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流》 壹单元:大神 世纪传媒v:《压清河》项目即将启动,原着作者@袅袅,出品方@香蕉娱乐,敬请期待! 专注影业:今日《了无痕》正式杀青,两百零三天的日日夜夜,感谢@萧亭@艾晴两位老师的倾情演出,感谢原着作者@袅袅创作出的优秀作品。 a卫视:#春满园#改编自着名言情小说《庶女无罪》,傅家三小姐傅小圆与长安城皇孙安长恭的缠绵动人爱情,打动了数千万观众,首轮播出就取得优异点击量,今晚八点黄金档,#春满园#在a卫视不见不散,让我们穿梭千年,体验纯爱之旅,主演@何佳乐@宝儿啊@段亦可@武灵,原着作者@袅袅 …… 同一天,古风言情大神作者袅袅三本改编成影视的书有了最新动态。 《庶女无罪》是袅袅完结书中改编的第一本ip,c级项目,小成本网播剧,没有宣传营销,主演都是十八线不知名演员。 一开始,没人看好这部剧,压了三年,开播之日只有书粉在袅袅的超话宣传,而在播放一周之后,数据节节攀升。 关于《庶女无罪》的讨论度越来越多,二创作品由此增多,到《庶女无罪》大结局,已经成为了爆剧,籍籍无名的演员们全都一夜飞升成名,连剧里出演的狗都跟着沾了光,官方专门给狗开了一个微博,以狗的口吻发博吸粉。 《庶女无罪》现改名《春满园》,投放到星级卫视黄金档播放,可知数据有多好。 原着作者袅袅也跟着名气上涨。 袅袅原名崔家燕,写作十余年,创作出十七本小说,专写古风言情小说,在网文圈古言领域较为有名,她文风大气,因有圆满结局强迫症,所有没有一本书是以悲伤结局。 《庶女无罪》是她的处女作,也是第一本改编的影视,因为《庶女无罪》的成功,她的小说版权被争抢着购买。 拍摄《庶女无罪》时,其主演都是些新人,到拍摄袅袅的这一本《了无痕》,主演已经变成了顶流小生和流量小花。 她一共十七本书,其中已经卖出了九本版权,除开订阅以及各大渠道稿费,她净入账一千五百万版权费。 收到第一笔影视改编费两百万,袅袅就买了房,她出身农村,住在省会城市益城,那时益城的房价刚有上涨的趋势,赶在限购前,她花两百万在城中心地段买了一个很好的房子。 三室一厅,与妈妈外婆一起住。 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出轨,拖了多年没离婚,家里永远充满争吵打斗,她二十三岁那年,靠写书攒了二十万稿费,用那二十万稿费,帮妈妈获得了自由身,成功与父亲一刀两断离了婚。 《望青山》是袅袅正在连载创作的第十八本书。 刚写了一个开头,她的前男友就找来了。 前男友亦是初恋。 她当初有多爱,有多舔狗,后来就有多恨。 自三年前两人分手后,微信手机号qq等所有联系全部互相拉黑删除。 而如今,前男友郑一奇通过两人共同的好友卢嘉嘉去联系袅袅。 袅袅收到卢嘉嘉的微信,说郑一奇想和她复合。 卢嘉嘉:你怎么想?要不要复合? 从分手后就一直处于单身的袅袅,因为全职写书,社交有限,精神状态一年比一年差,前几天还和编辑说自己写不下去新书了,看见男人就烦,女主要在新书里独美,搞事业,不谈恋爱。 在得知郑一奇想和自己复合,袅袅内心蠢蠢欲动。 她今年28岁了,长辈们都催着她找对象结婚,可对象哪儿有这么好找,所以当郑一奇这条从她世界里游出去的鱼,又游回来后,她决定,试一试。 壹单元:复合 在卢嘉嘉的牵线搭桥下,郑一奇向袅袅发送了微信好友申请。 晚上零点零六点分发的,零点过九点,袅袅就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其实还可以更早通过好友申请,但袅袅想表现出自己没那么急迫,故而等了三分钟才通过。 「还没睡?」 「在码字,连载新书,每天要更新六千字」 「噢,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别啊。 袅袅还想着,加上好友后,能多聊几句,结果自己这么快就把话给聊死了。她坐在电脑前,挠了挠头皮,摸了下键盘,又摸了下鼠标,打算静下心好好码字。 叮—— 微信来了新消息。 她静不了心,她闹心,她赶忙拿起手机一看,却是卢嘉嘉发来的。 「联系上了吗,聊得怎么样」 袅袅没有心思回复卢嘉嘉,当是自己在忙,打算第二天早上再回复她。 双手在键盘上打下一行字,又用一个退格键,全部删除了,再重复写了一行字,还是觉得不对味,因为郑一奇的出现,袅袅的世界震荡不已。 袅袅没有写大纲的习惯,全是靠一闪而过的灵感,现在坐在电脑前,任凭如何写都没有手感,她起身走出书房,打算去倒一杯水,出门看见妈妈还在客厅里看电视,没有回房睡觉休息。 倒完水正要进书房,妈妈叫住袅袅,“崔家燕,知道吗?你表妹都怀二胎了,你也抓紧。” 袅袅啊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四年前,表妹结婚时,她去参加婚宴,就被长辈们催着找男朋友了,那时正值她和郑一奇分手两个月,过了一个月,两人复合了,过了不到半年,又分手,然后又复合,最后才彻底分手,三年没联系了。 她和郑一奇是初中同学,十二岁认识他,十三岁喜欢他,十八岁和他恋爱,恋爱七年,分手数次。 在25岁分手那年后,双方就再也不来往了,郑一奇分手时放了狠话,说会马上找个女人恋爱,结婚生子。 袅袅赌气也说会马上相亲嫁人。 然而三年后,她未婚,他未娶。 时间过的真快,表妹都二胎了,他们这一对不断在分手中度过的情侣,年龄已经快奔三了。 这三年里,更多读者知道了袅袅,袅袅的书大火,影视版权出版搞得红火,手里连载这本《望青山》,早在还没开写前,就被影视公司买下了。 事业圆满,只差婚姻了。 袅袅端着水走进房间里,拿起手机,主动给郑一奇发去消息。 「要不要找个时间见一面」 郑一奇很快回复。 「领导临时派我明天去南城出差,等我出差回来找你」 「嗯,我等你」 袅袅打完字发送过去后,郑一奇就打了电话过来,她愣了一秒,生怕错过似的,马上接了起来。 两人从零点过,一直聊到了凌晨四点,郑一奇坐上去往机场的出租车上,精神奕奕还在和袅袅聊,到了机场,郑一奇租了一个充电宝插在手机上,继续与袅袅聊着,如果不是要坐飞机,两人都舍不得挂电话。 还没见面,袅袅就知道,自己与郑一奇复合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她没休息好,浑浑噩噩地赶完了六千字的更新,仅仅隔着手机通话,远不能满足她。 袅袅在订票软件上看了看,当晚从益城飞往南城的机票,要1300元。 南城是一座旅游城市,益城和南城相隔不远,两地的语言系统都是一样的,从益城飞南城这条线路经常打折,便宜的时候机票200块,平时也不过800块。 袅袅一天都不想等下去了,当即订了当晚飞南城的机票,赶着去见郑一奇。 连行李衣服都来不及收拾,拿上笔记本电脑、键盘、身份证件,袅袅就赶去了机场。 落地后,一股热浪袭来,前来接机的郑一奇在人海里很显眼,袅袅一眼就看见了他。 壹单元:做爱 两人太熟了,认识太久了,丝毫没有分手后情侣再见面的尴尬。 他们就像一对很久没见面的老友,郑一奇自然地接过了袅袅的电脑背包,问她吃饭了吗? “在飞机上吃了。” “那……那你先和我回酒店,把电脑放下,随身携带蛮重的,不方便。” “嗯。” 自从和郑一奇分手后,袅袅就没有交过男朋友了,家里长辈介绍的对象,一个个歪瓜裂枣,不是胖,就是丑,再有钱又如何,他们再有钱,也没有袅袅有钱。 普通人究竟要有多大的泼天运气,能在三十岁前,靠自己打拼出千万资产。 袅袅不需要另一半有钱,她需要一个和她能聊到一块儿的男朋友,能吃到一块儿的男朋友,能睡到一块儿的男朋友,提供情绪价值。 显然,她的初恋,她唯一交往的男朋友郑一奇,很符合这个标准。 进了酒店房间,郑一奇直接提出:“要不要做爱?” 他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他是个不爱浪漫的直男。 他也不觉得,这话说出来,会不会唐突,因为他当下就是这个想法,也知道袅袅一定会同意。 连夜从益城坐飞机赶到南城,这目的太明显了。 十一月的南城,别的城市是冬天,南城是暖和的春夏气候,不开空调也不会热。 久违的性爱生活让袅袅些许紧张,她满头大汗,看向趴在自己身上耸动的郑一奇,问道:“你和我分了手,有交往过女朋友吗?” “没有。”郑一奇含糊道,“但有接触了几个,不合适,也就无疾而终了。” 他抽身出来,换了个姿势,侧身从后插入。 这是袅袅喜欢的姿势,不深不浅,还爽。 胸前颤动的乳房被郑一奇拢了一只在手里,他看着袅袅的后脖颈,轻吐着气息,在感觉快到顶点的时候,加速的撞击使肉体发出剧烈啪啪声。 小穴里分泌出滑腻的液体,肉红色性器抽出后,那张被肏红的小嘴一张一合。 前三天,他们只要一有空就做爱,仿佛要把这三年间空缺没做的爱,全部做回来。 袅袅从每天六千字的更新,降为每天五千字,再降为四千字,编辑小炎看她更新减少,关心问她最近生活是不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 「没有,小炎,我过的很好,就是因为太幸福了,我感觉我少女心又回来了,男人这种生物都变得可爱了,我懒惰了,不想码字更新」 打出这一行字时,袅袅觉得自己像长出了一双翅膀,飞啊飞,飞到云朵之上,咬下一口云朵,那味道,肯定和棉花糖一样甜。 袅袅告诉小炎,自己重拾少女心,是因为和郑一奇复合了。 郑一奇。 又是这个男人。 在袅袅写第一本书时,小炎就是她的编辑了,那时候,小炎就知道袅袅的男朋友是郑一奇了,两人分分合合。 这么多年过去了,从写出第一本书跟着的编辑未变,男朋友也还是那一个。 晚上吃完饭,袅袅和郑一奇牵手漫步在南城街头,看见街道随处都是花,与树木光秃秃的益城全然不同,南城温暖的气候,让这一座城开满了鲜花。 郑一奇趁兴取景,拍下一张月下花照片,发了一条朋友圈:人与人的联络,原来是如此的容易。 发出五分钟后,得到了三个点赞,一条评论。 那条评论问:照片上的花是凌霄花吗? 郑一奇回复:不知道。 对方又说:就是凌霄花,舒婷的《致橡树》有写,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那条朋友圈动态,袅袅也点了赞,但她过了一会儿去看,发现郑一奇把那条动态删除了。 她没问郑一奇为什么删除了。 因为她也经常发了动态,又迅速删除,就好比郑一奇拍凌霄花与月亮时,她举起手机,拍下了拍凌霄花与月亮的郑一奇。 她把郑一奇的背影发到了微博上,想要向自己的读者们分享此刻幸福的心情,发出去后,又马上后悔,删除了那条微博。 还是不秀恩爱了。 说不定,哪天又吵架分手了。 壹单元:同居 郑一奇在南城出差的日子里,袅袅都陪伴在他身边。 与郑一奇复合后,袅袅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蜂蜜罐里的老鼠,无心写文更新,可又和编辑小炎约定好了,最起码要保持一天四千字的更新,她腰再酸,腿再疼,都要坐在电脑前,硬逼自己写出来。 可写不了一会儿,她的游戏瘾就犯了。 她的读者们都不知道,她是a游戏重度玩家,支持u战队,在a这个游戏里,前后投了一百多万元进去,郑一奇去上班了,她就在酒店里打游戏。 连坐在马桶上都要玩一把游戏,偶然撇到镜子里的自己,袅袅放下了手机。 她牵起身上发球的衣服,觉得这样的衣服,也太不配自己了,以前她单身,一个人,坐在电脑前蓬头垢面,熬夜熬到头发稀疏,黑眼圈浓重,不顾形象尚可理解,而现在…… 袅袅暂时从游戏这个坑里跳了出来,迅速关注了一波美妆博主。 在这个网络数据资讯发达的时代,一个女人,只要不懒,把自己好好收拾一番,都会是一个靓眼的小美女,如果一个女人,还有钱,那很容易将自己打造成一个大美女。 本该打一个小时游戏就该去写文,她却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研究当下流行的服饰包包,然后通过代购,买了一个香奈儿的cf,一个爱马仕菜篮子,两件加起来有万元的毛衣。 看到着名猫舍发布了一条几只幼崽缅因猫爬行的视频,想到郑一奇喜欢猫,袅袅又对猫产生了兴趣。 郑一奇下班回到酒店,她提出买一只猫养。 郑一奇面露难色:“我经常出差,没人照顾猫,不方便养猫,我合租的房子,室友对猫毛过敏,上一只我养的猫都送回县城老家,给我姐姐养了。” “没关系,我养啊,我有时间。”袅袅拿出手机,把手机里存下来的缅因猫照片展示给郑一奇看,“怎么样,可爱吧。” “嗯,可爱,你想养就养吧。” “那我联系卖家预定下单喽。” “这么快?” 不等一等,讲个价什么的吗? 袅袅:“啊,快吗?” 郑一奇又忙说:“不快,你喜欢就行。” 那家着名猫舍售卖的缅因猫,号称是双血统,一只猫就要五万多块,但对于袅袅来说,这不过是一只包的价格。 高三毕业后的暑假,袅袅就开始写文了,她考的大学不错,但因为写文耽误,在校期间成绩不理想,毕业时答辩未通过,学位证和毕业证书都没拿到手,好在她写文赚到了钱,不要学历证书也无所谓。 她从大学毕业后,一天班都没有上过,正式全职写文了。 普通人买个苹果都要对比下价格,而她连苹果多少钱一斤都不知道,只管外表看起来又大又红的苹果买就是了,从不问价格。 郑一奇结束在南城的出差,袅袅带着收到的猫,一起飞回了益城。 袅袅给猫取名郑香,随郑一奇姓。 带猫和郑一奇回她自己的家吃饭时,袅袅的母亲给郑一奇添汤时,问起他现在住哪儿。 郑一奇说起住在某某地。 “房子买在那里的吗?” “没,与人合租的。” “车呢?” 郑一奇面露窘迫:“我经常出差,没有用到车的地方,平时就在手机软件上打车。” 袅袅母亲噢了一声。 三年前,这俩孩子分手,袅袅母亲还觉得分的好,男方除了学历高,工作行,要房,房没有,要车,车没有,家里有个姐姐,他父母年纪大了,还没社保,养老是一大难题。 然而三年后,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大学毕业工作有那么几年了,怎么家里还没帮着出个首付买套房子。 可袅袅对他很满意,认为他情绪稳定,人品还行,酷爱运动,长得也还行,两人老家都是一个县城,知根知底,房和车都不重要,如果需要这些,她会买。 世上哪儿有这么多完美的男人,既要房车,又要对方人品好,长相好,那人家选择的对象,又是另一个阶层的了,袅袅自知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面包与爱情,手捧无数个面包的袅袅一股脑,扎进了爱情的海洋中。 在郑一奇来过袅袅的几次家里后,袅袅就让郑一奇搬来与她同居了。 壹单元:结婚 【袅袅的新书越写越差了,文笔幼稚,人设平淡无味,她出圈的那本《绿酒,绿酒》被人吹爆了,我闻名去看,我去,这么尬的剧情,那些说好看的读者,都是眼瞎了吗】 【了无痕小说真难看,查了下小说发表的网站,我还以为是jj的文,没想到是中天文学网的小说,难怪了,中天的母公司玫瑰阅读可是营销的一把好手,jj的老板虽爱pua作者,和作者常常吵架,但和中天这种背后有大资本家撑腰相比,jj老板真是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不容易啊,中天这么多年营销捧出一个袅袅,写作毫无长进还倒退,再也不看袅袅写的垃圾小说】 【我怎么觉得庶女无罪这本书,和嫡女有谋这一本书有点像,是抄袭吗,有没有人出个调色盘】 …… 袅袅看见有关自己的差评后,以为自己写作多年,已经能勇敢正视差评,当作这些黑子的话在放屁,可那些伤人的文字看过之后,好比往心上射了一把箭那样难受。 袅袅的玻璃心发作了。 她立即申请了一个小号,想把这些黑子一个个怼回去。 新书差?文笔幼稚?来来来,键盘电脑给你,你来写,你能从头到尾写完一本二十万字以上的完结书,你就有资格去批评别人的写作成果。 营销?资本?学着几个词就乱用了,就算是营销又怎样,那么多小说,起码人家营销出来了,那是人家有本事,有运气,日入一万赚得盆满钵满,气死你们这些眼红怪。 抄袭?空口鉴抄死全家! …… 袅袅在心里一一将他们怼了一个遍,但其实并没有勇气拿小号回复那些差评,她哭倒在电脑前,发微信向郑一奇倾述自己的苦闷。 郑一奇正在上班。 收到袅袅的消息,他能体会到她的不易,也能理解她在家写作久了,精神状态不稳定,他假设自己写文如果能赚到她那么多钱,骂就骂了,无所谓,精神要坚定,内心要强大。 人的一生,要遇见的困难有很多,隔着网络被人骂上几句就崩溃,那以后遇见更大的困难,岂不是要站天台跳楼了? 人是高级动物,是所有动物中,最具有智慧的那一类,人活着,就是讲究一个想得开。 「一会儿我提前下班,四点就回家,我们租车去外面骑车,散散心」 「我今天的更新还没完成,没时间出去骑车,呜呜呜好委屈」 「耽误一天不更新,给编辑请假,就这样说好了,身体和精神比工作重要」 郑一奇发了一个520元的红包给袅袅,让她去买点好吃的。 520元在袅袅眼里,相当于是5块钱,但她没有嫌少,收了红包,欢欢喜喜地说:谢谢老公。 然后上微博,把郑一奇发的520元红包截图发了微博,配以文字:嘻嘻,某人发的红包。 袅袅的微博粉丝有十几万,很快就有读者评论。 【袅袅恋爱了?】 【袅袅,今天有更新吗?】 【恭喜袅袅脱单】 …… 袅袅没有承认恋情,也没有回复评论。 几天后,两人去泡温泉,郑一奇提道,他告诉他爸妈,他们复合的事了,爸妈过几天要来益城医院做个常规体检,顺便想和袅袅的母亲和外婆见一面,双方长辈坐下来吃顿饭,聊聊天,拉个家常。 袅袅正欣赏着偷拍到郑一奇侧脸照片,一听郑一奇爸妈要和自己母亲外婆见面,她回答道:“好啊,我们去‘蓉城一家’酒楼吃饭,定个大包间。” 她实在太想炫耀了,继发完520元红包截图,她又把郑一奇泡在露天温泉中侧脸的照片发到了微博上,配文道:今夜月色多美,你也是。 委婉地宣布了自己恋爱的事实。 在复合前,郑一奇就关注了袅袅微博,看见袅袅在她的作者号微博发了自己,他点了一个赞。 出于隐私考虑,怕被人扒出来,袅袅一直没有关注郑一奇的微博。 蓉城一家酒楼是个高档地儿,人均一千的消费,一顿饭最少都会吃出六千块,全由袅袅掏腰包买单。 席上,郑一奇父母突然就提到两孩子结婚的事。 郑一奇说道:“爸妈,结婚还早呢,你们别提这个,怪尴尬的。” “不早了,你们都耍了那么多年朋友,现在都老大不小了,还住在了一起,这不结婚,不是耍流氓吗?还不如就趁早结了,双方都定下来。” 郑一奇母亲说着,挤眉对袅袅母亲问道:“江妹妹,你觉得怎么样?我家儿子优秀勤快,和你家燕燕读初中就认识了,双方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互相都了解,不差的。” 壹单元:官宣 “袅袅,你觉得呢?” 袅袅母亲拿不定主意,转头去问袅袅。 这孩子,不写文的时候,就成天在打游戏。 写文通宵达旦,游戏打起来也白天黑夜不分,但和郑一奇住一起后,她受郑一奇的影响,早睡早起,作息都变规律了。郑一奇只要不出差,就会领她去骑车、锻炼之类的,让她接触大自然,这比闷在家里玩电脑强多了。 郑一奇这孩子在袅袅母亲看来,除了没有钱,别的都过得去。 只是两人复合没多久,就把结婚这事提上了日程,袅袅母亲觉得有点快了,不过两个孩子都28岁了,也不小了,换成上一辈的年代,28岁,孩子都应该上小学了。 桌上好几双眼睛都看向袅袅,让袅袅的压力瞬间增大,头皮绷紧了。 郑一奇的手从桌下拉过袅袅的小手,说道:“没事,你可以拒绝,我们再相处一段时间看看。” 读初中时,袅袅就喜欢郑一奇了,给他折小星星,给他织手套,天天跟在他屁股后,从初中就开始追他,一路给追到上大学。 终于上了大学,他才松口说,其实也喜欢她,愿意和她恋爱。 从十几岁的青涩懵懂,长到了如今的二十几岁,对郑一奇的感情,袅袅从未变过,即使三年前与他分手,放言很快就相亲结婚,说的也不过是气话。 与他分手后,袅袅一度觉得自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一辈子都要一个人生活了,结不了婚,爱不了人,世界上没有比他再合适的人。 后来郑一奇主动求复合,在复合后,袅袅时不时还担心两人哪天会分手了,不敢在朋友圈和微博大秀恩爱。 哪儿知道,现在都谈婚论嫁,开始催婚了。 袅袅是真的很喜欢他,初恋是他,唯一交往过的男朋友也是他。 他是最好的男朋友,其次是最好的朋友。 “我觉得阿姨说的对,早晚都得结,现在结,正合适。”袅袅反握过郑一奇从桌下伸来的手,看向郑一奇的父母说道,“我和一奇恋爱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我俩总闹分手,但我现在复盘,每次和一奇闹分手,大多数时候,都是我无理取闹,作,情绪上头,我自己占很大原因,今后我会和一奇,携手同进,互相包容。” 见袅袅愿意结婚,郑一奇母亲笑得排牙外露,当即提出说会拿十万块出来,作为两人买新房的钱。 “啊?要买新房吗?”袅袅母亲完全没料到要买房,“我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挺大,婚后一起住多好,互相有个照应。” 郑一奇没说话,袅袅扫了眼郑一奇的表情,马上说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妈,我们都长大了,独立了,重新买一套房,搬出去住,好一些。” 这话说出口后,郑一奇才接着说道:“其实也可以住在一起,但我妈都说,拿钱给我买房了,那还是买,这种新一线城市的房子,地段选好了,那是升值的,不会赔钱的。” 半个月后,袅袅和郑一奇领了结婚证,在商场买了一对戒指。 钻戒不大,一对钻戒大约3万块,但这是郑一奇刷光银行卡买下的,令袅袅很感动。 戴上戒指后,袅袅就迫不及待把两人的手拍下来,连同相册里早拍下的结婚证外壳,一起发到了微博上,官宣结婚。 读者们纷纷给袅袅送来祝福,评论区多是‘百年好合’、‘白头到老’等字。 一个月后,时间紧迫,袅袅想买新房,但一直没找到合适中意的房子,就和郑一奇在市中心全款紧急买了一套二手精装房作婚房,三室一厅,两百来万,接近三百万的样子,郑一奇出了十万块,剩下的钱是袅袅出的。 还买了一辆宝马车。 原本郑一奇不打算买车,现在网约车到处都有,上哪儿去都可以打车,多方便,是袅袅执意要买车,认为自己有车开,比打车方便。 两人为买车这事,还争执了下,不过车最终还是买了,落地价约四十七万,郑一奇经济有限,咬牙出了一万,剩下的钱还是袅袅出的。 两人都没有驾照,为此,在提车前,两人临时报了名去驾校学车,两人的学费是袅袅一次性付清了。 提到车后,袅袅就开着车,去了奢侈品店买了一块劳力士手表当作生日礼物,送给郑一奇。 她手拎包装好的手表,在灯光如昼的商场里昂头走过,脚上的华伦天奴高跟鞋把她脚跟磨出几个水泡,她也觉得此时的自己很幸福。 她想起了以前读书那会儿,她身穿灰白色棉质校服,捧着装有折满了星星的罐子在走廊上经过,因为刚被郑一奇拒绝了告白,她一低头,泪珠就滚落了下来。 而现在,她快乐到笑都合不拢嘴。 壹单元:完美 在微博官宣自己领证结婚后,袅袅不再隐藏郑一奇的存在了,深夜十一点,郑一奇在厨房煮辣鸡面的背影照,被袅袅大方传上微博,配文道:老公给我煮面吃。 惹得那些还是学生的读者好一阵羡慕。 人在年纪尚小的时候,尤其还没开始第一场恋爱,对爱情这种东西,总是充满期待与憧憬,脑子里会衍生出小剧场,自动代入与想象中的理想对象谈恋爱。 女性在某一个年龄阶段里,就是对爱情充满了感性,有些人,或许一辈子都在感性中度过。 【袅袅,照片里的地毯,好像是爱马仕?】 因为上传了郑一奇在厨房里忙碌的照片,袅袅不小心把厨房入口的一块在爱马仕买的配货地毯照了进去,引起了一位读者的注意。 该死,这地毯又没有logo,怎么就被读者认出来了呢?现实中把一千块当一元钱花的袅袅,不愿意在有读者的地方高调炫富,不愿让读者知道,她嫁了一个经济实力不如自己的男人。 她对外公布的都是她和老公都是一起买房买车,但未说出买房买车,老公只出了极少数的钱。 袅袅回复那读者:不是,那是我妈随便在街上买的一块毯子。 读者还为此认错了地毯而觉得不好意思,说了声抱歉。 转头袅袅就在无人知晓的小号上,秀起了自己新买的爱马仕拖鞋。 按传统,一对即将结婚的新人,男方要给女方在婚前置办三件金饰,有些地方兴给彩礼,少的六万六千元,多的不封顶。 在袅袅备婚过程中,不见郑一奇开口说买黄金饰品,也没说给彩礼,她便自行给自己买了六金,即一对金耳环、一对传承金镯子、一条金项链、一支金簪、一个戒指、一个金坠子。 虽然这些黄金饰品被制作的很时尚了,没有了一见到黄金饰品,就觉得老土的古板印象,但袅袅还是喜欢戴梵克雅宝项链,卡地亚手镯,香奈儿的山茶花耳环,这些黄金饰品买来是图个喜庆吉利,不戴,可必须要拥有。 婚礼不在益城举行,双方亲戚长辈都在老家县城,两人婚礼要回老家县城举办,袅袅本想操办婚礼,被郑一奇阻止了。 “是我娶媳妇,婚礼酒店喜糖等就由我们家来办好了。” 自然,双方亲戚给的礼金,也一并由男方收。 至于这个礼金,是给两小口,还是由男方家里收着,没个准数。 郑一奇爸妈那边没说,袅袅的母亲和外婆也没问,就算是袅袅想起这笔钱,觉得又能有多少呢? 十万?二十万? 她一个月的稿费都有十万了。 她就不去费脑子计较那笔钱了。 婚礼前夕,袅袅连载的新书《望青山》预计五十万字完结,种种因素下,加上断更,订阅不理想等情况,袅袅就提前完结了,写到三十七万字匆匆收尾,忙着去举办婚礼。 县城里的酒店环境有限,比不上益城,婚礼结束当天,她累到瘫在化妆间里,歪着脑袋,上微博发了一张和郑一奇高举酒杯,迎四方宾客的双人背影照,好对自己的读者们有个交代,告诉大家,她嫁了,嫁给了年少时就喜欢的男人。 这样的日子真的很好。 有钱,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还有年少时就在一起的爱人相伴,真好。 袅袅不止一次觉得,现在的生活太完美了。 也不着急生孩子,两个人躺在床上拥抱在一起的时候,像抱住了整个世界。 郑一奇就是袅袅的世界。 壹单元:老公 女作者在事业上,有三道坎,第一道坎是恋爱,第二道坎是结婚,第三道坎是生子。 恋爱会挤压一个写作者的时间。 不过像袅袅这种写出名的大神作者,恋爱对她没什么影响,她刚出道,还是一个新人作者时,一天写一万字以上,键盘敲坏了好几把,现在袅袅写出的书,被影视公司争先购买拍摄成剧,她无需在写作上花费太多时间,就能得到丰厚的报酬,恋爱于她而言,是锦上添花。 结婚就是柴米油盐,事事都要算钱,负向的事总会影响一个人的心境。但袅袅不缺钱,婚后与婚前没差,不想打扫卫生就请保洁阿姨,郑一奇出差,自己一个人在家不想做饭就点外卖,她在经济这方面,从不忧虑,能用钱解决的事,绝不会委屈自己。 生子这种事,就算不是写作者,而是一个普通的职员,女性因为生子,在家庭和事业上都要做出一定牺牲。袅袅也知道这个理,所以她计划过两年生孩子也不迟,她知道自己情绪偶尔不稳定,还没好好把二人时光过够就生孩子,这不自找麻烦嘛。 这三道坎,其中有两道坎,袅袅都算是迈了过去,但也没迈好。 在编辑小炎看来,袅袅有点恋爱脑,情绪感情容易被男人牵着鼻子走,最能体现的就是她早期作品里,因为是她倒追郑一奇,所以她书中女主角无一不巴巴地倒追男主角,男主角三妻四妾,对女主角横眉冷对,女主角也甘之如饴,对男主掏心掏肺。 这也体现在袅袅现实中,对待郑一奇的态度。 她是付出型,不求对方回报,郑一奇没伸手找她要钱花,她都会主动在手机上,转几千块的红包讨郑一奇开心。 这几年,女权独立自主的风在网络上刮起,也吹到了袅袅的面前。 她笔下的女主角,跟着变独立了,不依附男主而活,不卑微,颇有些大女主的味道,但她从前的写作模式已固定,再跟风寻求另一种写作模式,表皮可以换,可内核一时难以换下,写着写着,又不小心写成了虐女主角。 《望青山》完结很长一段时间,袅袅都没有动笔写文。 一来没有好的灵感与题材,二来她沉浸在新婚的甜蜜生活中,丈夫有了假期,两人就一起出去旅行。 蜜罐里呆久了,她都不知道怎么写文了。 她已闯出了一番事业,事业就先放放,现在家庭最重要。 可她的事业可以放,她的责编小炎事业放不了,小炎的工作就是督促袅袅写文,为网站创造利益。 在小炎不断催促下,袅袅终于决定开始写文。 这是婚后的第一本书,写什么呢? 现在流行大女主,那就写古言大女主文,女主是将军,男主就是柔弱不能自理的书生,从小爱到大爱,家国情怀,一一展开。 袅袅写文基本不做大纲,打开电脑,给键盘充上电就写。 写完五千字开头,发给小炎看,小炎双眼一抹黑,这水平……她是请了枪手来写文的吗? 小炎当编辑有十年之久了,她在这行,见证过扑街一飞冲天,越写越好,也见证了昔日大神陨落,写出来的东西,连个刚入圈的新手都不如,灵气全无。 “袅袅,你这一版开头,需要再改改,开头人物有点乱。” 小炎把稿子打回去后,袅袅又写了一版。 还是不行,行文完全不像袅袅的风格。 结了婚,把人结傻了不成? 开篇最重要,能不能吸引读者,就看这开篇了,所谓的黄金前三章已经过时了,现在的网文图个爽、节奏快,逻辑不重要,写出的第一行字,就要吸引读者,抓住读者眼球才行。 袅袅把第三版的开头发给小炎后,坐在电脑前抠着头皮,想着自己哪儿没写好?她自认写得很好啊。 电脑上微信一响,小炎发了一条新消息过来。 “这么快就把开头看完了?”袅袅不可置信,拿起手边的一个苹果就咬了下去。 点开消息一看,看见小炎这次说的,不是开篇问题,而是发来了一张qq号截图。 “认识这个人吗?” 袅袅否认后,小炎说道:“这个人,在网站首页公开编辑联系一栏,加上我,说没方式联系到你,让我传话,让你管紧你老公。” 壹单元:护夫 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小炎不知道详细的,对方找来,甩出一张微信对话截图,委托她传话给袅袅,让袅袅管紧郑一奇,暗示郑一奇出轨。 不过凭着一张微信对话截图,也不能断定郑一奇是出轨了。 微信截图对话中,郑一奇邀请对方出来见个面吃饭,没有说过分出格的话。 小炎在把这张截图传给袅袅前,犹豫挣扎过好几秒。 这郑一奇,万一真做了对不起袅袅的事,这袅袅正在磨开篇,影响了袅袅写文就得不偿失了。 可如果这事是真的,袅袅被蒙在鼓里,纸总有包不住火的一天,如果这事最后闹大了,袅袅这种恋爱脑,会受到成吨的暴击伤害。 还不如在有一点苗头前,就告诉袅袅,让袅袅把郑一奇不忠的念头,扼杀在摇篮中。 坐在电脑前的小炎,久久没等来袅袅的回复。 小炎把袅袅开篇的几处问题标记出来后,传给了袅袅。 “宝儿,这几处需要改一改,具体改的方向我都标注了,你先去处理事,不急着改好给我,明天传给我都成。” “我没有事需要处理,我马上改好发给你。” 小炎看了袅袅发来的消息,回了一个好,就去清邮箱里还未看的稿子。 五点半下班,离下班时间还有十分钟,小炎看见电脑右下方的qq头像跳动了起来。 以为是作者,结果是给小炎发微信截图的那名女生找来了。 【亏袅袅还是一个写小说的人,成天和文字打交道,她的读者们知道,她的嘴有这么脏吗】 接着,传来了一张qq聊天截图,内容是袅袅和这名女生的对话。 袅袅加了这女生的qq号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骂她勾引郑一奇,不知廉耻,骂她婊子。 小炎看了聊天截图后,立即安抚起那名女生。 【您多担待,袅袅最近开新文,磨开头,压力有点大】 【压力大就能满嘴喷粪了?嫁了一个软饭男,当个宝一样的,怕不是写小说,把脑子给写傻了!】 软饭男就有些夸张了。 据小炎所知,郑一奇读的大学是某211,学的专业是土木工程,毕业后找的工作蛮好,不至于当个软饭男,靠着袅袅伸手要钱吃饭。 小炎还听说袅袅和郑一奇一起买了婚房和车,房虽然是二手精装房,但胜在地段好,车也是好车,小炎想,他都能和袅袅一起买车买房了,肯定是有一点经济实力的。 【您消消气,别和袅袅见识,我代替袅袅,向您赔个不是,我现在就和袅袅沟通下】 那名女生也不是个不饶人的主,只是对袅袅维护郑一奇的事感到荒谬。 丈夫聊骚勾搭女人,这当妻子的,不去管教丈夫,还骂起了好心提醒她的人。 这什么人啊。 那女生是郑一奇之前的相亲对象,郑一奇对她有好感,但她没看上郑一奇,也知道郑一奇现在结婚了,女生回老家县城,听人说郑一奇母亲到处宣传,夸她儿媳是个作家,叫袅袅,写的书都拍电视剧了。 婚后,郑一奇还要来找那女生,约她见面吃饭看电影,女生就觉得郑一奇这人虚伪,结了婚不安分,遂找到了袅袅的写作平台,添加了编辑,想要让编辑传话,提醒一下。 没想这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壹单元:外心 下班到家后,郑一奇看出袅袅情绪不太好,她抱腿坐在电脑前,眼睛一圈都发红,一看就是刚哭过。 郑一奇走到她面前,从没熄灭的电脑屏幕里,看见了编辑在她新文开篇标注需要修改的地方,粗略一看起码有五、六处。 “你都是大神级作者了,怎么编辑还要指导你,对你指手画脚,干扰你的创作?” 以为她是因为新文开篇而低落,郑一奇随手拉了个凳子,在袅袅面前坐下,说道:“别听编辑的,按照你自己想法写,编辑要是有这么能干,说这里不对,说那里不对,那她自己为什么不去写一本书,如果她百分百都是对的,那她去写,看写出来的成绩,有没有你的好。” 郑一奇捏了捏袅袅的脸颊,一脸宠溺。 他指尖传来的温度,让袅袅冰透的身体有了回温。 郑一奇:“今晚我们出去吃,我请客,吃你爱吃的蛙。” “好。” 有了郑一奇不问对错的支持与安慰,袅袅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还是爱我的,袅袅在心中想道。 袅袅已经不是二十岁出头,与郑一奇异地恋时,总怀疑郑一奇出轨的小女生了。 之前每次闹分手,多是袅袅疑心重,发现了郑一奇和别的女生交往过密,或是和别的女生打游戏打通宵,又或是给别的女生点外卖等蛛丝马迹。 因此袅袅在某一部作品中,借着文中女主角的嘴,表达出‘没有男人不出轨,只要他的心,还在自己身上就好’这种观点。 记得某一次与郑一奇闹分手,源于郑一奇在春节时,发了五块二毛钱的红包,袅袅赌气与他闹了别扭,用小号在豆瓣发帖:《男朋友对我抠门,我们还要继续交往吗》 帖子里,详细讲述郑一奇平时对自己的抠门。 回帖越来越多,大家都劝袅袅分手。 没钱抠门的男人都不会发五块二毛钱的红包,何况他手里头是宽裕的,还发五块二毛钱的红包,这不就证明,对方根本不爱。 得出郑一奇不爱自己的结论,袅袅情绪被挑拨,打电话和郑一奇提出了分手。 分手没超出一个月,两人又复合了。 复合后,袅袅把自己在豆瓣发的帖子拿给郑一奇看。 “她们这群闲到在网上劝别人分手的鸡婆!”郑一奇骂了一句,然后丢开手机,翻身压过袅袅,说道,“豆瓣的人,知道我们有这么爽吗?” 时间回到现在。 比起那时动不动就提分手,怀疑这,怀疑那,现在已经和郑一奇结婚的袅袅,总不会因为一张微信截图,和郑一奇吵架,闹到离婚这种地步。 即使知道,他可能真的有外心,但这男人是自己选的,是自己苦苦倒追的,是在微博向读者们秀恩爱的好题材,刚结婚不久就离婚,这不闹笑话吗! 「他一定是爱我的」 「如果他不爱我,他怎么可能和我结婚」 「我心情不好,他会及时给我送上安慰」 「他从最初的一毛不拔,变得现在主动请我吃我爱吃的蛙」 「嗯,他一定是爱我的」 袅袅说服了自己。 她骂了找上小炎,传来微信截图,让她管紧郑一奇的那女人,这事情,已经画上一个句号。 那女人知道郑一奇有个这么凶悍的老婆,就不会来招惹郑一奇了。 袅袅索性就对郑一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不能离开他,她还需要他。 壹单元:文青 「晓看天色暮看云」 2021-8-8?13:04发布,来自iphone客户端。 刷到网名为【shjswowjisn】微博网友发的微博,郑一奇立刻评论:行也思卿,坐也思卿。 对方没回复他。 郑一奇点进她微博浏览了起来,前几天她发的自拍照下面,还留有郑一奇的评论,再往下翻,她的微博里,郑一奇的评论时不时就会出现。 她不是每条评论都会回复他。 她对他并不熟,两人是在讨论袅袅的一个作品下认识的,女生是袅袅的书粉,郑一奇先关注了她,自称也是袅袅的书粉,她出于礼貌,回关了他,这事,发生在郑一奇与袅袅复合前。 即便与袅袅复合,结了婚,郑一奇依然出没在这个女生的微博里,时不时评论她,因为,她长得漂亮。 她经常用苹果手机前置摄像头无滤镜无美颜自拍,脸上出现的小瑕疵,反而成就了她专属的美。 郑一奇点开她的照片,放大,再放大,心想如果在与袅袅复合前,拿下她该多好,这样自己一定不会找袅袅复合,无论袅袅多有钱有名。 郑一奇心心念念想和美女在一起,哪怕和美女谈一次没有结果的恋爱,能享受到美女的肉体,都是值了。 “老公,我穿这条裙子好不好看?” 袅袅从试衣间走出来,郑一奇忙摁熄了手机,抬头望向袅袅,含笑赞叹:“好看,老婆穿什么都好看。” “那我再去试一试下一件,如果好看的话,我都买了。” 袅袅把那条裙子穿出来给郑一奇看了后,就走进了试衣间,去换另一条裙子。 人一走进试衣间,郑一奇笑脸消失,解锁了手机,把点出来放大的照片,又点回去,看见微博里这个漂亮女生穿着朴素的棉麻连衣裙,全身上下行头不超过两百块,可落在郑一奇眼里,都是闪着光的好看。 哪儿像袅袅,全身上下布满了奢侈品logo,一个miumiu的发夹,都要上千块,土不啦叽,丑死了。 袅袅不仅给自己买了衣服,还给郑一奇买了两套上万的行头,买完衣服,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去商场吃海鲜。 之前郑一奇借着打王者荣耀的理由,死皮赖脸添加了【shjswowjisn】微博网友的微信。 趁着袅袅吃饭中途去洗手间补妆的间隙,郑一奇在微信朋友圈里发了一张在试衣间自拍的全身照,身上的衣服裤子,手腕的名表,全是袅袅送他的,他还发了一张海鲜摆满桌的照片,试图想要用金钱吸引【shjswowjisn】的注意力。 当然,这条朋友圈动态屏蔽了袅袅。 【shjswowjisn】确实在郑一奇发出这条朋友圈动态的一个小时后,看见了他发出的照片,但没仔细看,就滑走了。 这不是郑一奇第一次在朋友圈发自己的照片了,先前就有过多次,但【shjswowjisn】对他外表实在不感兴趣。 从照片上看,郑一奇身高撑死了一米七,可能现实中,还不到一米七。 长相呢,又黑又土,按照【shjswowjisn】的审美,郑一奇长得怪难看的。 郑一奇之前会在朋友圈经常晒他读的书,用毛笔练的字,吉他弹的琴,俨然把他自己打造成一个文青人设。 他有一次晒鲁迅的书,确实引起过【shjswowjisn】的兴趣。 【shjswowjisn】在评论里,主动讨论起书里的内容,他却答不上来,还灰溜溜地删了晒书的那条动态,从那时候起,【shjswowjisn】就知道,他是一个大脑空空,用书来装逼博取女孩好感的伪君子。 如今看郑一奇不当文青了,而在朋友圈里暗戳戳地炫富,【shjswowjisn】滑走那条动态后,都又滑了回去,把郑一奇设置成‘不看他’的朋友圈。 【shjswowjisn】最烦男人装逼了。 壹单元:校花 袅袅新交上来的开篇,还是令小炎不满意,比前一版改的还差,在小炎再次提出让袅袅继续修改后,袅袅不耐烦了,发了一段文字过去。 【我改来改去,精神很疲倦,改不好了,要不我休息,明年再开文好了】 小炎在职的中天文学网就袅袅这一尊大神,今年要是不开文,谁知道明年是个什么情况。 不少小说网站都想挖走袅袅,小炎凭着与袅袅这十多年的交情,再加上网站一直力推袅袅,给袅袅的书出版,找渠道卖影视版权,才稳住袅袅没有离开。 今年不开文,说不定袅袅转头就跑去别的网站开文了,即使在本站签了大神条约合同,不能跳槽去外站写小说,但换个马甲,她照样能写。 小炎心一横,管它呢,随便袅袅怎么写,只要她开新文。 她现在是大神,目前由她小说改编的剧,都播出了几部,还有几部剧待播出,只要她没过气,大神即使是写出一坨屎,读者都会买单夸好看。 【别啊,袅袅,现在开文吧,不改了,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写,文名就定成《长命女》了哈?我去给你做封面】 小炎的妥协,换来袅袅长松一口气。 还好不改了,要是再改下去,袅袅想自己一定会崩溃,这改文,比写文还要折磨人。 郑一奇在阳台接了个电话后,走进来说道:“我要去出个差。” “去哪儿出差?”袅袅抱过跳上膝盖的郑香,摸着猫耳朵问道。 “南城。” 袅袅应了一声好,和郑一奇说起她报了个瑜伽班,在码字的业余时间,去锻炼下身体,活络僵掉的身体。 郑一奇心不在焉走进卧室,就去收拾行李了,袅袅抱着猫,起身紧随其后。 手指插进猫毛里,刮了刮。 “南城的玫瑰饼好吃,回家时,给我带一盒。” “现在网上什么东西都可以买,我带一盒,还要占行李箱……” 言语间,郑一奇不是很想带。 察觉气氛不对劲后,他抬头看了下袅袅的脸色,别扭地改口道:“老婆让带,我一定带,一盒不够吃,我带三盒。” “这还差不多。”袅袅一笑,抱着猫踱步回到了电脑前,抽出键盘,为码字做准备。 郑一奇独留在房间内,听着从隔壁书房传来的键盘敲打声,静静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 在他的微信小号里,一个熊猫头像的女人在五分钟前发来了消息。 【亲爱的,快点来噢,我等着你】 郑一奇蹲在行李箱前,文字回复道:亲爱的,我很快就来,等着我。 觉得这样太过于平淡,郑一奇又添了一句:脱光了等着我。 担心袅袅会查手机,他回复完消息,把自己与对方的聊天记录全部删除。 郑一奇确实要去南城,但去南城,不是去出差,而是去见大学时期,苦追而不得的一个校花女神。 前几天,校花女神突然在qq上,主动找郑一奇,问他在干嘛。 校花女神主动发来消息,郑一奇兴奋极了,立刻颤抖着手回复。 一来二去,他就与校花女神联系上了。 从正常交流,升级成只有情侣才会有的暧昧。 校花女神说她在南城,主动约郑一奇去南城见面,郑一奇马上就订了去南城的机票。 行李箱一盖。 郑一奇拖着收拾好的行李箱,从房间里出来,对在书房里码字的袅袅说道:“我走了,老婆。” “这么快!” 袅袅还以为,他收拾好行李箱,会留下来吃一顿饭再走。 “嗯,那边的平总等不及了,我得快点。” “那你路上小心。”袅袅依依不舍,抬起郑香的猫爪子,坐在转椅上,向郑一奇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壹单元:失联 当天晚间,袅袅收到外卖后,郑一奇发来报平安的消息,说是飞机平安落地了,他正在出机场。 袅袅拍下自己到了的外卖照片,发给郑一奇,郑一奇没有回复,第二天早上袅袅起床后,向郑一奇发送了郑香在屋内抓着毛球跑来跑去的视频,没得到回复。 以为他是工作忙,等闲下来,他就会回复了,可等到下午四点过,接近五点的样子,袅袅还没等来郑一奇的回复,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之前就算工作再忙,他都会见缝插针回个表情包,给予自己回应,不会晾自己这么久。 袅袅用微信拨打了电话,无人接听,换成用手机号拨打电话,手机那端传来此用户正忙的提示音。 “啀,奇怪,他怎么不接我电话?” 【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发生了什么事吗】 连发两条消息,仍旧没有等来郑一奇的回复,袅袅的心里空落落的,开始担心了。 她本就是个写小说的,想象力丰富,郑一奇的电话不通,她担心郑一奇,是不是出车祸了,手机被撞掉了,人进医院了。 这是最坏的打算。 最好的打算,袅袅祈求手机只是被小偷给偷了,所以才暂时联系不上郑一奇。 袅袅坐立不安,眼见联系不上郑一奇,她迅速联系了郑一奇的公司领导,领导一听,郑一奇去南城出差失联了,说道:“公司没有派郑一奇去出差啊。” “什么?没出差?”袅袅在电话里听到郑一奇领导这样说,一脸不敢相信,“可他确实收拾了行李去南城,下了飞机,还给我报了平安的。” 领导:“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叫那些在南城的同事查查,你不要着急。” 这能不着急嘛。 公司没派郑一奇去南城出差,他以出差的名义去南城干什么呢?现在又失联了,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 等不及郑一奇公司领导的回话,袅袅连饭都没吃几口,就报警了。 南城是边境地带,鱼龙混杂,毒品交易泛滥,每年南城都有大量的缉毒警察牺牲,万一郑一奇在路上被产生幻觉的吸毒人员抢劫了,砍伤了…… 袅袅不敢往下想了。 报了案后,她仍然牵挂惦记郑一奇。 即使郑一奇已是一个年满29岁的成年男子。 袅袅抱着郑香,手持充电的手机,想用看电子小说的方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每隔三分钟,她就忍不住给郑一奇打去电话,看有没有回音,能不能拨通电话。 然而电话从一开始的无人接听状态,变成了关机,袅袅心如死灰,心想完了完了,自己刚结婚不到一年,就要当寡妇了。 郑一奇连着消失的两晚,袅袅搂着郑香,哭到把猫的毛都打湿了。 次日天未亮,郑一奇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袅袅惊喜,一接下,听到郑一奇开口就索要五万块。 “要五万块干什么?老公,你在哪儿?你一直不回我消息,我找你领导了,他说没派你去南城出差,你去南城做什么?” 说着,袅袅就开始掩嘴哭泣。 郑一奇支吾着,还没来得及说话,通话就中断了。 双手被拴住,跪在地上的郑一奇,被一个宽脸平头男一脚踹倒。 在郑一奇的身上,已经有不同程度的伤,脸上更是有无数道挫伤。 他倒在地上,连忙转头就求饶道:“大哥,好大哥,你饶了我,我老婆很有钱,你放心,她一定会马上打五万块过来。” “要是她五分钟内,不把钱打过来,你马上联系你其他的亲人朋友,凑,今天也得给我凑出五万块!” “是,大哥,听你的,都听你的。” 郑一奇一边卑微应付着,一边在心里抽了自己几大巴掌。 他自认聪明,南城这块地儿,他熟,算是他的第三家乡,但没想到会中了美人计。 到达南城后,郑一奇被昔日的校花女神领着环湖逛了一圈,之后天黑,跟随她进了一个居民小区,准备去她家过夜,脑子都没过一下,从迈进家门,到被人摁住,根本反应不过来落入了传销窝点。 这传销,还是以暴力着称的北派传销,每个入会会员都需强制交五万块的门槛费。 交不起门槛费?打! 不愿加入传销?打! 不听话?打! 壹单元:忽悠 五万块打过去,没过两天,郑一奇的电话又打来了,向袅袅索要十万块。 袅袅不知道郑一奇是掉进了传销窝点,但从这索要钱财的频率来看,以及通话时,身旁有第三人的声音,袅袅推测出,郑一奇是被坏人绑架了。 她没个主见,想和警察说,又怕警察找到他们的窝点,打草惊蛇,他们会恼羞成怒把郑一奇杀了。 钱是小事,人是大事。 她为人胆小,爽快地给了十万,发去消息道:给了你们钱,你们赶快把我老公放了。 这个传销窝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慷慨大方的受害者家属,这样一头肥羊,怎么能轻易放走。 务必要留下郑一奇,从他身上薅下更多的‘羊毛’。 继要了五万、十万,几天后,索要的钱财,就涨到了十五万。 袅袅是有钱,但又不傻,不把人放回来,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支付一笔钱了。 见此情况,他们把郑一奇又打了一顿,打到他鼻青脸肿,拍下照片传给了袅袅。 【不给钱,我们就把你老公打死,丢进湖里后跑路】 见到郑一奇被打到鼻青脸肿眼角都红了的照片,袅袅哭着转了十五万元过去,强调道:别打他了,你就说,要多少钱,才肯放了我老公。 对方壮着胆,开价一百万。 袅袅从大学毕业后,就呆在家全职写作了,不常和人打交道,不知人心险恶。 对方的这种勒索,她不太好应付。 一百万,换来郑一奇的人身安全,值。 可她也知道,万一给了这一百万,对方要是还不放人,那该怎么办。 袅袅没了主意,找到好朋友卢嘉嘉商量。 卢嘉嘉一听,觉得袅袅是不是人傻钱多,这会儿功夫,这么轻易就被人骗去了三十万。 “别打钱了,快报警吧傻妹妹,你这一百万打过去,对方认为你这么好忽悠,钱又多,都想金盆洗手不做了,跑来当你的老公了。” “可……可是,我怕……”袅袅使劲咬了咬下唇,声音都变颤抖了,“万一我老公,被撕票了呢。” 张口闭口就是‘我老公’,卢嘉嘉服了她这个恋爱脑。 “不会的,快报警,和警察说,相信警察,不用你给那一百万,警察也会把你老公平安带回来。” “那你陪我一起去警局。”袅袅拉过卢嘉嘉的手,身边多个人陪着,多一个主心骨。 在卢嘉嘉的陪伴下,袅袅去了警局,阐述了这一事。 警方高度重视,连夜开会临时抽调警力,组成一个专案小组,当晚就通过技术手段,确定了犯罪嫌疑人的具体地点。 第二天中午,传销窝点的伙食从每日的炖土豆、煮白菜,升级为围坐在一起吃火锅。 传销头子举起往外冒出啤酒花的玻璃杯,让大家感谢郑一奇的老婆。 因为他老婆,让他们改善了伙食。 郑一奇鼻青脸肿,浑身都难受,连半个笑容都挤不出来,心中酸楚,觉得无比讽刺。 一伙人正吃着火锅唱着歌,门就被敲响了。 说是来查煤气管道的。 传销头子不信,往门上猫眼洞里一瞧,看见对方确实是身穿工作服,脖挂工作牌的天然气公司工作人员。 “大哥,既然你在家,你就开下门吧,这每家每户都要检查,这会儿如果你不方便开门,我过会儿等你方便了,还是会来敲你的门,没办法,这不过年时,有户人家煤气泄露,一家五口全给炸死了,我们得为你的安全着想,检查下煤气有无泄露的迹象。” 传销头子一挥手,示意手下把郑一奇等其他新被骗进传销窝点的人带去房间。 等人全部进去了,传销头子警惕的把门刚打开一条缝,就被一股外来的力量强势推开。 “都别动!警察!” 一群便衣警察拿着枪冲进来,目测有二十来个人。 电磁炉上的火锅咕咚冒泡,豆腐丸子羊肉片上下翻腾,热烈的,火辣的,融合在一起。 壹单元:真相 得知郑一奇顺利被救的消息,袅袅带着妈妈和外婆第一时间赶来了警局,警察告诉她们仨,人是救到了,但人还在南城没回来,让她们回家等着,一有最新进展,就会打电话让她们来警局领人。 袅袅死心眼,一定要在警局里等着,哪儿都不去,吃饭都要叫外卖来警局吃。 这次捣毁传销窝点,多亏南城当地警方的支持与配合。 嫌犯们就留在南城当地,由当地警方审问,来此全国各地的六名受害者,则通知本户籍区所在的警察,前来南城领回原住地。 郑一奇是被益城警方带回来的,追回赃款共计十三万,其他钱已被犯罪嫌疑人挥霍一空了。 警方从郑一奇嘴里获知,他来南城是出差,偶然在大街上,遇见了大学校友王某某,受王某某邀请,他跟随王某某,来王某某家吃饭,并不知王某某已被传销洗脑,沦为传销的一份子。 郑一奇落入了传销窝点,被他们打骂,不给饭吃,不让上厕所,逼着他向自己的老婆崔家燕要钱。 乍一看,这传销案有些特殊,有点像仙人跳,通过美色引诱猎物入圈。 郑一奇手机上与王某某的聊天记录是删干净了,但警方从王某某的手机上,查到她与郑一奇的聊天记录,发现郑一奇明显就是对王某某起了色心,言语暧昧露骨,主动投怀送抱,千里约炮,只是没料到对方是个黑心肠,把他推入了火坑,带进了传销窝点。 还好他没有性命危险,只是皮肉吃了点苦。 袅袅一见到脸上都是伤的郑一奇,嗷嗷地哭,哭倒在郑一奇怀里,喊着‘老公你受苦了’之类的话。 在袅袅哭停下后,站在一旁的警察对袅袅说道:“崔女士,借一步说话。” “我……我一定会给你们送锦旗,你们是人民的好警察。”袅袅哭的一抽一抽,让郑一奇先上车,她自己跟着警察,来到一处角落说话。 锦旗都是次要的了,警察认为袅袅有必要了解事情真相,问袅袅:“你知道,你老公去南城做什么吗?” 对于警察的问话,袅袅心一颤,还以为郑一奇这次偷偷摸摸去南城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明知他不是去出差,袅袅还是颤颤巍巍地答道:“他说,他去出差。” “不是去出差。”警察否定。 接着警察将郑一奇去南城,见昔日校友王某某,被王某某骗进传销窝点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给了袅袅。 袅袅的表情从悲伤,再到不敢相信,最后震惊。 走出警局后,袅袅面带愤怒,径直走向停车场,拉开车门。 郑一奇正在吃袅袅母亲为他炖的鸽子汤。 在传销窝里被打来打去,导致郑一奇现在虽已平安,可一听见有什么风吹草动,胆子变特小,惊到缩起了身体,吓得一个激灵。 车门被忽然拉开,郑一奇手里的鸽子汤洒落出来。 “老,老婆。” 郑一奇眼神透露惊恐。 看到他那副可怜样子,袅袅本想朝着他脑袋打几拳泄愤,都心软改成往他身上连连拍了好几掌,气得摔门走开,前去坐出租车,不与郑一奇乘同一辆车回家。 “真是可悲。”袅袅站在路边抹眼泪,想不明白,当初自己心心念念喜欢的男孩,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 壹单元:离婚 回到家,郑一奇洗了个澡,囫囵吃了一桶泡面,看上去像是很久没睡觉了,钻进卧室里就开始睡觉。 袅袅坐在客厅沙发,开着那盏从宜家买回来的落地灯,经过一夜的思考,下了决心,要与郑一奇离婚。 在微博里提过郑一奇的次数有些多,袅袅担心突然删掉了那些有关郑一奇的微博,会引起读者们猜测她婚变,这样不好。 于是她将微博设置成了半年可见,并打算,除了配合网站宣传新书,配合出版社宣传出版书,配合影视方转发改编的ip影视剧,她今后不会在微博上,提有关自己的私生活。 谁能料到曾经的一往深情,变成了如今的狼狈不堪。 “我们离婚吧。” 在郑一奇睡到第二天下午三点醒来后,袅袅就把拟定的离婚协议书,放到了他面前。 二人的夫妻共同财产,诸如车、房之类的,几乎都是袅袅出的钱,郑一奇出的钱极少,全是一、两万,袅袅把他出的钱,算上利息,一起折现给他。 面对袅袅抛出的离婚协议书,刚醒来的郑一奇有些懵,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才从传销窝点出来,又要面临离婚,这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袅袅见郑一奇半天吱不出一句话,为了能尽快离婚,她说道:“领了离婚证,我会另付二十万元给你。” “为什么?”郑一奇不明白袅袅为什么这么突然要和自己离婚。 当自己身陷在传销窝点时,她为了捞自己,不计一切代价,传销头子说给多少钱,她都不带犹豫,马上打钱。 甚至当金额涨到一百万元,她都愿意给。 现在好不容易安全了,却这么突然要离婚…… 郑一奇红了眼眶,直视没有抬起头的袅袅,“为什么?难道你婚内出轨了?喜欢上别的男人了?” 亏他能说出这样的话。 袅袅想自己要是有魄力,早就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了。 背叛婚姻的人是他,不忠诚的人是他,婚内出轨千里迢迢跑去南城见大学校花的人是他。 如果他对婚姻足够忠诚忠贞,别无二心,他也不会掉入传销,几十万元打了水漂。 现在他可怜兮兮反问起是不是自己出轨了,是不是爱上了别的男人,袅袅觉得真是够讽刺的。 袅袅问道:“你这次去南城做什么?” “我去出差……” 见他还一口咬定说去出差,袅袅在那一瞬间,从心底涌出数不清的失望。 知道他性子倔强,但不知道他的嘴是这么硬。 袅袅心想,是这天底下所有男人的嘴都硬,还是只有他一个人的嘴硬? 袅袅忽然情绪失控,站了起来,直指郑一奇鼻子道:“在你失联期间,你知道我有多着急,有多崩溃吗?我打电话给你领导,你领导说,公司根本就没派你去出差。” 郑一奇止了声。 “你知不知道,其实警察和我说了,他们查清你这次去南城,是在qq上被美女勾引,你出于对大学校花的留恋,不顾你已婚者的身份,单独受邀前往南城,想与校花发展一段情,可你没想到校花早一年就掉入了传销窝,被洗脑成其中一份子,你被骗进传销点,成了一个笑话,不知道真相的我,大把地投钱想救你出来,也变成了一个笑话。” 袅袅把离婚协议书拿起来,捏在手里,重重吸了一口气,说道:“现在,就让我们两个笑话彻底了断,互不相欠。” 壹单元:和好 明白过来袅袅这是知道了真相,郑一奇马上朝袅袅跪下,膝盖撞响了无妨,啪啪就往自己的脸抽上好几个耳光。 手狠狠抽在脸上,他的脸颊很快布上了红色指印。 “老婆,我错了,我一时昏了头,被鬼迷了心窍,求你原谅我。” 打完了脸,郑一奇拉过袅袅的裙角,向她道歉,求她原谅,就差磕头了。 眼泪说流就流,还流得满脸都是。 那几滴落下的猫尿,确实让袅袅生出恻隐之心。 “你快起来。” “老婆原谅了我,老婆不和我离婚,我就起。” 袅袅稍一犹豫,郑一奇又作势要抽耳光,袅袅看不下去了,说道:“你自己做的那些事,难道还不值得离婚?你还要我原谅你?你好意思吗?” “我已经得到教训了,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老婆,你不知道,我在传销窝点,过的是猪狗不如的日子,他们打我,不让我睡觉,每天伙食也好差,天天吃土豆粉丝炖白菜,大米饭里有石头和蟑螂,我一天拉三次肚子,拉的我都虚脱了,要是警察不及时赶到,你现在见到的我,都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郑一奇举起手,竖起三指起誓道:“经过这次教训,我以后,绝对不会做对不起老婆的事,老婆,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又这么有缘,结为了夫妻,求老婆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改过自新,好好补偿对老婆你的亏欠。” 他的这些话术,袅袅在写某部古言小说的反派男二,就写过类似的的话。 渣男都是这样说的,说会改,会一心一意对老婆好。 白衣染上了一滴墨点,能洗净墨点,但洗不净留在心里的坑。 那时候设计小说中反派男二的台词,袅袅全靠想象力写出来,毕竟她在现实中,还没遭遇过劈腿,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事,不知道那是什么感受。 而现在她感同身受,知道了那是一种什么滋味。 袅袅静坐的一夜里,复盘得出,婚前与郑一奇的数次分手里,他的不安分与在劈腿边缘试探,初露端倪。 只是当时就算有察觉,也被那名为‘爱情’的东西,蒙蔽了双眼。 女人一旦对另一半,从‘喜欢对方’变成‘排斥对方’,陷进去的负数智商,很快会蹭蹭往上涨。 “老婆,求你了。” 郑一奇还跪在地上求和。 小说和现实,不一样。 小说里的出轨男求和,女配一脚踹开他,可现实中的出轨男,打着亲情牌,说着以后加倍对袅袅好的话,袅袅真的没法一脚踹上他胸口,绝情叫他滚蛋。 藕断了,丝还在。 一只狗养久了留在身边都有感情,何况是认识了十几年的一个人。 况且这人还是袅袅喜欢的男人,是她笔下男主角的原型。 在郑一奇的道歉与保证下,袅袅心软了,说道:“我们可以不先离婚,你搬出去找个地方住,我们各自分居一段时间,彼此冷静下。” 从袅袅拿出离婚协议书,到改口分居,给彼此冷静的空间,郑一奇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一小时内,他跪下自抽耳光,哭,道歉,与古代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要寻短见的妇女没有区别。 “好,我同意,我们都冷静下,但我不搬出去,我搬来客厅睡。” 这遭到袅袅拒绝,说道:“不行。” “老婆,求你让我留下来吧,单位已经知道我的情况,说要补偿我去年没休完的年假,我会有一个长长的假期,老婆,你就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让我留在家里,伺候你,给你做饭,干些家务活,你就安心码字,什么都不用管。” 为了表明自己的真心,郑一奇一手撑着板凳,一手揉着跪麻了的双腿,站起来,踉跄着,走去厨房给袅袅做饭。 郑一奇很少下厨,和袅袅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大多数都是去外面的餐厅吃,要么就是叫外卖,不多的下厨次数,也是郑一奇在厨房里煮他爱吃的辣鸡面。 其实郑一奇会做菜,独居期间,他经常下厨做菜,单身时的那点工资如果全用在下馆子或是点外卖,钱花的多,可和袅袅在一起时就不一样了。 有袅袅这个人形atm在,他不仅不用下厨做菜,不必在厨房里热到满头大汗,还能想吃任何食物都不用看价格。 袅袅认识郑一奇多年,一点儿都不知道他会做菜,当他从厨房里端出一碗鸡汤面,袅袅那刚生出了盔甲的心,忽然柔软,被他的那碗面刺穿。 喝下那口暖暖的鸡汤,袅袅敏感破碎的心,一片片愈合粘了起来。 他是爱我的,袅袅想着。 厨房里那用了一半,丢了一半在垃圾桶里的过期鸡汤浓汤底料包,透过窗外阳光,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壹单元:护夫 网文市场竞争激烈,人才辈出,在舒适圈写同一种题材的网文大神稳定输出,新人们撼动不了大神,往往就会追求热门题材,以此吸引更多的读者,袅袅的女强新文《长命女》从连载到完结,反响平平,订阅奇低。 同类型几本新人作者写的文,或是早于袅袅完结,或是快完结了,成绩都比袅袅的《长命女》好。 《长命女》连载期间,袅袅经历了郑一奇被美色诱惑掉进传销窝点,平白损失了十几万元。 还因为郑一奇,他们的婚姻濒临破碎,分房睡在同一个屋檐下,双方在不断争吵中,又和好,袅袅的文风受到了影响,变得极为奇怪。 袅袅所在的小说网站私联了好几个推文营销号,出钱让营销号推广完结文《长命女》,可效果不佳。 早些年袅袅写出的作品质量好,一营销,名气一扩散,自然会有读者买单,可现在写出来的明明是一坨屎,非要包装成巧克力,读者被欺骗吃下,咬开后,发现那是屎味夹心巧克力,这比直接让吃屎更让人受不了,只会直呼上当,骂的更凶。 袅袅的头发大把大把掉,深夜,她躲在被窝里,看着手机里如雪花飘来的大量差评,陷入了抑郁。 就在前几天,郑一奇已经从睡在沙发,搬回了主卧与袅袅同床。 听见袅袅躲在被窝里哭,郑一奇抱着猫咪郑香,在床边轻轻坐下。 “妈咪,不要难过了。”郑一奇握住猫的一只前爪,学着小猫咪会说话的语气,去刨被子,“小猫咪给你做了一碗鲜虾馄炖。” 接连的差评,使得袅袅的收入骤降,自从和郑一奇结婚后写出的小说,全都没卖出影视版权,她的责编小炎私下和同事吐槽,是不是袅袅老公的八字克袅袅?才让袅袅的成绩一次比一次差。 大嘴同事转头就向袅袅说,小炎说袅袅老公的八字克袅袅的话,还添油加醋说,小炎说袅袅老公是个吃软饭的。 这成功离间了袅袅和小炎。 与郑一奇的矛盾固然存在,袅袅生起气和郑一奇吵架,吵上头了,也会对郑一奇说出难听的话。 比如她对郑一奇说,她的收入是郑一奇的十倍,郑一奇什么都不是。 又比如说,家里的房和车,郑一奇出的钱少之类的。 但袅袅不允许别人说郑一奇。 她很护夫。 即使是相识了十余年,在她当初还是个新人,一遍遍不厌其烦教她写文改文的编辑小炎,只要说了郑一奇的坏话,她都能翻脸。 袅袅拉黑了小炎,向网站提要求,如果不辞退小炎,她就不在网站开新文了。 大不了从头再来,换个笔名重新写。 在一个资深编辑与网站唯一大神之间,网站难以取舍,造神艰难,留下编辑,或许以后有机会再打造出一尊大神,留下大神,网站稳赚不赔。 网站让袅袅给他们解决的时间。 袅袅说只给三天。 听到郑一奇抱着猫来了,袅袅关上了手机,那些恶评也一并关上了,她擦去脸上的泪,从被窝里出来。 无论那些读者在网上骂得有多凶,袅袅转而一想,她们发泄完,有老公端茶倒水伺候吗? 她们没有,可自己有。 “别哭了,她们就是一群大龄单身老女人,内分泌失调,生活里不如意,就来网上找存在感了。”郑一奇为袅袅捋去脸上的泪水,“别哭了,为一面没见过的网友掉眼泪,不值得,来,把这碗鲜虾馄炖吃了。” 一碗冒着热气的馄炖呈上。 郑香坐在郑一奇的腿上,甩了甩毛绒绒的尾巴,喵的发出一声叫。 比圆规画出来还圆的猫脑袋望着袅袅,萌到很难不让袅袅对它下手,去揉它的猫耳朵。 “谢谢老公,老公最好了。” 袅袅破涕为笑,俯身吻上了郑一奇的唇。 吻有点咸,是袅袅没擦干净的泪。 壹单元:天鹅 “我有一个朋友,在十八、九岁出头,二十几岁时,她喜欢男人的标准,是喜欢他拉小提琴好听,他写字好看,他白色衬衫上残留的洗衣液气味好闻。” “过了某个年龄段,接近三十岁,这时她已经工作好几年,谈过一、两段无疾而终的恋爱,她拖着一张疲倦的脸,说她现在选男人,要选有房的,喝酒可以但绝不能抽烟,学历最少本科,工作要稳定要好,月薪一万以上,人矮点无所谓,一米七以下都行,重点是情绪要稳定,人品要好。” “婚后围着柴米油盐酱醋柴转,包里没两个钱,光靠琴拉的好,字写的好,能换来钱吗?” 好友卢嘉嘉坐在咖啡馆里,向袅袅说起这话时,袅袅一边敷衍听着,一边捏着手机,回复郑一奇发来的微信消息。 郑一奇正在外地出差,看上了一个雕塑,想买,征求袅袅的意见。 那个其貌不扬的白天鹅雕塑,号称是青年艺术家做出的孤品,脸盆大的东西,要价五万多元。 袅袅回复消息道:老公喜欢就买。 并给郑一奇转了一笔六万元。 郑一奇:那我就买了,谢谢老婆。 卢嘉嘉看袅袅握着手机,两根手指在屏幕上按着,她喝了一口杯里的美式咖啡,问道:“你和谁聊呢?你老公?” “对,我老公要买个雕塑放花园里。” 袅袅把郑一奇发来的雕塑照片拿给卢嘉嘉看,问道:“好看吗?” 这好不好看,在于个人品味与审美,卢嘉嘉不好评判,依她的审美,这白天鹅雕塑难看极了,有钱人的审美就是如此另辟蹊径。 “多少钱?”卢嘉嘉咬着吸管,试探性问道,“这不便宜吧?这物件看着不像放在室内的,买回来,你打算放阳台?” 袅袅:“放花园的,上次我老公出差回来,我们去南山那边看别墅了,相中了一套别墅,已经决定要买了,这东西买回来正合适,放在我别墅的花园里。” 这才多久,又买房了! 袅袅和郑一奇结婚时,买了一套婚房居住,这结婚两年多,不到三年,就又要买房了。 “你现在住的那套房子,就算你们生两个孩子,都够你们一家四口住了,为啥又买房?”卢嘉嘉问道。 袅袅给出的答案很简单,就是现在住的那套房子里,衣帽间不够大。 “我想要一个大大的衣帽间,用来放我买的包包和衣服,我现在看中的那栋别墅,衣帽间可大了,我好满意。” 袅袅把手机里存储的样板间照片,翻阅给卢嘉嘉看。 卢嘉嘉兴趣不大,不过还是配合着袅袅,看起了手机里奢华的样板间装修照片。 作为袅袅的好朋友,卢嘉嘉婚后与丈夫贷款买了一套房子,日子过的还算可以,只是身边有袅袅这样一个大神朋友,把她衬托的像个贫农。 袅袅自从成为网文大神,她在金钱这方面,几乎没有什么烦恼,别的人可能为了一套房子苦苦打拼,而她的财富就在双手敲打的键盘间产生了,敲出好几套全款房。 写小说的人那么多,站在金字塔塔尖的作者,始终是少数。 袅袅就是少数者之一,靠着写小说,实现了财富自由。 说实话,即使与袅袅是好朋友,卢嘉嘉对她的嫉妒都大于羡慕。 相册多滑了一张,卢嘉嘉又看见了白天鹅陶瓷工艺品,只是这一尊白天鹅工艺品是摆放在袅袅现在住的房子内。 “怎么又是这只长脖子白天鹅?”卢嘉嘉奇怪。 袅袅说道:“都是同一个艺术家的作品,她制作的全是以白天鹅为主的艺术品,好看吧?” “艺术家?她很有名吗?你都买她两件作品了。” “不止,除了你看见的这一个白天鹅,我老公还买了她做的筷子、盘子,卧室床边还放着一对情侣天鹅。” 要是手机里有照片,袅袅一定要翻出来让卢嘉嘉看看,那些洁白无瑕的长颈天鹅。 卢嘉嘉:“那位艺术家叫什么名字?我有个艺术圈的朋友,我可以给你打听下,看她的作品值不值价,她什么来历,哪所艺术院校毕业的?” 袅袅:“她叫白沐,百度百科都有她的词条,比我年龄还要小上一岁。” 一提起她,袅袅就止不住对她进行夸赞:“她做的作品好看,人还年轻,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白沐。 卢嘉嘉对这名字有印象,如果这是同一个人的话。 艺术圈朋友以前谈起过一个叫白沐的女人,说她是中专毕业,后来傍上艺术圈一位有家室的老前辈,给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头儿当情人,通过包装与走关系,成为了美院的一名学生。 在美院期间,白沐勾搭上二婚教授,她与前辈分手,给教授当小三。 她的作风在艺术圈里人尽皆知,风评在艺术圈里很差,给好几个男人当过小三,作品也差,但总有一些好色的冤大头,会为她制造出来的拙劣产品买单。 壹单元:友谊 郑一奇因为美人计,掉入传销窝点,已经是大半年前的事了。 这大半年里,郑一奇卖力讨好袅袅,努力修复与袅袅的感情,袅袅看在他只是精神出轨,没有肉体出轨的份上,又在母亲的劝说下,忍下了这一粒在眼里的沙子,心软没有与郑一奇离婚。 袅袅时常自个儿劝自己想开,这男人,哪儿有思想不开小差的时候,只要他还哄自己,那他还是爱自己的。 经过那件事后,袅袅能明显感觉到郑一奇对自己比以前上心了,郑一奇出差去别的城市,每隔半个小时向袅袅报告自己的行踪,二人感情蜜里调油,比任何时期都要好。 袅袅打算这段时间备孕生孩子,结婚两年多了,她已三十岁,手里有大把的闲钱,是该生个孩子了。 别墅也是基于袅袅想生三个孩子的前提才买的,当然,想要一个大的衣帽间,也是袅袅把高层住宅换成别墅的原因之一,不过更多的还是为以后生三个孩子,有花园、有足够的活动和生活空间而考虑。 咖啡馆短暂一聚,与袅袅分开时,卢嘉嘉吞吞吐吐道:“袅袅,有一件事,我不确定,该不该和你说。” “什么事?” 看卢嘉嘉脸上带着几分愁容,袅袅还以为卢嘉嘉要向自己借钱。 话到嘴边,卢嘉嘉又不说了。 说了,袅袅花冤枉钱买的那些天鹅雕塑,又退不掉,瞎操心。 袅袅看上去还挺喜欢那些白天鹅雕塑,如果和她说做白天鹅雕塑的人,是个惯三,人品不好,作品差,这不存心给袅袅添堵吗? 一直以来,袅袅都敏感,遇上她脾气不佳时,芝麻点大的事,她都能搅得天翻地覆。 关于她编辑小炎吐槽郑一奇,说郑一奇的坏话,她要求网站开除小炎的事,卢嘉嘉已有耳闻,这事的最终处理结果是网站方为了留住袅袅,做出调岗小炎,并对小炎降薪百分之十。 这结果并未让袅袅满意,好在小炎有骨气,主动辞职,才勉强平息了袅袅的怒火。 卢嘉嘉的话说出口前,谨慎又谨慎,最终说道:“没事,我走了。” “你是不是想借钱?嘉嘉。”袅袅说道,“我现在买了房,没有多余的钱,我至多只能借三万块给你。” 得知袅袅买的白天鹅雕塑是白沐做的后,卢嘉嘉就上网搜了白沐作品的价格,一个比拳头小的天鹅茶宠,都要三万多块,这还只是白沐最便宜的作品。 袅袅从白沐那里买下的白天鹅艺术品总共加起来,估计都要好几十万元,而袅袅一开口,说最多借三万块给自己,卢嘉嘉的心情就不妙了。 卢嘉嘉自认相识多年的好友,在钱的方面上,竟然比不过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小三艺术家。 何况,她也不是要借钱。 网约车赶来,向站在路边的卢嘉嘉鸣了一声笛,卢嘉嘉朝袅袅苦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拉开后排车门坐了上去。 过了两天,郑一奇出差回到家,袅袅打算约卢嘉嘉,让嘉嘉带着她老公出来,他们四个人一起去吃火锅。 微信消息一发出去,出现‘对方已不是您好友,想要会话请先添加对方为好友’这样的提示。 袅袅给卢嘉嘉发去好友验证消息,说道:“莫名其妙,嘉嘉的号被盗了吗?微信居然把我删了。” 刚把验证消息发过去,袅袅心里乱糟糟的,改成给卢嘉嘉打去电话。 然而对方电话也不接。 郑一奇说道:“她是不是手机掉了?微信被盗了,我联系她试一试。” 郑一奇用面容解锁了手机,手机壁纸赫然出现,是一对交颈亲吻的白天鹅。 “不用了。”袅袅阻止郑一奇用他微信去联系卢嘉嘉,想起上次自己与卢嘉嘉分别时,卢嘉嘉的表情。 袅袅似乎明白了卢嘉嘉为什么要删除自己,打电话还不接了。 不就是,借钱借少了给她么。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至于因为借少了钱给她,她就生气删人? 好歹认识了十几年。 袅袅不禁感叹,这友谊一旦沾上钱,可以因钱变得坚固,也可因钱变得脆弱。 壹单元:喜欢 郑一奇又出差了。 他忙完下班回到酒店,已经晚上十点过了,袅袅与他视频通话,他站在卫生间里刷牙。 袅袅隔着手机屏幕,向他讲自己新文的构思,让他帮忙参谋。 小炎辞职后,网站就把新招聘的编辑分给了袅袅。 新编辑22岁,今年刚大学毕业,因为有小炎这个前车之鉴,新编辑不敢得罪袅袅,对于袅袅交上来的新文开篇与杂乱的大纲,她不敢给予任何指导与评价,生怕一句话没说对,就得罪了袅袅。 只会说些奉承话,比如‘袅老师写的这个梗虽老,但真有意思’、‘袅老师文笔真棒’等等之类。 袅袅觉得这个新编辑年纪轻,没能力没经验,想要找网站换编辑,可网站委婉地拒绝了她,只因为站内几个资深编辑都不想带袅袅这个大神。 大神靠自己的才华确实是赚了不少钱,但大神也确实是玻璃心,她们这些资深编辑都不想沾上大神,免得招来祸事,像小炎那样丢了工作。 向郑一奇讲述了自己这次新文的设定,袅袅托腮,对手机里刷完牙的郑一奇问道:“……老公,你说,我这样写好不好?” 郑一奇对着镜子,拨弄下头发,不是很感兴趣,“我觉得你的新文男主角,有些卑微,女强男弱,不好。” “现在就流行女强题材小说,至于男弱……”袅袅想了下,“改成男强也可以,但之前我写过几本双强的小说了,这次想挑战不一样的。” 郑一奇从镜前转过脸,看向立在那里的手机,对手机里拿起零食吃的袅袅说道:“上一本《长命女》,你写的就是女强,扑了,这次咱就换个题材。” 除不喜欢袅袅的读者外,郑一奇是唯一敢说袅袅的书扑了、成绩不好的人,说了,还不会担心会得罪袅袅。 不仅不怕会得罪袅袅,还对嘬手指舔薯片余味的袅袅一脸嫌弃,语气半开玩笑,“都多少点了?吃吃吃,再吃下去都胖成什么样了,肚子上一捏,全是肉。” 袅袅抖动着包装袋里剩余的薯片残渣,打算仰头全倒进嘴里。 “我胖了,你喜不喜欢嘛?” “喜欢,你就算胖到两百八十斤我都喜欢。” 袅袅拿过湿纸巾,擦起被薯片弄脏的手指,摇头晃脑道:“那就对咯,我现在好想吃炸鸡。” “我给你点。”郑一奇拿过手机,顺势说道,“时间不早了,明天我七点就要起床上班,你也早点睡,我先挂电话了。” “嗯。” 结束通话,袅袅打起了游戏,约半小时后,收到了郑一奇点的外卖,一桶热气腾腾的炸鸡翅、炸鸡腿、冰可乐。 袅袅吃完了炸鸡与冰可乐,肚子撑的胀,觉都没睡好,都是窗边擦过一缕天光,意味着快天亮了,才朦朦胧胧睡去。 这次郑一奇是短期出差,几天就回来。 跟随他差不多时间回来的,还有一个包裹,那是他在白沐私人网站买下的一个白天鹅造型花瓶。 袅袅是知晓的,并为此买单。 拆了包裹,袅袅捧着白天鹅造型的花瓶不住感叹,“网上看照片,还觉得一般般,等送到了手里,这花瓶看起来真不错。” “是吧?老公。”袅袅对玩着手机的郑一奇说道。 郑一奇不知道从手机里看到了什么,眉头皱在一起,对于袅袅的问话,他心不在焉‘啊’了一声,拿着手机就要走出去。 “老婆,我出去打个电话。” 什么电话,私密到需要去外面打?袅袅心头立即浮上一层疑云。 之前他都不遮遮掩掩的。 直觉郑一奇有问题,在郑一奇出门后,袅袅跟出去,想去偷听他的通话内容。 她以为郑一奇会在楼梯口打电话,但发现郑一奇坐了电梯下楼。 袅袅跟着按下电梯键,坐了另一部电梯下楼。 从单元门追出来,袅袅不见郑一奇,正犹豫是往左走去找郑一奇,还是往右走找郑一奇,一个抱着小孩的业主从袅袅面前经过。 那业主对袅袅面熟,也知道郑一奇是袅袅的老公,经常看见这两口子傍晚吃了饭,牵手在小区里散步,看起来感情很好。 业主好心,见袅袅表情像在寻找什么,主动攀话道:“找你老公呢?我刚看见他拉着一个大肚婆往后门走了……” 没说完,袅袅连谢谢都不曾说一声,就急忙往小区后门撵去。 壹单元:逼宫 “我不是转给你十万块,还租了个海景房,让你在那里好好安胎吗?你怎么跑来这里了?” 郑一奇拉着白沐站在小区外的街道边,神情紧张地东张西望,观察周围有无熟面孔。 来往车辆呼啸,郑一奇看了眼白沐大着的肚子,拉着白沐往内侧小心移了移。 “你以为是我想跑来啊,还不是我们的宝宝想爸爸了。” 白沐手抚在隆起的大肚上,撒娇说道:“我现在是孕妇,最需要陪伴了,你每次一回到家,你就守着你老婆,电话不敢接,微信不准我发,我很委屈。” 白沐的欧式大眼皮耷拉下来,看上去像一只悲伤的青蛙。 单凭男人们的审美来看,白沐是比袅袅长得好看,但那种好看,是被人为加工过。 白沐原生长相不如袅袅,大脸塌鼻梁,十几岁不学好去傍老男人,让老男人给她出钱整容。 最开始钱少,找的医院差,医生技术不行,白沐割的双眼皮一看就假,后续她通过自己年轻的肉体,她每换一个男人,都要从对方身上捞到好处。 一次次的整容,成就了她畸形的美丽。 她的那张脸变得迎合男人们的审美,脸上也时时挂着讨好男人的那种媚笑。 即使整容术后肿成猪头,她那颗变美的心始终不曾动摇。 靠着修修补补的整容脸,她从最开始傍老男人,到后面已能傍上有钱的男人了。 又靠着有权有势的男人,获得了学历,冠以一个艺术家的名号,提高了社会地位,有了足够装逼的底气。 虽然白沐在艺术圈里臭名昭着,但那些如绿头苍蝇的男人们,还是成群扑向白沐这坨屎。 与郑一奇认识,源于上一位包养白沐的男人,玩腻了白沐,转手就把她介绍给了一直想出轨但找不到合适人选的郑一奇。 上一任包养白沐的男人是郑一奇某个工程项目的客户,白沐摸清了郑一奇的底,知道他不是什么大老板,就一臭打工的,没看上郑一奇。 是郑一奇为了证明他自己有钱,在与介绍白沐的饭局上,郑一奇加了白沐微信后,为表诚意,立即给白沐转了一万块。 那一万块,还是袅袅转给郑一奇的钱,用作他的置装费。 郑一奇撑着那破面子,将自己打造成富二代,白沐将信将疑和郑一奇睡了。 白沐原本没打算与郑一奇发展长久关系,想着等找到个比郑一奇有钱的男人,就甩了郑一奇。 可她已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她已近三十岁,二十岁出头还打过几次胎,伤了身体,男人们只想玩玩她,或是连玩玩她都没了兴趣,只有郑一奇跟个没见过女人的舔狗似的,被她艺术家的名号吸引,被她那张有些垮了的整容脸深深迷住。 还有她在床上的那些招数。 她上了床发情,下了床穿上衣服后的乖顺温柔,让郑一奇向袅袅索取大量钱财,拿来买白沐的白天鹅艺术品。 那些白天鹅艺术品成本最贵不超过十块,堆在仓库里积了灰,如果不是郑一奇的无眼无珠与袅袅的有眼无珠,那些泥塑天鹅根本无人问津。 郑一奇、袅袅这夫妻俩是白沐做出艺术品的唯一买家。 白沐确定他们有钱,一文不值的白天鹅艺术品摇身一变就价值不菲,白沐收钱也收的安心。 冤大头多,但这种成对的夫妻冤大头难觅,尤其白沐在发现自己意外怀孕后,她将逼宫上位的计划提成了日程。 如今孕肚五月,进入稳定期。 白沐争取在趁着孩子生下来前,让郑一奇离婚,她从郑一奇嘴里听说了,前段时间,他和他老婆买了一套近千万的别墅。 她今天特地找到他和袅袅住的这套市中心房子楼下,为的就是想逼郑一奇一把。 但她不知道,当她和郑一奇站在街边时,跟随郑一奇下楼,偷偷寻来这里的袅袅,正站在暗处看着他们两个。 距离有些远,袅袅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但从他们的神情,以及白沐拉着郑一奇的手亲密摸向她孕肚,袅袅就知道自己此刻,面临的是什么。 她的丈夫,又出轨了。 这次是肉体出轨,小三挺着孕肚找上门了。 壹单元:机会 “老公~”白沐撒娇,垫脚双手亲昵环上了郑一奇的脖子。 郑一奇对外称自己的身高是一米七二,实际他穿了鞋的身高撑死也就一米六八,白沐穿着平底鞋身高一米六五,她这一垫脚,环上郑一奇的脖子,身高差点与郑一奇齐平。 街边马路人来车往,又是在小区外,附近熟人多,或许包子铺的老板经过他们俩,都可能会成为他们偷情出轨的目击证人。 郑一奇赶紧拉下白沐环上自己脖子的手,心虚地左右前后张望。 站在墙后的袅袅退后一步,完全藏身于墙后。 郑一奇没发现那个平时只会写小说的妻子已经知道他出轨了,出轨对象还是妻子最欣赏的艺术家。 虽然这个艺术家人品稀烂,做的艺术品也稀烂,但他那白痴般的妻子就是心甘情愿掏钱买下冤大头都不买的艺术陶瓷品。 袅袅很想冲出去,照着白沐的孕肚狠捶几拳,再扇郑一奇几巴掌,叫他滚,明天就去离婚。 她捏紧拳头,指尖抵着掌心,把她的怒气扎根在肉里。 眼泪无法控制落下,流满了她那张已经生出几粒小雀斑的脸。 写作生活日夜颠倒,夜晚是一天里灵感最好的时间段,往往晚上写完小说,她躺在床上不易睡着,玩手机打发失眠至凌晨一、两点是常有的事。 熬夜让袅袅的脸发黄,长出斑,她与整天精于吃喝玩乐擅长打扮的白沐只差一岁年龄,但两人外表年龄差别起码六岁。 当袅袅停留十几秒,再次试着探头看出去,见到郑一奇正紧急把白沐塞进一辆出租车里,目的地是某某五星酒店。 袅袅以为郑一奇也要跟着坐上出租车,然而他站在车外,把车门一关,没有随白沐一同上出租车。 车载着白沐离开,袅袅看见郑一奇松了口气。 【也许,他是被她缠上了,他只是身体开了一个小差】 袅袅脑里闪过这样的想法。 或许郑一奇迫不得已。 被下药?被胁迫?或是有了什么把柄在白沐手里,才让白沐有可乘之机。 袅袅决定,最后再给他一次机会。 - 郑一奇送了白沐上车,没有多耽误,转身就往家赶,等回到家,看见家里无人,袅袅不知去哪儿了,他心里咯噔一声。 该不会……她跟踪自己下楼,发现了自己与白沐? “燕燕。”郑一奇挨个打开了房间的门,找起了袅袅,“燕燕,崔家燕。” 郑一奇找寻无果,心急如焚,遂拨打起袅袅的电话。 来电铃声从书房里传出。 郑一奇推门,看见袅袅的手机放在电脑前,并没有随身携带,他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垂落。 这说明她走得匆忙,连手机都没带在身上。 她一定是跟着自己下楼了,发现了白沐。 郑一奇很慌张,惯性地拿嘴咬住手指,焦急到在屋内来回踱步。 就在这时,门开了,袅袅穿着拖鞋跨进了门槛,双脚在地毯上蹭了蹭。 郑一奇一度认为袅袅回来,手里会攥着一把从超市买回来的菜刀。 郑一奇不害怕,要是被袅袅得知自己出轨了,大不了就离婚。 反正白沐快生了,孩子正好缺一个父亲。 他的工资八千块,袅袅的月收入是他十倍以上,但这不影响郑一奇思索一旦离婚,自己能靠着合法的夫妻身份,分割夫妻婚内财产,分走袅袅的一半身家。 壹单元:烤鸭 袅袅手里拎着一盒从小区楼下卤品店买回来的烤鸭。 这烤鸭与常见切片用春卷皮包起来吃的烤鸭不一样,那是炸过再卤的鸭,皮香肉不柴,油水丰富。 郑一奇最爱吃这种烤鸭了。 “我回来了。”袅袅低声无力,眼圈发红,但她竭力扼制内心的愤怒与哀伤,装作无事地说话。 郑一奇发现了袅袅眼睛不对劲,像是哭过,试探性地问道:“你去哪儿了?” “我这不下楼去常去的那家卤菜店给你买鸭子了么,我记得我们读大学时,我经常跨越一整个城市,拎着鸭子来看你。” 袅袅试图想唤起他的良心,想让他主动交代坦白。 只要他愿意认错,她可以给一笔钱给白沐,让白沐打胎,她既往不咎。 “那你眼睛怎么回事?”郑一奇指了指自己的眼,示意袅袅发红的眼圈。 袅袅抚了下还是湿润的眼尾,道:“哦,这个呀,可能每天对着电脑太久的时间了,很少走出家门,这一出去,被风一吹,眼睛就不舒服。” 袅袅又揉了揉眼。 见袅袅除了眼睛有点红,嗓子有点哑,一切都如常,手里拎着的不是菜刀,而是一盒卤鸭子,郑一奇彻底放下心。 只要没被袅袅发现,那就不用提离婚,照样享受着她给的一切益处,花她的钱,住她买的房,未来还要搬进那套大别墅。 可以不爱袅袅这个人,但必须爱她的钱。 袅袅等了很久,都没等到郑一奇开口坦白,看着他狼吞虎咽吃着自己买回来的烤鸭,袅袅后悔没往鸭子里掺上毒药,吃了好毒死他。 袅袅在郑一奇面前走了一个来回,拿过放在柜子上的白天鹅摆件,看似把玩,实则恨不得将白天鹅的脖子掰断。 白沐这个贱人,知三当三! “老公,我刚才下楼买鸭子时,恍惚看见你站在路边,送了一位孕妇上出租车。”袅袅再次提醒。 郑一奇想都没想就否认了,嘴里嚼着鸭子,含糊不清道:“你看错了,那不是我,我上天台接了个工作电话就回来了,倒是你,一声不吭要出门买吃的,应该和我说一下,害的我回来见你不在,满屋子找你,打你电话,你手机放在书房里,让我担心。” 倒是自己的不对了?袅袅咬牙,指尖颤抖,想要立刻与郑一奇撕破脸,让他收拾行李滚出这个家。 他出轨,竟连私生子都搞出来了。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郑一奇的手机响了,袅袅见他神色紧张往自己这边看来,袅袅别开眼,拿着手中的白天鹅摆件往书房走去。 袅袅知道,是那个女人打来了电话。 她完全可以从郑一奇手里抢下电话,与郑一奇大闹一场,她随时处于不理智的边缘,但她这次难得没有情绪化,强忍痛苦,控制住自己了。 她走进书房中,将自己反锁在房中,背靠着墙。 不能就这样放过郑一奇。 这是袅袅脑里唯一的想法。 她为他付出太多,还原谅了一次他出轨,如果就此轻易放过他,与他离婚,让他与白沐那个贱女人在一起,那就太便宜他们了。 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美满,自己走进这场婚姻,什么都没得到,弄得一身情伤,赔了自己这个人,还损了青春与金钱,离婚的消息如果传回老家,少不得被那些老妇八卦女嚼舌根子。 为了郑一奇,自己得罪相识十年的编辑,失去了闺蜜好友,昔日种种,浮现在袅袅眼前。 捏在手中的白天鹅摆件应声而断。 袅袅最终还是掰下了白天鹅的脖子。 不要低估一个走出困局变清醒的恋爱脑,当初脑子里进的水,将会是淹没她所爱之人的洪水猛兽。 壹单元:证据 袅袅在家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这种用作偷拍的摄像头在常见购物平台买不到,她还是花了三百元找了个中介,由中介介绍她去特殊渠道购买。 快递次日达。 袅袅独自搭着梯子装好摄像头,之后借故要去阳城找个同行交流学习,留郑一奇在家。 她打包票,趁着自己不在,郑一奇一定会把白沐带回家,而她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给他们制造机会,拍下郑一奇与白沐偷情的画面。 袅袅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设计郑一奇,让他身败名裂,将偷情出轨的录像传给他的朋友、亲人、同事,告诉所有人,是他不忠在先。 哪怕定局是离婚,掌握了证据,人人喊打的也会是郑一奇。 还有白沐。 他们偷情的影像,袅袅会同样传给白沐的朋友、亲人、同事一份。 不知道白沐的朋友、亲人、同事联系方式,袅袅就花钱找人搞来。 在这世界上,除了真心与寿命不能买来,别的一切东西都能用金钱衡量,而袅袅恰恰最不缺钱。 袅袅要让认识白沐的人,知道白沐丑陋的面目,让她的亲人为她蒙羞。 在定的酒店大套房内,袅袅坐在平板电脑前,看着自己仅离开家一小时后,郑一奇就迫不及待出门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郑一奇领着白沐回到了家。 一进门,狗男女抱在一起亲吻了起来,一秒都等待不了。 袅袅捏在手里的汉堡变了形,她死死咬住牙齿,眼泪任是用手背手心擦去,还是不断地流。 泪水从脸颊滑落,在下颌角断掉,滴在袅袅的衣衫上。 袅袅追求浪漫主义,她觉得自己把日子过得很浪漫,与初恋破镜重圆,复合结婚,她有能力独立全款买房、买车,丈夫还是自己喜欢的人,比那些相亲结婚搭伙过日子的夫妻要强。 有人因为买一套房,仅是付首付就背上了一身债,而她轻松就能全款买下几百万的房。 她是着名的网文大神,名利双收,她不懂自己爱的那个男人为什么这么不满足,要出轨,和人有了私生子。 镜头里,白沐问郑一奇什么时候离婚。 郑一奇捧着白沐的脸,左一口亲白沐的脸颊,右一口亲白沐的脖子,回道:“快了。” “具体多久?”白沐把深埋于自己肩上的郑一奇抓起,问道,“到底要多久?老公,你得给个期限,我们的孩子快出生了。” “你给我一点时间。” 郑一奇为了稳住白沐,他许下承诺。 “我一定会和她离婚,你别催,我突然提离婚,她一定会怀疑,找人调查我们,我已经着手准备离婚了,我会想办法向她要钱,同时用灰色渠道转移我和她的夫妻共同财产。” 袅袅的眼泪忽而止住。 耳边一片安静。 静得可怕。 连平板电脑上的监控画面都变成了一片模糊的雪花点。 窗外一声鸣笛突然响起,尖锐刺耳,所有的声音都重现在耳边。 平板电脑上的雪花点散去,呈现出郑一奇揽着白沐的肩,向卧室走去的画面。 袅袅脑里有一根神经,突突跳了几下。 连放在一旁的手机铃声响起,袅袅都没去接,她还沉浸在郑一奇说的那番话里。 她想设计他们身败名裂,郑一奇想设计分走她大部分的钱。 好啊,好。 平时的陌生来电袅袅一律不接,这时袅袅眼神木木,鬼使神差接下了。 “请问是崔家燕女士吗?你好,我们是益城户政科工作人员,据我们查到的信息,你现在正在京红机场非法入境。” 手机那一头,传来不标准的普通话。 这一听就是电诈,袅袅再没见识也都知道。 手机那头没得到回应,喊道:“崔家燕?” 崔你个爷爷的腿! 袅袅想着自己都这样可怜了,被郑一奇这个渣男绿了,还要被郑一奇算计分割财产,连电诈都打打到了她手机上 自己是有多笨,要被这些人一再欺骗? 袅袅只想挂断电话,掩面痛痛快快地哭一场,然而就要挂断电话时,她脑中闪过了什么,按向挂断键的手指收了回去。 “是,我是崔家燕。” 袅袅从哭转为笑,她知道自己冒出的这个想法很荒唐,但…… “请问你们还招聘电诈人员吗?我有一个人,可以便宜卖给你们。” 壹单元:蠢货 对方一下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空落落的。 失望涌上心头,袅袅想起了以前,想起郑一奇走到今天这一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与郑一奇刚结婚时,就有一个女人通过编辑联系上袅袅,让她管好郑一奇。 那时候的袅袅奋不顾身跳入了爱海,一心维护郑一奇,不相信初婚期他会勾搭别的女人,认定是别的女人勾搭郑一奇。 后来郑一奇被昔日校花女神骗进传销窝点,袅袅失眠焦虑,不计金钱想要营救他出来,即使知道他是贪图美色才被骗,看透了他的本质,提出与他离婚,但袅袅最终没放下与他多年的感情,还是选择与他在一起。 袅袅视他为一块浮木,在情绪达到最糟糕的顶峰,紧紧抓着他,他却不顾她的安危,筹划着,抛下她逃离。 袅袅想着如果他只爱自己的钱,不爱自己,袅袅也能接受,但他不能专一地爱着自己的钱,又专一的去爱别人。 短短几天里,袅袅从以前拒接陌生骚扰来电,变得陌生骚扰来电一出现,她就迅速接下。 三天里,接了五个陌生来电,有四个都是车险、贷款等电话,剩下那一个是袅袅期盼的电诈电话,但袅袅一说出自己的目的,想要卖一个人给他们,对方骂了句神经病,挂了电话。 住在酒店的第四天,袅袅从监控里看见白沐背上了一只古驰单肩包,站在镜子前欣赏着。 那只古驰单肩包是袅袅上个月新买的,她自己都舍不得背,放在衣橱里,而白沐不仅背了,还想要带走,占为己有。 郑一奇原本不同意,包不见了,袅袅一定会查。 “查什么啊,她这个土包子,买了包不背,供在衣橱里,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拿出来,我找个一模一样的假包替换,她都不知道。” 经不得白沐游说,郑一奇松口同意。 “也行,她平时连钞票都分不清真假,包这种东西,她更看不出来了,宝宝你做主,只要宝宝你高兴就好。” “谢谢老公。”白沐背着袅袅的古驰包,连蹦带跳抱上了郑一奇。 透过屏幕,看到这一幕,袅袅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很生气,可她惊讶发现自己没有很生气。 可能对一个人越在乎、越爱,才会有极端的情绪,会有滔天的怒气,那怒气足以杀死一个人。 如果杀人不犯法,袅袅想把郑一奇和白沐这对狗男女绑起来,一刀毙命是轻饶了他们,袅袅要磨一把最快的刀,刀刀片在这对狗男女的身上。 “贱人。”袅袅边骂,边掏出了手机,给郑一奇打去了电话。 监控中,郑一奇在接起电话前,对白沐做出个嘘的动作,示意她别说话。 电话一接通,袅袅亲昵地唤了郑一奇为一声老公。 白沐脸色僵住。 “老公,我在楼下了,你来接我好吗?” “什么!你在楼下了!你怎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听袅袅要回家了,郑一奇头皮一紧,赶紧推着白沐往外走。 转念想起白沐留在洗手间里那些不属于袅袅的女性用品,郑一奇接听着电话,往洗手间跑去,去收拾处理那些东西。 “怎么?我提前回来了,难道老公你不高兴吗?” “高兴,高兴。” 郑一奇连说两声高兴,急得脸红音颤,生怕被袅袅当场捉奸。 看见监控中郑一奇变得很忙很急,袅袅笑了,“高兴就好,对了,老公,你帮我找找我新买的那个古驰包,我记得放在衣橱里,芬妹下周结婚,我想背那个包去参加婚礼。” “好、好的,我尽量帮你找。”郑一奇的视线看向了白沐背在身上的古驰包,说道,“就这样,先挂电话了。” 电话一挂,郑一奇争分夺秒把白沐送走,还从白沐身上把古驰包取下。 “老公,我们不是商量好了么,这个古驰包归我了,找个假包替换。”白沐按着古驰包,舍不得放手。 郑一奇担心袅袅要回家了,急得音量都提高了。 “都这时候了,你还想什么包,让她回来撞见我俩,我会被她连夜扫出门。” “拿来吧。”郑一奇从白沐手里夺过包,就要带她去坐电梯。 忽而电梯到达,电梯铃一响,郑一奇吓得魂不守舍,以为是袅袅到达了。 不能被她撞见。 郑一奇手里拎着白沐的私人用品,扯着白沐胳膊往楼梯间藏去。 “你想要我走楼梯?”白沐大声说道,“我可怀着身孕的……” 郑一奇一把捂住白沐的嘴,唯恐白沐声音被袅袅听去。 只是叫她躲去楼道间,用大拇指思考,都不会让她走楼梯,十几层楼,普通人走都受不了,何况孕妇。 郑一奇想道,绝大部分的女人是天生蠢货,剩下的女人是后来遇见男人就变成了蠢货,那种恋爱后结婚后就变蠢的女人,要比天生蠢货好操纵多了,比如袅袅。 袅袅这种蠢货,很好操纵,玩弄于股掌间。 壹单元:大神篇·结束 如果袅袅能听见郑一奇的想法,她一定会嘲笑他的自信。 如果要形容这自信是什么样子,那一定是愚蠢。 愚蠢的自信。 袅袅是过了半小时,才回到家,白沐早离开了,郑一奇在家假装处理工作,袅袅一回家,他就问道:“你在电话里说都在楼下了,这么过这么久才回来?” 害得他着急把白沐藏在了楼道间,等了十来分钟没见袅袅回来,他又小心的把白沐送进电梯里。 “我就是到了楼下啊,不巧在楼下遇见一个邻居,我俩聊了几句,他说昨天看见你和一个孕妇出双入对,我说这不可能,我不在家,你一个人在家,哪儿来的孕妇和你出双入对。” 为了避免被人看到自己与白沐,郑一奇与白沐这几天出门都是分开行走,郑一奇自认足够谨慎小心,可从袅袅嘴里说出有邻居看见他和白沐在一起,郑一奇耳朵一红。 他没有首先反驳,而是急于问这邻居是谁。 “是谁和你说,看见我和一孕妇在一起?”郑一奇挺想知道,这多嘴的邻居是谁。 找时间收拾这人一顿,看他下次还敢不敢乱嚼舌根了。 袅袅往衣橱间走去,轻描淡写道:“不重要了。” 原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是袅袅杜撰出来。 郑一奇跟在袅袅身后。 “可是那人瞎说,让我清白受损。” “说说而已,我都说了,可能是看花眼了,我又没有信他的话,你着什么急,老公。” 袅袅走到衣橱前,对郑一奇淡淡一笑,又转回了头,看向透明玻璃橱窗里摆放的各式包包。 那只被白沐摸过、背过的古驰包放回了衣橱,只是慌乱下,原本放在最顶层的包,放在了中间一排。 玻璃门橱窗上,映出郑一奇思考定住的神情。 他捕捉到袅袅刚才回头对自己的浅笑,他总觉得袅袅不一样了。 那张脸是熟悉的,笑容却是陌生到不能再陌生。 那笑,诡异、瘆人。 袅袅拉上双排橱窗玻璃门把手,打开了柜门,映在玻璃窗上郑一奇的脸消失。 - 人人对电诈避而不及,害怕成为下一个受害者,唯有袅袅期盼接到电诈电话。 与其坐等电诈上门这种低效率的方式,不如试一试主动出击,这样高效率一些。 袅袅在某相亲平台浏览着,联系上一个疑似杀猪盘的男人。 对方35岁,海归硕士,名下房产五套,存款超百万,经营两家游戏公司,身高一米八五,形象照片堪比吴彦祖。 这样的人在相亲平台公开寻找身高一米五以上的女性当他的伴侣,对另一半的年龄要求是20岁至40岁,大专文化以上,身体健康即可,职业、外貌不做要求。 为了避免找错人,袅袅和对方聊了三天,当对方说要带袅袅赚大钱,袅袅知道,这次是找对人了。 【让你们主管和我对话,我有一个人,可以卖给你们】 刚开始,对方装不懂,直到袅袅说,自己是特地找上他们,知道他们是做电诈的。 对方见身份暴露,直接拉黑了袅袅。 袅袅用微信小号去加对方,还备注上:我是真的有人要卖给你们,价格好商量。 这次运气不错,对方通过了袅袅的微信好友验证。 袅袅发去郑一奇的照片。 【他是名牌大学毕业,身高一米六八,做土木工程,今年三十一岁,值多少钱?怎么交易?】 对方估量后,一再确认袅袅不是钓鱼执法,报了价格。 【三万块】 袅袅:他工作能力蛮强,他指定能给你们开大单,未来妥妥给你们赚三千万,三万太低,五万。 对方不同意。 【姐,三万块差不多得了,我们还要找人转移他,风险太大】 袅袅:三万五千块,你们信我的,他很聪明,很会赚钱,一定给你们园区开大单,夜夜放鞭炮庆贺。 【聪明又赚钱,姐为什么要卖他】 袅袅:因为不听话,男人不听话就没用了,这个二手不值钱的货就卖给你们,他不听话,你们朝死里打他,打到他听话为止。 【姐,你的心真狠,一口价,三万三千块,不能多了】 狠吗?袅袅不认为,谁让他出轨搞出了私生子,还有了想要分割夫妻共同财产的念头。 自己若不狠,那就是轮到他下狠手了。 袅袅宁愿自己狠,也不要做个善人被郑一奇这个坏人欺负。 三万三千块是郑一奇留给袅袅最后的价值。 虽然袅袅给他花的钱不止这个数,但总比一分回报都没有。 在袅袅的生日前夕,她带郑一奇去了泰兰德旅游。 一家中餐馆里,郑一奇吃了半盘虾,一头栽在桌上。 而早在郑一奇吃下那盘虾晕倒前,袅袅避开他,走出餐馆,去看路边的衣服集市。 十五分钟后,袅袅走进餐馆,郑一奇已不见了。 桌上只留下郑一奇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一条条新消息通知。 那是白沐给郑一奇发来的消息。 袅袅用密码解锁了手机,手指滑动,冷眼看着一条条消息,笑了。 - 一个月后,袅袅报了警,说自己的丈夫与自己在泰兰德旅游期间,失踪了。 警察询问她为何没有在丈夫失踪第一时间报警,她掉着泪,说道:“我们一起在餐馆里吃饭,我先吃完,我就去看外面摆摊的衣服,中间就隔了几分钟的时间,等我回来,他就不见了,只留了一部手机。” “我发现了他手机里的秘密,他出轨了,和一个女人有了私生子,他们商量着不久后去澳门玩,我身处异国,孤立无援,只顾着伤心,以为他抛下我,去会小三了。” “直到我回国,等了他一个月,他都没回家,我这才有点担心了。” “他之前也出轨过,被人骗进传销窝点,我怀疑他这次,是不是又被女人给骗了。” 警察断断续续听完袅袅的讲述,心中有了数,从袅袅手里要走了郑一奇的手机,让袅袅先回家,一旦有消息,会与她取得联系。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找到我老公,我很爱我老公,只要他愿意回到我身边,我一定会原谅他。” 袅袅哭天抢地抓着警察的手,哭求着警察,跪在地上。 警察将袅袅搀扶起来,知道又是遇见一个恋爱脑了。 去年除夕夜,有个恋爱脑女生为了个男人,在他们派出所所在辖区的一条河里跳河自杀了,那天夜里,家家户户都团圆,只有女孩子父母聚在派出所,相拥哭成一团。 为了一个认识几年的男人,轻易舍弃自己的性命,值得吗? “崔女士,你安心,快回去休息了,我们一定会找你的老公。” 警察担心袅袅想不开,派了专人开车送她回小区。 一路上,那位单身的民警都在开导袅袅。 在袅袅到达小区,下了警车后,袅袅已成功拿到了那位单身民警的微信。 高跟鞋的声音在黑夜静寂的小区里回荡。 袅袅站在中庭,站在自己住的那栋楼前,抬头看向所住的楼层。 屋内没有灯光,窗户上贴着褪色的福字,她知道,若无意外,郑一奇将会永远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他出轨的白沐会被传唤到派出所,白沐会知道他消失的消息。 白沐会崩溃吗?会后悔吗?孩子没了父亲,她会挺着一个大肚子,独自迎来她的生产期。 很辛苦,对吗?袅袅也觉得自己很辛苦。 袅袅闭上眼。 刻意减缓了呼吸,享受着绝佳绝妙的时光。 在另一个国度,郑一奇被打得浑身是伤,因完不成业绩,他又被罚了,电击烫得他浑身都是水泡,蜷缩在墙角。 经理开始责骂主管。 主管开始责骂手下。 手下把气撒在郑一奇身上。 卖他的人说他聪明,依他的聪明与学历,保准他能开大单,可他的诈骗业务屡次失败,他还屡次想要从园区逃跑。 逃一次,打一次,打了不知道多少次,郑一奇被塞进车里,转卖给了下一家公司。 彼时袅袅已走出来了,与那位送她回家的民警开始了约会。 她忍不住在微博上向读者炫耀新男友给她买的黄金簪子。 人气骤减,评论变少,昔日网文大神只顾儿女情长,已落入尘埃。 而那黄金簪子,实际是她自己花钱购得,新男友送过她最贵的礼物是拼夕夕九块九毛钱两个的情侣手机壳。 网文圈作者多如牛毛,能坐上网文大神位置的人,往往不凡。 袅袅就是那不凡中的,其中一个。 【大神篇】结束 贰单元:降温 夜色降临,盖住大地。 晚间新闻后的天气预报,主持人穿着清凉的夏装播报起今年的三伏天,将会是十年里,历来气温最高的一季。 这间约五十平建筑的房屋,还保留着千禧年的装修,墙壁颜色发灰陈旧,棕色皮质沙发的扶手上破了几个洞,方形石榴花图案的地砖地缝间隐约可见黑渍。 天花板上的吊扇转动着,挂着未扫去的蜘蛛网,摇晃发出嘎吱声。 支起的一张小桌前,一家五口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古老大头电视机里的天气预报主持人已开始谢幕,光影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 整个空间幽暗压抑,空气里漂浮着湿漉漉的臭味。 老旧的房屋像个久病不愈的暮年之人,处处透露着衰落。 几双筷子在菜之间捻来转去,桌面撒了菜汤油水,黏上米粒。 夏日晚餐多以清凉为主,一盘拍黄瓜、一碗在街边卤菜摊买的凉拌白肉、一盆豆芽汤、一碟花生米、一桶浸泡在芝麻红汤里的钵钵鸡。 主卧里忽然传出了婴孩的啼哭声。 谢桐的丈夫莫谦听到声音,囫囵扒了碗里最后一口饭,一抹嘴,放下碗筷往主卧走去,其余四个人低头吃着饭,小声说着话。 孩子又闹夜了。 一到晚上就如此,婴孩一直哭,抱着也哭,要哭好久才停下来。 谢桐在坐月子,卧室内没有风扇,空调没有开启,窗户被婆婆关的严严实实,她太热了,热得受不了,再热下去,她觉得自己快被热死了。 她把孩子放在床上,起身悄悄开了窗户一条缝,就听到走进来的莫谦说道:“你干什么?” “热,想降温。”谢桐头上戴着坐月子期间必戴的月子帽,脸被热得通红。 她站在开了一条缝隙的窗边,贪恋地享受吹进的夏风。 莫谦走到她面前,一把推过窗户,关严了窗,说道:“妈说了,你坐月子,不能吹风,留下了月子病,你自己遭罪。” 那能缓解谢桐片刻焦虑的窗,就这样合实了。 莫谦转身走向床边,抱起哭泣的婴孩,说道:“这么小的孩子经不得风吹,吹出病难治,你现在都当妈了,别那么自私,多考虑下孩子。” 谢桐热得身上长痱子了,听到小孩还哭个不停,她浑身难受,纵使心中烦躁,但她还是忍住,没有反驳莫谦,走回到床边,慢慢躺了下去。 她安慰自己,等出月子就好了。 当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又在安慰自己了,脑中叮咚发出一声响。 一年多前,她与莫谦相亲后,家里长辈亲戚都劝她和莫谦在一起。 “他一看就老实,不像你那个前男友,油嘴滑舌,心术不正,你就找个老实人好好过,我们都是过来人,我们都知道。” “莫谦他爸妈人很好,家里开了家超市,等以后你嫁过去了,你就是超市老板、老板娘的儿媳妇,他们不会亏待你。” “他买了一套在市中心的房,还买了一辆车,有一份能挣钱养活自己的工作,不抽烟不打牌不喝酒,你都三十多岁了,你上哪儿找这样的好男人。” …… 谢桐三十岁前,坚持不婚。 一个女性只要能有挣钱工作的能力,步入婚姻就是走向毁灭。 可三十岁一过,催婚声不减反增,身边已婚的长辈,各个都想推谢桐走进婚姻。 尤其她在经历被前男友背叛,前男友不仅骗了她二十万的存款,还把她自愿拍摄的性爱录像传上网,她更是一蹶不振。 她从坚定不移的清醒,一步步沉沦,迈入深渊中。 与莫谦认识的第九十九天,谢桐和他订婚了。 那时谢桐已怀了身孕,只是她还不知道。 是在订婚后的半个月,月经没有准时到来,谢桐忐忑地拿试纸一测。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完蛋了。 她稀里糊涂走入婚姻,还未婚先孕了。 好在莫谦家人有一点良心,没有因为她未婚先孕而拿捏她。 彩礼给了十六万六,这在当地彩礼习俗上,不算多,也不算少,少的有人家拿了几千块当彩礼娶一个媳妇回家,高的有人家能把彩礼的上限提到百万元。 五金花的四万三千块,以及婚礼酒席钱全由莫谦家出。 婚礼那天,一向怕热的谢桐顶着三十八度的高温,嫁给了莫谦。 莫谦的老家是农村,一场农村露天坝婚礼结束,谢桐脸上的妆容全被晒化了。 公婆说好给她三万的改口费,谢桐当晚清点改口费红包,只数出1888元的钞票。 她那时还不知道为什么,直至后来无意偷听到公婆聊天,得知他们知道了自己与前男友的那点破事。 无非就是认为自己脑子笨,被骗了财不说,还被骗了色,那些性爱影像在网上传播,至今挂在某特殊频道的国产偷拍区,任人赏玩。 婆婆连连叹气:“早知道她是那样的人,彩礼都不用给了,真是丢脸死了。” 公公在狭小逼仄的房屋里抽烟,烟雾缭绕,呛鼻难闻,他应道:“她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莫谦的,还不一定,孩子出生后,一定要做个亲子鉴定。” 谢桐站在墙后,内心五味杂陈。 她竟生出一种愧疚感。 公婆人不错,莫谦也不错,他除了不会关心人,说话不讨喜欢,寡言少语,似乎没别的缺点了。 孩子预产期在七月,但因脐带绕颈,加上羊水骤然减少,孩子剖腹提前生了出来。 是个女儿。 谢桐为她取名叫莫小诗,希望她今后的人生如诗。 孩子还没满月,公婆已催促起谢桐准备起二胎的事,举例谁谁家的老婆三年生了三个孩子。 “这我生不了,妈,我还要上班,这三年生三个,我的工作肯定没有了。” 谢桐觉得生一个孩子够了,但婆婆觉得不够,至少要生出一个儿子。 “你那工作不做也行,让莫谦养你,你就负责生。” 谢桐忍着下身伤口传来的疼痛,说道:“妈,莫谦一个月工资一万,他还要还房贷,剩下的开支养一个孩子都够呛,要是有两个孩子,他养不过的,会累着他,太辛苦了,我们要一个孩子就够了。” “你这孩子真是犟,怎么会养不过,在我们那个年代,生三个孩子,兜里掏不出五块钱,都把孩子盘活长大了,你们现在这个年代,日子这么好,哪儿会养不起孩子。” 婆婆认定,谢桐这是故意与自己作对,也因此与谢桐赌起气。 月子期间,谢桐想要开风扇,婆婆拿走了风扇,谢桐想要开空调,婆婆拿走了空调遥控器,美其名曰是为了她好,月子期间不能吹风。 谢桐热,很热。 她犹如被猛火架着烤炙,她真的觉得自己快要热死了。 贰单元:涨奶 谢桐涨奶了。 天气热,别说大人的胃口不好,就是刚出生不久的小奶娃胃口都不佳,婴儿喝奶喝的不多,这导致谢桐剩很多奶。 涨奶不分白天黑夜。 有时是白天,谢桐靠在床头,就感觉奶水溢出来了,有时是夜里睡觉,一个翻身,胸前湿了,谢桐就睁眼醒来了。 谢桐讨厌这湿腻炎热的夏日,更讨厌莫谦发现自己涨奶后在挤奶时的表情。 他的脸上堆满了贪与色。 “挤来丢了多可惜,我妈说母乳营养很高,我喝。” 莫谦满是汗水的手掌顺着谢桐衣服下摆伸入,贴上隆起的乳房揉了揉。 谢桐在怀孕前,胸刚好用一只手就能盖上。 怀孕期间,她的奶子已经长大到莫谦一只手都盖不住了。 现在哺乳期,奶子被奶水撑到冒起青筋,大到莫谦只是一摸,他就硬了。 他把谢桐推倒躺在床上,掀开谢桐的衣服,谢桐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后,挣扎着,生怕被屋外的人听见,小声说道:“医生说了,顺产两个月后才能同房。” “反正你都出月子了,没事的。” 莫谦埋头,舔上了沾着奶水的乳房。 “不行……”谢桐双手推着他,细听下,门外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一套上个世纪的楼梯房里,一共住了五个人。 谢桐与莫谦的婚房装修后还在散甲醛,加上生了孩子,迟迟没搬进去,谢桐被迫与公婆、小姑子挤在这一套80多平米的老房子里住。 这样的老房子,隔音并不好。 谢桐阻拦着莫谦,说道:“你爸妈和你妹还在家,别……” 没说完,她的嘴就被莫谦用手捂住了。 他的手有一股机油味,很臭,很腻,一被那张大掌掩住嘴鼻,谢桐就发呕想要吐了。 她快要窒息了。 男人趴在她身上抽动,她身体与心理双重排斥恶心,无论如何,她都挡不住脑子里想做那事的男人。 男女生理结构不同,女人一年到头不做那事没有关系,但男人就不一样了。 做爱彷佛写进了男人的基因里,与吃饭睡觉一样必不可少,没有女朋友解决生理问题,那去嫖娼,也要满足自己的生理欲望。 有听过男性犯罪分子强奸杀女人,还没有听说有哪个女人饥渴到去强奸男人犯下命案。 闷热的房间里,两具肉体交迭重合,散发出闷臭味,风扇稳定在一档位,微小的风驱不了热,只有贴在墙角的泛黄旧报纸被风吹起一角。 卧室里传来咯吱声,客厅的几个男女老少正围坐在一起吃西瓜,听到尴尬声音瞬间,齐齐啃西瓜的声音全部统一停下。 随后,叶明花拿过电视遥控板,做主把电视音量调了上去,盖住从卧室里传出的尴尬动静,继续若无其事吃起了西瓜。 叶明花是莫谦的妈妈,谢桐的婆婆,她是一家之主,掌控着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包括做主娶谢桐进门,也是她一手敲定促成。 不过对于这个媳妇嫁进来后的表现,叶明花不太满意,她不止一次后悔说道:“早知道娶xx家的女儿就好了,人丑是丑了点,但人家姑娘老实,婚前不乱来,哪像我们家里这个儿媳妇,嫁进来才知道她名声有多差。” 莫谦的父亲莫中怀意见没叶明花那么多,但谢桐生下一个女儿后,莫中怀明显对这个儿媳妇有意见了。 居然没生出一个大胖孙子! 不行。 生二胎的计划必须提上日程,最好明年就怀上。 现在听到从卧室里传出的声音,莫中怀啃着西瓜,啃着啃着,莫中怀就笑了。 看来,明年抱上孙子指日可待了。 莫拂溪是莫谦的妹妹,于去年大学毕业,因为在大学学的专业很鸡肋,这导致毕业后面试找工作处处碰壁,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工作,还是份电销,做了不到三个月,莫拂溪就辞职不做了,在家待业歇着。 莫拂溪对嫂子谢桐一开始没有好感,可相处下来,她觉得自己这个嫂子人还不错。 她没有工作,与谢桐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谢桐看她失业在家,时不时就塞几百块给她,还把她堆在房间里的脏衣服拿出来洗了,连亲妈叶明花都做不到这份上。 叶明花只会念叨莫拂溪好吃懒做。 这好吃懒做的莫拂溪在谢桐坐月子期间,送了谢桐一个二手8p苹果手机,明里暗里转弯抹角地说:“嫂子是不是有一部苹果12淘汰下来不用了?” 谢桐没有收下莫拂溪送的二手8p苹果手机,她把不用的苹果12送给了莫拂溪,乐得莫拂溪抱住谢桐,往她脸上亲了好几口。 莫谦得知后,还责怪谢桐不懂事,送了一个旧的苹果手机给莫拂溪。 谢桐在坐月子期间,热到彷佛失去了脾气,想着奇了怪了,莫拂溪都送自己二手8p苹果手机,自己为什么还要倒贴送一个新手机给莫拂溪? 送苹果12,莫拂溪她自己高兴,没有挑三拣四,轮得着莫谦说? 谢桐说道:“不送旧手机,难不成买一个刚上市的苹果13给她?可以啊,你出钱买,手机我送。” 挣人情谁不会。 俗话说,一孕傻三年,谢桐怀孕生了孩子,智商是变低了些,但智商不至于跌到了谷底。 因为送手机这事,莫谦对谢桐颇有意见,而谢桐次日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夜深了,卧室安静下来。 安静片刻,孩子的哭声响了起来,接着是莫谦开门走了出来,他不是哄孩子,而是一个人走出来洗事后澡。 他穿了一条蓝白条纹相间的裤衩子,白色背心,肩上搭了条布帕子,向浴室走去。 看见莫拂溪坐在客厅看电视吃零食,莫谦吼道:“还不快点进你房间睡觉,每天睡的晚,起的迟,第二天中午吃饭都要妈把饭端到你面前,像什么样子!” 莫拂溪被那一吼,吃着果冻赶紧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经过莫谦与谢桐的卧室,虚掩的门内,莫拂溪看见谢桐身上套了一件睡裙,怀里抱着孩子正轻哄着。 她头发凌乱,面色憔悴,胸前因为涨奶湿了两团,活像被人给强奸了。 果冻滑入喉部,莫拂溪一边打开自己卧室的房间门,一边想道,自己以后不要嫁给像自己哥哥那样的男人。 嫁给了他,等于是嫁给了灾难。 贰单元:暴力 在外人看来,谢桐嫁的不错。 邻居街坊八卦过不止一次,依她的中等姿色与她婚前那些破事,没几个男人愿意娶她,离异带娃的二婚男倒是可能会考虑她。 她如同一个商品,在说三道四中,一再地贬值。 以至于嫁给了莫谦这种老实而又普通的男人,外界觉得是谢桐高攀了。 婚姻如饮水,冷暖自知。 生下莫小诗后,谢桐其实就后悔嫁给莫谦了。 他会与谢桐分担家务,会在下班后带孩子,也会承担家里的生活开销,房贷也是他一个人在还。 但外人不知道的是,这个相貌老实的普通男人有暴力倾向。 谢桐第一次被莫谦打,那时还与公婆、小姑子住在一起。 那是一个周日下午,婆婆叶明花抱着莫小诗下楼遛弯后,谢桐就去了卧室睡午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就被婆婆带着几个女人回家的声音吵醒。 叶明花径直走进卧室,拉开谢桐的上衣,让那几个女人看。 “谁和你们说,喂母乳,胸会瘪的,看看,我儿媳妇的胸就没瘪,你们回去和你们儿媳妇说,喂母乳就是最好的,奶粉几大百元一罐,母乳免费纯天然无添加,孩子喝了,还能提高免疫力。 ” 被婆婆当众掀开上衣,带人来家里围观自己的胸,谢桐即使再软弱,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巴掌扇在了婆婆的脸上。 那几个被邀请来家里看谢桐胸的中年妇女们,全傻眼了。 头一次见有儿媳妇打婆婆。 叶明花也属实没想到,只是让她们看下谢桐的胸,谢桐会打自己。 大家都是女人,看看怎么了。 她又不是黄花大闺女,看她的那几个阿姨,也都是即将要当奶奶的人了。 叶明花就为了谢桐的那一巴掌,闹到惊天动地。 她把莫小诗抛给谢桐,放狠话说以后绝不给谢桐带孩子了,再是打电话给了莫中怀与莫谦,告状说被谢桐打了一巴掌。 莫中怀是谢桐的公公,他自觉自己的身份尴尬,回到家,也只是骂谢桐。 “你这个没老没少的混账东西,今天敢打你妈了,明天是不是敢杀你老公了?” 莫谦周末在加班,他一回到家,就找谢桐理论。 谢桐认为是婆婆叶明花做错在先,婆婆就不该带着一群人,在自己睡午觉时,闯进房间,掀开自己的衣服,向她们展示自己的胸。 莫谦:“她是长辈,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你都不该打她,她是我妈!” 婚前谢桐对莫谦是无感不爱,生了孩子对莫谦是后悔嫁他,那么此时此刻,谢桐对莫谦就变成了讨厌。 他不维护自己的老婆,而是维护自己的亲妈。 “她是你妈,那我是你的谁?我打了她一巴掌,你有本事,你朝我脸上打回来啊——” 谢桐说的是气话。 但莫谦是真的对她动手了。 那一巴掌打在谢桐脸上,谢桐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叶明花、莫中怀站在一旁,看见谢桐被莫谦打了一巴掌,叶明花假意去劝。 “儿啊,算了,谁让她婚后装起了纯情,不过就是让几个阿姨看下她的胸,她的反应就这么大,婚前她的那些小视频在网上传得到处都是,上次你二舅还暗里向我打听,问我们家这个儿媳妇,是不是不正经的货色。 ” 这话激怒了尚在气愤中的莫谦。 怒火中烧,他踹倒谢桐,骑在谢桐身上,大拳小拳如冰雹,砸在谢桐身上,为他妈报仇,也为他自己报仇。 婚前以为她是良家妇女,婚后才知她玩得有多开,与前男友主动拍摄的性爱录像多达十几部,各种合集,各种主题,挂在外网,被那些下流男人在评论区里议论。 莫谦认为他亏了,很亏。 娶个二手货女人就算了,还娶了这么一个玩得开的二手货女人。 莫谦发了疯地抽打谢桐,叶明花与莫中怀假意去拉架,没把莫谦真的拉开。 是该给这个新入门的儿媳妇一点颜色瞧瞧了。 直到打痛快,莫谦自己停了手。 莫拂溪晚上玩到十点过回到家,听到莫谦与谢桐住的卧室里,传出了哭声。 不是谢桐被操哭的哭声。 是谢桐在真哭。 从叶明花的嘴里,莫拂溪知道了是自己的哥哥打了嫂子,冲突矛盾源于叶明花。 虽然觉得谢桐有一点可怜,但莫拂溪又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 谁让谢桐去打叶明花呢? 莫拂溪对自个儿妈妈叶明花纵使再多怨言,可谢桐毕竟只是嫂子,莫拂溪肯定是站家人这一边,而不是站谢桐这个外人这边。 此事过后,谢桐向莫谦提出离婚。 莫家四口人商量后,同意离婚,但要求谢桐退还十六万六千元的彩礼,还有买的五金,退五金或退买五金的钱,四万三千块。 拿着这些钱,还可以娶下一任老婆。 离婚条件除了要谢桐退钱,孩子莫小诗的抚养权也必须归莫谦。 其实他们家不怎么喜欢莫小诗,如果莫小诗是个儿子肯定要争夺抚养权,可他们也知道,拿捏一个母亲的最好方式,就是把孩子抢到手。 即使他们不爱、不待见这个孩子,他们也不想把孩子给谢桐。 他们要她嫁进这个家之前充满期待,离婚后,要剥她一层皮,拆掉她的几根骨,将绝望的她赶出这个家。 这样吃人的家庭,以慈祥饰面,人前笑哈哈,人后黑血毒心,内里腥臭腐败。 谢桐最终为了莫小诗,没有与莫谦离婚。 而莫谦也向她跪下道歉,写保证书,承诺不会打她。 为了解决婆媳矛盾,莫谦决定提前搬进新家,与父母妹妹分开住。 孩子年纪尚小,与公婆分开,无人照顾孩子,莫谦劝说谢桐辞职,当个全职太太照顾孩子。 谢桐脑袋发昏,竟同意了,辞去了那份工资不高但胜在稳定轻松的工作。 生产期间,谢桐明明都是不想辞职的,脑子清醒地想要工作、独立。 产假结束,她也返工回了单位。 但就是因为搬去了新家,孩子无人照看,莫谦的那点儿工资在除开房贷、生活花销后,不能再请一个育儿嫂,比莫谦工资低的谢桐就要让步,牺牲自己的事业,当一个既要带孩子,还要承担大半家务的全职太太。 莫谦说道:“把孩子养好,等孩子以后上学,监督辅导孩子的学习,等将来孩子考一个好大学,比什么都强,孩子就是回报率最大的一个投资品。” 把孩子比作是投资品,这话让谢桐觉得怪怪的,但她也只是觉得怪,没发现不对。 搬入新家的半年后,孩子一周岁的当晚,谢桐又被莫谦打了。 贰单元:毒箭 他们的女儿莫小诗一周岁的生日宴,是在两人的新家举办。 考虑到现在家里添了人口,谢桐全职带孩子没有工作,经济略微窘迫,只邀请了双方父母前来家里吃一顿便饭,没有外出包酒席。 起因是莫谦的母亲叶明花在饭桌上抱怨,在孩子周岁宴上,怎么没有红烧狮子头这道菜。 这一桌菜是谢桐与莫谦忙活了一下午做出来的。 婆婆叶明花来家里,没有帮忙做菜就算了,他们在厨房里忙活,连小孩,叶明花都不曾帮忙照看,任由小孩在屋内爬来跑去,屎拉满尿布湿。 害得谢桐从厨房里忙完走出来,又要把莫小诗拎起来,为莫小诗换衣换尿不湿,累得连腰都挺不直。 谢桐积了一肚的怨气,找不到地方宣泄,吃饭时,听叶明花嫌这个菜不好吃,又嫌没有红烧狮子头这道菜,谢桐的情绪就崩溃了。 她摔了筷子,抱着孩子进了卧室。 这日子,过得着实苦闷憋屈。 “没事,妈,你们吃,别管她,她就是生完孩子,情绪上有些失衡不可控,别和她计较。” 莫谦热情招呼着叶明花与谢桐的父母吃饭。 他名如其人,对长辈表现的谦逊有礼,绅士大度。 连谢桐的母亲看了这景象,都认为是自己女儿不对,使小性子耍脾气。 谢桐母亲对着那外表老实憨厚的女婿莫谦说道:“小莫,你多担待谢桐一些,她这人就是脾气不好,被我们娇惯长大。” “妈,我明白,我是男人嘛,我肯定让着他。”莫谦夹上一块肉,笑呵呵放进谢桐母亲的碗里。 谢桐母亲看莫谦为人如此友善,很是不好意思的对叶明花说:“亲家啊,你教出了这么一个有涵养的儿子,真是你的好福气,我家谢桐嫁给他,那是谢桐是沾了福。” 对莫谦、对莫谦父母,谢桐母亲对其就是夸赞,一通奉承。 吃完饭,谢桐母亲走进卧室,对着谢桐就是一通教训,说她当着长辈的面摔筷,多难看。 “你能嫁给莫谦,真是你走了大运,遇见这么一个好男人,你还不知道珍惜,嫁了人,你就要听丈夫的话,听婆家的话,知道吗?” 这些话,字字诛谢桐的心。 她现在需要的是,有人安慰理解她,而不是规训她做一个好妻子,好儿媳。 两家父母离开后,饭桌上的碗筷都没收拾,莫谦就走进卧室,对坐在床上玩手机的谢桐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妈?那可是我妈。” 这话说的,谢桐一下就来了火气。 “她是你妈,难道我就不是你妻子了?你妈不帮忙带孩子就算了,还嘴碎,告诉你,我就是故意在她面前发脾气,让她知道,我生气了,我不爽她。” 说完,屋内沉默了十秒。 谢桐看见莫谦站在自己面前,瞪着眼,眼珠子看上去都像是要掉出来了,异常恐怖。 潜意识里发出警告,谢桐察觉不妙,正准备逃,就被莫谦一巴掌扇到了床上趴着。 谢桐眼冒金星,整个脑瓜子都回荡着嗡嗡声。 被打的那一面脸颊痛到失去了知觉。 孩子熟睡于床上,被莫谦打谢桐的那一巴掌惊醒,呜 的一声被吓哭。 那个在人们眼里沉默寡言的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莫谦才不管女儿哭泣,也不顾今天是女儿一周岁,他将谢桐从床上拖下。 夹杂幼女的哭泣声,莫谦对谢桐进行了一场长达半个小时的殴打。 谢桐根本还不了手,她就不是莫谦的对手。 她一度害怕自己被打死,孩子还那么的幼小。 为了不想孩子这么小就失去母亲,她苦苦向莫谦求饶,求莫谦别打自己了。 可她的求饶、懦弱、屈服,换来莫谦更重的拳头。 半个小时后,这场暴风雨逐渐停了下来。 谢桐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睛红肿,颧骨发青,鼻子里流出鼻血,染了身上白衣一片。 身上是凉的,彷佛失去了温度。 全身都在痛,骨头像是断了。 “臭婆娘,你以后再没规矩,朝我妈大吼小叫,我弄死你——” 莫谦撂下狠话,从床上抱起哭来喉咙沙哑的莫小诗,从房间里离开了。 离开前,莫谦还踹了一脚躺在地上的谢桐,如踹一条将要老死的狗,他对抱在怀里的莫小诗说道:“瞧你妈那贱样,被打死了都是活该。” 莫谦带着莫小诗下楼散步了。 小区里带孩子的主力,大多都是妈妈、奶奶、婆婆这类女性群体,很少有见到男人带孩子。 莫谦是小区里唯一一个带孩子的男人,大家都夸他是一个称职的好丈夫,好爸爸。 问起他妻子为什么没有下楼。 他说道:“她累了,想在家里追会儿剧,不想下楼,我就带着孩子下来了。” 那位抱着半岁小孩的奶奶说道:“据我所知,你老婆是全职太太,又没上班,在家里就做些家务,有什么可累的呀,要说累,你才累,你每天下了班还要带孩子。” “没事,我不觉得累,老婆就是拿来疼的嘛。”莫谦露出老实人笑容,一脸憨厚地抱着莫小诗。 他的好爸爸形象,在众人眼里又加深了。 而谢桐的形象经他的嘴里,变成无业无用又懒惰的坏妈妈。 谢桐躺在地上休息了约二十分钟,才渐渐缓了过来。 她撑着墙站起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机报警。 她脑海里满是【我要离婚】这四个字。 一定要离婚! 出轨有零次和无数次。 家暴也是同样,有零次和无数次。 打人会上瘾,前提是打的那个人不反抗或无力反抗,处于弱势的一方,那么便成了对方的发泄对象,任意搓扁揉圆,当成沙包锤,当成皮球踢,践踏在脚下,毫无自尊。 谢桐就是莫谦的发泄对象。 婚姻这座围城,她受够了,她要闯出去—— 警察与120救护车前后脚,到达谢桐住的楼栋单元门下,这立刻就汇聚了一堆看热闹的人。 其中,莫谦抱着孩子,也被围观的人群吸引走来。 谢桐头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被医护人员用担架床抬着下楼,往救护车送去。 忽然,谢桐叫停医护人员抬着的担架床,惊恐对身旁警察指向站在人群里的莫谦。 警察听完谢桐的话,向莫谦走了过来。 谢桐直视莫谦。 她此刻是多么希望,自己的眼神是一支毒箭,能正中莫谦的眉心,穿透他的脑袋,让他死在自己充满怨恨的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