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色，自由 Blue freedom》


 FREE 前言

我多想找到你，轻捧你的脸，我会张开我双手，抚摸你的背，请让我拥有你，失去的时间，在你流泪之前，保管你的泪。
    ──寻人啟事/徐佳莹
    「你觉得，海自由吗？」

 FREE.0 你会怀念吗，当时的爱。

『欸，以诺。爱可以跟自由画等号吗？』
    我一直知道，其实爱与自由无关。
    对不起，当时的我，抉择错了。
    小四开啟的故事，我哭了。

 FREE.1-1 这样的夏天，无法负荷。

    那个夏天，我的呼吸急促，我的爱情凋零又花开。
    「你这样限制我，你到底把我的自由放哪里！」
    甩了家的大门，拨打熟悉的号码，不时瞪家门有没有人追出来的痕跡。
    『喂？』
    「你能过来吗？马上。」
    他应声好，我便掛掉了电话。
    我叫任子茜，目前年龄为十五。家庭背景我已经看不爽很久了。有个天天就只会自怨自艾的母亲，还有一个完完全全不管家里事情的父亲，最麻烦的是还有一个惹人厌的弟弟。
    只要课业分数一掉下，我就会被限制。但是我是个标准的射手座，没有自由我就会崩溃。所以只好天天晚上跟着他一起去附近的图书室，口说是去读书，但事实上我只读了半小时，就拉着他的手嚷嚷说到处逛。
    我不是不爱读书，只是读书让我感到窒息。感觉视线从书离去，一抬头发觉发生了好多好多事。
    就像是自己的好朋友突然瞪了自己一眼，又或者被指指点点，这是在专注于某物上是察觉不到的。
    我这好像只是在牵拖，但就是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国小和我是隔壁班，国中还是隔壁班，而现在是升高中的暑假，别人去环岛，有人出国，过的无忧无虑，而我却在这里被逼迫怨天尤人。
    而他就是──
    「怎么，又被赶出来？」
    而他就是，夏以诺。
    「嫌我火不够旺盛吗？」
    睨了一眼，望向关的死紧的门。他们一定知道我去找以诺了，不然怎么如此不闻不问我在哪，「走。」我是难受又好气，这次我就住在以诺家！
    「走哪阿大小姐，别忘了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我可是没跟我爸妈说我要来找你啊！」
    「去你家。」
    他明显错愕一下，然后不可置信地叮嚀着我：「男女授受不亲欸！任子茜你是疯啦？」
    我走向前，忿忿不平，「借住一下会死吗？」
    「不是啊！你要──」
    「嘘，我睡床上你睡地板或客厅还是厕所随便你。」把手指放在嘴唇中间，要他别再做出任何反驳。
    他叹了声，走向我，牵起我。
    「拿你没办法。」
    「所以你是要睡哪？厕所？」
    他转过头来瞪了我一眼，而我是识相的闭上嘴。还是多亏他，现在心情是好了点。我自己偷偷的嘴角上扬些，就因为他手掌的体温渐渐感染着我。
    大半夜的没什么车，他家离我家有些距离，但通常他都会牵着我的小指一起走去。因为这样我爱上了这段距离。
    我是被领养的小孩。
    错。
    我应该算是被拋弃的小孩。
    「你怪怪的，通常这时候你都会像个疯子一直骂你妈，今天却没有。怎样怎样，想要改过自新爱你妈啦？」他不是幸灾乐祸，打从一开始就想要让我跟那女人保持良好的家庭关係，但不是我不肯，而是那女人不要。
    我停下，然后他也被我拉住。
    当他转过身来，我放开了牵住的手。
    「我讨厌她。」
    他不语，我把视线慢慢向上，他正面无表情地看我。
    「智障，走啦。」他恢復笑容，习惯性的自然再度牵起我。
    就算恶言相向，坚定的友谊象徵不变，不变。是不变坏，但关係也不会有任何变化，就例如，友情至上。
    朋友们一个比一个还要害怕，假如告白后做不成朋友，岂不是毁了之前做的任何事？但我不同，既然关係告诉我们只能这样，也只好这样。这是认命，也是明白。
    但我还是不告白。
    或许认识是个大正确，但好像也是个大错误。
    我们是在孤儿院认识的。
    我，五岁时被领养走，那女人成了我现任妈妈；他，在我被领养走的两个月后，有个爱小孩的家庭也把他带回了家。透过孤儿院院长，我才知道他的住处，六岁孤单的去找路、六岁用着颤抖的手指按门铃、六岁的头脑想着，等等该怎么自我介绍、六岁那年，我找到了你。
    『你、你好……我、我叫任子茜！我想要找，找……』惨了，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别紧张，找以诺是吗？以诺有人找你！』
    六岁的眼睛，看见你从房里走出来，我用六岁的双腿奔跑着，不顾六岁的耳朵听见那位妇女的叫喊。
    ※
    十五岁的手，正牵着十五岁的他。
    「老妈应该会很殷勤地对待你。」
    「那是好事。你老妈那么爱我还不让我去你家。」
    路灯是闪耀着，月光被云吃掉了。走到他家门口，一开门就听见电视的声音，还有伯母在厨房骂着刚进门的以诺。
    「这么晚才回来，什么都没说就跑了出去！当作我们都不会担心吗？要不是知道你一定是去找子茜吼，不然我一定拿着菜刀去找你！」伯母劈哩啪啦的讲了一堆，以诺等到伯母的话停止后才慵懒的道：「爸、妈，我回来了，还有，子茜也来了。」
    我听见伯母倒抽一口气的声音，我不禁感到好笑：「伯父伯母我来了！伯母你干嘛那么想我。」我跑到厨房帮忙伯母这么晚了还在忙的事，然后这么狗腿的讲。
    「来了干嘛不先讲呢，害我刚刚失态了。」伯母切了水果，给了我一个。
    「有什么关係，我是到您家避难的，我才觉得羞愧！」我小口小口啃起有点脆硬的苹果。
    这时以诺走了进来，「知道要羞愧就好。」

 FREE.1-2 这样的夏天，无法负荷。

    听说我是在公园被捡到的。我会知晓是偷听院长跟其他家长的对话。
    但那个公园我却不知道在哪里。
    以诺说他是在孤儿院的门口前，不知道哪个人和他说那天还下着大雨，小婴儿的以诺就是一直哭一直哭。导致现在以诺对于滂沱的大雨有些阴影。
    通常只要一下雨，我人几乎都会在以诺家。是一起写作业、是一起讨论那该死数学、是一起做美劳的麻烦手工、是一起互打game。
    就像现在这样，唉。
    「你会不会啦，天啊你别去送死阿！」他激动叫着，键盘敲敲打打的声音很频繁。
    「我很努力不死了啊！天啊一堆人都围攻我是怎样，你帮忙一下是会死欧。」我们目不转睛地在电脑萤幕上打转着。
    「我过去真的会死啦，阿不然你死死好了。」
    「去死啦！」
    几秒后。
    「老娘不爽玩了啦。」我不爽地把游戏关掉把电脑关机。
    「不玩就不玩。」以诺噘着嘴也跟着我一起关掉游戏关掉电脑，我可没逼他，是他自己自愿关掉游戏和他玩的正爽的游戏。
    什么时候时间过这么快了，才玩几场就已经可以去看日出了，「爆肝。」我说。
    「明天出去玩吧，跟阿麒他们。」
    「嗯，补眠，好久没有玩这么爽了。」我扑向深蓝色床单的单人床。
    「下午四点。」以诺说，我嗯喔声就抱着棉被睡去。
    才刚暑假的我们，就算妈拖着我去补习班我也给她翘掉，什么日子在上什么课，我的青春年华耗在补习班未来是补习班要娶我是吗。
    不过就算进了补习班我打死也要把夏以诺一起。
    我躺在床上其实并没有马上睡着，每次躺在以诺房间的床做的梦都大同小异……
    『你看她啦！勾引我男朋友！』
    『那么花心，我想应该也都是勾引来的吧。』
    『但她不是喜欢十九班的夏以诺吗？』
    『夏以诺很帅、人又很好，她哪配得上他啊！而且人家有女友了，她算哪根葱。』
    这是梦。
    被鬼压似的起不来，睁不开眼，只能困在名为回忆的漩涡。
    以诺不知道、不知道其实我一直很喜欢很喜欢他，其实我没这么花心，我对以诺真的很专一！国中三年来除了以诺之外我也只交过一个男友，却被贯上花心之名，我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或许我对别人都有一定的好感，所以才这样的吧。
    我在班上不是很夺目，但我能带动班上，这也是成了我朋友多的最大原因。被哪一团排挤了，我也是能过得好好的，与其团体行动，我更爱独自一人。我不容易迎合别人，我也不容易僵笑。
    但我容易假装。
    假装我什么都不在乎，假装我没有脾气，假装我很乐观、开朗，假装我没有爱上以诺。
    「我没有，我没有偷。」
    国一那年，成了我不敢回首的一年。
    我没有偷，我真的没有偷。成了我狡辩的理由。该从哪说起，大概就是有个家境较富裕的女生，她栽赃给我。
    当时是一隻名贵的手錶，我记得，那次全班是多么力挺我。或许是那女的惹人厌，或许是我真的没做才被理智人相信，也或许那次有以诺。
    我的桌子被画满，一些不堪入眼的字汇，我和彩郁奋力在后走廊搏斗了许久才乾净，我知道班上也是有些人看着笑话，说着是非，但我有相信我的人就够了。这件事我瞒得很辛苦，到事发最后一天以诺才知道，才处处针对那女的，而那些曾默不吭声的人才终于说了点话。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她偷的？』
    『我有人证。』
    『可惜手錶在我这。』
    我有点忘了当时那女的的表情，我站在门口，看着以诺和班上男生一起去对质那女的的精彩画面，我是一点都不后悔最后让以诺知晓，因为手錶其实是在那女的的男友那儿。
    『你说她诬赖你？』以诺马上带着我去找他们班的她男友。
    『对，而且诬赖的不轻。』
    『手錶在我这欸，哪招？』然后他就从他书包拎出了一条粉色的手錶。
    当时有多少女生藉机说我花心，我都试着忘记。最后那群女生一个一个转走，我是不知道原因，但最后我们班却被拆班了。原因：人数过少。
    我拆到了十八班，就在以诺的班级旁边，彩郁和我同班，其实同班的人是还蛮多的，大多聚集在十七后的班级。
    接触到新班，还真是习惯。
    认识阿麒他们，没想到会失去另个人。
    梦醒了。该是说梦醒了还是回忆重现了。三点，四十五。把安静无声的冷气关去，窗户大力推开，开着微微吹风的电风扇，躺下。
    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我还是习惯我抱着他熟睡去，睡个十五分鐘也爽。我只是把手放在有着他偷偷练的腹肌上。
    之后的两年怎么度过的，好像就是我们忙着去谈恋爱、享受自由的时候，而我却是陷在英文班的魔手之中。一放学就匆匆忙忙拉着以诺一起去。
    热毙了。
    「以诺起床。」
    「还没四点，别那么狠。」
    「热死了，我要去游泳。」
    「知道了知道了，什么天气那么早关冷气也不会省钱省到哪。」他慵懒地起身，然后揉揉惺忪的双眼。
    我跟他使用不同间的盥洗室，然后他拿着游泳用具就揹着来门口了，「大小姐你快一点，我们还要跟你妈讲，别忘了你的泳衣也还没拿。」他无情地拍打关的死紧的门，然后从外喊叫。要不是我现在正在洗脸我一定会马上打开门用眼神杀死他。
    「够了别再敲了吵死了。」
    ※
    「你跟妈说我去游泳，然后晚餐会自己处理，记得要讲。」我一边找出泳衣一边叫任子凡过来，然后他就什么话都没说一直死盯着我看。
    感觉真奇怪，被自己一个没血缘的弟弟盯着看，浑身都觉得奇怪，「有病阿，看屁看。」
    「我也要去。」
    「吃屎。」

 FREE.1-3 这样的夏天，无法负荷。

    没办法，始终带出来了。
    「我也要去啦。」
    「你可以去吃屎真的比较快。」
    「你不带我去我就跟夏以诺说不要去了！我讲妈说的哼！就算妈不在家！」
    「死屁孩，」要不是我很想游泳……「去准备啦！」
    我写了张纸条放在餐桌上，拿着一瓶水压着。带着一个拖油瓶去游泳不知道是自找麻烦还是各种烦，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叫任子凡了，烦。
    子凡他，小我几岁我忘了，只是他现在正处于升国中的暑假。在我眼里他有还蛮严重的姊控，像我常跟以诺出去，他总是巴着我不放。我和他一点血缘关係也没有，但我很不想发生一些姊弟恋的漫画剧情！
    凭着他的姊控让我想告诉他真相了。
    原本的我还不讨厌子凡，只是他厌恶以诺的态度也太明显，我承认我见色忘亲，但每次一见面就互瞪真的很烦。
    大概就像现在。
    「任子凡。」我无奈地道。
    「姊你和他在一起了？」他挑挑眉，原本矮小的任子凡早已到了青春期，已经快比我高了，搞得想要噹他都没气势了。
    「就算我说没有你也不会相信。」
    「那你应该牵着你宝贝弟弟的手而不是他的手啊！」
    「你去牵狗。」我说。
    我原本以为结束了，没想到任子凡劲爆了。
    「夏以诺先生，那请你麻烦放开我姊姊的手！」
    直接槓上夏以诺。我突然觉得我是个肉饼然后被两块麵包夹住。
    太吵了。我只好把游泳袋拿给了以诺，然后放开以诺的手，牵起他，「这样爽了没，任子凡先生。」
    但，他还蛮可爱。
    子凡常帮妈扑灭火，通常火都是我燃烧起来的。我和以诺的遭遇有点不同，我会被领养进去只是说要领养一个孩子才会有孕，而这样，子凡就出现了。但以诺不一样，以诺拥有了正常的家庭，就算不完美。
    我不知道子凡是否知道我跟他没有血缘关係，但我能知道爸妈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而我也不会主动去跟他说我跟他一点关係也没有。
    因为我怕他会更积极地来发展姊弟恋。
    我从来没有恨过子凡，就算他有多白目，但或许也是那姊弟恋，让我不讨厌，我知道我会被领养单纯只是想要生出子凡，我也知道爸妈是个旅行者，常把他塞给我照顾，夫妻俩便出远门。
    不对，爱小孩又爱旅游的，干嘛不要把他带出去啊！这样我很困扰的说。
    不过子凡算我带大的，我没说谎。
    「之前的你明明怕水怕得要死，现在爱水爱得要死。」
    「需要你叫吗？」
    我永远记得，我国小五年级游泳课是被逼下去的。
    『就算水冰也要下去！』
    『欧齁，老师！』
    我恨透了以貌取人，我还以为长得像明星的女教练会多好，多谅解我怕水，多体贴我的手脚不协调，结果我被外表给骗了！还好一开始的我没有很排斥水，不然我怕我就此结束人生。
    不过至今觉得死在水里也死无遗憾了。
    「也幸好当初有被逼下去，你才肯接受我这水的爱好者。」以诺拉拉手臂不经意的说出。
    「夏以诺，别以为我是因为你才下水的。」当时跟着国小隔壁班的以诺那班一起去游泳，我还记得以诺那身材就暴露在我眼前，硍！国小练什么腹肌！
    「不过她也只游自由泳。」子凡手插着腰，撇撇嘴。
    「没想到《free！》的影响力能让她专游自由泳，重点是还不怕水了。」子凡跟以诺看似小看了我一般，然后又惊讶的大看我，不对，讶异里面带点鄙视。
    「请勿如此好吗？我也没爱《free！》爱到去比接力游泳。」
    「你去的话，呃……」
    好吧，我还是讨厌子凡。
    以诺早在小学四年级时就触碰到游泳这项运动，原本之前拉我去我都不肯去，现在却是我拉着他一起。
    所以他才说「我才肯接受他那水的爱好者」，不过我真的不是因为他。
    国中时的游泳接力让我更勤奋练习游泳，仰漂在水上是我认为最舒适的一刻，就算曾经我怕仰漂怕得要死要活。
    ──「你觉得，海自由吗？」
    国一的我，被以诺这样问着。
    海，自由吗？
    「好久没跳水了，每次不到比赛季节总是无法跳。」以诺和我、子凡做着暖身操，而以诺环看一圈游泳池感叹。
    「没办法，不然我也很想跳。下次去学校游泳池就有了。」我测着水温，然后先让下半身渐渐适应着泳池的温度，真冰。
    「好冰阿，我是多久没下水了。」以诺说完就游了起来，「欸！不是说很冰吗！」而我吸口气也就下水了，隐隐约约听见子凡诧异地说我们没有等他。
    ──「就由你来游自由泳！」
    我游完了一趟后却把正要开始第二趟的以诺叫住，「阿麒他们，不再下水了吧。」
    他歛下眼，「我也没想过如今的我还会再碰水。也好久了，但你却还是热爱游泳。」
    「两年了吧，我很努力不想到彩郁了，可是有时候，还是不捨得这样离开我们。」
    「觉得，大海是种罪恶。」
    「但其实，大海是让我们唯一找得到彩郁的地方。」
    子凡突然仰漂漂了过来，然后问着我们怎么了，我只是瞪了一眼，然后说明了明早就要与阿麒他们一起出游的事情。
    阿麒他们约了我们很久，直到前几天才又想要出去玩的衝动，阿麒知道我很喜欢游泳，曾一起去过，之后也只剩下以诺偷偷在我来而已。
    想了很多事，最终还是游了好几趟。
    彩郁，你自由了。
    子凡先上岸擦身，「姊你手机在响。」
    我水中站立，「先帮我接。」我马上离开水面，从背包里抽出毛巾擦着湿润的双手，我夺过手机喊声喂。
    『喂？任子茜吗？』是男生。
    「喔嗯，是阿，你是？」
    『我赵麒。刚接电话的是你弟吗？』我听着电话另一头的声音，然后看着以诺拿走我的毛巾擦乾自己，问说是谁，而我用唇语回答是阿麒。
    「对阿，我弟。明天我们九点出发，去的地点晚点再聊吧。还是你们已经有打算要去的地方？」
    『去哪都好，想去海。』，『那片海。』
    脑就像断了思绪，差点手机都要从手中滑落，瞠目的双眼代表这句话的凝重，「啊……，喔，好，那…你问过宇言了吗？」
    『有阿，她说喔，阿还有可能会下水，记得叫阿诺带着他的泳衣和你的泳衣喔ㄐㄇ（啾咪）。』
    「为什么我的泳衣也需要他带啦！」然后我就在脸红之际掛电话了，真是的，不正经。
    ※《free！》（日语：フリー）是由日本动画公司京都动画和旗下子公司animationdo共同製作的电视动画。

 FREE.2-1 重蹈覆辙的事情，终究要几次？

    有些回忆不值得被唤起，因为会痛。
    ──「你觉得，海自由吗？」
    隔日，我就带着泳衣，把一些必备用品带着，我就告诉子凡离开家门。
    还好离家的时候子凡才刚睡醒。
    出家门时原来以诺早已在大门那儿等我了，「要不是现在是早上八点半，我就会在这里大喊你名字。」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亲爱的夏以诺，早起的任子茜有糖吃吗？」我还是撑起以转圈圈方式转到他面前，然后就被打了，「疼！」
    「拿去，早餐。」
    虽然被弹了一下额头，但也获得早餐一份也不赖，至少划得来。我跟他在公车站前吃完了各自的早点，便当上公车等着阿麒他们。
    阿麒，也曾让我的早餐天天有着落…..
    「早餐多少？」我在等阿麒的同时我问了以诺，我不喜欢欠人情，欠得人情最好还清，这才是我的作风。
    「不用。笨蛋。」夏以诺吃着吐司，口齿不清的说。
    「但我……」
    「假如你非得要得话，一个吻抵销你早餐钱。」
    「智障！」
    什么吻的……怎么能只价值一百不到！我的吻可是无价！无价欸！死以诺，我脸现在一定很红……
    结果昨天要去哪，传了一整个晚上的讯息始终没什么答案，传到我都要睡了。宇言只好先叫我跟以诺在某间小学大门口集合。我实在是太聪明了，知道绝对没有树荫，还先带把阳伞。
    以诺阿以诺，谁叫你比我高，个子矮小的我永远是遮得到比我低矮的人。以诺的皮肤比较晒不黑，睫毛也比我长，手指也比我漂亮，脸型也比我好看，怎么什么都赢我。
    课业更是赢我。
    数学也是救起来的，国小奖项一个第二名一个第三名。
    又是个悲惨回忆……
    我永远记得那天我穿着我很喜欢的蓝色洋装，那天大家早上都在提前道别，然而在考完试后一天就知道自己的奖项会是什么，市长奖是谁我忘了，我也不想记；议长奖是以诺；局长奖则是我。
    课业都是以诺拉起来的，我才会名次这么高。
    毕业考完后一直练习毕业典礼那天的行程，六年九班什么的，我绝对不会哭……
    最后还是哭了，大家都哭了。
    谢师宴吃得很开心，却也很伤悲，是希望不要毕业，但也希望不要上课。
    那天我几乎都跟以诺走在一起，毕业典礼位子是前后，唯一不同的是谢师宴，他要去谢他老师我要来谢我老师。
    但最后我也是跟他一起走回家。叹。
    这样想想……好像只是游泳是我一个人学会且是强项的。
    「任子茜！」耳朵听见好像是从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叫喊我的名字的声音，哪个不怕丢脸得在大马路上大喊我的名字？而那个人名字叫做陈宇言。
    丢脸都到没得丢了。
    我原地转了一圈，终于在东方向找到了她。粉紫色的衣服好像是很看重今天这场暑假聚会一样，我想之后一定会喊热然后急催着我塞件衣服给她。
    真是的，认识四年了。
    小六的某次在游泳比赛时的强手，国中好死不死赛到同班。我记得，国一的我们是常常一起跳水、比赛的好姊妹，与水一起。现在虽然二年级拆班还是同班，但没有水了，但还是好姊妹。
    夏以诺呢？
    天啊！我只是沉思了一下小六的悲惨回忆就人不见了？
    「有没有看到以诺？」
    「唉呦，叫这么亲密？」
    「别闹了，人在哪？」
    「去帮你买饮料去了。大热天的假如有个男友这样帮我买饮料我一定会更爱他！」
    「够了，现实鬼。而且他不是我男友。」
    「今日不是，明日是。阿茜！告、白！我有百分之百确定他会答应。」
    「我会怕。」
    「怕什么？你已经暗恋他多久了？再暗恋下去你就只好天天上演之前剧情，每天哭的死去活来的，好不容易他单身了！单身欸！千载难逢的机会又不告白！我不懂你脑袋装什么想什么。」
    「我会告白，今天。」
    其实我只是好打发掉这话题而已，因为我看到以诺走来了。
    我还不想，揭发这秘密。
    「给你，百香绿。」以诺拿着一袋饮料，而那杯饮料就是他请我的。我插下吸管，先喝一口再说。我把饮料示意要给正在打电话的宇言，她摇摇头但还是喝下一大口。
    『喂？赵麒，我跟他们都到了。你在那了？好。』
    「赵麒说叫我们去转角那间，说要讨论事情。」
    「讨论怎么把你们凑一起吗？」以诺眼睛睁的大大的，在我眼里有点欠扁，在小言眼里就真的超欠扁。没办法，人家就是还不想跟阿麒在一起。
    宇言走在前头，我和以诺一起走在后面。宇言绑了一撮小马尾，我只有把我头发飘逸在空中，或许在别人眼里我和以诺真的很像一对，但总是不能光用眼睛去看每件事，每件事还是有它自己的真理。
    就算两隻手在这条路中一直互相碰撞着，只要谁先主动刻意去闪躲，就会成了一个芥蒂。所以并没有人去理会。
    我知道我跟他曖昧很深，深到曾经各自的另半都为了自己吵架过。
    我的故事，阿麒，以及，那个『夏』，还有同时记载了以诺，我们跌跌撞撞的爱情。

 FREE.2-2 重蹈覆辙的事情，终究要几次？

    每个人都缺乏什么，我们才会瞬间就不快乐。
    单纯很难，包袱很多，已经很勇敢，还是难过。
    看这篇读者请麻烦动动小指跑去简介搭配主题歌曲：想自由。
    赵麒、小言、我、以诺、圣浩、晓云，就这样国中同学就聚在转角小七。
    「所以晚上烤肉不变就是了？我有问过了，十九班的都有要去附近的烤肉区烤，那就跟他们一起？」赵麒拿着一隻蓝笔跟桌上的白纸，显得好认真，其实只写了：「晚附十九烤」这需要聪明人才懂。
    「我跟我们班的讲一下。」除了张圣浩跟以诺，其他都是十八班的。
    周晓云是我们班的转学生，等于是我、彩郁还有之前一年级同班的是同个时刻转进二年十八班。
    赵麒是有点娘娘但人又大方不做作的男生，是在班上最处得来的，嗯，处到分手后还可是做朋友。
    「阿麒，茂凯他有要来吗？毅威呢？」晓云问出了重点，就是还缺两人，两个男的。
    吴茂凯，傅毅威是赵麒的大损友，跟赵麒好自然而然就会跟他们俩好。
    「姜姜！（所谓出场配音）晓云小妹妹这么想我啊？」结果问不到三秒，傅毅威就智障方式出现了，「吴茂凯呢？」我问。
    「死了。」
    「卖欧杯公威。」原来茂凯在买小七饮料，结果听见这段话还巴了一下傅毅威的头。
    八人行、八颗心、八个嘴、八张脸、十六隻手、十六隻脚、十六隻眼、十六朵耳，就这样一起讨论下午的行程。
    「逛街。」
    「女人逛街那男人干嘛？」
    「联谊。」
    「别傻了，自己去。」
    「不然去打工？都过十五了。」
    「好好假日打个屁。」
    久久不出声的我，只想说句话，讨论时分阿麒一直没开口，以诺只有时候会笑着回应。目前十一点整……
    「想见，彩郁。」
    就算原本就不吵，难过的气氛也被逼出来，「抱歉，我乱讲的。」知道那是碰不得的伤口，所以少碰。
    「不，想见的是海。」阿麒说。
    「有着彩郁气息的海。」以诺，说。
    「子茜。」小言唤。我微微转头看着身旁的她，但她却先给了我一瓶水才开口：「我知道阿茜爱水，等同爱海，更爱自由。所以，我也想去看海。」然后小言就看着我笑。
    寻找，彩郁。
    ※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搭上公车，很有水准的保持安静、礼让座位，一下车一起接受海风。
    一个接着一个退去鞋子，展开笑顏。
    「彩郁，我们来找你了！」
    快速跑向大海，灼热的沙滩不禁让我加快脚步。我环看一圈，还真多人下水……，我从游泳袋生出几双固定带的拖鞋，从他们脚中拋过去，我可不想因为受伤而无法下海。
    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即使拨了又拨，还是乱了又乱。
    除了沙子热了点，有点灼痛我的脚底外，我还是有下水的衝动。
    「想去就去吧，你和两年前不同了。赵麒也在。」
    以诺在我耳畔说着，或许他看出来我对于海的渴望，却害怕。
    「我在这。」
    我扬起微笑，点点头。既然我爱大海，就该让海吞噬自己。
    除了赵麒和以诺，其他人早已换好泳衣下水玩乐，我穿着泳衣披着薄外套站在赵麒旁边，「唤不回来的，大家都刻意去忘掉之前的事。」我看着眼前的一群人笑的是灿烂。
    嘴角是笑，眼底却是悲。
    当时的我，怎么没好好拉住彩郁。
    微风吹凉了我的身躯，把薄外套拉紧了些，我缓缓走进海中，回头看着赵麒，「既然都从过去中活过来了，就应该好好把我此刻。赵麒，你不配这么安静！」
    赵麒慢慢站起来，然后对着我笑，「任子茜，别以为我失落的时候就可以踩在我头上！跟你讲！我只是在对彩郁做最后的懺悔，我赵麒有这么好被你欺负的吗？」
    「猪头！我任子茜也没有要欺负赵麒！」
    「够了两位笨蛋，这里是公共场合喔，走啦下水了！」突然，他们站在我跟赵麒的距离上，和解。
    赵麒，当年的我，也有错。
    我硬拉着以诺下海，还羞涩地往他身上丢了他的泳裤，「死白目，需要我这么牺牲吗！」
    「你才死白目……，这么希望我下海……」
    我原本是要自己往其他地方游泳，但我还是回到岸上喝瓶饮料在沙滩上玩沙。
    对，我就是怕我一离开发生了什么事。
    我承认玩沙很好笑，好笑到他们正在酸我。
    「老天，子茜疯了。」
    「孩子，你还好吗？」
    我没疯，我很好。
    所以我被拖去游泳。
    「够了任子茜，来玩就来玩，但就是别玩沙！」
    「知道了知道了。」
    ──「你觉得，海自由吗？」
    每当仰漂在水上，就会不自觉得想到这问题。在大海中睁开眼的感觉习惯了就舒服了，看准了没人的一条水路（？），然后开始自由泳。
    当时的我实在回答不出来，那年的我，我就算想到了答案我也没有勇气回答当年的夏以诺。当时的以诺……
    当时的以诺，感觉需要我，却不需要。
    『我跟她分手了。』
    我不敢说，我是真心的爱着赵麒，或者是真心的爱着以诺，可是我明白我对于『夏』认真过……
    「赵麒，晓云呢？」
    「我不知道啊？刚不是还在玩？」
    「我只是一转身就不见了，子茜有看到吗？」
    「啥啊？我刚看到她跟张圣浩去买东西啊。」
    「我跟她买完东西早就回来了。」
    不会吧……
    「周晓云！」我下意识的脱下外套跳到水里，就算晓云是溺下去了我也会发觉，晓云出现啊！
    晓云……

 FREE.2-3 重蹈覆辙的事情，终究要几次？

    在水里不停地左右张望，憋到没气才快游上换气。沙滩上的大家都在大喊周晓云……
    「干嘛？我在这！」在做第不知道几次的换气我听见熟悉的声音，然后很急却又无奈的话语让我快速离开水面，「周晓云你死去哪了！」还好，没有再次发生……。
    「你知不知道我急死了！」
    「你刚去哪？」
    「去买新泳衣阿……」
    听见晓云平安无事，我便扯开笑容，游到冰冷的海岸与灼热的沙滩交界处，我披上以诺刚好拿给我的薄外套，站在晓云面前。
    而傅毅威却假装、刻意经过她身后，然后在她耳边呢喃：「小心任子茜的爆炸，她刚找你找到快急死了。保重。」拍拍肩后就站在旁边了。
    我站在她前面，沉默良久。
    ──「彩郁！」
    ──「别放弃……自由泳……」
    脑海的画面不停地闪烁，让我不小心皱紧的眉头。
    始终我没说话，我举起右手，而晓云却害怕的瞇起眼睛，我重重的拍到她肩膀上，「以后别落单，傅毅威会担心。」
    傅毅威才是这里面找最久的人，没被哭肿的眼睛成不了我的证据，但我知道他是急哭了。别问我我怎么看见的，因为他刚到很深的海里却差点没换到气还是我拉他一把的。
    傅毅威喜欢周晓云，其实就只有我知道得而已。那时候还是我们打赌他输了的惩罚……
    『只要你游泳输我，就得顺从我的意一次！』
    『那好，相反的，只要我赢你，也一样要听从我的话一次！』
    那次是他自己白目找我挑战，最后结局我赢他。也就是他要愿赌服输的听从我的话，这光想到就很爽。
    『那……我问了喔！』我跟他假借要帮班上做放学打扫，所以跟一起联合欺骗班导。不过没人的教室比较适合问这种私人问题。
    『嗯。』他坐在桌子上，而我只是站着倚靠在他面前的椅子，国中制服随着未关的窗户进的风飘扬，我和傅毅威就这样互盯对方许久，我终于想到问题才开口：『喜欢的人是谁？』
    第八节过后的学校只有田径队在操场跑步的声音，显得教室中的寧静。
    死了。我后悔了，问这个问题十个人有九个都认为我喜欢傅毅威阿！
    『周晓云。放心好了我知道你喜欢夏以诺很久了。』
    『那个不是重点啦！话说什么时候喜欢晓云的。』
    『不知道……』
    傅毅威喜欢周晓云这件事我也没特地去告诉别人，既然他没说我也不必要去揭开他那完美秘密，就像他们那几个知道我喜欢夏以诺，他们也没有说出口。
    「傅毅威？」周晓云好像是被我提醒般，对我一个笑容马上就去找傅毅威去了。
    我站在原地远远看见周晓云一直对着傅毅威道歉，傅毅威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男人，真是的，夏以诺对谁都温柔。
    平等的温柔，只会让人更受伤。
    「冷吗？」以诺打着赤膊，手上拿着一瓶水问着我。
    「还好。现在几点？」
    「三点半。」
    我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子面向大海，以诺慢慢走向我，「吴茂凯说，等等四点就该回去了。」
    「嗯，我知道。周晓云跟傅毅威明明就是天生一对。」
    「有些人是注定在一起的，无论绕了几个圈，终究还是会回到对方手上的。这就叫做缘分。」
    但是，我和以诺大多数时间都是腻在一起的，根本不会有绕圈圈问题。
    「牵绊跟缘分，你会怎么解释？」我和他，用哪种词较为贴切？
    「牵绊只是甜蜜的负担，但缘分……，是冥冥中註定的。」他唇角的笑容，让我勉强接受这个解释。
    跟『夏』能用什么词？
    ──「我会告白，今天。」
    假如，能的话就告白吧。
    「夏以诺！任子茜！快来，有人要告白了！」
    「谁啊？」我带着笑容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子往他们一群人走去。幸好，这群人还深爱着这片海。
    「没有人要告白啦！」
    「可是傅毅威脸红了。」
    「他脸红关我什么事啊！」
    「快点告白啊周晓云！傅毅威好男人啊！」
    一群人起鬨着，大家都笑着，而傅毅威一脸认真样，我想他应该真的希望周晓云告白吧？这样也好，我终于可以戴着太阳眼镜了。想到这我也不小心勾上笑容。不过，以后绝对别在这群人勾起笑容……
    「阿茜怎样，笑的这么猥褻，难过我们没有叫你跟以诺告白呀？」
    「闭嘴。周晓云你到底要不要告白啦！假如不告白我就要讨你莫名消失的这笔帐！」
    「我喜欢你啦傅毅威大笨蛋！」
    我们这群人大力拍着自己的手掌，除了一边恭喜也一边等傅毅威的答案，这还用想吗？十成有九点九成喊「我也喜欢你」。
    阿麒突然拉着我的衣角，把我拉去一旁，「怎么了？」
    「趁现在，快去跟阿诺告白。」
    「疯啦？现在可是周晓云跟傅毅威最开心也值得纪念的时候，我可别抢什么风头。」我微皱着眉，说了这么多其实言下之意就是不要立刻告白。
    他撇撇嘴，耸个肩表示放弃。
    「别错过了。要好好找找有没有自己喜欢的。」
    就算我，没告白，以诺在怎么样也知道我爱他的吧？男人不是比女人还要反应快吗？
    「欸，该走了？」我看了时间之后提醒着他们，他们嗯喔回答完后各自收各自的东西，我忘了我是什么时候把泳衣换下的，只是我竟然看见陈宇言的衣服换掉了，刚来的时候还是一身小洋装。
    彩郁，再见了。

 FREE.3-1 对你来说，我究竟是朋友还是爱情？

    当我站在爱情里，她的出现让我退回友情，我回到友情，而她又得离去。
    讲到彩郁，就会想到那年夏天。
    人就是这样，永远好的都忘得一乾二净，伤心难过不堪回首的确印象比我游泳得了第一名都还要深刻。
    假如问我我游泳什么时候得第一名，我只记得我当时在脸书上发了个炫耀文，赢了陈宇言后，彻底忘记这回事。
    事发已经两年了，那是国二被拆班后的第三天。
    『欸，游泳去！任子茜说的。』
    『赵麒别乱讲啦！』
    当时的我们就已经相当要好，虽然是分班后的第三天而已，但也因为早有闻名那几人的名字所以很快就能混熟，而赵麒，也是我另个回忆。
    然而我们还是互相约了，拿着游泳用具就走人。
    『吴茂凯没想到你偷练腹肌喔！』
    『干嘛？夏以诺也有还比我结实多了。』
    那是星期六的早晨，暑期的炎热配上我们炽热的心根本绝配，就像我看到《free！》里的遥跟凛是永远的cp一样（欧腐女上身，真遥的请勿殴打）。
    当时，有我、彩郁、小言、晓云、阿麒、以诺、毅威、茂凯、圣浩，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了海边难免兴奋，当时的我凭着跟小言对抗过游泳接力，去教彩郁最简单且常用的自由式。
    而故事，也从自由式开始……
    「对！笨蛋，你浮不起来怎么游阿？」
    「肩膀放松，对，很好。」
    「水花可以不用刻意打大，不然你的肩膀都会太出力，手成勾姿势比较容易划水。」
    「换气，你先换划左手时候的气，耳朵贴手臂，看天上。」
    还好，彩郁勤学。教两三下就会了差不多，然而男生眼看也就不借漂浮板了，大家就一一各自下水。
    那天晴空万里，玩了很久很久，而当时没想过会突然下起滂沱大雨，从那刻起，我们变得害怕。
    「彩郁呢？」小言因为有东西在她那儿所以找了彩郁却不见踪影，大家纷纷摇头，我看着外头的大雨。
    大雨雾濛濛着天空以及任何室外，我放弃吃力地观赏景色去跟以诺他们一起玩扑克牌去了，我想，彩郁应该是去上厕所，毕竟东西都还在。
    「梅花三谁那啦！」吴茂凯的牌排好后问了。
    「我啦吵喔！」小言睨了一眼，出了三一隻。
    以诺又问：「顺时针？」而大家一致点头。
    老天，我的牌几乎都是两张、两张、两张，好想哭啊！别人再出大牌我就一直pass就好了啊！
    「四一隻。」以诺出牌，嘖嘖，傅毅威站在他身后，那副猥褻样就知道夏以诺的牌八成很好。
    「四，比梅花大咧。」吴茂凯出了一个爱心四。
    而我出了一隻，j，引起了公愤……，「任子茜你好狠，我恨你。十二。」小言被我害到了，然而我只好哭笑不得。
    张圣浩站在我身后，然后惊讶出声：「任子茜我不知道该称讚你手气好还是酸你狗屎运。」
    「我一定是被你这个屎给感染了。」
    「a。」吴茂凯出大了。
    「过。」
    「过。」
    「过。」
    「三坯。」好开心吴茂凯出坯，我终于能大展身手了！而张圣浩却比我还要紧张，「就这个下去啦！犹豫什么。」
    「我没犹豫，我只是恍神一下好吗，屎。」
    张圣浩撇撇嘴跑去赵麒那里看电视。
    我们在的地方是民宿，就在海边旁边而已，我们打算玩上两天一夜。洗澡的洗澡，看电视的看电视，玩手机的玩手机，玩牌的玩牌。
    「五坯。」我决定放下两张牌。
    「我没坯，要出快出完。」然后吴茂凯就这么一说，大家纷纷点头，我只好把我手上所有的坯快速出完。
    「确定？六坯，七坯，九坯，q坯，a一张拉！」我一定是出的太迅雷不及掩耳了，我出完a有足足三秒没人压我。我皱了眉，犹豫要不要出最后一张。
    「啊啊！子茜出一出顺位啦！」小言放弃我似的甩甩手，我笑得灿烂，丢下仅存的梅花二。
    然后小言就大喊顺位，我就跑去张圣浩旁边，「屎先生，我第一个脱手的。」我摆出个很欠揍的姿势得来他一个白眼跟一句智障。
    「我可是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第一个告诉你欸，不高兴吗？」我还是继续憨着。
    我见张圣浩又白眼，我就只好去投靠以诺。
    「以诺你！」牌也太好了吧！最夺目的两支二两支a！
    我又看了小言的牌，剩下一隻九一隻八，正不知道该出哪张。嘖嘖，这牌是要怎么出阿！
    吴茂凯吴茂凯，吴茂凯的牌怎么还有四阿，天啊我就看他怎么出。
    「我只能说，情况不妙阿哈哈哈！」我拍了吴茂凯的肩，幸灾乐祸。
    张圣浩正看着小言的牌到底如何出，现在吴茂凯只剩下一张四跟一张j，还有一张a，以诺正出着一张爱心八，而吴茂凯就丢了j下去。换来小言一记白眼哈哈。
    以诺喊pass，我就很激动地抓着吴茂凯叫他把四丢下去！
    「天啊你怎么还有四阿哈哈！」小言边笑边把八丢下，喊声拉，应该剩下一张九。以诺手上剩下四张，应该就是那几张大牌！
    以诺丢下一张a，我又激动地叫吴茂凯快丢最后一张，「over。」接着小言又顺位，结局是以诺输了。
    「任子茜我恨你。」夏以诺收着牌，玩笑话的对我说。
    「快点恨我。」我接手他收好的牌，放到扑克牌盒里。虽然这样讲但脸上尽是笑容。
    我还记得，我还很开心的笑。
    「都是你叫我那一声，从那刻起我就稳定输了。」没错，我在看他牌的时候真的叫得蛮大声的，谁叫牌太好了。
    我收到包包里，看到客厅赵麒喝、喝……喝错饮料？！
    我马上跑到他旁边，「这杯我的……」我脸色凝重，他却不以为然，「我们都是情侣了，而且你都喝我水你还敢说。」
    嗯，没错，我跟他当时是情侣，我们之后再谈谈这回事。
    「快没了啦！吼，你有你自己的欸！」我试着要抢回我的饮料，他却越拿越高，然后一口喝乾。
    而当时的我完完全全没看到夏以诺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说来话长，反正，在彩郁还在以前我跟赵麒是在一起的。
    「欸晓云，在干嘛啊？」我瞥了一眼刚喝完我的饮料的赵麒，拿起他的饮料喝着问着在原地来回徘徊的周晓云，她的脸色，应该出了什么事。
    「彩郁啊！还没回来欸！而且你们结束的时候我还发觉唯一一个漂浮板不见了！该不会趁这个时候去练习游泳啊？」晓云因为越来越激动，讲话也越来越大声。瞬间赵麒的电视关起来了，他夺门而出：「阿茜，下水找人了。」
    他的冷静，造成了我的慢半拍。他发现我没有跟上，还对我大喊：「发什么呆？去找陈彩郁啊！」
    那刻起，我真的觉得游泳派上了用场，烂用场。
    那场雨，模糊了我的视线。
    那个人，是赵麒吗？
    我跟赵麒一同跳下海水，我找不到彩郁，我找不到。
    我慌了，我真的找不到。
    我开心的是我戴的是隐眼，能在水里张开眼睛，但尽管如此，海也没多清澈，谁会看见啊！况且真的是你他妈的冷毙了。
    「彩郁！任子茜我看到了！在你的右前方！」我没听见是谁说的，但我却往右前方看真的有彩郁的身影。
    我发现彩郁那里却是深海区，我不顾自己伸手去拉住她，她抓到我了。赵麒很快地就把彩郁和我拉上岸。我应该喝了不少海水，还有雨水。
    一上岸之后我先把彩郁交给了以诺他们，自己跑去旁边吐水，有够噁的。
    我认为我咳到我的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了，全身都湿了，衣服也溼透了。
    「吓到你了吧？没事了。」赵麒赤裸的上身，他把我拥入怀里，我溼透的衣服与他的身躯触碰到了。
    「我真的好怕，好怕我没拉到她……赵麒，很恐怖，好恐怖……」
    「没事了，没事了。」他摸着我湿润的发，那低沉的声音让我安心。
    不知道我颤抖了多久，听见以诺叫我们的声音，我匆忙地把赵麒推开，这举动我自己却也吓着了。
    我走向他们，大雨还是滂沱的下着，晓云说彩郁会下海是因为她的手鍊掉入海中却隻身一个去捞回来，没捞到手鍊却捞到命。
    彩郁在赵麒前，她不停地向赵麒道抱歉。
    彩郁却大转身奔向大海……
    「彩郁！」
    「陈彩郁在干嘛啊！」
    「别放弃……自由泳……」
    我很清楚，彩郁在对我说。
    为什么。
    我又跳入海中，但这次的我，并没有拉到彩郁。
    我上岸，我不知道在脸上的是泪水还是海水，不过一样都是咸的。
    是赵麒。
    赵麒在海中吻了彩郁。
    大家都目睹了那一幕。
    是赵麒，救起再度想自杀的，彩郁。
    自，杀？
    他们渐渐离海岸越来越近，以诺却走到我旁边，握住我的手，「赵麒那样，是要给陈彩郁什么，想对你，表达什么。」
    我不知道。
    彩郁被我打了一巴掌，「你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了！想捞回手鍊叫我啊！」我抱上前，而宇言、晓云都也在啜泣。
    那天怎么过完的，我不知道。我洗完澡之后大家退了房，就快点回家了。
    彩郁在星期一突然消失了，转学了，从此之后大家就很少去那片海。
    我想念彩郁的时候我就会去那边看看海，而我想，我快要能够回答以诺的两个问题。
    『你觉得，海自由吗？』
    『赵麒那样，是要给陈彩郁什么，想对你，表达什么。』
    彩郁，究竟是什么，才会要你去寻求大海的慰藉。
    赵麒，为什么要在当眾吻了她。
    我，为何要，同时在乎着赵麒，手牵的却是以诺。

 FREE.3-2 对你来说，我究竟是朋友还是爱情？

    彩郁已经离开我们两年了，我们曾用着很多方法去找她，可惜，脸书关闭、日本软体line却也找不到。
    或许有些人註定该走，但却也註定要给些伤害。
    我一直没想过，彩郁心里有多喜欢、多喜欢现在站在我旁边的人。
    「赵麒，十九班在哪啊！」我喊，我当然喊，我们已经走烤肉区三圈，却一点人影也没有！
    「谁知道啊！现在几点？」
    「八点整。」
    「他们八点十分才会到啦！」以诺突然想到什么说出来。
    我们找了靠近垃圾桶、厕所近的地方就开始拿出准备的东西，肉啊、肉啊、还是肉啊！
    把除了吃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外，其他的东西放在另一桌的椅子。
    整个烤肉区都是我们的一样，各种占地。
    周晓云拿了防蚊液到处喷，对我来说有点香也有点臭。
    「别喷了，肉都要不能吃了存心要我们肚子痛死吗。」张圣浩把一些肉先撕膜，然后瞪了一眼晓云。
    傅毅威拍拍张圣浩的肩，「要痛我们一起痛齁。」老天爷我躲的好远，傅毅威这男友保护圈圈也太大，都波及到我了。
    张圣浩用眼神叫夏以诺拯救一下他，可惜他忘了，夏以诺的角色永远是，你来求他，他越不可能。他就是一整个喜欢幸灾乐祸的感觉。
    所以我早上跟他说早餐钱，我一直求他，但我老早就知道他不可能会跟我真的拿的。
    大概差不多用好的时候十九班的人逐渐来了，我们十八班跟十九班可是超级无敌好，好到连买的东西都差不多……
    张圣浩来个超大的好奇心跑去看他们的食物袋，吃惊一呼：「全肉是怎么一回事啊！」结果引来十八班的其他好奇宝宝，大家嘴角抽蓄着，「这下怎么吃的完……」
    赵麒却在我们那桌悠悠哉哉地说：「吃不完我们就去餵流浪狗好了，日行一善，学校会表扬我们的哈哈哈，嘉奖一隻。」
    「假如流浪狗跟回家呢？」陈宇言无奈地看着他。
    阿麒思索一下，最后的答案也是很傻眼：「养啊。」
    我问：「假如不只一隻呢？」
    「问这么多干嘛啦！反正能吃完就吃完吵啊！」我八成考倒赵麒了，因为我们这群都是爱狗人士，绝对说不出什么「赶走」、「拿石头丢牠」之类的狠心话。
    夏以诺帮忙赵麒生火，隔壁十九班都生好火了他们却死也不用火机。不知道在坚持什么。女生却还要再帮忙搧风？拜託我没去隔壁桌先吃就算不错了。
    看着火快燃烧起来了，又灭了。
    看着我白眼快到顶了，又白一次了。
    「先生们，小姐们饿了。」
    「吵阿，自己来生火阿！」
    「什么时代了还学原始人？」
    「我要脱离什么都有的时代。」
    「我送你去柴山，那边还有猴子作伴，三不五时还会有香蕉，啊！你还可以去抢抢看女生的包包，她们还不会怪你，因为你长得太像猴子了！记得要当猴子大王！」
    柴山，好地方。以上为小言跟吴茂凯对话。
    他们又努力了一下，最终还是宣告放弃，去隔壁桌抢来火机，点一下就着了，多快啊！吴茂凯虽然长得像猴子但也有人的头脑，终于想通要拿火机了！
    「想通了，猴子聪明，来！香蕉一隻。」
    「嘎嘎嘎ㄐㄐ，谢谢，ㄐㄐ嘎嘎（猴子叫声...）。」
    我在旁边差点没被口水给噎到，吴茂凯的动作真的是像死猴子了。
    咳咳咳，笑了很久终于停下来，不过嘴角的弧度却一直降不下来，一想到刚那个画面我的顏面就要失调了。
    虽然我是不知道晓云哪来的香蕉，但吴茂凯空腹吃绝对是错误的。
    先刷刷油，放几片比较快熟的肉填填快缩水的肚子，「天啊我厨艺真好，真好吃！」我不顾面子的把一块自己放的肉烤熟，趁热呼呼的时候吃下肚。
    「子茜吃相吃相！」小言翻着自己的肉，然后提醒般地说我，「呦呼好好吃啊！」结果她自己也不是满足地大喊。
    「宇言吃相吃相。」
    或许只有你，懂得我，所以没逃脱。
    我的国中生活很精彩，一年级的偷东西风暴，让我瞬间忙翻已经爆红；二年级变成了二年十八班，认识了这群没药医的疯子们，就算失去了彩郁，我还有他们；三年级，我离开了赵麒，我却没勇气拥抱以诺。
    一年级以为认识好多大尾的能在国中生涯里好好存活，二年级是我们的闹事time，三年级衝刺着，也突然觉得当时一年级的想法真的好好笑，二年级时帮忙学弟妹乔的事情也真的好小。
    「你还喜欢着以诺对吧。」赵麒靠近我些，在我耳畔轻轻问着。
    「干嘛？对我还不死心阿？」
    「够了，别因为我目前还没有马子就酸我。趁还没有上高中，好好把以诺把握住阿！别到时候被钓走了又在那里哭。」
    赵麒曾和我在一起过一段时间，他就是我除了以诺之外交往的人。但分手后他因为不想让我一直单身着，一直想把我这段恋情开花结果。
    「赵麒够了，我会在今天内跟他告白的。」
    「我真的会等告白那刻我才放弃你喔！」
    「变态。」
    赵麒瞪了我一眼，然后跑去接过宇言烤肉，我是也蛮想把阿麒跟小言凑一对的，但我觉得我先搞好自己比较好。
    遇见他们真是个孽缘，假如今天没被拆班，我的国中生活还会如此轰轰烈烈吗？
    陈宇言在小六游泳竞赛中较量过，彩郁从一年级就认识，晓云同时期转到二年十八班，赵麒、傅毅威、吴茂凯都是十八班的开心果，夏以诺、张圣浩虽然是十九班却跟我们比较好。
    或许就是个大孽缘。

 FREE.3-3 对你来说，我究竟是朋友还是爱情？

    ──「我会告白，今天。」
    在吃肉的时候不小心想到这句，咳咳咳，我还严重噎到咳咳咳，不行！这时候绝对不能唤起小言的记忆！
    反正看到周晓云跟傅毅威那两个在那里闪，我还是别加入行列好了，谁都还没有准备墨镜阿！
    既然我国一跟国二的生活都讲了，国三，也没什么好过不去的。
    不对，国三的重头戏，不是赵麒。而是另回事，我们待会再谈。
    那年还是国二，发生在彩郁转学后的一个礼拜，我跟赵麒的尷尬。
    我们一群人在放学后无人的教室里讨论彩郁到底会去哪，一个礼拜前为什么要如此大的动作。
    我擦着写满数字的黑板，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
    这礼拜讲话的次数绝对不超过十次，整个人低气压。
    「我听说她家境很好啊，所以家庭状况应该不错吧？」当年的张圣浩，其实还蛮在意彩郁的。
    我拍着板擦，粉笔灰却袭击我来。
    「小团体不成？」夏以诺说。
    「没有，那个礼拜还有一堆女生要约她去另个场域游泳。」小言难得的严肃表情。
    始终，赵麒都没有开口。
    「还是课业压力过大？」傅毅威问。
    「不是吧？我们都期中结束了。」
    既然赵麒不开口，我开口。
    「我觉得，是爱情纠纷吧。」我承认我很没品，我无法接受别人把我矇在鼓底，却已经戳破还要装不知，那我对这爱情感到失败。
    我就是看不起说谎的人。
    不论，他对我来说有多重要，都对我说谎了，又要多可笑？
    我背对他们坐在讲桌上，拿起粉笔，写下「isitthetruth？」
    背对着他们，感觉沉默良久，我却爱上了这沉默。
    「你们，不这么觉得吗？」我右手撑着讲桌，转身过去看着他们。只有赵麒，不敢看着我。
    「子茜阿，就直说吧。拐弯抹角不属于你的。赵麒，说吧，任子茜已经等你的解释等了一礼拜了。」小言从椅子坐到了桌子，这么跟赵麒讲。
    我也离开讲桌站起身，走到赵麒前面。
    咄咄逼人真的不是我的个性，只是有些时候要放下自己的任何东西才能看清所有物品。
    当所有事物都看清之后，淡然的自己也是会改变的，变得，不再相信。
    「赵麒，我会听你解释的。」我颤抖的语气他听出来了吗？要我直接了当不听他解释篤定的说陈彩郁明明爱着赵麒却凑合我跟赵麒？
    大可来个光明正大的竞争大不了我不要赵麒！
    可是，仅存的平衡点，我不想打破。
    我不戳破只是看在我跟彩郁也认识一段时间了，我努力让她「喜欢赵麒」这点明显一些，大家就看不出来我心外喜欢赵麒心内喜欢以诺了。
    我也觉得我自己好失败。
    「陈彩郁很早之前就喜欢我了，可惜我喜欢的是任子茜。在我下水的那时候，我听见彩郁她说，别放弃自由泳，或许连子茜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讲，是第二次我救她上来的时候，她跟我说，『就像我不会放弃你一样。』然后，我想最能稳定她情绪的，也只有这个吻了。」
    ──「能稳定她情绪的，也只有这个吻了。」
    ──『就像我不会放弃你一样。』
    是因为交往这期间我从未大发脾气过所以他没机会按压我情绪，所以我吃醋吗？赵麒都还没吻过我。
    我点点头，我可能就是太好脾气了，怎么被耍的都不知道。张开口努力呼吸空气，缺氧。
    「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
    「只是我们，和平分手好吗？」
    ※
    「任子茜你的肉要焦了，焦了自己吃喔！」夏以诺的声音。
    我快点回过神来顾好我的肉，就算馀光一直瞥见赵麒，还是有点不敢去看赵麒。
    吴茂凯只顾着隔壁桌十九班的满肉全席，都忘了自己班桌的肉。
    「以诺……」我把快焦的肉快速嚼完，喝了口饮料，决定去找以诺。
    我想，我很快就能回答他那两个问题。
    「只是我们，和平分手好吗？」
    「谢谢你听了我的解释，分手吧。」
    从那一刻起，我不爱赵麒，也不恨赵麒了。
    我想我不会爱你这样下去渺小的自尊都快要拋弃
    我想我不会恨你伤的痕跡住在我心底变成了祕密
    ──词/曲：吕康惟
    别放弃，自由泳，原来，并不是对我说。
    赵麒很好，我跟他交往几个月，好像快一年吧？记了我几个月好朋友什么时候会来，下雨时候要是我没带伞就把伞丢给我自己淋雨去，我快迟到忘记买早餐也会早自修偷偷溜出去买个超级丰盛的给我。
    你说赵麒不好吗？其实他很好。
    自己常常陪着我体育课不上，淋雨感冒明明严重的要死却要我放心，自己早餐钱全部花到我身上。
    承认不勇敢你能不能别离开
    很多爱不能重来我应该释怀
    在街头徘徊下雨时为你撑伞
    对你的爱成阻碍祝福你愉快
    窗外的天气像你心忐忑不定
    如果这是结局我希望你是真的满意
    ──词/曲：汪苏瀧
    「这很阴暗欸，等等有什么怪物我先说我可是会跑。」我把以诺拉到另一区，或许这样也比较好讲话。
    我握着他的手，很紧很紧。我怕哪天，或许这隻手牵的人就不会是我了。
    我怎么了，心里想着依旧是赵麒，牵的人又是以诺。
    我沉默不语，其实是我不知道如何开口，夏以诺却以为我受了什么委屈，「欸，好嘛等一下我会带着你一起跑。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不对啊应该没人敢欺负你啊？」
    我不敢直视他，但想告白却不知道要说甚么……
    「数学，回去教我。」
    他翻了白眼又骂我：「我还以为怎么了。回去吧，我饿了。」他主动回牵我的手，我直接感觉到他的力量、体温……
    其实我也懂，我内心存了三个人。
    『夏』稳稳的坐在心里深处，而赵麒和以诺，我可是想了一年我都还没想出来，他们到底该放在心里的那边。
    是友情吗，还是爱情？
    其实我也和阿麒一样，到底谁属于哪，也很不确定。

 FREE.4-1 国三重头戏，友情摧毁。

    爱情，除了没有爱，才会分手。其馀都只是藉口。
    ──『我跟她分手了。』
    去年的这个时候，你这么跟我说，你还记得吗？
    让我们友情破裂的，那个女的。
    以诺，疼吗？
    ※
    「拜託，当年要不是子茜直接出面，不然我早就杀了那女的！把三一八当自己家走啊！」
    「欸！他们回来了闭嘴。」
    或许说我们回忆多吧，小四那时开始，我就开始创造「回忆」。
    国中前两年的爱情史，我叙述完了。
    国小到至今的纯情史，我努力让自己最开心的样子提起，那个，『夏』，我也约好不会说我和他的种种了。
    ──「其实你们只是虚偽的不是吗！明明任子茜爱的都不是夏以诺！而陈宇言却装作不知道真相不敢去喜欢夏以诺，陈宇言，爱情里顾友情是顾不到的！赵麒还有子茜也因为陈彩郁分手了啊！」
    此刻的我必须说着以诺的凄美故事。还有我们友谊的重建。
    国三的重头戏，不是彩郁，不是赵麒，不是我，而是夏以诺。
    回到了我们的烤肉区，隐隐约约，听到什么。
    「在聊什么？」我开心地去找了小言，刚好像有提到我的名字的样子。
    小言不知道在顾虑什么，左顾右盼才在我耳边悄悄道：「就毕业前那时的林晨安啊！」
    就是她，林晨安。
    然而，国三的故事也因为林晨安而开啟。
    站在我前面的，是国三的以诺。
    「我是喜欢林晨安的。」
    「我喜欢『夏』。」
    其实在我能告白的那一晚，我说出来的人名却不是眼前的男孩。那年，我们国三，在我和赵麒和平分手的后两个礼拜。
    我喜欢『夏』虽然没比喜欢夏以诺来的久，但我很确定，没有这两人不会有此刻的我。
    林晨安是以诺的初恋，难相信吧？明明我们伴随左右却始终没在一起，心意擦肩而过，还是保持距离。
    原本的曖昧，在林晨安的出现后，成了「保持距离」。
    林晨安跟夏以诺是在篮球场认识的，对于我这个对陆地上的运动没兴趣的很吃亏，大家都骂我把以诺让人了。
    但篮球我可以说从小五有篮球课，到国三，碰不超过十次。
    林晨安这个人比我们小，胆子却比我们大。
    第一次以诺介绍她给我们认识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而一起玩的乐园虽然是我们选择，但设施却是她。
    他们在一起，都已经三天了我们才知道。
    「吓都吓死了……谁还要玩啊……」
    其实我是很不反对他们在一起的，但或许林晨安就是看我不爽，就是要给我很惊悚的游乐设施。
    「学姊来啦！又什么好恐怖的？只是上上下下而已。」
    但她不会游泳。
    「学妹来吧，从这里衝下去才值回票价！」
    不。应该要说，她怕水。
    我这学姊人很好，你不要来设计我我就不会去暗算你，可惜这註定要我去好好「照顾」你。
    或许是她的动机太明显，小言早就来到我耳畔旁低语:「这女孩，心机重。」
    「她大概清楚我是以诺的什么人。」我看着以诺抱着她，冷静地说出。
    男生们却都没发现，除了赵麒有时候还是会帮我挡掉一些我真的怕的要死的设施。
    跟赵麒分手也快半年了，却也还是没放下。
    我只能说看见以诺这样，我更能确定我把以诺放进朋友圈里，而把赵麒，更自然的放到我的爱情史。想復合。
    我或许讲不出来林晨安的缺点，除了她一直很「在意」我，我也很开心以诺为了爱情笑着。
    他们各是对方的初恋，他们走得长久。
    直到某一次，某一晚，林晨安的私讯框在我的脸书右下角出现，这世界开始变调，以诺与她的爱情开始崩毁。
    以诺从那刻起，变得安静、堕落。
    『能不能别再装了。』
    私讯框无情地出现这一句，我还没反应过来，我却已经联想到隔天的我们将会有所不同。
    我已读了，突然觉得她那句话让我感到难受。眼不见为净。
    我在聊天室里找了一下小言，『那女的知道我喜欢的不是夏以诺吗？』
    『她只知道你们只是青梅竹马不是吗？拜託你对谁都不说「那个人」的你忘了？』
    『这群只有你知道啊！所以我才问你啊！』
    『到底怎样啦？那女的准备要呛声了？』
    『她密我：「能不能别再装了。」』
    『别理她，反正明天就会知道用意！我就看是不是她跟以诺吵架。反正她不会知道那号人物的。』
    把宇言的私讯框缩小，转到了另一个人。
    陈微扬。知道我的一切的人。而我国小到至今的纯情史，就这样毫无保留的被她知晓。
    『欸。』
    林晨安，究竟知道我什么。
    她到底是真心爱以诺还是要藉着以诺来靠近我伤害我？
    林晨安，明明才认识不到半年却感觉把我们这一行人的事情瞭若指掌，明明彩郁的事情好不容易平息，却一波又起。
    据我所知在篮球场是因为以诺那队少一人才临时随便叫一个人过来打得而已，林晨安还是自愿过来打球。光「自愿」和「会打篮球」对男生来讲就已经大大加分了。
    我也会打篮球啊！只是比起篮球我更会游泳而已，我又不是什么运动白痴！
    她是二年十七班，好像就是篮球队。然后对于数学很拿手，却对英文很苦恼。你问我我怎么知道的吗？当然是因为以诺对我毫无保留的说着。
    当以诺谈起她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感到过厌烦或者是反感，我知道以诺很爱她，珍惜她，而我这个做朋友的既然知道林晨安没什么好挑剔的就任他们去爱吧。当初以诺知晓我跟赵麒的时候也是很开心我们幸福。
    『当然哈哈，所以林晨安就这么威胁你？』
    『对阿超扯的，我超期待明天到底何者好戏。』
    我想陈微扬跟我连续聊天也很久了，我家爸妈早在小六那年熟知这位远在新北的跳级生。
    只是谈到微扬的时候应该等到我唤起我封尘久年的记忆了。
    不过她永远都是挺着我，我们很少没话题的。我的生命里出现一个林晨安当然她也要知晓一下是打哪来的小兔仔。
    时间已晚，高二生微扬已经跟我道晚安，明早还要早起去学校看书准备小考。要是她没跳级的话或许现在也才高一生而已……
    我把网页关一关后就按下关机键了，躺在因为冷气而舒适的床铺，手机在床上阵阵作响，「以诺……」
    我没有接起，或许他是因为脸书连络不上我才打给我的吧，只是自从他跟林晨安在一起后，讲的话题永远縈绕着她。我不是感到见色忘友，只是我隐隐觉得这通电话还是会縈绕着林晨安，但讲的话会是痛心的。
    我真的没接。
    「姊姊！妈说出来吃水果！」子凡在我门外大喊，小五的子凡明明很可爱的。
    我起身去开门、关灯走向客厅，一直没注意到电话掛断后的简讯。
    『我跟她分手了。』
    客厅。
    「我跟爸爸明天一早就要出门，这次打算去环游世界！子茜阿，子凡要顾，暑假的时候不要去海边玩危险。」妈只有在提到旅游时才会变得比较开心，有活力。
    没办法，他们从不说甚么时候回来，他们就是钱多到不知道该哪儿花。
    子凡的指导老师也曾经把我叫去，那是因为那次爸妈跑去法国玩，找不着他们，只好找我。然而指导老师也说要是家里没大人将会向社会局通报。
    从那次之后我开始签子凡的联络簿，而我自己的班导却体谅我这种生活，所以我才能平安得过联络簿没有签名的祸。
    这个世界只有不断的向前走，才有更好的生活。
    我一直提醒着自己这句话，所以我始终没怪爸妈把子凡丢给我、任何麻烦事交给我，就连老师要找也是找我。
    子凡从小就听我的话，有时候帮不过来也只好叫他一起做事。
    大概是直到遇见他们，我爸妈更是放心丢我们在家，爸妈就仗着我跟以诺很好，要是发生甚么是去找以诺的父母。
    赵麒家也很近，小言家好像转个弯就到了。
    我能说什么？我都已经照顾子凡这么多年了除了天灾我什么都避的了不是吗。
    「喔。没意见。我接下来要忙会考了。」我也是国三生了。
    「那之后天天都要吃外面的喔……」子凡看起来有点失落。
    「我努力煮煮看就是了，少嫌了。」我因为林晨安的事情心情没很好，我会这样回子凡只是怕爸妈要我去学厨艺。我累了，我哪有什么美国时间去学这种东西。
    我起身放下叉子往房里奔。
    好讨厌，好讨厌自己的存在。
    从子凡出生后我就知道爸妈就偏心很严重。我也没办法说什么，我本来就跟他们一点血缘关係也没有。我从没想过要去找真正的爸妈，我不想出现八点档剧情。
    我是被领养来的我没有什么资格！
    自己过生活，应该会被羡慕吧？大家都渴望自由，但自由后却希望有人束搏。
    头好痛。
    ※
    一早起来就严重贫血，可是我的好朋友明明早就结束了，会不会今天下午体育课跑步跑到昏倒。
    我已经半梦半醒好多节课了，就连午休也睡得不太好，却又不能贸然回家，家里又没人。
    下午只是要是班导的课全部都自习，班导对我真好。
    外面突然喧闹了起来，我还是因为头疼没有特别去关注。大概又是什么隔壁二年级转来了大帅哥吧，不然就是三一九又在为谁庆生。
    还真吵……
    我趴着却听进了一个女生的大吼：「不管我就是要找她。让开！」
    「林晨安疯了啊？」是赵麒的声音……
    好像是前门被撞开了，有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往我这来。是林晨安吗？她直接不把三年级教室当教室当厨房就是了？
    她粗鲁的拉起我的右手，我瞬间被拉起身来突然有些贫血。
    她却没发现我的不适，直接霹靂开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大家你爱的不是夏以诺？让大家一直以为你爱的人是以诺然后就没人敢去追求他。把他霸佔到自己身旁好玩吗？」
    「我不懂你在干什么。你现在也爱到他了，在嫌什么？」我高傲的眼神在她面前出现。既然她强势我也没必要懦弱。
    「你霸佔的不只人欸，搞笑？」她嘲笑的笑声传入耳里还真刺耳。
    「到底现在是谁在娱乐大家阿？你有没有搞清楚市场状况？」在我的地盘撒野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你以为这是你的磁场就强大吗？我什么都比不上你吗？你就这么高高在上吗！」我努力的让眼前恢復色彩。
    好晕……
    小言好像被人潮吸引来了，她一进来就开口骂着林晨安：「神经病啊！你现在不是爱夏以诺爱的要死要活？」
    「怎么，还是你根本不爱他？」我说。
    我瞥见了外面的人群，清一色是我们班和十九班……。
    我找到赵麒，他在跟张圣浩说刚的激烈情形。
    「他没真心爱我……你知道吗？任子茜！」我还在看着外头，我没去注意她跟小言聊了什么，直到我的手再度被她给拉疼。
    我冷冷瞧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想要我有怎样的回答才如你所愿？你自己不配给他爱怪我？」
    她放开我的手，有无似无的看着我。
    「下次不会只有这样……！」林晨安就这样急忙的离开教室。课老早就该开始了。我一回头却还是空盪盪的教室。我不禁愣了一下。
    小言戳着我，我感到，转过头去她却把我肩膀压的死重，「你头很晕对吧？笨蛋。晓云说她会帮我跟你请这节体育课的假。」
    原来是体育课。
    「她完全不怕三年级的轰爆她。她真的不晓得你是鼎鼎大名的任子茜吗？国二时你闹了几次啊！」小言激动着。
    「国二无知才这样，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到底怎样了……」我无力的将手撑着额头，一切感觉都来的太快。
    林晨安毫无预警的来大闹？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这八成跟昨晚的讯息有关。夏以诺这个当事人呢？」
    「请假。」我昨晚一定是棉被没盖好……。
    小言闻言，「八成出事了。现在几点？」
    「问时间干嘛？教室又不是没时鐘。」我趴着，所以也没特地看墙上的鐘。
    宇言坐到我前面，「手机手机！因为教室时鐘早上老师不是说坏了。上课没在听。」
    我开了一下放在抽屉的手机，02：45。一则简讯。
    简讯八成是垃圾简讯。现在还有谁会用简讯啊？不是社群网站就是日本软体了。
    发件人：以诺。
    夏以诺……！
    「现在两点四十六。」我的视线一直在萤幕上。
    我解锁、按进简讯、点开。
    「这一定有关联……。」我退出简讯，关掉手机。

 FREE.4-2 国三重头戏，友情摧毁。

    小言翘了第八节陪我回到家，在一阵一阵的眩晕下好不容易撑到家里。我突然想到我这样子下厨可能厨房会被我烧了也说不定，爸妈也才刚出国。可是我这样又擅自出门买东西回来我可能晕倒在大马路了。
    任子凡不能自己去买，我怕买一买他就被买走了。
    以诺现在不知道怎样了，在哭泣吗？
    「你能帮我去买我弟的晚餐吗？我钱包在我书包里。小言谢谢你了。」我躺在自己的床上忍着天旋地转的感觉。
    「欸，我都没说帮你。好吧看你之前这么会请我，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你去买吧。你弟喜欢吃什么？」就算小言嘴里说不要，她还是会买一大堆回来的，而且有时候都是拿自己的钱。
    我想了想，「义大利麵。」
    我从书包拿出手机，打给以诺。以诺的爸妈都有在上班，而要是他请假在家通常都不会吃东西，不是一直玩电脑就是一直睡。
    『喂？』电话的另一头，我听不出来他现在是喜是悲。
    小言看着我，『你吃过饭了吗？』我用很轻松的语气不让他知道其实我们都很担心他。他讨厌别人同情他，我也是。
    『没有。我听赵麒说了，发生很大的事，你应该乱经吧，别乱跑了。』
    『我确定我没乱经啦！只是头很晕。小言在我家，她问你要不要吃什么。』都打电话问人家吃饭了没当然要顺便一下！所以我就没有去理小言的大眼睛，她就是一脸「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义大利麵。她买回来我去你家吃。』
    『好。』
    跟我想的一样，以诺只要心情不好，不管是考试考差还是被老师骂到翻白眼或者是一直带着狗屎运都会要我一起去转角的义大利麵好好转运。
    每次我都会外带一份给子凡，他久而久之吃习惯了也爱上了，只要不说以诺也喜欢就好。
    小言拎着我的钱包就出门了，「欸！我也想要在你家吃啦！」她在门口往里面大喊，「随你高兴！」我用着很大的力气从房里喊。
    听见扣门声，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勉强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水来喝，大概是我昨晚失眠了才会这样。失眠就算了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忘了盖被子，感冒了吧。
    我跑去客厅拿着感冒药，又想到晚餐还没吃。只好放在旁边等吃完晚餐记得吃了。
    要是此刻爸妈在，或许也可以看得出我哪里疼痛。
    「我回来了。诶姊你没上第八节？那你有没有煮……你站在客厅那里发愣在干嘛……」揹着之前我也揹过的书包，每节下课都在打球的子凡已经长得快比我高了，现在拚到放学也要打球。
    「等一下夏以诺跟陈宇言会来，你吃完晚餐就给我进房玩电脑，我们有事。」
    「又是夏以诺！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姊你干嘛去抢……」
    「什么抢？不知情就别乱讲。就算我跟你……」不行，子凡还不知道真相。「反正我另有喜欢的人了吵阿。」我离开客厅，差一点我就要说「就算我跟你没有血缘关係你也不能喜欢上我。」真是的，活了这么久子凡真的不知情吗？
    回到自己的房里开了电脑，就开始换下制服。
    假如我昨晚有接到电话我会不会就会觉得今天林晨安的大闹只是刚好？很多事情都有选择，只是往往事后我才懂得。
    换好衣服之后刚好门铃响，子凡从他房间出去开门。我想子凡知道是夏以诺应该脸很臭吧？
    「任子茜给我出来！老娘买完晚餐回来啦！子凡来吃吧。」原来是小言，但以诺都还没来。
    我一开门，夏以诺活生生地坐在我家沙发上！
    我诧异：「夏以诺你甚么时候进来的？」子凡才慵懒地说：「你进去下一秒他就来了，我还在客厅，看到他来就只好开门了。」然后说完就巴不得快把眼前的麵拿走。
    我叫子凡去他自己的房间看电视玩电脑吃，但绝对不能酱汁滴下去！
    我装轻松地拿出我的义大利麵，然后以诺也看起来没事的把叉子递给我。小言见我们这样只好耸肩，自己埋头吃。
    「到底要说了没？」我等以诺开口，既然他看起来这么没事。
    以诺看了我一眼，喝一口饮料后，只简单说一句：「她很在意你这个人。」以诺的眼神闪过一丝不屑，但却很快消失。小言闻言，翻了个白眼继续吃。
    林晨安或许另有爱人，利用这点来个大吵大闹顺便分手吧？
    不，或许另有原因。
    「她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关係只是青梅竹马，只是同学、朋友而已，你干嘛不讲清楚这样分手啊？你不会不甘心吗！」我蹙着眉，当以诺介绍林晨安的时候就很特别强调我只是他的青梅而已。
    以诺放下叉子，靠着沙发无奈，「我觉得她靠近我有另一个目的。」
    「说不甘心不至于，只觉得松了一口气。而且她介意我的朋友，也没必要继续下去。」
    原来，夏以诺跟我有同样想法。
    我点点头，喝口饮料。
    「怎么说？」已经吃完义大利麵的小言把垃圾丢进垃圾袋里。
    「她常常会拿我手机，但我没什么隐私所以我也不介意。直到她知道子茜之后她借我的手机次数越来越频繁，而且每次好像都会翻我跟子茜的聊天纪录。」
    有没有这么在意我的存在？
    「这些都还好，直到昨晚她突然打来说要分手，说受不了，还有一句特别奇怪，『你们爱的人是谁各自心知肚明，友情混上了爱情是会伤害的。还有，任子茜这人，比你们想像中的不单纯。』这样。」
    『任子茜这人，比你们想像中的不单纯。』
    疯了？我承认我很不单纯，国二真的如同小言下午所说的闹了不少事，但又关她何事。
    我吞嚥，没想到林晨安这人这么恐怖。除了微扬、小言，以及一起走过的那些人之外，其他人应该都不知晓『夏』。
    她这样说不是我国中的生涯不单纯，就是我的爱情史不单纯。
    我不吭声，继续吃着未吃完的麵。小言问出重点：「所以你怎么反驳她？」
    夏以诺吃完最后一口麵后把麵盒一样丢到袋子里，才开口：『我认为你才是真正不单纯的人，你知道的太多。分手吧，当我被你甩了。』
    「干的好啊！夏以诺开窍了！不过你今天请假不是吗？」
    「嗯，因为我没想过其实我全部知道。」
    『夏』，是你快出场了还是什么。

 FREE.4-3 国三重头戏，友情摧毁。

    小言喝着饮料的嘴跟手都停止了动作，我看向她，她看向我，我们一脸僵硬。
    「咳咳，知、知道什么？」好不容易喝下口里的饮料，却还是被呛到，小言面有难色的装冷静问着老神在在的以诺。
    「没什么。」以诺把这句强制当成这话题的句尾。
    我跟小言在互看一眼，以诺又说出林晨安今天大吵的事情。
    「赵麒说林晨安特地进你们教室大声嚷嚷。」
    「她把三一八当厨房走。」小言白眼。想到就傻眼。
    「嗯，这样一闹大家都知道你们发生甚么事了。你是不是一直拿她跟我比啊？她有说『我什么都比不上你吗？你就这么高高在上吗！』然后我又没什么事好跟她比的。」
    「是她自己在无理取闹的时候就会拿你出来，她跟你在比，我当然不说话。所以她就以为默认吧。」
    「都比什么？」小言问。
    「『比起任子茜，你觉得我更不值得你爱吗？』这种话吧，但我很多次都说只是朋友了。」夏以诺一叹。
    在她眼里，以诺是爱着我吗。
    任子凡跑出来把麵盒丢到袋子哩，然后又快速跑进去，就怕扫到颱风尾。
    我没有再说话，小言还是很气愤地骂着林晨安，但我越想林晨安的名字就觉得好像有人跟她同名同姓的样子。
    『嘖嘖嘖嘖，我为夏以诺默哀。初恋交到一个不单纯的小兔仔。』
    『我最怕别人分手就分手，还扯到我的。现在林晨安一定会恨死我，不过要恨就恨吧哈哈哈，因为我也恨她。』
    『夏曾经说过：你叫她来找我吧，我绝对不会骂脏话。我真心觉得你要叫林晨安去找他哈哈。』
    『我怕她吓都吓死了。』
    以诺和小言回家后，微扬跟我在网路上大谈阔论，虽然很明白永远只是纸上谈兵，我绝对不会叫林晨安去找『夏』，小五那年的小圈圈带头者被夏吓死了。搞得现在那位女的还在怕我把『夏』搬出来。
    ※
    隔日，我跟小言一起去学校，班上却是一片死寂。我感到不对劲，拉了几下小言的衣袖。
    「我们，有来错班级吗？我们班不会这么安静的。」
    「快会考的关係吗？」
    「不，应该，不是。」
    我们站在后门口一、两分鐘，才决定进去教室，而一进门赵麒就看见我们便走向我们的走位来。
    「刚主任来过我们班了。还说要指名找你。」赵麒看着我，「主任说要是下次林晨安再闹这么大的事记得直接找主任，不要私下谈。结果被十九班的人听到，十九班的全部到我们班门口。场面超壮观。
    「主任原本还骂我们，说什么是想要把校风搞烂吗？然后十九班每个都臭脸。然后一个一个进来我们班。」
    有人听见赵麒在讲稍早的事，一起围了过来。
    「然后呢？」我着急。
    「十九班的人一致说：『十八班的事就是十九班的事，主任要骂请一起骂！』之后主任吓到了，要我们两班中午午休去找他。」
    这下棘手了，昨天的事一定是哪个料鱉呀（抓耙子）去告密的。
    大家纷纷讨论起来，「到时候再跟主任说没事就好，大不了警告一隻怕甚么？又不是没被记过。」
    我早餐连吃都没有，就过完着浑浑噩噩的上午。大家一如往常的打闹，读书，上课，打球。
    以诺在第二节的时候就带着张圣浩来到我们班，我们这群人讨论了半天决定要罚只罚我们。
    毕竟连累两班还是有人会不爽的。
    「罪魁祸首是谁？自己承认。」午休，主任把我们带到会客室。两班的学生最后剩下寥寥无几，会客室外却还是围满了人群。也就是主任不放进来的两班学生。
    会客室里有着我、赵麒、以诺、林晨安、小言。
    林晨安真的脸臭的可以，感觉是我们的错一样。
    「主任是我，这件事要罚就罚我一个。」夏以诺站前一步，跟刚刚说好的不一样！不是说要全部罚？
    我原本要开口说话，赵麒却拉着我的运动服要我别说话。欲言又止的感觉真的很气人。
    主任看了一眼以诺，却要他先出去。以诺出去前还看了我们一眼，然后瞪着林晨安。
    「谁是任子茜？」主任问。
    听到我的名字我是真的有被吓着，我除了被骂说扫地不好好扫之外我根本没被主任这种大人物叫过名字。
    「是我。」我微微举起手。
    「林晨安呢？」
    「在这。」林晨安微微向前站一步。
    主任看着林晨安，又看向我，「你们喜欢同个男人吗？」
    「没有。」
    「没有。」
    「那问题出在男生身上。林晨安，你能叙述一下吗。因为这件事你是引起的，更何况在昨天之前你跟刚那个男生是男女朋友。虽然我知道这种事情学校方面不能插手，可是你们昨天的事情要是不好好处理会影响校誉。」
    林晨安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我还她一记白眼。
    「最后还是分手了，讲甚么也没用，之后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主任，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去呛学长姐。」林晨安怎么这么大胆。
    「我要你叙述。」主任态度稍稍强硬。
    「友情跟爱情比，爱情永远被比下去，我能叙述什么。」
    主任叹了一声，最后还是把我们叫回去了。
    一出会客室，大家就一窝蜂地衝上前，班上的人就是问到底讲了什么，为什么主任感觉都没讲到话？但我快速爬楼梯回教室，再怎么说现在也是午休时间。
    觉得好乱好烦不想管。
    回到教室之后眼见班导不在教室，我也喘口气，开口说话了：「林晨安说之后不会乱呛我们。鸟话。我之前被白呛了吗？」
    「主任干嘛都不骂她啊！你没说你是无辜的吗？」
    「我觉得她之后会私下处理。」
    语落，班上的前门就被重重的打开。怎么刚说完她他人就出现？
    「你根本就不爱夏以诺！」
    「本来就是。我跟他从头到尾都只是朋友。是你一直在意吧。」我冷静回应林晨安。她是不是真的把三一八当自己厨房走了？
    「我是你四年级时一个人的妹妹。我姊叫林晨珊。」我闻言，倒抽一口气。我还以为只是普遍的姊妹名，没想到真的是她们。晨珊是我四年级时最好的朋友，却在升小五的暑假因车祸离世。
    她当年问我喜欢的人是谁，我却敷衍了当。
    ──『我爱的人？呃，一定要讲……，他姓夏。』
    大家都以为是隔壁班的夏以诺。但我也不想把真正那个人说出来，我觉得人家会笑我，而且当时都还小。所以我就没有特别去解释。
    「然后呢？我刚也说过我爱的人并不是隔壁班的夏以诺！提到她于事无补。现在是午休，请你回自家教室。」
    「你们总是回避这话题对吧？就因为你就是想独佔夏以诺？」林晨安的笑容配上冷风真是绝配。
    配上我的白眼也不错。
    我起身，推开人群站在她前面，同身高还真好。
    「晨珊当初就说过，她爱到的会爱到手。我说我喜欢的人姓夏，这么多认识的姓夏又一定是以诺了？你也可以独佔他啊，我有故意拆散你们吗？」
    「别把责任都推开。陈彩郁的事情也是因为你。什么都因为你。我看哪天这八人散了也是因为你！」林晨安用着一副高傲的眼神对视着我。讲到彩郁我挑眉，不甘示弱地瞪着她。
    我笑了出来，「我们毫无保留的告诉你这件事不是好让你有我的把柄来威胁我的，彩郁现在人在哪我们还在找，请你这局外人闭嘴行吗？陈彩郁不是你讲得起的！」
    她突然推开了我，面向大家。那八人。我也这才发现张圣浩跟夏以诺都在我们十八班。
    「其实你们只是虚偽的不是吗！明明任子茜爱的都不是夏以诺！而陈宇言却装作不知道真相不敢去喜欢夏以诺，陈宇言，爱情里顾友情是顾不到的！赵麒还有子茜也因为陈彩郁分手了啊！」
    就在国三那年，也因为林晨安，让我知道原来小言也很喜欢以诺。

 FREE.5-1 坦白面对什么。

    最疼的不是谎言，而是你不想听的事实。
    小言沉着脸，我别过脸。
    「你再说什么，谁说我因为子茜跟夏以诺是那种关係就不敢爱？而且我是唯一里面最清楚任子茜爱谁的人。你想攻击我能晚几年吗？」小言冷冷地说出这句话。
    「为什么你们还要装好心祝福我跟夏以诺在一起？」
    「那为什么你要玩弄夏以诺的感情？况且没有装好心。疑心病重阿你。」我蹙眉。
    「我讨厌你这人。全身都讨厌。」她食指就这么在我眼前，我瞥了一眼打算不想理这人。
    赵麒开了口：「请你回自己班。我们也没有多喜欢你，你离开后我们会把三一八打扫到整洁第一名都不够形容，因为你太脏了，我们得好好清乾净。」
    我看着她愤怒地走出教室，回到了二年级教室。
    午休过一大半时间了。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我跟小言、赵麒却默默不语。晓云见状，原本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选择一起沉默。
    ※
    『我认为她会透过她姊姊，然后知道你之前的事情。』
    『大不了让她知道夏。闹这么多天她不烦我都烦了。』
    晚上回到电脑前面一样跟微扬说林晨安的事情，手机突然没电无法直接现场直播真的很难受。
    『夏』在我升上国中后就鲜少人知道他了，所以国中同学都不知道我有这么一段过去，不过我也没想过我会跟小言说起。
    他也只陪我到国中的暑假，国小两年。国中三年后，成了赵麒跟『夏』在拔河一样。
    说到拔河，拔河可是我们班的强项。
    『夏最近很鬱闷阿，觉得他都要得忧鬱症了。』
    『哈哈哈，他一定是黑着脸。』
    ※
    「喂，任子茜帮我倒饮料！」
    「自己有手不会自己倒喔！」
    结果林晨安的侵袭就在那天结束了，隔天早上去学校变成像之前一样，班上闹哄哄。而林晨安就彷彿从来不认识一样，各不记恨，不相识。
    我们也因为忙着课业所以也没有多去理会，到现在就算大家提起林晨安，我们还是会愤怒，但却已经觉得那只是一个很惹人厌的过客。
    我知道那是对我们来说，但对以诺来讲，或许就不是了。
    「林晨安国三生活不知道有没有比国二还来的精彩。」小言用着看好戏的口吻。
    「国三第一天都还没到，我们已经看开了。」我倒着张圣浩的饮料，然后再拿去给他，「喂！那个没有手的！你的饮料。」
    暑假已经过了大半，看着自己的高中又是在家里附近就想叹气，里面小言跟我一起考上同校，晓云则是没上，所以跟夏以诺、傅毅威同校。
    我、以诺、小言、赵麒是第一志愿。
    晓云、张圣浩、傅毅威、吴茂凯是第二志愿。
    有时候很庆幸两间学校是隔壁。
    我从未担心我们的友谊崩塌，因为怎样爱情也不会再次捲入友情。林晨安有着我喜欢姓夏的人的把柄，同时也有小言其实很爱以诺的心意，而赵麒却因为彩郁我们和平分手。
    我们的友情禁不起爱情的搅和吧，我觉得让我很难受。
    爱情不就是两个孤独的人在一起吗？
    我这种爱自由的，配不上爱情。
    「『夏』真的已经没有联络了啊？」小言在我旁边问。
    我看了她一眼，「想到？问这个。」
    「没阿，因为当初还以为林晨安知道『夏』的事情，没想到只知道你爱的人从头到尾都不是夏以诺。」小言拿了片吐司跟一块肉，夹在一起。
    「嗯，只有跟微扬偶尔会聊到他的近况，不过跟微扬也没什么在聊天了。」我接过他的土司夹肉，她自己又用了一个。
    「你也真专情，喜欢以诺、跟『夏』还有赵麒，都比时间久的。」
    我没有很专情，在我国一后我就把他放下了，可是不否认他还在我心中，稳稳的，那个位置。
    「少来了，自己也很爱以诺还假装。比起以诺我更爱『夏』。而且当初国三林晨安闹完之后晓云整个爆炸。」
    小言瞪了我一眼，「嘿啦嘿啦我当初是爱以诺啦。当时的周晓云都被隔绝在外，要是是我，我想我也会发牢骚。」
    我吃掉整个肉片，把剩一半的吐司再夹一块肉进去。
    「我们也这样冷战了。」我说。
    「当时林晨安那句话，我就有预感会有争执了，只是没想到只有冷战。」她喝了口自己的饮料，看着晓云以及傅毅威。
    他们那群人正在拆仙女棒，但拆完又跑回去吃烤肉。
    当时的周晓云忍气吞声了很久，她一开始就比我跟小言还要讨厌林晨安。
    当她告诉我的时候我也没有多说回应，我只是安静的沉默。
    但是当林晨安闹完的当天，晓云的脸书上多了条新近况：『今天会演变成这样，一是因为你死都不要远离那傢伙，二是为什么总是不要坦然面对？这让我有点相信那女人的话，三是我在说你，@任子茜。』
    她直接tag我，我也理所当然了回覆了她：『要是今天每个人都能这么坦然面对自己反復不定的心意，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擦身而过的人。还有，我已经直接说过我跟@yinuoxia只是朋友。』
    我们都直接的标记对方，那是因为我很讨厌别人要吵架不直接来，尤其直接po文骂人更是碰底线。
    小言也看到了那篇文，『陈宇言：@晓云.现在远离了你爽了吗。』
    我不打算继续回覆下去，但以诺也留了言。
    『yi	nuoxia：我知道@任子茜喜欢的不是我阿。要坦然面对什么？』
    『晓云.：算了不想吵了，我只是很难过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却感觉置身在外。
    @任子茜我希望你能面对自己的心，不管那个人到底是谁。我挺你到底。
    @陈宇言我没有要吵架的意思，现在林晨安封锁我了，也远离了。
    @yi	nuoxia没什么。』
    我跟小言、以诺同时在聊天，我们同时有了感觉，「周晓云很难过，我认为她没有要吵架。」
    冷战了几天，冷静了几天，又一起出去玩。
    这就是友情的美丽吧。不假装，不矜持，不保留。

 FREE.5-2 坦白面对什么。

    「任子茜、陈宇言过来玩啦，你们是要当流浪狗吃我们吃剩的喔！」
    「赵麒你才去吃屎啦！反正到最后都会变成屎，你直接吃屎就好。」我笑说。
    「你们要玩仙女棒喔？自以为仙女？」我跟小言向张圣浩讨支仙女棒，帮我们点燃就点燃，还废话这么多。
    「你不是没手？怎样？装义肢？」我想起他刚叫我去帮他到饮料，然后捏了他的手一下。
    「你才假仙啦你！」
    嘖，假仙。
    他给我跟小言各一支，我看到周晓云偷偷写着傅毅威的名字，而傅毅威好像写「我爱晓云」，吴茂凯跟张圣浩聊着游戏，以诺把仙女棒举高静静的看着，而我只是像赵麒一样画圈圈。
    很快，我跟赵麒分手也有段日子了。
    我画圈的手突然像是没力似的，仙女棒跟地板垂直。我这人藏这么多回忆，我陪着这一群人走过这么多，却没有人陪过我那一段日子。
    每个人都深藏一个秘密，我没有勇气再提起。应该是要说，就算我提起了，也没有人想要听我的爱情史。
    只有微扬清楚，那个人是谁。
    就连小言，也不够了解。
    他是一个，永远不可能爱的到的男人。让我很爱很爱的人。
    『夏』，近来安好？
    仙女棒熄灭了，我的爱情什么时候才会选择停止？
    这段爱情对我来讲不压抑、不后悔，只是错在我们距离太远。
    我国一的户外教学，你国三的毕业旅行，地点都同个乐园了，时间却始终不给力。
    缘分不够吧，连这么一次见面也无法。
    和微扬成了好朋友，就在国二时吵架，与你们真断了联络，试着忘记你，也试着不去想。
    但说实在的，你还是在我心里有那么一席之地。
    『爱自由的两个人，是不能够在一起的。』
    「任子茜超饮郎（失聪）喔，我在叫你叫了五百次，叫到我阿嬤都听到了。垃圾铁来胆（拿来丢）啦。」吴茂凯大喊。当我回过头时已经没有任何仙女棒闪耀着了。
    我吞了口口水，开口：「仙女棒太坑钱了啦！公费都这样花完了。」我踩着地上的树枝跟落叶，走到了他们身边。
    「对啊！但又不能乱放炮。算了算了！欸十九班的！你们剩多少吃的？」晓云说。
    十八班剩下一团烤焦的肉，十九班还有些慢熟食物。
    大家继续又烤，「来来来！猜拳啦，输的人吃掉，吃不掉用钱了事！」夏以诺把那些慢熟食物放下去烤，而一伙人就在那里如何解决。大家都饱了，夏以诺想出这招其实还蛮有用的。
    「钱算公费？」傅毅威说。
    「嘿对！那就五倍数起跳！」以诺说。
    十九班的人纷纷搬自己的椅子过来凑个热闹。我也越来越认真在听以诺讲游戏规则。赵麒不时翻着怕烤焦的食物。
    赵麒总是会注意着小细节，也是因为这种新好男人才使我一直离不开他。
    我或许没想像中的爱『夏』，不然我怎么会在认识学姊后放下『夏』？太久的没接触，连照片的样子或许都与现实中有差异了……。
    夏以诺抿着嘴，眼睛左看右看，终于想出个所以然：「参加人就全部了喔？我们围成圈，」语毕，大家就各拉自己的椅子围圈，让我也想到下一步以诺应该会做什么了。
    「然后……欸！赵麒！帮忙拿一下饮料瓶。」
    就说吧，哪两个被转到猜拳，猜输的人决定是要吃，还是把交给公费。
    公费是十九班的人跟十八班的人共同拥有的金钱，想也知道就是比较会出来玩、感情又比较好的人共同有的，也就是现在这一团。
    十八班就我们这几个，十九班除了张圣浩、夏以诺，还有其他五、六个不同团但有时还会出来玩的人。
    现在公费听财务小姐说好像已经有了五百差不多。嗯，财务小姐是十九班的一个数学很强大，未来可以去当会计的陈静雯。
    只要一起出去，出去玩找的零钱没超过二十，就会自动交给陈静雯。
    「夏以诺拿去！」赵麒把饮料瓶丢给以诺，然后也搬了椅子过来。
    「夏以诺有人要去顾东西啊！」十九班的人说。
    「现在我转，指到谁谁就去顾不用吃吧。」夏以诺打哈哈的开始。
    转啊转啊转，大家都期待是自己啊，毕竟撑到快吐了。
    「停下来啦吼！」
    「别争，一定是我！停吧万恶的瓶子！」
    「事实证明就是我。」
    嗯，事实证明那些喊停的都没用，最终还是我旁边的赵麒莫属。把食物交给赵麒也很放心哈哈。
    「要是哪天有机会我要让赵麒饱到吐。」傅毅威半开玩笑说着，而大家笑笑附和。
    大家继续了游戏，而赵麒在一旁顾着食物看着我们。
    「来啦，起标五十。」以诺拿着瓶子在那里乱挥。
    五十会不会太恐怖，我们光烤肉的费用一人出两百就有够亏本了，还要再来更坑钱的。
    「好犹豫，现在每个人饱到撑，还要付五十。」十九班的说。
    在大家吶喊的时候夏以诺很欠揍的开始，那个瓶子转到谁我就为他默哀。
    眼看瓶子慢慢转停，我自己也越来越紧张，这时好像消耗了不少热量一样，顿时间都不饱了。
    瓶子终于停止，赵麒很快速地跑来看瓶子指到哪个带屎人，瓶子指到的那一边有着吴茂凯、傅毅威、周晓云，三个各各面腔难看，然后他们拿来了树枝直线排着，不小心还笑得太大声：「吴茂凯就你啦！」
    吴茂凯还是很可怜地站起身子，把椅子挪开，大家又靠紧了一点。
    他对赵麒发着牢骚，赵麒却在旁边笑个半死。
    之后换人转瓶子，这次由我们十八班的人转，而我们把这艰难的任务交给了周晓云。
    「从这里，然后大力的转，它就不会跑了。我人怎么这么好还教你怎么转。」以诺教着晓云如何转饮料瓶，这画面看起来没什么，但我却想到，小言见到这场景还会不会有些疙瘩？
    我们之前都曾爱上过这个男孩，却因为友情，我们各放弃这机会去爱。
    只是当年，林晨安并没有认识我们，所以连所谓友情的边都沾不上，林晨安放手去爱，爱上了，同时我们也宣告放弃了。
    或许我们就是缺了为爱勇敢的勇气，说林晨安讨厌？但他在这场爱情的确是个赢家。
    我赢在起跑点又怎样？人家可是直接超越我，得到了夏以诺初恋。
    不过我这跑者也很诈，知道不敢去闯第一名，所以半路接受人家的水，与人家跑了。
    赵麒还喜欢我。
    即使林晨安的事情过了许久，我还是不敢大声的坦白我到底喜欢谁。
    一说出来受伤的绝对不只我一个。
    你说是吧？
    任子茜。
    （备註：小倪南部人，各种台语……）

 FREE.6-1 时机很重要，现在就是永远。

    我不能再错过你了，一个不小心你就会是别人的了。
    「管她。走了啦时间很晚了。」赵麒最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带头走人。「陈宇言、任子茜都跟夏以诺走，周晓云你就好好跟着你男朋友，反正都顺路。我就跟张圣浩还有吴茂凯。好，解散。」
    我看着赵麒的身影，想着要是彩郁真的回来了，赵麒的温柔体贴就会是属于别的女生了。
    可又不一定，因为赵麒和我都是心意反覆不定的人。
    「你真的不告白吗。」小言把我拉到一旁，夏以诺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把以诺当一辈子的朋友。」我说。
    到了最后关头，我还是骗了她。
    「这是你说的。但我不想当他一辈子的朋友。」
    「我知道。没关係的，我真的不想因为一个男的让我们分裂。」
    「还是难以相信你把夏以诺当朋友。早上那些都打发我的。不过分裂的话，是没有到这么严重啦。」
    是吗？或许我早就认为我们真的会因为夏以诺，结束好几年的友谊。因为小说剧情都是两个好闺密为了个男的，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不可否认，在爱情面前，友谊算什么？
    我并没有再说话，小言的这句话下来我已经知道了她的下一步。她会问我，是因为要是我爱的是以诺，她会放弃，但要是我爱的是赵麒，又或者是谁，她会追求。
    话都不用讲得太明白，大概懂就好。
    不过自己又该怎么办呢？就这样把夏以诺让人了呢。
    我们两个回到原本走的路，也就是夏以诺单独走的那边。
    「你害怕彩郁回来吗？」一过去，以诺就像很早就想问我一样劈头就问。
    「我害怕。」我说。
    我不知道他问这问题有没有隐射什么，不过我还是回答了我的答案。
    「我也害怕。」他抬头望向着一片乌黑的天空。
    我一怔，看着他的侧脸心中有个声音，就是：「他依旧帅。」还有下一句：「我是多久没正眼看过他了。好像是从内心有别的情愫在的时候就没有了。」
    夏以诺，是为了甚么而在害怕？
    「不管她有没有回来，你都会是赵麒的。她要是回来了或许也有些改变，但没回归我们，我知道我永远不可能。」
    我毁了，我真的亲手毁掉了我和以诺。
    但应该很快就会没事的，因为你成全了小言去爱你的青梅竹马了。
    在个人清唱的时候我确实下定决心了把以诺永远放在最好的朋友，但有些决定总是构成了最后的失去。
    「以诺，我们相识十年，以后会将有好多好多的十年。」用着小手按着门铃，用着双腿努力地跑把以诺的妈妈遗留在后。这些事已经是在十年前了。
    「我知道，用朋友的形式。」他说。
    「不管是赵麒，还是另外一个，甚至又会是谁，我会希望你回头看见的人还会是我。我会在。」
    他说。
    我用了几年的力气去爱、去霸佔这个人，却在分班后，我属于了另外一个人，他成了别人的守护者。
    如今我们恢復从前，我却在一首歌后，放弃了一个我爱了至少五年的青梅竹马。
    「上了高中后，无论如何，谁都不能变。」我说。
    小言一直静静听着，直到后来先到以诺家后我才想起了一些事情。看着他挥手和我说再见。我想今天能够重来，我还是会选择把以诺视为朋友。
    因为她阿，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阿。
    *
    凌晨两点的天空，感觉空气有点差。
    小言突然又找我出去，或许想说些什么吧。
    「我想我伤害到他了。」我和她开啟女人的谈心事世界。
    我们坐在人烟稀少的小巷子里，她抬头看着暑假的夜空，「大家都以为你跟他一定会在一起，结果在这错误的时间，你们谁都没有说出我喜欢你（你），命运让人讨厌。」
    「只能做朋友的，就别太强求其他的。还好什么都没说。」别破坏现在的关係，就是什么都别说。
    「你真的打算这样就好了吗？」
    「对，没错。我是后悔我在之前与他这么曖昧，但并不后悔我们只能是朋友，不能再往前的关係。」
    「可我都知道，其实你还事很喜欢以诺吧。刚那样说，其实是为了我，所以才勉强说出来的吧。」小言苦笑说着，我也不怎么讶异她猜的出来。
    她站起身子，「毕竟我们是好朋友，是阿。」
    「嗯。是阿。」
    「任子茜，你这样会不会太超过了一点？」
    「骗我就算了，但你要知道，夏以诺是多么爱你？他什么都不说是他的错，但你却反凑合我跟他，这样才是最让我们受伤害的好吗？
    「别再当好人了，他就在你眼前，为什么不好好珍惜？」
    她的声音，划破了寧静的夜晚。
    也打醒了我真正的想法。

 FREE.6-2 时机很重要，现在就是永远。

    看这篇时，请服用毕书尽bii-到不了的幸福（简介有传送门）
    其实你还是爱着夏以诺对吧？告诉小言你会放下夏以诺，只是你还是记得当时林晨安说过，陈宇言是默默爱着他，凑合你和她喜欢的人。
    我可是她的好朋友阿，我没有办法去看她哭，更没有办法看到我们为了同一个男人承受这么多痛苦。
    所以我骗了他们。
    我还是好喜欢夏以诺。
    「今天没告白吗？」
    「不仅没告白，还一起骗了他们我还喜欢你。」
    他轻笑了一下，「你拿我当挡箭牌询问过我同意了吗？」
    「没有，不过我想你是没关係的吧？」我打哈哈带过。
    他是我的前任男朋友，赵麒。
    我和陈宇言的谈话没有维持很久，可见她只是想要我不要放弃夏以诺。
    她说完话后，我一直没有回覆，她便逕自走了，留我一个人在那。
    我叹了一口气，手机拿出来，很自动的拨给赵麒。
    「夏以诺他，真的有这么好吗？」我和赵麒说完今天得来龙去脉，他没头没尾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看着他，缓缓点了头。
    「那你什么时候要告白？」
    「我说过了，我还是不会告白阿！」
    「白痴阿！陈宇言都说了，你真的要让一个爱情擦肩而过吗？你忍心吗？你不想想你自己也想一想夏以诺吧，想想我吧！我要祝福你们两个我真的觉得很困难！」
    我蹙眉，赵麒好像，被我伤透了心。
    「你再不告白，你要我说我放不下你、我依然爱你、我没办法看你不幸福这种话吗？」
    「赵麒……」
    「对，只要你有一天不是幸福的、快乐的我就会想待在你身边，哪种身份都好！」赵麒，是第一次这么激动，说着他内心想说却无法说出口的话。
    「你爱的人我知道永远都是夏以诺！既不懂你的爱还让你这么义无反顾的喜欢上的人，我知道的呀……是那个迟钝小子夏以诺。」
    跟他分手这么多个月以来，他一心一意就想把我跟以诺凑一对，好让我幸福，得到真正的快乐。
    我总是打哈哈的带过，一个人曾是自己的女友却要祝福她跟自己的兄弟幸福，是我，我做不到。
    在打哈哈带过之中我怎么没体会过赵麒的感受？
    他是疼自己，做出来的决定……
    「为了爱付出点没什么，痛点也无所谓，只是假如让自己想保护的东西受到伤害我就觉得我一点用都没有！」
    「没必要把会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让人，任子茜，夏以诺现在是光明正大的让人去争取！这次错过你还要等多久的下次？」
    「今天陈宇言放弃了，你能预知明天吗？你能确定明天的夏以诺不会喜欢别人吗！」
    「别再闪躲爱情了，笨蛋。」赵麒的一丝苦笑，刺痛了我。
    「现在的我，会想骑士般的照顾你。假如你的王子不爱你了，骑士阿麒都会在。」
    ——「不管是赵麒，还是另外一个，甚至又会是谁，我会希望你回头看见的人还会是我。我会在。」
    我和赵麒在一起的时候，是在彩郁失踪前，我们正值国二的时候。
    赵麒向我告白了，他留我在走光的教室，那时还是冬天，天色很快就暗了，但我们却只开了几盏灯。
    那阵子我和他，曖昧的可怕。
    你问我夏以诺吗？
    那时我和他在吵架，吵了好大的冷战，也就是和他冷战，我跟阿麒才会有现在的发展吧。
    我忘了我跟以诺吵了什么，但那时候都是赵麒陪在我身边，可能就是从那时候，心里的某一块土壤，萌芽了什么吧。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吧？」他坐在桌子上，背对着我。
    我看着她的背影，「嗯。」
    「我喜欢你。」他侧过身子，好看的侧脸慢动作的呈现。
    我和夏以诺和好的时候，我已经是非单了。
    陈宇言她们知道的反应没有太大，唯一讶异的是，以为我会跟夏以诺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对象竟是赵麒。
    他告白的隔天，我就和赵麒同进同出，班上有眼的都猜的出来，连在隔壁十九班的张圣浩也自己看出来了。
    说实在的我还真对不起赵麒，夏以诺在心里还佔有一席之地，却还是答应了。
    就连夏以诺问我，我们是不是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不太敢看着他。
    不知道我承认的时候，以诺有怎么样的心情。
    现在想想，我当初真的对陈彩郁喜欢赵麒的心情，都感受不出来。我想就是从我和赵麒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陈宇言才喜欢上夏以诺的吧。
    我和赵麒在一起不长，只在一起半年之久，但他却还是喜欢我到现在。
    他真的很好，如果今天的我不喜欢夏以诺，我一定会好好把握赵麒。
    记得每个节日，记得我姨妈来的日子，能小男孩的时候幼稚，能大男人的时候霸道。很有人生规划，跟他出去我从没担心过。
    我们都很爱游泳，但他其实不喜欢海边。
    「我觉得海边很危险吧，所以我不太懂为什么夏以诺之前这么爱带你去海边。」
    身为男人，他还是会很介意夏以诺的。
    他不常和我吵架，每次吵架的原因八九不离十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和夏以诺。
    印象最深刻的，就时我和夏以诺约好两个一起去海边玩，赵麒用了千方百计让我不能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处处都要针对夏以诺？他还是我的好朋友阿！海边我去过很多次，我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赵麒不也一起去？
    因为有夏以诺的地方，不会有赵麒。
    他们没有吵架，是一种无形的默契，毕竟见了面尷尬的气氛避不了。
    「好阿！你就去吧！以后你要去哪我不会拦你，更不会因为夏以诺吃醋！」那次我们吵得很兇，我们是面对面吵，再狠的话都脱口而出。
    「一定要这样吗？我们一直以来都为了他吵架，你是有多介意他？」
    「白痴都看的出来你对他还有感情！我一直不想说，我就是希望我能感动你我能让你打从心底的喜欢我！很难吗？」
    我没有回话，我难受到说不出话来。
    不过即使那样子吵了多次，最后使我们分手的还是陈彩郁。
    怪她吗？不会。
    她让我和赵麒，一起成长了很多。
    我想可以回答以诺当时的第二个问题了。
    ──赵麒那样，是要给陈彩郁什么，想对你，表达什么。
    他想要让我明白，我的心中究竟爱谁。
    如今站在我面前的赵麒，已经是一个大男孩了。
    我们好像一起想起之前的事情，凌晨不知道已经是几点了，他告诉我，好好把握现在，现在就是永远。
    告白吧，任子茜。

 FREE.6-3 时机很重要，现在就是永远。

    说是告白，但在真正要告白前，我在家宅了十天。
    同班的约，不出门。阿麒他们约，婉拒。就连任子凡都认为我太懒，因为我不帮他出门买饭。
    因为在还没做好心里准备前，我出门都极有可能遇到以诺。
    不过宅了十天的我，我约了夏以诺。
    就只有夏以诺。
    『明天星期六，你，有补习吗？能不能去游乐园？』
    『不出来至少一礼拜，肯见太阳了？还有别人吗？』他感觉像是在打电动，然后为了我先暂停一下。
    『如果只有我们两个，很奇怪吗？』我嚥口水，第一次对夏以诺的口气好成这样。
    『你打扮漂亮一点，我带的出门，一切都好。』他轻蔑的笑了。
    『嗯。我会。』
    我开始翻箱倒柜的把衣橱的衣服掀了出来，然后试穿，这件不对那件不要，配到最后最好的还是一件我平常不穿的小洋装。
    好像有点怪。
    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我好像对于我自己的感觉，有一种明显的改变。
    好像任子茜，变勇敢了。
    怕明天会迟到，所以我早睡了，睡前还不忘对掛在旁边的洋装笑一下。
    我也发了条讯息给赵麒，说我明天会硬着头皮说的，也谢谢他之前那一番话。
    不知道他看到的反应会是怎样，是难过还是为我开心？
    想着想着，我就睡了。
    梦里，好清晰的看到夏以诺，他手勾着小时候的我，霎时又变成都是小时候的我们。
    我摔倒了，他唸唸有词，但眼底尽是温柔，摸着我的头，然后再把我背起来继续走。
    又换场景了，那是我第一次下水的时候，我害怕的抱着他。
    再来，我被他训练到敢在水里游泳，更能自由式，再去参加比赛。
    我拿着第一名的奖牌在他面前晃呀晃，很自傲。他用一贯的温柔，摸着我的头，可能说着我很不错之类的话吧。
    突然浮现了国中分班出来时，我在五班他在十九班，我失落的表情。
    我被误会，他知情后大大的打脸那位女生的样子。
    国二分班，在他隔壁，遇见了不同的人。
    国三，他手勾着，是小我们一届的林晨安，好像看到了他与她争吵的样子。
    现在他旁边的女生，背对着，所以我认不太出来是谁。
    她转过来了，那个人是……
    我居然起床了！剧情好像有演到最后，但最后一个女生到底是谁！想到这我就怒瞪手机的闹鐘。
    该死的。
    我起身盥洗，换衣服，犹豫了很久还是打算化个淡妆，夏以诺看我素顏的脸看了十年，我想等等他可能会一眼就看出来。
    等到一切差不多的时候，我终于开了手机，第一则讯息是以诺。
    我在楼下等你。
    我一看到他是在十分鐘前密我的，天阿我就慌了，他该不会真的傻傻的在楼下等我等这么久吧？
    我包包拿着，鞋子穿着，就立刻奔下楼，虽然动作很连贯，但头脑却想着赵麒回了我的那句话。
    他没答应，我就会再追回你。
    我笑了，真任性阿，那我可要叫以诺怎样都要和我在一起了。
    我出门前巡视了一下家里，爸妈跟子凡还在睡，子凡昨晚可能不知道玩电脑玩到几点了。
    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他。
    如果今天的我不认识他，肯定觉得他就是标准的高中生，说大学生也不为过。
    挑高的身材，远近看都很小路乱撞的脸，和很有自己风格的穿着，任哪个女生都会回头一眼吧？不，今天要好好看着他才行！
    「看我看到傻了？」他轻拍我头一下，我才惊觉我站在门口，门还开着就这样傻在这？
    杀了我吧，今天还没开始就先添了智障一事。
    「少来，你几点到的？」平常心对他，今天的我才会比较好过，所以必须打开嘴贱模式。
    「忘了，没看时间，早餐沿路吃吧。」
    「还是是你太兴奋睡不着所以乾脆早起来等我？哎呀害羞啦。」
    如果装矜持，不但变得不像我，也会造成最后的我什么都不敢说吧。
    我和他讨论结果没有要骑脚踏车，通常出去玩都会骑脚踏车去捷运站，当然，基本上都是他骑可爱的小白载我。
    不过当时我们分别都有另一半的时候，我踏上的车不是他那台可爱小白，他的后座也不是我。
    对，他的车我称他为「可爱小白」他每次都说一个男人的车用「可爱」真的很怪。
    一路上谈着这十天我究竟在家颓废什么意思的，他也问我高中要不要去上补习班，也问我要不要换个地方玩。
    「为什么？游乐园不好吗？」我在捷运上有点不愉快的问他。身为一个要告白的女人当然是要去游乐园然后晚上在摩天轮上告白之类的阿！
    我跟他习惯用站着，我们站在角落。
    「你真以为你克服的了你对那些设施的恐惧？」
    他一手拉着把手，一手把我圈住。
    「怎么这么说？」
    「哪一次的毕业旅行你做过云霄飞车了？国小的时候那群女的全上去了，你却自愿在下面顾包包；国中毕旅被拖上去一次下来吐的半死。」
    「谁跟你吐的半死阿！我只是晕了有点久而已。」讲到后来我声音逐渐变小。
    他轻笑，「到了，下车。」
    我还没解释完他就拉着我的手离开了车厢，我回头一看，他要转站？
    我们经过一堆波折终于到了目的地，他带我来看展览。
    好样的！就一个展览瞒我像什么一样，整路上都保持神秘不说。
    「虽然是你约我的，不过我觉得你会很喜欢的。」
    中午的烈日，有他在反而更令人受不了了呢，怎么办，我原来好喜欢我眼前这位我看了十几年的男人。

 FREE.7-1 兜兜转转，终究在一起了。

    （听听曾之乔-几乎，搭配这篇文。简介有传送门。）
    你要我什么都别说，然而我的勇气也被你遗弃在那片湛蓝海岸。
    他从他的包里拿出了两张门票，看就知道是事先买好的。
    这里的展览有点多，他一脸笑意带我进去我真的最喜欢的展览。
    我们走走停停，我整场都很开心，一下要他帮我拍照，一下我们合照打卡，一下像情侣一样牵着手。
    我们突然走到了一组情侣的人偶模型前，我们很有默契的停下来，有意无意的看对方一眼。
    我们坐在展览里的椅子休息，放在包包里的手机一打开就是一堆那篇打卡的留言。
    吴茂凯这群嚷着为什么不约，国中的朋友们下面留言了大多都是这是一篇闪光文。
    夏以诺也刚按了讚，不知道他看到留言没有。
    我回了赵麒后我就把手机放回包包，再站起来到处走走。
    我停在卖週边的地方，手不自觉得拿起一个很可爱的吊饰，不过价钱真的很不可爱就是了。夏以诺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站在我旁边，问我想要吗？
    「我觉得价钱真的很不亲民。」
    一说完他就往柜台走，再笨也知道他要买了。
    「神经病阿！超贵的欸！」
    他看了我一眼，再看一下那吊饰，「你喜欢阿，有什么办法，谁知道你会不会嘴上说不要心里想买这鬼东西一个月。」
    我和他走出了展览，「我看起来是那种人吗？」
    「闭嘴，我都买了就收下。拿去，哥买的要好好珍惜。」他像耍任性的孩子一样就直接把吊饰放在我的包里。
    不用你说我也会百般珍惜它。大白痴。
    我们逛的还真有点久，一出来四、五点了。夕阳反而比中午的太阳还要刺眼。
    「逛逛吧。我没认真逛过这里。」以诺说。
    我小跑步到他旁边，而他很自然的牵起了我的手。
    「真的不打算上高中课程？被当掉我也没办法救你哦。」
    「高二再说吧，高一我想能玩就玩。」
    「那，我们去海边吧。」
    驀然回首，渐渐忘了当年和夏以诺简单的幸福，不会嫌任子凡的黏人，一定会再场的八人，那即使一天到晚都在玩，却也把国三的课业顾得很好的日子。
    我考完试了，放榜了，而我也好像被什么给束缚了。
    是你吗？终究困难我的爱情。
    我们搭了捷运再去海边逛逛，因为橘线可能为了要发展观光，所以不管是车还是站都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可爱东西。
    但我坐橘线的机会少之又少，所以刚转车的时候要不是有夏以诺我可能不知道坐去哪了。
    一到了海边天色就暗了，特别适合这里的感觉。
    休间，又让人饱足精神的样子。
    「很久没来了，每年暑假都得来一次。」我说。
    「你饿了吗？时间蛮晚的了。」他看了手机一眼，转头问我。
    摇摇头，我觉得我中午的都还没消化完。
    不知不觉我们走到了沙滩上，假日不意外得很多人，但却还是寧静。夕阳渐渐消失在海平面，这片海，给了我不少的回忆。
    有我和夏以诺，从小到大酸甜苦辣的回忆。
    「你觉得，海自由吗？」
    这个问题，是夏以诺问我的第一个问题。
    「我国一的时候问你的问题，现在反问我？」他轻笑。
    「我比你更想知道答案，你说完换我说阿，看谁的答案最好。」我脱掉鞋子，往前走几步，再转过身子看着他。
    他跟子凡的变化一样大，一样从平视到我需要抬头了。
    「海一点都不自由。」
    我怔了会，「为什么？」
    「因为太多不自由的人，把他自己的心事给了它，你说，要它怎么消化呢？」他苦笑，走近我。
    「因为我也曾经跟它说只有我和它知道的心事阿，那心事太负面了，对谁讲都不好受，我只好来投靠它了。」
    「什么……心事？」我小心翼翼问。
    「那你呢，你觉得海自由吗？」他转头笑着看我，硬生生的结束了我的问题。或许是他很不想回答吧。
    「我也觉得不自由，但我的理由和你不一样。」我说。
    「因为海会夺走一些人，作伴吧哈哈哈哈哈哈，我想不到原因了。」我尷尬笑着。
    我们好一会儿没有谈话，一直听着海的声音，周围人的笑声。
    脑中不停想是不是要讲一些什么，但我想了三个话题觉得都不妥于是放弃，乾脆就这样安静好了。
    但他开口了。
    「赵麒他，刚刚在展览的时候有密我。」
    「密你什么？」我心里是很惊讶的，但表面还是要平静些。
    「没有什么，只有说一些很怪的话。」说实在我很讨厌别人卖关子，但以诺讲这样很不像他的作风。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突然想告白了。
    「以诺，我……」
    「不要说。」
    什么……？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只想要这样就好。」
    我的心没有碎，但我还是不小心鼻酸了一下，「好。」
    「我们去吃饭吧。」
    所以，我们就这样又没事般的吃饭，回家。
    好像在海边的事真的被遗留在那片海一样。
    差一句话，就要变成，你的那个谁吧。
    不过我看海的时候，想到一个画面。
    原来梦中站在他旁边的人，是我。

 FREE.7-2 兜兜转转，终究在一起了。

    （听听韦礼安第一个想到你，搭配这篇吧！简介有传送门）
    好饿。
    我完全想不起来我刚吃了什么才回家，只记得他送我进门前还说了一句：「早点睡」。
    我躺在床上，一进屋洗完澡，我就没有再动过了。
    说早点睡，一点睡意都没有。
    暑假真的过了一大半，高中都要发入学通知单了，我和以诺又会穿上同样的校服，同样的书包，走向同样的学校。
    我该庆幸吗？还是为了我们的未来而感到烦恼。
    夏以诺不得不说长越大人越帅，仔细一看真的会不小心就看着入神，怎么办阿，你长的这么好看，人又暖，叫人家怎么不担心你就这样被喜欢走？
    还是我只是不愿意再去承受一次林晨安的事件出现？
    ——「任子茜这人，比你们想像中的不单纯。」
    即使过了一段时间，偶尔想到她这句话，如果直接对着我呛，我或许也不知道该回她什么。毕竟我在爱情里，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输家阿。
    不敢恨敢爱，对谁都放不下，对谁都想不受伤，偏偏你给了每个人最大的痛，他们摀着伤口告诉你，没事的，难道你还真认为血就不会流，伤就不会痛？
    不，痛死了，痛得他们都无法哭了。
    我爱夏以诺吧，毕竟怎么说，『夏』也跟我没联络三年，你要用什么去记得他？你也和微扬没了联络，为什么还要这样一次次的伤害自己？
    他只是你一个过客，然而他现在下了与你一起的火车。
    要学会放下过去的人。
    我抽张卫生纸，我才发现我哭了。
    好想去嘲笑夏以诺，为什么我们没办法在一起，总是要做一些很曖昧的事，然后再来痛苦我们其实什么都不是。
    原来八点档的小三都会要求名份，都是因为能光明正大，能跟大老婆呛声的时候至少不会输在起跑点阿。
    就像当初林晨安一衝进来的飆骂我能这么冷静，有一半的支柱都是因为，我可是夏以诺的青梅竹马，你肯定没比我重要。这心态真要不得。
    晚上十二点。
    刚回家才知道明一早爸妈又要一起出差好几个礼拜，等于说接下来我都要跟任子凡相依为命。
    我开始想去学做菜，因为子凡说他真的觉得晚餐钱开销太大，寧可补习回来再吃我煮的，也不要多花那个钱去吃外食。
    我开始去学甜点，因为夏以诺曾经夸过我的甜点做得很好吃，叫我能多多培养兴趣。
    我开了手机，以诺还没睡。
    实在很失眠，所以与其想他，刚这么尷尬，做一些像是之前会做的事缓和吧，那就是直接打给他。
    『怎么了？很晚了还不睡？』他接起来虽然不是偶像剧演的什么是不是想我了？但他的责骂里还是带一点温柔。
    这就是他的个性，要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要上高中了，你能不能，对别的女生兇点呀？』
    完了，说这干麻？
    他沉默了一下，欲言又止的。
    『大半夜的触发你感性时间吗？』
    『嗯对，我觉得，平等的温柔，你会让太多女生喜欢上你的！这样不好！』
    我状着胆，半开玩笑的告诉他，好让气纷不要这么严肃。
    『是是，那我该怎么做才好呢？只对谁温柔？』我听到了夏以诺在电话另一头温暖的笑声。
    良久，我都没有回应他。
    我不知道该回应什么，对我一个？还是对你未来的女朋友？
    我曾经在小说上看过，人家所谓的爱屋及乌是你除了你喜欢的人，你也要把他爱的人一起接受。
    没有办法。我的包容还没办法这么大。他们在一起都已经这么不得了了，我还要去笑笑的看着他对她温柔？
    所以我还是，什么都没讲。
    『任子茜，我们在一起好吗？』
    出乎意料的，电话那头听见了我一直都很想听到的问句，今天下午原本应该从我口中说出来的话。
    原来被自己喜欢的人告白，心跳加速的感觉是这么美好。
    『没有更浪漫一点的告白吗？』我笑了。
    『出来吧。』他一说完就逕自掛断通讯，留我一个还不知道他的意思，但我还是整理一下头发，躡手躡脚的踏出房门。
    爸妈睡了，也是，明天好早的飞机呢。
    我一打开家门，映入眼帘的是夏以诺的笑容。
    「会出来代表接受我的告白了？」他笑着，手上拿着一隻很大的熊，可能跟我一样大也说不定。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脑中是空白的。
    明明下午的时候还一脸严肃，什么都别说的。
    「怎么不说话？眼睛怎么红红的？不会吧任子茜，你刚再哭？」他猜对的声音把我脑中终于有点东西了。
    我刚，在哭阿……，没太注意就跑出来了。
    「那又怎样！怎样女人用水做的有时候几滴跑出来会死是不是，大惊小怪。」
    「抱歉，」他突然不笑了，「你还在在意下午的话吧。」
    他硬把那隻小熊塞到我的怀里，微微靠着围墙，「其实我也没有想过我会这样做，我接起来你电话那时候，我才刚玩完游戏，听你的声音我就抱着这隻熊跑出来了。」
    「这隻熊我买很久了，大概是从你跟赵麒在一起那时候吧。不过原先我都先藏在我妈房间，所以今天是你第一次与这隻熊见面。」
    「不得不说你刚哭腔真的很严重，不过也是这样我才想起来我下午究竟讲了什么话伤了你。」
    路灯微光照在小巷子里，今天的午夜特别安静，显的他的话更为沉稳，更为好听。
    「你和赵麒在一起那天，我找了张圣浩出来哭。」
    我听到这，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感觉就像是在说故事一样。
    「我以为我们会在一起，真的以为。赵麒认识你的第一天就跟我说过，他蛮喜欢你的，还说我不再动作的话，他会抢先一步。话虽如此，我还是没有太大的行动去表达我对你的感觉，所以一礼拜后你们就在一起了。」
    「那一天好像特别冷，冷的我心都寒了。」
    「不过觉得心疼的时候，我才认真的去面对原来我喜欢你好久了。」

 FREE.7-3 兜兜转转，终究在一起了。

    「不过觉得心疼的时候，我才认真的去面对原来我喜欢你好久了。」
    他喜欢我好久了。
    「但有什么办法，你跟赵麒都在一起了，如果选在那时候告白，今天的我们会是什么样？」
    他苦笑了，也继续说。
    「一直到你跟赵麒分手了，林晨安却出现了。我承认我对她有好感，我不否认，她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出现了。」
    「我一开始还没答应她前，说了我喜欢你这事，到后来我没想到她会这样子去乱。太黑歷史了，现在想想还是很对不起你呢，但也对不起她。可以说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太喜欢她，有一次去游乐园，她总是要你一起去玩些你从小就不敢玩的游戏，我没有阻止，不，应该是说，赵麒帮你挡了。」
    「如果我没有答应林晨安，也许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但你跟赵麒分手后的两礼拜，我原本想告白的时候，却没了勇气，说了学妹的名字，你也说了一个叫『夏』的男生。」
    「『夏』我大概知道是谁，但我也不想问了，总有一天你会告诉我的。」
    我听到『夏』的出场，心里微微颤抖，真的呢，国三那时候我确实跟夏以诺说了我喜欢『夏』。
    ──「我是喜欢林晨安的。」
    ──「我喜欢『夏』。」
    「你知道他多少。」我问。
    「不多，赵麒告诉过我一些，他挺难过得，可见那个男生对你有一定的地位。」
    「虽然这样，赵麒还是很爱你，就连今天他其实密我的，都是要我面对自己，对自己勇敢的话。」
    果然，赵麒密他的话没他下午说的这么简单。
    「那你为什么，下午要阻止我说？」
    「因为我在爱情里，总是个懦夫阿，那时候的我还没想到你会讲，我当想说，让女生先讲太不是男生了。」
    「那如果我没有打给你，你是不是也就不对我告白了？」
    「嗯，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了。」
    他继续说，「我们的界线太明显了，即使赵麒那样说，我也不能保证跨越了后，我们会变成怎么样。还会是朋友吗？还是我们在一起后，并没有我想像中的喜欢你。」
    「一辈子伴随左右，心意却擦身而过。任子茜，过了很多秋冬，一直到现在，我才能对你说我心里面的话呢。」
    「我喜欢你，任子茜。」
    他又告白一次了，那声音，比在电话中里好听几十万倍。
    夏以诺比我还要怕，还要怕错过，还要怕退回不了朋友。
    「夏以诺，我也很怕我没有勇气，我会喜欢赵麒，那可能也像林晨安当时的出现一样吧。当时我们在吵架，吵得很兇，赵麒平时就跟我不错，但我没想过他喜欢我。我们分手后，你跟林晨安在一起那天我也没有太大的心情，或许是意料之类吧。」
    「这么多年，我们还是差一句『在一起吧』，你看你多没用哈哈，好啦勉强接受。」
    他笑了，我也笑了。
    我们在一起了。
    十年后的我们，居然在一起了。十年前我颤抖的手按他家门铃的时候肯定没想过，十年后他会是多重要的一个人吧。
    然而，我抱着那隻熊，睡的安稳。
    手机亮着，夏以诺回我：『晚安。』
    ※
    『所以你和他在一起了呢，这样我可以心甘情愿的去钓学姐了。』
    隔日一早，我就回了赵麒，我已读他昨天一整天，算是给他一个好结果。
    『阿，而且我跟他高中会同班，跟你也是阿。』
    『哦，资优班的名单出来了？』
    『对，而且我有看到一个名字，很像彩郁，但中间的字被挖掉了，所以只能看到姓陈，跟后面的郁。』
    『后面的国中呢？』
    『好像是外县市的，所以很不确定。』
    『你有打算告诉张圣浩？』
    『没有，我再问看看以诺吧。』
    『这么快就夫唱妇随了阿？』
    『少在那边。』
    我看到那名字出现的时候，还真是吓傻了，今天是资优班名单出来的第一天，脸书上很多寻找同班的，我没打算去认亲，而是一个一个看那些同班的女生长怎么样。
    如果夏以诺没有发情期，应该就不会这么容易出轨的。
    我梳一梳头发，钱包拿着就出了家门。
    八点零五分，以暑假来说这真是很早，刚赵麒之所以会回我肯定是早起来打电动。
    「身为女朋友的第一天没想要精心打扮一下？」
    「吃个早餐你要我打扮成像是要去演相声？」
    「哎呀，怎么身为一个女人一点情趣都没有？」
    「你才是吧，身为男人要求女朋友精心打扮？那你可能要在这里等一小时了吧。」
    「是是，那我不要求你精心打扮，拜託不要让我等一小时。」
    交往第一天，任子茜终于是夏以诺的正宫了。
    「什么？我不记得我有看到阿，你没看错吗？」我和他谈到了彩郁的事，他的奶茶差一点向我扑来，压低声音问着我。
    如果刚他的奶茶亲向我的脸，不行，无法想像下去了。
    我吃一口起士蛋饼，没有打算立刻回答夏以诺。
    「我想我是没看错啦，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张圣浩。」我吃完再喝一口绿茶才开口。
    以诺摇摇头，「不妥。」
    「如果开学了，结果那个女生不是彩郁呢？张圣浩会很难受的吧。况且他也没有说过他到底喜不喜欢陈彩郁，如果不喜欢，贸然告诉他，他会觉得很怪吧。」他一脸正经，害我最后一块的蛋饼迟迟没有吃。
    夏以诺见状，痞痞开口：「干嘛？看我太帅？帅到吃不下？」
    「看你丑到没胃口。」

 FREE.8-1 她说，她是我们不了解的。

    我只是来和你们道别的，要好好的，过人生。
    夏以诺那番话我回家后想了又想，也是，告诉张圣浩情况不会变好，只会变得更杞人忧天而已。
    况且真的是陈彩郁的话，赵麒很难钓学姊了。
    『我没想到夏以诺会这样说，那个人真的是陈彩郁的话，如果我是张圣浩，我喜欢她，我会希望我永远不要知道她回来了。』
    『有原因吗？』
    『因为真的是她的话，陈彩郁和我同班欸！我是赵麒欸！初吻给她欸！你叫张圣浩要怎么接受，而且张圣浩也不是c中的。』
    赵麒讲完后，我才想起，张圣浩随着傅毅威去考k中的资优班了，因为他说傅毅威没有他会比没有周晓云还要想死。
    『他们四个同班吗？』
    『你说k中那四个？好像不同吧，我记得那对情侣没有考资优班，但我身边那两个智障都考了。拜託我们这八人智障就算了还头脑好。都比聪明的。』赵麒好像在吃东西，有一点老王卖瓜说着。
    我和赵麒通电话，聊着未来的我们这八人。
    『他们四个怎么没填c中？或许我们就同班啦？』
    『谁知道，但我觉得这样也不错吧，再同班下去很难说不会被磨擦给弄伤，所以才没填吧，反正k中隔壁而已啊。』
    赵麒又说，『我原本是以为你跟夏以诺不会再一起，当懦夫到高中，我才填c中陪你，谁知道反倒是你们陪我了。』
    我写着国文先修题目，翻了大白眼，『虽然不能否定你这句话，但讲得很委屈一样。』
    『打个比方给你，记得陈芳语的《分手说爱你》mv吧？如果夏以诺是刘以豪……』
    『那我就是陈芳语！』我没等他说完就插话。
    『你就是那隻草尼马。』
    『死赵麒你才是那个被冰淇淋砸的衬衫啦！』
    我和赵麒随便结尾掛了电话，居然说我是草尼马？越想越气，国文的文言文就通通翻不出来了。
    手机掛完赵麒电话没多久又响了，想必是该死的赵麒。
    『被冰淇淋砸的衬衫嗨，请问有何贵干？』我拿着手机的右手因为语气跟脸上笑容成不上正比很想摔手机。
    『子茜阿。』
    轰。
    陈彩郁。
    ※
    「姊！你要煮饭还是要去买回来啊！」任子凡补习回来就蹦蹦跳跳的跳进我房间。
    妈很栽培他，让他补钢琴，让他学跆拳道，各种样样来，最近子凡说他想要学小提琴，爸妈二话不说就买了小提琴给他。
    「你先去练琴，过五点我再想想看。」
    「那我要吃咖哩饭！」
    「知道了知道了，要是希望你吃得到咖哩饭就立刻给我滚出我房间。」我厌烦的挥挥手，任子凡噘着嘴离开了。
    不到五秒的时间听到家里门铃响的声音，再五秒，就听见任子凡的叫声。
    「夏以诺！你又来我家干嘛！」
    「姊！有人非法私闯民宅！」
    八点档看太多了这哥。
    我走出房门，看到夏以诺穿着衬衫，不由自主地想到刚和赵麒讲到陈芳语的mv。
    「猛盯着我看，干嘛，又重新爱上我了？」最近的夏以诺可能自恋指数爆了，十句有五句话都是这种，自恋程度一百％。
    任子凡回房间时好死不死听见了，又衝到客厅嚷：「想太多！」嚷完后没志气的跑回房间了。
    我叹口气，「这次的任子凡让我觉得，相处了这几年来，他终于说中了我内心的话了。」
    「呀瞧瞧你这话，玻璃心碎满地了！」夏以诺坐在沙发上，原本抱着抱枕的手指着地板。
    我拉起凳子坐看着他挥挥手，「厨房那有扫把，去拿来扫扫。」
    「受不了，这么急着叫我来干嘛，看你也不像是要问数学，快说。我捡完我的玻璃心没听到你的问题就死定了。」夏以诺把抱枕放在后颈，横躺着闭目养神。
    我思索着要怎么开口，时间一秒、两秒的度过，夏以诺还睁了一隻眼觉得我不对劲。
    他侧过身来，「怎么了？」他正经地问着我。
    「我爱你。」
    他一怔，更确定我有事了。
    「我也爱你，但，究竟？」
    「陈彩郁，打给我了。」
    夏以诺的唇形渐渐呈现o字型，良久，他才记得要继续问下去。
    他嚥了口水后战战兢兢地问着：「说了……什么？」
    「她只说了一句：『很高兴，我们又是同班同学了呢。』，说完后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切掉了。我觉得很毛，我才、才、才打给你的。」我把脸埋进我的双手里，试着让自己冷静。
    「口气呢？」
    「就是，很可怕，感觉像是鬼片那种的效果一样！就像是要找你復仇一样！」
    「你冷静一点，仔细想想，她的口气到底是哪样，给我具体一点！」夏以诺稍微提高了语气，试图让我脑子清醒点。
    我深呼吸，吐气。
    「我一开始以为是赵麒，因为那时我才跟赵麒刚掛完电话，所以我再次接起来的时候没有看号码，更不知道是谁。一接起来，是个女声，喊了我的名字，但她的环境好像很吵，我实在没办法听清她的声音。」我换口气，保持冷静。
    「然后，就说了那句话。掛掉后，我看通讯纪录，是陈彩郁。」我把双手放下，看着夏以诺，他已经一脸凝重了。
    此时，时间滴答滴答走着，安静到我都能听见秒针走动的声音。
    我们两个没有任何的对谈，也没有继续问答下去，就只是各想各的，但我想我们应该是在烦恼同件事情。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第一个接到陈彩郁的电话的人，我也不知道那环境究竟是在哪，甚至那个语气，我都不太能确保那就是我所认识的陈彩郁。
    但唯一能确定的，应该就只有那个号码，的确是彩郁的。
    怎么两年没联络，就令我害怕了呢？
    一直到任子凡出房间门喊饿了，我才发现原来过了一小时了，我慌慌张张地要去用饭，但夏以诺却叫任子凡自己去吃。
    我看的出来子凡很想要反驳以诺，但平时就算被子凡当犯人一样兇着，那个笑脸盈盈的夏以诺，此时此刻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任子凡出门后，我们才讲又开始讨论该如何下去。
    「叫那些人来吧，这事我们不能独自处理。」

 FREE.8-2 她说，她是我们不了解的。

    晚上六点半。
    八个人很神速的全员到齐，每个脸色都不好看，但也不知道要怎么打破这沉默。
    根据分班结果，我和以诺、赵麒是c中的资优班，陈宇言是普通班，因为她说实在不想要压力太大；张圣浩跟吴茂凯是k中资优，傅毅威与周晓云是普通班。
    「傅毅威。」张圣浩率先打破寂静，喊了声。
    傅毅威眼神从原本的严肃到稍微温和点，「嗯？」
    「你和周晓云同班吗？」
    「没有，但我们社团应该会选同一个。」
    「资优班如果选社团会不会很忙阿，我挺想去热音的。」赵麒是我们八个里看似最轻松的，他讲这话时口气很不错。
    我也试着附和赵麒，希望气氛不要这么僵，「我想去，戏剧社。」
    「你们这样也太鸵鸟了，今天不赶快谈好陈彩郁，我猜今天任子茜绝对不敢睡觉。」陈宇言一针见血，强制要我们去正视这问题。
    但很可惜，又恢復了可听见秒针一分一秒过去的声音。
    夏以诺坐我旁边，我偷偷瞄着他的脸色，感觉像是在酝酿什么，但却又像是他之前因为我偷吃了他的麵包生气的样子。
    唉，没办法了，不处理我不安心。
    「你们有人接到陈彩郁的电话吗？」
    「我接过啊。」是赵麒说的。
    突然，每个人都往了他坐的方向看去，脸上写着一堆问号，以及一堆等他继续说下去的字。
    赵麒从吊儿啷噹到渐渐收起了他刚的态度，开口说：「和十九班烤肉那天，在快吃完的时候，我就接过了。」
    「我看来电显示是她的名字后，我就接起来了，但我没有先开口说话。她的语气很普通，不过听起来带一点哭腔的样子。她那边的声音我听出来好像是海浪，我不确定跟任子茜听到的是不是一样。」
    「她说：『我是你们不了解的，你们想我吗？』讲这两句时都还很正常，直到她又说：『赵麒阿，如果你和我遭遇到一样的事情，你会不会选择我当时的作法？』她讲这句的时候，简直是个疯子。」
    「我过程中都没回他，我那时内心真是脏话满天飞，如果今天我不知道她是陈彩郁的话，我隔天就收惊了。」
    这时他从看着地板，抬头看着我，「那时闹着要唱歌，任子茜说帮她拿手机，我拖了很久，因为在陈彩郁掛完我电话时，她立刻打给任子茜，打了两通。」
    「毛起来了。」周晓云双手交叉装颤抖着。
    「所以当时我说，我好像看到陈彩郁，其实那个就是本人？」张圣浩那时说在海边的时候他貌似看见了陈彩郁。
    「没有人在意为什么要用她早就空号的号码打给我们吗？」吴茂凯眼神放空，朝着地上看。
    「我刚也在想这问题。」夏以诺附和。
    「有预谋的吧。」陈宇言说，然而这字眼太过于锐利，全场的人像是屏住呼吸一样。
    「人家不是说，只要没了馀额，太久没缴钱，就会被停号？但不超过三个月，基本上还是能拿回号码吗？我算过时间，陈彩郁的那支号码每次到一定的日期都会拨通一次。」
    「什么？」眾人问。
    「在她试图跳海那天，我有看到她手机里的简讯有催款，不要问我为什么看到，就是看到了。而停号日期就是当时的隔日。理所当然的，我们之后打给她都是空号了。」
    「我三个月后不小心打错打给她，居然通了？但没人接。」
    夏以诺接着说：「然而你在每三个月后的那天，都试着打，都通了，可其他天都……」
    「都空号。」
    「把馀额缴清了，再用成空号的意思吗？」我问。
    「电信人员不会疯掉？」周晓云一脸难以置信问。
    「陈宇言的说法不太符合常理，电信人员也会觉得很怪吧？。我知道有一种方式可以让对方打进来是空号，或许她就是那样瞒了一年了。」傅毅威打岔，甚至拿了手机出来直接示范一次。
    他打给周晓云，让周晓云回拨，听到的真的是空号的女机械声。
    我蹙眉，「那她给小言看的催款简讯是？」
    「障眼法。」夏以诺果断回答。
    「陈宇言，你持续三个月同一天打给她持续了几次？」
    「两次而已，我后来手机送原厂，没了她号码，就忘了。」
    「所以，意思是说，她是故意选择在固定某天把那设定取消吗？」
    「不排除，不然如果只照陈宇言的说法，我们烤肉到今天都还没一个月。」赵麒扶额说着，他的脸上多了几分烦恼。
    在安静的客厅里，每个人对于彩郁的事情终于有了点方向，但就是没人可以正确解答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像没人可以说明为什么她当初离开了，而自认为是好朋友的我们，连个头绪都抓不到。
    陈彩郁在我们的记忆里，是一个很好的人，一个善解人意，几乎没有脾气的她，变了多少呢？
    过了两年，在这两年里，你受到了什么委屈？
    夏以诺的手机响了，霎时，全场倒抽了一口气。我看着夏以诺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而显示的人，更让我们久久无法反应。
    是你呢，彩郁。
    「我开扩音，除了我，谁都不许插话。」夏以诺说完便接起了电话，我们听到的是很明显的海浪声。
    赵麒看了我一眼，用眼神告诉我：他当时就是听到这个。
    『以诺阿。』
    夏以诺的身体很明显地颤抖，我握着他的手，想把我仅存的冷静与温暖传给他。
    突然声音有了杂讯，那声音太过刺耳，周晓云觉得害怕鑽向了傅毅威。陈宇言和也下意识的往吴茂凯身旁靠。
    『你们还真是狠心阿，怎么找我只找了几个月而已呢？』她的声音很空灵，在这只有从电话那头传来声音的客厅里显得更不寒而慄。
    『你人在哪？』夏以诺低沉的声音，听起来相当镇定。
    『我？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在踏入海一次，在一次拥有赵麒阿。』一说完，电话就被掛断了。
    全场的人都发毛了，夏以诺感觉像是放下石头一样的筋疲力尽，转过身子抱着我。
    「赵麒，你要不要去庙里逛个几圈啊？」周晓云声音颤抖。
    「什么时候了不要乱讲话。陈彩郁还是活着的。」傅毅威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一开始的声音是海浪声对吧？」陈宇言问。
    「对，可是居然会杂讯？要不再回拨一次吧？」我提议。
    我正准备拿我的手机拨时，赵麒阻止了我，说用他的可能被接起的可能性较大。
    电话拨通了，嘟嘟声一直重复拨放着，一直到我们想要放弃时被接起来了。
    『赵麒。』这次听到的没有任何声音，而她的声音也很正常，不像刚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赵麒拿起手机深呼吸一口气，『你人在哪？』
    『在任子茜家外面呢。』

 FREE.8-3 她说，她是我们不了解的。

    『在任子茜家外面呢。』
    天啊，我们八个人很有默契的倒抽一口气，吴茂凯没忍住骂了声脏话。
    夏以诺放开抱着我的手，站起身来就往门口走。赵麒也紧握着手机和以诺一起去，而我们待在原地的都发现每个人的身体都在发抖。
    我们都很害怕，打开铁门那瞬间，会看到什么。
    当赵麒握着把手时，夏以诺和他互看了一眼。
    刷。
    真的站了一个人。
    「好久不见了。」她站在门外，和我们隔了一道纱门。
    夏以诺打开了纱门，让陈彩郁进到屋子里。
    陈彩郁看起来很好，和两年前的她没什么差异，唯一的地方，就是她原先身上的光芒，消失了。
    「任子茜，你还是一样，脸上永远都是幸福的样子。真想把你给糟蹋的，连活下去的意义都没有。」她脸上带着笑容，却说着深深敌意的话。
    夏以诺挡在我面前，「不要把话说得这么恶毒，我想你应该是做好了万全的解释才来的吧？」
    陈彩郁冷笑一番，开口说道：「解释？我欠你们什么解释？」
    「两年前的先不提，请问你刚在哪？」站在一旁的赵麒，倚着沙发双手交叉，眼睛直瞪着她。
    「因为你是赵麒，所以我说。我从你们全部到这里时，我就站在门外了。」
    「那电话后的海浪声呢？你怎么解释？」陈宇言的语气也带些怒火。
    陈彩郁拿出了两支手机，「海浪声只是单纯想要混淆你们的。要听吗？」她摇摇左右手手上的手机，酸意满满。
    「这两年你去哪了？」我离开椅子，站在以诺旁，冷冷说道。
    「去干了一些你们一生都不会想做的事。」
    「不说怎么会知道？」
    「我被人卖去了酒店，哈哈，很可笑吧？才几岁啊？就这样子被人践踏，只为了还我爸所欠下的债务！」
    我抓着衣服下襬，吞口口水，「你爸不是……」跟你妈早就离婚了吗？
    陈彩郁走进我，由于我矮她一点，她提了我的下巴，如此近的距离让我看见她眼里的悲伤。
    「我爸死了，我家只有我这么个女儿，我妈逃去国外了，你说，那些地下钱庄要怎么处置我呢？」
    「那你的手机，怎么有时是空号，有时却？」傅毅威揽着周晓云，说出了每个人最想问的问题。
    陈彩郁的手离开了我的下顎，「我的钱只足够让我每次只缴一些钱。起初我知道你们还在找我的时候我很感动，但时间一久，我发现我连你们都一起失去了。所以就在我即使有钱的情况下，还是把号码设定成空号。」
    「但最近的我不想了。」
    「因为我想要让你们对我有些罪恶感，哈哈。」她冷不防地笑着，当下我真觉得她疯了。
    她停止了笑，继续说：「我打电话的第一个人就是赵麒，我原本以为他会多关心我，但没想到他连一句『喂』都不说。那时我就站在那片海，掛电话的那刻我多希望我就这样被海给带走。」
    「但不行啊，一想到任子茜，我就觉得我还不能死。」
    「她拥有太多了。」
    我的呼吸被这些话弄得些杂乱，在我们过得爽爽，一天到晚几乎都笑着的时候，她人背负了一堆债，却没有人为她分担、为她出气。
    她的语气、感觉，都像是看透了社会，与我们的稚气搭不上边的气息。
    此时我又发现了她改变的地方。
    她已经全身上下，都是另一个陈彩郁了。
    「不太能接受你这番话，或许你的处境会让我们对于自己的行为感到罪恶，但你这报復式的回归，意义在哪？好啊，或许你在我们心中重生了，但你能保证你自己没什么错吗？」赵麒锐利的眼神，像是一把刀，划在心上。
    「你当时想在那里自杀，我不后悔我打了那巴掌，我更希望我现在能打醒你。」我的身体颤抖得很厉害，手不自觉得握成拳，眼眶泛着泪，像是在哭诉她的变化。
    「赵麒爱你，夏以诺爱你，你身旁还有这一些人，有什么原因足够你去自杀呢？」陈彩郁像是自嘲般地笑了。
    她撇过头，「不用说一些『你还有我们』这些鬼话，听得很可笑。」
    「你们有谁可以告诉我，人在绝境的时候，除了离开这世界之外，还有呢？」陈彩郁望向了我们，然而没有人可以回答她。
    赵麒走向她，抱住了她。
    她的表情很惊讶，然而赵麒开口了：「我会去寻找能让我存在这世上的意义。」
    陈彩郁哭了，褪去她那看似坚强的外表。
    她压抑的哭声，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不敢嚎啕大哭，不然就是她所承受的一切，她的成长，不允许她。
    ※
    「我不确定，我能够去学校的天数会有多多，所以其实我已经报转学了。」等到她的情绪恢復正常时，我们不勉强她讲起她的过去，但她说如果没有讲明白的话，或许会一辈子对不起我们。
    「转去哪？」
    「国外。」
    「也是，去走走或许会比较好。」
    「那个债，现在还欠很多吗？」
    「可能再半年就还完了吧，一眨眼还了两年，不得不说有点习惯了。」
    「那里的生活……」有我想像的，黑暗吗？
    陈彩郁可能看出我没说出口的话，开口回答：「一开始进去的时候，我年纪居然不是最小的，我超傻眼的哈哈哈哈哈，但不久后她就自杀了。姊姊们很照顾我，里面挺好的，不用脚开开做事，但需要被东摸西摸就是了。」
    「没有办法换工作吗？」
    「可以，那个债主说可以，但我觉得还最快的只有这工作了。不过我会换掉吧，我想去国外半工半读。」
    「好吧，我们很抱歉我们的无能为力，不过都讲开了，我们会是你存活在这世上最大的意义。」赵麒说。
    存活在这世上最大的意义啊，我还真没想过，我会是一个人在绝境时，为了我而放弃死亡。
    大伙走后只留下我、夏以诺、赵麒继续待在客厅回想今天的种种，好像发生很多事，但仔细想起来，好像也只有那么一件。
    陈彩郁最后说了，她说谢谢你们，她会离开台湾，在另外一个地方好好活着，重新感受这社会的温情，或许会去欧洲走一圈再回来，也有可能不回来了。
    我想她总有一天会淡出我的回忆，却深刻烙在某一处，她的光芒，到时候会很闪耀，更刺眼吧？
    我想你会幸福的，只希望来生的我们能够再相见。
    彩郁。

 FREE.9 走向有你的未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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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各迈向各自的人生，我想你们都会过得很好的。
    彩郁的事情过后，我们迎接开学了。
    正如陈彩郁所说的，她真的转学了，因此我们班的座位缺了一人。
    高中的生活没有和我想像的这么充实，班上的朋友有一半都见过，可能是因为离我国中不远吧，所以真正的「新同学」也才几个。
    但因为资优班的关係，第一学期採取自愿式晚自习，只规定星期一要留第九节而已，然而普通班当然一样五点下课，每次看到陈宇言五点准时出现在我们班外面准备下楼离开学校那个嘴脸真的很想打。
    普通班五点下课就是任性。
    我和夏以诺都挺稳定的，我早上和陈宇言一起来上学，赵麒和以诺的座位的座位都离我不远，以目前来讲或许还算得过且过吧。
    赵麒去钓学姊了，很单纯的一个学姊，是社团的社长，赵麒用一礼拜去勾搭来的，至于会不会再一起呢？我也不知道。
    我在班上只有一个特别好的女生朋友，她叫王时语。会认识大概是因为夏以诺吧，她说她一眼就看出来我跟夏以诺关係肯定非凡，要我老实招出来。
    夏以诺也很棒，托了他的福，刚开学两礼拜时几乎每一堂下课都会有学姊衝着他来，只为了看他一脸帅气。
    真的棒。
    「干嘛生气啊，学姊来我也没办法啊！」
    「我看起来哪有生气啊，那你就不要笑啊！微微一笑是会倾城的！」
    「好啦好啦，乖啦我们去吃冰。」
    「好！」
    我们放学了，我和夏以诺在楼梯间边下楼边战争，但我又输了！每一次都这样！每次当我想和他说明白我有多不爽学姊来找他的时候又哄又抱得我就妥协了！任子茜你的决心呢！
    「吃冰不约？会遭天谴喔！」班上几个也一起要下楼梯的听见，跑来凑凑热闹。
    夏以诺抱着我，「我和我女朋友吃冰约会你们来当电灯泡干嘛，你们才会遭天谴。」说完，又像小孩子一样看着我嘻嘻笑。
    「有女朋友嚣张了哦，不要逼我太早让学姊爱上我。」在楼梯下面的居然是赵麒，看他这么早就在楼下应该是放学就衝去找学姊，然而听到我们的声音停下脚步的吧。
    「不行啦，欸那时候夏以诺公布他有任子茜，隔天都没学姐来了欸，为我们这些鲁蛇想想拜託。」一位叫于庆的男生为大眾男性鲁蛇开口。
    为什么他会这么说？因为资优班有三帅，一以诺二赵麒三赖秉谦。夏以诺那时候就看着我愤怒的眼神出教室门，跟那群涌上来的学姐说他非单了，隔天就少了一堆人来看夏以诺了。
    赵麒因为几乎每节下课不是打球就是找学姊，因此也没几个学姊为了他来。
    赖秉谦？我其实跟他不熟，但他是资优班的第一名，要不是我有夏以诺了不然我也会喜欢他吧，好帅啊！不过人家都说帅的人不是名草有主不然就是gay，看他独来独往的，开学这一个月来也有人传说他是呢。
    是也好，不是也罢，学姊们是这么想的。
    因为不管是不是，总比他和夏以诺一样有女朋友还好吧！
    「讲的都是学姐来看你们，怎么不说说学长来看我们啊！」王时语打了于庆一拳，这个场景很像当初傅毅威和周晓云还在曖昧时一样。
    讲到他们，过了快一个月的高中生活，除了群组一天到晚还是吵吵得之外，好像很久没见面了，不知道他们过得还如何。
    「你们要吃冰快点去啦，夏以诺要好好安抚任子茜啊！」我们一群人走到了大门口，王时语找了一个好时机让我们两个偷偷溜走。
    夏以诺满意的笑一笑，「终于剩下我们两个了。感觉好像很久没独处了。」边说还不忘牵起手，甜滋滋的氛围让我也忍不住失笑了。
    「前面很闪喔！」
    是从后面传来的声音。
    我和以诺同时回头，看见的是赵麒载着那个学姊。
    「我们也要吃冰了喔！我会选离你们比较远的位置放心吧，你们就慢慢走，或许你们走到的时候我们已经吃完了喔！」赵麒骑到我们身旁，嚣张嚣张地说着，那个学姊害羞地打了赵麒的肩，阿嘶，居然被闪到了。
    那个学姊是我同个社团的学姊，有一点认识，是个挺害羞，和我个性完全不一样的人。
    「看那样，是追到了吧。」夏以诺指着他们骑走的背影，欣慰地笑着。
    「刚还被闪到了。」是阿，赵麒这样也好，总比为了我哭得要死要活还好。
    学姊阿，就拜託你了喔！
    「要吃什么？」夏以诺看着冰店的各种冰品烦恼着。
    我先去里面看有没有位置，阿好多人呢，大多都是同学校的。走往里面一点真的看到赵麒和学姊甜蜜要死的在吃冰，看起来是快吃完了。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会，是群组。
    『你们一定要这样，一个人点餐一个人找位置吗。』是傅毅威哈哈哈哈阿哈哈。
    『全世界都来吃冰了是不？？？？？？？？？？』夏以诺回，看起来是他点好了。
    『以诺楼上有位置。欸我看到你们了，帅喔到齐喔！』我打。他们在赵麒的隔壁桌，陈宇言和那对情侣再加吴茂凯跟张圣浩。
    我们和他们挤了位置，「所谓的有位置就是来跟我们挤？」吴茂凯指着我们眼睛睁大说着。
    「三道闪光，想死。吴茂凯我们来组一对好了。」陈宇言手掩着脸，用一种很哀怨的语气。
    「你把张圣浩放哪！我们才是一对的！」吴茂凯放下汤匙，抱着旁边的张圣浩。
    张圣浩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差点把冰吐出来。
    他们说是放学路上遇到赵麒，赵麒和他们说我们会来吃，便一起来了。
    「整间店你们最吵。」赵麒和学姊那碗吃完了，学姊要他来我们这桌聊聊天不要为了她就见色忘友。
    「怎么不说整间店你们最闪。」夏以诺拿了支汤匙要他继续吃。
    「人家可是热恋期欸！」我说着。
    我们一群人笑了，真的挺吵的，但看着眼前的大伙们的制服已经不一样了，之前的制服不一样顶多在顏色和学号后三码（班级跟座号），现在连学校的制服都分两派了。
    我想我们会这样子下去，还可以吃着冰讲着学校的乐趣，说哪个学姊比较正，哪个学长篮球打得好。
    或许一年后的我们就是在谈论大学要读哪，今天考试又考得怎么样。
    也有可能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只有假日偶尔一起出们谈谈天。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们都在朝着自己的未来而走。
    地球不会为谁而停止转动，只有自己会为了一个人停下脚步。
    你们会是我最好的归属。
    谢谢你们，永远的八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