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野(骨科)》 搬回来 chapter01 “哎哟!我可太谢谢你了小黎,胡了胡了!” “苏姐你火真好啊,这都赢了一下午啦。” “这不是多亏了小黎么,哦呵呵呵。” 黎冒蹙着眉微垂着眼,手指轻轻在空气中点着牌。刚做的美甲在灯光下闪烁,指尖晕染的鲜红如血一般,艳丽又妖异。 场上几个较年长的女人着迷似地看着她的手,但换她们自己,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指甲的,因为看起来实在太过张扬——正如眼前这个年轻女人。 她有着一头又浓又密的长卷发,此刻松垮又慵懒在左侧颈弯处堆着,右边则露出了优雅而纤长的脖颈曲线,她穿着一条贴身的墨绿色裹身吊带裙,唇上却抹了个大红唇。 过分浓丽的色彩换到旁人身上,很容易显得俗气,但她就完全压得住。 多亏爹妈给了一副过分精致的好皮囊,黎冒的脸面对任何造型都是战无不胜。 这会她点完牌了,翘挺的鼻子轻轻哼了一声。纤长手指将自己的牌往前一推,利落地交出牌卡,然后颇有些不服气地说道,“再来。” “来来来,今天陪小黎玩个尽兴。”牌桌上另外三个年长的女人笑着附和。 开玩笑,谁会拒绝一个送钱的「财神爷」呢。 旁边观牌的一群人立即说道,“你们三个桌子倒是霸得劳,让大家也陪小黎玩几把呀。” “一边去,我们先占到的桌,你们瞎凑什么热闹。” 黎冒是这个棋牌室的「香饽饽」,每天下午准时出现,一打就到六七点,可谓说是风雨无阻。 但这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火太背,这近一个月里就没赢过几回。 无论是谁,只要和她打,那必然是赢得盆满钵满地乘兴而归,于是棋牌室的大爷大妈私下又叫她小财神爷。 这么背的手气啊,换是个人早就不打了,毕竟年轻人有那么多消遣娱乐的方式。 可黎冒偏偏不,人菜瘾大,颇有“先富带后富,实现共同富裕”的人道主义精神,凭一己之力“承包”了棋牌室大爷大妈们的买菜钱。 所以说,在这要想和小黎打牌啊,都是要抢桌的。 …… 不一会,眨眼的功夫黎冒又输了四把,她心情实在有些糟糕了。 就在这时,楼下大嗓门大姐冲着黎冒喊道,“小黎!有人找!开着豪车,长得可俊了。” 这下,黎冒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背对着门,仿佛没听到般一声不应,猩红的指甲在桌面上不停地敲着,心情烦躁地看着眼前的牌,怎么都凑不出能胡的牌。 就在她想推牌走人时,一股熟悉的冷香从后面将她包围。 可能是在这烟熏不透气的棋牌室待久了,往日这令她无比厌烦的雪松香调,这会竟然让她忍不住吸了口气。 然后她头顶传来一阵低沉,质感偏冷的声音,“打这张。” 黎冒原本想让人走开,但看了下牌,又来了精神。 这张牌打出后,她竟然像找到了解题关键,接下来摸得几张牌都颇为称心。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就没一把像这把这么顺的。稍微卡壳的时候,身后的男人就点一下,然后她就能继续打下去了。 终于,黎冒拿到了最后一张想要的牌。 嘿! 自摸清一色! 她一扫之前郁闷之气,眉眼都笑开了。 “哎哟,不愧是家里人来了!这赢得漂亮哟。” 大姐们看着她和她身后同样是样貌气质无比优越的男人,调笑道。 黎冒笑嘻嘻地起身拎起她的链条小包,好心情地数着赢来的卡牌,“谢谢各位姐姐,今天先到这,我们改天继续呀。” 她边说边往外走,目光愣是一眼都没落在教了她半天牌的年轻男人身上。 几人瞧着觉得有些奇怪,“这是吵架了呀。” “在闹小孩子脾气,这些天烦劳各位姐姐照顾冒冒了。” 牌桌上三人岁数加起来都过百了,但被这样一个俊美贵气的年轻男人含笑叫姐姐,还是忍不住闹了个脸红,“瞧你说得,哪称得上照顾,冒冒挺乖的姑娘。” 另外两人点着头附和,全然忘了前不久才说过,谁家正经姑娘像黎冒这样,天天不工作窝在棋牌室打牌,打扮也不知收敛。 男人颔首笑了笑,没接话,转身出了房间。 到楼下时,黎冒已经在老板那兑了钱——换回一张红票子和一张绿票子。 她没有立即放回包里,而是在手上甩着,出了门还对着天看了看。 明明是极其美艳,充满攻击性的长相,此刻却一副纯真的开心模样。似乎忘记了她早些时候走进牌室时,可是交了现在手里五倍的钱。 黎耀站在台阶上,单手插兜看着她踩着细高跟,轻跳着步子走向他的车,拉开副驾的车门发现没有司机后,又打开后座的车门,轻巧地钻了进去。 他低笑一声,走过去。 - 只要是他开车,黎冒从来都不坐副驾,而且会把他当司机,无视他的存在。 今天依旧没有例外,但与往常不同的是,她心情不错,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完全不觉得刚才赢的那把有黎耀的功劳。 “你该搬回来了。” 不成调的哼唱戛然而止。 黎冒瞪着前面开车的男人,冷冷地说道,“你就见不得我多高兴会,是么。” “150块能让你这么高兴?” “看来你不知道吧,自从被你接过来后,我可是出奇的不走运呢。” 仿佛没听懂她的言外之音,黎耀依旧温和而包容地说道,“那卡里钱还够吗?”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黎冒翻了个白眼,又不理他了。 - 低调奢华的宾利从繁闹的老街开进市内一栋直抵青云的高端公寓的地下停车场。 车刚停稳,黎冒就打开车门冲了下去。她快步走向电梯间,用力摁了几下,希望在黎耀还没跟上时,赶紧上去。 但就像她说的,自己似乎并不怎么走远。 电梯到达时,黎耀也来了。 整个电梯洁净光亮,如镜子一般将两人挺拔的身影清晰地印在上面。无论是黎冒还是黎耀,谁看了都会感慨一声黎家的基因,这两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幅画。 只不过画中的年轻女人,似乎对此非常厌恶,脸沉得能滴出水。 她漫无目的地划着屏幕,只求赶紧到达。 她真的不想和黎耀共处这么小的一个空间。但转念想到将要到达的住处,她又祈祷着电梯坠落。 如果这么死了,还能捎黎耀。 她也没什么遗憾了。 她正这么恶意地脑补着时,电梯内传出一声“叮”响,门打开了。 黎冒重重地踩着细高跟,敲打在能印出人影的纯白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带着回音的声音。 她手放在门把手上,一阵悦耳的铃声后,门打开了。 她都做好了被恶心一番的准备,可没想到里面的样子让她愣住了。 一个月前那个自称是她嫂子的女人,改装的令她作呕的布置统统消失了。 房间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放在现代家居中过于厚重的水晶吊灯高高吊挂在客厅正中央,精致雕刻的红木屏风立在餐厅侧。还有她在展会上淘的繁复欧式沙发也安然无恙地放在那里。 玄关架子上还摆着一块她之前没有拍下来的翡翠! 这时,黎耀走到了她的身后,微微弯腰说道。 “冒冒这就是你的家,不经你允许,没人能随便改变它。所以搬回来,好不好?” 黎耀的手搭在了她纤细的腰上。 ———————— 还是没忍住跳坑写骨科了。 提前避个雷哈,男女主都有病,双非c,介意的话就此止步哈。 欢迎来微博@诺瓦nova_唠嗑。 透明人 来自黎耀手掌的热量正透过薄薄的衣料蔓延,让黎冒腰间的肌肤烫了起来。 她眉头蹙起,腰肢一扭脱离了他的掌控,然后快步就往里走,直到上了几步台阶才停下来。 她俯视着黎耀,冷冷地盯着他浅褐色的瞳仁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派人把我的东西搬回来了。” 黎耀仰头望向她,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意,“快去换衣服,我们要迟到了。” 他没有否认。 黎冒轻嗤一声,嘲讽地勾起唇角。 他明明骨子里就是个冷酷而强势的人,却总是乐此不彼地扮演着,这副温柔包容的好兄长模样。 真是让人倒胃口。 …… 抵达黎家老宅时,时间确实不早了。 原本青白的天空被蒙上一层淡淡的灰翳,但此景倒与这古朴陈旧,充满厚重年岁感的老宅相得益彰。 不过黎冒速来只爱明亮闪耀的事物,所以只是瞧上这老宅一眼,便觉得浑身难受。 可也没办法,每个月她都得难受这么一回,比大姨妈还要准时。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推门下车。 这时黎耀的嘱咐声从前面传来。 “一会不要惹外公生气。” 黎冒漂亮的眼睛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饱满娇艳的唇瓣却勾起一个艳丽的弧度。 “当然不会了,外公年事已高,万一气出个三长两短,我可担不起。”她婉转的声调如同裹了蜜,里面却充满了恶意。 说完她甩门下车,完全错过黎耀的表情。 在青石板上踩细高跟是门技术活,可以走得稳,但绝对走不快,所以黎耀很快追上了她。 他唇边噙着愉快的笑,双手插兜闲庭信步地走在后面,和她的小心翼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黎冒深知他完美皮囊下的恶劣,所以也不开口向他求助。 两人就这么错着半步的距离,僵持着。 直到快到门口时,黎耀才伸手扶住她的手肘,将人半拥在怀里。 黎冒透过门,看着屋内人来人往,不再与黎耀置气。因为她深知,无论她多讨厌身后这个人,她都靠他护着。 否则这屋里任何一个人都能将她吃干抹净。 她用指尖理了理耳畔的发丝,抚了下身上的旗袍,然后挺直了腰身。 今天这一身深红刺绣旗袍,与她非常相配,衬得她肤白胜血,明艳动人。 即便是淡漠寡欲如黎耀,也不得不承认她很会发大自己的优势——知道自己的姿容没有一丝正派端庄,所以干脆一点也不收着了,在妖野的路子上走到极致。 让人失魂落魄,让人如痴如迷。 于是,当两人一同出现在大厅里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声音也不自觉地压低,像在艺术馆里一样噤声,注视着稀有的画作。 “阿耀回来啦!快来,老爷念叨你半天了。正好我也泡好了你最爱的茶。” 黎家的管事郑姨的声音打破沉默,大厅的才恢复了正常。 这是黎家资历最老的管家,年轻时就跟在黎老爷子身边服侍,可以说这在座的大部分黎家人都是她看着长大的。 除了黎老爷子,在这个家里,她不需要看任何人脸色,再加上她本身就不苟言笑,所以黎家小一辈子孙都有些怕她。 但黎耀是个例外,只有他能让常年冷着脸的郑姨如此喜爱外露。 她拉着黎耀往老爷子身边走,黎家人还有其他应邀而来的显贵们也都聚了过去。 宴会这才正式开始。 与黎耀的处境截然相反,黎冒就像是透明人一样,站在原地看着黎耀的背影,心情实在称不上好。 然而,总有些不长眼的,自己往枪口上撞。 “哟!这不是黎冒吗?好久不见啊!听说你又被停课了?” 一个穿着休闲西服,头发嚣张地染成绿色的男生,逆着人群跑到了黎冒身边,一副鄙夷的说教口吻。 “要我说啊,当学生还是要好好上课的,要不你怎么对得起我姐夫硬把你塞进我们学校啊。” 黎冒看着卢晓旭,整个人的暴躁因子全部被点燃,但脸上却盛开了笑容,迷人又危险。 “确实很久不见了呢,”她说着,目光落到已经看过来的人身上,声音故意扬了起来,“上次见面还是你在池禹家磕多的时候吧!” 原本看热闹的人瞬间哗然,身份地位如他们,也有一些是绝对不可以摆到明面的东西,毒品就是其中一样。 所以当黎冒一把扯下遮羞布时,卢晓旭傻眼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天黎冒竟然也在! 原本是想教训黎冒,现在却被她反将一军,这让卢晓旭恼羞成怒,他上前一步抓住黎冒的手腕,低声吼道,“你他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看来你脑子真的磕坏了,自己干过的事都不记得了。” “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你敢动我试试。” 看着黎冒有恃无恐的样子,他想起了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传闻,然后不冷不热地笑了下。 “你不会以为池禹能护着你吧?少自以为是了,他跟你一块不过图一时新鲜罢了,毕竟你这张脸嘛……” 说着他另一只手就往黎冒脸上摸去…… 啪! 一声脆响出现在这十分和谐的宴会上,突兀地如同噪音。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卢晓旭更是难以置信地捂着脸,怒目圆睁。 “你怎么敢!你以为你是谁,敢打我?是不是自以为顶着个黎姓,就真把自己当黎家大小姐了?我今非要给你点颜色瞧瞧!让你认清自己的身份!” 说着,他就扯着黎冒就往外拽。 黎冒想要挣脱,可就在这拉扯间,她脚一扭,眼看着就要面朝地摔下去时,被人一把搂住腰揽在了怀里。 雪松香调,冷感音色。 “我的妹妹需要你教她认清什么吗?” 黎耀静静地看着卢晓旭,让人心惊的凌厉气场压迫下来。 卢晓旭脸上的凶狠慌张地收敛起来,他畏惧却又不甘心,“姐夫,她不过是一个……” “晓旭,你少说两句!”跟在后面走过来的卢明月看了黎耀的脸色,连忙截住了他接下来的话,斥责道,“你一个大男生这么欺负女孩子合适吗?” “姐!是她……” “好了,快向冒冒道歉。” 卢晓旭向来听自家姐姐的话,即便满心愤懑,但还是向被黎耀护在怀里的黎冒说了哼唧了句,“对不起”。 毕竟是要联姻的卢家,黎家人肯定不会为了一个黎冒让对方下不来台,于是立即有人充当这个“和事佬”。 “哎呀,都是小孩子闹着玩,这闹得越厉害啊,后面感情越好!冒冒,晓旭都跟你道歉了,快接受和好呀。” 黎冒心中冷笑,但面上却露出痛苦的神色,“哥哥,我脚踝好疼。” 黎耀垂眸看着将脸埋在他怀里的黎冒,没有错过她瞬过得白眼,他原本绷紧的唇线软化,眼中的风霜散尽,语气轻柔地哄道,“那我抱你回房间休息,好不好?” 怀里的人点头,像撒娇似的磨蹭。 他眸光闪了闪,众目睽睽之下,手勾着黎冒的腿弯,一把将人抱了起来,越过众人往楼上走。 就在这时,坐在正厅正中的黎老爷子开口说道,“人安顿好了就赶紧下来,这么多客人都在。” 黎耀脚步一顿,片刻后笑了笑应下,“好的,爷爷。” 黎老爷子点点头,继续和身边的人聊了起来,从始至终,一眼都没落在黎冒身上。 不争气 黎冒被黎耀一路抱到二楼,等进了房间没有其他人后,她立即松开手,从他怀里跳了下来。 这会,她脸上完全不见刚才那副可怜模样。 黎冒踮着脚尖,轻快地扑到柔软的大床上,放松地伸了个懒腰。 她陷在床里偏了偏头,看向仍站在门口的黎耀,突然发难,“你还不下去?不怕主人一会训你么。” 啊,如此甜蜜的嗓音竟然能说出这么刻薄的话,真不愧是他的妹妹。 黎耀缓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浅色的瞳仁中闪烁愉悦的光芒。 黎冒脑中立即警铃大作,她警备地撑起上半身坐起。 “冒冒是在说我是他的狗吗?”黎耀坐在了床边,手撑在黎冒身后,上半身朝她压低。 “你离我远点。” 黎冒朝后挪远了点。 就在她以为他会做些什么的时候,他又坐直了,然后用冰冷修长的手指握住了她的脚踝。 黎冒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原本防备的神情立即变成惊慌,她下意识想要挣脱,但握在她脚踝上的手,有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听话,我检查一下。” 黎冒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她瞪着眼睛,看着黎耀垂眸认真而专注地检查着她的脚—— 他一只手控制脚踝,另一只手手掌心包住她的脚后跟,轻轻地转动。 瞬间,全身的感知都向下流动,全部集中到了他手指触碰到的地方,像过了电流,轻微的酥麻感开始泛滥。 熟悉的躁动感开始作乱,黎冒脸颊开始泛红,她忍不住咬住下唇,努力克制蜷起脚趾。 然而,娇嫩的唇瓣终究抵不住尖利牙齿的磨压,下一秒,血腥味泛滥。 她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微挑的凤眸沉光闪过,她伸手抓住了男人的头发,向后一扯。黎耀却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这么做,极为配合地仰起了头。 然后,他浅褐色瞳仁中满满的恶趣味,完全地,落进了她的眼中。 该死。 黎冒心里骂出了声。 如果不是他们有着同一个妈,她能发挥的词会更多一些。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故意的。” 黎耀笑了笑,抓住了她的手,修长的手指挤进她的指缝,然后收力,紧紧扣住。 “一点惩罚而已。” 说着,他将手抚上她的脸,神情温柔又关切,语调却透着揶揄,“不是去看心理医生了吗,还这么容易发?” 黎冒松开他的头发,伸手推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道。 “我已经禁欲一个月了!” 可此时,她的愤怒是那么无力。 黎耀看着她泛红的肌肤,慢悠悠的语气充满戏弄。 “真可怜。” “拜你所赐。”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针锋相对,像仇人一般。但事实上,他们却是彼此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最亲密的存在了。 这一次对峙,最终还是黎冒先败下阵。 本能的欲望与焦躁抽掉了她浑身尖锐的刺,她自暴自弃地往后一倒,面色潮红如刚浇过水的玫瑰,娇艳欲滴,神情却厌烦至极。 “你下去吧,帮我带上门。” 说着,她翻过身,背着他与门。 房间的光线并不算明亮,床头暖黄的灯光照在她暗红的裙摆与白皙的皮肤上,泛出橙红、让人血流加速的色泽。 关门声并没有如期出现,取而代之的是门锁上的声音。 黎冒原本紧闭的眼猛地掀起,她听着逼近的脚步声,感到周围的空气被她熟悉的冷香蚕食。 清冷而灼人。 “冒冒,我在的时候不用忍。”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放了把火,然后她极力维持的理智瞬间烧烬。 被他触碰到的皮肉开始发烫、颤抖,她难以压抑的瘾如虫蚁啃食骨肉,让人难耐至极。 她不得不对汹涌的欲望坦诚,看着和自己相似的,近在眼前的脸,她忍不住哀求道。 “别折磨我……” 可这脆弱却激发了破坏欲。 暗沉的欲望在浅色的瞳眸中滚动。 “冒冒,你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么?” 她怎么会不知道? 不知羞耻地,在哥哥身下难耐地求欢。 黎冒恨他,也恨自己不争气的身体。 …… “嗯……唔……轻点……”淫靡的水声与压抑的呻吟交织,几乎要将这个光线昏暗的房间点燃。 黎耀熟悉得如同是自己的身体,轻而易举找到了黎冒的敏感点。 她被他的手指挑逗得头皮发麻,就在她要哭叫出声时,他又堵住了她的唇,如溺水之人夺走她口中的氧气。 黎耀只有在这时才会暴露他本性中的残忍与侵略性。 黎冒的手无力地抵在他胸前,她越来越缺氧,快感也越来越强烈。 “啊……啊哈……” 一场盛大的令人眩晕的烟花在脑中炸开,黎冒整个人的力气也在一瞬间抽掉。 她浑身失力地陷进床铺,往常带着钩子的双眸也溃散,整个人像是被欺负惨了,散发着糜烂堕落,却让人沉沦的气息。 黎耀垂眸注视,看着她因他手指抽出而颤栗的反应,眼底流动着奇异的光彩。 他低头用嘴唇蹭着她额侧,用气息呢喃,“好多水,手都被你打湿了。” 黎冒眯着眼睛看着优雅从容,只有领口和头发稍乱的黎耀,别过脸,吐着气音说道,“禽兽。” 他轻轻一笑,在她唇上落了一个轻柔的吻,“好好休息。” 眨眼间,他就从刚才的情迷意乱中抽离出来,又成了那个淡漠疏离的贵公子了。 …… 小可怜 “阿耀,怎么用了这么久,难道你还要哄你妹妹睡觉不成?” 黎冒双颊酡红,睫毛颤抖紧闭着眼的模样在黎耀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忍不住低笑了声。 “可不是么,哄了半天。” 虽然黎耀平日并非不苟言笑的类型,但像这样的愉悦确实非常少见。 这让刚从国外回来的井崎可以说是好奇极了。 “之前怎么没听说过你有个妹妹?” 他满脑子都是黎冒刚才那又娇又艳的模样,还有那张能轻易激起男人占有欲的精致容颜。 “跟你说干什么。” 在场众人有些惊讶地看向黎耀,因为他向来温和的语气此时竟有有几分不同。可一深想,又了然。 井崎出身于日本艺术世家,素来随心所欲,身上风流债无数,可以说遍布京都和h市风月场。 “黎少怎么可能专门告诉你,井崎你快收收花花心肠吧!小心被踢出astra,哈哈哈。” “那可真有点严重。” 井崎此时还不甚在意,虽然黎耀刚才的愉悦足够稀奇,但人情淡漠如黎耀,又怎么会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有多上心呢。 所以,他又继续说道,“如果我认真追求呢?我觉得当阿耀妹夫挺不错的。” 黎耀挑了下眉,他倒是没想到井崎真对黎冒产生了些兴趣。 于是他代入进兄长这个角色,认真想了想。 井崎家族背景不错,作为中日混血,长期生活在国内,日常交流生活也不会有很大问题。 而且他是自己留学时的室友,名下一个珠宝品牌的合伙人,可以说是知根知底。 情感上,井崎虽然多情,但对自己的女人可以说是要星星绝不给月亮。所以他前任虽多,口碑却很不错。 如果认真交往,井崎对黎冒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这在他看来就是问题。 玩一玩的话,他随意黎冒。 但她要是动了心,就是另一回事了……黎耀这么想着,认真打量起井崎了。 井崎见状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脑中警铃大作,收起笑容。 黎耀“认真”起来有多可怕,别人不知道,曾经和他一起住了一年的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可以说,以黎耀深沉的心思,只要他想,就能让一个人死八百回都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所以他立即举起双手作投降状,“阿耀,别紧张,开个玩笑。” 黎耀笑了笑,低头喝了口香槟,“哦,我倒是在认真思考你的提议。” 井崎觉得自己汗都要流下来了,他干笑着,“我主要怕耽误人了。” 黎耀“嗯”了声,井崎顿觉身上压力一松,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松下来。 周围个个人精,虽然不知道这几句话中间发生了什么,但都能感觉到这个话题翻篇了。 于是大家纷纷开起井崎玩笑,整个氛围又变得和谐无比。 可卢明月并没有错过刚才黎耀眸光沉下的一瞬。 她暗暗捏紧了酒杯,面上却露出温婉得体的笑,颇有女主人的架势说道,“开玩笑可要有个限度,我把话放这了,想要追求冒冒,可先得过我这关。” “哎呦,嫂子都发话了!黎少这下可以放心了。” 众人非常上道,纷纷附和,同时心里也盘算起来。 看来啊,这卢家和黎家的联姻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一成不变的晚宴,千篇一律的对话,黎耀从容地应付着。 等将重要宾客送走,从黎老爷子书房出来时,已经十点了。 老派昂贵的古董落地钟敲着点,热闹的老宅渐渐恢复了宁静。 黎耀和卢明月一前一后出了电梯。 “早点休息。”黎耀说完正准备回房间,但步伐还没迈出就被她叫住了。 “阿耀,你觉得井崎不行,那李家那孩子呢?他人品相貌都挺不错,我可以牵线让他和冒冒见见吗?”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了?” “毕竟她是你妹妹,我不应该多关心些么?”卢明月紧紧盯着黎耀的神情,想要找到些蛛丝马迹。 黎耀看着她紧张的模样,饶有趣味地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个月你们不是闹得挺不愉快的么。” “有这回事吗?我不记得了。” 卢明月向前走了一步,挽住了他的手轻轻摇了摇,温柔地撒娇道,“阿耀,可不可以嘛,刚才爷爷也说了让我这个嫂子多关心下冒冒。我也想在爷爷面前好好表现嘛,不然以后进了门,可没人护着我了。” 黎耀像是被她的话逗笑了,笑着说,“你是卢家的千金,还有人敢欺负你吗?” “怎么不会!你就排头一个。阿耀……” “嗯,你安排就好。” 听见他答应了,卢明月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她看着黎耀俊美的面容,尤其那双浅褐色,晕着灯光的眼眸,心神也忍不住摇曳起来。 他们的定下婚约已有半年,再过两个月,他们将成为正式的夫妻,可时至今日,她仍没有真实感。 因为这是黎耀,让人一眼就能轻易沦陷的存在。他是天边的月亮,是山巅的积雪,是遥不可及的梦境,可她再有两个月就能将他私有…… 卢明月忍不住捏紧了他的衣袖,杏眼中闪烁着羞涩的光。 “阿耀,郑姨今天还在我房间放了套你的睡衣,你要不要……” 然而未等她说完,一声娇脆又有些做作的惊呼声打断了她后面的话。 “哎呀!”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黎冒穿着吊带真丝睡裙懒懒地倚着门,双眸望向他们,里面满是不怀好意。 “真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了,谁能想到我镯子说掉就掉了。” 漫不经心的语调,听不出一丝歉意。 卢明月心中厌恶,却也没有显露半分,反而用一种关切的语气热络地说道。 “是冒冒啊,这真巧了,刚才我还在跟你哥说到要给你介绍个非常优秀的男孩呢。他也非常赞同。” 她着重强调了最后半句。 黎冒冷冷地看着她,皮笑肉不笑,“他同意关我什么事。” 然后目光都没从她身上移开,直接对黎耀使唤道,“哥,我镯子掉了。” 原本一旁看戏的黎耀挑了挑眉,但并不意外,他早料到黎冒不会给自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机会。 由于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哄回来的人又跑出去十天半个月,于是依言走到她旁边,弯腰将镯子捡起为她戴上。 “还有什么吩咐吗,我的大小姐?”他语气中似有几分无奈,可眼角眉梢又没半点不乐意。 黎冒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她倒真没想到黎耀这次会这么配合。 但不管怎么说,卢明月脸色越来越沉。 她心里高兴极了,似是不过瘾,她又伸手勾住了黎耀的脖子,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怀里。 黎冒那双妖艳勾人的眼睛挑衅地盯着卢明月,在黎耀耳边嗲声道,“哥哥,我困了,想回去睡觉了。” 卢明月指甲深陷指腹,狠狠地盯着黎冒,期待着男人说声拒绝的话,但最终只听见他纵容地“嗯”了一声。 她待不下去了,也不允许自己落得难堪境地,于是她十分勉强地扯了个笑容,主动说道。 “阿耀,你好好劝劝冒冒,然后早点回房间休息吧,我听于助说你明早还有会。” 说完,她果断转身离开。 还不是时候,沉住气,她要一步步慢慢将黎冒从黎耀的身边清除掉,她会是他的妻子,她有的是时间。 …… 直到关门声从走廊的另一头响起,黎冒才松开手,精致的脸蛋上是过分明艳的笑容。 黎耀好笑地问道,“好玩吗?” “不好玩吗?我看哥哥也乐在其中呢。” 黎耀不可置否地弯了下唇。 可看到他这样,黎冒走莫名有些烦躁。 “但哥哥有没有想过,自己其实和她一样呢?带着面具,虚伪至极。” “嗯,你说得挺对的。”黎耀没有否认,手稍一用力轻松将人抱起,然后往屋里走。 等将黎冒放回床上时,他并没有立即起身,而是用指背轻轻在她脸上滑动,深深地望进她的眼里,“所以她挺适合我的,不是吗。” 黎冒的心猛地跳了几下,然后又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攫住,气又有些喘不上了。 她冷笑道,“当然,你们太般配了。” 说完之后,她狠狠推了把黎耀,掀开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住,下了逐客令,“我困了,你出去吧。” 刚还剑拔弩张的房间,这会又突然安静下来。 除了交织的呼吸,其余什么也没有,这里也融入了老宅静谧的夜晚。 半晌后,一声轻叹在房间漫开。 黎耀伸手往下拉了拉被子,女孩的脸露了出来。 他垂下眼眸,用手指挑开粘在她脸上的发丝,轻轻在她眼尾擦了擦,用一种无奈又怜爱的语调轻声道。 “冒冒,我的小可怜,你哭什么呢?” 不受控(微H) 黎冒对自己亲生哥哥的感情很复杂。仅仅用怨恨是完全不够的,她恨他但也离不开他。 至于他们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黎冒找不到答案。 就像她不知道为什么5岁那年,原本幸福美满的家,会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爸爸意外身亡,妈妈带着哥哥抛下她毫无音讯。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她怎么都不会相信那么爱她的妈妈会说,“我只有一个孩子。” 后来再大点的时候,她还想过自己是不是领养的,又或者她是爸爸和别的女人的孩子。 所以妈妈最后只带走了哥哥。 可在她十八岁那年,黎耀带着血缘鉴定说要带她回到黎家时,她没有欣喜,只有巨大的愤怒。 她被自己亲手编织了十几年的谎言扇了一巴掌。 她就是个被抛弃的孩子。 看着气质格外出众,一副优雅矜贵模样的黎耀,她觉得大冬天还在烧烤摊兼职赚大学学费的自己,像一出笑话。 几乎是一瞬间,黎冒就对黎耀产生了深深地憎恶、嫉恨。 所以,当他提出带她回黎家时,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为什不?她总得看看自己失去了什么吧。 然而即便做了心理准备,在进黎家的第一天,她还是被这个古老家族的庞大产业及势力震慑到了。 从皮革布料到珠宝艺术,再到现今所有人耳熟能详的奢侈品牌,黎家的身影无处不在。 而在这样一个上世纪就存在的家族里,她的妈妈是黎家老爷子曾经最宠爱的小女儿,她的哥哥黎耀是老爷子指定的继承人。 她呢? 除了进门时,黎老爷子叮嘱了一句,注意言行,不要让家族蒙羞,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她一次。 在黎家,黎老爷子代表着绝对权威,他的态度决定着家族成员的处境,所以即便她是黎耀的妹妹,也没人会真正在意她。 黎冒原本以为的亲情没有出现,有的只是冷眼与嘲笑。 她受够了。 她扯着黎耀的领子,质问他带她回来是不是就是想看她的笑话,现在看够了是不是能放她离开。 现在回想起来,她仍读不懂黎耀眼底蕴藏的晦暗,但清晰地记得他当时的的回答——不可能。 他作为母亲唯一的选择,黎家高高在上的继承人,他有什么不满意的!他为什么要将她拘在身边! 然而无权无势的黎冒没有选择,她只有接受。 于是,没过多久,他们就住到了一起。 老实说,黎耀对她不错,尤其是在物质上,从未亏待她。 她过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奢侈生活,可以说只要是能买到的她想要的,最后黎耀都会送到她的眼前。 这是因为所谓兄妹之情么?黎冒打死也不相信,她觉得黎耀再酝酿一场巨大的阴谋。 可奢靡终究还是蚕食了她的精神,从开始的惶恐不安,到后来的贪婪放纵,最后都变成了空虚乏味。 当挥霍也不能满足她时,她的心像是被挖了一个大洞,空洞而虚无。 她开始难以对任何事投入,人也变得麻木,满脑子只想着一切能够刺激到她的事物。 在黎耀的眼皮底下,她根本无法接触到药品,于是她很快将目光投向能让她痛苦难耐,又酣畅淋漓的激烈性事上。 黎冒曾经用数年时间追求的学业,现在只用了半年时间,就荒废掉了。 她只想渴望自己能被充满,被贯穿。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难以如愿,于是她继续不断换人尝试…… 最终,一切成了恶循环。 直到有次她和黎耀被合作方去r国,她不知天高地厚地睡了他合作伙伴的儿子,她身上的问题才被黎耀发现,也是那次后,她和黎耀之间更加混乱了。 ……那天黎耀找到她时,她正被那个合作方的儿子抵在私汤池边用力地操干。 或许是温度太高,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阵昏昏沉沉的状态,白嫩的皮肤都泛着熟透了的红。 水波一荡一漾,拍在身上发出淫靡的声音,更要命的是,温暖的水会随着身上少年抽查的动作挤进贪吃的小穴中,刺激得她忍不住直哼声。 “嗯啊,用力,再用力点。” “你都把我整根吃进去,还不够吗?姐姐,你可真贪心。” 少年说是这么说,但精瘦腰却摆得更加厉害,像发情的小公狗,不知疲倦地操弄。 于是,水声更大,她上半身都被顶出了水面,一对白嫩的奶子拍打着水面,两抹鲜红的乳尖在空气中滴着水,在空气中颤抖,直叫人想吞入口中,狠狠地吮吸。 年轻的小男生就是好,这精力真是旺盛,虽然技法不得入门,但这生猛的横冲直撞倒也是符合黎冒的性趣。 她舔着唇,看着脸越涨越红的少年,直到他想射了但还在较劲憋着,想先把她干到高潮。 黎冒饱满的唇瓣勾起诱人的弧度,小腹用力,下面收缩挤压着滚烫的肉棒,“射出来吧。” “可,可以吗?” “夜还长着,不是嘛?” 少年面露欣喜,正准备开始冲刺时,一个低沉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这声音如同惊雷炸开,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他们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从雾气中走出。 他衣冠整洁,黑色的西服套装,平整的衬衫,肤白唇红,俊美异常,矜贵气质却让人不敢冒犯。 黎耀! 少年脸色一白,连忙从黎冒身体退了出来,一把扯过浴袍都来不及穿上,只顾着捂着下体,几乎是磕磕绊绊从池子里爬出来。 “耀,耀哥,我们……” “滚。” 黎耀没有看他,但周身的气压已不能再低,如果冷漠可以杀人,恐怕少年已经当场毙命。 这种情况下,少年那还敢继续待下去,连忙落荒而逃。 整个院子恢复了寂静,黎耀步伐沉稳地朝着散着热气的私汤中的少女走去。 他还穿着皮鞋,鞋跟走在青石板上每一步都发出“咚”“咚”的声音。 即便早已把羞耻抛之脑后的黎冒,此刻也忍不住头皮发麻,有什么比被亲哥哥撞见做爱现场更让人尴尬的吗。 他一步步逼近,在他的注视下,她忍不住贴着池壁向边靠,身体一点点没入水中。 可她腿早已被操软了,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一个没支撑住,她跌进水里,整个人被水呛住。 她慌乱地在水中扑腾了,这时一只冰凉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从水中拎起。 “咳咳……” 水从头顶往下流,她的眼睛被水糊得有些睁不开,人也在剧烈地咳嗽。 黎耀另一只手附上她的脸,不轻不重地擦着她脸上的水。 “我不是说过,要有点分寸么。” 他冷淡的,听不出情绪地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如让人心弦颤动的玉石击碎之音。 黎冒暗叫不好,用另一只手擦着眼眶,当她费力地睁开眼后,下一秒就撞进了直那双暗藏危险、让人心惊的浅色眼眸中。 他们此时此刻离得极近。 她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她忍不住颤栗,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上半身已经脱离了水面。 她饱满的乳房,赤裸的身体,在水中若隐若现的圆臀以及被剃干净的私处,全部落入她憎恶的,亲哥哥的眼中。 她脑中轰然一响。 疯了。 真的疯了。 然而更要命的是,她受这样环境的刺激,整个人快烧了起来,前所未有的渴望席卷了她,一股热流从腿间不受控地流出。 濒死感(微H) 黎冒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病就是在这一刻。 她看着朦胧雾气中黎耀俊美的面庞,莫名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破坏欲。 她想要摧毁他的冷静自持。 凭什么他总能那么从容不迫,高高在上?他得感受她的痛苦、狼狈,像她一样被肮脏的欲望浸染。 黎冒光是想象这个场景,就兴奋得忍不住颤栗起来,她的呼吸急促,不得不张开口来缓解。 她抓住了他的衣袖,漂亮勾人的眼睛里欲望充盈,水波流动,他浅色的瞳仁是夜航的灯塔,她被牵引着靠岸。 泛着水光的白色肉体,潮红的脸颊,迷蒙的眼眸,还有微张的樱唇……此刻黎耀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呢? 他紧紧盯着如海妖般诱人沉沦的黎冒,说出的却不是制止或训斥。 “你在期待什么?”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会是这样,低哑,压抑,如同被火烧过。 “黎耀,我好难受。” 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牵引着他冰冷的手落在自己纤细的脖颈上,然后被安抚了般发出一声喟叹。 “唔,帮帮我……” 黎耀垂眸不作声。 她心底的火却越烧越望,她注视着他的眼睛,将他的手贴着自己皮肤向上滑,直到完全罩住她的脸颊。 黎冒的脸微微一转,在他注视下,眼睛轻缓地眨动,张口含住他的大拇指。 她借着欲火冲头引诱他,只想看他破功,撕开他不近人情的淡漠,证明他也不过如此。 愤怒也好,厌恶也罢,只要他泄露了真实的情绪,她就赢了。 所以当黎耀将手指从她口抽出时,黎冒觉得自己应该赢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他失态离去的背影,尽管身体越发难耐地渴求着他。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下一秒黎耀脱掉了西服外套,随手扔在池边,然后直接跳进温泉中,将她压在了池壁上。 “好,我帮你,缓解之后我带你去看医生。”说着,他挤进她两腿之间,然后抬着她大腿将整个人抱起。 两个人下腹紧紧贴在一起,和刚才她与那个少年的姿势一模一样。 黎冒真的有些慌了。 她刚才是玩得过火了,可她敢这么玩,无非心里有个底是黎耀绝不会放任她的胡作非为。 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她低头看向正对着自己双乳的黎耀,惊喊道,“哥!” “这会知道叫哥了,刚才勾引我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我是你哥?” 黎耀脸上神色难辨,浅色的瞳眸此刻深不见底,谁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残留不多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逃走,可欲望却让她动弹不得。 正在她脑海中天人交战时,乳尖传来的触感让她的理智直接崩溃了。 黎耀竟然含住了她的乳房! 粗糙的舌苔灵活地裹弄着她的乳尖,又麻又痒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黎冒忍不住呻吟出了声。 “嗯啊……别吸那么用力啊……唔,要被咬掉了……” 快感蚕食着黎冒的理智,她淫乱又真实的本性全然暴露。 她抓着黎耀的头发,如愿看到他向来一丝不苟的外表此刻终于凌乱。 可这并不丑陋,反而为他增添几分随意不羁,让原本禁欲自持的形象突然色气十足, 这种反差没人能抵抗,黎冒忍不住吞咽了口水。 她不受控地伸手将黎耀额前垂下的碎发向后撂,看着他高挺的鼻梁是如何抵在她柔软的奶子上陷进去,平日薄而冷淡的双唇此刻是如何激烈地玩弄着她的乳尖。。 谁能想到这是黎耀,她的亲哥哥呢? 快感与背德感交织在一起,她心跳的频率不断飙升。 “啊……啊啊……哥哥的舌头好厉害……啊!冒冒要死了……” 她哪里能想到,黎耀就对着她的奶子舔弄了一会,她就要高潮了! 可就在她的意识越飘越高,将要离体炸开的时候,黎耀却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剥夺她的呼吸。 她感到窒息,激烈地挣扎却被黎耀禁锢得更紧。然后一种濒死感降临,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昏死过去时,黎耀松开了她的唇,一瞬间,快感在她体内炸开。 黎冒失声哭了出来,下面也如同失禁般喷出了水。 …… 前所未有的充盈与满足蔓延开,往日那种高潮后更大的空虚消失了。 黎冒整个人都浸泡在快感的余韵中,她贴着他的额头,情迷意乱,身上交缠着彼此浓烈的气息。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们长得这么像。 黎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侧头主动地在他的唇上轻轻落了一个吻。明明她从来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情。 ----- 擦边球 治疗 除了最后一步,他们什么都做了。 第二天黎冒醒后,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正在浴室洗澡的黎耀。 虽然晚上是他把她搞得泄了一次又一次,但这确实是她引诱在先。 正当她不知道怎么解决,裹着被子打算逃走时,黎耀从浴室里出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头发半干,发丝随意而凌乱地搭在额前,因为刚沐浴完,平日冷白的皮肤这会透着些红意,未干的水汽覆在肌肤上冷凝成水滴,一点点积在一起,沿着他修长的脖颈,紧实的胸肌,滑向肌块分明的小腹,最后被吸进浴巾。 黎冒脸“蹭”地就红了,她想到了昨夜,他欲望放纵、凶狠得像要将她吞入腹中的模样。 她匆匆避开目光,不敢再在原地待下去,可步子还没迈出,就被男人拽了回来。 “去哪?这是你的房间。” 黎耀的话让她瞬间惊醒。 对啊,这是她的房间,而且这会还在国外,她能逃到哪里去。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黎耀扯下了她裹在身上的被单。 她猛地抬起了,提防地看着他。 “你……”要干什么! 可黎耀只是为她披上了一件浴袍,黎冒原本窜出的火苗瞬间熄灭,原本想说的话也咽了回去。 黎耀看着垂着头,缩着身站在那的黎冒,莫名想起之前打猎时看到过的小鹌鹑,他唇边轻轻勾起一个弧度。 从他见到成年后的黎冒的第一眼起,她就对他充满敌视,斗志昂扬,所以这会见到她这个模样,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所以他决定先放过她。 “浴缸里的水放好了,去洗个澡解解乏。”说完黎耀转身往客厅走,黎冒看着他的背影,心悬在半空中,忽上忽下。 这就完了?他没什么要跟自己说的? 就这么放过她了?不对,什么叫放过她了。 明明昨晚是他在折腾她,而且最后为了让他射出来,她嘴里都泛了血腥味。 想到这,她又支棱起来了。 黎冒舒舒服服洗了个澡,还敷了个面膜,一顿折腾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她看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自己,给自己打气。 一会就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如果黎耀想借题发挥,她就用刚才想的话堵住他的嘴。 她黎冒从小市井街头长大,论耍无赖,她不信治不了黎耀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她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可等出了浴室,看到餐厅坐在餐桌旁不知道想什么的黎耀,以及桌子上他叫的brunch。 她心里又有些虚。 “来吃点东西。” 黎冒此刻确实很饿,但她又觉得不能顺着他的道,她得掌握主动权。 所以她没有第一时间扑向食物,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想着该如何占据主动权。 “不饿吗?毕竟还是消耗了那么多体力。” “咳咳咳……!” 果然,他要算账了! 黎冒剧烈地咳着嗽,一边扯着抽纸,一边瞪着黎耀,却发现他一如既往得平静,好像昨晚那个爱欲沉沦的人不是他。 她是个直脾气,心中藏不了事,黎耀既然不打算有谈谈的打算,她也想着索性摊开算了。 都是成年男女了,就擦枪走火了怎么着。对,他们是兄妹,所以这不没搞到最后一步么。 而且他不是也挺爽吗,她从来不给男人口,昨晚都给他口爆了。 她这一肚子话正准备输出,就被黎耀接下来的话拦住了。 “我查了下,昨天你喝的酒没什么问题,他应该也没胆子下药,你睡着后我也叫了医生检查,你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异常。 但是,我们都知道你昨天的状态确实有些问题,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如果是愤怒或者质问都好说,但偏偏是这种平和又关心的语气,黎冒顿时有些坐立难安。 谁能知道她昨天怎么想的。 谁知道那莫名其妙的冲动从何而来。 她要是像现在这样清醒,就是在脖子上架把刀她也不会招惹黎耀啊。 所以,她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呢? 黎耀看着黎冒眉头紧锁看向一边,手指无意识抠着杯壁,仿佛没听见他说话一般,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冒冒,冒冒?” “嗯?” 黎冒回过神,她眨了眨眼睛,大脑突然空白了,她忘记黎耀刚才问了什么,也忘了自己原本在想什么。 黎耀原本平和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当天下午,黎耀将收尾工作交代给助理和随行商务,带着冒冒飞回了国。 下了飞机,他们直奔私人医院,做了全身的检查。 黎冒像是闯了祸的小孩,这会乖乖配合,做了非常细致的全科检查。 等拿到报告,已经是第二天了。 黎冒简单拿着几十页的报告,有些不耐烦地翻了几页,然后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她看完后挑了挑眉,然后把报告扔到一边,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黎耀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细细地看着报告没有说话。 客厅音响发出频率越来越快的按键声,两人却越发沉默。 “冒冒。” 按键音戛然而止,客厅安静得像是静止。 黎冒盯着电视停留的画面,面无表情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我会陪着你。” 黎冒没有回应,她目光直直地看着自己翘在茶几上的脚尖。 随后她旁边的位置塌陷,宽阔的怀抱将她拥住,熟悉的冷香将她包围。 漫天大雪中燃烧着篝火,蒸腾的热气烧熟雪松。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低“嗯”了一声。 …… 然后他们的关系确实得到了实质性的改善,那夜的疯狂和诊断结果像是他们关系的一个突破口。 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剑拔弩张。 黎耀为她先请了一个月假,然后调整了他的工作,尽可能地抽出时间陪着她。 而黎冒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始了解她的哥哥。 黎耀喜欢听什么音乐,配什么酒,哪个作家的书会让他买下不同译本,他去过哪些地方,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 她才知道,原来他并非如外表展现得那样严谨稳重,非要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会趁着她还未睡醒迷迷糊糊时,抱她直接飞向某个海岛,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已是碧海蓝天。 又或者当她在某个美食节目停留过长时间时,他会立即带她飞到另一个城市,仅为一顿晚餐。然后凭心情逗留一天,或当晚返程,在夜晚航班上,牵着她的手顺着光,勾勒一座城市的轮廓。 他们当然会彼此抚慰,但黎耀在这件事上并不纵容她。 起初她性瘾发作频繁,黎耀并不会次次都如她愿,当然他更不可能允许她出去找别人。 于是她只能在泳池里不停的游泳,让冰凉的池水缓解躁动,然后用恶毒的语言咒骂他。 而他则会在她欲望褪去后,温柔地吻她的唇,和眼尾的泪。 到后来,她学会了控制欲望,他却又任她予取予求。 他们会自然而然地交缠在一起,轻车熟路地找到让对方身体的敏感点,热烈地接吻,情迷意乱…… 黎冒觉得自己似乎在痊愈,但这段时间的“治疗”却又让她不那么想痊愈。 每当这种想法冒出来时,黎冒就会在心里大声地说道,谁不想生病快点好起来呢,她要快点好起来。 这段时间,黎冒没去上学,也没有在外面鬼混。她的生活变得简单而干净,有天她收拾自己房间时,发现了从未翻开的课本。 看着封面上微观经济学几个字,她才想起来,自己不是被黎耀塞进大学的,她是凭自己本事考进去的。 于是那天下午,她时隔近一年,第一次静下心开始看一本书,再回过神时,天光已暗,黎耀也到家了。 黎耀一边松着领带,一边朝她走去,目光最后落在了她手中的书上,他眉头一扬,笑了声,然后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不懂的问我。” 黎冒听到她的话,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念头,如果他们是正常的兄妹,从小一起陪伴着长大,黎耀应该会经常教她功课吧。 ————— 本来,他们应该这样继续和谐共处下去…… 挑衅 然而,这段因欲望冲动偷来的时光注定短暂,随便一个人的造访都能轻易将其破坏。 那阵子黎耀因为一个收购案忙得不可开交,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出差的路上。原本黎冒说可以陪他一起,但黎耀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后,难得地拒绝了她的要求。 黎冒立即想到上次去r国发生的事情,她自知理亏,于是乖乖待在家里等黎耀忙完。 直到那天下午,门铃突然响起。 黎冒本来以为是黎耀终于忙完,未打招呼提前回家,想给她一个惊喜。 她还连忙换了条勾勒身段的墨绿真丝裙,本身足够美艳精致的面容无需再做过多装点,她只简单涂了下口红,然后飞奔下楼。 可到了客厅,才发现回来的不是黎耀,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她穿着白色套装,气质优雅地坐在沙发上。 家里的阿姨正在给她倒茶,而那罐子她认得,黎耀的茶,而不是待客的茶。 她脸色沉了下来,在那女人对面坐下,冷声问道,“黄阿姨,今天还没到点吧。谁让你提前来了,而且还带了个人?” 这一个多月,她和黎耀的私生活确实有些放浪,有时还会不顾场合直接在客厅或者餐桌直接搞起来,因此黎耀就改了阿姨的时间,她只在固定时间来打扫做饭。 “黎小姐,这是卢小姐,黎少爷的未婚妻,之前也常过来,只是您不在家,所以没有遇到。” 黎冒皱起眉头,看着沙发上的女人,才想起来黎耀好像确实有个未婚妻,而且几个月前那场订婚宴她还参加了来着。只不过当时她和黎耀关系着实不怎么样,她不太关心他会娶谁,所以婚礼进行到一半时,她就醉醺醺地离开了。 这么说,她就是自己的准嫂子了? 黎冒打量着这个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女人,莫名就有些反感,她说不清这是因为气场不和,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相比于卢明月的坐姿,黎冒可以说坐没坐样,她随意地窝在沙发上,双腿一盘,随手抓了个抱枕抱在怀里。对于阿姨的话,也没露出什么反应,只是吩咐道,“黄阿姨,给我倒杯果汁。” “诶,这就去,您稍等下哈。”阿姨松了口气,连忙离开客厅,她可得罪不起这个有黎耀撑腰的,胡作非为的小祖宗。 - 与此同时,卢明月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黎冒。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确实有一副好样貌,自己作为一个同性,都被实实在在地惊艳到了。 之前订婚宴上没怎么留意黎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而且听说这女孩也不怎么受黎家重视,所以她也没怎么上心。 但今天见到本人后,直觉让她莫名警钟敲响。 很显然,她不喜欢黎冒。只是一眼,她就知道自己和这个女孩合不来。 黎冒这个人的气场就跟她的外貌一样,太过出挑,也太过艳丽,而且言行举止随心所欲,没有规矩。 漏洞百出。 她心里暗自评价着,而面上却露出了一个得体而温婉的笑容,“冒冒,我是在路上时才知道你在家,所以也没来得及好好准备什么,临时买了个小礼物,希望你不要介意哦。” 这会阿姨已经倒好果汁,端着托盘到了客厅,听到卢明月的话后,立即讨好地接道。 “您嫂子专门让司机绕路去的s贸挑的呢,说是最新款可难买呢。” 黎冒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橙色盒子,没有拆封,她弯腰拿过果汁对卢明月道了声谢,然后转头对阿姨说道,“她现在还不是我嫂子吧,这不是还没和我哥结婚呢么。”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两人脸色都不太好。阿姨更是有些慌,不知道该怎么回。 她原本打得讨好卢明月的算盘,毕竟她会成为黎家少夫人的事是板上钉钉的。可黎冒这么说,她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原本她没有把黎冒多当回事,但这个月,黎家这兄妹俩关系突飞猛进,这让她又不敢怠慢黎冒。 就在这时,卢明月突然开口,适时地解救了她,“阿姨,你先去忙吧,准备下晚餐和阿耀换洗的衣服。” 黄阿姨感激地看了卢明月一眼,然后拿起托盘,连忙离开了这个修罗场。 如果刚才卢明月的态度是四月春风和煦,那这会就是深秋寒意初露,“冒冒,你刚才那话有些不合适了。” “嗯,那我说错什么了吗?”黎冒神情懒漫,语气却几乎挑衅。 “你说的没错,但提前叫我嫂子也没什么问题。你年纪还小,很多事情看不明白也正常。我和你哥哥的婚姻,是两个家族的事情,可以这么说,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最终在一起,所以你提前熟悉下称呼,摆正自己的身份,对你也没什么坏处呢。” 黎冒听着她夹枪带棒的话,看着她依旧得体的笑容,突然笑了。 “好厉害,这就是名门望族的继承人么,我突然觉得你和我哥还挺像。当然,我指的是那个表面的他。我挺好奇,你了解我哥真实的那面嘛?” 黎冒这句话成功让卢明月有些难以维持冷静了。 她怎么会知道?黎耀对她有尊重、有涵养、有体贴,可这和他对大多数其他人也没什么格外的差别。 说不介意当然不可能,但她想只要结婚了,她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深入了解,而那时,她也会成为他最特别的那个人。 可偏偏这一个月里,她听说的一些事让她知道,原来他是懂浪漫的,也知道怎么去讨好女人。 原来他会放下工作带着一个女孩满世界跑,会进出拍卖场挥金如土只为让她开心,还会定下品牌全线新品送到家中装点她的梦…… 卢明月看着笑靥如花的黎冒,理智快要崩溃,她不停地给自己做心里暗示—— 她是黎耀的妹妹,她对自己没有威胁……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在意。她努力维持着涵养对黎冒笑了笑。 “我和你哥哥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相互了解,”说完她起身,俯视着坐在沙发上的黎冒继续说道,“你才回黎家没多久,可能对这圈子不太熟悉,对于我们这些继承人来说,适合比一时冲动所谓的‘爱’更重要。” 然后,她站在原地打量了下整个屋内,随口说了句,“其实我一直不太满意这里的装潢,看来搬进来前还有个大工程呢。” 卢明月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黎冒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着她之前拉着黎耀淘回的复古沙发,不自觉啃起了指甲,消失了半个月的焦躁又冒出了头。 ———————— 来了。 每次更新前会有预告在微博。 正常回归后,还是每周至少1章哈。 她输了 黎耀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连轴转了近一个星期,他感到非常疲惫,可真让他去睡一觉,精神又无法完全放松下来。 进了屋后,他脱下外套,走到露台点了根烟,看着脚下仍旧明亮如白昼的夜晚,突然想到了之前带黎冒夜航的时候。 那时,她的眼睛就如此刻灯火一般璀璨,让人忍不住想珍藏起来……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的手指下意识就捏紧了烟蒂。 火星下坠。 他的另一只手背被烫了一下,卢明月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阿耀,我知道你爱护自己的亲生妹妹,这么多年失散,你想要好好补偿她,这些我都能理解。 但还是要注意分寸,现在外面传的可夸张啦,爷爷那边都来问我了……不过呢,你放心,我都处理好了。” 卢明月连借口都帮他想好了,老爷子那也被安抚住了。 他什么都不用做。 但与此同时,他也知道她看似态度软和妥帖,实则话里话外都在敲打。 外面的议论; 老爷子那边的询问…… 他垂下眼皮,揉了揉眉心,心想自己还是着急了。 “你回来了。” 黎冒的声音让他动作一顿,他没想到她这会还没睡。 转过头,黎冒确确实实就站在那里,穿着睡裙,如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 她背后是明净的月亮,为她镀上一层华光,如梦似幻,像是月下精灵。 黎耀的压抑、暴躁,几个呼吸间,就被从她身上流过的月光缓解了许多。 他眸光沉浮,喉结滚动。 “过来,哥抱下。” 原本黎冒下来是为了算账,但没想到看到了黎耀这一面,原来向来从容不迫的他竟然也会如此不安躁动。 于是,黎冒原本想说的话都收了回去,二话不说快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抱住了他。 闻着熟悉的冷香,她也被平息了。他的体温,他的气味,他低磁的声音,都像是强效安抚剂。 ……两个人在月光下的露台紧紧相拥,像是在从对方身上汲取某种能够抵抗现实的力量。 黎冒感到内心被填满的满足,可与此同时又陷入了倒计时的恐慌与焦虑中。 她头贴在黎耀的胸膛,抠着他的衬衫纽扣,低声说道,“下午你的未婚妻来了。” “嗯我知道了。” 到嘴边的话,黎冒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即便她之前再怎么作天作地,可这会,自己是半点也发挥不出来。 她已经是他的妹妹了,也只能是这个身份。 于是话在心里兜兜转转,最终只一句,“她会成为你的妻子,对吗?” 黎冒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有多么让人心碎,漂亮的眼睛里盛满迷茫与淡淡的希冀。 黎耀用目光描绘着与他相似的眉眼,可他只能搂紧她的腰身。 黎冒眼里的光渐渐黯淡。 她挣脱出他的怀抱,睫羽垂下,用一种平静却蕴藏着剧烈情绪的语气问道,“那之前都算什么呢?” 她不知道自己想得出一个怎样的答案才算满意,也没有细思这句话背后自己在期待什么。 或许某种不可抑制的感情已经流露,只是它太像璀璨下坠的流星,出现时就已在跌落。 …… 清晨天光将亮,黎冒在睡梦与清醒的夹缝中听见黎耀的声音。 朦胧中他说一个月,等黎冒清醒时,身旁早已没有人了。她立即给黎耀拨了个电话,可对面只传来了冰冷的关机提醒音。 黎冒听着毫无感情的电子音,直接把手机扔到了地上。 好样的,玩失踪是吧。 黎冒揣着火,正想着他总不可能一直躲下去时,下午卢明月就带着室内设计师上门了。 她彻底绷不住了。 她得讨个说法,可无论打多少遍,黎耀的手机依旧关机。 黎冒想,除非他去了外太空,否则就是故意躲着她。而且卢明月这么及时地上门,说不定两人早就串通好了。 她就知道自己对他的初印象一点都没有错。黎耀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表面有多优雅温柔,内里就有多薄情冷漠。 事到如今,黎冒只能咬牙切齿地认了。 她被他的演技打败了。 于是,黎冒非常干脆利落地扔了电话卡,清点了下自己要带走的东西,然后十分坦然地管卢明月要了一笔钱转到自己卡里。 第二天,她就找了个房子,一口气签了5年租期,然后带着6个搬家师傅,3辆大型搬家车,迅速抽身离开了这么多年唯一让她感到过“家”的地方。 她,从来不是个沉溺于幻想的人。 激怒 黎冒是一个凭感觉和冲动行事的人,这和黎耀恰恰相反,他们是对极端的兄妹,站在平衡的两端。 但在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后,却都做出了背道而驰的选择…… 黎冒在刚搬出去时,日子过得非常糟糕,噬入骨髓的浓烈欲望将她折磨得够呛。 她将自己整日锁在家里,几乎不怎么下床。在情欲的折磨下,她双颊潮红,神色迷离,如玫瑰盛放散发着惑人的气息,但与此同时也因走向衰败,有种颓靡衰败的美感。 烟和酒几乎成了她的正餐,直到有次在虚幻中,她仿佛看见了自己死后的骨骸,烧烬后的黑色粉末融入深褐的沙土,还混杂着枯萎的玫瑰残渣。 那一瞬间她蓦然惊醒,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开始每日出门,即便什么安排也没有。 直到某天,黎冒无意间找到了一家麻将馆,她似乎找到了“解药”。 她喜欢听牌桌上的家长里短,也喜欢打麻将时所用到恰好的专注,而且通过牌桌上其他人的聊天,她也在了解家庭与亲情。 只是听的越多,她就越对自己和黎耀的关系感到迷惑。 …… 黎耀再次出现时,黎冒一点也不意外。 只要他想,她跑到天涯海角他都可以找到,她只是好奇,他还找她干什么,他们这无法归类的感情又将走向哪一步。 在搬出来后备受折磨的那几天,她发现了一个自己不能忽视的事实—— 不管是不是较劲使然,她没法再回归以前的那生活。她的欲望有了具象,并不是谁都可以。这就像是胃口一样,尝过山珍海味,其他小菜就会显得多少有些索然无味。 而黎耀就是她的山珍海味……但她想,总会有吃腻的那天吧。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黎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更让人难以看透了。 尤其是当天晚上,黎耀竟然主动招惹,勾起了她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欲望。 在意识沉浮间,她看到他那双清浅的眼眸染上浓墨,里面充斥着她之前未见过的强势与暗流,好像在提醒她:不可以抗拒我。 她整个人不由得一抖,黎耀这撕下温和伪装露出爪牙的样子,莫名让她有些有些兴奋。 可下一秒,她就听到卢明月说黎耀答应了她给自己安排得相亲。 她紧紧盯着黎耀,那一刻她终于想明白了,他们还真的是亲兄妹。连恶趣味都那么相同,都享受着吊弄对方的情绪,为此失态,好像这样才能试探出自己在对方心里的重量。 不甘、憎恨、恶意,各种负面情绪席卷了她。 黎冒一边哭,一边计划着怎么报复回去。 首先,她得让黎耀露出马脚。 …… 黎家每月家宴之后,大家还会一起吃个早餐,然后再各自回去。黎冒一般在这种时候,安安静静充当好黎耀的“挂件”这个角色,然后祈祷着快点结束。 但是今天,她主动打破了餐桌上安静,突然开口和卢明月聊了起来。 “明月姐,你昨天不是说要给我介绍个优秀的男孩子么,具体什么时候啊?” 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了黎冒。 虽然他们都没说什么,但无一不露出惊讶的神色,就连卢明月也被她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黎冒竟然会主动提这茬?她什么意思? 她迅速看了眼黎耀,只见他目光定在黎冒身上,看不出情绪。 她只当黎耀昨晚说服成功,更何况黎冒愿意去相亲,对她来说肯定是好消息。 于是卢明月露出了亲切的笑容,语气中透出对自家姐妹的亲昵,“难得见你这么感兴趣,你说什么时候,咱就什么时候,我肯定安排好。” “那就下周吧!这周我要回学校,休了一阵子,估计得花些时间补下功课进度。” 卢晓旭的眼睛快瞪出眶了。如果不是他姐在旁边,他肯定直接吼了出来:黎冒你被鬼上身了啊! “嗯,你年纪也不小了,确实改收收心改改性了。”黎老爷子突然开口说道。 众人更加惊讶了,黎老爷子难得在黎冒的事情上开口。 “明月,你作为嫂子多看着点她。”黎老爷子继续说道。 “肯定的,阿耀就这么一个妹妹,不用您说我都会多上心的。” “嗯,你办事,爷爷放心。” 桌上难得其乐融融。但话里话外真正的主人公——黎耀,却一句话也没说,一副事不关己般的模样,沉默而安静。 餐桌上的人见状,纷纷揣测了起来,心想这对兄妹难道闹了什么矛盾,所以黎冒才急着相亲寻找靠山? 席散之后,黎耀和卢明月一同走在前面,黎冒和卢晓旭走在后面,但因为彼此嫌恶,离得很远。 停车场内,黎耀的助理早已等候多时,看到黎耀的身影出现后,他连忙下车,看见有黎冒,立即把后座车门打开。 黎耀站在车边看向黎冒,语气平静地对她说道,“上车。” 卢明月此刻心情很好,还想打探下黎冒现在是怎么想的,于是开口说道,“阿耀你直接去公司吧,我可以把冒冒送回去。” 可黎耀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只是看着黎冒,等她的动作。 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周围,现场气氛瞬间变得非常微妙。 但黎冒此刻心情却好到了极点,她紧盯着黎耀的脸,眼底隐隐透着挑衅与兴奋。 她下意识舔了下唇,然后笑着开口道,“明月姐,你快走吧,我哥可能要收拾我了。” —— 怎么说呢,黎家这两只吧,八百个心眼子又争强好胜,一脉相承的破坏欲,试探着激怒对方,企图在破绽中找真心。 所以,我总觉得他们会在战火硝烟后,遍体鳞伤时,才能达成和解。 撞枪口 他们一上车,黎耀就升起了挡板。 他闭着眼,像在养神,如玉般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虽然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熟悉的人一看便知,这会最好不要惹他。 可黎冒偏偏往枪口上撞,对自己那重未谋面的相亲对象像是产生前所未有的好奇心,一直问个不停。 “哥,你认识我的相亲对象吗,他怎么样啊?” “听说他之前一直在国外念书,你见过吗?” “马上要见面了,你帮我打听打听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呢,第一次见面我好留个好印象。” 可说了半天,黎耀半个眼神都没给她。 黎冒撇了撇嘴,也不在意。 毕竟这可是修炼千年的老狐狸,哪能这么快现原形,能这么不搭理她已经是难得一见,所以她心情颇好地一路轻着歌。 直到车稳稳停在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就在她准备下车时,原本一直闭目养神的黎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黎冒被他突然地动作吓了一跳,她瞪着眼回头,结果正对上他蓦地靠近的面庞。 他的呼吸,身上的清冷沉香笼罩着她,让她的心瞬间加速。 “冒冒,你这么聪明,敢这么肆无忌惮无非是清楚因为有我你不用考虑后果。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惹恼了我,你要怎么办呢?” 他的语气平静,语调近似于温柔,黎冒却听得心惊肉跳,又气血上涌。 “黎耀,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你哥。” 这句话简直引爆了雷区,黎冒双眼冒火,她伸手抓住黎耀整齐的衣领,朝着自己一拽,然后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唇。 黎耀轻轻嘶了一声,正要扣住她的下巴时,黎冒果断往后一退,然后迅速下车迅速下车将车门重重甩上,对着车里竖了个中指,踩着高跟鞋气冲冲地离开。 黎耀看着她愤怒离去的背影,舔了舔被她咬破的下唇,血腥味在唇间散开,他目光沉了又沉,然后降下挡板。 “她租的那个房子退了吗。” “已经退了,也跟中介公司打过招呼了。” “嗯。” - 黎冒回到家就后悔了,明明是想气黎耀,结果最后又是自己沉不住气。 想起黎耀刚才的警告,她便气得牙痒。 明明是他先答应卢明月的! 黎冒边骂着黎耀,边收拾东西,打算再搬回她那小窝去,可哪想,她的行李都拎到了门口,却发现门锁已经被换了。 给房东打电话之后,她才知道黎耀干了什么。 “黎耀你个混蛋!” “乖一点,都多大人了,别玩离家出走那套了。”黎耀看着文件上的内容,心平气和地说道。 “谁跟你一家!我不跟畜生一家!”黎冒怒不可遏地挂断了电话。 黎耀将手机往旁边一丢,完全能想象黎冒这会肯定在电话那头抓狂尖叫,把自己骂个狗血喷头。 心情好时,哥哥长哥哥短;心情不好时就连名带姓外加混蛋。 自己这妹妹,真是被惯坏了。 他垂下眸继续看着文件,唇部勾起一道轻微的弧度。 于是,下午正在美容院做着spa缓解心情的黎冒,接到了辅导员通知回去上课的通知,并且这辅导员一改之前好声好气的态度,变得异常严厉。 黎冒用脚都能想到,是谁打了招呼。 很好。 真的很好。 黎冒花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在美容院发火。 ……不过这也证明了,他不高兴。那就看看,他们谁先投降吧。 黎冒唇边漾出了一个艳丽仿佛淬了毒的笑,把一旁护理的小姑娘吓得打了个寒颤。 - 正好行李就在手边,黎冒做完护理干脆就回到了阔别一年多的宿舍。 她这一露面把宿舍其他几个女生吓了一跳,好半天才想起来黎冒,瞬间神情各异起来。 黎冒没心思琢磨他们的神情,她扫了眼床铺的贴牌和堆满东西的位置,边在手机上约家政,边跟宿舍里的人说,“收拾下你们堆在我这的东西呢?” 其余几个人相互看了眼,半天,没一个人动弹。 黎冒下完单,见状挑了下眉,“怎么,我说的不是国语?” 这时,斜对面一个长发女生开口说道,“你回来也没提前和我们打声招呼,东西这么多,收完都不知道几点了,我们明早都有课呢,要不你先去酒店睡一晚,钱由我出。” 黎冒笑了笑,“我不要,你们抓紧时间,不然一会我就都扔掉了哦。” 说完,她就掏出一包烟,到阳台抽着烟,翻起手机找起人来了。 自己消停了快大半年,那帮狐朋狗友早把她抛到脑后了,对话框也沉到了最底部。 但既然是狐朋狗友,只要有酒有肉,就找得回来。 于是,她随便找了个群,发了句,“谁认识李家那个刚回国的少爷,给点情报呗,我请酒。” 她这一开口,原本死气沉沉的群瞬间活了过来。 “卧槽,我没看错吧,黎冒?” “这哪个群?冒冒你怎么突然在这个群里说话啊。” “哈哈哈哈,这你还问,这位祖宗显然忘记我们谁是谁,随便找了群呗。” “是我冒姐的风格了。” “是我冒姐的风格了+1” “怎么,冒姐把池哥踢了?现在看上李准了?” “哦豁,池大帅哥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黎冒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就扯上池禹了,于是她将烟叼在嘴里,慢悠悠地回了句,“我什么时候和池禹好过?” ……群里安静了能有半分钟,然后黎冒就被一长串问号刷了屏。 池禹 李家在h城也算是数一数二,因此李家大公子的消息也没有那么难拿,黎冒了解了个大概后,阿姨已经到了。 地方不大,再加上几个人同时在收东西,黎冒的位置很快就被收拾了出来,于是阿姨又顺手把整个宿舍都打扫了一遍。 黎冒旁边铺的姑娘看着整洁的宿舍,也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最后还分了个橙子表示感谢。但她对面的长发女生却不怎么买单,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黎冒自然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她躺在阿姨铺好的床铺上,突然想起还没被黎耀捡回去的生活。 当时刚到宿舍,她还觉得这个四人间的条件比起高中的八人间,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尽管那时条件艰苦,可她对未来生活也充满着憧憬。 现在呢?重回这里,她却像被掏空了一样。 …… 黎冒已经太久没有正常作息了,更不要说什么上课,尽管前一天晚上睡得很早,但上早课对她来说还是太挑战了。 所以当七点的闹钟响起时,她整个人完全无知无觉,最后还是隔壁床的女生拍了她好几下,她才艰难地睁开眼。 “黎冒,赶紧起来吧,不然早上的课就来不及了,这门课的老师很变态的,必点名。” “哦……好……” 说完,她又闭上了眼。 “你叫她干什么啊,她都一年多没上课了,怕什么点名啊。” “可现在也住回宿舍了,应该是要上课的吧……” “呵,她也就装装样子,过两天找到新金主不就又搬出去了么……” “好了,少说两句……” 没人相信她能起来,所以看到黎冒踩着最后一声铃进教室时,宿舍几个人都有点吃惊。 等点完名后,昨天先跟黎冒示好的邻床正准备找她聊天,只见黎冒跟关了电源似的,瞬间整个人瘫倒在了桌子上,表演了一把什么叫一秒入睡。 于是,她又默默转回了身。 被硬床折磨了一晚上的黎冒,这会也不嫌桌子硬位置窄了,她睡了一年以来最熟的觉,对于周围的议论一概不知。 “最后一排那个大美女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 “我提醒你一下,大一的时候,搞了个院花评审……” “哦!想起来了,可她不是退学了吗?” “休学好吧,据说是被包养了。” “真的假的!” “你还记得她大一还干兼职呢吧,后来她室友说总看到一辆宾利接送嘛,再后来她就搬出宿舍了。郑二代不也说过,她应该是进了那个圈子,好多局里都看到过她么。” “啧啧,这可真是靠着一张脸实现阶级跨越啊。” “有什么用,她昨天搬回宿舍了。” “啊?她回宿舍干什么啊,被甩了?那也不用回宿舍吧。” “谁知道呢。” “诶,我不关心这些,我只想知道她金主是不是池禹,有没有姐妹了解。” “如果是池禹那铁定被踹了,谁能在池少身边待超过1个月的。” …… 没有什么比八卦更让人提神,原本应该昏昏沉沉的早课因黎冒到来变得异常热闹,而这样的热闹最终因故事里的另一个主人公——池禹的出现,被推向了高潮。 池禹是卡着第一节下课到的,这一看这也不是个常早起的主,英气逼人的脸上满是不耐和倦懒。跟在他身后看热闹的公子哥们,更是哈欠连天。 “早上好啊美女们,请问你们班的黎冒来了么?……哦,谢谢啊,看到了。池哥,你家妞最后排趴着呢。” 说完之后,他干脆直接就在那姑娘后面坐下,找着话题聊了起来,“你们这什么课啊,难学么?” 另一个人见状,翻了个白眼,转头继续看他们池哥那边—— 只见池禹迈着大长腿气势汹汹地走到黎冒面前,正当他以为池禹要将人直接叫醒,就看见他站在原地盯着黎冒睡颜好一会,然后轻手轻脚在她身边坐下。 …… 黎冒是被脑门突如其来的疼痛吵醒的,她还闭着眼就下意识开始反击。 “啪”地一声在空气中响起。 隐约间她好像听到了一阵抽气声,黎冒这才慢悠悠掀起眼皮,第一眼就看见了一双漆黑锋利的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的第一反应:这谁? 还未等她问,就被这年轻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住了下巴,他朝她靠了靠,低磁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很好啊,黎冒,老子是谁都忘了是吧。” 脸,确实没让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可这声音,倒是唤起了她的记忆。 黎冒蹙着眉,又是一巴掌抽到他手上,“池禹,松开。” 他俩鬼魂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大晚上的,谁看得清谁,不就声音还有点分辨性么。 池禹看到她还敢发脾气,冷笑一声。 这没良心的女人胆子是真的肥啊,一声不吭就消失了几个月,再见面时还没第一时间认出他。 就这,还敢这么理直气壮?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他还是松开了手。 黎冒立即拿起手机对着自己脸照了照,然后冲他吼道,“你用了多大劲!我下巴都被你掐红了。” “哪呢?” “自己看!” 黎冒冲着他扬起下巴,眼睛瞪着他,像一只炸毛的猫。 池禹“啧”了一声,凑近了些,看到了她白嫩的皮肤上,倒真有两道红印。 他倒没感到多愧疚,只是想到了他们鬼混时,她身上也是这么容易留痕。他下意识避开她的目光,底气顿时有些不足,“这不能怪我,你太娇气了。” 原本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见状:……得,他们池哥完全被带了节奏。 “咳咳!” 听到旁边的咳嗽声,池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黎冒牵着鼻子跑了。向来都是别人围着他转的,到了黎冒这倒好,他愣是一点上风都占不到。 他锋利的眉头皱了起来,“好了,一会不就消了。” “那我扇你一巴掌留个印,你也别介意,反正一会也能消。” 说着黎冒真捋起袖子了,但手还没伸出来就被池禹抓住了手腕,他盯着她,没好气道,“我说一句,你能有十句?那你倒是说说,这几个月干什么去了,回来了为什么跑去住宿舍都不来找我?” 这一串质问直接把黎冒问懵了。 她眯起漂亮的狐狸眼,看着池禹疑惑地问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她这句话就跟火上浇油一般,直接烧了池禹的理智。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把黎冒抱起然后夺门而出,留下一群吃瓜群众和还有一条热度不断上升的帖子。 “不是说被甩了吗?” “nono,你这话太给我们池哥脸上贴金了。” 刚才那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摇了摇食指,笑里藏着坏说道,“传下去,池少这回栽了。” —————— 下章有些肉,但不是哥哥的欢呼,哥哥得等等咯 高潮上瘾(H) 顶着“注目礼”,被一路抱进车里的黎冒没有半点挣扎,她自知力气没有池禹大,瞎折腾只会把自己搞得很难看。 除了对黎耀,大部分时间她还是比较“识时务”。 她的“听话”,也让池禹原本冒起三丈的火消了能有一丈,连带着把人放下的动作都轻了很多。 他回到驾驶座,甩上车门,看着气定神闲驾的黎冒,早就想好的一大堆话,这会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早个半年如果有人跟他说,他会为个女人茶不思饭不想,他肯定不屑一顾。 谁能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想到刚才黎冒说的“我们是什么关系吗”,池禹搓了搓脸,然后深吸一口气,盯着她漂亮的眼睛下定决心。 “黎冒,我们试试吧。” 黎冒原本一副“你爱咋咋样”的模样看向窗外,听到了池禹这话时,整个人都坐直了。如果不是池禹的神情过分认真,她在嘴边的“你有病吧”就脱口而出了。 黎冒抿了抿唇,然后慢吞吞说道,“我们还是维持现状吧。” 池禹脸色完全沉了下来,他冷笑一声。 “维持现状是吧,很好。” 说完,他将车门一锁,猛踩油门。 大g气势汹汹地冲出了学校。 原本跟着他一起来的几个公子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毕竟他们从小到大从没见池禹在男女之事上碰过壁,所以认为这次也不会例外。 于是纷纷调侃道,“池哥这也太急了吧。” “跟车厂的说声,清空吧。” 这几个不愧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池禹果然一口气把车直接开到了他那改装车厂。 车还没停稳,他就把黎冒捞到了身上,强势地分开她的腿,让她跨坐在他身上,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腰,另一只手则是扣住了她的后颈,令她不得不抬头承受他的吻。 “唔……你松开点……” “想都别想。” 逼仄的空间里,两个人紧贴着热吻,喘息交错,理智烧断。 池禹开始还是泄愤啃咬,很快就变成了沉沦,他纠缠着她的舌头,吮吸着她的津液,饥渴又迫切,像是要将她咬碎嚼烂吃进腹中。 黎冒就被他近乎掠夺的吻,搞得头脑发昏,直到胸口一凉,她才发现自己被他脱下了衣服。 她不知道出于什么缘由,突然想到了黎耀,下意识开始挣扎。 但这个举动激怒了池禹,他毫不客气地在她饱满翘挺的奶子上咬了一口。 “疼!” “你不是要维持现状么,躲什么!”池禹宠她低吼道,可动作还是忍不住放轻了些,他双手捧起她的奶子,头埋下又舔又吸。 于是,疼变成了麻,麻又变成了痒,黎冒尝到了甜头,就什么都抛到脑后了,也不再挣扎了。 她主动地挺着胸,手抓着池禹的发丝,哼哼唧唧叫着春,她声音本来就娇,这会还透着媚劲,把池禹鸡巴叫得生疼,他的气又消了些。 “自己捧着送我嘴里。”他命令道。 黎冒这会倒是乖得很,听话地照着他说的做。 池禹手得了空,就朝她腿心摸去,手指灵活地拨开内裤边缘,往那柔软潮湿的软肉里钻去。 “流了好多啊,拿大鸡巴堵上,嗯?” 他说着,手指已经模仿着交媾的节奏,迅速抽插着,水花拍打在掌心上,发出色情地水声。 黎冒急促地喘着气,那蚀骨的瘾又被勾了起来。这会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要高潮将所有一切消解。 “唔……不够,快,快进来。” 操,妖精。 池禹口干舌燥,浑身发热,他着迷地看着被情欲浸染的黎冒,眼里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痴迷。 “趴好。” 他迅速把上衣脱掉,往旁边一扔,肌肉紧实的双臂将黎冒半举起,换了个方向,然后将她狠狠压在方向盘上。 黎冒侧过头,看着他裸着上身,急切地用嘴撕开避孕套的包装,然后拉开牛仔裤拉链,将透粉色的橡胶套在了尺寸惊人的阴茎上。 她本能地瑟缩了下。 但池禹哪能让她逃走,他一双大手不容拒绝地扣在她的细腰上,将她钉在原处,同时腰胯狠狠向上一顶。 整个肉棒一下子全部挤进潮热紧致的穴肉里。 “啊!” 黎冒惊叫一声,整个人被顶得趴在了方向盘上,慌乱之中手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刺耳的车喇叭声突地响起。 她吓得狠狠地一缩,连带着池禹的肉棒也连带着被狠狠一绞。 “嘶……”,他倒吸一口气,忍住令人头皮发麻的快感,恨恨地咬住黎冒的耳尖,咬牙道,“想把老子夹断是吧。” “好涨……池禹,你太大了。”黎冒喘着气抱怨道。 “大还不好,你看你小逼爽得口水都流出来了……”说着他还在两人结合处摸了摸,然后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说道,“水好多,烫得鸡巴好爽。” 池禹之前也憋了挺久,现在终于干上了朝思暮想的人,整个人激动得太阳直跳。 他挺着腰凶猛地操弄,不断往更深处撞击,手也闲不下来,一只手捏着黎冒的胸,另一只手扣着她的腰往下压。 黎冒觉得他已经操到了子宫口,整个小腹涨得厉害。 “别弄那里,受不了唔……”她带着哭腔求饶道。 在性事上,如果说黎耀是极致地克己与控制,那池禹就是尽情地沉沦与放纵。他像野兽捕获猎物,将人整个拆吃入腹,不留任何喘息的机会。 “受不了就尿出来,尿在车里。以后我只开这辆车,操不到你时就闻着你的逼味打飞机,好不好?乖冒冒,快说好不好……” 黎冒被他的骚话臊得满脸通红,骂他下流无耻。 池禹随便她怎么骂,得寸进尺地咬着她的耳朵,继续说荤话。 “小逼好会吸,想射满你的小肚子。” “一会换个姿势,让老子看看你的小嘴是怎么贪婪地咬着鸡巴不放。” 黎冒想捂耳朵,可双手都被他抓着背在身后。 她像一个浮萍,被汹涌的水势撞击得不知西东…… 空气似乎变得越来越浑浊,她不得不加速呼吸来争夺氧气,但好像怎么吸也不够,她无所适从,大脑一片空白,小穴却诚实地做出反应,越绞越紧。 池禹喘息声也越来越粗重,沙哑的呻吟声时不时泄露出来,下半身却跟打桩机一样,不知疲倦,高速抽插。 “小淫穴好会吃,鸡巴要被吸断了。” 黎冒无意识地撅着屁股迎合着池禹的操干,整个人也越绷越紧,像是下一秒就要折断。 就在某个毫无征兆的瞬间,她攀上那道光。 她渴望的高潮来势汹汹,将人整个席卷。 “啊啊啊啊啊——” 黎冒哭叫了出来。 所有烦恼瞬间远去,整个世界融成白色,状似幸福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 池哥可以不到,冒冒不能不到。 哥哥下章要气死了,嘻。 他想她了 黎冒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洗漱完躺在池禹的改装车厂二楼卧室的床上了。 看了眼时间,都下午了。 她又扫了眼躺在旁边的池禹,他的头埋在枕头里,只露出下半张脸,虽然凌乱的头发遮住了眉眼,但依旧挡不住他的盛气凌人。 池禹的下唇比上唇略厚,唇角线条自然上翘,即便不笑地时候,都透着一股勾人的坏劲。 这会他还裸着上半身,肌肉线条紧实又漂亮,胸膛宽阔饱满,腹肌清晰自然但不夸张。 平心而论,池禹外形条件真的很不错……只是他真不该说出那句话。 黎冒在心里遗憾,然后伸手推了推他,“池禹,醒醒,有事要问你。” 池禹眉头皱起,半眯着睁开眼,被人吵醒的不耐在看到黎冒后,却化成笑意,“怎么了,已经恢复精力了?” 说着他就要伸手将人揽入怀中,黎冒立即将他的胳膊推开。 “正经点。” “行,”池禹凭空做了个整理衣襟的动作,“大小姐,您吩咐吧。” 可下一秒,黎冒的问题就让他笑不出来了。 “你认识李准么,他喜欢什么样的?” 哪个女人会向刚一起滚过床单的男人打听另一个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除了黎冒,还真没人能干出这混帐事了。 池禹脸瞬间黑了。 他无比紧张地对黎冒奉上比鳄鱼眼泪还稀缺的真心,结果被人玩似地扔出去打了水漂。 ……黎冒在一阵“叮呤咣啷”发泄式砸东西的背景声中收拾完毕。 关上门,她默默带上墨镜,算了下几个她挺喜欢的摆件的价,然后“嘶”了声,挑了辆车开走了。 - 夜晚,城北的中心塔是最繁华热闹的地方,聚集着城里最年轻最会玩,以及一群赶潮的人。 耀眼瑰丽的灯光置景以及店招,将这片区域照得如同白昼。 只有一栋楼不同。 它没有店招,只有建筑边缘镶了一道光边。 低调,但存在感又特别强。 这就是最近最火最难进的地方——none,只有通过邀请或者推荐才能进入,架子摆得很高,却引得人趋之若鹜,削尖了脑袋都想进去。 这里每天都有不同的主题的专场,可以说是一应俱全,又不用担心人员混杂。 黎耀这会正在老板的私人厅喝着conti,井岐开了这家bar,他投了不少钱,因此开业这阵子他没少来“捧场”。 杯里的酒见底,平日里冷淡自制因酒精松弛,骨子里的矜贵与高傲毫无收敛地释放出来。 他漫不经心地撑着额侧,垂眸俯视着主场馆边缘的一个角落—— 那有一个年轻女人,头发被酒浇湿,手被一个明显是喝醉的年轻男人抓住了手。 这男人明显是个小开,身旁围着保镖一样的角色。因此,她挣扎着,但也不敢太过激烈。 其他人站在四周,交头接耳,但谁也没上前趟这趟浑水。 井岐叫了几声,都没见黎耀回应,于是朝他走过来,结果顺着他的目光正看到这一幕。 “……嗯?女人?这可真少见!怎么,感兴趣?” 黎耀没回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方向,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他看到那个女孩肩膀一松,闭上了眼睛,任由那个小开将人扯到怀里。他便移开了目光,像是失去了兴趣,又变得神情淡淡。 井岐见状撇了撇嘴。 “我以为你今天终于愿意‘破戒’了呢,还想着把人交上来!搞半天在看热闹啊。” 黎耀没回答他,突然开口,“如果是冒冒,她应该会跟那个人拼命。” 然后又补了一句,“不知天高地厚地。” 井岐惊奇地发现,黎耀笑了。而且是不同于往常带着面具一样的标准笑容,他此刻的笑,有点顽劣的意味。 平日被淡漠神情压住的精致五官,此刻显出了几分咄咄逼人的美。 这对兄妹原来挺像的。 “那可是你妹妹,怎么可能落到这个地步。” 黎耀将杯底剩的一圈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拍了拍了井岐的肩膀,“走了。” 他一身昂贵的定制西服套装,将身形显得格外挺拔,此时走在通往外部的长廊中,光影他身上交错,整个画面像电影中极具观赏性的长镜头。 此刻,他在想黎冒,想起成年后第一次见到她时就产生的不可抑制的占有欲,渴求她身上鲜活的生命力,能热烈地照暖整个寒冬。 酒精拖住了理性,感性占领优先权,他意识到,他想黎冒了。 下一秒,像有某种预兆。 他抬起眼,看到黎冒出现在了眼前。 你欠我的 黎冒为了拿到李准的信息,喝了不少酒。 倒不是真有人敢灌她,而是听到旁人对李准的描述,让她不可抑制地想起某个人。 也正因为如此,她并不打算再参加接下来有些“疯狂”的派对。 她扶着昏昏沉沉的头想着找个酒店睡一晚,就在这时,她撞到了一个人怀里。 “会不会看路啊。”黎冒不耐烦地掀起眼皮,正准备开骂。 结果一抬头,竟然是黎耀!一时间,她准备好的话全都哽在了喉间。 黎耀背着光望向她的瞳仁,像深不见底的潭水。 黎冒陷落其中。 “你怎么在这……”她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声音中带着茫然。 可下一秒,她的下巴就被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卡住,然后被抬起。 “谁让你喝了这么多酒?”他的声音较平日有几分散漫,骨子里的冷意不自觉释放出来。。 黎冒瞬间清醒,也想起了此行目的。 于是她伸手推开了他。 她靠在墙上支撑着自己,朦胧的双眼清醒了几分。 “没人,打听事总要表示下诚意。” 黎耀笑了,目光却冷了下来。 他大约知道她在干什么了。 他向黎冒逼近,走到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你也应该知道,依附于人应该听话吧。” 依附于人! 黎冒火腾地一下窜了起来,她用双手狠狠推了把黎耀。 “依附?黎耀,你要点脸,我稀罕过你给的一切么?是你非要塞给我的,我早就说放过我了吧!” 可能真的是酒精让克制力松懈,黎耀被“放过”这两个字刺激得有些失态。 他扯过黎冒的胳膊,双眸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近乎是咬牙切齿的低语,“随便你怎么骂,但别想逃跑。你欠我的,冒冒。” 黎冒听到他的话,有些错愕。 她欠他?! 可也不等她反应,黎耀已经拽着她的胳膊往另一个方向大步迈去。 她穿着高跟磕磕绊绊地被带着走。 “你给我停下!混蛋!你要带我去哪!” “我脚疼!” “黎耀!” …… 可任凭她说什么,黎耀什么都听不进去,速度一点也没放满。 “你无耻!” “来人啊!有人绑架!!” 保安听见她的呼救声后,出现得很快,但在看到他们的脸后,消失得更快。 一群趋炎附势的狗! 黎冒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终于,黎耀在一扇黑色双开门前停了下来。 黎冒警惕地看着他,想趁他开门的时候逃跑,可哪想这人竟然弯腰,单手把她扛在了肩上。 指纹识别声响起,厚重的门被推开,然后又迅速无声地合上。 所有的喧嚣被锁在了门外,室内瞬间安静地只能听见剧烈的呼吸声。 黎耀一眼不发将她往沙发一扔,还未等她反应或是挣扎,就欺身压了上去。 他一眼不发,用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脸,从眉骨到到脸颊,再到鼻骨,最后落在她的唇边。 黎冒刚想要骂他,可他的手指却顺势挤进她湿润的口腔,玩弄起她的舌头。 他俊美的脸上带着些许审视,双唇抿紧,眉宇间有些抗拒,但更多的是沉沦。 黎冒说不出话,也不愿意发出如同求饶的呜咽声。 因此她瞪着他,双眼因愤怒而闪闪发光。 可他觉得美极了。 让他想吞入身体中,将这双美丽的眼睛占为己有。 这么想着,黎耀不可抑制地兴奋起来,目光变得格外深邃,呼吸也轻微局促起来。 从想她的那一刻起,欲望的火苗就燃起了。 烧到这会,人都躺在了自己的身下,他当然有些受不了了。 阴茎都硬的发疼。 黎耀抽出手指,然后俯身重重咬住了她的唇。 “嘶!你是……狗么!唔!” 瞬间,两人唇齿间泛起了血腥味。 黎冒觉得黎耀不同以往,实在有些粗暴,下一秒像是验证她的猜想,清晰的“嘶啦”声在耳边响起,她感到身上一凉,倒吸了口气。 黎耀竟然撕了她的衣服! 她奋力挣脱开他的一只手,想都没想,直接朝他脸上扇去。 “啪!” 这一巴掌实打实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黎冒看着他被扇得偏过去的脸,心脏紧紧一缩,心中的怒火立即转化成了忐忑。 但她没有看见预想中的恼怒,反而听见他的低笑声。 只见黎耀将脸转过来,完美的脸上化了道血痕。 他毫不在意地将散乱的头发往后一撂,然后用指腹抹了下被她指甲划破的伤口,伸出舌头舔了舔上面的血,然后笑着对她说道。 “还要打么?因为接下来,我会对你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真枪实战(H) 疯子。 一般不会有人这么形容自己的哥哥。 但一般也没有谁的哥哥,会撕掉自己的衣服,跪着给自己舔穴。 黎耀在被黎冒扇了一巴掌后,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他用手指挑开黎冒的内裤,柔嫩的穴肉在灯光下泛着水光。 “宝贝,你无法抗拒我,下面的小嘴可比上面的诚实太多了。”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挤进了那道窄缝中,然后垂头,狠狠地咬住了黎冒的耳垂。 “小野猫,又去哪偷吃了,下面都玩肿了。” 黎冒从他温柔的语调中嗅出了危险的气味,到嘴边的“关你什么事”被她咬在唇间。 她的沉默让黎耀有些稀奇,他的勾起她的下巴,“心虚了吗?” “黎耀,你到底想干什么!” 黎冒握住他的手腕,企图停止他的质问,也想阻止他在她双腿间搅弄的动作。 他退开了些。 黎冒见状,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黎耀就在她面前跪了下来,强势地分开她的腿,然后握着她的腰往前一带,扣住她的臀,将脸埋在了她的双腿间。 黎冒倒吸一口气,身下最柔软的部位被他吮吸在唇间,传来令人想要尖叫的颤栗感。 她忍不住叫了出来,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后倒。 “停下!”她挣扎地想要摆脱,可回应她的只有更加响亮,淫靡的吮吸声。 她脆弱的嫩芽被他粗糙的舌苔反复挑弄,狭小的肉洞被他的手指,模仿着性交,反反复复地插入。 “太,太过分了……轻点,黎耀……” 她视线找不到焦点,声音不自觉染上哭腔。 漂浮的视线在落下的那一刻,黎耀像是有感应似地抬起了眼。 此刻他如同猎食的野兽,视线紧紧地锁住了她,然后在她羞耻的目光下,放缓了动作。 他注视着她,唇离开了些,黎冒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而后她就看到黎耀伸出了舌头,贴在了她的阴蒂上,然后开始拍打那娇嫩的肉芽。 为了让她看得更清楚,黎耀还用手指拨开两瓣阴唇。 黎冒想要捂住眼睛,因为一切都太羞耻了,她能清晰地看见他的舌头是怎么玩弄她的嫩穴,她的小穴又是怎样饥渴地排出一股又一股黏液,在他舌头的动作下溅起水花。 可当她想偏开头时,黎耀就在她臀上扇了一巴掌。 这是警告,也是命令。 这会她怎么敢违背他。 她红着眼眶,在他的注视下,身体越来越热,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啊哈……要不行了。”她的脚尖紧紧地蜷起,从身下传来的热浪一股股直上撞,撞得她意识迷离,身体从开始的抗拒,变成迎合。 她扭动着腰肢,将自己往黎耀的唇齿间送。 “用,用力一点嘛。”她的声音被情欲泡软,变得黏腻而甜美。 黎耀心跳也愈来愈快,他的眼睛根本离不开黎冒,此刻的她就像是正在绽放的鲜花,释放着惑人心魂的美丽。 他着迷地看着,她越拱越高的腰肢,还有她迷离含泪的眼睛。 他知道,他的冒冒要盛开了。 于是他不再保留,愈发贪婪地吮吸着她的小穴,用舌头感受那狭窄潮湿的甬道,剧烈地收缩。 快感一层层堆积,黎冒呼吸也越发急促,过度的呼吸让她窒息,极致的快感让她大脑一阵阵眩晕,直到欲望的洪流冲塌堤坝,强烈的酥麻感传遍了她全身每一个角落,甚至脚尖都在打颤。 “啊!啊啊……!”黎冒尖叫了出来。 她整个人陷入混沌,等回过神时,黎耀已经把她抱进了里面的房间。 他此刻就站在她身前,解开了皮带。 黎冒的身体本能地回忆起,他带给她的快感,不由得轻轻抖动了下。 这时,黎耀又解开了衬衣的扣子,强壮有力的上半身也露了出来,结实的肌肉线条完美得如同雕刻,宽肩劲腰,腹肌和人鱼线清晰可见。 黎冒无意识地咬了下唇,吞咽了一下。 她还想要更多。 贪婪的欲望在身体里叫嚣。 黎耀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伸手带着她的双手,从胸膛往下摸到腹肌,然后停留在内裤边缘的人鱼线上,声音低沉,如同诱哄,“冒冒,想要我吗?” 黎冒抬起湿淋淋地双眼,看着他,不回答。 “别撒娇。想要就自己掏出来。” 他们鬼混时,黎耀是主控的那一方,他说了可以,她便不再犹豫,伸手掏出了她又粗又长的性器,主动地伸出舌头在他硕大的龟头上舔了一圈。 “嗯……”黎耀忍不住闷哼一声,然后奖励似地拍了拍她的头,“好乖。” 如同力的作用,诱惑也是相互的,听到黎耀低沉性感的呻吟声,黎冒的情欲又被勾了出来,她忍不住张开口,把那粗壮的肉棒吞了进去。 黎耀扶着她的头,轻轻喘着气,声音沙哑又色情,“宝贝,怎么办,你又湿了。” 黎冒神情迷离,银丝挂在唇边,流到了下巴上,“用腿夹出来?” “咔嚓” 她又乖又淫荡的模样,让黎耀大脑里名为克制的枷锁,彻底断裂。 他一眼不发,让她跨坐在他的腿上。 黎冒顺从地分开腿,跪在他两侧,甚至主动地将奶子送到黎耀嘴边。 可黎耀握在她腰上的力量,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的心猛地一跳,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带着往下撞。 下一秒,黎耀那那尺寸惊人的肉棒猛地挤进了她的穴中。 黎冒无法控制地叫出了声,然后抬眼惊愕地看向黎耀,只见他向来平静的双眸,此刻疯狂得让人心惊肉跳。 ———————— 下章打赏章,可跳过,本文依旧免费。 感谢还在关注的小可爱们,斗野会写完,就是有时候忙起来会有点慢。 合拍(H) “黎耀!” 黎冒惶然失声道。 黎耀却置若罔闻,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低头用唇碰了碰她泛红的眼尾,然后在她屁股上拍了巴掌,“放松点,都要被你夹断了。” 说着,他双手抓住她的臀瓣向下压,腰上却开始使劲往上顶。 黎冒尖叫了一声,只觉得自己被贯穿了,身体也不由自主向后倒,这倒是让她吓得连忙又用手勾住了黎耀的脖子,整个人往他滚烫的身体扑去。 这动作连带着她下面的小嘴一收一缩,逼得黎耀直接闷声哼出了声。 “真是个坏孩子。”他低喃道,摄人心魄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她,散发着平日不显露的侵略性。 让人觉得危险,又迷人。 黎冒下意识抿了下唇,眼神透出痴迷,双手不由自主地缠住了黎耀的脖子。 不得不说他现在是她最喜欢的模样,也是他与她最接近的模样。 黎耀不是什么优雅贵公子,也不是举手投足毫无破绽的黎家继承人。 他有着比旁人更重的贪欲,对于自己想要的会不择手段。 骨子里的侵略性与生俱来,被压抑的破坏欲永远伺机而动。 这才是和她同根同源的黎耀,和她没什么不同的黎耀。 “哥哥……”黎冒喘着气,呼吸拂在他颈侧,声音甜腻得令人头皮发麻,“冒冒好舒服,你呢,舒服么?” 黎耀脑侧神经猛地一抽,喉结也跟着剧烈地滚了下。 妖精。 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带到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却低哑得不像话,“宝贝,应该问我爽不爽。” 下一秒,他翻身将她推到床上,分开她的双腿,将一只架在肩上,然后挺身用力插了进去。 黎冒被操得腰都拱了起来,听见他说,“然后我来回答你,很爽。哥的鸡巴快被你小肉穴吸断了。” 看着他时常微抿的嘴唇,此刻吐出这样低俗粗鲁的话,黎冒却不可抑制地兴奋了起来。 除了她,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他这一面。 那个优雅矜贵的空壳属于所有人,而这个欲望真实的一面属于他。 “那就再爽点吧。” 她修长纤细的手指抚上击打在她阴唇上囊袋,轻轻揉弄了起来。 - 黎冒之前没有想过,他们真的做起来会这么合拍,他们都喜欢激烈而露骨的性爱。 他的动作猛烈,暗藏着施虐欲。 而她意外非常喜欢他这样,似乎身体里某种属性被激发了出来。 在这种时候,她愿意被他支配,听从他的命令,忍耐几乎难以承受的快感,配合地送着腰,吸裹着他的性器。 在他忍不住呻吟出声时,他会警告地扇她的小屁股。 但这也会给她带来愉悦,甚至想要更多,就算被扇得又红又肿也无所谓。 ……天光越来越亮,从见不到底的黑暗转为淡淡的青紫色,厚重不透光的窗帘阻隔了一切,包括时间。 黎冒不知道自己已经迎来了多少次高潮,被性爱浸透的她整个人泛着潮红,透过白皙的皮肤呈现淡淡的粉色。 迷惑人心,像一记春药,让人停不下来。 黎耀已经也射了好几次,酒店原本备的一小盒避孕套早已用完,可他仍然停不下来,直接插进灌满了他的精液的小肉洞。 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着已经被他肏熟的小穴,呈现红透了的肉色,被淫水和精液泡软,被阴茎插肿,像被搅烂的熟透桃肉。 他心跳过快,跟得了心脏病似的,明知道该停下来了,动作却越来越重。 “唔……黎耀,你吃药了啊……”黎冒的声音都喊哑了。 小可怜。 黎耀心中轻叹。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忍忍,再来一次。” 黎冒躲开他的手,抱怨道,“你这话都说了多少次。” 他听了后无声勾了勾唇,这会倒是听话地慢下来,缓缓磨着她的穴,直到身下的呼吸又重了起来。 “没力气就别做了!” 他笑出了声,俯身轻咬着她的耳朵。 “那你想要多用力?” 说着,他狠狠地撞了下,胯骨撞在她腿间,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响声。 “这样?” “嗯啊……”黎冒没忍住哼叫出来,都破了音,“混蛋……” “我当你答应了。” 黎耀抱着她的腰,又肏干了起来。 其实,那点酒精早在第一次射出来时,就散干净了。 现在,他是清醒地干着自己的亲妹妹。 而他的妹妹,明明身体都脱力,小穴却还是贪婪地吸着他的阴茎。 这个身体好像天生为自己而生,无论他多么浓重的欲望,她都可以承受。 真的太糟糕了。 这要他怎么放手。 “让哥哥肏烂冒冒的小穴,好不好。”他着迷地看着身下人,语调痴迷。 黎冒用手臂挡住眼睛,生理泪水顺着眼尾浸入枕头。 她高高仰着下巴,那张红艳如同吸了血的唇瓣微张,仿佛将要窒息溺水的人,急促地吸取空气中的氧气。 半晌,她才颤抖着嗓音说,“好。” 黎耀觉得,今天如果死在她身上,此生也算功德圆满。 —————————————————————— 以为他俩就交心了吗?哈哈哈哈,不可能! 这俩现在完全在走肾,被对方迷得五迷三道的。 走心肯定有点,但他俩都没发现。 真是别扭得要死哈哈哈。 plus.这次xp大爆发,哥哥有dom倾向但冒冒却是个爱挑衅的sub,不过没什么关系,床上只会更爽。后面吵架可以心安理得强制爱了,舒坦。 不得安宁 黎冒再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屋里也分外安静。 她伸手按下床头的开关,窗帘被打开,阳光透过落地窗照亮了整个房间。 环顾四周,整套房是欧式老派古典的装修风格,低调而奢华,看来这是黎耀的一个常住地。她走进衣帽间,就看到了一排符合她尺寸的衣服,从内衣到外衣;卫生间也不例外,镜柜后面和台面上都是她常用的护肤品化妆品。 黎耀是一个非常在意个人空间和边界感的人,就像自然界所有称王的野兽,有自己不容侵犯的地盘。但在这个极其私人的地方,他却又总会准备好她的生活用品,毋庸置疑地将她纳入他的范围。 他的一言一行,她能觉察的所有细节,都指向一个事实。 她对他是特别的。 可这对她来说,却是一种折磨,会让她心存幻想。 幻想他们如果不是兄妹,或者只是兄妹该多好,然后,现实就会狠狠地朝她甩上一巴掌。 就像现在,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身上全是深浅不一的指印、吻痕,下面还有难以言说的胀痛感。种种迹象都在提醒她,他们昨夜干了什么,他们有多么疯狂,对彼此有多么渴望。 可那又怎么样,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可能性。 一股酸楚,夹杂着怨恨的滋味从她心里漫出来。 她之前贪恋他的陪伴、温柔,是她活该; 但他却要在在她想要逃离时,重新把她拖进泥淖,沉沦于难以抗拒的欲望。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如果我备受折磨,你也别想得到一刻安宁。 黎冒冰冷着脸,拿起化妆台上他为她准备的日用品,狠狠地砸向镜子,然后用口红在破碎的镜子上写下—— gotohell! - 傍晚。 黎冒带着墨镜,贴身穿着一件男士风衣,踩着细长高跟鞋,走进老城区文物馆旧址旁一条街上的老洋楼里。 “啧啧,黎大小姐,你这模样真像纵欲了几天几夜。” 洋楼里一个穿着制服,五官轮廓深刻,留着半长短发的女人在看到黎冒后,吹了声口哨打趣道。 黎冒摘下墨镜,将包往复古皮质沙发上一甩,然后在椅子上坐下,竖起一根手指,声音沙哑地纠正道,“是一夜。” “那你情夫还挺能干的。”女人笑着打趣道。 “不赖。”黎冒倒没有否认。 “你这是认真想把人拿下啊?特地来我包场,做个全套造型?” “是另一个,但目前只打听到了他高中喜欢过的人,说是他们校花,成绩好长得好家里条件也好,说是所有男人年少时都会喜欢上的白月光。” 说着,黎冒用她那双风情万种的眼睛,一副“接下来就靠你”的眼神,盯着短发女人说道,“这什么风格我完全摸不着头脑,但估摸着是应该喜欢纯点的吧,阿年,你看怎么帮我改个造型。” 斯年看着镜中如妖孽般惹眼的黎冒,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那你不应该来我这,去整形医院还差不多。” 黎冒笑着用纤细的手指,轻抚上自己的脸,“你知道的,我的脸动一下就相当于毁容。” “是是是,您的脸是造物主得意之作,增之一分则嫌多,减之一分则嫌少,”斯年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将黎冒的头发向后拢,打量着她的脸,“我先给你画个裸妆,然后把头发拉直,看看效果。” “行,听你的。” 几个小时后。 黎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副充满距离感,清冷高傲的模样,倒有几分黎耀的影子。 她忍不住挑了下眉。 这个神情刚一露,她又回了黎冒,骨子里的不驯,又冒了出来。 “大小姐,你要那种的纯,是真挺难的。所以我给你做了个清冷感白月光的妆造,怎么样,是不是非常高岭之花。我跟你讲,这绝对纯,压根没人够得着的纯,真正的纯。” 说着,斯年又叹气地拉下她用手指勾挑着发尾的手指,“但你自己也注意下,动作啊,还有神情,别挑眉,目光别勾人。” “我有吗?” 黎冒觉得有点冤。 “嘶……你想象你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物品,比如杯子……得了,我算是知道‘看猪都深情’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了。”斯年彻底没招了,捂着额头笑得停不下来。 这风格和黎冒八字不合。 黎冒啃着手,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不耐烦。 造型她都改了,要没把人拿下岂不是很丢人。这个李准真的烦死了,喜欢什么样不行,非喜欢卢明月那种虚伪得不行的模样。 等等…… 卢明月…… 她怎么好像发现了什么呢。 黎冒看着镜子,唇角勾了起来。 斯年看着笑容美艳得几乎灼目的黎冒,觉这造型是彻底白做了。 ———————— 显然,冒冒不是个自己闷声受气的主。 相亲 没两天就到了卢明月约的时间。 这天黎冒起得很早,简单洗漱了下,回忆着斯年的教程对镜梳妆。 等全部搞定后,她换上米色一字肩上衣,搭配了一条棕色开叉包臀裙,celine的box,外加一副细框金丝眼镜。 完美。 黎冒对自己这副装扮十分满意,要非说有些不足,那就是一直轻微跳动的右眼皮,她伸出手指轻轻地按了一下,然后叫车出门。 等她到餐厅的时候,李准正坐在位置上随手翻看着一本杂志,他穿着浅色休闲套装,气质温和优雅,如果不知道他的背景,还以为眼前是一位年轻的大学教授。 黎冒走到他对面坐下询问,“你好,请问是李准吗?我是黎冒。” 李准抬眼,微微一愣,黎冒没有错过他眼里划过的惊艳,但这也仅仅是一瞬,为此他有些抱歉地笑了笑。 “我是。黎小姐请坐,”等黎冒坐下后,他又继续说道,“不好意思,虽然长辈们和明月都跟我说过黎小姐外形条件优越,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有被惊艳到,失礼了。” 这人真会说话。 黎冒心想。 她面上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手轻轻向耳后别了下头发,显得有些无措。 李准非常善解人意地叫服务员递上菜单,自然地聊了起来。 “我刚回国,对这里不太熟,朋友说这家不错,黎小姐之前有来吃过吗?” “李准哥哥,你叫我冒冒就好了。我知道这家有几道菜还不错,你有什么忌口吗?不介意的话,我来点餐吧。” 黎冒心想,自己何止来吃过。她上次来这里,还是和池禹在这家的酒店厮混完,两个完全没有规矩的人在一群穿着讲究的人中,明目张胆地穿着浴衣享用着brunch 。 希望这里的服务员没有认出自己,她偷偷瞟了眼吧台,把点好的菜单往前一推。 “就这些吧。” “没有任何问题,”李准转向服务员,“就这些,谢谢。” 等服务员离开,李准主动地挑起话题,“冒冒现在还在读书?” “嗯,是的。在s大。” “那很巧。” 黎冒疑惑地重复了句,“很巧?” 这时李准却卖起了关子,笑着不说话了。 黎冒对此不感兴趣,也没再追问,她有更想知道的。 “准哥,听说你跟明月姐是高中同学,你们关系很好吗?” “冒冒怎么会突然问起明月?” “因为要先从共同认识的人聊起嘛。”黎冒语气带了点撒娇。 “那不应该先从你哥哥聊起吗?” 黎耀突然出现在对话里,黎冒心里咯噔一跳。 自从none那晚后,他们有一周多都没见面也没联系了,难得有默契地,躲避着彼此。 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李准哥哥和我哥很熟吗?” “单方面的吧,毕竟自己高中喜欢的女生,一心跟在你哥哥身后。” 啧。 黎冒看向李准的眼睛,里面盛着温柔的光芒,但也有着洞悉一切的犀利。 真难对付呀。 “所以,准哥还喜欢明月姐吗?” 黎冒咬了咬唇,扮演着小心思被撞破的模样。 “那都是过去很久的事了,”李准轻轻笑了下,“说实话,明月给我介绍的女孩是黎耀妹妹这件事情,我也挺意外。但她都跟我父母通好气了,我也就来了。原本我的打算是,简单认识下就好。” 原本? 看到黎冒疑惑的眼神,李准单手撑着下巴,看着黎冒笑着说道,“嗯,现在的打算是,想多了解下冒冒,因为真的很可爱。”藏着小心思的样子。 温柔的表象很好地包裹了攻击力,还有令她熟悉又厌恶的那种,来自上位者的从容不迫。 于是,她学着李准的样子,撑着下巴歪了歪头,“准哥真是出乎意料的直白呢。” “可能在外面待太久了,有点忘了含蓄,如果冒犯了冒冒,我先赔个不是。” “嗯不会哦,没有女孩子能拒绝被夸可爱,我现在很开心。” “那是我的荣幸。” 李准见识广,又风趣幽默,两人先前虽然不认识,但一顿饭下来也是有说有笑。 所以,他接下来的邀约,黎冒也没有拒绝,两人去电影院看了个电影。 倒真有点约会的意思。 不过到此为止就好,看完电影后,黎冒准备告别,可就在这时,卢明月很“恰巧”地打了个电话过来,约着一起晚餐。 李准在耳边摇了摇手机,问黎冒的意思。 黎冒想了想,还是想看下卢明月和李准有没有什么猫腻,于是点头答应了。 - 原本消停了大半天的右眼皮又开始跳个不停,莫名的烦躁感又涌了上来,黎冒连安静乖巧都装得有些不走心了。 看着她有些不耐的模样,李准却轻轻勾起了唇,觉得黎冒像小动物快藏不住的爪子模样,十分有趣。 黎冒心神不宁地往里走,原本飘忽不定的目光在划过一个人时,骤地停了下来。 她直接原地来了个180度转向,直接换了方向。 该死! 池禹怎么在这! “冒冒怎么了?”李准含笑问道。 “这是突然想起来这条路更近。” 他们绕了个大圈子,最终到了窗边的位置。 “你们终于来啦,”卢明月对着他们挥了挥手,然后又挽住旁边人的手,说道,“那人都到齐了,我们点餐吧。” 黎冒彻底笑都笑不出来了,只觉得刚才就应该回家。 “阿耀正好今天有时间,我就叫上他了。李准,你这顿饭可要打起精神了,冒冒的哥哥可在这看着呢。” “明月,我有得罪你吗?”李准玩笑地抱怨道,然后对着黎耀点点头,“耀哥,好久不见。” 说完后,非常周到地照顾着坐在旁边的黎冒,又是递擦手巾,又是递水,全程他专注地看着她,一举一动都表露着,他对黎冒的满意。 但黎冒却如坐针毡,心里莫名有点虚。 不对,她虚什么,她又没做错什么! 这么想着,她硬着头皮,抬眼看向坐在她斜对面的男人,可在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后,只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哥。” ______ 黎耀:我来亲眼看看我的绿帽子。 混乱局面 “我都差点没认出来,”黎耀对黎冒笑着问道,“这又是在玩什么游戏?” 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直接掀了黎冒的底,她这一天的戏算是白演了。 忐忑还有心虚瞬间消失,黎冒一记眼刀飞了过去,可黎耀根本不接招,他低下头看起菜单,手却像是有所指,轻轻抬了下,像是在松袖口。 可黎冒知道不是的。她的视线跟被烫了似地立即收回,也低头翻起了菜单,菜单页被她翻得哗哗作响,带着十足的气愤以及……羞恼。 无耻!混蛋!他是故意的! 她在心里怒斥黎耀。 这个动作就是冲着她做的。 因为只有她能注意到他藏在袖口下的手腕,也只有她知道,那是那天他把她折腾狠的时候,她反击的咬痕。 “这兄妹俩总是这样,吵吵闹闹的,我都习惯了。”卢明月完全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了,于是主动带起话题,化解略微凝滞的氛围,她可不想黎冒这会发脾气走人,让自己白忙一通。 她能看出李准对黎冒有一定好感,如果他能搞定黎冒,那么压在自己心里的一块石头也就落地了。 果然,李准也够非常配合,他笑着说道,“原来冒冒在家人面前这么活泼。” 黎耀听到李准的称呼,抬头看向黎冒,笑了笑。 “你们今天相处得很不错么,原本我还担心你的坏脾气会惹恼别人。” 黎冒此刻理都不想理他,直接对黎耀翻了个白眼。 黎耀对此也不生气,似乎早已习惯她对自己的无礼。 李准却很意外,他从初中起就认识黎耀,他比自己大两岁,是同辈人中最出色的那个人。 有时候他都觉得,黎耀完美得近乎假人,永远从容不迫,没有对于的情绪和感情。 可今天,他对黎耀又有了新的认知,原来黎耀也会这么生动。 李准突然明白,向来胜券在握的明月为何会不安,向来高高在上的黎耀开始有了人情味,但这种变化却不是因为自己。 可撮合自己和黎冒就有用么? 李准端起杯子抿了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黎家兄妹俩,觉得他们之间的气场似乎有些微妙。 “这难道不正好说明你们关系好吗?所以她才只对耀哥你这样。”他说。 黎耀笑了,“冒冒,是吗?” 黎冒也笑了,“怎么不是呢。” 都在笑,却一个比一个假。 - 在等餐的时候,几个人寒暄了起来,卢明月显然是话题的主导者,毕竟这个局是她攒的。 显然她今天很高兴,一边是自己多年的好友,一边是自己的未婚夫,她开始讲起他们三个人的共同经历,还有小时候的一些事。 黎冒被完全地排在了话题外。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与黎耀也不算很熟,黎耀的过往,她一无所知。 不过,她也不感兴趣。 毕竟生活在黎家那样的环境,想必很爽,毕竟无论到哪里都是被众星捧月的存在。反观自己,以前一直是在努力挣扎地活着…… 她扯了扯唇角,撑着下巴朝窗外望去。 啧,不愧是人均五位数的高级餐厅,这景确实不错。 被两岸灯光照耀得璀璨的江水如银河在脚下流动,昏暗的室内融入窗外的黑暗,只余点点灯光,如悬挂在空中的星辰。 看着眼前的美景,她有点放空,可就在这是,这片星辰中出现了一双眼睛,正专注地看着她,沉静却暗流涌动,如暴风雨降临的前夜,也如同那晚的一切将要发生前。 黎冒心狠狠地一抽,在她的相亲对象,他的未婚妻面前,他怎么敢这么看自己! 她应该立即,马上移开视线,可自己却像踩进沼泽,挣脱不开。 这时,他薄薄的两瓣唇动了起来,她看见他说。 今晚回家。 黎冒耳尖发烫,就像这句话是他贴在自己耳朵边说的一般。 “冒冒,你很热吗?”李准感觉到黎冒的动作,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刚才和明月聊得太投入了,如果我忽略到你的感受了,我抱歉。现在需要我叫人把气温调低点么?” “没事,不用管我。我,我经常这样。” “怎么样?经常耳朵红么哈哈,”李准打趣道,“我可只在兔子身上看到过。” “嗯嗯,我属兔。”黎冒随口敷衍道。 好在这时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了,这个话题也没再继续下去。 可接下来李准对她可谓是全程关注,她目光稍微一动,他就会为她添上她目光所指的菜。在黎耀的眼皮底下,对此,她只觉得坐立难安。 然而,卢明月却还在火上浇油。 “阿耀!你看看李准对冒冒多贴心啊,你对我都没这么好。” “不好么?”黎耀随口接道。 卢明月立即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话语间却亲昵地埋怨,“是,你上周是陪我去了曼哈顿,但你还不是主要忙工作啦!” 黎冒听着他们的对话,原本有些焦虑的心,瞬间跟被浇了一桶水一样。 她抬眼看向黎耀,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但却没再说什么。 他消失了一周,不是和她一样,不知如何自处地躲避,而是带着未婚妻出去玩了。 很好。 黎冒收回视线,异常平静,甚至有点想笑。 笑自己一颗心随意被黎耀随意吊起又摔下,也笑过去一周自己的瞎折腾。 看着李准为她挑出的一小碟肉,她收起了虚情假意的微笑,恶劣轻慢的本性也懒得再掩藏, “我有些累了。” 李准疑惑地看向她。 她摘下金丝眼镜,放在桌子上,轻声说道,“演了一天我有点累了,这个游戏好像并不如想象中好玩。不好意思,李准哥哥,今天浪费你时间了。” 李准看着黎冒随手朝后抓了抓头发,又长又卷的头发变得蓬松凌乱,她骨子里的蛇蝎美人气质显露出来。 一时间,他只是怔怔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黎冒觉得有些抱歉,但也只有一点点。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个电话,对黎耀露出了个挑衅的笑,“喂?池禹,你不是到处找我么,我就在lame窗边的位置,来抓我吧。” 说完,黎冒就挂断了电话,看着黎耀平静的面容,笑容灿烂。 池禹来的很快,几乎带着抢人的架势,气势汹汹地出现在黎冒身后,然后直接抓住了她的手将人直接带起。 原本他想着要把人好好收拾一顿,但在看到她本人后这个想法立即被抛之脑后。 他真的快想死她了。 可再仔细一看,他眉头又皱了起来,“你这什么鬼打扮?” 这时,池禹才注意到这一桌的人,心中有了猜测。 他直接气笑了,在黎冒耳边咬牙切齿道,“你他妈当我面给我带帽?” 黎冒笑着往他怀里一靠,“你真给自己脸上贴金。” 池禹不理她那张气人的嘴,把人带走才最重要,回去往床上一按,把人操服,看她嘴还那么硬。于是他把人往怀里一扣,对着桌上其他人说道,“各位哥哥姐姐,不好意思,我和冒冒还有点私事未了,先撤了。这桌账我已经结了,各位慢慢享用。” 他带着人正准备走,可谁也没想到,李准这时侧身抓住了黎冒另一只手。 黎冒也愣住了,只见他眼里跟闪着光似的,对她道,“没有关系,那我们就重新认识,记得接我电话。” 池禹听到这话直接炸了,他的脾气对黎冒收得住,对别人就没那么好说了,他素来嚣张跋扈惯了。 “你他妈滚远点,当着老子面,撬老子墙角?” 就在这时,一声低笑突兀地出现在这修罗场中。 黎冒只觉得周身一冷,她看向黎耀,他还是那样平静,似乎没有任何情绪。 “冒冒,我说过今晚回家,别玩忘了。” 像是任何一个叮嘱贪玩的孩子的家长,但黎冒知道黎耀生气了。 池禹眉头皱了皱,他根本不打算放掉黎冒,可这又是她哥哥,他是不是得留个好印象。 就在他纠结万分的时候,黎冒扯了扯他的胳膊,对他说,“走了。” 但她的眼睛却从始至终没有离开黎耀。 —————————— 接下来还是要走下剧情。 可怜虫 上了车,池禹就扑向了黎冒。 他狠狠地咬住她的唇,承受着她的打骂,近乎撕咬,发泄着他的愤怒。 “你是狗么?” 黎冒挣扎了半天,终于推开了他。她喘着气,抹着被血染的唇,如墨浸染的眉眼满是阴郁。 池禹笑出了声,恶狠狠地掐住了她的下巴,“在你眼里我不是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如果你是指刚才,我对你道歉;如果是之前,我不认。早就说好了是各取所需的关系,现在你在我面前玩什么深情。” 黎冒这会心情也很差,懒得再迂回地措辞。 “可我上次都说了,我想和你试试!”池禹的眼睛都气红了。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样狼狈,可他控制不住想她,想和她在一起。 “所以呢?那我这次跟你说清楚,池禹,我不想和你试试,上床可以,谈恋爱你想都别想,我不喜欢……唔!” 黎冒话没说完就被池禹再次吻住,堵住了她接下来了的话。 他将头抵在了她的颈窝,近乎哀求,“别说,你别说出来。冒冒,给我留个念想。” 见到池禹这样,黎冒没再开口,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抚上他的头。 车厢内瞬间安静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她脑海里突然跳出了一个词,但却是黎耀的声音。 真可怜。 她目光悬在车窗外,没有焦点。 在黎耀眼里,她是不是也是如此狼狈。 半晌后,她对池禹说道,“你送我回家吧。”- 「叮——」 电梯在顶层停下。 黎冒走出电梯,站在她许久未回的家门口,止步不前。 她知道黎耀在里面,但她不知道她进去后会发生什么。 他们之间有太多烂账,根本经不起推敲。 他们是彼此最亲近的人,但也是彼此最怨怼的人。 他们彼此渴望,却隔阂内心;他们相互憎恶,却迷恋对方偶发的爱意。 黎冒想要个答案,哪怕这个答案,无论如何都意味着失去。 她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心脏狂跳不止。 终于,门锁声打破黑暗中的沉寂,高跟鞋落在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并伴随着一声声通透的回音,她走到了黎耀的面前。 此刻,他正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穿着黑色西服,里面的白衬衫随意解开了几颗扣子,露出冷白色的肌肤,整个人与身后的黑暗构成一副纯粹的黑白画作,而这幅作品名为审判。 他单手撑着额头,微微抬起,素来梳理整齐的头发,此刻凌乱地垂在光洁的额头上,半遮着那双比夜更深的双眼。 “回来了。” 仅仅是这三个字,就让黎冒忍不住颤栗。 在他面前,她总觉得自己能够轻易被握碎,可现在,她必须承受住,她不想成为可怜虫。 “那天早上,你为什么不在。” “公司有急事要处理,等我回去后,你已经离开了。” “然后,你就消失了整整一个星期?” “北美那边有事,我当天就走了。我以为你是逃跑,需要时间去缓冲,”说到这,黎耀扯了个没有任何意义的笑,“事实证明,我低估你了。” 黎冒咬住唇,“可卢明月说你在陪她度假。” “她从爷爷那打听到我的行程,飞过来找我,我除了在一个下午陪她喝了杯咖啡,其他时间都没有离开过公司。” 说着黎耀站起身,缓步走到黎冒身前。 他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人笼罩住,身上的清冷的香气和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还有问题么,轮到我发问了吗?” 他冰冷的手指如同蛇缠绕般地从颈侧来到下颚,然后轻轻地卡住她的咽喉,语气近乎温柔。 “所以,那天之后,你压根什么都没想,毫无负担地准备着和李准的相亲。冒冒,你告诉我,我和其他人,在你眼里没有任何什么区别,是吗?” 黎冒看着他,瞳孔轻轻颤抖。 她想说不是,可发不出声音。 “然后还当着我的面,叫上你的小情人一起挑衅我。你怎么敢的?我有没有说过,惹我之前要想清楚后果。” 此刻的黎耀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残暴的本性快压抑不住。 黎冒感到了他对她压抑的恨意,她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攥紧他的衣服。 “为什么不敢?你凭什么生气!凭什么露出这样表情!凭什么因此恨我!” 她双眼通红地瞪着他,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上。 “你说我压根什么都没想。那好啊,你告诉我可以想什么?想和你在一起么! 我只是相个亲你就受不了,那我呢?我看着你和你的未婚妻成双入对,我说什么了么! ……哥哥,你不能这么欺负我。” 黎冒说完后,整个视线模糊了,她如同丢盔弃甲地垂下了头。 此刻的她再也没有任何防备,他可以肆意地伤害她。 可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一个柔软的触感落在她的眼尾。 黎耀抓着她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他剧烈的心跳透过指尖传递出来,向来沉稳的声线也因压抑而颤抖。 “为什么不可以想?冒冒,只要你开口,我就是你的。” —————————— 他俩真的折磨我。 他的夏天 黎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生活会在12岁那年,会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一年,他和母亲被带回黎家,改了姓,也失去了和妹妹还有父亲的消息。 他与黎霜被安顿在黎家老宅的东院,十多个人照顾着他们的衣食起居。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管家和郑姨都会全力满足他,但只有两件事除外——离开东院,和打听父亲的消息。 虽然这里大得如同一个公园,比他们以前住的整个小区都要大,但仍然是一个囚笼。 如果有冒冒在,他或许可以忍受。可母亲跟他说,他从来没有妹妹,也不要跟任何人说他有妹妹。 起初他不明白,每天都计划着逃出去。 然而,年仅12岁的少年哪里是一屋子成年人的对手。 于是每失败一次,他就会见到那个从来只会去找母亲的黎老爷子,他会拿着鞭子,在书房等着自己。 为什么逃跑? 出去找你那低贱的父亲吗? 流血很好,把他的血流干吧。 …… 毒打和谩骂,循环往复。 黎耀伤半个月,养半个月,然后继续逃。 他在那年的记忆只有,永远翻不过去的院子,手握鞭子的黎老爷子,还有深夜在他床边哭泣的母亲…… 然而黎霜最先撑不过去。 她在灿烂的夏天病倒,在大雪纷飞的冬日离开。 黎耀停止了叛逃,一切都没有意义。 渐渐地,他身上的伤疤痊愈,也没再增添新的伤疤。 他想,其实不是他和黎霜把妹妹还有父亲丢下,而是他被黎霜带回了地狱。 - 黎霜去世后,黎老爷子备受打击,整个人精气神像是被抽走一样,瞬间仿佛衰老了十岁,他搬到东院,住进黎霜的房间。 没过多久,黎老爷子宣布,自己要亲自培养黎耀。 外界一片哗然。 黎老爷子亲自培养,这意味着一直悬空的继承位有了着落。众人纷纷开始打探这位一直住在东院,神秘的黎小公子到底什么来头。 有说他是黎老爷子私生子的孩子,也有说是老爷子收养的男孩……说什么的都有,但没有一个人说对。 黎耀心里清楚,一切不过是因为,自己与母亲相似的长相。 他在15岁那年终于迈出东院的大门,和正常人一样开始上学。 没有人可以做到真正地完美,但黎耀可以让自己无限地接近。他做着一切符合继承人该做的,最终换取到了信任。 于是,在高二的暑假那年,他再策划一次出走。 这一次他不仅逃出了黎家,还找了冒冒,可就在他要上前与她相认时,黎老爷子的贴身保镖突然出现,将他带到了老爷子面前。 他挨着揍,依旧奋力反抗,直到黎老爷子一句话。 “所以霜儿还有个女儿。” 黎耀整个人僵住了,恐惧从他心里漫开。 他的脑海里迅速划过,母亲绝望地面容,永远翻不出去的东院高墙,冷漠的黎家,算计的目光,被血浸透的地库……最后定格在几年前,冒冒对他灿烂的笑脸上。 不可以。 她不可以经历这些。 黎耀不再反抗,垂下了头,“别动她……求求您,我会听话,不会再逃跑……” 他头脑混乱,语言组织能力已经崩溃,他只是顺从本能地哀求。 黎老爷子叫人将他扔出车外。 “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她长得很像玷污霜儿的贱种,我不介意让她消失。” 说完,车从黎耀面前开过。灰尘、泥土落在他的身上,狼狈不堪。 …… 没多久,黎耀就出国读书去了,等再回国,已经过去了10年。 没有任何悬念,黎耀被安排进集团,开始管理集团事务。 这对他来说没有什么难度,并且雷厉风行地替换了几个核心子公司的负责人。 对于他强硬的手段,黎老爷子只安排了两件事,一件是和卢家的婚事,另一件是把黎冒接回黎家。 黎耀接受了。 他的婚事无所谓。 现在的他,也完全有能力照顾好他的妹妹。 只是,黎耀没有想到。 自己已经死掉的,所谓的情感或者情绪,会在见到黎冒的第一刻就死灰复燃,并且愈烧愈烈。 阔别十多年后第一次见到他的亲妹妹,黎耀觉得自己或许应该百感交集,或者因陌生而近乡情怯……但他都没有。 他只是跟在她身后,像着了魔一样,看着她的日常生活。 黎耀死去的心在慢慢复活,无趣的生命开始被填充色彩。 他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 心悸,憧憬,嫉恨,埋怨,愤懑,渴望…… 百感交集,像是把这十多年缺失的情感全部归还。 在第七天,他意识到了—— 他的冒冒,是他如寒冬般的生命中,不可战胜的夏天*。 没有人可以放弃生命中最要的那个夏天。 —————————————————————————————— *原出处: 在隆冬,我终于知道,我身上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加缪《夏天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