《风暴轨迹（1v1）》 1 “荡哥，到点下训了。”小胖李凯站在休息区喝水，“今天立冬，咱去二食堂吃饺子呗。” 卜荡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点点头：“行，我再练一组。” “劳模。”小胖对他竖起大拇指，心里盘算着一会吃什么馅的好。他不是体型胖，是家里给他起的小名就叫小胖。 卜荡是他到市体中心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不仅长得帅，专业技术还厉害，小胖时常与有荣焉。 等两个人到二食堂的时候，已经没几个人排队了，卜荡径直朝贴着三鲜字样的窗口走过去。 小胖跟在他后面，一边找座位一边念叨：“我看那边田径队的人手三个饺子盘，这帮小子吃饭也争快嘿！” “阿姨，两盘三鲜。”卜荡拿出手机要扫码付款。 “就剩一盘啦小伙子，还要吗？” “要。” 端着饺子还没走到小胖找好的座位，外面风风火火跑进来一个女生也冲向三鲜窗口，他听见打饭阿姨提到他，回头去看，那个女生正好也看向他，准确来说是看着他手里的那盘饺子，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失落。 陆笙下训之后都快走到宿舍才想起来今天食堂有饺子，跑来还是晚了一步。 她的心在哭泣，三鲜饺子，bye。 卜荡放下饺子又去买了份拌饭，回来的时候路过陆笙坐的桌，多看了两眼，觉得眼熟。 陆笙坐在那低头喝粥，食不知味，忽然眼里映进来一盘饺子，一抬头是刚才那个男生。 “分你一半。”卜荡在她对面坐下。 陆笙又惊又喜：“啊，谢谢谢谢！同学你是哪个队的啊？” 这时候小胖凑过来坐在卜荡旁边笑着介绍：“击剑队，卜荡。” 又指了指自己，“击剑队，李凯。” “我叫陆笙，花滑的。”陆笙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扎着丸子头，任谁看了都得夸一句甜妹，“谢谢你啊，就今天特别想吃虾仁，本来都错过了，总之特别感谢！” “没事。”卜荡看着陆笙，脑子里浮现了家里那只小狸花。 小胖是个贫嘴的：“我荡哥，市体第一好人。” 市体中心分蔚山和明河两个区，隔得不算远，击剑队在蔚山，花滑队要两头跑。 小胖和陆笙两个话痨相当投缘，在把花滑队的情况了解了大概之后他还加了陆笙的微信。 陆笙要给卜荡发饺子钱，卜荡拒绝之后端着空盘走了。 小胖把自己剩下的两口的面条快速扒进嘴，挎上健身包和陆笙摆手：“小陆拜拜！下次见！” 回了宿舍小胖问卜荡：“荡哥，你去过明河不？” “去过，那边有院里河。”卜荡换上短袖短裤要去楼下洗澡。 他回来的时候小胖正躺在小沙发上玩手机。 “把她微信推给我。”卜荡躺到床上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啊？”小胖反应了两秒，“小陆啊？” “嗯。” “呦呦呦，晚上吃饭的时候不加，现在来劲了。”小胖眉飞色舞，“求我！” 卜荡睨了他一眼，现在的表情和准备罚队员加练的神情一样。 “给你给你，真是的，找人家干嘛啊？”小胖撅嘴不屑，手里飞快打字发给陆笙。 55：小陆，卜荡要加你，我推给他了嗷。 那边秒回。 旋风菠萝：ok。 “要饭钱。”卜荡看着小胖发过来的名片点了发送好友申请。 小胖：？ 2 陆笙抱着菠萝形状的大号玩偶躺在床上，通过了卜荡的好友申请，她还在考虑发个什么表情包好，对面已经发了信息过来。 d：我们以前见过，在明河一号门。 陆笙苦忆几秒之后发出一声尖叫。 旋风菠萝：指路的那个？ 陆笙看着对面发来的嗯，愤恨地闭上了双眼。 她刚到市体报道的时候先去的明河区，在大门口找了个人问路，结果那个人给她指错地方了，她多绕了十多分钟才找到正确的地方。 d：对不起啊，我当时下意识把那边当成蔚山了，我回来之后才反应过来指错了。 旋风菠萝：记性真好，都快两年了你还记得，不提我都忘了。 陆笙第二天还有早训，说了几句谢谢你今天分我饺子，下次请你吃饭之类的客套话就睡觉了。 小胖这边看着卜荡放下手机，赶紧调侃：“小陆不理你了吧哈哈！” “她睡觉了，有早训。” “我去，咱俩也快睡吧，明天有体能，差点忘了。”小胖从沙发上弹起来快速躺到床上，“你关灯啊。” 卜荡抬手点了开关，宿舍里变得寂静，只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一点路灯的光。 卜荡没等闹钟响就醒了，从洗漱间出来小胖还在睡觉。 叫名字没反应，推他也不动地方，卜荡从柜子里找到了上次买的降温喷雾，对着小胖露在外面的小腿喷了好几下。 冰凉的感觉终于让小胖睁开了双眼，他和穿戴整齐的卜荡四目相对。 “考体能，我先去热身了。”卜荡把喷雾扔到他床上就走了。 小胖连忙爬下床收拾东西，出门的时候一看时间，还有十分钟能去吃饭，根本不着急。 踩点到的时候教练和他一起进门，教练看着馆里已经在热身的卜荡，又扭头看看身边这位，在心里叹了口气。 队长黄缇整队之后把表格拿在手里，站到了教练旁边：“安教，咱们现在开始？”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他让卜荡出列帮忙，剩下的人排队准备考核。 两个人各跟一组，结束之后把记录表格交给安教练，然后两个人一起去做项目。 卧推硬拉一项项做下去，小胖凑到安教练旁边看他在表格上勾画。 “速度、爆发力、有氧无氧、最大力量都是a+啊，两个怪物。” 安教练听他的语气，把表格翻到了下一页给他看，上下肢平衡、全身动作和动态测试对应的也赫然都是a+。 小胖默不作声地往旁边挪了一步，神仙打架不是他这个凡人应该靠近的。 全测完之后黄缇带着大家收好器材，然后重新列队站好。 “我一会儿把测试数据发给叶教，然后重新规划一下训练方案，明天开始执行。”安教练看了一下时间，“下午休息，散吧。” 小胖勾着卜荡的肩膀往外走，下楼的时候碰见了往楼里走的陆笙。 “嗨嗨小陆！”小胖和她打招呼，“你怎么来击剑馆了？” “啊，安教练是不是就是你们队的教练啊，我们那边的一个机器好像坏了，教练说安教练这有，我路过正好问一下，方便用的话我们过来借用一下。”陆笙正好还不知道去哪个办公室找安教练就碰见他们了。 “对对对，我带你去他办公室吧。”小胖松开卜荡，领着陆笙往楼上走。 快到办公室门口小胖不再往前走了：“荡哥你带她去吧，我刚才测试成绩一般，估计他正和叶教痛骂我呢。” 卜荡点点头，上前敲门，进去之后安教练果然正在和叶教练打视频。 “诶，正好你来了，我刚给叶教看你的数据来着。”安教练说完才发现后面还跟了个女孩，“这是？” “安教好，我是花滑队的，我们费教说您这有3d的那个机器，方便的话我们想借用一下。” “啊，用吧用吧，在仓库呢，正好这小子有钥匙，让他带你去吧。” 3 出来之后小胖听说要去仓库，他说我也跟着去吧，闲着也是闲着。 陆笙给费教练发了信息，然后跟着去仓库拿设备。 仓库门锁是人脸识别的，除了教练只录入了黄缇和卜荡的。 他解锁之后用门口的电脑做出库登记，陆笙看着仓库里没见过的东西问小胖都是什么。 花滑队来了大概二十多人，列队之后费教练对站在场外的卜荡招手。 “你是卜荡吧，来帮忙做下记录行吗？” 卜荡接过表格按序号叫人，小胖坐在那边滑手机，昨天刷到一个新开的粉店，看看位置在哪。 “下一个，陆笙。”卜荡抬头和她对视，两个人穿的都是市体的队服，只是衣服上的队标不一样。 陆笙今天扎着麻花辫，在脑后晃来晃去像老式钟表里的摆锤。 全部队员结束之后费教练也宣布了重制训练计划和下午休息的事，大家散了之后陆笙留下来跟着收设备。 卜荡让小胖去做入库登记，自己和陆笙放好机器然后锁门。 “小陆跟我们去吃饭吧，我找到一家新开的粉店，评价不错的。”小胖凑到陆笙旁边。 陆笙答应了，她想着今天麻烦他们俩帮忙，一会儿吃饭自己请就好了。 从后门出去要沿着小路走一会儿，小胖和陆笙聊聊笑笑，卜荡偶尔应和一下。他也不是话特别少的类型，只是这俩太能说了。 三个人各来一碗招牌拌粉，快吃完的时候服务员路过，陆笙问她在哪扫码付钱。 服务员说这桌结过账了，陆笙大惊，连问他俩是谁付的钱。 正和摇头的小胖对视，卜荡在旁边沉声道：“我付的。” “你怎么付的？”陆笙没看见墙上有收款码，而且谁也没离开过座位。 卜荡把他那侧桌角的抽纸盒挪开，露出了贴在角落里的码。 “你想请就下次吧。”卜荡抽了两张纸递过去给她擦手用。 卜荡和小胖把陆笙送到女生宿舍楼下，然后回宿舍睡午觉。 连着好一段时间都没再碰见过陆笙，小胖一问是去了明河训练，到放假都在那边。 “楼外天翻新了，我还想着咱们放假之前聚一下呢。”小胖捧着手机和陆笙语音通话。 “年前应该是没空了，我听教练说过几天要去外地集训。” “哎呦，我们最近也挺忙的，天天加训呢。”小胖抱怨，尤其是跟卜荡天天吃住在一起，被对比得更加频繁。 “放假回来她们就回来了。”卜荡出声，“我看见冰雪组那边的规划了。” “你是故意看见的还是不小心看见的？”小胖不信他能随便看见别的队的规划。 卜荡正在伪装看国外选手的比赛，实际在偷听小胖和陆笙的对话，他转过来扔了一包迷你薯条给小胖。 小胖看着他转回去的身影，点点头。 懂了，是故意不小心的。 约了年后回来再一起玩，小胖挂了电话，他假装惊讶：“小陆发了个视频，你看吗？” 卜荡脚上向后一推，就从书桌旁滑倒了小胖床边。 “骗你的。”小胖得逞之后笑得意味深长。 卜荡把刚才给他的拿包薯条拿走又滑了回去。 4 放假那天下小雪，大多数家长都来市体门口接自家孩子，卜荡和黄缇把击剑队里要去车站的几个孩子送过去，然后他们俩再回来拿行李。 “放假可别懈怠啊。”黄缇站在宿舍楼下看着提着大包小裹往外走的学生。 卜荡穿了一件深色的夹克，双手揣兜：“这话应该跟小胖说。” 他每次放假都只背一个大挎包，黄缇以前问过他怎么行李这么少，后来知道卜荡家在本市就不奇怪了。 和黄缇告别之后，卜荡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安教练嘱咐过，在家也要按时进行体能训练，他知道李凯家在城里，特意让卜荡每天早上和他打视频一起训练。 “大哥，你实在不行谈个对象磨练一下自己呢？”小胖从器械区连滚带爬地出来，“天天这么练，谁受得了啊，现在可是过年！过年！” 卜荡按停跑步机，用毛巾擦了擦手臂上的汗：“明天休息，我回老家。” “谢主隆恩！”小胖好像想起来什么，话锋一转，“你什么时候回市体啊？” “下周五或者下下周一吧。” “那你回了告诉我，我约小陆。” “好。” 守岁的晚上卜荡给陆笙发了条新年快乐，那边很快也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卜荡抱着小狸花给它顺毛，窗外的烟花一阵接着一阵，小狸花从熟睡中醒过来，往他怀里蹭了蹭。 卜荡每年都是第一个归队的，安教练曾言我当年要是有这小子这么勤快早问鼎世冠了。 打扫了一下宿舍，卜荡给小胖发了信息，然后他又去击剑馆溜了一圈。 小胖家离这不远，坐客车两个小时就到，他问陆笙回来了没，陆笙说正在收拾东西要搬回蔚山。 “喂？”卜荡在仓库清点器械。 “小陆在明河要搬回来呢，你去帮帮忙啊？弄完了晚上咱一起吃饭呗。” “好，我联系她。” 卜荡挂了电话给陆笙发微信，那边过了一会儿才回复。 旋风菠萝：我们这边有客车统一拉回去。 d：[语音：那个车巨慢，马上六点了还得从外环线走，我现在开车过去，你在宿舍大厅等我一会儿吧。] 怕陆笙的行李多，卜荡特意开了一辆suv过去，两个区的车牌登记是互通的，他直接开到了宿舍楼下。 陆笙穿了件乳白色的长羽绒服，只露出来一双面包棉鞋，显得人更小巧了。 “麻烦你了啊。” 卜荡让她先进副驾驶，自己把行李装进后备箱。 “没事。”卜荡系好安全带准备发车，他发现旁边陆笙的手一直在摸什么，一看是在找安全带的锁扣。 他侧身伸手拿过陆笙右手里的卡扣，插入了隐蔽的锁扣里。 “谢谢...”陆笙心想这锁扣怎么不设计到车座下面，反正在上面也找不到。 卜荡掉头往校外驶去：“我想去趟新世界，你有要买的东西吗？” 新世界是市里最大的连锁超市，陆笙正好该买日用品了，就说那一起去吧。 两个人各推了一辆车，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卜荡跟在陆笙后面，只是她没发觉而已。 结账的时候卜荡和收银员说一起算，陆笙刚要阻止，卜荡说自己是金卡会员，回去再算就可以了。 5 卜荡把行李帮她拿到了一楼大厅之后就要走，被陆笙叫住要走了购物小票。 “钱我一会儿转给你，我先收拾一下行李。” “嗯，小胖到了我们叫你。” 楼外天的位置不预定就得看运气，有时候得排一个多小时，小胖从家出来的时候就约了位置。 “荡哥，我可想死你啦！”小胖推开寝室门想给卜荡一个大惊喜，里面开着灯却没人。 他把行李放好之后猛然发现身后有个人：“卧槽，你从哪出来的？” 卜荡指了下洗手间。 “对了，我上个厕所。”小胖进去之后还喊道，“你让小陆准备准备下楼吧。” 卜荡正打字呢，小胖从厕所出来，一脸不可置信：“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卜荡看着他手里拿的小盒，回答道：“发蜡，帮我盖上谢谢，刚才忘了。” 小胖用颤抖的手指指着他：“你咋回事？咱去吃火锅又不是西餐，这么正式吗？” “嗯。”发完信息卜荡起身从衣柜里拿了件皮衣。 “明天肯定太阳打西边出来。” “走吧。”卜荡拿着车钥匙往外走。 刚才那辆suv还在楼下，小胖直接坐到了后面。 陆笙也换了一件外套，她怕长外套沾到味道，洗起来麻烦。 她打开了后座的门，结果小胖让她去坐副驾驶，这回自己成功找到了安全带的锁扣。 楼外天里几乎满桌，进了小包厢卜荡把菜单递给陆笙。 “我要番茄锅，还有山药，别的随便。”陆笙把小围裙穿好，瞄了下菜单。 小胖在手机上下完单，又出去拿了水和凉茶。 聊聊训练，聊聊比赛，忽然提起了过几天要上课的事情。 “我们上那个叫什么来着？” 卜荡接话：“体育概论。” “我们也上这个，一三五下午两点是吧？” “对对对，咱们到时候坐近点，我带吃的去。” 陆笙点头的时候耳后掉出来一缕发丝，正赶上她要低头吃东西，卜荡一伸手把那缕头发重新掖到了耳后。 小胖简直没眼看。 陆笙没表现出什么反应，就是提醒卜荡把转给他的钱收了。 “什么钱？不说好我请么？” “我们从明河回来的时候去新世界了。” “哦哦。”小胖点点头。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哪成想卜荡修得这么快，这就是天才吗？ 荡哥，你是我看不透的男人。 把陆笙送回宿舍，卜荡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然后和小胖两个人走回去。 “你喜欢小陆啊？” “应该是吧，觉得她很可爱。”卜荡坦诚。 “千年铁树一朝开花，啧啧，不得了啊。”小胖调侃他。 “没那么夸张吧。” “你以前天天躲着女的走你自己不知道啊？我和你分到一个寝室的时候还观察过你是不是gay呢...” “你...”卜荡语塞。 “我观察观察小陆，再考察考察你，要是能成我可就是市体第一月老。” “安教让我带你加练，忘了跟你说了。” 在小胖得意的时候把这个噩耗告诉他，卜荡的缺德展现得淋漓尽致。 “肯定是你害我！”小胖的表情比蔫巴的紫皮茄子还难看。 确实是卜荡和教练商量过的，小胖在队里时间也不短了，成绩明显还能再提升一档，努努力是能赶上黄缇的。 6 卜荡把加训安排在了上课之前，小胖觉得自己像一条狗被他拖来拖去。 “我才发现，怎么在礼堂上课啊？”小胖把黄缇发的群通知念了一遍，然后走到淋浴区冲洗。 卜荡动作比他快得多，已经在擦头发了：“除了新来的，全蔚山都一起上这节课，总不能去田径场吧。” “也是。”小胖冲掉头上的泡沫，“咱们给小陆占座吗？” “我问问。” 他和小胖到礼堂的时候陆笙也没回他信息。 他们俩坐在最后一排，直到上课的时候还有陆陆续续进来的同学，卜荡发现低着头从后门进来的身影里有一个格外熟悉。 他向后伸手拦住陆笙，陆笙着实吓了一跳。 “有座位吗？”卜荡小声问她。 陆笙摇头。 卜荡比划着让她从旁边进到自己这排，他往小胖那边挪了挪，给陆笙空出大半个位置。 “前面都已经坐满了，对付一下吧。” 陆笙双手合十表示感谢。 老师讲得不算枯燥，右边小胖在玩合成小游戏，左边陆笙昏昏欲睡。 看得出来确实是出门着急了，每次见她都扎得很精神的头发，今天都没绑一下。 结束之后陆笙赶紧下楼在贩卖机买了一罐咖啡灌下去，她说自己还有训练就匆匆走了。 三周的课程一共要上九次课，卜荡发现陆笙几乎都是自己走，很少和队友一起。 他想问，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陆笙有一段时间没看见卜荡之后才感觉到奇怪，她在食堂碰见小胖和其他人在一起，还在犹豫要不要过去，小胖对她招手。 “来一起坐啊！” 陆笙坐下之后小胖给她介绍，旁边的几个都是击剑队的小孩。 “卜荡呢？感觉好久没看见他了。” 坐在小胖对面的小男孩抢答：“荡哥和队长出去比赛啦！” 小胖点头：“他们俩出门，这不变成我带孩子了么。” 没过几天陆笙就在体能训练馆楼下看见了喜报。 “全国击剑冠军赛分站赛...”她的视线往下挪，“成人组男子重剑...” 后面卜荡的名字忽然被人用手指按住，她一转头，卜荡和她一样的弯腰姿势，笑着看她。 “刚回来吗？恭喜啊冠军。” “嗯，刚下车，看见有个小人儿在这认字就过来了。” 卜荡坐的那辆大巴车还没开走，停在训练馆不远处。 “下训了吧，一起吃饭吗？”卜荡拿出手机看时间。 “就我们俩吗？” “小胖失恋了，在寝室伤心呢。” “他有对象啊？没发现。” “他有个特别崇拜的前辈，去比赛的时候在后台看见她和男朋友在一起，我就给小胖发信息，我说看见你女神和她男朋友了，然后他就失恋了。” 在后街找了家小店坐下，陆笙抢先下手终于有了付钱的机会。 “每次出来都是吃饭，好像饭桶。”陆笙回忆除了几次上课，其他和卜荡在一起的时间都是在吃吃吃。 “那下次找点娱乐项目玩。”卜荡把筷子分给她，“对了，你平时不和队友一起吗，我看你经常一个人走。” “啊，习惯了。我之前和舍友一起来着，她受伤之后家里死活不同意再练，就让她退队了。那时候大家的圈子差不多都固定了，我也没必要为了有个伴非得挤进别人的生活。你别多想啊，没有抱团孤立我什么的。” 7 卜荡只要不忙就会约陆笙一起吃饭，有时候提前发信息，有时候路过就直接在花滑馆门口等她。 次数多了花滑队的其他人难免私下猜测，有几个直接问过陆笙，都只得到是朋友的答案。 苏方觉得陆笙有点装，晚上在自助餐厅吃饭的时候和另一个队友说到这个事，她满脸不屑。 “她哪有魅力了？击剑队那个居然追着她跑。要我说就应该把她的冰鞋藏起来，然后让费教骂她一顿。” “不过那个男生真的挺帅的，听说是击剑队的王牌。”对面的队友话音未落，脸色直接变了。 苏方抬头就看见卜荡端着盘子从旁边路过，然后陆笙也过去了。 苏方她们俩就希望他们俩只是路过，什么都没听见。 不过陆笙他们俩刚才就坐在后面的位置。 “那是你队友？”下了点毛毛雨，卜荡把外套的帽子戴上。 “嗯。” “用不用我...”他把陆笙的帽子也给她扣上。 “你什么？要打她一顿吗？”陆笙笑着理了理歪掉的帽子，“放心吧，我可不是包子。” 连着两三天陆笙都没什么反应，苏方只当她没听见。 周末休息，晚上苏方和朋友喝了酒，在寝室睡觉的半梦半醒间觉得门外有动静，她以为是保洁阿姨收垃圾的动静太大了，把门打开刚想说阿姨小点声，结果吓得光张嘴却发不出声。 陆笙坐在她寝室门口磨花刀，一下一下嚓嚓作响，下一秒楼道里的灯全灭了，只剩下绿色的安全通道指示牌发着亮。 苏方想退回屋里，一回头却撞上了门框。 大约十秒，楼道里就恢复了光亮，苏方坐在地上捂着额头大哭，左邻右舍出来之前陆笙已经把磨刀石收起来了。 她把花刀扔到苏方面前：“不是要藏吗？送你了。” 周围寝室的花滑队员都出来看是怎么回事，有上去安慰苏方的，有站在旁边看热闹的，陆笙和队长点头打招呼之后就下楼找宿管阿姨去了。 “不好意思啊阿姨，我刚煮泡面拿错锅了，拿成电压大的了。” “我说怎么停电嘞，下次注意点嘞。” 苏方比陆笙小两岁，当时也是觉得她有天赋才把她破格和陆笙同一批选上来的，在市体处处被陆笙压一头，时间长了就有点记恨陆笙。当时陆笙舍友退队，她还想着如果陆笙过来融入她们，她就给她一个下马威，结果陆笙根本不怎么在乎人际交往，每天都是独来独往的。 再训练的时候苏方都是躲着陆笙站，连对视都不敢。 “昨天在更衣室看见我都差点鞠躬了。”陆笙嫌学校超市的东西贵，跟卜荡开车去了新世界。 “小孩儿么，吓唬吓唬就行了。”卜荡看见有鲜切水果，问陆笙要哪个。 陆笙指了几个：“你饿吗，我不太饿。” “那晚上先不吃了，带你去个地方。” 卜荡领着陆笙去了家静吧，看起来他和老板很熟，要了两杯无酒精的饮品。 “你怎么又穿冲锋衣来啊？因为你我被问了好几次这是不是登山俱乐部了。”老板说完卜荡又笑着和陆笙打招呼。 卜荡让老板照看陆笙，然后自己走到前面的台子和乐手交谈。 卜荡架好麦克风唱了一首英文歌，陆笙没听过，不过旋律听起来是首情歌。 老板从柜台里拿了一台拍立得出来，凑过去问陆笙：“试试吗？” 陆笙在老板的指导下拍了一张小舞台上的卜荡。 8 老板本来说要把相片贴在吧台的背景墙上，结果一扭头的功夫就被卜荡拿走了。 “刚才老板给我看了你以前的照片，居然还有耳骨钉。”陆笙观察他照片上戴耳钉的那侧耳朵。 卜荡停下脚步，低头指给她看：“刚来市体的时候叛逆期打的，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戴了。” 陆笙把自己耳朵上的耳钉摘下来一个让他试戴。 “很酷。” 晚上卜荡回寝室把盒子里的几个耳钉拿出来试了个遍，最后选了个不起眼的银色戴上。 陆笙的前舍友转院到了市里要做手术，正好这天费教练不在，陆笙收拾了东西直接走了。 她正往大门口走的时候迎面撞上了费教练，旁边能躲的最近的地方是男生宿舍，陆笙一扭身往男生宿舍旁边的击剑馆跑去。 今天的运气实在是撞邪了，费教练没有去花滑馆的意思，反而走进了击剑馆。 陆笙一路躲着她上到了三楼，在楼梯间等着费教练离开。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陆笙惊恐地转头。 “你在这干嘛呢？”卜荡光着上身，肩膀上搭着毛巾。 陆笙把刚才的事跟他讲了一遍，这时候有人在四楼的楼梯口叫卜荡。 卜荡把陆笙挡在视觉死角，嘴里应着知道了。 “她应该是去办公室了，我进去看看，你直接从那边那个消防门下去，然后去地下停车场等我，我送你去医院。”卜荡给她指了个方向，然后自己往安教练的办公室走过去。 他过去的时候正好迎面碰上费教练，卜荡没话找话地跟她胡乱攀谈。 陆笙很懂事地给他发了信息跟他说自己已经出击剑馆了，手机震动了两下之后卜荡才借口自己要找安教练放费教练离开。 陆笙在地下停车场找到了之前坐过的那辆suv，结果卜荡来的时候解锁了旁边的另一辆车。 “这个也是你的？”陆笙虽然不懂车，但是她能看出来这是辆跑车。 “嗯。”卜荡看她系好安全带，一脚油门驶出了车库。 “我想起来了，这个就是他们说的那个无主车吧？在车库停着从来没见人开过。”陆笙脑中闪过那个名字，“兰博基尼？” 没等卜荡回答，她又喃喃自语：“你真是不简单啊。” “那个车的钥匙在寝室，我在更衣室里拿衣服的时候摸到就拿这个了。” 陆笙到医院的时候舍友刚从手术室出来，麻药劲儿还没过，看见陆笙来了就抓着她不放。 手术挺成功的，明后天舍友就转回城里的医院了。 “你今天没训练吗？” 陆笙坐在病床旁边握着她的手：“有，逃了。” “哎呦，我们把训练看得比命重要的小笙笙居然为了我逃训，太感动了。”舍友嘴上说着调侃的话，眼底却真的泛着泪花。 没有人比她更知道陆笙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她就像一个有着永动发条的陀螺，不断旋转，在冰上转，在生活里转，转到吐，吐完继续转。 陆笙的第一任教练其实是不怎么看好她的，觉得她没天赋，甚至是笨拙。 陆笙知道之后，别人练五组，她就练十组，别人休一天，她干脆一天都不休。 也许是稍晚展露的灵气，也许是日积月累的沉淀，陆笙成了各大俱乐部和省队争抢的苗子。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卜荡还在那等她，还递给她一个袋子，装着一个不算烫手的烤地瓜。 9 清明之后总是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下下停停，麻烦得很。 陆笙从费教练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外面还没下雨，到一楼门口的时候就开始下了，越下越大。 潮湿的空气被吸进肺里，雨水蹦到脸上，和陆笙的泪水一起落下。 人总是在这种时候生出一种不知道应该称为是孤注一掷的勇气还是破罐破摔的妥协的力量。 陆笙走进雨里，雨珠大到几乎是砸在身上，她放空，只想向前走，地上的积水灌进鞋里，凉凉的。 瓢泼的雨带着白雾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朦胧，陆笙没有力气再向前迈步，就这样躲在雨里泣不成声。 嘈杂的落雨声掩盖了来人急切的脚步。 卜荡双手交替拿伞，快速脱下自己穿的深色夹克披到了陆笙的身上。 陆笙怔怔地看着他，用了几秒从卜荡突然从雨幕里出现缓过神来，然后靠在他身前大哭。 雨落在伞面上的声音和卜荡此刻的心跳一样砰砰作响，他抬手圈住陆笙的肩膀轻拍，任由她在自己怀里放声哭泣。 雨小了一些，陆笙也缓过劲儿来了，她抬头眨眨眼睛，即使哭过也如小鹿般灵动。 “回宿舍吗？”卜荡轻声问。 陆笙吸吸鼻子用力点了点头。 卜荡陪着她走到女生宿舍楼下，陆笙把衣服还给他，刚想张口说谢谢，卜荡预判成功，一抬下巴：“我知道，快上去吧。” 陆笙住四楼，她进寝室到窗户边去看，卜荡还没走。 她赶紧拿手机给他发信息，告诉他自己到了。 卜荡在楼下看了信息又往楼上看了一眼才离开。 陆笙洗完澡出来就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昏昏沉沉睡着又迷迷糊糊醒过来，一看时间凌晨三点多。 她起来喝了点水，然后在窗边坐到天亮。 周末休息，她想着请卜荡吃顿饭，前段时间卜荡出去比赛又拿了冠军，还没空帮他庆祝。 后街有一家黄焖鸡他们两个都喜欢，问了老板有没有位置，然后她去击剑馆等人。 今天穿了件碎花连衣裙，小胖见了都没认出来。 “啊，我有事，你们去吧。”小胖不知道是真有事还是眼力见太强，收好东西就先走了。 陆笙一想昨天自己哭那么惨，怪丢脸的，但还是在去的路上讲了昨天的事。 之前定好让陆笙和队长还有另外两个队员一起去参加俱乐部联赛的，结果昨天忽然把她留下，说联赛名单里没有她了，问教练原因她也不说。 本来心里就委屈，出来下雨还没带伞，就觉得自己更惨了。 卜荡听完就问了她回去有没有发烧难受，没问别的。 吃饭吃到一半，费教练给陆笙打电话，说了几句之后陆笙眼睛都亮了，眉宇间残存的阴郁一扫而光。 “白丢脸了，费教说让我和队长跟着师姐去日本长长见识。”陆笙说话都带着笑意。 卜荡看见她笑，自己也不自觉地扬起嘴角：“wtt啊？” 陆笙很惊讶：“你还知道这个？” 卜荡点头：“有在补习花滑知识。” 陆笙晚上躺在床上后知后觉，原来人生有的瞬间可以用甜蜜来形容。 10 小胖过生日非要去鬼屋玩一圈，之前连续两年挑战通关鬼屋都以失败告终。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于是他今年多叫了好几个人一起去。 陆笙和卜荡站在队尾跟着往里走，陆笙倒不是怕，只不过在这个恐怖的氛围下多少都感觉有些瘆得慌。 第一个鬼出现的时候卜荡一下就抓住了陆笙的袖子把她往自己身边带。 陆笙“嗯？”了一声，卜荡语气坚定地说：“我害怕。” 陆笙当他是真的怕，就一直贴在他身边。 走了一会儿前面忽然传来大叫然后乱作一团，四处逃跑的人把他们俩撞进了一个墙缝里。 卜荡靠着墙，陆笙和他面对面贴着站。 不知道陆笙转头看见了什么，立马缩回来嘘声然后抬手捂住了卜荡的眼睛。 嗒嗒的脚步声走远，陆笙才把手收回来：“他那个面具画得很吓人的。” “走吧，我刚才看见指示牌了。”卜荡看似无意地牵起陆笙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小胖越挫越勇，今年不仅选了带解密的鬼屋，更是选了最困难的模式。 跟着指示进了一个小屋，下一秒门就被反锁上了，在屋里找了半天，忽然亮起一块屏幕。 这是触发剧情了。 卜荡跟着提示操作，解开屏幕上的问题之后得到了进入下一站的密码，但是房间门并没有被解锁的迹象。 陆笙回想刚才屏幕上出现过的故事背景，她让卜荡低头，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 下一秒门锁就开了。 卜荡还在发懵，陆笙握住他的手往外走。 “刚才那个...是...” “秘密。” 出来之后两个人在旁边的摊位买了冰淇淋，然后坐在长椅上等小胖他们出来。 小胖一路对着鬼连求带哭的终于通关了，看见卜荡和陆笙对着他们俩招手。 “不管怎么样，今年是挑战成功了。”小胖欣慰，“你跟荡哥一起肯定出来半天了吧，他一点都不怕这个。” 陆笙看了一眼去扔冰淇淋包装盒的卜荡的背影，轻挑眉梢：“是吗？” “我们有一年元旦在宿舍看恐怖片，杀人魔在那分尸呢，他吃外卖吃得可香了。”小胖细数卜荡战绩，“还有一次测血压还是什么来着，在他面前放鬼片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心跳都没加速。” “这么厉害啊。” “那可不。”小胖满脸自豪。 卜荡回来的时候还低头在手机上看攻略，网页上显示着环梦鬼屋通关秘籍。 他往下翻，找到了陆笙亲自己的原因。 刚才那个房间是由一个虚拟的电子鬼魂控制的，它爱上了制作它的科学家，学习到亲吻是人类表达爱意的方式之后，“吻”就成为了它的执念，所以陆笙亲了自己之后门锁才会开。 卜荡哪知道小胖已经戳穿自己了，他只是觉得陆笙看自己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小胖和其他人要去电玩城，陆笙明天启程去日本，她先回去收拾东西。 卜荡自然是要送陆笙的，但是被陆笙拒绝了。 “我坐地铁直接就到了，你跟他们玩去吧。” 11 陆笙在地铁上发呆，她问自己现在有答案吗，好像没法回答。 出发那天击剑队有事，卜荡和小胖都没来送她，费教练上车的时候给她一个抽绳的锦囊袋子。 “击剑队那个小子给你的。” 陆笙接过来打开看，里面是保佑出行平安的挂件，之前她和卜荡说过她还没出过国。 队长看了一眼告诉她：“福泉寺的，得预约才能去，还必须得本人去呢。” 陆笙把挂件放回锦囊收进包里，车上了高速，离市体的方向越来越远。 陆笙和队长并不上场参赛，所以她们俩和师姐的队伍同行不同次，只有训练和比赛的时候跟着，其余时间都是她们俩自己照顾自己。 师姐成绩还不错，回程的时候陆笙把自己的训练视频拿给师姐的教练看，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教练直接指出陆笙的弊病所在。 步法和滑行都不错，就是在跳跃上跟上一梯队的水平差了些。 回去之后跟费教练谈了很多，入秋之后新赛季就正式拉开序幕了，想有成绩就必须付出更多。 卜荡知道她回来了但是一直没见到人，晚上下训之后回了趟家，再回来路过花滑馆发现居然还没锁门。 轻车熟路地找到训练场，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陆笙在里面。 本来躲在门口没想进去，看见陆笙摔倒又快速爬起来，他还是进去了。 “你怎么来了？”陆笙滑到场边把胳膊架在围挡上。 “路过，看见没锁门我猜是你在。” “看来我在你心里是个勤奋的形象。”陆笙给他指了个位置让他坐，自己的包放在那，还有两个饭团。 “你晚上就吃这个了？”卜荡一眼就看出来是门口便利店买的。 “no，打算回去吃的。”她往场内滑去，“你没事的话就在这坐一会儿吧，有点人气儿。” 陆笙穿着全黑修身的训练服，在冰场里滑行。 “我刚才来的时候看你磕了一下。”卜荡看了下自己的挎包，医药盒在白天背的另一个包里。 “没事。” 卜荡看着陆笙起跳，旋转，再落冰，即使没有考斯滕的修饰，她的双臂也如同张开的羽翼。 没有音乐，没有评委，台下只有一位观众。 和卜荡对视的瞬间，她知道他是为自己而来。 换了鞋，收拾好东西，陆笙和卜荡出了花滑馆，沿着路灯往宿舍走。 “陆笙，我...”卜荡说话刚起个头就被陆笙截住了。 “你喜欢我？” “嗯。”卜荡比她慢半步，看着她的侧脸。 “等你一出门就能看见我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怎么样？”陆笙低头看着鞋尖。 “好。”虽然没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卜荡还是应了下来，他补上半步和陆笙并肩走。 第二天安教练看了他半天：“你有点亢奋。” 小胖立马凑过来：“是吧，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花滑那个小姑娘答应你了？”安教练忽然压低声音。 “没有。”卜荡单手夹着面罩，低头擦脖子上的汗，嘴角的笑意却是比刚刚记分牌上大比分领先的优势还明显。 12 陆笙忙着编排节目和训练，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出现了，最近两周卜荡就见过她一次。 卜荡也不怎么清闲，俱乐部联赛收尾之后马上接档国锦赛和国冠赛，后面还要备战世锦赛。 虽然不知道卜荡的天才名头是谁大肆宣扬出去的，但是实力确实是实打实的硬，当年压着年龄线在国青赛一战成名，很多一线俱乐部都抛了橄榄枝过来。 市体的击剑队总管叶教练第一次看他比赛的时候就说过，卜荡就是为击剑运动而生的，他和击剑的契合能够超越绝大多数的爱好和天赋。 小胖提着包站在门口等卜荡检查装备：“还有两个小时。” 面罩、护胸、护甲、手套、上衣... 清点完卜荡回头看他：“你运动员证带了吗？” “卧槽，差点忘了。”小胖进洗手间在换掉的外套里翻出了自己的运动员证。 小胖下来之后就轮到卜荡上场了，安教练递给小胖一瓶水，在他身边坐下。 “安教，对面是不是之前跟队长pk的那个？”小胖看他眼熟。 “是，他跟黄缇是老对手了，今天跟卜荡对上，不知道怎么样。” 前面一段还不分伯仲，后面对方有个失误之后明显急了，卜荡倒是沉得住气，开始玩上了战术。 invalide，裁判比了手势，对方剑杆横击无效。 双方同时进攻后互中，战况又逐渐变得焦灼。 最后卜荡一剑终结了比赛，安教练心情舒畅的不得了。 “胖，帮我拿下剑袋。”卜荡觉得脚腕有点不舒服，让小胖拿走剑袋之后又问安教练，“安教帮我问下理疗室王维今天上班没，他在我一会儿就过去。” 他们出比赛场地的时候陆笙正往这边走，理疗室也答复了安教练。 “王维明天才上班，你明天去吧，帮你预约了。”他拿过卜荡的包，“去吧，人家等着呢。” 陆笙和小胖招手打了招呼，看见卜荡过来，她也迎上去：“恭喜！” “都不问问第几就恭喜啊。” “你这么厉害，还不轻轻松松拿下。”陆笙从兜里拿出来一共小盒子递给他，“送你的。” “比赛出来还有礼物拿，真好。”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单只耳钉，上面是清透的灰蓝色宝石。 正好他今天没戴耳钉，看完就拿出来戴到了耳朵上。 侧头展示给陆笙看，陆笙竖着大拇指说帅。 找了家烤肉店吃晚饭，吃完两个人顺着江边散步，月亮又圆又亮，映在江水上摇摇晃晃。 走到长椅旁两个人挨着坐下，卜荡思忖了一会儿开口：“陆笙。” “嗯？” “我喜欢你。”说完停顿了一下，又好像怕她直接回绝似的连忙补充，“特别特别喜欢。” “我也挺喜欢你的，天才。” 两个人的眼睛在月光下都亮亮的。 “气氛到这了要不亲一下？”陆笙平日里隐藏的鬼马属性在熟人面前总是不经意地展现出来。 卜荡渐渐靠近她，陆笙却突然捂住自己的嘴。 “才想起来咱俩刚才吃烤肉了。” 卜荡在她手背亲了一下才离开，确认到：“我们现在就是在一起了吧？” “明天吧，明天开始。” “为什么不是今天？” “明天你就知道了。” 13 隔天卜荡从理疗室回宿舍的路上明白了陆笙那句话的意思，新贴的喜报上有她的名字。 小胖去了外地参加分站赛，卜荡带了几件常穿的衣服回家住，因为王维让他休养几天。 天气预报提醒最近几天台风临近，他想着要买点东西囤起来。 陆笙短休几天之后就要去外地集训，卜荡知道了说要做顿饭给她送行。 两个人去新世界买了食材和桶装水，然后去了卜荡家，说是他家但是看起来更像公寓的样板间。 “没想到你家也不算大，亏我刚才在车上还提前做了心理建设。”陆笙在门口往里看。 “反正就自己住，太大了也不好打理。”卜荡给她拿了一双新的备用拖鞋。 “你家里的那个家肯定很大吧？”陆笙一想到他那台跑车，时不时就脑补一下卜荡是纨绔子弟的剧情。 “还好吧，你要是想看可以拿我手机看下监控，或者他们都不在家的时候我带你去。”卜荡放好东西就开始拆包装洗菜，“不是只让你偷偷去啊，就是他们看见你绝对问个没完，怕你有压力，你肯定能懂我意思。” “明白。”陆笙想帮他打下手，却被赶出厨房。 “你去屋里自己玩一会儿吧，所有电子设备的密码都是1289。” “你家楼下有药店吗？我想买盒消食片去。” 陆笙坐在餐桌旁单手撑脸看着卜荡的背影，围裙背后的系绳勾勒出他白色短袖下倒三角身材的轮廓。 “有，出单元门往西走，就是往停车牌那边走，过两栋楼左拐就有一家连锁的。”他忙活得手上动作不停，“钥匙我刚才放到鞋柜上的盒子里了。” 陆笙返程走到一半突然开始下雨，她快速往回跑，还是被淋到了。 卜荡看见她衣服上的雨点，进屋从衣柜里找了套自己的居家服给她。 他把陆笙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洗衣机，然后继续进厨房埋头苦干。 陆笙参观完他家所有的房间之后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打开了电视，但是却没显示频道。 “天才～你家这个电视怎么弄？”陆笙对着厨房问。 “直接连蓝牙的。”在锅碗瓢盆的响声之中传来一声回应。 陆笙连上电视的蓝牙，想着也没什么可看的，就挑了个抒情歌单放。 声音一出来倒是吓她一跳，音响好像是环绕的，反正她觉得自己周围一圈都是声音。 卜荡叫她吃饭的时候正好放完她的歌单，卜荡接上自己的蓝牙放了个新的。 陆笙从洗手间出来感觉新的音乐一下就把场景变得暧昧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氛围感吗？ 卜荡的手艺什么水平不好说，但是他很聪明地选的都是能达到中上的菜品。 陆笙吃得正香，忽然发觉对面的卜荡没怎么动筷。 “你不饿啊？” “我在算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比完就…” 本来要说比完就回来了的陆笙抬头和卜荡对视几秒之后就开始打嗝。 人在某个时刻察觉到熟悉的人有着新被发现的魅力的时候还是会被冲击到。 她知道卜荡是帅的，但是刚刚的一瞬间一种介于温柔和惆怅之间的神情在他的脸上出现，陆笙对脸是最好的名片这句话有了更深的理解。 14 灌了两杯水才止住打嗝，陆笙觉得自己有点撑得慌。 收拾碗筷的时候外面的雨渐渐变大，从窗户往外看，楼下的树被风吹得摇晃不止。 阴云之下闪电闪过，陆笙惊得从窗边往后退了一步，正好撞上卜荡的肩膀。 “要不今天住这儿吧，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 窗外霎时间被雨水模糊的景象给出了陆笙的回答。 热水器太久没用需要重新设置，卜荡拿着说明书研究了一会儿之后就叫陆笙进去洗澡。 他趁着这功夫把各个屋子的窗户都检查了一遍，又把卧室的床单换了一套。 陆笙出来之后拿着卜荡特意翻出来的吹风机吹头发，吹了一会儿忽然断电了。 卜荡很快从卫生间出来，走到门厅去看电闸。 “台风的事，不是跳闸。”他着急出来只在下身围了浴巾。 陆笙放好吹风机：“睡觉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电。” “你进去睡吧。” 陆笙进卧室躺下，听着外面卜荡收拾东西的声音差不多结束便喊他。 “卜荡。” 他好像没听见。 “卜荡！” 第二次比第一次声音大了一些。 “怎么了？”卜荡从外面走到床边，浴巾换成了裤子，上身还没来得及穿衣服。 “我想问那个为什么亮。”陆笙说的是他书桌上的一个发着蓝光的小东西。 “啊，那个和楼道的应急灯一个原理，忘了是买什么送的了。” 他以为蓝光影响到陆笙睡觉了，刚要走过去关上，手却被牵住了。 陆笙的下半张脸藏在被子里：“我们一起睡吧。” “啊？” 她抓着卜荡的手晃了晃：“我们，一起睡。” 卜荡用另外一只手打开身后的衣柜，从里面拿了件短袖套上。 陆笙往床里边退了退，把外面的地方腾给他。 被陆笙盯了半天侧脸的卜荡忍不住开口：“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啊？那不看了。”陆笙转身用力过猛，脑袋撞到了身后的墙上，“啊！” 卜荡赶忙起身去看她，对着磕到的地方吹吹揉揉。 “还疼吗？” “没事了...” 陆笙伸出手搭住他的肩膀把人往下带，渐近的气息让彼此的心跳加速。 双唇相贴的前一秒，卧室外面传来“滴”的一声，然后卜荡放在客厅的手机又连上了蓝牙。 “来电了？”陆笙问。 “嗯。” “怎么没有灯亮？” “我刚才怕半夜来电就都关上了。” “你手机...” “别管了。” 卜荡说完就亲了下去，试探着前进的唇舌被完全接纳，他用手臂撑着床尽量不压在陆笙身上。 亲吻的缠绵拉长了陆笙对时间的感知，她搭在卜荡肩膀上的手不知不觉已经变成了环住他的脖颈。 一番折腾之后本来全盖在陆笙身上的被子也移了位置。 卜荡打算再去冲个澡，虽然不是主观上想，但是生理反应说明了他的身体机能良好。 “我刚才买药的袋子里有...” 有什么？刚起身的卜荡大脑宕机几秒之后重新连上了线。 有套。 15台风天h 卜荡从袋子里把套拿出来，顺便看了下里面除了消食片还有止痛贴和消肿喷雾。 回到床上他问：“你受伤了？” “没有，备用的，行李里的好像没了。”陆笙靠着墙坐起来。 卜荡拆掉外包装，拿了一个放在旁边：“有不舒服的地方立刻告诉我。” “嗯。”陆笙的回应声不大，但是是看着他说的。 卜荡脱掉短袖扔到了床尾，他直起身体跪着挪向陆笙。 陆笙也直起身体迎着抱住他，没有被子的阻隔，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如同绽放的花火般炙热。 陆笙刚才洗完澡就直接穿了居家服，卜荡的手从上衣下摆溜进去直接摸到了胸上。 刚好用掌心能够扣住的小奶包被他捏在手里，卜荡的指尖常年带着薄茧，有着略微粗糙的触感划过陆笙的身体，她忍不住微微发抖。 脱掉了陆笙的裤子之后他再上前一些，把人以跪坐的姿势架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掌顺着她的小腹下滑到阴部，一边接吻一边揉搓饱满的幽谷，指尖借着渗出是湿意向深处滑去。 卜荡的另一只手拽过被子塞在陆笙身后的缝隙里，然后抚住她的后颈让彼此吻得更深。 陆笙隔着裤子抚摸卜荡已经涨大的性器，拉开裤子边缘释放出的阴茎挺立着贴在他的小腹上，陆笙虽然不太懂具体应该怎么做，但是她还是用手握住了上下撸动。 摸到花蒂的时候明显就会有更大的反应，卜荡的食指围着这处神奇的小豆豆发力，花穴不断分泌的汁水流到了他的大腿上。 卜荡在她额头上轻吻之后向下舔上奶尖，不算大的奶子上奶头和奶晕也小巧得很，张大嘴用力一吸就好像要把奶子全部吃下去似的。 两根手指伸入花穴开始浅浅抽插，最开始陆笙还不适应地扭了两下腰，插到深处时卜荡还用拇指按住了刚才已经微微凸出的花蒂，这一刻仿佛打开了陆笙宣泄的开关。 “啊...哈啊...” 转着调的哼叫从她的口中流出，再也顾不上卜荡的情况，她抓着他的手臂不断喘息。 卜荡回手摸到刚才那枚套子，拆开戴到阴茎上，他轻啧一声：“小了。” 陆笙耳朵一热：“下次...” “下次我买就好了。” 他托着陆笙的屁股微微抬起，摸索着找准位置，陆笙咬着嘴唇慢慢往下坐，卜荡的眉头也从皱着到舒展。 卜荡又拽了拽被子，确认陆笙身后没有直接接触墙面，他用一只手把陆笙的手腕带在她身后，另一只手从后面扣住她的肩膀，然后开始缓缓向上送胯抽插。 顶到一点之后花穴收缩得更加用力，卜荡开始次次直达那处。 陆笙泄了一次之后卜荡退出来换了一个套子。 她刚才说腿麻，卜荡揉揉她一直曲跪着的腿，然后让她彻底坐到自己身上用腿夹住自己的腰。 这会儿陆笙还没亲够就被他抵到墙上，胸乳被一只大手来回捉弄，花穴被一下又一下地操弄着，腰胯相撞的声音被掩盖在娇哼之下。 陆笙抱着他把头抵在他的肩膀上，雷声巨响忽然在耳边炸开，吓得她瑟缩了一下。 卜荡摸奶子的手滑到她的背上拍了几下，侧过头低声在她耳边说到：“不怕，我在。” 陆笙捧着他的脸索吻，吻到深处时卜荡加快了身下的速度，还腾出一只手去揉弄花蒂。 手指捏着花蒂轻轻向外拉了几次，最后冲刺的时候他便直接用拇指按住豆豆转圈，激得陆笙在他下唇上留下一个血印。 转凉的天气，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 还好已经来电了，卜荡趁着陆笙冲洗的时候又换了床单被罩。 等他再洗完出来，陆笙已经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睡着了。 16 卜荡把陆笙送回市体，在不显眼的地方目送她上车，等车驶离之后他去了体能馆锻炼。 碰见队里几个比较勤奋的小孩，看见他都上前跟师哥问好，然后拿出来自己最近的成绩表给卜荡看。 卜荡挨个指导了几句，然后开始热身。 小胖在傍晚给他发信息说自己已经在回程了，让他备好吃喝给他庆祝。 这次虽然没拿到第一，但是实力是明显进步了，安教练说是之前卜荡带练起了效果，让小胖继续努力。 陆笙在飞机落地之后报了平安，然后没再有动静，应该是在忙。 卜荡靠在床头翻看赛程日历，刚恋爱就要不断异地，心里怪难受的。 比小胖先到一步的是他妈妈，小胖找卜荡帮忙接一下站。 听说阿姨前段时间做了个小手术，现在恢复好了，还正好赶上小胖比赛回来，阿姨就过来看看他。 阿姨和卜荡已经是相当熟络了，一路上没少问他和小胖的近况。 “小卜谈朋友了没呀，我们小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个伴儿哦，不是阿姨啰嗦，这正适合恋爱的年纪就要找个合适的人一起享受青春嘛。” “姨，我有女朋友了，下次有机会给您介绍，她现在出去比赛了。” “也是你们学校的呀，蛮好蛮好。” “嗯，小胖也认识。” “哎呦，小姑娘搞体育更是辛苦，小胖第一次住院的时候我接到电话就急得掉眼泪，他还在那边非说没事都是小伤。” “我当时有一天下训之后去看他，他说想吃肘子，我从饭店打包带过去，然后医生把我俩撵到楼道里去吃的，人家说病房里太香了影响别的病人休息。” “哎，孩子们都辛苦咯！” 小胖打开包厢门的时候两个人正在那有说有笑。 卜荡对他招手：“呦，来了啊，快坐吧。” 小胖一边脱外套一边说他：“我看我再晚来两分钟我妈就得认你当好大儿了。” 趁着休息，小胖说要陪阿姨在市里逛两天，卜荡把车钥匙留给他，自己拎包回家去了。 赶上晴天，卜荡把床单被罩拿出来晒太阳，看见上次陆笙留宿时用的那套，回味的念头一闪而过。 陆笙排节目忙得很，通过她发过来食堂饭菜照片的时间，卜荡大概掌握了她的日程安排。 “综合成绩马上下来了。”陆笙掐着他下训自己也休息的时候给卜荡打了个电话，“不出意外的话是要去意大利和匈牙利。” 卜荡还没换下训练服，他走出去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捏着手套掐腰站在走廊拐角。 “上电视了记得给我比个心。” “你都不问问我紧不紧张吗？” “我绝对看好你啊，最近我还学了不少花滑知识呢。” “比如？” “比如，她们都叫你小七。” “为什么啊？” “我在一个科普贴里翻了半天，是这么解释的，因为笙是乐器，取了后面那个字的谐音。” “行，你比我知道的多。”陆笙又无奈又想笑，她真在等着卜荡讲一些专业术语出来，“对了，后天我有个比赛，有直播...” “收到，准时收看！” 17 “最后一位入场的是...” 陆笙从场边向中心滑去，浅色的考斯滕和曲目《淡春》互衬，为整个氛围增色不少。 “勾手三周。” “躬身旋转。” “阿克塞尔两周。” 解说员在她的每个动作之后进行讲解。 画面跟到陆笙离开冰场就切到回放播放刚才的她的技术动作，陆笙坐在那等分，心里有个小鼓一直在敲。 “陆笙，短节目得分63.43分，现排名第一位。” 广播播报了成绩，陆笙也松了一口气。 晚上在酒店洗漱完毕，陆笙给卜荡打了个视频电话。 打了一个他没接，没过两分钟他就回过来了。 手机应该是平放在洗手池旁边，卜荡正在刷牙。 “你这个角度也挺帅啊。”陆笙侧躺着用手撑头，把手机靠着床头柜上的纸巾盒立了起来。 卜荡手上动作没有变化，但是陆笙感受到了屏幕那头传过来的一种情绪——不好意思。 卜荡刷完牙拿着手机走到了厨房倒水，他倒完水把手机靠着冷水壶立着。 陆笙本来还有点昏昏欲睡的意思，她洗漱完就把屋里的大灯都关了，只留下床旁边的两盏小灯，这一下她直接把眼睛睁大了。 卜荡又是围着浴巾没穿上衣，拿着水杯抬头喝水，厨房天花板的顶光在他的身上打出阴影。 陆笙抿了抿嘴：“我觉得你每一个动作都精心设计过。” 卜荡喉结微动咽下去最后一点水，然后盯着屏幕里的人笑到眯眼。 “嗯，我故意的，刚才趁你不注意还用两秒抓了一个发型。”他后退一点靠向橱柜台面，双手撑在身侧。 陆笙看着他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清晰流畅，忽然想起来运动生理学书里的骨骼模特。 “你过来点，现在太远了。” 卜荡听话地凑过去，拽了把椅子坐到手机前：“我过几天有比赛，应该是赶不上和你碰面了。” “天才出手还不横扫一切？等你带奖牌回来哦。”陆笙换了个姿势，把手臂收下来枕着。 又念叨了一会儿昨天去看了冰舞前辈的比赛，前天训练之前一直打嗝，喝水也不管用。 卜荡眼看着她就要睡着，他也降低了声量。 “陆笙？” “陆笙。” “陆笙~” 陆笙已经睡着了，卜荡看她和喜欢窝在沙发里睡觉的漂亮小狸花像得不能再像。 “叫名字好像有点生疏，我能不能以后叫你宝宝呢...” 卜荡自顾自地问完，又打开了两个人的比赛日程看什么时候能见面。 至少还得半个月，卜荡把能见面的那天在日历里标记了出来。 日程提醒：和宝宝见面。 陆笙回来那天说想吃后街的一家馆子，卜荡定了位子提前到训练馆门口等她。 气温一天天降低，现在出门还得在厚卫衣外面再穿个外套。 两个人往后街走，卜荡问陆笙冷不冷，陆笙摇头。 “那就当我冷吧。”说完卜荡就牵住她的手。 卜荡去端餐盘的时候正好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开始震动，陆笙没管，但是她看见了亮起来的屏幕上的字。 “你手机刚才响了。” “日历吧，我忘了关了。” 其实卜荡出门之前日历就提醒了一次，但是他忘了点已完成的选项，日历间隔两个小时就又弹出提醒。 “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好像是看见了那个字...” “哪个？” “好像是...和谁见面？”陆笙微微歪头，完全就是小猫要使坏的准备动作。 “宝宝。”卜荡把筷子分到她手里。 “宝宝。”他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是看着陆笙的眼睛。 18 吃完饭两个人压马路一直压到卜荡家楼下，陆笙和他在单元门口道别，作势要走。 卜荡咳嗽一声：“那个，我家沙发换了，要不要上去看一下？” “好啊。”陆笙笑着点头，走过去任由他揽着肩膀。 之前的沙发腿坏了，厂家说维修就得返厂，卜荡觉得太麻烦就同意以旧换新，少添了点钱换了个新的。 深蓝色的粗麻布比之前的多了一股文艺范儿，陆笙怎么看都觉得和家里不搭。 “我有点后悔了。” 卜荡摸不着头脑：“啊？” “挺难看的，不上来看好了，浪费我生命里精彩的五分钟。”陆笙转身就要去玄关口。 刚迈出半步就被卜荡抱腰扛了起来，把人带回到沙发上。 陆笙坐在沙发上，卜荡双手撑在沙发背上把她环住，卜荡问她刚才吃饱了没。 陆笙以为他怕自己没吃饱要做宵夜，就说吃饱了。 卜荡直起身点点头，然后顺手拿起小茶几上的遥控器按了一下，客厅的窗帘就开始自动关闭。 他一边脱外套一边感谢自己之前装修的时候智能家具设置的都是遥控器控制，而不是语音控制。 脱完上衣他看陆笙不动，催促道：“脱吧，吃饱了就干点别的。” 陆笙假装没听见，伸出手指在他小腹上画圈圈。 卜荡握住她作乱的手指，躬身去亲她，把陆笙亲服了她才开始脱外套。 两个人嘴巴分开眼神却还拉着丝黏在对方身上。 虽然已经供暖，但是在客厅脱光肯定还是有些凉意，卜荡正给她整理刚才脱打底保暖衣的时候被蹭乱的头发，陆笙觉得凉就抱在了他身上。 “你是不是有点快了...”陆笙说他身下的反应，已经顶到自己身上了。 “你是我你也快。”他亲了一口陆笙的额头，把自己刚才脱下来放在一边的卫衣拽过来铺到陆笙身下，然后把人转过去背对自己。 陆笙整个人趴卧在沙发上，膝盖下垫着卫衣，赤裸的身体如同璞玉。 卜荡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摸出来一盒套，还是和上次的是不同的种类，戴好之后他轻拍陆笙的屁股。 一回生二回熟，很明显后入比上次进得更深，陆笙向后抬手想去抓卜荡，卜荡却俯下身来伸出手臂从前面扣住她的肩膀然后把人带了起来。 陆笙一只手搭在身前的手臂上，另一只手和他握在一起撑在沙发背上稳住身形。 她肩膀上膏药没盖住的地方还有青紫色的痕迹，卜荡顺着那处向上吻到颈侧和耳根。 “卜荡~我累了~”陆笙现在说话带着一股黏人劲儿。 “马上。” 结束之后去洗澡的时候陆笙倒是跑得快，留下卜荡收拾沙发。 大腿内侧全是水痕，陆笙一想那卫衣上肯定也有，还没等她脸红卜荡就进来了。 “想什么呢？”卜荡看她手里挤了沐浴露，蹭到自己手里开始给她打泡泡。 “我在想...你之前的加训效果显着啊。”她转头去看卜荡的表情。 卜荡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转回去：“一会儿重新给你贴膏药，我从王维那拿的，特别好用。” “谢谢啊，卜~医~森~” “再乱动给你打屁股针。” “哦。” 19 陆笙发完信息把手机放进外套兜里，然后又进了冰场练习。 卜荡看着她发过来的那句没选上叹了口气，不用想都知道人肯定又在冰场当陀螺了。 冰迷论坛里也讨论着这次世锦赛的入选名单。 网友a：小沙发怎么回事，小分表也太难看了。 网友bto网友a：早说了苏方实力不行，进市体纯属狗屎运。 网友c：小七这次真是可惜了，除了小队我最喜欢她了。 网友d：市体花滑肯定小队最强啊，不然为啥让她当队长。 网友e：个人风格来说我感觉离队的那个最像彤彤姐。 网友cto网友e：你说小七原来那个室友是吧，我也觉得她像，我看她微博发的前段时间出院了，希望早点康复吧。 网友f：散了吧，俄萝今年来的是大姐。 网友dto网友f：希望小队正常发挥吧，比去年强点就更好了。 卜荡买了点陆笙爱吃的放到了女生宿舍阿姨那，给陆笙发信息让她晚上回去的时候拿上。 他在宿舍躺着，手里握着手机时不时拿起来看一眼，没有陆笙的信息进来。 估计哭完煮泡面去了吧，多买两包小咸菜好了，他盘算着哪天带陆笙去附近野营一次。 “我去，你没回家啊？”小胖回来看见他在倒是很意外。 “嗯。”卜荡起身，“你之前跟黄缇他们去的那个野营基地叫什么来着，我刚才没搜到，应该是记错名字了。” “啊，我给你发截图吧，英文名，我也记不住。” 还没等卜荡提起去野营的事，他发现陆笙身上的低气压消失了。 两个人在市体旁边的小公园里荡秋千，正好赶上傍晚太阳落山。 “没事了？”卜荡腿长，想荡起来有点费力，他只好原地晃悠。 “嗯。”陆笙抬手指着马上就要落下去了太阳，“今天从这边下去，明天还能从那边起来。” “队长答应给我们带礼物来着，到时候送你。”陆笙越荡越高。 “下次你自己带回来的再送我吧。” “没问题。”陆笙侧头看他的时候正好旁边的路灯亮了起来，“你家附近新开了个烘培店，我想去。” “现在去？坐地铁还是回去取车。” “坐地铁吧，环保。” 陆笙提着烘培店的袋子走在后面，眼看着卜荡要拐进前面的便利店，她叫住他。 “别去了，今天红灯。” “我买牙刷。” “哦，你去吧。” 陆笙在心里给自己一拳，好像成条件反射了，一靠近卜荡家附近500米的店铺总觉得都是卖成人用品的。 回家发现多了一个没见过的柜子，陆笙打开一看，里面都是自己用的，有短袖，有膏药，有擦脸的，还有安睡裤。 “有心了，荡哥。”陆笙回头看脱外套的卜荡，蹭了两步过去抱住他。 收拾完毕，陆笙比他先躺到床上：“你什么时候去集训？” “下下周？应该是。”卜荡掀开被子躺下，“你要是提前回家的话，应该就是明年再见了。” “不啊，我这赛季没结束呢。” “那我回来的时候去看那你。” “好。” 20 “刚才我们的特约嘉宾何彤也说了，今年比较突出的选手里对陆笙的印象很深哈，我们回顾陆笙这一整年的成绩，可以说是在不断突破自己，有着很大的进步，也很期待她等下的表现。” 主持人和退役名将何彤在演播室里聊天，陆笙和其他选手都在候场。 陆笙的分数出来之后卜荡发来信息告诉她自己已经下飞机在过来的路上了。 堵车堵到陆笙领完奖牌他才到，陆笙的金牌被她摘下来拿在手里，看见出口那边跑过来的卜荡，她对他招手。 现场导播本来在切镜头想照一下场馆全景，结果在扫过角落的时候看大屏的观众发出了惊呼。 角落里卜荡从挎包里摸出自己的金牌也给陆笙戴上。 听见观众的声音两个人摸不着头脑地四处看，结果看见了大屏幕上的自己。 陆笙不好意思地对镜头挥挥手，然后拉着卜荡匆匆离场了。 “采访一下陆笙选手，本次拿下金牌有什么感想？”卜荡握拳假装话筒伸过去。 “当然是开心了。对了，去年不是没选上么，今年换报送机制了，我和队长一起去。” “恭喜恭喜，我就不送你了，叶指安排我和黄缇去带小孩了。”卜荡揽住陆笙的肩膀。 “那我采访一下卜荡选手，蝉联世冠什么心情？”陆笙学他举起拳头。 “爽啊！” 还没走出场地，陆笙妈妈打了电话过来。 “旁边那个小子是你对象？” “是。” “知道了，对了，你爸爸给你卡上打钱了，让你吃顿贵的庆祝一下。” “知道了。” 卜荡看她挂了电话才敢动弹：“阿姨？” “嗯。咱俩晚上吃啥？我爸打钱了，让吃贵的。”陆笙觉得卜荡看他的眼神有点复杂，“你别这么看我啊，我家就这样，他俩肯定看直播来着。” “吃烤肉吧，我给冠军大人效劳。”卜荡还怕她妈妈没说什么恭喜她得冠军之类她难过，搞得他还想了怎么安慰一下。 “走，今晚消费陆总买单。” 烤肉店是市体附近的，老板和他们也都很熟，先压着人合照签名之后把他俩塞进了包间。 “这个是老板送的。”上菜的女生也是市体的，在这打工。 陆笙之前听老板说她是连曲棍球的，可能在市体里也见过，还挺眼熟。 “那个老板说让我来给你们拍个照片，今天都拿金牌了很有纪念意义。”虽然没有门，但是女生还是敲了敲门框。 “麻烦你了。”卜荡坐到陆笙旁边，两个人研究半天比什么姿势。 女生看见他们俩一人举一个大拇指直接笑了：“哪有这么拍情侣照的？你俩比个心什么的多好。” “就这么拍吧。” 两个人把手放下，只是并肩坐着。 “叁，二，一。”女生按下快门。 女生把照片拿出来甩了甩，放在桌子上就出去了。 照片里卜荡在最后一刻转头亲在陆笙的侧脸，陆笙瞪大了眼睛。 “拍得挺好，回去贴冰箱上。” “那一会儿去买几个磁吸的那个东西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