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过毒》 楔子-1 一位穿着体面的男子置身在幽若的山间,他抬头四处看着,这四周根本没住家或村落,有的是鸟鸣和树的芬芳,他忘了走了多久终于看到路程中的第一户人家,收起疲惫的身影有礼的敲门,一会有位姑娘前来应门。 「姑娘,在下云想衣,想登门拜访莕老前辈,途中迷了路,不知姑娘是否能给个指引?」 见他气质非凡又穿着体面和一般的野人不太一样,女子本还有些戒意,但后门的母亲已听闻声响出来查看。 「你是?」花氏身材稍有福态却不像一般的愚妇,她微皱眉头丈夫不在家,实在不方便接见外人。 「大娘您好,在下云想衣,想拜访一位前辈,不知大娘可否指引一番?」云想衣再次礼貌的说着这才让花氏稍微松懈。 「娘,这位公子想找爹。」莕花不等他说明来意就先帮他说。 「你爹?」花氏又皱了眉头,没听丈夫说过有人会来找他啊,这年轻人到底是何来歷? 「原来是莕前辈的妻儿,在下失礼了,」云想衣先陪个不是再说:「在下云想衣,是云家庄云浩天的儿子,这次冒昧前来拜访,实是因为久仰前辈大名,才会擅自登门。」 「原来是云家庄的公子。」花氏陪着笑脸道,云浩天和莕阎是多年的至交,想不到他的儿子竟这么大了。 「花儿还不请人进来。」花氏轻声斥责女儿的傻样,然后到后面泡点茶饮招呼他。 「公子请。」莕花一脸娇媚令人忍不住多瞧几眼,莕花察觉他炙热的眼眸,只能娇羞的别过脸。 「云公子,这乡下地方比不上云家庄,老妇只能用粗茶招待。」花氏笑吟吟的端茶出来,看着难得来的访客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不,大娘客气了,这已经是最好的茶了。」云想衣品了一口便道。 「瞧瞧,你这嘴这么甜了一定有不少的姑娘想做你的媳妇吧!」 「大娘说笑了,小辈至今还无妻门。」云想衣陪笑道但目光却不时瞄向莕花。 「对了,你爹也该对年了吧?」记得上回丈夫到云家庄作客就是悼念老友。 「是。」 「也难怪都无妻门。」花氏感慨说道,后又想起什么,「不妨住个几晚吧,花儿她爹出门採集药材,没那么快回来。」 「那就麻烦大娘了。」 「花儿,替云公子准备一间客房。」花氏交代着。 「是,娘。」莕花柔顺应着。 躺在莕家客房里,翻来覆去想的都是她的身影,瞧她一顰一笑都牵动他的目光和呼吸,就让他心晃神移,他烦闷的起身,看着简陋的房间彷彿就像间坚固的大牢囚着他的心。 「姪儿昨晚睡得可好?」一早花氏就准备丰盛的菜餚,看着一脸倦意的云想衣。 「还好。」他客气道,不想将昨晚反覆不能睡的原因说出。 「花儿,还不备茶水让公子漱口?」 「是,娘。」莕花乖顺的准备脸盆让他可以方便梳洗,但接过她手上的毛巾时却不经意的触碰她的手,顿时让她有些羞赧。 看着她羞涩的反应更让他心难耐,但他还是压抑住。 「可以吃饭了。」不自在他的注目,莕花只能娇涩的丢下这句逃跑,但瞄见她驼红的脸颊也知她的羞涩。 「姪儿,这乡村没什么好东西,只能将就点,你可别见怪。」花氏好客道。 「不,这已经是小姪吃过最好吃的一餐。」 「瞧瞧这张嘴说得好像是山珍海味。」花氏一听更是笑得闔不拢嘴。 「这的确是山珍海味,小姪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佳餚。」他的话更让花氏毫无心防。 「姪儿的一番话可让老妇快飞上天了。」花氏笑开怀着,尔后发现莕花的沉默,「花儿,你不舒服吗?」 「不,娘。」莕花微微的声音都快令人溶化,她只是羞涩的难以啟齿,因为云想衣虽是和花氏对话,但目光总是在她身上,让她有些不自在。 「天气凉了,好些照顾自己,免得你爹回来又要怪我。」 「是,娘。」 「前辈何时回来?」云想衣顺口问。 「这次出门採药,恐怕也要几个月时间。」花氏也忍不住皱眉,若丈夫一直没回来,也不能让他一直待在这里等他。 「那小姪住这是否会打扰到大娘?」 「哪儿的话,你来我求之不得,只是我和花儿不方便招呼你太久。」花氏一家虽落在村落外,但总会有人注意到她家多了男子,莕花也到了适婚年龄,消息若传了出去只怕损了她的名誉。 「大娘放心,小姪一会就走。」他深知人言可畏这道理,一个黄花闺女若家里多了男子,只怕人无知的语言会伤到她。 「也不用这么急,多住几天,我又不是要赶你走。」花氏以为是自己的话引起他的反感。 「可这会让大娘麻烦。」 「也不是麻烦……唉,」花氏好像怎么说都打消不了他要走的决定,「我这人就是不太会说话,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让我们尽尽主人之谊,要不花儿她爹回来知晓了,可会骂我没好好招呼你。」 「可这……」云想衣有些犹豫,他是很想多住几天,但他又不能不顾姑娘家的顏面。 「放心吧,若有人提起,我定说你是我们的远房亲戚,来这住几天。」花氏像是帮他的犹豫找理由,让他可以安心留下。 「那小姪就恭敬不如从命。」云想衣彬彬有礼的样貌更深得她们的心。 与她们相处几天后,他发现她们平日不是帮莕阎曝晒药材就是园里种些菜苗,日子过得很清淡,而几日的相处,莕花也从逃避到慢慢敢和他独处,只是每当只剩他们时,她脸上挥之不去的红晕就更显得妖媚。 这天夜晚,云想衣躺在床上听见门外有细微的声响,他微微起身查看,发现莕花背着竹篓正悄悄的出门,也许是夜深又偷偷摸摸的行为令他不由的跟上她的脚步。 夜有些凉,但莕花走着很急,她只想赶在三更前到家。 跟着莕花的脚步,他来到一处隐密的地方,他没细看四周的景色,只是一直注意莕花,看着她在月光下伸手採集黑色果实,彷彿像仙子落入人间,瞧她那专注的採集低矮的果实霎时让他忘了呼吸。 绵密的草堆难免会有爬行类,正当她专心的採收果实时,一尾花纹鲜艳的毒蛇尾随在后,瞧牠吐出的信舌彷彿在问她:「你凭什么踩到我地盘上?」 云想衣见蛇凶恶的舌头,顾不了跟踪的行为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一手射出暗箭刺穿蛇的身体,只见牠还不甘心的扭动尾巴,让怀里的人更吓的偎他怀里。 「啊!」莕花没想到会被他跟踪,更没想到会这样让他抱在怀里,有些羞赧的想逃离,但他却再也压抑不下心中的想望,便张嘴将他想念多时的双唇覆盖住。 夜冷了,他抱的更紧、更热,将两人的气息围绕在对方鼻间,莕花的抗拒、云想衣的霸道,都逼的这夜显得怪异。 「你……」许久之后他离开她鲜艳的红唇,她害羞的看着他。 「唔」取代他说话的还是一阵长吻,他疯狂的亲吻她,疯狂到令莕花手上的竹篓都掉到地上,而採集好的果实也散落一地。 「云公子,你……」当唇片终于离开他时,莕花只是又急又羞,满脸通红的咬着唇,不敢再往下说。 「在下真的很喜欢莕花姑娘。」面对他炙热的爱意,她只能低着头不发一语。 「在下知道这心意会吓到你,但……在下再也克制不住。」云想衣知道这惊天骇俗的爱意让她无法接受,但他就是想让她知道,他的喜欢再也止不住。 「我……」莕花不敢再望见他的眼睛,就怕看到他眼里灼热的讯息。 「莕花姑娘,在下发誓,这辈子定不负你。」云想衣对天发誓眼里却一直望着娇羞的她。 「我不是那种任人随便的姑娘。」莕花娇赧的抵抗却只被他抓的更紧。 「抱歉,我情不自禁。」一句情不自禁让原本还想抵抗的人儿停下动作。 「你知道杏花村的姑娘一生只认定一个男人吗?」莕花虽没抬头看他,但他趁着月色也望尽她嫣红的样貌。 「知道。」他紧紧握着她纤细的手。 「那你知道,若是这个男人敢背叛她的话,她就会亲手杀了他。」终于,她缓缓抬头看着他,眼里却出现肯定的光芒。 「在下保证,不会有这一天的。」他笑着看她美艷的表情,大掌轻轻抚着她,看着刚被他吻肿的嫣唇似乎不断的诱惑他。 听到他这一句,莕花没再反抗了,只是静静的被他搂在怀里,重重的吻在唇上,渐渐的她发现他越来越放肆的的举动,吓的阻止他。 「不行……」 「为什么不行?」云想衣将她压在粗壮树干,大掌邪暱的在她身上游走,唇瓣也渐渐由上往下。 「会有人来……」她无助的抓着他的衣服,感受到身体前所未有的触感。 「这里不会有人来的。」云想衣缓缓将她褻衣褪去,看着她姣好的身躯,而在他的注目下,她也不自觉的攀上他的颈子,羞涩的望着他。 「我们……在这……」她觉得窘涩,在野外地方和他这样,若让人瞧见了,岂不就惨了。 「没事的。」云想衣一点也不想停下来,他看着她凌乱的衣裳,将她抱进怀中,将她褻裤褪下,感受她因凉风而颤抖,轻笑着。 「不……别这样。」她非常羞赧,只因她现在的样子很困窘,他勾起她的腿靠在他腰后,肆无顾忌的将慾望放进她身体里。 「啊……」她难受的只能将头依偎在他肩上,感受着他似有若无的逼近。 「别……这样……」 「莕花,你真的好美。」云想衣毫无顾忌的在她体内徜徉着,他要她感受到他对她的爱,藉由一次又一次的深入让她明白他的情意。 「我真的好喜欢你。」看着她爬上云端的芙蓉和娇虚的喘息声,只能更狂野的在她体内放肆。 楔子-2 几日后,云想衣便向花氏告辞返家,经过那晚,莕花常带着红顏注视着他,见他要走便向母亲表明送他一程而藉机表明心意。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多说话,直到村落的交界,莕花再也忍不住了。 「你真的要走吗?」 「我得回去了。」云想衣紧握着她的手像是依依不捨。 「那我怎么办?」 「你放心,等我回去将其他事情都处理好,我定来向你爹娘求亲的。」云想衣保证着。 「你真的会来求亲?」莕花有些担忧,怕他一回去就忘了她。 「当然。」像是想止住她漫天的不安,他低头亲吻她丰厚的嘴唇,深深的一吻让她的不安都烟消云散。 「讨厌,你每次都这样。」莕花忍不住娇嗔着。 「那是因为你太可人了,若不是我赶着回去,我真想在这与你……」剩下的话他只在她耳边低语,令她更娇羞。 「讨厌。」她整个人都羞了,只因他一句胡话。 「还羞什么,第一回时我们不也在……」他轻轻环住她,但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她用手覆盖着。 「你还说。」她的脸更红了,从那回后,只要她母亲不在,就会被他随意欺负。 「莕花,我真的只喜欢你一人。」云想衣拉下她细緻的手,满嘴情话将她的心覆上一层又一层的糖浆。 「我也只喜欢你一人。」莕花也缓缓说出一句爱语。 「我知道,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知道了。」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讨厌,还不都你一直盯着我瞧,我哪会……」想起第一回见面他猛盯着她看,看得她心慌也看得意乱,他长得眉清目秀的,山野间只有粗人和野人,很少有像他这般俊俏,若不是他猛热的眼神,她也不会沦陷。 「没办法,谁叫你这么美,若不多看你几眼实在是对不起老天。」 「你那么会说好听话,是不是也和其他女人说过?」一想到他也曾这么对其他人说过,心就不由的酸。 「我只和我娘还有你娘说过。」 「讨厌。」她笑得更甜了。 「莕花,我真的该走了,若有时间我会来找你的。」云想衣看看时辰也该动身了,若再迟疑一会就真的误时了。 「一定要回来看我喔!」她交代着。 「会的。」轻轻吻在她额上,便决然的下山,他得赶在天黑前到家。 几个月后,莕阎採集到深山的药材回来了,见到他花氏便将这段期间的事一一诉说,当他听见云想衣到访倒有些拧眉。 「云想衣有来过?」才喝了几口茶,莕阎嗅到一丝的不对劲。 「是啊,这孩子挺会说话的,夸我泡得茶好、煮得菜好吃,还夸花儿漂亮。」花氏没察觉他的异样,还自顾自的说着。 「他见过花儿了?」莕阎脸色铁青的问才让花氏察觉不对。 「是啊,那段期间都是花儿带着他去游玩的,有什么不对吗?」花氏看他脸色非常不好,觉得自己很像做错了什么事。 「花儿呢?」莕阎扳着脸问。 「在房里,这几日她身体不舒服。」一听她不舒服莕阎惊觉事情大条了,急忙走到女儿的房里,不等她讶异就抓起她的手把脉,诊完她的脉因更气的将手捶在床上。 「到底怎么了?你怎那么生气?」花氏就是不明白他生气的理由。 「你问问你女儿做了什么好事。」莕阎生气的站在一旁,而虚弱的莕花也只是惊吓的看着火大的父亲。 「花儿到底做了什么?」花氏知道他会这么生气一定跟云想衣有关,要她问女儿,她又怎么可能会说? 「这个孽种是那小子的吗?」莕阎极为愤怒的问着,这不仅莕花讶异连花氏也讶异。 「孽种?你是说……」花氏整个愣住问:「花儿有孕了?」 「是那小子的,对吧?」莕阎没回妻子的话只是不断追问着。 「爹……」莕花目光闪烁还带点泪光,原来这几日的不舒适都是因为有孕了。 「岂有此理,敢玷污我女儿的名节。」莕阎极为光火的骂着,连一旁的花氏也问:「花儿你怎会……」 「娘,他说他会娶我的。」莕花知道母亲一向疼她,一定也会说服父亲接纳他的孩子。 「那小子说会娶你?」莕阎冷哼一声,「你知道他的名声有多差吗?那女人是见一个爱一个,他跟多少个女人说过这句话,却没有一次真的做到。」这话让莕花心寒,但她还是不想听信。 「不可能的,我向他说过,如果他背叛我,我就会亲手杀了他,他也应诺我了,所以他不可能背叛我。」 「那小子的话能信,狗屎都能吃,我问你,从那次后他还有找过你吗?」 面对父亲的质问,母亲的震惊,她只有心虚的回:「有。」 「什么?我怎不知道他后来还有来?」花氏心急的问。 「他都避开你让我将他安置在客房。」莕花越说越小声,令莕阎摇头而花氏则一脸气愤。 「好啊,毒王的女儿都敢指染,我去找他算帐。」花氏气愤的衝出去连莕阎都来不及阻挡。 「夫人,」莕阎悲愤的看着妻子的暴怒,随后又看着女儿,「这孽种绝不能留下。」 「不,爹……」看着父亲无情的指责和怒火,她说什么也要把孩子留下。 「云想衣。」花氏怒气冲冲的闯入云家庄的大厅,看着他正好整以暇的喝着春茶,更气的向他大吼:「我问你,你怎可以这么对待花儿?」 「莕花?怎么了吗?」他那冷静的态度和先前热络的样貌判若两人,难怪莕阎一听到他的名号就发了大火。 「你毁了花儿的清白还让她有孕,难道不该对她负责吗?」花氏生气的逼问。 「哦,是这事啊!」他喝了口茶润喉,不当一回事的说:「你说那孩子是我的就是我的,那全天下的女人若像你一样登堂入室说每个孩子都是我的,那我岂不是孩孙满堂了?」 「你说什么?你敢不认花儿肚子里的孩儿?」花氏瞪着双眼严厉质问。 「我是与她交欢几回,但都是你情我愿的,若因为这样我就得负责,那青楼那些女子我不就得全包了?」 「你竟敢将花儿比喻成青楼女子?」花氏越觉得自己当初的眼睛一定是没睁开,要不怎会将痞子当成宝对待? 「一个村姑自己贴上来,我是个正常男子,当然无法抗拒,现在怀了身孕就要我负责,试问,她当初贴上来时,我是否该要你们负责?」 「云想衣,你这个畜生,花儿将身子给了你,你却这么污衊她,难道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每个女人要我负责时都这么说过,但我还是活得好好的,你觉得这么可笑的誓言我会相信吗?」说完就嘲笑她的不堪。 「说完就走吧,省的留在这难堪。」 「云想衣你不是人。」花氏愤恨的朝他出掌,但云想衣也不是省油的灯,三两下就给她重重一击。 「大婶,你这般功夫也想对付我,省省吧!」云想衣嫌恶的挥挥衣袖。 「你……」摀着胸口的一击,她恶狠狠的瞪着。 「就算你瞪到死也动不了我一根寒毛。」 「你……」花氏胸口的怒火衝到极点,却无法为女儿讨公道,正当她想和他同归于尽时,一个身影拉住她,顺手丢出三根针插入云想衣的脸上。 「啊……」一声惨叫,他扭曲脸颊看着他。 「既然你这张脸只会骗女人,那我就毁了你的脸来抵花儿的伤害。」莕阎冷寒的瞪着。 「啊……」他双手摀着脸,感觉到脸上异常灼热和焦痛,他痛苦的跑了出去。 「像他这种人就该受这种教训。」莕阎冷冽说着。 花氏见他又吼又叫,心里的怒火只消了几分。 「就这么便宜他,花儿的伤害岂是毁容就可以抵免?」花氏愤恨的问。 「我的蟾蜍癣还无人可解,毁了他的容也要了他的命。」莕阎冷冷解释。 「大夫,我这脸可有得解?」云想衣整张脸都变黑了,左眼皮还像脓般的捶下来,两颊也长了一堆的疹子,摸起来还挺粗糙的,就好像蟾蜍皮一样。 「公子,请恕老夫医术不精,您这毒老夫无法解。」行医多年还第一次见到有人的脸是如此恐怖,看起来就好像一隻蟾蜍,只要他不杀他,他就该谢天谢地了。 「什么?连你也无法解,还敢自称是华佗再世?」云想衣生气的骂着。 「请公子原谅,老夫真的是头回见到这样的症状,老夫真的无法解。」大夫吓的全身发毛,他这模样就像一隻蟾蜍在说话。 「既然你无法解,那就不配活着。」大夫还来不及逃命就被他扭断脖子,他暴怒的摔掉屋内的摆设,心里更是不断叫嚣着,「莕阎,我跟你誓不两立。」 这话正巧被门外的纪锐泉听到,他只是笑着摇头。 「谁叫你哪个女人不玩,偏偏玩到毒王的女儿?」看着地上的死尸和散落一地的碎片,也知道他心情不好。 「他是毒王?」江湖上人称冷酷无情,擅用毒物致人于死地,但他小时对他的印象却不是这般,难怪他问云浩天他是谁时,云浩天也总是不自然的要他别问。 「你以为他是善男信女吗?他就是出神入化能在远距离就把人毒死的毒王,莕阎。」 「难道这世上就无人可解他的毒吗?」 「那倒不见得。」纪锐泉摇头否认。 「有人可解?」他像见到曙光一般激动。 「药王谷的药王也许能解,但性情怪的很,听说他有种药能解百毒,只要能拿到这药,你就能解你身上的毒。」 「药王?什么药?」 「珍珠丸。」 「珍珠丸?」是曾耳闻药王的珍珠丸能解百毒也能治百病,但先前他根本用不到,所以也没仔细听,现在他需要了却变得一药难求。 「除了珍珠丸以外,还有别的法子吗?」 「我是曾听闻过,江湖上有人也曾中了此毒,但他没找人解毒却也能长命。」 「没找人解毒也能长命,他是如何办到的?」面对生死交关,他实在不想和朋友继续间扯,只想听重点。 「听说他将毒过给别人。」 「过毒?」 「但也不晓得是真是假。」 云想衣冷静想想,若是这阵子他先将毒过给他人,这期间再请人到药王谷取药,那他就不用一直担心生命安全。 「你能帮我到药王谷取药吗?」 「若你有需要我可以安排。」 「那好,我要解药,还没拿到解药前,我会先照你说得方法试一试,等到我身上的毒解了,我就要莕阎加倍奉还我今日的苦。」他咬牙切齿的说。 「我让人准备。」纪锐泉摸摸鼻子对他的报復不放在心上。 隐密的山谷是个清静的地方,这里独属药王父女居住之地,平日他们很少和人往来,但遇到该救的人或事是绝不会放任不管。 「爹。」药妃是药王的独生女,二八年华正是女子耀眼的年纪,无奈她脸上有个巴掌大的胎记,让人见了也忍不住退后几步,因此至今还无人定亲,每个人望见她的脸,无不吓的打退堂鼓。 「妃儿,将院子的草药拿出来晒晒。」药王正专心研究药材,没空理会她。 「是。」药妃将父亲交代的工作做好后,便到井边打水洗衣,打小她就没娘亲,是药王一手拉拔长大的,而她从小也没什么朋友,每个人见到她丑陋的样子都只会嘲笑她,因此造就她自卑懦弱的个性。 药王常告诉她,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儿,但她始终认为是父亲的善意的谎言,她照着水里的自己,遮住半张脸还算可以,一但手拿开了,只是个又黑又丑的癩蛤蟆。 药王谷来了不速之客,一个黑衣人躡手躡脚的闯进来,看见药王正专心的捣药,废话不多说只亮出宝剑,问:「珍珠丸在哪?」 药王抬头一见眼前的黑衣人,依然镇定的回:「没有。」他才不会随便把药送人,况且来人一看就知不是善类。 「把珍珠丸交出来,要不就是死路一条。」黑衣人依然冷冽问道。 「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药王一丢手上的钵便和黑衣人对峙,两人在屋内敲敲打打的声响让后院的药妃觉得怪异,便进门察看。 「爹?」药妃一入门就看见药王和黑衣人对打,她吓的站在门边却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 「妃儿快走。」药王怕打斗时伤到女儿便要她逃命。 「爹?」药妃的双腿根本动不了,她张大玲瓏眼看着药王和黑衣人将屋内的东西都毁落一地,最后药王惨遭他的暗算中了一镖,这景象让药妃更吓的无主,药王仍卖力的压制黑衣人,焦急的喊:「快走。」 听到药王最后的叮嚀,她再无主也只能听话的逃命。 「啊」药王见女儿逃走也无力再继续缠斗反被他用剑刺进要害,「呜」他痛苦焦急的表情便倒在地上。 黑衣人见他双眼张着便收起剑在他身上寻找着,并没找到传闻中的珍珠丸,看着屋内凌乱的摆设,他走马看花的随意掠过便追了出去。 一个十来岁的少女,无辜的双眼,惊吓的神情,颤抖的身子缩瑟在床角,从她被掳来到这个房间里已经和外界失联五天,这期间她和一群也是被强抓来的少女关在地窖里,有专人照料着,但现在她却被带到这,一想到未知的命运就不禁捲起身子。 「嘎」门被打开了,她更吓的发抖,因为这人带着一顶面纱,她不敢再看着他,只能不断发着抖。 男子拿下面纱,轻盈的跳上床看着纯真的少女不禁笑了起来,他托起她的下巴仔细看着容顏,是稚嫩了点,但不难看出姿色,他突然吻住一直不敢看他的少女,在惊恐之馀她看清他丑陋的脸,瞪大眼睛颤抖着,这样的举动惹火他,何时他变得这么可怕?他摸摸自己丑陋的脸,若不是莕阎,他又怎会变成这样? 「你怕我吗?你为什么怕我?」男子生气的吼着,以往那个女孩家望见他不是多瞧他两眼就是投怀送抱,哪像现在看他像看到鬼。 「妖……妖……」话哽在女孩的喉咙,她看见一张像蟾蜍般恐怖的脸。 「妖什么?你敢说我是妖怪?」云想衣激动的吼着,看着女孩畏惧的神情和自己体内的骚动,既然她怕就让她怕个彻底,反正他也只是利用她。 「啊」少女恐惧的尖叫,因为这隻怪物竟用蛮力将她的衣物撕成碎片,而他像头猛兽直咬她的丰胸,双手不怀好意的上下游走,无视她害怕的眼泪不断凌辱着,更在最后掠走她此生的清白并将毒液过到她体内。 掠夺后,少女虚弱的看着怪物般的男子起身穿戴好衣物,而她却感到丝丝寒意和痛楚,她微微抖动着身体,就眼前一黑倒在床上,这时男子回头望着已经发黑的少女,面带冷笑离去。 「清娘、清娘,你死的好惨啊!」又是一具遭人强夺丢弃的死尸,寒佞勉强撑着身子勘验,将验完的报告写入本子才走到被害少女的父母旁请他们节哀。 「官爷,大人什么回来?」被害少女的母亲拉着他的手,哭得死去活来,沂汴城发生重大刑案,而当家的法无情又到外地办案,他究竟何时归来侦办这起泯灭人性的惨案? 「这……大人很快就回来了。」寒佞自个也不太清楚,只能呼咙一下。 「大人是不是不管我们了?所以一直没回来?」被害少女的母亲哭着沧桑的声音悲愤的倒在丈夫的怀里。 「哪儿的话,大人是到吉诺城办案,他很快就会破案归来侦办此案。」寒佞一听他们对法无情的失望便急着替他解释。 「那他何时回来?」 「这……」这倒把寒佞问倒了,他只是个刚报到的仵作,连法无情的面都还没见过就被抓来验尸,偏偏这起惨绝人寰的死者都是女性,这叫他如何适应,尤其是看到她们都被凌辱后的死法,更令他难以适应。 「我的清娘,我的清娘。」少女的母亲只能悲痛的哭喊着,看着女儿清白的身躯被人欺侮还随意扔弃,这叫她作为母亲是要如何接受? 第一章-2 「该死。」云想衣拿着药膏涂抹在脖子上的抓痕,那女子在挣扎时竟用指甲抓他,顿时让他火中烧便也再不客气对她,他放下药罐到镜子前端看自己的模样,除了那道又深又痛的抓痕,他的脸好像有越来越好的趋势,果真如纪锐泉说得,过毒就能保命何需真的解药。 「少爷。」僕人恭敬的先出声再推门进来,他不满的问:「何事?」 「今晚的姑娘已安排好了。」 「知道了。」僕人便又恭敬出去,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摸着越来越平坦的脸,心里也越来越风发。 「等本少爷恢復原来的样貌就是莕阎你死期到了。」 夜晚的时候,仵验骨本想好好梳洗休息,连日的路途让他身体有些倦意,正当他想去打水洗身时,学疏渊找上他。 「小仵。」 「先生有何吩咐?」仵验骨打起精神问。 「大人要你安排一下寒佞的厢房。」 「为什么?」仵验骨大惊,为什么要他替她安排住处? 「你也知道她的样子,若让她继续住在榻房里,岂不是受人欺侮?」学疏渊说得有理,但……为什么是他? 「那先生为何不安排?」他纳闷的问。 「因为她是来接替你的工作,你若不好好带,怎么减轻你的工作量?」他凉凉的笑意看不出是替他着想,但他不想和他争论什么,反正到最后吃亏的都会是他,算了,他安排就他安排。 「知道了。」他一脸臭样回身,想去把「增加」他工作的兇手安排住处。 「小寒。」夜班的她正想偷偷去打水洗身,这时却被交接的衙役缠住,她有些发寒的附和他们。 「有。」她一整个颤寒,因为这个人打哈哈的靠过来,还故意捱她很近,让她有些不舒服。 「我们要去吃夜宵,你要一起来吗?」令一个人则夸张的伸出手搂着她的肩,这更让她尷尬和害怕,她突然想起仵验骨曾告诫她,有些人很喜欢欺负弱小的男人,他那时真的是好心告诫她吗? 「不了,我想睡了。」她慌张的回绝,但这些人根本不想理她。 「这么早?」捱在她身边的衙役问:「你应该还没洗身吧?」 「我……」她更为困窘,这些人摆明就是想吃她豆腐,为什么?难道他们真喜欢调戏瘦弱的「男人」? 「还是我们一起洗?」搂着她的人问。 「不用了,你们洗就好。」她急忙摇头,府里是有大澡堂,但她根本不能在里面洗身,才会想偷偷打水到偏僻的地方擦身,但现在这些人根本就是想看她出糗,她该怎么脱身? 「怎这么说呢?好歹我们也都是伙伴。」两人闹哄哄的,但她吓得是一身冷汗,她困窘的看着左右两位,她该怎么办? 「你们在做什么?」仵验骨的出现让衙役们突然正经的站好。 「仵大人,小的们想找小寒吃夜宵。」 「吃夜宵?」他瞇着眼看着他们心虚的样子,心里不断咒骂,「怎不找我一起?我也很想和两位一起吃夜宵。」 「蛤?」两人错愕的看着。 「你们瞧不起我是吗?只想找『小寒』而不找我?」仵验骨诡魅的声音让他们吓出一身寒意,他们连忙摇头解释。 「仵大人误会了,小的怎敢?」 突然有人想到,说:「仵大人,小的突然想到还有事没做,要不小的们先行退后。」 「不一起吃夜宵了吗?」 「不了、不了,仵大人还是找小寒吧!」两人说完就藉机溜走。 「不是告诫过你,有些人很喜欢欺负弱小的『男人』吗?」他不悦的瞪着,为什么他得帮她处理这种事? 「我……我……」她困窘的嚅着,她根本没想到那些人真的会来吃她豆腐。 「去把东西收拾好。」他淡淡的命令着。 「蛤?为什么?」寒佞好不容易争取到这机会,他怎要她收拾东西?难道他想赶她走? 「问这么多做什么?」他更是不悦,也不想想他赶路几天了,回来还得处理她的事,这无疑是「增加」他的工作量。 「你想赶我走吗?」她张大眼睛,表情是那样的错愕。 「我是很想。」他不带感情回着。 「为什么?难道你不怕我跟大人说你……」她突然羞窘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手指一直指着他。 「说我怎么了?」他打量着,突然上前一步,而她又退后一步,「说我调戏你?」 「你、你、你……」这个人根本就是痞子。 「去把东西收拾好,要不我真的让你走人。」他不悦的转过身。 「蛤?」他的意思是,不是要她走人? 「大人要我安排你的住处,还是你喜欢和那些人住一起?」他阴鶩的回头看着,而她当然慌乱的摇头,谁喜欢和一群臭男人住一起,每天夜里都得防范他们的不规矩。 「那就去收拾东西,不要再让我讲第三次。」见他生气的模样,他真的不是要赶她走?她愣了一会,见他稍微走远了,才急忙跟上。 「等、等一下。」 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后,她防备的跟在仵验骨背后,她狐疑的观察着,谁知道眼前的男人会不会骗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当然知道他背后那双戒备的眼神,但他不想解释,也懒的解释,这样的女子混进满是男人的衙里本就是麻烦事,他干嘛帮她那么多,反正她又不会感激。 「到了。」 「嗯?」寒佞防备的抱着包袱挡住自己身前,就怕这人突然狼性大发又伸出狼爪。 「以后你就住这里。」他指着一间靠近走道的厢房。 「住这里?」她怀疑的看着他,她才来几天就有属于自己的房间,这会不会府里的弟兄们说间话? 「你有很多问题。」他皱眉瞪着,若不是想不出好的地点,他才不会安排她到内院来。 「没有。」她急忙摇头,因为她知晓他现在很火。 「柴房有热水,自己去那打水。」 「嗯?」他知晓她还未洗身? 「还有,那里住了一位『夫人』,没事尽量不要打搅她。」他指着走道对面的某间厢房。 「夫人?府里不是没有姑娘吗?」她疑惑的问着。 「你不就一个?」他反问着。 「我……」她死抱着包袱根本没办法回话。 「我问你,你为什么非得进琅琊府?」依她爹的能力,将她安插在邻近的府衙里应该不成问题,为何她偏偏就想来离东城县有五百多公里的地方任职? 「那是因为……」看着他严肃的眼神,她只好说出此生最大的愿望,「我想到大人身边学习,他是仁心宅厚的好官,我爹说能到大人身边做个好仵作就是最大的荣耀,只可惜我爹有年纪了,所以我想代替我爹到府里工作,那我爹就不会遗憾了。」 「为了你爹?」 「我知道琅琊府里没有女人,但我也想来见识一下,才会请我爹帮我写那封任职信。」她越说越小声,若他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 见他都没有反应,她才急着说:「我真的不故意要骗人的,我只是……想完成我爹和我的愿望。」 他静静的望着她,既然是因为她爹那就算了,轻轻唉口气,说:「算了,你就在这吧!」说完就想走,但寒佞却想到什么急着喊住他。 「等等,你刚才说是大人要你安排我住这,那他是不是也知道我骗他的事?」她紧张的问。 「你说呢?」这么明显的特徵谁瞧不出?她的装扮比无名失败。 「那他是不是很生气?」她又问。 「生气?你为什么觉得大人会生气?」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 「因为我……假冒身分。」她低头不敢看他说。 「大人才不会为这种事生气。」他答。 「真的吗?」她抬头问他,那眼眸中充满光芒。 「要不就不会要我将你安排到这来。」 「真的?」她心中一颗大石才松了下来,「还好、还好。」 「寒佞是你名字?」 「是。」 「我会跟大人稟报的。」转身走了两步又想到什么,回头说:「明日开始你得跟紧我。」 「什么?」她愣住了。 「避免不要的麻烦,我可不想一天到晚帮你处理那些琐事。」她整个僵直着,他是真的要帮她,还是只想整她? 「我对调戏你这件事没多大兴趣。」见她僵直的表情,他也只是吶吶说完转身就离开。 他刚说他对调戏她没多大兴趣?但他先前不就想这样、刚还想那样,怎会……她突然羞窘的红着脸,难道他对她做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就只想逼她承认是个女的?她又羞又气的直抱紧着包袱。 一个人烦闷忍着背上的伤不安的来回踱步,怎会她一醒来就在这?血凤凰不是带她走吗?为何自己会住在琅琊府里? 生气的捶着桌子,她被困在这里,困在小小的琅琊府里,哪都不能去。 「怎么了?」法无情端着汤药进来就听见她的声响。 「你想关我到什么时候?」平小竹怒气瞪着他。 「我没关你。」他平淡说着。 「你有,巫愬设下迷城阵,让我走不出去。」她暴怒的瞪着。 「那是怕你没按时服药。」他关心的将汤药递给她,但她却没啥领情。 「你看,你现在就不好好喝药,若让你回去了,岂不又伤风?」 「你说谎。」平小竹怎会看不出他眼里的闪烁。 「好,我说谎。」他搁下汤药,正经的问她:「那你可以诚实告诉我,你为什么找上我?」 「如果我说完了,你会不会让我走?」 「我考虑。」 像是赌气,她一嚷道,「我只是为了方便调查。」 「调查?」他像是明瞭的点头,又问:「那又为何在后山?」 「这些年我和师父躲藏不少地方,后山是我师父最喜爱的住所。」 「你当初说是为你爹守丧,你那时说得可是你师父?」 「不然呢?」她一副垮脸问,「你没读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吗?」 「我在昏厥前曾见过一名身穿白衣的姑娘,那位白衣姑娘也是你?」 见他像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她只能白他一眼,「是。」 「为什么?」 「因为那里常有女子勾搭路过男人,然后就不知去向,我只是在猜那个女子就是虎威豹异形的,所以才会扮成那样吓吓那些好色者。」 「那你又为何要告诫我,要我别捡路上的东西?」 她快被他烦死了,有些生气说:「你自己不也见过艾思梅的例子吗?那又为何要问我?」 「喔,」见她火大的模样,他依然笑着,「知道你身分的只有血凤凰一人?」 「对,那个背叛者。」平小竹咬牙说着,若他有带她走,她就不用在这被「逼供」。 「你其实很可爱。」他突然称讚她,却让她一脸疑惑。 「你说什么?问完了,我可以走了吧?」说完她就打算离开 「慢着,药先喝了。」 脸有些扭曲,但她还是一股气将汤药喝了,「可以吧?」她不悦瞪着。 「我只有说考虑,并没有答应。」他说。 「你说什么?法无情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她失控的吼着。 「我没说谎,我只说考虑。」 「你、你、你,说话不算话。」她气结指控。 「我一向说话算话,我刚真的是说考虑。」他也很认真解释。 「你干嘛留着一个没有用还被通缉过的江湖人在这?你若想报恩,也报过了,你若想问问题,也问完了,你还想干嘛?」 「我只想留你。」面对她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反倒云淡风轻与她成对比。 「你留我做什么?」一般人若听见这句话应该会心速失控,但她没有,有的只是火大。 「我发过誓,负责到底。」他很认真的说,但她听了却只是很想揍人。 「谁要你负责?」她气呼呼的瞪着。 「礼俗。」 「那就不用了。」她扭头就走。 「我不是用一般誓言。」他很严肃、很正经、也很庄重的说。 「我对你的誓言不感兴趣。」 「神族的子民是不能背弃誓言。」 「神族?」当她要开门时,回头望着他。 「我以神族立誓,负责到底。」 「不可能,这世上没人见过真的神族。」她摇头着。 「但这世上真有神族,我是神隐法门无情。」他大步的走向有些呆若的她。 「神隐法门?」她讶异了,「那个传说中以法治国的家族。」 「没人知晓我们的身分,你是第一个。」 「你们都是?」她想想那些人都像凭空出现还各有本事,他们真的都来自传说中的族群吗? 「是。」 幻想在理智出现而幻灭,她生硬说:「我没听见。」才要开门就被法无情止住。 「神族的子民不能背弃自己的誓言,若你真要我背弃,那我只能自刎。」他压着她的手,若有似无的气息笼罩在她背后,她微微一愣,却又说:「若你不能背弃,那我背弃好了。」说完就一股气流往内窜,他只能先止住她穴道。 「我不会逼你做你不想做得事,但……我不能背弃誓言。」他很严肃的说明。 「是我要你背弃、是我不要你负责,不行吗?」 「背弃誓言是不配做神的子民。」 「随便你。」 「好吧!」他放开他的手,却背着她以掌自击。 「你做什么?」平小竹及时拉住他的手,满脸诧异。 「我说过,神族的子民是不能背弃自己的誓言,若要背弃,只能自刎。」 「你?」看着他执着的眼眸,和大掌的使力,她愤恨的甩开,「算了、算了,我认了,行不行?」 「我没逼你。」 「是,你没逼我,只是以死相胁。」她瞪着。 「你还是可以走、还是可以要我背弃誓言。」 「不用了,我不走,可以吗?」 「我不会逼你做你不想做得事。」 「现在是我自愿,行了吗?」 「那你好好养伤。」说完又是一阵微笑。 「不送。」她背过身,生气自己心软留下。 「早些歇息。」换来的只是她轻哼。 第二章-1 鸡才刚啼,市集就开始有人潮,摊贩吆喝着生意,百姓採买着一天的所需,而学疏渊也早早起身,提着菜篮来到市集採买衙门一天的食材,一个男人提着菜篮似乎有些诡异,但他早已习惯旁人的眼光,精明的看着摊贩上所陈列的菜色。 「先生早,这是今日刚採的豌豆,挺新鲜的,要不要买一些?」摊贩热络招呼着,老实说刚看到时会觉得讶异,甚至觉得有些变态,但久了也知晓琅琊府的状况,自不再认为男人买菜是件怪事。 「怎么卖?」学疏渊挑起看着,似乎挺不错的,色泽、脆度都不像囤积许久。 「一斤两文。」 「弄个两斤。」 「马上来。」摊贩笑得合不拢嘴,手脚利落的秤好两斤给他。 「谢谢。」学疏渊一手交钱、一手将东西放置菜篮,然后继续逛着,他不会固定只採买一家,摊贩竞争激烈,有时买了这家,下一家就没生意做,那他家子一天就很难过,所以他习惯分散採买,也和市集有所联系。 「先生,这是今天刚抓的鸡,要不要买个几隻?」摊贩一见好久不见的学疏渊,开心的拉拢。 「鸡?」他思索着,平小竹的伤还没痊癒,的确需要补补,也好,趁这时候给大家补补。 「帮我送几隻到琅琊府。」 「好的,我一会送去。」摊贩乐开怀,琅琊府一下进了几隻鸡,他就可以早些收摊。 每次上了市集,他就得耗近半个时辰,有时甚至是一个时辰,只因市集人多吵杂又是三姑六婆打听消息的去处,他有时还会被街上的婆婆妈妈拉去「关心」案情进度,有时还会「八卦」想替他们作媒,常常将他的时间都浪费掉。 「哇,有丑八怪。」一群无知的孩子拿着石子嘻闹着,而辗转流落到城里的女孩早已无力再抵抗,她只是缩着身子将侧过脸,无声的接受孩子们的嘲笑,这段日子,她看尽了人情冷暖,有些人看到她就像看到鬼,只会拿扫把赶她走,有些人则比较慈善,会给她一些吃得让她走,但她好想回家,好想回到那个有爹在的家。 「你们怎能把人当玩偶丢呢?」在人群中听到骚动的学疏渊,拧着脸慢条斯理的朝人群声过来,见到步履蹣跚的女孩微微侧过身子被孩子丢着石子,而一旁冷漠的大人也只是指指点点,无人教导孩子这样是不对的。 「她是丑八怪。」孩子无知的看着挡在她身前的人。 「丑八怪也是人,怎能让你们这样侮辱?」学疏渊有些生气的看着,那群孩子像是怕了纷纷退后,有些则躲回父母的身后。 「姑娘别怕。」学疏渊蹲下来望着半张脸的她,看样子是吓坏了。 「还站的住吗?」学疏渊搀扶着,而女孩也只是害怕的昵他一眼点头。 「丑八怪。」孩子见他毫无防备又丢了一个更尖锐的石子过来,然而惹火了学疏渊,他一手接住那伤人的石子,狠狠的看着丢人的孩子,只见他吓坏的频频往后退,退了几步腿软坐在地上,哇哇哭了起来,而孩子的母亲似乎也发觉不对,赶紧将孩子抱在怀里。 「这世上没有丑八怪,只有心丑的人。」女孩缓缓瞧他一眼,心都暖了起来,他和她爹一样都不嫌她丑陋。 「没事吧?」发觉女孩感激的眼眸,他又换上较和悦的脸问她。 女孩摇头,其实那些孩子没伤到她,只是伤到她的心。 「你应该很久没吃东西了吧?」瞧她有些憔悴,身子还有些虚弱,气息也有气无力,应该是走了很久的路才来到这里。 女孩的右脸则有些困窘的点头,她从死神手里逃脱到这,已经好久没进食了。 学疏渊见状也只是叹息,他掏了腰包买了两个包子给她。 「吃吧!」女孩有些戒备,她正脸朝向他,犹豫的看着他手上的包子。 「吃吧,别怕。」学疏渊将包子塞进她手里,她看着热腾腾的包子再看看他,他看起来不像坏人,应该不会害她吧? 「赶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学疏渊只是催促着,女孩这才敢咬下一口,当包子咬进嘴里时,女孩才露出笑容、羞涩的看他。 看她知足的笑容,学疏渊不仅感叹,只是名过路人,世人怎会无理的对待? 「姑娘面孔看起挺生样,从外地来的?」学疏渊关心问道。 女孩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打哪来的?」 他的问题让女孩有些难过,但她不敢大意,只是侧过脸。 「在下没有恶意,只是想帮帮你。」见她如此戒备,应该是遇上什么才会对人性有所防备。 女孩看他一身装扮和先前掳走她又囚禁之人的装扮不同,而他刚才又帮她说话,他应该不是坏人吧? 「姑娘是否遇到坏人才会如此怕人?」学疏渊耐着性子再问。 女孩迟疑一会,才缓缓点头。 「需否要琅琊府的协助?」 「琅琊府?」女孩害怕的对上他的眼眸,她记得药王曾跟她提过,沂汴城的琅琊府是个清廉的官府,法无情为官正直绝不贪赃枉法,那她是不是该去那里替爹讨公道? 「是的,在下正是琅琊府的师爷,学疏渊。」见她稍有反应,他才介绍自己的身分。 「你是琅琊府的师爷?」药妃愣着将包子掉到地上,他可以帮她找兇手。 「你可以告诉在下,你究竟发生何事。」 「我……」药妃神情激动的看着他,想着药王的惨死、自身成了孤儿,她就难掩心中澎派的情绪。 「姑娘先别急,慢慢说。」学疏渊见她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我爹是药王谷的药王。」 「药王谷?」他记得药王谷是个相当隐密的山区,怎会药前辈的女儿会独自下山? 「我爹被一个黑衣人杀害了……他要我逃,我也不知道该逃到哪里……」 药王被人杀害了?难怪他女儿会流落到这来。 「后来,我被那个黑衣人抓走了,他把我和一群姑娘关在一起……」 「一群姑娘?」 药妃猛点头,「那些姑娘也和我一样,都是被抓去的,她们说,每晚他们会在里面挑一位姑娘,然后被挑中的姑娘就都会一去不回。」 被挑中的姑娘都会一去不回?学疏渊讶异的看着她,难不成她是遇上蟾蜍癣的兇手? 「那你又怎逃出来的?」 「那人嫌我丑恶,要家僕杀害我,幸好有个老人救了我。」 「老人?你可知是谁?」 药妃摇头,她自幼住在深山,很少和人来往,真不知晓对方的身分,也不清楚对方为何要救她。 「你有看清楚兇手长什么样子?」 「他的脸比我还丑陋,左眼皮垂了下来,脸色发黑,好像一隻蟾蜍。」 果然,她遇上蟾蜍癣的兇手,只是兇手为何要杀害药王?他左右思考一番,才问:「你爹在被杀害前,是否有人曾去求珍珠丸?」 「你知道珍珠丸?」药妃讶异的看他,他知道药王的独门药方? 「那些人应该是要取珍珠丸,反而错手杀害药王。」 「我爹?」药妃愣着,她爹只是无辜的受害者,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对他? 「药姑娘,可能要请你到府里一趟,也许你能替我们解开这次的兇案。」 「兇案?」药妃困惑的看他,她自己的血案未破,要如何帮他们解开兇案? 「这次的兇案也许和药前辈的死有关,可能要请药姑娘多加配合。」 药妃整个诧异,这个兇手如此兇残,不止杀害她爹,连其他无辜人的性命都豪取,这样的人怎能存在世上? 第二章-2 早朝刚过,御书房就显得严肃,宫承天特地遣开宫奴和多馀的护卫,里面就剩下他和法无情,他面色铁青的看着他。 「找到她了?」位居高位、脸色异常沉重,宫承天冷冷的问。 「是。」法无情恭敬答着。 「带她进来。」他冷冷的下达命令,而他也只是示意让外面的弟兄将她带入。 「圣上……」虽脂粉未施、也未穿绸罗织缎却也不掩她先天的贵气,但这些看在他眼里只显得刺眼和难堪。 「喔,现在该改称呼你苏夫人,是吧?」宫承天故意轻松揶揄,但脸上的表情看不出玩笑。 「不,圣上,那是李非设计的,不是臣妾……」徐欣琦慌乱的否认,但自己挺着肚子又如此狼狈被人从吉诺城带回,好像怎么说都无法消除他的愤怒。 「李非?什么时候你改听从奴才的命令了?」宫承天不悦的问,她娇蛮的脾气他又不是没见识过,怎可能甘愿听从奴才的控制? 「是他威胁臣妾的……」徐欣琦声声的指控都让人觉得不忍和委屈,但在场的人却无一为她的行为辩解或求饶。 「臣妾?你还敢自称臣妾?」宫承天龙顏微微抽动,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臣……」徐欣琦难堪的望着他,他不要她自称臣妾,他不要?警铃在心中不断逐起,她的脑袋都因心速加快而空白。 「朕不需要一个会临阵脱逃的宠妾,即日起撤除你的宫名。」宫承天冷冷的说着,以往的迷恋也因背叛而消失。 「不,圣上您不可以这样对我。」徐欣琦发狂喊着,那是她毕生的荣耀,也是她不惜一切代价要回来的原因。 「不可以?」他冷眉一挑,「当你背弃朕时就没资格说朕不可以。」 「圣上,我的心还是在圣上这里,我没有背弃您。」 「没有?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又做何解释?」他冷冷的看着她隆起的肚子,已经五个多月了,距离她离宫时间也七个多月,怎可能是他的龙种。 「这……」她一脸刷白的看着肚子,这孩子不是宫承天的,难怪他会这么生气,她一时心慌便大力的打着肚子以示回来的决心。 「这不是我要的、这不是我要的。」一旁的巫愬和易幻容见状便趋前驾开她狠劲的手力。 「徐欣琦,你还有没有人性?怎能对待自己孩儿如此兇残?」宫承天发怒的捶桌,就算那孩儿不是她愿意的,也不该失了疯将孩子打掉,难道不知这对孩子有多残忍? 「只要能回到圣上身边,我就算没命也要打掉他。」徐欣琦激动的喊着,「你们放手,你们怎能对欣妃如此无理?」徐欣琦嚣焰的骂着琅琊府弟兄。 「够了,你已不是欣妃。」宫承天满身怒气的站着,「我记得你在苏府的名字好像叫牛姒?」 「这……」她一脸惨白,这个名字带给她无限的屈辱。 「那么朕就发发慈悲吧,从今尔后你就改叫牛姒,和徐家再无牵连,到皇陵去懺悔吧!」原以为他会大发慈悲收回他怒气时的决定,没想到一句就让她掉到地狱。 「不,圣上,您不可以这么残忍对我。」她慌乱的摇头,皇陵那的宫女都是犯过错或编入官婢的官家妻女,她堂堂皇妃,怎能到那里受罪? 「你有资格说朕吗?朕可不记得有娶过一名曰牛姒的妃子?」他冷冽的声音让她身子一软整个摊在地上,他的意思是她已不是皇妃的身分,所以才不能判她入冷宫的吗? 「带走。」宫承天冷冷的向巫愬等人发号施令,他们也只能依言将她交给刑部执行。 「不,圣上饶了我吧,求圣上饶了我吧!」徐欣琦无法接受的嚷着,要她到皇陵去过苦日子,她怎么过得下去? 「法大人,你帮我向圣上求情吧,你知道我是遭人设计的啊!」徐欣琦急着拉法无情的衣襟,他是他的宠臣,只要他肯开口,她就可以免于到那受人吆喝的生活。 「这……」他皱着眉,无能为力。 「别想让法无情劝朕,还不带走?」宫承天严厉的喊着,而巫愬和易幻容则看了一眼就硬拉着她下去。 「饶了我吧……」眼见残念,她只能不断求饶,直到声音渐传渐远,再也听不见。 「是想把朕气死。」宫承天生气的坐在龙椅上,看着昔日的宠妾成了别人的小妾还替人生子,怎样也龙顏掛不住。 「圣上还请息怒。」法无情也只能这么劝着。 「你看看她,」宫承天指着她的身影,还是叹了口气,「不说也罢。」 「圣上已很仁慈了。」他微笑说道。 「算了。」他没好气说着,随后才想起什么,「听说你从吉诺城带回一名姑娘,可有此事?」 「却有此事。」他不感意外答着。 「可是你心仪对象?」他有些兴趣的打探。 「不是。」 「不是?可朕怎听说你待她挺好的,让她吃穿还兼住宿,这若不是心仪姑娘,岂不让人匪夷所思?」 「承蒙圣上关心,小竹只受点伤须待静养,才会跟随微臣回来。」 「受点伤啊……」宫承天摆明不信,天下有多少女子会受到伤害,但他偏偏就带她回来,那不摆明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若圣上没其他事,微臣要回府处理公务。」 「先别急着走,皇祖母想见见你。」宫承天难得露出促狭笑容,上回琼琚皇太后才刚说,他就带回一名女子,他不去见识一下,岂不太可惜? 「微臣一会就去。」他瞇着眼看他突如热络的样子,心里也明白他看戏成分居多。 「要不,朕和你一同去吧,朕也该去向皇祖母请安。」宫承天哪能放过如此大好机会,他一暇己就靠在他肩上,假装活络的招呼着。 「走吧,一同拜见皇祖母。」 面对他促狭的表情,法无情只有瞪人的想法。 「别这样,偶尔朕也得和臣子接近接近,以避免你们在朕背后说朕的间话。」他说得头头是道,却也参杂几分捉弄。 「看不出圣上有如此志向。」他有些排斥他的行为。 「那是当然。」 「啟稟皇太后,圣上和法大人求见。」一名宫女进来通报,原还悠哉喝茶的琼琚皇太后,则喜孜孜的要他们进来。 「孙臣拜见皇祖母。」 「下官拜见皇太后。」两人一口同声的请安,而她也只是让他们起身便撤走宫奴。 「你们怎会一起来见哀家?」琼琚皇太后的喜悦是可想而知的,内孙是朝野繁忙,外孙是公务繁重,怎会有空一起过来? 「无情先前到吉诺城办案,无时无刻惦记着皇祖母,既已回来就该来拜见皇祖母。」法无情脑筋转得快,一会就想出无缺的说词。 「也是,你到那,哀家可掛念了。」琼琚皇太后也难掩担忧神情。 「是啊,你不在时,皇祖母可把我的耳朵给念熟了,天天问我你何时回来。」宫承天一脸无奈的说着。 「那还辛苦表哥了。」法无情意有所指的笑让人有点发毛,但他没在怕。 「可不是,一听你回来了还带名姑娘,可让皇祖母开心了老半天啊,直说该办喜事了,这是皇祖母今年收到最好的礼物。」 眼看他没在怕,法无情只能换个眼神瞪他。 「无情,那名姑娘是何身分?」琼琚皇太后挺感兴趣的问。 「平凡女子。」 「能让长在头顶上的你看上眼,那她肯定不是平凡女子。」宫承天忍不住吐槽一番。 「表哥的话是你眼睛都长在下巴,才会随便娶一堆嬪妃吗?」他反他一军。 「你……」这话让宫承天笑不出来。 「好啦,天儿也是关心你。」琼琚皇太后制止两人幼稚的行为,「改日带她进宫给哀家瞧瞧。」 「这……小竹不懂礼仪。」他面有难色推辞,他昨晚才跟她说不逼她做不喜欢的事,怎能打破自己的诺言? 「不懂又何妨?带她来给哀家看看有这么困难吗?」琼琚皇太后有些微词,祖母看孙媳妇有什么不对? 「这……她身上有伤。」 「怎那么多藉口?该不会你是把人家强回来的吧,要不怎不敢见人?」宫承天有些捉弄的问着。 「小竹身上的确有伤,现在在府里静养,实在不方便让她出来走走。」法无情一脸正经解释。 「喔,小竹?」他揶揄笑着。 「怎会受伤?」琼琚皇太后关切着。 「这……是因为吉诺城的案子让她受伤,遂孙臣便将她带回来疗伤。」 「怎你办案会让她受伤呢?你不知道女孩家受伤就等同毁容般严重吗?」琼琚皇太后不慎了解案情,只当她是名普通百姓。 「正因如此孙臣才会将她带回疗伤以示弥补。」 「唉,哀家还以为你开窍了,没想到还是失望。」琼琚皇太后难掩失望表情。 「抱歉,让皇祖母落空了。」 「皇祖母您先别气馁,若让孙臣和琅琊府兄弟措和措和,这事也不全是不行。」逮到机会就想回敬的宫承天,说什么也不肯收手。 「也是,再加上哀家,还是天儿周到。」琼琚皇太后不免开怀起来,却只让法无情更无言瞪着宫承天。 「别怕,婚姻这事表哥会多多帮忙的。」宫承天假装没见到还一脸热络的关心。 「只怕表哥的婚姻之道不适合用在我身上。」他那么多失败的例子拿来教他,那岂不是他成亲没几天就等着失败收场? 「别在意,表哥也一直在找夫妻相处之道,我的经验比你多,自是让你少走几趟冤枉路,你还不感激感激我,只会亏损我。」 「感激?」法无情无言的望着他,他那乐天的想法是从何而来? 第三章-1 一觉醒来,寒佞觉得有些虚弱,她疑惑的看着身处的地方,她不是跟着仵验骨,怎会在自己房里?正当她备感困惑时,门被打开了,她缓缓看着进来的人,只见他一见她就摆张臭脸。 「醒了?」仵验骨端着热水,看她醒了就显得不悦。 「我怎会在这?」她小心翼翼的问。 「还敢问?」仵验骨一想到这只会更火大,他不悦的问:「没人教你陌生人的东西不能吃吗?」 「咦?他不是你朋友吗?」寒佞惊讶的看着他,只见他脸微微抽动。 「若一堆人跟你说是我朋友,你就可以毫无戒心的话,那你可以走了。」他粗鲁的替她揉热毛巾,但弄在她脸上时却显得温柔,让她有些讶异。 「我自己来。」她有些羞的抢过毛巾,慌乱的擦拭脸庞。 「真是的。」仵验骨生气的碎唸让她有些疑惑,她问:「到底发生什么事?」 「算了。」仵验骨不想多说,只是收过她毛巾后就想离开。 「欸,你还没说我为什么在房间里?」见他要走,她急着喊住他。 「下次陌生人的东西别乱吃就没事了。」他只冷冷的说。 「那杯茶到底有什么问题?」她不解追问,毕竟在她家乡每个人都很质朴,谁也不会用符咒东西害人。 「没什么问题你会躺在这吗?」他有些火大的骂着,「你知不知道那人存什么心啊?」 「他存什么心?」她还傻样的问,这只让仵验骨有些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算了,一会小愬会过来,你到时再问他。」他并不想多说,只把责任推给巫愬。 「巫大人?」寒佞有些不懂,她若身体不适不是应该找学疏渊吗?怎会找巫愬? 「小仵。」门是开着,而里面还有声响,巫愬也没避讳的进来。 「你来了,就交给你了。」仵验骨把热水拿走后就把空间留给巫愬。 「欸?」巫愬诡异的看着离去的他,有些皱眉的杵着。 「巫大人。」寒佞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他只是默默回头替她「诊断」。 「看样子是没事了。」巫愬突如其来的撑开她眼眸让她有些吓怀。 「抱歉,吓到你了。」巫愬忘了这举动会吓到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係。」她也挺尷尬的,只是想到他方才说得话,才怯懦的问:「刚巫大人说没事了,是什么意思?」 「小仵没告诉你吗?」他怪异的看她。 「他只是很生气。」她摇头无奈的说。 「这样啊!」巫愬搔搔头,符咒这东西对他比较内行,也许仵验骨是认为他解释得会比他恰当吧! 「你只是喝了不该喝得东西,幸好小仵带你回来前就让你吐掉了,要不你这辈子就完了。」巫愬仔细看着眼前的人,应该没有留下根吧! 「什么不该喝得东西?」 「你不知道那茶里有加东西吗?」巫愬静静的看着她,见她天真的摇头,才无奈笑着。 「迷情符就是专门控制人的意志,你傻傻的喝下去也难怪小仵会那么生气。」 「迷情符?」她皱着眉头问。 「就是专门走旁门走道的符咒,你幸好有小仵,要不我们怎么跟你爹交代。」巫愬说得煞有其事,但她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 「就是你遭人控制。」巫愬并没嘲笑她或什么,只是耐住性子解释。 「什么?那我……有没有……」她不安的看着他,更让他有些疑惑。 「小仵都没跟你讲吗?」她慌乱的摇头,才忍不住碎唸,「真是的,我们没说,连你也不肯说,那傢伙在隐瞒什么?」 「他连巫大人都没说?」她慌张的问。 「他?」巫愬笑了,「看样子你跟他挺好的。」 「不是,他……仵大人……」她想解释清楚却觉得越解释越差。 「算了,不闹你了,我们都不喜欢被人称大人,你叫我小愬吧!」他只是掩住笑意。 「这怎么行?」 「你可以叫小仵,他,那我们为什么不行?」 「那是因为……」寒佞困窘着无法解释,她要怎么说他第一天相识时就想对她毛手毛脚,才会让她失去恭敬之心。 「因为什么?」巫愬好整以暇的看着。 「因为……」寒佞难为情的低头,她要怎么解释才不会被误解呢? 「算了,别闹你了。」巫愬柔柔笑着,「小仵的个性是迂回了点,但他待你算不错了。」 听到他的解释她只是瘪瘪嘴,他待她哪算不错,不吃豆腐就不错了。 「看样子你并不茍同。」巫愬越来越好奇她和仵验骨到底发生什么事,竟让她有不同的见解。 「我……」羞红脸后,她才想到更重要的问题,「大人知道吗?」 「知道啊,小仵回来就跟大人稟告过,还把事情交给我处理。」 「大人都知道了?」寒佞苦恼着,仵验骨一直希望把她踢走,现在可好了,他有藉口把她赶走。 「是啊!」巫愬点头附和。 「巫大人,你可不可以请大人不要把我赶走?」寒佞突然拉着他衣袖请求着,但这只让巫愬困惑。 「咦?」 「我保证我一定跟紧仵大人,可不可以请巫大人求求大人别赶我走?」 「赶你走?」巫愬不解的歪着头。 「仵大人一直很想赶我走,这下他有机会把我踢出去了。」寒佞的脸都皱一块了,还自顾自的说着,半晌后,巫愬终于弄懂她的意思了。 「小仵想赶你走?怎么可能?」他笑得很诡异。 「为什么不可能?他都跟大人说了,大人一定认为我很脱线,神经很大条,不适合待在府里工作。」寒佞哀怨的口气让巫愬笑到快岔气。 「你为什么认为小仵想赶你走?」 「那是因为他讨厌我。」从一开始的捉弄,到现在的不悦,都证明了他很讨厌她。 「你误会了。」巫愬笑得很和蔼,但他双眼的清澈因笑意而变得细小。 「我哪有误会。」 「你刚说小仵要你跟着他是吧?」见她点头,他才继续解释:「那是因为这次的受害人都是女性,他怕你有危险,要你跟着他以免落入兇人手里。」 她微微一愣,他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顾到她的安危,他一定想利用这些逼她离开。 「看样子你又不认同。」巫愬难得多话的说着,「再来,他是跟大人提起有迷情盗专门诱拐妇女,但他没跟大人提起是你。」 「怎么可能?」她一脸诧异,「可你……大人不是说法大人知晓吗?」 「他是知晓,但他不知道是你。」 「真的吗?」寒佞双眼愣大,他说得是真的吗?仵验骨真的一句都没说吗? 「是啊,而且他是私下请我帮你看看,并没有惊动府里其他人。」 「怎么可能?」寒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仵验骨平常就很讨厌她,怎可能逮到机会不整她一番? 「你对小仵的成见很深。」巫愬看得出她对他很有意见。 「我没有。」她马上否认。 「否认越快就越有鬼。」 寒佞忍不住无言瞪着他,他这话岂不是要她回快点也不对回慢点也错。 「要是我告诉你,小仵是我们兄弟里面对待姑娘最好的一位,你可能也不信吧?」寒佞瘪瘪嘴摇头,摆明不信的样子,让巫愬更是笑得开怀。 「小仵到底对你做什么,让你像见了毒蝎猛兽般后退?」 寒佞瘪嘴不语,他也只是轻笑,看来仵验骨应该是做了什么才让她有所防备。 「大人……」 「你可以叫我小愬。」 她嚅嚅嘴,叫小愬感觉好奇怪又好亲密,她和他并没有发展到可以亲密叫他名字的关係。 「算了,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巫愬深知青海的文化就是如此,你要一个清白姑娘喊男子的名讳岂不要她撞墙而死。 「我叫你小愬大人好不好?」她妥协的问。 「随便你。」巫愬有点白眼的回着,小愬后面还加大人,那有喊跟没喊还不是一样? 「谢谢小愬大人替我『治病』。」 「小事一桩。」巫愬双手插在衣袖里像在取暖,「对了,小仵帮你请了一阵子的假,你好了以后记得谢过他,你休息这段期间的工作都是他在帮你处理的。」 「是。」她有些尷尬的低头,自己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让他知晓了,一定会大作文章。 第三章-3 夜里的烛火不敢熄,她一个人缩在床角,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只让恐惧无限扩大,她不安的看着烛火,想把烛火看着就不用怕黑暗。 这时,门外的声音响起,她犹豫一会才怯懦的开门。 「药姑娘。」学疏渊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先生这么晚了来找妃儿,是不是有什么事?」药妃不安的看着他。 「是来关心药姑娘这么晚了为何不睡?」他看着独亮的灯火也明白她的阴影。 「我……」她嚅嚅嘴,才说:「妃儿不敢睡。」 「放心,你待在琅琊府很安全的。」学疏渊安慰着。 「谢谢。」尷尬的点头后,药妃就想关上门,怕被他看见缺陷的脸颊。 「对了,」学疏渊一手挡下门,一边说:「明日我让人陪你去走走。」 知道他是怕她闷坏了,但她只要想到外面的人对她的厌恶,就把出门的慾望都浇熄了。 「谢先生的好意,妃儿还是在府邸比较好。」 「你害怕面对人群?」学疏渊一眼看破她想隐藏的行为,神族的人是不会评论一个人的外貌来衡量人的价值,见她如此自卑的模样,他是不是该帮帮她? 「嗯。」在学疏渊的注视下,药妃只能困窘的承认。 「是因为人的言语还是因为杀手?」 「都有。」她头低的更下去,她害怕面对人无心的伤害也怕再看到黑衣人。 「你其实很漂亮的。」学疏渊定定的看着她的脸,霍地托起下巴仔细端详,这样亲密的行为让药妃有些羞涩,他怎好像在看艺术品的样子? 「你这脸上的胎记并不是天生的。」学疏渊老早就发现她的胎记是后天加上去的,只是不晓得加诸者的意諭为何。 「嗯?」药妃不解的看他。 「是紫匀膏涂抹上去的。」仔细看过后更加肯定当初的见解。 「紫匀膏?」她记得这药能解蛇毒,只是为什么会抹在她脸上? 「改日我在帮你消除。」学疏渊收回手,双眼看着虽被半边乌黑遮住却不瑕盖她本身的样貌,况且现在带点微晕的红霞更显得娇羞。 「先生能解?」她颇为讶异,因为药王说过这胎记是没办法去除的。 「是,我能解。」他颇自信言。 「可我爹说过,这没办法解,除非……」 「除非什么?」他低沉的声音让她有些惊吓,但她还是将药王说过话告诉他。 「除非有人能不惧怕我的样子而娶我,要不这胎记永远都无法消除。」说到婚配让她有些难堪,每个人望见她丑陋的脸就打退鼓,已至于到现在还找不到婆家。 「喔。」学疏渊明白前辈的苦心,却也心疼长者疼爱子女的心意,「那你有夫婿吗?」 「没有。」药妃尷尬的笑着。 「是吗?」学疏渊露出一抹难解的笑容,这让鲜少和人接触的药妃有些心跳加快。 「夜深了,药姑娘还是歇息吧!」学疏渊望见她羞赧的模样,再看看天色也已不早了。 「是,先生也早些休息。」药妃羞涩的说着便又怯懦的关上门,在门内她靠着门屏,感觉自己的心胡乱跳动,也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她是病了吗? 而门外的学疏渊望着阻隔两人的门扇也只是思索一下便就离去,并未将方才的事放在心上。 第四章-1 「大人,学生想跟大人请几天假。」隔日学疏渊便向法无情提起。 「喔,先生挑在这时日有什么事吗?」法无情倒有些讶异的问着,忆中学疏渊几乎是不请假的。 「学生想到山里去找寻药材帮药姑娘治病。」 「什么病?」她看起来很健朗,但对「医术」较有研究的学疏渊或许较知晓她的病因。 「心病。」 「先生,心病不是要心药医吗?你到山里随便採个药就能治啦?」所蛀蚁难得抓到他话柄开心的回讽。 「是需要心药,却也要外药医治。」学疏渊冷不防瞪着让人不敢恭维,但所蛀蚁没在怕,只因难得可以好好消遣他。 「先生说得可是药姑娘的脸?」法无情轻声问,她待在府里几日都未曾踏出半步,自也知晓她的心病为何。 「正是,药姑娘的脸并非天生,是让人抹上紫匀膏,由于年岁久了也成了胎记般的顏色,所以学生想入山找寻药材替药姑娘治病。」 「原来她的脸并非天生。」法无情像长了一智说着,「那本府就允许先生的假。」 「谢大人。」 「唉,先生不在这几天,府里可要安静囉。」易幻容装作可惜的模样。 「可不是,我们就有几天清间的日子了。」所蛀蚁不怕死的加句着解。 「若你们也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们找找治疗你们的药物。」学疏渊瞪着他们。 「谁不知道先生出手都是毒,如果计量不对可会把我们都毒死。」所蛀蚁继续不怕死说着。 「那我定找些不让你毒死的药物。」 「不用了,我身体硬朗还不需要先生的治疗。」所蛀蚁又不真的想死,若真惹毛这傢伙,只怕他说三句话就已倒下。 「是吗?」学疏渊挑眉盯着。 「先生何时出发?」优允斌问。 「预计今晚。」 「这么快?」巫愬颇讶异道。 「有些东西得趁夜才找得到。」眾人面面相视,毒物专长一出手,便知效果有没有。 「那先生可要小心。」法无情这么叮嚀。 「是,大人。」 姚锦警觉性的看着屋外的走道,左看右看确认过无人过来后才喜孜孜的把门閂上,他双手搓揉看着眼前娇滴愈艷的女子,他躲了几日的追查好不容易到偏乡的客栈落脚,却遇见这女子独自一人住宿,见她还有几分姿色便忍不住上前攀谈,让她卸下戒心后再带她回来。 「可人儿,哥哥我会好好疼你的。」姚锦猴急的扑上她,在她脖子上磨蹭着,双手却不断往下伸去,这时突然外面来了一群人,他们脸色庄严的带着官刀衝上来。 门刷一声被踢开,趴在女子身上的姚锦有些火大的看着不识相的人,见他们都穿着官服才愣住。 「你们是什么人?三更半夜骚扰百姓,不怕我向官府举发?」姚锦先声夺人的嚷着,但巫愬只是寒着脸。 「举发?你敢举发吗?」 「你……」姚锦原也只想装装样子吓吓他,没想到他根本不吃这套,急忙套件外衣便跳下床来。 「我和我娘子在这办事也要经过你同意?」 「你娘子?」巫愬冷笑着,「你何时定亲的?」 「我……我何时定亲与你何关?」 「刚有人报案说他家的娘子被人拐走了,那他的娘子是不是与你的娘子是同一人?」 「你、你、你胡说什么?」姚锦结巴说着。 「说什么?要你跟我回琅琊府到案。」 「什么?琅琊府?」姚锦这才明白眼前的官人正是追捕他时日的琅琊府。 「笑话,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现场突然一片诡譎,姚锦口中念念有词,现场突然出现一堆的毒蛇和蜈蚣,外面的衙役是吓得不敢入门,但巫愬不怕,他缓缓趋近,眾人望见他经过的地方,毒蛇和蜈蚣就会出现火团烧死,姚锦见状更害怕念着咒文。 「没有的。」巫愬都没唸咒或拿符令,只是手指一指,那人的喉咙就像锁住般发不了声音,他紧张的压着喉咙,想让喉咙发出声响,却都徒劳无功。 「呜」见苗头不对,姚锦转身就想溜,没想到原先呆若的女子却突然精明起来,一手就狠狠击过,让姚锦没有防备就摔在地上。 「带走。」巫愬冷冷的发令,而眾衙役也就快速的拉起姚锦,只见他被拉起时还一脸诧异的看着后身的女子,双眼直呼不可能、不可能。 「太噁心了。」女子全身发毛说着。 「一会让大人替你讨公道。」巫愬难掩笑意安慰。 「我下次再也不要扮成女人样。」易幻容虽顶着女人皮,但刚才他毛手毛脚的样子还是让他非常不舒服。 「只怕由不得你。」巫愬偷笑着。 「我只要想到那人往我身上摸来摸去就好想吐。」 「你只要想到你是为广大的女子牺牲就好了。」 「说得那么轻松,下次换你来。」易幻容臭脸的嚷着,只要想到那人刚还往下面摸去,他就全身不舒服。 「我去谁帮你解咒?」 「呕。」易幻容转身就吐了。 第四章-2 一夜的喜庆感染眾人,云想衣带着贺礼来帮生意上往来的柳山庄祝贺。 「恭喜、恭喜,柳老爷今日娶四房太太。」云想衣表面上是笑着,但内心却没诚意。 「贤侄能来是老夫的荣庆。」柳叶身穿红衣开心的接受眾人祝贺。 「听说柳老爷的妻房是一个比一个娇媚,柳老爷真是好福气。」旁人瞎譟着。 「哪里、哪里,唉,也不知是老夫无能还是祖上无德,连娶几房都未有喜讯。」柳叶也无奈的说着,人说不孝为三,无后为大,他都一把年纪了,怎能不紧张? 「柳老爷,今日大喜之日不该叹息,也许这房姨太太就能传喜讯。」旁人急忙安慰着,丝毫不减夜晚的喜悦。 「对对对,柳老爷老当益壮,想要几个孩儿就有几个。」一旁人瞎鼓譟着,完全把云想衣晾在一旁。 云想衣只是冷冷笑着,见他这身老骨子还想生子,他想他就算用尽一生的精力也未必能求得一子。 一夜的热闹让人不注意场内的人,云想衣求个方便便到内院的茅厕,他一身轻松后就在后院晃着,看着几房的灯火还亮着就知晓这些都是夜夜难耐的怨妇。 「老爷,你为何不要我?」他经过一房的厢房时,听到里面的人发出阵阵喘息声,他便偷偷戳破门上的纸片,看着里面的人正和一名男子苟合。 「夫人。」男子只是哑哑喊着便又激烈的缠绵,他忍不住笑了,柳叶在外办喜事,但内院的夫人却让他戴绿帽,也难怪都无子嗣。 他笑着继续游走,这时有一房的房门开了,是柳叶的三房太太想出来走走,却碰上他,有些诧异。 「你是谁?这院子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三太太诧异的问着。 「在下云想衣,是柳老爷生意上往来的朋友。」 「原来是老爷的朋友。」三太太这才明瞭,只是看着灯火通明的大厅,她就万般非滋味。 「公子别在院子太久,若让人见到会起疑的。」三太太好心说着。 「看见自己的夫君又再娶妻,难道夫人都不怀恨吗?」云想衣想到一房的夫人已因难耐让丈夫戴绿帽,但这房夫人却显得清秀。 「你这话什么意思?」三太太忍不住瞪着。 「恕在下无礼,只是刚经过那厢房时,发现里面的夫人和人……」他曖昧指着却让三夫人一脸惊恐。 「你别说了。」她羞赧的咬着唇,她其实早听闻下人提过,但她一直都不当回事,现在连外人都这么说,岂不证实下人说得都是实情。 「在下替你感到不值。」云想衣故意叹息着。 「你说这话又什么意思?」三太太直觉这人拐弯没角说些有的没的,实没安好心。 「夫人想想,今日过后你又得再和一人分享丈夫,以往柳老爷对你的疼爱都将分散给另名夫人,难道夫人并不觉得不值吗?」 「你……」三太太有些气着,这人摆明就是个痞子。 「在下不打扰夫人了。」云想衣看她又羞又气的样子便暂时收手。 望着那人的背影,三夫人有些红晕染起,但道德规范让她不得不压下今晚的悸动。 曲终人散后,柳叶带着几分酒意来到新房,他摇摇晃晃的掀开喜帕,看着眼前娇羞的女子更乐得开怀。 「娘子。」柳叶颠颠倒倒的替两人拿了交杯酒,一口喝下后就把酒杯往地上扔,带着几分酒意卸下床罩,就与新房夫人共度春宵。 而一边始终觉得孤单的人,终于忍不住溜出来,她缓缓走到新房,听着里面的缠绵,脸色一僵又回头,想起以前柳叶也曾这么对她时,就涌上片片的难堪和孤寂。 当她觉得不堪的关上门时,回头却看见屋内还有其他人,着实吓了一跳。 「你……怎在这里?」看清这人是夜晚和她瞎扯一番的男子,心里的悸动不断加大。 「来看看夫人睡得是否可好?」 「你……可以走了。」三夫人生气的说着。 「这时若让人瞧见我从夫人房里出去,不晓得柳老爷会怎么想?」他一步步靠近让她有点想大叫。 「你出去。」三夫人吼着。 「若我走了,留你一人空守闺房岂不太残忍?」他不顾世俗的抱着她,让原本还因礼俗规范而拒绝的三夫人,此时却软了下来。 「你想做什么?」 「想替你报仇。」他在她耳边低语。 「报仇?」她微微颤抖着。 「你替他独守空闺,他也未必会感激,还不如让他也嚐嚐这滋味,让他知晓不是只有他才能想齐人之福,女子也行。」云想衣蛊惑着,让原本意志就不太坚定的三夫人开始动摇。 「你要我和人……那样?」三夫人惊恐的听着他骇俗的想法。 「别的夫人不也这样报復老爷,只有你傻傻守着空房。」他继续諂媚着,让怀里的人从原本的震惊到慢慢可以接受。 「可我……没这样过。」她感受到他越来越浓厚的气息,脸上也慢慢出现羞赧的红潮。 「我知道。」云想衣一把抱起,将她放置床上,「我也是第一回见夫人而如此无赖。」 「你……」三夫人显得娇羞的不敢直视。 「从未有女子让我这般胡来,夫人如此惊人的美让我情不自禁。」云想衣的甜蜜的情话让三夫人就像情竇初开的少女,她害羞的低着头。 「夫人可愿意让我成为你的入幕之宾?」 「你……」被他狂热的言语和炙热的眼眸点燃内心的渴望,她羞赧的说:「别问我。」 「那夫人是应诺我了。」云想衣温柔的亲吻她的唇,见她从原本的羞涩到后来的主动,更是热烈的回应。 云想衣温柔的举动让三夫人误以为他是真心对她,便全然将身心都给他,由他带领她至九颠云霄外,并共同沉沦在又深又毒的情海中。 三夫人被他撩拨到无法自己,只能不断与他缠绵,但只要想到她与丈夫一样正与他人欢爱时,一种偷情的快感和刺激就不断席捲而来,她更娇媚放肆的配合,只想给丈夫不忠的教训。 隔日丫环打水进来要给三夫人洗脸时,发现她一身发黑吓得打翻盆水跑出去。 「唉唷,没想到妹妹也如此。」大房、二房风凉话的看着,无人同情。 「不是吗?瞧她这样,可见昨晚是背着老爷偷欢了。」两房乐得像什么,丝毫不把她的死看在眼里,只见柳叶双拳紧握,昨晚才刚办喜事,今日就发现他的小妾竟背着他偷人,还被情夫弄死在床上,这若传出去他脸面要如何立足。 「二妹你瞧瞧,三妹脸上是不是还带着笑啊?」大房眼尖的看着漆黑的嘴角往往上扬。 「可不是吗?不是有句话说,做鬼也风流,想必三妹是个风流鬼。」两房的言语无疑是火上添油增加柳叶的恨意,他阴鶩的瞪着。 「来人,将三夫人的遗体随便埋了,不需张扬。」 「可老爷,三夫人的事不用报官吗?」家僕见她惨死也觉得恐怖。 「你是想让老夫顏面丢在地上被人踩吗?」柳叶不悦的瞪着,让家僕不敢再多说什么。 「老爷,阿方也是好意,他是想三妹的死法和沂汴城最近的兇案很像,才会想报官。」大房听闻过最近沂汴城的事件才知道家僕的意思。 「沂汴城离我们这有多远?怎有可能兇手会跑到这犯案?想必是这骚子的姘头怕惹事上身才会将她弄成这样。」柳叶根本不想报官,不想将家丑张扬。 「也是,兇手怎么可能大费周章从沂汴城跑到柳山庄犯案,一定是三妹想纠缠人家,而他不肯才会下手杀人。」二房也如此解释。 「不准她入祖坟。」柳叶愤恨转身离去,他觉得那屋子晦气,有背叛、羞辱和她嘲笑的味道。 「不入祖坟?那要埋哪?」家僕惊讶的问着。 「埋哪都行,就是不能入祖坟。」大房一副不想管的样子,而二房则一脸不屑,那要家僕怎么办呢? 「就随便埋了就是,别废话这么多。」二房见他们都没动静的杵在这,便不开心的骂着。 「还有,她身上的金饰都给我拔掉,既已不是柳家人就不许配带这些东西。」大房尖酸交代着。 第五章 吃饭,跟着,上工,跟着,作息,也跟着,只差没方便和沐身时也跟着,仵验骨不悦的瞪着。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被她跟烦的仵验骨唸着。 「你不是要我跟着你吗?」寒佞觉得莫名其妙,要她跟他,现又骂她,这人真的很讨厌她。 「呿。」仵验骨背过身无言面对。 「欸,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憋了好些天,寒佞还是很想知道。 「什么事?」 「那一天我有做了什么吗?」由于背对着,寒佞没望见他眼里的不悦。 「没有。」 「可是小愬大人说那会控制人的心志,你确定我真的没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吗?」她就是怕自己做了什么而不知情,然后就一直被他抓着把柄。 「我确定。」仵验骨不耐烦的回着,小愬大人既这么多嘴说了这么多事,干嘛不顺便告诉她要她别多问。 「我真的没做什么喔?」她又再问只想慎重确认。 「在你想做什么之前就已被我找到了。」他烦心的瞪着。 「那就好。」听他如此不耐烦,应该真没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都怪巫愬那日讲了那些话,害她一直提心吊胆怕自己做了什么后悔的事,现在看他样子,应该是没什么才对。 「这几日的卷宗整理整理,我出去一下。」仵验骨将一堆的卷宗放着就走了。 「欸,不是说要保护我,怎跑了?我就知道小愬大人只是在帮他说话。」寒佞忍不住瘪嘴抱怨,其实跟着他不算恐怖,真正恐怖的是他独留她一人的时候。 仵验骨烦躁的拿府里的花草出气,让路过的巫愬和优允斌觉得有些神奇。 「小仵,你修花的技术怎那么差?瞧这些花都丑了。」巫愬看着片片凋落的花瓣和叶片,说这是修花有谁会信? 「呿。」原本想骂人的可看到一旁的优允斌,他也只能闭嘴继续「修理」花草。 「小仵这不像你。」优允斌淡淡笑着。 「我很好。」 「你好,那些花草不好。」巫愬揶揄着。 「你到底有什么烦心的?说来听听,我们也许也能帮上忙。」优允斌关心问道。 「算了。」仵验骨没好气说着。 「喔,我知道了,肯定和寒佞有关。」巫愬一眼就瞧着好友操烦的心事。 「寒佞?她怎么了吗?」不慎明瞭的优允斌问着。 「她给小仵製造不少麻烦。」 「什么麻烦?」 「小愬。」仵验骨瞪着。 「优护法你看,他这般岂不像坠落爱河的模样?」巫愬笑着指着。 「坠你得头。」 「他跟寒佞一样,都否认非常快,但越快否认就越有鬼。」 有些许明瞭的优允斌只是淡淡的附和,遂关心起另名好友的困境。 「这世上若没有鬼就不需要你的存在。」 「你看看,我说一句、他顶一句,是不是有鬼?」 「小仵,你能走出来我们很替你高兴,但……你真的能放下吗?」优允斌问起他心中永远的伤痛,也是他坚决跟着法无情的理由。 「我……」他不想多谈,那道无形的伤痕始终在夜深人静时划开他的心。 「优护法,难得开心的场合别说触景伤情的话。」巫愬看他不想多谈的样子也知道他根本还没好。 「抱歉,我这人不会说好话。」优允斌伤感的语气让人觉得气氛下降不少。 「都过了那么多年,还放不下吗?」巫愬顺口问。 「有些事不是想放就能放,有些人也不是想忘就能忘。」优允斌淡淡的替他解释。 「算了,你们同病相连比较清楚对方的感受,我是个外人,我不懂,行吗?」巫愬鼓着腮帮子说着。 「小愬,有天你会懂的,但我却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懂。」仵验骨浓浓的伤感却不难听出他关心朋友的心情。 离府几天的学疏渊,独自走在人烟稀少的山林,他是来找药材,却非一般药材,他採了一大朵只在夜间发亮的红菇,抓了几隻毒蜂,还在石子底下找寻毒蝎和蜈蚣,人人以为他略懂医术,但只有他们自己人知晓,他专精不在医,而在毒。 不知觉往深山走去,他来到一片空旷处,看着地上有个诡异的图形,再看到八个孩童的残骸,忍不住皱眉,难道这里是之前陶腻梦做法的地方吗?看着散乱一地的东西,心里替这些孩童感到惋惜。 「尘土来、随风去,切切身还寸寸恩,风来土散,一切又重来。」 最近安静许多的云想衣让纪锐泉安心不少,他平静的喝着茶,最近琅琊府的动静也频频,先前抓了迷情盗,现在全力侦办这起兇杀案,但他掩盖够隐密,让人无从查到这,只要他的好友别再瞎搞,他俩就能平安下去。 「主子。」黑衣人来到他面前。 「什么事?」他肃然问着。 「属下知晓主子和云少爷的交情匪浅,但属下真的不了解,为什么主子非得替他卖命做这事?」黑衣人谨慎的问。 「这事你不用管,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办。」纪锐泉不悦的说。 「是。」黑衣人恭敬回着,只见纪锐泉露出一抹难已深测的眼眸盘算着。 第六章-1 一个俐落的身影鬼祟在屋顶上,他悄然拿开一片瓦砖,俯头观察里面的动静,这间比一般房间大上许多的空间,只有三名被惊吓折磨到快出病的女子被上了链子,她们脸上满是恐惧和被动,被迫关在这里共同生活。 门开了,来了一对夫妇,大摇大摆的坐在里边,三名女子见到他们还得恭敬的跪在地上请安。 「老爷、夫人好。」声音掩饰不了恐惧,但两人却只是昵了一眼。 「还不赶快过来。」夫人的语气极差,只见三人连忙爬过来窝在夫人脚边,两名女子帮夫人捶脚,一名女子则帮老爷疏通。 「快些、再快些。」老爷兴奋的喊着,只见那女子卖力的弄着,但谁看得出她内心的作噁。 「这么快就兴奋了,那等下怎么办?」夫人不以为意的笑着,似乎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 「夫人,我不行了,我受不了了。」老爷一把将女子的衣物掀开,毫不避讳的在眾人眼前做了起来,女子是痛苦的哀嚎着,而底下的两名则害怕的继续揉腿。 「还不快把衣物都脱了?」夫人看着已缩成一团的两名女子,毫不留情的命令,只见两人害怕的将身上衣物都褪去,而夫人也起身将自己的衣物都褪下,在老爷的背后磨蹭着。 「老爷,你喜欢我这样吗?」夫人风骚的问着,手也不规矩的抚弄他的胸口。 「你说呢?我就爱你这骚婆样。」老爷贼淫淫的说着。 「那她们呢?」 「她们都是玩物。」毫不留情的话每次都伤了她们的心,她们从很小时就被他们囚禁于此,每次都威胁她们做些她们不爱做的事,逼她们将自己的尊严放在脚底下任人践踏。 夫人满意的斜眼看着跪在地上心灵受伤的女子,毫不留情的嘲笑着。 「老爷,换我了。」夫人将老爷拉过来,浪荡的在她们面前欢愉,眼角还藏着鄙视的意味。 「真对我的味。」无耻的言语让她们面面惨白,但她们都只能咬着唇默默的看着他们在她们面前上演活春宫。 「老爷、老爷……」夫人满面春风的喊着,老爷则继续骋驰着,而屋簷上的人则看得火冒三丈,恨不得杀了下来。 黑夜中,所蛀蚁追着一名可疑的黑衣人,他在外巡逻发现他鬼祟的观察一户人家的动静,他下意识认为这人是歹人便追了过来。 「站住。」所蛀蚁一个跃身翻过那人的面前,他冷冷的指着剑,但黑衣人拔出剑与他见长,两人吭吭鏘鏘的打了几回黑衣人便不敌所蛀蚁败了下来。 「你是谁?」所蛀蚁掀开他的面罩,看着小卒不屑的脸后用力一咬,他心一惊便抓着他的脸防堵他残害自己,无奈他嘴里的毒已随口液吞下,他冷眸笑着死去。 「该死。」所蛀蚁愤恨骂道。 夜深时,优允斌一身疲惫想回房休息,这时却射过一把凤凰镖,他警觉的拔下看着纸条,上面只通知到西家的俯邸查看,他脸色铁青的拎着青剑领着一队人马火速来到西家。 「老爷、老爷,不好了。」家僕紧张的跑到平常不让人进来的宅院。 「什么事?」老爷正欢乐着却被人打断。 「优护法带着大队人马在门外等着。」 「什么?」老爷和夫人一脸惊慌的看着。 「他们来做什么?」老爷讶异的问。 「不晓得,只说来做例行查看。」家僕也不甚明瞭说着。 「什么例行查看?他们从未做过这样的检查?」夫人不安的骂着。 「老爷?」家僕等不到人又听着两人抱怨的声响,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一会就去。」老爷吼着,随后又安慰夫人,「我去打发他们走,这边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吧?」 「嗯。」夫人明瞭的点头。 「好。」老爷快速将衣物穿好才出去应付优允斌,而夫人也没间着,她慢条斯理的着装还瞪着三名裸露的女子说:「还不快把衣物穿上。」 她将预藏的文房四宝拿出来放在桌上,冷眼的喊着,「过来。」三名女子畏缩的来到她身边。 「一会若有人进来,你们记得要说我和老爷是在教你们识字,知道吗?」 「知道。」 当她自认处理好时,屋簷下跳下一名黑衣人,冷不防的踹开门,吓得夫人和三名女子尖叫。 「你是谁?夜闯西府想做什么?」夫人勉强镇定问着,但那人只是冷眼看着她的佈置。 「不想做什么,只想讨个公道。」黑衣人火速的点住夫人的穴道,并问吓傻的三人,「这里有绳子吗?」 「有。」一名女子害怕的回答。 「拿过来。」 夫人害怕的直摇头,黑衣人却没心软的将她捆在柱子上。 「一会琅琊府的人会进来搜查,你们若想要自由就照我的话做。」黑衣人这么交代着。 「大人,你这么晚还来府上有什么事?」老爷自以为处理妥当还心安的应付。 「有人通报您府上有不明人士,所以在下便带人来查看属实。」 「这怎么可能?想必大人的消息有误。」老爷油嘴滑舌的说着。 「在下也想老爷是个奉公守法的百姓,但既有通报还是得上门一查。」优允斌的口气让人听不出盘算什么。 「这……」老爷假装为难后才通明的说:「好吧,大人既要查,老夫也不能阻挡,只希望大人查完后能给老夫一个交代。」 「这是一定的,也许是老爷得罪什么人,要不怎有人密报此种乌龙。」优允斌的口气像来敷衍应事,让老爷放心不少。 「大人,里面请。」老爷恭敬的让琅琊府的人进来搜查,大多人在里面查了一番便无任何发现,正当老爷松一口气时,优允斌却看见偏僻的宅院却亮着灯火,有些可疑。 「老爷,那里是?」优允斌指着可疑处。 「大人,那是老夫与贱内的住所。」 「老爷和夫人怎睡那么偏僻?」优允斌怀疑的问着。 「这……因为夫人怕吵。」老爷没想过被他发现异样,只想快点将他们打发走。 「那可否查个一番?」优允斌看出他眼神的心虚,料想人应该在那。 「这……不妥吧!」老爷心虚的回答。 「有何不妥?在下可是奉命全府都得检查。」 「这……」 「进去查。」优允斌不等他回应便下令让人进去,只见一伙人衝进去后,一名官兵就出来说: 「大人,里面有异样。」 「老爷,这下你该如何解释?」优允斌冷冷的看着突然颤抖一下的老爷,冷漠的进去。 只见一名中年妇人被人塞着布绑在柱子上,她泪眼恐慌的摇着头,而里面缩着三名女子害怕的互相依偎。 「夫人?这是怎么回事?」老爷自以为妥当,没想到入门却是如此难堪。 「她们是谁?」 「她们是夫人好心找来想习字的女子。」老爷看着桌上的「工具」说着。 「是这样吗?」优允斌冷冷的看着心虚的他。 「我知道了,一定是这三名恶劣的女子把夫人绑起来,还到琅琊府密报,想藉机敲竹槓,你们三人怎如此歹毒。」老爷恶人先告状的将事情都推到她们头上。 「大人,他说谎。」女子无辜的哭了起来,三人的衣物还不算整齐的诉冤。 「他们把我们抓来并不是要教我们习字,而是要我们供他们淫乐。」另一名女子也哭诉着。 「你胡说什么?平日我和夫人待你们不薄,你们怎能恩将仇报?」老爷对质解释。 「老爷,这三名女子实在可恶,」优允斌假装和老爷一起,让老爷安心不少,但话锋又一转, 「你们如何证明你们的话?」 三人尷尬的互相看着,而老爷也自以为放下石头的骂着,「你们都拿不出来吧,你们这些贱丫头,窝里反,小心我告你们。」 「大人,他身上有痣。」一名女子尷尬的说着。 「谁身上无痣?」老爷瞪吹鬍子,这哪算证明。 「在哪里?」优允斌问,但见三人诡异的脸心里也明白几分。 「是否在很尷尬的地方?」三人点头。 「在哪?」 「在……」三名女子咬着唇互看一下才终于鼓起勇气,「在他右边屁股。」 「右边屁股?」优允斌回头看着全身发抖的老爷,只见两旁的衙役便拉着他往后面的屏障检查。 「大人,你怎能如此糟蹋老夫?」老爷觉得受到屈辱,让一群男人脱下他的裤子检查。 「大人,西老爷子的右边屁股果真有痣。」一名衙役恭敬的稟告。 「喔,这就有点可疑。」听闻优允斌的口气让老爷的心开始发凉。 「还有夫人。」一名女子怯懦懦指着。 「夫人怎么了?」只见夫人害怕的摇头。 「刚有个男人自称是夫人的情人,他把夫人绑起来,说是要让我们『学习』……」女子尷尬的陈述。 「学习什么?」这时的老爷因方才的检查和带绿帽的醋火而生气吼着。 「他拿走夫人的东西。」另一名女子壮胆帮腔。 「拿走什么东西?」攸关男人的面子,老爷忘了刚才的羞辱。 「肚兜。」另一名女子尷尬的回答。 「什么?」老爷火大的当眾人面前扯开夫人的衣领,看着胸前裸露的肤色顿时火中烧。 「那个野人是谁?」夫人紧张的摇头,老爷生气的拿下她嘴里的布。 「是谁?」 「我没有,是她们说谎,是她们拿走的。」夫人解释的喊着。 「你们?」老爷回头瞪着。 「是夫人自己给他的。」三人抱在一块害怕的低着头。 「你这个贱人。」老爷愤怒的甩在她脸上,扭曲掐住她脖子。 「我待你不好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夫人痛苦的为自己辩解。 「你让我带绿套是在笑我吗?」老爷火中怒的加重力道,旁边的衙役连忙架开他。 「我把她们带回来供你淫乐还不能满足你吗?为什么还要找人?」老爷气得脖子都粗了、脸也涨红,不断的朝夫人踢去。 「我没有。」夫人大口喘气不断摇头否认。 「西老爷,你刚承认是你囚禁她们三人的。」优允斌凛然道着,而老爷只是僵硬的回过头, 「带走。」衙役便把发硬的老爷带走,也顺便把綑绑的夫人带走。 「姑娘别怕,等大人审理完,便会让你们回家。」三名女子才露出笑靨。 待衙役将三名被折磨不成人形的女子带走后,躲在暗处的黑衣人才现身。 「想不到夫人的情人竟是血凤凰。」优允斌揶揄着。 「若不这么做,他们又怎会自己咬自己?」血凤凰不予理会说着。 「那还真是谢了。」 「免了。」看着官府的人都走后,血凤凰只是愣愣的看着。 「你是如何发现的?」优允斌有些兴趣想知道平常只偷金银财宝的义侠怎会有兴趣看床第之事。 「我原本也只想偷些钱财珠宝,没想到发现这里竟有个宅院,还那么宽敞,我以为是这户人家的金库,没想到看到一些伤眼的东西,我若不找人来帮忙清理这院子里的污秽,只怕街头就会多出三名无名尸。」血凤凰自知他只是想听他出糗,并不是真心想知道经过。 「那还真是委屈你了。」优允斌笑着说。 「是啊,我的眼睛还真是委屈,」停顿一会后他才吶吶的问:「小竹还好吗?」 「很好。」优允斌看了他一眼。 「那就好。」他背过身孤寂的站着。 「你可以去看她。」 「算了吧,巫愬设的迷城阵可不是每个人都走得进的。」血凤凰早就看过了,琅琊府看似平常却显得诡异,就算有人在下走动,他站在上面也看不到,更何况依平小竹的个性,早不出三天就跑了,怎可能继续住在里面,可想而知设了机关。 「我还以为你会傻傻的闯进去。」优允斌笑着说。 「幸亏我不傻。」 「也是。」走在江湖里若没些警觉是很容易被设计的。 「走了。」血凤凰一个跃身消失在偌大的黑夜里,留下片刻思考给优允斌。 第六章-2 一个人理理衣裳而后面的家僕将床上发黑的人儿抬出去,他没悔意的笑着,而门外的好友则撇了一眼就进来。 「怎么了?」云想衣玩事不恭的问着。 「最近琅琊府的动作频频,你还是克制点,只要毒性不发作,你还是可以活命,不是吗?」纪锐泉有些顾忌说着。 「那又如何?他们又抓不到我。」他不以为意的说着。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怕就怕他们突然上门。」纪锐泉低沉的眼神像是担忧什么。 「好吧,我知道了。」云想衣不太喜欢被人管教,但只要想到自己还得靠他帮忙就只好先住嘴。 「大人,都怪属下疏忽,竟让黑衣人咬毒自尽。」所蛀蚁自责着,好不容易追到一名黑衣人却让他死了。 「黑衣人?」法无情有些发冏的皱眉,先前林家村的小元曾说过有个黑衣人在追她,但只是一个人有可能製造那么大的躁动吗? 「是的,只是不知道这黑衣人究竟是一人犯案还是只是底下的小嘍嘍。」所蛀蚁就是气自己失去一条重大线索。 「小仵你勘验过尸体了吗?」法无情问。 「回大人,勘验过了。」仵验骨已先看过再进来。 「他身上有残毒吗?」 「没有,那名黑衣人身上并没有蟾蜍癣。」 「这也就是说,他只是兇手底下的一人。」法无情沉重的思考。 「大人,死了一名黑衣人对兇手并无太大的警告,只会增加他的警慎。」巫愬剖析着。 「没错,我们的确打草惊蛇了。」法无情认同这番话,但又不能怪所蛀蚁鲁莽,只能说黑衣人的忠心打坏了他们的计谋。 「那大人接下来怎么办?」所蛀蚁急着想让自己将功补过。 「套先生的一句话,等、找。」 「等?」易幻容讶异的看着法无情,怎学疏渊不在换法无情当学疏渊用? 「找?」巫愬瘪瘪嘴,好熟悉的一句话。 「等事来、找证据。」仵验骨笑着,原来就算学疏渊不在府邸,他留下的经典名言依然陪着他们。 「大人。」这时优允斌回府稟报。 「如何?」法无情问。 「已将西帅夫妇押入大牢。」儘管夜已深了,但碰到案子还是得打着灯火讨论案情。 「罪名?」 「非法囚禁三名女子长达五年之久,有的还是从少女就绑来了。」 「他们囚禁她们有何意图?」 「他们夫妇有特殊癖好,因此找来其他女子供其淫乐。」 「该死,岂不糟蹋三名女子的人生?」易幻容骂着,一想先前被姚锦调戏的情形,他就忍不住作噁。 「又想到不该想的东西了。」巫愬在旁笑着。 「真的很噁。」易幻容转身拍拍自己的胸口,就怕自己压抑不住会当着大家的面吐出来。 「那三名女子呢?」 「已安置客房内,但还得等先生回来看过才行。」 「怎么了?」 「外伤容易治疗,内心的伤痕才难以疗癒。」优允斌担忧的是她们千疮百孔的心难以面对往后的人生。 「要不请药姑娘帮忙吧!」所蛀蚁说。 「药姑娘?」法无情有些讶异他的建议。 「我们都是男人,她们应该对男人有所恐惧,药姑娘是女人,而且她对她们应该更能体谅。」平常粗枝大叶的所蛀蚁难得有体谅的时候。 「难得小所能说出这番话来。」巫愬颇为讶异的看着黝黑的他。 「你的意思是我吐不出象牙吗?」所蛀蚁有些被看扁的滋味。 「是啊,谁叫你只会躲在樑柱上偷懒。」巫愬揶揄着。 「奇怪,我以为走了一个先生我的耳朵会清静几天,没想到这角色竟还可以交任的?」所蛀蚁讶异的嚷着。 「没办法啊,若不这样,我们好无聊。」巫愬笑得很得意。 「呿,你无聊、我不无聊。」所蛀蚁不想再被他们牵着走了。 「先生应该快回来了吧?我有点想他了。」易幻容也贼贼笑的说。 「那傢伙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回来。」所蛀蚁生气的唸着。 「那可不行,他不回来谁帮药姑娘治病?」仵验骨问。 「连你也欺负我?」所蛀蚁愣的颇大的眼睛看他。 「我不是欺负你,我说得是实话。」仵验骨很认真的解释。 「小所,我看你就认命点当他们的开心果吧!」优允斌在旁掩着笑说着。 「你也是?」所蛀蚁指着他。 「咳,时间晚了,我去看看小竹。」法无情也掩着笑意走人。 「大人也?」所蛀蚁整个非常错愕,原来府邸每个人都当他是开心果,可以逗着玩的? 「认命点吧!」易幻容假装无奈的拍拍他的肩。 第七章-2 「琅琊府的人发现了?」纪锐泉一怒挥掉桌上的茶瓷,不悦的瞪着回命的黑衣人,忿忿往桌面一拍空气瞬间凝结。 「是,昨夜的行动被琅琊府的所蛀蚁发现,幸好属下早已交代过,若情势不对就咬毒自尽。」黑衣人跪地脸色凝重的说着。 「琅琊府还知晓什么?」纪锐泉背对着,暗沉的盘算。 「什么都不知晓。」 「那就好,下去吧!」 「是。」 纪锐泉阴沉的眼神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他微微评估目前的情势,云想衣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若靠他事业会败,但目前的情势他还是只能指望他,毕竟他还是有点人脉和手段,若想取代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药姑娘。」许久不见的学疏渊竟出现在药妃房门,她有些不解却还是开门。 「药姑娘,在下是来替你除去脸上的胎记。」学疏渊一头就说明来意并无婉转修饰。 「胎记?」药妃疑惑的看着他手上奇怪的药材,这些东西都是她没见过的。 「是的。」学疏渊轻轻笑着并不认为会吓到她。 「可这……夜已晚了。」药妃虽已听闻法无情提过,但真的遇到时还是会失措,她怀着一颗悸动的心参杂着期待,但看看天色,这么晚了……好吗? 「无谓,只要我们坦荡就不怕间言。」学疏渊学她看着天色却毫无顾忌。 「可是……」药妃略微皱着眉心低头私语。 学疏渊轻轻笑了,笑她顾忌太多也笑这个国度的繁俗太重。 「药姑娘若信得过在下就放心交给在下。」 药妃咬着唇交战,她是相信他的为人但她不相信他能治好她脸上的胎记,再者,天已暗、夜已深,她一个姑娘不方便让男子进入房里,若让人见了她俩该如何见人? 「药姑娘请放心,这府里的人都信任我们不会做出踰矩之事,所以请放心交给在下。」学疏渊继续道着,不给她退缩的想法。 「先生……真能去除胎记吗?」她胆怯的问,眼神却游移四周透露着期待又怕失望的心情。 「如果你相信奇蹟的话,那在下就能。」学疏渊不怪她没信心但心里却也替她怯懦的退缩感到可怜。 思考一会后,药妃终于让开让他进屋,只是迟疑一会后才把门关上,踟躕的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敢望他,这是她头回和男子独处在一间房间里,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学疏渊看清她的窘样只是笑了笑便问:「药姑娘若不过来,在下要如何治疗?」 「喔!」药妃扭捏不自在的过来。 学疏渊默默一笑便帮她倒了桶热水,并在沐浴桶里撒上一堆奇怪的药材,他用手试试水温,才说:「药姑娘要穿着衣裳泡澡吗?」 「什么?」药妃紧张的拉紧衣服,惶恐的看着一桶的热水。 「要不你自己泡吧,这药材是要逼你出汗的,一会你就得起身,只是这药性较强,你可能会很难受,你受得了吗?」学疏渊的态度转为严肃,这让药妃更紧张害怕。 「会很难受?」药妃问。 「是,非常难受。」 药妃低头考虑,她不想抹灭他的善心但她怕失望,也不想看他兴冲冲的脸被她泼冷水,她瞄他一眼的背影,僵硬的咬着唇解开自己的腰带,缓缓脱下衣裳踏入水桶,听见水溅起的声响,学疏渊原闭着眼后睁开眼微微笑了一下退至一旁等候。 泡在药澡里的药妃顿时觉得通体舒畅,可又过一会她就觉得不对劲,这澡好像让她变得很虚弱又燥热,才一下她就爬起来穿着薄衣颠颠倒倒的走到床边,用孱弱的声音问在桌边好整以暇喝着茶水的学疏渊:「先生,为什么妃儿会觉得全身无力?」 「那是自然,为了让你出汗势必会让你无力。」学疏渊连正眼都没瞧,只是轻轻放下茶杯。 「妃儿好想睡。」药妃努力撑着意识,但眼皮却像千金重般不断滑下。 「那就睡吧!」学疏渊淡然说道。 「可先生……」药妃的话还未说完就倒下了,沉沉入睡也不知等下会发生什么事,一听她倒下的声响,学疏渊便过来将她扶好,并在身上点了几个穴位眼前便一阵黑,手脚俐落的将她的薄衣褪去,一旁等着。 一会他就听见药妃难受的嚶喃,他像个瞎子双手摸寻,拿条乾净的布沾水替她擦身,虽眼前看不见但他也不敢大意,只能专注的听着她所有的反应。 他小心的、不碰触的将她身体出的汗都擦掉,但当柔布轻轻划过她身体时,她无意识的呢喃在寧静的夜晚显得特别清晰,他细细的擦拭着,脸上并无轻薄之意,而是专注。 来来回回擦了几次,他偏着头用耳聆听,喘急的呼吸声考验着他对病由的认知,他严肃又谨慎的听着再用布擦拭脸颊。 「先生……」药妃在浑浑噩噩中感受到凉意,勉强撑开眼眸,迷濛的双眼瞧见他诡异的神情像在听什么,而手却又温柔的替她擦身,她泛着红潮,脑子里早糊成一团不能思考。 「你在做什么?」虚弱的问着,因为她全身无力又裸露的样子让她非常困窘。 「嘘,别说话。」学疏渊专注的聆听她身体的变化,不想多解释什么,他双手像在摸什么朝脸盆而去,不小心撞到脚架发出声响,躺在床上的药妃备感困惑,问:「先生的眼睛怎么了?」看他像瞎子摸象的样子,让她非常不解。 「我点了眼穴,暂时看不见,所以你别怕。」学疏渊用湿布替她擦拭以减轻身体的不适,但她心里头却越来越暖,她轻咬着唇,感受他体贴的心情不想让奇怪的声音宣洩出来,她不是很懂,为什么今夜的她好奇怪?为什么他在替她「治病」时她会有其他的反应? 「别咬。」感受出药妃的极力控制,学疏渊用手指轻轻点了她的唇,他要知道她的状况,若没声音他就完全不知晓她现在如何。 「我……」悸动的心加颤抖的身体,药妃根本不知该如何抵抗,只能无助的感受他的贴心。 「不……」药妃慌乱的摇头,只因他越擦越下去,虽他什么都看不到,但她还是会羞涩和害怕。 「对不住了,药姑娘。」学疏渊点了她的昏穴让她入睡,要不让她知晓他所有的动作会妨碍他的「治疗」。 五更刚过,沉睡的药妃便醒,她恍惚的看着眼前,发现整晚都没离开的学疏渊就坐在桌边,见她醒了也只是微微一笑。 「药姑娘醒了。」学疏渊君子般的起身,看着已恢復容貌的药妃露出一抹惊为天人的笑意。 「先生一整晚都在这?」药妃有些震惊的拉着胸口的衣襟,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将衣物都穿戴好了。 「药姑娘别担心,在下并无其他之意,只是不放心你而已。」学疏渊轻描淡写的解释。 「昨晚……」药妃想起迷濛中她似乎望见他的「治疗」,那样的困涩让她双颊染上红霞。 「昨晚在下什么都没看见,不是吗?」学疏渊淡然笑道让药妃有些尷尬的低头不语。 「看来你没照照镜子是不相信在下了。」学疏渊假装很失望的替她拿面镜子放在她身前让她望清自己的脸。 「咦?」药妃揽镜照着,发现半边的胎记已消失露出白皙的脸色,她讶异的左右看着,脸上的激动不可言表。 「真的好了?」药妃欣喜若狂的嚷着,困扰她十几年的残缺真的被学疏渊治好了。 「这才是药姑娘本来的面貌。」学疏渊看她笑得跟孩子一般无暇,心里也默默替她开心。 「先生的医术真高明。」药妃无心的称讚让原本笑着的学疏渊微微一愣,随后便尷尬的笑着。 「既已帮药姑娘治好,那在下便向大人覆命,药姑娘还是再休息一下。」 「好。」开心的看着镜中自己的药妃根本没注意到学疏渊的神色,只是沉浸在自身喜悦。 第九章-1 在学疏渊半推半迫下,药妃无奈的提着菜篮与他一同上街,一路上她离他十步远,他动一步、她走一步,他一停、她也跟着停,两人之间的距离算的刚好,不远也不近。 学疏渊回头看着傻气的药妃,无奈的摇头,打她一出府就惹来多少人行注目礼,只可惜当事者始终低着头数着与他的距离,丝毫没察觉。 他回头走一步、她退一步,他有趣的笑看她少女气的行为,他猜想如果他就这么走着话,她也许就要退着走回琅琊府,他轻轻一笑转身消失在人群里,药妃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留她一人在茫茫人海,忍不住慌了起来。 「你在找我吗?」学疏渊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背后,她吓了一跳又往后退几步。 「先生,你……」药妃提着菜篮惊慌的步步退,学疏渊看着她几步伐后便迅速的拉着她。 「再退就要撞到人了。」学疏渊一个顺势将她拉近怀里,她虽惊吓但看到眼前蹣跚的老人,也自知理亏。 「对、对不起。」她满脸通红衬着衣色更显得白。 「对不起什么,又不是撞到我。」学疏渊松开手后,好整以暇的看着。 「我……对不起。」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就这么怕上街与人交谈?」 「我……」她心里的阴影始终存在,不愉快的童年、难堪的求亲、无知的言语都让她显得更自卑和懦弱。 「你自个看看,四周的人有人嫌弃你吗?」他问,她低着头不发一语,僵硬的回扫四周注目的眼光,人的言语和善了,也不再笑她丑或厌恶,种种转变都让她难以适应。 「你都没发现一路上有不少人在看你吗?」刻意在她身边打转的男人不多、远远注视的也不少,就差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并未发现,她始终沉浸在过去不愉快的回忆里,害怕与人交谈和相处。 「有吗?」她双手死抓着菜篮,不自在的扭捏。 「虽说跟我上街不算是个好差事,但也不至于那么难堪吧?」他打趣问道。 「我……没有。」她细若蚊声的辩解。 「没有什么?没有难堪还是没有好差事?」他故意扭曲她的话义让她有些着急解释。 「我不觉得跟先生上街有什么不好的。」 「真的?」 「真的。」见他不信,药妃猛点着头,这才让整人的学疏渊笑了出来。 「逗你的。」 「逗我的?」药妃讶异的看着他,外人都传学疏渊气度小、爱计较、任何事情都要争到赢,但与他相处一阵子,她觉得外人都说错了,他并非是个心胸狭隘之人,只是为了琅琊府不得不罢了。 「你好像有很多话想说?」瞧她注目的眼神,眼里像是有说不尽的话语,他翩然一笑,看透她脑里的疑问。 「没有。」她摇头否认。 「你是不是想说外人都说我器量小、爱计较输赢,什么事都爱与人争论?」他说出她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她满脸诧异的问。 「你都写在脸上了,我又怎不知道?」他笑着。 「我……」她尷尬的低下头,不清楚自己的问题怎会被他看出。 「如果你这么在意的话,那我离你十步远好了。」他假意转身但心急的药妃连忙叫住他。 「先生,」她急着喊着,「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喔,不然我是怎样的人?」他好奇的回头问。 「先生不是器量小、也不是爱计较输赢,而是为了琅琊府不得不为。」她尷尬的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只是头回听到有人说他是为了琅琊府才变得如此刁鑽时,心里倒有些豁然。 「你又是如何知晓的?搞不好我真是如此。」他问,心里很想知道这个傻直的女孩会如何说。 「与先生相处几日就发现了。」她吞吞吐吐说着,实在是因为不习惯他注目的眼光。 「没想到我一世英名全被你看穿。」他笑答着,这是除了琅琊府弟兄们之外第一次有外人说。 「走吧,琅琊府的人还在等我们买菜回去。」他自顾的向前走,而药妃则靦腆的跟在他背后,只是这次距离不再是十步。 忙于公务的宫承天连个休暇的时间都没有,他埋首公干只想将国事都处理好,偏偏这时一个公公进来稟告打乱他办公的心情。 「啟稟圣上,法大人求见。」公公卑膝告知。 「法无情?」宫承天知晓他是来问罪的,扬起嘴角说:「告诉他说朕在忙公事,不见。」 「不见也得见。」早知他会如此说道因此法无情硬闯进来,摆张臭脸无视于君臣之仪。 「法大人,您不能进来啊!」后面的公公为难的劝说着。 「臣有要事要向圣上稟告。」他一脸严肃绝不妥协样让宫承天忍不住窃笑。 「罢了,都来了希望是有『要事』,要不朕肯定治你擅闯之罪。」一旁的公公识相的退下,留下单独的空间给他们。 「说吧,何等『要事』需要劳驾法大人亲自前来?」宫承天弔儿郎当的问着。 「为何带皇祖母去看她?」他开头就问不想拐弯没角。 「这等是要事吗?看来我非得治治你的罪。」宫承天嘻笑闹着。 「对我来说,是。」法无情的神情严肃不像在开玩笑,令宫承天兴起饶味看着。 「你应该感谢我的,要不是我在皇祖母面前帮说她好话,皇祖母早就把她赶出去了。」 「还不都是你出的主意。」法无情为此已快被惹毛,他说得话没一项算数的,这传出去的话岂不让人笑琅琊府的主事出尔反尔。 「这话差矣,去琅琊府可不是我的主意。」宫承天为自己叫屈。 「不是你?难不成是皇祖母?」法无情一直以为是宫承天带头起鬨,难道一开始就是琼琚皇太后出的乱子。 「正是。」宫承天用力附和着,他走了下来跟他解释,「小竹姑娘英姿焕发的身手让我讚叹不已,只可惜过于粗鲁不得皇祖母的喜爱,要不我倒觉得你俩挺合适的。」 「你不捣乱就不错了,还觉得合适?」法无情嘲解一番算是回敬。 「瞧瞧你说得,我是这么可恶的人吗?」宫承天不服气的问。 「是,绝对是。」法无情非常肯定的认同。 「可见我们兄弟的感情有多差。」宫承天错愕的看着。 「本就不和睦,哪来的差不差?」 「算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宫承天发通火的丢下一句,有些不悦的侧过身。 「你们去找她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她有伤吗?」法无情无视他的通火直白的问。 「她是有伤,但皇祖母看孙媳心切,你能叫我不带她去吗?」宫承天也颇为无辜的为自己说话。 「就算如此,为何惊动她?」 「我们没惊动她,是她自己过来的。」宫承天觉得自己好冤枉,明明什么都没做还被当成宵小,这个忙也帮得太不值得了。 「你明知道她是江湖人怎可能会不知道你们在注视她?」 「我当然知道她是江湖人,但我们都离她几呎了,怎知道还是被她发现了。」宫承天越说越无辜。 「当然会被她发现。」法无情气结说道,只离几呎怎会不知晓。 「好啦,知道又如何?难不成她将你琅琊府给掀了?」宫承天打趣问道。 「你说呢?」 「可惜啊,」宫承天惋惜道:「可惜我不在现场,要不肯定精采了。」他一副痛心疾首样让法无情更为光火。 「就知道乱子是你起的。」 「不关我的事。」宫承天连忙撇清。 「琼琚皇太后驾到。」守门的公公高声喊着,让御书房的两人知晓。 「参见皇祖母。」 「参见皇太后。」 声音同时落下,但因有宫女和公公们在,因此法无情的称呼当以臣子喊。 「免礼。」一身贵气优雅的琼琚皇太后温和的说:「东西放下后就下去吧。」 「是。」跟随的宫女将东西放在桌上和公公迅速的退到外头,留下空间让他们间聊。 「天儿、无情。」琼琚皇太后和蔼的看着两个孙子。 「皇祖母。」两人一口同声的喊着。 「皇祖母,您来是否为了无情?」宫承天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况且他已听闻琼琚皇太后暗地里收集不少官爵贵裔之女的画像,似乎是有备而来。 「真是知哀家的心思。」琼琚皇太后喜淘淘的笑着,而宫承天则一脸得意样笑着。 「皇祖母……」法无情先是瞪他一眼再向琼琚皇太后解释,但已知他的话的琼琚皇太后先打断他。 「无情,那名姑娘不适合你。」琼琚皇太后语重心长的说。 「不是这样的,皇祖母。」法无情无奈的解说。 「哀家知道,平姑娘是因你不慎而受伤,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要你承担。」 「皇祖母,事情不是这样的。」法无情非常无奈的说着,他很想将事情都解释清楚,但琼琚皇太后的先入为主让他有口难说。 「哀家帮你找了几位姑娘,你先看看吧!」琼琚皇太后拿起先前宫女留下的画像,打开一卷给法无情看却让他更无奈。 「这是高阳府的二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与你兴趣相同,」琼琚皇太后又打开一卷画像说:「这是古力爵爷的孙女,年纪虽小,但个性温和,知书达礼,与你也匹配,这是……」 「皇祖母,事情真的不是这样的。」看到非常头痛的法无情忍不住打断她高涨的兴致。 「要不事情是怎样的?」宫承天在旁帮忙拿画像追问。 「那时她受伤需要治疗,但吉诺城府内的女眷和婢女都已移到安全避难处,所以我以神族的誓言立誓,负全责。」 「什么?你以神族誓言立誓?」琼琚皇太后错愕的看着善解人意的外孙,怎会用神族立誓呢?难道不知道一出誓就不能毁约吗? 「是,永不反悔。」法无情认真的说着。 「你怎这么傻呢?你可以让学疏渊负责啊,为何要强出头呢?」琼琚皇太后语气急躁的念着。 「皇祖母,疏渊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又怎能让他负责?」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她是名女子?」宫承天一听马上惊问。 「是,我在后山遇过她,后又被她解救,那次她受伤,我要顾及她顏面,不能在疏渊面前难堪。」 「但也不用用到神族誓言啊?」 「小竹虽不是懂礼仪的姑娘,却是个好姑娘,也懂我的心思,那时她受伤逼不得已才会脱口用神族誓言。」 「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这姑娘?」宫承天才不相信事情有这么单纯。 「喜不喜欢我很难回答你,但立下此誓绝不后悔。」 「无情,神族的誓言真的不能毁誓吗?」琼琚皇太后还抱着一丝希望。 「背弃神族誓言是不能当神族的子民。」 「唉,罢了、罢了。」琼琚皇太后认了,那名姑娘只是稍微对法无情有些意见而已,并非真的那么差,算了。 「抱歉,皇祖母,让您操心了。」法无情愧疚说着。 「哀家以为只是你随意带回来的姑娘,既然你对她有情意,那哀家也不能当个棒打鸳鸯的糊涂祖母,罢了,神族的子民是如此虔诚,哀家又如何能说动呢?」琼琚皇太后感叹说道,当年女儿就是这样误闯才会开啟神族与人交流的命运,如今外孙又因神族誓言喜欢另一名姑娘,她该开心的。 「皇祖母,无情知晓您对无情的关爱,无情保证,这辈子绝不会忘怀皇祖母的关心。」法无情诚切的语气让她稍微动容,她和蔼的笑着摸他的脸颊,脸上充满祖母对孙子的关爱。 第九章-2 寒佞在僻室外徘徊,她左跺一步、右踏一步,脸上满是犹豫,想起昨晚易幻容的一番话,她又洩了一肚子气,她该不该去低头道歉?但道了歉他会不会更瞧不起她呢? 「好烦喔!」寒佞苦恼的嚷着,她看着始终关着的门,连开门的勇气都没有。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一刀痛快吧!」她鼓起气敲了门,听到里面的声音后又怯懦起来,犹豫一会才开门。 「那个……」话还没说完就先被他打岔。 「先过来帮忙。」他只看她一眼就继续看「新来」的尸首。 「喔,」她懵着脸过来,看着尸首穿着光鲜亮丽、脸上又无痛苦或挣扎的表情,比较像突然走掉的感觉,「这是……」 「最近有很多青楼女子突然猝死,一开始都没让人怀疑,直到人数增多后才发觉异样。」仵验骨平淡的解说来龙去脉根本没注意她的表情。 「什么异样?」 仵验骨拿着银针插入女尸皮肤里,看着变黑的针端皱着眉头。 「怎么了?」 「看来兇手的目标开始不固定了。」他脸色铁青的看着。 「你的意思是这些人都跟先前的案子有关?」她看起来不像肯定,但语气却略显确定。 「虽说这些女子的外表看不出中毒,但嘴唇明显发黑、皮肤也显得暗沉,若不是入行多年的仵作,恐怖很难看出异样。」 「那她们知道她们先前接触过什么人吗?」 他摇头,「不知道,青楼的人来来去去很难注意,不过,老鴇说总是有一人包了姑娘到外宿,回来都不让人知晓究竟去了哪里,也不让人知道其身份,只听姑娘都喜吱吱的表明那人是城里的大户,只要她听话就有赏不完的好处,只是这些人都在几天后就死亡,让人不免怀疑。」 「几天后死亡?也就是毒性变弱了才能拖那么多天。」她惊讶的表情让仵验骨微微笑了一下。 「不错,稍点就通。」 听到他的称讚让寒佞尷尬的笑着,她本是想道歉的,但现在又说不出口了。 「不过兇手的目标转移到青楼女子是因为这些人接触的人多,若突然猝死也不会有人怀疑,除非……」仵验骨低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尸首,有些隐忧。 「除非……是观察细微又加以联想,否则一般人都以意外结案。」寒佞听到这也不免和他一起忧虑,若是如此,那么歹人也未免太无人性,为了自身的生命竟残害那么多无辜女子的性命。 「没错,这也就是为什么先生会特别关注此案。」仵验骨心底不由佩服她的聪颖,虽说行事有些莽撞,但真遇事时还是细腻。 「先生?难道这些都是先生弄来的?」寒佞讶异的望着他。 「没错,邻近的地方官的确都以意外结案,但先生却觉得有些蹊蹺,所以要邻近的官府将尸首送来重新验证,这下果真证明先生先前的想法。」 「那到底有多少女子死于残害中?」 「这无从查起,有些人早已入殮、下葬,有些人根本没报官,所以到底有多少人受到残害也不清楚。」 「怎这样。」寒佞有些抱屈的嚷着,随后又想起问:「那个包养她们的人找到了吗?」 「还没,不过我想我们若不尽快找到他,也许下个验尸的人就是他。」 「什么?琅琊府的人已经在查了?」纪锐泉震惊的听着手下来报,他握拳击桌显得相当生气,「这事你们怎么办的?怎让琅琊府的人怀疑?」 「主子,属下查实是琅琊府的学疏渊要邻近官将尸首转移重验才会让他们发现。」 「学疏渊?」又是一拳击桌,早听闻琅琊府里的学疏渊心思縝密,竟让他怀疑这两件事有关,这下他得多提防才行。 「你派的人可不可靠?」纪锐泉锐利的问着,眼神不带任何情面。 「请主子放心,这人可靠。」他的手下拍胸脯掛保证。 「绝不能让人查到我这来,你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犀利的盯着,场面有些严肃但他的手下早已习惯,并不觉得可怕。 「属下明白,属下绝不会让琅琊府的人查到这。」手下也不带感情的回着,对他们来说替主子卖命是忠心的表率,能为主子而亡是这辈子的荣誉,既然主子已感到威胁了,那么身为头子的他当然要义无反顾的将障碍移除。 第九章-3 「娘子,我出门了。」傻轰轰的舞藏扯着嗓子、挑着担子,兴冲冲的看着门边的女子。 「知道了。」雅铃只是冷淡的说着,但傻愣般的舞藏根本没多心留意,只是快乐的出门。 一会换舞龙拿着柴刀、背着竹篓喊着:「大嫂,我上山砍柴了。」 「路上小心点。」这回她甜甜对他一笑让稍燃情思的舞龙笑了,「知道了,等我回来。」 看着两个男人出门工作后,她开始忙起家事,只要能想到与心爱的人朝相夕处就能甜甜的笑着,这几天她和舞龙越来越浓烈的情感让她越来越快乐,连不从见过她笑过的舞藏都说她笑起来很好看。 她忙于家务、牲畜、料理,身体虽倦意但脸上却始终带着笑容,人说爱情能滋润女人,她也不例外,最近她照镜子都觉得自己越来越年轻、快乐。 当她舀着水将储藏室的水桶装满时发现门口站着一位陌生人,她有些莫名的瞧着他,见他穿着不像一般人,舞家并不富裕,也无富贵的亲戚,不由的疑惑。 「请问公子是?」雅铃的声音细细、柔柔的,令人不由的想多听她讲几句话。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晓你的秘密。」云想衣开门见山的说了,丝毫没给她思考的机会。 「秘密?什么秘密?」见来者不善,雅铃的防御心也起,见他说话咄咄逼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若你不想让人知晓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传出去的话,就好好和我合作。」 「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公子别想诬赖我。」雅铃不甘示弱的回着。 「那日不巧经过某地撞见你私会某个男人,这事若让你夫君知晓了,不晓得会有什么反应?」云想衣玲瓏笑着,眼里藏着邪恶的计谋。 「你……」雅铃又羞又怒的瞪着他,没想到那日与舞龙在亭外的相会竟会被人撞见还拿来威胁她。 「我也打听过了,那人竟然是你丈夫的弟弟,这叔嫂之恋可是要浸猪笼的,你想试试看是什么滋味吗?」 「没凭没据的,凭什么污衊我?公子可知晓污衊一个妇人的洁操可比浸猪笼还严重?」雅铃强装若无其事来掩盖心虚,但内心却十分惶恐。 「洁操?你还有何洁操可言?」云想衣轻蔑的昵着,瞧她端庄的衣着、朴实的装扮实在令人难以料到是如此低下。 「你……」雅铃被他一席话气结,如此高贵的外表竟如此卑鄙。 「你那傻子般的丈夫也许还会相信你,但你想想你另一个男人会信吗?假如你真不在乎过非人指点的生活,那我就不再为难你。」 「公子到底想做什么?」雅铃刷白了脸、语塞的问,她虽不怕被舞藏知道,却不想被外人说间话,况且她在不知不觉中竟喜欢上这种掩人耳目的刺激。 「想要我保密就帮我一件事。」他也不拐弯直讲。 「什么事?」她面对的神情让云想衣佩服,他围绕圈子打打量子,这妮子真的不差,难怪舞龙甘愿冒着浸猪笼的风险也要与她一起。 「你喜欢他?」 「什么?」她皱眉头疑惑的问。 「难怪了,你夫君的确和你不太匹配,难怪你会看上你小叔。」云想衣事先调查过她的背景,知晓她夫君是街头卖烧饼的小摊贩,平日就只知糊口和卖力,啥事都不会多想,难怪都没发现她早已让他戴绿套。 「看来公子调查我不少事。」雅铃看着他轻薄的眼神心里有些鄙夷。 「是不少,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我如何闭嘴。」 「那公子想要什么?」从他暗示的眼神和轻蔑的态度她已看出他的目的,但这只让她更不屑、更作噁。 「我想要什么,你会不知道吗?」云想衣见她一副聪明样,想必早就猜着几分只是不愿说破。 「公子这等身分要什么姑娘没有?为何偏偏找上我?」雅铃并不感到开心,反而觉得这人的心思不单纯。 「什么身分找什么姑娘,但人偶尔也会找些刺激。」他说得曖昧只让雅铃心里更不悦。 「公子不怕贬低自个身分吗?」雅铃听他没半点羞耻的意味,也没好气的昵着。 「怕就不会来。」 「也不怕流言?」 「当然。」这点他非常肯定,虽说风流不是本命,但古书曾有言,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若他能採尽花蜜,就算不是天资绝色也值得他一窥究竟。 「既然公子这么说了,那我又能如何了?」雅铃死心一笑,虽说不是绝色却也美艷动人。 「那你是答应了我的要求。」云想衣轻轻抱起轻盈的她,看她绝望的妥协更让他不能自己。 「希望公子能说到做到,别毁了自身名誉和诺言。」雅铃残念的对上他的眼眸,看他抓着别人的辫子自以为了不起的模样只更让她不耻。 「只要完成我要的事,我自然保密。」云想衣把她的残念看在眼里却没有疼到心里,他只是残忍的玩弄她的绝望。 「大嫂?」早先回来的舞龙发现整间屋子静悄悄的感到些微诡异,他快步的来到房门口发现是紧闭的,心里感到疑惑。 「你回来了?」还带着红晕的雅铃佯装不适躺在床上,却意外发现那人掉落的琥珀玉佩。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舞龙见她两颊发红、全身虚弱,紧张的坐在床边关心。 「是有些不舒服。」雅铃心虚的答着,那人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回来,会不会太刚好了? 「我去找大夫。」舞龙心急着,而心虚的雅铃则紧抓他衣袖。 「不用了。」 「什么不用,你这样全身瘫软肯定是病了。」舞龙并没发现异样,只是心切的揪着。 「你一个男人哪知道我们女人的辛苦。」雅铃神情紧张的说着。 「女人的辛苦?」舞龙听得一头雾水,随后就敲着自个脑袋,「你是妇人病犯了是不是?」 「嗯。」雅铃尷尬一笑,只有她自个清楚,她的信水这个月没来。 「我明白了,我去帮你抓几副药、燉几隻鸡,这样你也比较轻松。」舞龙松口气道着,压根没注意到她眼里不寻常的烁光。 「嗯。」以为矇骗过去的雅铃这时才松了一口气,看舞龙魁梧的身影,她心底不由的升起暖暖的情意。 第九章-4 一整天察觉身边的人总有话要说的仵验骨看着天色有些乌黑,看着月色十分洁白,他忍不住笑了。 「你有话要说吗?」仵验骨看着始终尷尬的寒佞。 「咦,有这么明显吗?」寒佞僵硬的看他。 「非常明显。」仵验骨淡淡回着。 「我是想跟你说……」寒佞尷尬的摸摸头,左右不定的晃着。 「说什么?」仵验骨见她吞吐的样子,有点想捉弄又有点不想。 「说……」说对不起真的有用吗?昨晚易幻容的话还犹言在耳,但真要做起还挺困难的。 「你何时变得如此彆扭?有什么话不敢说得?」仵验骨有些玩味的看着。 「我……」对上他看似认真的眼神,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话又退回肚子里。 「你……怎么了?」仵验骨看她彆扭不适的表情觉得不适合她。 「我……」她涨红了脸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你是不是想跟我道歉?」仵验骨瞧她那么久都说不出一句话,大概猜测到她想说得话。 「你怎么知道?」她小小声的问。 「猜的。」 「喔!」她尷尬的低头,有些嘲笑自己笨。 「其实你也不用道歉,因为你也没错。」仵验骨平淡说着,其实他心底明白,那件事本就没谁对谁错,更何况又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蛤?我没错?」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你会认为是我耍你是因为我没跟你明讲,况且那天我也有错。」仵验骨并未将错全部都推到她身上,他有错也要承认。 「你也有错?」寒佞有些讶异他会承认自己有错。 「那天我不该因你大声就跟着生气,我承认那天脾气太过暴躁,所以你才会觉得我不可理喻。」 「我才觉得不可理喻的人是我。」听他这么说她反倒更不好意思,明明是自己的错却让他扛起,怎么说都有点说不过去。 「那就当我们都没错或当我们都已道过歉了,行吗?」见两人都不断认错,仵验骨稍觉得不适应。 「嗯。」寒佞用力的点头,反正她道歉的话也说不出口,既然他愿意不计较,那她也就没什么好说得。 「送你回去吧!」仵验骨微笑领着。 「只是为什么要设迷城阵?」寒佞还是不懂,内院除了她和夫人还有一位怕生的姑娘,只是不懂为什么要设迷城阵。 「是因为夫人。」仵验骨收起笑容有些严肃说着。 「夫人?大人不是喜欢夫人吗?为什么要限制夫人的行动?」寒佞有些讶异法无情的举动。 「你问题那么多,我要先回答哪一个?」 「我?」寒佞语塞的看着他。 「其实夫人是我们喊得,大人和夫人本就无一事。」 「什么?」寒佞终于明白为什么平小竹不喜欢她叫她夫人。 「大人喜不喜欢夫人,我是不晓得,但看他为了她的伤而忧心因而设下机关,我也觉得纳闷,若说大人喜欢夫人,说不过,若说大人不喜欢夫人,也太过。」仵验骨虽也和其他弟兄喊她夫人,但他心眼也比较死板,若真法无情没心思在平小竹身上,他会力劝弟兄让她自由。 「大人应该是喜欢夫人的吧!」寒佞虽不太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一想法无情的为人,应不是会强人所难的官。 「这事我就不方便说。」仵验骨不敢妄下结论怕又再招惹某人。 「那夫人呢?她为什么不走?她不是无名吗?」 「又那么多问题。」仵验骨忍不住无奈笑了。 「你高兴回答什么就什么,别老说我问题多。」寒佞有些微气的瞪着。 「我是不知道夫人为什么不走,但我大概可以猜想是因为大人的因素,可是什么因素我就不清楚了。」 「照你这么说,夫人对大人也不是那么无情,那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像仇人?」寒佞觉得他们的关係生疏又陌生,实在难已想像两人的感情有那么浓烈。 「夫人从小行走江湖本就烈,再加上大人又不擅表达感受,也难怪你有如此疑惑。」仵验骨明白他的干练和庄重都是装出来的,他已经将本来的自己完全隐藏了。 「既然他们都为对方着想,为什么就不能各退一步呢?」寒佞觉得有些可惜,明明在意对方却又装不在意,为什么? 「他们若没各退一步就不会是这样了。」仵验骨微笑说着,若说他们都没各退一步又怎可能甘愿各住一边? 「为什么?」寒佞有些傻直问着。 「你有喜欢过人吗?」他突然直问让寒佞有些不知所措。 「我……」这问题问得她困窘,也问出她青涩。 「跟你说这些好像还太早。」仵验骨见她发烫的脸颊也明白她的羞赧。 「谁说没喜欢过人就不能说?至少我知道人是怎么谈恋爱的。」寒佞见又被他看低忍不住莽直的嚷着。 「看过和喜欢过差很多。」仵验骨笑她太容易逞强。 「不都一样吗?喜欢一个人不就全心全意只为他好吗?」 「意思差不多,但你体会不出来。」见她年纪比自己小许多,况且从小她父亲又呵护有加,应该还无法体认「情」一字有多难写。 「谁说得?你又还没讲怎知道我体会不出来?」她还是不服气,每次都把她当小孩子看待。 「既然你说你体会得出来,又怎体会不出箇中涵义?」 「涵义?」寒佞摸摸自己的耳垂,他说她体会不出箇中涵义,是何种涵义?他们若没各退一步就不会是这样了,难道这就是他说得涵义吗?但,为什么?明是为对方为什么要搞成这样子? 「等你哪天真的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你就会明白这涵义。」仵验骨不为难的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寒佞总觉得他老瞧不起她。 「没有。」站在内院的庭院看着灯火,那两扇门的灯火还亮着,有些明白样。 「那为什么你总把我当成小孩子?」 「有吗?」他有些讶异的看着她。 「没有吗?」 「我自觉没有,若你觉得有,那就有吧!」他根本不晓得她的疑问从何而来,也不晓得该如何解释。 「你看,你连解释的意愿都没有,不是把我当成小孩那是当成什么?」她指着。 「那既然是小孩就给我乖乖上床睡觉,别再吵了。」仵验骨懒得理她的问题。 「你……」 「怎么?还要我哄你去睡觉吗?不会吧,我可没这么大的女儿?」 「你……」越听越气,却又找不到话来说。 「我怎么了我?乖女儿,去睡吧,明天还要干活呢!」 「你……,哼。」寒佞娇嗔的关上门,但一想到他喊她乖女儿又有种莫名的悸动,「乖女儿?」 「真是令人头疼啊!」仵验骨有些无奈的摇头却没放在心上。 第十章-1 「先生为何如此看我?」提着菜篮的药妃总感到不适应,他从方才就一直注意她,是不是她脸上有什么东西? 「我是在想,你可以面对人群了。」学疏渊领她出门几回,发现她已可以适应人们的目光,也能和人交谈。 「有吗?」药妃颇讶异着,这世上除了药王,就只有他和她亲近,现在他说她能面对人群了,有这回事吗? 「方才在老张的麵摊前,我可一句话也没说,是你自个和人谈好斤数价格的。」 听他这么一说,药妃回想刚才在麵摊前他的确没说话,难道她真能面对人了? 「我?」她讶异的看着他,开始有些慌张,就怕他像上次一样突然消失在人群里。 「既已踏出第一步,就不要再退两步。」学疏渊鼓励着,他知道她总有一天会面对的。 「可是我……」 「要学着宽心和平常心,要不你以后要如何生存?」学疏渊语重心长的看着,对她像对妹妹般耐心,他不可能永远保护她,有天她还是得面对。 「以后?」药妃忍不住咬住唇,她还没想到以后,若药王的血案查出真兇后,她就得独自一人生活了,那到时她要怎么办? 「现在开始你要学着生活,我们不可能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药妃沉默不语、低头走着,他说得对,有天她还是得面对,只是她已经习惯躲在别人的背后,现在要她出来面对让她有些害怕,她怕那些嘲弄的言语和笑话,也怕人恶意的捉弄和行为。 早上的阳光让案情透露曙光,但法无情的脸色却又更沉重,只因原先查缉的神秘人今早被大字绑在树上,而胸前刻下死字,兇手大胆将尸首丢在琅琊府前面无疑是示威。 「大人。」优允斌见他一脸忧心便自责的过来。 「小仵验完了?」法无情利用慢步来分散自己的急心,但眉头始终皱得紧紧的。 「是。」优允斌不敢隐瞒,只是见他忡心自己就更急。 「他如何说?」 「死者是被人从背后扭断脖子,后再用剑将字刺上去。」优允斌转述仵验骨的勘验。 「死者和兇手熟识。」法无情篤定说道。 「而且还是非常信任之人。」优允斌肯定附和,能让人从背后偷袭,这人肯定是他非常信任的。 「既要灭口又为何示威?」这就是法无情想不通的地方,明明不想让官府的人查到又为何丢弃这么明显的地方? 「这有一点很奇怪,他全身上下都沾满土壤,简直就像被人掘出土。」 「掘出土?」法无情顿时沉默,随后像想通道:「杀害跟丢尸是不同人所为。」 「不同人?这就说得通为什么了,只是这个丢尸的人是有何用意,为何要将尸体丢在琅琊府?」优允斌陪着法无情动脑筋,既要丢尸为何选择这里? 「如果丢尸的人和兇手有过节呢?」法无情突然问起。 「可他如果和兇手有过节,为何不直接了当的将兇手抖出来还要费尽心机搞花样呢?」优允斌有些难已理解的问。 「既恨又留情,的确说不太过。」法无情也些莫名的思考着。 「大人,现在的问题的源头来自莕阎的蟾蜍癣,属下想请命去找寻莕老前辈。」优允斌恭敬的拱手希望能帮上一点忙。 「我才正有此意而已,结果反是你先说。」法无情紧绷的脸难得露出一丝微笑。 「属下即刻办领。」优允斌信心的领命出发,心里期许自己能不负期望尽快回来。 琅琊府的弟兄接获通报立即赶到现场,衙役将围观的民眾阻挡起来,而舞家兄弟神情非常哀戚。 「小仵?」易幻容维持现场不变,从雅铃倒下就一直趴在桌面上。 「是蟾蜍癣,很微量,应该让她撑了不少日子。」仵验骨从银针上来看毒性越来越弱了。 「什么蟾蜍癣?什么是蟾蜍癣?」舞藏傻轰轰的哭问着。 「是种剧毒。」巫愬简单说着。 「我娘子总会染上这种怪毒?」舞藏满是不讶异的看着,这几日雅铃气色极差,他都以为是太劳累导致才不敢让她多做事,怎会是中毒呢? 「还请节哀,是一尸两命。」仵验骨看着悲痛的舞藏,语气稍微沉重。 「我娘子有孩子了?」舞藏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听到这消息也不知道该表现高兴还是哀伤。 「刚足一个月。」仵验骨和眾兄弟使个眼色,而眾人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娘子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让我知晓我要当爹了?」舞藏搂着尸首哭泣着,眾人也只能摸摸鼻子掩自责,巫愬却意外发现始终沉默不语的舞龙,脸上的哀戚不亚于舞藏,双手也紧握着,不像是死了大嫂。 「舞藏,你娘子可曾跟你提起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易幻容问道。 「没什么不寻常的事,其实我娘子什么事都不跟我说,她以前都不笑的,只是最近我常看她独自傻笑。」舞藏哽咽说着似乎没什么芥蒂。 「有多久了?」易幻容追着问。 「有两、三个月了吧!」舞藏看她笑自己也跟着开心,所以也没特别追问她开心的原因。 「那最近是否有奇怪的人出现在你们家里?」仵验骨问。 「没有,平日根本不会有人来。」舞藏如实回答。 「喔,那下毒之人不是对你们瞭若指掌就是自己人。」巫愬试探着问,他注意到易幻容问这些问题时,舞龙的脸色异常铁青,双眼凸出像要杀人。 「不可能,这家就只有我和舞龙,我不可能下毒,舞龙更不可能。」舞藏立即否认。 「为什么舞龙更不可能?」巫愬刻意追问。 「因为我娘子是舞龙帮我寻觅的,所以他绝不可能下毒杀害我娘子。」 「原来如此。」巫愬大概理出头绪,有些蛛丝可以证明死者和舞龙绝不可能是单纯的叔嫂关係。 「娘子,是谁下毒害死你的,你快告诉我啊,娘子。」舞藏痛苦的抱着雅铃,一旁悲痛的舞龙却无处发洩,他何尝不想搂着雅铃一叙伤痛,偏偏就他不行,他和她的恋情是这世上所不容许的,他的情用得那么深、那么重,为何他爱上的人会是他大嫂。 第十章-2 她爱他吗?还是只是报復?一个人躲在偏僻的树林里喝酒,散落一地的酒罈说不清他忧愁的理由,他爱她不曾怀疑过,但她爱他却杂夹私人情绪,她若真的爱他,为何会中蟾蜍癣?他听说过这种毒是要靠合欢感染,她若真的爱他,为何还会和人发生关係? 还请节哀,是一尸两命 刚足一个月 那孩子是他的吗?还是她和另一个男人的?舞龙分不清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唯一重伤的是她和其他人有染,那个他视为冰清玉洁的大嫂,但她为什么要背叛他?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舞龙也不清是泪水还是露水,他满是伤痕,也不分不清是苦还是悲,他通通一口喝下,满身酒气。 「原来你大嫂外面的男人是你。」巫愬无声无息的出现背后,他一直注意他的行踪和动静,也听见他悲愤的哭诉。 「你……是你?」舞龙着实吓了一跳起来,他先是觉得面熟,后来才想起他是琅琊府的人。 「方才在里面就发现你表情怪异,我就在猜你和你大嫂绝不单纯,没想到还真被我猜中。」巫愬一派优雅的走到他面前,看清他满脸的悲痛。 「你别乱说,我和我大嫂绝对清白。」舞龙大声否认。 「如果清白又为何躲在这喝酒?」巫愬昵一眼看透他的谎言。 「我……」舞龙心一慌马上吼起来,「谁说喝酒一定要有理由,我心情不好,不能喝吗?」 「喝酒是没有理由,那你悲伤是为了什么?」 「我……我哪有悲伤?」舞龙强力的武装自己的情绪不想让琅琊府的人发现他和雅铃的一段情。 「没有悲伤?」巫愬淡淡扯了一个笑容,冷不防的抓住他的手,精准的找寻他的脉络。 「你干嘛啊?干嘛抓着我的手?」舞龙蛮力的想拉回自己的手却被他一直抓着,看他一副弱不禁风样,没想到真要蛮干时他还挺有力。 「若真够清白怎会也中蟾蜍癣呢?」巫愬冷淡的问他。 「蟾蜍癣?我也中毒了?」舞龙一听整个傻了,他也中毒了,难道是因为她? 「没错,而且还是微弱毒性,可见不是本身中了奇毒,而是过毒。」巫愬甩开他的手冷静的看着。 「不可能,我绝不可能也中这种毒。」舞龙半崩溃的喊着。 「这个案子到现在都还没有生还者,你还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蹟了。」巫愬好整已暇的看着并不打算强押回去。 「我……」舞龙有点半信半疑,他是真的中毒还是他在说谎? 「你最近是不是常感到呼吸不太顺、有时还会发冷,偶尔还有些无力?」巫愬看他皮肤发黑、双眼无神、气场虚弱,不知情还以为他是身体不适,但他方才把过脉,他的毒性已蔓延全身,若不赶快治疗恐怕性命不保。 「这……你怎么知道?」舞龙非常讶异的看他。 「你的毒性已经发作了,刚才又饮酒过度,只怕加速了毒性发作。」巫愬说得不轻不重但听得人却挫在等。 「你是说……我真的中毒了?」舞龙这时才不得不相信自己也中了蟾蜍癣,琅琊府的人不会说谎,况且他好像懂医,方才抓住他的手一定是在帮他把脉。 「可惜啊……」巫愬一副可惜样感叹。 「可惜什么?」舞龙不知觉中开始紧张自己的性命。 「原本你身上的毒性算弱的,可是你喝了那么多酒,只怕也没几天能活了。」 「大人,您能救我吧?求您救救我吧!」舞龙双膝一跪,慌张的求他。 「要救你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将你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真的。」舞龙就算想说也说不出来,因为雅铃从未跟他提过。 「你大嫂真的从未提起过任何事吗?或是任何可疑的人事物?」 「没有,我大嫂从未跟我说过任何事,除了……」舞龙突然想到先前她送给他的玉佩,赶紧拿出来给他。 「这是上等的古珀玉佩,茶色淡雅、纹路鲜明,是块价格不斐的玉佩。」巫愬发现此玉温润不热、触感非常滑润,透过光还能变换顏色,舞家只是一般百姓绝对买不起这样昂贵的东西。 「这块玉佩是她送给我的。」舞龙急忙解释着。 「她送的?她怎么可能会有这块玉佩?」巫愬觉得奇怪,以他们的背景绝不可能买得起。 「的确是她送的,她说这是她捡到的要我小心保存。」 「捡到的?何处捡着?」巫愬仔细翻看,这种东西怎可能随便捡着? 「这我真的不清楚,但这真的是我大嫂给我的,她说就当我们的定情物,要我无论如何都不能送丢。」 「是吗?」巫愬绝对怀疑内情不单纯。 「起来吧,我带你去找先生帮忙。」巫愬拉起他,心里其实有些自责自己说谎。 「毒性是弱了。」学疏渊仔细诊断过后确认巫愬所讲,虽毒性变弱要医治还不算难,但也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能医治吗?」巫愬问。 「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学疏渊老实回答,虽说毒性攻心再不快治疗必死无疑,他虽对毒物有研究,但毒王的蟾蜍癣并非每人都能解,一个不小心可是会要人命的。 「先生的意思是我身上的毒无人能解?」舞龙大为震惊,马上转问巫愬,「巫大人不是保证能救我的性命吗?为什么连你也骗我?」 「这……」巫愬语塞的看着学疏渊,也只能默默承受他责备的语气。 「要是有药王的珍珠丸也许还能解你身上的毒。」学疏渊惋惜的道着,而一旁始终静默听他们谈话的药妃则无奈咬着下唇,双手无措的搓揉。 「那他在哪?我去求他。」舞龙一听有望连忙追问他们。 「只可惜药王已经不在人世了。」学疏渊语气更为惆悵,他拿起毛笔在白纸上写下几种药材试图缓和他身上毒性蔓延。 「照这方子抓药,每日三次,可以缓解毒性蔓延。」学疏渊将单子交给舞龙,但他大字不识几个,只见上面像蚯蚓弯弯曲曲。 「这……真的可以解我身上的毒吗?」舞龙怀疑的看着他们。 「只能暂缓,不能根除。」 「什么?那我还是得死?」舞龙失控的吼着,他没办法面对死亡就像雅铃突然去世一样。 「那也没办法啊,我若随便解毒只怕你会更快去见你大嫂。」学疏渊也无可奈何的说着。 「你们骗我,你们琅琊府的人说话不算话,我要去告诉所有人,说你们草菅人命。」舞龙失控的嚷着,但在座的两人却十分淡定。 「虽说你是本案唯一一个生人,但我救不了也没办法,总不能要我随便医治吧,若真要个不小心,你一命呜呼,那我岂不是罪上加罪?」学疏渊说得也很无奈,眼神和巫愬交流一下,两人示意一番。 「是啊,先生若不谨慎点,拿你的命开玩笑,假若你真一个不注意回老家卖鸭蛋,那先生岂不就害你一条命。」巫愬帮腔着,两人一搭一唱堵的舞龙哑塞无言。 「那……那我还能活多久?」 「运气好能撑过一辈子,运气不好可能连三天都撑不过。」学疏渊篤然道着。 「什么?三天?」舞龙一听整个人都软了,他到底要赌命大还是赌命短? 「没办法啊,药王也是因为这毒才丧命的,这下毒之人就是不愿让人解毒,所以才会先下手杀害药王。」巫愬越说越沉重令舞龙越听心越凉,而药妃则越听越难受,她到底是要拿出来救人还是留着当遗物?她知道她爹是因为这药丧命的,曾经她当它是不祥物,但如今有人需要它救命,她还能淡然的装作没事吗? 「可惜啊,要是药王还在,你肯定有解。」学疏渊附和道。 「只可惜好人不长命。」巫愬也这么说。 「就是说啊!」两人一搭一唱让眉头深皱的药妃不得不踌躇一番才下定决心说:「珍珠丸在我这。」 「你有珍珠丸?」舞龙简直是欣喜若狂、两眼发亮,定直直的看着她。 「我……」发觉大家都盯着她瞧,她也就越发越小声、也越含怯,「珍珠丸在我这。」 「太好了,药姑娘身上有珍珠丸,那你的毒就能解了。」学疏渊圆融的缓着,和巫愬互视而笑。 「我……先回去拿。」药妃有些尷尬发红的低着头快步离去。 「等毒解了之后,记住不可到处宣扬,知道吗?」她离去后学疏渊换上一张严肃冷静的脸,但舞龙还沉浸在重生的喜悦中,根本没把他严肃一面放在心上。 「知道了、知道了。」 与学疏渊在长道上走着,巫愬的脸始终保持一抹猜不透的笑意,他缓缓面向夕阳西下的花草,开口:「先生早知道珍珠丸在药姑娘身上?」 「是猜到一点,但没把握。」学疏渊淡淡的说着,但脑中却开始有些担忧。 「兇手在药王谷找不到解药,自然将矛头对准药姑娘,但没想到对方一见她原先的模样,竟二话不说让人灭口,只怕他失算了这步棋。」巫愬感叹言着,为这一药丧命可能是药王当初想都没想到的。 「这容貌虽害了药姑娘、却也救了药姑娘。」学疏渊算谋的脸让人看不透他脑子里的想法。 「现在这兇手开始随机犯案,想防也无从防起。」巫愬担心还会再死更多无辜的女子,「难道这毒得一辈子靠人命来残喘?」 「不,照理说这毒现在弱了,基本上也不会危害到这人的性命,但他一直在犯案,可见他不单只是在过毒。」学疏渊在舞龙身上发现毒性越来越弱的倾向,证明发毒者若不再过毒给人,自身也能安好一阵子,偏偏这人不断残害人命,证明寻芳问柳才是这人的本性。 「你的意思是这人喜欢花花草草?」 「而且还是非常不专情之人。」这点学疏渊非常肯定。 「这点可想而知,每个拈花惹草的人,有谁不是负心人?」巫愬不屑言着。 「这事倒提醒了我,听说毒王也有个女儿,长得如花似玉,自幼被毒王捧在手心上,该不会这隻毒蜂找上不该找的姑娘才惹上这身毒?」 「这下就说得通为什么平常人会无缘无故招惹到武林毒王莕阎。」巫愬认同附和。 「对了,我需要追匿符,你给我几张。」学疏渊突然警慎的说着。 「好是好,但先生要追匿符做什么?」巫愬有些不明瞭的问着。 「我想这几张符应该派得上用场。」 第十一章-1 清晨才刚露脸,琅琊府的门口就有个怯懦的人提着菜篮踌躇的站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学疏渊今天无法和她一起上街,她体谅他公事繁忙,虽然他有说若不愿出门也不勉强,但寄人篱下也总不好一直麻烦他们,她也该帮点忙才对。 双手紧握着菜篮、躡着脚尖,来来回回看着府内和府外,看不到熟悉的人内心好徬徨,总有一天,她还是得面对的,不是吗?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她鼓起最大的勇气踏出府外,双手死紧的抓着菜篮,每走一步路就不断深呼吸,脸上表情也非常僵硬,好似街上有什么毒蛇猛兽。 「她出门了?」正在忙着公务的学疏渊,一边帮法无情整理早朝奏摺的牒子、一边交代着所蛀蚁。 「是,药姑娘已经出门了。」 「你小心跟在背后,不要让人发现。」 「是。」所蛀蚁恭敬的抱拳就离去。 「希望这能帮到她。」学疏渊语重心长道。 「姑娘,今怎只有你?先生没一起来吗?」不少摊贩都热络的招呼,但显些不习惯的药妃,只能笨拙的解释学疏渊公事繁忙。 「先生他在忙。」 「可不是嘛,琅琊府内没女人,连上街买菜都是先生一人,现在有姑娘在,就算先生在忙也不怕府内没新鲜的菜餚上桌。」摊贩个个都很亲切的说着,大家一言一语就把气氛炒得火热。 「对啊,这城里有多少姑娘想嫁给他们,每个姑娘整天在琅琊府外走来走去,也不见他们对谁倾心过。」一旁的摊贩也凑过来热闹。 「说到这,上次我要帮他们府里的弟兄作媒,谁知他们到吉诺城去大半年,害得这些姑娘以为他们不会再回来了只能摸着鼻子另找姻亲。」 「她们没福气啦!」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摊贩一言、妇孺一语就快淹没药妃,她只能尷尬的立着,听着她们说琅琊府的大小事蹟。 「姑娘,今天要不要买点空心菜?」菜贩冷不防问起,因为他记得最近琅琊府的人老买这样菜。 「好啊!」非常尷尬的药妃只能僵硬的点头,看着一旁已围一个圈子的婆婆妈妈,她缓慢的移动脚步,希望能不被注意。 「呼,不怕、不怕。」离开人群的药妃轻轻拍拍自己,想让剧烈的心跳缓和下来。 「来唷,新鲜的猪脚肉、五花肉、梅花瘦肉。」肉贩犀利的磨着屠刀让药妃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姑娘,新鲜的猪肉,要不要来个几斤?」肉贩大嗓子一喊让原本想快步离开的药妃顿时僵硬的站在原地。 「不……不用。」光听就怕了,更何况看着他。 「你是跟在先生旁边的小姑娘,是吧?」肉贩俐落的磨着刀,左看右看才大声问:「先生今早没和你一起出门吗?」 「他……他在忙。」 「这样啊,真难得,平常就算再忙也会拨空来的。」肉贩皱着眉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双手紧握菜篮的药妃。 「他……他……真的在忙。」看着魁梧又说话大声的肉贩,她自觉双腿快软了。 「那姑娘要买猪肉吗?我的猪都是自个养的,每隻都圆圆胖胖,姑娘要不要买个几斤?」肉贩热络的招呼着,但药妃看看他粘板上肢解的猪体,再看看手里的菜篮,她哪提得动? 「不用了。」 瞧她尷尬的神情,又看她手里的菜篮,肉贩明瞭的说:「放心,姑娘想要多少的猪肉,我帮你送。」 「真的……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先生也常叫我送猪肉去府里,你看看要什么、要多少,我都帮你送。」 「这……」药妃迟疑一会,不好再拒绝摊贩的热心,只能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排骨和五花肉,「五斤,谢谢。」 「没问题、没问题,等下帮你送到府里。」肉贩一看成交笑得合不拢嘴。 「呼。」街上的人没人注意到药妃的窘样,只有默默跟在后头的所蛀蚁不断摇头碎唸,「看她这样子,以后就算回去了也只会躲在家里。」 另一边许久未上街间晃的云想衣,吊儿郎当的随意看着摊贩的东西,难得晒得太阳又沾满人气让他开心不少。 「怎最近街头都没有漂亮的姑娘?」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他显得有些纳闷,这街上人来人往的尽是些老少妇孺,看来看去并未有看上眼的姑娘。 「老许,你怎自个出门?你女儿呢?」一旁经过的人讨论着最近让城里不安的事件。 「唉呀,还不都是那个没人性的歹人,我就怕让我女儿出门会发生意外,所以才把她锁在家里。」老许无奈的说着,另一旁的友人也气愤难消嚷着。 「可不是嘛,老田家的媳妇无缘无故惨死,琅琊府的人还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法大人也太没用了。」 「法大人是个好官,这次的案件一定让他伤透脑。」老许倒有些理智帮腔着。 「他是好官没错,但这个案件让不少女人死亡,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也得学老张搬走了。」 「唉,就是啊!」老许无奈摇头着。 「原来最近的女人都被关在家里,难怪街上都没看得顺眼的。」云想衣有些不悦的说着。 听到那两个老汉说得话让云想衣上街的兴致大大减少,他收起打猎的眼眸只想赶快回府找纪锐泉商量,突然一个闪神看到一位清新的女子经过,她的美简直惊为天人,连莕花都被比下去,不知觉中他的脚步跟着她走,脸也不经意笑着,满脑子只想接近她、认识她。 「姑娘请留步。」云想衣突然挡住去路让原本就怕生的药妃更为惊恐退后。 「姑娘别怕,在下只是想认识姑娘。」头回见到有人望见清秀的脸会退后的他感到有些新鲜。 「对不起,我还得买菜。」药妃只想逃,双手死紧的抓着菜篮,低着头想绕过他继续买菜但云想衣并不想让步。 「在下也可帮姑娘买菜。」云想衣主动的想帮她提菜篮,但怕生的药妃只是用力抓着菜篮往旁边退,对她来说能让她放心的人只有一人。 「姑娘,在下并无恶意。」云想衣尽可能的和悦想让她有好印象,殊不知药妃的心结。 「对不起。」药妃抓着菜篮往回跑,她不懂为什么那个人一直缠着她让她有种莫名的恐惧。 「姑娘。」眼见美人就要离开他的视线,他没耐性陪她再玩躲猫猫的游戏,一个蛮力的抓住她纤弱的手腕。 「放开我、放开我。」药妃惊恐的挣扎着,街上的人很多,云想衣并不想引起注意,只能耐着性子放开她的手。 「在下是云家庄的云想衣,只是想认识姑娘,并无其他恶意。」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让胆小的药妃更为害怕,她低着头瞄着四周陌生的人,内心惧怕的期待有人可以帮她解围。 「姑娘看起来面生,是从外地来的吧,这样吧,让在下陪姑娘在城里四处走走,好好认识沂汴城,不知姑娘意下如何?」云想衣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让围观的人交头接耳的讨论,却无人知晓此时的药妃有多惊恐。 「姑娘,你说好吗?」从未碰过软钉子的云想衣步步逼近让药妃步步后退,嘴边扬起饶味的笑意。 「我……」药妃慌张的看着四周的人,害怕到快掉下眼泪,她不想让这么多人看着,也不想一直被陌生的人缠着。 「姑娘就当赏个面子,让在下作陪好吗?」云想衣柔和的问着,却没想到药妃会摇头拒绝。 「姑娘为何总拒绝在下的好意呢?在下是真的想认识姑娘。」 「你……不要……再接近我了。」药妃惊恐的退着,不知为何她内心总觉得恐慌。 「什么?」云想衣皱眉听不太清楚她的意思。 「你不要……」药妃怕到快哭出来,却还是没人肯站出来帮她。 「药姑娘。」所蛀蚁躲在人群里看到药妃快承受不住,只能站出来帮她。 「小所大人。」药妃红着眼眶满脸激动的看着他。 「先生交代要买辣椒,往这走。」所蛀蚁拉着药妃的衣袖离开让她恐惧的人群里,心里不断咒骂着学疏渊交代的任务。 「小所大人。」勉强忍注眼泪的她看见认识的人后忍不住掉了下来,但她不敢哭出声,只能闷着让恐惧随着泪水而落。 「唉呀,你别哭了,你长得这么漂亮会被人搭訕也很正常。」所蛀蚁骚着后脑杓不知所措的安慰。 「呜。」紧紧抓着菜篮的药妃依然掉着泪珠让原本就不太会说好听话的所蛀蚁更为失措。 「好好好,是我的错,我送你回府吧!」所蛀蚁投降道着。 「那辣椒呢?」药妃泪眼婆娑的问。 「先生有交代你要买辣椒吗?」所蛀蚁问起,药妃连想都没想就摇头。 「那就回府吧!」所蛀蚁忍不住摇头她傻直的个性。 第十一章-2 「什么?你说那个姑娘就是丑的要命的药王的女儿?」云想衣有些难以接受的问着,他明明也见过她当时的模样,怎和先前在街上遇到的差那么多? 「现在才知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当初在她脸上的胎记根本是障眼法。」纪锐泉也不敢相信找了许久的漏网之鱼竟是最近传闻住在琅琊府美若天仙的姑娘。 「难怪琅琊府查这案子这么谨慎。」云想衣忍不住捶了自个手心,「看来她也不记得我的模样了。」想起她在街上的恐慌却没认出他,那就表示他们彼此都认不出换了容貌后的对方。 「可不是,如果还记得,你还能在这吗?」纪锐泉语气有些酸的亏他,动作优雅的品茗着春茶。 「既已找着她,我该如何接近她?」琅琊府是何等之地,他要如何将美人拥在怀里让她永远的替他保密呢? 「你还想接近她?」纪锐泉错愕的看着他,「知晓她的身分后,你不是应该离她远一点以免被她事后认出的吗?」纪锐泉完全不能理解的问着。 「就是怕她事后认出才想接近她,让她像她们一样永远的闭嘴。」云想衣堂皇的理由让他听来像藉口。 「你如果只是想玩玩就找其他女人,别想动她一根寒毛。」纪锐泉严厉警告着,他不想在老虎嘴上捻鬍鬚。 「看过她之后,其他的女人就逊色许多。」云想衣满脑都是她清秀的样貌,她的一顰一笑牵动着他的思路,他也想找其他女人,但每次都被脑海中的她比下,这世上绝不会再有女人可以跟她相比。 「逊色许多总比人头落地好。」 「你是不想帮我这忙才说这么多的吗?」云想衣脸色也不悦瞪着,「你难道忘了船运的运作若不是靠我的帮忙早就穿帮了。」 「你?」纪锐泉愤恨的瞪着,但他说得的确是事实,当初若不是船运的工作出了差错,他也不用看他脸色替他办事。 「若还想船运继续运作的话,就帮我想法子。」云想衣靠着云家庄的名义在商场上吃得很开,做生意的手段也很有一套,但就可惜喜欢搞三拈四,逢花必摘、逢蜜必採。 「你?」纪锐泉瞪着眼珠颇大,双手紧握着,眼看船运的运作正要上轨道他怎能这时就放手?这可是攸关丰厚利润的算盘。 「怎么?帮还是不帮?」捉住他的要害就不信他不肯帮的云想衣倒好整以暇的看着。 「你当真非得那个姑娘?」纪锐泉眼神犀利的问着。 「是,我就是想要那个姑娘。」 「好,我帮。」纪锐泉豁出去的应着,既然他贪图美色,那他就好好利用让他死于美色。 「法大人,在下云想衣,是云家庄云浩天的儿子,这位是在下的朋友,纪锐泉,今天突然拜访其实是有要事请法大人定夺。」云想衣穿着体面又带一堆礼品上门,法无情和学疏渊互相而视心知事情必不单纯。 「云公子有何要事需要本府定夺?」 「是这样的,先前听闻药老前辈遭人杀害,在下着实感到愤怒却又无能为力,只想找到药姑娘的下落,确保她的安危,如今听闻她就在府内,内心十分激动便上门想请法大人将药姑娘交给在下保护。」云想衣说得十分悲愤激昂,但法无情和学疏渊互相观察后,并不觉得这人真的出于真心想保护药妃。 「药姑娘住在府内已有一阵了,怎现在云公子才想上门找人呢?」法无情虽带着笑意,但那话却有种让人不寒而慄。 「这……」云想衣没想过法无情会这么直接挑明,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答话,便向一旁的纪锐泉打个暗号。 「大人有所不知,想衣因药前辈突如横祸而自责鬱卒,生了一场大病最近才刚康復,大人若不信可找大夫询问。」纪锐泉也说得头头是道、鏗鏘有理,但总让人有些存疑。 「药姑娘住在府内有衙役保护,云公子又何必急着将药姑娘带走?」法无情微微一皱,思索着动机。 「这……实不相瞒,其实药姑娘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若不是先前生了场重病,在下早就到琅琊府接回药姑娘,也不至于让她一人住在府里这么久。」云想衣一副自责的脸态让人动心,但学疏渊却觉得事不单纯。 「据本府所知,药姑娘并未许配良缘。」 「不,在下的确已上门提过亲,是药老前辈亲口允诺这门亲事的。」 「喔,可惜死无对证,本府也不好定夺。」 「这……」云想衣没想过法无情会这么难缠,便转口问:「能否请药姑娘相见,她虽不知已有姻亲,但她确实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 「也好,请药姑娘来大厅一趟。」 药妃低着头进门,只看见地上的几双鞋子,根本没看见来者何人,略略显羞的说:「妃儿见过大人、先生。」 「药姑娘,本府请你来是有一事相问,现有人上门自称是你未谋面夫婿,请问你可曾听药前辈提起说已帮你找好婆家?」 初听此事药妃有些错愕,她有些愣住的看着法无情,难已接受的回答:「妃儿没有任何婚约。」 「药前辈的确已将你许配给在下,现怎能因前辈不在就毁约呢?」一旁心急的云想衣连忙抢话,而药妃一见着他连忙躲在学疏渊背后,此举动倒让云想衣不悦。 「是你?」药妃的声音让学疏渊有所警惕,他将整件事来龙去脉快速整理一遍,越发觉得此人不单纯。 「没想到当日在街头遇到的人竟是药姑娘,都怪在下太热心,才会让姑娘有所顾忌。」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药前辈将他的女儿许配给你,可否有物证?」学疏渊扳着脸问。 「物证?」云想衣倒是一愣,随后机伶的说:「前辈那时和在下只有口约并无物证,但在下可有人证。」 「喔,是这位纪公子吗?」学疏渊的笑让人不敢恭维,但纪锐泉还是硬着头皮承认,「那日的确是在下和想衣一同拜访药王谷,与药王约定三日后送聘,但没想到……」纪锐泉一副惋惜模样触动药妃的情绪。 「爹不可能没告诉我这件事,不可能。」躲在背后的药妃惊慌的不敢相信。 「在下可以体谅药姑娘失去父亲的悲痛,但如果因此毁约,恐怕会伤了药前辈的一世名誉。」云想衣转个语气威胁,心里咬定药妃不敢毁约。 「云公子是在威吓药姑娘吗?」学疏渊反问。 「不敢,在下虽无物证,倒有人证,难道这样法大人依然要强留药姑娘于此吗?一个清白的姑娘住在满是男人的府衙里,这传出去恐怕对药姑娘的名誉有所损伤。」 「不可能、不可能,我爹不可能没告诉我有这门亲事,大家一见着我的模样都吓跑了,不可能有人下聘的。」药妃拼命的摇头,根本不敢相信药王真有将她许配给人。 「药前辈真的已和想衣说好,他看想衣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才将药姑娘许配给他,若来不及说就毁约那岂不是让人说药王是个不守信用之人。」纪锐泉也帮腔着,两人一唬一愣让药妃无法思考,她吓的颤抖双手不知觉的拉着学疏渊的衣角,学疏渊虽没回头望也知晓她的恐惧,面对两人的威胁,他可一点也不怕。 「云公子的意思是琅琊府是个贪图美色又不分是非之地吗?」法无情铁着脸问。 「这……在下并无恶意,只想快点履行对前辈的约定。」 看着来意非善的两人,学疏渊悄悄握着药妃的手将珍藏许久的鐲子套在她手上。 「看来云公子并无有力的物证证明这场婚约。」学疏渊嗤之以鼻的说着,转头向法无情坦承,「大人,学生一直有事隐瞒,其实学生和妃儿已私定终身,本想等案子告一段落后再向大人稟报,但现在学生迫于情势只能先坦承。」 「原来先生早已和药姑娘约定终身。」法无情表情稍微缓和配合。 「怎么可能,学师爷怎可能和药姑娘约定终身?」云想衣先是否认。 「云公子没有物证,只有人证,但我有物证。」学疏渊拉起药妃的手露出手腕上的鐲子,「大人应认得此鐲,它是学生母亲送给学生媳妇的见面礼。」 看着银鐲上面不属青海的纹路,法无情微微一笑,「本府认得,这的确是学夫人送给先生的。」 「这明明是你们套好的。」云想衣大声嚷着,「法大人,难道你想毁了琅琊府的名声吗?」 「云公子此言差以,药前辈若真有答应此事,为何药姑娘会不知?」法无情严肃反问,「况且,先生和药姑娘两情相悦,若本府依你之言拆散两人岂不是毁了一桩美好的姻缘?本府相信药前辈若还在世也一定同意本府的判断。」 「你?」云想衣没想过会在法无情和学疏渊面前大大摔了一个跟斗,人说法无情顏面无情,没想到也和一般人一样护着自己人。 「法大人若真如此判断不怕毁了自身的名誉?」纪锐泉问。 「若怕,本府还有何顏面继续任职?」面对两人的威胁和挑衅,法无情也无可容忍的回应。 「法无情,你?」云想衣指责着。 「云公子若真在乎这门亲事,怎拖了三个多月才来找药姑娘?」 「我……在下不是说了,因前辈突如去世而生了场重病吗?」 「若真如此,也可请纪公子或家僕找寻不是吗?」 「这……」法无情的话问得两人哑口无言,两人深知再继续争论只怕会扯出更多不必要的怀疑,只能先暂时打住。 「学疏渊你先别得意,我一定会要回药妃的。」云想衣甩甩衣袖不悦的迈步离开,而背后的纪锐泉则摸着鼻子皱眉跟着。 「看来来者非省油的灯芯。」法无情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有些担忧的。 重重将屋内的摆设摔落一地,云想衣非常的火,想起药妃柔弱的身躯竟躲在学疏渊背后就越显火大,还有表里不一的法无情竟将药妃判给学疏渊,这越想越觉得面子掛不住。 「吃鱉了。」纪锐泉倒一副乐观其成的样子,没像他一样暴躁。 「你还不赶快想法子帮我?」云想衣暴躁的在屋内来回走动。 「法子是有,但有些冒险。」纪锐泉露出一脸阴险的表情,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一箭双雕的计谋。 「再冒险的事我都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说吧,什么法子?」云想衣感兴趣的坐着乖乖听着。 「我们可以去找左苢权,他素来和法无情不和,就算我们真没那么有理,但只要他出面,就算没成也将琅琊府闹得天翻地覆。」 云想衣一听此策便开怀大笑,头头称道:「这法子真妙,届时法无情就会失去民心,不怕琅琊府的人不将药妃交给我。」 纪锐泉冷眼盯着过于信任的云想衣,冷酷的扬起笑,和琅琊府相斗岂不是拿肉丢狗,就算胜算一半也定摔得吃屎。 第十一章-3 黑夜里一个纤弱的身影蹲在灶炉边,双手抹着炭灰胡乱的拍在脸上,她怕,怕明日一醒她就会被赶出去,也怕,失去这个安定身心的住所。 一个人哽了泪不敢出声就怕惊动其他人,她怕早上来提亲的那个人,更怕自己未知的命运。 一个脚步缓缓的踏入厨房,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吓坏而缩瑟的女孩,轻轻叹一口气,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药姑娘。」学疏渊的声音吓到正用心涂抹的药妃,她惊讶的回头一望,而学疏渊也被她稚气的举动吓到,看着原本清秀的脸庞因害怕而抹黑就不由的一笑。 「若想要胭脂可以跟我说,又何必用炭抹脸?」学疏渊打趣道,虽然他知道她根本就不是想要胭脂。 「呜」药妃觉得自己非常狼狈,本想不引人注目的还是被他发现,现在他还揶揄她要胭脂怎不跟他说就让她满腹的害怕随着泪水滑落。 「我是开玩笑的。」见她婆娑落泪,学疏渊赶紧正经解释。 一听他这么解释就让药妃哭得更伤心,她只想将自己隐藏起来有这么困难吗? 「唉。」好像怎么说都错的学疏渊只能无奈的拉起她柔弱的身躯,看着一张黑漆的脸因泪水而更狼狈。 他从怀里掏出手巾和着泪水擦拭脸庞,那不经意的温柔更让药妃止不住泪水,看一张黑漆的脸慢慢变白,他托着下顎仔细瞧着。 「本是一张芙蓉脸,何需用泪来点缀?」 「咦?」这话稍稍让她止住泪水。 「我想你爹就是怕这样才会用紫匀膏涂抹在你脸上。」自觉多事的学疏渊略显自责。 「我爹?」药妃难已理解的看他,忆起药王曾说过有人不畏惧她的容貌才能见着她真正的样貌,难道就是指这个? 「我爹曾说过,外貌是会骗人的,难道是指这个?」 「是。」 明白父亲一辈子的苦心后,药妃还是不太明白问:「可是爹说这无人能解,除非有人能不惧怕妃儿的样子,要不这胎记永远都无法消除,但如果真有人不惧怕,那妃儿的脸就有办法恢復原样吗?还是,一辈子都是个丑姑娘?」 「若真有人不惧怕,那你的脸自是会恢復。」学疏渊很肯定答着。 「可没人能解不是吗?除非妃儿嫁的人是像先生这样能解毒的,要不妃儿一辈子都是丑姑娘不是吗?」 见她一副沙锅打破问到底的模样,他有点正经的问:「你真想知道吗?」 「是。」 「紫匀膏虽能解蛇毒但抹在脸上就像守宫砂一样,一旦行完礼隔天就会消失。」 「行完礼?」药妃讶异到用手遮住张开的嘴,想起那夜她全身焦热的感觉和他盲目的神情,就整个僵硬说不出话来。 「夜深了,我送你回房吧!」见她又羞又窘的模样,他只能绅士的装没看到。 一袭男装正懒散的晒着月光,她随口问起身旁的法无情,「听说神族子民有俗人所没有的洒脱和淡然,那你们为何存在世间?」 他微微一笑,说:「神族只是侍奉神的子民,并无和世人不同地方。」 「是吗?」歪着头,似乎不认为。 「神族没有尘嚣也没有勾斗,只有平和和安然。」 「听说神族是神创造的族群,不属凡人,那你们又为何出现?」 「那是世人揣摩加註的,神族跟凡人并无不同,只是我们的心境不同。」 「有何不同?」映着月光她看起来更显灵气,经过调理也显光润。 「世人放不下的贪嗔痴,在我们眼里都只是云烟。」 「爱恨情仇并不是神族所能理解的范围吧?」她轻笑着,想起过往的执着,随着事过而烟消云散。 「是不理解,但我们懂情、懂理、懂义。」 「是吗?」她淡淡笑着,这世间有太多的不公、不平、不正、不义的事,没有膨胀的慾望,哪来不堪的乱象? 「我母亲是沂汴城人,有尊贵的身分,却甘愿放下虚假的荣华,隐居神族。」 「你母亲是贵族?」她有些好奇的问。 「她是当今圣上的亲皇姑。」 第十二章-1 天未亮、湿气重、露珠滴滴的从叶缘滑落,挺着一身沾湿的衣裳来到寧静的村庄,远方的鸡正咕咕啼着,掺杂树林里的昆虫声彷彿让人置身桃源。 一路打听莕阎消息的优允斌并不觉得疲惫,反而有种自在感,有多久没远离尘嚣了,数数日子好像离蛮族也才一年多,为何却有种百年时光的错觉? 凋零的落叶因踩过而发出嘎嘎的声音,优允斌的神情很松懈,他闻着没有世俗感染的空气,假装自己只是个过路。 一间落在偏僻的房子,灯火还亮着,还可听见屋内哭闹不休的婴儿声,望着天色渐渐翻白,他望了一会才上前敲门。 「抱歉,在下路过此处,想打听一位前辈,不知屋主可否指点一番?」优允斌礼貌的敲门问着,但里面的人却不太想应门,优允斌又再说一次,「能否让在下打听一位前辈,此事攸关生死,能否请屋主指点一下?」也许听烦了、也许怕吵到孩子,门不情愿的开了,此人白发斑白有些歷练,却看不出只是个平凡老头。 「老先生,打扰了,在下想打听一位前辈,不知先生是否能指引?」 「你想打听谁?」老者目光严厉、神情戒备,听他均匀的呼吸声和鏗鏘有力的说话声,似乎有些底子。 「毒王莕阎。」话一说完老者更是不悦,「你是谁?」 「在下琅琊府优允斌,有事想请教莕前辈。」 「琅琊府?」老者哼了一声,「琅琊府的人查到我这有何线索?」 「原来是前辈,在下失礼了。」优允斌恭敬说着。 「为了一个畜生来到这不觉失了自身的原则?」莕阎嗤之以鼻的说着。 「畜生?难道此人曾得罪过前辈?」 「哼,这是他应得的教训。」莕阎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虽此人得罪过前辈,但也因为前辈让无辜的女子不断丧命。」 「哼,琅琊府的人休想将罪推到我头上,我莕阎一辈子敢作敢当,绝不像这个畜生是个缩头乌龟。」 「前辈可知此人是谁?」优允斌急着问。 「哼。」莕阎连说都不屑。 「前辈,这人害死不少人,还请前辈指点指点,让琅琊府早日将兇手绳之以法。」优允斌动之以情劝着。 「这事你们别插手,自有人会去了结。」莕阎严厉警告。 「前辈,难道愿意看到更多人因他而死吗?」 「那些人的生死与我无关。」莕阎冷眼回着。 「但她们却都是死于前辈的毒药下,难道前辈都不觉得愧疚吗?」 「优允斌,你休想用这激我,那畜生自个立的誓就该自己负责,你们休想插手。」莕阎恶狠狠瞪着让人看得出他与此人结怨很深。 「可前辈……」 「别再说了,那畜生总得自己还清自己的孽债,若不是花儿,我早就了结他了。」 「花儿?」优允斌听不太懂他的话意后又听到屋内孩子的哭声和老妇哄骗的声响,他懂了。 「老头子,志儿怎又哭了?」花氏抱着不断又哭又闹的孩子有些焦虑。 「抱来我看看。」从门外优允斌瞧见疼孙心切的长者不断抱着、哄着,而另一位则谨慎的替他诊断着。 「应该又犯疼了。」莕阎无奈的摇头,本不该留他一条小命,但当时女儿以命相逼不得以将他留下,留下后,女儿对他又爱又恨、既疼又疏离,让人捉摸不定,最后她竟餵食他草药,幸好发现得早救回一命,却也留下病根。 「可怜的孩子,没爹疼就已够可怜了,花儿还这么对他……」一想到那个畜生就忍不住咒骂一顿,但看到孩子一会舒服、一会疼的,做外婆的也于心不忍。 「也许他註定要替他爹偿债,就当抵了花儿的伤害。」莕阎也束手无策的看着。 「花儿的伤害就得靠孩子还吗?那畜生就不该偿还吗?」花氏愤恨骂着。 「总会还的,是他欠花儿的,要怪就怪他不该招惹杏花村的女人。」 第十二章-2 御书房的气氛有点僵,上者威严的坐着,下者有高傲的丞相和刚正的臣子。 「左苢权,你有何事要告?」受理的宫承天有些不耐烦的问。 「啟稟圣上,老臣要替一人讨公道。」左苢权鏗鏘有力说着。 「是谁?」 「啟稟圣上,此人乃是沂汴城云家庄的庄主,云想衣,他要告琅琊府的学疏渊横刀夺爱。」 「喔,真有此事?」听到此,宫承天终于有些兴趣的问。 「是,而且此事还曾请法大人定夺,没想到刚正不阿的法大人竟将此人的未婚妻判给学疏渊,致使此人不满,上告老臣,定要老臣代他告御状。」左苢权一副看好戏的说着。 「确有此事吗,法无情?」宫承天强装严肃问着,内心却也一副看戏样。 「啟稟圣上,确有此事。」法无情还未解释完,左苢权就先打断。 「圣上,法无情都已承认确有此事,但他却护短将他人的未婚妻判给学疏渊,这是褻瀆职责所在。」 「喔,朕倒想知道法无情作何解释。」宫承天好整已暇问着。 「啟稟圣上,云庄主的确前来认亲,但药姑娘却坚称未有婚约,而云庄主也提不出有力的物证,而先生与药姑娘日久生情,互订终身,于情于理都该成全二人。」 「法大人难道忘了云庄主有人证?」 「但他的人证与他颇有私交难以为凭。」 「真是可笑,」左苢权嗤之以鼻的笑着,「法大人与学疏渊的关係也颇佳,难道就能为证?」 「先生为人正直,绝非贪图美色。」 「抢夺他人的未婚妻就有损门面,日后天下百姓定将无所遵从。」 「难道丞相就要下官枉顾药姑娘的伤害将她判给口说无凭的人吗?」 两人争论起来,上头的宫承天原只是抱着看戏的心态,但久了也觉得耳根吵杂,便装起威严。 「你俩当朕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岂能随便争执?」 「微臣知错。」 「将他们传唤上来吧,朕亲自审判。」 「是。」 一行人经传唤而入殿,心虚的云想衣和纪锐泉有些心虚,但看到左苢权给他们使的脸色才壮胆起来。 「草民云想衣拜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草民纪锐泉拜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学生学疏渊拜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民女药妃拜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宫承天仔细打量胆小的药妃,果如天仙下凡,难怪学疏渊会惹上桃花债。 药妃低着头瞧见高高在上的宫承天目光注视而忍不住往后退一步,一旁的学疏渊也只是小声的说别怕。 而一边目睹经过的云想衣也只是寒着脸,不悦的瞪着。 「你就是药妃?」宫承天问。 「民女是。」药妃畏缩答着。 「此人自称是你夫婿,你为何毁约?」 「民女没有。」药妃急着嚷着,发觉失态后才小声说:「民女的父亲从未告诉过民女已有婚配。」 「但此人说曾向药王提亲,难道有假?」 「这……」从未见过圣上顏面的药妃咬着唇,不知该如何回话,只能不断揉着衣角,内心无端生惧。 「药王的确已将你许配给我,难道就因药王来不及说就作罢吗?」云想衣强硬说着让药妃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临场的压力让她有些难以适应,甚至分不清是否真有婚配。 「我们又如何能知你说得话是否属实?」知晓她被吓傻了,根本不懂反应,学疏渊只好替她反驳。 「大胆学疏渊,你抢夺民女已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如今又不知悔改,坏了青海国的顏面,按律该斩。」左苢权的话唬的药妃张大眼眸,她不安的注视学疏渊,难道他真会因为她而被处斩吗? 「按青海国的律法疏渊顶多是受杖刑三十,丞相不免太不熟律法?」学疏渊嘲弄应着,长久以来他一直想对付左苢权,总碍于法无情的仁慈而作罢,如今他主动挑衅,那就怨不得他越过分寸。 「学疏渊?」早已听闻学疏渊口齿伶俐,本当是胡言,如今对上了才真正领教他的犀利。 「够了,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的存在?」在上头看了好一阵的宫承天适时阻止,看着两方人为了一个姑娘争喋不休也略觉棘手。 「云想衣你说你有人证,可是身旁的纪锐泉?」 「回圣上,是。」 「那学疏渊你有何证明,证明你俩两情相悦?」 「回圣上,是家母的鐲子,法大人可作证。」 「呿,一个破鐲子能当什么证物?」左苢权一旁嘲笑。 「法无情你可认得此鐲?」 「回圣上,微臣认得。」 「那药姑娘,你手上的鐲子可是学疏渊亲自替你戴上的?」宫承天的问话让药妃愣了一下,那日的确是他偷偷替她戴上的,但这算证词吗? 「药姑娘,是与不是?」宫承天再问一次。 「是。」药妃选择昧着良心,与其跟着不认识的人过一生,不如选择跟毫无情感的他一起。 「你说谎。」云想衣严厉指责。 「我……」他的骂声让她退缩,而学疏渊适时的挡在她身前。 「这样看来已很明显,药姑娘的确和学疏渊两情相悦。」宫承天并不认为法无情的判断有误。 「圣上岂能相信学疏渊之词,药姑娘这阵子都住在琅琊府,怎知琅琊府的人未曾施压?」左苢权大声问着。 「没有,大人他们未曾施压过。」药妃听闻急忙替他们辩解。 「圣上,此事还得再议论。」左苢权求着。 「还得再议?」宫承天佯装沉思一番,问:「何需再议?此事已很明朗,药姑娘遭遇多舛,幸遇学疏渊,进而相知相惜產生情感,互订私身,也是理所当然,难道就得因此拆散一对鸳鸯吗?」 「难道圣上就要枉顾往者的承诺吗?药王既已允诺这门亲事,岂有离世毁约?」 「这番话是不是暗批朕昏庸愚昧?」 「臣不敢。」左苢权自知语气苛责触怒龙顏。 「除了在朕面前不敢外,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的?」宫承天看他是先皇的宠臣而处处礼让,但这不代表他可以越矩责备他。 「臣真的不敢。」左苢权连忙跪在地上求饶,他习惯虚荣的权势富贵,一时圣上焦点不在他身上让他非常不舒服。 「谅你也没那个胆,起来。」 「谢圣上。」左苢权狼狈的起身瞪着琅琊府的人,明明比他晚入朝,为何他一上任就受到赏识?处世明明也没他圆融,为何总受人爱戴?说他不攀权附贵,但整个皇室待他如皇子,犹如贵族一般,可他偏偏没半点皇族血液,为何礼遇?为何? 「圣上难道就对草民如此残忍吗?」云想衣没想到连左苢权都帮不了而有些心急。 「朕问你,你若真的是药姑娘的夫婿,为何她发生惨事你却没出现?」 「那是因为草民听闻此事,气急攻心而躺在家中休养。」 「可有请大夫?」 「这……只是小病,只请家丁去药舖抓药并无请大夫。」云想衣没想到宫承天会问得如此仔细,顿时有些挫。 「哪家药舖?何时抓药?药舖都有帐簿,朕立刻派人去调阅,只要属实,朕立即将药姑娘还给你。」 「这……」云想衣没料到还有这招,就算那时真有纪录,可大夫都已不在人世,只怕会牵扯更多不必要的问题。 「怎么?难道没有交易记载吗?」宫承天有些可疑的看着他。 「草民是请家丁抓药,殊不知是在哪家药舖。」云想衣有些蒙混回着。 「喔,这就可疑了,家丁抓药,你不知是哪家药舖抓得药,你怎敢喝下?」 「这……」和纪锐泉面面相覷,原以为在上者都是愚昧浑沌,没想到他倒挺精光的。 「还是那时你根本就没病,只是看见药姑娘的美艷就编织了一个天大的谎言?」宫承天严厉质问,让他俩无话可应。 「圣上,想衣那时病得如此严重,根本就不知道抓药的人是到哪家去抓的。」纪锐泉急忙帮他圆词。 「只要问当时抓药的家丁不就知晓?」 「这……」和云想衣对望,结巴道:「那名家丁上个月就已寿终去世。」 「那也太巧合了,朕才想调他来问话,他就寿终了,那如果朕派人查访沂汴城里所有药舖,是否都会巧合在那天无人做生意?」 「这……」两人答不出话来,若真查访也查无资料。 第十二章-4 「先生,这帐簿……」易幻容拿着一叠帐本突然愣住,怎又忘了学疏渊被圣上停职。 「搁着吧!」法无情淡淡的回答。 「是。」易幻容将帐本放置他桌上,只是看着大伙的书房,突然少了一人还真不习惯。 「先生,你上回交代的……」所蛀蚁莽莽撞撞的衝进来也像易幻容一样愣住,还真不习惯少了和他拌嘴的兄弟。 「什么事?」法无情替他问。 「大人,上回先生交代属下要加强城里戒备,属下已佈置好。」 「那就好。」法无情不慍的态度顿时让书房有些陌生。 「先生……」一会巫愬进来看着他们也愣住,望向空盪的座位,还真是奇怪。 「何事?」法无情问。 「先生上回跟属下要的追匿符已画好了。」 「一会他回府,你就拿给他吧!」法无情的脸似惑非惑的看着,也不再问什么。 「先……」仵验骨看着眾兄弟一脸沉重样,也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法无情问。 「没什么,只是有些问题想请教先生。」仵验骨看着各位难受样,心里也不好受。 「等他回府再问吧!」 「是。」 「大人。」优允斌沉稳的走了进来,看着一脸沉默的兄弟,再看向缺席的人,心里百感交集,上回他无端入狱时,大伙的心情一定也像这样难受。 「查到什么?」 「属下查实云想衣的花名在外,四处拈花惹草,招惹了不少女人,有不少人为了他而死。」 「此事怎无人上报?」 「都被压下来,云家庄的势力在沂汴城还不小,很多人尚未报官就遭封口,不是拿钱堵嘴就是暴力恐吓,最后都不了了事。」 「该死的云想衣,下次再遇到他,我一定揍烂他的脸。」所蛀蚁一脸怒火的骂着。 「小所。」法无情严肃看他,他不希望琅琊府的兄弟也是以暴治暴的俗人。 「大人,先生有何过错?何需如此对待?他是为了药姑娘的心病才替她医治,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这叫人怎看得下去?」所蛀蚁难以释怀的碎唸,他不是不相信法无情,只是替同伴叫屈。 「是啊,大人,属下们都相信先生和药姑娘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他们何需受这种委屈?」易幻容也将不满的情绪发洩。 「小易,小所急躁也就算了,怎连你也如此?」优允斌较成熟的制止。 「优护法,他们二人只是替先生叫屈,没别的恶意。」仵验骨替他们缓颊。 「原本和乐融融的,怎一遇事就乱了?」巫愬有些难受的看着伙伴。 这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是啊,上回法无情被人掳走时,靠着学疏渊的稳重才将眾人的情绪安下,这回换他出事,怎就乱成一团了? 「对不起,属下不是有意的。」易幻容率先道歉。 「对不起,属下不该发牢骚的。」所蛀蚁也觉得自己该认错。 「不怪你们,大家情同手足,难免有些情绪。」法无情知道大家都是为了彼此,并不责怪他们。 「可府里少了先生,他的工作该由谁暂代?」巫愬问,而眾人也只是相互一视,也没视出合适的人选。 「我个性毛躁,不适合先生的工作。」所蛀蚁倒有先见之明的说着。 「我也不行,我只会模仿,不会打珠盘。」易幻容也怕自己无法升任。 「我的专长是和鬼神打交道,活人的工作我没办法升任。」巫愬也挺苦恼的皱眉。 「我只会听死人说话,活人我还没听过。」仵验骨也无奈的说着。 「那就由我兼着吧!」优允斌听着也觉得只剩自己了,反正他的工作随时都可以有人替代,但学疏渊的工作却无人可替。 「不,我有更适合的人选。」法无情微笑的看着各位。 「谁?」眾人大惑的问。 「无名。」 「什么?」眾人脸都垮了,她真的要加入他们吗? 「怎么了?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的,要不是学疏渊不在,我才懒得淌这浑水。」平小竹不悦的束着男装走进来,也大喇喇的坐到学疏渊的位子上。 「夫……」话未说完眾人就先收到她送的见面礼─竹针。 「我可不想替你们验伤。」仵验骨举起手缝间的竹针,笑着看着各位。 「我也不想躺在木板上增加你的工作量。」巫愬笑着看他。 「不是还有寒佞吗?我可不想让她累死。」易幻容也稚气笑着。 「再说一句,我就让你们通通躺在木板上。」平小竹铁着脸瞪着。 「暂代的师爷好威风。」所蛀蚁有些无奈的笑着。 「好了。」法无情适时挡下兄弟们的玩笑。 「这三个月我们就多担待点吧!」优允斌稳重说着。 「再吵,我就走。」平小竹不耐烦的瞪着。 「是。」眾人齐声答着。 「但……这么久了,先生去哪了?」易幻容突然想到那个消失的人平常是不随便离开府里的。 这问题倒是问倒所有人,只见你看我、我看你的表情,一脸困惑样无人能回。 「我倒是看到他带妃儿出去了,应该是带她去走走吧!」平小竹好整以暇的翻翻摺叠,上面满是迂回的文字顿时看了有些火大。 「咦,那……会到哪?」 「我怎么会知道。」平小竹冷眼回着。 平静的湖水掀起阵阵涟漪只因人无心的触碰,好久没这么悠间的学疏渊光着脚泡在水里全身散发出一股特别的灵气,而一旁陪着泡脚的药妃一脸心事重重与他的清静成了对比。 「在想什么?」学疏渊淡淡笑着看她,似乎不把判决放在心上。 「先生难道不恨我?」药妃厚重的忧愁掩盖不了害怕的眼眸。 「恨?何来之恨?」学疏渊笑着回答。 「是我害了先生停职三月,是我害了先生背上不平之冤,是我害了琅琊府被人嘲笑。」 「你?」学疏渊摇头笑着,「我来琅琊府这么久,很久没休息,停职三月刚好让我见见沂汴城的美,至于不平之冤……那些都是事实何来之冤?」 药妃低头不语,琅琊府的人可以不当一回事,但她不行,药王教过她不可说谎、不可污赖、不可做违背良心之事,可这些她全都做了,全都违背了,药王地下有知会不会怪她? 「大人……当初为何不把我判给那个人?」低着头自责的问起。 「倘若真是如此判决,你会心甘情愿嫁给那个人吗?」学疏渊用假设性的语气问,低着头的药妃不敢摇头、不敢否认。 「真的会甘心吗?」 强忍着泪水、咬着唇,害怕的摇头,若真如此那该是何等可怕?想起那个令她害怕的脸,无论他笑得再灿烂、再迷人、再好看,她就是怕、就是不喜欢、就是不自在,不像与他一起,虽人说他巧诈、多计、诡辩,但她就是安心、就是信任、就是自在。 「此人没像表面那么单纯,大人就是相信你才会如此判决。」学疏渊假装没望见她的恐惧。 「可……却害了你。」药妃就是怕如此卑微的自己让他厌恶、鄙夷,才会如此恐惧。 「我不觉得是你害的。」学疏渊自在的感受凉爽的气息,想像是在家乡的情境,假装没有俗气的尘埃。 「为什么?」低头的药妃抬起狭长的睫毛,无辜又稚嫩的望着他。 「圣上也只是为了敷衍丞相所致,若堂上没有丞相,圣上大可不必理会,只因丞相是先圣的宠臣,他不得不顾虑罢了。」 「可还是害了你。」药妃不明瞭的说着。 「你真如此觉得?」学疏渊望着她的眼眸透露出无人瞧见过的温柔,那一瞬间药妃有些迷惘。 「左丞相素来与琅琊府不合,这次只是让他有机会报復罢了,我若不挡这一刀,恐怕这刀会落在大人身上。」 「大人?」药妃长年久住深山,自是不明瞭官场险恶与斗争。 「圣上应也是怕丞相报復在大人身上,才会顺着其意牵扯我身。」学疏渊淡然解释彷彿事不关己,更是吸引药妃。 「所以……这真只是丞相的关係?」药妃似懂非懂的问,不懂深受百姓爱戴的法无情为何会怕左苢权。 「丞相向来狭隘,若不给他机会找碴,只怕暗地里会有其他手段。」学疏渊的表情很凝重像是担忧什么。 「那为何大人要怕他呢?大人身边不是有优大人他们保护吗?」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今日他若真有心思,只怕我们是防不胜防。」 药妃皱着眉头,初闻此事还真难以表示,以往药王鲜少提起不平事,只是静静让她独自在山谷成长,自卑懦弱的她向来只担心自己,根本没心思担心其他。 「还是很难懂吗?」学疏渊始终保持和悦,并不因此嘲笑或瞧不起。 「真的很难懂。」年纪尚轻、歷练较少的药妃杵着头试图理解箇中涵义。 学疏渊淡淡笑着,突然他防备的起身拉起还搞不懂状况的药妃,将她拉进他身前,眼神犀利的看着四周,察觉不平静的气息。 「啊……」原先还搞不清状况的药妃低着头看见色彩鲜艳、行动敏捷的蛇吓得花容失色跌进他胸膛,学疏渊从指缝中射出短镖贯穿蛇的身体,只见牠痛苦的扭曲身体,弯弯曲曲的纠结一团,吐着舌头、双眼暴露的瞪着天后不动,药妃以为这就结束了,但戒备的学疏渊突然往另一方向射出几支银针,害怕的药妃紧抓着他胸膛的衣服、紧闭着双眼,根本不敢看另一边还有什么东西。 紧闭双眼的药妃只感受到眼前黑暗的世界和他身上传来阵阵安定的气息,一直等到她确定耳边并没有听见任何声响才敢缓慢的睁开眼,发现空无一物才松懈紧绷的神情,忘了松手的药妃一抬头对上他的眼眸才发现两人靠得如此近。 「对、对不起。」药妃吓得松开往后退却没算准距离差点重心不稳往后掉。 「唔」那瞬间学疏渊敏捷的将她拉近两人距离,而羞窘尷尬的药妃只能低着头眨着细长的睫毛,心不受控制的加速。 「该回府了。」适时松手的学疏渊没太多遐想只是冷静的微笑看着。 「好。」始终低着头的药妃没瞧见他的脸,虽然在笑却带着戒备,药妃羞涩的拉着衣襟希望能平息异样情愫的心,但她不知道学疏渊虽跟在后面却一路戒备的查看四周不寻常的气息,那蛇分明是受人驱使过来的,有人想残害药妃的命。 一个踉蹌的身影跌跌撞撞的隐藏在山林中,拉开蒙盖的暴露出惨澹的脸蛋,愤恨的紧抓身旁高大的树干,她不甘心那样的女子竟有人守护着,更不甘心那个人为了她闹得满城风雨,更甚不甘心自己竟连琅琊府的师爷都对付不了,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忍着扎入体内的银针,虽说这针并无要了她的命,却真真实实的折磨她的痛穴,那个学疏渊究竟是何来歷,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却有办法将银针射入她体内,若没深厚的功力是绝无办法做到的,他究竟是谁?为何帮着那个女人? 「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女子恶狠狠的模样让她的美艷增添一些冷感,她的恨意从那天起就不断增大、加深,她的誓言不会变,但他要有本事承担后果,杏花村的女子一生只认定一名男子,若这男子背叛她,她会亲手杀了他。 第十二章-5 云想衣生气的砸着花瓶,屋内响起一阵阵的碎片声,他气恼的垂桌面,不敢相信有人竟敢自毁名节。 一旁略显安静的纪锐泉像在想些什么,有些漫不经心。 「你还不快出点主意,别只是坐着。」云想衣有些火的说着。 「那个女孩真有那么重要吗?」纪锐泉自知已是同艘船,若不想些法子脱身,只怕自己也会沦陷。 「我就是非她不可,天底下没有我得不到的女人。」云想衣坚决道着。 「是吗?」纪锐泉若有所思的啜着茶汤,问:「你最近都没发现可疑之事吗?」 「什么可疑之事?」云想衣满脑子只想着药妃,哪还有心思想到其他。 「最近老有人和我们作对。」 「作对?」 「似乎有人想帮琅琊府的人将矛头转向这里。」纪锐泉有些脑筋的想着,八九和他的风流帐有关。 「有人想帮琅琊府?」这事他今日才知晓,有些讶异的思索。 「此人应是个女的。」这点他很肯定,做事会如此婆婆妈妈、拖泥带水的人通常是女子才有的个性。 「你如何确定?」云想衣知道他的脑筋好,可他还没渗透玄机。 「此人大费周章将尸体丢在琅琊府前,还在心上刻着死字,这就代表心死。」单从这点他就可断论是名女子。 「心死?」云想衣仔细想想,女子他招惹不少,怀恨在心的又像大海一般渺茫,此人会是谁? 「也就是说,她对你已没有情面可言。」 「情面?」云想衣冷笑着,「都已当弃妇了何来情面之说?」 「你仔细想想这人最有可能是谁?」 「这人?」云想衣散漫想了一下,回:「能有这般身手的实没几个,可偏偏我就是记不得是谁。」 纪锐泉白瞪他一眼,都已惹祸上身了,还不认真点。 「我想到了,」突然云想衣冷俊憎恨,「毒王的女儿,莕花。」摸着这张已无瑕疵的脸皮,他愤恨的火就不断上扬。 「毒王的女儿?」纪锐泉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棘手人物。 「我这张脸也是拜她所赐。」 「那是你欠她的。」纪锐泉毫不客气的指责。 「感情本是你情我愿,怎一分离就怪罪于我?」 「你招惹的可是杏花村的女人。」纪锐泉严肃的瞪着。 「杏花村的女人又如何?」他完全不当一回事的嚷着。 「你难道不知道杏花村的女人心狠到无人能防?」 「哼,那只是传闻。」云想衣根本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那是因为你没遇过,要真让你遇上了,你就不会这么说。」纪锐泉听闻杏花村的传言,一生只认定一个人,只要那个人背叛她,她会无所不用其极将其除掉。 「哼,她想杀我还早的很。」云想衣清楚知道莕花只是个柔弱的採药村姑,没半点威胁性。 「是吗?要真是她,你可别后悔。」面对他的自信,他倒有些顾虑,不能小看杏花村的女人,尤其是毒王的女儿。 原以为会是很有趣的事情,可她越看越火大,本想三个月很短,但三个时辰就已是极限。 「生气了?」法无情早就察觉凝静的空气中有种不寻常的火。 「为何这种事也要琅琊府处理?」无名看着大大小小阿里不达的讼书,掉了一支筷子、走了一隻鸡、太阳太大、门前淹水都得找琅琊府,试问这些东西他们不会自己解决吗? 「这次又为了什么?」法无情早已见怪不怪的问。 「楚家的母鸡和隔壁的造家公鸡生了一堆鸡蛋,两家都在争论这一堆的鸡蛋是自家的,你说这要怎么判?他们不会分一半就好了吗?」 「人总会为自己,应是分不均吧!」 「是,为了一颗鸡蛋闹上公堂实在难看。」无名特别强调一颗的语气。 「那你说该如何判决?」法无情笑着问。 「那你会怎么判?」她不答反问。 「楚家环境较差,判他们多一颗吧!」人之常情,怜悯他们过得穷困而多给予也不算什么。 「多给才会让人说你不公。」无名嗤之以鼻的说着。 「那你说,该如何判决?」不理会她的嘲笑只相信她的本意。 「就把多的那一颗吃掉,两家就平均了。」无名实在搞不懂,这有那么难分吗? 法无情听闻只是摇头笑了,真不愧是无名作风。 「你觉得这判决不好吗?」无名瞪着他。 「很可爱的判决。」 「就这么判吧!」大笔一挥定讞,绝不接受上诉。 「好吧,就听你的。」反正不伤大雅的决定就交给她吧! 「这个……」眉头大大深锁不解,「为什么连娶妻生子之事也要找你?」 夜里的平静诉说着悠间,由于这阵子没其他「客人」进来,寒佞显得有些轻松,她悠悠的整理卷子,看着窗外高掛的月儿,想起家乡的父老,一切可安好? 「东西整理好后就可回去休息。」仵验骨看着手上的书籍,只瞄了一眼又继续低头。 「是。」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仵验骨其实没想像中难搞,慢慢的她开始观察他、注意他,想揣摩他内心的世界是什么,但他始终给人一种莫名的距离感,除了法无情他们以外,其他人他鲜少接触和对谈,也鲜少外出或溜达,除非有必要,否则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关在室内。 「有事?」老早就察觉她奇异的注视和观察,只是不愿多说多问,只是这回要她走还不走的逗留,让他有些不悦。 「你不走吗?」瞧他没心思离开的样子,她才问的。 「我走干嘛?」仵验骨略些皱眉问她。 「你不回去休息吗?」 「我在休息了。」仵验骨一副被打扰的神情看她。 「你在休息?」寒佞瞪大眼眸,问:「这里?」 「你难道不知晓我的处所在这里吗?」他挑眉一问,只见她全身紧绷又带点讶异和毛骨悚然样问他:「你的处所在这里?」 「是。」 只见寒佞全身僵硬不可置信的表情,眼珠子转啊转的,吓出一身冷汗问:「你的处所真的在这里?」和这些「客人」睡一起?他真的有不为人知的癖好吗?要不怎和这些灵魂不在的人睡一起? 仵验骨被她的表情逗笑了,难得毫无防备的发笑。 「你又再笑什么?」老是被他当成小孩子耍,她难免也会不平衡。 「笑你的表情像小孩子一样单纯。」 娇瞪,又说她像小孩。 「你好像很不服气?」每次说她像个孩子她就鼓着腮帮子,娇嗔着瞪他。 「当然不服气,每次都说我像个小孩。」他明明就长她没几岁却老当她是个孩子,怎说都不觉得服气。 「你明明就是个孩子。」 「谁说得,我明明就已是大人了,为什么你老是用长者的语气和我说话?」 「喔,是吗?」好整已暇的看着,微微一笑,「那是该帮你找个婆家了。」 「你?仵验骨你别太过分喔!」 「夜深了,该回去了,一个闺秀不该在男人房里太久的。」 「你?」一想到自己竟在他房里工作这么久就有些羞、窘、气,她羞自己竟不知情这么久,她窘自己被他在这里识破女儿身,她气自己老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还不走吗?」他挑眉问着,也不知是寒佞自己的羞涩还是这夜太过寧静,此时的仵验骨看起来有些魅惑,她踱了几下后才匆匆离去。 仵验骨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是这夜太过不平静还是屋内太过寧静,他的心情因她的羞赧而大好,好到他自己都没察觉已经好久没这么轻松过。 第十三章-1 一个人缩在床头边,定定看着烛光,脸上泛起微微红晕,想起河边的情愫就让她扬起淡淡的幸福,回想起街头的相遇,替她治病,为她揽罪,这些琐碎之事想来就觉得些微甜感。 抚着已无胎记的脸颊,心想如果自己还带着胎记,他应该也不会弃嫌,只是在他心里是否有她的存在?想到此,脸上的笑容就慢慢垮下来,摸着手上的银鐲,未碰触皮肤的冷感就像她的心情,仔细看着鐲子上的纹路,好像有点怪异,但她也只是皱皱眉头并没起疑,抬头看着烛火,如果药王还在,她是否还能遇见他?答案是未知,因为连她也不确定是否能遇见。 蜷起身子,手指不断转着鐲子,突然有个强烈的想法,强到连她都有点惊讶和大胆,她好想好想留在他身边一辈子都不离去。 肃静的夜传来不平静的气息,隐藏黑暗中的人影始终带着恨意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扉,她多想撕烂那张偽善的脸皮,多想扒她的皮、吃她的肉、啃她的骨、喝她的血,只是个黄毛丫头竟也敢和她抢男人,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全心全意的奉献到最后换来的只是无情的嘲弄,那个男人自以为玩弄她于手掌心,殊不知他已开啟死亡之门,她的恨排山而来,她的怒倒海涌簇,她不是他可以任意玩弄的女人,他起的誓,她一天也没忘记,她给的毒誓,她时刻牢记在心,只要她还活着,这誓言就永不毁灭。 持着剑一个身影直衝那扇门,就快抵达时突然被另个蒙面人挡下,她定眼一看,突然愣住,却还是带着杀意执意硬闯,两人就在这扇门外你来我往的交锋着,原呆坐房内的人影,突然听到刀声剑影吓得有些缩瑟。 「不要乱来,这里是琅琊府。」老者严厉恫吓着。 「不要阻挡我,我要杀了她。」女者满腔恨意再也抵挡不住,她只想将她除之以消心头恨。 「她跟你无冤无仇。」老者奋力挡下一剑。 「她抢走我的一切。」女者咬牙切齿的怨着。 「这跟她无关,冤有头、债有主,你该对付的人不是她。」老者严厉的压制她的剑。 「凡是和他有瓜葛的人,我都要除掉。」女者失去理智的吼着。 「你除掉一个,还有其他的,难道你要一直除掉那些无辜女子吗?」老者似乎被她无止尽的杀意震撼到,杏花村的女子是如此刚烈,但怎能为了一个负心人就要天下所有女子陪葬? 「只要能消除我心头之恨,就算要我杀尽所有人,我也会去做。」女者像是丧失病狂般不断咆哮着,满腔怒火无处发,现在连除掉情敌都要被阻挡,她不甘、她怨恨,为什么连自己最亲的人也帮她? 「大胆,深夜谁敢在琅琊府撒野?」所蛀蚁带着大批人赶来内院,一群训练有素的官兵就团团围住闯入的人。 两名闯入者突然又团结的背靠背看着围住的官兵,虽然力单势薄,但只要同心同力,就一定能杀出重围。 「来者何人?」所蛀蚁面对私闯者早已司空见惯,不是为了刺杀就是为了机密。 「你先走,我断后。」老者冷静的看着四周包围的官兵,他唯一需防的就是所蛀蚁和他的其他弟兄,其馀的对他来说都只是小菜。 「要走一起走,我不会留你一人面对。」女者这时突然理智的答着。 「敢闯入琅琊府就一个也别想走。」所蛀蚁一个手势一群官兵就蜂拥而上,两名蒙面人身手俐落不带惊慌的与他们搏斗,一旁观战的所蛀蚁分析他们的战斗力,心里莫有底来者非等间之辈。 女者将挡路的官兵一剑砍下,而受伤的官兵则一个作用力扑向所蛀蚁。 「还好吗?」所蛀蚁先关心受伤的官兵。 「还可以。」受伤的官兵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灼热疼痛感,也不敢在他面前示弱。 「可恶。」所蛀蚁一脚踢向女者,女者只是踉蹌的往后退,步伐稍嫌不稳。 「花儿。」老者将不足为惧的官兵以剑风弹开,随后一把抓住败阵的女儿。 「爹。」女者摀着左肩狼狈的看着他。 「以多欺少,胜之不武。」老者严厉指责。 「居心叵测,难以评论。」所蛀蚁指责他们擅闯官府。 「实有原由,并非擅闯。」 「擅闯有意,别有用心。」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官爷。」 「劝你们还是束手就擒,以免承受皮肉之伤。」 「哼,小小一个琅琊府能拿我怎样?」老者嗤之以鼻嘲笑着。 「大胆狂徒,还不就范?」 「有本事就先抓我再来说大话。」老者完全没在怕的看着。 就在底下还一团乱之际,屋簷上还藏着一个身影,他始终默默看着底下的动乱,趁他们不备时闯进药妃房里。 「呜……」药妃一见黑衣人还来不及大叫就被他点了昏穴睡去,看着隔扇窗的混乱,黑衣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人带走,留下空盪的烛光还点着。 「呀……」所蛀蚁率先衝了过去,和老者正面交锋,所蛀蚁的剑锋鏗鏘有力,老者的虚幻飘渺,即使他使出全力,老者总能轻松以对。 「爹。」知晓此时的她是他的累赘,她也不敢要求什么,只求能平安离开。 老者有些微的分心,他知道再继续耗下去,只会增加两人的困境,当务之急就是赶快离开。 有了这层认知后,老者突然狠俐的猛向所蛀蚁出招,招招都快到让所蛀蚁有点招架不住,他频频后退,只能守,完全没有出击的机会。 「走。」以剑气将所蛀蚁大大往后一弹着地后,他没犹豫的拉起一旁的女儿趁机逃走,摔落地的所蛀蚁先是闷哼一声才发现这是声东击西的对策,等他爬起想追人时,人已经逃到不见踪影。 「可恶。」所蛀蚁自责的骂着,随后像想到什么,连忙敲向药妃的房门,「药姑娘、药姑娘,你睡了吗?」所蛀蚁看着灯火通明的房门,皱眉想了一下才踹门闯入,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自知闯祸。 「大人,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大人降罪。」书房内大伙都在,连停职的学疏渊也在,此时的他虽没了公职但脑筋还是停不住为这案子费心。 「查清楚是同一派人所为了吗?」法无情脸色沉重,人竟然在滴水不漏的琅琊府不见,怎么说都难辞其咎。 「这属下并不清楚,和属下交锋的是一男一女。」 「有女的?」优允斌有些讶异着。 「属下并没看错,来者的确有名女性。」所蛀蚁坚持着。 「你说这两人在药姑娘房门前争斗?」学疏渊像想确认什么而问。 「是,属下的确是看到他们二人像在争论什么。」 「一男一女?」学疏渊锁着眉,像是有些混沌后而开朗,「若是如此就有两派人马。」 「难道先生领悟到什么了吗?」巫愬急着问。 「允斌曾说过,莕阎说自有人会去了结,又说那畜生自个立的誓就该自己负责,你们休想插手,还说那畜生总得自己还清自己的孽债,若不是花儿,我早就了结他了,若来的人是毒王的女儿呢?」这番理论倒让人吃惊不少,也让来犯者的身分明朗。 「莕阎和他女儿?」眾人震惊大于明白,「可为何对药姑娘出手?她和他们应无结怨?」易幻容不太明瞭的问。 「本是无怨,但如果是牵扯到某人肖想娶药姑娘呢?互相牵扯下,对方应该会将怒气牵连到妃儿身上。」无名深深明白杏花村的女子刚烈。 「你是说云想衣?」易幻容大声嚷着。 「此人为了强娶妃儿不惜闹上御书房,现在又多了毒王和他的女儿,你们不觉得这事来的太凑巧了吗?」无名问着。 「彷彿就像在监视着他。」巫愬说。 「那先前将尸首丢在琅琊府外也是她?」仵验骨和弟兄将线索一条一条牵起来。 「而且警告意味浓厚。」优允斌点头着。 「对一个心死的杏花村女子来说,任何事都不再考虑代价。」学疏渊有些警觉的说。 「也就是说,莕阎是来阻止他女儿滥杀无辜凑巧让云想衣的人有机可趁?」易幻容问。 「而所蛀蚁刚好被他们牵制住才没发现还有人躲在暗处。」学疏渊解释着。 「可属下还是难辞其咎,如果属下机伶点,派人守着药姑娘的房门也就不会让人有机可趁。」所蛀蚁相当自责着,若药妃也发生意外的话,会害法无情顏面尽失。 「危机就是转机,意外也会有意外的收穫。」突然学疏渊冷静笑了。 「先生为何如此说话?」法无情不瞭的问。 「大人,学生先前就怕此事发生早已请小愬做好准备。」 「我?」巫愬吓了一跳,何时准备的他怎不知道?后又一想,才想起他曾向他讨过追匿符,「追匿符?」 「正是,学生早将此符化在水里,几日饮用也该有作用。」 「没想到有人的心机倒蛮重的。」无名忍不住揶揄,而学疏渊只是冷眼看她一下。 「小愬能否追踪的到?」法无情问。 「能,但得请各位帮忙一下。」巫愬胸有成竹的说。 「当然,我护你。」易幻容抢头个。 「要什么直说无妨。」仵验骨也说。 「准备几盏莲花灯和香炉。」 「我来。」仵验骨说。 「小易、小所,请你们护着我别让其他人靠近。」 「放心,我俩绝不让人靠近你半步。」两人异口同声说。 「那好,一会我就用灵魂出窍去追踪药姑娘的下落。」 第十三章-2 一个人缩在床头,她认得这里,这里是那个怪物的住所,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躲不过?想起那个像蟾蜍的可怕之人,和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的女孩,她就不由得发抖。 「救我,先生救我。」危急之时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学疏渊,只怕现在他也不知道她在哪了,「救我,先生救我。」 一会门开了,她缩得更紧,头也更低,就怕见到那张可怕的脸,也怕自身的脸会害了自己。 「看来你记得这里。」听到这声音,她大大愣着,如此熟悉的声音她不会听错,这人的声音明明是那个人,她不敢抬头,只是慢慢将眼神往上拉,再见到这个人她吓得往后退。 「怎么?你我都换了张脸还怕成这样?」云想衣故意坐在床边拉近两人的距离,但从脚底冷到头皮的药妃恐惧大于惊讶。 「你……是你……」药妃终于明白为何从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她就觉得怕和慌,原来那个怪物是他。 「看来你认出我了。」云想衣再靠近她一点,「哇……」药妃吓的往旁边窜却被他一把拉近怀里。 「放开我、放开我。」药妃努力的挣扎还是扺不过他蛮力的压制。 「早知是名美人胚子,我就不会让人杀你。」云想衣手指划在她稚嫩的脸颊,引起她阵阵的抖颤和作噁。 「你说你的这张脸是要靠洞房才能恢復,刚好,我的脸也是要靠洞房才能復原,你说,我俩是不是很相似?」云想衣故意在她耳边吐气,惹的她频频颤抖和哭泣。 「你真觉得我会相信你在御书房说得那番鬼话吗?」 「放开我……放开我……」药妃哭着挣扎却还是躲不过。 「你想当学疏渊那小子的女人是吗?」云想衣看着她不断的挣扎和抵抗略显火大,「我偏要你当我的女人。」说完就伸进药妃的衣襟里揉搓着她圆润的双峰。 「不要……」忍着身体的抖颤和心底不断的作噁,那些女孩也是这样的吧?被他摧残致死。 「我偏要让你要,偏要你当不成那小子的女人。」一把撕开她的衣裳,看着她无处躲藏的赤裸和她青涩的表情。 「呜……」与其被他凌辱,倒不如她先自尽还来的乾脆,正当她有这想法时,云想衣紧扣着她的嘴,不让她咬合。 「就这么想当烈女?」云想衣恶狠狠瞪着,看着她白皙无暇的肌肤和哭得梨花带泪的脸蛋,他偏偏就想毁了她,一口咬着她的左胸,痛得她叫了一声,一手顺着她曲线往下,硬是闯入她的幽谷,这番侵犯更令她难受。 「你不是早已失身,为何身下却还是完璧?」云想衣齷齪的笑着,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也没有他不能要的女人,他偏偏要她、偏偏要她难堪、偏偏要她这辈子只能属于他。 「你……你……你不是人……」这么难以啟口的话也说得出来,顿时让药妃更为难堪。 「是,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手指故意抽动着让未尽人事的药妃忍不住扬着乌黑的发丝往后仰,满脸满是屈辱和羞痛的泪水,她紧抓着身下的衣物,身体不断排挤他的恶意侵犯。 「看样子你也满喜欢这种被凌虐的滋味。」看着她青白的脸蛋点缀着泪珠,再看看她身体因他的侵犯而颤抖和羞红,和她身下令人销魂的感受,再再都让他的雄风不断被挑起。 「没……有……没……有………」药妃铁青的脸否认,双腿也不断靠拢。 「没有?」云想衣诡异的昵着她,强势的将自己挤在她身前,故意将自己昂起的雄物扺在她身下,只见她突然僵硬的愣住双眼。 「若我就这么要你,学疏渊会如何?」药妃的眼眸瞬间破损了,就这样被他欺负吗?药王说得没错,美貌只会带来不幸和灾难,她寧可自己还是那个丑陋的药妃。 云想衣看她又悲又慍、又哀又恨突然想到什么冷笑起来,「若你嫁给畜生,好像也不错。」 「你……」药妃的脸瞬间青了一半。 「你想,若学疏渊知道他捨道义护的女子却嫁给畜生,他会有多难堪?」 「你……想做什么?」面对半狂癲的云想衣,药妃只感觉到血液逆流、全身发冷的颤抖。 云想衣突然大笑起来,「你想知道我想做什么是吗?」云想衣止不住的冷笑让药妃更为惊恐不安。 「我要你嫁给一隻畜生,让畜生凌迟你、糟蹋你,让你生不如死,你说这样学疏渊会怎样?」看着他没温度的脸庞,药妃只感觉到阵阵寒霜不断爬上头顶。 「若你不肯,我就让人杀了学疏渊。」云想衣撂下狠话瞬间让药妃愣大双眸。 「不要……不要……」 「若捨不得他死,就乖乖听话,要不,我随时要他的命。」 药妃张大眼眸,泪光闪闪,她真的要听他的话嫁给他吗?若不照做,学疏渊就会没命,他待她如此之好,连道义都替她顾了,她能不替他想吗? 「看来,你是想了是吧!」云想衣依然冷笑着。 「你想要我怎么做?」药妃结巴的问。 「明日就做我妻子,要不我立刻杀了他。」 「不……」一听要杀他她连忙抓着他的手。 「乖乖听话就会没事,不然我不但会杀了他还会让你做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你……」一句恶毒的诅咒或反抗的话都说不出口,药妃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看你是要做我一人的玩物,还是要做个眾人都可以的女子,要知道药王的名号可有多响亮,若打着这张招牌,想必你的客人应会络绎不绝。」 药妃听着他满是威胁的话语,闭上哀戚的眼眸,让泪缓缓滑下,只能无助的等待接下来的命运,她想要他救她,可又怕他死,不想他来搭救,自己就真的只能让他摆佈。 「这就对了,乖乖听话,做我一人的玩物此生就不愁吃穿。」轻轻划过她的脸颊,而她只是委屈的偏过脸,此情景只让云想衣更为猖狂笑着。 黑夜显得异常诡譎,有道青光快速的在城里跳跃,走在屋簷上是那么迅速和敏捷,穿墙的功力连鬼魂都讶异,他屏气凝神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气息,突然锐利的开眼往城的另一方向移动。 密不通风的密室,眾人准备七盏莲花灯,在入定出神的巫愬面前放着一个香炉,檀香围绕着整个密室,眾人安静的等着巫愬回神。 「我看到了。」紧闭双眼的巫愬开口了,他看到药妃被囚禁的密室。 「你看到什么?」学疏渊异常冷冽问着。 「看到大大的囍字,和新嫁衣。」巫愬的确看到密室里摆放着喜庆用的东西。 「大囍字和新嫁衣?」易幻容张大眼睛问。 「嗯,还有很多贺礼。」 「贺礼?」所蛀蚁一副不敢置信附和着。 「你看到她了吗?」学疏渊问。 「看到了。」看到一身喜气的药妃坐在床头边泪眼婆娑的样子。 「她还好吗?」 「不好。」巫愬看着她始终没断过的眼泪也觉得怜惜。 「她怎么了?」 「她在哭。」 「她身边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就她一人。」 「你知道藏匿的地点吗?」 「我看一下,」巫愬迅速穿越人墙到外头看地点,「是云家庄。」斗大的三个字,说明过去的辉煌和如今的堕落。 「很好,小愬你可以回来了。」学疏渊冷冷指令着。 「是。」 「那小子竟然妄想强娶药姑娘,真的是无法无天。」仵验骨气愤道着。 「可不是,这连日来的过毒案肯定和他有关係。」易幻容也嚷着。 「先来骗婚,后强娶,好一个云想衣,当琅琊府是个什么地方?」所蛀蚁也不满说着。 「先生,想怎么做?」始终没加入他们行列的优允斌问起。 「先向大人报备,速去救人,我怕晚了药姑娘就毁了。」 「是。」 第十三章-3 身穿喜红衣、头戴嫁衣霞、脚踏红绣鞋,可新娘本身却没有半点喜悦,她的泪从逼迫开始就没停过,她的心从醒来就冷到现在,再过一会她就要成为他的人,彻彻底底成为他的人,从今尔后,她的身只能属于这个人、她的人只能伴着这个人、她的未来只能跟着这个人,而她的心只能葬在这场交易的婚礼。 扭着红丝绢,盯着自己的腿梢,她多希望这是场恶梦,睡醒了就没事了,多希望一会开门的人会是他,告诉她平安了,多希望她从来没奢求过美貌。 门开了,有点醉意的云想衣跌跌撞撞的走到她身旁,她偏过头,不止是她不喜欢,更是他身上的酒气。 「娘子,你怎么了?生气了?」带点醉意的云想衣故意逗弄着,看着她全身上下皆出自他的手,他就满是自喜,果然是个美珠子,将这身高贵的水绣穿得玲瓏有型。 「让相公看看,看看今日美不美?」强硬的杵着她下顎,看见她脸上的泪痕,本是开心的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哼,今日大喜之日,你却泪流面,存心给我触眉头是不是?」怒气的将人甩到床边,看她因自己的怒气更显得哀戚委屈就更火大。 「你不想嫁给我,好,你我也不必遵从礼俗。」云想衣更为光火的将她头饰摔落地上,一把将她柔弱的身子拉过来。 「我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窝囊气,给你面子还不赏脸,既然你不想嫁我,那我也不必遵守约定。」 「你……」没想到自己这般心死的模样竟会惹恼他,药妃更为委屈和难堪。 「这世上还没有我云想衣得不到的人。」云想衣恼怒的撕毁她身前的衣物。 「不……」明白他可能毁约的药妃,只能拼命抗拒。 「今晚我就要你,完完整整的你。」欺压而上,不顾她娇弱的抗拒,执意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不……」抵挡不了云想衣霸道的摧残,他蛮横的挤压她身前,不断在她身下留下一个又一个不堪的印记。 「你走……你走……」忍着心底不断不断的噁意,她只觉得自己好骯脏、好污秽。 被惹恼的云想衣粗暴的凌虐她身心,将她翻转过来,背对着玩弄,而想逃却不能逃、想躲确躲不了的药妃,哭喊着任由自己被他无情玩弄,正当他缓缓而下时房门被人用脚踹开,他顿时暴躁的骂着,「谁?是谁?」 「你抢娶我未过门的妻子,我能不来将门踹开吗?」学疏渊不疾不徐的态度让药妃有股想把自己埋进地底的衝动。 「是你?」云想衣本是一脸恼怒,后转为冷笑,「怎么,想看看你的女人是如何被我宠爱的吗?」这话让药妃羞白了脸,她紧抓着破碎的衣物遮掩,但她还是瞧见学疏渊冷漠的眼眸,他是不是瞧不起她了?是不是也认为她是不洁之身? 云想衣看透药妃不堪的心思,便故意又再磨蹭,药妃只能委屈娇弱的抵抗着。 「啊」云想衣突然大吼着,看着左手上的银针,那种刺痛瞬间麻痺他的手。 「淫人妻女,罪加一等。」学疏渊冷漠说着。 「你……」云想衣看着手上的银针,却不敢擅自拔除,他缓慢的步向一边,趁其不备之时按下机关,突然「咚」一声就从中掉落一个栅栏将学疏渊困住,顿时云想衣转为大笑,而药妃则愣大双眼喊着:「先生。」 「别喊了,他逃不出来的。」将伸出的嫩手抓住,他忍着疼痛将银针拔掉,然后狂妄的大笑。 「学疏渊,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云想衣扭曲的脸不断笑着,接着彻底欺压药妃,一把将她身前的衣物撕毁,狂妄的搓揉她的丰润,脸上没有丝毫疼惜或怜悯,只有变态的慾望和刺激。 「让相公亲一个,让你的男人彻底死心。」云想衣粗暴的玩弄着,药妃只感到阵阵作噁和羞耻。 「不要……不要……」药妃哭到声音都破碎了,依然阻挡不了他兽性般的慾望。 「要,要你在他的面前顏面尽失,要你在他的面前尽了妻子责任,要你在他的面前彻底绝望。」云想衣可耻的将自己高昂的慾望抵在她身前,只见她脸越发惨白,身体越发抖颤,意识越发绝望。 突然栅栏里的学疏渊冷冷笑了,还是轻蔑的笑。 「你笑什么?」云想衣回过头去瞪他。 「笑你太天真。」 「哼,自身难保了还敢逞口舌之快。」云想衣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你真以为这破栏子真能拦住我?」 「什么?」云想衣问。 「那你就真的太天真了。」话说完栅栏里突然掉了一根大木头,云想衣连忙起身查看,屋内没有其他人,而机关也没坏,只剩空盪的栅栏。 「这……怎么可能?」云想衣左顾右看就是没看到学疏渊,他一脸警戒的察看四周的气息,突然他背后被人重重一掌他叫了一声往地上滚去。 「你……琅琊府的人也做这种暗事?」 「我被停职三个月,已不是琅琊府之人,况且对付小人,不需要跟他讲究光明正大四个字。」学疏渊异于冷静的脸让人毛骨悚然,云想衣没想过他会用奥步,只能缓慢往后退。 「怎么了?不敢跟我来一场光明对决吗?」学疏渊的脸步步逼近,而他只能步步退,退到无路可退时,他眼光闪了一下,将一支暗标飞射出来便按下另一个机关盾道而逃。 学疏渊敏捷的接住,冷眼看着空盪的地洞。 头回看见带有杀气的学疏渊,药妃只能紧紧抓着残破不堪的衣物遮掩,当她看见学疏渊冷漠回头时,她竟害怕的缩起脚往后退,就像在大街上,他步步进、她步步退。 「嗯?」直到无路可退时,药妃颤抖的低着头,这时的他看起来好可怕,好像随时会杀人。 无视于她的害怕,学疏渊双手固定在她两旁,仔细看着遮蔽不了的肩骨,双眼一瞇、眉头一皱。 低着头的药妃缓缓的抬起眼望见他不语的脸庞和奇异的眼神,颤抖着将脸偏一旁,他是在瞧不起她吧!一个任人玩弄的女子怎能得到他的怜惜? 想到连日来的委屈,药妃扑簌的眼泪就不断滑下来,她双手环抱,不断搓揉自己手臂,觉得自己骯脏、齷齪。 正当她死心的哭着时,学疏渊缓缓吻住她赤裸的锁骨,药妃整个愣住了,她感受到学疏渊若有似无的气息不断笼罩着。 「他还欺负你哪里?」学疏渊低域的声音落起,而她羞赧的低着头不语。 「这里吗?」学疏渊细长手指隔着衣物往下滑,见她羞红的脸颊便轻轻将她衣物往下拉,温柔的用唇瓣亲吻那些不堪的痕跡。 「先生……」明知不可以,但药妃还是沉沦了,她啟起朱红,双眼迷濛,羞涩的依偎在他怀里。 「这里呢?」学疏渊手指又再往下移,那在双峰的交界线,顿时让她羞红清醒了。 学疏渊又缓缓将衣物往下拉,药妃则适时制止了。 「不可以了,先生。」她羞赧的看着他,不敢再想他会如何。 「知羞了?」学疏渊轻声笑道,看着她双颊似苹果红润,便不再捉弄。 「以后你只要记得,对你这么捉弄的人只有我便行。」学疏渊轻声说道,并将外衣盖在她不整的衣物上。 「是。」怯懦的声音应着,然后被他打横抱起,她惊讶的和学疏渊四眼相望。 「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该回府了。」学疏渊脸色缓和解释。 「可他……」她害怕轻颤问起。 「放心,允斌已追去了。」 「优大人已追去了?」药妃怀疑的看着似邪似俊的脸,有些悸动。 「我们会保护你的。」轻轻将她抱离密室,一路上他们再也没说话。 第十三章-4 云想衣仓皇逃窜,顺着地道接连山边,不知觉往深山奔去,他一路上不敢停歇往前跑,遇山走山、遇水走水,四处躲藏,最后来到一处空旷草地,他见前方的路途渺茫、后方又有追兵,便急智的躲在草丛里,而一路追赶过来的优允斌,不急不喘、冷静判断四周,确定没有可疑的动静才又向前追。 优允斌的误判让云想衣大大松了一口气,他虚脱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看着这四周陌生的环境,顿时有种天地渺渺、路茫茫的感觉。 望着天茫茫然,他叹了口气,眼下也只能先躲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等风头过了再做打算。 一间矮小、清静的小屋坐落在山谷间,看着厨烟轻轻燃起,这里肯定有住人,他大喜的跑向前去,朗朗问着:「请问有人在吗?」 一会一个年约二十的小姑娘缓缓踏出来,她见他一身红衣感觉有些不善。 「姑娘莫怕,在下在路上被贼人打劫,眼见天将黑下,想跟姑娘借住一晚,明日一早,在下便下山请人帮忙。」云想衣知道现在这一身的装扮时再有些诡异,但机伶的他还是编出理由说明。 「可……这……」小姑娘有些顾忌,这里虽说偏僻,但好歹她也是个姑娘,再怎么说都不该让男人借住。 「姑娘,你就行行好,让在下借住一晚,要不这深山若是有什么猛兽,那在下岂不是要冤死了?」云想衣故装哀怨的表情企图搏取同情,只见小姑娘咬着唇、皱着眉,思索一番才勉为其难的答应。 「这深山没什么好招待的,请公子见谅。」 「没关係,只要能借住一宿就已足够。」云想衣大悦说着。 草草用过饭菜后,他便躺在柴房里,左翻右躺,实在睡不太着,望着窗外的寧静,他的心就越不平静,想起差点得逞的药妃,内心更是不平衡,想必现在的她应是回到学疏渊怀里。 寧寧黑夜,他望着月光漫步,这山可真深,夜可真黑,风可真静,他突然想起那天他也是睡不着起身漫步才看到莕花鬼鬼祟祟的出门,可那时的他一心只想得到她的人,根本没注意到她是包藏甜心的毒药,如今才会让自己深陷不已。 突然他发现最角落有光线,躡起脚轻盈过去,隔着窗,他看到收留他的小姑娘正在梳洗,似乎是准备休息,她吹熄蜡烛,将外衣褪下搁在床边,看着她单薄的衣服掩盖不住玲瓏有緻的身材,顿时他淫心又起,看着四周无人,便偷偷潜入,走到床边看着她似乎睡得很安稳,一时再也按耐不住便扑了过去。 「你在做什么?」睡梦中突然被人侵犯,小姑娘惊讶的甦醒。 「姑娘,你真的好美,打从第一眼见到你,在下的心便被你牵动着,现在这心思在下再也藏不住,只想让姑娘知晓在下是真的喜欢你。」云想衣擒住她的双手,将它们高顶在头上,不顾她的挣扎,一把将她的衣服扯下来。 「你走开、走开。」小姑娘备受屈辱,但眼前这匹狼又怎可能罢手,他大口一张不断挑逗她生涩的蓓蕾,一手强硬分开她抵抗的双腿,不顾她的痛苦便用手指探路。 「你走开、走开。」小姑娘哭得声嘶力竭,但云想衣根本不理会,不断侵犯、挑逗。 「你放心,在下会好好疼你的。」云想衣齷齪的笑着,感受着她身体微妙的变化,一把将自己的慾望灌入她体内,听着她哭泣的声音和身下壮大的慾望,残忍笑着,「女人啊,都嘴上说不要,但身体都说要。」 小姑娘痛苦哀嚎着,而云想衣只是更粗暴、强硬要她,但一会后,他发现不对劲,怎身体越来越热、而身下也越来越刺痛,最后他一把推开身下柔软的身体,倒在一旁,痛苦的替自己兄弟搧风。 「痛、痛、痛。」云想衣痛苦哀哀叫,觉得那里好像越来越灼热和刺痛。 「你不就喜欢刺激吗?怎现在反而叫了?」突然小姑娘冷淡问着。 「你……你是谁?」 「连我都不记得了,罪该万死。」房里的灯亮了,赤裸的身体、冷漠的脸庞、哀怨的眼神,顿时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你……究竟是谁?」 小姑娘轻轻套起一件薄衫,那曼妙的身躯和动作怎越看越熟稔? 「还记得我吗?」小姑娘将人皮面具拿下时,云想衣整个傻了,怎会是莕花? 「你就喜欢搞三拈四,现在这样还满意吗?」莕花冷漠问着,眼里再也没有柔情,嘴里再也没有甜蜜,脸上再也没有痴情。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云想衣痛苦的趴在床上,感觉那里很像有万针扎他。 「不过就是让你更有雄风而已,这样不好吗?」莕花冷淡问着。 「你……真狠毒。」云想衣痛苦的翻来翻去,高昂的兄弟越来越灼热、也越来越疼痛。 「我说过,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会杀了你。」莕花恶狠狠道。 「你……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何需大费周章?」云想衣此刻多想痛快的捱她一刀,这样还比较乾脆俐落。 「那这样就太便宜你了。」莕花冷冷笑着,她的报復现在才开始。 「你……」别惹杏花村的女人,只要你敢背叛她们,她们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报復,现在他懂了,杏花村的女人根本不是人。 「放心吧,我不会太早要了你的命,会让你多活几天,多享受几天。」莕花扭曲变形的脸让云想衣打了一个寒颤。 莕花悠哉的坐在椅子上,冷漠的看着在床上翻滚的云想衣,曾经她妄想过能和他廝守一辈子,而今这个梦想却被他彻底打碎,她懂了,男人不会只爱一个女人,她懂了,男人只不过是在逢场作戏罢了。 「把解药给我。」云想衣痛苦的半趴在床上,一隻手颤抖的讨解药。 「你怎会认为我有解药呢?毒王只会配毒,不会製药。」莕花漫不经心回着,眼里却不时透露出寒光。 「你怎么可能没有?」云想衣根本不信,若无解药,她怎可能没事? 「我确实没有解药。」莕花冷情笑着。 「解药给我,」云想衣痛苦难耐的求着,「莕花,只要你把解药给我,我保证,我这次一定娶你、爱你、疼你,把解药给我好吗?」云想衣惨白的脸勉强露出微笑,语气缓和道着。 「你以为你说得鬼话我还会信吗?」莕花愤恨不平的拍桌,这段期间,她每想一次就痛一次,直到心都麻木、泪都乾了,才慢慢把对他的情意转为恨意,逼自己出手、逼自己冷情。 「莕花,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是那样温柔、体贴和善解人意,都是我的不好,才会让你变成这样。」云想衣柔柔说着过往,但那些情事却只让加深她的恨意。 「以前的我的确不是这样,是你害的,是你不要我也不要志儿。」 「志儿?你还留着他?」云想衣震撼的脸夹杂半惊半错愕,他真没想过她会替他留下孩子。 「都是我的错,只要你把解药给我,我答应你,从今尔后只对你们母子好。」云想衣说得诚恳,但听得人却了无心思。 「你休想再灌我迷汤。」莕花突然大怒道,「杏花村的女人一生只认定一个男人,如果这男人敢背叛她,她就会要他的命,现在你的命是我的,你无权指挥我。」 「是是是,我的命是你的,只要你把解药给我,从今尔后我就只听你的。」 「从今尔后只听我的?」莕花突然笑得诡异让云想衣又打了一个冷颤。 「是,只听你的。」 「是该只听我的。」莕花诡异大笑,让人摸不着头绪,「既然只听我的,就该听我如何安排你接下来的享乐。」 「什么?」云想衣是痛到快昏过去,随着时间一分一毫的过,他就越觉得身下越痛越难受。 「来人。」莕花摇起手上的铃鐺,只见门外一群壮汉像被控制般鱼贯进来,一字排开,让人颇为惊吓。 「你想做什么?」看着一群男人,他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你不是说只听我的话吗?那怎问我想做什么?」莕花残忍的微笑让人毛骨悚然。 「你到底想做什么?」看着一群不安好意的男人,而他还赤裸的身子,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你不就喜欢刺激和新鲜吗?看看这些人合不合你意?」 听着她意有所指的话语,云想衣突然一愣,「你……」 「看来是合你意的。」莕花冷冷笑着。 「叫他们走,走。」云想衣用尽力气大吼着,但莕花根本不理会。 「你也该嚐嚐什么叫生不如死。」莕花一个示意一群人便缓缓走了过去,「走开、你们都给我走开。」偏偏这时的云想衣根本使不上力气逃跑。 「好好照顾他,若让他不满意,我唯你们是问。」莕花冷眼看待,一群男人有人固定他的手,有人拉着他的脚,不让他有半点挣扎和抵抗。 「莕花,饶了我吧、饶了我吧!」看着自己在一群男人面前没尊严,云想衣疯狂大叫。 「来不及了,欠人的总该还的。」 「啊」云想衣撕裂的吼声划破诡譎的黑夜,也为寧静的深山增添不少诡异的声响。 「大人,属下办事不力,恳请大人降罪。」夜深,优允斌自责的单膝跪地,眼睁睁看着云想衣逃走却无能将他逮捕。 法无情沉默的坐在书桌前,没有应答,只是双眼空洞看着优允斌。 「大人,此事不能责怪优护法,属下也有责任。」一群相挺的弟兄们全都下跪求情,看在无名眼里,其实也是万般无奈。 「大人,此事属下愿负全责,绝不拖累其他人。」优允斌更为自责说道。 「大人,属下们愿和优护法同罚。」 「好啦,本府并未责怪你们。」法无情终于开口说话,他沉默不是为了责罚优允斌伤脑,而是思考某些问题。 「大人?」一群人不解看着。 「此事并不能责怪你们,大家为了营救药姑娘肯定也分身乏术,只留允斌一人追捕,追丢了也是本府的错。」 「大人?」眾人并不是想将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只是一个凸槌总要有人担,要不宫承天怪罪下来肯定是法无情遭殃。 「眼下之急应当是追捕逃犯,而不是在这争相请罪。」 「可大人,人已丢失,线索全断,应当如何追捕?」优允斌问。 「他既能逃脱表示有人接应,只要想办法找到那个人,就一定能找到云想衣。」 「纪锐泉,他是云想衣的至交,理当帮忙接应。」巫愬说。 「可他事发至今未能出府。」仵验骨说。 「若不是他,还会有谁?」易幻容问。 「总不会是女人吧?」所蛀蚁说。 「不无可能,以他三寸不烂之舌若能说动任何一个姑娘帮忙,也是我们该追查的。」 「但问题是,天底下的姑娘那么多,我们该追查谁?」无名不悦问。 「这就是问题了,谁会替一个不认识的人脱逃?若此人相识,又会是谁?」 「没听闻过他有相好的姑娘。」优允斌说。 「会是被他拋弃过的姑娘吗?」巫愬问。 「也有可能,现在的他是个棘手人物,敢于接应的没几个,若是过往的姑娘带点恨或期待,也许有可能会再回头帮他。」 「唉,女人总是傻,老是看不清男人的真面目。」易幻容无奈摇头道。 「咳」无名清清自己的喉咙以示抗议。 「不是再说你。」所蛀蚁有点不悦昵她。 「眾人听命,小愬、小仵负责盯着纪锐泉,只要他稍有动静就立即回报。」 「是。」两人齐声应着。 「允斌、小易、小所,你们负责搜山,若照允斌所说追到那边山就不见人影,即有可能还在山中,而山中一定还有其他人在,你们负责协寻,务必将人逮捕。」 「是。」 第十四章-1 日已高昇、夜已散去,这时的人们早就起身打理一天的生计,但这户人家却有着不寻常的气息,女人坐了整夜、男人则无力躺在床上,双眼空洞的望着光照射进来的地方。 「你……不是人。」云想衣无力又满是伤痕的看她,连瞪她的力气都没有,被几个男人折腾一夜,他有些明白过往那些夜晚被强迫的女子心情。 「你不满意吗?」莕花冷淡问着,昨晚她看了一整夜,随着他越惨烈的凄叫声她的心情就越舒坦。 「哼」冷哼一声,云想衣只觉作噁,几个男人把他当小廝凌虐,把他男儿般的意识彻底摧毁,不顾他抵抗、求饶和嘶吼,几个男人无情对待他,让他彻底崩溃。 「你也别怨我,那几个男的,有些还是你仇人。」莕花淡淡道着,「我是在帮你还债,欠人的总该还人。」 「仇人?」云想衣冷冷吃笑,「我的仇人只有你。」 「是吗?」莕花冷昵笑着,「那里有几个男的对你恨之入骨,你勾引他们的女人、欺负他们的手足,有钱有势让他们敢怒不敢言,幸亏我找到他们,才能让他们一吐怨气。」 「你欺人太甚。」云想衣当然知道那些人是受制于她,所以根本不採信她的话。 「只有我吗?你不也是?」莕花恶狠瞪着,冷艷的美貌因妒忌仇恨彻底覆盖。 云想衣将头转正回来,现在的他根本动弹不得,身下还是刺痛、红肿、灼热,但比起被人如此凌虐,这点刺痛他还能忍受。 他也想过用水泼熄身下的热感,但只要一离开水身下会比不用水还更为刺痛、灼热,所以他只能躺在床上,只能咬着牙承受。 「看你这样子还叫人心疼。」莕花不安好心的看着他现在狼狈的模样。 「别黄鼠狼给鸡拜年,你没安好心眼。」 「是吗?」莕花冷不防用发簪刺他,让他痛得大叫。 「这是你欠我的。」 「你……」云想衣痛得握住自己兄弟,在床上打滚。 「还想玩吗?」莕花毫不带情问,看在云想衣的眼里是冷到心里。 「你放心,我有的是时间陪你,我会一直折腾你到死为止。」莕花恶狠狠瞪着,突然将一碗不晓得什么东西灌进他嘴里,那味道又腥又臭又噁,他想吐出来又被莕花硬灌入喉,等她碗里没东西才放过他。 「你给我喝了什么?」云想衣皱紧眉头,直想作噁。 「我怕你还没被我报復够就死,所以好心弄点东西给你吃,这样不好吗?」 「你……」慢慢嚐出血腥味,他惊恐的看着她,「你给我喝血?」 「是啊,还是女人的经血。」 「噁」云想衣用手伸进喉咙想将刚喝下的东西吐出来却被莕花制止。 「还有我的乳水和志儿的便尿,还不错吧!」莕花的脸整个变得可怕扭曲,云想衣彻底心寒,因为眼前这个人再也不是那个柔情似水、娇艳嫵媚的女孩,而是个可怕的毒蝎恶女人。 「噁」云想衣努力想将喝下去的东西吐出来,但无力的他使得莕花的力气变大,她的钳制让云想衣狼狈的躺在床上,痛苦不堪的吼着。 「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我不会这么轻易让你死的,若让你这么简单就死,那我受的苦痛又该如何偿还?」 莕花扭曲变形的脸、瞪到快掉下来的眼珠,说:「在我还没报復完之前,你就得活着,直到我玩腻了,你才可以死。」 「你……」终于明白为何世人都怕招惹杏花村的女人,因为她们根本不是人。 盯了几天的哨,找了几天的山,依旧不见进度,眼见希望越来越渺茫,但他们依然不气馁的不断扩大搜索,就连些微蛛丝也不放过。 「你们几个再往那去看看。」所蛀蚁指挥着官差往更偏僻的地方去。 「是。」 「你那有线索吗?」所蛀蚁问一头带队回来的易幻容,只见他清秀的脸庞有些无奈的摇头。 「只剩那里了,若那里也没有,那就真的完了。」所蛀蚁看着前方空静深远的山区,压力备大的吐气,这些话优允斌当然有听见,内心的愧疚不断加大,所蛀蚁说得话没错,若眼前的山区再也没有线索,只怕法无情会被怪罪。 「走。」优允斌领着一群人往山区前去,而后头的所蛀蚁和易幻容也跟着上来。 「优护法,你甭紧张,有事哥们和你一起扛。」易幻容非常义气说道。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受连累的。」优允斌微微道着。 「什么话,哥们是怕连累的人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我们当初说好的共识,难不成来到这几年就会变了吗?」所蛀蚁气愤嚷着。 「若我真有事,你们得好好保护大人,千万不可意气用事。」优允斌谨慎交代着。 「我们不会让你有事的。」易幻容拍胸脯保证。 「对,我们情谊就像亲兄弟,同进、同退。」所蛀蚁也义气相挺让他非常感动。 「我知道了,我们再往深山点去找吧!」 「嗯。」一股士气就这样衝了上来,大伙打起精神继续向上搜索。 「救命啊!」一个人蹣跚步履跑下来,裹着棉被狼狈的逃命,还不时往后看就怕被人捉住。 「救命啊!」儘管气息微弱、声音哑小,但他依然卖力往前跑,就算被人嘲笑、被人指点,他都不怕,因为他受够这几日被人活虐的滋味了。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优允斌突然警觉的问。 两人仔细察听,不由怀疑,「这深山怎有人喊救命?」易幻容不解问。 「会不会有山贼?」所蛀蚁也觉得奇怪的问。 「上去看看。」 「救命、救命啊!」他没命的跑着,连口气都不敢大喘,就怕一个闪神他又会落入魔女手里。 「好像在那里。」易幻容指着前方。 「走。」随着声音越来越接近,他们就越戒备。 「救命、救命。」一个奇异男子就这么和优允斌相撞,而他一个动作就跌在地上,三人迟疑的看着坐在地上诡异的男子,只见他抬起头像看到救星般激动的跪在他们面前。 「救我、救我,不管你们要我认什么我都认了。」云想衣激动的叫着,但三人比较疑惑是,他怎会变得如此狼狈。 「你怎会成这副德行?」易幻容惊讶到下巴快掉下来,眼前头发零乱、裹着棉被、浑身还脏乱不堪的人真的是他们搜索几日的嫌犯吗? 「那个女人不是人,那个女人不是人。」云想衣激动的喊着,神情几乎快要崩溃。 「哪个女人?」所蛀蚁问。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人从后方用针刺入身体里,一双大眼惊恐的倒下。 「谁?」优允斌看着前方微弱的气息,正想追时一名老者突然挡了下来。 「够了。」莕阎严厉说着。 「莕老前辈?」 「琅琊府的案子就到这为止了,往下就别再查了。」 「莕老前辈,此人乃是此案重大嫌犯,如今惨死,晚辈等人难已交代。」 「优允斌,这是此人自己立的誓,就该死于自己的誓言,怎能假借他人之手了结?」莕阎执意说着,丝毫不愿让他们伤了莕花半分。 「可这……」优允斌还是难已接受这种私刑,但一旁的弟兄连忙劝阻。 「优护法,既然人犯已死,我们就别再追究了,以免再图生分枝。」易幻容道。 「可是……」 「优护法,你、我们不说,眾人皆也清楚此事源头乃是莕阎之女,难不成为了一个云想衣,就要将沂汴城陷入恐慌之中吗?上回回生已如此胆颤,再一回,百姓可没人受得了。」所蛀蚁难得熟虑的劝着,分看两人,优允斌冷静想过,就算再不愿,也要适时收手。 「我知道了,」优允斌语重心长看着莕阎,「莕老前辈,此人已依誓言惨死,尔后还望前辈别再出现在沂汴城。」 「这是当然,老夫有生之年,绝不踏入沂汴城半步,就连老夫之女也是。」莕阎严振有词保证,优允斌才转过身,道:「莕老前辈可要多保重了。」 「琅琊府的人果然是条汉子,他日若有用上老夫,儘管开口。」 「保重。」优允斌凝重的回头看着地上死尸,示意让官差将尸体带回。 「江湖上无人能让莕老前辈诺言,优护法果然厉害。」易幻容深感佩服道。 「可不是,人都说莕老前辈冷情冷绝,如今看来是个是非分明之人。」所蛀蚁也被慑服道。 第十四章-2-完 「没想到,事情是这么了结的。」法无情感慨的看着桌上卷宗,俗人总爱立誓,偏偏没人遵守,为了一个看似不起眼的誓言,竟引发这么多条人命,实在不值。 「是啊,事世难料。」学疏渊叹口气道。 「小学,你做如此决定真的好吗?」话锋一转,法无情突然严肃问着,因还在停职中,因此法无情唤他之名。 「我也不知到底什么才是对她好的,我也已经模糊了,以为对她好,却是害她,让她学着成长,又怕她退缩。」学疏渊也语重心长的说道,案子已落,药妃是该回到原来的地方了。 「希望你如此决定是对的。」法无情也只能信任道。 坐着马车渐渐远离沂汴城,而马车里的人却越显沉重,杀父仇人终于遭到天谴,替他们伸冤了,但为何她开心不起来呢?抱着自己的细软,随着马车颠簸摇晃,她没有丝毫的喜悦,有的只是不捨和不愿。 随着马车渐渐踏进药王谷的范围,她的心就越来越窒息和难以呼吸。 突然马车停驶下来,药妃还有些莫名,就听见学疏渊的声音。 「来者何人?」警戒的看着站在路中的老人,那老人身上的气息不见一般。 「老夫只想请药姑娘给个药,不想伤害无辜。」 「药?」学疏渊瞇着眼,知道她身上有药的人不多,眼前的老人似乎非比寻常,不知他是如何知晓的? 药妃虽然有些害怕,但她还是偷偷掀起马帘往外瞧了一眼。 「老夫的孙子中了奇毒,需要药王的珍珠丸,还谅瑯琊府的人体谅。」 知晓他是瑯琊府的人,想必对瑯琊府也有一定的了解,学疏渊定心一响,便说:「来者可是杏花村的毒王莕阎?」 「正是老夫。」莕阎本就不想隐瞒身分,既然他已经察觉,就不需隐藏。 「是你。」药妃看了许久的老人,终于想起那晚救她的人是他。 「你认得?」学疏渊颇讶异的看她。 「那日逃跑时幸亏有老人家帮助才能死里逃生。」药妃简易的解释。 「既然如此,老夫也就顺便讨个人情,老夫需要你的解药救孙子。」 「既是救人,那就不藏私。」药妃将怀中仅存的药罐给他,而学疏渊则默默的看着。 「多谢,往后我俩就互不相欠。」莕阎接过罐子后向学疏渊点个眼神就消失在他们面前。 「他?」药妃仅少接触陌生人,虽说知晓他是江湖人,但俐落的身手还是让她惊叹。 「走吧!」学疏渊并不想多说,只是继续驾着马车前进,回到狭小的马车里,她又开始恐惧幽闭的空间。 「药姑娘,到了。」马车外一个低迷的声音唤醒发愣的她,迟疑一会,她还是掀开车廉,看向她早已皆非的家。 「小心。」学疏渊贴心的扶着她下马车,环顾这四周清静的山谷,他有种置身俗外的错觉。 跟着药妃的步伐,她轻轻打开尘封许久的家门,看着凌乱的器具,想起那日可怕的景象,忍不防抱紧细软。 「看来堆积许多尘埃。」学疏渊打开对窗让空气流通。 「药王谷果然名不虚传。」学疏渊讚叹的看着四周,清静典雅,果然是适合隐居的好地方。 药妃走近那日药王捣药的地方,若没发生这些事那该有多好,想起药王的身影,她就忍不住红了眼眶,若药王还在,就能告诉她如何让心不会痛和失望。 「歇会吧!」怕她触景伤情,学疏渊将她带到一旁歇息,而他则忙进忙出将屋内的摆设回归原地,药妃看他一人忙碌,虽想帮忙,却又想再多看他几眼,将他牢牢记在心里头,永远都不要忘。 知道这样很不应该,但她还是希望他能永远留在她身边,想起过往的温柔,她那不争气的眼泪又滑了下来,如果可以选择,她希望她能留在他身边一辈子,就算被他讨厌、被他瞧不起也没关係。 「想起不好的事吗?」望见她的泪痕,学疏渊有些溺爱的抹去她的泪。 「嗯。」隐藏心意,不想让他知道。 「躺着歇会,」将她按压在床上,轻轻盖住被子,看着满是伤感的药妃,「我走了。」听见他要走,药妃下意识拉住他衣角。 「嗯?」看着那隻牵绊的手,学疏渊只是轻轻拉开,「你好好休息吧!」 看着学疏渊离去的背影,药妃忍不住的眼泪也都滚了出来,她起身倚床,看着屋内的寧静,她只觉得异常诡异和可怕,没有药王的地方不是她的家,而没有他的地方不是她想待的去处,整个山谷的空荡荡的,好似万物只剩她独活。 迷糊中,她似乎感受到有人在照顾她,是谁?是谁在关心她? 额前的清凉让她感到舒畅,总觉得有一股安心的味道陪伴着她入眠。 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当她清醒时却看到学疏渊靠在她床头边小憩,她有些不敢置信,缓缓起身,伸手触碰他衣肘,当手中传来的是真实的触碰感时,她才确定他没离开。 「醒了?」因她的触碰而清醒的学疏渊,回头看着有些讶异的她。 「看样子,烧是退了。」学疏渊不避嫌的抚上她额头,体温是恢復正常。 「你怎么还在?」他不是离开了吗?为何还回来? 「若我不在,你能好好生活吗?」他的问题让她有些难回答,天生的自卑让她没有自信,她不确定自己一人是否能生活。 「若不是我昨晚赶回,你的烧也许也没人照料。」看出她的矛盾,学疏渊只是平淡的说着。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药妃低着头道歉,觉得自己又造成他的麻烦。 「除了对不起,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药妃听闻只是摇头,她自责的低着头,不想再造成他的困扰。 学疏渊只是轻叹一口气,「既然醒了就准备一下吧!」 「准备什么?」药妃不解的问他。 「看你还有什么东西想带走的吗?」 「嗯?」满是不解的眼神,她一双水汪汪的看着他。 「大人和我讨论过,认为你独自生活可能会有问题,所以我昨日才会下山再拉辆马车上来,昨夜已将药王谷的花草都搬上车了,只剩你的东西。」 「我的东西?」药妃有些愣然的看着他,然后慢慢展露欢顏。 「将东西都收拾好吧,待会就下山。」 「先生。」低闻她囈喃的声音,他回头看,「我可以当你们的家人吗?」 「是。」药妃露出释怀的微笑,原来他们不曾轻视过她。 「只要你愿意,我们会是你的家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