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挂(1V1)》 回来了 “小姑娘,小姑娘,醒醒,快到站了。”列车员把窝在位置上的人摇醒,见她迷茫的睁开眼又补充道,“快到站了,别睡过了。” 被叫醒的洛欢只觉得这会儿脑子混混沌沌,对方刚才说了什么也只听了一半,好在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行驶缓慢的列车上也大概反应过来了。 与列车员道了声谢谢,将身上盖着的军大衣还给对方,穿上有些凉的薄袄时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洛欢讨厌冬天,因为冬天很冷,衣服也贵,买件新衣裳都得让她把牙齿咬碎了才能下定决心。身上这件薄袄还是她去年买的,比较新,应该是暖和的,但无法抵御凌城的寒冷。 她扛不住大城市的寒冷,所以还是回到了巍城,至少这里的冬天会暖和不少,她不至于因为买不起新衣服而冻死在狭窄的出租房里,等到她的尸体发烂发臭才被人发现。 背上背包,洛欢站在列车的门前等待停靠下车。 巍城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城市,像凌城那样的大城市,许多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 洛欢也不是巍城人,她毕业之后跟着朋友一起到巍城生活,朋友嫌这样小的城市工作机会不多,工资也少,呆了两个月之后断然决定去大城市谋求机遇。 她倒是没再跟着朋友到处跑了。 洛欢寻求安稳,她在巍城找到了安稳,所以留了下来。 只可惜这样的日子不长久,还没认真规划生活就被搅得一团糟,所以她也去大城市谋求生路。 她走的时候还是夏天,回来已经是初冬了。 凌城的冬天又冷又潮湿,像是魔法攻击,直入骨髓的冷。 前天晚上再次被冻醒后,她立即辞了工作收拾行李买了回巍城的票。 她只买到深夜的票,幸好朋友们不知道她回来了,不至于让朋友熬到深夜还得到火车站接她。 洛欢想了想,也没必要接她。 所有家当都在包里,朋友来一趟没看到她的箱子都得骂她,甚至得说她就该在凌城冻死。 所以她回来的事没有通知巍城的朋友。 不过都是些酒肉朋友,唯一交过心的死丫头最近忙着备孕,没时间搭理她。 列车停靠,走下车,洛欢左右看了看,果然是深夜的车次,也不愧是巍城这样的小城市,下车的也就零星几个人,两只手都数得清。 下车的那一刻洛欢就感觉到了冷气,比凌城要好多了,她拉上衣服拉链继续往出站口走。 两点的车站公交是停运的,但是那些揽客的私家车司机可不少,他们见到有人出来就拥过去问去哪?能带!只需要十块二十块这样的价格。 洛欢直接低着头绕着那群人走,也有两三个人追过来问她走不走,她不回应,那些人只好作罢去纠缠其他人。 她上次离开巍城的时候那间出租屋没退房,走得匆忙也没找人继续住着,房租直接交了一年的,住了三个月空了半年。 出租屋也不在这附近,甚至在市区里,而车站往往都在郊区。 这个点想去市区大多数人也只好选择那些拉客的司机。 洛欢往停车场走了走,一辆奥迪a6朝她开过来,停在她面前并打了一下双闪,那辆车就是朝着她来的。 男人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身上就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可见车里开了充足的暖气。 洛欢看到他不算意外,只是扯了扯嘴角:“我以为你不会来。” “我送你离开巍城,你回来了我自然要接你。”男人话语平静,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上车。 有人来接自己,洛欢自然不反抗,这回去一趟坐其他人的车得花二十,还不一定送到家门口,但这位会把她送到家门口。 洛欢拉开副驾驶的门,立即被对方喝止:“别坐前面,坐后座。” 狐疑地看了眼男人,毕竟是得了对方的便宜,她还是去了后面。 放下包,靠在舒服的座椅上,感受着舒适的暖气,抬起眼皮看到车上多了粉色的hellokitty娃娃,忍不住坐起来调侃:“谈恋爱了?” 男人应道:“下周结婚。” 得到这个回答,洛欢笑了笑,只说:“恭喜。” 洛欢单凭自己是想不到的,离开巍城半年,炮友不但谈恋爱还马上结婚了。 速度挺快的,不过男人二十七八考虑结婚也正常。 不像她二十四了连一件好的羽绒服都买不起。 炮友叫周千山,他两认识的时候,这人名下有车有房还有存款,就差个老婆了。 现在好了,老婆也有了,估计就等着老婆生孩子开启养娃之旅了。 洛欢握了握拳,随后轻叹一口气,觉得这也正常。 他们从开始就是炮友。 炮友之间不谈感情,只谈技巧。 离开巍城前她畅想过和周千山在一起,然而对方压根没这意思,就连临别前的那句“你还会回来吗?”都是顺口问出来的。 真诚与敷衍是能察觉到的,特别是对方问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看到你时,太明显了。 车还在向市区缓缓前行,洛欢在这样暖和的空间里觉得乏力,忽然觉得回巍城还不如去隔壁另一个小城市谋生。 可是她手头上没有租房子的钱了,巍城的出租屋一直空着也不是个事,人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 所以还是回巍城好,大不了之后不跟周千山联系了。 “你这么晚来接我,你未婚妻知道吗?” “她睡了。” “那就是不知道了,也是,还有一周就要结婚了还特地来火车站接别的女人,她肯定会多想。今晚发生的事对你们的婚姻来说可不是好事。”洛欢说着忍不住笑出声。 男人真奇怪。 周千山不再说话,车还在向前开,一栋栋熟悉的建筑进入洛欢眼中。 到底还是回来了。 她离开的时候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奈何凌城的冬天太冷了。 这么说显得她没什么志气,有志气也不会在这了。 周千山是个称职的司机,把洛欢送到了楼下。 洛欢开门前,他突然问:“下周你能来给我老婆当伴娘吗?” 没当过伴娘的洛欢满脸疑惑,她又不是周千山老婆的朋友,贸然当伴娘不太好吧?按理说应该是女方自己找人的,她的亲戚同学朋友等。 大概是看她犹豫,周千山解释道:“阿瑾的朋友都结婚了,亲戚那边也没有合适的,所以我说找职业伴娘,已经找到了两个,还差一个。到时候也不用你干嘛,玩玩游戏拿拿包就行。除了伴娘的红包外,我额外给你两千。” 玩玩游戏拿拿包还有饭吃就能拿两千多,何乐而不为? 她这个冬天可以过得暖和点了。 洛欢拧着眉问:“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周千山无言。 “我叫洛欢,万一到时候你老婆问起来,说不出我的名字,你也不怕你老婆起疑心。”洛欢倒是不生气,因为她从未和周千山说过自己的名字。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男人叫什么,瞥见过签名,这名字好记,就记下来了。 周千山是聪明人,“好,明天我把阿瑾微信推给你,到时候你们四个保持联系。” 他说的其他两个应该就是另外两个伴娘了。 洛欢把手插在棉衣的口袋里,望着奥迪a6离开的尾气,发出啧啧声,参加前炮友的婚礼,还是当伴娘,这事想想都离奇。 当然,更重要的是琢磨一下拦门红包能不能多抢点。 几块钱也是钱嘛!可以吃顿早餐了。 回来就好 洛欢乘上电梯的时候有个外卖小哥匆匆忙忙的跑过来,洛欢好心的帮忙按住电梯,对方喘着气笑眯眯的跟她说了句谢谢。 洛欢点点头,不多言。 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瞥了眼外卖员手里的餐,是附近粥店的。 吃夜宵也吃得这么健康,该不会是寻求心理安慰吧?洛欢想着,忽然想起来自己上一顿还是在中午。 凌城也有酒肉朋友,那几个家伙说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得好好吃顿饭。 于是他们几个翘班也要跟洛欢吃一顿火锅,就算时间紧迫,他们也弄了一个“祝洛欢在巍城平安暴富!”红色横幅挂在火锅店的包厢里,说是吃个氛围。 每每有传菜的店员进来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虽然横幅这玩意有点丢脸,但洛欢挺感动的。 她就是土狗,有人对她一点好,她都恨不得痛哭流涕。 那个一米五的大红色黄字横幅被她收起来放包里一起带回了巍城。 吃火锅的时候点了些酒,大家你一杯我一杯,嘴里说着过往和近况,最后都哭得像个傻逼,谁也不知道下次和朋友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电梯缓缓上升,她发现外卖小哥没有按电梯楼层,大概率是她同层的人点的外卖了。 十六层的住户之前只有她一个,看来最近半年新搬来了个邻居。 她记得十六层都是她房东的房子,当初房东打算把那两套房子打通的,后来买了套别墅这两间房就空下来了。 果然,有钱人不管怎么样都有钱哇! 很快就到了楼层,电梯门开的那一刻,外卖小哥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敲响了她对门邻居的大门。 邻居开门的时候洛欢正好经过,瞧见了自己的邻居,剑眉星目,脸上收拾得也干净,身上穿着的还是白色短袖,可见屋内的暖气充足。 那人也看到了洛欢,对着她呲牙笑了笑,随后关上了门。 关门的那一瞬屋内的暖气还溢出了不少,砸到洛欢身上无比舒适。 要是她的出租屋内也有暖气就好了,她也穿着短袖短裤在家里吃冰棍。 不过好在家里有个小太阳,足够她熬过巍城的冬天了。 打开家门,扑面而来的是屋内长时间没住人的灰尘味,打开灯,好在她临走前预存了一些电费,不至于这大半夜黑灯瞎火的到处摸索。 离开巍城的时候有些匆忙,但临走前还是把备用钥匙给了死丫头舒菡,让她把家具盖上防尘套,免得再回来都是大工程。 请家政阿姨不便宜,换家具更贵。 舒菡没有辜负她的托付,照做了。这房子里除了地面一层积灰,也没有太多需要打扫的地方。 洛欢叉着腰环视自己的小空间,只要稍作打扫就能跟以前一样了。 也只是东西摆放和以前一样,她的心态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 不容多想,放下背包便去把门和窗户打开,让沉寂已久的空气流通一下。 哪怕没有东西因为潮湿发霉,但屋内的气息依旧难闻。 等她忙活完已经三点半了,她再熬一熬就能见到巍城清晨的阳光了。 当然,天气预报说明天小雨转阴,她不会在巍城见到阳光的。 躺在铺好的床上,洛欢脑袋一歪就睡过去了。 说到底还得是自己的老狗窝舒服,被子盖在身上暖和,久违的温暖让她一觉睡到下午,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有些昏昏沉沉,脑袋晕乎乎的。 睡了十几个小时不是重点,她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是努力回忆睡梦中所发生的事情。 曾经有长辈和她说,如果怕忘记梦里的事情,睡醒后立即回想梦中发生的什么,这个梦就会印在记忆里了。 以前洛欢没尝试过,毕竟之前做的梦没什么很特别的,奇幻又琐碎罢了。 但是这个梦不一样,她梦到了住在对面剑眉星目的那个男人。 那人压在她身上,他们唇齿交迭,她的身体被肆意玩弄,求着对方给自己一个痛快。 就在对方马上要插进来,两个人即将颠鸾倒凤的时候,她醒了。 此刻洛欢也不觉得饥饿,饥渴倒是真的。 怎么就是邻居呢? 也就昨天晚上看了一眼而已,梦里咋就成了春梦对象了? 洛欢最终觉得是因为邻居长得好看,很久没见到长得如此干净并且戳她性癖的男人了。 不过这样的男人跟她没什么关系,顶多在梦里翻来覆去的多做几次,只希望下次做梦能到精彩部分,让她体验体验。 做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后,洛欢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出门买食材了。 当初她是做了在巍城常住的打算,家里锅碗瓢盆都是齐全的,只不过调味料都被舒菡那女人拿走了。 不得不说,自从死丫头舒菡结婚后,越来越会过日子了,来她家能带走的都带走了,还美名其曰防止那些东西过期了,要物尽其用。 那会儿洛欢人已经在凌城了,不方便杀回来给舒菡两拳。 更何况舒菡已经结婚了,她去给这死丫头两拳等于一对二,可能打不赢,划不来。 洛欢手上的钱不多,但是找到工作之前能保证吃喝问题。 去超市买了三百块钱的食材,费劲的提到楼下时洛欢才想起来烟也没了,无奈只好折返去一趟附近的小商店。 至于为什么不把东西放回去再下来一趟,问就是懒得再跑一次。 站在烟柜面前,洛欢看着香烟的价格手指从中华挪到利群,最后定在一包红色包装的烟盒上面对老板娘说:“来一包。” 正在看电视剧的老板娘听到洛欢的声音才缓缓扭过头,她瞥了眼手指定格的位置,从下面的柜子里拿了包红金龙给她,声音没有情绪起伏的报价:“十块。” 洛欢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二十递过去,同时不忘调侃:“姐,送个打火机吧!” 老板娘不耐烦的抬起头就要赶人,抬起头才发现来的人是谁,愣了愣:“回来了?” 她点了点头不再吭声。 老板娘收起二十元,找了十块给她,同时拿了个打火机放在玻璃柜上,点点头感慨:“回来就好,多多照顾姐的生意哈!” 洛欢收起钱和打火机对老板娘嘻嘻一笑:“姐生意兴隆~” 走出小商店后洛欢站在路边左右看了看没什么人经过,索性站在垃圾桶旁边点了根烟,打火机擦出火的那一刻,竖直的火焰照亮她的眼前。 她这才注意到老板娘送给她的是三块钱的打火机。 猛吸一口气烟,洛欢收起打火机望着来往的车辆感叹:“还是老板娘大气。” 其实她以前也经常到这家店讨打火机,也不是没这个钱,就是随口来一句,碰到男老板的时候要么不搭理她,要么她买一条烟的时候才附赠一个一块钱的打火机,同时还不忘低声提醒她这事别跟其他人说。 小气又慷慨。 老板娘就是看心情了,大多数情况都会翻着白眼把收银台上用了一半的丢给她,还愤愤的说些打火机都买不起别抽烟的话。 往往用了一半的打火机她会接,男老板给的她也会接,但是像今天这样三块钱的放在以前她不会要。 今天不是以前,所以她收起来了。 回想以前她也是抽中华的女人,偶尔也抽几包云烟贵烟这样的,像红金龙这样只是用来解决烟瘾的烟属实是因为她没钱了。 “咳咳,这烟确实不咋地。”洛欢掐灭烟头扔进垃圾桶,提起地上的食材,另一只手揣进口袋继续向前走。 记得还 无论在巍城还是凌城,洛欢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己做饭。 自己做饭便宜健康,主要是便宜。 打开外卖软件随便点一份外卖就三十多块钱了,还不确定吃到嘴里的东西是否健康卫生。 更何况点一餐外卖的钱,自己做饭的话可能是一天三餐的伙食费,她甚至能做两菜一汤。 年轻人吃点自己做的饭菜就吃点吧!反正也毒不死。 洛欢的厨艺也还行,过得去,所以不会发生食物中毒事件。 做好辣椒炒肉和番茄炒蛋外加一个豆腐汤,洛欢坐在餐厅的椅子上,仪式感十足。 她也不知道这一餐是哪一餐,只知道自己要吃饭,不然会饿。 等到洗碗了,洛欢也没见着今天的太阳,天气预报果然没有欺骗她。 在巍城她见不到太阳了。 水龙头里哗哗的流着热水,洛欢将手放在水下望着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略显失神。 她离开巍城的那天,天边的颜色也如同这般灰暗,在余辉灿烂的夏季里着实少见的天空。 那天她看着天,泪水凝聚在眼眶里,直到上车也没有落下。 离开巍城的时候,洛欢觉得这巍城也在赶她走。 “忘了什么时候开始,到清晨才能入睡,也忘了什么叫做结尾……” 手机铃声将洛欢的意识拉回来,她匆匆关了水龙头拿起手机。 是舒菡。 她回来的事没告诉朋友,周千山也不认识她的朋友,所以这会儿舒菡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呢? 洛欢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 “死女人你回巍城了也不给我打电话发消息?你回来之后住哪啊?身上还有钱吗?” 舒菡的声音急切又生气,差点震聋洛欢的耳朵,她把手机拿远了些,确定对方不再说话才开口:“回来得太匆忙了呀!就没跟你们说,回来之后肯定就住原来的出租屋了,钱还是有的。” “真有钱?”舒菡的语气满是怀疑。 “真的……”洛欢也很无奈,自己在朋友心中就是个穷鬼形象吗?不应该啊!曾经她也是风光过一段时间的。 听她这么坚持,舒菡不再纠结钱的问题,她开始说另一件事:“你房东没跟你说吗?你现在住的房子已经被她卖了。” 洛欢皱了皱眉,将四周环顾一番,这房子和原来没有差别,并且她昨天回来的时候这房子明显半年没来过人。 “买卖不破租赁。我想起来了,房东阿姨确实给我推过一个人,我还以为是给我介绍相亲对象,就没搭理。”洛欢撇了撇嘴,阿姨什么都没说就推荐个人过来,她哪知道是因为房子卖了她换房东了。 就算阿姨是上个月卖的房子,这房子也还在租赁期,她当初给的是一年的房租,那租金钱也不该找她要了。 “她自己的女儿结婚的事都没着落,她还帮你考虑呢?房东阿姨人这么好?”舒菡的语气中不乏阴阳怪气。 洛欢撇撇嘴,懒得争辩。 “不过你应该很快能见到你的新房东,我就不操心这个了。明天我休息,去找你,记得在家等我。”舒菡不征求她的意见,只是通知一声。 挂断电话洛欢继续洗碗,但这会儿的心情比刚才复杂了不少。 房东居然把这套房子卖了,买房子的人或许来这看了一眼,然后就不管了? 否则她昨天回来的时候这屋内怎么会保持半年没住过人的灰尘和霉气。 新房东真是奇怪,洗完碗之后洛欢翻出了和前房东阿姨的聊天记录,很轻松的就找到了新房主的联系方式,并且添加。 对方不知道在忙什么,过了半个小时还是没加她。 很奇怪,洛欢记得自己写了自我介绍,提了一嘴她是租客的事情。 不和新房东联系上,她之后是否能续租也没处说啊!万一到时候房子到期了,她因为忙别的事忘了,新房东直接过来把她的东西丢出去怎么办? 思绪越想越乱,洛欢居然在为几个月之后的事情心烦意乱,她觉得自己奇怪,索性去阳台抽根烟冷静一下。 舒菡说过她这个人真奇怪,明明是个老烟枪,却不在家里抽烟,宁可去外面站着抽。 当初洛欢给的理由是大学养成的习惯。 抽烟这种个人的事情不影响其他人才行,所以她一般在外面抽完了,散散味儿再进去。 洛欢叼着烟站在阳台上,手挡着风用打火机擦出火,竖直的火光再次点亮在她脸上。 她半边身子被黑暗笼罩,另一半享受着室内的灯光,一明一暗令她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今天每次点燃烟的时候洛欢都在想一件事——自己该不该回来。 哪怕已经回来了,这个问题她还是想了又想。 不得不离开的时候,她又能去哪呢? 或许会找个冬天温暖的地方,也许等冬天结束了再走,她不能盲目的走了,至少不能把自己冻死。 “嘿!” 洛欢正想得入迷,一个男人的声音似乎在喊她。 她寻找声音的出处,那人又喊了她一声:“嘿!好邻居!借个火!” 是住在对面的男人,他披着长羽绒服,里面似乎依旧是白色短袖,只见他笑容灿烂,似乎已经在感谢洛欢的火了。 可是洛欢看到邻居的那一刻居然有些心虚,她心虚什么呢?做梦的事情对方也不会知道,但架不住看到对方就立即想到在梦里两人如此亲密拥抱亲吻,最后快要进去了却梦醒了。 实际上,她连邻居叫什么都不知道。 洛欢展开手掌,看看手中小超市老板娘送的三块钱打火机,还没捂热乎就要被借走了。 抬头再看看邻居,一脸期待,似乎谢谢二字已经到嘴边,就等着东西到手里了。 她在巍城的朋友实在不多,就算不交新朋友,也不应该与人结仇。 “接着!”洛欢把打火机抛了过去,小小的打火机在空中投出抛物线,稳稳地落在邻居手上。 对方接住火机后扬了扬手就要进到屋内。 洛欢一看,这小子借火不是为了点烟?难道要顺她的打火机?! 放在以前就无所谓了,现在不行! “诶!打火机记得还,我就这一个了,楼下老板娘送的,可贵了。”洛欢从不掩饰自己阔绰或窘迫,更何况在陌生人面前。 对面有些意外,收起惊讶的表情旋即笑笑:“那你等会儿来我家找我拿。” “好!”为了打火机。 契合的吻是契合的人 为了新打火机,洛欢散了散身上的味道就去敲对面的门了,甚至连拖鞋都没换。 邻居开门的时候没有露出吃惊或者如何的表情,依旧笑容灿烂,并礼貌又客气的问候:“你来啦?” “嗯,来了。我就这一个打火机,当然要来。”洛欢的身上是有诚恳这样的优秀品质。 这种自己只有一个打火机的话,她也能说得理直气壮。 “走廊冷,先进来。”邻居没有立即把打火机给洛欢,而是把她迎进了屋内。 洛欢没有立即回应对方的邀请,她看了看房子里面,明亮简洁又温暖,随后又看了眼邻居的脸,一时间居然觉得这住户和自己的房子一样,明亮简洁又温暖。 她转身回到自己家中拿了房门钥匙,然后又将门关上,踩着拖鞋在邻居诧异的目光里入了对方的家门,同时不忘礼貌的说上一句:“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邻居轻声笑了笑,没有说太多话。 对此洛欢觉得很舒适,她并不喜欢有人在自己耳边一直说话,吵得人心烦,而且很多话都是重复的。他就很好,至少现在是。 一进到邻居的房子里,洛欢感觉自己被温暖包裹,冰冷的手脚也终于可以舒展开来,坐了一会儿她就觉得自己身上的棉衣像累赘,拉开拉链散了散热气。 “喝什么?”邻居已经走到了冰箱面前,拉开一侧的门开始寻找今晚的饮品。 洛欢对这些东西不挑剔,她淡淡然的表示:“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可乐?”是一个疑问句,他依旧在征询客人的意见。 洛欢不再说随便:“那就喝无糖的吧!有吗?没有就喝正常的。” “有青柠味的无糖,不介意的话我就拿了。”他说着,修长的手指已经伸向了那黑绿配色的长条易拉罐。 邻居拿了可乐没有立即递给洛欢,而是在厨房捣腾起来,拿出了两个玻璃杯和柠檬以及冰块。 当洛欢接过放着柠檬片的冰可乐时忍不住笑了一声。 “笑什么?”他的语气上扬,心情应该不错。 洛欢诚实,她说:“没想到你是这么有情调的人,喝可乐还要放两片柠檬。我都是打开易拉罐直接喝的。” 邻居愣了两秒,随即也笑出声,他笑得手中的可乐在杯内震荡,却没有溅出来。 “我自己在家的时候也直接喝,但有客人来了,还是要臭讲究一下。”说着邻居俯身和洛欢碰杯。 玻璃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忽然撞到了洛欢半死不活的心,就在男人凑近的那一刻,清晰的脸庞在她的眼前放大的那一瞬,放大的不止是这人的面容。 可乐入口冰凉且甜,或许是放了柠檬片没有过甜的感觉,带点酸味,小气泡在嘴里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声响,这种动静放在以前洛欢不会注意到,可是今晚她觉得这一切过于清晰。 放在以前,喝可乐的时候嘴和脑子只会告诉她这是可乐,这是无糖可乐,或者这是加了柠檬的冰可乐。 不会像今天这样就连可乐的味道都带着层次感。 “你叫什么名字?” “东帆,你呢?” “洛欢。” “好。” 他说好的时候依旧站在旁边,穿着白色短袖,笑得眉眼弯弯。 在巍城,已经很久没人对她这么笑了。笑得如此自然随和,并且这个笑容只是单纯的给她,以示友好。 这座不太欢迎她的城市,也该对她这个落魄之人善良一点了。 就着一杯可乐,洛欢了解到东帆之前也是从巍城去到凌城,然后从大城市回到这座小城市里。 不过东帆去得早,回来的时间也比洛欢早,更何况凌城那样大,两人不会碰面也正常。 “凌城这座城市确实大,可是太大了,什么人都有,就连那种勉强立足却嘲笑刚到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家伙都有。”东帆放下水杯,似乎在说他遇到的事情。 洛欢见房子主人放下了杯子,自己也立即将还剩半杯的可乐放在茶几上,应他的话题:“其实哪都有这样的人,只不过凌城人多,碰到这种人的几率也会变大。我只是觉得凌城明明那么大,能交到的朋友却变少了,到底是我的问题,还是……” 内心是在质疑自己的,可是口头上始终不肯认输,索性话说了一半又顿住了。 她扯了扯嘴角,略有哀伤地对东帆笑了笑。这个笑容应该不好看的,她的余光瞥见了电视屏幕映出来的自己,悲切自嘲,明明在笑,却笑得那么丑。 “不用太质疑自己,我始终认为跟越多人相处,所能结交的人就越少,我们都有自己的选择标准,这个标准也一直在变。没有一尘不变的东西,更何况原来的朋友在往后的日子里也可能被遗忘,这没什么。”东帆的语气十分洒脱。 “你说得对,原来的朋友在往后的日子里也会被遗忘,只会在某一天忽然想起来曾经的那些过往。在未来也只会有曾经的过往。”洛欢说着低下头,似乎在说服自己。 东帆皱了皱眉,从单人沙发上站起身,紧接着坐在了洛欢身旁,微微俯身歪头望着女人问:“你似乎在为什么人难过,或者什么事,总之是曾经的事情。虽然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不过在新朋友面前露出对老朋友哀伤的表情,是不是太不礼貌了。嗯?” 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帅脸,把洛欢吓得愣了愣,反应过来东帆说的话后也应和着笑。 “我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新朋友呀!没有不高兴的意思。”洛欢解释着,她以为对方那个上扬的尾声是被忽视的小脾气。 东帆只是笑,但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这一刻洛欢的内心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她在等着对方下一步的印证。 两人的脸离得很近,洛欢必须注视对方的眼睛才能保证自己所看到的事物是清楚的,那双眼睛依旧带着笑意,这份笑是从容的,不带分毫戏谑。 她好久没在巍城看到这样的笑容是给予她的了,或许,巍城真的在赠与她一些温柔。 “你这么近的看着我,笑得如此满足,你还想做什么吗?”东帆此刻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魅惑。 洛欢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鼻息里的热气。 这么近的看着他,还想做什么? 既然问了,她会用自己的行动回答。 她向前小幅度地动了一下,偏着脸吻了一下对面人的唇角,轻轻一啄,像是掠过一般。 “你可以不客气一点。” “好。” 没有过多的推就,他们之间水到渠成一样,明明晚上喝的是加了柠檬和冰块的无糖可乐,但洛欢觉得在亲上那对唇的时候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十分奇妙,从未有过。 但只是一个吻,他们从小心试探到双双沦陷不过是几秒钟,可又如此漫长。 对方舌头灵巧主动,一如他这个人,不需要太多技巧就撬开洛欢。 反观洛欢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抱住了对方并坐在他身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衣服又是什么时候变少了,最后只剩下最里面的一件短袖,没有遮盖凸点的内衣,被挑起的性欲也这么半羞的展露在一个刚认识的人面前。 对方看了眼那两个点,伸着脖子往那咬了一下,像是使坏,故意用了些力气令洛欢吃疼得拍他,如此才满意得离开,又主动奉上自己的吻去为刚才的幼稚行为道歉。 吻无法止住身体的饥渴,吻只是一个印证两人是否契合的前奏。 匹配的两个人就连吻都在处处透露着般配和默契,这种默契是浑然天成的,就好比洛欢伸手就要去脱对面的衣服,东帆不会急不可耐的自己动手扰了这份互动,他只需要抬起手配合着将衣服脱掉,露出恰到好处的肌肉。 哪有女人能拒绝男人身上的完美肌肉,就是阅男无数的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恨不得摸一把,更何况是洛欢这样需要慰藉的人。 洛欢摸着对方的胸肌捏了捏,问:“经常去健身房吗?” “偶尔练练,保证不消失就行。”东帆回答着,手环抱着女人的腰,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动作。 他明白的,对方这会儿不想太快继续。 “你倒是随性,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摸起来看起来都舒服。”洛欢看向东帆的脸,五官大气看得也舒服。 她长这么大,难得和这么契合的人接吻,并准备做爱。 昨夜的梦在今夜就要成真了,只需要再脱掉几件衣服。 听起来真的很简单,他们的距离近在咫尺,衣服脱掉了又是一场欢爱,不考虑往后,只顾眼前。 无所谓了,洛欢不能一直瞻前顾后,否则身下的男人就要跑了。洛欢这么告诉自己,并脱掉了上半身最后一件衣服。 饱满的胸部展现在东帆眼前,他腾出一只手捏了捏,并不忘做出评价:“很软。” 洛欢没好气的对男人翻了翻眼睛,道:“如果是硬的还得了?” 男人继续笑,并不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简短的斗嘴,两人又贴在一起亲了起来,他们的吻逐渐炙热迫切,皮肤之间的接触也不再隔着衣服。 女人的皮肤比较凉,刚碰到男人的身体时像是被烫了一下,可渐渐的又习惯了。 洛欢坐在东帆身上蹭了蹭那硬物,虽然隔着几层衣服,但敏感的位置不可忽视,她知道自己下面流了好多水,等待一根粗长的鸡巴抚慰着自己,抚慰这大半年来的辛苦。 而能安抚她的男人就在眼前。 “想做吗?”率先问出来的是东帆。 “好。” 那你脱吧!一丝不挂。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举止亲密,衣服都脱了,就没有不做爱的可能。 洛欢觉得东帆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人出奇的克制,手上没有多余的动作,如果不是她发现了男人眼神中多了期许和暧昧,或许就觉得对方根本不想和自己做什么了。 “你是被动的人吗?”她问得直接。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洛欢觉得没必要太多弯弯绕绕,这样会影响他们之后的相处。 就算和这位新邻居第一次见面有过度亲密的举止,洛欢也没把他和周千山放在同等的位置,她一定要和这位巍城送给她的慰藉好好相处。 东帆大概没想到身上的女人会问这种问题,愣了两秒随即莞尔,语气诚恳的说道:“可以是。” “好。”洛欢俯身在男人的脸上又亲了亲,从眉眼到鼻翼,再到唇角,像是描画那般,她总想着好好记住这个男人的长相。 亲完描完,洛欢到他耳边低语:“那你脱吧!一丝不挂。” 这男人听话且有礼貌,先把自己脱个精光才动手开始脱洛欢的裤子。 而洛欢此时顾不上自己的裤子有没有被脱掉,刚才东帆脱掉宽松短裤还剩条内裤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那一坨被包住的巨物。 她承认看到比她拳头还大的那一块儿时震惊到了,就算她之前也跟两三个男人做过,但也没见过这么大的。 并且东帆脱掉内裤后,那根肉棒跟她的手臂差不多粗。 洛欢不是纤细美人,她一开始怀疑自己看错了,悄悄伸着手臂和硬挺的肉棒做对比,倒是证明了她没看错。 “麻烦洛女士配合一下,你一直这么不动,我也脱不了你的衣服。”东帆已经帮洛欢解开了腰带,只是她一直跪着不动,这裤子脱到一半谁都难受。 听到对方的声音洛欢才回过神来,不舍地又看了两眼对方的老二以示尊重,这才配合的脱了身上仅剩的布料。 衣服都脱掉了,两人依旧在沙发上,由于刚才浪费了些时间,碍于还有点陌生,洛欢又和东帆亲上了。 洛欢知道自己的,她是渴求亲吻的人,这样亲密的举止在多数人看来与自己心仪的人接吻才会得到心灵上的满足,实际上闭着眼睛和陌生人亲生理上的反应更加突出。 她下面湿得一塌糊涂,那儿顶着对方的肉棒没有多余的动作,正因如此她感觉身体有一种因为无处发泄所以不耐烦的感觉,索性主动蹭了蹭,阴唇贴在硕大的肉棒上,分泌出来的淫水裹着东帆的下面,画面十分淫靡。 太大了,洛欢也不给自己做太多心理准备,握着肉棒就直接插进了自己的小穴里。 “啊……” “呃啊……” 两人同时发出舒服的低吼。 粗长的肉棒一下顶到最里面,洛欢有些疼,可是随着疼一起来的是爽。 东帆托着洛欢圆润的屁股将她整个人举起来,肉棒抽出大半,在女人尚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立即将她放下,穴里紧紧地吸着肉棒舍不得放开。 洛欢这会儿放弃了思考,想太多不利于性爱,她只感觉东帆托举期来的不止是她的身体,更是她的思绪,直入云霄的感觉。 总是让人家出力气不利于之后的相处,所以洛欢手上搭在东帆厚实的肩膀上自己动了起来。 她这人平时不怎么喜欢在上面,动起来速度不如男上位的速度,尽量找着让自己舒服的频率。 做爱又不光是为了男人爽,难道她不需要爽吗? 洛欢一边动一边低头看两人交互的位置,这会儿只觉眼神迷离,看也看不清,仿佛只看到那粗物一会儿长一会儿短,她的大脑来不及多想,双手抓紧肩膀指尖抓得发白,就连脚趾也蜷起来迎接今晚的第一个高潮。 男人也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立即将裹着自己肉棒发出阵阵痉挛的女人翻个面让她窝在沙发上,他则抱着两条腿在温暖饱满的穴里沉沦。 这边洛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姿势,她只管抱着邻居乱叫。 你睡了你房东?! 他们从客厅做到房间。 洛欢是被抱着哄到房里去的,她觉得做一次就差不多了,可东帆不知足,愣是把她抱起来撒着娇的带去了房间里。 男人的房间收拾得整洁,有几面自己拼装的玻璃立柜。 洛欢看清那柜子里是些什么东西的时候都得趁着被男人从这一头肏到那一头的空挡看两眼,看久了男人还会因为自己的柜子吃醋,抱着她的腰又凶又快的抽插,快到洛欢差点晕过去,不得不夹住东帆的腰才不至于因为做爱昏厥。 休息的时间洛欢终于看清了那柜子里都是些什么,一面柜子里是模型,一面柜子里则是奖杯和奖状。 那奖状上奖杯上刻着的都是东帆的名字,仿佛写满了这个人有多优秀。 洛欢看清楚之后瞥了两眼就没看了,相比较起来她就是个普通人。 东帆注意到了洛欢的目光有意往立柜那儿看,漫不经心的说:“那都是之前拿的。” “是嘛?我看还有些刻着英文,你在外留学拿的?” “对啊!当年差几分上北大,索性出国留学几年,顺便在外面开阔视野。”男人提起自己的过往口吻随意,毕竟都是以前发生的事情了。 从小城市考到大城市的民办大学读书,然后又来到另一个小城市谋生,中途跑到另一座大城市求生后冷得迫不得已回到巍城的洛欢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如此平庸,她也接受自己的平庸。 平庸又不是什么罪过,没有谁规定人一定要有出息。洛欢认为有出息了日子过得舒适,令旁人羡慕;没出息日子过着难受些,但也不是不能将余生就这么过去,只是在这过程中期盼着下辈子别当人了,当人太苦了。 洛欢当初离开巍城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当一次人足矣,要是下辈子还当人依旧重复这样的日子,还不如当只小猫,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东帆是个有眼力见的人,他看到洛欢闭口不言,就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找着别的话跟她说:“你猜我去凌城做什么了?” “做生意?肯定不是去打工。” 东帆捧着洛欢的脸吧唧亲了一口,夸奖道:“真聪明,确实是去做生意的,不过我被合伙人骗了,亏了些钱,正巧那会儿股市低迷,我也被套住。我觉得凌城那个地方跟我八字不合,我当时就想,去他妈的鬼地方,老子不待了!有这个想法后第二天我就买车票收拾行李来巍城了。” 洛欢抬头看着东帆,他侧躺着,一只手撑着脑袋,说话的时候眼中有光,嘴角带着笑,似乎把这事当作趣事来讲。 同样从凌城回来的人不觉得这多么有趣,凌城那地方,有钱人的钱被套住,穷人被冻走,应该是不欢迎外地人的大城市。 “我也是有了离开凌城的想法就立即买票回来了。”关于为什么,洛欢觉得没必要说。 东帆倒是没问关于凌城的事,但是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你为什么离开巍城?” 本以为他会缠着问为什么离开凌城,洛欢都想好了怎么诉说凌城的寒冷,却没想到对方并不在意。 洛欢翻了个身背对着东帆,闷闷地说:“你可以去问楼下小超市的老板娘,她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能客观的告诉你。” “好,但我还是想听你说,不过等你想和我说了再告诉我。”东帆抬手抱住她的腰,往自己身上搂了搂。 “我要是一直不和你说呢?” “无妨。” “好。” 今夜洛欢索性在邻居家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她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觉得身上有些重,特别是腿部像是被重物死死的压住,她想起身去看怎么回事,就连胸口也有一条手臂搭着。 噢,那重物是男人的腿。 洛欢想把这只八爪鱼从自己身上搬走,可她刚醒也没什么力气,挣扎了一下发现对方抓得太近了,迷糊之下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身旁的人早就起来了,做了早餐。 人长的好,做饭也好吃。 吃完饭洛欢拿了打火机就回去了,她当然记得自己过来要做什么,拿打火机啊! 洛欢站在走廊上的时候因为温差打了个冷颤,屋子里有暖气真好啊! 如果凌城的那间房子也有暖气就好了。 没有如果,她也不会再回凌城了。 她还记得今天舒菡会过来找自己,也记得周千山的老婆要加自己的事情。 正想着今天做什么菜招待舒菡,刚打开门女人尖锐的声音传来:“哟!你出去买菜刚回来呢?我看你手机也在家啊!” 洛欢看了眼拿着她手机一直晃的舒菡,翻了个白眼朝着那女人的方向走,抬手夺过手机。 舒菡没想到洛欢的动作这么快,只是把手抬起来,下一秒手机就物归原主了。 “昨晚在邻居家睡的。”洛欢打开手机,首先看到了一条好友通过的消息,一条好友申请,她低头处理手机上的消息没注意舒菡的表情。 舒菡半响没吭声,洛欢也不在意,因为她正在和周千山的未婚妻聊天。 周千山的未婚妻和他一样姓周,叫周琪,从她发的消息可以看出来是个有规划且热情洋溢的人。 对方给洛欢发了几条消息,首先发了个热情的你好表情包,然后感叹终于加上她了,还以为她因为其他原因不能来当伴娘了。 还说实在不行只能喊家里的表妹帮忙,但是表妹不知道听了谁的话不能当太多次伴娘不然婚姻会被绊住,所以不怎么乐意,幸好她今天通过好友申请了。 洛欢也没想到对方发过来这么多消息,只能回复昨天晚上睡得早,没看消息,不好意思。 然后周琪又发了几条消息,都是关于婚礼的,询问了她穿衣尺寸,因为需要预定伴娘服,又和她说了结婚的时间,还问能不能去她家帮忙布置婚房,当然,这是另外的价钱。 洛欢一条一条的回复,她穿m码,当然可以去帮忙布置婚房。 周琪那边有说要把她拉进两个群,一个是伴娘的群,另一个是新郎和伴郎也在的群,结婚流程什么的需要交流,所以拉群是必须的。 洛欢正在打没问题时,屋内另一个女人终于反应了过来,发出一声惊呼。 “你刚回巍城就睡了你的房东?” 洛欢的手指已经按在了发送键上,但迟迟没有动静,她呆坐在沙发上思考朋友刚才那句话的信息。 她睡的是自己的新房东?东帆那个恨不得把人干翻的家伙是她的房东?! 妈的,同样是从凌城回来的落魄人儿,他回来买两套房其中一套房装地暖,她就只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出租屋还的庆幸这屋内有一个小太阳。 洛欢深吸一口气,嘀咕着:“要不怎么是亏了二十万,股市又被套住三十万还气定神闲的人呢?” 她的声音很小,舒菡没听清,但这女人八卦心很强,特意凑近了捧着耳朵问:“啥?” “没什么,我嘀咕新房东真他妈有钱。” “是吧?我也觉得,没想到人长得那么清秀,家庭条件还不一般。”舒菡顺势坐在洛欢旁边,话语间似乎对东帆早有了解。 洛欢嗯了一声,继续回复周琪。 有钱就有钱吧! 她的前炮友周千山不也有钱?这不,过几天都要结婚了,忙着呢! 她也忙,她忙着跟人家老婆聊帮忙的价格。 聊天中途她去周琪朋友圈看了一眼,有她和周千山的结婚照,新娘长得甜美可人,最好看的是那双灵动的眼睛,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期盼,她觉得自己应该会特别幸福。 洛欢作为旁人自然祝福对方。 舒菡见好友一直低头看手机,以为她正在和对门的房东聊天,凑近了看聊天对象的头像好像是女孩子,不禁问道:“诶,你忙什么呢?” “我炮友要结婚了让我帮忙当伴娘,我这会儿跟他老婆聊天,后天去她家帮忙打气球布置的事。” 死丫头舒菡反应比常人慢半拍,她是愣了十几秒才想起来,“啊?你炮友,哦对,你跟我提过,他这么快就要结婚了,他跟他老婆认识谈恋爱是跟你之前还是之后呢?要我说咱去帮忙可不能白去,红包要给吧?对了,你帮我问问还需不需要人,我后天也休息,我跟你一起去打气球。打气球我可是老手,我结婚的时候我们家气球有一半都是我打的。” 说得还特别骄傲。 洛欢看了眼凑在一旁挑着眉的舒菡,又看了看手机。 得,这丫头这么积极是因为看到她手机里的消息了,周琪出手大方,提出了一天五百的高额费用。 恋爱脑是没救的 既然死丫头开口,洛欢至少要帮她问一下吧? 于是她问周琪,她能不能带个人过去帮忙打气球,价格还是五百一天。 周琪是个爽快人,立即把这事答应下来了。 不但答应了,还顺便问:你这个朋友也要来当伴娘吗? 洛欢说:不了,她不配,她结婚了。 这条消息是在舒菡的注视下发出去的,消息是十点五分三十六秒发出去的,人是三十七秒挨了第一下打。 舒菡一边说手上打的动作还没停:“我怎么,怎么就不配了?我这样最近才结婚有经验的人,上哪找?” 女人说得格外骄傲,她认为自己的结婚经验十分宝贵,应该分享给即将结婚的新人。 “他们父母不都是结过婚的人吗?”洛欢说得坦诚。 周千山和周琪都是巍城本地人,结婚流程也是按照当地风俗,舒菡是隔壁城市的人,能给意见的事情人家可能已经处理好了。 “那……我这结过婚的人总能和正要结婚的人说点自己的经验,结婚某些细节注意好了,过程就会非常舒服的。”舒菡始终认为自己的经验宝贵。 洛欢懒得跟她继续纠结,翻了翻眼睛哄小孩的语气:“好好好,等到我们后天去她家打气球的时候,你好好跟周琪说,让她听仔细了。” “那必须的!”舒菡一脸骄傲。 和周琪敲定一些事情后,洛欢就去开始准备午饭了。 她没问舒菡怎么知道自己回来了,其实她不用猜也知道是楼下老板娘。 老板娘每天守着那不大的小店,可她似乎知道很多事,他们小区隔壁小区,甚至再远些的都知道,像一个情报中心,选择性的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信息。 舒菡是个好八卦的人,每次来找洛欢都得先找老板娘聊天,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再加上那件事之后两人的关系更加密切。 不过她们之间联系的纽带依旧是洛欢,毕竟没其他事的时候,两人也就互相交换一些最近听来十分震惊的八卦,但是有关洛欢的消息两人从未遗漏,哪怕是洛欢的朋友圈两个人都得互相确定是否看到了。 所以洛欢一点都不奇怪舒菡怎么知道自己回来了。 反而觉得舒菡昨天晚上打电话过来,说明老板娘昨天有点忙,晚上了才联系自己的情报队友。 后天打气球的事情就这么愉快的敲定了,两个人都去给周琪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帮忙。 以前见没见过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过不了两天她们就要聚在一起为同一件事忙活了。 舒菡今天过来找洛欢就像是确定她有没有少胳膊少腿,吃了中饭就回去了,没多留一会儿是因为晚上她老公要回家吃饭。 听说死丫头要回家陪老公吃饭,洛欢直接一脚把她踹出门外,然后狠狠地关上门,完全不管舒菡在外面的反应。 当初舒菡和她现在老公谈恋爱的时候她就不同意,她是那个劝分八百次的闺蜜,但是跟其他闺蜜不一样的是,她没去吃席。 不是没被邀请,相反舒菡不但邀请了还保证往返的车票和住酒店钱她出,可洛欢依旧拒绝了。 没别的原因,看到那个男人就烦。 至于为什么烦,洛欢一开始认为是两人气场不合,没法相处,也尝试着和对方去接触,后来发现,那男的确实他妈的不是什么好人。 大男子主义加妈宝男,洛欢察觉到的时候直呼666,这男人搁这迭buff呢! 舒菡的老公还说过一句特别搞笑的话,他也算坦白的跟舒菡和她的朋友说:我是妈宝男,但我不是那种妈宝男,我是听妈妈话的妈宝男。 当时洛欢差点就被绕进去了,她愣了一下跟随行的另一个朋友娅娅发消息:他妈的,妈宝男的基础不就是听妈妈的话吗? 娅娅也表示赞同。 不单是她两听这话愣了又愣,跟着舒菡老公一起来的朋友,那男人也是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地看了看那顿饭的主角,他看了又看洛欢和娅娅发现了同款震惊算是找到了共鸣的人。 他不明白哥们儿是如何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以及那个女人咋还没反应过来一脸幸福的模样。 三人心照不宣的吃菜不戳穿,因为深陷在这段感情中的女人还在笑眯眯的表示:好哦! 当事人都在甜甜的说好哦!他们这些外人能掀桌子吗? 不能,吃菜吧朋友们! 那会儿洛欢就明白了。 得,这种情况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等她啥时候清醒再说吧! 之后她也委婉的提醒过舒菡,但恋爱中的女人脑子都被丢掉了,换成了丧尸都不吃的恋爱脑,这种女人劝不动的,得自己清醒才行。 不过目前看来他们的婚姻还没出问题,只要在两人有小孩之前发现问题并离婚都算亡羊补牢。 谁规定女人这辈子一定会遇到对自己好的人呢?麻将桌上剩那么多牌的时候听牌了都不一定能自摸胡三家,更何况这世上这么多男人又如何随手一捞就是顶级的好男人? 反正洛欢已经看开了,她早就觉得自己是苟活在这个世上的。 也可能是她的父母没给过她好的榜样。 他爸妈在她上小学的时候就离婚了,她一开始跟着妈,跟了没一年看着妈找了个后爸又生了个聪明可人儿的妹妹,再加上后爸那边还有个儿子,顾不上她了。 后来就跟着爸,她爸不是什么好人,在外人口中是个赖皮更是酒鬼,但好歹把她供上了大学,供到大学毕业才甩甩手找了个不能生育三四十岁的女人结婚。 至于为什么找不能生育的,他的说法是养小孩太麻烦了,拉扯大一个姑娘已经够麻烦了,再来个孩子还得去奋斗奋斗,算了吧! 一副就要当烂泥不想被扶上墙的样子。 她大学毕业那天他爸订了一捧向日葵送给她,匆忙的过来跟她拍了张照就走了,身上穿着的还是工作服,到场后除了一句毕业快乐,多的话也没听他说。 其实还有话,在花束的卡片上。 男人说:大姑娘,去飘荡去闯荡,自己找一个安身之处吧!你爹我要去过快活日子了,我要是快死了会让张阿姨给你发消息的,你得回来送送我啊大姑娘,我就你一个大姑娘。 毕业快乐。 还有一件事,你要是结婚了,我会到场的。 算了,不结婚也行,你自己得把日子过舒服了再想结婚的事,免得像我跟你妈一样,日子过得稀烂然后离婚,分财产的时候都没几个子儿,听说你妈那边日子也不咋地,不提了,你过好就行。 大姑娘啊!爹就你一个姑娘,你可一定要让自己过得开心幸福。 父亲自己生活过得一般,但依旧期盼唯一的女儿能过好。 外人总说她爸爱喝酒,喝得没一天是清醒的,可洛欢觉得他爸大多数时间都是清醒的,不然怎么把她拉扯到这么大,且不说平时,写这卡片的时候至少保持了清醒。 只不过听说去年他和张阿姨离婚不离家,她实在搞不懂这种生活方式,作为子女自然不去插手。 但不道德的想说一句,他爹临死之前还是亲自给她发消息比较靠谱。 我只是觉得奇怪 去帮忙的前一天洛欢在家里刷手机没出门,主要刷求职软件,她需要一份足以让自己温饱的工作。 她老头儿的钱还在她的卡里,但那笔钱她没准备花,所以她手头上没什么钱,不找工作她会在巍城饿死的。 比起冻死,好像饿死也挺惨的。 虽然洛欢下辈子不想当人了,但是这辈子好歹要寿终正寝吧? 不过看了一天,没什么满意的岗位,年前确实不适合找工作,洛欢打算年前找点兼职做做。 当前的目标很简单:不饿死。 到了布置婚房的日子,洛欢一大早就和舒菡去了周琪家。 周琪父母家出嫁的房间已经布置好了,他们今天要去的是二位新人的婚房。 洛欢倒是不在意去布置哪套房子,总不是打气球然后往墙上贴东西,布置得喜庆就行。 坐在舒菡的车上,洛欢拿起热乎乎的大包子就啃了一口,楼下的大肉包子皮薄肉多,咬上一口满嘴肉香。 正要开车的舒菡闻着车内的包子味皱了皱眉,什么都没说,索性将车窗打开一些。 今天的天气还行,至少没风,洛欢也注意到了窗户,三两口把包子吃完立即喝一大口豆浆咽下去。 “吃东西这么快对胃不好。”舒菡打着方向盘同时不忘啰嗦一句。 “它们会在我的肚子里好好消化的。”洛欢打了个哈哈,接着喝豆浆。 舒菡翻了个白眼,说起另一件事:“话说当初你来巍城的一个小目标不是买车吗?巍城也不大,你买个五菱的电动车够用了。” “你说的是那种玩具车一样的剁椒鱼头?”洛欢手肘搁在车窗那,就连眼睛也望着外面,“据我了解那种车也要几万块吧?怎么几万的车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只需要几块钱。” 说着忍不住摇头扯起嘴角笑笑。 其实仔细想想舒菡现在没那么缺钱,她家的家庭条件本就不错,当初结婚的时候女方家里出了房,还有支持新家庭的二十万嫁妆外加一个商业街的店铺。 光是店铺收租,舒菡每个月都能收到七八千。 不过这笔钱她老公不知道,是她爸妈私底下给自家闺女的补贴。 女婿是个什么样的人,恋爱脑的姑娘看不出来,姑娘的爸妈也看不出来吗? 不见得,至于为什么不阻止? 只能说恋爱脑的姑娘实在是劝不住。 舒菡不知道洛欢在想什么,她不解地嘀咕了一句:“剁椒鱼头?” 愣了愣才想起来是什么:“那车小巧啊!钱的事,你爸当初不是把他一半的积蓄给你了吗?难不成你一直都没花?” “嗯。” 确实没花。 “啊?为什么不花啊?” “给他留着养老,他就我一个闺女,把钱给我还不是为了到晚年能过的好点?你以为他们退休后的那点养老金够干什么?”洛欢嘴上说得头头是道,其实脑袋空空。 她没想过动她爸那笔钱,以前是,现在更是。 去周琪家还有半个小时,两人暂时没想到新的话题,舒菡索性打开音乐专心开车。 洛欢坐在车上原本昏昏欲睡,停滞的大脑忽然想起什么,“话说周千山上次跟我提起他未婚妻的时候,叫她阿瑾,我以为他老婆叫什么瑾。” “可能是两个人之间的其他称呼,或者是周琪的小名,人家的事儿你那么追究干嘛?”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奇怪,毕竟你也知道我之前和周千山是什么关系。”洛欢是坦然的。 约了就是约了,何必含糊其辞。 成年人为了自己的欲望找一个临时的床伴听起来不道德,但也没什么,反正他们的行为没有影响到其他人。 舒菡对于好友出去约炮的事情不做太多评价,这女人连第一次见面的新房东都敢睡,还有什么不敢的。 “话说结婚之后的男人,应该会收敛一点吧?” 洛欢挑了挑眉梢,答案给得很快:“不一定。” “噢……”舒菡也只是好奇。 后半段路上两人又没了话题,洛欢心中有了问题,自然就不困了。 他们到楼下的时候周琪已经为了他们占了个车位方便停车。 下车之前舒菡在车内感叹:“周千山这人好福气,他老婆情商挺高的。” 洛欢看了眼好友,淡淡的嗯了一声。 心中忍不住叨叨,你老公也挺有福气撞了大运娶了个恋爱脑。 周千山和周琪的新房是三室两厅的精装房。 前来帮忙的两人被带着在房子里参观了一番才坐下来准备打气球。 周琪去给客人准备茶水了,洛欢和舒菡看着眼前几大袋气球和打气筒已经撸起袖子开始干活了。 两人挨着坐,舒菡低着头小声说:“你知道这里房价多少吗?” “不知道。”洛欢没有买房的打算,所以不太关心这方面。 舒菡腾出手比了个八,“大概八千二百块一平,我说的价格还是毛坯的,他们家这精装的应该更贵一点。” “这是今年的价格吧?周千山买房的时候是三年前。”洛欢还是知道一些信息的。 “那也得五六千。对了,你怎么知道这房子是三年前买的,三年前这栋楼还只有地基呢!” “周千山主动跟我说的,不然我上哪知道去,难不成我找天桥算命的告诉我啊?扯呢。” 舒菡也是好奇,又把脑袋凑近了一点,小声问:“你两还聊天呢?我以为你们做完就各自穿好衣服回去了。” 对于这种事,洛欢忍不住翻白眼:“你每次让你老公交粮的时候就做一次啊?不说你们婚后,你们谈恋爱的时候难道一晚上就一次?” “说的也……”话还没说完,舒菡就被周琪打断。 房子的女主人端着茶和水果零食过来,语气难掩好奇的问:“你们凑在一起说什么呢?能告诉我吗?” 这话把舒菡给问愣住了,她们聊的话题是能说给周琪听的吗? 当然不能了! 洛欢倒是坦然,抬起头对女人露出善意的笑容:“我们就聊了一下现在这里的房价,然后说你家软装挺好看的,她也想买个魔法少女地毯摆在房间里。” 反应过来的舒菡忍不住对朋友竖起大拇指,这处事不惊的反应能力,不愧是她! “这房子是老周买的,我也不知道房价是多少,不过舒菡你要是喜欢这地毯,我可以把链接发给你。”说话间周琪已经拿起了手机,正要发链接,才发现自己没加舒菡,“哎呀,我还没加你好友呢!趁现在记得赶紧加好友,快来。” 舒菡从不介意自己的朋友多,她麻利地把手上的双层气球打了个结立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和周琪互相扫码加上好友,顺利拿到了地毯链接。 人嘛!做戏就要做全。 三个人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就打了五六十个气球。 周琪表示不用那么累,率先停手休息喝茶。 “诶,周琪,你跟周千山领证了没呀?” “还没,我们打算五月二十号再去,再说婚礼和领证也不冲突。”周琪有自己的打算。 洛欢没有聊天的兴致,起身就要去阳台,去之前不忘问一句:“你家阳台能抽烟吗?” “嗯?”周琪有些意外,但还是点点头,顺便把一个烟灰缸递给她,“外面冷,抽完就马上进来吧!” 洛欢接过烟灰缸道了声谢谢。 她向来没有舒菡健谈,尽管有些酒肉朋友,但那些朋友简称社恐,毕竟社交恐怖份子也能称之为社恐。 周千山家楼层较高,站在阳台上确实有些冷,点烟的时候洛欢另一只手缩在口袋里。 从阳台上的花花草草就能看出来周琪热爱生活,一个亲自给花盆手绘的女人对生活不会太快失去热情。 楼层高了确实冷,烟抽了一半洛欢就赶紧掐灭了好让自己另一只手也放到口袋里。 楼下有车门关上的声音,洛欢循着声音低头看过去,周千山回来了。 小琪 门锁只是响了一声,周琪就立即站起来张开双臂去迎接自己的未婚夫。 男人刚进门就看到自己的女人满脸幸福的投怀送抱,自然要将其一把抱在怀里,同时不忘喊出对女人的爱称:“我们家小琪今天辛苦了!” 沉浸在爱情甜蜜中的女人眼睛亮晶晶的,周琪摇了摇头:“有洛欢和舒菡帮我,不至于那么累。” 听到洛欢的名字,周千山抬头环视客厅,只看到许多气球还有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对他挥了挥手的陌生女人。 两人松开怀抱,周千山依旧搂着周琪,再次环顾客厅才问:“怎么只看到你们两个人,还有个人呢?” “去阳台抽烟了。”周琪立即解释,同时不忘抱怨未婚夫,“你瞧瞧人家的习惯多好,抽烟还知道去阳台,防止二手烟残留在屋内。你这家伙,甚至在床上抽烟。” 在旁人面前被说教的周千山也不恼,捏了一下周琪的鼻尖,满脸宠溺:“好好好,我肯定改。” “当然要改了,咱们备孕之前你可千万把烟给戒了,对你身体不好不说,对小孩也不好。”周琪想得远。 但也正常,婚后一段时间也是该准备怀孕的事情了。 周千山是回来取东西的,还得出去,暂时不会在家里帮忙打气球。 等洛欢从阳台出来的时候周千山已经走得有一会儿了。 正在吭哧吭哧打气球的舒菡余光瞥见好友终于从阳台进到屋内,拿烟灰缸的手懂得苍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这是抽了几根烟,在外面站半天,可别把人家的花也熏死了。” 她嘴上说着,手上打气球扎气球的动作没停过,甚至一个接一个。 洛欢看都懒得看舒菡,将烟灰缸放在茶几上后坐会刚才的位置继续打气球。 三个女人忙活到下午一点才把气球打完,又饿又累也懒得去厨房做饭,周琪直接点了份外卖。 等外卖的功夫也没闲着,三人又拆开了另一个箱子,是布置婚房的其他装饰。 英文的新婚快乐,大蝴蝶结之类的。 于是三个人对着网购店铺的效果图对比着,拿一个东西问一句这是什么东西?然后在图片上寻找最终效果。 也还好现场有舒菡,她对布置婚房是有经验的,更何况这些图片她觉得大同小异,直接指挥另外两个人。 中途吃了外卖,布置完已经下午四点了。 三个女人满意地看着今天一天的成果,洛欢和舒菡见差不多了也准备回去了。 刚走到门口,周琪立即问:“我明天结婚,你们上午能过来吗?” “我是伴娘,我肯定到,你记得把你家的定位发过来就行。”洛欢是一定要来的。 “明天?”舒菡愣了两秒,随后点点头,“来,肯定来。” 就这么约定好,两人就走了。 直到从电梯里出来,洛欢才长长的舒一口气。 舒菡看她反应异常,不解:“你咋了?前炮友家的空气让你憋得慌?” “不是,我想我大概知道阿瑾是谁了。”说出来后洛欢感觉舒服了一半。 “不是周琪吗?”舒菡皱着眉思索了一下,“噢,周千山今天到家的时候喊的是小琪,不是阿瑾。” 洛欢站在阳台上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后就往下看,除了看到周千山之外,还发现他没把车停在停车位上,而是单元门门口。 说明他马上就要下去,以及车上可能还有一个人。 婚前的新人总是繁忙,需要好友帮忙不奇怪,所以一开始洛欢也没太在意,她站在阳台那看着周千山和他老婆亲近,匆忙的回到房间拿了什么又走了。 见他出门,洛欢继续朝下看,有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从副驾驶座上走下来,等到周千山之后两人在车前拥抱亲吻,像极了一对亲密恋人。 洛欢看到这个场景忍不住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心中直呼:有点意思。 当初他两维持炮友关系的时候都没这样,果然,炮友和恋人以及情人是隔着一些什么的。 又或者说她洛欢对这种关系保持着除了床上,其他地方拒绝亲密的坚持。 舒菡坐在自己的车上,对于这个故事,她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周琪明天就要结婚了,这会儿头上还绿油油的?你说她知道吗?”舒菡说完觉得自己的问题好傻,自己回答了,“肯定不知道,要是知道表情还那么幸福,还坚持包婚礼,那也太……演技也太好了吧!” “周琪要是知道还结婚,她图周千山什么?图他年纪大?图他经历的女人多?难不成还图他的钱?不可能,从今天的聊天都能知道,周琪娘家不缺钱。”洛欢也是十分不屑。 感觉自己知道什么秘密的舒菡有些坐立难安,坐在车上半天也不启动车辆,她问:“你说我们要不要提醒周琪?” 洛欢压根没这个意思:“请帖都发出去了,酒店也订了,双方父母亲戚都等着明天的好日子,咱们没依据的说周千山劈腿,周琪明天这个婚还怎么结?而且我觉得就算说了,明天的婚礼还会继续,只不过不太顺利而已。” 说着将头扭到一边,继续叨叨:“我还指望伴娘的红包和伴娘的两千块钱呢!万一我今天看错了呢?或者跟周千山在一起的是他姐姐呢?” 她承认自己有些自私,这么做不是跟周琪过不起,只是现在的她需要钱。 没人跟钱过不起。 洛欢明白,就算她说了周琪也不不会相信事实,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更何况周琪提起周千山时的眼神那样带着崇拜的爱意,与其说是爱人,看上去像一个信徒。 “唉,也是,说不定人家早就察觉了,但就是不相信,更何况他们五月份才领证,这中间几个月能发生什么还不知道呢!”舒菡也思索了一番,“周千山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很浓的香味儿。” 周千山回来的时候洛欢在阳台看那个阿瑾,等她出来的时候男人回来时留下的味道也已经被稀释了,更何况她身上的烟味充斥着自己的鼻腔,更加无法察觉。 “我发现你鼻子变灵了。” “嗯,怀孕之后我的嗅觉变得特别敏感。” 他们的儿子,就是该死! 洛欢扭过头表情极为震惊,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没等她从朋友怀孕的消息中清醒过来,舒菡一只手抚着自己的小腹,笑容淡然的说:“段寻安还不知道这事,我也没打算告诉他。” 怀了孩子但不准备告诉老公,洛欢大概明白舒菡什么意思了。 “你多注意身体。”洛欢对这事没太多经验,只知道女人怀孕对身体伤害大,她还是心疼死丫头的。 舒菡一把抓住洛欢的手,哪怕是在车里但依旧低声嗓音望着好友道:“洛欢,你到时候一定要帮我。” 洛欢看着舒菡陡然瞪大的双眼满是不甘,就连握着她的手也是冰冷刺骨。 一时间她有些恍惚,似乎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因为离得远了没办法及时关注才导致这样的错愕感。 但洛欢还是反手握住了抓着自己止不住颤抖的手,答应了对方:“好,需要我的时候尽管说。” 因为明天早上还要一起赶到周琪娘家,舒菡晚上直接在洛欢家睡了。 尽管客房已经变成了杂物间,但洛欢的床足够大,能睡下两个人。 她们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舒菡给老公发了条自己不回去的消息,洛欢在旁边瞧了一眼。 两人明面上还是夫妻,说话的语气还是有些甜蜜和腻歪在其中。 作为目前单身的洛欢来说,不太理解,但是可以尊重。 不然还能怎么办?作为他们婚姻的局外人哭着喊着,使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让他们离婚吗? 这么做不是不行,但是不体面是真的,洛欢还不想失去死丫头这个朋友。 更何况人家不是准备离了吗? 再者说,他两离婚了,分的他们的财产,她洛欢也拿不到钱, 毕竟她也不是舒菡的离婚律师。 她是一个工具人,随时听候朋友的调遣,为舒菡的离婚计划助一臂之力。 两人躺在床上,面对面的看着对方。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洛欢看到舒菡眼下出现了疲倦的眼袋,皮肤状态也不如从前了。 不等她先开口问,舒菡倒是问起来:“欢,凌城好吗?” 洛欢轻轻摇了摇头:“好就不会回来了,太冷了。” “你回来应该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叫个阿姨把家里打扫一下,你到家可以直接睡了。” “我也是临时决定回来的,舒菡,凌城太冷了,我就几件薄袄难以御寒,冬季的衣服也贵,再待下去又要交房租了。我怕我冻死在凌城连给我收尸的人都没有。”她语调低沉,听起来真的在为这件事而担心。 这番话听得舒菡皱着眉头,用手指点了点洛欢的额头,正色道:“真的是因为这个回来的吗?洛欢,别骗自己了,衣服可以上网买,总能买到便宜又暖和的衣服,大不了就多穿几件。你是独立意识的成年人,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劳动,少吃点买两件衣服总是可以的。” 舒菡说得没错,洛欢紧了紧身前的被子把自己裹住,撇了撇嘴眼睛胡乱看着房间,就是不看眼前人。 “欢,他爸妈又生了个儿子。” 原本四处看的洛欢目光瞬间凝聚在舒菡脸上,确定对方的眼神不像是撒谎,这才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随后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妈都四十多岁了,还拼着生了个儿子呢!诶,好怪啊死丫头,他死了不到半年,怎么弟弟就出生了。” 洛欢侧躺着笑声从胸腔里发出,真情实感的笑声,她明明咧这嘴,眼底满是悲切。 笑到最后一口口水呛上来,不得不坐起来好一阵咳嗽。 舒菡见状也立即起来拍了拍她的背,看着好友笑得双眼通红,呛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终于,洛欢缓过来,这会儿不笑了,她笑的时候凝聚在眼眶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抓着死丫头压抑着嗓音:“舒菡,他们当初抓着我说是我害死了他们唯一的儿子,我还想着中年丧子确实凄惨,我背负骂名还怜悯心泛滥给了他们一笔钱,最终我被那些听风就是雨的人害得工作都没了,家也不敢回,只能逃离这个城市。 我哪怕跑出去了,还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稍微缓过来,我现在一想起他们对我的谩骂攻击,我就害怕得发怵。那些人将自己的恶意释放在一个毫不相关的人身上,他们难道不会害怕吗?算了,会害怕就不是听风就是雨的人了。 可没人告诉我那四十多岁阿姨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啊!早知道还有一个,我就不给他们那笔钱了。他们生孩子住院坐月子的花销,还有奶粉钱,花的是我给的那笔钱吧?真是亏了他们当初用尽手段就是要我拿出一笔钱。” “我居然,我居然真的给了。哈哈哈哈哈哈,舒菡,我好傻啊……”洛欢又忍不住笑出了声,可泪水依旧挂在脸上并且不断往下流。 舒菡也不知道该劝些什么,只能一下一下的抚摸她的后背,希望她的状态能平稳一些。 大概笑累了,洛欢不笑了,她收起所有的表情,手背随意糊弄脸上的眼泪,随后看向舒菡。 “他们的儿子,就是该死!”洛欢咬着牙高呼着发出一声控诉。 舒菡抱住情绪激动的洛欢,拍着她的背安抚着,一下又一下,低声安慰:“不想了不想了,这该死的人已经死了,回来了就开始新的生活了。” 洛欢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光阴,她不能一辈子都活在一个死人的阴影之下。 过了好一会儿洛欢的情绪才在舒菡的安抚之下缓和过来,她趴在朋友的肩头吸了吸鼻子,道:“死丫头,你下次休息了,我们去娅娅那看看她吧!” “好,我也很久没去看娅娅了,不早了赶紧休息,明天还要去周琪娘家。” 周琪早上五点多就起床开始化妆了,洛欢和舒菡也已经出发在路上了。 没怎么参加过婚礼的洛欢坐在车上不停的打哈欠,忍不住感叹:“这结个婚起得太早了吧?我之前上班都不起这么早,哈……果然人一辈子还是结一次婚吧,太早了。” “五点都还好了,我结婚的时候四点就起来化妆了,新郎那边只会早不会晚,不然错过了时辰就不好了。”舒菡的精神比洛欢好点,否则也不是她来开车了。 又打了个哈欠的洛欢摇了摇头:“不理解,我结婚的话应该不会举行婚礼,把朋友聚起来吃个饭得了。” “你爸不是还想着参加你的婚礼吗?你这就说不举行了啊?” “噢,我刚才没醒,说胡话,别太在意。” 被提醒了洛欢才想起来,原本懵懵懂懂的状态也醒了一些。 婚礼接亲的娘家选在了郊区的自建房,三层楼的自建房因为今天的喜事灯火通明,仿佛全家上下所有人都在这天微微亮的时刻兴奋得难以入睡。 她们两刚走进铺着红毯的院子里,就有阿姨迎上来问:“你们是小琪的朋友吧?这么早赶过来辛苦了,还没吃饭呢吧,一楼有面条粥鸡蛋油饼包子,你们要吃自己拿,今天都别太客气。” 阿姨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鸡蛋递给二人。 这么热情的阿姨把洛欢给吓到了,舒菡倒是应付自如的接过鸡蛋满口答应。 后来才知道这阿姨是周琪的大姨,但大姨因为年轻的时候遇到的人过于惊艳,而那人死在了最好的年纪,大姨不愿迁就所以至今未嫁,也一直把周琪当自己的女儿一样上心。 她两也没太见外,在一楼的桌子上拿了些早餐果腹,吃饱喝足后才去二楼找周琪。 其他两个伴娘来得比洛欢早,已经画好淡妆换上伴娘服在一旁等着了,其中一个伴娘见到洛欢也立即拿起伴娘服给她。 “先把衣服换着,不然一会儿忘记了,这会儿化妆师在给新娘化妆,化完了帮你弄弄。” 主动跟她说话的伴娘个子不高,长着一张圆脸,十分可爱又喜庆。 在伴娘群里她十分活跃,她对这个姑娘有些印象,好像叫李鹤。 接过淡蓝色的伴娘裙,洛欢应了声谢谢,随后去旁边的房间换衣服了。 她换衣服的时候舒菡就没跟过去,等她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舒菡已经和其他人打成一片了。 洛欢早就见怪不怪,死丫头就是这样能跟任何人打成一片的性格,否则怎么会和她楼下小超市的老板娘关系那样好呢? 性格变得沉闷的洛欢原本只想安静的坐在一旁听她们聊些什么,舒菡却主动把话题引向她:“你终于出来了,这不是穿裙子挺好看的吗?现在屋子里有暖气不冷,等会儿出去了你记得把羽绒服披着。” “对呀!今天外面温度还是零下呢!” “不过今天天气是多云,好像没什么风,应该不会太冷。” “我觉得不用拍太多外景,拍几张就ok了,摄影师你觉得呢?”周琪虽然在化妆,但不影响她加入。 正扛着相机各种拍素材的摄影师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 新娘做妆发还有一会儿,周琪的朋友拿着流程单和游戏清单来和伴娘们核对。 大致过程不过就是新郎那边过来了,首先有三道门,第一道门在院子门口,有长辈们拦着,第二道门是楼下一楼的门,第三道门就是他们所在房间的这道门了。 到了门口,首先堵门讨要红包,然后问几个问题,玩几个游戏,最后找婚鞋。 这些都要在规定的时间之前完成,不能因为讨要红包太久而耽误了时间,否则大人们就要生气了。 为了防止低俗婚闹的发生,早在几天前周琪就在群里再三强调了,最容易出情况的还是新郎伴郎那边,不过听说他们也乖乖保证不会出现特殊情况,甚至让伴娘这边高抬贵手,别弄太折磨人的游戏。 洛欢在一旁听着,游戏大概就是问新郎对新娘的了解,然后就是伴郎之间互动的小游戏。 舒菡提了意见:“隔着门会很吵,新郎那边可能听不见我们在说什么,我建议两边都准备小蜜蜂,也方便门外能听到门里说些什么。” 老熟人 小蜜蜂是没有的,但是周琪家有两个喇叭。 大家伙看着阿姨拿上来的喇叭都沉默了。 “也挺好啊!喇叭可以调音量的,我们提前调试就行,反正到时候吵吵闹闹的扯着嗓子喊都不一定能听到,手机消息也不及时没那个氛围,我前不久结过婚,信我。”舒菡信誓旦旦,这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洛欢在一旁默默打了个哈欠,再次思考将来是否举办婚礼的问题。 她等了一会儿,化妆师给新娘化完妆就喊她过去了。 洛欢刚坐下,面前的化妆师发出了惊异的一声:“咦?你回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洛欢才抬起头看向那人,随即点点头。 是前同事石清,要不然说巍城小呢?给前炮友的婚礼当伴娘都能遇到以前的同事。 “什么时候回来的?”石清又问了一句。 “回来没几天。你是怎么在当化妆师?辞职了?”礼尚往来,洛欢也抛出了疑问。 石清摆弄着手上的粉底往洛欢脸上刷,同时回答道:“我本来就有新娘化妆师的兼职,但现在变成主职了,公司两个月之前就倒闭了。要我说那样的公司倒闭可不就是迟早的事吗?” 想当初洛欢是被公司辞退的,被赶走的时候闹得很不愉快,虽然拿到了补偿,但是她和主管差点打起来,主管甚至扬言不会让她在巍城好过。 倒也不是相信主管能怎么样,她见不得那人的嘴脸,气不过顶了两句。 主管也是小心眼,根本不能听别人反驳自己,伸手就要去打洛欢。 围观的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而洛欢结结实实挨了两巴掌,然后坐在地上直接报警,警察来之前谁也拉不起来。 和解?不可能和解!洛欢还说被打了两巴掌之后感觉头晕想吐,可能被打出脑震荡了,要去医院做鉴定。 医生做检查她就往脑震荡的方向说,哪怕没有也得有。 最后老板私底下赔了洛欢三万这件事才结束。 “公司倒闭了是你们没工作,老板还是会带着他的姐夫主管重新创业开一家新公司。”洛欢此刻也清醒了,“老板人不错,就是走哪都要带着他的刁蛮姐夫。” “主管是他姐夫,他姐前年还是去年出车祸死了,并且是为了救他死的,姐姐死了还留下一对侄子侄女,主管那人对小孩又不负责还道德绑架老板。但凡老板心狠一点,就带着侄子侄女走了,哪里还管那个男人。”洛欢说着翻了个白眼。 当初在公司钱也赚了,八卦也听了不少,要不是出了那件事,洛欢也不至于丢了工作还挨那几巴掌。 石清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你被赶走之后大家陆陆续续都离职了,拦都拦不住,老板也意识到了大家无心继续在这干下去,就分钱分物解散了公司。” 洛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觉得好像没什么要说的,于是又把嘴闭上了。 石清倒还在说:“所以如你所见,我平时假期的兼职变成了主职。人嘛总要吃饭的,跟妆就是辛苦了点,工作也挺闲的,等给你化完妆我就没什么事了,拍照之前看要不要给新娘补妆就行。” “有工作挺好的,我刚回来还在看工作呢!”这是事实洛欢也懒得好面子吹牛。 “年前不好找工作,而且那些年前招工的公司能有几个好的?”石清说着翻了个白眼,“你想,那些人连年终奖都不能等就要走,说明公司能多好?” 想来也是,洛欢确实没看到几个满意的公司。 “不过洛欢你要是想在年前攒点钱,可以做些兼职。” “你有介绍的吗?”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说出这种话,洛欢不过是顺着话头说下去。 石清抬头对上洛欢的眼睛咧嘴笑起来。 这不是内心小九九被戳穿而打个哈哈缓解尴尬的笑容,而是庆幸对方是聪明人的笑。 石清十分坦然道:“确实有一个,婚礼布置,也不用你每一场婚礼都去,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到时候你跟我们老板谈就行。说到底也看你愿不愿意,我就是提供一个联系方式。” “嗯,你把你老板联系方式发给我就行。”兼职没必要挑挑拣拣,再说多加个人也能当做多认识个朋友。 于是洛欢正化着妆就暂时找到了兼职。 不得不说化妆还是有用的,洛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气色都好了不少,而且人也好看了。 她很久没见过这样的自己了,或者说自从那件事之间她连镜子都照得少,差点忘了自己的脸是什么样。 原来她还是可以光鲜亮丽的。 楼上的他们准备好,接下来就是等待新郎团队来把新娘接走。 周千山他们过来的时候是八点左右,随着车队的到来,楼下的鞭炮已经点燃,劈里啪啦的好不热闹。 在新娘闺房里众人兴奋地等候着。 洛欢原本不想凑热闹,只想躲在角落里降低存在感,但舒菡在她耳边小声说:“别人结婚的日子你作为伴娘再拉着个脸,别逼我在大家面前扇你。” 于是不想吃大嘴巴子的洛欢只好跟着其他伴娘一起在门口等待新郎方的到来。 在洛欢看来这一屋子的人在新郎的车队到来的那一刻就炸开了,所有人都进入了持续兴奋的状态。 鞭炮声、礼炮声、众人的欢笑打趣声,此起彼伏从未停过,并且寻着这些声音就能判断新郎到哪了。 越来越吵了,快到了。 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堵在门口的人也提高了警惕。 新郎方来了之后首先往门缝里塞了五个红包,堵在门口七八个人,几只手随便一伸就抢完了。 洛欢手快,抢了一个,默默攥在手里。 门这头的人用喇叭大喊:不够! 门那头的人则扯着嗓子开始忽悠打开门就有更多。 门里的人表示不信,塞几个证明实力。 随后红包有塞了十几个,塞了两轮,门外的人说没了,快开门。 他们一边说一边撞门,试图把门撞开。 还好屋内也有男人,好歹能把门守住,不至于被撞开。 屋内的人确定每个人手上都有红包了,周琪的闺蜜才拿起喇叭大喊:“进来可以,先回答三个问题。” 还好有大喇叭,外面虽然依旧吵吵闹闹,但撞门的动作停下来了,似乎在严阵以待。 “问吧。”是周千山的声音,他拿起了喇叭。 洛欢听到他的声音有些许兴奋,和难以抑制的开心。她听出来了,是兴奋多了一些。 “你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周千山给出答案的速度很快,他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开口:“我知道在你的印象里是去年四月二十四号,一个普通的星期天,在电影院。但我第一次遇到你是前年芒种那天,也就是六月五号,星期六,落日公园里。” 屋内的所有人都砍向周琪,他们想确定这个答案是否正确。 周琪也被这个答案惊到,但还是点了点头,低声说:“我那天确实去了落日公园。他居然这都记得。” “好,这个回答勉强算你正确,第二个问题,新娘最喜欢吃什么?” “吃我做的菜。”周千山的回答自信满满。 大家都在看新娘,而新娘也羞涩的点了点头。 “两道题都答对了,可以开门。”周琪的闺蜜向围在门口的人使了个眼色,大家一一散开,以免等会儿外面的人冲撞进来伤到人。 屋内的反锁打开的那一刻,屋外的人呜哇地冲了进来,一瞬间不大的房间塞满了人。 伴郎们冲进房间就要把床上的新娘抢走,好在其他人及时拉住,才不至于周琪被直接抬走。 大家把新郎伴郎们拦住,周琪的闺蜜叉着腰,“我只是说可以开门,但你们还不能把新娘接走。” 有伴郎叫喊:“把我们放进来玩儿的吗?” 周琪哼了一声,接着说:“第三个就不是问答题了,听说我们的新郎是高级工程师,我们为你还有伴郎们准备了几道题,达到九十分我们才能进入下一关。” 几张打印好的a4纸被拿了出来,还有笔一一分给他们。 由于屋内的椅子被收了起来,门口也被堵住,他们姿势各异的进行答题。 新郎则借用了兄弟的背,有人用手掌当垫板直接写了起来,有人则把卷子垫在大腿上。 这种认真,上学的时候都不一定有。 答题之后又玩了两轮小游戏,接着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婚鞋。 但婚鞋在小舅子手上,周琪有一个亲弟弟一个表弟,周千山给了好几个红包才拿到手。 洛欢没在意这些过程,因为她全程只做了一件事,站着。 找到婚鞋之后并不是马上把新娘接走,而是娘家这边要准备一餐中饭,新娘的家人们还有些事情要做。 所以伴娘们还有其他朋友都去吃饭了,洛欢和石清还有舒菡则一起去院子里抽烟。 今天有些太阳,所以洛欢穿着裙子裹着羽绒服不算太冷,她分了一根烟给石清,面对舒菡的索烟行为直接没有搭理。 “跟你们说个八卦,关于新郎的,想听吗?” 真不要脸 一听说有八卦,舒菡和石清立即凑近,很担心忽略了细节。 “周千山说他第一次和周琪见面是前年,确实是在落日公园里,不过那天他身边有其他女伴。”洛欢抖了抖烟灰,“这个女伴不是我,只不过那天我也正巧在落日公园看到了他,碍于我们就是炮友关系,而且他身旁还有个女人,所以没打招呼,但我可以确定是他。” 听八卦的二人忍不住瞪大双眼,只不过石清的眼睛瞪得更大一些。 “所以你是说,周千山怀里抱着其他女人的时候就已经盯上周琪了?”舒菡不确定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说完忍不住吐槽一句:“妈的,渣男。” 石清保持瞪大双眼的动作许久才缓缓眨眼呼吸,她依旧满脸惊恐:“难道周千山所有的深情都是装的吗?” 洛欢撇着嘴弹了弹烟灰,“你可以这个理解。以我对新郎的了解,周千山这个逼可以做到看狗都深情。” 就算是知道周千山是渣男的舒菡还是不能理解,她疑惑:“既然他没办法安定下来,为什么还要和周琪结婚?这不是害人家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周琪对周千山来说,在他心里的位置和其他女人还是不一样吧!否则结婚这么繁琐的流程,花这么多钱,就是为了听个响吗?”洛欢又不是周千山肚子里的蛔虫。 相较于其他宾客,她了解新郎的另一面罢了。 “天哪,我们要不要提醒周琪啊?”石清表情纠结。 洛欢挑了挑眉:“这个问题我昨天就和舒菡讨论过,我的建议是不告诉,礼金还没收回来呢!这会儿闹得不愉快不就是给人看热闹吗?日后,他们会解决这件事的。” 她的选择不道德,但说了人家就会信吗?洛欢始终不相信,昨天周琪和周千山抱在一起的时候没闻到男人身上其他女人浓烈的香水味。 仿佛正在被道德打压的石清没吭声,洛欢抬头向侧边看去,正巧看到周琪的闺蜜走过来,她用手肘碰了碰化妆师,低声:“来找你的。” 话音刚落,周琪的闺蜜也走了过来。 “化妆师小姐姐,周琪要和父母拍照了,刚才哭了一下,你快来补妆。” 石清应了一声好,捻灭了香烟提起化妆箱小跑着跟人过去了。 洛欢猛吸了一口烟,缓缓呼出白烟,挑眼看向死丫头,嘴角一弯,“其实我还有个八卦,你想听吗?” “人家的接亲现场都要成为你的吃瓜现场了。”舒菡没好气的叹气,“快说,别卖关子了。” 洛欢耸了耸肩,一脸无辜,“那我也不知道周千山怎么想的,让我这个炮友来参加婚礼。今天周千山旁边那个提包的女人你看到了吗?她就是阿瑾。” 虽然昨天只是在楼上远远地看了一眼,洛欢还是一眼认出了和周千山在楼下拥吻的女人。 她身材高挑,小短裙配上骑士靴,那双腿看起来还是比洛欢的命还长。 阿瑾确实美丽。 也是真的不要脸。 但更不要脸的人还是周千山。 “我靠?周千山这是在玩什么新奇东西吗?炮友当伴娘,情人给老婆拎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我们该不会在晚上的婚席上看到前女友当证婚人吧?”舒菡捂着头,感觉脑子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 洛欢蹲下身捏着烟头往地上戳了戳,还有一点点就燃烧完的烟丝还是被戳灭了。 “不好说,我现在怀疑这个男人是疯子。不过跟我也没关系,等今天结束我等着收我的两千就行。” 比起其他人的婚姻感情状况,对于洛欢这个活下去都不容易的人来说,不太重要。 周千山不是多聪明的男人,他和其他女人的那一点破事随便探一探就能发现,就像昨天,如此浓烈的香水味,洛欢都闻到了,不可能周琪正巧鼻炎闻不到吧? 不好说。 那是人家的婚姻。 舒菡等洛欢又抽了一根烟,两人才去吃饭。 好在周琪家照顾人,给伴郎伴娘们单独开一桌,所以两根烟的时间过去了,桌上还有不少菜。 吃完饭,就要准备启程去新人的婚房了。 接下来的时间一切平静,洛欢没和其他伴娘坐一辆车,她还是选择和舒菡一起。 一直到晚上的婚宴之前都用不到洛欢,她终于可以在这场荒谬的婚礼上找个角落喘口气了。 新人回到新房也只是稍作休息就立即启程去酒店等待宾客了。 坐在车上,洛欢再次感慨:“结婚实在是太累了,真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结完婚的。” “我当初叫你回来,你说你要赚大钱,没时间,不然就能知道我那几天有多累了。结完婚我和段寻安都没时间数收了多少礼金,直接倒头睡了。也没见你在凌城赚多少钱,还不是灰溜溜的回来了。”舒菡叹了口气,“不过都过去了。” 其实,洛欢那时候有时间回来的,只是她确实不忍心看到朋友嫁给那个男人。 与其眼睁睁的看着无法反抗,不如在远方默默消化这个消息,期盼着朋友婚后的生活过得不会太差。 还好朋友准备离婚了。 到了酒店之后洛欢就被叫去帮新娘换婚纱了。 周琪忙着去接待宾客,手忙脚乱之下,差点扯坏婚纱,也还好换上了。 换好衣服,他们一行人匆匆忙忙的往外冲,洛欢小跑了几步觉得不对劲,她为什么也要跟着跑?索性慢悠悠的走,脱离了大队伍。 周琪跑是因为她要去门口迎接宾客,闺蜜跑是因为要帮忙收好礼金,其他人有跑的必要吗? 洛欢觉得自己没这个必要,根据主持彩排时候的流程,他们这些伴娘等会儿在台上站会儿,最后扔手捧花的时候记得捧场就行。 这么一想,洛欢的脚步更加缓慢,平静地看着前面一大群人在酒店走廊上不怕崴脚的跑步。 跑吧,等会儿举行仪式还有一套婚纱要换呢! 周琪给自己准备了四套礼服,一套结亲的龙凤褂,一套迎宾的短款婚纱,还有一套走仪式的长款梦幻婚纱,最后就是敬酒服了。 洛欢觉得结婚也是体力活,刚才换婚纱的时候就说了,周琪中午光顾着拍照去了,也没吃东西,从起床到现在,全靠早上吃的两个鸡蛋撑着,还有就是刚才含了块糖,防止低血糖晕倒。 死丫头那会儿应该也没吃饭吧?不过有娅娅照顾着,死丫头婚礼上应该不至于饿得晕过去。 洛欢趿着步子走向了洗手间。 公然在走廊抽烟不好,还是去洗手间抽吧! 抽完一根她就去跟舒菡汇合。 她看洗手台那就有换风扇,她也就懒得进去了。从羽绒服里摸出一根烟,刚塞进嘴里还没来得及点上,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 “嗨?每次碰到你都在抽烟。” 捧着打火机的双手止住动作,她侧头望去,是东帆。 受不了了,我要操你 洛欢从口中拿下香烟,歪头笑得俏皮:“可是我们总共才见过三次,只是有一次我正在抽,这会儿不是还没点上烟吗?” 东帆要是不吭声,洛欢这会儿已经抽上了,但烟还没点上,就不算在抽烟。 好吧,其实她在狡辩,可是与眼前的男人狡辩两句只会让她心情愉悦。 特别是看到东帆那样拿她没办法的笑容,洛欢心中闪过的是窃喜。 不见还好,一见到他,洛欢那颗沉寂已久的心就开始确定某件事了。 她喜欢这个男人。 鬼使神差的,洛欢牵起东帆的手,把那根烟放进男人手中。 “要不你也来一根,咱两一起抽。” 东帆没拒绝这根烟,但他把烟别在了洛欢的耳朵上,随后捧着她的脸欣赏着,赞叹道:“真好看。” 他的称赞直白利落感情饱满,被夸的人已经不在乎这句好看到底说的是脸是衣服还是妆容,又或者他夸的只是她这个人。 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东帆夸她好看。 他们一旦靠近就会产生奇怪的化学反应,双方只是看对方几秒钟,就不自觉地亲上了。 亲了几口之后东帆直接把洛欢抱起来往男厕走。 “受不了了,里面没人。”东帆语气中有几分急不可耐。 被抱起来的洛欢还有些懵,听到男人说受不了了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要干她。 一晃眼,两人站在逼仄的空间里对视。 东帆敞开大衣,随后一把将洛欢搂进怀里。 男人的心跳热烈几乎要与洛欢的心跳声同步的剧烈,胯下的巨物也不断在顶洛欢暗示什么。 “我有点想你。”男人压低了嗓音,用下巴亲昵地蹭着洛欢。 被冒出来的胡渣蹭的洛欢觉得有些痒,她偏着脸去亲,一下就找到了东帆的唇。 他们迎合对方的热情,毫不遮掩自己的需求。 洛欢的手朝下摸到了东帆的老二,又硬又粗,一想到上次被操那种感觉,她就开始兴奋。 “操吗?” “操。”东帆的回答干脆利落,就连动作也带着几分迫不及待。 洛欢被东帆翻了个面,她弓着腰背对着男人,没一会就觉得腿部一凉,她的裙子被掀起来了。 东帆扒下她内裤后,大手覆在她的臀上摸了摸,随后啪的一声,打了一下。 男人低声轻叹:“好圆的屁股。” 语气中压不住的笑意。 被拍屁股的洛欢哼唧了一声,她扭了扭腰,娇嗔:“快点,没看到我湿得一塌糊涂吗?” “来了。” 随着男人轻笑声,洛欢感受到自己的小穴被撑大,带着轻微疼痛的爽感让她忍不住发出感叹。 听到舒服的叹声,东帆扶着她的腰开始猛烈的抽插。 一阵阵的快感迫使洛欢很想叫出声,可是脑子里仅存的一丝理智不断告诉她这里是公众场所,随时都有人经过,出声就暴露了。 她只好低喘,但东帆这人很坏,不断顶着她的子宫口,那种又疼又爽的感觉让她欲罢不能。 那一丝丝的理智几乎要被攻破。 “我,我好想叫啊!”洛欢艰难的从娇喘中挤出几个字。 她好想像那天在东帆家里那样,被这样插着胡言乱语,肆无忌惮。 东帆捂住她的嘴,安抚道:“乖,晚上回家叫,叫给我听。” 被捂住嘴的洛欢只能发出呜呜声,被如此粗物插着,小穴里的嫩肉感觉都要被展平了,整个里面变成东帆的形状。 几轮顶撞后东帆把鸡巴拔出来,就在洛欢发出失落的嗷呜声时,他一把捞起皮肤被性欲侵犯得滚烫的女人,强有力的胳膊架着女人的腿,鸡巴再次插了进来。 洛欢搂着他的脖子,眼神迷乱着寻找他的唇,却没什么方向的在他脸上胡乱亲着。 唇印滚烫,灼烧着男人有些克制的心,他把着洛欢狠狠地顶了几下,随后寻上那张没有方向感的小嘴亲了上去。 被亲的洛欢此刻的感觉到达了顶点,她脚趾蜷缩紧紧,手臂紧紧抱着男人释放。 “呜,呜呜……”她太想喊出来了。 一阵阵的到达高潮的感觉让洛欢觉得疲惫,男人也抱着她坐着最后一把冲刺,最终满满地射在她的身体里。 事后东帆小心地擦拭着流出来的精液。 洛欢也任由东帆这么做,她这会儿也才心思去想东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也是来参加婚宴的吗?” “嗯哼,来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周千山收心。”东帆又换了张新纸擦了擦,确定擦干净了才点点头,“好了。” 洛欢也嗯了一声,正准备把内裤穿上,却被男人一把夺过。 “晚上还跟我做吗?”男人攥着她的内裤,就像在威胁她,仿佛不答应就不把内裤还给她。 “做。” “好。”东帆应着话把被淫水弄湿的内裤迭好放进了大衣口袋。 洛欢瞪大双眼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已经湿了的内裤就不要穿了,我替你保管,婚宴结束后我们一起回去,我开车过来的。”东帆说得义正言辞。 自知抢不过男人的洛欢翻了翻眼睛,无奈的穿上高跟鞋。 她刚站起来就被抱住,男人对她的唇又是一轮亲咬。 这不争气的身体,刚刚才止住的性欲又起来了,洛欢甚至能感觉在这过程中有水顺着她的腿流下来。 他们的关系年后再议 兴许流出淫水是错觉,可是被再次唤醒的性欲骗不了人。 “你真会还给我?”洛欢用怀疑的眼神打量已经整理好自己的男人。 如此衣着得体,表面光鲜的男人,只看外表和打扮,谁又能看出来他的大衣口袋里放着一条被淫水浸湿的女士内裤。 “当然,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变态。”东帆说话时一本正经,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太大的波动。 洛欢已经做好了这条内裤不会回来的打算了,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淫水这么一直流不是办法,她伸手拿纸想把自己擦干净,男人的手拉住她。 “现在挺好的,不用擦。”说着揽着她的腰往外走。 走出隔间,确实没人,两人在洗手池那一起点了一支烟,似乎同时进入了贤者模式。 洛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丝凌乱,眼角泛红,可是妆容没有任何影响,她这副摸样自己看着都在怀疑刚才是否与男人做了一次。 吸了一口烟,吐出来是她忍不住身旁的男人:“东帆,你觉得我今天好看吗?” 东帆没有扭头看她,而是看着镜子,仔细端详一番,才给出答案:“好看,最主要还是人好看。” 听到男人的回答她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被夸过了,可是男人对她从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你觉得周千山这个人怎么样?”洛欢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周千山的朋友,自然好奇在朋友眼中这个男人是怎样的形象。 东帆抖了抖烟灰吐着白雾轻轻摇头:“运气不错,这种垃圾都能娶到满眼是他的老婆。说真的,他运气是真不错,无论是他赚的那些钱还是娶到的老婆。” 运气不错?这个评价确实很符合现在的周千山。 “你以前见过周琪?” “不,今天接亲的时候我也在现场,结婚的时候女孩子眼里的幸福是藏不住的。至少可以肯定她不知道周千山的那些破事。” 他说得没错,结婚的时候那种幸福感怎么会是假的呢? 洛欢继续看着镜子,这才注意到东帆嘴唇有些红,好巧不巧是她今天口红的颜色,脸上也有些珠光,而她自己的口红有些花了。 “我的口红花了。”洛欢叹了口气,熄灭只抽了一半的香烟,从口袋里拿出湿纸巾准备卸掉。 她正要动手,东帆的大脸凑过来看了又看,并且趁机亲了一口,最后佯装没事的样子继续看着镜子道:“有吗?维持了一天,会花也正常吧?” 这么说确实没错,可是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洛欢简直没了脾气,她只好把湿纸巾递给东帆,“那你把脸上的口红印擦擦,等会儿被人看到了也不怕被人说闲话?” “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今天的焦点,他们看我做什么?等会儿咱两还要一起走到大厅入席呢!”东帆语气里洋洋得意的,但手还是接过了那湿纸巾在脸上擦了擦。 他擦得差不多了还要让洛欢看看是否擦干净了。 防止对方突然又亲自己一口,洛欢后退了半步仔细端详男人的帅脸。 “擦干净了,我们去大厅吧。” 算算时间差不多该落座了。 其实洛欢也不着急自己坐在哪,周琪这人办事周到,给他们这些伴郎伴娘专门准备了一桌席,所以她也不用担心自己坐在哪。 两人在走廊上走着,东帆照顾洛欢穿着高跟鞋放慢了脚步,与她并排前行。 洛欢只想快点吃席,她中午没吃,刚才又运动了,现在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她正回忆席上有什么菜品,胳膊被身旁人碰了碰,疑惑地看过去,男人屈着手肘示意她挽着自己的胳膊。 可东帆也不看着她,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表情没有任何表示。 洛欢见他有些似乎有些别扭,轻咳了一声往旁边挪了一步拉开距离,男人眼睛朝前却十分敏锐,见她离自己远了,急了,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强行挽着自己。 他们就这么走着,自然又和谐的贴着对方。 可是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呢? 炮友吗? 不,炮友不会在公众场合举止亲密。 情侣吗? 可是他们之间连一个正式的告白都没有,准确来说他们认识的时间一个星期都没有。 说到底应该是做过几次的房东和租客。 “对了,我剩下的租金,我的前房东给你了吗?”洛欢忽然想到了,买卖不破租赁,关于她的房租钱两个房主应该商量好,免得到头来还是她当冤大头。 东帆有问必答:“给我了,等你租房合同快到期我们再讨论房租的事情。” 确实,现在讨论太早了,既然房东都这么说了,洛欢自然不再想这些事。 他们就这样走啊走,挽累了两只手就紧紧地握在一起,和普通的情侣一样,两人似乎对他们的身份都有误解。 可是有什么关系呢? 洛欢现在一无所有,吃饭都觉得困难,如果真的确定了关系,反倒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东帆。 作为一名成年女性连稳定的收入都没有就贸然和另一位优质男性在一起,这段感情双方就不处于对等的地位,男人一直养着没有工作的女人,养得对方放弃寻找一份经济来源的时候突然将其抛弃,还挺残忍的。 所以现在这样模糊也好,虽然不太负责,至少双方还算自由。 他们的关系,年后再看吧。 演技不好 舒菡看到洛欢和东帆牵着手走在一起,震惊了几秒钟,席上的其他人也没太在意他们,因为婚礼准备开始了。 这场婚礼的两个焦点都表现出了非常恰当的感情流露,上台讲话的亲属们也都带着他们最真挚的祝福。 按照流程,洛欢和其他伴娘跟着新娘一同入场,在台上站着一会儿就下台了。 下来之后洛欢还是和东帆坐在一起。 接下来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靠着身旁人的肩膀静静的观摩台上的人表演。 对,表演。 特别是周千山,他的嘴角弯起的弧度都像是提前演练过很多遍的完美,在这种场景终于派上了用场。 在敬茶的环节里,周千山称周琪父母为爸妈的时候,洛欢下意识抬头去看东帆,正巧与他的眼神对上。 东帆眼中也带着笑意,浅浅的,略带嘲讽的笑意。 这个男人喊自己老婆父母的时候,真的将他们当作一家人,还是按照流程这么走所以喊出声了呢? 不知不觉就到了扔手捧花的环节,舒菡推了推洛欢示意她跟着其他人去抢。 洛欢刚想摇头拒绝,舒菡在她耳边提醒:“你现在是伴娘,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别逼我在大家都高兴的日子里扇你。” 无奈,洛欢还是跟着一起去抢手捧花,只不过她的演技和其他几个伴娘伴郎比差了点。 今天其他时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等到抢手捧花了洛欢才发现,这些伴娘伴郎都是演技派。 听着主持人的指令他们一拥而上,蓄势待发的准备抢新娘手上的花束,等到周琪向后抛的时候大家又巧妙的上前一步错开了捧花。 不知道谁抬起手拍了一下手捧花,于是阴差阳错的,洛欢手上多了一束花。 她成为了那个传递幸福的人。 ok,她实名怀疑这些人知道些什么事情。 洛欢拿着手捧花面对大家的目光时,也惊讶的笑出来了,这一刻的演技在她二十几年的生涯中,比被主管打了两巴掌的演技更好,她愿封自己为影后! 那主持人还拉着洛欢,一脸喜悦地问她:“这位伴娘,在如此激烈的抢夺中,你现在的心情如何?” 还问她心情如何呢?洛欢恨不得抓住那五个人问,你们是不是都知道周千山是渣男的事? 然而面对众人的目光,洛欢的笑容未减,反而更加灿烂,声音也顺应着此时应有的心情变得高昂:“我现在就是特别激动,沾到了新娘的喜气,希望我也能找到自己此生的爱人。” 她说着,瞟了眼在台下的东帆,他正看着自己带头鼓掌。 这些弄完也该吃席了,洛欢还是带着手捧花走下台了。 坐下后洛欢把手捧花直接放在桌上,这不是她应该拿着的东西,全靠其他人的演技。 她刚想歇一会儿,舒菡凑过来在她耳边说:“你刚才在台上有没有看到有个人一直盯着你?” “看到了,周千山的那个阿瑾嘛!她应该很想来抢的,但主持人没叫她。”洛欢下意识地压低声音,这种话拿到桌面上来讲不合适。 舒菡自己的婚姻还没扯明白,开始操心别人的婚姻了,她表情难受道:“我真的,什么时候跟周琪说这个事合适啊?” 冷不丁的,东帆开口说:“她会发现的,不用我们其他人提醒。” 感觉被偷听的舒菡警惕的看着东帆,“怎么可以偷听女孩子讲话!” “我没有偷听,只是我们坐得近,你们说什么我能听到而已。”东帆耸了耸肩,有点无辜。 还好这桌就他们三个人,其他人要么去帮新娘换衣服了,要么去帮新郎打点关系了。 “我还是更关系什么时候上菜,饿死我了!”洛欢看了眼桌上,果盘早就被撤下了,想嗑瓜子都没机会了。 这会儿东帆的手握拳伸了过来,一展开是一个砂糖桔,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