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戏(H)》 分卷阅读1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 《入戏》作者:童子 强势影帝攻x温和内敛受 文案 因拍戏而吸引,因心理治疗而羁绊,泥足深陷…… 主角:甄心,张准,方炽,高准 ┃ 配角:吴融,邹运 第1章 海洋之星酒店,三十七层,3726房间,张准紧紧捏着临时剧本,陷在巨大的黑色布面沙发里。这是个套间,半圆形的前厅连着一间带屏风的卧室,卧室东角有一间小书房,筹备期间的剧组经常盘踞在这种地方,导演副导演一呆就是十天半个月,甄选演员、讨论剧本、安排日程,有时候也打个小牌放松放松。 张准就是来试镜的,准确地说,是来试对手戏的。角色甄选在一个月前已经结束,导演对他的表现很满意,昨天副导演打电话给他,他以为是通知开机,谁知电话那头却说:“张老师,明天有时间吗?麻烦飞来上海一趟,戏还要试试。” 张准家在广州,不为别的,因为女朋友是广州人,他短暂思索了一下,知道是有变化:“好的,有时间,试哪段戏,我准备准备。” “试试对手戏,”姓周的副导演四十来岁,说话很委婉:“你也知道,我们这部戏有点特殊……” 确实特殊,这是一部同性恋题材电影。刚接到剧本的时候,张准正捏着竹筷子给女朋友煮面,剧本是大纲式的,用了十分钟看完,他甩开眼前过长的额发问经纪人小邓:“这种电影……现在能拍了吗?” “不知道,”小邓套着围裙,拿起锅里的竹筷子,从厨房探出脑袋:“听说投资到位了,反正哥你不是想拍文艺片嘛。” 他确实想拍文艺片。张准是打星出身,在演艺圈奋斗了十多年,替身做过,武指做过,小成本男一号也做过,可一直不温不火的,他一晃也快四十了,是时候想好好拍一部作品,拍一部有深度有演技,能和他名字连在一起的好作品了。 “题材太冒险了吧,”谢丹怡端着牛奶杯靠进他怀里:“拍完了能不能过审先不说,就算真过审了进院线,这种东西,弄不好也得掉粉。” 她有一种小巧的美,小个子,玲珑活泼的,一开始也是做演员,年龄大了转了幕后,和张准认识三年,感情算稳定,再磨合个一两年就打算结婚。小邓揶揄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姐,你是怕哥拍了这戏跟男的跑了吧?” 谢丹怡把张准端详端详:“喺咩,你仲有这种能耐,”说着转过头朝小邓说:“别的男人我不怕,你们俩好成这样,说,你是不是已经把我男人怎么样了!” 她放下牛奶杯去厨房和小邓笑闹,张准摩挲着单薄的剧本,同不同性恋的他不懂,他只知道这个故事他喜欢,这两个人物他感兴趣。于是眼下他就坐到这间酒店套房了,仍是摩挲着那本剧情大纲,局促地,期待地,有少许羞耻地,等待着他的命运。 刷房卡的声音在耳后响起,他偏过头站起来,进来的是导演,穿着一件白t恤,牛仔裤和鸭舌帽破破烂烂的,朝张准点头:“等久啦。” 他身后跟着两三个人,在门外愉快地聊着什么,张准猜一个是周副导,一个是剧务,还有一个应该是他的对手戏演员。 “小张,你真不像三十七八啊,”导演像看一幅画似地看他:“巴掌脸,少年味。” 张准有些不好意思:“陈导,我也想成熟点啊,这种脸接不到大戏呀。” 导演点上一根雪茄,很笃定地说:“这个角色你很合适。” 张准的眼睛很漂亮,大而明亮,睫毛弯弯翘着,有光的时候显得醉朦朦的,他确实是巴掌脸,尖下巴薄嘴唇,常年练武身材纤韧,如果让认识他的人说他哪里最好看,答案大概是后脖颈,尤其是头发剃得清爽服帖的时候,柔软的脖子曲线让人很有握一把的冲动。 “你有一种味道,是我要的,”导演很自然把对话从寒暄过渡到工作:“我要你漂亮、禁欲、神经质,这个戏你是穿好西装开好车的,要傲气一点,要有一点洁癖。” 张准认真听着,脸上神情专注,心里慌张地记着,这个阶段导演是不会过多给他剖析人物的,而是很快说到了今天的试镜:“你们碰一下,如果感觉对呢,就开机。” 言外之意,感觉不对很可能换人。张准不禁往门外看,导演顺着他的视线喊人:“甄老师,不要聊啦,等你等得花儿都谢啦。” 台湾人,那个“儿”字咬得很重,有趣的是,门外的回答也是这样柔软轻快的口音:“导演,正式剧本我都还没看到哎。” 一个高个子走进来,带着忽浅忽深的笑,短头发黑油油的,烫过,蓬松的卷发下边露出半截鼻梁,嘴唇薄而翘,有些胡茬,一转头看见沙发上的张准,大眼睛眯得细长细长的,慢慢叫出他的名字:“张……准?” 张准当然也认得他,站起来握手:“甄老师。” 甄心,台湾童星出道,人长的帅演技也彩,更彩的是运气,年纪轻轻什么戏都拍过了,什么奖都拿过了,走到哪儿都带着熠熠的光彩。 导演一手拍着甄心肩膀,一手示意张准坐下:“你们俩很熟了,那个《北高峰》,柳胖子的戏,不错哦。” 张准点头,甄心也点头,《北高峰》,柳见卫导演的戏,他俩都是男配,按理说应该是熟的,可在那个组里,张准和甄心没说过一句话。 “还有《走马》,”周副导和剧务也进了屋,一边架机器一边说:“七八年前的戏了,当时真他妈火!” 张准尴尬地笑了一下,那个戏,甄心是男一,他只是女主的武替,七八年了,大家只记得他在那个戏里,根本不记得镜头里没有他。但甄心应该是记得的,他默默看了张准一眼,找了一张不远不近的沙发坐下:“导演,今天怎么安排?” 陈导掐熄烟,借掐烟的机会低下头:“你们两个对下戏,看看感觉。” 甄心噗嗤笑了,笑得明知故问:“什么戏?” 陈导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什么戏,亲热戏!” 然后就没人说话了,偌大的房间好像一下子缩得只有巴掌大小,张准偷偷捏紧拳头,之前他想过各种可能,好的坏的差强人意的,但没想到会是甄心,他见过这小子演戏,那就是个妖怪,能把跟他搭戏的人生吞活剥了。 甄心也在掂量张准,他俩有过交集,但没碰过对手戏,他眼神犀利,从上到下把张准扫视一遍,张准当然感觉到了,于是松开拳头搓搓手:“陈导,要不……”他细长的手指在自己和甄心之间划出一道弧线: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2 “我们先熟悉熟悉?” 导演看看表,叹一口气:“十分钟。” 器材不动,他俩上卧室,肩并肩在大床上坐下,面对着一扇金粉白鹤屏风,崖上的白鹤欲展翅,天上的白鹤正回头,张准轻声说:“好像真没怎么跟你说过话。” 甄心瞟他一眼,笑了:“一直没机会,”他掏出烟盒:“抽吗?” 张准侧过脸,点点头,甄心点上两支,递他一支:“这种的,我有经验。” 张准吸了一口,劲儿有点大,呛得直咳嗽,甄心说:“我那时候……十六七吧,也是柳见卫的戏,小配角,一场吻戏一场床戏。” 他停下来,张准觉得似乎应该说点什么,甄心却把手撑在他身边,靠过来,用杂志上惯见的顽皮眼神盯着他:“要我说,聊什么聊,直接亲嘛。” 有那么一分钟,脑子是空白的,张准夹烟的手在嘴边擎着,看着烟雾从甄心漂亮的黑眼睛上掠过。 “行不行,试一下?”甄心被那些烟熏得有些烦躁,目光集中在眼前窄薄的嘴唇上,老男人的嘴唇,他想。张准比他大两岁,但在“进入情绪”上显然没他游刃有余,张准眨了下眼,躲避似地别过头,用听不太清的声音说:“不一定要亲吧,抱也是可以的。” “导演!”甄心朝屏风那头喊:“光抱抱可不可以!” 导演带着怒意喊回来:“至少三场床戏!两场全裸!不可以清场!” 张准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得不像话了,他气愤地瞪着甄心,意思是他干嘛要招惹导演,甄心倒很乐,叼着烟笑得肩膀乱颤,嘴角一边高一边低的,很帅气。 张准发现这小子太厉害,刚刚的可能不过是他演技的一部分,他随心所欲地压迫他、放松他、控制他、张扬他,这个吻,和他,或许可以试试……张准稍微松懈了点,甄心却把烟掐了,大声说:“导演,我们可以了!” 松下的弦儿一下子绷起来,张准不敢置信地拉住甄心,朝他摆口型:“你玩我!你好了我没好!” 甄心痞痞笑着,搭上他的肩把他往外拽,陈导和周副导在抽烟,剧务刚拧下镜头盖,不知道为什么,张准反而没之前紧张了,甄心就着搭肩的姿势从后头抱住他的时候,他还很自然地挣了一下,甄心高他大半头,把鼻尖埋在他头发里小声说:“拧什么,拍呢。” 镜头的红灯并没亮,张准偏过头要戳穿他的谎言,却被一头卷发盖住面颊,接着是湿漉漉的唇,没准头地落在他眼睑上,停了片刻,重重向下滑过鼻翼,吸住嘴角。 导演这才喊:“a!” 张准是懵的,瞠着眼睛,被甄心像个什么小动物似的在嘴上吸来吸去,他从喉结到胸口全是麻的,等意识到要给反应,一只温热的大手已经从外套下摆伸了进来。 “嗯……”他惊讶地抽气,可从鼻子里出来的声音完全不是那个意思,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躲,正好踢到陈导放雪茄的茶几,就听稀里哗啦一声,连打火机带满满一缸烟灰全扣在地毯上。 甄心顺着他的力把人往落地窗边推,张准很窘迫,被一个男人死死抱着,他连眼白都是粉红的,镜头紧跟上来,导演卷着剧本喊:“再多点!” 两人都明白他什么意思,张准偷看了甄心一眼,他额头上有汗,皱着眉,也不轻松,在这天雷地火的时刻,舌头沿着唇线轻轻拨了拨,一鼓作气伸了进来。张准闭起眼睛承受了,黑暗中他想象那是谢丹怡的舌头,但不一样,她没有烟味,也没有这股如火的侵略。 张准很顺从,甚至不带一丝演技,这让甄心很懊恼,搞的他好像真在用心亲他一样。甄心知道怎样让一个吻看起来热烈贪婪,或者黏腻情色,但在张准身上,这些似乎用不着,因为东西就在他身上,在他半开的眼睫间,在他散乱的发丝中,在他红透的颧骨上。 怪不得导演会选他,甄心想,他是带着这种味道的。 一个有味道一个有演技,化学反应自然在碰撞中产生,陈导屏住呼吸,剧务死盯着取景框,周副导则害羞地捂脸背过身去——虽然两个似有若无的哼声还是会往他耳朵里钻。 这个吻很长,导演觉得差不多该喊“cut”的时候,甄心突然抓起手边的厚窗帘,高高拉起遮在两人身上,紫红色的暗影里,他松开嘴巴,把额头疲惫地靠在张准肩上。两人紧紧贴着,连心跳都听得清清楚楚,张准的头自然而然蹭着他的卷发,像个高烧初退的病人,无助地盯着虚空。 喘了一会儿,像捧一枚熟透的果实,甄心拨过张准的脸,一个短暂的对视,他松开手里的绒布,俯身再亲上去。窗帘擦过他的背脊缓缓滑落,在窗景上左右摆荡了一阵,慢慢恢复平静。导演手上松了劲儿,剧本唰地摊平,他喊:“cut!” 张准和甄心听见了,但谁也没动,唇舌是一点点分开的,热气喷在彼此脸上,他们都想看一眼对方,但目光却不约而同躲闪了。甄心朝张准做个手势,意思是让他先用洗手间,张准捂着嘴巴穿过卧室,关洗手间门的时候听见陈导兴高采烈地问甄心:“甄老师,窗帘拉起来的时候……你们俩在干嘛?” 他对甄心的回答毫无兴趣,啪嗒关上门,拧开水龙头,耳朵里便全是哗哗的水声。 善后之余就是夸奖和寒暄,陈导看起来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甄心洗完出来坐在沙发上默默抽他的烟,张准走的时候他没说一句话,甚至没看他一眼。坐在回广州的飞机上,张准想也许之后还有人来试镜,看甄心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也许……他对他做的那些事,他还得再做上两遍、三遍,对不一样的面孔微笑,说一样煽情的悄悄话。 刚下飞机,谢丹怡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到了?怎么样?” “还好……”他有种做贼心虚的慌乱:“可能不只我一个备选,结果还要等。” 谢丹怡笑了,笑得很轻快:“无所谓啦,最好选别人,我可不想你成天被男人吃豆腐。” 张准不禁发笑:“我这口老豆腐有什么好吃。” “谁吃过谁知道啦!” 张准很想隔着电话拧她鼻子一下:“晚上想吃什么?” “牛角面包罗宋汤!” 接机口的嘈杂渐渐淹没了他偏低的嗓音:“回去路上买给你……” 第2章 方炽放下电话,觉得胸口有点闷,于是摘下眼镜站起来,打开诊室南边的大窗,让凉风吹进来。电话是左林林打来的,她是芭蕾舞者,有一双神采奕奕的丹凤眼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3 ,她喜欢笑,有一个酒窝,个子瘦高,和他正相配,她皮肤白皙,长头发总带着柑橘或薄荷香。 方炽皱起眉头,她是他的前女友。 他们在美国认识,交往一年多,这对他来说绝对算得上马拉松了,他们在科罗拉多滑过雪,在佛罗里达晒过日光浴,在德克萨斯骑过马,直到他为了她回国…… 有人敲门,是冯秘书,用温和而冷漠的声音说:“方医生。” “进来。”他转回头。 冯秘书扭开门,穿着一件水蓝色连衣裙:“3号预约到了,林国强林先生。” 方炽点点头:“让他等十分钟。” 他很疲惫,关上窗走回办公桌,电话旁放着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左林林说的细节,正中间是一个用红笔圈出来的名字:高准。 她现在的男人。方炽戴回眼镜,两手握拳抵在下巴上,回想她在电话里的抱怨:“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很……很温柔,很敏感,很……艺术,我是说,他是高雅的人……” “嗯嗯,”方炽压根不想听她说那个人的好:“你觉得他有什么问题?” “他不睡觉。” 方炽扯一张便签:“你知道原因吗?” “他好像是怕黑,有时候还做噩梦。” “还有呢?” “他突然不开车了,连停车场都不肯去。” 车,方炽在纸上打一个星号:“出过事故?” “没有,他不陪我逛街,不去看电影,他经常打碎杯子,看电视走神……” “他这样多久了?” “一个多月,charles,我实在没办法了,要么不会找你……”她声音颤抖,似乎是哭了:“我想和他走下去,真的,什么法子我都愿意试!” 方炽烦躁起来:“还有什么?” 电话那头静了静,然后说:“他喝酒,可能还……我今早在酒柜里找到一瓶安眠药,少了三分之一。” “之前他不喝酒?” “喝一点,红酒,差不多两个月一瓶,发现安眠药之后我看了酒柜,满满的,都是新酒。” 酗酒,药物依赖,方炽停下笔,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你们关系怎么样,”这么问不过是满足他自己的恶趣味:“各方面。” “我们……还好,他下班就回家,我们说话,一起做饭,”她犹豫了一阵,终于说到方炽感兴趣那方面:“……我要求过,但他没回应。” 性生活不积极,方炽在下面画了重重两道横线:“朋友关系呢?” “他那一行,那个位置,没什么真朋友,不过……” 左林林说前两天他和同事闹了不愉快,动手了,攻击行为?方炽打了个问号,又问了父母情况,他是单亲家庭,从小跟妈妈长大,脑子聪明,一路顺风顺水。 “charles,最好今天,我让他去找你。” 方炽抿住唇,拢了拢额前卷发:“我最后一个诊两点半,你让他四点后过来。” 分手三年后第一个电话就这样挂断了,方炽心里很不舒服,这是嫉妒,是不良情绪,他知道,他就是治这个的,一个心理医生。在上海最繁华的地段,他有一间两百平的诊室,一张佛洛依德式的躺椅,一个面无表情的秘书,和一摞看不过来的病人。 笃笃笃,冯秘书又敲门了:“方医生,我请林先生进去?” 方炽把视线从便签上抬起,扫过明亮得有些神经质的白墙,和墙上“改变世界,从改变自己开始”的标语,用他惯有的评判神态,缓缓看向门口:“请进。” 夫妻关系、社交障碍、抑郁症,方炽一整天都和这些人打交道,最后一个病人擦着眼泪离开诊室的时候,是三点四十二分。他摘下眼镜揉揉眼睛,看着墙上的挂钟,门外冯秘书踩着高跟鞋朝大门口走去,显然人已经到了,高准,左林林就是为这个人跟他分的手。 提前十五分钟以上到达,说明他是个认真仔细的人,可能是a型血,方炽简要列出一个问题提纲,写到第五条,外面冯秘书忽然轻快地笑起来,是那种愉悦的笑。她还没结婚,方炽想,这很正常,他继续写问题,才写了两条,就搁笔写不下去了。 他压根不想给这什么高准做咨询,酗酒、失眠、魂不守舍,活该他有问题!他正努力控制情绪,冯秘书敲门:“方医生,高先生到了。” 方炽不耐烦:“时间不是还没到吗。” 冯秘书想说什么,一个低沉温和的嗓音打断她:“冯小姐没关系,约好的四点,我等。” 方炽的火一下子上来了,他把问题纸条揉烂了扔进垃圾桶,戴上眼镜看向门口:“请高先生进来。” 门打开,冯秘书的蓝裙子一闪,让进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他个子并不高,比方炽甚至矮半头,短发梳得很漂亮,有些精致的感觉,西装是高级货,腰线收得很风骚,对,风骚,方炽想的就是这个词,领带是爱马仕纪念款,看来收入不菲。 “你好。”高准先问候,没什么表情,他有张令人印象深刻的脸,女人一样的大眼睛,嘴唇窄小,下颌紧贴着衬衫领,全身有一种绷紧的动态。 “你好。”方炽笑了,这是他的职业病,和来访者建立关系:“高先生,请坐。” 诊室中间有两张摆成斜对角的黑椅子,他从办公桌后绕出去,走到第三步时注意到高准的表情——他盯着即将关上的门,用一种近乎惊恐的神色。 “高先生?”方炽试探。 高准明显吓了一跳,受惊般后退一步,就是这一步,让方炽笃定了他有问题。 “高先生,请坐。”方炽拿着笔和本子率先坐下,变得兴趣盎然起来,他可怜地看着高准,看他勉强坐下,把复古款牛皮包斜搭在椅子腿上:“是第一次接受心理咨询吗?” 门咔哒一声关死,高准吞了口唾沫,没回答。他喷了香水,是一种很好闻的味道,方炽从近处端详他,品味好,有教养,至少看起来无懈可击:“高先生,第一次见面,我们随便聊聊,你不要有负担。” “好。”高准答得很温和,轻轻把目光投向方炽,短暂接触后迅速移开了。 “高先生你做什么工作?” “我做艺术品投资的。” “具体做什么呢?” “十个经纬度以内的艺术品和设计产品我有定价权。” “你大学是学艺术的?” “艺术品管理,画过版画。” 说到工作和学习经历,高准似乎放松了点,因为那是他成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4 功的领域,但方炽敏锐地察觉到,他一直在意着那扇门,偷偷地,用余光打量。幽闭恐惧?他在本子上记下。 “你和林林是男女朋友?” 高准愣了一下,神态倒很正常:“她是我未婚妻。” “未婚妻”三个字让方炽很不痛快,他点了点头,高准显然不知道他和左林林的关系,她没有告诉他:“她让你来找我,你没有一点抵触?”他违心地笑起来,带着一种硬朗的潇洒:“一般人都不喜欢看心理医生的。” 高准并没被他的情绪感染,右手食指蹭了蹭鼻头:“她很关心我,她说你们是朋友,我想来认识一下也好。” 有些人犹豫时会做这个动作,方炽像个观察暗恋对象的高中生一样,仔细观察他,他知道他说了谎:“她说你有失眠的情况。” 出乎他意料的,高准换了一种口气,有些凌厉、有些挑衅地:“方医生从来不失眠?” 这是防御状态,方炽笑起来:“当然有睡不着的时候,我一般会听听歌,或者看电视,你呢?” 高准的脸僵住了,薄嘴唇动了动,尖而窄的红舌头伸出来舔了下嘴角:“我……会喝点酒,做我这行的不能熬夜。” “哦,”方炽故意把声音拉长:“那你试过安眠药吗?” 他不看高准,但能感觉到高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空气凝滞住,像场无声的角力,方炽是不怕的,他最善于利用这种沉默,高准则手足无措了,漂亮的大眼睛左右闪避一阵,终于屈服在压力之下,他深深喘口气,合上眼睫再睁开:“有水吗?” 方炽放下纸笔,起身去给他倒水,饮水机开关按下的一刹那,高准在背后淡淡地说:“我试过。” 方炽立刻抓住机会:“多久了?” 他把水递给他,高准握住杯子,并没喝:“一个月吧。” 他的神情怎么形容呢,恐惧、孤单、失魂落魄,方炽肯定是见过这种神情的,但一时半刻想不起来:“吃了感觉好吗?” “……不好。”高准渐渐放松,腰身往后贴上椅背,这是个信号,让方炽知道可以更进一步,他放缓语调,带着点诱哄的意味,慢慢靠近:“如果不吃,会怎么样?” 高准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说:“会做恶梦。” “什么样的噩梦?” “总是那个梦,我……” 他想说“我一个人走下停车场”,但话到嘴边打住了,为了阻止这些话出口,他甚至捂住嘴巴,方炽亲眼看着冷汗顺着他光洁的额头流下来——他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为了左林林,方炽本该更狠地刺激他,但他没有,而是伸出手,要撑住那单薄的肩膀,高准并不给他机会,他像个神经质发作的女人,泼洒了杯子里的水,只为了躲避他突然伸过来的手。 场面很尴尬,方炽想苦笑,但控制住了:“没关系。” “对、对不起……对不起……”高准一再重复,方炽不经意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眼角居然湿了。 “你害怕?”他问。 高准立刻否认:“不不,只是……你离我太近了。” 方炽想了想,站起来:“我们试试。” “试什么?” “试试你能接受的安全距离。” 高准想用一个笑拒绝这个提议:“别开玩笑了方医生,两个大男人……” 方炽不想再跟他兜圈子:“高先生,现在我能肯定,你有问题,”他停顿了一下,好让这句话显得更有力量:“而且,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能解决你的问题。” 高准微张着嘴巴,专注地仰视他,方炽要的就是这个,合作:“你的失眠、恐惧、人际关系,我都能帮你调整到最佳状态。” 这话显然对高准有很大诱惑,他急切地说:“怎么做?” 方炽牢牢盯住他的眼睛:“我要你信任我。” 高准马上答:“我信任你!” 方炽摇了头:“首先,我要你对我说实话。” 高准眼里的火光黯淡下去了,他垂下骄傲的脖颈,习惯性地握住左手腕上那枚百达翡丽,脆弱而艰难地说:“给我一点时间……” 第3章 张准听周副导在电话里说到“签合同”的时候,他的忧虑是大过高兴的,三天后拖着行李站在海洋之星酒店大堂,他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甄心比他早到,穿着帽衫,大帽子遮着脸,斜斜靠在总台上,张准一眼就认出他了,那么不羁。 周副导拿着房卡过来:“张老师,3804房。” 张准接过卡,还没说谢谢,周副导说:“导演的意思,你们好好磨合,半个月。” 张准不解地看着他,他讪讪地:“套房,但床是两张。” 张准望向不远处的甄心,他手里拿着另一张卡,脸孔藏在帽子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周副导解释:“前天定的拍摄计划,先拍亲热戏,所以需要你们……” 张准点头表示明白了,周副导跟他说这个也很尴尬,拍拍他的肩,找个借口闪人了,那头甄心拖着一只旅行箱,慢悠悠走过来:“你打不打呼?” 张准仍不太敢和他对视:“你脚臭不臭?” 甄心笑了,还是一个嘴角高一个嘴角低,一只胳膊很自然地揽住他膀子,张准没说什么,但被他揽住的地方热烘烘的。他俩坐电梯上三十八楼,一开始各式各样的人来来往往,过了二十五楼以后就渐渐没人了,箱梯静下来,听得见一长一短的呼吸声。 “那天我又试了两个。”忽然,甄心很随便地说,并不看张准。 张准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不知道该怎么接:“哦。” “嘴都麻了。” 张准憋不住笑,甄心也笑了,后脑勺顶在箱板上,侧过头看他:“我挑的你。” 张准垂下眼:“那我得谢谢你了。” “怎么谢。” 张准觉得他入戏太早,精致的眉头困扰地皱起来:“床你先挑?” 甄心扫兴地转回头:“没意思!” 张准是个简单认真的人,不大开玩笑,:“那你说。” 甄心盯着电梯顶上两个人清晰的倒影:“床上我先挑。” 张准愣住,正要问他什么意思,叮咚一声,三十八楼到了,甄心按着开门键让他先走,他把行李拖出去,顺着长走廊找房间,然后刷房卡开门,转头就把这事忘了。 床确实是两张,枕头整齐,被角半翻下来,各压着一支玫瑰花,甄心后进来,看了一眼顺口说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5 :“是夫妻房哎。” 张准脸唰地就红了,他想掩饰,可哪掩饰得了,甄心笑眯眯盯着他:“要不……再去浴室看看?” 张准脸更红了,很不高兴地把玫瑰花扔进垃圾桶,甄心识趣走开,边走边说:“你挑,剩下那张床给我。” 张准这才想起他那句“床上我先挑”来,朦朦胧胧的,他明白他的意思,脸已经红无可红,他干脆一头倒在床上。 房间另一端,甄心突然大喊一声:“那个谁,你来!” 张准一激灵坐起身,这个戏,这间房,这个对手,都让他很想大骂一句“去你妈的”,但工作就是工作,自己选的……他呆坐了一会儿,不情不愿走过去。 不怪甄心,看见卫生间他也吓了一跳,从浴缸到马桶全是开放式的,和卧室之间只有一层透明玻璃隔着,做什么都一览无余。 “干!”先发怒的并不是他,甄心似乎把玩笑开到头了,剧组玩起真的来,他只有傻眼的份儿:“妈的陈正森不是东西!” 他套上帽子,抓起房卡,摔门出去了。张准脑袋一片空白,他没法想象在这间房怎么和甄心共度十五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洗澡,或者看他洗澡,和他对暧昧激情的戏,他摁住额头转过身,又看见两张宽大松软的床。 甄心一定是去找陈导要求换房了,张准乐得他去,所以也不急着收拾行李,弯腰把鞋袜脱了,换上带来的人字拖,打开电视看bsp;v。 不一会儿甄心回来了,垂头丧气的,手里拿着一摞什么东西,张准盯着屏幕,放的是蕾哈娜的《钻石》,黑白的胶片,青蓝的冷光,他不出声,等甄心开口。 那是一摞dvd碟片,甄心随手往电视桌上一摊,隔着三五米距离,张准认出来几部,有《断背山》、《霸王别姬》和《蓝宇》。他无奈地用手遮住眉骨,有气无力地问:“陈导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甄心从怀里掏出两张纸:“剧组大恩大德给我们挤出时间培养感情,我们还讨价还价?”他把其中一张递给张准:“第一场的剧本出来了。” 张准接过来,只是扫了两眼,脸色就不对了:“用不用这么……细腻啊?” 甄心的脸色也不好看,拧着眉毛,心不在焉地拨弄那些碟片:“我们真得培养一下那个……感情了。” 张准没说话,撸了一把头发:“都什么碟,我看看。” 碟片有十多张,甄心一把抓着坐到他旁边和他一起看,陌生的片名,大胆的封套,有中国的,大部分是国外的,张准拿起一片,声音紧巴巴的:“你看过吗?” “没这种嗜好。” 张准很认真地想了想:“我觉得我们该定个日程,既然是工作,就把它当工作办,”他深吸一口气:“晚上看碟,第二天上午可以……照着练习。” 他试探地看了甄心一眼,甄心也正把他看着,两个人用一种暧昧的目光对视,不知道为什么,视线同时往下朝对方的嘴唇溜去,张准赶紧偏过头:“其他的算私人时间,我健我的身,你办你的事,就是正常同事关系。” 甄心两手插兜站起来:“要不还能是什么关系,”他冷笑:“又不是真gay。” 大事谈妥了,两人分别开始整理行李,张准挑了靠墙的床,甄心于是把东西都堆在靠窗的床上。合同签好的,拍戏周期三到六个月,所以带的东西都不少,张准多年养成的习惯,很规整,眨眼就收拾好了,抬头再看甄心那边,他扶额,真的是一团糟。 “你……”他不知道怎么说,穿的用的,各种瓶瓶罐罐,甚至有两双运动鞋,全扔在床上,活活堆出一个尖儿来,箱子倒是空了,床没法睡了。 甄心懊恼地抄着手:“怎样!” “你这么多年拍戏……” 甄心理直气壮打断他:“有助理啊。” 确实,很多事情助理会帮着干,出门前小邓就一个劲儿要跟来,张准没让,和男人拍这种戏,他怕在熟人面前放不开。甄心的想法应该差不多。 他点起烟:“家也助理帮你收拾?” 甄心反驳:“有女朋友啊。” 张准挑起一侧眉毛:“你有女朋友?” 甄心对外宣称是单身,空窗期,等爱天使,寂寞男神:“地下情,不行啊。” 张准苦笑,废话不多说了,把抽了一半的烟塞到他手里,低头帮他整理东西,甄心也没推辞,让出两步靠在窗台上,一边抽烟一边跟他说话:“床上我要主动。” 张准没走心:“跟你女朋友的事,干嘛告诉我。” 甄心翻个白眼:“我说跟你。” 张准手停了一下,继续收拾:“都是男人,什么主动不主动的。” “反正说好了,”甄心把最后一口烟抽完,狠狠摁在烟灰缸里,从床上翻出带来的毛巾和面霜,往卫生间走去:“张老师,别偷看喏。” 张准开始习惯他的玩笑了,轻松回应:“我身材比你好,你有什么可看。” 甄心冲了凉出来,张准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这时候天色渐晚,俩人一起到酒店顶楼吃了晚饭,签剧组的单,餐厅旁边是画廊,随便逛了逛,就回房间准备“工作”。 碟片是张准挑的,片名《自由坠落》,甄心把简介看看:“为什么挑这本?” 张准把dvd机打开,找到遥控器:“封面比较能看。” “能看”的意思就是“保守”,甄心脱了外衣换上睡裤,躺到自己床上,朝也在换衣服的张准拍拍枕头:“过来。” 张准瞪他一眼,往自己的床走,同时按下开始键,甄心说风凉话给他听:“分床看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自己看自己的。” 张准想想也是,来都来了,夫妻房住都住了,还矫情什么,于是把甄心的大长腿踢开一点,就势上了床:“往那边点。” 甄心作势挪了挪,其实床就那么大,也没什么可挪的,两人肩膀压着肩膀胳膊挤着胳膊地看起来。片头很长,一个男人在欧洲特有的杉树林里孤零零地跑步,配乐有些冷清有些压抑,甄心忽然朝张准靠过来,张准紧张了一下,但甄心只是越过他把房灯关了。 窗帘拉着,屋里完全是黑的,只有屏幕发出的白光打在脸上,说不上为什么,张准有种宁静的惬意。电影讲了一个悲伤的故事,直男警察被警队新来的帅哥追求,他一开始是拒绝的,甚至很害怕,但感情这东西谁说得准呢,新世界从森林边一个半强迫的吻开始,他像吸了毒一样陷进去,甚至背着怀孕的女朋友去和男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6 人睡觉,当他最后什么都失去的时候,张准流泪了。 “你很能哭哎。”甄心不知道从哪里拿出卫生纸。 张准有些赧,马上遮住眼睛:“电视太刺眼。” “拍《北高峰》的时候有个武指受伤,你也哭了,我记得。” 是有这件事,张准懒得掩饰了,他是个感情细腻的人,对聚散离合生老病死比别人更敏感些,挂着些许泪光,他眼色随意一扫,在甄心手边看见了一大卷卫生纸:“你拿手纸来干嘛?” 这回换甄心赧了,他把卫生纸往后推推:“以防万一喽……谁知道这片这么走心。” 张准没说话,尴尬地收回目光,甄心不知道是解释还是讲真:“跟你说,看这种片没用的,男男、男女,感情都一样,是身体不一样。” 说着他跳下床,对着电视光,从一摞碟片里抽出最大胆暴露的一张,放进影碟机:“这个才是我们需要的。” 他躺回床上,从张准手里拿过遥控器,开始播放。和刚才的片子比起来,这个真是简单直接,开场不到五分钟,两个演员已经裸体了,而且下体没打码,张准盯着两具涂得油光发亮的粗壮肉体,把和甄心贴着的胳膊收了收:“我说……这是色情片吧?” 甄心没说话,只是把那卷卫生纸往他身上沉沉一放,接着把音量开大了几格。按理说男人三四十岁,多少见识过同性色情片,但电视里的男人大张着腿,用各种姿势扭腰摆臀,像个做爱机器一样没命地浪叫,看得张准汗毛都立起来了,他偷偷看着两人连接的地方,淫靡中带着下流,湿漉漉滑溜溜的,让他有种异样的恐惧。 甄心轻轻碰他的头发,然后是耳朵,他强忍着反抗的念头,等着他把嘴唇贴上来。这个吻和之前的截然不同,像是啃咬,又像是戏弄,舌头从齿龈舔到喉咙口,他难耐地发出了一些呻吟,在电视放浪的背景声中,他希望甄心没听到。 “给点反应好不好,大演员?”甄心贴着他的耳朵说,像玩弄女人一样揉搓他的胸脯,张准觉得反感,一边躲一边拉他的手腕:“先、先别……” 甄心停下来,舔舔嘴唇,转回头接着看电视,可没多久,最多五分钟吧,又转回来,伸手到他的左耳垂上,讨好似地揉捏。张准被他温柔忧郁的眼睛看着,勉强默许了,甄心再次亲上来,手顺着他两侧肋骨往屁股上滑,然后整个人压过来,张准立刻觉察到他勃起了,火热的阴茎就顶在自己大腿根上。 他扭过脸,把甄心往下推,甄心和他挣了两下,他不松劲儿,甄心拢起头发,负气地盯了他一阵,跨下床,去了卫生间。张准捂住脸缓了缓,打开灯往卫生间那边看,透过些微反光的玻璃墙,他看见甄心高大的背影,光着身子站在马桶前,一手撑在墙砖上,另一手横在身前,快速抖动着。 第4章 方炽第二次见到高准,他仍然穿得那么笔挺漂亮,头发用发蜡松松地拢着,右耳上戴一枚黑曜石耳钉,走进诊室的时候意气风发的,冯秘书跟在他身后,恨不得变成影子被他踩在脚下。他还是早到,方炽刚从上一个来访者的故事里出来,神态疲惫:“高先生,你有戴耳钉的习惯?” 高准放下提包,这回是纪梵希的限量款,精致得有些女气:“下午有一个跨界艺术家聚会,入乡随俗了一下,”说着,他踢了踢脚边的提包:“要么我不用会这种货色。” &i,尖头,黑亮,最能戳女人的心,方炽把目光收回来,打在他脸上,这是一张长期失眠的脸,松弛暗淡,有薄薄的黑眼圈:“你用女士香水?” 高准似乎被他的用词刺到了,露出一种怪异的表情,像是厌恶,又像是恐惧:“不,我用的古龙水,可能是那些模特……她们喜欢拥抱……或者是合照的时候……” 他变得笨拙起来,方炽笑了:“高先生,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他像门口的冯秘书示意,她轻轻走过来把门关上,方炽观察着高准的表情,他又露出那种惊恐的样子了,像某种受惊的小动物,好像一个响指就能让他昏厥。 “高先生,”方炽依然和他斜对角坐着,手里握着签字笔和记录本:“上次你说是未婚妻让你来的,那么这次呢?” 高准勉强把注意力从门转回到谈话上:“我是自愿的。” 方炽满意地点头:“那么,”他用惯用的温柔语气询问他:“你为什么来?或者说,是什么促使你来寻求帮助?” 高准似乎被他的问题弄糊涂了:“因、因为……上次你说你能解决我的问题。” 方炽目不转睛看着他:“那你能告诉我,你有什么问题吗?” 那目光那么坚定,那么有力,让高准不敢直视:“我失眠,做噩梦,有时候注意力不集中……” “还有呢?” “没有了。” 方炽翘起二郎腿:“我想听实话。” 高准想了想,正要开口,方炽打断他:“全部。” 高准吞了口唾沫,死盯着光可鉴人的地面,近乎哀求:“我上次说了,给我点时间……” 方炽没回应他,洁白的房间只有时钟嘀嗒快走的声响,高准两手扣在一起,看得出很紧张,方炽留够了沉默,叹一口气:“好吧,我等你。” 他从记录本中抽出一张折好的纸:“高先生,心理咨询是一个共同努力的过程,你可能不相信,但你身体里蕴藏着巨大的潜力,最终能解脱你的只有你自己,”他把纸递给他:“当然,我全程会在你身边,在任何你需要的时候。” 从没有人对高准说过这些话,他惊讶地看向他,以至于忘了打开手中的纸。一个多月来的独自支撑因为这句话而摇摇欲坠,被无条件关怀的感觉让他想掉眼泪,但忍住了——他不敢让他知道。 但方炽知道,他清楚他的所有感受:“在这间诊室里说的每一句,我都会为你保密,对任何人,除非……”他看着高准颤抖得不像样的纤细手指:“违反了法律。” 方炽预想过高准的各种反应,知道他大概在哪几个环节有可能打断他,但没想到这时候他突然问:“你指的是?” 方炽挑眉:“比如你现在的失眠是因为杀了人,或者是其他暴力犯罪,我有义务报警。” 高准并没作罢,相反进一步探究:“如果我只是幻想犯罪,还没实施呢?”他眨了下眼,有意把自己伪装得漫不经心:“或者,我是受害者呢?” 方炽洞穿了他的小伎俩,“受害者”,这个反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7 常的词汇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我会保密,”他把握得发热的笔递给他:“高先生,我给你的是一份简单的阿德勒问卷,请你填一下。” 高准若有所思地展开那张纸,上面有二十几个问题,都是关于童年经历的,他没什么迟疑,提笔就写。方炽看着他弯曲的脖颈,那个分寸,那个弧度,十分漂亮,他想起他上次对安全距离的过激反应,忽然想做一个试验,一个关于身体应激的试验。 他微微向他靠近,猝不及防地,往他左边鬓角摸了一把,蜻蜓点水般,可就这一下,签字笔从高准手里掉落,为了躲避,他整个人朝相反方向歪过去,眼看要摔倒,方炽手快把他捞住,用一副早有预谋的惊讶神情:“你头发上有东西,我只是想帮你拿掉。” 高准吓坏了,瞪着他半天,面红耳赤的:“对不起……” “没关系,”方炽放开他,“被害者”,他更肯定了这个词的真实性:“问卷填完了吗,我看看。” 高准松松领带,把纸递给他,这个过程他缩着手,似乎生怕和方炽有肢体接触:“小时候的事和治疗失眠有关吗?” 当然没关系,方炽想,他只是通过这个环节进一步探索他的个性:“当然有关,”他一边看问卷一边说:“你是独生子,单亲家庭,未婚,这都是造成焦虑的高危因素。” 高准显然没从惊吓中缓过神,咬着薄唇,两手紧抓衣袖,指尖泛青,方炽收起问卷,拾起笔:“高先生,接下来能不能跟我讲讲你自己?” “我?”高准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想了想,便顺着方炽关于家庭的思路说下去:“我很小爸妈就分开了,我妈……是个很严厉的人,她告诉我活着只有一条路,就是做人上人。” 方炽追问:“什么是人上人?” “就是做最好的。” “你是完美主义者?” 高准毫不犹豫:“对,我觉得好的东西都是完美无瑕的,”说到这儿,他有些失落,担心这种失落被方炽发现,他马上说:“我妈总是让我做一个真正的男人,做给我爸看。” 方炽又问:“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就是强壮,有经济实力,对女人好,”说着他笑起来:“可你看我个子不高,但后两点我都做到了。” “对你来说,做真正的男人很重要吗?” 高准认真思考:“应该是吧,我小时候爱哭,我妈总让我憋回去,她说,真正的男人别像个女人……” 突然他停下来,不说了。方炽疑惑地注视他,看着他丰密的睫毛在落日橙色的余晖中颤动,这种情况其实很常见,他并不在意,他猜高准大概是陷入了童年时的某些回忆:“高先生,关于你的童年,能不能随便回忆一幅画面?” “画面?”高准的声音和他高调的外表不同,很低沉,被他问话,方炽有时会有一种飘飘然的舒畅感。 “比如印象最深刻的,经常想起的。” 高准的眉头动了动,应该是想到了什么:“有一次……”他有些扭捏:“大概我七八岁的时候,院子里有一个孩子笑话我没爸爸,我打了他,这时候……”他露出害羞的表情:“他爸爸正好路过,我当时很害怕,眼看他走过来,我吓得一动不敢动,但他什么都没说,甚至没问一问他儿子,只是温柔地摸了我的头。” 停了片刻,他接着说:“我想,有爸爸,大概就是那种感觉。” “然后呢?”方炽问。 “然后他把我抱起来,送我回家,”高准难得有些激动:“他都没抱他儿子,只是牵着他的手。” “当时你是怎么做的?” “我搂着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脸,”很快,他的神情暗淡下去:“但他走以后,妈妈哭了。” 方炽理解他这种对成年男性的好奇和依赖:“他是什么样的人?” “听说是医生,”高准轻轻撇了他一眼:“和你一样,你们都很友善,愿意帮助人。” 方炽的脸热起来,胸口觉得有点闷:“还有呢?” “他和你挺像的,”高准用一种清亮的眼神看着他:“你们都是高个子,头发卷卷的,上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能帮我。” 方炽沉默了,久久没有说话,罪恶感从心灵缝隙里生出来,他本可以对他更友善的,但他却选择了恶毒。之后高准又谈了他的家庭,他的许多经历,刚说到左林林,方炽就打断他,和他约定下次的就诊时间,高准选了每周三下午四点。 他走的时候,方炽从诊室出来,一直把他送到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高准在里头朝他礼貌地笑了一下,然后电梯下降,指示灯数字逐格走低,方炽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渴望,想了解他,想帮助他。 当天晚上左林林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方炽正在研究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资料,她压着声音问:“你们开始了?” 方炽摘下眼镜,情绪有点复杂:“对。” “他今天心情很好,一直在说你。” 方炽苦笑了一下:“说我什么?” “说了你很多好话,说幸亏我认识你,说他看到了希望,”她语气甜美,带着点小娇嗔:“charles,真的谢谢你。” “不用谢。”方炽心里那股怨气又抬头了,就在他皱着眉头想放电话的时候,左林林忽然问:“charles,他到底是什么病?” 方炽顿了一下:“他没有病,”不知为什么,他隐约察觉左林林的状态和上次通电话时有微妙的不同:“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还不确定,就算确定了,也不能告诉你,因为我是他的医生,我得对他负责。” 电话那头静了静,然后说:“跟我也不能说吗,charles?” 她知道用什么语气对付他,那种强硬中带着点撒娇的亲昵,方炽捏住鼻梁:“好吧……我怀疑他有创伤经历,重点怀疑遭遇过抢劫。” “不可能,”左林林说:“这种事他可以告诉我,没必要憋在心里。” “也许他怕你瞧不起他,”方炽把书签插好,合上资料,那一页正是暴力伤害后的心理调适:“很多遭遇过抢劫的男性都有被女性歧视的经历,何况他是个要强的人。” “被抢劫会失眠?会摔东西?会吃安眠药?” “也许他挨了打,或者其他暴力,我们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方炽叹一口气:“而且林林,这只是个猜测。” 左林林终于肯结束通话,方炽一再告诫她不要和高准提起这些,她保证了,最后喏喏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8 地说:“我只能靠你了,charles,我只有你了……” 三天后,星期五晚上,方炽结束工作开车回家,在九江路和西藏中路的交汇口,看见了一身休闲西装的高准。他抱着一只不大的纸箱子,但好像很重,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歇一歇,方炽并线过去,贴着路肩放下车窗:“高先生!” 高准回过头,方炽很自然地招呼他:“上车,我送你。” 高准朝他那边迈了一步,但马上停下来,眼里又露出那种惊恐慌张的神色:“不麻烦了,我走回去,很快的。” 方炽这才想起左林林说的,“他突然不开车了,连停车场都不肯去”,于是推开副驾驶车门:“把箱子给我。” 高准同意了,把纸箱子放在座椅上,跟他说了地址,方炽点个头踩下油门。高准家确实不远,是一片高级公寓区,方炽把车停在园区门口,下了车抽烟等他,抬头看这片楼群,洋房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窗户亮着冷暖不一的灯,他不禁想,左林林就住在某一栋楼的某一间房里,点亮了其中的某一盏灯。 高准远远走来,在傍晚朦胧的天光中,弥散着看不见的昂贵甜香,到了近前,他娓娓道一声:“谢谢。” 方炽掐了烟:“进去就一小段路,坐我的车?” “不了,”高准说:“要不要上去坐坐?林林说好久没见过你了。” “不了,”方炽把箱子抱下来:“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高准接过来:“昨天又喝酒了,因为睡不着……凌晨三点做了个梦,怕吵醒她。” 说着他道了别往园区里走,方炽叫住他:“可以给我打电话。” 高准转过身,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做噩梦了可以给我打电话,”方炽说:“半夜三点也可以。” 第5章 除了粗重的喘息声,耳朵里什么也没有,张准浑身滚烫,每一寸皮肤都紧绷着,在甄心的抚弄下战栗。他们躺在他的床上,只穿一条内裤,大腿压着大腿,胯骨抵着胯骨,乳头敏感地翘立着,偶尔在对方汗湿的胸口上擦过,嘶拉拉带起一阵快意。 甄心的头发落在他脸上,轻盈且调皮,朦胧的光线透过厚窗帘打进来,把一缕缕发丝照得金黄。合住第十三天,张准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在做这种事,从亲吻到搂抱,到肆无忌惮的抚摸,到如今像一对真正的恋人那样,抵死缠绵。 甄心舔着他的颈窝,两手隔着薄薄的内裤抓着他的屁股肉,像揉女人胸部一样慢慢地揉着:“腿……”他哑着嗓子:“腿打开一点。” 意乱情迷的,张准晕乎乎照做了,紧接着就被一个热烫的硬东西顶住了下体,其实他早硬了,但被甄心这么露骨地顶住,他还是绷不住哼出了声。 甄心一下一下和他摩擦,戏耍着,张弛着,时轻时重:“舒服吗,”他带着笑音:“再快点还是慢点?” 张准没说话,扭头把嘴唇咬住了,甄心就看不惯他这个样子:“爽就爽,有什么。” 他故意挑衅,凑到他紧抿的嘴边,像舔奶的猫一样执拗地舔起来,口水淋漓,带着淫靡的声响,不一会儿就把那张脸舔得湿滑水亮了。张准快四十的人,不是没有过女人,只是没有女人这样玩弄过他,他情不自禁张开嘴,伴着短促的呻吟,两手搂住甄心的肩膀。 甄心挺起上身,居高临下看着他,屁股顶得更快更用力,手在他巴掌大的湿脸上乱摸,然后顺着窄小的颌骨往下扼住脖子,按压喉结,再向下滑到两侧胸肌。这真是一具漂亮的肉体,柔韧精悍,每块肌肉都像有自己的生命,在汗水的浸润下伸展收缩,泛出情色的光。 “啊……啊……”张准听见自己的哼声,风骚得不像话,他发现甄心看着他,脑子里轰地就炸了:“别、别看我……” 他扭动肩膀翻过身,留一片光滑的背给甄心,他们之前练习过这个姿势,甄心会在他屁股上垫一块毛巾,然后隔着毛巾摩擦。眼下毛巾就备在手边,可甄心没拿,右手在自己高高撑起的裆部摸了摸,接着拽下内裤。 他一压下来张准就感觉到了,那种热度,那种力量,甚至粘滑的体液都浸透内裤弄湿了屁股,他试着反抗,但被甄心牢牢压住,这场面和那些色情电影一模一样,张准觉得害怕,但越是怕,倒错的快感就越强烈,他听着床垫一刻不停地响,听着甄心在他耳廓上粗鲁地喘,听着自己怦怦的心跳,听着眼泪失控地滑出眼睫,打湿枕头。 这样的摩擦似乎并不过瘾,甄心干脆把他翻过来,一把扯掉他的内裤,把他的阴茎和自己的握在一起,快速抽动起来。张准的头脑和身体仿佛分裂到了两处,胳膊紧紧搂住甄心,大腿蜷曲,用内侧的皮肉在他胯骨上不停地蹭,嘴里却说:“等等……这、这样像是……真在做爱一样……” “干!”甄心不知道在骂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骂,只知道吻上去,用自己的嘴堵住他的嘴,这时候手机响了,舒伯特的《鳟鱼变奏曲》。甄心恋恋不舍地舔了张准的舌头,然后放开他,一手抓过手机,稍稍平复后按下接听键:“喂,蕴婷。” 张准知道,是他女朋友,之前说的地下情,好像叫冯蕴婷,是最近刚红起来的模特,操一口嗲嗲的软音:“honey,做什么呢?” “对戏啊。”甄心答得心不在焉,手则在张准腹肌上来回游走,两个人像被汗水洗过,床单都湿透了,张准找到毛巾遮住自己还硬着的下体,翻身下床。 拉开洗手间的玻璃门,他扔下毛巾拧开淋浴,热水猛地从花洒喷出来,冲掉了荒唐的情欲,赶快结束吧,他揉着脑袋想,在这样下去,他真不知道…… 甄心匆匆挂了电话,懒懒地裸着身体,光脚踱到洗手间,拉开门,走到张准身后,贴上去,搂住那具腰身:“还没射吧,”在他脖子一侧吸出一串吻痕:“继续啊?” 甄心匆匆挂了电话,懒懒地裸着身体,光脚踱到洗手间,拉开门,走到张准身后,贴上去,搂住那具腰身:“还没射吧,”在他脖子一侧吸出一串吻痕:“继续啊?” 张准推了他一把,说:“出去。” 甄心不大高兴,但还是缠上来:“不至于吧,又不是跟你假戏真做,互相帮把手而已。”他紧搂着他,下身顶住他的屁股,手往前头摸去,也就是一个转念,张准稍一侧身,右手握拳,嘭一声揍在他脸上,水花四溅,给玻璃墙盖上一层薄薄的水珠。 甄心有点懵,跌坐在瓷砖地上,眼前恍恍惚惚是两条精瘦的小腿,他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9 下意识去握,被躲开了,他几次想爬都没爬起来,花洒的水还唰唰淌着,耳朵里嗡嗡的全是杂音。 张准下意识出的拳,清醒过来一看,自己也吓着了,他练武出身,手上重,平时待人接物都温和忍让,就是怕出手伤人,他蹲下来去扶甄心,被他一巴掌挡开,甄心捂着脑袋,头发湿漉漉盖着脸,用台湾话骂了一句什么,这时房间电话响了。 洗手间有分机,离甄心不远,他一回手接起来:“喂……导演。” 张准趁这机会凑上来,拨开他脸上的湿发,下头是一片青紫,左眼眶下缘已经微微渗出血迹。张准吃了一惊,深吸口气正要道歉,甄心挂上电话,用一种嚣张仇恨的神态瞪着他:“半小时后,3726,导演查功课。” 俗话说的好,屋漏偏逢连阴雨,甄心就是顶着这么一张惨不忍睹的伤脸见的导演,陈正森正在窗边抽雪茄,看见他进来,愣了一下,然后直接把雪茄摔在地上,指着他鼻子骂:“妈的甄心你不想干了!” 张准站在甄心后头,赶紧迎到前面:“陈导,是我不小心……” 房间里还有周副导、剧务和两个面生的工作人员,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多少明白了,陈正森一眼也不想看他,扳过甄心的脸:“明天眼眶整个会青掉!” 甄心大咧咧的:“打层粉,看不出来,我轮廓好,都在阴影里。” 陈导被他逗乐了,使劲拍拍他的面颊:“最好后天能开机,甄老师!” 谁都没再说什么,打光的打光,架机器的架机器,甄心和张准还是并肩坐在那张大床边,一言不发脱衣服。衬衫、t恤、长裤,全扔在床头,只留内裤在身上,像之前无数遍练习过的那样,张准先躺下,然后甄心压上来,短暂地对视后,唇舌交缠。 可能是甄心青紫的脸近在眼前,也可能是之前模拟性爱的余韵还没褪去,总之张准很投入,整个身体波浪一样死死贴着甄心,低沉的呻吟不时从齿颊间冒出,口水顺着小巧的下颌淌下脖子,长睫毛忽扇着,在甄心脸上轻轻擦过。 周副导对陈导窃窃私语:“比上次好多了,张准很有感觉。” 另两个工作人员是第一次看他俩的床戏,举着收音喇叭看傻了眼,偶尔蹦出一句:“我去!太他妈浪了!” 张准听见了,害羞起来,把脸往背光处的床单里埋,甄心的眼耳手全追着他,正要像掬一捧春水那样把他抱起,陈导突然一拍桌子,朝两个工作人员喊:“聊什么聊!影响演员情绪懂不懂!cut!” 甄心和张准立刻停下来,意犹未尽地,六神无主地,一起一伏喘着粗气。工作人员低着头,陈导发了一通脾气,然后对床上尴尬得不敢对视的两人说:“很好,再来一场,换张准主动。” 张准有一瞬间的错愕,跟甄心他从没主动过,也没有魄力在镜头前主动去取悦一个男人,他不知道是因为惊慌还是什么,不知所措地看了甄心一眼,甄心马上说:“导演,这个戏高准就是比较被动的,主动权一直在方炽手里,我觉得……” “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陈正森咚咚地用指关节敲击桌面:“是高准先对方炽产生依赖感,也是高准先勾引的方炽,我说怎么演就怎么演!” 甄心和陈正森关系不错,知道他是为张准打了他公报私仇:“导演,那不能算勾引,只是……” 陈正森好心没好报,火气更大了:“床上那个是张准不是高准,别太入戏了,甄老师!” 陈正森好心没好报,火气更大了:“床上那个是张准不是高准,别太入戏了,甄老师!” 这句话把甄心顶得一怔,不是他入戏,换谁十来天只对着一个人,还是个肉贴肉的人,能不担待照顾?他撸了把头发,点点头,一屁股坐在床上:“行,我准备好了,来吧。” 张准犹豫地靠过来,有点不知道从哪下手,甄心盘起腿,把他拉到身上跨坐下来:“那个谁,拿个靠垫过来。” 工作人员立刻从沙发上扔过一个小靠垫,甄心把它垫在两人裆部,一手把着张准的腰,一手拢着他的头发往后捋:“没事,把我当成你女朋友。” 张准漂亮的额头露出来,额头下是笔直的眉和一双带着水气的眼,两只眼浅浅地把甄心的伤看着,导演喊:“a!” 他弯下脖子,那个漂亮的弧度又出现了,迎着窗帘缝隙射进的光,朦朦发亮的,一个吻缓缓落在瘀伤上,点到即止,甄心误以为他一开始就会发力,挺身往上迎了一下,谁知道扑了空,他有些懊恼,咧嘴笑了一下,自嘲地说:“默契还不够啊。” 张准被他感染,也跟着笑出来,气氛一下子活络了,张准终于能像对谢丹怡那样,把唇实实在在印在甄心唇上,跟他耳鬓厮磨。 甄心本来是有想法的,诸如张准吻到一个什么程度他开始给戏,或是哪些技巧能让这个吻看起来更真实更到位,但他没想到,张准的舌头试试探探一伸进他嘴里,他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那些吻温柔黏腻,跟张准的性格有点像,是那种软软的融融的,要把你的耐性全耗光的吻,他一边亲,还一边用手揉捏甄心的耳垂,抚过他的颧骨、鼻梁和眉头,挑逗一样摩挲他的头发,嘴里呼出的气断断续续,像是等着你把他大力扯碎。 甄心焦躁起来,吸吮的声音变大,两手不停在张准的背上揉掐,虽然有小靠垫隔着,但很明显,两人都勃起了。导演和工作人员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床上的人却顾不了那么多,甄心一口咬住张准的喉结,像发情的野兽一样在他平坦的胸脯上留下一串牙印,接着用舌头拨弄,继而使劲吸住他的一侧乳头。 张准咬着牙哼出声来,是甄心听惯的那种哼声,风骚,隐忍,他两眼一抹黑地忍,忍着忍着,怎么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小靠垫从胯下抓出来扔到地上,摁住张准的两只手腕,把他仰面压在床上。 摄影机的红灯还亮着,张准疑惑自己的羞耻不知道飞到哪去了,居然毫不矜持地用敞开的大腿迎接了甄心,随后,甄心立刻用更疯狂更无耻的吻回应了他。 房间里的氛围很奇怪,演戏的浑然忘我,看戏的倒不自在,一个负责打光的工作人员甚至捂着裤裆擅离岗位,跑到洗手间去了。陈导一看这种情况,只得搓搓手:“cut!” 张准和甄心谁也没停,继续纠缠着,勾着脚趾在床上摩擦,陈导实在看不下去,站到床前拍起巴掌:“cut!cut!我说cut!” 甄心这才喘着粗气从张准身上翻下来,内裤裆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0 部湿漉漉的,张准没比他好到哪去,浑身通红,半侧着身,掩盖下身的狼藉。陈正森四五十岁的人了,脸上都挂不住,指东打西地对周副导说:“我让他们磨合,我让他们这样了吗?” 周副导窝在小沙发里,直愣愣看着床上,半天才憋出一声:“啊?” “周正!”陈导气得直跺脚。 这时,周副导很认真地说:“导演,我看这戏能成!” 轮流用过洗手间,甄心和张准穿好衣服并排坐着,听陈正森给他们点评:“很好,很不错,看得出你们都用心了,那个……甄老师,还是收一点,戏里戏外都收一点,张准也是,不要用力过猛,是吧周正,”他朝周副导使眼色:“你也说两句?” 周副导清了清喉咙:“刚才我和导演研究了一下,还有两天就开机了,甄老师你好好养伤,然后……房间就不住在一起了,明天各路演员陆续进组,房间重新安排。” 第6章 方炽今天有一个学术研讨会,所有病人都推掉,只有高准的预约他让冯秘书保留了。四点过五分,他急急从电梯出来,小跑进诊所,正好看到冯秘书拉着一脸困扰的高准,好像是让他帮忙系她新买的丝巾。 “高先生。”方炽不大高兴。 高准转过身,一刹那的表情不可谓不生动,他本是焦躁困扰的,一看到方炽,立即露出那种温和含蓄的神情,像是雏鸟看到了远归的鸟群,颤抖的露水遇到了春风:“方医生,”他轻笑一下:“听冯小姐说你特地赶回来,麻烦了。” 情感是一种投射,方炽清楚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好感和依赖:“高先生,麻烦你等一下,冯秘书,跟我进来。” 走进诊室,放下皮包,他让冯秘书关门,然后毫不留情地指着她:“我跟你说过,保持和病人的距离,不要再让我看到第二次,出去。” 冯秘书很委屈:“我……” 方炽不耐烦,他已经迟到五分钟了,不想让高准再等另外五分钟:“高先生有未婚妻,快结婚了,出去!” 冯秘书低着头不动,他大步走过去,给她拉开门,同时微笑着招呼高准:“高先生,请进。” 高准当然察觉到了两人的异样,但没多话,和冯秘书错身进门的时候方炽习惯性托了他后背一把,他立刻紧张得打了个冷颤。方炽的手敏锐感觉到了这种紧绷,接下来他本想去拿空调遥控器的,但迟疑了,快速衡量了一下利弊,他决定做这个试验。 “高先生,太抱歉了,”他指着屋角的空调机:“这两天空调坏了,麻烦你克服一下?” 室外温度35摄氏度,虽然四点多了,太阳依然红艳,高准上午开了一个合伙人会,穿着正式的马甲西装,打着宽领带,但仍然毫不犹豫同意了:“好的。” 方炽穿的也是西装,但没他正式,脱掉外套搭在椅背上,走过来到高准斜对角坐下:“我们继续上次的话题——早期画面。” 高准像个好学的学生一样目不转睛看着他,方炽可以想象,他学生时就是这么一副样子,谦逊,顺从,优秀:“高先生,你有没有过哪些失败的画面?” “失败?”高准似乎对这个词很陌生:“考试发挥失常、职业发展瓶颈、和女朋友分手我都有过,但没觉得失败,这样算吗?” 非常自信,方炽在记录本上写下:“那这些事有没有给你留下画面?” 高准想了想:“可能跟女朋友分手吧,”他不好意思地抿住唇:“大学时的女朋友,那时候我……没钱,很土气,她有点瞧不起我,我记得那天天气特别好,她从我宿舍离开,我站在阳台上看着她,她甩着长头发,看起来很开心,”说到这,他居然笑了:“当时我舍友在煮泡面,红烧牛肉的,全让我吃了!” 方炽跟着他笑起来,看来这段恋情确实没给高准带来创伤,他正想问下一个问题,高准忽然说:“哦对了,去年我碰到她了,费尽心机倒追了我两个月。” “然后呢?”方炽跟住。 高准简单得有点冷酷:“没有然后。” 方炽这才意识到这个人并不像他看起来那么无辜易碎,他也有他事故邪恶的一面,突如其来的认识让他觉得有必要改变策略:“其实我也被女朋友甩过。” 适度的自我暴露,心理师都应具备的基本素质:“只是没你那么好运,过不去的那个人是我。” 高准热得汗流浃背,但仍显得十分关切,这个反应符合方炽的预期:“她可能快结婚了……” 高准想问什么,方炽抢先他一步:“你很热,把外套脱掉吧。” 高准愣住了,那种胆小恐惧的神情又回来了:“不……我没关系。” “脱了吧,领带也解下来,”他指指门边的衣柜,笑得很亲切:“提供衣架,不用担心起皱。” “真的不用了……”高准开始躲避他的眼神,两手交叉环胸,这个动作貌似随意,其实是防御姿势,方炽眉头动了动:“对了,说到失败,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碰到过这么一件事……”他故意把尾音拖长,然后快速进入主题:“我被抢过,被一个黑人。” 出乎他意料的,方炽并没对这个“抢”字给予太多注意,难道估错了?他有些动摇:“一个秋天的晚上,我在学校旁边的公园慢跑,我不知道他在后边跟着我。” 突然,很突然的,高准的眼神变了,像一头惊慌失措的野鹿,一头扎进他的圈套:“他从后边扑上来,手里拿着刀,他体味很重,你知道,黑人那种味道……”他注意观察高准,观察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和紧紧抓着领带的手:“我个子在那边也不算矮了,但我没反抗,因为我害怕,我浑身给他掏钱,但运动服里根本没钱。” 他坐得离高准更近了些:“然后他揍了我,狠狠揍了我,脸上的伤一周都没褪掉,但当时我真庆幸他只是揍我,没杀了我。” 高准明显吓坏了,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把全身心都交付给了这个故事,方炽反而笑起来:“现在想想,如果当时我放抗,还说不定谁揍谁呢!” 他离高准很近了,像是在说悄悄话:“但那之后我再也不敢慢跑了,夜里我做恶梦,白天经常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好像有一把刀……” 更多的汗从高准额头上流下,能看见汗水已经浸透领口下的衬衫,透出皮肤的颜色,方炽再次问他:“要不要把外套脱掉?” 高准摇头,方炽继续:“我不敢对任何人说,我怕他们瞧不起我,中国男人嘛,都要点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1 面子。” “然后呢。”高准颤抖着声音问。 方炽轻松地甩甩头发,和他拉开距离:“我把一切告诉了我的导师,他治疗了我。” 高准显然对“治疗”这个词产生了向往,这时方炽第三次问他:“你太热了,要不要脱掉外套?” 高准先是摇头,慢慢的,像是回报方炽对他毫无保留的剖白,又像是终于放松下来,他点了头。方炽看着他站起来,背过身去,开始解扣子。 脱掉外套象征着放下防备,方炽认为这代表着他们的治疗关系进展了一大步,但他不明白,高准为什么要背着身,他脱的很慢,高级西装从衬衫上擦过时发出奢华的声响,伸展臂膀时后背拉出奇妙的曲线,那把腰真细,好像随手一握就会折断——他的食欲应该也不好。 高准要转过来,方炽却命令他:“马甲也脱下来吧。” 高准顿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动手解开马甲纽扣,他早湿透了,衬衫布料薄薄黏在皮肉上,看得见下头的肌理,方炽问:“你平时健身?” 高准迟迟没转身,侧过头答:“之前有健身的习惯,最近都没去了。” “为什么不去?” “因为……人很多,出汗,那种味道……” 哪种味道?方炽很想问,但忍住了,今天的成绩已经够好了,他不想逼他逼得太紧:“高先生,之前我们说起过,你有安全距离问题,接着我想试试肢体接触试验,”他放下纸笔站起来,朝他走过去:“你不用动。” 高准应声而动,面朝他转过来,同时脚下后退一步,脸色很奇怪,因为闷热而发红,又因为恐惧而苍白,方炽极力安抚他:“你想改变,就要尝试挑战自己,如果你受不了,我们随时停下。” 高准摇头:“不……我不想试,我觉得没意义,而且很奇怪……” 方炽马上换一副诱哄的口气:“你不信任我吗?这会让我很失望的。” 高准明显对他可能的“失望”感到恐惧,其实这是个威胁,为了平衡这种威胁感,方炽劝诱:“我们试试,好不好?” 方炽每靠近他一步,高准就退后一步,直到退到墙边,方炽仍不放弃:“试一次,好不好?” 高准退无可退,用一种称得上是可怜的哀求表情看着他:“下次……下次行不行?” 方炽有点意外,他在跟他提条件:“我怕你下次就不来了。” 高准没作声,看来他有这个打算,方炽意识到还是把他逼紧了,于是收回压迫,主动让出几步距离:“我尊重你的决定,但也请你相信你的潜力。” 他回到办公桌前,提笔写下“处方”:“下次我们会继续这个肢体接触练习,没你想的那么奇怪,会循序渐进,这是我给你留的作业,”他把纸条递向高准,高准从紧绷状态中解放出来,快步走过去接住一看:“解领带?” “对,一个行为作业,”方炽摆出专业的态度:“我注意到你不肯解领带,这往往暗示着自我束缚和不健康的安全感,我需要你解放自我,平时上班尽可能不打领带,练习一周,下次见面我要验收。” 高准想要申辩,方炽当然不给他机会:“今天就到这里吧。” 高准若有所思地穿上马甲、外套,提起精致的小牛皮拎包,走到门口:“方医生,来的路上我看见一家日本酒馆,要不要去喝一杯?” 方炽愣了一下,按照导师教给他的,也按照这么多年的从业经验,他不应该和来访者有任何治疗之外的接触,但考虑到下次的治疗,他同意了。他们步行过去,只用十分钟,一个很小的店面,老板娘是台湾人,招待上好的清酒。 刚喝上,高准就接了个电话,开始他安静地听着,最后却冷漠得近乎残忍地说:“你跟我五年了吧,你给我出这种问题,三千七百万,你别找我,自己兜着!” 挂了电话,方炽问是怎么回事,高准只轻描淡写说了一句:“收藏级艺术品,弄上化学制剂了,这小子别想干了。” 灯光昏黄,他柔和的面部曲线显得有点不真切,方炽于是转换话题:“你和林林怎么认识的?” “工作认识,”手里有了酒,高准似乎才完全放松下来:“我们有个展,需要芭蕾演员。” 方炽猜测他经常来这种地方:“她可不好追。” “她追的我,”高准很骄傲地朝他眨个眼:“她说她没交过男朋友,不过我不信。” 方炽的脸僵了僵,摇着头笑了:“我也不信。” 这天他们都有点微醺,甚至一周后诊室门口再见面的时候,酒馆里那种淡淡的微醺好像还没散去,至少方炽这么觉得,他微笑着朝高准伸出手臂,礼貌地请他进来,但高准只是站在门口,不敢置信地瞪着他,方炽觉得什么东西不对,但说不出来,直到高准回头看了冯秘书一眼,他才意识到,是空调。 果然,高准避而不看他的脸:“冯小姐说,上周空调没有坏。” 方炽心里叫一声完了,他想解释,但高准紧接着问:“为什么骗我?” 那脸上的表情是愤怒而悲伤的,就像被父亲抛弃的孩子,方炽知道他在他的伤口上又伤了他一次:“那只是个技巧……” “技巧?”高准看起来像要哭了一样:“你对我用的都是技巧,而不是……”他空张着嘴,但方炽知道,他想说的是“感情”。 第7章 分房第二天秦迅儿就进组了,她是跟甄心同级别的女星,年纪不小了,还是单身,陈正森让他俩见面的时候,甄心就纳闷怎么会找她,她个子矮,一点不像跳芭蕾的。秦迅儿对他倒是很有兴趣,涂着茸毛指甲的手松松捏着他的指头:“甄老师,幸会。” 左林林虽然是高准的女朋友,但对手戏主要是和方炽,亲密戏也有几场,按陈正森的意思,先拍他俩的部分,甄心一听就不干了:“导演,我和一个男的磨合了半个月,现在开拍了,你让我和女的来?” 秦迅儿噗嗤乐了:“我以为甄老师是万能插头呢。” 甄心看着她没说话,陈正森把他叫到一边:“她说话不好听,你别在意。” 甄心点点头:“我听说过,她这种嘴,怪不得嫁不出去。” “你嘴也够毒的,”陈正森给他点一支雪茄:“她档期排不开,张准那边我让周正去说,你跟她对好戏就ok了。” 甄心抽雪茄的样子帅极了,微卷的额发盖着半张脸,烟雾袅袅从口鼻升起,摆着这副帅样子,他问:“这两天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2 看见张准了吗?” 陈正森有点责备地看着他:“我没事干了,盯着一个小明星?” “分房你是不是故意的,”甄心愤愤朝他喷一口烟:“他3705,我3834,中间隔着整个剧组,演不好你别怪我。” “你威胁谁呢,”陈正森把雪茄从他嘴里揪出来:“去,和你女配培养培养感情,明天开机!” 甄心塌着肩朝秦迅儿走去,陈正森忽然想起来:“甄老师,张准是接他女朋友去了,从广州过来,呆两天。” 甄心愣了一下,然后说:“哦。” 直到开机,甄心也没见到张准,其实也什么见的理由,一眨眼,他就和秦迅儿站在镜头前了,他一边看剧本一边让化妆师补妆,秦迅儿则吸着果汁热辣辣看他。 这是离驻地很近的一间写字楼,剧组租了十个房间,其中一间翻新成方炽的诊室,三十几个工作人员和演员、助理、设备挤在一起,房间显得小了许多。暖黄的灯光炙热地打着,周副导接到导演指示,举着喇叭站起来:“各部门注意啊,这场比较靠后,方炽已经和高准在一起了,但左林林并不知道。” 甄心把剧本塞给化妆师,秦迅儿把果汁递给助理,场记是台湾人,开始报板:“《入戏》,ab机,第239场,shot 1,take 1!” 接着导演喊“a”,摄影机的红灯亮起来,秦迅儿踩在一个木箱上,勉强和甄心同时入境,情绪很饱满很到位:“charles,我后悔了。” 她戏给的足,甄心很好接,按剧本要求的,用一种含蓄的疏离保持沉默,秦迅儿继续:“他不爱我,他不碰我。” 甄心开口了:“上次我去你家……” “是我强迫他的!”秦迅儿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间溢出:“你明明治好他了,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对我!” 甄心露出愧疚的表情,向她走过去,迟疑地环住她的肩膀,秦迅儿立刻靠过来,在摄影机拍不到的角度,用鼓胀的乳房将他顶住,甄心往后缩了一下,她得寸进尺,踮起脚吻住他的唇。剧本上是有这个吻的,但没这么快,甄心恼怒地将她推开,陈正森只得喊cut。 “甄心你怎么回事!”他坐在导演椅上发脾气。 甄心擦了把嘴,理直气壮的:“要改剧本,拜托之前跟我说!” 秦迅儿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陈导,”她搔搔头发:“我觉得情绪到了就演了,大家都是老演员,不用这么斤斤计较吧。” 不知道什么原因,导演站在了秦迅儿一边:“甄老师,这场按秦老师的意思走,再来一遍!” 甄心的眼睛瞪得都要冒火了,台湾小场记拿着板子再次走上来:“《入戏》,ab机,第239场,shot 1,take 2!” 一场简单的吻戏折腾了大半天,从写字间回宾馆的路上,陈正森上了甄心的车,好声好气跟他说:“不至于吧,你又不是第一天拍戏。” “我烦她!”甄心毫不掩饰,两手交叉放在膝上,眼睛盯着窗外。 陈正森冷笑:“行啦,别耍影帝脾气,马上跟她还有场床戏呢。” “这个投资她拉的?”甄心终于回头看他。 陈正森表情有点不自然:“不是……她昨晚来我房间了,感觉还不错……” 甄心受不了地摁住太阳穴:“那你让她规矩点,妈的大胸快顶死我了!” “哇!有胸顶着还不好?”陈正森笑得很不正经:“还是甄老师现在不喜欢胸了?” “滚!”甄心转头继续盯着窗外,陈正森凑过去:“说真的,女人到了这个岁数还单着,如狼似虎啊,老兄想下手趁早哦。” 甄心推开他:“你他妈积点德!” 说话到宾馆了,陈正森率先跳下车,跟周正安排接下来的拍摄:“所有人员,直接上37楼,让甄心和秦迅儿准备。” 周正要去交代,陈正森拉住他:“张准从机场回来了吧,让他也过来。” “没他的戏呀。”周正翻开拍摄日程。 陈正森拍拍他的肩:“让他观摩。” 37楼有间情侣套,很适合拍这场戏,说是床戏,其实就是方炽和左林林在美国相爱时的画面闪回,稍微意思意思就够。床上铺着玫瑰花瓣,秦迅儿穿一件浴袍,悠闲地躺在上头玩手机,床下满满当当全是人,甄心穿着浴衣从洗手间出来,工作人员纷纷朝他点头,恭敬地叫“甄老师”。 秦迅儿的助理年纪不大,贴床坐在地毯上,给她举着果汁罐,甄心一眼都不想看她,正要穿过人墙去找陈正森,门口急急忙忙跑进来一个人,耳朵里塞着耳机,耳机线往下插在短裤兜里的手机上,手机的重量把短裤松松坠在半腰,露出一小截胯骨,是张准。 他上身什么都没穿,精悍的肌肉一起一伏,汗水顺着肌理淌下来,头发微湿,两个乳头尖尖挺立着,气息不匀地对站在门口的周副导说:“来晚了,健了个身。” 甄心听见自己咽唾沫的声音,更要命的是,他似乎有点硬了。胡乱抓抓头发,他回避着不往那边看,这时听床上的秦迅儿说:“他叫什么?” 小助理语气不屑:“张准嘛,男二,是个打星。” “身材真不错……”秦迅儿跟小助理说了句悄悄话,然后咯咯笑起来:“我们有没有很邪恶!” 甄心回头狠狠瞪了她俩一眼,秦迅儿歪着头没看到,小助理被吓得噤了声。 他朝张准走过去,隔着那么多人,他一眼就在他汗湿的脖子上看见了自己咬过的痕迹,那些红点,他的吻痕,脑子里嗡的一声,他觉得心跳得都有点疼了。 张准当然也看见他了,他那么显眼,在哪儿都是中心。 甄心左眼眶上打着厚厚的粉,仔细看仍能看见乌紫的淤青,后进组的人不知道这伤的缘故,就看见张准用一种奇怪的、近乎哀伤的神情,脉脉注视着甄心,像是依恋一样。 “健身了?”甄心站到他对面,笨拙地说了句废话。 “啊,上午接机去了,”张准漂亮的大眼睛凝视着他,单薄的唇角带着点躲闪,带着点笑意:“刚找机会健了个身,周副导打电话让上来,你……” 他的话没说完,陈导就让各部门就位,甄心不情不愿踱回床边,周副导简要介绍了一下剧情,场记上来打板:“《入戏》,第3场,shot 1,take 1!” 陈正森要喊开始,甄心把他打断,到洗手间拿了件自己的外衣,让工作人员传过去给张准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3 ,他这么做并没多想,工作人员却掀起了一阵私语:“他俩关系这么好?我去,太贴心了吧……男友力呀……” 张准接过衣服,整张脸都红透了,甄心暗骂自己一句:妈的,让他别扭了! 带着这种焦躁,他上了秦迅儿的床,两人搂抱亲吻了一会儿,开始脱浴衣,房间里几十个人,没一个人出声,秦迅儿很投入,哼哼哈哈的,手在被子里往甄心的裆上摸了一把,然后两臂拥上来,把那对大胸挤在他胸口,贴着他耳朵说:“甄老师,这么入戏,硬了哦。” 甄心翻个白眼,心说,又他妈不是为你硬的,然后把她从身上拽下去,转头对陈正森说:“导演,没状态,再来一条!” 工作人员又开始窃窃私语:“不是吧,这样都没状态……” 秦迅儿的面子很挂不住,甄心才不管她,往张准那边扫了一眼,看他半坐在沙发扶手上,根本没往这边看,而是盯着手机,应该是在跟女朋友微信。 第二条,秦迅儿规矩了很多,她规矩,甄心就没什么说的,不温不火轻松拍完,陈正森挠挠头:“两位老师,感觉没出来,再给一条?” 于是又来了一条,还是没过,调整情绪的间歇,甄心翻出手机给张准发了条短信:收工请你和你女朋友吃饭。 张准迟迟没回,直到这场床戏费劲巴拉地拍完,手机才接到一条消息:好。 晚上的饭是6点,但不是他们仨,而是全剧组,在酒店附近的ktv定了两个包房,算是庆祝开拍。甄心和秦迅儿给分到一间,张准和谢丹怡被分到在另一间,一大群人喧嚣着,醉醺醺地玩闹。张准酒量不好,喝两杯就不喝了,谢丹怡和他并肩坐着,等其他人都去隔壁敬酒,她摸着他侧面的脖颈说:“他弄的?” 张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脸有点红,点了点头,谢丹怡有些撒娇地说:“我可要吃醋了!” 张准笑了,轻轻攥住她的手:“你可以信不过我,但要信得过我的性取向,”他把酒杯递给她,端起自己的:“我们也过去吧。” 隔壁包厢门半开着,里边挤得全是人,他俩手拉着手正要进去,听甄心大着舌头说了一句:“对,老子就是想上张准的床,怎样!” 他喝大了,在场的也没人当真,打着口哨扯着嗓子起哄,张准却松开谢丹怡的手,脸色很难看,一个工作人员正好回头,看见他,叫了一声:“张老师!” 甄心听见了,踉跄着拨开众人,一脚深一脚浅地往门口来,张准转头就走,长长的ktv走廊,他头也不抬,那一丁点酒精全涌上头顶——甄心太过分了,他想,他太过分了! 后面有人追上来,他以为是谢丹怡,于是放慢了脚步,却被一个宽大的胸膛抱住后背,顶开面前的门推了进去,是男洗手间,甄心反手摁下门锁,把他推到洗手台边,强迫他和他面对面,然后看着他,醉醉地说:“对不起……” 张准是个心软的人,也就一秒钟的时间,心灵深处的声音已经要说原谅的话了,甄心却猛地亲住他的嘴,疯了一样地啃咬,张准立刻挣扎,甄心知道他的力量,把嘴贴上他的耳垂,咬了一下:“对,打我,把我另一边脸也打肿!” 张准瞪着湿润的眼睛,握着拳头不动弹,甄心得寸进尺,再一次亲上来,亲他的耳廓、颧骨,亲他的额角、睫毛,一边亲一边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张准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正兀自发懵,谢丹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张准!张准!” 她看见甄心把他推进去,可门怎么锁住了?她推着敲着,门突然从里边打开,甄心搡开她,朝来时的方向逃走,她冲进去,看见张准静静站在洗手台边,头发有些乱。 “你们……打架了?”她问得战战兢兢。 张准知道这并不是她想问的:“没有,”他牵动嘴角,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没事。” 第8章 晚上10点07分,方炽躺在家里床上,拨通了咨询记录本上留的号码。 “喂?”接电话的是左林林,他叹了口气:“高准在吗?他不接手机。” “你们俩怎么了?”那头的语气有点埋怨。 “出了点问题……”方炽显得很急躁:“他已经两周没来治疗了,让他接电话好吗?” 左林林去叫高准,但迟迟没有回音,三两分钟后电话挂断了。方炽觉得自己的脑门都要炸了,憋着口气,他又拨过去:“喂,林林,你跟他说,我有话告诉他,就一句。” 左林林抱怨他:“你们到底怎么了!”说着去找高准。 方炽盯着墙上的挂钟,三十秒、一分钟、两分钟,第三分钟头上,那头似乎有人听了,他赶忙说:“高先生?” 没有应答,但他知道他在那儿,他能听见他纤细的呼吸声:“高先生。” 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高准的呼吸颤抖起来,甚至有些失控,方炽说:“是我错了……可能你再也不想跟我咨询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从第一次见面,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们一起经历的每一种情绪,我投入的都是真实的感情,请不要怀疑这一点。” 高准并没放电话,两个多星期没见,方炽知道,他对自己的声音还是很依恋的,于是他选择了再打一张感情牌:“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电话“嘟”一声挂断了,急促的忙音,方炽快速思考了一下,第三次拨过去,半天左林林才接起来:“charles,你别再打来了,他……他好像哭了。” 方炽猜到了:“他这两周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整夜整夜地不睡觉,公司也不大去了……我们分开睡,我根本不知道他晚上做些什么……酒,对,他酒喝得很凶。” 方炽握紧拳头,这是他的责任,他甚至有点后悔之前接下了左林林的委托:“尽量劝他来找我,ok?” 那头匆匆放了电话,方炽呆呆攥了话筒好久才失魂落魄地放下,他有过许多病人,有手到病除的,有迁延不愈的,也有治疗不当出现了危机的,但从没让他这么寝食难安过。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因为高准的神秘感?他迟迟不肯向他倾诉,他的不妥协给他带来了挑战性?或者因为他是左林林的男朋友? 他想起方才电话里的呼吸声,那么脆弱,那么无助,想起电梯里他微笑点头的样子,想起那些好西装,昂贵的皮鞋提包,和那把细腰……他给了自己一个嘴巴,他觉得全世界都应该冲出来责备他,可抬起头,空空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4 的一间公寓,寂静无声。 & la vie……”他揉揉眉头,滑向柔软的被窝。 他睡得并不好,总有这样那样的声音在耳边呼叫,求救的,谩骂的,哭泣的,还有手机铃声,a fine frenzy的《almost lover》—— i never ;see you unhappy,i thought you ;the same foodbye my alomost loodbye my hopeless dream…… 他倏地睁开眼,是他的手机响。拧开床头灯,闹钟上显示凌晨3点20分,他骂了一句,最近他一个人格障碍病人经常半夜给他打电话,可眯着眼睛抓过手机一看,是个没记录的熟悉号码。 “喂?”他懒洋洋接起来。 那头没声音,他又“喂”了一声,还是一样,突然,他脱口而出:“高准?”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如果是别的病人,叫错名字无疑是个失职,如果是高准,他也应该称他“高先生”,这时那头说话了,是个低沉的男声:“方医生……” 确实是高准,声音有些哑,压低着,胆怯地说:“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你、你说过我可以给你打电话,我晚上没喝酒,因为你打电话来了,我想做的好一点……” “等等,你慢慢说,”方炽清醒过来,下床找到纸笔:“你怎么了?” “我睡不着……一闭眼就做噩梦。” 方炽觉得他说的可能不是噩梦,是创伤情境的闪回:“什么样的梦?” 电话那头有抽噎声,他可能哭了:“还是那个梦,可这次梦里有你,你……” 方炽仔细记录:“我怎么了?” “我梦见你指着我,说你瞧不起我,”高准讲述得很艰难:“我怕你瞧不起我,真的很怕很怕!” “我怎么会瞧不起你,”方炽很冷静,甚至有些兴奋,这个来电说明他之前的电话起作用了,至少唤起了高准对他的依赖:“我知道这两周你很不容易,你一直想见我,想对我诉说,想打电话给我是不是?现在把你心里的话都说出来,我在听。” 他以为高准会哭着说是,说他想他,无时无刻不想打电话给他,但高准说的却是:“如果连你都瞧不起我……”他语调平静:“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死。” 这是自杀倾向!方炽心脏跳得都快蹦出胸腔了,但他没表现出来:“你现在在哪?” 这个问题似乎出乎高准的意料:“在……在洗手间,我怕吵醒她。” “你敢下楼吗?”方炽边说边开始找衣服:“你怕黑吧?” “我……我不敢下楼,怎么了?” “我半个小时能到你那儿,园区门我可能进不去,你把门牌号给我,我想办法。” 电话那头静了,方炽以为他要拒绝,很多抑郁症患者都有退缩倾向,他正打算劝说,高准却不敢置信地问他:“你要过来……为了我?” “对。” “现在?”他一再确认。 “对,给我你的门牌号。” “你进不来,物业很严的,”他似乎鼓足了勇气:“我下去接你。” 方炽非常意外,以至于音调都有些变化:“你可以吗?” 高准深吸一口气:“我可以的。” 方炽五分钟内穿衣出门,到地下停车场开上他的沃尔沃,在一片漆黑中驶上坡道。可能正值阴历月初,天上没有月亮,只有两旁路灯晕黄的光,他把速度飙到120,像个叛逆的毛头小子,在马路上疾驰。 他惊讶于自己的轻狂,当年为了见初恋女友一眼骑车横跨大半个城区的事他干过,但远没有这种劲头,肾上腺素分泌过旺,心口跳得像擂鼓,不到二十分钟,他就开到高准家的园区了,远远看见唯一的一盏路灯底下,站着个单薄的身影。 他车都没停正,熄了火往路边一扔,下车就跑过去。高准往他的方向望着,他一定吓坏了,方炽不能想象,他连觉都不敢睡,是怎么独自走过了这么长的夜路。 即使看到他,高准仍然不敢走出那圈灯光,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发垂散在额头上,有种别样的脆弱。方炽站到他面前,气息有些紊乱,他们两人都经历了一段不同寻常的路程才站在这儿,一路积蓄的情感没有出口爆发,或者说不能爆发,他们只是医生和病人,是理性保持着适当距离的两个成年人,两个男人。 方炽从上到下把高准看一遍,以确认他的安全,注意到了他紧握的拳头,他问:“手里是什么?” 高准似乎刚从看见他的狂喜中回过神,迟疑地伸出手,缓缓张开,里头是一张揉皱的名片,方炽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高准第一天来咨询时,他从名片夹中抽给他的一张。 “我拿名片给你打电话,然后就……”高准微微羞涩。 他说谎,方炽凝视他,穿衣打领带不可能拿着名片,高准是有意攥着名片下楼的,那是他的勇气:“我来了,把它扔了吧,我再给你一张。” 高准没说话,两人就这么面对面互看着,看得眼睛都酸了,方炽才说:“走吧,我送你往回走。” 园区守门的是个河南人,认得高准,很亲切地叫了一声“高先生”,看着他把方炽领进去,园区很大,长着许多枝桠浓密的老树,两人沿着漆黑的林荫走,高准不着痕迹地紧贴着方炽,他虽然没说,但显然他惧怕这片黑暗。 方炽几乎没做什么缜密的思考,一翻手就抓住旁边那只冰凉的手了,高准倒吸一口气,立刻回握住他,那么用力,那么纠缠,这么一边走,方炽说:“跟我说说你的梦?” “我不敢……”高准的声音缥缈而不真切。 “你怕什么?” “我不知道,”他哽咽,又有泪珠滑下脸颊:“我怕想起那件事,可它总在那儿……我怕林林知道,怕我妈知道,怕所有人知道,现在最怕你知道……那我就真是一个人了……” 方炽对他的遭遇更加好奇,拉着他的手攥了攥:“我想知道。” 高准停下来,似乎就要向他打开心门,但一再踌躇后,他退缩了,取而代之的,是决堤的眼泪,从那张哭肿的脸蛋流进方炽心里。心尖上的嫩肉仿佛被狠狠扎了一下,方炽轻轻揽过他,抱进怀里,像慈爱的母亲抱住婴儿:“没事,我在这儿。” 他们站在一棵半枯的榕树下,紧紧搂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5 在一起,高准的脸埋在方炽颈窝里,方炽只觉得那片皮肤要被眼泪烧着了,火焰一样滚烫。高准的哭泣是无声的,和他的尊严一样,方炽不觉把他抱得更紧了些,这具躯体太瘦了,腰背已经不盈一握,他慢慢捋着他的背脊,贴着他的耳朵:“你看,你是可以接受别人触碰的,恐惧也是可以克服的。” 他的气息太热,高准缩头躲了一下,声音哝哝的:“……只有你。” 方炽觉得怪怪的,抱着他就好像抱着一个女孩子,让他有些飘飘然,高准半夜下楼没擦香水,他偷偷闻了一下,有种恬淡的体香:“我听见你的心跳了,你听见我的了吗?” 高准窝在他怀里点头,他们贴得那么近,近得仿佛要变成一个人,方炽觉得也许这是个机会:“你没做作业,”说着,他一手握住高准的后脖子,一手顺着腰线往上,停在他打得小巧而紧绷的领带结上:“它把你勒得太紧了。” 高准像一只训练有素的猫,脖子根一被方炽握住,就乖乖抬起头,在黑暗中惊慌地看着他:“你对我失望了吗?” 方炽修长的手指圈着他的领带结:“我想把它解掉,”感受到高准吞口水时滑动的喉结,他把食指从领带结背面伸进去,勾住结口:“行不行?” 高准在犹豫,他一犹豫就抿紧嘴唇,方炽抱着他的手加了把劲:“行不行?” 高准是被迫点头的,他一点头,方炽的手就慢慢往下拉,清晰的摩擦声擦过耳鼓,高准闭着眼睛,任由方炽把整条领带从他脖颈上拽下来,战栗感贯穿全身。 方炽随意提着他的战利品,看着它在微风中来回摆荡:“你自由了。” 高准仍闭着眼,方炽觉察到他的颤抖,于是把领带换了个手,把手放在他不停起伏的胸口上,圈住脖颈:“没关系,没关系,别怕……” 这时一束亮光射过来,出于保护高准的想法,方炽下意识环起两臂把他包在怀里,路过的是一队巡逻的物业,领头的是刚刚门口那个河南人,他举着手电,诧异地瞪着他们俩。 “高、高先生?”他想过来。 和他一样口音的同伴赶紧过来拉他,边拉边说:“你傻呀,人家是弄那个嘞!” 他们吵闹着走远,能听见依稀的话音:“……弄啥嘞?” “那个啥,叫gay!” 第9章 方炽的诊室,陈导和张准坐在咨询椅上说戏,甄心斜靠在窗边抽烟,用一双孤寂的眼睛看着他俩,自从ktv那件事后,张准再没跟他说过话,本来只在这边呆两天的谢丹怡也多留了一周,此时正在门口和周副导拉锯。 “为什么我不能进去,”她显得有些神经质:“我只想看着他拍戏。” “这场戏是清场的,”周副导很无奈:“除了两个主演,全程只有陈导、我和几个工作人员参与,你还是去附近逛逛吧。” 说着他关上门。眼看谢丹怡的脸消失在门外,张准松了口气,陈导拍拍他的肩:“你的私事呢,我不管,但这是工作。” 张准点头表示知道了,陈导让工作人员准备,两个机位架起来,角度都很刁。张准的行头非常漂亮,水晶袖扣、提花领带、英伦风收腰窄领西装,头发拢得油亮,戴一枚低调的玛瑙耳钉,工作人员递他一只烟,给他点着,场记上来报板:“《入戏》,ab机,第206场,shot 2,take 1!” 陈正森大喊一声:“a!” 红灯亮起,张准静静抽了阵烟,转过身,挑衅地看着甄心:“你不跟我睡,又不让我跟别人睡,你想怎么样。” 这不是个问句,甄心惊慌地看了眼白墙:“高准……” 张准朝他走过去,像盯住老鼠的猫儿,烟雾在精巧的面颊上缭绕,他在甄心面前停下,留出半个手掌的距离,高傲地仰视他,然后慢慢地,踮起脚尖,侧头贴上他的嘴唇。这是个漫不经心的吻,舔一舔,吸一吸,放开,再贴上去,舌头在唇缝上逗趣,按照剧本要求的,他流露出一种风骚挑逗的情态。 甄心一直盯着他,紧盯着他看,那双眉目冷冰冰又火辣辣,嘴唇若即若离,从甄心的嘴唇舔到下巴,从下巴滑向喉结,一颗颗解开他衬衫的扣子,把手伸进去,在肌肉的每一处转折上停留,跟着落下唇瓣,把那里濡湿。他将抽了一半的烟递到甄心嘴边,烟嘴是湿的,微瘪,烟雾熏人的眼,甄心本想抵御这诱惑,终究还是妥协了,乖乖把烟叼住。 张准耐心地舔他的胸口,轻咬他的腹肌,拨弄他的肚脐,接着跪下去,两手搭在他的皮带扣上。按常理,开拍前他们应该练习一下,甄心低头看着,担心他一次打不开,但是啪嗒一声脆响,张准抬头缠上他的视线,一侧嘴角放荡地勾起来,手上一气呵成解开他的裤子。 两个机位,一个对着张准一个对着甄心,特写镜头里,张准桃红色的眼皮轻跳了一下,往下拨开甄心的内裤,做了个掏的动作。看起来他像是握着甄心了,其实只是模拟,隔着内裤,甄心硬邦邦地挺立着,左右微微地摆,张准闭上眼,光滑湿亮的薄唇缓缓张开,露出艳红的尖舌头,状似柔顺地舔上去。 甄心接他的戏,昂起头重重哼了一声,脖子两侧的筋肉凸出来,好像是随着胯下淫荡的舔舐起伏,实则,张准的脸一下一下顶在他撑起的内裤上,没办法,距离只有那么一点点。甄心被顶得越来越硬,焦躁地吸着那半支烟,另一只手插进张准头发里,揉着捋着,刮擦他的耳骨,断断续续地骂:“妈的……妈的!” 剧本上的动作说明写着:高准舔得很有技巧,熟练地吞吐,方炽享受着他带给自己的快感,同时嫉妒地质问他,质问他的放浪。 “你给多少人舔过?”甄心抓起张准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眼圈恶狠狠地红:“给男人。” 张准想都不想,轻佻地答:“七个。” 甄心一把将他拎起来,拎到自己面前,他是想骂他的,结果却像个笨拙的情郎,用一腔赤诚义无反顾地吻住他。张准被他搂着细细地哼,撩人得像没有骨头,甄心抓着他的领口用力扯,没扯开,再一使力,“叮”地一声,水晶领扣断成两截,弹出去掉在地上,张准懒洋洋地笑,愉悦地叹息:“九万港币……” 他说的是领扣的价钱,甄心吃了一惊,稍一停顿的功夫,张准顺势抱住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几不可闻地说:“操我!” 他说的是领扣的价钱,甄心吃了一惊,稍一停顿的功夫,张准顺势抱住他的肩膀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6 ,凑到他耳边,几不可闻地说:“操我!” 关于这句台词,周正怕过不了审要删掉,陈导和张准研究了,决定处理成耳语,剪完成片不加字幕,局里挑出来就二次改配。一瞬间,甄心的心紧得都要揪起来,短短两个字就让他分不清虚幻和现实,他莽撞地看着张准,投注的大半是真感情。 电光石火间,陈导喊了cut:“一条过!”他兴奋地点燃雪茄:“张准很准确,保持住!休息五分钟!” 工作人员撤下去,甄心愣了半晌才出戏,张准放开他,退开两步保持审慎的距离,甄心先是用眼描摹他,然后鼓起勇气,闷闷地说:“那天我喝多了……” 张准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没走开。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把你当成了高准,我以为我是方炽……” 张准叹一口气,过来抓住他的手,举到眼前看了看,淡淡说一句:“冲一冲。” 甄心顺着他的视线看,这才发现手心里破了个口子,血溢出来,浸染了掌纹,是刚才拽张准的领扣受伤了。 “戏里,戏外,你得分清楚。”张准话说得不着痕迹,甄心看着他服帖的鬓角和淡粉色的眼窝,想说什么,这时陈导回到监视器前,大剌剌喊:“演员准备了!” 两人对看一眼,默不作声开始脱衣服,这场戏要求全裸,不穿内裤,不贴胶带,拿陈正森的话说,要贴身肉搏。诊室最里边有一张大红的佛洛依德躺椅,这部戏的大部分场景里,它不过是烘托气氛的摆设,唯独这一场,第206场,它至关重要。 甄心先脱光,仰面躺在长椅上,一个机位跟着他,从水平方向聚焦,另一个机位跟着张准,他背对甄心跨上来,挺翘的屁股正对他勃起的下体,一会儿他将毫无保留地坐下去。甄心不得不屏住呼吸,面前这具肉体让他全身寒毛直立,他是那么期待他坐下来,又怕他坐下来让自己动情得像个傻瓜。 张准的机位找了半天,最后导演决定从背后拍,代入方炽视角,场记报板:“《入戏》,ab机,第206场,shot 3,take 1!” 开拍,甄心按剧本提示的,表现得犹豫而紧张:“为什么,”他不安地问:“为什么你背对着我?” 机位在背后,张准必需把戏给过去,于是扭动腰肢,牵动肩背漂亮的肌肉,在明亮的白炽灯下,像一朵即将绽放的花,他半侧过头,露出那只赤红的玛瑙耳钉,一只手假装扶住甄心的下体,边往下坐边轻浮地说:“我怕从正面,你硬不起来。” 他浅浅地哼,对着镜头大胆地扮演一个主动和同性交媾的男人,甄心眼看他坐到自己胯上,跟他皮贴着皮肉碰着肉,柔嫩的股沟和坚硬的阴茎相互嵌合。张准打了个冷颤,臀部的皮肤迅速发烫、变红,然后向腰背和大腿蔓延,这股红潮席卷他全身,甄心喘起粗气,本能地想往上顶,张准却用一把颤抖失控的声音说:“导、导演,对不起,停一下!” 他承受不住了,在场的人都知道,于是机器灭灯,等他适应。他坐在甄心生机勃勃的下体上,那种湿滑和灼热的触感他没法形容,只有等待,等羞耻感渐渐麻木。甄心被干磨着也不好受,鬼使神差地摸上他单薄的肩胛骨,色情黏腻地在那一片揉搓,张准呼吸紊乱,躲避着,把他的手往下拉,甄心执拗地和他痴缠:“我也很难受哎!” 张准侧过头,玛瑙耳钉迎着凛冽的灯光,一闪:“那你别硬啊。” 他话里带刺,甄心憋着一股气,在他屁股肉上狠狠掐了一把,作势要坐起来,张准立刻叫导演:“陈导,我可以了。” 甄心只得又躺回去,规矩地等张准动作,这次张准自如了许多,一条腿从躺椅上随意垂下,胯骨大张,腿部曲线蜿蜒,像个无耻的娼妇,诊室里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条映着大红躺椅的白腿上,陈导拉开衣领,对跟拍甄心的机位说:“b机,给特写,张准的踝骨,还有脚趾!” 张准舔着嘴唇,没命地呻吟,屁股快速在甄心胯上挺动,甄心咬着牙,皱着眉头粗喘,听着张准沙哑的喊声越来越急,越来越高,然后戛然而止——“高准”射精了。 张准发出哭泣一样的鼻音,伴着脱力的喘息,打着激灵不动弹,甄心下流地扭动胯骨,缓缓说他的台词:“你……这么快?” 张准没出声,甄心焦急地曲起膝盖,从下往上轻轻顶他,张准后背整个红透了,像胀得饱满的果肉,颤抖着,要从枝头落下,甄心起身从后抱住他,咬着他弧度优美的脖颈:“我还没射……” 边说,他把他往前推,让他两手撑着椅子,屁股撅高,自己则抱着那具腰身跪起来:“你这么紧,我很快的……” 他手不肯离开张准的屁股,放肆地在镜头前揉捏,趁这短暂的间隙,他不受控制地把视线投下去,投在张准两股之间,那里有条隐秘的缝隙。他对自己说,这单纯是出于好奇,只是目力所及不经意的一眼,但鬼知道什么原因,明明惶急中什么也没看见,他还是像烧着了一样臭不要脸地亢奋起来。 如果不是碍着甄心影帝的面子,周正真担心他把张准弄坏了,那每一下都是实打实的,发情的牲畜似的,有趁人之危的嫌疑。陈正森示意摄影机走位,拍甄心的不动,拍张准的从后背绕过去,到前头去拍面部特写。 被一个男人用勃起的下体从背后疯狂顶着是什么感觉,实拍前张准是想象过的,但没想到会是这样,会阴处酸得发麻,他居然硬起来,酥软的哼声和叹息不全是假的,充血的乳头和淋漓的汗水也自有其真意,他甚至开始往后迎合,啪啪的撞击声臊得他浑身通红。 “张准,脸抬起来!”陈导发号施令。 张准想按他说的做,但敏感的身体已经使不上力,整个上身瘫在躺椅上,只有大腿根完全张开,挺在甄心胯下,陈正森又喊了一遍:“张准,脸对着镜头!” 张准又羞又急,连带着泪腺都有些酸涩,这时甄心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托着下巴抬起他的脸,拇指在他性感的颌骨上来回摩挲。 张准出现在监视器里的脸让陈正森和周正都错愕了,当然它是酡红的,炙热和充满肉欲的,但难得的是他有风情,那种含春的风情从骨子里透出来,从眉目间生长出来,令人过目不忘。 这个节骨眼张准是有台词的,他吃力地咬合上下唇,断续地说:“叫我……” 声音像呢喃,诱人欺得更近,甄心把整个胸膛压在他的背上,拿自己的脸贴他的脸,听见他撒娇似地说:“叫、叫我的名字!”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7 他们紧紧叠在一起,找不到一丝缝隙,张准像只粘人的猫,不停把脸往甄心手心里蹭,甄心哼了一声,他那只手是受了伤的。剧本里并没写他们该怎样结束这场性爱,恍惚间,张准一定是意乱情迷了,竟然勾起舌头舔了甄心血糊的伤口,而且是不知羞耻地,一发不可收拾。 甄心本来有善始善终的信心,可仅凭一条舌头,张准就让他丢盔弃甲了:“张准……张准!”他忘情地叫,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紧紧抱着那颗浑圆的屁股,一股接一股射了出来。 他的喊声很大,甚至有些粗野,滚烫的精液全射在张准屁股缝里,粘哒哒顺着大腿根往下淌。陈正森似乎傻眼了,迟迟没喊cut,周正先回过神,提醒他:“导演,够了吧。” 机器这才停下来。躺椅上的两个人大腿缠着大腿,胳膊扭着胳膊,沉浸在某种说不清的余韵中,看样子一时半会下不来,陈正森让工作人员把器材收好,难得体贴地对周正说:“我们先走,给他们留点空间。” 甄心压根没管他们,捞着腰把底下的人翻过来,张准用胳膊挡着脸,下面还硬着,两腿间白糊糊一片。 “我帮你啊?”甄心嘴上问,手已经摸上去了,张准不知道是仍失着神,还是真憋得难受,并没拒绝他,只是把一只胳膊松松搭在他肩上,闭起了眼睛。 从外面把门带好,陈正森和一干工作人员往电梯间走,周正在后头拉他:“导演,”他小声说:“刚才甄心好像叫错了,他叫的‘张准’!” “没事,有后期,”陈正森不以为意,应该是早发现了:“甄心都下枪了,难道还让他重来?这场戏你记一下,等……” 正说着,走廊对面过来一个人,用一双红肿的眼把他们看着,是谢丹怡。她一直在等,显然哭过,此时正用一把悲情的目光在他们中间寻找,很快地,她露出了震惊的神情:“他们俩……没出来?” 第10章 新秘书姓李,四十多岁,看起来是个温和可靠的人,她把高准让进诊室,朝方炽点个头,关门出去了。 “方医生。”高准的视线有些躲着他,但唇角抿着,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今天心情不错?”方炽当然感觉到了,露出老朋友似的笑容。 高准笑得更深:“又能来咨询……我很高兴。”他像个害羞的孩子,微红着脸,越是想笑越努力憋着,这种孩子总让人很想疼爱。 方炽注意到,他对身后关上的门似乎完全不在意了,没有出汗,也没有恐惧:“请坐,”他拿着纸笔走过去:“今天我们试试上次说的肢体接触练习。” 高准并没坐下,而是深吸一口气,两手颤抖着放在自己的西装纽扣上:“关于空调……我觉得你是有道理的。”他面对方炽开始脱衣服,一颗扣子、两颗扣子、敞开的胸口、束紧的腰线,那竭尽全力的样子让方炽不自觉吞了口唾沫,嗓子有些发紧。 其实这个举动有些唐突,也有些勉强,方炽知道,高准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讨好他,但他没有打断,而是看着他继续,高准把带着体温的西装轻轻搭上椅背,然后缓慢而坚定地摸上领带,今天他打的是一条asbsp;tie,黑白花纹,很讲究。 他拽住结扣的地方,轻轻一扯,真丝领带就松散开来,轻薄地、服帖地垂在胸口:“我按你说的练习了,这样行吗?” 天哪!方炽很长时间没有说出话,这是第一次有男人专门脱衣服解领带给他看,也是他第一次看一个男人脱衣服而感到尴尬:“高先生,”他咳了一下:“你做的很好……我想问,你在家做这些练习的时候,心里想着什么?” 高准答得理所当然:“想你,”他把领带攥在手里:“我想象你在对面看着我,就像现在这样,你鼓励我,让我有勇气。” 方炽摇了头:“不对,你做任何事不应该是为我,而是为你自己,比如解领带,你想着去解脱,而别想着让我高兴。” 高准紧张起来,攥领带的手不知道往哪放,似乎想把它再系回去,方炽发现了,马上倾身抓住他的手,温柔地说:“没关系,慢慢来。” 他们站得很近,近得能在对方瞳仁里看见自己的脸,方炽惊讶,原来自己在他眼里是这个样子,热切、敦厚、真诚,他往前又近一步,快贴上他的脸:“这个距离你能接受吗?” 高准立刻把头低下去,带着笑音:“这样……很奇怪。” 像是那种被好朋友搔痒的笑,方炽觉得他对自己已经完全没有戒心了:“我可能会表现得比较有侵略性,”他向他又走一步,这次高准后退了,方炽问:“为什么躲,那天晚上我们都抱在一起了,现在为什么害怕?” “不、不知道,” 高准表现出焦躁,呼吸开始急促:“晚上……我看不见你的脸,现在这样……” 方炽又走了一步,高准红着眼角再次往后退,方炽看得出他在努力适应,其实对两个男人来说,这个距离已经大大超出标准了,但他就是不想停下来,他清楚这算一种轻微虐待心理,他不过是放任了自己。 后背顶上墙壁,高准退无可退了,方炽在他面前两厘米处,呼出的气息不断喷在额头,他闭起眼,以为方炽还会靠近,结果并没有,方炽退开了些,轻声说:“接着我们试试触碰。” 碰哪里?这是个问题。他之前接触过ptsd病人,做过类似治疗,经验告诉他从肩膀开始是个好主意,但对象是高准,他打算换个方法:“高先生,就人这种动物来说,胸部以下、膝盖以上都属于敏感部位,所以……”他把修长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我碰你的脸可以吗?” 他成功引起了高准的注意,这种手法可以大大提高受试者的感度,高准的眼神在他和那些手指间游移,露出胆怯的神情:“只是碰的话……” 他成功引起了高准的注意,这种手法可以提高受试者的感度,高准的眼神在他和那些手指间游移,露出胆怯的神情:“只是碰的话……” 方炽笑起来:“要不还能干什么。” 高准愣了一下,别扭地低下头,方炽试探地把手掌盖在他额头上,额角有汗,看来他还是紧张:“放松,觉得不自在的话,把我想成女性。” 高准没说话,倔强地忍耐,方炽的手指顺着他的鼻梁往下,在鼻尖上轻轻一点,落在人中,这里的皮肉很柔软,手指短暂停留,滑过微翘的唇瓣,在下唇线的凹陷处按了一下,继续往下,颏骨、喉结、衣领、快速喘息的胸口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8 、上腹、肌肉紧绷的肚子,直到范思哲的金属皮带扣,他停下来:“然后是四肢。” 大手向两侧移到腰间,顺着肋骨往上捋到腋窝,可能是痒,也可能是不适应,高准发着抖,把嘴唇咬得发狠,方炽腾出手上去拨了一下:“别咬。” “能、能不能停下来……”高准哀求地看着他:“很奇怪。” “再忍耐一下,”方炽顺着大臂、肩膀、小臂的顺序摸到他手腕,环住握了一把,然后手掌上翻,跟他合掌,高准突然看向他,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方炽注意到了,正疑惑,高准动起手指,缠住他,和他十指交握。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两个人都呆住了,高准连忙缩回手,涨红了脸:“对、对不起!” 方炽皱起眉头,好像意识到什么,高准急着跟他解释:“对不起,我很久没跟人握手了,而且太紧张……” “嘘……”方炽安抚他:“没事,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做什么都可以,做你想做的。” 高准用有些埋怨的神情看着他,像是希望他停止,但方炽没有让步的意思,他贴着他蹲下去:“接着是腿,”为了缓解气氛,他开起玩笑:“你别踢我哦。” 高准并没笑,方炽感觉到他浑身紧绷,两条腿死死夹着,他握住那片漂亮的大腿肌群:“稍微分开点,可以吗?” 高准不动,他也不好勉强,手顺着精良的西裤布料滑下去,包住膝盖,落下小腿,在脚踝处环住,然后打算原路返回,高准一直是尽力配合的,当他的手从下往上摸索的时候,高准却受不住了,两手紧紧按住他的手,不让他更上一步:“别……别……” “你为什么发抖?”方炽问。 “我不知道。” “你对我说谎。” “我没说谎,我真的不知道!”他开始推搡方炽,方炽先是意外,很快发现这可能是个机会,于是象征性地和他拉扯,他只用了很小的力,高准的反应却很大,像条被网出水面的鱼,在他怀里绝望地挣,他眉骨被抓伤了,面颊也挨了拳,可仍牢牢抓着高准的手腕,把他翻过去从后摁在墙上,用全身的力量压住他。 高准流泪了,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方炽渐渐放松身体,喘息着说:“告诉我,是什么感觉?” 高准说不出话,肩背一遍遍地颤抖,方炽托着他的腰,轻轻把他翻过来,那个样子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像扯烂了的天鹅绒,又像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脸孔哭得狼藉,狼藉中带着娇气和嗔怒,他赶忙擦他的泪,不断重复:“好了好了,没事了。” 高准的眼泪像是止不住,积在他的手心里,顺着手腕往下淌,方炽有点急了,像那天夜里一样把他抱住,慢慢捋他的背:“对不起,我只想知道你发生了什么。” 听见这话,高准仿佛要把自己埋起来似的,往他胸怀深处钻,方炽叹一口气,抚慰这具包裹在昂贵衣料中的滚烫肉体:“跟我说说你现在的感受好吗?” “你太残忍了……”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头传出来:“像是要把我剥光。” 方炽没留意他话里的深意:“我保证,再不会这么对你了,再也不会让你流眼泪。” “我的眼泪已经流得太多了……” 方炽灵机一动,想到格式塔疗法常用的一项技术:“如果现在你不是你,是你的眼泪,你觉得你会说什么?” 方炽灵机一动,想到格式塔疗法常用的一项技术:“如果现在你不是你,是你的眼泪,你觉得你会说什么?” “我会说……”高准鼻音哝哝:“不管是谁,把我接住吧,捧着我,收留我,哪怕是用体温把我蒸干呢!” 方炽没想到他的心灵对话这么绝望:“你觉得没人要你?” 高准点头:“我妈只想要我给她挣面子,林林……她有prada和louis vuitton就够了。” “你太消极了,”方炽注意到他两个重要个人都是女性,而她们对他又是情感投射多过情感交流:“我们再假设,你变成了你的领带,你想说什么?” 高准似乎冷静下来,一侧脸蛋平静地枕着他的胸口,贴住不肯离开:“我想我会说,现在有方炽医生保护高准,但出了这个诊室,还要靠我来保护他。” 方炽笑了:“你觉得我和你的领带是竞争关系?” “不,他是你的替代品,”高准想了想:“不可能每天都是星期三,不是吗。” 方炽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言行对病人有巨大影响,但从没想过是这么大的影响,他进一步询问:“刚才我们做了肢体接触练习,我几乎触碰了你全身,你觉得碰哪里你最不能接受?” 诊室里只有他们两个,高准觉得安心,因为安心,就什么话都敢说:“是你的话,好像哪里我都能接受。” 方炽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极强极热烈的感情,说不清来处,也说不清缘由,是一种被取悦的狂喜,连头脑都晕眩了:“真的吗?”他马上意识到这句话不该问,这不是作为医生的问话,而是出于自己的私心:“我对你……比左林林还重要?” 高准感觉到他圈着自己的手臂收紧了,微乎其微地那么一下:“好像……是的。” 方炽用了很长时间消化这句话,他怀里抱的仿佛不是病人,而是宠物或者财产什么的,可以任他予与予求。半晌,平息了内心的狂潮,他接着问:“刚才你的腰和腿反应比较大,你觉得是为什么?” 高准又不说话了,他于是换个问法:“如果你是你的腿,你想对我的手说什么?” “慢一点,给我点时间。” “如果那不是我的手呢?” 高准立刻全身紧张起来:“别碰我!” 方炽闭着眼睛提醒自己,方炽,别对病人移情,别试图把病人变成自己的所有物,这很危险,但他还是托起高准的脸,故作深情地:“我想再碰一次你的腿,可以吗?” 高准没法对他说不,方炽知道,是他把他训练成这样的。高准发着抖,眼看方炽从自己面前蹲下去,握住他的一侧脚踝,顺着小腿往上抚摸,比上一次慢,但更用力。 “你的肌肉在跟我对抗,因为它们有记忆,”方炽强行把手挤进两个紧锁的膝盖之间:“现在我要它们记住我的手,记住我对它们是安全的。” 高准的反应可以用战栗形容,他用尽自己的一切在忍耐,方炽的手停在他大腿上,手温透过西裤传过来,烧着皮肉,这让他想起那个晚上,无助,疼痛,就要叫喊出声,方炽突然停下,站起来走回办公桌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9 :“今天可以了,高先生,我们下周三见。” 高准愣住,像受了冷落但又养得很乖的狗,听话地提起皮包,走到门口才回头问:“咨询……可以改成一周两次吗?” 方炽朝他笑了一下:“最近都排满了,可能要等等。” 高准是带着失望走的,方炽却觉得很满意。正要下班,左林林的电话打过来了:“charles,最近高准状态很好,我们想请你出来玩,顺便谢谢你。” 高准并没提起这件事,方炽猜想大概是左林林的主意:“不了林林,你知道心理医生不应该踏入来访者的生活圈子。” “就周末一起吃个饭,逛逛街也好,我都好久没看电影了!”她又用了那种语气,强硬中带着亲昵,是她对方炽惯用的手段。 很奇妙的,方炽发现她对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大的控制力了,轻松果断地拒绝:“还是不了,谢谢你们。” 第11章 还是那间写字楼,剧组租的十间房之一,因为墙壁刷成蓝色,所以都叫它蓝房子,是方炽的家。陈正森和甄心激烈地讨论着剧情,张准远远坐在沙发上,一遍遍听谢丹怡的微信语音,她说:“hi……不对,应该说bye,”她停顿:“我走了,不该影响你工作的……真后悔你接了这部戏,”她有些哽咽:“广州等你,我爱你。” 张准又听了一遍,“我爱你”,他紧紧抓着手机,抓得虎口都疼了,陈正森朝他喊:“别玩手机了,开工!” 他站起来,把手机关机扔在一旁,今天他穿了另一身西装,米白色,番红领带,戴一枚男士胸针,周正指定他站在方炽床前,场记报板:“《入戏》,第212场,shot 1,take 1!” 他没有任何动作,足足站了一分钟,然后突然解开皮带,脱了裤子,把手伸进内裤。机位跟拍他的脸,他盯着方炽的床,被子半开,床单凌乱,没整理过,他呼吸急促起来,两手快速地在腰间抖动,喉咙深处发出难耐的哼声。 甄心入画,他从门外进来,吃惊地看着这一幕:“你在干什么?” 张准回头看他,笑着,很享受地,没有一丝羞耻的意思,甄心目光向下看他的手,那手没停,其实只是半握着表演,甄心的脸却唰地红了:“你……不至于吧!” 张准转回头,对着床继续打,甄心表现出一种学究式的怒意,上去拉扯他,张准呼闪着长睫毛,醉朦朦看他:“你他妈装什么正人君子。” “cut!”陈导摘下耳机:“过!” 甄心和张准分开,没有话,各自背过身去,和上一场一样,这场戏也要全裸,工作人员提前到卫生间把淋浴打开,试好水温,请他们进去走戏。 机位已经架好,甄心借这个机会跟张准说话:“我不用走了,你呢?” 张准看都不看他,摇了摇头,甄心顿时生出一股挫败感,黑着脸对陈正森说:“直接来吧。” 正式开拍,他们俩脸贴脸站在水流下,头发湿淋淋背在脑后,热水在皮肤上打出蒸汽,张准主动吸住甄心的唇,这是所有吻戏里最要命的一场,按剧本上写的:高准像一条发情的蛇,用全身缠住方炽,他不停呻吟,仿佛啄蜜的蜂子,深深探方炽的嘴,他是放浪的,饥渴得如同没有男人的女人,风骚多情。 他的风骚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双臂往上攀住甄心的脖子,下身紧贴着甄心上下蠕动,大腿打横勾在甄心腿上,屁股翘起淫荡的曲线。甄心觉得自己就要抱不住他了,虽然这媚态只是为了取悦方炽,和他无关。他艰难地说台词:“到床上去……” 张准和他分开,背过身,两手撑在光滑的瓷砖上,把滑溜溜的屁股给他:“上我,”他动情地说,同时摇着腰肢:“就现在。” “方炽”忽然觉得愤怒,一手揪住他的头发:“那些男人脱了裤子就上你是吗?” 张准笑起来,回身抱住他的膀子,翘起脚,伴着淋漓的水声说:“他们……”后半句是他和甄心的悄悄话,镜头对着两人面部,一个极尽挑逗之能事,一个傻乎乎像个处子,甄心狠狠抱住张准,往死里亲吻,然后托着屁股把他架在身上,吸着舔着往卧室走。 机位跟住,甄心把人抛上床,接着扑上去,陈正森再次喊“cut”。他们要吊机位,小广角俯拍,这场戏拍得很碎,碎得两人都像受了一场大刑,甄心和张准剧烈喘息,喘在同一个频率上,好像真经历着一场情事,张准赶紧调整呼吸,打乱这不该有的步调。 “《入戏》,第212场,shot 3,take 1!” 两人躺在床上,甄心在上,张准在下,两条腿大敞着,正对着高高吊起的摄影机。甄心掰住那两条腿,跟上回不一样,这次他看向张准臀缝的目光是明目张胆的,张准感觉到了,可合不拢腿,只好下意识收紧括约肌,甄心眼看着那神秘的地方绞成皱褶,肛门缩得只有那么一点点,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不觉得恶心,而是口干舌燥。 两人躺在床上,甄心在上,张准在下,两条腿大敞着,正对着高高吊起的摄影机。甄心掰住那两条腿,跟上回不一样,这次他看向张准臀缝的目光是明目张胆的,张准感觉到了,可合不拢腿,只好下意识收紧括约肌,甄心眼看着那神秘的地方绞成皱褶,肛门缩得只有那么一点点,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不觉得恶心,而是口干舌燥。 他用全身的力量顶上去,勃起的下体正好嵌入那片温暖滑腻的三角地,张准哼了一声,甄心不知道他是演技还是真的,开始卖力抖腰,他觉得皮肤下每一条神经都沸腾了,快感让两眼的焦距错乱模糊,陈正森还嫌不够,敲着监视器喊:“甄老师,再猛点!” 甄心心里骂一句“干”,大腿换了个支点,挺腰挂上二挡,张准像被按了什么开关一样躁动起来,立在半空的腰波浪般起伏,连带着胸膛上丝丝缕缕的筋肉,泛起艳丽的光,甄心的手在那上头摸,一寸一寸,轻擦慢拢,手法很流氓。 张准的呻吟声拉长了,黏腻地划过所有人耳膜,陈正森不得不把耳机摘下来,让那些喊声对着虚空释放,周正盯着监视器,因为是广角,镜头焦点无疑落在张准大敞的两条腿上,放荡地从甄心肩上伸出,高举向天花板,随着激烈的动作无助地颤动。 周正脸红心跳,思来想去还是对陈正森说:“导演,这些拍出来也是剪掉,意思意思得了,张准……太吃亏。” “吃亏?”陈正森板起脸:“甄心像个变态似地顶着他不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20 吃亏?那些拍床戏的女演员不吃亏?你想太多了吧!” 张准被甄心顶得硬起来,这种姿势让他觉得自己真成了女人,连呼吸声都不正常了,他救命稻草般抓着甄心捏他乳头的手,喊出台词:“摸我……摸我!” 甄心应该是做个样子的,但他把手伸下去,在张准胯下逡巡了一阵,真的一把将他抓住了,陈正森挂在胳膊上的耳机里传出一声尖锐的哼鸣。张准的声音根本停不下来,随着那只手,嗯嗯啊啊时高时低,他嗓音本来就醇厚,尾音还一抖一抖的,像什么东西在心上轻轻地挠,听得一屋子男人骨头都酥了。 “cut!”陈正森也听不下去了,点上烟,拍了周正肩膀一把:“机位移过来,我看餐桌不错,金属底座的……” 他走出去,站在客厅里,客厅不大,但很温馨,沙发是亮眼的橙色,和蓝色墙壁形成一对出挑的补色。一根烟抽完,设备还没推出来,他来气了,冲回卧室用普通话骂了一句:“都他妈干什么呢!让你们……” 甄心和张准还在床上,导演耳机里的叫床声还在继续,机位吊着,收音喇叭支着,没人敢去收,陈正森怎么说也是导演,刚要教训,甄心扭头冲他们喊:“滚!都滚出去!” 所有人都看陈正森,他瞪圆了眼,忍了又忍,摆摆手让他们出去,自己很没面子地在原地转了两圈:“老弟,急什么急,后头还有哪!” 果然,等甄心和张准围着浴巾出来,等着他们的是一张简单加固的餐桌和虎视眈眈的镜头,陈正森指着收拾干净的桌面:“张准,躺上去。” 甄心最后一点耐性被磨光了:“姓陈的,你有完没完!” 没人敢跟导演这么说话,陈正森眼看要发火,张准赶紧拽了甄心一把,扯掉浴巾乖乖躺上去,平静得近乎麻木。陈正森坐到监视器后,冷嘲热讽:“猛一点哦,甄老师!” 甄心揉揉头发,沮丧地站到张准两腿之间,说实话,这种戏拍得他都快吐了,张准只会比他感觉更糟,他自然地张开双腿,迎接甄心仍然勃起的下体,待他一顶上来,便无耻地把他夹紧,缠住他的腰。 机器亮灯了,又是冗长的机械运动,金属桌子在二人身下没命地响,咯噔咯噔,像个不知足的蠢货。甄心早已熟悉张准的反应,微蹙的眉头,泛红的锁骨,压抑的低吟,都说明他在享受,但这回不一样,那紧皱的眉心似乎有痛苦,咬起的唇角似乎在忍耐,甄心往自己卖力摩擦的地方一看,尽是绯红,他把他私密处的嫩肉磨破了。 “干!”他停下来,用一张真正发怒的脸瞪着镜头:“老子不干了!” 气氛片刻空白,周正第一个站出来想当和事老,陈正森却冷笑,不冲甄心,冲桌子上的张准说:“还能不能拍!” 甄心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爆起了:“陈正森,别欺负人!” 陈正森压根不搭他的腔:“张准,能不能拍,能拍上沙发,不能拍滚!” 没一个人出声,他们都看着张准,看见他从桌子上滑下来,遮着下身,默然坐到旁边的橙色沙发上,亮蓝的墙壁把他的脸衬得异常生动,有种寂寥的美。 陈正森很满意:“各部门,准备。” 甄心站着不动,似乎在埋怨张准的逆来顺受:“我饿了,没力气,谁行谁上吧。” 他转身要走,一个声音叫住他,轻轻的,低沉的,没叫他“甄老师”,而是叫他的名字:“甄心。” 甄心闭上眼,他已经很久没听到张准叫他了,一扭头走回去,不忘瞪陈正森一眼:“速战速决啊,别耽误我吃饭。” 坐到张准身边时,他甚至没憋住笑,嘴角别扭地抿着,像个傻瓜,面对面抱住张准,他把他托到自己腿上,体贴地留了一寸距离,陈正森在监视器里看见了:“甄老师,搂紧点,位置不对啊。” 甄心在张准耳边问:“行不行?” 张准攀住他的肩,抬腰移了一下,移到那个所谓“对”的位置,肉贴肉蹭出一片麻痒,甄心喘起粗气,痴迷地看着他,一颠一颠地把他往上顶,张准细细地哼,和他视线交缠,这场戏是临时加的,没有剧本,没有指示,其实张准什么也不用做,但他居然有些迷离地把甄心吻住了,是那种简单干净的吻,像一个姑娘对她的爱人。 其实这一天亲热戏拍下来,大家都有点腻烦了,谁也想不到张准会用这样一个质朴的吻结束,它把肉欲变得澄明,又让情爱变得炽烈,连陈正森那张老脸都红透了。 收工各忙各的,张准系好衬衫要穿西裤的时候,甄心把自己的裤子递过去:“我的舒服点,换一下。” 张准有些犹豫:“太长了。” 甄心强迫他穿上,蹲下去帮他挽好裤脚,然后硬把自己往张准那条定制西裤里塞,工作人员都看见了,谁也没吱声。返程时张准和陈导、周正一辆车,回到饭店大伙商量着去吃晚饭,张准腿疼推辞了,进电梯的时候就听陈正森扯着嗓子喊:“甄心呢?谁看见甄心了,他不是喊饿吗!” 真是糟糕的一天,张准红着眼躺在房间床上时想,要是再年轻几岁,他一定会骂娘的,这时候门铃响,他艰难地爬下床,两腿间火辣辣地疼。是甄心,还穿着那条短而瘦的西裤,又丑又怪的,提着一只小塑料袋,里头是一管消炎软膏:“那个……我帮你涂一下?” 一天的委屈和愤怒积聚到了这一刻,张准冷冷地说:“插我一刀,再给我上药?” 甄心以为听错了:“你说什么?” 张准没控制住,吼了出来:“我说什么你明白!” 甄心反倒冷静:“我不明白。” “你出去。”张准好像有许多话要说,又说不出口,兀自较着劲,这时门铃又响,甄心愤然打开门,一个和他一般高的小伙子,穿着休闲服背着运动包,看见他两眼一亮:“甄老师!”这家伙有一口白牙,很尊敬地鞠了个躬:“我是准哥的经纪人兼助理,叫我小邓就行。” “小邓?”张准一瘸一拐迎过来:“你怎么来了?” 小邓关门进屋,把包往沙发上随便一扔:“丹怡姐给我打电话,让我立刻过来,”他一眼看见甄心手里的软膏:“哥你又伤了?”他很自然地把塑料袋拽过来:“你真行,拍这种戏也能受伤!来,我给你上药,伤哪了?” 张准看了甄心一眼,那张脸铁青着,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拳,一晃神的功夫小邓又说:“哥你等会儿呗,我先冲个凉,这一路热死我了。” 说着人就进了卫生间,甄心不敢置信地瞪着张准:“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21 不让我给你上药,那小子就可以?” 张准想跟他解释,又不知道解释什么,这个节骨眼上,甄心的手机响了,不是《鳟鱼变奏曲》,而是a fine frenzy的《almost lover》,方炽的手机铃声。 “喂?”他接起来:“蕴婷。” 是他女朋友,张准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股酸劲儿,也不管甄心正在听电话,挑衅地说:“他是我助理,你是我什么?” 甄心愣住了,张口结舌,电话里女朋友娇滴滴的抱怨一句没听清,索性切了电话要和张准理论,小邓这时候湿淋淋出来了,腰间只系一条浴巾,抓起软膏往张准床上一坐:“哥,来吧。” 第12章 方炽抓着高准的手,不悦地说:“所以这是你自己弄的?” 高准右手关节骨上有一大块擦伤,红里透紫:“我把公司卫生间的镜子打破了。” “我们有个术语,叫反转,”方炽看样子真生气了,盯人的目光很严厉:“别人伤害你,你却用更糟的方式伤害自己。” 高准低下头,讷讷地说:“以后不会了。” “跟我说说你这个同事。”方炽松开他,靠回椅背。 高准似乎不愿意提这个人,有些含糊:“不是同事,是个下属,毛头小子。” 方炽挑眉:“什么样的人?” “学雕塑的,很有才气,他爸爸是我合作伙伴,不让他搞创作,让他接班,所以最近一直跟我。” 方炽忽然想起左林林提过,高准和同事闹过不愉快,好像还有肢体冲突:“之前你们有过摩擦吗?” 高准叹一口气:“有过。” “怎么回事?” “跟这次差不多,”高准显得很难堪:“大概……是我的问题。” 方炽在本子上记下:自责倾向。 “也没什么具体的事,就是……他给我很强的压迫感,”高准两手握在一起,手指绞得发白:“他个子很高,很壮实,有时候会突然搭我的肩,你知道我很怕触碰,特别是他那种侵略性的人,我跟他说过不要碰我,可他……我觉得他不尊重我。” “怎么不尊重?”方炽更进一步。 “他会……突然吓我,”高准红起脸,似乎不想让方炽看到自己无能的一面:“他还年轻,可能觉得这样好玩,可我……真的受不了。” 眼看高准的手指深深扎进掌心,方炽忽然烦躁起来,甚至想去拨开他的手:“这样,我们……”他有片刻的混乱:“我们试试‘空椅子’练习。” 他站起来,把自己的椅子拉到高准对面,然后退开几步,从稍远的一个角落看着他,这样好像能冷静点:“你试着想象,想象这个下属现在就坐在那张椅子上,把你想说的话对他说出来。” 高准有些茫然,频频回头看他,每看一眼,都让方炽觉得更烦躁:“别看我,”他指着椅子:“对‘他’说。” “我不喜欢他,没话跟他说,我……对你说不行吗?” 方炽简直是强迫自己去拒绝:“那就说说你有多不喜欢他,这个练习的目的就是让你把心里说不出来的话说出来。” &in,”高准硬着头皮面对空椅子:“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别人碰我,每次你从背后搂住我的时候我都非常……不舒服,我希望你以后能注意点。” 确实是上司对下属的语气,说不上为什么,方炽已经开始讨厌这个justin了,脑子里全是他触碰高准安全底线的画面,那副笔直的肩膀,那把纤细的腰,那双因惊恐而躲闪的手,那小子都触犯过了……猛地,他发现自己走神了,像个刚毕业的新手一样。 高准则一点点进入角色:“比如上次澳门那场拍卖会,我知道你第一次跟进很兴奋,但我是你的上司,你不应该、也不可以做那种事,所以我才打你……”一旦开始讲述,他发现自己根本停不下来,这种自我暴露的过程让他放松,甚至给他带来某种解脱的快感:“这次的表现主义巡展也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好像把我当成了女人!” “稍停一下,”方炽打断他:“你为什么说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像个女人?” 高准有些慌,这句话是他不经意流露的:“因、因为他很高大,我妈说的真男人大概就是那个样子,他能轻松抬起我抬不动的画框,他让我觉得自己很……阴柔。” 阴柔,这是个误导性词汇,方炽走过来:“高……”他差点叫他高准:“高先生,能跟我说一下你对男性和女性的定义吗?” 高准就像那种急于得到老师表扬的学生,生怕说的不是方炽想要的答案,方炽发现了,于是说:“那这样,我这有几个词汇,你帮我归一下类。” 他给的是这么几个词:责任、力量、雪白、诱惑、眼泪和火焰,高准不假思索:“责任和力量是男性,雪白和眼泪是女性,火焰应该是男性的,诱惑……”他在这个词上似乎有一些疑虑:“是女性吧?” “没有正确答案,”方炽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其实这种二分化的提法本身就有问题,你觉得女性没有社会责任?或者女性运动员的美不是力量美?” 高准愣住了,方炽接着说下去,他就是要打破高准固有的价值观:“白人男性的肤色是雪白的,说到火焰,可能会想到烈焰红唇,至于眼泪,也不是女性才有的特权。” 高准完全懵了,方炽则从容回到他的出发点:“所以‘阴柔’并不是一个男人的罪,就像左撇子不需要矫正一样。” 一行眼泪从高准左睫下溢出,轻且快地,一路滑下面颊,高准下意识擦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哭了,他有些慌乱:“不不,男人和女人就是那样,大家都这么认为……”一边说,他急躁地舔着嘴唇:“你说的可能有道理,但我……”他痛苦地握住手腕:“我是有问题的,要么不会做那种梦……” “你做了什么梦?”方炽很关切。 “我……”高准却停下来。 “跟之前那些梦一样吗?”方炽旁敲侧击。 “不、不一样,”他开始躲避方炽的眼神:“这次的梦很……奇怪。” 方炽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直直看着他:“不能对我说吗?” 高准开始发抖,倔强地不肯出声,就在方炽打算放弃的时候,他忽然说:“我梦见我变成女人了。” 方炽皱了下眉,但马上平复,这种神情不能让病人发现:“你怎么确定,梦里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22 的你是女人?” “我脚趾很疼,因为穿着高跟鞋,”高准整张脸煞白,不敢正面看他:“还有我的声音,还……” 他咬住牙关,方炽想到了什么,大胆猜测:“梦里还有别人?” 高准惊讶地看向他,两颊迅速变红。 “是谁?是现实中的人吗?”方炽把椅子挪近了些,缩短两人的距离,这样可以给对方安全感。 高准的脸又白下去,方炽亲眼看着那些血色从他嘴角消失,他心痛起来,实在不想再看他受罪:“那个人……是我吗?” 高准捂住嘴巴,两只眼睛因惊恐和羞耻而瞪大,像枪口下的某种动物,在垂死挣扎,方炽已经知道结果了,但接下来的问题他必须问:“我们在做什么?” 高准的泪水决堤一样涌出来:“对……对不起对不起!” “不用道歉,”看来确实是方炽想的那样,他遇到过这种病人,为数并不少,大多是在对医生产生依赖后开始做这种梦:“很多人都像你这样,没什么。” 方炽的坦然让高准放松,他胆怯地问:“真的吗?” “真的。”方炽温和地笑,他没有告诉他,做这种梦的都是女病人,而且多数遭受过家庭暴力或性侵害,关于这点,方炽在心里划了个问号。 “我觉得我很……下贱,醒过来我打了自己,真的!”高准急于表达对方炽的歉意,倾着身,仿佛要跌进那具怀抱:“求求你别看不起我,千万别……” 方炽一伸手就要把拥住,但忍住了:“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做这种梦吗?” 他以为高准会摇头,没想到他却颔首了,绝望地说:“我知道。” 他以为高准会摇头,没想到他却颔首了,绝望地说:“我知道。” 这说明问题还在创伤事件上,方炽追问:“你仍然不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高准捂住眼睛,用沉默抗拒,方炽只得退而求其次:“如果说出来让你觉得痛苦,你可以表演给我看。” 有些ptsd病人拒绝诉说,却倾向于再表现恐怖经历,他以为高准会愿意尝试,没想到他的身体反应非常激烈,肌肉抖动得连椅子都咔咔作响。 “好吧好吧,”方炽赶紧安抚他:“或者……我们换个方式,你再想象一遍那件事,给我看?” 高准放下手,用朦胧的目光看着他,方炽说:“我知道对你来说,这同样很难,但我们得克服它,我希望你是健康的,只有微笑,没有眼泪。” 高准心里激烈地斗争着,方炽知道,于是又给他加了把劲:“我会陪着你,为了我,试试?” 高准表现出一种撒娇般的依赖,像个惧怕打针的孩子,他单纯是为了方炽高兴,迟疑地点了头,方炽指着角落里那张大红的佛洛依德躺椅:“躺下来会舒服点。” 高准按他说的躺了上去,椅子很软,稳稳托住他全身,像方炽的手,使他真正放松下来。方炽搬了把椅子,一般坐在病人一米开外就可以了,但这次是高准,他选择坐在近旁,想了想,又握住他的手。高准颤了一下,马上回握过去:“别放开我……”他说,说得方炽的心都痛了,他含混地答:“我不放开,你……可以开始了。” 高准闭上眼,进入他的回忆,方炽对那个世界一无所知,只能静静看着他,通过一只手和他的情感相连。苍白的脸衬着大红的椅子,方炽忽然发现高准很漂亮,姑娘一样的长睫毛,春寒料峭的额骨,杏子似的嘴唇……手上一紧,高准的恐惧传过来了,很快,眼泪再次顺着他的鼻翼淌下,陷在嘴角的凹处。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方炽脑子乱糟糟的,找不到突破的方向,他想到他的胆怯、惊恐、神经质,想到那个梦……刚才他没有探究,梦里他们究竟在做什么,是谈情、搂抱,还是亲吻?高准会不会有同性恋倾向?不,应该不会……即使有的话,和他的创伤经历又有什么关系? 他没法再分析下去,因为高准的反应越来越大,握着他的手攥得生疼,猛地,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高准从椅子上弹起来,歇斯底里地抽泣。方炽看了眼表,五分钟不到,说明这是个突发性事件,而且来势很快,刺激性很强,他扶住他的后背,慢慢摩挲:“没事了,你做的很好,别怕,我在这儿。” 高准握着他的手一直没松开,被握得指尖都麻了,方炽也没有抽手的想法,他想高准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个拥抱,但他希望他自己争取:“高先生,我们之前做的肢体接触练习还记得吗?”他去擦他的眼泪,高准顺势把他那只手也握住,伏在他掌心里点头,方炽说:“我希望这次你主动,只是一个拥抱,能做到吗?” 高准狼狈地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他,似乎在分辨那张脸,然后慢慢地,夹杂着羞耻和渴望地,朝他张开双臂,像一只有铭印行为的雏鸡,投向安全的怀抱。方炽也回抱住他,这是个好的开始,他想,这么一步步的,高准迟早会对他讲出那件事的经过:“今天可以了,你做的非常好。” 高准随着他的鼓励点头,两个人就这么抱着,仿佛凝固在时间里,等方炽再看表,已经是十五分钟后了。就诊时间超过了十分钟,高准很过意不去,频频道歉,等穿上外套准备离开,他才想起来:“对了,方医生,这周末你有空吗?” 方炽有些意外,高准平时可能不大邀请人,显得很局促:“林林说好久没见你了,也想谢谢你,请你出来玩……” 方炽其实有一大堆借口等着他,像对左林林那样,一句话就可以打发,但高准一副卑微的样子,窘迫地自说自话:“我跟她说你很忙,可能没时间,所以……” 方炽听出来了,他是想他去的,也很怕被拒绝,于是他斜靠在办公桌边,玩味地把他看着:“好啊,”他笑起来,有几分潇洒:“你们定好时间,周五晚上打电话给我。” 第13章 张准打开门,是小邓,穿着休闲小西装,下身是破洞牛仔裤,头发抓得油亮,一副明星派头,张准不禁笑了:“穿这么帅?” 小邓微红了脸,两只眼睛亮晶晶的:“这么多大咖,不能给哥丢脸啊,”他进屋关门,张准没开灯,黄昏的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得屋子灰红灰红的。 “好点了吗,哥?”小邓问的是他大腿内侧的伤。 “好多了,”张准在床边坐下,用一种疲惫的神情问他:“他们先去了?” “走了半个多小时吧,”小邓坐过来,和他并肩:“那家ktv就在马路对面。”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23 张准点点头,没再说话,沉默了三五分钟,小邓小心翼翼地说:“哥你受罪了,”他窝着脖子,脸孔沮丧地垂在胸口:“这两天看见甄心……我恨不得揍他!” “没事,”张准轻描淡写:“是工作。” “妈的没一个好人,”小邓有些激动,拳头捏得紧紧的:“哥咱不去了,跟这帮混蛋唱个屁歌!” 张准扭头看着这个愣头青,眼睛湿了:“面子上的事,要过得去。” “我早该过来,”小邓眼睛湿得比他厉害,两指捏住眼角,长胳膊搭上他的肩,哥们儿似地搂着:“哥,看你遭罪,我心疼。” 张准咬了咬牙,站起来:“走了,我换衣服。” 他只穿了一身简单衣裤,白体恤运动鞋,清清爽爽像个少年,到包房的时候,有人已经喝多了,秦迅儿正唱着萨顶顶的歌,震得四壁回响,好像要让全世界知道她是一朵“自由行走的花”,甄心和陈正森被一群人围着,每人手里都是满满的酒。 “小张,来来来!”陈正森看见他,才喝了不到一个小时,他舌头已经大了:“哎呀,甄老师一直夸你,说你有感觉……”接过不知道什么人递来的酒,他死死抓着张准手腕:“迟到了,先罚你三杯!” 张准酒量不好,但导演的酒,小邓不敢替,硬着头皮干了三杯,他一抹嘴,甄心站在面前,也端着酒,不过不是一杯,是一整瓶:“只敬导演,不敬我?”他说,带着某种邪气,乱蓬蓬的卷发,打着五颜六色的镭射光,帅得那么不真实。 “我哥不能喝!”小邓急了,低吼了一嗓子,甄心听见有些意外,连忙把酒撤回来,陈正森这时候发话了:“你们俩喝,必须喝交杯!” 一屋子的人跟着起哄,烟味、酒味、汗臭味,伴着震耳欲聋的音乐,’bsp;we bsp;be immortals, immortals……张准的表情很难受,甄心看着他,心里更难受,他想叫停,但停不住了,那么多人把他们挤在当中,高高低低地喊着:“交杯!交杯!交杯!” 一整瓶啤酒塞进手里,张准像被推上断头台的羔羊,对面是他的刽子手,那么无情,却流露出缠绵的目光。他们被越推越近,手腕和手腕拧在一起,张准也是有股劲的,眼一闭心一横,吹了。 甄心酒量好,但和张准喝,他像要赢什么比赛似的,一个劲猛灌,干了自己这瓶,不等大伙反应过来,一把抢下张准的,接着吹。女孩子们疯了似地尖叫,陈正森甚至跳到沙发上喊:“甄心!干!真他娘有你的!” 他喝了能有一瓶半,空瓶子往桌上一摆,没事人一样,去拉张准的手,他想跟他说两句道歉的话,陈正森又在沙发上喊:“张准,给秦老师唱一个!” 秦迅儿轧戏了,明天暂时离组,最快一个月回来,今天的聚会名义上就是送她,张准有点多了,捂着嘴,脸到脖子红成一片,甄心想替他说话,碰巧看见小邓托在他腰上的手,一多心就没出声,张准最后还是点了一首《一生所爱》。 其实没人想听他唱歌,出来玩,互相捧场而已,他醉迷迷地坐在高脚椅上,四周是吵杂的猜拳声,隔着一整个人海的漠视,只有甄心在默默地听。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漂泊在白云外……” 广东歌,他声音低沉,像唱着一个破碎的梦,这种往死里疯的聚会上从没人唱这种歌,他像是跌进了湖面的一滴水,使得周围安静下来,猜拳的松开手,拼酒的扭回头,他们不明所以地听着他,但他浑然不知,只是痴痴地唱给自己:“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歌声很美,甄心觉得自己的心之所以聒噪,聒噪得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定是因为歌声太美的缘故,秦迅儿这时坐过来,握着一杯酒,风情万种地往他怀里靠:“甄老师,听得这么入迷?” 甄心烦她,看在她快走的份上,懒洋洋回了一句:“他唱什么我都爱听。” 秦迅儿咯咯地笑,当他讲了个玩笑:“别太入戏,戏里的都看得见摸不着,”她涂着茸毛指甲的手搭上他的皮带扣:“我明早走,今天晚上……” 甄心没想给她面子,正要把她的手拨开,小邓走过来,先是叫了一声:“迅儿姐,”然后面对甄心,有些讨好地:“甄哥。” 小邓和秦迅儿之前的助理交往过一阵,两人关系还不错,她手摸在甄心腰上,没有拿开的意思,像对什么小猫小狗:“小邓乖。” 小邓敷衍地笑着,求助似地看向甄心,甄心坐着不动,他早想给这小子脸色看,小邓明白,却顾不上什么尊严:“甄哥,求你个事儿。” 甄心笑了,慢慢站起来,就势拂开秦迅儿的手,和小邓并头站着,小邓往点唱机那边的角落使眼色,让甄心看:“我去不好……你能不能帮个忙?” 黑乎乎的甄心也看不清,现在高脚椅上唱歌的是个梳着马尾辫的姑娘,他皱起眉,往周围看了一圈,张准呢?小邓很急:“来的路上准哥说,要是真有事,可以找你。” 甄心这才看出来,角落里坐的是张准和陈正森,近得叠在一起。 张准歌唱的好,陈正森很喜欢,歌一唱完他就挤过去,拉着他到角落坐下,张准是真醉了,摇摇晃晃像没有骨头,陈正森又灌了他两杯:“小张,你很不错,我之前有些时候呢,不是针对你,你明白吧?” 张准晕乎乎点头,陈正森看着他毫无防备的样子,想到甄心的屡次失态,不禁起了好奇心,借着酒劲,把手放在他大腿上,摸了摸,又往上滑到腰际。是副诱人的身体,陈正森不是gay,但这个圈子玩什么的都有,碰上对味的,他也想试试。 正想随便玩玩,甄心不知道从哪冲过来,搡了他一把:“碰谁呢你!” 陈正森清醒过来,看着他把张准拉起来,往门口带,噗嗤笑了:“我就是给你预个热!” 小邓在不远处等着,甄心抱着人过去,朝他伸手:“我送他回去,房卡给我。” 小邓一不留神就把房卡给他了,看着他推门出去,他才想起来要跟上,这时陈正森喊:“那个那个,张准那个助理!过来,跟我喝一个!” 张准已经不省人事了,甄心抱着他上37楼,刷卡、开灯、关门,把人架到床上,拉过薄被给他盖上,坐在床边喘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24 两口气,站起来要走。大灯开关在门口,他一手按下去,一手转动门把手,世界一瞬间黑了,他却没有开门。 在那站了半天,他只长长地出气,终于像是下定决心,松开门把手,只听轻轻一响,他转身朝床铺走回去。一时半会什么也看不见,他在黑暗中脱衣服,除了做贼心虚的喘息,房间静得吓人,他摸黑爬上张准的床,掀开被子,把下头的人脱得和他一样精光。 他没敢动他,只是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已经勃起的胯下,开始单是让他轻轻握着,然后慢慢小幅摩擦,最后干脆疯狂地上下抽动,他觉得自己不正常了,像个变态,干的不是人事,更可怕的,是他压根停不下来。 那只手没有一点力量,绵软的,无知的,像抓在他心上,他觉得不够,还不够,于是拧开床头的小灯,一束黄光打下来,照在张准脸上,一副红透的面孔,一张半开的嘴唇,一把散乱的头发,他嘶哑着射了出来。 太快了,他剧烈地喘着,几乎撑不住自己,张准微微动了动,哼了一声,甄心觉得他们似乎很久没在一起了,尽管每天都在摄影机前纠缠,但那不是他们,只是两个叫做方炽和高准的影子,活在胶片的宇宙中。 他捞起张准的腰,用嘴唇厮磨他,对,他要放纵自己,做他一直想做却没做的,他从额头开始,一寸寸往下亲,从飘着肥皂香的耳后、因酒精而跳动得异常有力的胸口、汗湿的腋窝、包裹着肌肉的肋骨、深深凹陷的腹股沟,一直到结着一层薄痂的大腿根,他在那上头吸舔,把两侧都舔得湿嗒嗒的,那是他的杰作。 张准硬了,就在他眼前,生机勃勃地翘起来,甄心想了一下,也就一刹那,然后就含上去了。他对自己说,只是因为醉了,可身体不这么想,刚把张准吞进喉咙,他就臭不要脸地又硬了。女人们常给他舔,他知道怎么弄,吸得滋滋有声,但张准从没被吹过,屁股颤抖起来,嘴里冒出无意识的呻吟,两手向下抱住甄心的头,抓搔他的头发。 甄心死死抱着张准的屁股,把他往自己嘴里送,张准发出哭泣一样的哼声,显然受不了这么强烈的快感,甄心觉得他快射了,于是慢下来,吞得越来越浅,最后把他放开。张准蹭着两腿在他怀里拱,似乎醒了,又好像醉着,甄心捋着他的头发,边亲他锁骨边问:“爽不爽?” 张准用一个吻回答他,很浓情,很饥渴,舌头逡巡他的口腔,牙齿啃咬他的下巴,四肢柔韧地把他缠住,甄心不知道他会这么主动,想都没敢想过,激动得受宠若惊。张准的动作越来越放荡,力量越来越大,拉扯着甄心,甚至想把他压在下头,甄心费了好大劲儿才翻回来,扳住他的下巴:“你他妈看清楚,我是谁!” 张准忽闪着睫毛,迷离的眼半阖着,有些迟钝地说:“方炽……” 甄心被噎得无话可说,方炽就方炽吧,总比他女朋友强,他再次亲上去,用尽了柔情蜜意,恨不得死在张准身上。这时候门铃响了,甄心惊惶地直起腰,听了半晌,再没有动静,他擦了把汗,看着身下兀自蠕动的人,突然有一股罪恶感。他想下床了,但张准这时曲起了一条腿,露出屁股浑圆的曲线,和曲线尽头神秘的缝隙。 甄心咽了口唾沫,小心分开他的腿,床头灯太暗,他根本看不清,就着跪坐的姿势把阴茎顶上去,往可能的归宿里塞。塞了半天,他终于觉得找对了地方,腰上使力,可怎么顶也进不去,回想起那些色情电影里的画面,他骂了一句:“干,怎么回事!” 张准可能是疼了,一只手落在他腿上,眼睛且开且合地,可怜地失着神,甄心想想还是放弃了,恋恋不舍在他膝盖上吻了吻。酒醉的张准没有底线,抓着甄心的手往自己下身放,甄心结结实实握上去,把他的手也圈在自己东西上,两个人对着打。 夜正深沉,暖黄的光热得烤人,他俩在床上颠着,寻着同一个频率呼吸,甄心看着张准即将高潮的脸,绷不住先射了,张准紧接着,挺腰喷了三四股,全喷在脖子和胸口,脸上有零星的几滴,甄心第一个念头是拿枕巾给他擦,但很快,第二个念头就冒出来。 他下床从裤兜里翻出手机,坐上床头,把镜头对着张准的脸,半梦半醒的,张准愣愣看着手机,咔嚓,甄心按下拍照键。 听见隔壁有关门声,小邓一骨碌跳下床,踩上鞋开门往外看,只见长走廊上一个背影正转过拐角,像是甄心。他又去按了一遍张准的门铃,还是没回应,挠挠头,他回屋睡觉了。 第14章 方炽把车停在高准家园区外的林荫道上,点一根烟,靠着车门抽,九点整,远远看见左林林挽着高准的手臂往这边走来,方炽扬起胳膊挥一挥,迎上去站在大门口,一偏头看见守门的物业,两眼直勾勾盯着他,目光对上,又惊慌地移开。 方炽想起来,是那天晚上园区巡逻的保安,他有些尴尬,只好目视前方假装看不见。左林林今天很漂亮,长发及肩,短裙上镶着大大小小的水晶饰片,脚踩一双七八厘米的红色高跟鞋,两条长腿十分出挑,看起来比高准还高些。 “charles!”她先于高准奔过来,半陷进方炽怀里,攀住他的肩头,在他两颊上各落下一吻,方炽转头时看见物业的脸,怎么形容呢,小伙子瞠目结舌,像开了什么眼界。 方炽注意到,她完全是为他打扮的,大地色眼影,ysl方管17号口红,奶茶色指甲,都是他喜欢的,在美国时那种甜蜜的心情又被唤起了,让他有刹那恍惚。 左林林离开他的怀抱,像是镜头切换,高准出现在眼前,精致的面孔,腼腆的笑意,小外套,领口微敞着,一条浅色牛仔裤,栗子色高筒小牛皮靴,和工作日的他截然不同:“方医生,早。”声音绵绵的,像吃了糖。 “你没打领带。”方炽情不自禁笑起来。 高准状似埋怨:“你留的作业嘛。” 左林林插到二人中间:“上午有个美术展,离这里十分钟车程,下午看场电影,晚上一起吃个饭,”她用那双丹凤眼瞧着方炽,一笑,露出半边酒窝:“坐你的车?” 方炽看了眼高准:“十分钟车程,还是散步过去吧。” 左林林嘟起嘴:“我穿的高跟鞋哎。” 高准露出困扰的神情,方炽发现了:“我和高先生走过去,给你叫辆车,大小姐。” “那算了吧,”她翻个白眼,一手挽起一个:“你们俩可搀好了,我要是摔了,让你们天天来医院陪床!” 三个人顺着林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25 荫道走下去,高准在外侧,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丫洒下来,把变幻的光斑投在他脸上,方炽倾着头偷看他,左林林察觉到他的视线,以为是在看自己,有些羞赧,又很得意,这时候高准的电话响,他接起来:“喂,justin。” 方炽竖起耳朵,听见高准无奈地说:“不是我不带你,只是这次eason去更合适……” “charles,”左林林忽然把脸转向方炽:“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在纽约看画展吗,也是这种好天气。” 高准那边说:“justin你想多了,我不可能每次出差都带你……” “我们路过一家咖啡店,老板娘是中国人,”她轻轻靠过来,有点依偎着他手臂的意思:“她说我们俩很般配……charles,你在听吗?” “啊,我在听,”方炽压根没听见她说什么,他专注在高准的电话上,只觉得她很吵,为了转移话题,他明知故问:“谁来的电话?” 左林林愣了一下,换了一种口气:“哦,他一个下属,”她漫不经心,甚至有点不耐烦:“最近总给他打电话,名字我都听烦了。” 后头开过来一辆车,擦着高准的胳膊过去,方炽吓了一跳,脱开左林林的手绕到外侧,正好高准放下电话,感谢地朝他笑笑,扶着左林林的细腰,小心地把她再换到中间。 方炽烦躁起来,他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往高准那边看,而且过去他真不觉得,左林林是个话这么多的人。 美术馆开在一个长常青藤的街角,二层楼,面积不大,今天正赶上两位韩国雕塑家的人体艺术展,方炽和左林林走前,经理看样子和高准很熟,两人在后面慢慢地聊。 “还记得德克萨斯吗,”左林林仍然挽着方炽:“三年了,我总想起那匹小母马,你很喜欢的,叫chacha。” 高准和展馆经理保持着一个适当的距离,愉快地谈论着最近艺术品投资的新方向,方炽静静听着他的声音,直到左林林突然停住:“我知道你恨我,”她压低声音,不忘盯住高准那边的动静:“因为你忘不了我……”她知道自己的魅力,挑逗地扬起雪白的下巴。 高准和展馆经理保持着一个适当的距离,愉快地谈论着最近艺术品投资的新方向,方炽静静听着他的声音,直到左林林突然停住:“我知道你恨我,”她压低声音,不忘盯住高准那边的动静:“因为你忘不了我……”她知道自己的魅力,挑逗地扬起雪白的下巴。 方炽是没忘了她,看着那截柔嫩的脖颈,他清楚记得她的触感。高准和经理聊完了,清爽得像一柄竹枝,迎着顶灯打下的银光走过来,左林林给他一个甜美的笑:“你们聊,”她似有深意地看向方炽:“我去趟洗手间。” 这是个暗示,方炽怎么会不知道呢,但高准就在他身边,轻轻地把他看着,让他挪不动脚:“这些雕塑……”他觉得口干舌燥:“好像没完成的样子。” 男男女女,裸着身体,材料是长瘤的木头或皲裂的陶瓷,有种粗粝的质感,高准站在它们当中,看起来过分纤细了:“只是一种风格,现代主义。” “你……”方炽斟酌着用词:“是觉得男性的人体更美,还是女性?” 高准像个吃惊的小孩子一样,瞪大了眼睛,然后冰块破裂般笑起来:“读美院的时候我天天画人体,都画吐了,男女在我眼里根本没分别,就是现在看你……” 他停住,方炽好奇地问:“看我怎么?” 高准低下头,很扭捏地说:“职业病,你别介意……”他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你穿多少衣服,让我看也是没穿。” 方炽哑然,高准红了脸,马上解释:“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看到的都是骨骼和肌肉走向,不管你穿什么、穿多厚,我看到的都是身体本身,而且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好像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在哪儿:“你身材很好。” 气氛有点尴尬,方炽旁边是一具泥灰的女性雕塑,屁股肥大,乳房鼓胀:“林林身材不错。” 高准反应冷淡,只是点了个头,方炽觉得这是个探讨的时机:“你和她关系怎么样?” 高准吸一口气,样子有点委屈:“你发现了……”他嘴角抽动:“我们可能快分手了。” 方炽聪明地不说话,等着他说,果然,短暂的沉默后,他继续:“我满足不了她,”停了停,他声音有些抖:“各方面……” 方炽正要说话,左林林从洗手间出来了,黑着脸,高跟鞋踩得叮叮响,故意把湿润脱妆的眼角瞪给方炽看。 三人离开美术馆,十点刚过,电影院在附近,他们到时人已经不少了,方炽一直不着痕迹地把高准让在身前,半护着他,怕他害怕随时擦肩的人流。一个惊悚片一个爱情片,左林林显得很兴奋:“好久没看恐怖片了,就这个吧!” 高准露出惊恐的神色,方炽立刻说:“还是看爱情片吧,我喜欢温馨的。” “charles我怎么记得你最喜欢看恐怖片呢,”左林林吊起眼睛,苹果肌微妙的隆起说明她在使坏,方炽太了解她了,不出他所料,她笑着问高准:“你说呢?” 高准看看她,又看看方炽,苍白得那么可怜:“既然方医生喜欢……” 三张票,有一张靠墙,高准穿过狭窄的过道先坐下,左林林接着要进,被方炽拦住,他进去了,左林林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美滋滋地靠边坐好——她以为方炽是想把她和高准隔开。 灯光全部熄灭,打出龙标,四周一片黑暗。高准的呼吸乱了,方炽能感觉到,他浑身紧绷,像被一条看不见的绳子捆住手脚,片头不长,镜头转到一条小巷,不见首尾,只有悠悠的脚步声,高准越来越朝方炽偎过来,冰凉的呼吸已经打上他的耳际,突然,荧幕上闪现一只染血的手,音效咚地一响,高准整个人瑟缩住,方炽马上在黑暗中伸过手去,牢牢抓住他的手。 几乎同时,左林林柔软的手滑上方炽的大腿,停了一阵,摸到他另一只手上,十指挽住了。方炽说不上为什么,心里很反感,借着喝水抽了一次,她又挽上来,这时高准的手已经颤得握不住了,方炽只好像左林林挽他那样,跟他十指交扣,同时把肩膀支过去,贴着他的面颊说:“闭上眼睛,实在怕了就靠着我。” 高准蕴着水光的眼在黑暗中亮闪闪的,方炽看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索性抬起座椅中间的扶手,拦腰把人抱住。 高准蕴着水光的眼在黑暗中亮闪闪的,方炽看见了,也管不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26 了那么多,索性抬起座椅中间的扶手,拦腰把人抱住。 高准的身体温热,像受了惊的小猫小狗,活生生钻进他怀里,左林林往这边看过来,很不高兴:“怎么了?” “我得带他出去,”方炽搂着人站起来:“你先看。” 众目睽睽的,他抱着个漂亮男人,磕磕绊绊挤出影厅,出来了还不敢把人往太亮的地方带,就在走廊边一根方形的立柱后,像剥离自己身上的一块肉,慢慢放开他。 高准的嘴唇在哆嗦,眼睫下积了一行泪珠,眼神失焦,方炽握住他两只手,急急地叫:“高准,看着我,看着我!” 高准像没听到一样,喉咙深处嘀咕着:“不、不……放开我……求求你……” 方炽意识到他是联想到了自己的创伤经历,这种时候正面安抚往往没有用,他采用诱导策略:“你让我放开你?”他稍稍松手,做出要远离的样子,高准立刻反应过来,反手抓住他的手,失措地看着他,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方炽、方炽!” 方炽从容笑了:“我在这儿,”他一手握他的手,一手揉压他的胸口:“没事了,来,跟我深呼吸。” 他一呼一吸,高准跟着他的节奏,像一对相濡以沫的鱼,左林林站在影厅门口,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俩,方炽一转头看见她,理所应当地说:“我们这就回去。” 她张口要答应,不知怎的心里生出一根刺,冷冷地说:“我饿了,先吃饭吧。” 方炽不可理喻地看了她一眼,用指腹擦去高准眼角的泪。 最后还是按左林林说的,吃口中饭再回家,她挑了一家韩国店,主打是参鸡汤,等上菜的功夫,三人面面相觑,高准很自责,抱歉地看着方炽:“今天让我弄糟了,下周补上。” 方炽想宽慰他两句,左林林却说:“就是,难得charles出来一趟。” 她把金属筷子互相摩擦,发出不大的刺耳声,高准没说什么,掏出手机低头看,方炽觉得他还没从刚才的恐慌情绪里出来,那双手应该是冰冷的,让他很想焐一焐……发现自己的想法,他有些意外,这时服务员端上小菜,酸的辣的,看得人胃里发紧。 高准没动筷子,拼命坚持了一阵,终于熬不住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只剩下方炽和左林林,她又是温婉柔美的了,丹凤眼斜斜飞着,把最动人的情态呈现给他,这是方炽三年来梦寐以求的一刻,美食、柔光、她,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但他却心不在焉,总想往高准离开的方向看,这种不知名的躁动异常强烈,超乎他的想象。 突然,电话响起来:i never ;see you unhappy, i thought you ;the same for me…… 方炽马上欠身起来:“接个电话。” 他直奔洗手间,看都没看就把来电摁掉,冲进洗手间,一眼看去高准并不在,他慌了,对着那一排隔间:“高先生?” 最里边的一间想起拨锁声,可能因为颤抖,门好久才打开,方炽推门进去,看见高准孑孑站着,像个被遗弃的孤儿,手指抵在嘴唇上,似乎生怕他出声。方炽这时恨不得扎自己一刀,真的,他看不得他这个样子:“对不起,我来晚了。” 高准把手指抵得更紧,方炽赶忙压低声音:“别怕,他们听不见。”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去捧他湿淋淋的脸,高准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抱……” “什么?”方炽像捧一枚珍珠,又像拢着一把清风,不敢稍大一点力,高准陷在他的鼓掌间,乞求他:“抱抱我,行吗……” 如果有一层纱,这时候一定吹弹可破,如果有一堵墙,这时也坍塌成沙了,方炽如同小偷,也好像强盗,争抢般把他抱住,搂得真切,高准长长地叹息,出于拦腰折断的疼痛,抑或是尘埃落定的安心。 “救救我……”他说。 第15章 漆黑中是金红的微光,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像心脏的脉冲,下身有一种纵欲后的畅快,筋骨带着疲惫,耳朵里的回声停不下来:“爽不爽……”那声音很熟悉,性感的,挑逗的,让人浑身酥麻:“你他妈看清楚,我是谁!” 张准一猛身从床上坐起来,好像是中午了,他抱住宿醉的头,迷迷糊糊摸手机,被子乱七八糟卷在身上,内裤半挂着胯骨,他突然想起什么来,僵住了。 甄心的热气仿佛还喷在鼻尖,他瞪大了迷蒙的眼,牙齿打颤,他们……他们像男人和女人那样拧着舌头亲吻,汗水淋漓,乳头变硬,下身贴着下身,不知廉耻地摩擦。他扇了自己一耳光,火辣辣的,可那种战栗还在身上,他分不清这是真实还是梦境,突然,一个鲜明的画面撞进脑海——甄心抱着他的屁股给他咬。 他不敢置信地捂住嘴,这是个梦,无疑是个梦了,甄心不可能做这种事,他不可能放下尊严给一个男人口交。张准似乎感到一丝轻松,但轻松背后,一团更大的乌云重重压在他头顶,他怎么会做这种梦? 回想昨天晚上的经过,迟到、拼酒、喝“交杯”,然后是一首歌——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他手指的每个关节都在颤抖:“不可能……”他对自己说,耳朵里冒的却是甄心的声音,懒洋洋的,有种顽皮的傲慢:“要我说,聊什么聊,直接亲嘛。” “行不行,试一下?” “我挑的你。” “要不还能是什么关系,又不是真gay。” “对,老子就是想上张准的床,怎样!” “对不起……对不起……” “不让我给你上药,那小子就可以?” “爽不爽?” “你他妈看清楚,我是谁!” 泪水在大睁的眼睑边,稍一震动就会顺势而下,张准死咬着手指,不让它们掉下来,甄心伏在他胯下的画面横亘在眼前,舌头打着圈舔舐,嘴唇绷圆了吞吐,上牙堂半软不硬,紧抵住尿道口,还有淅沥沥的口水声,那么狂荡那么真实,原来自己一直在幻想这种事……张准虚脱地倒在床上,不由得恨起甄心,恨那些色情电影,恨这部戏。 但是他勃起了。下体摆着头撑起内裤,着了火一样,他夹起大腿蜷缩了一阵,绝望地把手伸下去,像梦里甄心对他那样,环住了上下揉搓。 “啊……啊……”谢丹怡从没让他这么激动过,蹭着扭着,恨不得死过去,脑子里虚虚实实全是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27 甄心的脸,乱蓬蓬的卷发,忧郁的眼睛,早起没有刮净的胡茬,他的嘴,他的手,他因为抽烟而沙哑的嗓音:“爽不爽……张准,爽不爽?” “爽……真的好爽……”他流着泪承认,手一刻不停,磨得皮肉都疼了,这时有人按门铃,反复地按,按完了还拍门,张准把头蒙进被子,在一片窒闷的黑暗中呻吟,他想象甄心在这片黑里看着他,看着他无耻搓动的手,然后俯下身,伸出舌头。 紧接着手机响起来,可能是小邓,张准知道他急了会去找服务员开门,焦躁的恐惧和倒错的快感让他兴奋得忘乎所以,从脊梁到尾骨像是断成了一截截,软绵绵地哼着甄心的名字。 一个毫无征兆的刹那,他挺着腰杆射了,大臀肌剧烈颤抖,脚趾头勾勾着,全身的皮肤在床单上摩擦,擦得通红,他像出水的鱼那样胡乱喘气,借着高潮的余韵,把“甄心”这两个字在唇齿边仔细咀嚼了一遍。 手抖着,他抓起手机,果然是小邓,拨回去,那头急急地问:“哥你没事吧!” “没事……”他不敢大声,生怕暴露了呼吸:“喝多了。” “哦,”听声音,小邓还是有点不放心:“那下楼吃饭吧,导演和甄老师等着你去看场地呢。” 张准放下电话,起身洗澡穿衣服,服装给他的西服挂在衣柜里,衣架上夹一张纸,写着日期和他的名字。湛蓝色的戗驳领,双排六粒扣,方角下摆,双开衩后腰,小立领衬衫,他穿起来回过头,看见床上一滩黏糊糊的污迹,懊丧地扯下床单,和酒臭味的衣服一起塞进洗衣篓。 他和小邓一块上顶楼,出电梯没走两步就碰上了的甄心,他是吃完饭出来,三个人在走廊中央对上了。甄心慌得像个兔子,表面上看不出来,手掌心其实全湿了,昨晚他一夜没合眼,就像那句老话说的,提上裤子他就后悔了。 张准的反应很奇怪,往后退了半步,从面颊到手指的皮肤腾一下红透了,长睫毛在下眼睑上扑扑地打,打出一片浅淡的阴影,让甄心不禁想起昨夜的他。 甄心有股拔腿就跑的冲动,张准却开口了,有些怯怯地:“早。” 上了膛的枪口不知道为什么移开,甄心很意外:“早……” “小邓说昨晚你送我回来的,”张准看看旁边的小邓,小邓似乎感觉到两人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点个头先走了,张准终于敢抬起眼睛看甄心一眼,马上又放下去:“谢谢。” 这种对话像是中学时,和暗恋的女孩子在夕阳的操场上相遇,男孩会猜想,女孩对他是不是也有好感。甄心觉得身上每一条神经都亢奋着,把一种久违了的甜蜜传到大脑:“没什么,举手之劳。” 张准不自然地笑笑,往左跨一步,要往餐厅走,甄心没有动,他还没从这张荷尔蒙织成的网子里出来,张准又走回来,欲语还休地:“昨天晚上……我说什么没有?” 甄心懵着,听张准又问:“我有没有……做什么?” 甄心像被人掐住喉咙,眼神有一瞬间的慌张,虽然只是一瞬间,张准还是发觉了,他并不知道昨夜的真相,以为是自己忘情了,让甄心察觉。他恐惧地别过头,往餐厅方向落荒而逃,甄心呆站在原地,想不明白所以,为什么自己不是挨了一拳,而是被这样含情脉脉地看着? 吃过饭,全部主创去看场地,这部戏有个关键场景,是地下停车场。剧组在郊区搭了影棚,基本上实景还原,有车位,有照明,有电梯间,道具车陆续到位,还差五辆大众和七辆丰田,张准的顶配卡宴停在视角中心,普鲁士蓝色,刚打过蜡,被周围工人们焊接的火光一照,显得熠熠发亮。 陈正森让张准靠着车站,从取景框里一再地看,旁边是负责服装的湖南妹子,把他说的修改细节往手机里记,比如腰再收一点,扣子换成群青色,连袖口长度和鞋带质地都一一照顾到了,拿陈正森的话说:“这是吃重的一场戏,超近景。” 甄心和周正站在一旁抽烟,听负责调度的小汪跟几个工作人员闲聊:“说是吴融下午就到,”都是不大的男孩子,一个个很期待的样子:“顺序都排好了,合影别插队啊!” “吴融一会儿来吗?”甄心装作漫不经心,心里其实很别扭,周正看看表:“从机场直接过来,这场是他的大戏。” 甄心哼一声:“他的大戏,让我看什么场地。” “后期你和张准有几场对手戏也在这儿”周正知道话说错了,赶紧找补:“听陈导的意思,明天正式拍也想让你过来。” 甄心要说什么,突然看见张准煞白着一张脸瞪着他,他俩有八九米距离,中间隔着一辆极光,还有陈正森和服装小妹,不过是一刹那,张准从卡宴旁起跑,速度极快,按住极光的引擎盖,一个漂亮的单手撑,两条被西装裤包裹的长腿在空中划出剪刀般的弧线,甄心什么也不知道了,只骂了一句:“干!”这样的张准太他妈帅了! 人破风一样冲过来,撞倒了陈正森,甄心几乎要伸出双臂去迎接他,却被他重重推了一把,推在胸口上,他往后趔趄了几步,脊背砸在后边别克的车门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疯子似地看着张准,没一个人的思维跟得上他的动作,这时候上头负责吊顶的三个工人喊了一嗓子:“没事,抓住了!” 大伙这才抬头看,十厘米厚的钢板,刀子似的尖端,寒光雪亮悬在张准头上,只靠一根细麻绳牵引,另一头抓在那些民工手里,正一下一下往上拉。 大伙这才抬头看,十厘米厚的钢板,刀子似的尖端,寒光雪亮悬在张准头上,只靠一根细麻绳牵引,另一头抓在那些工人手里,正一下一下往上拉。 张准急急地喘,汗水从衬衫下透出来,不是跑的,是冷汗。他站在众目睽睽之中,恨不得那块钢板真掉下来砸中自己,那样就没人在意他的初衷了——他只推开了甄心,没有管周正,没有管工作人员,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的眼里只有他。 周围有议论声:“哇,功夫真好……帅炸了……他只推了甄心哎……关系那么好吗,自己的命都不顾……” 张准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甄心在看着他,用一种火辣辣的眼神,他要朝他走过来,半张的嘴唇似乎要说什么,张准怕得膝盖都在发抖,这时一旁的周正按住他肩膀:“张老师,幸好是虚惊一场,你有没有受伤?” 张准这才觉得左腰疼,是西装裤太紧,扭到了:“没事。” 陈正森被服装小妹扶起来,可能是惊魂未定,也可能是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28 被张准的气势镇住了,破天荒叫了他“张老师”:“没事吧,影不影响明天拍摄?” 张准笃定地说没关系,陈正森看了甄心一眼,这一眼被张准敏感地捕捉到,满脸飞红,陈正森让他回车边继续站着,甄心不干了:“他可能受伤了,姓陈的,你有没有人性!” 张准的左腿是有点跛,陈正森看见了,还是拦着甄心不让过去,他有治他的法子:“行啊甄老师,”他压低声音,带上点笑意:“昨晚怎么人家了,为你命都不要了!” 甄心马上底气不足了:“说什么呢你,没有的事。” “也是,”陈正森显得很遗憾:“我看腿脚挺利落的。” 甄心立刻明白他指的什么,红了脸,害臊地骂一句:“干,你恶不恶心!” 没多久,吴融的车到了,白色英菲尼迪,门是被从里边踹开的,跳下来一个人,黑背心迷彩裤,干净利索的寸头,一副银色太阳镜,一路被工作人员围着喊:“吴哥!” 吴融,和张准一样是练武的,可和张准不同,他出道就是男一,大大小小的戏几十部,从没演过配角,甄心老远就听他吊儿郎当地喊:“准儿!” 他是北京人,单叫名字加一个儿化音,听起来那么亲,张准看见他,很不见外地摆了下手,软软叫了一声:“师哥。” 他俩其实是同年,张准比吴融还大几个月,后来都当了演员,越混越熟,吴融比他早入行几年,就逼着他叫师哥。甄心觉得自己的胃都要翻了,眼看着两个人走到一处,亲热地抱了抱,吴融好像一眼就发现张准扭了腰,半开玩笑地掐了一把,他个子比张准猛一点,一只胳膊很自然地搭着他的肩,指着陈正森鼻子说:“导演,怎么的,欺负我师弟呀?” 陈正森连忙摆手,一句一个“吴老师”,一群人半荤半素地寒暄了半天,吴融的胳膊就没放下来过,张准抓着他揽着自己的手,大张着嘴巴跟着笑。甄心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他。 很快进入正题了,陈正森领着吴融看车,三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认真,甄心看着张准捂着伤腰上车,坐在方向盘后放倒座椅,接着吴融上去,趴在他身上,两个人一对视就哈哈大笑,吴融甚至把脑袋埋在张准颈窝里,像一只摇尾巴的哈士奇,笑岔了气。 甄心成了局外人,他点燃一支烟,烟火青蓝,仿佛燃烧的寂寞。 晚上,吃过饭,甄心不自觉就往张准房间走,3705,他在门口站了一阵,按下门铃。开门的是小邓,光着膀子,看见甄心愣了一下,屋里传出笑声,甄心走进去,张准只穿一条四角短裤,脸朝下躺在床上,吴融是一样打扮,光腿跨在他身上,大手摁着他的左腰。 “哎呀,甄心,”吴融一抬头,笑呵呵跳下床,满是按摩油和药酒的手朝他伸过来:“下午导演净说戏了,也没给介绍一下,第一次合作,多多关照哈。” 甄心正犹豫要不要和他握,吴融很抱歉地抽回手:“妈的,有点油,下次下次。”他跳回床上,要接着给张准揉,张准则把短裤往腰上提了提,有些羞赧:“师哥,不揉了……” 吴融看了眼表:“还差十五分钟呢,快点快点!” 他不由分说摁上去,每使一下力,张准都闷在床单里哼一声,甄心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是什么样,只听见吴融聒噪地对他说:“我老婆特喜欢你,你有空给我签个字儿呗!” 第16章 周六,约定好的,方炽还是在园区外等着,抽一支烟,九点整,左林林独自出来了,花枝招展的,踩着轻盈的步伐。 “高准呢?”他往她身后看。 “他不舒服,”她笑得灿烂,越过他去拉车门:“我们走吧。” “他怎么了?”他拽住她的胳膊,力气很大。 “你管他干什么,”她连怒意也是美丽的,美得咄咄逼人:“你在乎的不是我么?” 方炽显得烦躁:“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可以分手啊,”她口气轻佻:“我可不想和神经病过一辈子。” 方炽被她的用词激怒了:“我说过,他没有病,他只是……” “你到底要不要我,”她向他迈一步,几乎挤进他怀里:“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我们得回去,”方炽叹一口气:“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 左林林立刻换上一副柔弱的表情:“charles,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她把额头抵在他胸口,头发飘散淡淡的柑橘香:“我要去欧洲巡演,明天出发,会走一个月,我只想和你好好过一天。” 这样的软语哪个男人能拒绝呢,方炽没有说话,她继续打感情牌:“我年纪大了,跳不了几年,我只想找个好归宿,”她把自己整个朝他偎过去:“这样有错吗?” 方炽几乎就要抱住她,但脑子里突然闪现高准的身体,他被自己紧紧抱着,在耳边绝望地呢喃:“救救我……” 方炽推开她,很坚定:“我们得回去。” 高准的家和他的人一样,很有品位,一进门就看见客厅墙壁上挂着一组朱塞佩·阿尔钦博托的《四季》,左林林不以为意地指着,说那是高准临摹的,她见惯了艺术品,方炽却头一次目睹这样的才华,那么瑰丽那么鲜活,令他移不开眼睛。 确实像高准说的,他和左林林分房睡,他屋里只有一张小床,眼下他就窝在那上头,缩在单薄的被子里。左林林把方炽领进屋就出去了,似乎吝惜对高准的任何关爱,方炽看矮窗旁放着一把三条腿的木椅子,顺手拎过来,在床边坐下。 “高先生,”他打个招呼,看被子动了,把手轻轻放上去,感觉底下的人在发抖:“不让我看看你吗?” 慢慢的,从床脚方向探出半张脸,头发凌乱,两眼红得像兔子:“方医生……”他很羞愧,不肯把鼻子以下露出来:“对不起……” 方炽不知道他为什么道歉,这是典型的自我责难表现:“发生什么事了吗?” “justin……”他又说出那个名字了,方炽静静地听,他说:“因为出差的事,昨天他来我办公室,把能砸的都砸了……” “你受伤了吗?”问出这句话时,方炽一下子想起大学一年级时的课本,上头写着:提问者的第一个问题往往是内心深处最关注的,高准摇头,似乎放松了一点,从被子里伸出冰凉的右手,和半截郁金香色丝绸睡衣的袖口,他这是要方炽握住,于是方炽握了:“出差时发生了什么?” “出差我没带他,带了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29 另一个人,他就……”高准的嘴唇颤抖,看起来很委屈:“他居然说我……” 方炽等着他,他却咬住嘴,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方炽知道强求他没有用:“外头很凉快,要不要出去走走?”见高准的眼神躲闪,他便说:“陪陪我?” 高准在自己和方炽间抉择,几乎没什么悬念,他选了方炽,被子松开,露出半敞的领口和下头蜜色的皮肤,上头有一小块淡粉色的淤痕,方炽皱眉:“他打你了?” “不是,”高准盯着他伸过来的手,神经质地抓起领子:“是画册砸的,画册很厚。” 有那么一阵,两人谁也没有话,直到左林林端着水杯进来,惊讶地看一眼方炽:“那把椅子是十九世纪的古董,平时我都不让坐的!” 方炽连忙站起来,接过她递来的水,抱歉地看着高准:“你怎么不说。” 像是亲密朋友间的埋怨,左林林意外他们的关系居然这么好了,让他更意外的是高准的回答:“喜欢吗,送给你。” 七万美金,平时摸都不让摸一下,现在说送人就送人,她真不知道该吃谁的醋,方炽爽朗地笑:“我不懂艺术,要不是为了你,这种椅子,我坐都不会坐。” 这话有点暧昧,出了口方炽才察觉,三个人都有点尴尬,高准红着脸,干涩地说:“我换下衣服……” 他的意思是请方炽出去,方炽没反应过来,还傻站着喝水,左林林拉了他一把:“来帮我一下。” 方炽跟她出屋,她顺手把门关死,然后就扑进他怀里,挺起胸翘起臀,扭出一条玲珑的曲线。方炽脑袋嗡地一声,为了保持距离,他后脑勺撞到了墙上:“林林你疯了,高准就在屋……” 她把他的嘴堵住,用涂着香膏的嘴唇,桃子味,黏糊糊充满了口腔,方炽身体灼热,失去意识般激烈地回应她,大概是偷情的快感,仿佛有一盏巨大的水晶灯在脑子里炸裂,成千上万的碎片飘洒下来,零落着,闪闪发光。 他正啃噬的是高准的女人,意识到这点,他非但没有罪恶感,反而异常兴奋,揉着左林林的肩膀,把她往怀里挤压,左林林受宠若惊,她从没见这样的方炽,好像三年里他对她的情一丝没有减淡,倒是更浓,她呻吟起来:“charles!” 听到她的声音,方炽立刻清醒,把她推开,有些恨恨地瞪着她,一边用袖口不停擦嘴。门把手响起转动声,是高准出来了,方炽赶紧捋一把头发,走过去,木门在面前打开,人站在那儿,又是那副精细别致的样子,看见他,浅浅笑了。 方炽觉得心脏咚咚地跳,他把这理解成做贼心虚:“胸口疼吗?”他胡乱抛一个问题,以转移高准的注意力,高准却好像没明白,愣愣看着他,方炽心里生出疑惑:“不是被画册砸到了吗,”他手指在高准的薄衬衫上微微一擦:“这里。” “啊,没事,”高准低下头:“我稍微收拾一下,你等等。” 他说稍微收拾,结果却是一场大工程,方炽斜靠在洗手间门口,目瞪口呆看着他把各式各样的乳霜往颈上脸上擦,让他想起过去等左林林出门的光景:“是化妆品吗?” “胶原蛋白、保湿水什么的……”高准说着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解释:“可能是入了这行,受人影响。” 方炽觉得好玩,于是逗他:“皮肤会很滑?” 高准更不好意思了,手里抓着一瓶什么男士精华,犹豫着开还是不开,这时左林林在客厅那边说:“他滑,比我还滑呢!” 高准的脸全红了,放下精华水,随便拣一支香水喷在腋窝和耳后,开始翻洗手台边的一个小木盒,盒子里是整整齐齐的耳钉、手链和戒指,方炽盯着他拨弄那些东西的手指,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心软软的,又痒痒的:“你……” “嗯?”高准边戴耳钉边向他看过来,眼睛水润,脸颊和肩膀扭成一个漂亮的角度,方炽眼看着坚硬的金属耳钉扎进耳垂娇嫩的皮肉:“没什么……”他吞口口水,有点搞不懂自己了,这种要命的紧张感是怎么回事? 高准走出洗手间,和他错身,一擦肩的功夫,他停住,回头贴近来,方炽不经意往后退一步,他又跟上一步,像是要亲吻,垫起脚在他鬓边嗅了一下。方炽浑身像过电一样,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他也盯着方炽,但那眼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还走不走了!”左林林抄着手,在门口抱怨。方炽稀里糊涂的,顺口回她:“你去洗手间了吗?” “哎呀,”她扔下皮包,朝洗手间过来:“差点忘了!” 她有出门前去洗手间的习惯,方炽太清楚了,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马上去看高准的脸色,见他低头在整理衣袖,似乎没注意他俩的对话。 这一整天左林林都是主角,高准和方炽陪她到处逛街买衣服,购物袋方炽不让高准提,对他像对需要照顾的女性。高准的兴致一直不高,方炽以为是在办公室闹了不愉快的缘故,并没在意,天色将晚,三人沿着江边慢慢散步。 “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左林林离方炽很近,像一对恋人那样贴着走。 方炽没说话,她瞥他一眼,接着说:“你同情他?” 她指的是高准,方炽立刻回头看,他在他们后面几步处跟着,她笑了:“他听不见。” 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停用余光打量她,这让她感觉很好:“他是个自私的人,你觉得他爱我吗?他不爱,我只是他的收藏品,和那些椅子、油画一样,”她撩起长发,有几分过来人的意思:“他依赖你,只是因为他需要你,他爱的,只有他自己。” “所以呢?”方炽问。 “别同情他,”她朝他挤眼睛:“同情我。” 话音刚落,头上砰地一响,一团粉红色的烟花在天顶炸开,璀璨了一阵,黯淡下去,被新的一团取代,江边的人都停下来看,一帮一伙的年轻人高声叫着:“七夕快乐!” 江水映着接连不断的烟花,海天是一色的斑斓,左林林又惊又喜,情不自禁往方炽怀里靠,他却抛下她,朝高准那边去了。 高准离他们已经很远,独自站在树林边一个小广场上,没有灯火,只有背后写字楼洒下的点点黄光,方炽穿过一对对相拥的情侣,脚步很急,他怕他害怕,越怕,越觉得看不清他的样子,烟火还在头上炸响,像巨大的心跳,同他悸动的胸腔共鸣。 高准似乎看见他了,在明光背后的暗影里发抖,方炽知道他在等自己,像灵魂等着他的主人,他甚至小跑起来,跑到他面前,微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30 喘着说:“走啊,去看烟花。” 高准没动:“你和林林不是普通朋友吧。” 这很突兀,僵硬的声音像冰封的湖面,仿佛一冰镐下去就要断成碎片,方炽想起他那个反常的贴近,想起他在自己鬓边吸的一口气,想起他默默整理衣袖的样子——他发现她的气味了,那股柑橘和桃子的甜香,他也猜到他们曾经的亲密关系。 “是因为她,你才……”高准调整了一次呼吸:“才对我这么好?” 方炽觉得手足无措,他是学心理分析的,能偷换概念,懂行为逻辑,会思维诱导,却给不出一个完美的答案,这时的他不是心理医生,只是一个普通男人,不解地问:“她这么对你……为什么不分手?” “是不是我和她分手,”高准的表情虽然看不清,但崩溃的声线完全透漏了内心:“你就不理我了?” “charles!” 左林林在江边喊,方炽朝她挥了挥手,对高准说:“你们应该谈谈。” 他要去带她过来,路走了一半,像地狱里经不住思念煎熬的奥尔菲斯一样,他莽撞地回了头,看见高准的背影,一个绝望的、断了生念的、渐行渐远的背影。 “高准!”他喊,这是专业经验,但驱使他跑过去的却不是什么狗屁经验,而是一种冲动,一种肾上腺素分泌过旺引起的短暂疯狂。高准应了他的呼喊,回过头,突如其来的,小广场上灯火通明,同时从地面喷出高高的水柱,一排接着一排,沙沙的,把高准围在中间。 这是一片地面喷泉,水光中是那样一张支离破碎的脸,被泪水浸透,被屈辱占满,方炽呆呆看着,这是他一生中见过最美的瞬间,美得心都揪紧了。 高准张着嘴,像个等待审判的罪人,却异乎寻常地平静:“我被强暴了……” 一时间,方炽完全没搞懂那几个字的意思,高准在水幕里抱紧自己的肩膀:“被男人。” 世界空了,像是被上帝按下了暂停键,没有一点声响。 第17章 虽然是棚里戏,剧组还是等到晚上,张准穿着他那身蓝西装,在一群大老爷们里漂亮得一塌糊涂,甄心挨着他站,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张准拿背对着他,两人各看各的手机。监视器那边,陈正森给吴融放之前拍的几场亲热戏,主要是立个标杆,让他找感觉。 “操!”吴融两手撑在腮边,掩盖不自然的表情:“导演,这他妈……太拼了吧。” 放的是诊室那场戏,红躺椅,放荡的大腿,随着震动扭曲的脚踝,然后是特写,张准的睫毛、嘴唇、喉结,屏幕里一切似乎都带着温度,热辣辣的。 “你这场呢,和他们不一样,”陈导一说起戏来就很认真,两手不停比划:“他们是有感情在里面,你呢,完全是暴力,我要你激烈,过一点不要紧,不要不够。” 吴融还是捂着嘴,偏着头斜眼去看屏幕:“明白,怎么不要脸我怎么来呗,”他这是说大话了,越是打怵的事,他越要表现得痛快:“我铆足了劲搞!” 陈正森乐了,和周正对看一眼:“那今晚看你的了,吴老师!” 各部门准备,陈正森特意去闻了张准,嫌他味道不够,让化妆又给补了古龙水,补妆的时候甄心装得漫不经心:“还行?” 张准的表情动了动,好像明白他的意思,又好像不明白:“什么行不行的,拍戏嘛。” 甄心瞄他一眼,点点头,半天才说:“嗯,跟谁都行。” 张准好像后悔了方才的回答,补上一句:“要不……你别看了。” “我为什么不看,”甄心拿出一副男主角的派头:“一条隔着裤子蹭来蹭去的小支线。” 张准觉得好气,又有些好笑,唇角勾起来:“嘴能不能不这么毒。” 吴融踩着矫健的步子过来,穿一件黑卫衣,棒球帽,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手搂住张准的肩,凑到领口闻了闻:“用不用这么到位,熏得我头疼!” 张准借着整理领带,从他臂弯里躲开:“我比你更熏啊。” 甄心点上烟,从烟雾里打量吴融,他脸色微红,有点抹不开面儿似的:“那个,哥没拍过这种,说真的……用不用做准备?” 甄心噗嗤笑了:“裤子都不脱,做什么准备。” 张准对他师哥还是好,瞪甄心一眼,把吴融拉到一边,贴着他耳朵小声说话,说到不好意思的地方,两人就尴尬地盯着对方的嘴唇,然后不约而同哈哈大笑。 “干!”甄心小声地骂,骂给自己听,导演叫清场,他从吴融身边走开,临走往他一侧肩膀拍了拍,操着软绵绵的台湾话:“融哥,悠着点。” 张准就位,场记报板:“《入戏》,ab机,第1场,shot 1,take 1!” a!升降机打开,张准摇着车钥匙出来,看起来心情很好,斜对角的准备区,吴融转转脖子,走进画面,机位跟上。 张准开车门,普蓝色卡宴,吴融出现在他身后,视线顺着瘦削的背脊捋向腰臀,猛地摁着脖子把人塞进车里,跟着挤进去,关门落锁。后座上有一个机位,正对张准的脸,他是惊慌的,但还算冷静:“别冲动,我不反抗,你要多少?” 他从西装内怀里往外掏钱夹,手指颤抖,掏出厚厚的一只,有人民币有美金:“拿去,都给你!” 吴融笑了,笑得很痞,突然把座椅放倒,一拳头揍在他额角上,真皮钱包滚下来,红红绿绿的钞票撒了一车:“你有钱,老子不稀罕,这些钱,你留着找心理医生!” 他整个人压上来,一手解张准的皮带,一手掏出手机拍照,啪嚓乱响的闪光灯晃得张准睁不开眼,裤子连同内裤被扒下,一双大手在腿根上来回揉搓。真正的恐惧这才袭来,张准的太阳穴一鼓一鼓的,不敢置信地开始反抗,吴融因为他的羞耻而兴奋,半软不硬的裤裆一下一下顶在他两腿之间,火热的舌头在他脸上乱舔:“有钱了不起,还不是一样挨操!” 甄心手里握一只纸杯,另一只手指着监视器,朝身边的陈正森瞪眼睛:“不是说不脱裤子吗!” “跟张准是这么说,”陈正森注意力全在戏里,懒得搭理他:“刚才那个表情多真实,多出效果!” 甄心一股气憋在心里没处说,他的愤怒、妒忌和担忧只有自己知道,监视器里的情欲还在继续,吴融拉开裤链,狠狠揪着张准的头发,对着他耳朵喷粗气:“你这么有钱,后门还没爽过吧,老子免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31 费给你爽一下啊!” 对白经过话筒放大,从导演耳机里传出来,甄心死盯着屏幕,手里的纸杯捏得变形,已经凉透的水淅沥沥往下流,陈正森发现裤子湿了,一转头,看见他脸上的神色。 密闭空间,除了张准的脸和车外的点状灯光,吴融什么也看不见,挥发的古龙水混着两人的体味,变成一种情色的味道,他觉得自己真的硬了,心跳飞快,胯下的身体异乎寻常地火热柔韧,让他想狠狠顶上去。那张紧抿的嘴近在眼前,可他不敢亲,越是不敢亲越傻傻地盯住不放,这么一瞬间的迟疑,导演喊了cut。 他捂着下身从张准身上起来,一脸的憋屈,张准瘫在车座上喘气,工作人员从四面围上来,吴融第一反应是用帽子盖住张准的下身。水从车窗往里递,陈正森不用对讲,直接站在车外头跟他俩讲戏:“吴老师,你还不够,强奸犯要揍人的,你不是喜欢他,是要搞他!” 吴融窝着脖子点头,眼睛顺势一看,自己手还在张准光裸的腿上摸着,车里空间太小,还他妈全是操蛋的古龙水味,陈正森一遍遍强调:“不是做爱,是强奸,ok?” 说完他又去训斥灯光,甄心这时候过来了,站在车窗外直勾勾往里看,张准不知道用什么表情见他,脸朝里,微微往吴融怀里躲了一下,吴融感觉出来,笑呵呵跟甄心商量:“别看别看,这不好意思呢。” 甄心看他的眼神简直像刀子,杠上了似地不动弹,吴融跟他大眼瞪小眼了一阵,瞪不过他,干脆把车窗放上去,冲他骂:“你丫有病吧!” 谁知道甄心绕过车头,居然拉开门坐上了副驾驶,吴融目瞪口呆,很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你他妈给老子下去!” 甄心不示弱,一伸膀子推回去,俩人就这么卯上了,张准知道吴融的手劲,怕他把甄心推坏了,一手窘迫地拽着裤子,一手去挽吴融的胳膊,一声声喊着“师哥”。甄心听他喊的不是自己,心顿时空了,默默挨了吴融几下子,自暴自弃地摔门而去。 导演和各部门重新就位,张准捂着脑袋,睫毛颤悠悠的,吴融压根不把甄心当回事,叹一口气:“哥们儿,我真上了啊。” 张准无奈笑了:“你刚才没真上?弄死我了。” 吴融爬上去,双臂撑在他额头两边,像看着自己床上的女人:“这就不行啦,哥哥我还有更猛的呢!” 张准作势用膝盖顶他,笑着爆了句粗口:“去你妈的!” 他俩都知道,这是认真之前的戏耍,笑过,吴融沉下脸,张准则从贴膜的车窗里目送甄心的背影,导演通过耳机发号施令:“a!” 吴融立刻把脸埋到张准颈窝里,吸着古龙水的风骚味,两只手顺着腰线捋上来,停在张准胸口处的衬衫上,伸进去慢慢摸了两把,然后拉住衣襟,猛地扯开。群青色的扣子四散迸射,有一颗打在摄像机镜头上,叮地一声,反向弹到窗玻璃上,又是叮地一声。 这种真实感让监视器前的甄心不禁屏住呼吸,接着,吴融用舌头在那片蜜色的肌肤上滑荡,从耳后到锁骨,从下巴到眼窝,张准颤抖着哀求:“放了我……我给你钱!” 回应他的是刚猛有力的拳头,吴融朝掌心里吐一口吐沫,作势朝下抹去:“那不成你嫖我了么,不成。” 他这个“不成”说得很浪,透着一股臭不要脸的流氓气,就着这股浪劲儿,他假装把下身顶进了张准的身体。 耳机里传来一声呜咽,低沉而尖锐,是纯然的痛苦,冷汗顺着张准脸颊往下淌,他不大挣扎了,两手无力地揪着吴融的卫衣,眼睛失神地瞪着车顶棚,被停车场的白光打得透明的长睫毛兀自抖动着,有泪珠在上头凝结。 “我操!”吴融大幅度地动作,脸上身上也汗湿了,皱着眉头,绷着两腮的肌肉:“真他妈够劲儿!” 他扳起张准一条腿,大马金刀扛在肩膀上,扭头嘬出一串吻痕:“爽不爽,啊?” 张准从鼻子里发出细碎的呻吟,像是承受不住,又像是食髓知味,纤细的腰肢拧成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吴融这时头脑还是清楚的,他知道还得再加把劲,于是一手碾住张准小小的乳头,一手往他敞开的胯下摸去。 鲜明的触感,张准吓了一跳,和吴融短暂的对视后,放弃似地撸了一把头发,两人都豁出去了,死盯着监视器的甄心感觉到了那种张力,男人和男人之间,变态的,诱人的,让人不禁想冒险一试的倒错激情,他太清楚了。 耳机里的哼声变了样,时而短促时而深长,有吴融的,也有张准的,两个人是黏黏搅在一起的,一个狂暴地掠夺,一个缠绵地因应,这不像演戏,而像是真的做爱。甄心一把捏扁空空的纸杯,往地上一摔,站起来扭头走了。 导演和工作人员紧盯着监视器,没人注意他,张准和吴融痴缠着,紧紧叠在一起,像两条出水的鱼,绝望地摩擦着彼此。吴融的鼻子压住张准的咽喉,演得把自己都要迷醉了,就在他将要沉沦在这不得解脱的快感中时,耳边忽然传来几不可闻的呻吟:“心……甄心!” 欲海翻覆中,吴融知道他喊错了,但并没听清他喊的是谁,虽然收音器收不到这么小的声音,他还是骂了一句:“我操,老子要死你身上了!” 然后用滚烫的嘴唇堵上了张准微张的嘴巴,这是个搜肠刮肚般的吻,吴融自认,他亲老婆都没亲这么疯狂过,几乎是用这个吻和身下的人交换了魂灵。张准两手抱上他的头,开始哼得很大声,胯骨有节奏地往上顶,一边摆动一边往吴融怀里贴。 这是最后发力的时刻,整台卡宴剧烈地震动着,车外的机位分别对准了车头车尾,这时陈正森突然要加戏,周正马上去安排演员,吴融只听耳机里说:“吴老师,再坚持一下。” “操,老子他妈要射了!”也不知道是台词还是说给导演听,他使起最后一把力气,把屁股颠得更狠更重。 很快一男一女两个演员从电梯间出来,搀挽着,男的显然喝了酒,跟女的打情骂俏,走到卡宴附近,那男的指着车:“玩车震,不要脸!” 借着酒劲儿,他要去扒窗户:“开好车了不起,有钱人就是变态!” 女的拉着他,他还非要看,一个机位跟住他,另一个机位对着副驾驶窗口,男的做出吃了一惊的样子,踉跄着奔回女友身边,朝地上吐口水:“册那,两个男人!” 两人骂骂咧咧走远,卡宴又大力晃动了两下,慢慢不动了,导演耳机里只剩下意犹未尽的喘息声。机器还亮着,吴融撑起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32 上身,居高临下看着张准,粉红色的脸蛋,意乱情迷的神色,他把他散乱的头发往后梳:“报案的时候,可别说老子没把你操爽!” 他啪啪拍打他的脸蛋,像欣赏战利品一样把他的裸体从上到下浏览一遍,陈导摘下耳机喊:“cut!” 吴融连开车门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手上黏糊糊的,是张准的,他的射在张准腿上了,他偷偷往那腿间看了一眼,他把他蹭得通红。脱下卫衣盖在张准身上,吴融光着膀子把手在裤子上揩了揩,推开车门,一着地腿都是软的:“赔大发了,拍打戏都没这个累!” 门砰一声关上,张准一个人瘫在车里,工作人员体贴地没有过来,隔着贴膜的车窗,他再次往监视器那边看,甄心没在那儿,他摁着额头骂了一句:“妈的!” 第18章 方炽不停看表,离高准的预约时间越来越近,他完全没有准备好,左手是厚厚一摞关于男性性侵害的案例报告,右手是女性遭遇性暴力后患ptsd的临床资料,不出他所料,国内根本没人整合过这两个领域,他面对的是一整片学术空白。 强暴……他从没把这个词和高准联系在一起,他接触过被强暴的女性病人,太清楚这个词的内涵,它不仅代表着强迫、屈辱和丧失贞操,更多地代表着肢体暴力、生殖器损坏和传染病,当然还有来自外部环境的歧视,最后才是心理创伤。 高准被强暴了。这句话对他有一种特殊的力量,让他觉得心肺缺氧,头脑麻痹,连手都是冰凉的,那个漂亮的高准,那个骄傲的高准,被男人用粗暴的手段……他想象不出来,拳头重重砸在办公桌上,现在才明白了那些颤抖,那些眼泪,那些欲言又止,高准说过,他怕被他瞧不起。 方炽扯下领带,到洗手间洗了把脸,李秘书敲门,是高准到了,他对自己说,平常心待他,千万别表现出怜悯,或者过分关心。门打开,高准中规中矩站在那儿,依然是高雅得体的,只是低着头,没有礼貌地打招呼,也没有亲切地笑一笑。 方炽去拉他的手,被他露骨地躲开了,方炽看得出来,他在发抖:“高先生,我们先坐下好吗? 高准后背紧抵在门板上,这种逃无可逃的防御状态让方炽很心痛:“你说出来了,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他坚定地贴近他,不理会他无声的反抗,死死抓住他的手:“我能帮你,”那双手冷得像冰软得像雪:“只要你肯把自己交给我。” 高准拒绝不了他的诱惑:“还要我做什么?”他嗫嚅;“我全告诉你了,我把自己都掏出来给你看了!” 他的话里有委屈,有埋怨,还有想得到救赎的强烈渴望,只要有这些,方炽就知道他会听话:“还不够,我要你把整个经过讲给我,每一个细节,每一种感受。” 高准看向他的眼神是惊恐的,嘴唇紧紧咬住。 “他是什么样的人?” 高准剧烈地颤了一下,方炽不肯让步:“多大年纪?高个子还是矮个子?是华人吗?” 高准仍不软化,方炽继续问:“是你认识的人?一共几次?” 高准终于承受不住,崩溃似地喊了一句:“不认识,只有一次!” “他拿着刀吗?”方炽表现得很冷静。 “没有……”方炽的冷静让高准安静下来,像个跟老师告状的孩子,显得可怜兮兮的:“但他打我。” 方炽加重握他手的力道:“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好吗?” “好……”高准完全配合了,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坐在属于他的椅子上,看方炽在斜对面坐下,拿着纸笔,一副很可依赖的样子。 “我们开始,”方炽说:“从头来,不着急,难过就停下,但是别隐瞒。” 高准不敢看他,眼睛往自己的脚尖上盯:“那天……是星期五,林林过生日,晚上十一点四十,我记得很清楚,公司来电话,有一批尼泊尔的小佛像到了,我下楼去车库……”说到车库,他哽了片刻:“我有一辆卡宴,普蓝色的……” 车的谜底揭开了,事件发生在地下停车场,还很可能是在车里,方炽快速记录。 “我刚打开车门,就被人从后按住脖子,推上了车,”高准揪紧衣领,上下牙齿轻轻磕打在一起:“他戴着棒球帽,穿卫衣,二十七八岁,我以为是抢劫,就掏钱包给他,可他不要……”他开始战栗:“他力气很大,牢牢抓着我,往我太阳穴打了一拳,然后……” 方炽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跳了,手心冒出冷汗,有种芒刺在背的紧张。 “然后他把座椅放倒了……”说着,高准留下眼泪。 方炽拿纸巾给他,他攥在手里,擦也不擦:“他压到我身上,解我的皮带……那时候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的眼泪完全止不住,顺着下巴,一串串滑进衣领:“他还拍了照……” 方炽很敏感:“……身体吗?” 高准摇头:“只有脸,拍了很多。” 方炽一想到那个人可能拿这些照片做什么就觉得很恶心:“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是要……侵犯你?” 高准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他摸我的时候。” “摸了哪里?” “下身……”声音太小,方炽不得不把椅子拉到他近旁:“是指生殖器?” 这个词让高准发抖:“还有大腿,而且他顶着我,裤裆很硬,”他激动起来:“我开始挣扎,可我越挣扎,他就越兴奋!” “他说了什么吗?” “他说……”高准几次张口都欲言又止:“我说不出口。” “是侮辱性的话?” 高准点头:“我觉得自己变成了女人,我甚至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反抗他的力量!” “然后呢?”方炽记了满满一页纸:“他又做了什么?” 高准终于抬头看着他,面颊颤抖,眼睑红肿,仿佛在埋怨,埋怨他明明了然一切,却非要逼迫他:“他扯我的衬衫,舔我的脸,然后又打了我……” 气氛紧张,像拧到极限的压缩罐头,就等着爆开的一刻——方炽知道,要讲到最难启齿的部分了,高准用苍白的手掌盖住脸,非常虚弱地说:“他应该是吐了口唾沫,然后……然后……”方炽看着眼泪从那双细手下流出:“他进来了。” 方炽看起来是平静的,但汗湿的手握不住笔,“进来”的“来”字写了好几遍。 “很疼,火辣辣的疼,我以为自己要死了……”高准痛苦到脊背弯成一团,蜷缩在椅子上:“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33 他一直问我爽不爽,然后拧我的胸部,亲我的嘴。” 方炽觉得自己根本不像个医生,他烦躁地捏着笔杆,被高准带入他的情境,这是对病人移情了:“你为什么不呼救?” “我不敢喊,比起他对我做的事,我更怕被人看见他骑在我身上……” “所以你选择了忍耐?”方炽难得在治疗中表现出愤怒:“让他在你身上……”他硬生生停住,调整了情绪,明智地换另一个问题:“那时候,你们是脸对着脸吗?” 高准不敢相信他居然问出这种话:“你真的是想帮我?”他从内心深处生出一股屈辱,一股遭遇厄运的不甘:“还是你好奇我是怎么被男人强奸的?” “我只是想了解创伤情境的细节。” “好啊!”高准声音高起来,控制不住情绪:“他正面上的我,我像个女人一样敞着腿,他把我一条腿扛在肩上,一边亲一边干我,那串吻痕半个多月后才消失,你满意了吗!” “我不满意!”方炽摔下笔,记录纸从膝盖上滑下去,散了一地:“我还要知道你被强暴的时候有没有快感,有没有呻吟,有没有高潮!” 高准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他捂住嘴,显然慌了:“我不想那样的,我……” 方炽跟着起身,恨自己的鲁莽:“对不起,我太急了,我们先去洗把脸,好吗?” 他扶着高准的肩,高准失神地被他推着,走了几步,突然回过身,像只铩羽的鸟儿一样投进他怀里,绝望地哀求:“不要看不起我,求求你,求求你……” 方炽一把将他搂住,好像搂着一束戴露的花,高准的额角贴着他的腮边,他不经意就转头吻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那么顺理成章,那么自然而然,接着他把人往怀里揉,用紧锁的胸怀勾勒出他的形体:“我不会放开你。” 方炽陪高准去洗手间,眼看他一边洗脸一边流泪,心里像有一把刀在剜,他从架子上扯下手巾,拽过高准的胳膊轻轻给他抹脸:“还能继续吗?” 高准点头,用纤细的眉头蹙了他一下,再次躲进他的怀抱:“一开始真的很疼,他很健壮,每撞一下都像撞到我的心口,可慢慢的……”他声音憋闷:“我觉得……屁股里头很舒服,真的很舒服,跟和女人在一起完全不一样,我一定是疯了!” 方炽迟疑地搂住他,他觉得谈论这些还是回到椅子上比较合适,但想来想去,他不愿意打断:“形容一下你的感受。” “我能听到自己的哼声……”高准贴住他,两手缠紧他的后背:“我像那种电影里的女人……我好像还抱他了,但我克制不住!” 方炽觉得胸口被他贴着的地方火热,仿佛没穿衣服,两人任何一个细微动作都鲜明得刻骨:“他侵犯了你多久?” “我不知道,”高准把头折在他肩膀上:“我当时像是变成了一只动物。” 方炽端起他的下巴,强迫他仰着脸:“最后呢?” 高准躲他的注视:“他射在我里面……” “你呢?”他们离得太近,灼热的气息在彼此间交换。 “我……射在自己身上,我是不是很下贱?”他惊惶地问。 方炽盯着他哭红的嘴唇,半天没说话,高准恐惧地等待他的宣判,他却故意拖延:“你是自己射的吗?” 高准两边的颧骨都红了:“他帮我的……用手。” 他用了“帮”字,简单一个字,方炽就觉得被刺痛了:“男性遭遇性侵获得快感、勃起或者高潮的记录很多,首先是生理构造,其次是施暴者往往会有意刺激受害者,达到性征服的目的,通过指认受害者是享受性爱过程的,他们还可以逃避刑罚。” 他解释得干巴巴,高准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真的吗,所以我可能不是gay?” “你曾经怀疑自己的性取向?” 高准有一瞬间的慌张,难堪地舔了舔嘴唇,方炽却血气上涌,用拇指心虚地蹭了蹭他的下巴:“结束之后呢,你怎么做的?” “我去酒店开了房间……后面破了,血一直流,好几天我都不能上厕所,”想到当时的经历,高准还是浑身打颤:“我不敢跟任何人说,没人会同情我,我妈知道了只会骂我不是男人,林林……哪个女人愿意和一个被强奸过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方炽靠在洗手间墙上,让他更踏实地倚着自己,两手松松圈着他的腰,再往下一点,就是他受过欺凌的屁股。 “第二天我发烧了,但不敢去医院,无论睡着醒着,那些画面总会突然出现,每次想起来,我就像又被强奸了一遍……我不敢开电视,怕听到任何跟性有关的新闻,我总是拿着一把水果刀,向梦里的他猛刺!” “嘘——”方炽像哄小孩一样哄他:“伤好了之后呢,你是怎么排遣这种痛苦的?” 高准苦笑:“痛苦永远都在,”他捏着方炽的衣领,神经质地用手指卷来卷去:“为了少上厕所,我不怎么吃东西,每隔几十分钟我就要去洗……洗那里,我觉得很脏,总觉得他还在,露骨地进进出出……我开始喝酒,喝醉了才能暂时忘怀……” 方炽用手指梳他的头发:“这些症状持续了多久?” 高准笑了,因为性侵害的特殊遭遇,这个笑看起来很艳丽:“认识你之前……”他漾着满眼的波光,微微扬头,一副等着人亲吻的样子:“我一直是这样。” 认识你之前,我一直是这样。 一团火在方炽胸口炸开,耳朵里有什么东西在尖锐地嗡鸣,仿佛十七八岁时不安于室的躁动,高准泛着咸味的嘴唇他一低头就能吻上,但遏制住了。 第19章 “哥,今天是拍那个什么,”电梯里,小邓一边玩手机一边说:“人物海报。” 张准皱起眉头:“拍这么早?” “好像是下场戏的景还没搭好,陈导说抽空拍了。” 电梯到顶,早上的餐厅总是人很多,他俩排着队,绕着取餐台走了一圈,端着面包咖啡到卡座坐下。 “吴哥也去,”小邓替张准把砂糖撕开,把黄油涂好:“还有甄心。” 张准拌沙拉的手停了一下:“在哪拍,什么计划知道吗?” 小邓很神秘地眨了下眼:“好像还是得脱。” 张准刚要说什么,肩膀被人“啪”地拍住,一抬头,是吴融,端着盘子咧着嘴,笑出俩酒窝:“往里边点。” 四人卡座,张准挪到里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34 头,吴融一屁股坐下:“昨天那场戏,我操,我现在还没缓过劲儿呢,”他用一种介乎于兴奋和厌恶之间的神情说,脸蛋红彤彤的:“回头想想,简直他妈丧心病狂啊!”说着,他习惯性搭上张准的膀子。 “跟嫂子报备了?”张准挑起一边眉毛,不咸不淡地觑他。 吴融乐了,乐得很不要脸,凑得他老近,像讨论多私密的事:“你拍这个……女朋友没跟你闹?” 张准和他几乎脸贴着脸,嘴巴离嘴巴三两厘米的距离,但很坦然:“我这是女朋友,你那是老婆,不一样。” 吴融欠儿欠儿的,像打探什么机密,两眼贼亮:“怎么的,还能分手怎么的?” 张准知道他没句正经的,懒得和他说,视线一转,看见甄心,他端着一碗热汤圆和鲜榨橙汁,正往这边走,张准说不清自己的心情,他觉得甄心是朝他走来的,下意识就想拉开和吴融的距离,同时往小邓那边看了一眼,看够不够他坐。 甄心也看见他了,黑眼睛眯了眯,但没过来,绕个远到方桌去坐了。 从这起,张准就开始魂不守舍,小邓说:“吴哥,你们下场是床戏吧?” 吴融悲愤地点头,手握到张准脖子上,狠狠捏了捏:“准儿,你说哥拍戏这么多年,怵过谁?我真挺怵你的!” 张准呆呆朝他看,脑子里想的却是那双眯起的黑眼睛,吴融的嘴动着,他说:“我他妈怎么往你身上一压,就不会演戏了呢!” 甄心对他视而不见,这个认识让张准心头发酸,有种凉凉的失落,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失落,他又陷入一场不知所措的恐慌。 “准儿……准儿!”吴融粗糙的拇指在他脖子根敏感的皮肤上刮了一下,带起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你跟哥说说,那种戏……你和那神经病怎么拍的?” 张准无奈地挥开他的手:“师哥你饶了我吧!” 拍海报的地方在外滩,一间不大的私人工作室,摄影师姓朱,女的,四十来岁,一头早白的短发,长手长脚高个子,乍看像个帅哥。服装是剧组自带的,三套纯黑缎面小礼服,周正押车,路上他就跟几个主演说:“一会儿说话小心点,那个朱姐,”他把食指弯起来,多少有点取笑的意思:“是弯的。” 她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弯”的人,脸孔长得精致,看男人时却冷冷的,抱着一架巨大的哈苏,指着张准说:“你,过来我看看。” 他们差不多一般高,张准穿好礼服,亭亭站在她面前,红腰封黑领结,像幅崭新的画,朱姐从头到脚观察他,然后喊摄影助理:“小海,白的给他,红的给甄心。” 叫小海的助理从道具间抱出两大篮玫瑰,一篮红一篮白,篮子浅且长,是很少见的复古样式,吴融听见不干了:“哎我说,我的呢?” 叫小海的助理从道具间抱出两大篮玫瑰,一篮红一篮白,篮子浅且长,是很少见的复古样式,吴融听见不干了:“哎我说,我的呢?” 朱姐没理他,对小海说:“先拍单人照,给我伦勃朗光。” 她拍商片跟别人不一样,人家都打影楼光,她偏打一类油画似的黄光,厚重的光晕下,甄心提着一篮子红玫瑰,把桀骜的目光投进镜头,左胸的白袋巾折成一字,和右肩的高光遥相呼应。 他是英俊的,吴融不得不承认,带着点神秘,还有点颓废,浓光下焦黑的玫瑰都没有他耀眼:“这小子真帅!”他一转头,看见张准的表情,怎么形容呢,有些躲避,有些纠缠,还有些说不出来的情愫,像某种绝望的爱慕。 很快轮到张准,他身量小,一篮子花怎么看都累赘,朱姐干脆让他把篮子扔下,去抱那一捧几十支玫瑰:“像茜茜公主那样,”她说:“矜持地抱。” 矜持是怎么个抱法,张准不知道,但《茜茜公主》小时候看过,水晶吊灯底下,茜茜抱玫瑰的样子他永远忘不了,那是真正的公主,纯洁如天使,懵懂似孩童。 长茎白玫瑰,被黄光一打,呈现细腻的奶色,盈盈地,茂盛地,在他身上绽放,张准稍显腼腆,挤出一个朦胧的笑。 拍完,他从布景下来,玫瑰小心翼翼递给小海,朱姐却让把花扔在地上,放脚去踩,踩得枝蔓零落了,叫吴融上去:“吴大老师,麻烦中间蹲会儿。” 吴融看向周正:“当配角就这待遇是吧,”他嘴上酸,还是快步走进取景框,很有型地歪过头,把健壮的胳臂对着镜头,潇洒蹲下:“看我师弟的面子,老子忍了!” 甄心很不屑地哼了一声,往张准那边瞥一眼,恰巧张准也在看着他,暖黄色的伦勃朗光下,面颊的起伏千变万化,连带着神情也富于一种古典式的罗曼蒂克了,张准迅速把眼睛移开,像被发现了踪迹的小偷。 甄心觉得自己确实被偷走了什么,要么不会丢了魂儿似的,心一阵紧一阵慌的,以至于朱姐叫他去拍双人片的时候,他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张准。 一组简单的亲吻照,甄心却不得不拉住他的手——张准过去是麻木承受的,不管被怎样挑逗,都有种近乎呆板的克制,现在他则表现出一抹少年般的、活灵活现的羞涩——甄心越欺近,他就越后退。 这种怀着鬼胎的暧昧疏远,现场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甄心有点急,没等距离到位就贸贸然凑上嘴巴,张准胆怯地躲开了,躲开又觉得不对,偷偷用半明不暗的神色打量他,甄心被弄的有点焦躁,拉住人又往前凑,前前后后三四回,两人像是玳瑁架上一对求偶的金刚鹦鹉,乍起艳丽的羽毛,彼此试探。 “哎那个谁,”吴融觉得有点不对劲,问周正:“他俩相什么面呢?” 周正含糊其辞:“找感觉呢吧。” “两位帅哥,”朱姐对了半天焦,终于发话了:“要谈情说爱麻烦回去慢慢谈,我就要你们亲一个,短平快,ok?” 摄影助理里有人笑,甄心发起狠,一口叼住张准的嘴,只是叼着,没别的什么,张准愣愣睁着眼,从一个近到模糊的距离看着他,一刻不停的闪光灯仿佛无数片破碎的梦,梦里折射出对方瞳孔的光,光的尽头是一顷漆黑的海,灵魂就迷醉在那海浪里。 朱姐一边摁快门一边说:“公主们,能不能给点反应,舌头是摆设吗?” 他们是有默契的,甄心的唇角只要微微那么一动,张准就知道张嘴,乖乖用湿润的口腔迎接他,这种默契建立在十五个荒唐的傍晚和清晨,他们躺在一张床上,在放映结束的蓝光里忘情摩擦。 “我操……”吴融彻底看傻了,揪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35 着周正的袖子:“这我、我可来不了,太他妈缠绵了!” 周正斜他一眼,心说,吴老师,你想多了,真的。 轮到吴融上去的时候,他腿有点软,甄心从取景框里出来,傲慢地和他擦肩,张准在旧教堂般的强光下等他,一半脸亮着,另一半在暗影中,笑起来似远若近的。 越是走近他,越感到一种微妙的张力,像无底的深渊把人往里吸,吴融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耸着肩,站到张准对面。 “师哥你想怎么来,”张准说,眉眼多情得不像他:“我配合你。” 大概是光线的魔力,吴融想:“那个啥,还是我配合你吧,”他显得紧张:“这种的,我也没经验。” 朱姐让小海给他俩一人折一支花,插在西服上袋里,张准插好了往前一步,鞋尖顶住吴融的鞋尖,白玫瑰贴上吴融的胸口,当然吴融的红玫瑰也贴住了他。 “师哥,我来啦?”气息喷在吴融下巴上。 “来吧。”光太强看不出来,但吴融脸红了,他站直了些,心里痒痒的。 张准稍垫起脚,潮湿的唇点水一样蹭在他唇上,一个无伤大雅的吻,闪光灯开始亮,亮过了,张准便离开,吴融冒出一句:“准儿,你怎么像个姑娘似的。” “啊?”张准愣愣的,吴融一把抱住他,胸和胸顶在一处,嘴巴更不用说了,拧着角度在镜头前厮磨,张准下意识揪住他的西服领子,指节在受光处处扭得厉害,朱姐很赞赏,抓住时机抢拍:“好,吴老师,很好,保持住!” 这个吻看似激烈,其实是作假,吴融的舌头一直缩在牙齿后头,动都没敢动,看客们可不这么想,甄心在下头很大声地说:“这叫没经验?吴老师你太谦虚了!” 吴融不惯他毛病,把张准放开,用全身的气势朝他瞪回去,眉头凌厉地皱起,有种悚然的煞气:“这种事下次我先来,省了他妈的吃你口水!” 这表情太生动,甄心愕然于他的粗暴直接,朱姐也忍不住抓拍了两张,摄影助理们在角落窃窃私语:“哇,不愧是打星,好想拜大哥!” 气氛尴尬起来,张准要离开取景区,朱姐喊住他:“你们的花……”她抓起工作台上一架小相机,木头机身,好像有年头了:“麻烦并排站一下。” 张准这才注意到胸前的玫瑰,因为突如其来的亲吻,被吴融用胸口压扁,半蔫在小礼服上,吴融的跟他一样,是在他胸口上压扁的——似乎没有比这更好的性暗示了。 亲吻的时候,张准并没觉得怎么害羞,这时候却难堪得抬不起头,朱姐很喜欢他这个样子,快门摁得起劲:“感觉很对,有种偷情的氛围,对,吴老师再靠近一点!” 张准一抬头就看见甄心的脸,抽着烟,两眼黑沉沉,盯他比朱姐的相机盯得还死,他是在嫉妒,明晃晃的。发现张准终于把目光投向自己,他脾气立刻上来了,把烟一掐,吆喝一句:“钥匙给我,车上等你们!” 周正赶忙叫他:“甄老师,还有一套呢!” 甄心做了个疑惑的表情,周正说:“陈导交待的,拍双份,还有一套露两点的。” 朱姐一边擦镜头一边说:“我的意见,分两组,吴融a组,甄心b组,a组先来,b组出去,”她瞧吴融一眼,再瞧甄心:“我怕拍着拍着打起来。” “那个我说,”吴融有点没琢磨过味儿:“我为什么是a组?” 朱姐挺好笑的:“不是你要求的么,这种事你先来。” 吴融半天没说出话,梗着脖子,原地转了两圈,一歪头,认了,甩下外套拽开领结,露出撑得紧绷的衬衫,朱姐回头问张准:“用不用给你找间更衣室?” 张准摇头,也就地开始脱。他和吴融都是练武出身,拍照前有个习惯,先做俯卧撑,一般三五十个,做出来的肌肉很漂亮,汗水润着,有种肉感的美。吴融和张准都是这样的身体,甄心用余光痴痴地瞄,朱姐看见了,叫小海:“领甄老师去茶水间坐会儿。” 甄心明白她什么意思,不用小海领,直接奔大门口去,推开门回头看,张准和吴融肉贴肉站着,他把眼移开,松了手,门在背后砰然关上。 第20章 星期四下午五点十五分,送走最后一个病人,方炽疲惫地收拾东西,五分钟后,拎着皮包打开诊室门,他意外地在等候区的长椅上看见了高准,梳着妥帖的短发,一身灰色的英式小西装:“方医生,”他声音颤抖:“对不起,我擅自来了。” 他们昨天刚见过,一个多小时的治疗,咄咄逼人的询问和毫无保留的剖白,方炽对李秘书说:“可以下班了。” “没关系的,”李秘书很敬业地翻出登记本:“临时有患者,我多等一会儿没什么。” “不用,”方炽打开诊室的灯,招呼高准:“他是我朋友。” 进了屋,高准一直战战兢兢的,眼光跟着方炽走,看他放下皮包,从包里拿出资料和眼镜盒,脱下西装挂在衣架上,转动脖子,然后看向他:“高先生,怎么了?” “我……”高准眼神闪烁:“我没事,就是想见见你……”他扭捏着,思来想去,终于说:“你的时间空出来了吗,我们……改成一周两次行不行?” 方炽沉默地凝视他,有些审慎有些玩味地,高准慌了,很怕他不高兴:“没、没关系,如果不行……” “你每天这个时间方便吗?”方炽打断他:“五点半到六点半。” 高准瞪大眼睛,拙劣地掩饰内心的狂喜:“我方便的!” “我们的治疗,我想改成一天一次,”方炽抓起记录本和签字笔,笑着向他走来:“你觉得可以吗?” 高准根本不需要回答,他斜飞的眼角、微红的面颊、紧抿的嘴唇,全都在回答着方炽,他可以的,他求之不得:“方医生你知道,林林不在,我一个人,很害怕……” 他这是在合理化自己异乎寻常的依赖,方炽点头:“昨天回去,感觉怎么样?” 高准深吸一口气:“我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能说出来,我很庆幸……”他手指反复摩擦着西服下摆上的刺绣:“之前我想过,那件事要是让人知道了,我就去死,但现在你知道了,我反而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整个人是炽热的,那温度几乎把方炽也要烧着,但方炽故作冷漠:“高先生,今天我们来聊一聊你的梦。” 听到“梦”这个字,高准的脸僵了一下,方炽当然不会给他反对的机会:“你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36 有严重的睡眠问题,因为梦,上次夜里你给我打电话也是因为做噩梦,我想知道那些梦。” “就是那件事……”高准想含糊其辞。 方炽摘下笔帽:“说说细节。” 高准又露出受伤的表情了:“他脱我的裤子,用变硬的下体摩擦我……他进入我!” “梦里,有什么地方和现实不一样吗?” 高准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短暂的惊愕后,认命了似的:“有时候不是在车里……” “那是在哪里?” “在……”高准捏紧了拳头又松开;“在床上。” 连方炽也难免惊讶:“你和他,在床上?” 高准哀求地看着他:“我像喝醉了一样躺在床上,没有力气,他站在对面,我看见……他什么也没穿,下面高高翘起来,贴着肚皮,一个勃起的男人。” 方炽觉得自己怪怪的,下意识用记录本遮住裆部,高准没发现他的异样,接着说:“房间很黑,但四面都是镜子,我在镜子里看见他爬上来,然后压住我,在我耳边说……” “他说什么?” “他说……”高准开始发抖:“说他要嫖我。” 不知不觉的,方炽停下了手里的笔,全身心听着他讲述:“他摆弄玩具一样摆弄我,我像个婊子似地被他折腾,仍然很疼,他很粗很大,我完全招架不了他……” “你还有什么反应?” “我叫,”高准的脸红透了:“因为是在房间,我不管不顾地叫,很不要脸!” 不知不觉的,方炽停下了手里的笔,全身心听着他讲述:“他摆弄玩具一样摆弄我,我像个婊子似地被他折腾,仍然很疼,他很粗很大,我完全招架不了他……” “你还有什么反应?” “我叫,”高准的脸红透了:“因为是在房间,我不管不顾地叫。” “你高潮了吗?” 高准可怜地点头:“他不停地作弄我,我控制不住。” 方炽感觉自己胯下有一团火,心里也有一团火,下头那团是欲,上头这团是怒:“除了他,你还梦到过别人吗?”他尖锐地补充:“除了我。” 高准明显迟疑了,然后说:“没有。” 方炽终于给心上那团火找到了出口,他把笔拍在记录纸上,严厉地说:“你觉得我看不出来你在说谎?” 高准缴械了,身体前倾,焦急地辩解:“只有一次!” 方炽糟糕地发现,高准就范了,他的怒火却更盛:“是谁?” “是……”高准还想隐瞒,方炽用表情告诉他,他瞒不了的,于是高准说:“是justin。” 方炽早猜到了这个名字:“为什么是他?” “因为他让我很害怕,”高准陷入一种类似闪回的状态:“之前澳门有一场拍卖会,我带的他,晚宴他喝多了,回房间的时候,他把我顶在酒店走廊上……他好像勃起了,我不能肯定,或许是手机……” “这种事还有吗?” “还有一次表现主义巡展,有一副作品是表现同性间的……性爱,”高准偷偷观察方炽的神色:“我和他研究作品的时候,他问我有没有看过《春风沉醉的夜晚》,我看过,但我说没有。” “《春风沉醉的夜晚》是什么?”方炽问。 “一部关于男同性恋的电影,”高准不安地缩紧手指:“里头有一场戏是在浴室,很……那个。” 方炽皱眉:“你为什么看这种片子?” “我喜欢娄烨,他的片子我都看过,”怕方炽误会,高准又解释:“我们这行很多人喜欢他,他的镜头很漂亮。” 方炽不想在这些枝节上纠缠了:“说说你和justin的梦吧。” 高准不愿意说,用沉默对抗,方炽等了一会儿,看了一眼表:“要不今天先到这儿。” 他做出要结束的样子,高准马上说:“塞尚有一幅画,叫《强奸》,你看过吗?” 那是一幅很有视觉冲击力的画,傍晚的森林,青紫的礁石,苍白的女人被赤红的男人攫住腰肢,恰巧方炽看过,在认知心理学的课上,但他却说没有:“你形容一下。” “就是……”高准艰难地措辞:“一个男人,在野外和一个女人……他强迫她,梦里justin就是那样强迫我的,”他已经不知道用什么神态面对方炽了,窘迫地捂着口鼻:“我反抗了,真的,但是他不放过我,我拼命地扭动,没有用……” 方炽完全勃起了,他恨自己的性欲,更为这种不专业的应激反应懊恼,可结果呢,他迁怒给高准:“你有快感,不是吗?” “我……”高准想反驳,搜肠刮肚却无话可说。 “梦里有快感,身体也很可能有反应,”方炽做了一个动作,就是摇头,表示否定评价:“也许醒来你发现自己梦遗了。” “没有!”高准激动得站了起来,红着眼圈,着急地向方炽表白:“和他绝对没有!” 方炽挑衅地看着他:“那和谁有?” 高准空张着嘴,颤了颤睫毛,颓然坐下,方炽太清楚他了,只要稍稍对他温柔一点,他就会和盘托出:“告诉我,和谁有?” 喉结上下滑动,高准羞耻地闭上眼:“和你……” “是那一次吗?”方炽指的是他在梦里变成女人那一次,想不到高准却傻傻地说:“每一次。” 签字笔从膝盖上滑下去,落在地上叮地一声,方炽连声音都有些抖了:“很多次?” 高准惊惶地揪着西裤布料:“对不起……”他不断重复这三个字:“对不起我弄脏你了,我不要脸,我有病!” 方炽有点没反应过来:“我也像他们那样……强迫你吗?” “不,”高准深深地垂着头:“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是自愿的。” 心脏开始狂跳,方炽已经没法维持一个医生的形象了:“什么自愿不自愿……” “是真的,”高准脆弱得几乎落泪:“梦里,我感觉后面有东西进来了,火烫的,激烈地摩擦,我用手推用脚踢,然后看到是你的脸,我就……” 方炽急促地吸气,手掌用力压在记录纸上:“继续,我想听。” 高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自责地呢喃:“一开始我不敢相信是你,我碰了你的脸,轻轻的……你用力搂着我,在我身上喘粗气,我觉得没那么疼了,腿不自觉……张得更开,这是个梦,我知道,所以抱住你,在你肩膀上哭了。” “为什么哭?”方炽坐立难安,说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37 话也有些吃力。 “因为你终于来了,”高准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只有嘴唇嫣红:“来救我了。” 方炽哑然,慌乱地否认:“那不是我,只是我的脸。” “身体也是你。”高准执拗地说。 方炽觉得好笑:“你怎么知道?” 高准小声说:“我知道。” 方炽想起来,高准说过,他有精准的人体分析能力,所以在那些梦里,自己确实是光着身子和他做爱的:“我让你高潮了?” 高准两手绞在一起,绞得快断掉:“醒过来,床单是湿的。” 方炽宽慰他:“这不怪你,梦是潜意识,你把控不了。” 高准噙着眼泪摇头:“有的时候……”他缩起肩膀:“为了能睡着,我会幻想你躺在我身边,或者压在我身上,我幻想你抚摸我,对我说话,就像我们做的那些练习,”他微微有些哆嗦:“实在怕了,我会幻想我们做爱,疯狂地做爱,像死到一起……” 方炽吞了口唾沫:“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很舒服,舒服得脑子都麻了,身体里面……里面的什么地方,只要你一碰,我整个人都化了,你想怎么样我都听你的,身体湿淋淋的,特别是两腿之间……” 方炽听不下去了,再听他就要疯了:“那和左林林呢,”他转移话题:“我是说,那件事之后,你们有没有……” “没有,”高准连用了三个“不”:“我不行,我做不到,我硬不起来。” 方炽又问:“除了做梦,你有没有找过其他男人?” 高准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方炽说:“是这样的,有些强奸受害者会出现滥交行为,属于ptsd的并发症状,也在治疗范畴。” 高准不是第一次听到ptsd,他知道是什么意思:“已经确诊了是吗,我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基本能确定了,”方炽换了个坐姿,好让膨胀的下体冷静下来:“事后你没报警是吧。” 高准说没有,方炽皱起眉头:“你有没有想过,你家园区那么严密,他是怎么进去的?而且监控和精液,这些重要证据你都没有保留。” 听他说“精液”,高准屈辱得变了脸色,方炽却说出了更让他害怕的话:“hiv查了吗?” 高准从没想过这个,瞳孔倏地放大,颤抖着问:“会吗……” 方炽叹了口气:“这周末,不,明天,我陪你去,”他站起来:“今天先到这里,”他并没放下纸和笔,而是遮在裆前:“我去趟洗手间。” 高准呆呆坐在椅子上等,等了很久方炽也没回来,满脑子都是hiv,他无意往洗手间瞄了一眼,突然想到什么,脸腾地红了。 第21章 拍摄结束,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坐着剧组的车,周正接了个电话,嗯嗯啊啊了一阵,对司机说:“直接到上次那家ktv,吴老师,”他回过头:“陈导要给你洗尘。” 吴融喜欢嗨,喜欢闹,喜欢酒精上头:“早他妈该洗了,再不洗我离组了!” 甄心冷冷坐在中排,从倒后镜能看到后座的一角,那乌黑的是张准的头发,他和吴融的拍摄细节甄心不知道,就像吴融不知道他俩的一样,到地方甄心先下车,特地等了一会儿,拉住周正:“他们下场是床戏?” 周正给他点一支烟:“嗯,清场的。” 清场的,甄心有点别扭:“他什么时候走?” 周正知道他说的是谁:“这周末吧,他没几场了。” 掐了烟,用鞋底碾灭,他俩进包房,一推门,看见桌上密密麻麻的啤酒,大灯亮着,黑色软包长椅上,吴融用夹烟的手搂着张准,很讨人厌地凑着:“不是,跟哥唱个《黏人》怎么了?” “不唱,”张准也抽着烟:“你音乐品位太差。” 他俩说说闹闹,转眼大部队到了,陈正森进门就找吴融,要跟他喝头杯,吴融是找酒的人,二话没说和他走了三个,然后指着点歌器:“二手玫瑰,《黏人》!” 他喜欢摇滚,西北的东北的,一嗓子吼起来:“我们俩划着船儿看风景,把船磨漏了,把水磨羞了,我们俩乘着风儿看风景,把风磨骚了,把雾磨焦了……” 甄心听不懂他唱的什么,看屏幕上的歌词,简体字写着:“三更里呀,我们俩进绣房,二人上了呀床,解开了香粉袋,露出了菊花香,一朵鲜花被郎采,那么嗨呀的嗨,你问郎君香不香!”他问身边的小汪:“这唱的什么意思?” 小汪有点不好意思,扒着他耳朵说:“就是那种事!” 甄心立刻明白他说的是哪种事,身后就是操控屏,他回手点了切歌,吴融正唱到副歌:“你要让我来呀,谁他妈不愿意来,哪个犊子才不愿意……妈的谁给切了!” 甄心装不知道,吴融气哼哼的,又点了一首,柔情凄怆的:“石榴子开花叶子黄,姨娘们教子女贤良……” 都是怪歌,歌和人一个脾气,甄心不讨厌,但和张准有关他就烦了,正想着,声道里多了一个声音,深情的,有些激昂,他很熟悉:“你是那世上的奇男子啊,我是那地上的拉拉缨,我要给你新鲜的花儿,你让我闻到了刺骨的香味儿!” 张准拿着麦,和吴融互相看着,是那种哥们儿间的交心,甄心受不了,他听不得他俩的声音同起同伏,工作人员们很捧场,一伙一伙上去敬酒,吴融能喝,从台上喝到台下,张准陪着他,一遍遍打圈,没多久就多了,有上次的教训,他早早坐下,闭起眼睛装醉。 眼前黑了,耳朵倒变得好使,听着远远近近的劝酒声,和那些不着边际的醉话,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导演,《痴情鸦》在楼上,我碰着他们灯光了!” 陈正森大着舌头:“老郑的剧组,都起来起来,跟我上去打招呼!” 人动起来,不停有人从腿边擦过,好像呼啦一下子,包房就空了,张准刚松口气,房间另一头忽然响起手机声:goodbye my almost loodbye my hopeless dream…… 他下意识打了个激灵,那头电话接通:“喂,”甄心懒洋洋说话:“蕴婷,我在房间啊,”声音开始向这边靠近:“一个人啊,”越来越近:“对,下个月,”他在极近处坐下,近得张准能感觉到他大腿的温度:“嗯,先不说了,晚点给你电话。” 手机挂断,一股浓重的酒味掺着热气喷在脸上,张准闭着眼,浑身毛孔都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38 张开了,他觉得甄心要做什么,又说不好,惊慌,还有点期待,直到嘴唇被含住,黑暗中响起淅沥的口水声。甄心急得什么似的,想摸他,又怕他醒来,意乱情迷的,把人顶在椅背上,整个人纠缠上去,这时门开了,什么人走进来,他却浑然不知。 吴融刚上楼就发现手机忘拿了,他要等老婆电话,于是独自回包房,推开门,灯虽然黑着,但能看见长椅上有个蠕动的人,他知道下头是喝醉的张准,只愣了短短一秒,他抄起桌上的空酒瓶,冲了过去:“我操你妈甄心!” 张准是情动的,放松着口腔,任由甄心探索,他满可以推开他,但没有,而是偷偷尝着禁忌的滋味,心脏咚咚的,血液打得耳膜汩汩响,直到听见吴融的吼声,他才睁开眼,看见甄心头上破空而来的酒瓶。他不用反应,也没时间给他反应,扭身把甄心推倒在椅子上,吴融眼看酒瓶擦过他的耳骨,砸烂在墙上。 像录影机被按了暂停,除了破裂成片的酒瓶,所有人定格在自己的位置上,鸦雀无声,半天吴融才挤出一句话:“准儿,你他妈……醒着?” 甄心也想问这个,他被张准摁着胸口,那片手掌下头仿佛炸开了,热得发疼,他想去握那细瘦的腕子,但被躲开了。张准张了张嘴,要说什么,这时包房门被从外推开,一大群人簇拥着陈正森回来,吵吵嚷嚷的:“酒呢,打圈打圈!” 没人注意他们三个,甚至没人发现张准醒着,在红尘的流波里,情不过是偶然泛起的一缕微澜,孽也只是那微澜的影子。张准和甄心默契地分开,吴融也别过头,若无其事地融入人群,片刻,红尘这一湾水又平静了。 第二天吴融是被小汪从床上拽起来的,他从没喝过这么多,简直是往死里灌,恨不得用酒把自己溺死,赶到片场的时候机器架好了,他进门先看见工作椅上坐着的甄心,一下子懵了,小邓过来迎他:“哥,昨晚喝多了?” “啊,”吴融很慌张:“他怎么在!” 小邓往他看的方向瞄了一眼:“这种戏他都在,陈导让他观摩。” “操!”吴融老大不乐意:“这种戏是他妈能观摩的么!” 小邓乐了:“哥你这场还行,台词多,动作少。” “昨天搭棚你一直跟这儿盯着?” “准哥给我一天假,让我来学的。”小邓原来是学设计的,一直想转布景,吴融不知道想到什么,恨恨地说:“准儿就是人太好,他妈的挨欺负!” 说到张准,这时只裹一条浴巾,在听导演讲戏,陈正森点着剧本跟他说:“这一场,高准和方炽已经分开一段了,他经过几个男人,所以我要你风骚,找到性爱成瘾的感觉,要有一点那种媚态!” 张准一直点头,看见吴融,尴尬地挤了下嘴角,吴融心里酸酸的,大咧咧走过去:“导儿,”他先跟陈正森打两句哈哈,然后看向张准:“哥们儿,一会儿我可听你的了。” 张准笑起来,是那种释然贴心的笑,他哪能不关照他师哥呢,等脱光了脸对脸抱在床上的时候,他还给吴融吃定心丸:“你就管说台词,别的我给你托着。” 导演发令:“a!” 镜头很近,吴融和张准挨得更近,慵懒地靠着床头,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着,抚摸对方的胸口:“真他妈不敢想,”吴融一边捏张准的乳头一边说:“你这样的人能住我的破屋子,让我睡你,”他揉弄得近乎虔诚:“想想都他妈射了!” 张准散着头发,有种甜甜的娇气,似乎很享受他的痴迷,痒痒地笑,露出唇边的几颗白牙:“你到底要说还是要干,”那么近的距离,他轻松把一条腿搭在吴融肩膀上,贱贱地摇着:“我够湿了……” 按着剧本,吴融要半回过头,去亲张准摇晃的脚踝,同时把手顺着小腿往上摸,膝盖、大腿、屁股,直到敞开的臀缝,但吴融痴痴的有点移不开眼,等张准在他腹肌上掐了一把,他才迟迟转过去,嘴还没碰上,就看见甄心一双审视的眼,他心立刻虚了,头再转回来就有点不对劲。 手摸是摸了,但摸得颤巍巍的,张准感觉到了,随着他卖力地扭腰,手滑进臀缝的时候吴融有句台词“我想你给我吹”,他却忘了说,陈正森在监视器前摇头,朝摄像摆了摆手,意思是不用拍了,但没喊cut,权当是走戏。 张准用风情万种的眼把吴融看着,很慢很慢地蹭下去,吴融两手撑在木床头上,视线跟着他往下走,导演那边看不到,他这时候的表情是害怕且新奇的,张准的嘴时不时触碰他侧肋的皮肉,每碰一下他都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傻傻地颤。 张准停在他胯下,伸出粉红的舌头,猫一样舔起来,舔的只是胯骨凹陷处一块小小的皮肤,吴融的反应却很大,抓床头的手不自觉使力,咯噔一声,木床头下沉了一寸来宽,他一只手去揉张准的头发,呆板地说他的台词:“中午想吃什么?” 张准接他的词儿:“这不吃着呢么。” “操,”吴融把胯往下狠狠顶了两下:“说正经的,我给你炒俩菜,你吃啥?” 张准松开口,手脚并用朝床尾爬去,腿黏黏地蹭着他的腿:“不爱吃,”他弓着腰,把浑圆的屁股往后撅:“把正事干了,出去吃。” 吴融松开手,这才发现手握得有点麻,一回头,一片光滑柔韧的背等着他,腰臀处玲珑有致,他咽口吐沫趴上去:“妈的,你要我的命了!” 张准哼出声,开始有节奏地晃动,吴融从背后咬住他的脖子,快速地撞击,张准闭起眼,因为甄心就坐在对面,衣冠楚楚地看过来。 周正小声对陈正森说:“吴融拍这种戏,还是差点劲儿。” 甄心很烦躁,从昨晚起就一直烦躁,这时候揪住机会,摆出一张臭脸,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机都停了,还让人家演什么。” 吴融一门心思撞着没听见,张准对甄心的声音是很敏感的,从散乱的头发缝隙看过去,摄影机的灯确实灭着,吴融再碰他他就不干了,往旁边挪着要下床,吴融是演痴心了,追着他搂抱,张准难堪地抗拒,叫着:“师、师哥!” 甄心收起二郎腿要上去,这时候陈正森发话了:“吴融下来,甄老师你去,给他做个示范。” 甄心很意外,床上的张准更意外,四目相对时,甄心在他眼里分明看到了回避,吴融喘着粗气下来,甄心脱下外套,从另一边上床,问陈正森:“从哪开始?” 导演的回答是做全套,甄心便像吴融那样和张准面对面了:“真不敢想,你这样的人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39 能住我的破屋子,”跟吴融的戏路不同,他腻腻地低语,拇指似有若无地刮搔张准的乳头:“想想都射了……” 张准应该是有种娇气的,他该游刃有余,但面对着甄心,那气势却软下来,脸红红地躲闪:“你到底要说还是要……”后面的话几乎听不清,他惊慌地看着甄心的眼睛,嘴唇颤抖着和他接吻,不是幼稚的浅啄,每一个吻都深至喉舌,纠缠着停不住。 “我……够湿了……”他把腿往甄心肩上搭,但因为滑还是别的什么,蹭了两次都没搭上,眼里含着一层水光,他被甄心圈拢在床头,听着他在耳边酥酥地说:“喜欢我吗?” 从耳根到头皮全麻了,张准能肯定台词里没这句话,他吓得失色,像陡然从枝头落地的茶花,瑟瑟缩着身体,甄心有点强迫似的,非要握他的手,他执拗地挣了一下。 “停停停!”陈正森把剧本扔在地上:“张准你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他抓起贴着他名字的陶瓷净水杯:“吴融你回去好好想想,今天收工!” 他气冲冲往门口走,走到半道又折回来:“明天还是这场,拍不过后天继续!” 工作人员开始收拾器材,张准和吴融闷头各自穿衣服,甄心本来想等,但陈正森打电话叫他一道回去,出门的时候恰好看见小邓,他礼貌地点了个头。 三三两两往电梯去的时候,张准和小邓走前头,吴融蔫头耷脑在后头跟着,拍戏这么多年,拖剧组的后腿还是头一次,他思来想去,赶两步追到前头,抓着小邓的肩把人往旁边一推,揽过张准的膀子,贴着他耳朵说:“晚上我去你那儿,行不?” 张准大概知道他的意思,觉得没什么,就点头了,小邓不大高兴地埋怨:“吴哥,神神秘秘说什么呢……” 第22章 方炽和高准商量是去社区医院还是疾控中心,高准怕碰到熟人,于是错过早高峰,他俩约在地铁站见面。九点半,地铁上人仍然不少,方炽一直注意让高准呆在自己身前,从后轻轻揽着他,太拥挤了就稍稍抱住。 车厢在摇晃,隔着薄薄的衬衫,皮肉微热,但高准无心扭捏,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艾滋病”三个字,昨天夜里他根本没睡,跟性暴力比起来,这才是真正的恐惧,歧视、病痛、死亡,不知道在哪儿无心看过的宣传图片不停在眼前晃,那是活生生的噩梦。 “别怕,”好像发现了他的恐慌,方炽低下头,热气吹着他的耳朵:“我陪着你呢。” 高准心绞得就要落泪了,放纵自己靠上他的胸口。地铁停在一个大站,下去不少人,方炽推着他到空出的座位上坐下,那么宽敞的椅子,他俩紧紧挨着,看起来有些奇怪。 冷气开的并不凉,但高准在发抖,虚弱地说:“如果中了……”他转头看着方炽,用一种滴水成冰的神态:“别管我,让我死吧。” 方炽哪能受得了这种话,抓起他膝盖上僵硬的手,十指握住,指缝和指缝来回摩擦。立刻有人看过来,甚至听得见窃窃私语,高准微微抽手,方炽不放:“管他们怎么想,我关心的只是你的感受。” 就这么牢牢握着,握得汗水都浸湿了袖口,到站时方炽几乎是捞着他起来的,疾控中心在地铁口外几百米,一个不大的院子,三层楼,各式各样的人进进出出。 艾滋病检测在二楼,是一个大房间,门总是被从里面关着,方炽扶着高准的肩,看他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替他扭开门,和他一起进去。白房间,绕墙一圈黄色的塑料椅,坐得半满,绝大部分是年轻男性,短短一瞬间,投过来许多双眼睛,有同病相惜的怜悯,有司空见惯的麻木,也有幸灾乐祸的恶毒。 高准很怕,怕得视线模糊,方炽从旁撑着他的腰,随便找一张空椅子让他坐下:“我去找医生,等我。” 高准拽着他的袖子不松手,方炽耐心地哄:“没事,马上回来。” 袖子脱手的时候,高准感觉整个世界好像都塌了,眼泪不争气地在睫毛上打颤,一眨一眨地要掉下来,挨着他的是一个年轻人,穿着鲜亮的运动衫,身材颀长,用一种复杂的神情频频把他窥视。 方炽像他承诺过的,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房间里那么多人,他径直奔向高准,二话不说在他面前蹲下:“把手给我。” 不知道为什么,满屋子的目光聚集过来,带着某种惊奇般的艳羡,方炽从兜里掏出湿纸巾,在高准的食指上仔细擦拭,然后撕开手里的包装纸,抽出一张长条形纸片和一管消过毒的针头。高准本来愣愣看着,但方炽要把针尖往他手上扎时,他突然缩起手,去抢那枚针:“不,我自己来。” 方炽没当回事,躲开他的手:“一下就好,不会疼的。” 但高准坚持,还把手指往后收,方炽这才明白,他是谨小慎微的,怕有万一传染给他的风险。心软得都化了,他脸上却严厉:“手,给我。” 面对他,高准是不懂拒绝的,舒展手指,眨眼间针就扎下来,方炽握着他的手把殷红的血珠滴在加样区,再把缓冲液点进去,收好针头,擎着试纸在他身边坐下。这一刹那,高准是知足的,就算现在告诉他结果是阳性,他也认了:“要等多久?” “半个小时,”方炽怕他急,加上一句:“一会儿就过去。” “goodbye my almost loodbye my hopeless dream……”电话响,方炽看一眼就摁掉了,转眼又响起来,他摁了第二次,第三次再响的时候,他把试纸给高准,无奈地接起电话:“喂,白小姐。” 他不放心地朝高准看着,推门出去,高准像追逐星星的航船一样用眼神追逐他,直到旁边的年轻人不咸不淡地说:“你男朋友对你不错。” 他不放心地朝高准看着,推门出去,高准像追逐星星的航船一样用眼神追逐他,直到旁边的年轻人不咸不淡地说:“你男朋友对你不错啊。” 高准没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朝他看去,那男孩露骨地把他从上到下扫视一遍,有些取笑的意味:“不是你男朋友吗?” 旁边不少人投来好事的目光,高准有些懵,越过他,第一次把周围的人纳入视野,都是些年轻时髦的男孩子,五官用心打理过的,衣裤一丝不苟,有种廉价的漂亮,他对这类人不陌生,行内接触过不少,他只是有点厌恶,厌恶他们把方炽想成那样。 “不是,是我的医生。”他摆出一副高傲的、居高临下的神态。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40 立刻有人接他的话:“是晚上‘打针’的那种医生吧!” 他们笑起来,笑得万紫千红的,高准反感地拧起眉头,不可理喻地别开脸,正好方炽回来了,快步坐到他身边:“怎么样,”他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害怕了吗?” 高准要回答,那个男孩子熟络地凑过来,亮晶晶的眼睛显得青春洋溢:“你是医生?” 方炽看了高准一眼:“对,心理医生。” 男孩很夸张地“哦”了一声,然后用他自认为最帅气的姿势,半带羞怯地问:“心理有问题……可以找你?” 高准觉得自己的头皮都麻了,偏这时候电话响,他一看,是董事会打来的:“喂?”他不得不接,语气很焦躁:“价格改不了,你跟他说,2200万这个数是我定的。”他频频看向方炽和那男孩子,他们愉快地说着话,肩膀碰着肩膀。 “晚上经常做噩梦,还失眠,”那男孩说:“我很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可以过来咨询一次试试,”方炽表现得很温柔,职业化的温柔:“不收费。” “那……”男孩用某种甜蜜的眼神看着他:“能给我一张名片吗?” 电话里还在纠结着几件清代纺织品的价格,高准眼看方炽掏出名片夹,用他长长的手指“咔哒”一声打开,雪白的纸片,他熟练地抽出一张——他也抽给自己过,高准觉得呼吸困难,同样的声音,同样的手势,当时方炽对他说:“高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男孩把名片拿走,揣进口袋时不忘淡淡地瞧了瞧高准,然后晃一晃自己的试纸,轻快地说:“哎呀,是阴性。” 他大方地和方炽告别,出门时顺手把试纸扔进墙角的垃圾桶。电话早断了,高准甚至不知道自己讲了什么,他说不上是怎么了,接下来方炽无论跟他再说什么,他都不理了。 “你怎么了?”方炽要拉他的手,他神经质地躲开,方炽又要看他的试纸,他也不让,往旁边换了一张椅子,和方炽隔着坐。 旁边看热闹的人嘻嘻笑,你一言我一语的:“……闹别扭……吃醋了……” 方炽听见,有种不明所以的愤怒:“高先生……高准,”他挨着坐过去:“你看着我。” 高准不转头,方炽扯他的胳膊:“你怕他们以为我们是……那种关系?” 当然不是,高准在心里否定,但一句话也不肯说,方炽几乎要抱住他了:“是他们说什么了?”他把声音放低:“你看他们,都是自己一个人,那些床伴和所谓的男朋友,没人陪他们来,但是你有我,所以他们嫉妒了。” 高准终于转头看向他,那我们是什么?他想问,可问不出口,方炽以为他软化了,便从他手里取过试纸,上头只有一条红线,在质控区。 “阴性,”他长长舒了一口气,那种如释重负的安心让人觉得他才像受试者:“你是安全的,”他深情地把高准看着,又重复了一遍:“你是安全的。” 高准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他那么珍惜他的关爱,又憎恨他的八面玲珑,他猛然发觉,原来他想要这个男人,要他完全属于自己,属于自己一个人。 方炽眼看高准从面前离开,默默走到门口,独自出去了,他愣了一会儿才知道追上去,边追边叫他的名字,但高准不应,闷头挤进地铁口茫茫的人流。方炽尾随他,对他的疏离摸不着头脑,他和他站上同一个站台,登上同一截车厢,即使怕得瑟瑟发抖,高准也不肯接受他的触碰。 人越来越多,高准被推着越离越远,直到淹没,方炽一想到他硬撑着忍耐的样子就觉得受不了,他是个守规矩的人,但这时管不了那么多,仗着个子高从挤得密实的人群里搡出一条路,在高高低低的抱怨声中来到高准身边。 高准抬起泛红的眼,怯怯看了看他,他是需要方炽的,却不敢说,方炽无可奈何叹一口气,把他搂住了。 这是短暂的亲密,从出地铁到把高准送到他家园区门口,两人没说一句话,临要分别,方炽不放心地问:“我送你上去?” 高准只是摇头,然后孤单地往家走,边走,他边觉得鼻子酸,好像有眼泪落下来,他特别想回头跟方炽说,你送我上去吧,你别走了。可话堵在喉咙口,憋得他生疼。 推开公寓楼大门,他抹把眼泪,正好看见墙上的金属信箱,信塞得满满的,马上要从收信口掉出来。乘着电梯上楼,他一手捧信一手开门,到家随便一翻,大多是林林的信用卡还款单,几份他的月报和文件,还有一封没有邮票和邮戳的小信。 他疑惑地撕开,令人惊讶的是,信竟然是手写的,字不算漂亮,但有种亲切的诚意在里头,台头是“高先生”:“给患者写信是叙事疗法的一种手段,给别人写我一般会复述在诊所的治疗过程,但这次是写给你,我想有点不同,高先生,想知道你在我心中的样子吗? 记得那个夜里,我去你家找你,你一个人在黑夜里等我;记得那些肢体接触练习,你非常害怕,却没有逃避;记得那晚的烟花和喷泉,你大胆告诉我你的故事——你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置之死地的勇气。 还有美丽。可能用‘美’形容一个男性不恰当,但你确实是美的,正像娇美的花才有人去折,美让你遭遇了一些坏事,但你应该知道,美不是你的错,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为别人的罪折磨自己,我最怕从你嘴里听到那个‘死’字。 之后是你的才气。在你家客厅看到的那些画,难以置信出自你的笔下,你那么瘦弱那么纤细,却有与众不同的格调和耐人寻味的内心,我想你不知道,在我眼里,你是稀世的珍宝,我希望看着你永远夺目,永远闪亮。 最后,感谢你一直以来的信赖和配合,无论我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你都会委屈自己满足我,我不止一次觉得,认识你是我一生最大的收获之一,谢谢你,高准。” 落款:方炽。日期:阴历七月初七。 眼泪顺着鼻骨两侧流下,拿信的手簌簌抖个不停,这是那天,说出真相的那天,方炽为他写下的,高准说不清这种感受,既喜悦又恐惧,既甜蜜又痛苦,既想纵身扑火,又怕结果是卑微的一厢情愿。 他怪自己才看到这封信,怪方才在疾控中心耍的那通脾气,他从西装口袋里翻出手机,颤抖着拨了那个号码,只响了一声,电话就接通了:“高先生?” 听到方炽的声音,眼泪又落下来:“有病人吗?” “没有,上午的预约都推掉了。” 两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41 边都陷入沉默,半天,高准才嗫嚅:“信……我收到了。” 方炽没说话,连一个“哦”字都没有,静静的,单等着他说,这是一场博弈,败下阵的必然是先动心的那个:“对不起……”高准讷讷地说:“上午我不应该闹别扭。” 方炽很满意,温和地问:“为什么闹别扭?” 即使隔着电话,高准也觉得难堪:“你真不知道?” 方炽表现得游刃有余:“我想听你说。” 高准想恨他,却恨不起来:“我只是……”抱着某种自甘堕落的心态,他说:“我受不了你给那男孩子名片,我受不了你对别人跟对我一样好,我……”忽然间,他找到了一个词:“我会……嫉妒!” 第23章 吃过晚饭,小邓到张准房间聊天,懒懒地横躺在床上,手里有一下没一下按着遥控器:“哥,那个……你和甄心……” 张准在一旁沙发上叠洗衣房刚送回的衣服,小邓瞄他一眼:“今天这场戏,你和吴哥的时候特风情特不要脸,但还觉得挺正常的,甄心一上去你就……那个样了……” “哪个样?”张准终于搭他的腔,冷冷的,有种漠然的愠怒。 小邓怕他:“反正……有点不对头……” 这时门铃响,张准要去开,小邓抢先跳下床,光脚窜过去,一开门是吴融,鬼鬼祟祟掩门进来,不好意思地看看张准,又看看小邓:“邓儿啊,那啥,我和你哥有点事儿,你先出去玩会儿。” 小邓哭笑不得:“我这么大人了,玩什么?” “哪那么多废话,”吴融一心虚就很强势:“麻溜出去,不喊你他妈别回来!” 小邓去看张准,他半耷着头,有种半推半就的羞涩:“你先出去,”张准淡淡地说:“我和师哥对对戏。” 一说对戏,小邓就明白了,拿眼来回把他俩看着,看得吴融直发毛,照他屁股给一脚,把人踹走了。门“咔嗒”从外关上,屋里静得发慌,吴融搓着手,气势软下来:“我说……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张准噗嗤乐了:“洗什么,对个戏而已,你想干嘛?” 吴融腾地红了脸:“操,这种事,我他妈头一回!” 他俩默默对看了一阵,张准先开始解衬衫,扣子一颗颗敞开,露出下头模糊的肉体:“要不……灯先关了吧。” 他往床边走,吴融乖乖听他的,灯一黑也跟着脱,噼里啪啦的是皮带扣的声响,张准扭开床头灯,吴融立刻害羞地从洗手间拽出一条浴巾围上,和他一起坐到床边。 张准穿着平角裤,半靠在床头灯暖黄的光晕里,长睫毛被朦胧的光影拉长,扑闪着,精致得像个姑娘:“从哪开始?” 突然的,吴融在他嘴上啄了一下,是那种不知轻重的莽撞:“哥先适应适应。” 张准推他:“我觉得有针对性一点比较……” 吴融堵住他的嘴,把他拥住,吧吧地亲:“我他妈……居然跟你干这种事,传出去没脸见人了!” 张准一边挨他的嘬一边乐:“说的好像我怎么你了似的!” 吴融压着他在床头,亲着亲着顺势往下滑,双双滑倒在蓬松的羽毛枕头上,吴融的身体很激动,张准能感觉到他肩颈的肌肉全鼓起来了,薄薄的汗水在两人胸口上蹭来蹭去。 “你到底要说还是……要干,”张准磕磕绊绊说他的台词:“我够湿了……” 吴融埋头在他颈弯处,一手托他的腰,一手沿着腋窝的边缘画圈:“听他们说,你和甄心这么干了半个月?” 听到那个名字,张准忽然不对劲了,皮肤上起了细细一层鸡皮疙瘩,对吴融的触碰也更加敏感:“师、师哥,停一会儿!” 吴融不停,下身死死把他顶着,“甄心”两个字在脑袋里挥之不去,张准觉得再这么磨下去,他就要起反应了:“吴融,起来!” 身上的人还在腻歪,浑身酥酥麻麻的,张准软软地喘,对准他师哥的屁股起脚就蹬,只听哎哟一声,吴融从他身上翻下去,大浴巾从腰间松开,不经意看见下头的东西,张准狠狠骂了一句:“吴融你他妈脱什么内裤!” 甄心吃过饭想去找张准,可恹恹地下不了决心,回房间时路过3815,是剧务组,小汪常驻,这时候门大敞着,传出哈哈的笑声,他往里一瞥,看见了小邓。 甄心吃过饭想去找张准,可恹恹地下不了决心,回房间时路过3815,是剧务组,小汪常驻,这时候门大敞着,传出哈哈的笑声,他往里一瞥,看见了小邓。 “哎,你怎么在这儿,”他顺口问:“一般这个时候,你不都是蹭在张准那儿?” 小邓在玩小汪的偏振3d眼镜,看见甄心进来,不知道怎么的有点怵:“啊,准哥那儿有点事……” 有点事,甄心皱起眉头:“什么事?” “也没什么,”小邓含糊其辞:“吴哥在他屋。” “哦……”甄心点点头,也没说什么,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今天吴融那场戏不太好,”他像是自说自话,小邓跟着点头,甄心冷不防问:“他们是在对戏?” 小邓迟疑了一下:“没有……吧。” 没有吧?甄心眯起眼睛:“那好,”他朝小汪也点个头:“你们玩。” 从3815出来,他反身往电梯间走,电梯停在负一层,他摁住向下按钮,毫无预兆踢翻了垃圾桶,白色的烟砂撒了一地,他盯着那些污渍,没有表情,也不说话,像是在下什么决心,转身推开了楼梯间的门。 3705。不过是一段楼梯几步路的距离,他却好像走过了整个世界,路上他设想了,先敲门,门一开就冲进去,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就要给姓吴的好看,他甚至想了,吴融是练武的,靠窗沙发上有张准的杠铃和弹簧拉力器,电视旁边还有一对纯钢的俯卧撑支架。 激扬着旺盛的肾上腺素,他站到张准门前,敲门的手指正要落下,大脑却被意外分泌的内啡肽占据——他该死地想起了张准今天的样子:在用作道具的床上,他俩脸贴着脸,那粒变硬的乳头被他掐在手中,张准红着脸躲闪,看向他的眼睛是惊慌的,和他纠缠的嘴唇是颤抖的,毋庸置疑,他对他有感觉,像个芳心暗许的女孩。 手指软下来,手掌轻轻落在门上,他把额头贴上去,妄图感受房里的温度,他不过是入了戏,不过是意乱情迷,他对自己说,难道还要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去玩什么戏剧性的恋爱游戏?掏出烟盒看了看,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42 还剩十多支烟,他颓丧地靠墙站着,应该是够等了。 抽一根烟能用多长时间,三分钟、五分钟?反正一根烟没抽完,门就嘀嗒一响,从里边打开了,吴融的声音先出来:“……听哥的,别傻了。” 接着人出来,门合上,甄心没想到他们这么快,烟尾巴还愣愣夹在手上,电光石火的,就和吴融短兵相接了。他以为先发难的会是自己,没想到吴融怒气冲冲指着他:“你来干什么,”他使劲搡了他一把:“问你话呢,你他妈来干什么!” 甄心被搡得一趔趄,莫名其妙瞪着他,吴融并没收手,而是走上来又搡了他一次:“以后少来招他!” 那么长的酒店走廊,甄心一直被推搡着后退,退了能有八九米,他终于还手了——卯足力气朝吴融下巴抡出一拳,却被轻松接住,吴融很不屑地朝他笑:“我知道你这种人,玩儿嘛,”他吊儿郎当,痞痞的有一股狠劲儿:“玩你就找对人,别玩大了!这个,”他用拇指比着3705:“碰了,老子就算倾家荡产,也弄死你!” 甄心品他的话,话里话外透着的不是掠夺,倒像保护:“你们戏对得挺快呀,”他出其不意地转换话题:“明天能行么?” 吴融眼神闪烁,他和张准压根没对戏,光着屁股被从床上赶下来之后,他憋憋屈屈窝到沙发上,战战兢兢地问了:“准儿,你和那个姓甄的……你们是不是……那个啥?” 张准没说话,吴融知道他的性格,不说话就是有问题:“昨天在ktv……你哪能让他那样呢!”他是真替张准急,急得脸都皱起来:“拍这种片,亲个嘴露个肉,假戏真做的,男的女的搞一搞没啥,你们俩男的……他玩得起,你玩得起吗?” 张准还是不说话,吴融就劝:“还没咋的呢吧,赶紧断了。” 静了一阵,张准小声说:“没那么严重,我不是那种人,他也不是,戏拍完就好了。” “你说的,”吴融跟他要保证:“心里头的东西没人管,就是别干出什么事。” 别干出什么事,他了解张准,只要甄心不招他,什么事也出不了:“操,他妈的关你什么事。”他挑衅地把甄心推开,打着横朝电梯间走了。 甄心盯着那个跋扈的背影,指尖忽地一烫,本能反应松了手,是那截没抽完的烟头,他居然一直捏着,此刻在地毯上静静冒着烟。垃圾箱在3705对面,他捡起烟头,走过去丢,一回头就是张准的房门,这一定是神指给他的路。 按下门铃,等了一会儿,门开了,张准只穿着一条平角裤,鬓角湿湿的,应该是刚洗完脸,甄心上身一件炫目的手绘t恤,脚上一双白波鞋,头发卷卷的,帅气地站在门外。 张准也觉得他是帅气的,不敢多看,半掩着门,留一道合宜的缝隙给他:“有事?” 甄心喜欢跟他在一起时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不请我进去?” 张准看起来很为难:“有点晚了。” 甄心逼迫他:“他能进去,我不能进?” 张准知道他说的是谁,有些负气地看了他一眼:“就是对对明天的戏。” 甄心把手撑在门板上,一点点使力,力气并不大,张准要拦他是很容易的事,但门慢慢敞开了,那道合宜的缝隙不合宜地张大,让甄心大方体面地进来。杠铃和弹簧拉力器确实在靠窗的沙发上,俯卧撑支架也在电视机旁,他笑了,笑自己的幼稚:“你们聊我了?” 语气像是寒暄,眼神也是随性的,继沙发、电视之后,又在凌乱的床铺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到张准脸上,那张脸显得很紧张:“没有……” 甄心看着他,边看边朝他挨过去:“我碰上他了。” 张准立刻往他鼻梁、下巴、虎口几个地方看,没看到伤口,心里松了一口气,嘴上却波澜不惊:“师哥说话不好听,但人不坏。” 甄心也在看着他,看他微妙收拢的胸肌下缘、漂亮生动的腹肌和深深凹陷的人鱼线,顺着那两条线,他视线一路往下:“这么替他说话……” 这时候有人拍门,拍得震天响,张准赶忙去看门镜,居然是吴融,他神色凝重,把甄心往洗手间推:“你先进去待会儿。” “为什么,”甄心已经猜到外头是谁:“我又不怕他。” 张准抿住嘴唇,犹豫着,露出某种惊慌的神态:“他问我ktv的事了……” “ktv怎么了,”甄心任由门响,没有一点羞愧的意思:“你情我愿的,关他什么事。” 张准不知道自己怎么还害羞得起来,但脸止不住绯红:“什么你情我……” 甄心揪住他,黏黏地亲上了,嘴唇和舌头滚烫,贲张的气息灼人,外头吴融开始踹门,张准红着眼角挣开他:“他进来,你走。” 甄心不情愿,但看张准那个担忧的样子,他说:“好。” 门开了,吴融进来,一进屋就看见甄心:“哎我他妈前脚走,你后脚就犯毛病是吧!” 电视旁边那个俯卧撑支架,甄心没用,他抄起来用了,张准拿身体挡着,边挡边把甄心往门口移,吴融跳着脚骂:“还看不住你了,信不信老子把你腿儿打折!” 甄心没受过这种辱,往前一寸是英雄,往后一寸就是懦夫,他攥着拳,想想张准,拧开门,埋头走了。怎么回的屋,怎么冲的脸,怎么上的床,全不知道,直到冯蕴婷的电话打进来,他才又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影帝。 “honey,有没有想我?”电话那头娇滴滴的,甄心嘴上说“当然想啦”,心却乱糟糟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打开外放,按下home键,然后点击相册,往下滑,找到那张照片:昏黄的灯光下,张准的脸半梦半醒,脸上是乳白色的体液。 “我跟你说哦,我有一个月假期哎……”那头在撒娇,甄心却把手往下摸,边摸,边急促地喘息,从喉咙到鼻腔烧着了一样,让他肆无忌惮,冯蕴婷听出来,不敢置信地问:“你在干嘛……” 甄心手上不停,无赖地说:“没干嘛啊。” 冯蕴婷以为他在电话做爱,很吃惊又很兴奋,嗲嗲地笑:“你好讨厌哦!” 第24章 高准站在方炽背后,手提包还没放下,看他一扇一扇拉下诊室的百叶窗:“方医生,昨天我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房间整个暗下来,迷蒙着,有种模糊不清的暧昧,方炽回头看他:“我知道,昨天你只是太紧张了,”他一贯那么温和地笑:“我没当真。” 听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43 他说没当真,高准又有点失望:“你的信,我雕了个木框镶起来,你要不要……看一看,”说着,他掏出手机:“今天早上四点多才做好。” 方炽快步走过来,没看手机,先看他的脸,右手拇指在眼窝下碰了碰:“是没睡好。” 高准浑身像被电打过,连尾椎骨都凉飕飕的,方炽站到他背后,握着他的手看图片:“真的做得很棒,你自己设计的?” 高准涨红着脸点头,方炽拍拍他的肩:“一会儿发给我,”他搬凳子到那副大红的躺椅旁边:“高先生,我们今天就开始正式治疗了,你放轻松,跟着我就可以。” 高准有些愣:“今天开始,那之前的……” “属于前期诊断”方炽职业地站在躺椅后头,卷起衬衫袖口:“先把外套脱掉,”他专心致志调整凳子的角度,随口补充:“领带和皮带也拿下来。” 高准脱衣服的手顿住:“拿下来是指……” “抽出来,”方炽又搬过去一把凳子:“裤腰紧的话,把扣子解开,裤链也可以拉下来一截,我需要你完全放松。” 高准挂起外套,手摸上领带,他已经不怕解开它了,但取而代之的,有一种说不出的羞涩。方炽布置好训练区,抬头看他,看那双手迟疑地抓着领带结:“还是有恐惧感?”他绕过躺椅走过来:“我帮你,”站到高准对面,手覆上去,他轻轻往下一拉,高准就颤抖了,光线昏暗,让他有一种异样的错觉。 “衬衫扣子也解开几颗,躺到椅子上,”方炽扶着他的肩把他往躺椅上带:“我们要做的是一个放松训练,最多二十几分钟,你回家也可以练习。” 高准的心疯狂地跳,他知道不应该,可方炽帮他把两条腿在椅子上摆正的时候,他甚至觉得呼吸都停止了,可能是因为黑,方炽的声音分外鲜明:“我们从呼吸训练开始,”他在凳子上坐下,张开左手,缓缓放在高准胸口,那里的肌肉明显弹了一下“别紧张,放松,”方炽在他胸上揉了揉:“呼吸有两种方式,一般采用的是胸式呼吸,我们现在来试试腹式呼吸。”他说“腹式”的时候,高准已经觉得不好,没想到紧接着,方炽居然把右手放在了他小腹上,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腻腻地哼了一声。 不等他道歉,方炽马上说:“没关系,有些患者会这样,可能是裤子太紧了,”他捏住他的裤扣,往里一扭解开了:“抱歉,我稍稍松开些。” 他不止解了扣子,还把拉链褪下了三分之一,高准屏着呼吸,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在他听来格外刺耳,以至于要紧紧捂住嘴巴。 “放松身体,手拿下来。”方炽阻止他,手不自觉在他小腹上按了按,这感觉很强烈,让高准想蜷起身体,方炽注意到他的紧张,站起来看他的脸:“怎么了,不舒服?” 看不清,所以凑得很近,近得呼吸都吹动了高准的额发,方炽朦胧的唇近在眼前,让高准想就这么亲上去,这个距离,他可以攀住他的肩膀,用全身的重量坠住他,一点一点吸舔他的口腔……小腹热烘烘的,全身的洪流往那一个方向汇聚,情欲初始,惊心动魄,高准被这悚然的快感惊醒,难以置信自己无耻的想象。 现实是方炽已经坐回去了,左手压住:“胸部不要动,吸气时尽量向外扩张腹部,感觉气把肚子充满,”小腹上的右手拍了拍:“呼气时,腹部尽量缩紧,像是要贴上后腰,”他看着挂钟夜光的指针:“你来试试,不要着急。” 高准睁大眼,茫然地瞪着天花板,他按新方法呼吸,每吸一次都羞耻到心坎里去,不用看也知道,他的肚子正有节律地把方炽的手掌顶起来。 “气吐得不够,”方炽站起来,随着高准吐气的节奏把手往下压:“尽量把气吐干净,”他注意力全在右手上,没发现左手小指已经擦过衬衫领口,触到了皮肤,小指腹和胸口接触只有那一点点热度,却让高准惶惑不安,整个人都沸腾了。 方炽察觉到他的蠢动,虽然看不清,但能感觉到手掌下紧绷起来,他猜他也许勃起了:“高先生,如果不舒服,要告诉我。” “我……”高准一张口,嗓子紧张得喑哑,咳了咳:“我不舒服,能不能停一下?” “哪里不舒服?” 下体胀得越来越厉害,高准不得不侧过身,用手挡住裆部:“我想去洗手间。” “忍不住了?” 因为裤链敞开了一截,内裤已经被从那里顶起来,撑在高准手掌下:“忍不住了。” 方炽在黑暗里注视他,像个严厉的长官,半天才说:“去吧。” 他让开距离,高准贴着他从躺椅上滑下来,冲进洗手间,门关上,又从里边推了推,然后是上锁声,很快水龙头就拧开了,再听不到他的声音。很长一段时间,方炽呆呆瞪着治疗椅,鲜亮的大红色在晦暗中沉得发黑,鬼使神差的,仿佛高准还躺在上头,他两手一左一右抚上去,贪恋甚至色欲地来回摩挲。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龙头关上,冲水生响起,方炽如梦方醒地收回手,手心里全是汗,他惊恐地在两腋下把手蹭干,胡乱捋一捋头发,洗手间门开了,高准蹑着手脚出来,在门口站了片刻,才低头踱回来。 “怎么这么久?”方炽听见自己这样问,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样问。 高准难堪地站着:“肚子……不舒服。” “可能太紧张了,”方炽也窝着脖子,不看他:“还想再试试吗?” 高准立刻摇头,摇过又小心翼翼地说:“要是……要是你想让我试……” “不用了,”方炽站起来,穿过房间打开灯,转回头又是一张和煦的笑脸:“你做的非常好,作为奖励,我带你去放松一下。” 高准眨着眼,乍亮的灯光和那张笑脸都太晃眼了。 从诊所出来,拐两个弯有一条上坡道,坡上是一个小广场,广场西面沿路有一排红红绿绿的夜店,其中一家挂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牌子“黑池”。铁门上装饰着铆钉和贴纸,方炽领高准进去,一进门就听到蒸腾的音乐声,是那种南美洲特有的奔放,来来往往是年轻的男男女女,身材都很高挑,其中有些让人过目不忘。 方炽托了高准肩膀一把,让他跟着自己走,两人顺着长走廊往左转,一晃神的功夫,视野豁然开朗,是一个标准的拉丁舞池,四周围绕着大大小小的餐台,台上摆着老式拉绳台灯和复古珐琅花瓶,客人都是讲究的,看着舞蹈轻声说笑。 “方先生,”穿条纹制服的服务生热情地和方炽打招呼:“老位置?”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44 方炽点个头,领着高准往背光处走,显然他是常客,高准问:“这里是会员制?” “看起来像,”方炽频频帮他留意脚下:“其实是普通俱乐部,我没跟你说吧,我的兴趣是舞蹈,”他钟意的是个半在光中半在影中的位置,完全像对待女性,他殷勤地帮高准拉开阴影中的椅子:“可惜我不会跳。” 高准坐下,椅子很舒服,花瓶里一红一白两支玫瑰,各自朝他俩歪着头,舞池里正跳恰恰,放着《bsp;de melao》,有四五对舞者,高跟鞋擦点地面,发胶和衣服上的亮片反射着银色灯光,女人棕色的长腿摆荡在男人身侧,活色生香。 “我平时累了就来这儿放松一下,”方炽把餐牌递过来:“心理医生的心理没人关爱,我就欣赏‘郎德追步’关爱一下自己。”他故作苦恼地笑着,指指场中心一对耀眼的舞者,他们脚下明朗利落的步伐就是郎德追步。 “我平时累了就来这儿放松一下,”方炽把餐牌递过来:“心理医生的心理没人关爱,我就欣赏‘郎德追步’关爱一下自己。”他故作苦恼地笑着,指指场中心一对耀眼的舞者,他们脚下明朗利落的步伐正是郎德追步。 “林林就是跳舞的……”说不上故意,高准提起她,仿佛希望方炽能说她几句不是,好满足自己阴暗的比较心理。 方炽的面颊动了动:“对,有这个原因,”他显得不太自然,抬手招呼服务员:“都是过去的事了。” 服务员拿着点餐器过来,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年轻小伙子,伶俐的双眼皮,嘴唇丰润,穿着闪亮的舞蹈服,脖子和胸口上都是汗,显然刚从舞池下来:“先生您好,今天关注我们的订阅号,可以给您打五折。”他拿着一张小卡片,是店里的宣传卡,上面有一个二维码。 “不了,”方炽朝他礼貌地笑:“我没有微信,谢谢。” “我有,”对面高准说,他坐在暗影里,从小伙子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朦胧的轮廓,和一双搭在桌上精致漂亮的手,那双手从高级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随便点了点,转到微信扫码页面:“只要关注就可以了?” 他向前倾身,脸孔从刀锋一般的明暗交界线上浮现出来,像云破天青处的日光,像波光潋滟下的白石,正如村上春树书里说的,“美丽得摧枯拉朽”。小伙子呆住了,没回答他,身为一个舞者,他是混在美人堆里的,可这一刻,那些美好像都不值钱了,像用红蓝铅笔画在废纸上的涂鸦,一丢,就进了垃圾桶。 方炽很不高兴,指尖哒哒点着桌面,他不高兴高准从他指定的暗影里露出脸来,更不高兴这个跳舞的年轻人擅闯他的领地:“好了吗?”他催促。 好了,小伙子收起卡片,却不愿意离开:“你们……是一起的?” 高准没领会他话里的深意,随口说“是”,几乎同时,方炽冷淡甚至不悦地说:“不是。” 两个字他咬得很重,足以让高准反应过来,一瞬间,小伙子露出暧昧的神情,方炽后悔了,马上改口:“啊,我们是一起的。” 他没想到高准也改了口,跟他异口同声:“不是。” 三个人都有些尴尬,小伙子说声“谢谢”,去了别的台子,方炽等他走远,装着漫不经心:“小伙子挺帅气,身材也好。” “跳舞的差不多都那个样子。”高准敷衍,他对那个人毫不感兴趣,这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他划开看:你领子扣的真严。 他皱起眉头,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应该就是刚才那小子,从微信找到的他的手机号,紧接着第二条发过来:我想给你解开。 他吓得失了手,手机掉在桌子上,方炽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那种被强暴的恐惧感又回来了,他四下看,看不到偷窥的人,短信还在跳,跳个不停,方炽一只手把它摁住,拿起来递向他:“给我解锁。” 高准用一双如履薄冰的眼看着他,方炽不收手,也不说话,直到高准服软。 短信上写着:“我对你一见钟情。” “我很大,技术也不错,要不要试试?” “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我想着怎么把你扒光,然后……” 方炽不露声色,把手机还给他,提着外套站起来:“我们走。” 他一路走在高准后头,边走边把眼镜摘下来,收到裤子口袋里,出了大门,马路对面有一盏路灯,他把高准送过去:“我眼镜忘在桌上了,你在这等我,能不能做到?” “我和你一起……”高准抓着他的衣服不撒手,方炽却意外地把他扯开了,高准眼看他穿过马路走回“黑池”,开门进去。 路灯的光只有那么一丁点,高准很怕,怕黑,怕那些短信,他频频看表,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方炽仍没回来,他越想越不对,翻出手机,刚翻到短信界面,店门被猛地推开,方炽甩着胳膊出来了。他鼻子和颧骨上一片红,虎口也破了,高准像被人兜头打了一拳,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方炽从裤兜里掏出眼镜戴上,过来揽着他的肩膀:“你家有药箱吗?” 第25章 一早起来,甄心接到剧组通告,让他去淮海路一家洋酒俱乐部接受采访,今天本来没他的戏,但他不愿意去,别别扭扭跟陈正森说:“之前也没说啊,这么突然。” 陈正森着急去吃饭,风风火火走在前头:“临时通告,”他回头指着甄心:“记住啊,打擦边球,实质的一句不要说。” 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这根弦甄心还是有的,抽口闷烟,他问:“今天……还是那场床戏?” 陈正森快步走远:“别人的戏不要想,想好你的采访!” 甄心懒得追他,掐了烟往反方向走,刚走两步剧务的电话就打来了:“甄老师,吃过饭了吧,车在楼下,尾号f42。” 收起电话,他骂了句娘,乖乖坐电梯下楼,一上车就听师傅和跟车的在聊吴融,他眉头一动:“吴融怎么了?” 俩人打哈哈:“瞎聊,瞎聊。” “对了,”车子启动,甄心舒展腰背仰靠到后座上:“他是不是快走了?” “今天下午,”司机师傅打把方向:“我送机。” 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淮海路,一家并不显眼的小门面,跟车的陪甄心进去,造型师和灯光摄影都等着,两边迅速接洽,对方负责人是个年轻女性,礼貌地同甄心握手,直接进入主题:“甄老师,您这个戏的题材是有点禁忌的,我们搭配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45 了一个奢靡颓废的妆容,整个采访也会围绕着同性情欲,您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甄心一向配合,痛快地说没有。对方要求奢靡颓废,果然不假,甄心从临时造型间出来坐在镜头前的时候,简直是后现代版的“盖茨比”,丝绒衬衫,锆石戒指,卷发用定型液抓得极乱,贴合方炽的造型戴一副无框眼镜,有金丝链,一边链子从耳朵上取下,随意搭在肩膀上,灯光打上去,有炫亮的反光。 女娱记拿着话筒坐到他对面,镜头对焦,摄影灯亮:“甄心老师您好,”她一边看台本一边机械地说:“好久不见,您越来越帅了。” 甄心做戏似地客套:“哪里哪里,谢谢。” “您这部戏,暂定名《入戏》对吧,据悉正在紧张拍摄中,听说题材很另类?” 可能是造型的缘故,甄心说话也有些奢靡颓废的感觉:“另类吗,我只觉得是一部探讨人心的好电影,如果说另类,可能题材比较敏感吧,是关于男同志的。” “具体故事能跟我们透漏一下吗?” “目前还在拍摄中,”他用修长的手指顶住太阳穴:“请大家多期待。” “我听说这部戏尺度很大,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经历和我们分享?” 甄心放下手指,不自觉地笑出来:“你消息真灵通,对,”他轻舔嘴唇,用一种伪装出来的羞涩:“清场戏不少,当然我们做了必要的保护,导演说后期也会用替身补拍,但还是很挑战演技,包括临场反应和跟对手的磨合。” “提到对手,”她唰唰地翻找台本:“这次跟您合作的演员是……” 她一直翻,但就是翻不到那个名字,甄心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发火了:“张准,”他指着摄像机,意思是让机器停下:“你们出来采访,连主演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是质问,女娱记很难堪,她确实没注意另一个主演的名字,因为她觉得没有明星会为一个不在场的同组演员操这种闲心,面红耳赤的,她负气地说:“抱歉,是张准,我没怎么见过这个名字,所以记不住。” 甄心一挑眉:“那这回你记住了。” 她和他短暂地对视,先移开了眼睛,示意摄影师开机:“那甄老师,能谈谈你和张准老师的情欲戏吗?” 红灯亮起,甄心立刻恢复工作状态:“你想听真的还是假的?”这是个活跃气氛的小玩笑,问完他自己先笑起来,引得女娱记跟着他笑了:“当然听真的!” 红灯亮起,甄心立刻恢复工作状态:“你想听真的还是假的?”这是个活跃气氛的小玩笑,问完他自己先笑起来,引得女娱记跟着他笑了:“当然是真的!” “我们……亲吻,拥抱,互相爱抚,”甄心做了个顽皮的表情:“和普通情侣一样。” “那会尴尬吗?” “开拍前有半个月的磨合期,”他故意说得很慢,制造引人入胜的气氛:“每天一起吃一起住……一起睡。” “wow!”女娱记表现得很兴奋:“之前听说很多拍同志戏的演员都有入戏太深的情况,甄老师有没有这个担心?” 甄心眯起眼睛,透过反着玫瑰色光晕的镜片把她看着:“不会,”他很绅士地笑:“我们都是专业演员,把握好戏里戏外的尺度是基本素质,不能拍一部戏就把性向改了。” “那对张准老师,您有什么评价?” “他……”想到张准,他蓦地有些魂不守舍,想起那双时常含着水光的眼睛,那张总是紧抿的薄唇,那副内敛的脾气,还有和外表不相称的倔强:“他很……”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他难得语塞:“他就是会让你觉得……很舒服,愿意和他相处,没有压力,静如止水,”他开始摆弄腕表,显得局促:“他有一种吸引力,对,你逃不掉。” 说完“逃不掉”几个字,他马上后悔了,对面的娱记似乎也察觉了什么,惊讶地从台本上抬了下眼睛:“您指的是……” “我指的是他戏里的角色,”甄心巧妙地绕回来:“我和他有一个心理博弈的过程,对爱情片来说,这是一部值得咀嚼的电影。” “那对另一位合作演员,打星吴融,您有什么评价?” “他呀,”甄心爽朗地笑:“非常好的演员,我们关系不错,一起喝酒唱歌……” 正说着,俱乐部的门被从外拉开,马上有工作人员上前阻止,甄心下意识往那个方向看过去,深棕色的木头门,阳光洒进来,张准穿着一件袖口有刀剑刺绣的小西装,衬衫领扣得紧紧,一条雅痞的亮色领带,打着光润的发油,朦胧得像一个梦。 甄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知道那不是张准,而是高准,他笨拙地抬了抬眼镜,露出某种痴迷缱绻的神情,有些激动,又免不了审慎,仿佛变成了方炽。幸好娱记和摄像也转头看着那边,没人注意他的神态变化,但摄影机开着,注定漏不过这段越界的情感流露。 他想站起来迎过去,却又顾忌良多,剧组的人把张准领过来,带他跟媒体的人打招呼,张准浅浅笑着,和每个人握手的时候都礼貌地询问:“怎么称呼?” 他确实像甄心说的,很舒服,很沉静,让人难以联想到他是武行出身,女娱记的脸微微红了,这就是那个她没记住名字的小明星,当被他问到贵姓时,她羞答答地答:“我姓王。” 她并没说“免贵”,张准还是认真地问好:“幸会,王小姐。” 采访过那么多明星,从没有人问过她的名字,她只是个娱记,是移动的话筒,她突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傻傻地看着张准,看他走到甄心面前,用一种奇怪的躲闪眼神,近乎生涩地说:“我那边结束了,”也许是出自女人的敏感,她觉得他话音里透着些许甜蜜:“下场戏就在这附近,陈导让我来找你,一会儿一起过去。” 明明是一个电话的事儿,甄心擅自把这理解成是张准想见他的借口,他几乎是美滋滋地笑开了,嘴角控制不住地翘起来,那个样子就像收到第一封情书的少年,让人想在那张欠扁的脸上揍一拳。她目睹着他们之间的化学反应,依他看,甄心好像不是那个甄心了,她适时地提醒:“甄老师,继续吗?” 甄心说继续,但他再也没法集中注意力,视线一直往酒柜旁踱步的张准身上飘,她问了几个问题,他都草草答了,十分钟结束了采访。一完事,他就摘下眼镜,直接朝酒柜过去,张准正捧着一支红色约翰走步在看,脖子后头的领口边能瞧见一排新鲜的吻痕,甄心心里一下子不是滋味了,从高柜上拽下一支黑色约翰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46 走步递给他:“这支更好一点,”然后贴过去问:“他走了?” 张准知道他问的是谁,但是不愿意答,好像答了,就暴露了什么秘密似的,垂着脸不说话,甄心于是挨得更近了:“晚上去你那儿?” “我……晚上有事。”张准把酒放回去,转个身。 甄心追着问:“什么事?” 张准看了眼表:“这边结束了,我们过去吧,都等着呢。” 甄心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晚上,等着我。” 女娱记远远看着他们说悄悄话,背后摄影师和小工边收器材边议论:“看他俩那样,肯定有事儿。” “别乱说啊,”她替他们争辩:“人家就是拍了一部这样的戏。” “刚才甄心怎么难为你的,忘了?”他们说她:“再说他俩那你侬我侬的,看看,看那眼神,都带钩儿的!” 甄心才不在乎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换完服装,收拾利落,f42早回酒店送吴融去了,剧组派了新车,他非不坐,要和张准一起溜达到拍摄地点,张准可以溜达,他不行,他那张脸价值不菲,用经纪公司的话说,“必须和大众保持安全距离”。 最后张准没办法上了车,和他并排坐到后座,刚坐下的时候,两人还是规矩的,等车开起来,甄心就掏出手机:“你看这个。”他往张准那边挪,直到大腿贴上他的腿。 手机递过来,张准以为真有东西让他看,把头伸过去,结果屏幕是黑的,他刚“咦”了一声,放在腿边的手就被甄心偷偷抓住了。 张准第一反应是看司机,司机往前看着路,他松了口气,气一松下来,脸唰地就红了,甄心还不乖乖握着,他举着手机,臭不要脸地问:“有意思吧?” 张准瞪他,眼角飞红,甄心不依不饶的:“有没有意思?” “有……意思。”张准咬着牙,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甄心满意地用拇指腹蹭他的手心,硬把手指插到他的指缝里,黏糊糊地攥着。 拍摄地确实不远,过两条横街就是,门脸已经布置好了,窄门上临时挂一块金属牌子,电镀着“黑池”两个字。周正在门口指挥工人拉隔离带,接上他俩往店里领,陈正森在架好的机位后头,正给一个高个子年轻人说戏,那男孩很漂亮,穿着黑色的拉丁服,化妆往他脖子上打喷雾,制造汗湿的效果,甄心顺口问周正:“哪个电影学院的?” “不是,”周正招呼化妆师过来给他造型,低声说:“群演,真正的gay,听说在这一带很有名。” 甄心没走心,准备好就和张准就位了。 这是个过场戏,一遍过,临要收工,陈正森又说要拍一段甄心的打戏,张准去休息,甄心和那个漂亮群演走到一起,靠着栏杆等工作人员安排现场。 “我可喜欢你了,”小群演大胆地和他搭话:“我叫tommy。” 甄心点上烟,瞥他一眼:“敢不敢说真名。” 这是被损了,tommy却不生气,笑得别有风情:“对那边那个含情脉脉的,对我就冷若冰霜?”说着他拿下巴颏儿点了点对面椅子上的张准:“睡过了?” 甄心没表现出什么,但语气听得出不悦:“说什么你。” “有什么说什么啊,你们俩那眼神,噼里啪啦的,傻子看不出来,”小群演平时被捧惯了,完全不知道收敛:“你看我怎么样?” “我不是你们那国的。” 小群演哼他一声:“是,他那款的是好,看着就好操。” 甄心狠狠瞪着他,明显压不住火了,他还在说:“他就是那种‘闺秀’,没操过的时候人模狗样的,操开了就特别骚。” 甄心把烟掐了,甩了甩拳头,小群演警惕地斜了他一眼:“怎么的,说你心头肉了,要动手?大明星,我不信你敢……” 甄心一拳就揍他脸上了,场面霍地乱起来,叫骂声拉架声里,就听陈正森急慌慌地喊:“快!机位给我对准了,a!” 第26章 血从鼻子里滴下来,滴在西装外套上,方炽往后仰着头,高准坐在他旁边,不到十厘米的距离,浑身发抖,方炽抓着他的手问司机:“师傅,车窗开一点可以吧?” “开什么玩笑,冷气都跑掉了呀。”出租司机是个中年男人,微秃,从倒后镜里警惕地盯着他,怕他把血弄到车座套上。 高准朝他歪着身体,想靠过来又不敢的样子,方炽干脆按下车窗:“车钱给你翻倍。” 司机不高兴,但没阻止,只刻薄地嘀咕:“哦哟什么人都有,脑子坏掉了。” 车是高准叫的,他想早点到家,早点给方炽上药,甚至忘了自己对车的恐惧,狭小的空间,密闭的车窗,他没法不想起那个午夜,想起身上的男人,想起屁股里的疼痛……有力的臂膀把他搂住,他一激灵抬起头,是方炽,紧绷的神经便放松了:“别……会看到……” 声音小得只有他俩听得见,他指的是司机,方炽握着他的腰,把他往怀里带:“管他干什么,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侧过身,用胸怀把高准整个包住,手放在他背上慢慢地捋:“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高准被他挤在胸口,那勒紧的力量让他放松,只要想想这个怀抱是方炽的,他就可以像婴儿一样安静:“别松开我,”他嗫嚅:“把我弄碎了也别松开。” 方炽的下巴贴着他的太阳穴,有一下没一下地蹭:“不松开,你知道我不会松开你。” 这时的街还很热闹,路两旁的霓虹灯色彩斑斓,那些艳光照进车窗,打在他俩身上,随着车租车在车流中缓慢前行,旖旎着千变万化,司机像看西洋景似地偷瞄倒后镜,两个大男人,西装革履的,腻歪歪抱在一起,咬着耳朵说悄悄话,他在心里轻蔑地“呸”一声,管他们叫“屁精”。 开到高准家园区门口,方炽朝物业打个招呼,车就进去了,他们都认识他,每天晚上送高准回来时,他们还会热情地客套一句:“方医生回来啦。” 结了车钱,高准扶着方炽上楼,方炽并没什么大伤,却很享受这样的伺候,就像救了美的英雄享受美人的仰慕一样。下电梯,找钥匙,开门,高准简直是小心翼翼把方炽安置在沙发上,鞋都没顾上换就去找药箱,说是药箱,其实只备着些医用酒精和创可贴。 阿尔钦博托的巨画下,黑色的真皮沙发上,高准支着一条腿,向前捧着方炽的脸,用小镊子夹着酒精棉,轻轻往伤口上揉,身体倾得近,鼻息都是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47 温热的。 眼前是一颗脆弱的喉结,还有一片单薄的胸膛,领子敞着,在射灯的黄光中投下三角形的阴影,方炽咽口唾沫,两手搭上高准瘦削的胯骨,感到手掌下的肉体一阵哆嗦,他做贼心虚地说:“小心,”紧接着眉骨上就一疼,凉飕飕的:“你们画画的手可真重。” 本是个玩笑,高准却道歉:“对不起……” 手在胯骨的尽头处使力,然后爬山腰线,方炽想停下来,但因为气氛还是什么,他停不住,高准的肋骨小而突出,随着他的抚摸扭曲,他拇指在上头稍稍一刮,高准就朝他一寸寸瘫软,直到柔软的肚腹坍塌般贴过来,被他用手臂圈住。 屋子静得发慌,能听到高准紊乱的呼吸和远处不时掠过的引擎声,高准无骨地抱住他的脖子,衬衫下光洁的皮肤离他的嘴唇只有一线,方炽知道自己在玩火,这把火闷着有一段时间了,他该让它就这么着起来?正情迷得恍惚,高准颤颤地说:“别走了,好不好?” 不走,留下来干什么?方炽几乎在转瞬间清醒,松开箍得发僵的手臂,挪了挪,要从沙发上起身,高准不放他,牢牢搂着:“太晚了,没有车了。” “没事,我打车。”方炽站起来。 “我怕,我真的怕,”高准绝望地拽着他一条胳膊:“晚上我通宵开着灯,我不敢闭眼,我像精神病一样在床角缩着,那些记忆纠缠我的时候,我只想着你!” 他流泪了,那么可怜,那么无助,方炽突然舍不得了,就着高准拉他的力道,把人又抱到怀里:“到家我给你打电话,我在电话里陪着你,我们一直聊到明……” “不,我不要!”高准撒娇似地摇头:“留下来,求求你……” 方炽像那天在诊室一样,偏头吻了一下高准的额角,那里滑腻冰凉,要靠另一个人的体温才能烘热:“不行,”他推开他:“我得回去。” 高准把他缠住:“别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方炽别过脸,看着门口,高准孤注一掷拉扯他,那样子没有一点尊严:“我保证听你的话,求求你……” “松开我,”方炽的声音陡地严厉,一刹那,他又变成那个掌控人心的大医生了,高准抽噎着做垂死挣扎:“不,我不松……” “今天一晚,还是以后的每一天,你选。”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方炽已经被逼到底线,对一个心理医生来说,使用了威胁,就意味着他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高准的手果然松劲了,方炽轻轻一抽,就从那双手里抽离,似乎有短暂的犹豫,他最终疾步朝门口走去。 第二天傍晚,方炽站在他的办公桌前,这天晚霞出得特别早,城市上空被紫红色的烟气笼罩,他看一眼表,五点半整,笃笃笃,背后有人敲门,他知道,即使被拒绝被伤害,高准还是离不开他。 打开门,一身精致的西装,一头妥帖的黑发,高准笔挺地站在门外,他眼睛肿了,像个伤心的女孩儿:“你知道我一定会来是吧,”他突兀地开场:“所以你等着我,你知道我在你手心里跑不出去……”他咬着呀,一副恨恨的样子:“玩弄我,那么有意思吗?” 没有比这更直接的质问了,方炽却不害怕,他无需向他解释,或是道歉,只是慢慢欺近他,李秘书下班了,所以在门口就把他抱住,用柔情的手指触碰他红肿的眼睑:“哭了?” 高准像怕生的小狗,尝试躲他的手指,但再野的小狗也会臣服在主人的抚摸下,他也只是颤抖地承受了,方炽问得温柔:“想着我哭的?” 高准倔强着,不说话,方炽又问:“讨厌我了?” 高准的嘴唇开始打颤,委屈地瞪着他,方炽捧着他的面颊:“还是不说话?你好狠的心哪……” 高准终于挺不住了,一头扎进他怀里,带着哭音:“别作弄我了好不好,别把我拉近了又推开,我受不了……” 方炽用拇指擦去他的眼泪,哄着他:“我怎么会推开你呢,只是有时候……我害怕得不知道怎么办。” “你说谎,”高准抓着他的手掌,把它贴在嘴边:“你才不会迷惘,不会害怕……”越想他越觉得恨,在方炽小鱼际上狠狠咬了一口,方炽没防备,疼得叫出来,惊诧地看着他。 高准没有怯懦的意思,正相反,他瞪着两只大眼睛,柔肠百转中带着辛辣的挑衅,那神情生动好看,有刮骨刀般的艳丽,让方炽生出一股冲动,想揪开他的领子,扳住他的脖子,生猛地蹂躏上去。 他的冲动高准感觉到了,那是某种化学信号,让他乖乖等着,甚至微翘起嘴巴,一副发情的样子。同样的,他蓬勃的情欲方炽也捕捉到了,这是个节点,他要么悬崖勒马,要么泥足深陷:“我们开始治疗吧,”他忽然说:“外套脱掉,到椅子上躺好。” 有那么几秒钟,高准没明白他说的什么,直到方炽放开他走向治疗椅,他才知道他又退缩了:“我在勾引你……是吗?” “别胡说,”方炽一笑置之:“你只是情绪不稳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高准否认得坚决:“我就是勾引你。” “你是异性恋,我也是异性恋,没什么勾引不勾引的,”方炽布置好治疗区,拍拍大红的躺椅:“来,过来。” 高准面无表情,脱下外套甩在桌上,“嗖”地扯下领带,松手扔在地下:“如你所愿。” 高准在方炽面前躺上去,有些献祭的意味,脖子稍弯向一侧,像极了古典油画里殉道的圣者:“腹式呼吸是吗。”他利落地解开衬衫扣子,手伸下去脱皮带,被方炽一把摁住:“不,今天我们做眼动脱敏练习,”他的手久久握着,没有放开的迹象:“你放松,把自己完全交给我,”那双手很热,带着汗:“被强暴的时候,让你最恐惧的是什么?” 突然听到“强暴”两个字,高准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怨恨地看着方炽,怀疑他是故意的:“因为这个是吗,我不干净了,配不上你?” 方炽叹一口气:“高先生,我们是在治疗……” “治疗你握着我的手?”高准咄咄逼人:“你像个情人一样握着我的手……”他眼圈红了,泪水在眼眶里聚积:“还有你之前做的那些……现在我离不开你,每时每刻都想着你,你很有成就感是吗!” 方炽选择逃避:“我需要你回忆一个画面,在创伤经历中有代表性的画面……” “男人也有贞操?”高准毫不留情打断他:“如果我没被强暴,我好好的,你是不是就愿意了!”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48 “你没被强暴,我们根本不会见面,”方炽理性而逻辑,冷漠地看着他:“没被强暴,你甚至不会看我一眼,你就是只孔雀,骄傲地活在你的云端。” 高准愣住,可以说哑口无言。方炽显然做了过度的自我暴露,作为一名心理医生,他的情绪管理是失败的:“好了,我们继续,”松开高准的手,他把汗水在纸巾上揩净:“回想一下你的创伤经历,那么多让你觉得恐惧的画面,找一幅你最想摆脱的。” 高准的心乱了,方炽是第一次说他的感受,虽然克制,但那话里有痴缠的意思,几乎让高准可以肯定,他对自己也是有情的:“都……都很恐怖,它们像慢镜头回放一样,每一帧我都想摆脱。” “那最可怕的呢?”方炽有意问得漠然,醋意却欲盖弥彰:“比如他兽性地压住你的时候?粗暴地打你、脱你裤子的时候?”经过短暂的停顿,他说:“或者进入你的时候,也可能是你不安地获得高潮的时候。” 高准觉得每一句话都是扇在脸上的耳光,惊恐、愤怒、耻辱:“大概是……他插进来的时候。” “插进来”,方炽被他的用词刺伤了:“好,我需要你回想那个画面,”他伸出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高准眼前三四十厘米的地方左右摆动:“想着那个画面,眼睛跟着我的手指,尽你最大的能力,撑不住了就告诉我。” 他手指笔直修长,指甲修得整齐,指腹微红,盯着这些指尖看的时候,高准忽然有种变态的联想,他责备自己的放荡,羞耻感使得嘴唇充血,艳艳地红。 “注意力集中,”方炽规律地摆动手指,先是从左往右,然后由上往下,最后慢慢划圈:“想象创伤画面。” 高准强迫自己去想,放倒的车座,蒸腾的汗味,男人的重量,屁股被朝两边扒开,火烫的阴茎刺进来……他应该是恐惧的,但眼前晃着方炽的手指,他不知所措地兴奋了,四肢抖动着,面孔潮红,用一种贪恋的神态追着那些闪光的指尖。 方炽注意到他的变化,心脏控制不住地狂跳,高准焕发出的东西令他着迷,说不上是诱惑,却足以催情。他快速操纵着他的视线,好让自己可以放肆窥视他的嘴唇,他想就这么凑上去,这种欲望太强烈了,强烈得后脊梁一阵阵发冷,更可怕的是,仿佛被自己的手指催了眠,他居然没有停下来的想法。 他越靠越近,鼻梁的投影已经打在高准侧脸上,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影子和他唇角想贴,如果人的灵魂真有善恶两端,他想那个一定是恶的自己,亟不可待地摆脱了累赘的肉身,先去品尝禁忌的滋味了。 方炽,他忍不住对自己说,你是真的跌进去了。 第27章 3705,张准挡着门,甄心赖赖地和他僵持:“开门啊。” “你回自己房间啊。”张准后背贴着门板,显得很紧张。 “我屋里又没有药。”甄心知道房卡在他左边裤兜,干脆伸手去掏,张准一边推他的手一边躲他的人,整个人缩进壁灯狭小的阴影,甄心快速瞄一眼左右两边走廊,一把搂住他,“啵”地在他脸蛋上嘬了一口。 “你疯了!”张准吓得捂住脸颊,胳膊横亘在胸前防备,甄心却放开他,不等他反应过来,“嘀嗒”一声,门开了,甄心把房卡塞回他手里,转动门把,很风流地挑了挑眉:“进来啊。” 张准在门口站了半天,直到远处有人拖着箱子过来,奇怪地看他,他才推门进屋,甄心翻着他的抽屉,像翻自己的一样:“小邓把药放哪了?” 张准两手死死攥在一起,不安地问:“你真受伤了?” “你说呢,”甄心找到一管软膏,拧开盖子闻了闻:“那小子踢了我好几脚,要不是怕伤着脸,我揍死他,”说着,他自然地把软膏扔给张准:“你拉我的时候也被踢了吧。” 他确实被踢到了,那小子可能练过舞,有点脚劲儿:“你伤哪儿了?”他放下戒心走过去,甄心却一甩膀子把衣服脱了:“后背、屁股、前腰。” 张准觉得自己的汗毛都乍起来了,像惊风的叶、泛波的水一样赶忙移开眼睛,甄心好像故意刺激他,慢悠悠解开皮带,把外裤往屁股下头一褪,大剌剌趴到床上:“来啊。” 那是一片光裸的背,算不上健美,却很精壮,张准喉咙喑哑,带着猝不及防的羞涩:“我推不好……”他紧绷得声音都颤了:“平时都是别人给我推。” 他说的是“推拿”的“推”,甄心却想成“推油”的“推”,下身冷不防就有点硬:“快点,我真疼。” 张准于是就坐到床边了,药膏挤在手上,冰凉的,搓着搓着热起来:“哪里?” “左边肩膀,”甄心鼻子发热,唾液分泌也多起来:“还有腰上头,右边。” 他说这几个地方真的发红,张准怕给他揉疼了,先在左肩膀上试了试力,他算是半专业的,揉起来不用手指而是手掌,每一下下去,甄心都舒服得直哼哼。 “你……能不能不出声。”张准尴尬得脸色大红。 “你师哥给你‘推’的时候,”甄心有意把那个“推”字咬得很重:“你哼得比我还厉害呢。” 他提到吴融了,张准知道这个茬不能接,只好不说话。揉了一会儿,甄心让他往下,他便顺着肌肉和骨骼的线条且轻且重地推下去,药膏虽然比精油吸收得快,但大半个腰背也是亮晶晶的,好不容易揉到腰眼,甄心还让他往下,他就别扭着不干了:“到头儿了。” 甄心简直是猴急地扯下内裤:“给我揉两把,快。” 那是男人的屁股,饱满结实,每块肌肉都能看到清晰的走向,现在正时收时放的,在床单上磨蹭,张准害臊得甚至有些愤怒,一抬手就给他提上了,不过是一个刹那,甄心反手抓住他的腕子,硬拽着往自己的内裤里伸。这是明目张胆的耍流氓,张准挣了两次都没挣开,他自己最清楚,他是软得没力气挣了。 “真的疼。”甄心把屁股往上挺,痴痴地想往他手心里贴,张准却用力捏着拳头。 “你不给揉,明天青了,拍戏我只能忍着。” 张准知道不能信他,但莫名地就是心软,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像个口是心非的荡妇,居然主动舒展了手指,包住那片生机勃勃的肉,半揉不揉地按了一下。 甄心立刻发出满足的叹息:“你手劲儿真好!” 他仍抓着张准的腕子,张准羞赧地说:“松开。” 他当没听见:“揉得我都要硬了……”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49 张准知道他早硬了,半推半就地想就屈从于这份暧昧时,甄心却摁着他的手要翻身,张准眼看着自己的手在内裤里从浑圆的屁股滑向凸起的腰侧,在胯骨上经过一个转折,落到腹肌的凹陷处,然后就是…… 张准知道他早硬了,半推半就地想就屈从于这份暧昧时,甄心却摁着他的手要翻身,张准眼看着自己的手在内裤里从浑圆的屁股滑向凸起的腰侧,在胯骨上经过一个转折,落到腹肌的凹陷处,然后就是…… 他像被烫着了一样抽回手,甄心仰躺过来看他,坏坏地笑着,一只手悠闲地枕在脑后,另一只手够着他的手,规矩地握了一阵,然后很不要脸地拨开那片手掌,和他十指相扣。张准不敢抬头,甄心看他的目光是露骨的,他怕跟他对视一眼,就拔不出来了。 “你手好油啊……”甄心用自己干净的手心去蹭他沾满了药膏的手心,两人的手越蹭越油,甚至指缝里都油乎乎的,甄心用某种夜店按摩的手法,有节奏地推挤他的手掌,一收一放间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这么下流的性暗示,张准羞耻得睫毛都打颤了:“你……哪儿学的!” 甄心轻轻拽了他一把,像从果树上拽一枚熟透的杏子,从天穹边拽一颗过路的流星,把他拽倒在床上,拽倒在自己身边:“受用吗?” 他俩脸贴着脸,眼睛望进眼睛,嘴唇离嘴唇只有一指远:“我们……”张准惶惑地问:“是做戏,还是认真的?” 甄心平静地看着他,缓缓地说:“我在勾引你……是吗?” 张准马上意识到他说的是高准的台词:“别胡说,”他机械地接下去:“你只是情绪不稳定,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甄心否认得坚决:“我就是勾引你。” 下句台词在嘴边上,张准却不愿意说,甄心闭上眼等他,他不情不愿地说了:“你是异性恋,我也是异性恋,没什么勾引不勾引的……” 甄心睁开眼,微笑着向他凑过来:“你看,我们只是对戏,别那么大压力。”然后就把他吻住了,舌头肆无忌惮地舔舐他的口腔,下体一下一下往他两腿中间顶,张准觉得脑袋里炸开了,这真的只是对戏?甄心解他的皮带,像要进行真正的性爱一样把他的裤子往下扒,他想要的只是对戏? “太久了,”甄心意乱情迷地在耳边呢喃:“我们那太久没有了……” 张准忽然想就这样吧,两个男人还要什么海誓山盟……他反手抱住他,像个饥渴的女人抱住来路不明的情郎,他想起自己那个“梦”,“梦”里他和甄心赴死般地纠缠,腰杆一刻不停地耸,下体不知疲倦地蹭,那个“梦”就要成真了,走出这步就回不了头了,发着抖,他不知廉耻地脱下自己的内裤。 甄心似乎并不急,把油腻腻的手插到他两腿之间,握住右腿大腿根,狠狠捏了一把:“他踢的这儿是吧?” 是那儿,张准吃疼,疼里头有一种说不清的酥麻,大概是被挑逗起来的情欲,甄心坏心眼地吊他胃口:“来,我给你揉揉。” 他真揉起来,很猥琐很变态地,手指掐着大腿根不放,手背则用力磨张准充血勃起的阴茎,张准激动得受不了,胳膊像麻痹了一样攀不住他的膀子:“弄……弄我……”他满眼水光,嘴里喷的都是凉气,甄心痴迷地欣赏他的放浪:“知道我为什么揍他吗?” 张准张着嘴摇头,两眼没有焦距,甄心的手从腿根滑到他臀缝上,顺着那条潮湿的缝隙刮搔:“他说你看起来很好操……” 张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黑眼睛愤怒地瞪起来,甄心在他下巴上时轻时重地咬:“你说我该不该揍他,”手指则往臀缝深处探:“他还说,你操开了……会特别骚。” 这种话,就是调情也过分了,张准一怒之下朝他挥了一拳,拳风软绵绵的,甄心轻松接住:“小邓去送吴融,该回来了吧?” 张准简直跟不上他的脑回路,皱着眉头,疑惑地盯着他,甄心说:“上我那儿去?” 张准全身的皮肉腾地红了,他这才明白甄心一步步的铺垫,从揉药到挑逗,从对戏到吊胃口,从那些话到小邓,这是赤裸裸的性爱邀请,他想和他…… “我……没想好。”张准眼神游移,看得出对那种行为是恐惧的。 “我给你舔啊,”甄心色情地伸出舌头,在他眼前淫秽地卷:“前后都给你舔……” 张准眼神中流露出一闪而过的惊讶,他不知道“后面”是可以舔的,更不敢想象甄心给他舔的样子:“胡说什么……” 甄心意外地发现他的生涩:“你后面……从来没舔过?” 张准胆怯地看他一眼:“谁会让人舔那种地方?” 甄心不敢置信:“从不去夜店?” “夜店里做这个?”张准露出惊奇的表情,惊奇中还带着点厌恶,甄心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不、不是……那个……那前头呢,你……” 张准红着脸摇头,摇着摇着想起那个荒唐的“梦”,一低眉,看见甄心摸在他大腿上的手,他觉得都这样了,似乎可以告诉他:“做过一个那样的梦……”声音小的像蚊呐:“就是那次去唱歌,我喝多了,梦见你……” 甄心脸色陡地变了,张准说的是那次,他喝断片儿了,被自己来回来去地折腾……原来他以为那是个梦,怪不得第二天没来算账,反而显得很……害羞!甄心背上透出一层冷汗,手从张准大腿上撤回来。 这么私密甚至放荡的剖白,压得张准抬不起头:“我是不是疯了?” 甄心觉得喉咙像被绳子勒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张准等不到他的回答,挑起淡粉色的眼角偷看他,那样子分明是带着爱意的。甄心慌了,他没玩过这种,戏里戏外那么多露水姻缘,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神,他有点发懵,张准却想明白了似地拿胳膊把他的脖子勾住,荡着有情却躲闪的眼波,朝他凑上嘴唇。 一个吻。很简单很短暂的一个吻,吻完了就离开,张准在极近的距离凝视甄心的眼睛,仿佛在最后确认自己做下的事、面对的人。很快,他第二次吻上来,这次大胆了许多,舌头擦过牙齿,顶在齿龈上,唇瓣在甄心嘴角边贪婪地吸个不停,鼻头小小的软骨在甄心脸上胡乱地磨蹭,比起激烈的性爱,这种漫长的接吻好像更能表达他不敢宣之于口的感情。 甄心没尝过这种吻,明明是中学生无聊的游戏,他却无法招架,心脏仿佛是一个蹩脚的鼓手,笨拙紧张,打不出一串均匀的节拍,两肺也跟着罢了工,热腾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50 腾的气呼出去,却怎么也吸不回来,恍惚中有种生命正在悄悄流逝的错觉。 张准感到他的呼吸乱了,于是停下来,温柔地摩挲他眼眉上的卷发,甄心慢慢睁开眼,带着刚出水般的躁动和初经人事似的慌张,接着不知道是谁主动,他们又吻到了一起,只是吻,没有抚摸,没有挑逗,额头抵着额头,脚趾卷着脚趾。 “goodbye my almost loodbye my hopeless dream……”甄心的手机响,他看都不看,直接关机了。 冗长的吻一个接着一个,口水顺着下巴淌到脖子上,嘴唇厮磨得破了,贴床单那侧的耳廓被棉布擦得通红,甄心觉得一辈子好像就要这么过去了,他甚至荒诞不经地想,就算这么过去了,也不可惜。 “去你那儿?”缺氧,或者是长吻之后的倦怠,甄心迷迷糊糊的,张准问他。 这和预想的不一样,甄心揪住鼻梁,感觉旁边的张准提起裤子,翻身跨到了他身上,然后一双轻颤的手帮他把裤子也提上了,他熏熏然有些想发笑,眯着眼往上看,张准歪着头,顶灯昏黄的光从那些凌乱的发丝缝隙间打下来,美好得有点过分。 “我们不是在戏里,这是真的,”甄心用手纠缠那些发丝,不经意说出了心里话:“我的天哪!” 张准拢起头发,拉着他起床,穿上衣服打开门,一前一后朝应急通道走,乳白色的通道门一推开,甄心就回身拉住张准的手,他们不说话,轻快地跳上楼梯,转个弯就是38楼门口,通道门打开又合上,长走廊望不到边,远远的看见廊上有一只巨大的行李箱。 他们没多想,手紧紧攥着一路过去,快到门口了,甄心才发现那只行李箱是放在他门前的,几乎是在噩运叫门的前一秒,他猛地甩开张准的手,一回头,高大的绿植阴影里果然走出来一个人,小洋装,娃娃似的脸蛋,黑长发,瞧了瞧张准,嗲嗲地朝甄心撒娇:“honey,怎么不接人家电话!” 第28章 手机提示音“叮”地一响,是高准的。方炽清醒过来,立刻坐直身体,有些慌乱,草草收回了手指:“我们歇一会儿。” 高准慢慢从裤兜里掏手机,掏出来瞄一眼:“没事儿,”那表情称得上淡漠:“信用卡通知,林林在德国买了个包什么的。” “她……”方炽发现自己的眼睛离不开他,凌乱的衬衫褶皱、微微翻起的裤脚和耳后青色的发际:“她什么时候回来?” 高准别过头,面向诊室另一边:“一周,或者两周。” 静了一阵,方炽忍不住问:“这些天你一直失眠?” “脑子里乱糟糟的。” “在想什么?” 高准转回头:“我要是说想你,”他舔了舔嘴唇:“是不是不可以?” 方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不知道怎么办了,两手反复地握,瘫坐在治疗师的高背椅上:“想……我什么?” “想你的手,你的声音,”高准边说边侧过身,枕着胳膊斜躺在大红的躺椅上,腰臀处拱起来,有女性般诱人的曲线:“你的手很热,带着汗,用力地抓着我,声音有点哑,可能是因为性欲,你说你想……” “胡说!”方炽站起来,剧烈地喘息。 高准笑了:“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象,”他露出一种奇妙的神态,笑里带着苦,情里带着伤:“想着你,我就不会想起他了。” 方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定是中了高准的暗示,跟他描述的一模一样,用带着汗的热手抓住他,粗暴地拨弄他的腰肢,朝两边掰开他的腕子,激动得声音喑哑:“是这样吗,我是这样玩弄你的吗!” 高准被他胡乱地揉,头发散下来盖在脸上,一刹那,他产生了被强暴的错觉,可身上的是方炽,他只是惊恐地看着他,没有反抗。方炽越弄力气越大,搞得自己头发也乱了,他那么狂躁,就是想让高准和他挣,挣起来他就可以为所欲为,放出心灵阴影里那头压抑已久的怪兽了——高准却乖乖的,像他自己说的,揉碎了也不愿被放开。 喘着喘着,方炽慢下来,冲动过去,眼睛好像终于看清了,大红的躺椅上,高准被他折腾得不像样,腰断了般扭着,衬衫被从裤子里扯出来,两条胳膊在他一只手里死死攥着,另一只手则陷在两腿间,拇指深深掐进肉里……他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这是个有性创伤经历的病人,他却蹂躏他,不堪得像个禽兽。 他松开手,慌忙捋自己的头发,然后是衬衫、裤子,直到确认他是体面的,才敢把目光投向高准。高准蜷缩着,湿漉漉的眼睛大大地睁着,他是无辜的,可看起来那么胆小,好像一张口就要说出“对不起”,对不起是他引诱了方炽的心魔。 方炽朝他伸手,想把他从躺椅上拉起来,他却恐惧地瑟缩了一下,马上又怕方炽不高兴似的,笨拙地握住那只手,颤抖着朝他挨过去。方炽顺势就把他抱住了,很轻,怕他有创伤经历方面的联想:“吓坏了?” 高准在他怀里发抖,半天才说:“没关系。” 方炽圈紧手臂,力道不自觉增大,他又想抚弄他了:“晚上你会更害怕吧?” 高准不出声。 “要不……”头脑一热,方炽竟然说:“你可以来我家。” 高准心头狂跳,全身的血好像一股脑冲到了头顶,幸福得甚至有些晕眩。 “不过只有一张床,我们可以头和脚倒着睡,毛巾牙刷什么的在路上买,明天陪你回去取睡衣。” “真的?”高准怕惊醒了这场意外的美梦,放轻了声音,试探着抱住方炽的背脊:“不是骗我的?” “真的?”高准怕惊醒了这场意外的美梦,放轻了声音,试探着抱住方炽的背脊:“不是骗我的?” “不骗你,”方炽要到办公桌去取纸和笔:“但我们得先把治疗完成。” 高准不放他:“今天不治了,不行吗?” 方炽让他逗笑了:“我认识你,就是为了治疗你。” 高准这才松手,等他把纸笔拿来,一倾身,又贴到他怀里,方炽很无奈,无奈中又带着点甜蜜:“之前你说,被进入是你最恐惧的时候,”感觉怀里的人剧烈抖动了一下,他马上搂住他的肩头:“如果你的恐惧可以分级,你觉得比那稍次一级的恐惧是什么?” 高准表现得很不配合:“我们不说这个了不行吗,”他开始不安地扭动:“我想去你家,现在就去……”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51 “不治疗,就没有我家。”方炽像吓唬小孩子一样吓唬他,高准沉默了一阵,被迫就范了:“大概是和男人在一起。” 方炽被他牢牢束缚着,只能用一只手记录:“说详细一些。” “就是……”高准把脸贴着他的左胸,听着他心跳得一起一伏:“像是justin那样,碰我或者离我很近,我就非常害怕。” 方炽做记录的手停了停:“那和我呢?”发现这个问题问得不合宜,他纠正过来:“我是说……像我刚才那样对你。” 高准不假思索地答:“除了你之外。” 方炽好奇了:“那我刚才那样……欺负你,在你的恐惧表里,处于什么位置?” “你是在欺负我吗?”高准的语气透着惊讶。 “你觉得……我在干嘛?” “你在惩罚我啊,因为我不听话。” 笔尖深深扎进纸面,方炽觉得糟了,高准这是把他摆在主导者的地位了,在病人的世界里,那意味着绝对的控制权:“我只是你的医生,没有权利惩罚你。” “不,我做的好的时候你奖励我,你生气了,一定是我哪里做错了。” 方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用心理学的术语说,这叫权力滥用,在他的治疗中从没发生过,因为他一直避免操纵病人:“你看着我。”他把高准从怀里往外剥,却剥不动,高准像长在他身上了,黏黏地不分开。 “以后不要惩罚我了好不好,”他哀哀地求:“你刚才的样子……很吓人。” 方炽心里又乱又疼,他能说什么呢,只能温柔地说“好”,轻拍高准的后背:“我们接着刚才说的,在你的恐惧表里,我排在哪儿?” 高准嘴唇滑润,一张一合间濡湿了方炽的衬衫:“有时候在最上头,有时候在最下头。” 方炽觉得那里刺刺地痒:“怎么说?” “像这样你抱着我,天塌下来我都不怕,可你不理我的时候,比再被那个人强迫一次还可怕!” “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方炽觉得委屈:“我怎么可能不理你。” “比如我求你留下,你走了的时候。”高准话里有怨他的意思。 方炽像个被逼急了的男朋友:“我不可能满足你的所有要求,对不对?” 高准痴痴地问:“那要怎么样,你才能满足我的所有要求?” “我……”方炽发现在这个话题上,他已经丧失了主动权:“我们还是言归正传,我刚才对你做的那些……行为,你把它们放在恐惧表的什么位置?” “不太恐惧。” 方炽不相信:“你明明吓坏了。” 高准从他怀里抬起头,脸蛋红扑扑的:“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害怕,”他垂下眼睛,有些羞涩的情致:“即使你像那个人那样……让我疼,我也不怕你。” 方炽像被人拿针在太阳穴上狠狠扎了一下,高准的意思仿佛是说,即使他强暴他,他也不怪他:“我们……继续治疗,”他口干舌燥,拿起那张记录纸:“我要你按照这张恐惧表的顺序,从下往上进行想象,”他把高准往躺椅上推:“去,躺上去。” 高准不肯,摩擦间,方炽觉得那双腿中央似乎有些硬,他神色一变,高准立刻知道他察觉了,弓着腰往后躲,被方炽抓着硬生生剥开身体——服帖的西服裤裆上确实有微小的隆起。 “对不起,对不起……”高准难堪地道歉。 方炽冷冷地:“去,到躺椅上去。” 高准夹着腿:“我……想去洗手间。” “先治疗,你表现得好,我就让你去。” 慢吞吞地,高准在大红色的椅子上躺下来,侧着身,用手盖住裆部,方炽把他从头到脚审视一遍,拨开那只手,朝两边打开他的胯骨,让怪异的裤裆暴露出来。 高准捂着脸,一直可怜地呢喃:“我错了,我错了……” 方炽的手顺着他笔直的腿捋下来,抓住一侧脚踝:“从最低一级恐惧开始,刚才我是怎么‘惩罚’你的,想象并告诉我。” 高准浑身都在打颤:“这样……很奇怪。” “这是治疗,”方炽站在他脚边,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裤裆:“快。” 高准硬着头皮开始想象,方炽的手带汗,抓着他的手腕,那力气大得很,像施暴的罪犯把他来回揉弄,衬衫被从裤腰里扯出来,大腿被一把掐住……他呼吸快起来,像经历着一场春梦,朦朦胧胧地悸动。 方炽眼看他裤子越撑越紧,从精良的布料上能看到下体清晰的轮廓,先是怯怯地挑头,然后不顾一切地翘起,最后大胆直立着,兴奋得左右摆动。 高准用眼睛找方炽,看见他就在脚边,正莽撞地盯着自己的裤裆,他羞愧得无地自容,可下面却因此胀得更厉害:“我按你说的做了,”他哀求:“让我去洗手间……” 方炽仍然说“不行”,指着他鼓胀的裤裆:“怎么回事?” 高准用手去遮:“不知道……” “手拿开。”方炽的手逆着腿捋上去,把他的手移走。 高准再也克制不住,迷乱地看着他,蹭着躺椅轻轻地扭:“救救我,救救我……” 方炽观赏他,这是一具可以让他为所欲为的肉体,只要他想要,立刻就可以拥有:“你是对男人产生欲望了吗?” 高准细细地哼,想呻吟却压抑,方炽又问了一遍:“你对男人有欲望?” 高准被逼着承认:“有……” “对谁?” 高准把牙咬得嘎吱响:“你明知道……” 方炽没说什么,把那张纸又拿出来:“我们上升一个级数,现在想象一下你和justin。” 高准朝他伸出手,额上一层珍珠色的汗水:“拉着我,可以吗?” 方炽想了想,握住他:“如果哪天没有我了,你怎么办?” 高准惊慌地收紧手指:“我不让你走。” 方炽笑了:“我指的是你痊愈的时候。” 高准急切地告白:“那我永远不要痊愈。” “等你痊愈了,就不这么想了,”方炽似有若无地抚弄那只手,从一对低垂的睫毛能看出他的落寞:“早晚有一天,你会不需要我。” 高准要说什么,被方炽抢了先:“去洗手间吧,”他松开他:“你出来我们就走。” 高准本该高兴的,可却高兴不起来:“你怎么了?” “没事,”方炽显得很疲惫:“我只是想太多了,一直想得太多。”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52 第29章 “谢谢嫂子!”小汪和几个女工作人员捧着手里的依云矿泉水,殷勤地跟冯蕴婷道谢。 “什么嫂子呀,”冯蕴婷娇羞地摆手,探班第一天,她给组里每一个人买了水和点心,包括司机和小妹:“我们还没对外公开,是地下情哦。” “甄老师都带您来组里了,半公开啦,”女孩子们围着她,争先恐后地套近乎:“哪个明星没有男女朋友,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啦。” 她们叽叽喳喳,甄心在一旁烦躁地看剧本,她来得突然,突然到他甩开张准的手时,心脏都是停跳的。她明明看见了,可装着没看见,洗澡换衣服爬上床,她还拿着草莓味和薄荷味的荧光避孕套问他要用哪一个。 甄心觉得头疼,就像她们说的,哪个男明星没有女朋友,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他拿什么推搪她?说自己最近喜欢了男人? “honey,”冯蕴婷寒暄完,挽着他的手臂坐过来:“她们好烦哦,说也说不完。” “你真要和我公开?”甄心懒懒地问。 “不行吗?”她鼓着面颊,像只什么小动物似地直直把他看着。她今天打扮得很漂亮,长发仔细吹过,滑顺地披散在腰上,大眼睛上了淡妆,只有嘴唇浓墨重彩,果冻一样闪亮地嘟起,柠檬黄的小洋装很衬她的肤色,大胸细腰滚圆的臀部,没有男人舍得拒绝她。 甄心说不出“不”,正不知道怎么应对,门开了,小邓玩着手机进来,用脚勾着门,甄心眼睛不受控制地盯着门口,就像是大戏启幕前,明知道你想看的就要上场,怎么愿意移开视线呢。 果然不一会儿,张准出现了,妆已经上好,小背头,银耳钉,西装非常讲究,束腰的地方应该是特意修改过,弧度完美,打一条真丝asbsp;tie,黑白花,弥散着奢靡的香水味。 甄心情动得头皮都有些麻了,冯蕴婷忽然说:“他好帅哦,昨晚看起来还那么不起眼。” 甄心一定是情有所系所以心不在焉,傻傻地说:“他其实平时的样子更好看,很舒服,这样太做作了。” “哦,”冯蕴婷尾音拖得很长:“你不喜欢戏里的他,喜欢戏外的他啊。” 这是话里有话,甄心意识到自己忘形了,想说些什么解释,她却摆弄起新做的糖果色指甲,似乎是无心之言。 张准其实一进门就看见甄心了,他和昨晚分开时一样,耀眼得都快把他灼伤了,还有他的女朋友,像是小时候摩登画片上走下来的女郎,他们天造地设一样地般配。 陈正森皱着眉头走过来,胖乎乎的手掌一把托起他的下巴:“眼睛怎么肿了,还有红血丝,晚上想什么呢不睡觉!” “看剧本看太晚了,”张准撒谎:“第一场治疗系,怕演砸。” “周正,”陈正森显得很不高兴:“日本那个去血丝的眼药水,在哪儿呢!” 周正让人去找,找来了交给小邓,提醒说:“赶紧的,今天要赶两场戏,别耽误了。” 只有甄心和冯蕴婷旁边有椅子,张准尴尬地挨着他们坐下,强笑着打招呼,他表现得有些局促,抬不太起头的样子,冯蕴婷很热情,隔着甄心主动朝他伸出手:“张老师,昨晚太匆忙,也没正式认识,散戏了请你吃饭啊。” 张准惊讶于她的态度,明明发现了,却似乎毫不介意,和谢丹怡截然不同。他轻轻回握住她,那只手软绵绵的,让人不忍心伤害。 小邓拧开眼药水,扶着张准的腮边:“哥,头仰起来,别怕啊。” 甄心盯着小邓托腮的手,他只是托着,甄心却嫉妒得要命,嘴上酸溜溜的:“眼药水,有什么可怕的。” 小邓没听出来他话里的醋意,笑着问张准:“哥,我说了啊,”然后一偏头,亲昵地对甄心说:“他特别怕滴眼药水!” 张准的脸明显红了,确实有些小紧张,手指揪着裤线:“滴没滴,快点滴!” 甄心从不知道他怕滴眼药水,他还没机会了解这些无伤大雅的小细节,说不上是妒忌还是向往,像观察一朵将开的花,他直着眼睛观察他俩。第一滴水点下来,张准稍稍抖动,喉咙深处条件反射地“啊”了一声,声音那么小,小得他自己都听不见,甄心却听见了,放大百倍千倍,敲打在心坎上。 “他好可爱哦,”冯蕴婷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交缠:“从没见过怕滴眼药水的男生。” 甄心想说的话她都说出来了,用一种俏皮娇憨的语气,甄心忽然觉得她很可人,想使劲揉搓她粉红色的脸蛋。 “哥,你别紧张,全出来了!”小邓手忙脚乱刮擦张准的脸,指头缝里湿淋淋的都是药水,甄心很想站起来说“我来吧,”可他被冯蕴婷抓着,抓得心烦意乱。 “行了,就这样。”张准推开小邓,闭着眼,嘴巴微微张开,脸颊上纵横交错的像是泪痕,甄心擅自把那想象成是昨晚分开后他的样子。 举目环顾,房间那么多人,导演、剧务、灯光、摄像,几十双眼睛,甄心却忍不住想越轨,他先是掏出手机,身子往张准那边歪,大长腿自然而然伸过去,朝张准腿上贴,张准感觉到了,悄悄把腿收回来,这时甄心就把手机揣进裤兜,将那只多情的手伸进两人大腿形成的角落,张准的手正在那里,无意识地搭在椅子沿上。 小指压住小指。张准一惊,脸不自觉朝甄心这边偏过来,甄心不知餍足地看着他惊讶的表情,小指慢慢地、情色地在他小指上磨蹭。 只是小指,张准却觉得浑身都战栗了,眼睛蛰蛰地疼,睁不开,黑暗里不知道别人是不是看见了,那种禁忌的、偷情似的快感让他昏了头,惴惴地,却不愿收回手指。 “哎呀,手抓得这么紧啊,”陈正森突然在近处说话,张准吓傻了,呆呆地不敢动,听他接着说:“偷偷交女朋友,还瞒着我!” 甄心没出声,冯蕴婷嗲嗲地说:“哎呀陈哥,是我不让他说的,你不许怪他哦!” 张准眨了眨眼,忍着疼睁开,迷迷蒙蒙看见陈正森的脸,顺着他嬉笑的视线,落在甄心和冯蕴婷紧握的手上,一瞬间,心好像空了,没有嗔,也没有疼,所有感觉都丧失,默默地,他蜷起小指,从甄心手里逃开。 “各部门准备,”周正在房间中央拍巴掌:“今天是第一场治疗戏,大家投入一点,甄老师、张老师,你们先走一遍戏吧。” 甄心和张准一前一后站起来,走到拍摄区,两张摆成60度角的椅子,甄心在其中一只上坐下:“请坐,”他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53 对张准说:“今天我们试试上次说的肢体接触练习。” 张准面对他站着,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断告诫自己,这是演戏,是演戏,两手颤抖着摸上自己的西装纽扣。甄心并没做什么,但他的视线,痴迷中带着些挑逗,烧得张准面孔通红,他转动手腕,扣子一颗接一颗解开,露出纤薄的衬衫和紧束的腰带。 “慢一点,”陈正森翘着二郎腿,坐在很近的地方观察他们:“张准再诱惑一点。” 甄心吞了口唾沫,两手不停变换着交握的角度,张准用一种献身般的神态缓慢地脱下西装,反手搭在椅背上,扭臂时牵动腰部的肌肉,透过紧裹的衬衫看,非常性感。接着他去解领带,单手在结扣的地方轻轻一扯,真丝领带就垂坠地散开,铺展在胸口上。 “我按你说的练习了,”他抿了下嘴唇,那种矜持的样子实在太有风情:“这样行吗?” 甄心激动地注视着他,半天没有说话,像是一场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地下游戏,张准羞耻得发抖,低声又问了一遍:“这样行吗?” “停一下,”陈正森晃了晃手里的剧本,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半天才开口:“甄老师,你表现的太热切了,收一收,这个时候方炽对高准的感情……还没到那个地步。” 哪个地步,他没明说,在场的人都懂,甄心表现得太动情了。冯蕴婷不失时机走上来,把水递到甄心手里,用猫咪图案的手帕给他擦汗:“honey,要不要休息一下?”几乎同时,她看了张准一眼,一眼,张准就在她眼角看到了怨恨。 “抓紧时间,”陈正森对插进两人之间的冯蕴婷很介意,跺了跺脚:“接着往下走。” 甄心抓了把头发,扶正道具眼镜,透过擦得纤尘不染的镜片盯着张准:“你在家做这些练习的时候,心里想着什么?” 张准被他盯得难过:“想你,”这是台词,仿佛又是心声,让他不由得攥紧领带:“我想象你在对面……” 陈正森打断他:“这段跳过,直接到‘这个距离你能接受吗’。” 甄心于是站起来,定定把张准看着,谨慎地朝他走了一步,张准浑身都紧绷着,有后退的态势,但忍住了,安静地等着他走过来。 “这个距离你能接受吗?”几乎贴上他的脸,甄心问。 张准立刻把头低下去,心里刺刺地疼,却假装带着笑音:“这样……很奇怪。” 是那种被好朋友搔痒的笑,甄心听得出,他是强撑着在演:“我可能会表现得比较有侵略性。”按照剧本提示,他往前又走了一步,像是亲热,又像是逼迫,张准紧跟着后退,心理的脆弱根本不需要表演。 甄心一时间恍惚,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做戏,进退着彼此试探的是他俩,还是高准和方炽:“为什么躲,”他有些哀伤地问,那不是方炽的声音,是他自己的:“那天晚上我们都抱在一起了,现在为什么害怕?” 他说的仿佛就是昨夜。张准眉头一跳,想回答,却发不出声,台词几次卡在喉咙里,甄心不给他时间,急切地往前又走一步,张准被顶上墙壁,后背贴着坚硬的水泥石膏,甄心在他面前两厘米处,呼出的气息不断喷着额头。 张准闭起眼,别人看不到,甄心看得清楚,他有一副欲哭的神情。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俩,和那对颤动的睫毛,剧本写方炽退开了些,但甄心不愿意退,贴着张准的耳朵,他柔情呢喃:“接着我们试试触碰。” 他把修长的手指在张准眼前晃:“我碰你的脸可以吗?” 张准的眼神在他和那些手指间游移,看着手掌慢慢盖在自己额头上,他紧张得冒汗,手指顺着鼻梁往下,落在人中,划过唇瓣,甄心脑子嗡嗡的,他早忘了剧本上的顺序,几乎是胡乱地抚摸着张准的身体。 情况不对了,现场工作人员都能感觉到,互递着眼色面面相觑,张准慌张地哀求:“能、能不能停下来!” “再忍耐一下……”甄心的语气和剧情不符,敷衍着,像个急躁的色情狂。 “别……别……”张准开始推搡他,甄心应该表现得意外,然后轻轻地、象征性地和他拉扯,但他没有,而是全力箍着张准的手,像要把他据为己有,翻过去从后摁在墙上,死死压住。张准的肩背一遍遍颤抖,眼泪顺着颧骨淌下来,甄心握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扭过脸,就要凑上嘴巴…… “停停停!”陈正森气得一把摔了剧本:“甄心你不对啊,完全不对!” 甄心知道自己过了,讪讪地放开高准,硬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觉得这么处理更剧烈,更有戏剧冲突。” 陈正森给他面子,没和他顶:“张准,你给他说说戏,”说完补一句,有意给甄心听:“再这么下去,拍文戏也得清场!” 他让张准说的是戏吗,不是,甄心明白,垂着头要揽张准的肩,手却被抓住了,是小邓,瞪着一双年轻冲动的眼,狠狠推了他一把。冯蕴婷赶忙过来,拉着甄心的胳膊,以为他们要动手,四个人暗流汹涌地僵持,没一个人先出声。 最后是张准,用袖口擦了把脸,拨开小邓走出来,从冯蕴婷手里拽出甄心的袖子,像给她个交待似地:“说戏。”然后把甄心推进了洗手间。 “咔哒”一响,关门落锁。 第30章 高准坐在床上,洗过澡,穿着方炽的大t恤,内裤是超市新买的,有点紧。 方炽从洗手间出来,没戴眼睛,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眯着眼睛看他:“新环境,害怕吗?” “不怕,”高准是害羞,低着头,露出干净漂亮的脖颈:“会不会太打扰你了。” “没事,”方炽随手把毛巾扔在沙发上,他也穿的t恤,下身比高准多一条大短裤,掀开被子从床尾爬上来:“你脚老不老实,别半夜踢我的脸。” 高准睡觉非常老实,大多数时间他其实都睡不着,却撒谎说:“我有时候会乱动,要不……”他紧张地绞着手指:“我们一边睡吧。” 方炽愣了一下,这一下,高准却觉得有几分钟那么长,期期艾艾的,他坚持不住说了实话:“我……想和你睡同一边。” “为什么?”方炽问。 高准不答,只执拗地恳求:“睡一边,好不好?” 方炽叹一口气,把枕头从床尾拖到床头,他看不清,但能感觉到高准的视线,是那种急切的,恨不得化作一汪水、一团火一样的视线:“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他上了床,支起一边胳膊,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54 把手放在房灯开关上:“我关灯了?” “等一等,”高准显得很神经质:“能不能先拉住我的手?” 方炽知道,他已经很久没面对过绝对的黑暗了,这是某些ptsd病人的正常现象:“今天我们可以开着灯睡。” “不用,”高准蜷起身体躺下去:“我想让你看着我在努力。” 方炽很多年没有这种窝心的感觉了,像心尖上的肉被谁狠狠掐了一把,他在被子里抓住高准的手,那只冰凉的、艺术家的手:“关灯了,眼睛闭起来。” 高准很听他的话,闭上眼乖乖躺好,紧接着周围就暗了,几乎同时,他下意识握紧方炽的手,耳边马上就有声音温柔地说:“别怕,我在这儿。” 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和床垫弹动的声音,方炽在一个合适的距离外睡下,高准战战兢兢睁开眼,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他有点慌了:“方、方医生!” “嗯?”方炽的声音懒懒的,和在诊室里完全不同。 “没事,”听到他的声音,高准安心了,可安心不了一会儿,他又惶急地叫:“方医生?” “嗯。”方炽第一时间回应他,高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像个小孩子似地折腾人,这种不知名的焦躁感让他浑身颤抖,甚至冲动得想哭。 “怎么了?”方炽不得不从床那边压过来,带着温暖的气息,和一种白天没有的男性味道,高准不知羞耻地把自己全交到他手中,像个无主的女人,软软攀住他的膀子。方炽立刻不说话了,可能是因为黑,也可能是因为在床上,他变得不像自己,而只是个被依赖、被需要的男人,铤而走险般把人抱住了。 “啊……”高准满足得发出一声叹息,这声音极度危险,又婉转脆弱,在方炽脑子里形成无数道回声,他两手使了大力气,在高准身上到处抚摸,柔韧的腰线、滚圆的屁股、大t恤拉扯中露出的胸口,和大腿上成片的皮肤,确实像左林林说的,他光滑得像个女性。 两人的呼吸声都大起来,在漆黑的房间中此起彼伏,高准觉得自己像狂风大浪中的一叶舟,颠簸得都要碎了,恐惧感、绝望感、肉体的快感掺杂在一起,让他放浪形骸地勃起。他开始哼,很急地哼,边哼边在方炽身上蛇一样扭动,越扭胆子越大,他居然夹紧屁股,把勃起的下体在方炽胯上来回蹭。 方炽早就迷乱了,捧一只瓷瓶似地捧着他,那么牢,那么小心,鼠蹊处蹭得发热,他困惑地承认自己喜欢这种感觉,非但喜欢,还微微尝试着回应——他下流地摆动胯骨,用半硬的下体摩擦高准勃起的阴茎。这个小举动让高准发疯,他的内裤那么紧,汗水又让它粘哒哒的,网子似的紧紧兜住屁股,给他带来一种变态的快感。 高准松开紧咬的牙关,用滚烫的嘴唇去碰方炽的面颊,方炽很敏感地躲开了。高准不放弃,用半个身体的重量坠住他的脖子,偏着头,从下去够他的嘴唇,方炽太清楚他的伎俩,先他一步低下头,把脸埋在他消瘦的脖颈处,缓缓喷出一口凉气。 “嗯……嗯……”高准颤颤的,屁股停不住地扭,下身越来越硬,和方炽的死死顶在一起:“方医生……方医生!”他没羞没臊地摩擦,十个指头揪紧方炽的t恤,求救似地叫他的名,但方炽不应,只一遍遍捋他的身体,在他的下身上蠕动。 这一夜那么长,长得人头脑麻痹,连怎么结束、怎么入睡的都不知道,等高准醒过来,天已经蒙蒙亮,他腰眼酸疼,两条腿仍然夹着方炽的一条腿,昨晚他就是这样拱着屁股在那上头摩擦的。高准羞得不敢回头,悄悄掀开被子,只见裤裆上黏糊糊的,是一层压着一层的精液,有些地方已经干透变硬。 背后有翻身声,高准像竖起耳朵的小鹿,机警的,一动不敢动,方炽下床了,踩着拖鞋走进洗手间,门关上,洗澡水哗哗淌下来。高准抱着腿在床上等,湿粘紧绷的内裤让他很不舒服,他不敢回忆昨晚的自己,太放荡太肮脏了,想到这儿,他赶紧起身查看被子,生怕弄脏了方炽的床铺,正弓着腰,方炽出来了。 他不看他,自顾自穿衣服,高准怕了,轻轻地叫:“方医生。” 他不理他,径直到厨房去弄早餐,高准用自己的衬衫捂住下身,追到厨房:“昨晚是我不好,你千万别……” “好了,”方炽显得很烦躁:“去洗澡,八点出发。” 高准心惊胆战地问:“那……什么时候陪我回去取东西?”仿佛已经能猜到结果,他瓮声瓮气地说:“是不是……不取了?” 方炽冷漠地背过身,用餐刀切碎一只刚剥了壳的煮鸡蛋:“晚上再说。” 这一天高准都没过好,失魂落魄地坐在他的办公室,布展秘书来找过几次,都被他推到justin那儿去了,直到下午三点多,justin有事先走,他才勉强看了几个案子。心不在焉地熬到四点半,他动身往方炽那儿去,赶到时李秘书还没走,亲切地给他倒了茶,翻着来访纪录说:“最后一个客人了,马上结束。” 高准微笑着道谢,在长椅上坐下,果然五分钟不到,诊室门就开了,一个穿西装的高个子走出来,活泼的双眼皮,年轻人特有的那种饱满咬肌,右手中指上一枚定制款镀银戒指,高准记得是某位波兰籍独立艺术家的作品:“justin?”他惊讶地叫他。 justin比他还意外,大眼睛瞠得溜圆,那眼中先是惊喜,春水消融一样光润,然后是惊惶,像逃了课的孩子似的,最后才恢复一个成年男人该有的平静:“老师,”他尊敬地打招呼,口音听起来有点怪:“你怎么也……” 他说的是心理咨询,高准有一瞬间的慌张,但很快摆出上司的样子:“最近压力大,来放松放松,你呢?” “我……我也是。”他明显在说谎,高准不想探究,也不感兴趣:“上周定的那个唯美艺术展,准备得怎么样了?” “前期已经结束了,乙方找的是……”边说,他习惯性地把高大的身躯向高准靠,那种窒息般的压迫感又来了,高准躲闪着后退,诊室门这时开了一条缝,方炽擦着镜片站在门口,用一种礼貌却熟稔的语气说:“高先生,来吗?” 高准当然去,和justin擦身时,随口说了句“多休息”,直到门在背后关上,他才呼地松了口气。 “你们认识?”方炽问得有些凝重。 “justin,”高准放下皮包,似乎不敢相信:“他怎么会来,他是什么……病?” “普通失眠而已。”方炽把办公桌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55 上的病例本合上,病因那一栏他写的是:对同性上司存有性幻想。 “是太累了吗,”高准自言自语:“他不像会失眠的人。” 方炽的语气突然不快起来:“你很关心他?” 高准愣了一下,马上说:“不,我只是……” 方炽做了个“停”的手势,他知道自己过激了,因为想起了刚才咨询的内容,谈到对上司的性欲时,那个年轻人痴迷地说:“我觉得他对我也有意思。”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方炽边做记录边问。 “他有时会偷看我,从他办公室的窗口,我故意靠近他的时候,他会有一种……害羞似的反应,我觉得他是在勾引我!” “他有向你表达过吗?”那时方炽还不知道这个被臆想的上司是谁,问得毫无感情。 “没有,他不会的,”年轻人转动他的大眼睛,显得很兴奋:“他在等我主动,”他表现得不像是在咨询,而像是在商量:“他那个年纪,还是上司,不可能主动。” “你们相差很大吗,我指年龄。” “十多岁吧,”说到年龄,他似乎有些气馁,很快又自我平复了:“但年龄不是问题,you know。” “你有海外生活经历?” “对,小时候一直在加拿大。” “你打算怎么办呢,”方炽抬头看了他一眼,在现实危害性一栏里填上了“风险”:“对这位上司。” “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他堵住,”年轻人皱着眉头思考:“他很精明的。” “你原本的性取向是?” “哦,我有女朋友,”年轻人松了松领带,真丝提花的,看得出价值不菲:“为了他,我分手了,”他自嘲地笑:“现在我对anal sex也没那么反感了。” “你把他堵住是想……”方炽斟酌着用词,想来想去还是用了他刚才的那个词:“和他肛交?” 年轻人笑着舔了下嘴唇:“sodomite。” sodomite,鸡奸,方炽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不想在高准面前失态:“这个justin,他多大了?” “上个月刚过完二十三岁生日,”高准神情自然,像只无辜的羔羊,显然对justin的意淫一无所知:“他还是个孩子,怎么了?” “过来,”方炽朝他伸出手,这么直白的邀约,高准一下子脸红了,含羞带怯凑过去,被拦腰一把抱住,方炽贴着他耳朵炙热地说:“离他远点,越远越好。” 这么热切的话语,高准有点不知所措:“为什么?是他……说什么了?” “没有,没有,”方炽不能透漏病人的信息,强硬地说:“你听不听我的话?” 高准立刻点头,方炽几乎是命令:“不要和他单独相处。” “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非要我明说吗,”方炽的语气暧昧起来,手指似有若无地玩弄高准的耳垂:“我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多接触,特别是他。” 高准简直不敢相信他说了这样的话,知觉变得异常灵敏,甚至听得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他周身的皮肉红透了,不顾一切地抱紧方炽。 “一会儿结束了陪你回去取东西。”方炽又给了他块糖。 高准喜悦得不知怎么是好了:“真……的?” “但是答应我,上床就睡觉” “我答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方炽根本不相信他的承诺,到了床上,他就不是他了,自己也变得不像自己。 第31章 热气蒸腾,蒸得眼睛有些发锈,张准眨了眨,不小心碰上桌对面甄心的视线,那种狂热的、恨不得把他吞下肚去的视线。他移开眼,向下看着冒热气的火锅,鸳鸯的,麻辣这边已经滚了,清汤那边还不温不火地烧着。 一红一白两锅汤,像是他和甄心,表面上看人家已经开了,他还闷着,实际上他知道,滚得冒油的那锅是自己,甄心才是懵懵懂懂那个。今天那场戏,他和甄心呆在洗手间,久久把对方看着,谁也不说话,是甄心先朝他走过来,要摸他的眼睛:“昨晚你……哭了?” 张准一把打开他的手,别过头。 甄心碰不到他的脸,就顺着下颌的曲线蜿蜒而下,环住不盈一握的脖颈,张准默许了他,那只手抚过凹陷的锁骨窝,然后是平坦的胸口,直到温热的肚子。甄心鬼使神差般抓住他的皮带扣,把他往面前拽,张准相信一定是自己的错觉,他居然觉得甄心就要那么跪下去。 “你疯了!”他狠狠推开他。 甄心后背撞上了淋浴器,金属喷头打了个弯掉下来,当啷一响,头朝下砸在瓷砖地上。他窝着脖子半天没动弹,张准忽然又怀疑自己的判断了,跟上一步想扶他,甄心却猛地伸出一只手,揪住他的衬衫领,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闪闪瞪着:“我不怕!” 张准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那些危险的彼此试探,那些暗处的抵死缠绵,那些似有若无的白眼,他用力扯开他的手:“我怕!” 甄心像是受了什么委屈,气愤地站直身体,张准却不让他开口,指着洗手间临时换上的道具门:“这是假的,我们在拍戏!”看得出他很怕,怕陷进去,怕被发现:“导演、镜头、你女朋友,都在外头!” 甄心仿佛承受不了,细长的眼睑越来越湿:“干!”他委屈地咬着嘴唇:“干!” 脑子清醒过来,他才发现自己的鲁莽,刚才的胆大妄为,他对张准做的那些事,这时让他心疼得快炸掉,这种疼他从没有过,仿佛和另一个人生生长在了一起,一刀割上去,两处血淋淋的伤。眼泪顺着颧骨淌下来,他顺手抹了一把,奇怪地看着那些液体,他从不哭,当意识到那是什么,他羞愤地不敢去看张准,用普通话骂了一句:“我操!” 张准也没想到他会流泪,心窝里像埋了一枚刀片,一紧一紧地抽痛:“甄……心?”他拉住他,轻擦他脸上的泪,甄心小孩子似地躲,躲着躲着,被张准一把抱进怀里,搂得严丝合缝。他比张准高,脖子折在张准肩膀上,整张脸往颈弯里藏,他的泪是无声的,第一次在父母以外的人面前释放:“我他妈……是不是怂透了!” “不,”张准像个哥哥、像个母亲似地慢慢顺他的背:“你只是乱了,这部戏让我们都乱了。”他劝他,仿佛也在劝自己。 “我憋得受不了,”甄心一边享受他的温柔,一边沉溺进自己的恐惧,他不知道在这段一切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56 都由他“先挑”的关系里,他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像只亮出了肚皮的野狗,脆弱得自己都可怜:“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想和你在一起。这话像一只楔子,深深楔进张准心里,“我想和你在一起”,男女之间只要一个微笑、一个眼神就能明白的事,他们却费劲了力气,挣扎得声嘶力竭:“什么叫‘你想和我在一起’?” “就是……”甄心搜肠刮肚,却说不出来:“我不知道。” “上床?做爱?”张准揉着他的头发,好像不顾一切了,放纵地说:“今晚就可以。” “不,”甄心却否认:“我想要更多,得到更多。” 张准闭上眼,从胸膛深处长长叹出一口气:“你太贪心了……” “张老师,你是哪里人?”冯蕴婷打断他的思绪,甜甜的,像颗半化的糖果,贴着甄心坐,歪头靠着他的手臂。 清汤锅已经开了,滚着热闹的气泡,枸杞、桂皮和姜片在乳白色的汤水里翻腾:“我是四川人,”张准浅浅笑了:“喜欢辣。” 清汤锅已经开了,滚着热闹的气泡,枸杞、桂皮和姜片在乳白色的汤水里翻腾:“我是四川人,”张准浅浅笑了:“喜欢辣。” 说着,他提起筷子,把羊肉牛肉往麻辣汤里夹,甄心隔着热气看他,连带着眼神也热腾腾的,冯蕴婷只好自己下菜:“可惜我和甄心都不能吃辣,”她嘟起嘴,很遗憾的样子,把菠菜茼蒿拨进清汤:“不过还比较能吃到一起去。” 像是无心之言,又像是话里有话,张准轻轻搅拌油碟:“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挺久的了,”冯蕴婷神采奕奕,嗲嗲地问甄心:“快一年了吧。” “没那么久,”甄心纠正她:“半年多吧,”他心虚地瞄着高准:“各自都有工作,一个月见不到一次。” “就是这样才不容易啊,”冯蕴婷把涮好的豆腐放进嘴里:“我都快觉得是真爱了!” 真爱。甄心和张准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张准先移开眼睛,甄心似乎有点急了,在桌子底下勾住他的脚,用突出的踝骨来回摩擦。 张准脸红了,或许是辣的,抬不起头面对冯蕴婷:“挺好的,”他嗫嚅:“你们挺好的。” “张老师你呢?”她忽然问。 张准拿筷子的手停了停:“我……”他本不想说的:“我快结婚了,拍完这部戏吧。” 冯蕴婷瞪大了眼睛:“恭喜恭喜!”她俏皮地拍起巴掌:“到时候一定要邀请我们呀。” 相比起来,甄心几乎没什么反应,被蒸汽熏得温热的脸冷下去,像个失宠的孩子,这时候有电话打进来,他一看是陈正森,擦擦手接了:“吃饭呢,”语气很冲:“有空,你说。”他站起来,摆着臭脸出了包房。 不被他蹭着,张准觉得脚背有点凉,少了一个人,气氛立刻落下去,他没话找话地问冯蕴婷:“你怎么有时间来探班,档期空了?” “张老师,”她没接他的话,神态也仿佛有些不一样:“你为什么拉着他的手?”她“啪”地关了火锅电源:“昨天晚上。” 张准愣了,脑子一片空白,她尖锐地质问:“如果我没来,你想干嘛?” 她用的都是“你”,不是“你们”,她赤裸裸地责备,张准感到羞耻,同时觉得惊惶,他从没像现在这么迫切地希望甄心回来。 “两锅汤,你一锅我一锅,”她用筷子不紧不慢地敲打锅沿:“你那锅怎么样我不管,别动我这锅,再说了,”她傲慢地撩起长发:“你那算什么‘锅’呀。” 张准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噼里啪啦的红油也融不了他,他想解释,想反驳,可找不到声音,更找不到发声的位置,冷汗从背后透出来,他哑口无言。 “好了好了,知道了,”门打开,甄心讲着电话进来,一进门就发现氛围不对,冯蕴婷还是那副精致到虚假的样子,张准则脸色惨白,他意识到不好:“行了,回去再说。” “火怎么灭了。”他拉开凳子坐下,这话冲着冯蕴婷说,有点审问的意味。 “怕你不在烧干了,”她答得极自然,一手开电源,一手在桌下头摸上他的大腿:“等你回来开啊。” 甄心没客气,直接把她的手推掉了,张准要站起来:“你们慢慢吃,我有点事……” 甄心握住他的手:“再吃一点,”那手张准不敢抽,抽了,更欲盖弥彰,甄心有些哀求地拉他:“再吃一点。” 张准忽然很恨他,恨不得抱住他的那种恨,眼底泛了红,他耷着脑袋坐下来,不敢往冯蕴婷那边看。很快,两锅汤重新沸起来,一锅红一锅白,楚河汉界般无法逾越,张准孤零零吃他的锅,人家那边筷子成双,毫无预兆地,甄心把筷子伸过来,夹起他锅里的粉丝。 冯蕴婷看见,赶忙拉他的手:“honey,你会坏肚子的!” 甄心搡开她:“我自己的肚子我愿意。” 他吃一口不算,赌气一样,接二连三地往嘴里塞,他塞给谁看,张准太清楚了,眼泪就要控制不住,他拎起外套落荒而逃。冲出饭店没跑两步路,手机就响了,他觉得甄心快把他折磨疯了,他看也不看接起来:“你他妈打什么电话,有种你追出来!” 电话里没有声音,他步子不觉慢下来,想看一眼来电号码的时候,那头说:“是我。” 一把温柔的嗓子,仿佛很久没听过了,自从上次那场出格的床戏——是谢丹怡。 这回轮到张准没了声音,手足无措的当口,谢丹怡问:“一个人?” 有些恍惚,他轻叫她的名字:“丹怡……”咽了口唾沫,他老实说:“本来和……朋友在一起。” 夜晚的长街,远处有高楼璀璨的霓虹,近处是灯火朦胧的小摊,还有顺着脚边流向下水道的污油,沿着这条小街踽踽地走,他像在自言自语:“还好吗?” “不太好。”她淡淡的。 停了片刻,“对不起……”他道歉,胃肠里像有什么东西在大力翻搅,难受得想吐。 那头也停了片刻:“你说的朋友……是甄心?” “他……”张准没骗过她,也不想骗她:“女朋友来了,我们一起吃顿饭……”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和她说这些,可他停不下来:“太糟糕了……” 听筒里传来断续的叹息,谢丹怡的话音忽地远了,听不大真切:“没事的,别想了,顺其自然吧。”那话里没有怨怼,没有情绪,像一个纯然关心的朋友,让张准脆弱,他突然特别怀念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57 她的味道、她的臂弯、她布置在房间的那些小花。 “对了,你那边天快转凉了,我寄了厚袜子给你,别忘了找小邓拿,”她的话语又贴近来,暖暖的:“身上的旧伤,自己多留意。” 张准乖乖答:“好。” “我最近有点工作,可能不常联系。” “好。” “你会回来吗?”她忽然问。 张准愣了一下,她似乎鼓足了勇气:“这部戏拍完,”嗓音微微发颤:“你会回来吗?” “我……”张准很想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我不知道。” 谢丹怡坦然接受了:“那好,”听起来有些不舍,她说:“再联系。” 张准要挂电话,她急忙补一句:“我等你,我是说……如果你要回来的话,我在家等你。” “好。”张准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情答应下来,他收起电话,失魂落魄地往前走,走着走着,觉得后头好像有人跟着,猛地回头,身后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点艳红的星火。 “我追出来了,”高个子,遮眼的卷发,一点hugo的香水味:“你接电话,我在后头跟着,像条丧家犬,”火星直直坠在地上,倏地熄灭:“四百七十二步。” 张准大步朝他奔过去,那么无妄,那么冲动,到了跟前,却硬生生刹住,天黑着,来往的人稀稀落落,可他连根指头都不敢动,不敢拥抱,不敢触摸。甄心在极近的距离注视他,只能借着烤冷面摊微弱的煤油灯光描摹他的眉眼,廉价的光,人却熠熠生辉,他情不自禁推了他一把,张准没反抗,他又推他,一直把他推进街侧面幽暗的小巷。 一切都那么自然,或者说是他们汲汲以求的,踩着不知道是破塑料还是烂叶子,甄心把张准往老弄堂破败的砖墙上压,鼻子里灌满了葱蒜辛辣的味道,他们的嘴唇像有了灵、成了精,兀自吸到一处,没有明天似地疯狂缱绻。 张准好像听到了风声,火车从耳边掠过那么大的风声,呼啸的风声里,甄心的话语破碎得不成样:“我和她分手,和她分手……” 他念咒一样地重复,张准更热烈地抱住他,被他的蛮力不知轻重地碾压,这一刻,他们愿意用全副的心肠去爱对方、宽容对方,哪怕是奉献了自己。 “你知道陈正森怎么说?”甄心含住张准无力搭在他唇边的手指。 “他说我们完了。” “他说我幼稚得像个傻瓜!” 第32章 高准洗完澡出来,穿着香槟色的丝绸睡衣,拨弄着吹得服帖的头发,看见方炽铺了两床被,他立刻露出一种受了欺负的表情,整个人黯淡下去。 方炽正要关灯,手机响,来电显示“贾少峰”,是justin的中文名字:“喂,”他接起来:“没关系,不打扰,”声音刻板冷漠:“没有,你放心,”他若有所思看了高准一眼:“我们有规定的,好,再见。” 高准躺进其中一床被子,眼圈红红的,方炽放下电话凑过来:“我关灯了?” 高准很委屈地看着他,不出声,方炽知道他别扭什么,叹了口气,关灯躺下。屋子黑下来,夜晚很安静,高准在他的被子里辗转:“方医生?”他叫,方炽应声转身,他俩互相看不见,只有一个模糊的剪影。 高准爬出自己的被子,什么脸面、矜持,全不要了,黏糊糊要往方炽的被子里钻,方炽好像很怕他,伸出一只手往外推,那只手被高准捉住:“别不要我……” 他像个欲求不满的情人,握着方炽的手往自己身上摸,仍带着水气的面颊,咚咚乱跳的胸口,向下直到柔软温热的肚子,和已经完全勃起的下体,两条大腿不停地扭:“求求你……我好久没有了……” 方炽的手软下来,整个人有些发懵,高准得寸进尺,游鱼一样钻进他的被子。一具滚烫的肉体,被昂贵的丝绸包裹,滑溜溜往怀里靠,方炽脑子胀痛,太阳穴一鼓一鼓的,胯下最先被贴住,和昨天一样,高准摆着腰肢在那里摩擦。 很难说这样隔着衣服磨蹭能带来多大快感,但方炽就是情难自禁,搂着腰把高准翻到下头,撑在他身上痴迷地看。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下头的人显得闪闪发亮,每一处表情都带着旖旎的温度,高准好像等不急如此温吞的端详,舔着濡湿的嘴唇,自己挺起胯骨向上蹭,边蹭边发出软软的哼声。 方炽觉得自己炸了,炸得七零八落,只有佛洛依德说的那种“性原力”在混沌的欲望中支配着他,他死死压住高准,压得他深陷进床垫,然后猛地抬起屁股,用变硬的下身大力往下撞,高准被撞得弹了一下,同时发出惊叫,是一种有些淫荡的声音。 他没想到方炽会这样,有些胆小地看着他,没等这股惊恐劲儿过去,方炽第二次撞下来,这次更狠,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两腿间的方寸之地,那感觉像是要把灵魂撞出身体,高准受不了地叫,叫得方炽更受不了,两个人像一双不断叠加的正余弦,互相追赶着纠缠。 方炽越撞越快,快得高准几乎是在叫床,这么听下去不一定要做出什么,方炽哑着嗓子命令:“别出声!” 高准吓得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可沸腾的叫声还是随着撞击一声声往外溢,方炽似乎有点不知道怎么摆弄他好了,抓着他捂嘴的手,往两侧打开摁在头边,用炽热的手掌揉搓他娇嫩的手心,高准像被抓住了尾巴的猫,叫得他心疼。 “别出声……”方炽像是在哀求:“你别出声!” “我……我……”高准根本没有办法,嗓子仿佛不是自己的,下半身也不是了,化成了一滩水、一捧蜜,抛散在嘎吱作响的床垫上:“对、对不起……” 床头柜上的电话响起来,是高准的,荧蓝的屏幕在黑暗中耀眼地亮,方炽一偏头就能看见,打电话的是justin。高准想起身去接,方炽不让,摁自己的女人一样牢牢摁着他的腕子,高准忽长忽短地抽气:“公司……可能有事……” “你要这么接电话吗,”方炽从腰后托起他的屁股,像个急躁的莽汉,喘着粗气耸动:“让他们听见你这个样子?” 高准不敢相信他的动作,丝绸睡裤被扯得快从屁股上滑脱,他无助地揪着方炽的t恤领口:“停一下,先停……” 方炽不可能听他的,没命地掐他的屁股,铃声停了,隔一会儿又响,在这要命的响响停停当中,高准绷着脚尖射精了,嗯嗯啊啊的,一波接着一波,全射在内裤里。 方炽惊讶他居然这么快就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58 高潮了,只是一场权宜的隔靴搔痒而已,他被高准的反应弄得更兴奋,又快又猛地往下使劲,大滩的体液浸透内裤,有些从布料边缘溢出来,沾染在半脱的丝绸睡裤上。高准完全是无意识在哼哼,大腿松弛地敞开,变凉的精液越打越黏,随着冲撞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 高准又有些要变硬的样子,察觉到他的敏感,方炽简直疯了似顶他,顶住了好像舍不得离开,情色地摩擦一圈,才拉开距离蓄势再发。这么没几个回合,他就射了,紧紧扳住高准的细腰,扳得他几乎坐起来,头晕晕坠着,像是要从中折断。 两人下身抵得没有一丝缝隙,方炽抱着他掉了裤子的屁股,一颠一颠地释放自己,颠了足有半分钟,他才满足地松了力气,和高准一起倒回床上。接着是剧烈地喘息,他们都很久没有这样过了,连高潮过后的疲惫都显得那么惬意,很快电话又响,高准唔哝着,拍打方炽的肩膀:“手机……” 方炽乖乖给他摸过来,听他接通了,用明显带着娇气的声音说:“喂?” 黑夜那么静,静得方炽听得清电话那头justin的语气,他焦急地责备:“老师,这么晚你怎么不接电话!” “啊?”高准还沉浸在性事的余韵中,整个人懒洋洋的:“justin?” 边说他边徐徐地喘,很性感很沉湎的样子,电话那头没声音了,片刻之后,“嘟”地一声挂断。高准慵懒地松开手指,手机晃了晃掉在床上,他说不上是清纯是还是放荡,两手揽住方炽的脖子,不安地说:“好舒服……真的好舒服……” 方炽柔情地抚摸他,一边整理被自己扯得凌乱的睡衣,一边玩弄他纤细的手指,他实在太温柔了,让高准得意得忘了形:“亲亲我……好不好?” 方炽像被摁了什么开关,忽地停下动作,高准马上慌了:“一次,就一次!” 方炽拉下他攀着自己的手臂,绝情地翻下身,朝相反方向背过去了。 第二天到公司,高准的眼睛是红的,下午有艺术展筹备会,他底下的七八个人,加上暂时牵头的justin,围成一桌讨论灯光和材料细节。高准有点心不在焉,justin频频观察他,正想找机会和他说句话,内线电话的红灯亮了,高准不耐烦地接起来,前台秘书的声音在会议室甜甜地响:“高总,有位姓方的先生找,他说是你房东。” 高准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那种会心的狂喜完全掩饰不住:“让他上来,”牢牢摁着免提,他大半个身子俯下去:“等等,”突然改了主意:“让他等着,我下去,”临要松手,他又说:“准备咖啡,或者茶,两种,问他要哪一种!” justin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像个千方百计想讨人喜欢的孩子,丢给他一句“替我听着”,就匆匆离开了会议室。justin发着懵,在他宽大的老板椅上皱起眉头,稍一思忖,抬腿站起来,对身边的执行策划说:“你们讨论,做个记录。” 两部电梯,一部已经下到十五楼,另一部灭灯停着,他想都不想就按了,像个心怀叵测的跟踪狂,毫不犹豫追下去。 高准出电梯,一眼就在休息区看到了方炽,高个子,金属边眼镜,旁边的小圆桌上放着一杯热茶,原来他喜欢茶,高准想,快步迎过去:“方医生!” justin晚他一步出电梯,不露声色往前台走,接待小姐看见他,微笑着点头,他手指敲了敲桌面:“晶石视觉的张总到了吗?” 前台小姐快速翻找访客登记,跟他说没有,他要了打火机,点上烟,在旁边一棵装饰树的浓荫里站定,偷偷往休息区窥探。 “你怎么来了,”高准喜悦得脸蛋通红,有点害羞地低下头:“好意外……” 方炽显然不想长聊,没坐下,也没碰那杯茶:“我今天临时有个茶会,”他伸手到裤兜里掏:“晚上一个人,怕不怕?”他掏出一枚钥匙。 张准盯着那一小片金属,想要得不得了,却不肯就这么拿了:“一整晚吗?”有些撒娇的味道,他问:“不去行不行?” “我现在就得走,”方炽抓住他的手,把钥匙塞进去:“差不多后半夜结束,我争取早点回来,”攥着那只手握了握,他不放心地嘱咐:“睡不着的话,电视旁边的柜子里有碟片,你找喜欢的看,害怕了就打电话。” 高准听话地点头,方炽不舍地把他拉近了些:“今天的治疗取消,但有个作业留给你,”他俩近得几乎贴在一起:“把你的感受跟justin说清楚,说你怕他,讨厌他那些举动。” “我跟他说过……” “再说一遍,坚决一点,”方炽强硬地要求:“在半封闭的环境说,那种周围有人、但又不会打扰到你们的环境,如果有门,门打开,能做到吗?” 高准怎么会对他说“不”,斜斜地要靠进他怀里:“我可以的,开完会就跟他说。” 方炽推开他:“那我走了,已经迟到了。” 高准送他到大门口,依依的,像个寂寞惯了的恋人,方炽刻意不回头看,找到自己的车子,拉开门坐进去,系上安全带,点火挂档,一气呵成滑上大道。 广播里在谈吸烟对怀孕的影响,他没转台,因为满脑子都是高准的样子,白天的,夜晚的,像是发了烧嗑了药,路上没什么车,他一边开一边责备自己,反省昨晚那些色情狂似的行为,大概开了十多分钟,一个电话打进来,justin的,他用免提接。 “贾先生,我在开车,有事晚点……” “方炽,你他妈玩我!” 方炽没说话,justin像一头撞不着红布的斗牛,火气更大了:“背着我搞小动作,你他妈以为自己很聪明!” 方炽立刻意识到他看见了。钥匙、攥在一起的手、暧昧的气氛,这些足够他情绪失控:“贾先生,你能不能说明白,我怎么了?” “我他妈没时间跟你废话,要不是上来开会,我早揍烂你那张脸了!” 这说明他刚刚开完会,高准应该还没来得及跟他说,方炽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安抚住他:“贾先生……” “you mother-fucker!”justin恶狠狠骂了一句,挂断电话。 一秒钟,可能一秒钟都都不到,方炽拨亮左转向灯,手掌疯狂地砸喇叭,向左强行并了两排道,在左转弯红灯的情况下,调头往回开。转速针一直在抖,时速肯定超过了六十迈,周围的车不停朝他鸣笛,他听不见,读硕士时的导师邀请他参加的专家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59 茶会,他抛到了脑后,像个爱情电影里的男主角,痴痴往无尽的车流里钻。 开回来,没有停车位,他干脆把车扔在路上,门都不锁就往楼里跑,幸好前台小姐没换班,他扑过去:“高准在几楼?” 她认识他,把访客登记本拿给他:“二十三层,左手最里一间。” 方炽一贯认为自己是沉稳的,泰山崩于前能面不改色,但此刻握着笔,他居然抖得写不了字,前台不知道是同情还是信任,竟然放他进去了,坐电梯到二十三层,高准并没在他的房间,方炽慌了,拉住个人就问,人家看疯子似地看他:“和贾总在会议室呢。” 会议室的门是关着的,方炽心想,完了!他使足了力气,门却并没锁,他像个冒失的傻瓜,趔趄着撞进去。 高准和justin面对面坐着,像是在轻松地谈话,方炽忍不住吼:“为什么不开门!” 高准吓坏了,慢慢站起来:“对不起……我忘了。” 方炽浑身被汗水浸透,瞪着justin:“高准,”他能从justin看似松弛贴靠着椅背的躯干中看出待机勃发的力量:“过来!” 高准训练有素地向他靠拢,方炽拽住他转身就走,高准不解地问:“你不是……” “不去了。” 下电梯出大门,沃尔沃的双闪还打着,方炽让高准坐副驾驶,高准抽着手往后缩:“我不……” 方炽给他拉开车门,硬把他塞进去,绕过车头上车,高准吓得四肢紧贴着座椅:“怎么了……你怎么了?” 方炽压过来,二话不说给他系安全带,系了几次都没系上:“你不要抖!”他心烦意乱地发火,高准咬着牙忍,抿紧的嘴唇就在鬓边,方炽松开那条蹩脚的安全带,掐着下巴就把他吻住了。 第33章 甄心和张准是走回酒店的,选了一条人不多的路,有人时他们肩并着肩,没人时就手勾着手,快到酒店的时候,甄心把帽子戴上,穿过水手酒吧前边的小停车场,进酒店后门,一进去,就被大大小小的镜头和话筒堵住了。 那些人立刻认出来,前呼后拥围上去,声嘶力竭喊着“甄心”、“甄心”! 他们俩傻眼了,呆呆站着,听各家各报的娱乐记者争先恐后地问:“甄老师!您和冯蕴婷小姐交往了半年,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间公布恋情!” “甄老师!我们采访到了冯小姐,她说你们目前没有结婚计划,是这样吗!” “请您谈一谈现在的感受,甄老师!” 闪光灯长明般地亮,甄心有经验地低头遮着眼,张准则毫无防备,眼睛被闪得酸涩,泪液不由自主往下淌,娱记们大多不认识他,拉扯冲撞,互相推挤着往甄心身边凑,张准像个无关的看客,被这样一些人越推越远。 吵杂中,他听见自己的手机响,完全是机械性地接听,那头是周正,被踩了尾巴似地急喊:“张老师,你和甄心在一起吗!” 张准开口就要说“在一起”,可放眼一看,他已经找不到甄心了,明明在一个空间,却像身处两个世界:“不……”他不得不向这种无力感妥协:“不在一起……” 周正又说了些什么,电话断了,甄心被裹挟着进了酒店自营的咖啡厅,大概是在接受采访,张准孤零零被留下,茫然盯了一阵闪烁的电梯按钮,轻轻按下去。 进房间,习惯性打开电视,出现在屏幕上的是冯蕴婷的脸,她没怎么打扮,还是火锅店那身衣裳,应该是开车先回来,被采访到了。她看起来很躲闪,记者逼迫着问:“冯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家酒店!有传言说你和甄心老师是地下情,你是不是来探他的班!” 张准开始翻找遥控器,一找到就歇斯底里地换台,连着换了几个台都是她,他眼看她从一开始的躲闪到半推半就的倾诉,最后红着脸甜蜜地说:“我们还没想好公布,不想给彼此压力……对,现在关系很稳定……对……” 张准看她像看一场戏,好几次都冷笑着摇头,她说的不是真相,而真相他却不能说,这时候有个网媒问:“没搞错的话,甄心老师正在拍的是一部同志电影,据说尺度很大,冯小姐你介不介意?或者说你这次探班其实是来‘督导’的?” 现场轻松地笑开了,冯蕴婷很乖巧地答:“当然不会,拍戏而已,我也会有这种情况,我们很理解对方的,而且你刚刚也说了,是同志电影嘛,如果不是同志电影,我才需要‘督导’。” 她的回答很讨喜,气氛一下子活络起来,有娱记又问:“和甄老师演对手戏的演员你见过了吗,会不会吃醋?” 冯蕴婷扑哧笑了:“我和张准老师关系很好的,刚刚还在一起吃火锅,”她害羞地捂着嘴巴,开着玩笑就把话说了:“我一点都不担心他和甄心!” 张准憋得心口发疼,疼过了倒麻木了,有些淡漠地盯着电视,采访片段结束,接下来是冯蕴婷的星路回顾,说她多勤奋多有灵气,算是难得没什么污点的新生代女星,门铃响,张准冷冷瞥着那扇门,不应声,门外的人叫:“哥,是我。” 是小邓,他开门让他进来,大个子左手拎一袋零食,右手拿一只u盘,进门先瞄一眼电视:“哥,这什么节目,不好看,”他把u盘插上去:“你最喜欢的《大话西游》,咱今年还没看呢。” 抱着零食爬上床,他给张准把枕头垫好,拍了拍,张准很勉强地躺上去,电视上是春三十娘风流多情的眉眼,还有周星驰那句酸酸的“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小邓嚼着薯片傻傻地笑,边笑边打量他,电视亮白的光投在张准脸上,颧骨湿湿的都是泪,发现小邓盯着他看,尴尬地用胳膊揩了一把。 “哥,你别这样……”小邓上去拉他的手。 “没……”张准摇着头把他推开:“只是想到后来的紫霞和至尊宝了。” “哥……”小邓还要劝他,张准很怕他把一些糊涂的事说明白,装作不耐烦:“行了行了,不想看了,你走吧。” 小邓忽然来了一股气,掏出手机要打电话,张准喝止他:“你要干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能干什么,只是替他哥心疼,心疼什么又说不清,大概是无力到尽头的一种发泄吧,较着劲拔下u盘,临走他扔下一句:“哥,你醒醒吧!” 醒不过来了,张准颓丧地抱住脑袋,电视上的雪花点发出冷漠的“吱吱”声,他一边警告自己别再执迷不悟,一边着了魔似地拿起遥控器,画面一闪,甄心的脸出现了,不羁的卷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60 发忧郁的眼睛,镜头里看上去那么帅气,帅得不像他认识的那个人,那是无数人的梦,是昂贵的消费品,不属于他。 “我不喜欢媒体过多关注我的私生活。”甄心面无表情,那样子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傲慢,其实他只是精疲力尽。 “您既然公开了和冯小姐的恋情,为什么又说感情不确定?” 甄心不回答,和冯蕴婷比起来,采访他明显困难很多,娱记们硬着头皮追问:“您刚才也承认自己在热恋中,难道对象不是冯小姐吗?” 张准紧张得喉咙干涩,他无法相信甄心真这么说了,一瞬间,他甚至想给他发短信让他停下来,但扫一眼屏幕右上角,白字标的是“重播”。张准为这一瞬间的自己感到荒唐,他已经站在了理智边缘,跨一步就粉身碎骨,屏幕后的甄心却一副淡定的样子:“采访我是你们的事,我的爱情是我自己的事,我没义务把什么都昭告天下。” 人群中稍远一点的一个记者尖锐地问:“您这是不是等于说,在感情中,您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甄心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凶猛的,挑衅的,瞪着那家伙:“我对谁负责?我只对我爱的人负责!” “你爱的人是谁?”张准脱口而出,话一出口自己都吓住了,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几乎同时,重播信号断了,两个乏善可陈的男装广告过后是整点新闻,再一次,他歇斯底里地摁着遥控器,只是想看全甄心的采访,但这回每个频道都是新闻主播那张刻板的脸。 一大早,张准和小邓一起上楼吃饭,本来是早场戏,到了餐厅却被剧务通知今天的拍摄全部取消,前前后后坐了许多蹲点的娱记,张准以为是避着他们,小邓去打听了才知道,原来是甄心坏肚子,急性肠胃炎,昨天半夜就在房间打点滴。 是麻辣锅里那几口粉丝,张准一下就想到了,是自己害他遭这场“断肠”的罪,小邓不明就里,冷嘲热讽说:“不至于吧,大影帝,曝光个地下情就吓瘫啦。” 张准狠狠瞪他,小邓有点委屈,但还是闭了嘴,隔壁桌几个娱记频频往他们这边看,不时嘀咕几句,好像认出他是甄心的对手戏演员,快吃完的时候,他们蹑手蹑脚靠过来,笑着打招呼:“张准老师是吧,我们是太阳娱乐的。” 张准很谨慎:“你好。”他点个头要走,那些人看样子想聊下去:“甄心的地下情,您怎么看?” 接下来是小邓的工作了,他那么高的个子往张准身前一档:“人家的地下情,跟我们有时候关系,”他把张准往后藏,半拥着他:“哥你先走。” “我……去三十八楼,”张准声音轻轻的,从他耳际拂过,小邓转过头,他哥的神情有些可怜,像从瓶子里剪下来的半截枯枝,有嶙峋的情态:“我去看看他。” 那几个娱记推搡小邓,根本推不动:“何必呢,我们就问一句,”他们穷追不舍:“张老师,你天天和甄心在一起,他有没有别的女人,你透露一下!” 这是往张准心上捅刀子,小邓居高临下指着他们:“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打残你们!” 张准上三十八楼,下电梯就有几个背器材的人在抽烟,前头走廊来来回回有人,他低下头,慢慢往甄心房间走,两边墙壁上靠了不少记者,地毯上也坐着人,他们纷纷朝他打量,看他摁甄心的门铃,敏感地蠢动起来,张准听见他们小声嘀咕:“是谁……有点眼熟……” 房门打开,门里是冯蕴婷,看见他愣了一下,然后温和地笑:“张老师,快进来!” 张准知道开甄心门的会是她,但还是尴尬,跨一步进门,听她轻飘飘说了一句:“还真敢来。” 他只当没听见:“他怎么样?” 冯蕴婷寡淡地看着他,她还是昨天那身衣裳,显然没怎么睡,补过妆的脸仍然疲惫:“退烧了,没什么大事。” 张准往床那边走,这个房间他来过很多次,哪里有桌子哪里有椅子一清二楚,但眼下椅子上搭着色彩鲜艳的衣裙,桌子上是女人昂贵的皮包和丝巾,一转头,甄心躺在大床上,左手扎着点滴,大衣架临时拖过去挂生理盐水,人醒着,已经看见他了,眼珠悠悠地转。 “空手来的?”他哑着嗓子,有种滑稽的脆弱感。 张准觉得好笑:“我还得给你买点水果是吗?” 甄心右手轻抬了一下,指着门边装饰用的长桌,上头密密麻麻全是水果鲜花:“来得晚就算了,还不带东西。” 床边放着一把椅子,看样子确实很多人来过,张准看一眼冯蕴婷才拘谨地坐下:“来就是给你面子了。” 甄心笑起来,笑得腮帮子上一左一右两道深纹,看得出是真的开怀,他用缠绵的眼神把张准细细地看,突然冒出来一句:“就想看见你。” 张准浑身的汗毛立起来,像被人扒光了衣服,羞耻、惊恐和一点不道德的窃喜,冯蕴婷发出一声叹息,两手交叠在胸前,背过身往窗边走,她在忍耐,两个窄小的肩头簌簌发抖。 “你没事就好……”张准想站起来,甄心看得出他要走,从厚被子里伸出汗湿的手,手心朝上,斜斜搭在床边,张准像被电到了,战战兢兢往冯蕴婷那边看,她在收拾那些琳琅的香水瓶,用女人特有的整洁细腻。 “别着凉。”张准把他的手往被子里推,颤抖的两只手刚接触,甄心就把他握住了,牢牢的,像要捏碎:“这样就不冷了,”他说:“你们四川人真能吃辣,性格也辣……” 辣,这是张准此时此刻的全部感受,辣得心虚,辣得冒汗,辣得鼻腔里呼的都是热气,甄心像摸骨似地揉他的手,一寸寸、一段段,揉得他心都疼了。 “跟我说说你的梦?”他忽然说,这话突兀,张准却立刻明白了:“我不敢……” “你怕什么?”甄心顺着他的手捋上小臂。 “我不知道,我怕想起那件事,可它总在那儿……”张准的神态变了,像剥去了坚硬的壳,嫩得滴出水来,冯蕴婷吃惊地看着他俩,他们有一种氛围,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 “我想知道……”甄心艰难地从床上坐起身,拽着胳膊把张准往怀里带:“没事,我在这儿,”他忘情地拥抱他,用滚烫的胸怀:“你看,你是可以接受别人触碰的。” 张准沸腾了,叹息着,用一把情动的嗓音:“……只有你。” 冯蕴婷知道他们在对戏,那些暧昧的眼神,那些露骨的台词,本就是这样一出戏,可她受不了,受不了甄心痴迷地抚摸怀里那个男人,哑着嗓子问他:“我听见你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61 的心跳了,你听见我的了吗?” “够了!”她把精心摆布的香水瓶一股脑扫到地上,终于爆发。 甄心似乎就等着这一刻,松开张准,向她投去无波的眼神,只是短暂的一个对视,冯蕴婷就明白了,她冷静下来:“honey,你们接着对戏,我去给你要杯牛奶,”穿上外套,小裙摆轻轻晃了晃,她拉开门,甜笑着回头:“你们慢慢聊。” 第34章 只是清浅的一个吻,简单的嘴唇和嘴唇相碰,方炽懊恼地握着方向盘,不愿想起那个画面,他怕,怕得手指冰凉,高准乖乖靠在副驾驶上,用一双水汪汪的眼把他看着,像个等着拆礼物的孩子。他被他捕获了,用抹蜜的刀,用涂毒的网,他竭尽全力挣扎,快到极限了,他天真的捕食者已经准备享用大餐。 方向盘往右一打,方炽用余光注视高准:“时间还早,我们做个实景暴露训练。” 高准瞠大眼睛,很失望的样子:“不回家么……” “回,”方炽从心坎里涌出一股恨,恨这个人的甜蜜、这个人的脆弱,恨他就这么摧枯拉朽地闯进自己的生活:“回你家。” 一开始高准没明白他什么意思,车缓缓地开,开进他家园区,拐到他家那栋楼,没在楼前停下,而是滑进了地下停车场,高准的手一下子攥起来,惊恐地看着窗外,下意识缩成一团:“方、方医生!” 方炽很快意,有些折磨报复的快感:“今天的目标是适应停车场。” 他把车在车库深处停下,拉手刹、摘档、熄火,整个世界安静了,只有高准瑟瑟发抖的哀求声:“不……我不……”他颤抖着往方炽这边贴,眼里蓄着泪,可怜兮兮地求救:“我们上去,好不好?” 方炽解开安全带,高准知道他不会听他的了,手忙脚乱跟着他解,他潜意识觉得必须跟上他,否则会被他扔下。 “跟我形容一下你现在的感受。”方炽想让他在这种恐惧感里浸泡一会儿。 高准妄图去拉他的手:“这里让我又想起那天,想起他……”方炽撤回手,明显的躲避让高准受不了地尖叫:“他欺负我伤害我!” “你指的是他和你发生性行为?” 高准理直气壮地点头,方炽反问:“那你晚上和我做的那些事呢,有什么不一样?” 高准哑然,整个人呆住了,方炽继续说:“同样一种行为,有时你感到恐惧,有时你却很……享受,这说明行为本身没有问题,在于你对它的解释。” “那是因为和你,”高准被逼得快哭了:“因为是你我才……” “同样是和我,这个停车场又有什么可怕的?” 方炽开门下车,“砰”地甩上车门,高准剧烈一抖,追着他往车外逃,外头是钢筋水泥的世界,一股淡淡的汽油和石灰味,灯光惨白,猛地让他分不清方向,那些记忆又回来了,脚步声,车钥匙声,电机的嚓嚓声……方炽轻轻托住他的腰:“你的车停在哪?” 高准立刻镇定下来:“c区,028。” 方炽从后推了他一把,让他往前走,自己在后头默默跟着,看得出高准很害怕,走几步就要迟疑地停下,这时方炽会贴上去:“别怕,我在这儿。” 别怕,我在这儿。这话他说过很多遍,已经成了咒语,奇妙地能让高准心安:“我想要奖励,”他强撑着,跟方炽讨价还价:“晚上……对我好一点。” 方炽惊讶:“我对你不够好吗?”从后头能看见高准泛红的脖颈,他很想握上去,但忍住了,高准轻声说:“更好一点。” 方炽没回答,跟他走到c区20号段,028上停了一辆顶配版卡宴,普蓝色,落了厚厚一层灰,驾驶座是放倒的,看上去很怪异。 “多久没动了?” “自从那天……”高准深吸一口气,方炽怕他受不住,从背后撑住他:“你怎么去的酒店?” “走过去,”想到当时的情形,高准仍然痛苦得哆嗦:“很疼……” 方炽两手摸他的腿侧:“车钥匙带了吗?” “没有,”高准转身想投进他的怀抱,被他强扭着摁在车门上:“明天记得带上。” “衣服……”车门的灰尘沾上高准的西服前襟。 “强奸犯不会管你的衣服,”方炽有意表现得粗暴:“现在把我想象成那个人,出其不意站在你身后,准备攻击你。” 高准在颤抖,非常明显,他已经进入恐怖情境,不由自主的,方炽的目光顺着他笔直的脊梁往下捋,狭窄的肩膀、细腰和西服下摆隆起的臀部:“他……”他咽一口唾沫:“抓住你的脖子了,是吗?” 高准点头,方炽于是伸出右手,轻轻握在他脖子上:“这样?”他不敢使力,但高准为了摆脱颈上的钳制微微摆了摆身躯,这使得方炽的力气变大了:“当时你也是这么……扭动的?” “没有……”高准颤颤的:“他动作很快,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把我推上车了。” 方炽突然觉得愤怒,是愤怒还是嫉妒他也说不清,那种抓心挠肝的痛感,他仿佛看见那个画面了,带着棒球帽的家伙摁着高准的脖子把他推上车,骑在他身上,打他,疯狂撕扯他的衣服……他是那么心疼他,情不自禁把他从背后抱住。 “啊!”高准吓得叫了一声,方炽没松手。 “他没这样,”高准扭摆着挣扎:“不要这样……” 方炽把自己幻想成那个强奸犯,像凌虐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一样,隔着衣服在高准身上乱摸,蹂躏他,挑拨他脆弱的神经。 “不……饶了我吧!”高准抽泣着哀求:“我们不做这个训练,不做了好不好?” 这根本不是训练,只是方炽心血来潮的玩弄,他有一股冲动,想把高准翻过来,打开他的身体,啃咬他的嘴唇……正意乱情迷,一对年轻的男女从电梯口下来,说笑着经过,他们听见高准的呼救了,也看到方炽的样子,瞠目结舌地停下。 方炽喘着粗气松开高准,拢了一把头发,那个男人放下手里的塑料袋,视线在他和高准之间游移,之后警惕地质问他:“你在干什么?” “我……”方炽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女人掏出手机,小声和那男的商量:“要不要报警?” 高准羞愧地躲在方炽怀里,听他们说要报警,探出脸恳求:“不、不要报警,”声音细细的:“他是我的医生。” 那两个人不信,一边劝他一边向车子靠近:“他是在袭击你对吧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62 ,你不要怕他的威胁,我们可以帮你。” “不是的,”高准往方炽身前挡,好像他们就要把方炽带走似的:“你们走开,不要多管闲事!” 他情绪很激动,方炽赶忙拉他,对那两个好心人说:“我确实是他的医生,心理医生,”他表现得很诚恳:“我们在进行行为疗法的治疗,非常感谢你们在这种情况下站出来,这会帮到很多人。” 那对男女立刻相信他了,他有一副让人相信的面孔,坦荡得无懈可击。 礼貌地道了再见,他们去开他们的车,高准吓坏了,抓着方炽的衣服不撒手:“他们会不会猜到……猜到我被……” 方炽揽住他安慰:“不会的,他们以为是抢劫。” 高准不信:“不……我的声音很奇怪!” 方炽没来由地焦躁:“就算他们认为我们是同性恋,又怎么样?” 高准愣愣地看着他:“以为我们是……”他想说“一对儿”,想到这个词的时候,他脸腾地红了,他从没这么想过,想过可能和方炽成为“一对儿”,他傻傻地问:“可以吗……” 方炽被他问住了,直直盯着他,两个人一刹那相视无言。 回到方炽家的时候七点多钟,天光昏暗,地平线上透着蒙蒙的灰,很默契的,他和高准都不说话,默默脱自己的衣服,厚窗帘是谁拉上的说不清了,洗过澡,方炽只铺了一床被,黑白的格子花纹,高准红着脸钻进去,带着鲜灵灵的水气。 时间还早,方炽却关了灯,刚躺下,高准就摸黑坐起来,方炽不敢往他那边看,但能感觉到,他在一颗颗解睡衣扣子。脱下衣裳,高准抬起屁股,在被子里蜷了下腿,是把裤子褪了,贴着方炽,他只穿一条内裤躺下来。 方炽瞪着黑黢黢的天花板,有汗从额头上渗出,果然没几秒的功夫,高准就哆嗦着爬到他身上,细软的头发垂下来,颤颤扫他的脸。 “方医生……”嘴唇落下来之前,方炽听到高准哑哑地叫,和他给他的那个吻一样,这个吻也是蜻蜓点水的,像是珍惜,又像是胆怯,高准用嘴唇在他下巴那一小片皮肤上不停地蹭,似乎是希望他行行好,可以回吻住他。 但方炽没有,他是个玩心理战的行家,两手在高准光裸的肉体上滑行,像胯骨、腋窝、乳头这样的地方还会坏心眼地避而不碰,高准被他搔弄得像只翘着后腿的发情猫,喷着凉气张开胯骨,撅起屁股往他身上坐。 像昨晚方炽对他做的那样,高准摆动臀部用力往身下的凸起上撞,边撞边放荡地哼哼,手在方炽汗湿的胸口上摸,越摸越往下,直到翻卷的t恤下摆,他揪住那里,力不从心地往上拽,方炽拉住他的手,有些残酷地扯开了。 “你答应了,”高准委屈地申辩:“答应对我好一点……” “我没答应。”方炽努力维持一个医生的形象。 “你答应了,”高准急急地反驳,有热烫的液体打在脸上,方炽伸手一摸,是泪,高准哭着央求他:“你明明答应了!” 方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挺起腰杆一把脱下t恤,倾身抱住他,除了嘴唇,几乎吻遍了那整张脸颊,那些泪水的味道他尝到了,咸咸的,苦苦的,是爱情的味道。 “啊……啊……”高准受不了地软在他身上,屁股像上了发条,一拱一拱地狂颠,可即使这么努力,方炽仍然觉得不够,抱着那两瓣屁股,他时而拧时而掰,随着高准耸动的节奏疯狂挤压。浑圆的屁股肉被他挤变了形,棉内裤也揉得松脱,手指刚一接触到布料下真切的皮肉,他就激动得不知所以,像个发情的莽汉一样打着挺往上抖腰,直到两个手掌都揉得汗淋淋湿嗒嗒,他才惊恐地停下。 “摸……摸我……”高准被摸酥了骨头,抓着方炽的手臂让他继续弄自己,那半回过头往后看的样子着实放浪,让方炽有种停不下来的恐惧,他抓着那两把滑溜溜的屁股肉,随便怎么捏两下,高准都兴奋得不知所措。 方炽最恨他这个样子,他幻想他在车上被流氓强暴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那么无力那么放纵,他恨恨地抓着屁股蛋把高准翻到下头,然后一口咬住他的乳头。上下翻转时内裤从胯骨上松脱,滑到大腿上,高准缩着胸口喊疼,可边喊他边扭着膝盖把内裤往下蹭,蹭到小腿上,踝骨还灵巧地晃了晃,用脚趾扯下来甩到一边。 这一连串动作方炽全知道,这意味着一个男人在他身下光溜溜了,他可以为所欲为,他一下子成了一个干渴的人,眼前就是千仞之水,他却怯懦地不敢跳。 高准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准备好什么了他却不清楚,只知道他渴望方炽的一些东西,渴望他征服自己,那个“一对儿”的想法折磨着他,懵懵懂懂的,他伸手去脱方炽的内裤。 方炽当然阻止他了,像做个补偿似地,把他的胯骨往外掰,让他勃起的下体更突出,然后卖力地往下顶,高准被顶得上气不接下气,破碎的话音从齿缝间挤出:“脱了……我给你夹……” 方炽猛地停住,他听清了,可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高准从没这么羞耻过,咬着嘴唇,把头偏向一边,方炽追问:“再说一遍。” “我……”这次的声音几乎全失落在唇边:“我给你夹……用大腿……” 方炽的脑子乱了:“你在哪儿学的?” 高准后悔了,扭捏着不愿说,方炽轻轻打了他屁股一下,他才捂着脸闷声交代:“手机上查的……我只是想查一下‘同性恋’,真的!” “回来的路上?” 高准点头:“是它自己跳出来的,同性恋做爱的十种方式……” “然后你点开了?” “我只是好奇!”高准生怕方炽讨厌自己,死死搂着他的肩膀,可出乎意料的,方炽什么也没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这让高准胆子大起来,隔着内裤想去夹他的下体,不知道是着急还是笨拙,夹了好几次都没夹住。 他咬着嘴唇还想试,方炽没耐性了,扳着肩膀把他翻个脸朝下,出其不意地压了上去。那股劲儿很大,大得高准一瞬间丧失了方向感,然后突然地,屁股和大腿的缝隙间插进了什么东西,虽然隔着一层布,但十分坚硬滚烫。 第35章 啪嗒,门关上,屋里只剩他们俩,张准反而不好意思了,摇了摇手,想从甄心手里抽出来,甄心没放他,倒把他往自己这边拽了一把,拽到床沿上:“我难受……” 张准没说什么,但不动了,静静让他拉着,看他安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63 详地闭上眼,像要就这么睡去,他愿意陪他睡,和他一同享受这平淡的时光,甄心拉着他,慢慢把手往被子里拖,一开始张准没觉得什么,可越拖越不对劲,甄心只穿着一条内裤,他的手不偏不倚,被按在裤裆上,还明目张胆地磨了磨。 张准涨红了脸,羞愤地骂了一句:“甄心,你他妈哪儿难受!” 可能是因为生病,甄心看起来软绵绵的,眉目含情地瞧着他:“就是这里难受,快,给我揉揉。” 张准要抽手,甄心死死攥着,你来我往的,内裤下的肉体烫了、硬了,昂扬着顶住张准的手,微微左右摆头:“快点,快点……”听得出来,甄心已经很兴奋了。 张准不动,甄心只好握着他的手用力往下按,自己一颠一颠地挺腰往上使劲。 “你怎么这么色……”张准是要责备他,可是话出口,却有点调情的意思,甄心可怜巴巴地说:“我憋好久了,再好的家伙也不能这么憋啊。” 张准哭笑不得,用泛红的眼角瞪了他一眼,就这一眼,甄心便着了魔似地耍赖:“都这样了,给我揉一下能死啊!” 张准别过脸不理他,可手在他的东西上轻轻蹭了蹭,然后隔着内裤缓缓把他握住了。 甄心舒服得呼出一口长气,用一种色迷迷的哼声催促他,张准像是无地自容,低着头给他打起来,他那么羞涩,连干燥的嘴唇都红透了。 甄心吞着口水欣赏他:“怎么,小时候没和死党弄过?” 沉默了一阵,张准说:“有啊,队里经常这么弄。” 甄心皱起眉头:“什么队?” “武术队,”张准笑起来,像是说一个久远的玩笑:“那时候长得矮的,或者稍微白净漂亮点的都会被摁在下头,被很多人当女孩子弄。” 甄心觉得他就很漂亮,喉结紧张地上下滑动,但没问出口,张准说得坦然:“我被弄过,但也不会总被弄,还好吧。” 甄心突然来了一股劲儿,一股酸酸的醋劲儿,坐起来抱住张准,贴着他耳朵说:“以后这种事别告诉我,我受不了!” 张准柔顺地靠着他,耳际和颈窝处有淡淡的香皂味,甄心看着他红红的耳垂,今天他没戴耳钉,插着一截透明的塑料签,很简单,很干净。 “怎么会打耳洞?”甄心用舌头卷他的耳垂,用牙齿咬住塑料签的一端,慢慢拔出来吐到地上:“你们练武的不是都很man?” 张准从没被这么对待过,酥软得都有些颤了:“就是……很漂亮啊。” “自己去打的?”甄心明明在意,却忍不住问。 “朋友带我去……”耳垂突然被甄心吸住,针眼大的耳洞被舌尖暧昧地顶来定去,张准感觉半边脸连着肩膀都麻了,被子里的手不由自主往湿透的内裤里伸,肉贴肉地给他打。 他真的很会弄,甄心妒忌地想,越想下头越硬,他觉得自己快化了,像一片冰、一团雾那样,要融化在耀眼的阳光里——他一个人的秘密阳光。 那束光笼罩在头顶,近了,更进了,他叫着张准的名字就要释放,煞风景的电子锁这时候响起来,冯蕴婷端着一杯牛奶回来了。 对于一杯奶来说,这段时间有点长,可对于一次不道德的偷情,就显然太短了,张准迅速抽回手,做贼心虚地站起来,甄心还没射,喘着粗气倒回枕头上,懊恼地按着额头。 “honey,喝点奶,补身体的。”冯蕴婷巧笑倩兮,很有些嘲讽的意味。 张准尴尬地给她让出位子,捂着红肿的耳朵向门口走去。 没有拍摄任务的一天,张准先去健了身,回来就觉得无所事事,记者们还没走,他窝在房间里,端着pad看电影,一搜索才发现,甄心从没演过电视剧,从出道那天起他就是大银幕的宠儿,所向披靡,真正的一线巨星。 十几岁的时候他演帮派学生,二十几岁的时候演小人物和流浪汉,三十几岁了,毒贩、疯子、同性恋,他样样拿手,在他璀璨的星途上,没有饿着肚子等电话的岁月,也没接过幼稚俗烂呛口水的角色,只有悲欢颠沛的人物和铭心刻骨的故事,幸运得令人生厌。 张准不愿意想,可还是想起来,拍《走马》的时候有一场山上戏,甄心是男一,他是女一的武替,吊了一天的威亚精疲力竭,收工下山又遇上雨。甄心扶着女主角在前头走,冰冷的山风把伞吹得七扭八歪,跟组副导演一回头看见他,喊着:“张准,你的伞拿来!” 他是跑着上去的,伞一离手就被打在甄心头上,大明星回头随意看了一眼,满脸雨水的小替身一定没给他留下什么印象,以至于《北高峰》再见的时候,那高傲的目光直接擦过他微红的脸颊,落在远处的执行制片身上。当时甄心噙着他那很富魅力的笑,用软软的台湾口音打招呼:“秦总好久不见了,上次还是《走马》吧,有五六年了。” 心很疼,张准眼圈有些湿,把视线从显示器上移开,电脑上正放《走马》,甄心散着头发扛着刀,一副山贼打扮,把惊惶落魄的女主人公翻倒在床上。 当年的大尺度床戏,现在看来也没什么,不过是一对你侬我侬的痴男怨女,镜头很快切换,一夜荒唐,女人与山贼拔刀相向,两人踩着空灵的步子在山水间穿梭,那个是自己,张准一看就知道,瘦瘦的,持刀的手微微外展,他的惯用动作。 他和甄心曾经那么接近,在互不想干的日子里,那时候他还不认识谢丹怡,演艺圈也没有冯蕴婷这个名字,打戏多的时候,他们差不多每天一同起来,晚上先后睡下,腕子和腕子交缠,胸口和胸口贴紧,自然而然。 座机响,是小邓:“喂,”张准接起来:“我不吃了,你去吧,”那边要放电话,他多问一句:“你有pr破解版吧,”小邓说有,他立刻说:“发我邮箱。” 迷迷糊糊睡了一天一夜,甄心好多了,早起吃了两口粥,听见短信提示音,是张准的,里头是一条网页链接,他莫名其妙点开,进了一个视频网站,屏幕正中有一个抖来抖去的小电视:“什么东西……”他自言自语,缓存毫无征兆地结束,自己的脸出现在画面上。 找了半天才找到播放键,他怀着某种莫名的期待点开,那张脸动起来,是《走马》里的小山贼,不经意一个闪亮的回眸,音乐响起,是卢冠廷的《一生所爱》。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天边的你,漂泊在白云外……” 三分钟的视频萃取了甄心半生的轨迹,从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64 第一次青涩的试水开始,每个年份、每次颁奖礼,每个扮相每个人物都截取了一个回眸,或轻狂,或颓废,或艳丽,或粗犷,屏幕上不停有红色黄色的小字滚过去,他知道那叫弹幕,在一大串“老公正面上我”、“甄爷帅裂苍穹”中,有一行白色的小字,写着:我去!up主绝壁真爱! 甄心的心动了一下,赶忙去看视频标题,只是“甄心电影人物混剪”几个字,上传者是个看不出端倪的网名,上传时间是昨天夜里十一点,通过审核时间是凌晨三点,他想起那天在ktv,张准醉意朦胧地唱,那么投入那么动情:“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短信提示音又响,他一把抓起手机,张准只发来一行字:太困,睡了,晚点去看你。 甄心瞪着那行字很久,久得想起了《走马》,想起了记忆缝隙里的《北高峰》,冯蕴婷在洗手间弄头发,他想了想,又想了想,终于大声说:“我不想忍了!” 瓶瓶罐罐的碰撞声停下,冯蕴婷捋着长发从洗手间出来,有些吃惊,又带着些得胜的快意:“我也是。” 甄心投给她一个恹恹的眼神:“说吧,多少钱,什么条件。” 甄心投给她一个恹恹的眼神:“说吧,多少钱,什么条件。” 做他们这一行,要分手怎么能不付出点代价呢,冯蕴婷早想好了,欣赏着今天新刷的红色指甲:“两千万,一部电影两部电视剧,大班底的,至少女二号。” “两千万?”甄心没想到是这个级数:“你值这个价?” “我值不值不知道,他可值,”她把一头长发甩到背后,有些在商言商的意思:“都是干这行的,我也不想坏你,”她指的是同性绯闻,这个要价还是公道的:“要不你再忍忍?” 甄心既然说了不想忍,就不会再忍:“好,分期打到你账上。” 冯蕴婷这时才说:“现在还不能公开,得等几天。” 甄心挑了下眉,马上明白了:“有新工作?” “豪车代言,”她甜甜笑起来:“女星能有这种机会太难了,谢谢honey!” 甄心知道,这是她公开恋情的红利:“到底几天?” “资方还没通知,你了解我的,不会误你的事。” 甄心枕着胳膊思考,两千万,一个干净利落的分手,还是划算的,他确实了解冯蕴婷,她很有商业意识:“越快越好。” 冯蕴婷怕他把胳膊枕麻了,拿枕头给他垫上:“说真的,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说着,她就势伏在他身上,像个真正的女朋友那样,有一下没一下地玩他的卷发:“戏里玩玩就算了,还真当回事?” 甄心没说话,她接着说:“戏散了呢,搬到一起过家家?” “怎么那么多话,”甄心让她说的心烦:“下去下去。” “说正经的呢,”她凑近了,嘴巴贴着他的鼻尖:“那人不错,别给玩坏了。” 甄心打她的岔:“什么豪车找你代言,卖给小三的吧。” 冯蕴婷手伸到被子里狠狠掐了他屁股一把,掐完了没拿出来:“昨天你们是不是……嗯?”她往他裤裆上摸:“精神还不错,要分手了,最后来一次?” 甄心被她气乐了,拨着脸把她翻到一边,给了一句:“滚!” 再开机是当天晚上,为了赶进度,陈正森决定先拍夜戏,张准接到通知的时候还在被窝里,小邓抱着全套西服敲他的门,他开门看见戏装,第一句话就是:“他好了?” 小邓知道他问的谁,不紧不慢地说:“不知道,”进了屋,他又忍不住抱怨:“为他一个人,全组耽误两天一夜了,也不赔钱。” 张准知道他是气话,边脱衣服边说:“年纪轻轻,不要那么刻薄。” 他脱得只剩一条内裤,一点没避着小邓,弄得小邓倒有点不好意思,说不上为什么,自从察觉他和甄心的过分暧昧,他就不好意思看他哥了:“哥……那个啥……” 张准掐着衬衫领口看他:“什么?” “就是……那啥……你……” 张准提上裤子,一边系一边坐到他旁边,离他要命地近:“怎么了?” 小邓火烧屁股似地站起来,跑去开门:“那啥,来不及了,咱边走边穿吧。” 张准莫名其妙跟他出去,那小子嗖嗖地走,从下电梯到上车,直到车开出去,他都是一副怪样子,半个小时就到拍摄地了,一处高级公寓区,张准的走位在一棵法国梧桐旁的路灯下,灯光专门调过,暖黄中带着朦胧的紫。 导演给他说了戏,经过一段蚀心的夜路,高准在黑夜里独自等待方炽,他是惊恐的,又是充满希望的,要表现出这种矛盾,张准准备好了,他幻想自己就是高准,一个脆弱的、被恐惧折磨得不成样子的病人。 渐渐听到引擎声了,轰轰的,由远及近,那是他的爱、他的救世主,导演喊“a”的声音仿佛很远很远,远得像一个假象,猛地滑入视线的沃尔沃才是真的,一个急刹车,歪斜着在大道旁停下。 “方炽”从车上下来,高大的身影,被风吹乱的卷发,他急切地向他走来,带着某种只有他俩知道的爱意,颤抖着,张准几乎喜极而泣。 第36章 高准坐在他的办公桌后,桌面上摊着一本丢勒的素描集,丢勒的线有造物般的美感,那些手、那些中世纪的衣褶,总让他有肃然的心境,可眼下它们似乎死了,他仿佛还置身在方炽的卧室,在那张床上,背上压着一个男人的重量。 方炽压着他,从两边捉着臂膀往中间挤,挤得他整个后背拱起来,任他在那上面咬,色欲熏心地舔个没完。屁股和大腿的连接处被别有用心地摩擦,一场性别倒错的性爱,见证它的只有咯吱作响的床垫,和透过厚窗帘射进的微光。 “方……”高准想说话,被方炽捂住嘴巴,手指顺着下巴滑向脖颈,在胸口上掐住单薄的皮肉,玩弄女人一样,一把一把飞快地挤,脆弱的下体在床单上反复摩擦,不知道是痒还是疼,他受不住地分开大腿,方炽就拧着乳头命令:“夹起来……夹住!” “我不行……不行了……”他开始求饶,在竭尽所能满足方炽而不得后,像个被欺负坏了的孩子,留下委屈的泪水:“摸……我给你摸出来好不好?” 高准“啪”地合上素描集,快速舔了一下因为干渴而艳红的嘴唇,房门被轻轻敲响,听声音就知道是justin: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65 “进……”嗓子居然是哑的:“进来。” 果然是他,健壮的高个子,少年似的大眼睛,高准被他居高临下看着,却不像过去那样害怕:“大样出来了?” justin投向他的目光是惊讶的,像假期返校见到了突然发育的女同学,满脑子都是激荡的荷尔蒙:“对……”他陡然词穷:“a组稍微有点偏、偏色,我已经让返厂了,这是b组和c组的……”边说他边偷看高准,用一种爱慕流连的眼神。 这些高准并没注意:“看完叫你。” 他装模作样翻开那本小册子,justin转身往外走,合上门的一刹那有些迟疑。 册子上是美术展的效果图,绘画、雕塑、行为艺术,高准什么也看不进去,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随着屁股颤抖,方炽仍抓着他的腕子,一点不让他动,他没有力气,也丧失了意识,唯一知道的就是方炽射在他身上了,像一个男人对女人做的那样。 “啊……”他长长地叹息,屁股在真皮座椅上斜斜地扭,上了瘾似地,他想被方炽再那样弄一回……毫无征兆地,门开了,justin甚至没敲门就闯进来,高准红着双颊还在发愣,他已经关门落锁。 “什么事……”高准漾着滚烫的鼻息,一副欲求不满的嗓子,justin直接拽开他的老板台,揪着领带结把他从椅子上提起来,高准这才察觉到危险,但还没从情欲的幻想中拔出神来,两手软软推着他的手臂:“出……出去!” 回应他的是带着烟味的唇舌、滑腻腻的口水和下流无耻的话语:“……;do you!” 高准如惊弓之鸟,每一根指头每一缕毛发都痉挛起来,瑟瑟地,不敢置信地瞪着他,那些画面一股脑打回来,被剥光衣服,被玩弄下身,被……他想尖叫,但忍住了,因为想到了方炽,如果他在,一定会叫他冷静,叫他不要刺激施暴者,不要哭。 justin把手往他屁股上放,只是放着,他都不愿意地往后缩,边缩边哆嗦着从他手里争抢领带,justin好像一时半会不知道拿他怎么办,贴着墙一路逼迫他,三张精喷挂图,一块白板,和一套收藏级东欧青铜剪刀全被碰下来摔在地上。 “justin……justin……”高准无意义地叫他的名,几次想跑,都没挣出那条领带,背后一顶,他退到了一个墙角,justin迅速伸出胳膊把他困在里头。 高准真的撑不住了,膝盖打弯,顺着墙壁往下滑,justin一只手就撑住他,像头发情的公牛,脸涨得通红,不停地喷粗气,那双痴迷的眼来回把他看了几遍,大手终于掐住他的脖子,食指勾住领口,只要一用力,就得逞了。 扯开他的衬衫,用领带捆住他的手腕,然后脱裤子,避孕套和润滑液刚才拿好了……脑子里模拟过千万遍的情景,事到临头却有些怯,justin急得什么似的,手足无措中不知轻重地搂了高准一把,吓得他可怜地缩成一团,嘴里默默念着:“不行……不行……” 他又去亲他,一亲他就躲,他狂躁地在他身上乱摸,腰上、胸口、大腿根,这里捏一把那里揉一把,每碰一下高准都发出小小的惊叫,justin是想的,可下不去手,像头不会吃鸡的虎崽子,扑着瘫软的猎物干着急:“老、老师,你别躲!” 掐脖子的手稍稍松了,高准怯懦地看着他,没求饶,也没反抗,像是商量,又像是劝说:“先……把我放开,冷静一……” justin仿佛没听到,托着他的下巴,拇指大力蹭他的嘴唇,如果是女人,这时候口红一定抹得到处都是了,但这是个男人,每处红都是真的血色,脱不了妆。他爱他的真颜色,简直是意乱情迷,痴痴幻想自己就是他的情郎,放松了两手,小心翼翼地吻上去。 唇和唇相距不过一毫厘,高准猛地推开他,justin完全没防备,被他从怀里跑脱了,真丝领带顺着虎口滑走,眼看着就要离手,justin一个反手把尾端拽住,骤然施加的力让高准跌在地上,justin顺势扑上去,如同一个真正的混蛋,粗暴地遏止他的挣扎,弯折的挂图、板擦、白板笔,那些青铜剪刀,高准随便抓起一把握在手里。 justin下意识躲闪,他以为高准走投无路了会攻击他,结果他只是把那两道刃对着自己的领带,抖着手往下剪,可惜刀子年头太久,刃已经顿了,要不是有几分重量,真割不开一个口子,justin瞠目看着他,看他凄惨地和那把老古董较劲。 “老师……”放开抓领带的手,他凑过去,想从高准手里夺刀子,但他死抓着不放,说不清是心疼还是愧疚,justin大声吼他:“别剪了,老师!” 高准一个激灵抬起头,眼前是一双学雕塑的手,骨节分明,筋腱有力,劈手抢走他的剪刀,摁着螺栓轻松把金属刀拆成两半,“咚”地一声戳进地板:“老师……”他瘪着嘴,似乎抽了抽鼻子:“我只是喜欢你……” 他真的是个孩子,用西服袖子揩了揩眼睛,膝盖跪在地上,胳膊抱着高准的腰,埋头在他肚子上掉眼泪:“对不起,老师……对不起!” 高准张着嘴喘气,黑头发散在地板上,弄脏了,他想站起来,被justin像猫呀狗呀似地箍着,动弹不得:“你先起来。” justin根本不敢,连正眼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你原谅我我就起来……” 高准最烦别人跟他谈条件,声音冷冷的:“起不起来?” justin知道他的脾气,乖乖爬起来缩头站好,那么大的个子,局促地等着高准宣判。 “出去。”高准只说了两个字。 justin不肯,扭扭捏捏的:“你和他……是不是那种关系?” 高准脸色一下子不好看了,带刺的花勾喙的鸟一样,振起艳丽敏感的翅:“出去!” 目送justin到门口,直到听见清脆弹回的锁簧声,他才真正舒了口气,justin好像不想走,在门口磨蹭:“老师,”他低声下气地哀求:“你考虑我一下……” 高准一眼都不想看他,强忍着厌恶和恐惧,背转过身,很久背后才响起关门声,他睁开眼,一眼就看见地上的狼藉,那些刀子和白板笔,还有一枚粉红色的避孕套。 他赶紧闭上眼,依附在皮肉上深入到骨头里的悚然顺着脚踝往上蔓延,他跑到门口锁死门,返身第一件事就是抓起电话,按下一串号码,抱着听筒焦急地等,对方手机关机,他又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66 拨座机号,两三声后接通了:“喂?” 是那个声音,他最想听的声音,眼泪扑簌簌往下掉,他半天都说不出话,那边像是心有灵犀,低声问了一句:“高先生?”甚至不用高准回答,对方声音小下去,似乎是捂住了听筒:“刘先生对不起,我接个重要电话,五分钟,稍后给您补上。” 电话挂断,很快手机响起来,高准迅速掏出来听,方炽的声音很急促:“怎么了?” 高准努力让自己显得镇静:“下班你来接我,好不好?” 方炽没多问,只说:“你没事吧”,高准说没有,他于是说:“等着我。” 高准要放电话,那边追上一句:“保护好自己,害怕了,就……”静了一阵,方炽轻轻说:“就想我。” 方炽提前半小时到,高准坐进他的沃尔沃时比上一次自如了许多,但他还假装着,假装害怕,让方炽给他系安全带,一拉一插的工夫,他用干燥的嘴唇在方炽侧脸上擦了一记。方炽很近地看着他,那眼睛、鼻子、嘴唇、耳朵全是红的,各有各的不同,有些是哭红的,有些是羞的:“jusitn?” 高准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我解决好了,没事的。” 方炽打左转向,转动方向盘:“我想听细节。” 车顺着车道缓缓滑出,并入笔直的行车线,高准两手揪着西装下摆:“他就是……还像之前那样,我说他了。” 方炽知道他没说实话,不大高兴地沉默,高准连忙说:“我安排他出国了,明天就走。” 方炽脸上这才有了些颜色:“去哪里?” “苏黎世,做市场拓展。” “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一周,或者两周,”高准窥探方炽的神情,觉得他还不满意,于是说:“可以延长。” 方炽开的很快,不像他地那样快,超车时好几次差点擦到右边的车,高准紧张地瞪着风挡玻璃,试探着问:“你……生我气了?” 方炽好像就等着他这句话,等他开口哄他,车速明显慢下来,他心情好了一点:“我们今天不治疗了,带你去散心。” 他说的仍然是舞蹈俱乐部,不过不是“黑池”,是一家很大的街舞教室,领高准进去的时候,那疯狂的音响和口哨声简直震耳欲聋,系头巾的舞者在镜子前跳跃翻滚,看舞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有点水泄不通的意思:“怎么这么多人?”方炽问工作人员。 “开放日!”他们得大声喊才能互相听见:“后天是感恩节,今天有特别演出!” 方炽紧紧拉着高准的手,高准也回握住他,那么多人,他一点不害怕,方炽找到一个好位子,把他拽过来圈到怀里:“这样行吗?” 高准只是点头,但心坎里沸腾得快要冒了烟,那些年轻人,那些艳光四射的舞者,再漂亮再性感,也不及背后这个怀抱吸引他,方炽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个小动作,都是他全部的牵系,全场的灯突然灭了,一瞬鸦雀无声,很快整齐的喊叫和鼓掌声就潮水般泛滥,射灯闪闪停停,大灯再亮的时候,场中央站着二十几个反戴帽子的舞者,全是男性。 扩音器开始bsp;down,他们齐刷刷撕掉上衣,露出精壮的肌肉和牛仔裤里时髦的内裤裤腰,工作人员拿着喷雾冲上去,朝他们鼓胀的肉体喷水,女观众疯了似地尖叫,three!two!one!他们放松身体往地上倒,临着地用手腕撑住全身,看起来像单纯的平板支撑。 音乐响起来,是nanne gronvall的hall om mig,高准对这些噱头本来是兴趣寥寥的,可他们一开始动他就傻眼了,二十几把蜂腰同时有节奏地耸,屁股随着一沉一沉的,有的还快速抖动,是在模拟做爱的动作。 旁边有两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画着可爱的彩妆,小外套白裙子,捂着脸兴奋地叫:“妈呀!公狗腰!” 公狗腰,高准第一次听说,眼睛突然不敢往场上看了,几乎同时,方炽把他搂得更紧了些,下身向前顶着,裤裆硬硬的:“我们回家?” 被喷着热气在耳边说,高准当然默许了,他从没想过会坐着一个男人的沃尔沃游车河,那个男人勃起着,而自己呢,焦急地等着被他推倒在床上摩擦屁股。 进门开灯,高准站在玄关脱鞋,方炽贴着他脱衣服,也不知道怎么的,嘴唇就蹭到一起了,真正的吻,烧着了那么炙热,舌头被舌头翻卷,牙齿和牙齿相磨,高准一直发出某种撒娇似的鼻音,急得方炽直接去拽他的皮带。 “到床上去……”高准被他扯得颤抖,伸手在墙壁上乱摸,好不容易摸着电灯开关,按了几次才按下去:“我想要那个……” 黑漆漆的,方炽扒下他的内裤:“什么……” “刚才那个……”高准的声音像被黑暗吞掉了,听不大清:“公狗腰……” 方炽没有回应,高准软迷迷的,突然被拦腰扛起来。 第37章 收工是半夜三点,张准回房间洗了把脸要上床,这时候门铃响,他一条腿搭在床边没动弹,铃声不断,大概持续了一两分钟,他实在听不下去了,去开门。 门打开,是甄心,顺着门缝挤进来,张准没拦住他:“五点半就得起床,”他说,甄心踢掉鞋子,大刀阔斧开始脱衣服,脱得只剩一条内裤,一骨碌钻进被子,张准关上门,有点不敢过去:“你不回去,她……” “分手了,”甄心躺正了,后脑勺枕着自己胳膊:“我现在是单身狗。” 张准的表情变了,像一颗石子飞在水面上,打出一串浅浅的水涡,一眨眼的工夫,又都不见了:“那也……不行,”他显得很局促:“一会儿还有戏。” 虽然这样说,但他往床边走,椅子上扔着一件大t恤,他抓起来套上,冷不防地,被甄心拽着腕子拖到床上,从正面压住:“不至于吧,”甄心扯了扯那件t恤,顺着t恤去看他的大短裤,平角星条纹:“你是不是……”他瞧了瞧裸露出来的大腿根,突然伸手往裤头里掏:“都不穿内裤的!” 张准确实不穿内裤,屁股蛋被很不客气地抓了一把,他使劲扭,甄心根本压不住他,嗤嗤笑着,喘着粗气放开他:“我女朋友都没了,摸你下屁股可以吧。” 张准满脸通红,没说话,转身扭熄了床灯,背对他躺下去:“睡觉。” 甄心很听话,乖乖睡下来,没消停一分钟,从背后把张准抱住了,搂得紧紧的,用腿夹着他的腿,拿下巴蹭他的肩膀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67 。 “她没说什么?”这样甜,甜得人发抖,张准问。 “没啊,”甄心的声音沉沉的,像从远方飘来:“我这么烂的人,谁受得了。” “她哭了吗?” “她才不会哭,我跟你说,女人都比男人坚强。” 张准没说话,甄心把手伸到他t恤里,在小肚子上摸了两把,拽着下摆把衣服兜头扯掉了,张准也算是反抗了一下,轻轻说:“不行……” 甄心让他弄得烦躁,叽歪着:“知道啦!” 他真就没出格,只是安静地抱着他,张准熏熏然就要这么睡去,背后问:“我们这样……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奇怪啊,”张准像在谈论一本书一部电影:“太奇怪了……” “怎么会这样?” “你想停下来的时候,”张准回头看着他,虽然看不清:“就告诉我。” 甄心忽然觉得难受,像被人在胸口戳了一个大洞,皮开肉绽的,却流不出血:“好,”他说:“我一定告诉你。” 张准点点头。黑暗中可能只有那么一丝光,就那一丝光,反射出了张准眼里的一滴水,甄心支起膀子,俯下身,把那滴水吸掉了。 五点二十,有人敲门,张准眯着眼睛推了推甄心:“起来,小邓。” 半醒不醒的,他下床开门,甄心翻了个身,也爬起来,往洗手间去了。 “哥,门铃都让我摁掉了,”打开门,小邓单肩靠着门框,有种天真的帅气:“太早了餐厅没饭,先到3815,领面包路上吃。” “知道了。”张准说着要关门,小邓却听见洗手间沙沙的水声:“哥,有人?” 张准立刻清醒了:“啊,我水龙头忘关了……” 小邓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不对,”他要往屋里闯,被张准死死摁住,大个子气红了脸,愤怒地指着他:“哥!你他妈……”他是真的气,气得眼圈都红了,难听的话强咽下肚,只挑一句说:“你有没有想过,丹怡姐知道怎么办!” 张准嘴唇动了动,艰难地抿起来,又动了动,最后说:“她……知道。” 张准嘴唇动了动,艰难地抿起来,又动了动,最后说:“她……知道。” 小邓觉得耳朵里“叮”地一响,像敲动了金属的铙钹,震得脑袋生疼,张准拉着他想说什么,被他推开了:“疯了……”他夺门而出:“哥你疯了!” “邓子澄!”张准站在门口喊,五点多种,整个世界还睡着,他们的却醒了,甄心冲出洗手间,脸没擦,湿漉漉淋着水,有些紧张地瞪着张准:“他不会乱说吧。” 张准绝望地回看他,摇了摇头。 3815,甄心和张准来得算晚的,小汪守着半筐面包坐在门口的床上,另一张床上是陈正森,蓬头垢面的,像是一夜没睡,看见他俩招了招手:“来来!” 他手边的烟灰缸塞满了烟头,对面小桌上有两台正工作的电脑,甄心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通宵剪?” “哪有通宵啊,才两个小时,”陈正森揉揉眼睛,看张准站着,挪挪屁股让他坐:“昨晚的戏,你们看看。” 只是粗剪,没有降噪,没有配乐,甄心从停歪的沃尔沃上下来,跨着步子,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有千言万语的眼睛,“眼神很好。”陈正森适时点评。 张准在迷蒙的路灯下等着他,细领带被秋风吹起,显得他脆弱得像一片落叶,随着甄心靠近,他仿佛要抽枝要发芽一样,整个人起死回生了。 “手里是什么?”嚓嚓的,甄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远。 张准摊开手,是一张揉皱的名片,镜头从手腕顺着胳膊推向脸部,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张准不敢相信自己会是那种表情,像个可怜的什么教徒,恨不得把自己全身心奉献出去。他捂住嘴巴,与其说惊讶还不如说羞耻,远比看床戏回放来得不知所措。 “张准的感觉很对,”陈正森新点起一根烟:“很有说服力。” 有说服力,就是让观众相信他是真的动了情。远而长的镜头,近景是枝桠浓密的老树,两人沿着漆黑的林荫走,张准斜着肩往甄心那边靠,镜头特写,甄心在黑暗中抓住他的手,他几乎立刻就回握住,牢牢地,颤抖着,像只扑翅的雀。 “跟我说说你的梦?” “我不敢……”张准的声音缥缈而不真切,眼泪从面颊上打下来,打在深色的西服领子上,甄心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揽着他肩头两寸的地方,好像已经揽过许多遍,把他拥进怀里:“你看,你是可以接受别人触碰的,恐惧也是可以克服的。” 张准仰起头,像被烫了印的牲畜,直直看着他的主人:“……只有你。” “咳咳……”甄心看不下去了,脸涨得发紫,陈正森兀自摇着头:“这种感觉不会再有了……”烟快烧到手指他也不知道:“这是只属于你们两个的杰作。” 甄心和张准对视一眼,很快做贼心虚地错开视线,门口小汪催了,说周正在楼下等着发车,就差他们仨。 第99场戏,在高准家,他穿着香槟色的丝绸睡衣,和方炽有一段关于justin的对话,这场戏有左林林,但秦迅儿还没回组,所以除了一个镜头用到手替,其他都是张准和甄心的对手戏。 张准穿好了那件高级睡衣,丝滑的布料垂坠在躯干的每一处凹陷,化妆师端着下巴描他的眼线,令他有一种猫一样骄傲的情态,陈正森和甄心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姓陈的好事问他:“你们俩是不是……啊?” 甄心没回答,陈正森又说:“你那小女朋友不错,别折腾了。” 甄心说了句什么,角落里几个正在看手机的女工作人员忽然吵嚷起来,周正吼了一嗓子她们才安静,其中一个红着脸,举起手机给甄心看:“甄老师,你要结婚了?” 甄心说了句什么,角落里几个正在看手机的女工作人员忽然吵闹起来,周正吼了她们一嗓子,其中一个红着脸,举起手机给甄心看:“甄老师,你要结婚了?” 对这话最先有反应的是张准,他猛回过头,眼线笔脱位划到了眼睛里,化妆师叫起来,陈正森和周正赶忙去看,张准两手捂着眼,看样子是伤着了,聚过来的工作人员七手八脚扳他的脸,扳过来一瞧,脸上全是泪。 “拿纸来!”周正胡乱擦他的脸,然后拨开他的手:“张老师,眼睛能睁开吗?” 不知道他们注没注意,张准没受伤的那只眼也是湿的,他只想看看甄心,可被这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68 么多不相干的人团团围着,他只好笑给他们看:“没事,稍微有点酸。” 甄心没敢过去,他懵着,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打电话,手机在裤兜里,他想掏,铃声突然响起来,吓了他一跳:goodbye my almost…… 几乎是立刻接起来,张准听他朝那边喊:“喂!” 来电显示是冯蕴婷,她张口第一句话是:“看见微博了吧?”甄心咬牙切齿才忍住骂她的冲动,她倒不急不慌地说:“不是我这边的问题。” 甄心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那是我的问题?” “我经纪人已经报警了,等……” “等微博告诉我结婚手续都办好了是吗!” 片场陷入一片死寂,电话那边叹了一口气:“谣言转发五百次要坐牢的,”冯蕴婷不像是说假话:“警察可以定位ip,你在片场吧,回来说。” 甄心没放电话,那边补了一句:“对了,有个好消息,”她似乎心情不错:“我那个代言,托假消息的福,今天签合同。” 通话断了,耳边只有“嘟嘟”的忙音,甄心放下手机转过身,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用这样或那样的眼光,他该害臊该惧怕的,可他还是一副傲慢的样子,推开围着张准的众人,问出迟来的那句:“没事吧?” 张准不能不说话,说了才显得坦然,可嘴巴怎么也张不开,一张就颤颤地要抖,陈正森这时喊了一声:“行了,眼睛没事,补妆开工!” 高准和方炽,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床上的怯怯的,脸半埋在被子里,露出两只红眼睛:“对不起……”那颊上冷冷的,有不可捉摸的愠色。 相比起来,甄心才像愧疚的那个:“发生什么事了吗?” “justin……”蒙头的被子滑下去,张准细窄的下巴和敞开的领口被镜头放大,不过短短几分钟,他看起来忽地消瘦了,像被火烧过被磨碾过,要化成一缕烟似地散到空中,甄心情不自禁伸出手,只是想捋一捋他的头发,微微那么一下,无伤大雅的。 “啪”地一响,张准把他的手挥开了,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导演立即喊“cut”。 张准自己似乎也没想到,先是不做声,之后垂下头,羞愧地道了歉。陈正森被今天这一连串小事故搞得焦躁,被两个男主之间诡异的气氛搞得焦躁,腾地从监视器后头窜出来,卷成筒的剧本本来是指着张准的,看到他破碎得几乎崩溃的神情之后,稍稍往旁边一偏:“甄心!”他训小龙套似地训他:“谁让你改动作的,第一天拍戏啊!” 陈正森第一次当众不给面子,张准下意识的肢体抗拒,甄心不知道哪个更可怕,是被侮辱还是被怀疑,他忽悠悠站起来,拔腿往外走,工作人员要去拦,陈正森在气头上,偏不让:“别拦他,让他走!” 甄心真的走了,很快周正的电话就响,是楼下司机打给他的,说甄心把剧组的面包车开走了,陈正森有点慌,可不敢表现,骂骂咧咧坐回他的导演椅:“我等着!有本事,毁约别回来!” 张准紧张得十根手指绞在一起,他想现在就冲出去,可不行,他下床找手机,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中,哆嗦着一遍遍拨甄心的号码。 半个小时,最多四十分钟吧,甄心回来了,是一脚把门踹开的,还是那头蓬松的卷发、那张桀骜的面孔,好端端的,仿佛没离开过。工作人员重新忙碌起来,他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陈正森突然扯着脖子喊:“你是不是有毛病!”他指着甄心红肿的左耳:“莫名其妙打什么耳洞!” 第38章 高准在方炽怀里醒过来,准确地说是软绵绵趴在他身上,阳光初露,被窝暖烘烘的,下身有点疼,大腿根大概磨破皮了,高准缓缓翻下去,掀开被子,岔着腿想偷看一眼,方炽这时候醒了,看到他奇怪的动作,咳了一声。 高准赶紧并拢腿,红着脸,扭捏地说:“早……” 方炽坐起来,皱着眉头往下摸,高准马上明白他找什么,两脚在自己那边划了划,从被子底下把内裤给他递过去。方炽似乎很不自在,脸上没什么好颜色,那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让高准有点依依不舍:“我今天不用去公司……” 他靠过去,蓬乱着头发,想亲方炽的嘴,而方炽呢,很露骨地躲了一下,高准被狠狠伤到了,但他不说,执拗地往方炽嘴上凑,方炽克制地说了一句:“林林要回来了,这周末。” 高准愣住,他从没想过这种时候会听到这个名字:“你……怎么知道?” 方炽很勉强地面对他:“她发短信给我的。” 短信,不是微信,这说明她们的关系还不算亲密?高准像被人抽去了筋骨,整个人难过得虚软了,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方炽有些后悔,想捧起他的脸,被他一巴掌挥开了手。 “手机给我。”高准明明发着抖,却强装冷硬。 无论他的语气还是要求,方炽都不能接受:“我私人的……” “你给不给!”眼泪滑出眼角,被晨光映着,有微妙的粉红色,高准眉目凌厉,方炽哑然瞪了他一阵,叹了口气,把手机解锁递给他。 高准几乎是抢过去的,短信点了几次才点开,里头密密麻麻,长得看不到尾,那么多条目那么多名字:“在哪呢……”他歇斯底里地往下翻,越翻不到越着急,像个不讲道理的孩子,把手机推给方炽:“找给我!” 方炽很无奈,但还是纵容着给他找了,在左林林的名目下,有几十条已读信息,高准一条条往下看,什么“你知道我最讨厌倒时差了”、“布鲁塞尔的天很蓝”、“我在想你的枫丹白露”,一直到“时间过得真快,再过三天就能见到你”,高准像条走丢了的小狗,眼巴巴看着方炽:“你们一直有联系?” “是她联系我,”方炽抽回手机:“我一条都没回她。” 高准显得很不安,甚至有些焦躁:“我会跟她分手。” “然后呢?”方炽掀被下床,头没转过来,只把声音递来,有些试探的意思:“再找个女朋友?” “和你……”高准的话头起得高,后面却有点不敢说:“不行吗?” “我不是同性恋。”方炽走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高准仿佛想到什么,肩膀剧烈地颤了一下,战战兢兢地问:“那你……想和她在一起吗?” 方炽没回答,好像水声太大没听见,高准要追过去问,可一抬腿屁股光着,他羞赧地抱着被子,那么卑微那么伛偻,痴痴望着方炽的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69 背影。 被这么炙热的眼神注视,谁能无动于衷呢,方炽从镜子里看见他那丢了魂的模样了,恨不得转个身就把他扑倒,但他强迫自己硬着心肠不去搭理,慢条斯理地洗脸刷牙,高准那么无妄地等,等他从洗手间出来,讷讷地求助:“内裤……” 方炽这才想起来,高准的内裤昨天被他脱在玄关了,和颇有些情色意味的西裤、皮带一起,他们居然那么性急,像两头发情的动物,使尽了全力啃咬对方,好像非得咬下块肉来吞进肚子,才是遂了贪婪的愿。 他们脸贴着脸搂抱,方炽学着那些舞者的样子,笨拙地在高准身上挺腰,高准已经不成样子了,被提起双腿用会阴的嫩肉夹住什么时,他才稍稍惊讶地哼了哼。 “你不是说要给我夹吗?”方炽强把自己塞进他两腿间,然后勒紧他的膝盖,荒了好多年的小伙子也不会像他那样发了疯似地抽插,高准只剩下乱叫的份儿。现在清醒过来,方炽厌恶透了那样的自己,更憎恨诱惑了他的高准:“洗手间有新的,”他恶意刁难他:“过来拿。” 方炽厌恶透了那样的自己,更憎恨诱惑了他的高准,斜斜倚在门框上:“洗手间有新的,”他恶意刁难:“过来拿。” 高准是明白他的坏心眼的,难堪地咬着嘴唇:“不要捉弄我……” “不过来?” 高准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衡量,然后慢慢地,从床那边开始往这边挪,嘴里一直恳求着:“你递给我,好不好?” 方炽甚至不搭他的腔,抱着胳膊欣赏他的窘态,高准掀开被角,先放下一条腿,屁股椭圆形的曲线被压弯在床单上,很有些诱惑的味道:“别这样对我……”他不肯再动了,平坦的胸部因为羞耻而通红:“我什么都听你的了。” “都是男人,怕什么。”方炽问。 “我……”高准勉强又放下一条腿,揉皱的被子将将搭在两腿间那一小块地方:“我怕你看见了,会讨厌我。” 方炽忽然站直了,一种要了命的、窝心的感觉,吞了口唾沫,他说:“那你让我看看,我会不会讨厌你。” 高准窝着脖子,脸埋在胸口上,两手一点点把可怜的被角拉开,露出底下缩得小小的一团肉。 “站起来。”方炽命令他。 高准按着他说的做,直起瑟缩的躯干,双手捂着脸,像集中营里等着枪决的犯人,那么一副凄惨的样子,方炽却觉得口干舌燥:“过来。” 他盯着垂在那两腿间的东西,男人的生殖器,他以为自己会厌恶的,可事实上并没有,他只觉得燥热,像夏天晚上喝了放久的鸡尾酒,醉醺醺的。高准向他走过来,连拖鞋都忘了穿,光裸的脚掌踩在微凉的地板上,有种干净的性感。 方炽的视线瞄着他下身,很直接,一点不遮掩,高准学生时也给老师做过模特,光着身子躺在灯光下,被注视被拍照,但从没这样汗流浃背,他拿手去遮,苦苦哀求:“不要看……” 方炽很想迎一步抄起他的腰,但忍住了,心里急急的,等他走近来,走到触手可及的地步,才要碰不碰地搔了搔他颈侧的皮肤:“我看到了。” 高准很突然地撞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仿佛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勒得方炽很疼:“你现在这样,”方炽伸出手,本来想推开他,结果却事与愿违把他抱上了:“很危险。” 高准在他身上放肆,摩挲他的后背,挑逗他的胸口,变本加厉地放荡:“只要你愿意,哪儿我都跟你去。” 方炽觉得大腿被什么东西戳住了,不是很硬,但热乎乎的,他放在那腰肢上的手不由自主往下滑,滑到胯骨上,流连揉捏了一阵,往前探去,察觉到他手的动向,高准兴奋得脚趾都颤抖了:“方、方医生!”他不敢置信又渴望地叫着他,屁股收紧了把下身往前顶,眼睛越过方炽的下巴往上看,看一眼又马上躲避开,一脸急切的表情。 “周五你回去住。”方炽的手在他小肚子上揉弄,来来回回的,就是不碰要紧的地方。 高准不知道是急着释放还是怕被赶走,拼命扭着腰:“不……” “去洗一洗,我要迟到了。” 高准眼圈都红了,汗湿的额头抵住方炽的肩膀,受不了地磨:“帮帮我……” “你这样不对。” “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高准的语气不是埋怨,倒像调情,粘人地用下身追着方炽的手:“我只想你碰碰我……稍微……” 方炽知道不能碰,可鬼使神差的,他把他抓住了,攥在手里狠狠搓了两下,高准猝不及防,炽热的尾音折断在喉咙里,哆嗦着,张开嘴巴像是等待亲吻。 方炽贴着他耳朵,黏腻地说:“去洗洗,下班我接你。” 高准看着他,一喘一喘地抽气。 下班时间,方炽果然来接他了,高准跑两步坐进他的沃尔沃,要系安全带,方炽像个俯首帖耳的男朋友,先给他弄好了,高准是受宠若惊的,整张脸通红,眼尾、眉间、唇角都带着腼腆的笑意。 “今天怎么样?”方炽打方向。 “没什么,本来也不用来的。”高准是责备他早上的戏弄。 方炽假装听不懂:“你车上有没有遮阳板?” 听他提到那辆车,高准僵住了:“有……怎么了,”他反应过来:“我不去!” 结果方炽就是奔着他家的方向开,刚上车时那种雀跃的心情没有了,高准又变得神经兮兮,方炽用余光打量他:“我们只做一个简单的训练,”他骗他:“不用怕。” 到了高准家停车场的时候,事情却不像他说的那样,他把车停得很远,让高准自己走过去,高准的表情像是怕打针的孩子,缩在副驾驶上:“不,我不去。” 方炽下车拉开他那侧的门,上身探进去,同名叫“恐惧”的无形对手争夺他,连拉带拽把他往下抱:“快点,听话!” 高准拼命挣扎,手脚不老实地推搪,方炽拧着他的腕子,用胸膛把他顶在座椅上,然后他该拦腰把人抱起的,但没有,他快速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回头把高准亲住了,很粗野很莽撞的一个吻,活活把高准吻得安静,在缠绵悱恻地想加深这个吻时,方炽却停下来:“下车。” 高准哀怨地看着他,然后警惕地往四周瞧,方炽还在催促:“下来,快点。” 高准迈出腿了,精致的黑皮鞋踩在粗糙的水泥地上,他动了动嘴唇,方炽知道他要说什么:“下来,不要跟我谈条件。” 高准有什么办法呢,他是被套了鞍子的马,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70 只能跟着主人的鞭子走,方炽轻轻把他推向前方:“走过去,我在那边看着你,”他绕到另一条车道上:“我们一起到。” 高准用了很长时间才适应停车场的汽油味、头顶白亮的照明灯和两边成排的立柱,他不看路,只看方炽,好像这样才能迈开脚,方炽在一排车子的那一端,和他同一个速度,边走边鼓励他:“你可以的,你比自己想象的强大。” 高准根本不需要他的鼓励,只要方炽在那儿,他就足够了,颤抖着,他自言自语:“陪着我,求求你……” 声音那么小,方炽不可能听见,但他停住了,高准立刻跟着他停住,像一面镜子准确地反射事物,方炽马上加快脚步,像是要甩掉他,顺着行车道疾走,高准惴惴跟上去,被丢下的恐惧让他惊慌失措,红了眼睛,无助地喊叫:“等等、等等我!” 方炽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喜欢高准这样依赖他,又怕他真的依赖上他,他既享受饕餮那副灵肉的快感,又怕承担撩拨他的责任,他知道自己是个伪君子,可高准是甘之如饴的,他不也在糊里糊涂地沉湎吗? 想到这里,方炽便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罪,反而生出一种变态的欲望,他先到了,站在卡宴当腰处,看高准跌跌撞撞跑过来,这一刻他是称心的,微微张开双臂,做出一副要接纳的样子,高准就感激涕零了,像头幼稚的小鹿,傻傻扑进他的陷阱。 “不要离开我。”高准靠在他怀里,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不是在这儿么。”方炽揉了揉他的头发,发丝大片大片地汗湿了,看来他真的很害怕:“去,把遮阳板找出来。” 高准现在一点也不想离开他的怀抱:“干什么?” “把前风挡玻璃遮上,”方炽握着他的脖子根,强迫他仰起脸:“然后进去。” “啊?”高准愣愣看着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表情一下子不自然了,眼角湿湿的,脸要红不红,嘴巴吃惊地张开,看得见一点点白牙和暗红的舌面。 “我们要做一种行为主义疗法,实景满灌,”方炽盯着他的嘴唇:“采用模拟的方式。” 高准颤着嗓子问:“模拟……什么?” 第39章 送甄心的车是辆很不起眼的小别克,送的也不是海洋之星,是两条街之外的君悦,墨镜口罩什么的剧组给准备了,小汪陪着他,一路开房上楼。甄心很难受,左耳朵涨涨的疼,像有只手狠狠捏着,这一天的戏他都没拍左脸,陈正森重新调的机位,老家伙气的够呛,进了房间,小邓给他拉好窗帘,问他:“甄老师你吃什么,我买上来。” 甄心随便说了个什么,到洗手间去洗澡,卫衣兜头脱下来不小心刮到耳朵,疼得他咬牙骂了句脏话,小汪要出门,听见了隔门问他:“甄老师,用不用给你买点药?” 甄心觉得自己窝囊透了,简直是个自讨苦吃的傻蛋:“不用。”他拧开花洒,脑袋一伸就要洗头发,手机响了一声,有短信。 他拿起来看,是张准,短短四个字:酒店,房号。 君悦,1638,输到6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真蠢得可以,手指点了点,拨回去,响了很久那边才接:“喂,”是张准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干嘛打回来!” 他在生气,不知道为什么,甄心觉得很有趣,吊儿郎当的,反倒笑了:“君悦,1638,”他靠在黑色和金色拼接的工业马赛克上,低声说:“我等你。” 那边没声了,能听见嘈杂的环境声,应该是记者,有人在大声嚷,甄心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有“脱单”、“结婚”。 “我挂了。”张准说要挂,却没挂,甄心乱得不知道说什么,纯是为了延长这段通话,他说:“我好疼啊。” 有些撒娇的味道,张准偏吃他这套:“没事,我这就过去。” “真的很疼,刚才脱衣服碰到了,我拼命想着你才忍住了。” 真他妈油嘴滑舌,张准想,可话出口却有点不好意思的劲儿:“不至于吧,还拼命,”他话音黏黏的,带着笑意:“消肿就好了,别沾水。” 甄心听得心痒痒,看一眼旁边哗哗淌水的喷头,抬手把龙头按下去:“那你快点,”他贱贱地说:“越快越好。” “好了,知道了。” 电话断了,甄心给小汪打电话,让他别回来了,小汪有点懵,拎着外卖折回头,往海洋之星那边走,因为两个酒店实在太近,半路碰到了张准,他很意外,叫了声“准哥!” 张准走得急,听见吓了一跳,一看是他,表情有点不自然,天黑小汪也看不清,没眼色地问:“这么晚了,哥你还出去?” “啊,出来吃口东西。” “别乱走了,”小汪是好心:“就甄老师结婚这事,搞得到处是记者!” 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张准却觉得被伤到了:“没事,我……”他垂下眼睛:“他们注意不到我。” 恰好一辆车经过,头灯伞状的光从他脸上压过去,只是一掠,小汪却目击了某种冰凉的哀伤,凝结在睫毛上,镶嵌在鬓角边,他好像哑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你忙。”高准弯了弯唇角,先道别,擦过他朝君悦去,小汪说不出缘由,站在那,一直回头看,看久了又不知道在看什么,莫名其妙地摇摇头,往酒店走了。 君悦人也不少,张准穿过大堂上电梯,到16楼左拐,顶头右手第一间,他按铃,门立刻开了,没亮灯,一只手伸出来把他拽进去,像他预想的那样,迎面一个湿淋淋的吻。陌生的环境,漆黑的视野,和一个男人,这种事过去他想都不敢想,眼下却放浪地翘着舌头,蠢动着让人家咬他,咬住了还较着劲翻搅。 两个呼吸乱成一团,无论被怎么吸舔,他都觉得不够,经验只告诉他怎么挑逗女人,无处发泄的焦躁促使他用上力气去占据主动,甄心却不让步,混杂着情欲的拉锯中,张准不小心碰了他那只红肿的耳朵,甄心大叫一声,停下来。 打开灯,这事有点扫兴,张准羞耻地背过身,又不放心,红着脸凑上去:“我看看。” 甄心好像不大高兴,张准翘脚去看他耳朵的时候,他显得很不热心,张准感觉到了,问他:“怎么了?” 甄心瞄他一眼:“不是说好了吗,”他反手掐住张准的腰:“床上我先挑,”好像为了说明这个意思,他把张准推到墙上,臭不要脸地压上去:“我要在上面。” 张准隐约明白他这话,神态暧昧起来:“又不是男人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71 和女人,什么上面下面的。” “不是,”甄心色眯眯亲他的嘴,一啄一啄的:“到时候上了床……” 张准推他一把,作出发怒的样子:“脑子里什么乌七八糟的,”他从兜里掏出一袋东西,坐到床边:“过来。” 甄心乖乖过去,到他身边坐下,斜着眼偷看他,张准手里是一袋耳钉,袋子打开,一股好闻的酒精味:“我找了几个铂金的,”他倒出来擎在手掌上:“戴上会好快点。” 张准戴过的,甄心对那些小东西很好奇:“铂金的啊……”张准注意到,他手想往裤兜里伸,又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干嘛呢?”他问。 甄心装傻:“什么?” 张准指着他裤兜:“什么东西?” 甄心脸腾地红了,扭扭捏捏的:“你别笑话我……”他也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袋子,装着一对耳钉,是很丑很蹩脚的心形,他嘀咕:“他们那里只有这样的……” 张准盯着那对丑得出奇的耳钉,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你在哪儿打的耳洞?” “拍戏那个地方出去,左边不是有个小广场么,往前街边有家小店,”越说,甄心越觉得没底气:“店主说是银的……” 张准不知道说什么好:“你打耳洞就打耳洞,买这种东西干嘛。” “我是想……”甄心偏过头,很认真地看着他:“我们戴一对。” 那种热切的眼神,让甄心整个人看起来闪闪发亮,张准几乎就要答应,话临出口,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不行,太丑了。” 甄心没说什么,闷头摆弄装耳钉的袋子,他是有些泄气的,这时张准起身跨到他身上,一边膝盖搭在床边,把耳钉倒进他手里:“挑一个。” 三四只铂金耳钉,有镂空的有镶钻的,甄心偏看上最不起眼的,一条团尾小鱼,仔细看尾巴尖咬在鱼嘴里,耳朵上突然一疼,是张准把射枪耳钉拔出去了,他把那只鱼递上去,耳垂忽然热了,肿胀的神经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湿湿的、让他感到刺痛的是张准的口腔。 张准含着他,舌尖像摆动的鱼鳍,一逗一逗地舔,甄心吞了口唾沫,两臂环住面前笔直的腰杆,他肌肉颤抖,呼吸急促,手上不觉越搂越紧,张准被勒得气短,指尖轻触他的脸,眉骨、鼻梁、人中,甄心一口咬住那些手指,像饿极了的婴儿,狠狠吸进嘴里。 “goodbye my almost loodbye my hopeless dream……” 甄心不接,张准停下来,脉脉俯身看着他,甄心吞着他的食指和中指,用舌面在指根的缝隙处扫荡,张准眼睛湿润,熟透了的莲蓬似的,要从他嘴里把手指抽出去。 “i’m trying not to think about you, bsp;you just& me be……” “接吧。”张准说,甄心这才掏出手机,按的不是接听,而是免提,冯蕴婷的声音响起来:“honey,开电视,南方娱乐。” 甄心不舍地抓着张准的手,意犹未尽地轻咬他的指尖,张准抬腿跨下去,拿遥控器点亮屏幕,画面随着他的点动快速切换,直到冯蕴婷的脸出现,妆是精心化过的,衣裙搭配也费了心思,闪光灯亮起的时候,她是那么璀璨夺目:“我和甄心从来没谈婚论嫁,”她说:“至于所谓的微博爆料,警方已经介入了。” 记者们不甘心,长枪短炮对她穷追不舍:“这是否是您单方面的解释,甄老师也是同样的想法吗?” 冯蕴婷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极富暗示意味地沉默了,当这段空白有足够的遐想空间时,她深吸一口气,看起来很无奈很疲惫:“事实上……我和甄心打算分手了。” 冯蕴婷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极富暗示意味地沉默了,当这段空白有足够的遐想空间时,她深吸一口气,看起来很无奈:“事实上……我和甄心打算分手了。” 这是货真价实的爆炸新闻,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现场的紧绷,闪光灯的频率更快了,话筒被争抢着递前,冯蕴婷在这种包围中仍然维持着很自然的演技:“是结婚的假消息让我们思考了很多,对于这段关系,我们都想静一静。” 有记者马上问了:“那冯小姐,请问分手是谁提出来的?” 这是个尖锐的问题,冯蕴婷稍一思忖:“是我,他同意了,”她显得很大气,年纪轻轻却压得住场:“可能很多人觉得我在这段关系中处于弱势,分手的消息公布出来,会认为我是被玩弄了,借这个机会我想说,我和甄心就是普通的谈恋爱,没有任何交易任何杂质,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希望媒体朋友们能平常心看待这件事。” “冯小姐!”记者还在追问:“从公布恋情到分手,短短几天时间,您说背后没有交易,据悉您刚刚签下一款豪车代言,请问……” 冯蕴婷被工作人员保护着离场,屏幕下方出现滚动条,画外音响起:“南方娱乐,为您播报。” 张准关掉电视,扔下遥控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甄心只觉得他跨到自己身上时比刚才柔软了,好像也更热一些,带着亲密的气息,他把小鱼递给他,转瞬左耳就狠狠疼了一下,他仰起头想说些甜蜜的话,张准快他一步,用一个吻封住了他的嘴巴。 很热情、毫无保留的一个吻,张准两腿跨着他,往后扳着他的脖子,手指在蓬松的卷发间摩挲,亲得很火很急,一副情欲勃发的样子。耳钉从手掌上滚落,甄心双手托住他因扭动而凸起的蝴蝶骨,那两片骨头时而温顺时而跳脱,激起他的征服欲。 他想抱着屁股把人翻下去,只是想,因为他又慢了——张准这只熟透了的莲蓬只在他手心里摇了摇,便折断似地坠下去,坠落在如海的床铺中央,不等甄心反应过来,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拽到身上,火急火燎地看着他。 甄心有些发懵,撑在他头顶,痴痴往下看,张准眨了眨绯红的眼角,轻声说:“你不是说要在上面……” 甄心简直不敢相信他的主动,当然还有忍让,都是男人,谁在谁的下面呢,他把这理解成张准对他的爱:“你是不是太……纵容我了?” 张准很用心地把他看着,细细地,绵绵地,好像是为了掩饰羞耻,闷声说:“到底要不要做,不要做你下去。” 甄心立刻动手脱他的裤子,张准有些紧张,不安地盯着自己下身,眼看外裤内裤都被脱下去,他转开视线咬住嘴唇,甄心看见了,知道他是怕的,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72 手上猴急地剥他的衣服,心里想的却是这一路走来的种种,试戏时那个浅尝辄止的吻,磨合期每天的缠绵纵欲,还有洗手间的一拳……他们在摄影机前大胆地“做爱”,在不见光的角落里谨小慎微地亲吻,他们炙热地燃烧,世界却见不到一点烟火…… 猛地停下来,甄心喘着粗气松开手,张准愣愣看着他,不解地问:“怎么了?” “我要是说现在不想做,”甄心捂着额头:“你会不会揍我?” 张准狼狈地把衣服往下拽,好遮住已经变硬的乳头:“为什么……” “我想回去。” 答案超乎张准的预料,他转不过这个弯:“回酒店?”两手盖住微微勃起的下体,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可笑:“回去做什么?” “我要说话,”甄心坦然看着他,很坚定:“有些话,应该我自己说。” 张准似乎明白他的想法了:“算了,”他劝:“我们做这行,别太较真。” 甄心却不是个听劝的人:“你先睡,等我回来。” 他下床去戴墨镜口罩,张准傻坐着看他,忽然说:“不用对我这么好。” 甄心开门的手停了停,然后转个身,把左脸朝向他:“帅吧,”小鱼耳钉一闪:“等会儿你看电视,我就是这么帅。” 第40章 遮阳板架在前风挡玻璃上,车里很暗,两侧车窗和后玻璃微微能透进一点光,方炽坐在副驾驶,摘下眼镜:“尽量回想当时的细节。” 高准躺在他旁边,脸朝上,两手平放在腹部:“你也躺下来,好不好?” 方炽一偏头就看见他颤抖的下半身,昂贵的皮带扣,形状漂亮的大腿,和两腿间隐蔽的私密处,他的视线绕不开那儿,是他早上刚玩弄过的,触感和热度仿佛还在手掌心,断了线似的哼声,猫一样舔着他下巴的舌尖,那些细节,一股脑全回来了。 “五分钟,”他装作若无其事:“五分钟后开始模拟。” 五分钟,高准难捱,他也难捱,他已经勃起了,完全充血的下体跃跃欲试,他自认是个有职业道德的人,可怎么解释自己现在这种行为呢?利用专业手段诱骗病人,在造成创伤回忆的车里进行性行为,这不只违背职业守则,而且是犯罪。 他很烦躁,越烦躁性欲膨胀得越厉害,五分钟没到,他的手自顾自摸到高准大腿上,那条腿抖了一下,然后服帖下来,他隔着西裤布料来回揉弄,力气很大。 “方医生?”高准紧张地叫。 方炽骗他:“把我想象成那个人。” “可是……”高准的声音明显也炙热起来了:“他不是这样的。” 方炽转过身,眼神甚至有些毒辣:“那是怎样的?” 他的样子让高准害怕:“他在我身上,打我,脱我的裤子,”他老实说:“很粗野。” 方炽想象他说的画面,虽然私自想象过无数遍了,但在这辆车里,那种感觉更真实更锥心,是嫉妒吗?方炽恼火,抓着高准的大腿往他身上爬:“说细节。” 高准眼看他像某种凶猛的捕食者,顺着大腿一点点压上来,那感觉像是期待,他羞涩地抿起嘴唇:“他掐我的大腿,用那里不停顶我,舔我的脸,他说……”这些话他从没对方炽说过:“他说有钱了不起,还不是一样挨操。” 方炽忍不了,忍不了那个人的一切:“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我……”高准痛苦地滚动喉结:“这么有钱,后门还没爽过,他让我爽一爽。” 方炽愤怒地解他的皮带,然后是裤链,高准无力地反抗了几下,被扒下了长裤,方炽愣愣盯着他两腿间,那里只有一块小小的黑布,勉强能遮住重点部位:“你穿的什么?” 高准红着脸去捂,方炽不让,像好奇又像故意地在那块小布上乱摸:“皮的?” 高准很惭愧,抓着方炽的手不让他动:“皮u……我在网上买着玩的。” 方炽拨弄他的屁股,那块布只靠两根皮绳固定,他在美国见过类似的,同性恋常喜欢穿这种标新立异的东西:“这叫什么?” 高准讷讷的,捂不住屁股就捂着脸:“子弹内裤……” “为什么穿这种内裤?”方炽明知故问。 高准真的说不出话了,全身都在颤,方炽扯着他胯上的绳往下拽,另一根好像夹在屁股蛋里,他稍一使劲就断了,高准“啊”了一声,抓着他的手哀求:“不要在这里……” 他指的是车,方炽隔着松散的布料抓了抓他那团肉:“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穿这种内裤?” 高准被逼得没路,湿润了眼睛:“我觉得……可能你会喜欢……” 方炽咽口水,他喜欢吗,说不好,他只是觉得兴奋,兴奋得头皮发麻:“我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他一颗颗解开高准的扣子:“我又不是变态。” 变态,这个词在高准脆弱的神经上开了一刀,他哭了,不停用雪白的袖口擦眼泪,方炽心疼,嘴上却粗暴地说:“不许哭。” 高准立刻噤声,方炽拨他的衬衫,搓弄他小小的乳头:“接着说,他怎么对你的。” “他说我很够劲儿,然后把我的腿架在肩膀上,”高准艰难地吞咽从泪腺流进鼻腔的液体:“一边做,他一边问我爽不爽,他说……要死在我身上……” 方炽觉得脑袋胀胀的,抱起高准的大腿扛上肩膀:“是这样吗?” 高准的脸红得不能再红,可能身上是方炽的缘故,他悸动得不知如何是好,车厢那么狭小,他尽量顺从地敞着腿,好让方炽觉得舒服。 这种动作本来不在计划里,即使这样了,方炽也没想做什么,可高准那副要看又不敢看他的样子,他因为紧张而汗湿的发际,还有那条风骚性感的小内裤,都让方炽疯狂,他拉开自己的裤链,伸手往里掏。 高准似乎不敢相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裤裆,看见他把勃起的下体掏出来,笔直的,像一柄凶器,他本能地往后缩,被方炽摁住:“别跑,”他哄他:“这只是个训练……是训练……”不知道是想说服高准还是自己,方炽把阴茎深深顶进那敞开的大腿间。 “方、方医生!”高准惊叫,太近了,虽然经历了那么多个晚上,但从没这么贴近过,可能因为姿势的关系,方炽的东西已经顶上他的括约肌,甚至脆弱的肛门口。 “嘘!”心虚或者别的什么顾虑,方炽很怕他出声:“别怕,没关系。” “可是……”高准真的怕,这辆车,这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73 个方式,肛门那里真实的触感,他有种下一秒就会被插入的错觉:“这样不行!” “我说行就行!”方炽用力在那里顶了一下,顶得高准整个人往后滑下去,方炽手快把他捞住了,额头抵着他额头:“现在我不是医生,是那个人,我在强奸你。” 高准死活入不了戏,哆嗦着摇头:“不、不是的……你是方医……” 方炽又狠狠顶了他一下:“你怎么不听话!”这次他没有停,而是搂紧高准的腰,模拟性交的样子,在那不设防的两股间快速摆胯:“有钱了不起,还不是一样挨操!” 他说着那个人的话,像是真正的强奸犯,高准被他欺凌着,肆意地,毫无保留。不是每一下都能顶到要紧的地方,但每次顶到了,他俩心里都知道,慢慢的,方炽开始专门往高准肛门上戳,小小的一个洞,轻易就被戳得红肿。 “不行,要……要……”高准恐慌地抱着方炽的肩膀,肛门口的嫩肉被戳得翻开,他可怜地求他:“我们回家……回家做好不好?” 方炽不听他的,其实他根本听不见,脑子里全是雄性的掠夺本能,越是亢奋,体液分泌得越多,他有些顶不准了,不是往前就是往后滑出去,滑开了高准才知道,原来肛门被顶住的时候,他是有快感的,现在倒有一种求而不得的空虚。 因为空虚,他开始哼叫,欲求不满的声音,听到他这样哼,方炽着急了,撑起身体往下看,用手扶着阴茎一下是一下地往高准的肛门上猛戳,再被戳中的感觉和刚才很不一样,好像食髓知味了,四肢百骸都舒服得麻痹,高准不受控制地放浪起来。 “方……方医生!”他随着方炽的节奏扭动腰臀,无论眼睛、嘴巴,都是发了春的情态,饥渴的下体紧紧贴在肚皮上,套着那块黑色的小布,不知羞地左右摆动。 方炽把他抓住,揉搓着质问:“被他强迫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吗?” 高准混乱地呻吟,两手在方炽胸膛上乱摸,脚趾蜷缩着,自己找着角度往肛门口的东西上蹭,他隐约知道,他想要更多。 “说!”方炽掐了他屁股一把。 高准矢口否认:“没有……不是的……” 方炽不给他了,这是报复,报复他和强奸犯的那次,报复他最后违心的射精,他把阴茎抽出来,在他左腿折起的腹股沟里摩擦,高准难过地夹了几次屁股,求助似地看着他:“屁股……很奇怪……” 方炽快射了,他能感觉到庞大的车身在癫狂地震动,高准挺着腰在他身下难耐地扭摆,全世界都不知道他在干着这样一件事,在初秋寂寞的夜晚,在无人知道的角落,他错乱男女、道德沦丧,但正是这罪恶感让他登上极乐,啊啊叫着,射在座椅中间的储物箱上。 他向下倒在高准身上,意犹未尽地抚摸他肋间的皮肉,高准还硬着,身体微微地抖,但他什么也没说,而是珍惜地把方炽抱住了。 回家路上,高准一直是半勃起的,可方炽视而不见,他觉得他可以忍:“今晚把东西收拾好,明天下班送你回去。” 高准不出声,脸朝向窗外,方炽觉得他可能哭了,于是一只手开车,另一只手拉住他放在腿边的手,为了不松开,等红灯时都没挂空档:“理智点,别让她看出来。” “你怕她看出来?” 方炽叹了口气:“何必让她知道。” “那我们……”高准转回头,眼睛果然红了:“结束了?” 方炽左手熟练地操纵方向盘:“什么时候开始过?”他说得轻松:“权当是一场梦吧。” “我不想醒过来,”高准崩溃地摇头:“我醒不过来!” “嘘……嘘……”方炽攥紧他的手:“一点点来,从下周开始,治疗改回一周一次。” 高准“啪”地解开安全带,扑过去捧住他的脸,绝望地啃咬他的嘴唇,方炽没有准备,车子冲出双黄线又绕回来,对向车道响起一连串喇叭声。 方炽松开他的手,把他推回去:“我不喜欢你这样!再有一次,就结束治疗!” 高准委屈地蜷缩起来,窝在不大的座椅上,到家了也不肯下车,方炽没办法,抱着他上的电梯,摄像头在录,他紧张地盯着那个红圈看了一阵,干脆移开眼睛。 他不敢放他一个人,所以洗澡也两个人一起,高准脱了衣服就变得黏糊糊的,带着一身丝绸似的水光,攀着他的膀子嘬他的嘴,他仍然微微勃起着,方炽觉得这很不正常,但迷迷蒙蒙的也没多想,像早上那样一把握住他打起来,高准岔着腿,淫荡地放声大叫。 方炽喜欢撩拨他,越撩拨他越风骚,越风骚方炽越不想让他得逞,他没让他射出来,丢下一句“我洗完了”,就出去了。 高准洗了很久,方炽屋里屋外给他收拾东西,他的睡衣、内裤,他的杯子、手表,出乎意料的,才短短几天,高准居然占据了他这么多空间,他颓然坐到桌角上,一转头就是高准的饰品盒,大大小小的戒指耳钉,他用手指拨了拨,心里酸得有点疼。 他不想让他走,意识到这点,他感到很恐惧,慌张中看了一眼表,发现高准已经在洗手间半小时了,他有些生气地去推门:“你发什么脾气,快出……”门推不开,是从里边锁上了,方炽急了,急得手有点抖:“高准?高准!” 他知道这扇门,撞是撞不开的,他回身去拉椅子,刚把金属椅背举过头顶,门开了,高准光溜溜走出来,瞥了他一眼,算是优雅地钻进被子,舒服地翻了个身,很性感地把后背露出来:“怎么,以为我要自杀?” 这是明晃晃的嘲弄,方炽扔下椅子,砸在地板上“咚”地一响,他扑上床,哗啦一下掀开被子,高准撅着屁股躺在哪儿,腰肢柔软,方炽把他翻过来,掰开大腿盯着那道敞开的缝隙看,高准仰着脖子,颤巍巍地说:“要不要……进来?” 方炽一下子没明白,高准用闪烁的余光注视他:“我洗得很干净……” “住嘴!”方炽发火了,火发出去又觉得后悔:“你……不害怕?”他轻轻抚摸他腰际细致的皮肤:“很疼,那是你的噩梦,你忘了?” “我可以的……”高准顺从地把大腿张得更开,几乎算是淫荡:“你慢一点就……” “不行,”方炽把额头顶在他的肩窝上:“心理医生不能和病人发生性关系,我做的已经够吊销执照了。” 高准抢白:“可我是自愿的。” 方炽托起他的下巴:“你根本没有判断能力,这是犯罪。” “只要一次,”高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74 准像徘徊在火光里的飞蛾,丧失理智,不想明天,只扑扇着最后的粉末:“我们做一次,然后一起死。” 方炽惊恐地看着他:“你需要冷静,”他狠心地把他的腿合拢,拉过被子给他盖上:“明天先回去,下周我们再谈。” 第41章 张准洗过澡,躺在床上无聊地换台,快半夜了,甄心还没回来,说不上为什么,他心里非常乱,甄心不会说出格的话,这他知道,可眼下这种关系让他变得胆小,好像在钢丝上走,又像在悬崖边站,稍一个不起眼的差池,就掉下去万劫不复。 手机响,他打了个激灵,来电显示是小邓,他心虚没敢接,电话断了,很快又响,响到第三遍的时候他接起来,那边劈头就吼:“哥你在哪儿呢!” “我……”张准想了想:“没在酒店。” 那头静了,非常静,没有一丝声音,慢慢地,听见小邓紊乱的呼吸:“哥,”他说:“你要是在君悦,千万别出来,不熟的电话号码不要接。” 张准那根弦立刻绷起来:“怎么了?” “甄心……”话没说完,有人喊小邓的名字,周围似乎嘈杂起来,电话断了。 张准知道不能再打回去,他第一个反应是给甄心打电话,打了好几遍都没人接,是出事了。这种状况让他不得不往最坏处想,他抓起遥控器,疯了似地从头到尾换台,可能正值午夜的缘故,没有即时娱乐节目,他呆滞地坐了一阵,下床穿衣服。 衣服穿好了,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手机又响,果然是不认识的号码,他抱着脑袋等铃声过去,这阵过去了下一阵又来,大概持续了一个小时,才渐渐平息。 一个小时里他想了很多,最大的可能是甄心说漏嘴了,但他了解甄心,那是个不会说错话的人……公开出柜?这个词闯进脑子的时候,他真的出了一身冷汗,“完了”是他唯一的想法,事业、家人、辛苦奋斗的人生,全毁了。 他解锁手机,打开浏览器,抖着手指输入“甄心”,并没按下搜索,接着又输“张准”,这是他第一次把两个人的名字连在一起,点击确认,出来的结果触目惊心:“影帝甄心片场情变,第三者竟是同性?” “甄心张准因戏结缘?左耳同戴情侣耳钉!” 几条热搜之后是百度知道,最新提问都是“谁能告诉我张准是哪根葱,是借我们甄爷上位的吗”,“甄心不是同性恋吧,天哪我的天灰了”,“男人传同志绯闻上位,真他妈恶心,求人肉这个什么准还是淮的!” 张准捂住嘴巴,喉咙里腥腥的犯恶心,他强忍着滑动手指,爆料源头是微博,发布者是认证会员,id叫太阳娱乐,他一下子想起来,是那天在酒店餐厅那几个人。 微博正文只有短短几个字,下面附了九章图片,甄心的明显是现场用手机刚拍的,张准的则是老图,有电视剧发布会的,也有出席活动的,相同点是都戴着那只小鱼耳钉,最后一张是两人左耳的放大对比图。 张准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天在餐厅戴的到底是不是小鱼耳钉,其实是不是也晚了,狗仔的观察力、联想力、行动力完全超乎他的想象,他从来只是个小演员,不会做大明星。相关主题底下,今晚的采访片段已经流出,他随便点开一个,甄心的脸便出现了。 “冯蕴婷说的不是真话,”他微仰着头,从卷曲的前发底下看着记者:“我来面对媒体,只有一个说明,就是分手是我提的,不是她。” 记者哗然,马上有人问:“甄老师,你是不是为了保护冯蕴婷?”有意无意的,他为甄心塑造好男人的形象提供了一个机会:“其实你们还有感情?” 甄心要回答,突然有人举起手机,衣袖上贴着太阳娱乐的胶纸:“甄老师!” 张准的心揪起来,这一刻他才知道,比起刚才自己的恐惧,让甄心当众面对质疑才是最让他心痛的。 “请各位同行看一下微博,我们太阳娱乐的最新爆料,甄心冯蕴婷分手内幕,大影帝深陷同性情欲无法自拔!” 视频的镜头开始晃动,显然各家媒体都在开手机翻微博,没人注意台上的甄心,只有张准紧盯着他,那么模糊那么抖动,他都知道,他在害怕。 甄心不能看手机,他很清醒,看了就等于自认心虚,记者群骚动起来,中间有那么一阵短暂的沉默,像海啸到来前反常的退潮,甄心不露声色地回想,大概是被拍了照片,是小巷里那个情不自禁的吻?还只是剧组不慎流出的剧照……质问声爆炸开来:“甄老师,是真的吗!因为拍同志电影分手?冯蕴婷是受害者吗!” 甄心无辜地笑,有些讽刺的味道:“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记者纷纷把手机画面翻给他看,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周正带着剧组的人来了,一面阻挡媒体,一面把甄心往电梯上送,新闻画面到此结束。 张准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视频就被来电界面切换,大大的“甄心”两个字,他赶忙接起来:“喂!” 那边好半天没有声音,张准也就不说话,这么耗了三分多钟,听筒孔传来一声叹息,甄心疲惫地说:“我这边有点事……” “你怎么样?”张准急切地问。 甄心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意外:“我……没事,”他听起来精神一点了:“小邓说给你打了电话,”他好像在走动,大概在房间里:“问题出在耳钉上,我得意过头了。” 听着他的声音,张准放松下来,往后躺倒在大床上,头顶吊灯不知道怎么那么刺眼,泪液模糊了视线,他负气地揩了一把。 “没事的,”甄心说,他好像也爬上了床,能听到嘎吱的床垫声:“我经纪人明天到,直接去君悦,”他似乎用被子蒙着头了,闷闷的,小声说:“我和小邓稍晚过去。” 张准翻了个身,也往被子里钻,和两个街口外三十八楼的甄心一样,在一片漆黑里放低了声音:“电话……能不能不要断?” 那边静了,然后笨拙地说:“其实……我下了个微信,但是不会用。” “我教你,”张准两只脚露在被子外头,像个缩头的傻瓜:“在找人那里,输我手机号。” 甄心的经纪人果然早早到了,姓李,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性,戴眼镜,梳着刻板的短发,衣着不突出,神态却很严厉,她进门时张准看了表,还不到五点,应该是连夜从台湾飞过来的。握过手,她什么也不说,坐在小沙发上接电话,大概过了半小时,小邓和甄心才到。 张准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75 像受了解救一样把他俩迎进来,小邓买了早餐,但没人吃的下,简单问了好,像是谈判又像是对垒,四个人两两一边,分别在沙发和床角坐下。 “爆料本身不是个大事情,”李女士开门见山:“没有真凭实据,随便一个理由就遮过去了,但是同性绯闻这种事,我们可吞不下。” 这话有点责备的意思,像长辈训斥闯了祸的小孩子,小邓立马接上:“前辈,我们这边也是一样的。” “现在呢,台本已经写好了,”李女士理都不理他,而是有些好奇地瞟了张准一眼:“我们的危机公关团队已经在背后搅混水,你们只需要站出来澄清一下。” 小邓拧眉头:“为什么是我们澄清?” “哎呀,你们不出钱,让你们出个声也不行吗?” 张准被她这话羞辱了,下颌的肌肉痛苦地抽动起来,甄心坐在他对面,看见了:“其实谁澄清无所谓,我……” “耳钉摘下来!”李女士偏头给了他一句,张准这才注意,甄心居然还带着那只小鱼耳钉,他痴缠地看过去,甄心也大胆地看回来,他们离得那样近,却不能说一句贴心的话。 对视不过一刹那,但还是太动情太露骨了,李女士就坐在旁边,怎么能看不见呢,张准连忙低下头,恰巧手机响,是谢丹怡打来的,他借机走到一旁去接。 “我早上才看到新闻,”她在那边淡淡地说,能听出来是强作淡定:“你怎么样?” 李女士和小邓在激烈地争执,张准怕她听到,稍稍捂住收音孔:“在商量由谁出面。” 那么大的争吵声,谢丹怡早听到了:“甄心的经纪人是李伶俐吧,你把电话给她。” “我没事,这事你别管。”张准挂了电话坐回床边,甄心询问地看着他,被他躲闪开了。 不一会儿李伶俐的电话响了,她本来不想听的,但和小邓的拉锯陷入僵局,也是为了打乱节奏,她接起来:“哦哦,丹怡,对,在tracy的party上见过,”听了一阵,她意外地看着张准:“这样啊,好,那当然没问题了,我们也希望尽快解决。” 不一会儿李伶俐的电话响了,她本来不想听的,但和小邓的拉锯陷入僵局,也是为了打乱节奏,她接起来:“哦哦,丹怡,对,在tracy的party上见过,”听了一阵,她意外地看着张准:“这样啊,好,那当然没问题了,我们也希望尽快解决。” 放下电话,她扬起满意的笑:“小张,”她对张准说:“你女朋友愿意出来澄清,这对你对我们,都好。” 张准立刻想反驳,这种事,凭什么让谢丹怡出头,没等他张口,甄心先说话了,带着懒懒的鼻音:“这种事,凭什么让她出头?” 他们心有灵犀,一个说的和另一个想的一样,张准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看他坦然地继续说:“她一个局外人,我的问题,我自己澄清。” 李伶俐摔东西了,摔的座机电话:“澄清?你一露面就会被盖章!”电话掉在地上,听筒翻着,能听到急促的忙音:“你十几岁我带你出道,不是让你三十几岁栽下来!” 她的气势太强,强到一时没人敢出声,甄心憋屈地抵下头,张准愣愣看着他,李伶俐站起来:“小邓,”她掏出一张卡:“帮忙开间房,甄心暂时不回去住,剧组那边我打电话。” “前辈,”小邓接过来:“给你也开一间?” “不了,”李伶俐叹了口气,终于有了她这个年龄该有的力不从心:“台湾还有事,我中午就走。” 隔壁两间房全订出去了,小邓开的斜对面,甄心和李伶俐离开,大房间显得空空荡荡,连塑料袋的沙沙声听起来都很寂寞:“哥,吃点东西?”小邓说。 张准摇头,无力地拿起手机,一个晚上,已经到了假消息满天飞的地步,小邓不想让他看:“哥,你睡一会儿。” 张准还是打开微博,各式各样的爆料铺天盖地,有据称是台湾资深媒体人的某先生,信誓旦旦揭秘甄心是双性恋,列出了一张所谓的“前男友”名单,张准懒得点,他明明心力交瘁,却忍不住往下翻,接下来是他的消息,来自某位认证健身教练:我和张准是一个武术队的,他那时候就对男生有兴趣,一起上厕所和洗澡的时候,他眼神经常往下瞟,就是那种很渴望很诱惑的,你们懂的!我和他不是一个宿舍,听他同屋的人说,只是听说,我也没见过,他在宿舍就乱搞男男关系,反正是很乱的一个人! 微博结尾是博主的手机号码和健身房信息,还有一句“欢迎来电/店垂询”,头像是本人照片,穿着拳师裤秀肌肉,张准看来看去,不认识。 “编得都没边了,你看那些干什么!”小邓一副埋怨的语气,可张准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唉唉邓子澄,这有一条,说我和甄心恋爱好多年了!” 他口气像开玩笑,小邓也明白,他哥是强颜欢笑:“那有什么,”他抓着面包过来,坐到张准身边:“昨天半夜我接了个电话,是请代言的,我还纳闷呢,结果是淡蓝网。” “淡蓝网是什么?” 小邓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卖力在嚼:“中国最大的同志网站。” 张准像噎住了似的,消化了半天,才回过头去看帖子,这条假消息编得很美,说他和甄心《走马》的时候就相爱了,帖子用的词是“天雷勾地火”,一段小心翼翼的地下情,等到合拍《北高峰》的时候,两人就有意回避对方,所以媒体才会连一张合照都没有,博主很用心地配了图,是时光久远的片场照,张准一眼就看见了打在甄心头上的那把伞。 真是太美好的谎言,美好得张准都想相信了,小邓手机这时“叮”地一响,是谢丹怡的短信,说采访片段已经上网。 他点开链接,是优酷视频,发布者是天都娱乐,谢丹怡散着头发,穿着再简单不过的白t恤,看得出广东的天气还很热:“大家好。”她温和地打招呼。 不知道为什么,再看到她,张准有股要落泪的冲动,她在视频里澄清了整件事,解释张准的性取向,解释耳钉只是剧组行为,当被问到张准和甄心的关系时,她说:“他们谈不上什么关系,我知道在拍《北高峰》的时候,他们甚至不说话,最多……算是同事吧。” 记者问她通过镜头有什么想对张准说的,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用广东话说了一句:“张先生,拍完戏回来,我在家等你。” 视频结束了,张准的愧疚却结束不了,眼泪顺着下巴往下掉,小邓想分散他的注意力,晃着手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76 机:“哥你看,甄心那边的水军很给力,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在骂剧组炒作!” 门铃突然响,才响了一声就开始拍门,小邓从猫眼里看出去,果然是甄心。 “神经病!”他拉开门,甄心推搡着进来,奔着坐在床边的张准就去了。 “喂!”小邓想拦他,可他冲到张准面前,什么话都没说就一把抱住,像抱什么即将消逝的东西一样,那么紧那么用力。 “我去!”小邓吓得赶紧关门,门关上再回头看,张准两只细长的胳膊已经搂上甄心的后背,甄心塌着背,垂着头,蠢动着。 他们在接吻。小邓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厌恶,飞快转头面向门,恨恨地瞪着门板,一拳砸在上头,骂了一句:“我操!” 第42章 雨很大,冲刷着窗玻璃,方炽拧着身体,费劲地解安全带,高准被他挤压在座椅上,“嗯嗯”哼个不听。窗外一片墨黑,雷声追着闪电,蓦地劈下一道白光,高准嘴巴完全张开,好让方炽能来来回回地舔,口水顺着下巴往淌下,耳朵里全是吸咬嘴唇的声音。 吮着高准的上唇反复研磨了一阵,方炽喘着粗气放开他,扶正挤歪了的眼镜,他很不自然地撑起上身,似乎不大敢看底下的人:“好了,上去吧。” 高准迷迷蒙蒙睁开眼,嘴唇肿了,血样的红:“不……”他呢喃,哑着嗓子,额头顶上方炽的胸口:“带我回去吧,求求你。” 方炽焦躁地皱起眉头,因为窒闷还是什么,他扯松领带:“听话,林林就快到了。” “我不想看见她,我……” 方炽又把他吻住了,那么急迫,那么不知餍足,高准的话全被他吞下去,一点余音都没留下,这个吻很粗暴,像要把人撕咬开来那样,高准的整个身体在他手里颤抖,想放纵而不得,求解脱而不能,不要说招架之力,连呼吸都是奢求的。 “方……唔唔……”高准微微挣扎,方炽解他的安全带,解开了用力把他往怀里抱,抱住了像做爱那样一拱一拱地玩弄,高准兴奋得不成样子,摇着柔软的腰肢,点一把火就能烧着的模样:“带我回去吧,我什么都听你的……” 舔了又舔,拱了又拱,方炽放开他,看他咬着嘴唇难耐地扭了一阵,打开副驾车门,风雨灌进来,扑在高准脸上,把他惊醒了。 “下车。”方炽决绝地说。 “不……”高准要往椅背上蜷缩,被方炽拽散开,狠心地往下推,高准哭了,一条腿跨到车外,两手执拗地拉着方炽的胳膊。方炽忽然想起来,高准的行礼还在后备箱,也是有几分气在,他甩开那双手,顶着雨下车去取。 高准惊恐地追着他的身影,后备箱门打开又合上,等方炽拎着行礼再绕过来,已经湿透了,高准眼看他把行礼提进大楼,他知道,他再回来就是要拖他的。 他攥着指头哆嗦,两眼死盯着公寓大门,很快门开了,方炽走出来,跨着步子,直奔他来:“不、不要,”他无助地哀求,抓着方向盘不撒手:“我不喜欢你了,不喜欢你了还不行吗!”他在方炽怀里打滚,扬手把方炽的眼镜打掉了。 方炽不管眼镜,连拉带拽把他弄下车,半抱着往楼里送,雨打得眼睛睁不开,高准就觉得一阵晕头转向,等从地上爬起来追出去,方炽的车子已经发动了。 眼镜还在地上,他踩过去追着车跑,一边跑一边喊,可方炽什么也听不见,只从倒后镜里看着他那副越来越小的狼狈相,打开收音机,他的心太疼了,疼得像马上要胀开,他一只手开车,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如果不是经过专业训练,他真的一个调头就要冲回去。 开到家,他失魂落魄的,湿淋淋登上电梯的时候,他鼻子酸得想哭,抱住脑袋,像个无家可归的疯子。 冷,喉咙疼得厉害,一个激灵,方炽醒过来,看一眼表,半夜十二点半,他知道自己感冒了,顾不上吃药,他抓起手机找到高准的号码,稍一犹豫,拨了出去。 他以为高准不会接的,他被伤了,应该已经恨他了,可也就几秒钟,电话通了,那边除了沉重的喘息,没有声音,他喊:“高准!” “……你为什么还打来?”高准的嗓子坏得不能听,应该是病了。 “你感冒了?难受吗?” “有点发烧……”高准虚弱地说,用一种撒娇的语气:“你来接我好不好?” 心口又那样疼了,方炽强忍着:“林林在吗,让她带你去医院!” “没有人,”听声音,高准像是流泪了:“我想你……” “没事,别怕,”方炽轻轻哄他:“先睡一觉,睡醒了我就来了。” 挂了电话,他给左林林打,也是很快就接通,一接通他就喊:“你在哪儿呢!” “计程车上,”听口气她不高兴,大概是对他发脾气不满:“飞机晚点了。” 方炽也觉得自己的态度过分,压下火气,他说:“高准发烧了,你快点回去带他……” “哎哟,”左林林打断他:“你们倒是哥俩好啊,”她也是一时控制不住情绪:“我告诉你方炽,当年我就是为他甩的你,别拎不清!” 方炽让他噎得说不出话,给了一句:“总之,你赶紧回去!”说完挂断了。 第二天是周六,没有病人,方炽坐立不安,不知道干什么好,干什么脑子里都是高准,熬到中午,他跑到电影院看了大半天电影,昏昏沉沉混到十一点,回家洗澡睡觉。 明明想睡,翻来覆去却睡不着,他瞪着眼睛撑到一点半,受不了地爬起来,拨了高准家的电话。电话响过一通,断了,他再拨,又快断的时候,左林林接起来:“喂?”语气很不好,显然睡得正熟:“谁呀!” “我,”方炽放低姿态,轻声问:“那个,他怎么样?” 听到是他,左林林态度好了一点:“哦,他呀,还睡着呢,好点了吧。” 很随便的口气,方炽腾地窜起一股火:“你没送他去医院?” “是他不去,”左林林的调门跟着高起来:“我进他屋他都不让,他说要跟我分手!” 方炽觉得心都要被捅碎了:“他在发烧!”他激动得甚至咆哮,嗓子扯得嘶哑:“昨天到今天,他至少烧了一天一夜!” “你是在指责我吗,”左林林的声音冷下来:“我走了这么久,昨天半夜才下飞机,我怎么没听你关心我一句?”她是想放狠话的:“我告诉你方炽……” 电话却断了,她不敢置信地瞪着话筒,他从没这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77 么对待过她,连她提出分手那时候也没有,她立刻拨回去想跟方炽理论,可没人接了,她抓着话筒歇斯底里地叫喊了一阵,气哼哼地回屋睡觉。 二十多分钟,最多半小时吧,有人拍门,左林林扯着头发第二次从被窝里爬起来,摸黑从猫眼往外看,居然是方炽,她那股气一下子顶上来,一连打开三道锁,推门就要骂,方炽却正眼都没瞧她一下,擦过去往高准的房间走,因为屋里黑,在客厅还绊了一跤。 “方炽你是不是有病!”左林林跟着他,她有点搞不清状况,方炽像变了一个人,大半夜的来兴师问罪:“你要是想跟我这儿找存在感,麻烦你白天来!” 方炽的世界里压根没有她,推开高准的门、点亮房灯的一刹那,他就被一口吞噬了,吞进了一股狂飙的激流,是爱吗,或是恨,跌跌撞撞的,让他无处可逃:“高准?” 他叫,床上的人没动静,那嘴唇是惨白的,脸颊却通红,被子那么薄,把人裹得像个包袱,他颤抖着走过去,膝盖瘫软得几乎要跪倒。 左林林看出他不对劲,好心想扶一把:“你干嘛,他只是感……” “你给我滚开!”方炽却搡开她,很用力,把她推出去撞在墙边的角柜上,能听到“咚”的一响,她两腿大开滑坐在地上。 太狼狈了,左林林红着眼往上瞪,她以为方炽会后悔莫及,会大惊失色,可他只是小心地拍了拍高准的两腮,然后吃力地连人带被往怀里抱,被子实在太大,他试了好几次,才勉强算是托住。 “你要干嘛……”左林林已经忘了发怒,呆呆看着他,方炽转过身,明显是要把高准从这里带走,经过她面前的时候,她死死拽着他的裤脚:“你要带他去哪儿!” 方炽是意乱情迷了,是走火入魔了,猛地从她手里抽出腿,大踏步走出去,走到半掩的大门口,他使足力气抬脚一踹,折钢断铁一般的声音,吓得左林林一把捂住耳朵,她忘了从地上起来,花容失色的,眼看着他从视线里消失。 出门,乘电梯,方炽不知道是怎么摁的按钮,直到高准眨着眼睛醒来,他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他,像个痴心的傻瓜:“别怕,”声音出口,缠绵悱恻的:“我们上医院。” 接着,他想他看到的一定是幻觉——高准的眉目只是微微动了动,却像石头开出了花,剪刀发出了芽,多情得丝丝入扣:“你真的来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那双春波眼里打落:“像你答应的那样……” 方炽哑巴了,心里肺里都被某种与世为敌的决然填满,这决然发酵着膨胀着,多少维持了那么几分钟,当他把高准抱上副驾驶,挂档点火,系上安全带,松脚刹要开出去的时候,才倏忽冷却下来。 想起刚才的所作所为,方炽不禁冒出一身冷汗,左林林被他推搡在地上,那眼神是震惊不解的,目光中仿佛折射了全世界,让他看清自己的倒错。摘档熄火,他拽下眼镜扔在仪表盘上,身边三寸远是他一时冲动犯下的错,他的病人,一个男人。 “方炽你是不是有病!” 左林林的话还在耳边,他惶恐地抱着脑袋,他们从没这么争吵过,他曾经一句重话都不舍得对她说,如今为了高准,他居然把她丢在那儿。 “高准,我……”他艰难地开口。 “嗯?”高准迷蒙地回应,方炽凑近了细细把他看着:“你不能跟我走,”他用手掌探他额头的热度,很烫:“你听话,我抱你上去,林林会带你……” 高准立刻把头偏向一边,即使眩晕即使迟钝,他也明白,方炽要再一次把他推开。 “看着我,”方炽强压着心里的焦灼,端他的下巴:“我跟你说话呢!” 高准无力地拨他的手,虽然无力,但那厌烦的样子惹恼了方炽,他打心眼里涌起一股怨恨,恨高准骨子里藏着的傲气,恨他吸引了自己却敢高高在上,他弓起身体撑过去,非要扳那张脸,不知道是病着还是耗光了耐性,高准执拗地反抗,你来我往间“啪”地一响,他拍了方炽一个耳光。 力气不大,与其说是耳光,不如说是一次过当的自我防卫,方炽被拍得偏过头,眼睛瞪圆了盯着扯散开来的被角,被子下头是高准香槟色的睡衣,和睡衣里带着汗珠的潮红肉体。像被人兜头打了一拳,他面红耳赤,脑子里嗡嗡叫,如同踩在善恶边界的浪子,不由自主地去抓高准不老实的双手。 高准这时还没意识到什么,闪避着,不让他抓,方炽的呼吸越来越急,像捕鼠的猫,哪里有挣扎就往哪里扑,很快,他把他抓住了,牢牢地,一点不让动弹。高准无济于事地扭动手腕,他何尝不怨恨方炽呢,怨他的道貌岸然,怨他白昼和黑夜不同的两副面孔,他始终较着劲,鼻子里发出似有若无的哼声。 “别动!”方炽大汗淋漓地吼,高准不听,滚烫的身体波澜起伏地挣动,方炽妄图弹压他每一次不逊的挺身,压着压着,就变成了恃强凌弱的霸占,箍紧的手松开了,转而去扯睡衣歪斜的领口,陶瓷纽扣四散迸开,高准尖叫了一声,被欺凌被伤害的记忆后知后觉地苏醒,泪水在瞠大的眼眶里急转,下身一抖,内裤连同裤子一起被扒掉了。 “救命!救……”他有气无力地喊,被一把捂住嘴巴,方炽看着他,又好像没在看,眼神空荡荡的,只有变质的欲望在熊熊燃烧:“现在你知道我想干什么了……”他掰开高准的大腿,同时解开皮带:“我一直想这么干!” 他生硬地挤进去,往里,再往里,一直到力所能及的最深处,他感到烫,烫得他不受控制地挺腰,yinjing像是化了,整个胯下湿淋淋的,从没有过的、灭顶般的快感,像是一刀劈头砍下,甚至不给他咂摸的时间,车身随着他莽撞的摆动剧烈摇晃了几下,停住了。 高潮狂风骤雨般卷过,他失了神地趴在高准身上,一场只有几分钟的性事,余韵却太过尖锐,好像从头到脚全麻痹了,如果不是身下的肉体在不停抖动,方炽甚至不舍得抬头,去看一眼那狼藉的、泪水纵横的脸——而他的手,还残忍地在高准嘴上捂着。 他吸了一口凉气,理智、道德、判断力这时才回来,好像刚才野兽一样耸动的不是他,他怔怔地抽离身体,低头往握着yinjing的手上一看,红殷殷的,是血,他吓得整个人弹起来,脑袋撞上了车顶棚:“对不起!对不起!”他呢喃着提起裤子,带血的手颤抖着拉开车门,他知道不可以逃,可这个念头只是微微一闪,就消失了。 “砰”地甩上车门,他向着漆黑的长夜跑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78 去,留在身后的是他见不得人的罪,和一颗被他捣碎了、剖烂了的心。 回到家,方炽难得泡了浴缸,整个身体沉进去,看着干涸的血迹慢慢脱落融化,当热水无波地漫过口鼻,那一刹那,他恨不得溺死自己。 他是睁着眼到天亮的,一夜他都没想明白,这件事怎么会发生,想到高准,想到他被掐得通红的口鼻,想到他眼睛上蒙的泪水……他给了自己一耳光,那么狠,扇得脸颊紫红耳蜗轰鸣,他在浴缸里痛苦地蜷缩,直到热水变得冰凉,才哆嗦着爬出来。 大白天他窝在床上,一遍遍回想车上的细节,是一步步的,他被香饵吸引着堕入情欲的陷阱,这时他才惊觉,他甚至说不清自己究竟有没有插入,那绝顶的快感,那些血,和他带给高准的痛苦相比,渺小得简直不值一提——他真的没脸再面对他。 下午三点二十五分,他给学生时代的师兄打电话,对方正在打高尔夫球,为了迎合周日轻松的气氛,方炽假装轻快地说:“哥,和嫂子一起呢?”短暂的寒暄后,他进入主题:“我记得你在cbd有一间治疗室?” 那边说是有,刚闲置下来,方炽立刻问:“能不能借我用一段时间,按市价给你租金。” 那边哈哈笑,慷慨地说师兄弟之间谈什么钱,方炽挂了电话,很快收到对方的微信,是他秘书的手机号,方炽也给自己的秘书打电话,接通了,他说:“李秘书,通知所有病人,除了高准,明天开始改变治疗地点,地址我稍后发给你。” 电话刚放下,铃声就响,他随便看一眼屏幕,怔住了,来电显示是那个名字,时间是11月27日15点33分,这辈子他可能都不会忘记这个时间了,摁下免提,那边哑哑地说:“喂,是我……我在医院,我只想跟你说……我没事,下周的治疗我会……” 好像有护士一类的人在旁边说话:“哎23床,谁让你打电话的,刚醒过来要保持安静。” 猛地掐住下巴,方炽强忍着才能不出声,他哭了,眼泪在每一条指缝里积聚,高准似乎捂住了话筒,小声说:“我得挂了,你能不能……跟我说句话?” 方炽觉得自己大概是这世上最龌龊的胆小鬼,他决然地按下了红键,随后,泪水打湿了屏幕。 第43章 一双大手在头上慢慢揉,嘴唇被细致地吸吮,眼睛闭着,不小心还是被泡沫蛰到,浑身上下轻飘飘的,肉体和肉体滑溜溜地摩擦,张准微微躲闪,抿着嘴似有若无地笑:“行了,差不多得了……” 甄心打开花洒,冒着蒸汽的热水喷薄而下,几乎同时,他把舌头探到张准口腔深处,在柔软的上颚处打了个转,往右滑向齿列末端,钻进上下牙床之间稚嫩的缝隙,张准剧烈地抖了一下,两条腿有些站不住,趁这工夫,甄心把他拨了个转,从背后紧紧抱住他。 张准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下身被抓住了,抓住不算,像传说中按摩店标榜的那样,一寸一寸地搓弄:“你干嘛……”他拧着腰挣,甄心却抓得更实在,手掌贴着根部,五个指头变着花样地捋,张准没受过这个,吃惊地看着他的手,默默咬住了嘴唇。 “我不是说要给你舔么,”甄心的嗓子哑得不成样子,字里行间是浓浓的情欲味道:“得洗干净了啊……” 说着,他翘着舌尖往张准的耳朵眼里钻,钻进去还左右来回地顶,逼得张准喘不上气似地哼,手把甄心的腕子牢牢握住,也不知道是怕,还是嫌他不够。 这副漂亮的身体在水流里缓缓地摇,那些恰到好处的曲线,那些绷到极致的小肌肉,越看,甄心手上越控制不住,张准已经开始叫唤了,屁股一撅一撅地往他身上撞,撞在大腿上,从胯骨边蹭过去,甄心一把翻过他,和他脸贴着脸,眼睛望进眼睛。 “给我也洗洗。”他俯视张准,命令地说。 张准急剧地咽了几口唾沫,低头看着,神智多少是不大清楚的,两手颤抖着抓起他,很烫,劲头十足地,在手心里一窜一窜地跳。 他毫无新意地打起来,甄心并不觉得腻烦,眯眼看着他,两手顺着大腿后侧的皮肤把他一对屁股蛋包住了,试探性地掐了一把,张准没说不行,他大着胆子玩弄起来,有时捏得狠了,张准会疑惑地看他一眼,没有一点防备的念头。 “你屁股很热哎……”甄心暗示地说,张准没接茬,他注意力全在自己和甄心精力旺盛的下体上,甄心心虚地用余光瞟他,揉着揉着会突然把他的屁股掰开,用手指从臀缝里掠过。 “不要这样,”张准别扭地摆腰:“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甄心执拗地掰着他,手指往缝隙深处的小洞上戳,张准立刻把屁股夹紧,推着他往后看,甄心死死搂着他:“摸摸,摸一下,就一下!” 张准不干,甄心就亲他,亲软了再往屁股里抠,一来二去的,张准有些软化,涨红了脸忍受着手指顶在肛门上的感觉,很变态,变态得像是倒错了性别。 “你知道吗,”甄心的中指在那一小块地方上搓来搓去,一拨一拨地挑逗:“男人最敏感的地方是这里……” 张准觉得他是想插进去的,像那些色情电影里演的:“拿出来,”他颤抖着眼皮要求:“我不喜欢这样。” “我们试一试,好不好?”甄心嘴上这么问,中指借着水流的润滑已经在肛门口快速地抖,这种震动奇异地把紧闭的肌肉环打开了,张准惊恐地缩着腰,缩到哪手指就追到哪,没受什么滞碍就被突破了关口。 他完全凌乱了,满身红透地贴着甄心,屁股缝里塞着一只大手,他用力晃动臀部,想把那只手甩掉,甄心一遍遍抚摸他的后背:“别动,求你了……”他说着软话,其实张准哪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甄心尽量把手指往里捅,捅一截退一截,反反复复地摩擦,括约肌很快松弛下来,随着他的抽动有节奏地缩放。 “洗一洗,”他贴着张准的耳朵:“洗干净,一会儿给你舔进去……” “啊……啊……”张准觉得自己已经疯了,被人作弄肛门到呻吟出声,可他的屁股麻成一片,腿也软了,要不是甄心托着,他随时都会瘫倒。 “喜不喜欢,”听着他两腿间黏腻的咕叽声,甄心露骨地问:“至少不讨厌?” “你他妈……”张准嘴硬骂他,可话一出口,颤得简直不能听,完全是另一种味道的叫床,他赶忙咬紧牙,羞愤地去拉甄心的手,甄心乖乖拔出手指,手刚出去,嘴唇就欺上来,像夏天深夜的暴风雨,闪电过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9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79 去,紧接着便是雷鸣。 “到床上去?”甄心能感觉出来,张准喜欢和他亲,只要亲上,他就软绵绵的,张准点头,甄心一边啄他的脸一边打开浴室门,摸着搂着把他往床上带。 刚被折腾过的肛门一时合不上,抽动着,有些刺痒,这痒让高准焦躁难耐,下意识用灵敏的舌尖和扭动的腰肢催促甄心。 “怎么这么急?”甄心笑了,把他放倒在床上,趴伏上去,两手拇指用力碾他的乳头,碾过了又用中指和食指的缝隙来回搓,搓得张准抬起屁股又放下,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甄心拨他额上的散发,拨开了猫儿似地舔他半阖的眼睛:“要射了,告诉我。” 说着,他滑下去,顺着怀里柔韧起伏的身躯,张准迷乱地追着他看,隐隐约约的,他明白他要干什么,像那个“梦”里梦到的那样,他偷偷期待着,可当湿热的口腔真的把他含住时,慌乱、刺激、震惊,所有这些崭新的情绪搅在一起,冲击了他所有感知,喉咙深处挤出某种尖锐的鸣叫,短短一声,这是他向欲望妥协的开始。 甄心一上一下飞快吞吐,口水声超乎想象地大,张准没遇到过比这更舒服的事,也没经历过比这更羞耻的性爱,他揪紧被子,呻吟着拖拽,直到蒙头盖脸把上身遮在被里,只露一颗被电流击打过一样、通红发抖的屁股。 甄心并不很会舔,他只是用心,真想让张准快乐的那种用心,舔着舔着,他禁不住又掰开那对屁股蛋,无名指伸长了往缝隙里插,里头湿湿黏黏的,指肚用力在褶皱中心一戳,肛门口就颤抖着打开了。 张准的哼声变了样,走高了,拖长了,甄心嘴上慢下来,手指使劲往肛周里顶,刚进去一个指节,高准就绷紧了,两腿来回蹬着床垫,拼命推他的头,甄心知道,他要射了,越是要射,他越不松口,张准疯狂地扭腰,屁股有节奏地拍打着床垫,传来“啪啪”的声响。 他射出来,一股接着一股,全射在甄心嘴里,两腿卸了力,他哼呀哼地露出脸,看见甄心正把一大口东西吐到掌心上,那是他的精液。张准捂住脸,看不了地别过头,顺势把身体翻过去,好把刚刚还纵情声色的东西藏起来。 结果屁股上突然黏糊糊被涂了一滩,屁股缝和睾丸上都是,甄心的手指借着那些黏液逗弄他的肛门,当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张准太阳穴都烧起来了:“妈的,甄心你……” 话没说完,因为后边被吸住了,用嘴巴,热乎乎湿漉漉的,他求救似地攀住床头,眼眶猛地发烫,眼泪好像要涌出来,他想逃跑,甄心扳着腰把他拖回来,两手掐住,胳膊压紧他的膝弯,强迫他撅起屁股。 “我……操!”张准失控地骂出脏话,这对他来说太激烈了,几乎立刻就让他勃起,甄心的鼻子顶在他尾骨上,吸力很大,似乎把里头的肉都吸出来,恐怖得令他上瘾,就在他无知地担心会不会脱肛的时候,一根火烫的什么东西刺进来,反反复复往里捅,每一下都捅得他乱颤,等他终于意识到那是舌头,整个后背都塌掉了,再也受不了地叫出来。 甄心觉得他起劲儿了,坏心眼地收回舌头,避重就轻地在他屁股沟上舔,同时手绕到前边抓住他的下身,漫不经心地揉搓,这么撩拨了没一会儿,张准就软得像一汪水,那些强劲有力的骨骼,那些练就多年的肌肉,全没了用场。 甄心松开他,拉着胳膊把他翻过来,张准有点懵,下意识地缩起屁股夹住腿,甄心倒下去,侧着身子把他从后面顶住,用下体猛蹭他的臀缝:“放松……” “不……不行……”张准往前挺腰,不肯让他碰,甄心很懊恼,撒娇地说:“我舌头都舔破了,你看,”他把舌头吐到张准鬓边,顺着鬓角往耳后舔:“我都这样了……”他做爱似地用阴茎拍打张准的屁股:“除非……”他咬他的耳朵:“你给我舔……” 张准没表现出反感,甄心立刻拉拽他:“快点,”焦急地把胯骨往前顶:“舔我!” 张准爬起来,看了看他涨红的下身,慢慢趴下去,他不会,拿在手里无措地看着甄心,甄心捏他的下巴,用拇指轻轻撬开他的嘴:“嘴唇撑圆,包住牙。” 张准按他说的做,吞了两下就吞不下去了,甄心也不舍得他勉强,揉着他的头发说:“舔一舔……” 张准的眼尾红了,像上了诱惑的妆,有些被侮辱被伤害的样子,舌尖探出来,尝味似地点到即止,甄心揉着他的耳朵催,他皱着眉头又试了几次,才真正算舔起来。 这本该是硬着头皮的,但欲望的事说不清,听着甄心骚动的哼声,慢慢地,张准也有些沉迷其中了,越舔越觉得屁股里痒,痒得阴茎酸胀,他猜甄心看不见,偷偷把手伸到后头,用小鱼际在屁股缝里摩擦。 甄心看见了,但没点破,而是颇贪婪地欣赏他淫荡的情态,等张准兴奋得不行,磨得愈急愈快了,才慵懒地说:“那么想吗,”他拍拍床铺:“屁股朝这边。” 张准很尴尬,羞得眼睛抬不起来:“要……干嘛?” “给你舔后面啊,不要?” 张准犹犹豫豫,膝盖动了动,一副想过来又不好意思的样子,甄心偏不动手,静等着他主动,果然,没矜持多久,那粘哒哒的屁股就朝他送过来了。 “舌头别停啊,”甄心掐着大腿把他摆正,把屁股蛋使劲往两边掰,然后埋进脸去,敏感的肛门再次被舌头进入,张准完全绷不住了,像被下了药的女人,晃着腰没命地叫床,甄心加进一根指头,边抠边舔:“小声点,酒店隔音没那么好。” 张准又放浪又害怕,为了不出声,他两手捧着甄心的东西,一口一口从头吸到尾,吸得甄心也有点受不了,抓着张准的下体,抖着手腕大刀阔斧撸起来。这是个恶性循环,越堕落越快乐,越快乐就越要堕落,张准已经放荡得不成样子,自己张大嘴,像色情电影里不知廉耻的主角,闭着眼睛忘情地吞吐。 射精就是一刹那的事,也不知道是谁先松的劲儿,像个连锁反应,他俩几乎同时缩紧屁股挺直腰杆,你追我赶地叫喊,然后先后瘫软下来,迷醉着喘息。 甄心恋恋不舍地拨弄眼前红肿的肛门,搞得那些褶皱都病态地痉挛收缩,他才从张准大腿间撑起身体,支着胳膊往前爬,显然意犹未尽,他竟用软趴趴的下身接着顶张准湿滑的屁股,同时耍着赖说:“我想进去……让我进去!” 张准知道这么顶着,用不了多久他还会硬起来,于是克制地躲开,垂下眼睛,喃喃说:“不行……” “为什么,”甄心塌下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80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80 手臂,腻腻歪歪叠在他背上:“我保证很小心。” 张准不耐烦他的穷追不舍,唔哝着:“会上瘾的……” “啊?”甄心摸不着头脑,张准扭捏得像个姑娘,眨着睫毛:“小时候去乡下,有个老伯就是那样……”他真的很害羞,害羞到嘴唇都是颤抖的:“听大人们说,他十多岁的时候被人骗到地里给……那个了,然后就成天想,因为精液射进去,肠子长毛了,他很痒……” 甄心被他说愣了,张准借机下床,等甄心反应过来,洗手间已经响起哗哗的水声:“这根本是骗小孩子好嘛,怎么可能……” 手机响,是张准的,他抓起来就想往洗手间递,扫一眼来电显示,是“师哥”,他看一眼挂钟,夜里十一点,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一股劲,他一抬手接起来。 “准儿!”听得出来,吴融很着急,即使环境嘈杂,也能感觉到他的关心:“我他妈才看见新闻,怎么搞的你……没事儿吧?” 甄心忽然有些释然,隔了一会儿,平静地说:“你等等。” 放下手机,他去推洗手间的门,这时就听手机里一个劲儿往外蹦脏字儿:“我操你妈甄心!你妈逼有病你别害别人!” 门开了,张准一身水气,性感得像是上帝未拆的礼物,从甄心手里接过电话,他歪头听了听,那么天真那么纯粹:“没声音,断了。” 甄心一把将他搂住,亲不够地亲,醉了似地说:“我爱你……” 第44章 只是傍晚,这条街就聚集了那么多人,徘徊着,彼此打量,高准站在一家看起来还算低调的酒吧门口,电话放在耳边,这是他五分钟内的第三次拨号,仍然没人接。 一在站准高,量打此彼,着徊徘,人多么那了集聚就街条这,晚傍是只他穿着羊绒大衣,胸口上别一枚金属针,猎户座造型,耳钉戒指什么的都没戴,里面是一件小西装,檀木色,水洗牛仔高筒靴,出挑的打扮,神色却那么卑微,甚至有点可怜。 的么什指戒钉耳,型造座户猎,针属金枚一别上口胸,衣大绒羊着穿他快一个月了,方炽存在的痕迹从他的生活中蒸发殆尽,荒废的治疗室,紧锁的大门,除了手机里一长串拨号记录,他什么都没有,迷离地,像做了一场白日梦。 ,室疗治的废荒,尽殆发蒸中活生的他从迹痕的在存炽方,了月个一快拨号太久,断了,高准克制不住地咬紧嘴唇,眼皮不甘地跳动,他收起手机,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玻璃店门,刚要过去,有人走过来:“嗨,”一个干净利落的男孩子,牙齿整齐,笑起来很好看:“哥哥,一个人?” 起收他,动跳地甘不皮眼,唇嘴紧咬地住不制克准高,了断,久太号拨只要一眼,高准就能看出他是做什么的,那种廉价的精致和模式化的笑容从来都大同小异,摆了摆手,他鼓起勇气走进酒吧。一开门,是一股好闻的茉莉香,甜甜的,多少缓解了他的局促,店里的人齐刷刷看过来,气氛有一瞬间凝固。 笑的化式模和致精的价廉种那,的么什做是他出看能就准高,眼一要只他们看到了就不再移开眼睛,高准不知道怎么了,强顶着压力坐到吧台边,还没到上客的时段,调酒师不在,只有两个擦杯子的酒保,高准低下头:“芝华士,加冰。” 台吧到坐力压着顶强,了么怎道知不准高,睛眼开移再不就了到看们他这里好像有一个什么开关,要了酒,气氛就不一样了,有人从台座走出来,高准能感觉到,他们是奔着自己来的,慌乱、好奇,还有对陌生男性的恐惧,所有这些情绪一股脑扑向他,几乎要把他淹没……店门从外推开,高准太紧张并没注意,直到一双john lobb停在面前,背后那些躁动的脚步也无声无息了,他才抬起头。 出走座台从人有,了样一不就氛气,酒了要,关开么什个一有像好里这“你好,一个人?””?人个一,好你“一把温柔的嗓子,一个宽厚的笑容,是个有些积淀的中年男人,两鬓有几根银丝,戴着高级眼镜,宽领带鼓胀在胸口,算是个雅痞绅士。高准不大自在,没理他,他却紧挨着坐下来,酒保问酒,他指了指高准的:“和他一样。” 有鬓两,人男年中的淀积些有个是,容笑的厚宽个一,子嗓的柔温把一接着就是一段尴尬的沉默,那个人好像并不怕这种熬人的空白,悠闲地喝他的酒,可能因为酒精,或是初次寻欢的不安,高准红了脸,两手不停旋转着酒杯。 地闲悠,白空的人熬种这怕不并像好人个那,默沉的尬尴段一是就着接“第一次来?”那人问。 。问人那”?来次一第“高准放下杯子,但还是不出声,他只是害怕,看起来却像高傲,吧台后在放神思者的《高雅》,笛子和小鼓的合奏把气氛渲染得暧昧,空气软了,连刺喉的酒都在胸口冒着泡柔和下去,高准用余光偷看他,四十多岁吧,长得周正,有成熟的味道。 后台吧,傲高像却来起看,怕害是只他,声出不是还但,子杯下放准高“想不想出去走走?”那人笑起来,似乎洞悉了他的目光,说着从怀里掏出名片夹,抽一张递给他,雪白的,高准戒备地看着,好久才接过来:“你是……医生?” 里怀从着说,光目的他了悉洞乎似,来起笑人那”?走走去出想不想““脑外科。”他喝干酒,把两个人的酒钱压在杯底,站起来,高准惊讶于这个“好感”达成的速度:“我……”他像是自言自语:“先打个电话。” 讶惊准高,来起站,底杯在压钱酒的人个两把,酒干喝他”。科外脑“那人去开车,高准站在酒吧门口,还是那个号码,仍然打不通,前面喇叭响,是一辆捷豹xj,他又拨了一遍,才失望地上车。 喇面前,通不打然仍,码号个那是还,口门吧酒在站准高,车开去人那车上,高准心烦意乱,他想见方炽,那么想那么想,想到每一次呼吸都是痛的,坐在别的男人车上,他才清楚地知道,即使再被那样弄一次,他也找不回方炽的感觉,偶一回神,那男人在看着他,边开车边看,不露骨,但一直没断。 都吸呼次一每到想,想么那想么那,炽方见想他,乱意烦心准高,上车“啊,抱歉,”又是很敏锐地发现了他的想法,那人腼腆笑着,很坦率地说:“我只是不敢相信你真的会上我的车,”他很兴奋:“刚才在酒吧我紧张得手心都湿了。” 率坦很,着笑腆腼人那,法想的他了现发地锐敏很是又”,歉抱,啊“高准愣愣看着他,有些怕,那男人热切地说:“你不知道,你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1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81 非常……漂亮、昂贵、迷人,”边说,他用一双喷火的眼盯着高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常非你,道知不你“:说地切热人男那,怕些有,他着看愣愣准高高准不着痕迹地往车门那边缩:“我们去哪儿?””?儿哪去们我“:缩边那门车往地迹痕着不准高“君悦?香格里拉?希尔顿?””?顿尔希?拉里格香?悦君“他等着高准挑选,但高准没说话,车开得飞快,隔了很久,高准才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的……是医生?” 心小才准高,久很了隔,快飞得开车,话说没准高但,选挑准高着等他这是他们进房间前最后一次对话,情侣套房,花瓶里插着红玫瑰,落地窗外是一片璀璨的夜景,男人从背后抱住他,高准打了个激灵,缩起肩膀躲开:“你……不洗澡吗?” 地落,瑰玫红着插里瓶花,房套侣情,话对次一后最前间房进们他是这那男人很绅士地放了手,绕到他面前:“我怕……”他不是很急,一副想碰又舍不得的样子:“怕我一走开,你就跑掉了。” 副一,急很是不他”……怕我“:前面他到绕,手了放地士绅很人男那高准被他说中了,他确实后悔了,垂下眼睛别扭地沉默,那男人脱掉毛呢西装,露出宽阔的胸膛,贴近了,想解高准的大衣腰带,高准立刻推开他的手,谈不上跑,但拉大了步子往门口走,男人快步追上去,抢先一步把他堵在墙边:“不要走,给我一次机会不行吗?” 毛掉脱人男那,默沉地扭别睛眼下垂,了悔后实确他,了中说他被准高高准恐惧地看着他,微微摇头,那男人两手都不碰他,很规矩很礼貌的:“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不喜欢,我们随时停下,”说着,他凑近了脸,鼻尖在高准脸蛋上轻轻碰了一下:“你……”他显得有些激动:“是第一次?” 的貌礼很矩规很,他碰不都手两人男那,头摇微微,他着看地惧恐准高高准点了头,马上又摇头,那男人笑了:“我保证,很小心很小心,”他低语着,把高准搂进怀里:“让你舒服……””,心小很心小很,证保我“:了笑人男那,头摇又上马,头了点准高然后他们就紧贴着坐在床边了,地毯上是高准的西装和羊绒大衣,那人慢慢在他耳廓和脸颊上吻,手上一颗颗解他的衬衫纽扣,高准闭起眼,浑身都在抖,脸颊上的吻蹭着蹭着终于碰上嘴角,他把那想象成是方炽,在那个有蓝色墙壁的家。 人那,衣大绒羊和装西的准高是上毯地,了边床在坐着贴紧就们他后然忽然,他被压倒了,床似海,掀起柔软的波浪,一只汗湿的手顺着衬衫敞开的前襟伸进来,在右胸上不知节制地揉,吻变得沸腾,口腔里被点起一处又一处火焰,衬衫剥开来,露出一侧圆润的肩头:“怕吗?”那人问。 衫衬着顺手的湿汗只一,浪波的软柔起掀,海似床,了倒压被他,然忽高准不说话,一动不动像个没有生气的木偶,男人扯开他的皮带,整个手掌伸进去,灵巧地在他夹紧的两腿间一抓,喷着热气说:“你硬了……” 个整,带皮的他开扯人男,偶木的气生有没个像动不动一,话说不准高高准捂住脸,动了动腰,那男人立刻剥掉他的裤子,把他往床中心拖,急躁地从裤兜里往外掏东西:“我很健康的,可不可以不戴?” ,拖心中床往他把,子裤的他掉剥刻立人男那,腰动了动,脸住捂准高高准睁开眼,看他手里拿着一管润滑液和两三只避孕套,这些东西让他又羞耻又惊慌,男人赶紧解释:“我平时都戴的,但是和你……我想肉贴着肉。” 他让西东些这,套孕避只三两和液滑润管一着拿里手他看,眼开睁准高他有哀求的神色,高准傻傻点了头,然后那人脱掉了裤子,露出耻骨上浓密的毛发,和一根亢奋得过了头的阴茎。只一眼,高准就不敢看了,下意识想蜷起身体,那人不让,粘人地缠着他,在他身上乱拧乱摸,高准可怜地喘息:“从……从背后……” 上骨耻出露,子裤了掉脱人那后然,头了点傻傻准高,色神的求哀有他男人撑起身体,看着高准像风里的一枝花、浪里的一尾鱼那样活色生香地翻过去,他简直一刻都等不了,一边拧开润滑液,一边沿着背部性感的曲线从高准的脖颈舔到腰肢:“我要给你做一些润滑,可能有点凉,放松。” 香生色活样那鱼尾一的里浪、花枝一的里风像准高着看,体身起撑人男高准捂住耳朵:“不要……说出来。””。来出说……要不“:朵耳住捂准高“职业病,”那人笑了,挤出一大摊软膏在手上:“屁股稍微撅起来。” 。来起撅微稍股屁“:上手在膏软摊大一出挤,了笑人那”,病业职“高准不撅,他就捞着腰让他撅,然后像个熟练的肛肠科医生,快速准确地把打稠的软膏糊在屁股缝里,就是借着这些黏液,他下流地伸进了一根又一根手指。 确准速快,生医科肠肛的练熟个像后然,撅他让腰着捞就他,撅不准高高准知道同性做爱会用到手指,但懵懵懂懂的,不知道会做得这么细致这么……无耻,屁股像不停地过电一样,带得浑身上下都打摆子,下身被整个掰开来,从屁股深处发出淫靡的声响,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唤,但忽高忽低的哼声还是要命地往外冒。 致细么这得做会道知不,的懂懂懵懵但,指手到用会爱做性同道知准高“……医……方医生……”他情不自禁叫着方炽,身后的人以为是在叫他,亟不可待地抽出湿淋淋的手指,握着下身要往高准的屁股缝里顶,肛门上突然的压迫感让高准绷紧了神经,那些可怕的记忆、鲜活的疼痛一瞬间全活了,他像躲避强暴一样剧烈地晃动臀部:“不行……不行!” 叫在是为以人的后身,炽方着叫禁自不情他”……生医方……医……“那男人没料到他的临阵退缩,焦躁地掐着他的腰,汗水一串一串淌下来:“别怕,没事的!”黏糊糊的手伸到前面变着花样给他打:“一下就进去,我保证!” 来下淌串一串一水汗,腰的他着掐地躁焦,缩退阵临的他到料没人男那“你骗我!”高准两手抓着他搓弄个不停的手,脆弱地哭叫:“会很疼的,会出血!” 疼很会“:叫哭地弱脆,手的停不个弄搓他着抓手两准高”!我骗你“他越是挣扎,那男人越亢奋,强顶住高准的屁股,把忍耐到极限的下体往开口处送,那么粗的东西,几乎是一个哧溜,就进去了一截。 体下的限极到耐忍把,股屁的准高住顶强,奋亢越人男那,扎挣是越他高准本来是等着撕裂、等着疼痛的,像一只待宰的羔羊,麻木地迎接刀子,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2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82 可结果并没有,男人还在往里顶,肠道被强行撑开的感觉那么鲜明,有酸胀,有怪异,有说不出口的些微快感,就是没有疼痛。 刀接迎地木麻,羊羔的宰待只一像,的痛疼着等、裂撕着等是来本准高“啊……啊?”高准不敢相信,手不由自主往后摸,顺着自己的屁股摸到了对方汗淋淋的肚子,他才真正相信他进来了。 摸股屁的己自着顺,摸后往主自由不手,信相敢不准高”?啊……啊“被插入了。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在脑子里,身体就发热,每一条筋腱每一处关节都软成了泥,腰肢乱颤,那男人也在大声呻吟,不急着抽插,而是一点点调整姿势。 一每腱筋条一每,热发就体身,里子脑在现出旦一法想个这。了入插被就这调整,高准就受不了,十个指头在床单上胡乱地抓,那男人忽然向他压过来,下体插入得更深,高准觉得屁股里有一种缩紧的冲动,接着就叫床一样放浪开来。 向然忽人男那,抓地乱胡上单床在头指个十,了不受就准高,整调这就“指头……会破的,”男人伸长胳膊抓他的手,十指交叉握在手里:“抓着我。” “:里手在握叉交指十,手的他抓膊胳长伸人男”,的破会……头指“这不是一次有预谋的深插,他只是想够自己的手,迷迷糊糊意识到这点,高准整个人都融化了:“怎么……怎么会这样……” 点这到识意糊糊迷迷,手的己自够想是只他,插深的谋预有次一是不这他指的是肛交的快感,那男人小幅摇晃起腰杆:“就是这样啊,要么是哪样?” 是么要,啊样这是就“:杆腰起晃摇幅小人男那,感快的交肛是的指他太舒服了,舒服得每时每刻都想射精,屁股已经完全兴奋起来,高准弓着背,恨不得他像那个强迫自己的混蛋,更凶更狠地弄。 弓准高,来起奋兴全完经已股屁,精射想都刻每时每得服舒,了服舒太“正面……可不可以?”这时男人问。 。问人男时这”?以可不可……面正“高准无助地摇头,对方磨磨蹭蹭了一阵,又问:“正面不行吗?””?吗行不面正“:问又,阵一了蹭蹭磨磨方对,头摇地助无准高高准想要他卖力,于是点了头,男人拔出去,黏腻的肛门口发出“啵”地一响,他把高准翻过来,再次插入,高准岔着两条腿发现,原来人们闻之色变的“肛交”居然这么简单。”啵“出发口门肛的腻黏,去出拔人男,头了点是于,力卖他要想准高精疲力竭。高准看了眼表,已经下半夜了,那男人还扒着他的屁股,一上一下地舔,舔得他都疼了。缩了缩屁股,那人的手指还在里头,似乎就没离开过,高准害羞地抿起嘴唇,男人知道他醒了,蹭上来看着他的眼睛:“去洗洗?我教你弄出来。” 一,股屁的他着扒还人男那,了夜半下经已,表眼了看准高。竭力疲精高准跟着他到浴室,热水放着,男人痴迷地亲吻他:“蹲下,腿尽量打开,就流出来了,你试试。” 打量尽腿,下蹲“:他吻亲地迷痴人男,着放水热,室浴到他着跟准高高准不干,男人没说什么,抓着他的手指往屁股里抠:“或者这样……” ……样这者或“:抠里股屁往指手的他着抓,么什说没人男,干不准高高准不安地看着他,仍然不愿意,男人贴得很近了:“我们……还有没有下次?” 没有还……们我“:了近很得贴人男,意愿不然仍,他着看地安不准高高准惊讶,他一直以为主动权是握在人家手里的,可刚刚还在床上折腾他的人,现在却卑微地看着他,像个落拓的仆人,他只是想试试,轻声说:“没有。” 腾折上床在还刚刚可,的里手家人在握是权动主为以直一他,讶惊准高那人立刻露出哀伤的神色,更珍惜更眷恋地抚摸他:“我让你不舒服吗,你射了那么多次……” 吗服舒不你让我“:他摸抚地恋眷更惜珍更,色神的伤哀出露刻立人那是呀,他们醉生梦死,换了那么多姿势,有些高准都不敢回想,他低下头:“不行……” 下低他,想回敢不都准高些有,势姿多么那了换,死梦生醉们他,呀是“你还会去那家店吗?”男人不肯放弃。 。弃放肯不人男”?吗店家那去会还你“高准再次摇了头。三次拒绝,那人都没表现出愤怒,而是继续兴致勃勃地爱抚他,这让高准觉得享受,他很享受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勃勃致兴续继是而,怒愤出现表没都人那,绝拒次三。头了摇次再准高洗过澡,他们分别穿衣服,奢华的房间,冷却的床铺,纵欲过后的淫乱味道,对他们已经没什么意义了,那男人站在门口,他甚至不敢问高准的名字:“能不能……”他鼓起勇气,最后要求:“给我舔一次?” 乱淫的后过欲纵,铺床的却冷,间房的华奢,服衣穿别分们他,澡过洗高准当然不同意,揣好自己的钱包钥匙,就要开门出去,那人突然解开皮带拉下裤链,掏出一根半勃起的丑东西,高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然后鬼使神差跪了下去。 开解然突人那,去出门开要就,匙钥包钱的己自好揣,意同不然当准高他不给他吞,只是似有若如地舔,那男人已经受不了,往后靠在墙壁上,扯开刚系好的领带:“留着我的名片,寂寞了,给我打电话……” 第45章 他们不该是说爱的关系,张准想,对于他们,爱是个可怕的字眼儿。 “小张?”陈正森发现他走神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情基本过去了,心态调整好一点,不要影响拍戏。”事态确实算平息了,甄心那边的危机公关做得很到位,现在网络上一边倒把这事定位成剧组炒作,可能是谢丹怡的关系,张准的媒体形象丰满起来,甚至上了热搜榜。“这对你也是个好事,”陈正森说得认真:“不要怪甄心,更不要把负面情绪代入角色,”他回头和周正他们说:“我们不也是背锅么,但是剧的知名度上来了,大家还是要积极看待,对不对?” 主创们都点头,这是在3815,同性绯闻发生后的第三天,一个中期进度会:“我们这个戏,单从拍摄讲,已经过去三分之二了,下面……” 正说着,甄心到了,进屋一眼先看到张准,奇怪的是,他眼里没了那些纠缠和暧昧,而是生硬地移开视线,陈正森捕捉到这个变化,转头去看张准,他也一样,垂着头,显得很冷淡。“住惯君悦了,不想回来了是吧,”陈正森借着玩笑责怪他:“开会来这么晚!” 甄心是有意来晚的,好和张准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3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83 错开:“睡过头了,这两天太闹。”“还说,要不是你发神经打耳洞,能有这么多事!”陈正森拍了拍巴掌:“好了,人到齐了,我说一下,”他从周正手里接过最新的拍摄计划:“停这几天心都散了吧,我给你们一天时间重新进入角色,后天开机!” 有人欢呼起来,摄像、灯光、服装各部门仔细听着接下来的安排,张准的手机响,他按下绿键,很亲地叫了一声:“师哥。” 吴融吊儿郎当的声音传过来:“昨晚他妈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姓甄的……” 所有人都在谈拍摄,甄心突然站起来一把抢过张准的电话,像是玩笑的语气,跟吴融说:“我说你怎么成天打电话,,没戏拍啊。” 所有人都停下来听,电话很快断了,大家又重新投入讨论,但暗自递着眼色,连陈正森都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和吴融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甄心把手机扔回给张准,没答话。各部门挨个过了一遍,到主角这儿,陈正森先跟张准交代:“后头你和甄心的对手戏比较少,你的两个男配今天到位,一会儿你别走了,准备见一下,熟悉熟悉,找找感觉。” 整个过程甄心没什么意见,听提到“男配”,一双忧郁的眼睛挑起来,要说话,陈正森看见了,堵住他:“秦迅儿也马上归队,你别给我找麻烦。”甄心翘起二郎腿,算是给他面子。四五十分钟的短会开完,工作人员三三两两散去,甄心磨磨蹭蹭拖到最后,陈正森去洗手间了,周正和小汪没走,一个在检查拍摄计划,另一个在玩手游,张准看见甄心向自己走过来,惊慌地瞥了瞥两旁,甄心随着他也往周围看,小心地,多少有些偷情的快感。 “房卡给我。”走到近前,他贴着张准说,张准边掏给他边红了脸,算是明知故问吧:“你要……干嘛?”“给我就好啦。”甄心抓过卡,顺手揣到兜里,正好周正抬起头,他很自然地打了个招呼:“周哥,走啦。”偷偷地,他回头朝张准眨了下眼睛。 天刚见黑,张准回来了,按响门铃,房门很快从里边打开,屋子漆黑,只点着一盏小床灯,张准有些不想往屋里走,被甄心从暗处抱住:“见了?” 张准的眼和唇都避着他,脚步周旋,一晃,看见桌上放着两支瓶子,一支是酒,另一支像是橄榄油:“没你帅,差远了。” 甄心没说话,下巴枕在他肩膀上,闷闷的,像是吃醋了,张准揉了揉他脑后的头发,欲说还休的:“和他们……没有那种戏。” 甄心放开他,到桌边拿了酒,用开瓶器起封,斟了两杯,张准接过来,看他又去摆弄手机,不一会儿音乐响起来,是luz casal的《piensa en mi》。 “跳支舞吧,”甄心和他碰杯,然后用空着的手揽住他的腰:“剧本里其实我最喜欢的是这场戏,可惜你和吴融演。” 张准稍微有些抗拒:“别给我来追小姑娘那套,”他嘴上这么说,身体还是服帖的,靠进甄心怀里,听他哝哝在耳边问:“这场你们拍过了?” “嗯,”还没碰酒,怎么就熏熏然了,张准随着他的步子轻轻摇晃:“你酒吧采访那天。” 甄心点了下头,一边吻他的面颊一边看他的杯子:“怎么不喝?”张准的睫毛颤起来:“我们……不那样不行吗?” “我不射进去,”甄心把他搂得更紧,手指隔着衣服捏他的皮肉:“我发誓。” 张准没吭声,甄心把自己的杯往他嘴边送,张准偏过头,嘀咕着:“你当我是十八岁的傻妞啊,信你?” 甄心噗嗤笑了,扳着他的脑袋啄他的嘴,亲吻够了,他想说什么,被张准斜刺里问出一句:“不后悔?” “后什么悔?”甄心反问他,调皮的笑容还没褪去。 “不那样的话,我们……”张准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踌躇着:“我们还能假装是哥们儿,你知道,哥们儿有时候也互相……”他抬起眼睛,用一种说不出是什么样的眼神看着甄心:“帮个忙之类的。” 甄心的表情变了,停下步子:“否则呢?” “要是做到那一步,”张准的视线落下去,仿佛被不知名的恐惧堵住了喉咙:“就……” 他显得那么煎熬那么颓丧:“回不了头了。” 就是真正地堕落,没有了借口,也无法再自欺欺人,他们就是货真价实的“同性恋”。甄心好半天说不出话,只有手机在桌上孤零零地唱:piensa en mi bsp;sufras, 当你遭受苦难的时候,想想我吧,bsp;llores tambien piensa en mi,当你放声大哭的时候,也想想我吧,bsp;quieras quitarme la vida,如果你想要我的命,就拿去吧,no la quiero para nada, 那样的东西,我也不想要了,para nada me sirve sin ti…… 没有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甄心年轻的脸庞扭曲起来,他是惊讶的,是困惑的,握着张准肩头的手松开了,不自觉往后退,张准准备好了,准备好随时扯一个完美的笑给他,无论他留下还是离去。 手中残阳似的好酒,甄心痴了傻了似地盯着,突然地,他抬头狠狠看了张准一眼,像个铤而走险的亡命之徒,端杯子把酒干了。 这是他的答案。张准看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一杯见了底,他直接把酒杯砸在地上,因为有地毯,“咚”地一响,杯子飞快打了几个转,向门边滚去,用手背抹了把嘴,他死瞪着张准,那意思是,该你了。 张准像是不敢和他对视,擦过他,走到桌前。“叮”,是杯子落在桌面的声音,甄心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一滴泪擅自夺眶,顺着鼻翼滑进嘴里,那么苦。 他攥紧拳头,眼看着张准放下手臂,又看他抬起来,看他脉脉向自己望,又看他握住了桌上的酒瓶——像个沙漠中濒死的旅人,他居然对着瓶子喝起来。 张准知道自己的酒量,吹了一半,食道就火烧火燎了,太阳穴一鼓一鼓的,心脏在耳鼓处狂跳,猛地,有人从背后把他抱住,像要撕碎扯烂一样,剥光了抛在床上,紧接着,一副火热的身躯就压上来,几乎是同时,他听到了开瓶声,也闻到了某种炙热的香味。那么快,一切都太快了,从两腿被打开,到屁股缝被油腻腻地按摩,到火辣辣地被阴茎插入,似乎只是一个眨眼的事儿。酒劲儿上来了,可那种疼痛,最稚嫩处被绞碎的疼痛,张准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4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84 只能和着泪咽。他是吃得了苦的,抻筋压腿的苦,挨打受伤的苦,削肉断骨的苦,他呻吟着放松下身的肌肉,好让身上的人轻松一些。 甄心的哼声说不上是愉悦还是痛苦,像得意时被突然扼住了咽喉:“天哪,你……你太紧了!”他被张准死死夹着,想进进不去,想出出不来,像个可笑的童男子,扳着张准的大腿,超乎他想象的,张准的身体几乎没有极限,结实的肌肉下是柔韧的筋骨,轻易就能弯折成奇异的角度。 “酒给我……”张准太疼了,疼得指尖都是抖的,甄心把酒瓶递给他,他一边往嘴里灌一边自己掰开屁股:“你他妈痛快点!” 甄心趴下去抱着他,和抱女人还不一样,那么宝贝,那么小心翼翼,下半身却正相反,蛮横甚至粗暴地硬闯:“疼不疼……你疼不疼?”他忍不住问,淫荡地摇晃着腰身,张准咬住牙,濒死似地抱着他的肩膀,用一种奇怪的声音哼叫。 甄心觉得这根本不是性爱,而是一场血与肉的祭祀,脑子里隆隆的似乎有鼓声,还有意义不明的咒语和桔红色的火光,这是来自上古最原始的冲动,献了祭,就是许了一辈子的诺言,他发狠地往前冲撞,冲到底还要划着圆搅一下,然后那条生涩的肠道就颤抖着,黏黏地把他吸住了。 没用多久,张准的声音就不一样了,两条腿好像不知怎么好,不停在甄心后背上蹭,边蹭,边把屁股一上一下地颠,他张大嘴巴,因为醉意,也因为缺氧,整个人看起来色眯眯的,像是吸了什么助兴的猛药:“使劲……”他瘫在枕头上哼:“你他妈使劲!” 冒了一身的热汗,甄心窝着脖子往下看,灯光很暗,勉强能看见沾了血的下身在无辜的肛门里一进一出:“不行,你出血……” 张准没让他把话说完,自己扭动着,缠上来没命地夹屁股,甄心有点招架不住他,“嘶嘶”叫着往后缩,他越缩张准越得寸进尺,仗着喝多了酒,他猛地把甄心放倒在床上,两腿跪下,坐在他肚子上信马由缰地耸。 甄心被动地抓着他的腰,张准真的太凌厉,太有力量了,他自己夹和被甄心弄完全是两个劲儿,鲜活瑰丽得惊人,床垫被坐得几乎折断,那劲头不是“性感”能形容的,跳舞的那个什么tommy说的对,他“操开了,就特别骚”。 “……准……张准!”甄心撑着胳膊往后蹭,想从他身下蹭出一个喘息的空隙,可张准由不得他,痴迷沉醉地挺腰,满屋子都是那“啪啪”的撞击声,甄心一个激灵射了,没有前兆不留余地的,全射在张准里头。,他懊丧地喘着粗气,张准还在他跨上傻傻地动,醉醺醺地感觉到不对,“嗯嗯”哼着,努力翘着屁股想寻找那种感觉,这么狂扭了几次,甄心软趴趴的阴茎从他屁股里滑出来,歪耷在腹股沟上。 糟透了!甄心掐住额头,这和他设想的大相径庭,说实在的,到了这一刻他才清醒地认识到,和他做爱的是个男人,一个轻易就能让他翻着白眼高潮的男人。 “怎么……回事?”张准岔着腿往自己屁股底下看,手里抓着甄心那根软东西,一遍又一遍往臀缝里塞,可进不去,他不知羞地扒开屁股,使劲在甄心的耻骨上磨。“干!”甄心一猛劲儿把他翻下去,先是捧着脸蛋湿淋淋亲了一遍,然后死皮赖脸攥着他下面想给他打出来,张准两眼雾蒙蒙的,说是可怜吧,甄心又觉得他可恨,无论他怎么撸怎么哄,张准还是朝他扭屁股,想从后边来。甄心无奈起身,垂头坐到床边,橄榄油倒在手心里快速地打,刚才被夹得太狠,这会儿脑子和身体都是麻的,边打他边恨恨地说:“我疯了,才让你喝酒!”说到“疯”,不知道是哪根筋搭对了,下身腾地立起来,他愣了一秒,像个没头没脑的傻瓜,狂喜着跳上床:“行了,给我过来!”如同打输了的拳手卷土重来,他臭不要脸地扑到张准身上,舔着他耳根呢喃:“怎么样,快吧?” 第46章 高准掖好领带,用手帕擦着嘴从洗手间出来,那男的还在后头跟着,一个年轻人,发色和瞳色都很淡,像是混血,显然吃到甜头了,可还是恋恋不舍的,两眼死盯着高准左右摆动的屁股。这时候酒吧人不多,他们一前一后顺着过道走,周围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高准想回去了,那男的还纠缠,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嘀咕着:“多留一会儿……我给你……” 高准甩他的手,一甩就甩开了,那人又拉他,这时背后有人叫:“老师?”几乎是瞬间,高准就知道是谁了,他转回头,在小小的沙发座上,看到justin和一个有些纤细的男孩子,玻璃桌上是一杯金酒一杯咖啡,还有一只绒面手表盒。 意外么?说意外也意外,说不意外,又是那么顺理成章,想起之前那场不愉快的冲突,高准忽然觉得当时的自己很可笑:“justin,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要向他走过去,身后的年轻人很不客气地拽了他一把:“你什么意思,”他说:“玩我是吧!” 高准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余光中justin腾地站起来,他都能想象到他的表情,那种年轻人特有的热情和迷恋,于是对那人挑衅地说:“玩你了,怎么样,想打一架?” 他是自信满满的,以为justin会像个争风吃醋的妒夫,为他挥英勇的一拳,结果出乎他的意料——justin没冲那小子去,而是抓住他的腰杆,用肩膀一顶,轻松扛起来。 双脚离地,天旋地转的,等视线停止了晃动,高准才发现自己被justin扛着往外走,满屋子的人傻了眼,没一个上去拦。 门在背后“咣”地拍上,justin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一按,路对面一辆大切诺基的前灯闪了闪,路人纷纷看过来,justin坦荡得飞扬跋扈,拉开副驾车门,把高准扔进去。 “你干什么!”高准从没这么失态过,一边整理西装一边数落他,justin转着方向盘不说话,安静地开他的车,等高准沉默了,才回头关切地看了一眼。 车里有淡淡的烟草味,高准没来由有点慌,踢了车前箱一脚:“我要下车。” “下什么车,”justin一个急转弯:“我工作室马上到了。” 高准被他闪得一晃,也算报复,他有意摆出一副轻高的姿态:“拿出像样的作品来再说吧,没东西可看,我去干嘛。” justin淡淡扔给他一句:“做爱啊,干嘛。” 高准愣住了,瞠目结舌看着他,justin又补上一句:“你是下头的吧,正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5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85 好。” 高准几乎是被拽进他工作室的,三层楼,高举架,阳光从玻璃墙面打进来,照在各式各样的雕塑材质上,断面光滑的木头、破损的铸铜和粗粝的大块石灰岩,满地的碎屑,justin推着他到墙边,一处正好被夕阳直射的工作台。 “上去,”justin开始脱衣服,西装、领带、皮带扣,高准推搡着不上去,但没什么用,justin一托就把他抱上去了,扯着他的外套:“脱啊。” 火红的光线晃得高准睁不开眼,衣服被一件件剥掉,等身子光溜溜了,他就不得不瑟缩着往justin怀里钻:“不要在这儿……” 他指的是工作区,那些斧子锤子,那面玻璃墙,那道真实的日光,让他有一种在室外野合的错觉,justin露骨地审视他的身体,每一缕肌肉每一处骨骼,他就是搞这个的,眼光像锥子一样狠毒,高准颤抖着:“你原来不是这样……” “你原来是这样吗?”justin反问,有力的手指在他所有能感觉到酸麻的穴位上揉,高准敏感地小声惊叫,很快就驯服地瘫软了,眼角、鼻尖和嘴唇都红艳艳的,一副等着人亲吻的模样。 “这么风骚……”justin粗壮的手指从他乳尖上划过,乳晕立刻缩小了,他闲庭信步地玩弄这具肌体,贴着高准的耳朵问:“为什么那时候不让我碰?” 高准抓着他的手腕,整个人坠在他身上:“到床上去……我站不住!” justin偏不,执拗地探索他的身体,那是一双有魔力的手,温暖,灵巧,有塑造力,高准心神荡漾,有一刻甚至觉得自己就是“罗丹的情人”,无所谓老师学生,无所谓十几岁的年龄差距,就这么沉沦下去,跌进欲望的沟壑。 “上我……”他把脸颊往justin肩膀上蹭,一副放荡舒展的样子,justin没马上反应,他以为他不吃这套,刚想去拽他的皮带,突然的,被兜着屁股从工作台上抱下去,两条腿拖着,被顶在背后的水泥墙上。 毛坯墙,连大白都没刮,高准叫了一声,脚心好像划破了,justin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像要发狠,又狠不起来的样子:“你勾引谁呢。” 高准的脸一僵,不管作为前辈还是长辈,他都有发火的权利:“滚,”他刻薄地说:“你不上,有的是人愿……”话没说完,justin猛地抱起他一条腿,解开皮带,站着,就把下身往他两腿中间送,是期待或是习惯,高准的怒意退居其次了,弯起站着的那条腿,好给他让出更多空间。 justin大刀阔斧往前顶,顶了两次,没顶进去,高准催促地拧他的胳膊,justin急得满头大汗,眼睛不敢看他,红着脸,似乎有点慌。 高准推了他胸口一把,干脆跪下去,抓着那根东西想给他舔湿,拿在手里才发现,这孩子太大了,和他的身量一样,壮硕得惊人。他尽量放松下巴,勉强把他含住,可怎么吸也吸不深,只好吐出来费力地从下往上舔,justin很激动,两手摁着高准的后脑勺,想往下压,又不敢,高准松了口,慢慢地给他用手捋,畏缩着说:“不行,太大了。” justin有些他原来那副样子了,很孩子气,负气地说:“别想跑,”他把高准拉起来:“比你瘦的我都干翻好几个了!”他拽着他穿过工作区,才走两步高准就叫唤,justin看一眼那双细致得女人一样的脚踝,兴奋地打横抱起他。 楼梯是铁的,生着锈,很有有些后现代工业风格,高准像一枚待加工的零件,或是一份觊觎已久的战利品,被小心地捧向他的归宿——金属花洒唰地打开,眼睛还没适应,屁股已经被别有用心地玩弄:“你太大了……”他胆怯地往下看,扳着justin的手腕:“我给你打出来,行吗?” justin像个痴得发傻的爱慕者,狂热地揉捏他的脖颈,只用两根手指就撑开了他狭窄的屁股,高准惊恐于他的力量,瑟瑟地,感觉到粗大的中指借着水流插了进来,他像保温箱里刚破壳的小鸡,哆嗦个不停,不同的是小鸡怕冷,他则是为着某种变态的快感。雕塑家的手指稳定、准确、狠辣,每一下都能让他痉挛,像被上了发条的玩具,他剧烈地扭,用身体的每一处棱角摩擦justin健壮的身躯:“帮我打……”他红着眼角呻吟,justin低头看他的胯下,那里已经硬了。 手指开始变换角度,更快、更刁、更密集,高准像是疯了,用力地快速抖腰,justin把膝盖往他两腿之间顶,一顶,他就贴上来夹住了,半坐在那条腿上迷乱地摩擦下身。justin吃惊地观赏眼前这抹艳色,若是能拥有,他真情愿用一生去消磨:“老师……老师!”高准像被电打了,这亢奋源于师生相奸的罪恶感,也源于叔侄般的年龄差距,他四肢发麻,膀胱涨得生疼:“你等……等等,”他意犹未尽地在justin腿上蹭了两下,想下去,justin却故意把膝盖抬高,游戏似地把他架起来。“我要……”高准指着一旁的座便:“让我去,快点!” “这么硬,尿不出来的,”一泡尿,justin都舍不得他离开自己,温柔地说着骗人的话:“我先给你弄出来。” “不,”高准急得脚趾都勾起来了,情态如此不堪,justin还是不放他,高准两手抓着自己的下身,可怜兮兮地求:“我要尿尿……让我尿尿……” 他憋着,用尽了残存的理智,justin却伸长手臂,从牙缸架上取来润滑剂,挤了老大一滩,全抹到自己身上,气势汹汹的,直接从正面往里插。 高准哭出来了,像个挨了欺负的孩子,还是太大了,进不全,justin就着这一半门里一半门外的姿势,站好了,开始摆腰。 “救命……救命!”高准叫得很高,撒泼似地狂乱挣扎,justin用粗壮的手臂箍紧他,让他活活动弹不得,屁股缝在身后一开一合,逼得他大声喊:“不……不行了!” 几乎同时,尿撒出来,哗哗的,顺着justin的大腿往下淌,可能是太刺激,也可能是哭闹耗尽了体力,高准断了线的木偶似地耷下脑袋,瘫在他身上。 “老师,你尿我一身!”justin看着那些混在水流中的淡黄色液体,有种恶劣的得意,扳起高准的下巴,他抖着嘴唇闭着眼,昏过去了。 “老师?”他叫,人失了神,看起来就特别安静,不是老师,也不是什么同性滥交的伙伴,justin一下子觉得心坎里堵得不行,关掉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6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86 花洒,一点点捋他乌黑的头发。 “老师。”他又叫,高准是真的没意识了,确认了这个,他才敢凑近了去碰他的唇,碰了碰,吸住,然后放开,再吸住,一个谨小慎微的吻,只是吻,还是偷偷的,justin就想射了,屁股打桩似地没拱几下,往前顶住不动了。高准觉得世界在摇晃,很舒服,舒服得像是成了仙,与其说是被晃醒的,还不如说被肉体的快乐唤醒,睁开眼,一条腿立在面前,往上看,五根脚趾指向天花板,往下看,膝盖上握着一只大手,粗手腕,骨节分明的,是justin。这是自己的腿,已经在床上了,高准清醒过来,眯起眼睛看向翻开的大腿根,那么大一根东西,全塞进他屁股里,一闯一闯地,黑红的根部,黏浊的体毛,顺着这些去看它们的主人,红扑扑的年轻脸蛋、滴滴答答的汗水、因为晃动而蓬乱的短发,两只圆眼睛奕奕把他看着,邀功请赏般说:“老师,怎么样?” 高准从他手里放下腿,用一种严厉的眼神盯住他,然后抬起肚子,把两条腿撑在床上,自己去找喜欢的角度,很快,他就浪荡地呻吟起来。justin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呆呆看着他,下体被要命的越夹越紧,他有点吃不住劲儿,刚想退出来缓一缓,高准猛地往下一个深夹,把他毫无防备地榨出来了。 像是受了惊,又像是快感太强,justin“嗯嗯啊啊”喊个没完,喊过了,他很羞愧,一副抬不起头的样子。高准显然还没满足,用脚尖频频戳他的腿,jusitn刚才就是自己重新打起来的,现在再打有点吃不消,高准不满地哼哼,开始用脚轻轻踢他,justin只好盘上腿,硬着头皮使劲打,可打来打去,还是起不来。 “行不行啊?”高准埋怨地坐起身,凑到他跟前,两手握住他,很色情地搓,可怎么搓都是软的,高准好像真的很急,眼圈都湿了:“射了几次?”“两次……”jusitn委屈地咕哝,用手背揩鼻子。 “不应该呀,”高准情急地哆嗦,故意用言语激他:“白长这么大了!” “要不我去吃药吧,”jusitn终于抬起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坦诚地说:“老师,我有药。”说着,他要下床去拿,被高准一把拽住:“你过来。” justin乖乖坐回床上,看着高准跪起来,两手扶住他的肩膀,然后像小女孩尿尿那样蹲在他身上,用并拢的双腿夹住他疲软的下身,起伏着,一上一下地摩擦:“这样……有感觉吗?”他像恋人那样抱着他的脑袋,一边抚摸他侧颈的肌肉,绵绵地说:“喜欢我么?” 勃起这种事,真的可能是心理刺激大于生理刺激,justin觉得胯下有一团火,冒着闷烟儿,转眼就烧起来了,他倾身把高准扑倒,动情地说:“老师,我爱你!” 高准很享受被一根硬邦邦的东西戳着的感觉,兴奋地吐出几口长气,像是叹息又像是痛苦:“不许爱我……”他不要脸地张开大腿:“只睡我就够了。” 这种时候,justin才忍不住问:“那个人……”他指的是方炽,可“不要你了吗”这种话,轻易却说不出口。 第47章 甄心是凌晨离开的,低着头,蹑着脚,沸腾喧嚣着,走上三十八楼。早上,刚开饭的时间,他第一时间上的餐厅,只想早点看张准一眼。 张准并没来,小邓也没出现,手机放在变冷的牛奶旁,他盯着那块漆黑的屏幕,终究没敢拿起来。早餐快结束的时候,小汪来了,端着一盘子吃的:“甄老师,周哥找群演去了,让我跟你说一声,”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便签:“上午有个采访,是预热宣传,陈导让你和张准老师去。” 纸上写着采访单位、采访时间和地点,甄心接过来,貌似不经意地问:“张准也去啊,怎么没看他下来吃早饭?” “啊?”小汪让他问愣了:“不知道啊,可能没起来吧,我跟邓哥说了,一会儿楼下发车。” 九点半发车,一辆福特锐界,甄心下来的时候,小邓陪张准在车边站着,他走过去,眼睛眨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了张准的一个眼神,或是一个暗示的微笑:“怎么不上车?”他假装随便地问,其实心脏咚咚的,强压着,才能板住脸上的笑意。 为了见张准,他真是费心打扮过,黑皮夹克高筒靴,头发喷了啫喱,左耳上戴一只多面体金属耳钉,透着一股帅气到招人烦的男人味。但张准并没看他,甚至一个施舍的眼神都没给,反身开门上车,下身的动作有些怪异,甄心立刻意识到他伤着了,快步绕到车子另一边,拉开门:“发烧了吗?” 是发烧了,小邓一早来叫张准吃饭,发现他发着低烧,那时候他还说他心事重,素质下降……小邓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笨人,迟钝、犯傻、一根筋,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里腾地闯进一个念头,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震惊地看着甄心钻进车里,砰地关门。 直到司机按喇叭,他才勉强回过神,坐到副驾驶,他哥似乎很不舒服,歪坐着,头往后靠在椅背上,甄心没表现出什么来,看着窗外,那表情,一副始作俑者的窝囊劲儿。 小邓转回头,车开起来,司机师傅似乎心情很好,爽朗地说了一句:“今天这天气,真不错哈?” 结果没一个人搭他的话,他尴尬地扫一眼后视镜,知趣地闭上了嘴。 采访是借电视台的演播间,走廊狭窄得像是应急通道,有许多迷宫似的拐角,甄心被节目方热情地带着在前头走,小邓扶着张准在后头跟,演播室不大,灯光下摆着三把椅子,其中两把靠在一起,张准满头大汗,随便拣一把就坐了。 甄心被节目方的几个负责人围着寒暄,一转头看见了,很自然地喊了一声:“哎,坐那张椅子上去。” 张准发着虚汗,也没多想,轻轻挪过去,坐下才发现,两把椅子看着一样,这把的垫子稍微厚一些,寒暄声短暂停顿了一下,甄心感觉到了,这种停顿不大正常,因为他突兀的真情流露,节目方的人互相传递一个眼色,客气地请他到另一把椅子上坐下。 记者就位,是个假小子似的女孩子,甄心离她近,接过一对耳麦,递一副给张准,瞬间的手指相碰让他觉得甜蜜得几乎要化了:“用不用帮你?”他耳语,张准摇头,费力地把耳麦盒别在腰上,工作人员开始检查设备,然后开机。 问题基本围绕着电影本身,故事、团队、演员,甄心觉得有个问题很有趣,那假小子正经八百地问他:“从目 分卷阅读86 - 分卷阅读87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87 前流出的信息看,您在片中是扮演主动的一方,那张准老师是打星出身嘛,身材呀体力呀各方面,您在拍情欲戏时有没有压力?” 甄心哈哈笑出来,是真的克制不住笑出来了,这种问题其实可以一带而过,任何采访都需要一到两个爆点,连节目方都没想到他会正面回答:“有,”他捏着下巴害羞地点头:“确实有,”眼睛随意一扫,看到张准的黑裤子上落着一块纸屑,下意识地,他想给他拂去,张准反应也是快,“啪”一下把他的手打开,一个细微的动作,谁都没在意,甄心说:“他的身材真的棒,不是很壮,但是……”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飞了张准一眼:“手感很好。”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捂着嘴笑起来,适度的幽默使访谈变得有血有肉,假小子接着问:“那张准老师呢?” 张准愣了一下:“情欲戏……”他坐正了些:“我一直很有压力。” 这时候就看出来了,他是个有一说一的人,让人不由得认真去听:“我之前都是拍打戏的,表演这一块很欠缺,一开始知道是和甄老师对戏,我汗毛都立起来了。” “这么夸张?”假小子惊讶地问,甄心摸着下巴看他,这些话,他是第一次听他讲。 “不夸张,真的,”张准的声音很低,像是和朋友聊天,没有一点表演的成分:“因为我们之前在同一个组过,虽然没交集,但见过他的戏,他真的……”他瞥甄心一眼,马上心虚地移开:“他是个天才,我从没想过会有和他演对手戏的一天,”停了停,他补上一句:“是不敢想。” 静了那么一会儿,甄心低下头,用力想把湿润的眼睛眨干,假小子又问:“那这部戏终于合作了,有什么感受?” 可能是虚弱,也可能是疼痛,张准淡淡笑了一下:“感觉很好。” 甄心抬起头来,跟着他会心一笑。 总体而言,采访的过程很愉快,前后不到一个小时,最后大概会剪到四十分钟左右,握手道别,张准先往外走,过门槛的时候绊了一下,往墙边栽过去,甄心从后边冲上来,抱着他要扶,可能是怕,也是太难受了,张准手上没有轻重,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出去撞在对面墙上。 所有人都呆住了,他俩却没觉得什么,完全是下意识的,甄心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急着又往前凑,张准还是不让他扶,小声说:“离我远点!” 甄心这才不情不愿地放手,看着他慢慢走出去,用一种只有他才知道的坚忍。节目方的人陪着,送他们到地下停车场,上了车,甄心的火气出来了,冲司机喊:“小邓呢,跑哪儿去了!” 司机发动车子:“他那个……好像有事先走了,让我们不用等。” 这种感觉是什么甄心说不清,就是心里火烧火燎的,想心疼的人心疼不了,想说的话不敢说,恨不得把这世界翻个底儿朝天,恨不得把一切都豁出去不要了! 小邓付了车钱,拎着塑料袋进酒店,在电梯口碰上小汪,互相打个招呼。 “买的什么,”小汪拽他的袋子:“吃的吗?”他一脸馋相,小邓躲他的手,他偏拽,一拽,掉出来一只扁盒子,“马应龙”三个字很显眼,小邓脸唰地红了,小汪有点不好意思,给他捡起来:“犯了?” 小邓翻个白眼:“去眼袋的好吧,我没睡好!” “有什么害羞的,”电梯来了,小汪推着他进去,摁下37、38层:“其实……”他靠近了,压低声音:“我也有!” 小邓赶什么讨厌东西似地把他赶开,电梯到了,他走下去,到张准门前停下,玩着手机等,等了半个多小时,有人从电梯间过来,他瞄一眼,是甄心,甄心也看见他了,犹豫了一下,掉个头往回走。 “喂!”小邓喊他,喊得很不客气,甄心想了想,绕回来,到小邓跟前,那小子把塑料袋往他手里一扔,两手插兜,闷头走了。甄心莫名其妙,看一眼袋子里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掏出房卡开门进屋,不一会儿,张准上来了,他贱兮兮地贴上去:“没事吧,”嗓音里有种慵懒的情欲:“我看看?” 张准推他:“少来,疼着呢,”看见桌上的塑料袋,他问:“那是什么?” 甄心想装作不高兴的样子,又装不彻底,闷声闷气的:“小邓给你的。” 张准打开看,脸一下子红透了:“我现在看见你就烦!”他说,边说边脱衣服,一点不避讳甄心,外衣外裤、衬衫袜子,把内裤从胯骨上拽下去,用脚踩在地上,甄心瞪着眼看,这种毫无目的的性感弄得他神魂颠倒。 张准抓起那袋东西,光着身子进了洗手间,半天,甄心也没听到水声,在门口转了转,他好奇地推开门,然后就愣住了。 张准坐在马桶上,一条腿放下来,另一条腿踩在马桶圈上,手从前面伸下去,看样子像是在……甄心眼睛都直了,喉咙里“咕咚”一声,顿时觉得欲火焚身。 张准看了他一眼,没表现得太难堪,只是有些臊,下巴往洗手台上一点,上面放着一管软膏和一盒打开的拴剂:“别想没用的啊,”他咕哝:“我上药。” 甄心死盯着他敞开的股间和蠕动的手指:“啊,知、知道……” “出去!”看他不走,张准吼他一嗓子。 甄心黏糊糊的:“不是……”他那眼神像是带着钩,钩住了就不松开:“看看,行吗?” “看你妈啊,”张准被他这股流氓劲儿弄得局促,从耳朵尖到脚趾头红成一团:“你是不是有病,脑子里想什么呢。” 甄心认准了他拿自己没办法,就不走,往后靠在门框上,涎着脸露骨地看,边看,边用手按住下身,隔着裤子揉起来。 张准见他这样,不敢置信地骂了一句:“我操……”然后抓起药盒,照他脸上就甩:“你他妈给我滚!” 药盒擦着下巴掉在地上,子弹大小的栓剂撒了一地,甄心磨磨蹭蹭转过身,眼睛还是往他这边斜着:“看一眼都不让,”一副委屈的样子,他还嘴:“睡都睡了……” “走不走?”张准瞪着他,很有些打星的气势,甄心是怕的,不怕他动手,是怕他再不让沾边了,于是泄了气地走出去,顺手带上门。 五分钟后,张准出来,退烧药和着水吞下,光溜溜爬床上,屁股可能是疼,他脸朝下趴着,甄心在沙发上摆弄手机,看他乖乖的就要这么睡过去,立刻心浮气躁了,脱衣服甩裤子把自己扒了个精光,急躁地钻进被子,肉贴着肉,把他从背后抱住。 他痴迷地嗅张准的发间,轻轻咬他的耳垂 分卷阅读87 - 分卷阅读88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88 ,皱着眉头,张准挣了挣:“别闹……”甄心立刻不动了,膝盖蹭着他的膝窝,闭上眼,这时候抖擞的下身还微微硬着。 第二天重新开机,是甄心和张准的戏,在徐家汇一间舞蹈教室,场地很大,周正大概找了一百多个群演,还是填不满画面,只好先开拍,后期再补效果。音响声不大,放的是鲜于贞娥的《春姑娘》,几十个男性舞者按照舞编的要求在练习动作,除了录音和灯光各就各位了,女性工作人员几乎都围在排练区不动弹。 陈正森在给张准讲戏,甄心闲着无聊过去凑热闹,那些跳舞的都画了浓妆,裸露着漂亮的肌肉,牛仔裤腰半遮着屁股,能看出来,有些根本没穿内裤。 女孩子们红着脸小声尖叫,舞者们称得上下流的动作让她们异常兴奋,别说她们,这种氛围这种律动,甄心的肾上腺素也飙起来,那些强健的肩膀,那些汗淋淋的腰肌,他眯着眼看,听背后两个剧务在聊天:“这叫啥,公狗腰?” “对,你说现在这人,都他妈疯了。” “臭不要脸呗,你看把那帮小姑娘迷的。” “还别说,这腰让咱来,咱真来不了。” “不至于吧?”说到这儿,声音突然小下去:“不就是操么。” 另一个嘻嘻笑,也压着嗓子:“哥们儿这体格可以吧,撑死操五个。” “那按你这么说,咱这组就没人行了?” “那个谁行,张准,他从小就练身板,肯定电臀!” 听到这个名字,甄心从脚底板到天灵盖,“嗖”地一下,挨了针扎似地麻。打这开始,到拍摄结束,他的魂儿就没从张准身上回来过,紧紧把“高准”圈在怀里的时候,他是真的硬着,跟剧本上写的一样,“下身向前顶着”,挑逗地问:“我们回家?” 第48章 冬天的早上,五点多,太阳还没出来,高准推开宾馆的门,沿着这条不长的寻欢路,慢慢地走。头上飘起雨,点点滴滴,细得像露水,他怕沾湿衣服料子,站到一家下了卷帘门的夜店屋檐下,百无聊赖地等雨停。 手机响,他看一眼,是justin,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次了,他按掉它,调出通话记录,满满一页的未接来电,顺着往下翻,就是他打给方炽的,和justin打来的一样多,那么长一串,同样一种卑微、差不多少的可怜。 几乎已经是个习惯了,他轻轻点中方炽的号码,从第一声铃响,心就咚咚跳,越是期待就越惶恐,他甚至怕方炽真的接起来。响到第三声,他受不了了,干脆挂断电话,刚挂断,手机又响,他吓得一哆嗦,看是justin,不耐烦地接起来。 “老师!”听得出来,justin带着一种受了垂青似的狂喜:“你在哪儿呢,我朋友从智利带回来两箱好酒,我现在在你家附……” 高准毫不怜悯地打断他:“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那边沉默了一阵,痴痴地说:“老师,我真的想你……” 高准只回了他一句,就把电话挂断了,他说:“别想了,我们就那一次。” 手机关机,他窒息般地深呼吸,远处灰蒙蒙的路面上走过来一个人,那么空一条路,显得身影孤零零的,应该也是晚归的猎艳者。天气已经很冷了,他只穿着短袖衣,一条旧牛仔裤,球鞋脏兮兮的,没戴帽子,雨滴在毛寸的短发上凝了一层水珠。 太普通的男人,高准一瞥就要把眼睛移开,就是这电光石火的瞬间,他认出那个人了,从他曲颈的样子,从那手臂的形状——就是那双手,紧紧箍着他,撕扯他的衣服,蹂躏他的身体,粗暴地殴打他……高准惊恐地贴住卷帘门,慌乱地别过头。 那人走到跟前,看猎物似地,也看了他一眼,可能是天黑,他走过去,高准颤抖着捂住嘴巴,走了两步,那人又折回来,隔着薄薄的一层雨帘,盯着他看。 “我操!”他突然喊了一嗓子,脸上的表情可以用“惊喜”二字形容:“这他妈不是老相好嘛!”说着,他调转方向,冲着高准来了。 高准吓白了脸,也不知道跑,上次那混蛋戴着帽子,这回看清脸了,圆脸盘高鼻梁,一对笑眼儿,单论长相,很有些可爱的少年气:“后来我又去那个停车场堵过你,”他一缩头钻进屋檐,和高准站了个对面,重逢恨晚的样子:“没堵着!” “你……认错人了。”高准扭身想走,那家伙一脚踹在卷帘门上,“咣当”一响,被门带着,高准全身都在摇晃。 “错了?”那人没有一点施暴者该有的惭愧,反而引以为傲似地说:“不可能,”他两手插进屁股兜,很流氓地拱起腰背,凑近了,嗅着高准耳后的味道:“你这么高级的货,尝过一次,一辈子也忘不了。” 牙齿控制不住磕在一起,手指攥得快失血了仍然没有知觉,这才是真正的恐惧,高准从没想过这辈子还会见到他,天上变了风向,雨丝斜斜打着眼睛,他拼命想着方炽,幻想着他会来救他。 “怎么,开始出来玩了?”那人把厚重的身体往他身上压,变态似的,用鼻尖在他脸上颈上乱蹭,高准没命地躲,边躲边在他身体底下使劲扭摆。 “咱俩玩玩?”那人的声音变了,变得粗哑,似乎亟不可待,手从裤兜里拿出来,冰凉的,钻进大衣去解他的皮带。 “不、不要!”眼泪要涌出来,高准强撑着,他不想在这个人面前哭得七零八碎,他记得方炽说过,要拖延时间,然后找机会逃脱:“不要在这里……” 显然,那小子吃他的软,色情地,用下身狠狠撞了他两下,撞得卷帘门吱吱嘎嘎:“那上我家?” 高准不肯动:“你不怕……我报警?” 像是听了什么好玩的笑话,那小子哈哈大笑:“你跟警察说什么,说你一个大男人让我操了?笔录、拍照、压指纹,然后让穿白大褂的老头子摁在铁床上做肛检?” 高准很难堪,两颊上有一抹羞愤的红痕,但没说话,那人拽他:“走啊,等着我软啊。” 雨还在下,高准被拖着走出小街,街外是大路,路口有几辆等客的出租车,他知道不能上去,突然使了把力,搡开那个人撒腿就跑,但那人的反应太快,往前抢一步,胳膊一伸就把他捉住了。 “跑什么,”他像个老情人,搂着他腻腻地说:“跟我玩情趣啊?” 高准紧张得都快落泪了,颤颤地,被推进出租车,司机很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常年在这种地方等活儿,连最起码的 分卷阅读88 - 分卷阅读89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89 好奇心都消磨殆尽了。 上了车,那人像长到了高准身上,紧紧揽着,逗小姑娘似地摸他的脸,高准求助地盯着倒后镜,司机看见了,但没理会。 那小子的家不远,起步价就到了,付了钱,他把高准从车上往下拖,边拖,还很客气地对司机说:“师傅不好意思哈,这跟我闹别扭呢!” 司机摆了摆手,意思是不管他们这趟闲事,高准绝望地挣扎,衣服都挣乱了,那小子从背后抓着他两只手,几乎是抱着他往前走。这是个老式小区,坏墙皮破楼梯,中间高准试图跑过两次,都被揪回来。 三楼,那小子掏钥匙开门,锁轴转动,露出一条门缝,这是最后的机会,高准像虎口的羔羊,哀声连连:“让我走吧,求求你……” “跟谁睡不是睡,”那人把他推进屋,砰地关上门:“跟那么多人玩过了,到我这儿装什么纯情。”说着,还在门口,他就把高准亲住了。 口水淋漓的一个吻,高准瞪着他,刚想咬,被他翻过去压在墙上,他想反抗,又被拽掉了裤子,他听见吐口水的声音,然后屁股就被扒开了。他拼命拉拽那家伙的手腕:“套子……”他小声说:“戴上套子……” 那人开始在身上找,翻来翻去找不着,高准从西服兜里掏出一只,颤巍巍往后递,那人接过来用嘴撕开,很恶劣地拍了拍他的屁股:“宝贝儿,直接来你行不行?” 他只是问问,没想听答案,高准趴伏在污迹斑斑的白墙上,垂着眼睫:“我说我疼,会流血,你会停下么?”他只是喃喃自语,泪水流出来,浸湿了墙皮,他是麻木地准备承受的,结果进来的并不是男人的下体,而是一条灵活的舌头。 高准惊叫了一声,整个身体向墙上贴过去,那条舌头追着他不放,打着卷往深处旋转,这种舔法荒唐粗暴,但惊人地刺激,高准哭叫起来,两手往后使劲推那人的脑袋,舌头顺着私处一路往上舔,尾椎、腰眼、脊背,晨光中能看到一串清晰的水痕:“来,我摸摸,嗨起来没有,”那人把手往前掏,抓住高准勃起的下身,轻轻揉了揉:“老公上啦?” “什么老……”高准受不了他这么说,那么多男人,没一个这么和他说过,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头顶,他羞耻得说不全话,这时背后猛地一紧,那人进来了。 进来了就开始冲刺,每一下都像最后一下那么准确充沛,高准觉得自己要被从当中撕开了,手指无妄地在墙上乱抓,目眩神迷的,好像就要高潮,背后却停下来,搓了搓他肩背的皮肉,拔了出去。 高准趁这机会喘了两口气,他想回头看,却发现手脚动不了,像被麻痹了神经的实验动物,瑟瑟等着那把无情的柳叶刀。那人很快回来,重新趴在他身上,捏着他左边的乳头:“心脏没毛病吧?” “啊?”高准愣愣回了一声,几乎同时,屁股被抱住,那人第二次进入,本来是没什么的,可快进到根的时候,高准一下子叫出来,是理智控制不了声带的那种叫,尖尖的,刺人的耳膜:“什、什么东西!”他疯狂地摇摆屁股,想从那种百爪挠心的快感中脱身。 是一种什么感觉呢?那人的东西上好像长了毛,密密的硬硬的,整整一圈,一进一出地刮搔他的肛门,高准爽得稀里哗啦,四肢被抽了骨头一样酥软,哼哼着要往地上瘫,这么搞了十来下,眼泪鼻涕已经糊了一脸,他大叫着射出来,全射在水泥地上,很大一滩。 那人没停,高准被顶得一耸一耸的,震惊地瞪着地上那滩精液,他不敢相信,几个小时前他刚射过两次,现在居然被弄出来这么多,还这么快。那家伙被他痉挛般地狠夹,也差不多了,使劲往上提他的屁股,顶住了死命弄,虽然射了,高准还是没命地叫,那沉湎的样子不堪入目,像是变作了禽兽。 对方是什么时候射的、怎么射的,他全不知道,等到终于被解放了肠道,他听那人餍足地在耳边说:“秘鲁的奇迹羊眼圈,宝贝儿嗨翻了吧!” 高准咬着牙,拼命忍受身体里那种战栗般的余韵,那家伙单手托着他的腰,把他往洗手间领。很小很昏暗的一间,角落里是一台老式洗衣机,机器盖上堆着内裤袜子,很有生活味,淡淡的,能闻到一股柑橘香。 水压很大,花洒打开的一刹那剧烈震动了一下,热水打在身上甚至有点疼,高准迷迷糊糊被擦洗身体,那小子很仔细,不带着丝毫情色,像给家人擦洗那样仔细:“不疼吧,也没出血,”他讨好地说,慢慢地揉高准的腰肌:“给我打多少分?” 高准不理他,茫然地瞪着橘黄色的蒸汽,那小子拨他的面颊,拨过来亲密地摩挲,湿漉漉的眼睛恋恋不舍地看着,一副有话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他们差不多一般高,只是体格差别大,高准被他捧着脸,那么近地爱抚,他以为他要亲上来,或者再来一次,结果没有,那小子胡乱擦了擦身体,出去了。 门关上,高准慢慢蹲下去,水那么热,他却有些发抖,外面隐约传来音乐声,他眼睛一动,在洗手台下的地上看见一块小玻璃板,板上粘着一只烧残的蜡,和一把凝着蜡油的水果刀。他捡起刀,站起来看着起雾的镜子,镜子里的自己面目模糊,刀在手里沉甸甸的,他抹一把脸,拉开门。 门口对着床,那小子躺在床上,一丝不挂的,天亮了,粉红色的晨光笼罩着他鲜活的肉体,床角有一摞衣服,是高准的,窗台上放着一只小音箱,广东话静静在唱:“窗边雨水,拼命地侵扰安睡,又再撇湿乱发堆, 无须惶恐,你在受惊中淌泪,别怕,爱本是无罪。 请关上窗,寄望梦想于今后,让我再握着你手, 无须逃走,世俗目光虽荒谬,为你,我甘愿承受。” 刀搭在洗手台边,只要跨一步,高准就解脱了,那个噩梦般的午夜、他的病、漫无目的的性爱,还有方炽,罪魁祸首就在那儿,跟他隔着一段刀刃的距离。不知道是晨光的错,还是这首歌的错,高准看着他,却好像看到了自己,那么孤独,那么无助,在他迎着朝霞的嘴角边,高准似乎看到了泪花。 “愿某地方,不需将爱伤害,抹杀内心的色彩, 愿某日子,不需苦痛忍耐,将禁色尽染在梦魂内……” 那小子专注地听,突然发现高准在看,他扭捏地别过头,光着屁股跳下床:“吃完再走吧,正好昨晚包了馄饨。” “若这地方,必须将爱伤害,抹杀内心的色彩, 让我就此消失这晚风雨内,可再生在某梦幻年代。” 握刀的手松 分卷阅读89 - 分卷阅读90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90 开了,不过是一念之差,高准走出洗手间,床上,他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厨房里传来水和火的声音,他环顾这间小屋,忽然发现很像小时候的家,只有他和妈妈两个人,没有艺术,没有豪车,没有vip金卡。 “过来!”厨房里喊:“给我洗俩碗!” 高准往他那边看,没动弹,那人又喊:“快点,不过来揍你了啊!” 高准没觉得怕,只觉得可笑,走过去,光脚踩在水泥地上,冰凉。 馄饨在铁锅里翻滚,有种质朴的香,那小子拿着笊篱,给他指指碗柜。洗碗这种事,多少年没干了,高准端出两只碗,打开龙头,在水底下哗哗地涮。 那小子看见了,扔下笊篱:“洗碗不会吗,”他横他一眼,从背后伸出两只手,一左一右像是要把人抱住,高准紧绷起来,那小子感觉到了:“怎么,不习惯?”他收拢双臂,搂得实实在在,蹭着高准的脖子说:“还是很喜欢?” 皮肉贴着皮肉,一对漂亮的裸体、清晨的厨房、淡蓝色的火苗、骨鲠在喉的恨……水流快得发白,四只手在水里躲闪纠缠,碗滑得几乎拿不住。 “刚才,”高准终于开口:“有一瞬间,我想杀了你。” 第49章 秦迅儿回组了。 剪了短发,改了风格,她整个人神采奕奕的,女孩子们都猜她是不是交了小男友。 化妆在给她做造型,甄心躲得远远的,在门廊边抽烟,这是他和张准分组的第一天,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整个人病恹恹的:“我说,”他去招惹陈正森,把烟灰往他裤子上弹:“一会儿吻戏,借位行不行?” 陈正森正忙着改分镜头剧本,不爱理他,听他说“借位”,抬头瞪了他一眼:“男男戏实拍,男女戏你跟我说借位?”他嗤笑:“甄大影帝,这是拍电影,不是电视剧ok?” 甄心哪能不明白呢,他就是烦得慌:“那边……”他指的是张准的b组:“是周正带着拍?” “周正选人带组都可以,镜头感真不行,搞定你们我还得去他那边收摊子,”陈正森放下纸笔,拍了拍手:“好了都各就各位,准备开拍!” 秦迅儿戴着长假发,穿着连衣裙,大地色眼影,奶茶色指甲,甜甜的女人味,亭亭向甄心走来:“甄老师,好久不见呀。” 甄心点个头,算是打招呼了,掐掉烟正要就位,裤兜里手机震了一下,他连忙掏出来,一条微信通知,果然是张准。他点开看,是一张新鲜自拍,妆化好了,檀木色西服,一件羊绒大衣斜披在肩膀,大衣襟上别一枚猎户座造型的胸针。 很暖的,他还发了一行字:今天的造型。 甄心的心烧起来,把照片放到最大,一遍遍瞧那双含笑的眉眼,他发回去:能不能穿回来? 几乎是立刻,那边发过来一把锤子。甄心笑起来,是那种憋不住又不想让人看见的笑,挤弯了一侧的嘴角,秦迅儿忽然说:“甄老师你变样子了。” 甄心看她一眼,她顺了顺假发:“你原来目中无人的,现在讨人喜欢多了。” “怎么,我圆滑了?” “不是,你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她别有深意地看着他,缓缓的,朝他倾身:“和男的呆久了,受不了吧?” 甄心挑高一边眉毛看着她,他确实欲求不满:“能看出来?” “嗯,浑身都要着火了似的,”秦迅儿贴近来,长指甲轻轻掐了他脸蛋一把:“晚上来找我?反正女朋友也分了。” 甄心受不了地笑,心说老子晚上可有事要忙,拂开她的手:“不了,谢谢。” 导演喊开机,左林林强吻方炽,不借位,大特写,两个人的表演都很到位,秦迅儿激情难耐,甄心慌乱躲闪,一遍过,陈正森摘掉耳机的时候语重心长说了一句:“你们俩,终于让我省心了一回!” 甄心要和他一起去b组,陈正森没让,说剧组在钱柜订了房,欢迎秦迅儿归队,甄心不想去,陈正森搭着他的肩膀:“代表我去,一会儿……”正要说事,调度急着叫他走,他拍了拍甄心的后背:“老弟,拜托了啊!” 甄心还能说什么呢,下楼和秦迅儿上了同一台车,车上,她一边补妆一边摇头:“你肯定是有地方偷腥,”甩了甩短发,她抿起艳红的嘴唇:“要么早咬上我这个直钩了。” 甄心斜她一眼,无奈地揉着太阳穴:“省省吧你,我求你了。” 到了地方,服务员领他们到僻静处一间中包,就七八个人,秦迅儿也不挑理,抓起麦克风就唱,从《万物生》到《三千年后》,从《身骑白马》到《摩呼罗迦》,唱够了把麦推给甄心,甄心不接,她就说:“就没有一首想豁出去唱的?” 这话有些挑衅,甄心于是点了一首《almost lover》,他一直想唱一唱这首歌,可是不敢:your&ips ay skirees s;in the wind,images。 you sang me spanish lullabies,the& sadness irick…… 太伤感的歌词,张准在他决不敢唱,声音从唇齿间流出,有些拘谨,还算得上温柔,就是每句到了结尾都有点跑调,秦迅儿捂着嘴偷笑,笑他音痴般的可爱。 太伤感的歌词,张准在他决不敢唱,声音从唇齿间流出,有些拘谨,还算得上温柔,就是每句到了结尾都有点跑调,秦迅儿捂着嘴偷笑,笑他音痴般的可爱。 goodbye,my almost lover, goodbye,my hopeless dream,i’m trying not to think about you,bsp;you just& me be? so long,my lubsp;romanbsp;babsp;is turned on you,should’ve known y me&ache,almost lovers al;do…… 唱到高潮,可能是带入了太多方炽的情感,就像秦迅儿说的,他真有些豁出去的味道,只是音越来越不准,唱到动情处,已经完全不在调上,本来还硬着头皮捧场的 分卷阅读90 - 分卷阅读91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91 工作人员这下面面相觑了,只好强忍着,才能不笑出声。 正是尴尬的时候,包房门开了,小汪领着什么人进来,本来没人在意,那人脱掉帽子摘掉墨镜,大家才惊讶地发现,是吴融。 甄心立刻不唱了,包房里“轰”地一下炸了锅,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全围上去亲热地喊“吴哥”。一进门吴融就看见甄心了,拿腔拿调的唱什么英文歌,他故意离得老远坐下,骂骂咧咧地抱怨:“妈的陈正森这家伙,说给我接风,他倒跑没影了!” 秦迅儿瞄了一眼,没过去,贴着甄心说:“来吧,喝一个,算我给你赔礼。” 甄心很烦躁,想起分开时陈正森没说完的话,应该就是吴融的事:“干嘛?” 秦迅儿端着杯,噗嗤一下乐了:“我以后再不逼你唱歌了,是我错了!”说完,她哈哈大笑,花枝乱颤的往甄心怀里载。 远远的,吴融看见了,他和秦迅儿不熟,但听过她的韵事,说不好是什么心态,他抓起一瓶酒过去,往她和甄心中间插,非坐那不可。 秦迅儿多少和他僵持了一段,但没抗住,被他一屁股挤开,甄心不知道他要干嘛,不解地皱着眉头,他俩是相看两相厌的,这时候胳膊贴着胳膊脸对着脸,都很别扭:“过来的路上,”吴融咳了咳,举起酒:“我看你们那个采访了,”因为怒意,或是某种说不清的情绪,他五官扭曲着:“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甄心明白了,他是来找不痛快的,于是两手抱胸往后靠,打算舒舒服服听他说。 “人家腿上粘个毛儿,用你给摘吗,你手咋那么欠儿呢!” 他的话甄心听不太懂,但话里的不快他是懂的,学着吴融说话的口气,他说:“啥也不别说了,喝吧,”从桌上随便拎一瓶酒,和吴融磕一下:“看是你趴下,还是我趴下。” 他先干为敬,ktv的酒小瓶装,10秒内喝干,空瓶子往大理石桌面上一撂,“叮”地一响,他脸不红心不跳:“不喜欢啤的,洋酒也可以,洋酒是我强项。” 打架、喝酒,这两件事上吴融是不能输的,抄起瓶子,他也开始吹,甄心不等他吹完,新拽过一瓶接着喝,这么斗了不到十分钟,工作人员就张罗着喊服务员要酒了。 这不正常,谁都知道,可这个圈子里,不正常的事太多了,喝了一个多小时,纯喝,空酒瓶摆满了两张桌子,甄心和吴融强挺着没倒下,但都喝迷糊了,小汪结了账,工作人员一边搀着他俩撤,一边忙着和摆成心形的酒瓶堆合影。 小汪把甄心扶到3815,房里没开灯,陈正森正熬夜剪片子,看了看烂泥似的甄心,对小汪说:“扔这里吧,你出去转转。” 电脑在放今天b组的戏,快剪完了,张准穿着那件别胸针的羊绒大衣,镜头里看着,漂亮得支离破碎。没有外放,听不见声音,暧昧地,他和一个男人对视,甄心死盯着屏幕,看那男人解开皮带,然后,张准在他面前跪下去,镜头推近,特写男人沉迷的脸。 跟真的一样。脊背嗖地发凉,胃里一阵恶心,甄心的酒一下子醒了,像被人当胸扎了一刀,连呼吸都是痛的。 “见到吴融了?”陈正森问。 甄心醉朦朦地点头,陈正森摘下耳机:“你们俩呢,有几场对手戏,之前没拍,你也知道为什么,”他叹了口气:“甄大老师,你年纪轻轻成名,可以有脾气,但不能跟谁都合不来对吧,”他点上两根烟,递一根给甄心:“现在你和张准关系比较冷,也是好事情。” 听他说关系冷,为了掩饰心虚,甄心辩解:“我是烦吴融,可不影响拍戏……” “不影响?”陈正森冷笑:“组里这么多司机,没人跟你嚼舌头?”他弹掉烟灰:“之前吴融那场床戏,他跟我拍桌子了,说要是你在他就不演。” 甄心猛地抬头:“所以……” “所以才安排你去采访,”陈正森说得云淡风轻:“包括你拍摄期间闹分手、你在组里传绯闻,这些事剧组都可以替你扛,我的想法就一个,把戏拍好。” 甄心觉得惭愧,没出声。 “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陈正森把烟在桌面上碾灭:“你和吴融下面这场对手戏,肢体冲突比较激烈,我希望你能控制好。” 甄心点头,陈正森追问一句:“能不能做到?” 甄心无力地说:“能。” 回到3705之前,甄心是无精打采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按下门铃,贴着门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他整个人就兴奋起来了,指头在门上轻轻地划,急不可耐。 门打开,黑着灯,一个温暖的怀抱把他接住:“怎么喝这么多……”有点埋怨,有点心疼,房灯开了,甄心看见他,裸着肩膀,散着头发,睡眼惺忪的一张脸。 他激动地搂住他,要亲他的嘴,张准躲了一下:“哎你等……”他几乎要挣脱开他的怀抱:“我先去看一眼师哥。” “他让我喝倒了,”甄心胡说,他不想让他走,转个圈把人重新搂住,眼睛往下一扫,看见地上放着一双白波鞋:“你的鞋?” 他没见过,张准顺着他的视线看:“啊,明天的道具。” 一股醋劲儿突然窜上脑门,甄心哑着嗓子,两手往他的大短裤里伸:“穿上我看看。” “干嘛?”张准哭笑不得,害羞地拉他的手。 “穿上,我就看一眼。”甄心真喝多了,操着嗲嗲的家乡话,毫不顾忌地撒娇。张准拗不过他,拎着鞋坐到床边,光脚穿上一只,崭新的珠光白,一截纤细的脚踝,顺着性感的踝骨往上看,是光裸的小腿,甄心直着眼蹲下,抓住那只脚,牢牢握在手里。 张准当他是醉了,虽然觉得怪,也没多想,很慢很慢地,甄心扯他的鞋带,扯开了托着脚后跟把鞋脱掉,然后捧着脚,往敏感的脚趾缝里舔进去。 太奇异的触感,张准叫了一声,从脚掌到大腿内侧麻成一片,他躺倒了拼命往后缩,甄心死死拽着,吸住那些无辜的脚趾。 张准被舔得眼泪都冒出来了,眯着眼躲头顶的灯光:“你……”他不知道怎么问:“是那种吗……喜欢脚……” “恋足?”甄心吐出他的脚趾,顺着大腿爬上来,放松全身压在他身上:“我是恋你,你的脚,你的手,鼻子、眼睛、嘴巴,”他吸吮他的下巴颏儿,把那一小块皮肤吸得通红:“我都要。” 赤裸裸的情话,张准第一次听人说:“别拿我当女人骗……”他羞涩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紧张地攥着拳头,甄心这时冷不防掐 分卷阅读91 - 分卷阅读92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92 了他腰侧一把:“那个公狗腰,你做给我看?” “什……”张准听清那个词了,可没勇气重复,对方下流的挑逗让他羞愤得无地自容:“你给我下去!” 甄心死皮赖脸,往下拽他的短裤:“屁股……好了吗?” 张准终于舍得抬腿蹬他:“你脑子里成天想的什么!” “想你,”甄心痴痴地说,坦诚地看着他的眼睛:“想和你再来一次。” 第50章 一间有流浪猫穿梭的爵士酒吧,放着bsp;baker的《my funny&ine》,流动的钢琴伴奏、简单的人声、微醺的酒意,高准斜靠在旁边的男人身上,这人是他喜欢的类型,斯斯文文戴眼镜,就是手不太规矩,还好,他蛮享受的。 “走吗?”那人问,高准扬着下巴,一副审视的样子,刚要说“好”,那人被猛地从背后拽开,是那家伙,穿着洗旧的牛仔裤,一双脏球鞋,拉着高准的胳膊,把他从高脚椅上扯下来,揽着腰往店外推。 “喂!”戴眼镜的男人不甘心,但又有点怕,站在原地喊了一嗓子。 那家伙停下来,不屑地回过头:“这我对象儿!” 出了门,高准使劲推开他:“谁是你对象!” 那家伙的电话响,他接起来:“喂我邹运,你说……”他伸手招出租车,高准盛气凌人地跟他吵:“这已经是第三次了,邹运,你他妈离我远点!” 车开过来,邹运推着他上去,司机问去哪儿,高准顺嘴说了邹运的地址,不想记他也记住了,最近几天都在那儿过夜。挂断电话,邹运没敢马上吱声,偷摸的,去搂高准的肩膀,高准搡开他,他又抓他的手,高准不让碰,他可怜巴巴地说:“那啥,不是怕你吃亏么……” “我就想吃亏,”他一说话,高准立刻来劲儿了,他不是个爱争吵的人,可面对这个曾经的暴徒,他总有发不完的火:“我想吃个亏怎么这么难呢!” “不是,吃亏也不能吃给他呀,”邹运挨着骂,赔着笑:“你看那人,小白脸戴眼镜,一看就不正经,”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肯定薄情!” 高准愣了一下,恶狠狠地顶回去:“那吃给谁,吃给你!” 到地方了,高准下去,“砰”地把车门甩上,邹运火急火燎结了账,跟在屁股后头跑。天很黑了,还没有路灯,邹运抢上一步拉住他的手,这回高准没挣,走到楼下,不知道哪家水管裂了,跑了一地水,高准起脚要蹚,邹运一猛劲儿把他抱起来,踩过去。 这种被呵护的感觉让人恍惚,高准不喜欢:“放我下来!” 邹运说得很自然:“你那鞋多贵呀,我这扔了也不可惜。” 进了单元门,他走前头,高准跟着他,上三楼,开门进屋,一股豆子的香味,邹运直接进厨房:“豆粥好了,来一碗不?” 高准摇了摇头,开始脱衣服,他在这里有一张属于自己的椅子,脱下的衣服扔在上头,邹运会替他叠好,脱得一丝不挂钻进被子,他懒懒翻个身,想要男人。 邹运没端粥,端出来一杯热水,手里拿着半只切开的柠檬,对着杯口一挤,递到高准嘴边:“喝一口,喝了再睡。” 高准握着他的腕子把水喝了,喝完不松手,把他往自己身上拽,送着气说:“要不要操……” 邹运掰他的手:“操操操,你怎么老想着操,”他把杯子放远,坐在床边脱裤子:“不刷牙了,给你拿块口香糖?”他起身要去拿,高准在背后冷冷来了一句:“这得问你啊。” 他说的是操的事儿,邹运没说话,高准以为他要发火,怕,但抖擞着精神,等着一场拖延已久的厮杀,结果邹运站起来,拽了枕头和被子,到旁边塌了半边的弹簧沙发上去睡了。 灯黑下,高准孤零零坐在黑暗里,他愤怒,而且委屈,像颗胀满了孢子的果实,想借着春风发泄,膨胀着,就要破裂的时候,邹运说话了:“我第一次……”声音那么轻,差点就湮没在夜色中:“是我的排长。” 破沙发发出“吱嘎”声,他似乎坐起来,“啪”地一响,一只火苗连着一星亮点:“到今天我都恨他,”亮点倏忽变红:“可我忘不了他。” 高准静静听着,因为黑,不用装作关切或者冷漠。 “他抽烟的样子,笑起来变深的酒窝,还有夏天荡在杠子上的腿……”邹运慢慢的,苦涩地回味:“这种事就像……瘟疫,僵尸,或者吸血鬼,一个传染一个。” “传染”,这是个恐怖的词儿,高准抱着肩膀:“烟还有吗?” 邹运趿拉着鞋过来,坐到床边给他点烟:“我传染了你,你再去传染别人。” 高准猛吸一口,然后剧烈咳嗽,邹运像家人似地拍他的背:“你传染了几个?” 肺页里第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呛得高准满眼泪花:“一个,”他咳:“或者两个……” 肺页里第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呛得高准满眼泪花:“一个,”他咳:“或者两个……” 邹运掐掉他的烟,自己叼住:“对不起……”他摩挲他挂着薄汗的额头和脖颈:“对不起……” 对不起?高准想笑,一句对不起就一了百了?怎么可能,这辈子他都不会原谅他,抓起被子盖住脑袋,他疏离地背转身,邹运隔着被子拍了他一阵,抽完那根烟,回沙发去睡了。 第二天很早,高准就醒了,一睁眼看见那家伙丧家犬似地蜷在破沙发上,他裹着被子下床,用脚踩他,邹运被踩得一惊,醒过来:“啊?” “我饿了。”高准居高临下看着他。 “啊,”邹运眨了眨眼:“我给你热粥。” “我要吃面包,涂黄油。” 邹运揉着眼睛找裤子,呵欠连连:“行,我去给你买。” 他很利落,拿上钥匙就出门了,老铁门在背后关上,屋子立刻空了,高准环顾这间局促的老房,鼻梁发酸,眼泪扑簌掉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哭什么,把脸埋在被子里,一个人默不作声地悲伤。 这种悲伤一上来,他就想找手机,昨晚放在床头了,他正要去拿,门锁响,邹运开门进来,带着一身凉气,一把抱住他,从被里往外剥他的脸。 高准不让碰,别扭地躲闪:“面包呢?” “没买……”邹运笨拙地擦他的眼泪:“穿衣服,我们出去吃,一起。” 高准不说话,邹运就拉他的被子,拉开了扔在地上,露出一具光溜溜的肉体:“衣服穿上,”他从椅 分卷阅读92 - 分卷阅读93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93 子上拽他的衬衫,一拽,什么东西掉下来,邹运追着去捡,是一枚水晶袖口。 袖口提醒了高准,他在金钱上是有优越感的,于是故意刺激邹运,用一种恶劣的口气:“swarovski中古水晶袖口,市价一万二,一只。” 邹运应该表现得自卑,或是其他床伴那种明晃晃的贪婪,可是没有,他小心地把袖扣放在桌角,愤愤骂了一句:“操,太他妈贵了!” 吃过早饭,邹运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要去唱歌,高准不去他就耍赖,献宝似地说:“我唱歌特好听,真的,你听过一次,肯定爱上我!” 高准很轻蔑地斜了他一眼,跟着他走进ktv。 五六平米见方的小包,要了酒,两个人贴着坐,邹运跃跃欲试的,却让高准先唱,高准看傻瓜似地看他,说:“g bang。” “啥玩意儿?”邹运发蒙,高准推开他,自己去点,音乐响起来,他把麦克握在嘴边,古早的英文歌,旋律和歌词都很简单,他声音沙哑里带点拙,像在娓娓述说一个故事,邹运傻傻听着,听不懂,只是发现唱着唱着,高准的眼睫湿了。 “now he’s go know ;till this day,sometimes i bsp;didn’t even say goodbye,he didn’t&he&o lie……” 邹运有点慌,他舍不得他哭,又不知道怎么哄,不想让他唱了,又怕他发脾气,歌词中那重复的bang bang像是枪声,高准每唱一次他都觉得心被揪紧。 “ba me do;bang,i hit the ground,bang bang,that awful sound,bang bang,my baby shot me down……” 音乐结束,高准瞪着随机播放的屏幕,久久放不下麦,邹运攥着他的手:“这啥破歌,一点不好听,”他撸了把短短的板寸:“我给你唱一个!” 他唱布衣乐队的《罗马表》:“我的男朋友,他的条件儿高,他要一块罗马表,我是个穷光蛋,我怎能买得起,买得起!” 歌如其人,豪放的,透着一股粗糙的傻气,说是傻,似乎还有些孤傲,高准用余光打量他,看得出来,他在卖力逗自己笑:“我去偷钱包,被人抓住了,他在一旁哈哈笑,笑你妈了个逼的!我都是为了你,为了你!” 这其实是首伤感的歌,哪段感情里没有撕扯,没有枉费心机呢?高准轻轻笑了一下,只是一下,邹运就觉得心头松了,他抓起酒瓶,一边灌自己,一边扯着脖子唱,高准拉他:“得了,你这叫唱的好,”他抬手切歌:“俗到家了。” 邹运嘿嘿笑:“不喜欢俗的?”他贴着高准的耳朵根:“那下面这首歌送给你。”他站起来,不看歌词,像个心思婉转的情郎,痴缠地看着高准,屏幕上出歌名:《绝色》。 “听见指尖攀过绝岭,听见呼吸吹皱浪声, 不吻亦忘形,一吻亦无形, 我的风光不靠风景。” 他的声音真好听,酥酥的,能把人吸进去那种,可这是粤语歌,他似是而非的广东话实在蹩脚,还大歌星似地皱着眉头起范儿,高准强忍着笑,假装默然地偏过头。 “沉鱼落雁若能动听,醋雨酸风亦如月影, 一见又如何,不见又如何, 你的春色不染心境。” 邹运不让他躲,推开桌上的酒瓶,一屁股坐上去,两腿把他框在中间,倾着上身欺近来,深情款款地唱:“太好听的恋爱,看不见亦存在,我一世未明何谓绿柳黑发亦无碍,”他拂他的头发,手指顺着他的喉结划向胸口:“看不到衣衫遮盖,放不进面容在眼内,”他端他的脸,触碰他的嘴唇:“免得你带着明眸皓齿装饰我身外……” 高准是抗拒的,可被那酸酸的样子一逗,也忍不住要笑,是了,谁受得了这样浓烈的求爱呢,包厢的光暗淡,但看得出,他红了脸。 “看不到的恋爱,看不到是谁在, 你色身根本从来未看一眼,但求没挂碍, 看不到对面露台,放不进红尘在眼内, 免得你有日怀着绝色,一刀插心内。” 一刀插心内。麦克顺着大腿滑向地面,邹运突然吻住他,在清晨的ktv,他抱着自己曾经犯下的罪,无妄得近乎乞求地说:“跟我在一起吧……” 高准很近地看着,看着这个可怜又可恨的人,那个晚上,那些屈辱,被强迫的恐惧,还有方炽,他心里一疼,决绝地摇了头。 邹运放开她,笑着:“没事,没事……”他把麦克风捡起来,像捡起整个现实世界:“那啥,咱俩对唱一个吧。” 他让高准挑,高准猜得出他喜欢黄耀明,于是挑了《漩涡》,邹运唱男声:“沿着你设计那些曲线,原地转又转堕进风眼乐园,世上万物向心公转,陪我为你沉淀。” “逾越了理性,超过自然……”高准唱女声:“化作了粉末,谁还要健全,来沉没在我的深处吧……” 邹运的声音有些抖:“埋在爱情下……” 高准听出来了,装作没听见:“世界快要变作碎花……” 两个人的声音绞在一起,像两段孤独的灵魂,无处可依:“来拥抱着我,形成漩涡,卷起那热吻背后万尺风波……来拥抱着我,从我脚尖亲我,灵魂逐寸向着洪水跌堕……” “恋爱在侵蚀我……”邹运哽咽着。 “如地网天罗……”高准却不同情。 “不顾后果……”他坐过来,揽着高准的肩膀。 “这贪欢惹的祸……”高准也放松了靠着他。 两个人颤巍巍地取暖,在虚妄的歌词里烧成一片火焰: “是谁在吞没谁也没奈何,是谁被卷入谁红颜祸……” 第51章 “嗯……”甄心舒服地哼了一声,调整了一下手的位置:“怎么样?” 张准在他下头,额头上出了细细一层汗,脸颊上两团潮红:“还……好……”他说,同时把腿打得更开些,好缓解这股强大的压迫感。 比上次顺畅一些,但仍然很吃力,他大口吸气:“有点疼。” 甄心点头,他还醉着,一嘴酒气,湿嗒嗒地亲他的嘴:“我 分卷阅读93 - 分卷阅读94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94 全进去了,什么感觉?” 张准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他的肩头,张着嘴让他肆意地亲,越是粗野,他越觉得下头舒服一些:“下次你试试?” 甄心笑了,从胸膛深处发出闷闷的笑:“吓唬我?” 张准湿润着眼睛,用微红的眼角把他看着,埋怨中带着点挑衅,甄心这就忍不住了,屁股两侧的肌肉绷得死紧:“我稍微试试?” 他可怜兮兮地问,张准不算刁难他,只是不吭声,手指在他肩膀上慢慢地划,划得他傻傻地发抖,汗毛孔都张开了:“行不行,说句话啊?” 张准还是怕的,也很羞耻,偏过头,锁骨弯成一个脆弱的形状:“就一下……” 甄心用拇指在那骨线的边缘摩擦,慢慢退出去,张准哼起来,两边膝盖不自觉往中间收拢,像是要把他夹住,有种缠人的情态。 甄心喷着凉气,胳膊一左一右抱住他两条大腿,手掌在屁股蛋上很流氓地搓,边搓边把下身往前送,缓缓的,像是要把每一个褶皱都捋平、每一秒钟都延长,张准仿佛被一枚楔子从中楔住,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来,颤巍巍地不得解脱。 甄心推到最深处,顶住了不动:“怎么样?”他战战兢兢地问,摸着张准汗湿的头发,观察他的表情:“有没有爽起来?” 张准被他盯得像要燃烧,下身火辣辣的,有种痉挛的迹象:“别看我,”好好的,他喉咙梗了一下,又说:“别问我。” 深得不能再深了,甄心还想往里顶:“有没有觉得爽?”他偏问,同时吸住张准的下嘴唇,用牙齿轻轻地咬,他知道他喜欢接吻,吻乖了就特别老实。 “没有。”斩钉截铁的,张准说。 甄心知道他有气,被男人上了的那种不痛快,于是疼惜地抓住他的手,握好了按在自己胸口:“那再来一下?” 这一下他没等他同意,出其不意地狠狠一抽,张准叫出声来,他是真的痉挛了,从肠道到阴茎,舒服得一塌糊涂,甄心觉得他猛地缩紧又完全放松,随即热热的,好像有什么液体流出来,弄得他下面滑腻腻的。 “这么爽?”他低头看了一眼,真的湿了。 “没有。”张准整个眼圈都红了,因为怪异的快感,惊恐地翘着下巴,甄心挺喜欢他的嘴硬,但更想看他丢脸的样子,于是邪邪笑着,伸手到下头摸了一把,把湿淋淋的手心往他小腹上蹭:“不爽,你出这么多水?” 腹肌上薄薄一层体液,张准撑起来看了,咬住嘴唇:“我的天……”他躺回去,用手背擦眉心的汗,然后瞪着眼睛,无助地盯着顶灯,喘息了一阵:“你要是再说没用的,就给我下去!” 甄心打死都不会下去,卖乖地晃起腰杆:“我再说最后一句,好不好?”他凑近了,狗儿一样吧嗒吧嗒舔张准的嘴巴,双眼一聚焦,就看见他的睫毛,那么长,挂着汗,灯光打上去忽闪忽闪的:“我看你今天的戏了,”他小心地摸,从眼角到眼尾,擦过睫毛顶端:“你跪下去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 他的心碎了,张准的心也要碎了,像小时候偷吃了女孩子的棉花糖,轻飘飘软绵绵的:“没有那种戏就好了……”他主动攀上来,也许有些讨好的意思,歪着头去亲甄心:“我把他想成是你,”他喃喃自语:“疯了一样,满脑子全是你……” 他的心碎了,张准的心也要碎了,像小时候偷吃了女孩子的棉花糖,轻飘飘软绵绵的:“没有那种戏就好了……”他主动攀上来,也许有些讨好的意思,歪着头去亲甄心:“我把他想成是你,”他喃喃自语:“疯了一样,满脑子全是你……” 甄心心上“轰”地一下,身体里好像有个什么开关,“啪”地打开,理智的细线烧断,原始冲动占据了上风:“你真是……要我的命了!” 他卯足了劲儿动起来,那么猛,不留一点余地,张准很快像暴风雨中一片零落的枯叶,四仰八叉的,翻不了身地颤动。 “……心……甄心!”他不知所措地叫,手在床单上乱抓,真的是没办法了,不知羞地去拉甄心的胳膊,想让他抱紧自己。 甄心的注意力全在下头,他不光能感受到,还能看见,张准正有节奏地吸吮他:“舒不舒服?”他盯着那淫靡的股间,不怀好意地问。 张准死咬着牙,因为反复摩擦,床单早在他身下绞成一团,他这样狼狈,甄心却优哉游哉的,用麻酥酥的嗓音逗他:“到底舒不舒服?” 张准硬挺着不说话,甄心覆上来,亲了他一口,同时去够床头上的东西,张准看见他拿的是手机:“你要干嘛?”他慌了,抢了一把没抢到,甄心掰着他的腿滑开屏幕:“放心,不拍脸。” “疯了吧你!”张准缩着屁股想逃,被甄心手快摁住,搂紧了又密又急地干了一阵,他很懂,没几下张准就软得没了骨头,在他耳边恨恨地骂“变态”。 甄心可能是出毛病了,被骂还觉得很开心,满足地舔了舔嘴唇,他松开张准,揉着他左右乱摆的下身,拉开距离对好焦,按下拍摄键。 然后就是若即若离的抽插,张准挺着腰,两眼努力越过自己的胸口往两人紧密咬合的胯下看,明明知道被拍了,却上瘾了似的,忍不住蠕动。 甄心色眯眯地盯着屏幕,越看越觉得浑身燥热,他拍好了拿给张准,张准别过脸,他就摸着他的肚子耍赖:“看一眼,就一眼!” 张准于是看过去,小小的一块屏幕,画面不堪入目,他瞪大了眼,那表情难以形容,好奇、惊慌,还有些胆怯,羞耻得像要哭了。 “舒不舒服?”甄心还是那个问题,放下手机,一点点舔他汗涔涔的鬓角,张准眼里泛着水光,终于服软了:“舒服……”他能怎么办呢,做了被动的那个,被人深深地插进来,只能委屈地蹙着眉:“舒服,行了吧?” 甄心擦他无意识流出的泪,放到嘴里吸掉,咸咸的:“哪种舒服?” 张准发狠地捶了他一拳,然后捂住脸:“我不知道……”他觉得自己凌乱得不成样子了:“可能是……女人的那种舒服吧……” “有那么舒服?”甄心的眼睛亮起来,像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夸奖,臭屁地把手机举到他面前:“你看,”他选中那段视频,点击垃圾桶图标:“删掉了。” 张准长长的眼睫轻轻扇了扇,有薄薄一层笑意:“随你,”他颇有些妖艳地拧起上身,两条腿缠上来,圈住甄心的腰:“被人看见了,只会说你是变态。” “哎哟,”甄心作出一副夸张的表情:“里面叫得很爽的那 分卷阅读94 - 分卷阅读95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95 个是你哎!” 他痞痞地笑着,吻下去,猛地提起张准的腰,真正摇动起来。 拍摄间隙,张准给吴融打电话,他光着上身,下面穿一条运动裤,小邓给他披上大衣,让他去折叠椅上坐,他摆了摆手,站到玻璃墙下:“师哥,昨晚你们回来太晚了,我就没过去……” 吴融的声音带着醉意,挺高兴的,说他在试装,张准问他什么时候开机,他说明天,张准聊了几句其他的,慢慢绕到主题:“明天……手上别太重。” “重吗?”那边立刻拔高了嗓门,一股飞扬跋扈的劲儿:“你说我手重吗,准儿?” “师哥……”张准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一个外行,你意思意思就……” 吴融挂了,张准正要重拨,小邓兴冲冲走过来:“哥,你微博涨粉儿了!” 张准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算是听到了,小邓把手机推到他面前:“一晚上涨了十五万!” 张准愣愣盯着那个数字:“不是吧,”他拿过手机,翻到“我的微博”,随便一条下头都有几千评论,点进去看,他拧起眉头:“他们……这是在吵架吗” “哥,你好像红了,”小邓往下翻:“你的粉和甄心的粉掐起来了。” “我的粉?”张准摸不着头脑,之前他是有几千个粉丝,可除了那么几十个偶尔留言点赞,其他的都是僵尸粉:“甄心的粉?” “这十五万里有好多是甄心的粉,专门关注来骂你的,”小邓困扰地挠了挠头:“不管怎么说,哥你要红了。” 张准翻到最下头,前几条评论还是老样子,说着“早安”、“加油”之类,从第七八条开始,突然有人说:“最恶心借人上位!张准及其粉丝脸太大,甄哥拍你腿,是看得起你!”还有人说:“本来不知道张准是哪根葱,翻了贴吧的楼,卖相真心难看,辣鸡!” 张准的手有点抖,越往上翻,替他说话的越多:“昨天半夜的爆料没看吗,准哥为什么打开你甄的手,因为之前心机甄臭不要脸耍大牌!” “这怎么回事?”张准完全懵了,消息提醒还在不停跳出来,屏幕右侧一串红点。 “我去贴吧那个楼看了,就是上次采访,你不是……状态不好嘛,”小邓摸着鼻子:“就有甄心的粉丝说你全程黑脸,当着影帝的面摆架子,几个路人看不过,反驳了两句,他们就截了图,说甄心好心给你拍裤子,你……” 这时候有人过来,小邓住了嘴,过来的人和张准一样,裸着上身披外套,穿一条磨砂牛仔裤,高高壮壮的,很客气地叫了一声:“张老师。” 是今天的对手戏演员,最近很红的一个小鲜肉,大眼睛圆圆的,特别精神,张准勉强挤出一个笑:“阿远,”他一点没心思和他客套:“有事?” 叫阿远的年轻人腼腆地笑:“想跟张老师请教一下健身方面的事,”他脱下外套,搭在一旁椅子上,露出虽然青葱却很结实的身材:“就腹肌这里,怎么练都不明显。” 他指着自己的肚子,问得很认真,小邓太了解张准了,他不会拒绝人,果然,张准放下自己的事情,凑近了看他的腹肌:“可能是肌肉类型的问题吧……” 小邓翻个白眼,心说这种事,干嘛不去问自己健身教练?可能是小鲜肉秀肌肉的关系,工作人员都围过来看,特别是女孩子,你一句我一句地乱捧场。 “你腹内斜肌可以再练练,”张准轻轻掐他那块肌肉:“手感已经很好了,我觉得没必要单纯追求好看。” “不好看的肌肉……”何铭远似乎不太明白。 “比如我的肌肉,”张准把大衣脱下来,他块头不大,但线条感很强:“我从来不吃蛋白粉,看起来可能不够壮,但有爆发力,”说着,他轻松下了个后桥,身体弯曲的角度非常漂亮,力量中有柔美的味道:“是实打实练出来的肌肉。” 完全不借外力,他一动腰翻起来,额前的头发有些乱,盖住了半边眼眉:“有些健身房出来的大块头,肌肉大得夸张,但上楼梯都是晃的,”他温柔地笑,唇角弯弯:“我真发力的话,可能一拳就k.o.了。” 何铭远露出羡慕的神色:“张老师,”他害羞地盯着张准的腹肌:“我可以摸一下吗?” 人群哄地笑开了,没什么不可以的,在健身房这是常有的事,张准稍微使力,让腹肌的形状更明显,何铭远伸手过来,正这个时候,人群从外往里一下子散开,像是躲避什么,远远的,就看甄心站在那,惊讶地盯着这边。 一个女孩子走得慢了,她男朋友急着拉她,张准听见他小声说:“你没看微博呀,他俩关系不好,你在那儿不动,是要选边站啊!” 张准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这说的是他和甄心,甄心站着没过来,张准傻傻挥了下手:“你怎么来了?” 结果甄心没答话,扭头朝陈正森那边去了,周围立刻有人窃窃私语:“他们关系真的很差啊……” 第52章 方炽躺在治疗椅上,没戴眼镜,模糊地看着窗外,旁边坐着他的督导,一个三十多岁的女性,姓闫,在填写评估表:“好了,”她说:“起来吧。” 方炽慢慢坐起来,戴上眼镜,她问:“药有按时吃吗?” 方炽点头:“睡眠好多了,也没那么沮丧了,就是副作用太大。” “你可以自己掌握,”闫督导放下笔,关切地看着他:“那个人……”她尽量委婉地问:“多久没给你打电话了?” 方炽脱口而出:“一周零一天。” 她意识到他的偏执:“你觉得失望吗?” “我很痛苦,”方炽苦笑了一下:“我希望他每天都打给我,永远永远。” “但是你又不接。”她稍微挑战他。 方炽自嘲地笑:“我爱他,我真的很爱他……”说着,眼泪打下来,他赶忙擦掉:“对不起,”他不停地拢头发:“我越来越控制不住情绪。” “没关系,”她递给他纸巾,有那么一刹的犹豫,然后伸出手,摩挲他的肩膀:“没有哪个心理医生想爱上病人,你尽力了。” “你可能觉得我疯了,”方炽握住她的手,紧紧握着:“我觉得他也爱我。” 她没说话,用沉默告诉他她的观点,方炽这么冷静了一会儿,她说:“也许你可以试试给他打电话,你已经一个多月没从业了,严格来说不算医生。” “也许……”方炽只是重复她的话,松开她的手,站起来:“下周我们停了吧?” 分卷阅读95 - 分卷阅读96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96 “春节了,我要回家被爸妈逼婚了,”她收起专业人员的严肃样子,轻松地笑:“如果怕寂寞,你可以跟我回家。” 她在开玩笑,方炽却笑不出来:“让我就这么寂寞着吧,”他穿上外套,拉开门:“我活该。” 回到家,没有人,但那份美好的气息还在,只是稀薄了,方炽深呼吸,一回头看见客厅冷蓝的墙壁,闫督导曾经让他把墙刷白,这不利于他的抑郁情绪,但他没舍得,因为高准笑着说过,那面墙很漂亮,当时黄昏的光照着,他笑的样子像打上了印记。 心里疼起来,疼得要命,方炽捂住胸口,耳朵深处有尖锐的鸣声,他踉跄着坐下,从裤兜里往外掏手机,掏出来握紧了,等着痛苦过去。五分钟,十分钟,有时候要更久,他默念着高准的名字,慢慢的,疼痛淡了,又淡了,正要舒一口气,手机突然响,他打了个寒颤,一看是左林林。 她很久没打来过了,方炽冷冷瞪着那聒噪的来电页面,高准放弃他了,他也没有理由再躲着她:“喂?”他接起来。 “方炽?”左林林简直不敢相信她打通了,劈头就喊:“你干嘛一直不接电话!” “没在国内,”方炽撒谎:“有事吗?” “我想见你,”她的声音软下去,带着脆弱的味道:“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 “我们不要见面了,”方炽的声音坚决,甚至冷酷:“你照顾好高准。” “我们分手很久了,”左林林拿出她惯用的伎俩,甜美、无助、豁得出去:“我一直没找到地方住,就想着去你那里住一段……”她颇有些暗示地问:“行不行?” 方炽的眉头皱起来:“你怎么能在他生病的时候抛弃他?” 这话重了,左林林立刻反驳:“是他抛弃我的好不好!”她情绪很激动:“他天天晚上不着家,在外面和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 “不可能。”方炽斩钉截铁。 听他这态度,左林林更气了:“一个多月了,中间就回来取过一次衣服,他不知道跟谁在外头姘居呢!” 方炽愤而挂了电话,腾地站起来,在客厅来回踱步,心里窝着一团火,他扼住左手腕,拎上外套出了门。 路上方炽打高准的手机,怎么打都关机,想了想,他坐地铁去了高准的公司,到的时候快午休了,秘书小姐很客气地告诉他:“高总离开了,是上个月的事。” “为什么离开?”他追问,怕高准是出了什么问题。 “应该是自己开公司了吧,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 方炽道了谢,垂着头要走,背后有人喊他:“方医生。” 他循声看去,一个高个子,白领结小礼服,左胸上塞一枚红丝巾,像要去参加酒会,是justin,唇角带着冷淡的笑意:“好巧啊,”他扬着头颅走过来:“来找老师?” 方炽扭头要走,justin赶上他:“不好奇老师为什么走?” 方炽加快脚步:“我只关心他去哪儿了。” “他和我睡过了,”justin溜了他一句,贴着他的耳朵,然后站住,等着方炽自己走回来,他果然回来了,愤怒地瞪着眼,justin有种得胜的快意:“在同一个公司,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吧。” “胡说!”方炽武断地否认,左林林那些恶毒的话忽然变得真实了,鬼混、姘居……难道不是女人,是和男人? “你不要他了,他还不能来找我吗?”justin盯着方炽,不想错过他脸上丝毫的表情变化,显然他慌乱了,而且痛苦,justin很有些瞧不起他:“其实他不光找我……” 方炽红着眼眶,像个精神濒临崩溃的病人,那么锋利,那么可怕,justin住了嘴,报出一个地址:“听说过吧,一家一家找,圈子里他很出名的。” 他擦过方炽走出去,背影有些许落寞,大楼外艳阳高照,这是个快接近尾声的暖冬,春不远了,方炽却觉得寒冷,像坠入了冰封的湖底,耳鸣声再次袭来。 “那天……”邹运缓缓吐出一口烟:“在健身会所,碰上个对眼的,跟他去他家,都挺好的,就是完事了……”他显得很厌恶:“妈的他给我钱!” 他和高准两个人站在马路边,一个静静地听,一个艰难地讲:“我把钱抽他脸上了,坐电梯下楼,当时脑子乱糟糟的,”邹运夹烟的手在抖,不敢去看高准:“可能是按错了,出电梯是地下停车场,然后看见你……” 高准转身要走,邹运一把拉住他:“对不起……”他吸着鼻子,用手掌根摁住眼眶:“我他妈太混了!” “烟给我。”高准新剪了头发,发廊给定了个精致的型,头歪过来的样子好看极了,邹运递烟给他,他拿食指和中指夹住,狠狠吸了一口,雪白的烟圈从微启的口里喷出来,椭圆的,寡淡的脸烟雾蒸腾,邹运哭唧唧看着他:“我就那一次……真的!” 高准白他了他一眼:“不想听,”他把烟头扔掉,用擦得闪闪的新鞋子碾过去:“走。” 他反身推开店门,邹运擦着眼睛跟上,叮铃铃,带起一串风铃的脆响,凑巧,店里正放黄耀明的《春光乍泄》,靡靡的旋律让人心荡。 “准儿。”邹运叫,高准特别烦他这么叫,好像他俩多亲近似的,他不理他,往店深处走,邹运叫个不停,高准不耐烦地转回头:“你叫谁呢!” 邹运远远站在店中央,那里有一块不大的空场,他红着脸,问得腼腆:“跳一个不?” 高准愣了一下,四周好像空了,只有歌声在悠悠地唱:你以目光感受,浪漫宁静宇宙,总不及两手,轻轻满身漫游…… 可能是一时心乱,或许是刹那的心软,脚步不受控制,高准走过去,邹运“啪”地点燃火机,青蓝的火苗窜起来,“意乱情迷极易流逝,难耐这夜春光浪费,难道你可遮掩着身体,来分享一切,”他嘬亮两支烟,分一支给高准:“我最喜欢的歌。” 高准掐住烟尾,放到嘴边,邹运揽住他的腰,一搂,就搂进怀里,跟着懒懒地哼:“愈是期待愈是美丽,来让这夜春光代替,难道要等青春全枯萎,至得到一切……” 高准掐住烟尾,放到嘴边,邹运揽住他的腰,一搂,就搂进怀里,跟着懒懒地哼:“愈是期待愈是美丽,来让这夜春光代替,难道要等青春全枯萎,至得到一切……” 他们俩身体贴着身体,谈不上什么步伐,缓缓在原地打转,头和头交错,胳膊架在对方肩膀上,慵懒地抽烟。 “我 分卷阅读96 - 分卷阅读97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97 想把房子换了。”邹运呢喃。 “干嘛?” “我现在教散打的地方还不错,稳定了就想买个小房子,有阳台,厨房大一点……” 他娓娓说着他的计划,叮铃铃,风铃响,正好邹运转过来面对门口,门慢慢合上,那里站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看样子很疲惫,直愣愣看着他们俩。 “妈的,看个屁啊,”邹运小声骂:“来了个直的。” 高准应付着笑了一下,音乐太迷醉,轻烟袅袅,他有些分不清虚幻和现实,烟只剩个尾巴,他用两指捏着吸,摇晃着转过去。 “你我在等天亮,或在沉默酝酿,以嘴唇揭开,讲不了的遐想……” 他很勉强地往门口瞥了一眼,漂亮的眼眉轻轻抬,抬起了要放下,却没放得下,那个身影太熟悉,熟悉到刻进灵魂里,每日每夜在梦里剥蚀,高准不动了,怀念在脚下生根,邹运松开怀抱,但不愿意撒手,亲昵地半揽着他,拨他的下巴:“怎么了?” 方炽捏着拳头,捏得指甲发青,他曾经强忍着、一个指头都不舍得碰的人,现在柔软地陷在另一个人的胸怀,他想张口,却觉得无话可说。 耳边性感沙哑的嗓音还在唱:“你我活着一样,日夜寻觅对象,却朝夕妄想,来日方长……” 方炽摘下眼镜,擦了把泪,往前跨一步,又好像反悔了,一旋踵转过身,推门出去。 叮铃铃……风铃声断断续续,在滞闷的空气中带起涟漪,那回声在耳畔萦绕良久,高准才反应过来,推开邹运,踉跄着追出去。 新做的发型在夜风中吹乱,新鞋子蒙上尘土,他盲目地追着那个背影,在农历新年前热闹的街,越过一对对或甜蜜或嬉闹的恋人,眼看着方炽在前面左拐,一闪,进了小巷。 像干枯的枝桠渴望水,也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高准奔过去,一脚深一脚浅,心里有个尖锐的声音在叫喊:追不上了,要追不上他了! 可刚拐进巷子,他就被一个温热的怀抱接住,“砰”地一响,撞得脸孔生疼,黑暗中,勒骨断筋一样,他被死死搂住,颈侧的衬衫领倏忽湿透。 有那么一瞬间,他就要沉溺在这种温柔里了,沉溺在这个镜花水月的梦,手心里猛地一疼,是那支没抽完的烟——它烫醒他了,这不过是方炽众多伎俩中的一个,他拐进巷子等着他,那么精明,那么残忍。 高准从他怀里挣出来,扭头就走,方炽愣了一下,追出去:“高准!”他喊,几乎是在嘶吼,吓坏了过路的情侣。 高准没回头,有一种痛定思痛的冷漠,前边邹运迎头过来,高准以为是来接他的,要伸手,可一晃眼,邹运和他擦身而过。 高准瞪着熙攘的人流,用了两秒钟,往回跑:“邹运!” 邹运没停下,等高准追过来,他已经把方炽放倒了,高准在几米外看着,那些血和绽开的伤口,每揍一下,他的心都跟着方炽的身体抽痛,不可思议的,他居然没出声,就让邹运那么下狠手,这小子为他打过架,不止一回,他太清楚他的力道。 知道是同性恋在争风吃醋,人们都绕着走,没用多久,邹运甩甩手站起来,掌骨头上全是血,他走到高准身边一把搂住,推着他上了路边的撒哈拉。 点火、挂档、给油,车子开出去,邹运边看路边瞄高准的神色,安静坐了五六分钟,高准突然打开手套箱,拿出刚办好的车险单,取下上头的曲别针,掰直了,去开手机卡槽。 “你干嘛?”邹运皱着眉问。 高准没理他,从钱包夹层里小心翼翼倒出一张sim卡,颤抖着,装进手机,扔掉曲别针,然后开机。 第53章 门开了,张准蹭进去,甄心冷淡地背过身,不理他。 “我一直等着你,”张准被他的情绪影响,也闷闷的:“你没来。” “哦,”甄心靠在书桌上玩手机:“累了。” 他这是在耍脾气,为了片场跟何铭远的事,张准想解释,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我洗个澡,”窗帘拉着,他脱掉外衣外裤,有些生分地说:“用下卫生间。” 甄心动了动下巴,意思是随便,气氛很别扭,张准进了卫生间,有意没关门,哗哗的水声惹人遐想,内衣裤一件件扔出来,扔在门边沙发上。 大敞的门是个邀请,甄心没上钩,却忍不住往门里看,暖光下蜜色的肉体时而一晃,他吞一口唾沫,两腿间有点发紧。 “你看微博了吗?”张准的声音经过陶瓷卫具的放大,又经过水声的筛减,酥麻麻的。 甄心想不回应的,却情不自禁出声:“啊,”他烦躁地扔下手机,抓起桌上的剧本,爬上床靠着枕头:“说我耍大牌,不让你挨着记者坐,脑洞也太大了。” 张准湿淋淋的,裹着浴巾出来,想关灯,想了想,直接钻进被子,和甄心靠在一起。半天,甄心也没个动静,张准不习惯他的冷漠,扭头脉脉看着,甄心绷着劲就当看不见,张准没办法,一只胳膊撑住床头,翻身跨上去。 “干嘛……”甄心一副嫌弃的口吻,“啪”地扔下剧本,为了不让嘴角上翘,使劲拧着眉,两眼却向下瞟着,撑起来的被子里,张准单手揪住浴巾,一把扯开。 他光了,另一只手也撑在床头上,居高临下,有一种凌厉的气势,飒飒然带着剑气,甄心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那个你……是不是得过什么剑术冠军?” “全国武术比赛南拳、剑术、棍术冠军。”张准生动温热地吻下来,势头凶猛,甄心不得不圈住他的腰,沿着左右扭动的肋骨一寸寸往上摸,张准按住他的手,推着胸口把他摁在床头上,舔了舔充血的嘴唇,露出一种既挑逗又有保留的神态。 甄心觉得他要干什么,可说不好,眼看着他朝自己贴过来,鼻尖、下巴、胸口只有一线之隔,腰胯却远离,拉出一条奇妙的曲线。 张准抓住羽绒被角,一甩腕子,那么大一床铺平的双人被,随着他的动势“唰啦”一下滑下床铺,轻飘飘落在地上,甄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红了脸,心咚咚的,有种小女人情态,他们俩毫无遮拦了,活色生香地交叠在一处。 忽而,张准动了一下,腰肢波浪一样,小腹贴着甄心的胯下擦过去,甄心的脸腾地红透了,受宠若惊看着他,看他春色惊鸿地,又那么动了一下。他想要的公狗腰,张准还记得,放荡地越动越快,甄心想起工作人员说的什么“电臀”,真是那样,比起风骚得张牙舞爪的舞者,张准自有一种含而不放的 分卷阅读97 - 分卷阅读98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98 风流气。 甄心激动起来,挺着下身就要把人放倒,张准不干,情欲撩人的脸压向他,颇有些威仪地问:“喜欢吗?” 甄心傻傻看着他,点了几个头,张准又吻住他了,要多缠绵有多缠绵,身体柔韧起伏在他身上,像段永远做不完的梦:“让你更喜欢……”他呢喃,然后扶住甄心滚烫的下体,叉开两腿往下坐。 试了几次都没进去,他漂亮的眉头蹙起来,甄心一眨不眨盯着看,斜着膀子拉开床头柜抽屉,里头有一管润滑液。张准搂着他的肩膀去够,被他抱住腰背在锁骨上亲出一串痕迹:“明天不用露肉了吧?” “明天就我跟秦迅儿的戏。”弄得下身和两手都油腻腻的,张准坐下去,果然一沾,身体就打开了,慢慢进了一半,甄心握着他的东西随便给打了两下,他忽然觉得后头一阵热,肠道猛地痉挛,没头没脑叫了几声,一屁股坐到了底。 缓了一会儿,他想自己动,可屁股里头翻江倒海,他逞强荡了几次腰:“不行……”他哆嗦着嘴唇:“还是你来……” 甄心就等他这句话,一起身将他翻下去,红着眼,来着劲儿,发狠地猛干,张准尽情享受他的野蛮,毫无顾忌地放纵,这和跟女人全然不一样,可以想叫就叫、想哭就哭。 甄心脑子空了,只有荷尔蒙在叫嚣,越挺腰越把张准往床边顶,张准一条腿已经滑到床底下,他吃力地把腿提上来,可没动两下又滑下去,骨盆处嶙峋的骨峰从皮肤下凸出,看起来比完全张开大腿还要情色。 “慢点……”他很难堪,像干河床上摇摆吐沫的鱼,有种濒死的艳丽。 甄心的手指在那些骨头上摸索:“这些……”他魔怔怔的:“只有我看过。” 张准吃力地扒住床沿,以免掉下去,甄心却抓住他床上那条腿,握着脚腕弯折,直到大腿和小腿紧密贴合,整个胯下暴露出来,像颤巍巍的花蕊。 “好爽……真的好爽……”甄心绷着两腮的肌肉,沉重地闷哼,疯狂往前耸动,因为沾满体液,下体撞击的声音异常响亮。 张准半个身子都出去了,摇摇挂在床边,手努力向上伸着,想搭甄心的胳膊,但他没撑住,枉然扭动着,被活活顶了下去,也不知道是下坠的恐惧还是来自前列腺的快感,甄心虽然从他身体里脱出来,他还是“啊啊”叫着高潮了。 甄心迟钝地捞了他一把,没捞住,眼看他落在轻软的羽绒被上,满身通红,乳白的黏液淋淋漓漓滴在腹部和大腿,躯干不由自主地抽动,显然还沉溺着。 甄心坐在床边痴迷地看,飞快地给自己打,最后那个点来得异乎寻常地快,毫无防备就猛地射了一手:“你掉下去的时候……”他断断续续地说:“夹得我好紧!” 张准捂住脸,欲盖弥彰地合上腿:“你有没有觉得……”他压低声音:“我们有点怪?” “哪里怪?”甄心两手着地爬下去,爬到他身上,贴着他的嘴巴听。 “不像别的情侣,”张准的语气意味深长:“我们不一起吃饭,不聊天,不吵架,只有做爱……” 甄心愣了一下,灿烂地笑起来:“起来,”他捋了捋张准的头发:“我们去看电影,”用绵绵的台湾腔,他说:“浓情午夜场!” 第二天是甄心和吴融的对手戏,有化妆特效,有肢体冲突,陈正森带着甄心走位,按理说吴融应该过去,可他不乐意,和几个工作人员窝在一起,有一句每一句地闲扯淡,小汪特崇拜地问他:“吴老师,像这种程度的打戏,你根本不当回事吧?” “哎我去,”吴融轻蔑地乐了:“这他妈也算打戏……” 忽然谁悄声递过来一句:“新爆料新爆料!” 小汪他们几个立刻围过去,吴融有点好奇,也跟过去看,一个秒拍视频,室外没wifi缓冲很慢,他不明所以地问:“什么玩意?” 大伙都很兴奋,也没多顾忌:“就‘影武组’的最新进展。” “影武组”,影帝和武术冠军的简称,最近很火的热搜头条,连吴融都知道。 视频缓冲出来,环境像是演播间,镜头有点晃,明显是手机拍摄,甄心很得体地和几个记者模样的人在聊天,忽然他看见了什么,急着往前走,镜头跟上,张准出现了,半靠在墙边,好像绊了一跤,甄心看样子想扶他,被他推了一把,狠狠撞在对面墙上。 视频戛然而止,微博文字是:说影帝耍大牌的睁大狗眼,现场工作人员拍摄,你家武术冠军真是“以德服人”,无关路人都看不过了! 发出来刚五分钟,转发量已经过万,工作人员们静了一会儿,开始嘀咕:“准哥真是过分了……要我是甄老师我也跟他不对付……我去!都动手了,之前拍床戏那阵黏糊糊的,我还以为他俩……” 吴融心里不舒服,想替张准辩解,又觉得甄心有些可怜,这时候扩音器里喊:“都就位啦,准备开拍!” 吴融抖了抖他的行头,皮夹克迷彩裤,走到路中间,群众演员在两旁来来往往,隔了五十米,路尽头是甄心戴着眼镜的脸。 张准这组是周正带着,没什么重要情节,都是秦迅儿的补拍,调整布光的间歇,秦迅儿端着保温杯过来,难得叫了一声:“张老师。” 说实话张准有些怕,他俩没什么交集,几乎没说过话:“秦姐。” “什么姐呀,”秦迅儿不大高兴地拍了他肩膀一下,撩动黑得发亮的假发:“我们俩本来有场床戏的,”她挑着眉,那份漂亮有种压迫感:“可惜陈正森改了剧本。” 幸亏改了,张准心想,秦迅儿靠得更近些,似乎想说什么,恰巧小邓过来:“哥,”他脸色有点难看:“你过来一下。” 张准脱开秦迅儿,跟着他走到角落,小邓把手机拿给他:“你看看,应该是真的。” 微博界面,id是“圈内第一大嘴”,很有名的娱乐圈爆料博主,张准一眼看见甄心的名字,是说他之前和冯蕴婷的事:甄心结婚是假消息不用本大嘴说了吧,傻子都能看出来,但造谣的是谁本大嘴可得说一下,三流小报太阳娱乐咯,无良媒体炒点击率的老手段…… “哦,”张准漠然把手机还给小邓,小邓不接:“你点开看全文。” 这时候有几个平常关系不错的工作人员凑过来,拿着一本摊开的杂志:“张老师,”对开的页面上是七八个几乎全裸的男女,涂着光亮的体油,摆着或健美或挑逗的姿势:“您专业眼光给评价一下,哪个身材好,”他们挺不好意思的:“为这我们吵半天了! 分卷阅读98 - 分卷阅读99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99 ” 张准歪着头去看,一抹水的帅哥,有亚洲人有西方人,说到身体,他指着其中一个高个子:“这个吧,壮得很有美感……” 他话没说完,几个小伙子尴尬地笑起来:“不不不是,张老师……”他们面露难色:“我们说的是女的……” 张准反应过来,脸唰地红了:“哦……”他这才去看女人,带着一种羞耻的慌乱,因为看到杂志的刹那,他完全被男人吸引了:“这个好一点,肌肉匀称,有女性美……” 本来是一桩小事,张准却走心了,与其说汗颜,不如说是惊恐,他觉得是受了甄心那些荒唐性爱的影响,小邓把手机重新推给他,这回是微博全文,他心不在焉,性偏好的变化让人心惊肉跳,直到那个数字撞入眼帘:2000万。 他把手机抓到跟前:甄影帝和平分手你们信吗?反正本大嘴不信,据冯蕴婷某m姓男闺蜜爆料,分手费2000万,外加各种演出机会,也不知道甄大哥被她抓住什么把柄了,“甄心”肉痛!ok,“影武组”相关资讯就这么多,走过路过,给点打赏吧! 张准的手抖起来,几乎握不住手机,小邓说得凝重:“哥,不是几十上百万,他为你花了2000……” 张准没容他说完,外套都不穿就冲出去,到楼下跟剧组司机要了车,一路飙到a组拍摄地,路边停下,老远看见一堆人围着,他钻过隔离绳,工作人员们在拉架,四肢挥舞的间隙,他看到吴融的脸,鼻子下头有血,一脸晦气。 说不好是一股什么劲儿,他扒开那些人,甄心站在人群中央,惊讶地看着他,好好的,没有伤。显然吴融听了他的,手下留情了,张准一句话都没有,上去直接搡了甄心一把,周围静了,气氛紧绷,甄心有点懵,瞄一眼张准背后的吴融,想解释:“我不是……” 他不是有意的,机器亮灯,他和吴融就位,一条下来很顺利,陈正森却不满意吴融的点到即止,要拍第二条,本来也没什么,可肢体纠缠中,吴融小声说了一句:“离他远点!” 剧本上没这台词,一瞬间,甄心也分不清他是吴融还是邹运,很暴躁地挣了一下,吴融讨厌挑衅,于是刺激他:“你他妈把准儿害成什么样了!” 就为这句话,他动的手,一拳头伤了吴融的鼻子。 甄心趔趄着后退,张准像个可怕的街头青年,第二次推搡他,甄心觉得委屈,甚至伤心,可张准依然咄咄逼人,揪着领子把他拽过来:“2000万,”他看着他的眼睛:“是真的?” 甄心瞳仁倏地放大,张准立刻明白了,再一次搡开他,转身就走,甄心追上去,伸手想把他抱住,完全是出于练武人的条件反射,张准单手捏住他的手掌,在腕子处一用力,甄心就惨叫着跌在地上。 第54章 高准两手搭在方向盘上,透过前风挡玻璃,看着路边这栋大楼,地址是方炽给的,今天上午他在画廊接到电话的时候,整个胸口都沸腾了。 “喂,”他故作冷淡地说:“哪位。” 那边静了一会儿:“是我,方炽,”声音轻得有些不真切,高准贪婪地听,这个电话他水里火里地等了两个月,真接到了却那么平常,方炽说:“想麻烦你,下午有空能不能来接我一趟,我现在没车……” 太蹩脚的借口,可高准的唇瓣立刻上扬了,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我今天事多,这样吧,你把时间地址发给我,腾出手我就过去。” 电话挂断,高准拼命呼吸,皮肤上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抖,今天他事情是真的多,画廊和公司都刚起步,他推掉了两个客户和一场洽谈会,早早到了地方,一个小时接一个小时地等。 方炽从大楼出来是下午四点半,站在“心理疾病治疗和防控中心”的大牌子底下,高准朝他响喇叭,他迎着风走过来,明显瘦了,瘦得像个病人。 他坐上车,携着风的味道,带上门。 高准紧张地握着方向盘,强迫自己表现得漫不经心,心里急急地想说些什么,方炽先他开口:“你换车了。” “哦,对,”高准松手刹、挂档,顺着狭窄的车道开出去:“刚换。” 方炽的感觉有点变了,没过去那种自信,倒显得沉静:“撒哈拉,不像你的风格。” 眉头一动,高准故意说给他听:“他喜欢这种。” “他”,方炽没有问“他”是谁,知趣地闭上嘴,不说话了。高准有点后悔,焦躁感开始冒头,等红灯的空当,他点起一支烟,放下窗玻璃,深深吸了一口。 临来,他特意弄了头发,回家换了西装,皮鞋用护理霜擦过,这些方炽都看在眼里,隔着一个储物箱的距离,他有太多话能跟他说,比如“公司运转怎么样”,比如“还怕黑吗”,最后出口的却是:“你抽烟了。” 高准看一眼指间的香烟,无奈笑了:“坏习惯。”为了消减车里某种苦涩的空白,他旋大音量,cd声响起,越来越清晰:“讨你欢心,因你刚刚靠近,唇边恰巧需要那微温, 吻就吻,什么都不要问,忘形才是面前的责任……” 方炽听得懂一点广东话,颓废的歌词,让他不由得联想起昨晚酒吧里高准的样子:“歌……”他松了松领口:“也是‘他’喜欢的?” 高准的视线偏离车道,转头看着他,耳边在唱: “请放心,不会终生抱憾,明天一位比你更残忍, 背叛我,别带着仁慈和恻隐,我这么容易爱人……” 确实是邹运喜欢的歌,可高准不想承认:“不……”他说谎,这时候电话响了,邹运打来的,他看着方炽,把食指压在嘴唇上,是让他别出声,同时扭动音量,歌声小了,最后几句歌词还是执拗地钻进方炽耳朵:“谁来就抱着谁,恋爱是本能,不必当独有的荣幸, 谁名字会划成耀眼的疤痕,比起那怀念更深……” 高准接的免提,邹运说话生龙活虎的,甚至有些聒噪:“宝儿,我晚上包的饺子,素三鲜,还吃什么菜不?” “做点粥吧,”高准夹着烟,自如地变换车道:“就上次那种青菜粥。” “你多久回来?”那边问,听得出,他很黏高准:“饺子一会儿凉了。” “塞车,差不多四十分钟吧。” 三鲜饺子青菜粥,方炽捏紧拳头,心尖上一抽一抽地疼,说不清是无心还是有意,他冷冷地说:“我要下车。” 高准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里邹运先火了:“我操!你他妈谁!” 分卷阅读99 - 分卷阅读100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00 方炽青着脸,没出声,邹运骂个不停,高准很反感地咂了下嘴,直接把电话挂了。 方炽有些意外,不容他问,电话又响起来,高准第二次挂断,这么反反复复五六次,邹运消停了十分钟,还是打过来,高准接了,没一点做贼心虚的样子:“冷静了?” 那头应该正窝着火,没出声,高准说:“饺子别等我了。” “他还在吗?”邹运瓮声瓮气地问,问完扭捏地说:“那啥,我错了还不行么……” 高准乐了:“你他妈是我谁,用不着跟我认错。” 方炽倏地瞪大眼睛,但没动,甚至没敢偏头看一眼,头皮绷紧了又舒展,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拳头。 “行了,你愿意等就等,少跟我肉麻。”高准干脆利落挂了电话,这回车里真安静了,能听见嗡嗡的发动机响,方炽像是枯枝焕发了新芽,来了底气:“我要下车。” 高准斜他一眼,猛地把车速提上去:“能不都跟我耍脾气吗?” 这不是好听话,方炽扭头向着窗外,嘴角却偷偷翘了。 十几分钟路程,远远能看见方炽治疗室那座大厦了,高准开始减速,他舍不得,私心留恋这稍纵即逝的相处,慢慢在路边停下,他沉默着等方炽下车,解安全带的金属声,坐姿改变时皮座椅的嘎吱声,他心酸得几乎要落泪,忽然,方炽说:“今天……是星期三。” 高准蓦地转头,眼睛里燃着寂静的火。 白炽灯“吱吱”点亮,高准站在方炽背后,微眯着眼,白墙反射着灯光,更显得房间通明,堆着卷宗的办公桌、治疗区大红的躺椅、孤零零的衣架,甚至空调扇叶的位置,一切都没变过,仿佛停留在昨天。 “我们的星期三,”方炽自然地说,像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他搬来两把椅子,摆好了,还是过去那个角度:“星期三,我们划个句号。” 句号,高准不喜欢句号,他在自己那把椅子上坐下,这椅子他当是自己的,实际上又有多少病人曾经坐过呢:“没必要了,”他说:“我早好了。” 方炽也坐下来,拿着纸笔:“能跟我说说你最近的私生活吗?” 高准噗嗤笑了:“私生活,”他挑衅地翘起二郎腿:“你指性?” “对,”方炽推了推眼镜:“风流韵事。” 高准沉下脸,有股冷若冰霜的劲儿:“第一次……”他嘴唇开阖,是有些话在唇边嚼,嚼透了才吐出来:“是个医生,和你一样,戴眼镜,”他麻木地回想那天,抱住肩膀,觉得有些冷:“我们去酒店,他很喜欢舔我……” 方炽机械地记,一笔深一笔浅:“你觉得快活吗?” “快活,”高准想都不想:“怎么不快活,我们不停地做爱,整整一夜。” 方炽没有抬头:“那你联想到你的创伤经历了吗?” 高准摇头:“那天晚上我才知道,有什么可创伤的,不过是屁股让男人插了,难道还像贞洁烈女一样去寻死觅活。” 他用的不是问句,更像某种催眠式的自我说服,方炽注意到,他的眼神放空了:“后来呢,你沉迷在这种生活里?” “各种男人,”高准轻笑,二郎腿却放下来,姿势有些瑟缩:“醉生梦死……” 这个微妙时候,方炽精准地插进去:“包括jusitn?” 高准抖了一下,茫然看向他,方炽的脸那么苍白,却带着灼人的温度,让他发觉自己似乎走丢了好久,泪水一下子涌出来,他赶忙捂住眼睛:“在酒吧偶然碰上的……”他逞强地诉说:“他很会玩,在苏黎世学坏了……” 方炽放下纸笔,想抚摸他,又不敢:“别再过这种日子了,别再和那些男人纠缠。”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高准胡乱擦抹:“总要有个人的……” “那个人呢,”方炽稍微触碰他的手臂,然后把他往怀里揽:“你们认识多久了?” 高准咬着牙不说话,方炽温柔地哄:“他对你很好吗?” 执拗地,高准从他怀里挣脱,方炽像个死要面子的妒夫,刨根问底:“你们在哪儿认识的,在那些……酒吧?” “认识很久了,比你还久,”高准粲然笑了,泪水纵横看着他,因为心虚,下巴翘得老高:“停车场,一个午夜,在那辆卡宴上。” 方炽没听明白,大概十几秒,他反应过来,眼睛撑圆了,不敢置信地盯着高准,高准像被人扒光了衣服,头顶的白炽灯仿佛亮了百倍千倍,恶意地曝光他、刺伤他,他准备好了承受,承受方炽的责备,抑或是鄙夷,方炽浑身发抖,以至于金属椅子都在“咔嗒”作响,高准认了命地等待,可方炽只是愤愤然摘下眼镜,扭过头,用手背揩眼泪,揩了几次都揩不净,他努力压抑了,最终还是摇晃着肩膀痛哭起来。 这比毫不留情的咒骂还让高准心碎,他一下子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方炽背对着他抽动,他颤颤地,尝试抱住那片消瘦的脊背,想用整个胸膛去温暖,可悲伤似乎是会传染,他啜泣得比方炽还厉害。 “对不起……”他说,几乎同时,方炽也这样说,两人异口同声。 他们紧贴着,茫茫然,随波逐流在无边的苦海,往日那些刹那心动,那些试探和暧昧,那些爱那些恨,走马灯一样闪过,直到方炽推开他,站起来,捂着脸走进洗手间。 高准半伏在椅子上,泪眼模糊地追着那个背影,在洗手台前,轻轻拍着水花,高准猛然有一种贪婪的念头,就是想在一起,和他在一起。 “你走吧,”方炽却说,伴着冬日冰冷的水声:“治疗结束了。” 高准僵住,脸孔委屈地抽动,可方炽看不见,正因为看不见,高准可以侥幸假装,装得风流成性:“临走,不跟我睡一次吗?” 方炽拧上水龙头,没答话,高准的心空了,点了好几次才点燃一根烟,踉跄着起身,走到窗边,戚戚然看着窗外热闹的人流,背后方炽走出来,在几步外停下:“离开他,别作践自己。” 高准笑了,就当最后留个念想吧,他想,静静抽了阵烟,转过身,用一种千疮百孔了的傲慢,挑逗地看向方炽:“你不跟我睡,又不让我跟别人睡,你想怎么样。” 高准掏钥匙开门,已经半夜了,结果屋里亮着灯,邹运坐在破沙发上,烟灰缸里满满一缸烟头:“回来啦。”他站起来,揉了揉眼睛,想得不行又躲避着,小心瞄了高准一眼。 高准擦过他,要去拉墙角的箱子,邹运淡淡地问:“睡过了?” 高准停下 分卷阅读100 - 分卷阅读101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01 来,回头看着他,邹运低下头:“睡就睡了吧,饿不,饺子我保温了。” 高准叹一口气:“我是回来……” 邹运知道他要说什么,大声打断:“我给你买了双鞋,”他经过太多了,梗着脖子,指着电视柜前,那里周周正正放着一双白色运动鞋:“是正品……” “我根本不穿那种鞋。”高准只扫了一眼,从墙角拖出箱子。 邹运着急地看着他,看他把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拽下来,往箱子里塞:“不走行吗?”他问,像个不会挽留的孩子:“你出去玩,我不管,只要你不走!” “你说对了,”高准前言不搭后语,手里揪着那堆乱衣服:“我和他睡了,我以为睡一次就够,可睡了才知道,我想一辈子和他睡!” 言外之意,邹运才是多出来的那个,这话他听懂了,露出一种受了伤的表情,可一转眼他又笑起来,耍赖地拉着高准:“一晚,就一晚,”他把箱子从他面前推开:“我帮你收拾,你去洗澡。” 高准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可能是可怜,也可能是无奈,慢慢松了手。 第55章 陈正森扔下手机:“炸了,”他烦躁地按着太阳穴:“记者和粉丝再这么闹下去,我们不用开工了!” 甄心低头不说话,右手缠着绷带,张准坐在他旁边,没什么表情,他这种态度,陈正森忍不住说:“你已经被妖魔化了知不知道,没你的戏你跑来干什么,外景戏你动粗!” “对不起。”张准痛快道歉。 “我强调过多少次了,个人情绪不要带进剧组,”陈正森说得实在:“说到底我们拍的是爱情片,主角打起来了,谁会买票来看,你会看?” 陈正森背后的电视机开着,正在播娱乐新闻,张准放倒甄心的画面一遍遍重复,因为是静音,只能看到主播在喋喋不休,画面切换,明显是驻地大堂,吴融压着帽檐被长枪短炮围住,他鼻骨上贴着药布,脸色不好看。 画面下方出滚动字幕,记者问他:“吴老师,你面部受伤是不是像传言说的,是影帝甄心借拍戏施暴!” 吴融翻个白眼:“拍戏怎么可能没磕碰,比这严重的伤我不知道受了多少,怎么没看你们这么关心?” “吴老师!《入戏》另一名主演张准殴打甄心的视频在网上快速扩散,圈内有传言说他私底下喊你师哥,请问这算不算为你出手?” 他们提到张准,吴融压不住火了:“他为谁出手你问他啊!” “你们都是打星,在剧组里搞小帮派,还出手伤人,吴老师你……” 看口型,吴融是爆粗了,但字幕没打出来,他指着记者的鼻子:“我警告你,再乱说信不信我告你!” “最后一个问题,吴老师!最近网络盛传“影武组”不合,网友上传了大量视频佐证,请问他们在组里的关系是不是真的水火不容?” “不合?”吴融笑了,一把抓过他的话筒:“他们关系非常好,好得超乎你们想象!” 采访结束,主播又对吴融过激的态度做了一番品评,陈正森叹了口气:“戏停两天,你们回去给我反省,明天是“爱斗时尚夜”,去转一圈,改善一下媒体形象。” 甄心和张准站起来要走,陈正森补上一句:“相亲相爱一点啊!” 从外把门关上,甄心立刻去拉张准的手,张准躲开了,甄心凑上去要说话,张准还是躲闪,两个人一边观察周围的动静,一边在狭窄的走廊上无声拉锯,远处响起电梯停靠声,他俩迅速分开,甄心走前头,张准走后头,隔着三五米距离,一抬头,过来的是吴融。 “哎呀妈!”看见他俩,吴融夸张地抱住脑袋:“别让我看见你俩,心脏受不了!” 张准紧张得停住脚步,眼看着甄心和他越走越近,他们不说话,有种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劲头,走到一起,两人不动了,张准想往上冲,甄心这时却莫名其妙举起了左手,吴融很轻蔑地打量他,挺勉强的样子,往高伸出巴掌,“啪”地跟他拍了一下,他们笑起来,然后擦肩而过。 “准儿,”吴融向他走来,亲热地张开双臂:“晚上喝酒去啊?” 张准没去,跟吴融简单聊了几句,回房间了。甄心没在门口等他,说不上是轻松还是失落,他关上门,疲惫地靠在门上喘息,鞋没来得及脱手机就响,是甄心。 “喂,”别别扭扭的,那边说:“怎么不过来。” 张准的语气也不好:“你不也没过来。” 甄心顿了一下,有些火大:“凭什么每次都是我过去,你差点把我手扭断了,主动过来一下能死啊?” “我不想看见你行不行,”张准想起那本杂志,想起上头那些肌肉油亮的食色男女:“自从被你缠上,我他妈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 甄心冷冷笑了:“我缠着你,我怎么那么爱缠着你呢!” 张准还想说那2000万,想埋怨他的自以为是,甄心却挂了电话。 张准呆住,甄心从没拂过他的面子,更别说挂电话,心里涌起一股酸,有委屈,还有埋怨,这种感觉很陌生,像从根子上变成了女人,受不得冷落。他强压着情绪,脱衣上床,漫无目的地玩手机,上微信刷微博,一搜自己的名字,就看到这样的话:“剧组瞎眼了,找张准这种货色给甄爷配戏!” “就是,这么多小鲜肉不找,找个挺大年纪的老男人,谁要看,坚决抵制!” “这个张准也是神,不知道抱上谁大腿了,前几年还给甄爷打下手呢,想想我是甄爷,顿觉心累……” “草,跟甄爷炒不合传闻,张准根本不配好不好!” 情绪真的控制不住了,张准把脸往柔软的羽毛枕头里埋,手指死死压着鼻梁,他深切体会着什么叫孤立无援,无端的谩骂,身体和心理的失衡,那沉重的2000万,还有甄心的不理解……痛苦地觉得要窒息,这时手机响,他红着眼看,是甄心。 他接起来,但不说话,那头也不说,这是场博弈,看谁先心软,结果甄心又挂了。 神经病!张准心说,奇怪的是,心情却好起来,懒散地握着手机,有些期待,悬着的心有了底,果然不到五分钟,甄心又打来了,一张口就是:“我错了总可以吧!” 理直气壮的,没一点认错的意思,张准没回答,但气氛是个微妙的事,甄心在电话那头都能感觉出来,他在笑。 “我手真的很疼,”他对着沉默自说自话:“想手排都不行。” 分卷阅读101 - 分卷阅读102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02 张准没明白他说的“手排”是什么,也没问,甄心接着说:“你过去好多硬照都是露肉的啊,这么嚣张。” 张准好像一下子明白了“手排”的意思,脸热起来,终于开口:“你在哪看的?” “网上啊,一搜一大把,”甄心的声音黏黏的:“人鱼线好深啊……” 不要脸似乎会传染,张准的声音跟着软下去:“别说的跟你没摸过一样。” 那边应该是翻了个身,能听到床单摩擦的声音,然后低声问:“在床上吗?” “嗯。”张准应得漫不经心。 隔了一会儿,甄心又问:“穿着衣服?” 这是个怪异的问题,张准刚要答,忽然想到什么,迟疑地吞了口唾沫:“干嘛?” “不干嘛啊,”甄心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脱了,脱光。” 真的是他想的那样,电话做爱。张准口干舌燥,不自觉盯着自己的大短裤,甄心的喘息声传过来:“脱光,开免提,”浓重的鼻音,听起来欲火焚身的:“你说话给我听……” “你……”张准很轻很轻地说,生怕挑逗了他:“不是演的吧?” “我超硬的,”电话里鼻息滚烫,能听到规律的咕唧声:“流出来很多……你脱光了吗,躺着还是趴着,有没有打开腿?” 张准确实把短裤脱了,不知羞耻地,插着耳机陷在被窝里,手指不老实地在下身徘徊:“别说这种话……” 他一出声,甄心的呻吟就变大:“多说一点,你在干嘛?” 张准不想说的,可舌头不听脑子的话:“摸……下面。” “我想插进去哎……”甄心猴急地催他:“你摸后面好不好?” 张准于是从前面伸手,试着往两腿之间插,中指努力捅了几次,都没进去:“不行……” “戴上套子,”甄心说,他了解他的身体:“有润滑,你两根指头也行的。” 张准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真按他说的撅起屁股,把油乎乎的保险套套在手指上往里捅,这次是从后面,颤巍巍哼了两声,进去了,甄心听得出来,立刻说:“我要插到底。” 像中了魔,张准乖乖往深处捅,甄心又说:“你的乳头好挺哦,”张准就捏自己的乳头,甄心说:“你夹得我好紧,”他就使劲缩屁股,直到甄心问:“有没有很想射?” 手指太细了,张准不满足地抽动:“你给我下来,快点!” 今年“爱斗时尚夜”的主题是“春风沉醉的夜晚”,将近农历年,天气还很料峭,室外等待区大把的女明星披着长款羽绒服,从助理手里接过冒着热气的保温杯,甄心和张准站在其中,贴得很近,像陈正森说的那样,“相亲相爱”。 上红毯,男星也是化浓妆的,粉底、眼线、裸色唇膏,张准不太适应,一直舔嘴唇,虽然活动请柬上dress code一栏写的是blabsp;tie&ive,他还是保守地穿了一身灰西装,浅浅的钉头纹,白领结,领针和袖扣是同款cartier,借甄心的。 甄心就随意多了,海军蓝西装,青果色衬衫,同色口袋巾,头发做过,卷卷的有种闲适的性感:“别舔了,”他盯着张准的舌尖:“上镜不好看。” 真的是不好看吗?张准抿住唇,掏出手机看新闻,他只是想打发时间,可所谓“影武组最新劲爆消息”还是刺一样扎进眼里:甄影帝早年采访片段遭粉丝刨坟,曾私下调侃张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张准真是受够了,犹豫着点开或是不点,甄心靠过来:“看什么呢?” 张准赶紧翻腕子,甄心还是看见了,从他手里抢过电话,点进去,张准寂然地观察他的神色,显然他紧张、愤怒,还有些心虚。 “是真的吗?”张准问。 “他们是断章取义,那个时侯我……”视频很长,甄心不敢置信地捂着嘴巴:“我不是特指你,就是武指有时候……” “对,”张准打断他:“那时候我只是个打下手的。” 这时工作人员举着扩音喇叭过来,请他们上赞助车,上了车,甄心故技重施去握张准的手,张准没挣开,但冷漠地没有反应。车子慢腾腾开出十多米,工作人员给他们开了门,一脚踩下去就是红毯,尖叫声、闪光灯和触手可及的辉煌,他们肩并肩走进去。 第一次知道被闪光灯扫射的滋味,张准几乎是半盲着走完这段路,到“爱斗墙”签名的时候,记者狂热地喊他们的名字,张准甚至听见一两声“影武组,看这边”! 一个非常亲密的站位,两个男演员,搭着肩膀揽着腰,恣意地笑,笑得脸都僵了才被媒体放进内场,沾甄心的光,张准的位子在头桌,前后大大小小的男星女星,都裹在昂贵的礼服里,和他们招呼握手,传递着虚假的善意。 坐定了,甄心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忽然手机响,是周正,他接起来,还没出声,张准就接到小邓的电话,用一种紧绷的语气:“哥,你马上出来,走后门,车等着。” “怎么了?”张准下意识问,目光一转和甄心碰到一起,显然,周正正说着同一件事。甄心立刻带着他起身,两人一前一后往出口走,一路经过那么多张花桌,桌边的人或不经意地点头,或别有深意地打量。 一进入安全通道,周遭就静了,静得人发憷,张准四肢冰凉,“经不起了”,他心里对自己说,慌乱地思索着每一个可能的破绽,甄心猛地拉开最后一扇隔离门,像电影里的惊悚片段,一下子涌进来许多人,把他们堵在原地。 这些人应该是从前场跑来的,有那么几秒钟,没人问问题,都在喘,打头一个女记者举着手机,上面是一张照片,偷拍的,深夜,两个模糊的男人。 当时的情景一下在张准的记忆里苏醒——看完午夜场出来,两个人的口罩还没来得及戴,甄心穿一件高订大衣,裘皮领,记得是沾上了碎爆米花,张准随便给他吹了那么一口,奢靡的皮草翻起来,而甄心呢,戴着黑皮手套,正夹着烟往张准嘴边递,那根烟他自己刚抽过,鼻端还有白雾。 就是这么一个画面,没有露骨的动作,却暗示了太多,闪光灯开始“咔嚓”,张准惨白了脸,记者说什么他都听不见,甄心紧紧搂着他,从人墙中冲撞出去。 两辆车,走不一样的路线,车上张准的电话响,响了好多声他都没接,小邓叫他,他一晃神反应过来,愣愣看着来电显示,上面只有一个字——妈。 张准不敢接,小邓从副驾驶伸出手,拍了他一把:“哥? 分卷阅读102 - 分卷阅读103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03 ” 张准这才恐惧地按下绿键,轻轻“喂”了一声,那边传来一把乡音:“猜猜我是谁?” “妈……”听得出,她喜气洋洋的,张准松了口气:“我有你号码的。” “哦对,”五六十岁的人,声音依然透亮:“春节你真不回来了?” “剧组赶进度,”张准说的是实话,鼻梁却愧疚得发酸:“没办法……” “事业忙是好事,”他妈连忙开解他,挺高兴地说:“你猜谁跟我在一起呢?” 张准根本不用猜,她等不及地揭开谜底:“丹怡,她替你陪我过年,”像喊自己的女儿,她喊了几声:“你等着,她跟你说话。” 眼泪已经淌到腮边,张准听着谢丹怡带着一串笑过来:“我和阿姨正做菜呢,放了好多辣椒,你晚上吃什么?” 张准沉默了一阵:“你已经知道了吧。” 她没回答,张准于是说:“谢谢你,陪着我妈。” “这是第二次了……”谢丹怡放低声音,清醒得近乎冷酷:“你还不明白吗,你们在拿自己的全部冒险……” “丹怡,”张准深呼吸:“不管我的结果怎么样……”他颤抖着:“你都不要再等我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 第56章 高准奇怪地搓了搓手指,指尖上好像粘了一层东西,像是女人的粉底之类,他想了想,想不出所以然,随便冲了个澡,走出来,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孤零零立在墙边,邹运躺在床上,背着身,很平常地说了一句:“我关灯啦。” 灯黑下来,高准上床,几乎是一躺下,邹运就转过身,手伸到他下巴上,轻轻地摸,高准抓住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拂开,人就缠上来,不过是摸索亲吻,高准却受不了,厌烦地抗拒,一场不出声的纠缠,高准一使劲,推开他背过去。 邹运坐起来,不知道是忍耐还是愤怒,压抑着喘了一阵,一翻身骑到高准身上,猛地掰他的脸,强迫他往上看。窗帘拉着,灯也黑着,按理说什么也看不见,可就是有那么一丁点光,不知道从哪里照出来,投在邹运脸上,让高准看清他。 “非走不可吗?”邹运嘴角的肌肉在抽动,问得凶狠。 高准点头,随即,那只手就滑到他脖子上了,邹运又问了一遍:“你想好,走不走?” 高准还是要点头,这回却点不下去,邹运扼着他的喉咙,大拇指摁在喉结上,稍稍一用力,就能把他捏碎,高准难过地蹬了下腿,两手抓住邹运的腕子,想出声,声带已经和气管一起,被封死了。 手劲越来越大,窒息感一点点变强,高准狂乱地挣扎,但是没用,只有老旧的床垫发出尖锐的“嘎吱”声,在这样凄清的黑夜,不过像是虫鸣。 他开始呻吟,因为缺氧,视线变得模糊,神志也不清了,觉得脸上有东西打下来,冰凉的,是泪,淋淋漓漓,在血液拍打耳膜的浪声中,能听到邹运的呜咽。 高准努力往上看,一张扭曲得可怜的脸,哭得那么惨,很不真切的,忽然有音乐声:害怕悲剧重演,我的命中命中,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 那声音嗡嗡振动,高准皱着眉头,是邹运的手机,可能是他抽烟等高准回来的时候,新换的铃声:其实我再去爱惜你又有何用,难道这次我抱紧你未必落空? 好像没那么痛苦了,整个人飘起来,手指松弛,嘴巴无意识张大,视野像雨后的磨砂玻璃,隐约看到一个人在哭泣,不知道是谁,也不知是善是恶,高准就要抛弃这伤痕累累的肉体了,就要剥掉身上的壳,临走他伸出手,在那湿漉漉的脸蛋上抹了一把。 脖子上的钳制突然释放,凛冽的空气窜进肺腑,气管壁能感到嘶嘶的疼痛,沉重感和缺氧的晕眩一下子回来了,高准剧烈咳嗽,邹运从他身上爬下去,狼狈地坐在床头,蜷缩着抱住脑袋:“滚……”他说:“你给我滚。” 电话还在响:你的心和眼口和耳亦没缘分,我都捉不紧…… 高准的身体像初夏山坡上稀疏的麦浪,微弱起伏着,坐起身前后摇摆了几次,下床穿衣服,背后邹运说:“带走,”他指着电视柜前那双鞋:“走干净。” 高准走了。一手拖着箱子,一手拎着鞋,没有留恋,甚至连怨恨都没有,更别提恐惧,都结束了,他的噩梦,和那些荒唐岁月……路过楼下那辆撒哈拉的时候,他才感觉嗓子火辣辣的,但还是点起一根烟,耳朵里仿佛能听到邹运用那蹩脚的广东话哼唱:让这口烟跳升,我身躯下沉,曾多么想多么想贴近…… 糜烂、卑微、绝望,他们是一样的啊,甚至坐出租车到方炽家,站在那个曾经对他紧闭了两个月的门口,邹运的歌声还没褪去:仍静候着你说我别错用神,什么我都有预感,然后睁不开两眼,看命运光临,然后天空又再涌起密云……” 但门铃只响了一声,门就开了,方炽穿着睡衣站在那儿,好像早知道他要来,一手接过他的行李,一手去提那双鞋。 高准径直走进卧室,他太疼太累了,可一看到那张方炽刚爬起来的床,想起他们在那上头缠绵的种种,呼吸就变得急促。解开皮带,脱掉裤子,他把手伸进内裤,被子半开着,床单凌乱,他贪婪地看,两手快速在腰间抖动,喉咙深处发出难耐的哼声。 方炽从门外进来,吃惊地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睁开眼,脖子特别疼,高准一歪头,看见方炽,孩子似地趴在旁边,头发乱糟糟的,奶茶色的晨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投在褐色的睫毛上,让高准很想碰一碰。伸出手,又有点舍不得,挪了挪想下床,他后面不太舒服,涩涩的,好像弄得过分了。 掀开被子,刚要迈腿,方炽从后边揽住他的腰,把他温柔地压回到床上,高准绷着面孔垂下眼,两边眼尾贴近眼白的地方微红:“我去洗一……” 方炽吻住他,殷殷的,在嘴唇、下巴和脖颈弯紫红的淤青上厮磨,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不像亲吻,倒像是某种出格的疼爱:“别再让我心疼了……” 高准刚要说话,大腿忽然被什么硬硬的东西顶住,贴紧了摩擦:“不行,”他立刻蜷起膝盖:“昨天太多次了……” 方炽没出声,一使劲撑到他身上:“我可能是疯了……”哑着嗓子,他说:“满脑子都是这种事,”他咬高准的耳朵:“我想插进去,一整天腻在你里面,不出来……” 太露骨的情话,从方炽嘴里说出来,就是毒药,高准也吞了:“我……射不出来了,给你 分卷阅读103 - 分卷阅读104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04 咬好不好?” 他颤颤地仰视方炽,是不愿扫他的兴,方炽掏着膝窝折起他一条腿,另一只手往下摸,摸到屁股当中,高准的手却挡在那儿,捂着自己红肿的私处。 额头抵着额头,方炽渴求地磨蹭他,高准很倔强,就是不松手,枉然地讨好了一阵,方炽干脆握着充血的下身往他指缝中间挤,高准不敢置信,红着脸羞赧地看着他,越是被这样看,方炽越变本加厉,拿龟头在所有可能的缝隙处滑,指节被蹭得黏糊糊,中指和无名指无力张开,方炽就从那中间顶进去。 “不……”高准用滑腻腻的手推他的小腹,但没用,他进来了,一小截,并不疼,可高准一副难过的表情,方炽想让他高兴,于是在他疲软的下体上攥了一把。 可能是敏感,也可能是攥狠了,高准叫了一声,后面急剧收缩,猛地一下,竟把方炽从屁股里挤出去,那么大的力道,方炽觉得像挨了一道霹雳,嘶吼着射出来。 高准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股间,在外边厮混久了,被人射一屁股也能让他兴奋得发抖,方炽撩开被子往下看,射的不多,床单湿了一个巴掌大小,他一边喘一边又去亲高准的嘴,高准放松地张着腿,软软抱着他的膀子,扭着脖子和他啃咬。 这个吻很长,是那种没什么目的、纯是为了交颈的吻,高准痴痴享受这个时刻,有多情动就有多恐惧,怕方炽跟他只是模棱两可的尝试,那些吸吮声,那些唾液,在嘴里是甜的,咽到喉咙却觉得苦……突然,屁股被轻轻顶了两下,“噗”地一声,被进入了。 “啊啊?”高准慌得乱拧,被掐着腰杆插到深处:“你……不是刚刚才……” 方炽已经开始耸动了,没什么特色的普通姿势,但高准被他撞得一颠一颠的,居然像快要高潮了似地急促呻吟,方炽使劲团紧他,好像担心他跑掉,箍着胳膊把他往胸口上压,高准挣不脱他,只能开着屁股被他飞快地戳。 弄到后来,他几乎是在哭,怪惹人疼的,一声高过一声,方炽跟任何一个只知道蛮干的直男一样,没有技巧,不知轻重,仗着热情和一把好腰,把他作弄得出来了,高准真的已经没什么可射,肚子上淋了一点透明的尿液,是名副其实的前列腺高潮。 方炽还没尽兴,高准受着他,觉得屁股要合不上了,每挨一下,脚趾头都抽搐般勾紧:“屁股、屁股不行了……你射了吧,求求你!” 方炽射了,像之前那些荒唐的夜晚,在高准身上拼命振动,吸着他汗湿的脸颊,发出下流的咆哮,高准跟他一起振,振过了,像是断了气,死死瘫在一起。 “抱抱我,行吗?” “别松开我……把我弄碎了也别松开……” “你答应了,答应对我好一点!” 过去那些卑微的恳求,那些情到深处的歇斯底里,像一枚老硬币,翻转着,打着长长的弧线投进水里,终于听到了一些回响。 方炽像高准说的,粘在他里头不愿意出来,高准晃了晃腰:“出去……” “等一会儿……”方炽软趴趴塞着他,意犹未尽地蹭:“再等一会儿……” “不行,”高准怕他又硬起来:“像要合不上了……” “不会的,”方炽捧着他的脸,并不做什么,瞧不够似地看,高准被他看得整个人都不自在,嗔怪他:“你看什么?” “看你好漂亮。” 高准腾地红了脸,嘴唇微微打颤:“胡说……” 方炽用手指在他未经修饰的眉毛上描,黑黑的还沾着汗水,然后是深陷的眼窝,因为纵欲有些发青,往下到细窄的鼻梁,和鼻尖下柔软的人中。 “不要……”高准喜欢他碰,可别扭着,嘴上不承认。 “是不是……”方炽仿佛自言自语:“睡过觉,就算在一起了?” “在一起”,多诱人的字眼,高准想过太多太多遍,以至于都绝望了:“我和那么多人睡过,”算不得是报复,他有意刺激他:“难道都在一起?” 方炽默默的,从他身体里退出来,高准立刻后悔了,惴惴的,却咬着牙不出声,他以为方炽会下床去,和那些在他身上满足了的床伴一样,结果并没有,他轻轻摸了高准后面一把:“天哪,”那里像是空了一个洞,他翻起被子要看,被高准阻止了:“别看,”因为羞耻,或是自卑:“不好看……” 方炽便没有强迫,拥着他躺下来,在他屁股上慢慢地揉,嘴唇贴着他鬓角和耳廓,频频地吻,高准枕在他怀里,受宠若惊地窥视他,怕被发现,眼睫眨得小心翼翼。 “张开腿。”方炽说。 高准怕,犹犹豫豫打开一条缝,方炽架起他的腿搭在自己腰上,两根手指探到他臀间,朝会阴处的肌肉上按,高准抖了一下,他没见过这种玩法,新奇地睁大了眼睛,方炽看出他的心思,无奈笑了:“按摩会阴有助于肛门括约肌放松,很多痔疮患者都这么弄。” 高准低下头,放松了四肢,两手穿过他热乎乎的腋窝,搂住那片清癯的背脊。 下午,两个人才离开床,要淋浴的时候,高准发现手指上又有那种东西了,比上一次新鲜,有些黏,淡淡的肉色,手背和胳膊上也有几处,他能肯定这是女人的化妆品,抿着嘴唇出了阵神,他打开花洒,沉默着冲掉了。 吃过饭,腰酸得厉害,他要去做spa,让方炽陪他,临出门在玄关看到了那双鞋,白得刺眼,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方炽说:“真不像你的鞋子。” 高准看了他一眼,这一眼里有千言万语,但讲不出口,只是说:“扔掉吧。” 方炽于是提着鞋,扔到了楼下的垃圾桶,两人打车到附近一家男士会所,要了双人间,在更衣室脱得精光,裹着浴巾爬上按摩床,很快进来一男一女两个技师,高准轻车熟路,打个响指:“男的过来。” 女的就走到方炽身边,他枕着手腕,歪头往旁边的床上看,高准闭着眼,享受那男人时轻时重给他推油,男人的手很大,而且粗壮,推到腰窝处弓下背问:“浴巾可以解开吗?” 高准哼了一声,自己拽开浴巾,那布就松松地搭在腰臀间了,随着男人手掌在肌肉上的力道左右滑动,也就三五分钟功夫,方炽眼看着高准的皮肤在他手里泛红。 方炽很介意地咳了一声,高准睁开眼,显然他正舒服,桃花眼半阖着,迷离地瞧着他,那样子把方炽看得呆了,高准含笑,对那男人说:“使劲儿……嗯,再使点劲儿……” 他被揉得乱颤,肩膀和背部的曲线时收时放, 分卷阅读104 - 分卷阅读105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05 腰眼处凹下去,在屁股又浑圆地隆起,浴巾越蹭越低,露出一小截臀缝,方炽觉得受不了,满头大汗地看着他,听着他别有深意的哼声,熬了差不多半小时,按摩师出去了,高准满足地从床上跨下来,两手随意拢着浴巾。 方炽支着腰起不来床,高准从他面前过去,哈腰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一蹭:“来呀,”他半回过头,有一双善睐的明眸:“要不要一起洗?” 第57章 “妈的还我三观!肯定是片方强迫甄爷和心机准秀恩爱,我甄爷那么敬业的人……想想都是泪啊!” “片方强迫+10086!我甄爷怎么可能是同性恋,当前女友们都是傻的啊,这锅我们不背!求片方别再秀下限,反正电影不会看,炒作真恶心!” “散了散了,有什么可掐的,《入戏》同志片,主角传同性绯闻,简直宣传一条龙啊。” 高准滚动鼠标,屏幕青蓝的光反在眼白上,像蒙了一层水气。 “那些给甄心洗白的,不怕说我当时就在现场,甄心和张准要是没什么,我出去就跳黄浦江!看到照片的时候张准脸都吓白了,我们问问题他根本听不清,是甄心男友力爆棚,搂着他冲出去的,搂得那个紧,跟搂媳妇一样!” 手指不听使唤,张准滑了两次滚轮都没滑动,在裤子上擦了把汗,才往下翻。 “我也觉得俩人有可能搞到一起,你看多少明星都是拍戏好上的,《北高峰》见面会那阵见过张准,说实话真人挺撩人的,甄心入戏一点不奇怪。” “甄爷入戏也是张准勾引的,臭表脸!” 张准不碰鼠标了,呆呆看着网页最后几行字: “不是吧!他俩不是你死我活、势不两立吗!我的天要塌了!想想前两天我还在贴吧匿名大骂张准垃圾,甄爷看见会不会恨死我啊,我不要啊啊啊!” “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我跟你一样,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甄爷你说你,好上了吱个声好伐,知道是你家的我就不会骂了啊……” “人前不共戴天,人后如胶似漆,伪装工作做得太到位了吧……我不听我不听……” “只有我想说那张照片很带感吗……暗搓错有点萌啊……求视频……” 张准“啪”地拍下笔记本屏幕,抱着脑袋趴在桌上。 “你不用说了,我不同意,”甄心在窗前打电话,几乎是用喊的,边喊边走来走去:“刚分手就找新女人,也不比跟男人看电影好多少!” 张准知道,是李女士,他的经纪人。 “你不用安排,你安排我也不配合,”甄心这次很坚决,咬死了不妥协:“粉丝不傻,知道我们是用男女绯闻冲男男绯闻!” 张准微微转过脸,迎着白亮的晨光看他幽暗的剪影,他在尽力,可他越是尽力,张准越觉得心酸。 “你说什么,”忽然,甄心的口气变了:“你再说一遍。” 张准支起身体,他听得出来,甄心要发火了,果然,他大声质问李伶俐:“什么叫‘男人和男人是病’?跟女人乱搞就比跟男人更体面吗!” 李伶俐似乎也控制不住情绪了,隔着手机都能听到她尖锐的吼叫,张准站起来,他不想他们闹僵,可还没来得及劝,就听甄心说:“好,你不用怀疑了,我告诉你,我跟他就是好了,我们是同性恋,我们有病!” 张准目瞪口呆,大概愣了一秒钟,冲上去抢甄心的电话,颤抖着挂断:“你疯了……”他浑身战栗,惊恐地看着甄心,眼睛湿漉漉的:“你要干什么!” “出柜啊!”甄心吼回来,把跟李伶俐没发完的火转向他:“怎么,敢做不敢认啊!” 张准变了脸色,把手机狠狠往地上一掼,猛地给了他一巴掌,不轻不重,甄心捂着脸,委屈得像要哭了:“第一次那天,跟我说‘回不了头’的是谁!” “我没想过回头!跟你不见天日地偷情,被你当女人一样搞屁股,我都没想过回头!”说出心里话,张准软下来,有些哀求的味道:“但是不能出柜……” “为什么!” “二十岁以前我只会打拳,现在除了拳,我就剩演戏了,不要断我的路……” 甄心拉起他的手:“你还有我……” 张准揩了把泪,笑了:“像女人一样靠你活吗?你很有钱,有许多个2000万?” 又是2000万的事,甄心没说话,张准从他手里拽出指头:“也要为家里人想想。” 甄心受不了他的窝囊:“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不想我妈出门买个菜都抬不起头,”张准半转过身,不敢面对他:“她根本不知道同性恋是什么。” 甄心觉得焦躁,躁得两侧太阳穴抽痛:“你怎么这也怕那也怕,胆小鬼!” 张准多少被刺伤了:“是,我胆小,可社会就是这样,我家那边就是这样,大陆就是这样!”赌气地,他抛出一句:“比不了你们台湾。” 甄心拧起眉头:“什么叫‘我们台湾’,你什么意思!” 张准较着劲不道歉,甄心也在忍,压抑在爆发的边缘:“你想想高准和方炽,他们难不难,那么绝望了还在一起,难道我们都不如两个假人吗!” 张准最怕听这个:“那是虚构的,是幻想,是剧本!” 甄心抓住他的肩膀:“故事是假的,感情是真的!” 张准推开他:“甄心,你入戏太深!” “我入戏深?”甄心怒不择言:“是谁在床上喊我‘方炽’!” 张准皱眉:“什么时候!” 甄心知道自己失言了,平复下来,轻声说:“你敢说我们不是入戏?” 张准不得不沉默,这沉默撕人的心、裂人的肺,嘴唇开开阖阖,他说:“是……入戏,”声音比甄心更小:“最多一周,戏就杀青了,我们也该出戏了。” 明知道是气话,甄心还是摔门而去,张准则懊恼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陈正森让周正宣布开会,各部门的人渐渐聚过来,张准在门外抽烟,陈正森很顺口地叫甄心:“哎,喊下张准。” 太平常的一件事,甄心却看了看四周,见小邓和小汪远远靠在窗边:“邓子澄,喊张准进来,开会了。” 陈正森和周正对视一眼,没说什么,张准掐了烟进来,周正很习惯地给他指着甄心旁边的空椅子,张准却一反常态,到对面摄影组坐下了。 这种变化谁都看得出来,但谁都心照不宣。 “好啦好 分卷阅读105 - 分卷阅读106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06 啦,开会,”陈正森用剧本敲打椅子扶手:“这是我们组最后一次工作会,你们都看过拍摄计划了,还有四天半的戏,但先跟你们说,随时可能加戏!我就说几点……” 甄心电话振,看他那打怵的样子,张准知道是李伶俐,他捂着嘴接起来,没几句就兴趣盎然了:“嗯嗯……电影还是舞台剧……哦,资方?” 是接到新工作了,张准很羡慕,也有些失落,能说给影帝的戏,资源都不会太差。 “今天是夜戏,但我白天有事要出去,五点以后咯,五点到七点有时间,好。” 他挂了电话,张准立刻移开眼睛,陈正森还在讲,口沫横飞的,“叮咚”,是短信声,张准掏出手机,看是妈妈的号码:工作再忙也给丹怡一个电话呀。 妈,其实我和她,已经分手了。 打好了字,要按发送,手指却犹豫,想了想,他把那些字删掉,只回了个“好”。 黑洞洞一片,张准摸来摸去,四周全是墙壁,胳膊抬不高,因为衣服太板,打着束腰,像是酒会穿的小礼服,领口还有蝴蝶结。他乱扑乱推,不知道哪一面墙豁然开了一条缝,灯光和喧哗声趁隙而入,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梦。 走出去,外面是个很大的会场,有许许多多的男女,架着大大小小的机位,忽然有人拍了他一下,他回头看,惊讶地叫:“师哥!” 吴融亲热地笑着,搂着他的肩膀往里走,张准好奇地窥伺自己的梦境,与西装笔挺的陈导和周正擦肩,一个晃眼,在人群汇集处,他看见了一身盛装的甄心。 甄心也看见他了,贪婪地盯着,张准噙着笑向他走去,因为是梦境,有种无所畏惧的放松,他们越走越近,甄心目光却变得闪烁,以至于生硬地别开。 “甄心,看看,”吴融招呼他:“谁来了!” 显然,甄心的惊喜是假装的:“哎呀张老师,”他客套地伸出一只手:“好久不见。” 这是要和自己握手吗?张准抿着唇,愣愣望进他的眼睛,吴融拿胳膊肘碰他,他才想起抬手,虚虚地一握,甄心明显是没话找话:“一年没见了,怎么样?” 张准稀里糊涂回答:“挺好的……”他还想说什么,事实上,他有满肚子的话对他说,这时剧场提示音响起来,来宾们纷纷入座。 两人的座位挨着,这么近,甄心都没转头看一眼,主持人上台,摄影机开机,这些张准全不在意,他只盯着他,描摹他时髦漂亮的鬓角,感受他不屑一顾的冷漠,心里像被扒开了一道口子,张准着急和他攀谈,突然音响大作,宽大的led屏亮起来,上面打出一行效果字:世人目光可怕,你我牵手到底——《入戏》全球首映礼! 原来如此,张准苦涩地扯动嘴角,戏早就结束了,他们之间剩的,只有清醒的尴尬。 叮铃……叮铃铃……不知道哪来的铃声,张准烦躁地拉着领结,努力保持微笑,因为摄影机在拍,他对自己说,世人在看。 叮铃……叮铃铃……他蓦地睁开眼,是酒店房间熟悉的天花板,翻身下床,失魂落魄地去开门,小邓站在那儿,皱了皱眉,在他脸上抹了一把,张准这才知道,自己哭了。 “睡这么早。”小邓进屋,开电视。 张准去洗手间拿毛巾:“秦迅儿临时请假,我们这组歇了。” “好巧,”小邓拎着塑料袋上床:“我在a组帮忙,等了两个小时,影帝也没出现。” 张准的脸僵了一下:“哦……”他不喜欢这种巧合,小邓一边换台一边从塑料袋里拿出鸭脖和啤酒:“我感觉,这场球会踢得很胶着。” 他完全没说中,球赛过早进入了垃圾时间,中场结束时,他已经歪着头睡着了,凌晨四点半,张准接到甄心的微信:吵醒你了吗,醒了的话,上来啊。 张准放下手机盯着电视,他想当自己是睡着的,可屏幕里被踩得稀烂的草场、那些漫无目的的运球,都让他心烦意乱,瞥一眼小邓,他轻轻下了床。 甄心开门迎他的时候非常意外:“这么快!”他穿着一件崭新的礼服衬衫,浆得雪白:“你等我一下。”他要进洗手间,半道又折回来,拿杂志把桌上的什么东西盖住了。 张准有些失神,那个梦让他恍惚,好像眼下的这些甜蜜,到头来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甄心应该是在洗手间换衣服,他总喜欢搞些“小动作”,真的是无心之举,张准随意挑起杂志看了看,却吓得即刻抽了手。 下头是一个白色的戒指盒。 说心不乱是假的,他回头望了望洗手间,偷偷从杂志底下拿出盒子,慢慢打开,果然是对戒,他取出一只,铂金内镶钻,壁上刻了一行小字:“tigar in my love”。 吾爱猛如虎。一瞬间,张准惊讶得简直要落泪,胸膛像被充了气,爱和感激仿佛巨浪,猛地冲昏他的头脑,对,是感激,不知道该感激谁的那种感激。忽然的,他又瞧不起自己的患得患失,想起刚刚那场梦,似乎“世人目光可怕,你我牵手到底”才是真正的隐喻。 颤着手,他把戒指藏回杂志底下,故意离得远些,装作若无其事站到床前,从这里,一偏头就能看到洗手间的情况,甄心正手忙脚乱调整领带的位置。 床上响了一声,是手机,张准并不想看,可下意识地一瞟,屏幕上有一条裂痕,是他昨天早上掼的,裂痕下头,有一条新短信通知,发送人是秦迅儿。 小邓的话一下子钻进耳朵,张准知道不可能,但心口就是揪着,像个检查男朋友电话的傻女人,他蹑手蹑脚抓起手机,往上一划进入密码页。 甄心没说过他的生日,但张准知道,输了两次,都不对,紧张和挫败感让他惭愧,转手就要把电话扔下,电光石火的,他吞了口唾沫,尝试着输入另一组数字。 这短暂的一秒钟,他有惊惶,有期待,甚至嘲笑自己的愚蠢,可主屏幕就是那么一下子亮了——他用自己的生日给甄心的手机解了锁,秦迅儿说:我到了,你还睡吗? 欣喜不过刹那,转眼就都破碎,他们之前确实在一起。 张准捏紧拳头,他又开始怀疑了,怀疑未来,进而怀疑那对戒指,他去翻通话记录,这时甄心在洗手间说:“我想过了,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反正要在一起的嘛,我多让一点也没什么。” 电话、微博、微信,没有任何痕迹,张准就要松一口气,这时恰巧看到相册图标。甄心喜欢拍照,乱七八糟的图片一大堆,他上翻下翻,没看到秦迅儿,却 分卷阅读106 - 分卷阅读107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07 看到了另一张照片,是自己,醉意朦胧的,盯着镜头的眼窝酡红,脸上有几滴乳白的液体。 张准暗骂甄心色情狂,可脑子有些迟钝,他想不起这个场景,是一丁点也想不起,直到看了拍照日期,他登时怔在那里。 甄心从洗手间出来,因为兴奋,并没注意张准的举动,他径直去取戒指,然后从背后走来:“hey,honey!”他说,张准随着他的呼唤转身,手机从无力的手掌里滑脱,打了几个转,跌在甄心脚边。 他单膝跪着,盛装黑礼服,胸口插一支红玫瑰,右手托着打开的戒指盒:“我想给你一个惊……”边说,他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摔过来的手机上,屏幕亮着,是那张他每天晚上都会看一遍的照片。 后头的话堵在喉咙里,不等他抬头,张准快步从他身边擦过,美好顿时变成了狼狈,留下来的只有“砰”地一声门响。 甄心也看见他了,贪婪地盯着,张准噙着笑向他走去,因为是梦境,有种无所畏惧的放松,他们越走越近,甄心的目光却变得闪烁,以至于生硬地别开。 “甄心,看看,”吴融招呼他:“谁来了!” 显然,甄心的惊喜是假装的:“哎呀张老师,”他客套地伸出一只手:“好久不见。” 这是要和自己握手吗?张准抿着唇,愣愣望进他的眼睛,吴融拿胳膊肘碰他,他才想起抬手,虚虚地一握,甄心明显是没话找话:“一年没见了,怎么样?” 张准稀里糊涂回答:“挺好的……”他还想说什么,事实上,他有满肚子的话对他说,这时剧场提示音响起来,来宾们纷纷入座。 两人的座位挨着,那么近,甄心都没有转头看一眼,主持人上台,摄影机开机,这些张准全不在意,他只盯着他,描摹他时髦漂亮的鬓角,感受他不屑一顾的冷漠,心里像被扒开了一道口子,他着急和甄心攀谈,突然音响大作,宽大的led屏亮起来,上面打出一行效果字:世人目光可怕,你我牵手到底——《入戏》全球首映礼! 原来如此,张准苦涩地扯动嘴角,戏早就结束了,他们之间剩的,只有清醒的尴尬。 叮铃……叮铃铃……不知道哪来的铃声,张准烦躁地拉着领结,努力保持微笑,因为摄影机在拍,他对自己说,世人在看。 叮铃……叮铃铃……铃声愈响愈急,他掐着太阳穴忍耐,突然,像被谁从背后狠狠推了一把,蓦地睁开眼,是酒店房间熟悉的天花板,翻身下床,他失魂落魄地去开门,小邓站在那儿,皱了皱眉,在他脸上抹了一把,张准这才知道,自己哭了。 “睡这么早。”小邓进屋,开电视。 张准去洗手间拿毛巾:“秦迅儿临时请假,我们这组歇了。” “好巧,”小邓拎着塑料袋上床:“我在a组帮忙,等了两个小时,影帝也没出现。” 张准的脸僵了一下:“哦……”他不喜欢这种巧合,小邓一边换台一边从塑料袋里拿出鸭脖和啤酒:“我感觉,这场球会踢得很胶着。” 他完全没说中,球赛过早进入了垃圾时间,中场结束时,他已经歪着头睡着了,凌晨四点半,张准接到甄心的微信:吵醒你了吗,醒了的话,上来啊。 张准放下手机盯着电视,他想当自己是睡着的,可屏幕里被踩得稀烂的草地、那些漫无目的的运球,都让他心烦意乱,瞥一眼小邓,他轻轻下了床。 甄心开门迎他的时候非常意外:“这么快!”他穿着一件崭新的礼服衬衫,浆得雪白:“你等我一下。”他要进洗手间,半道又折回来,拿杂志把桌上的什么东西盖住了。 张准有些失神,那个梦让他恍惚,好像眼下的这些甜蜜,到头来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甄心应该是在洗手间换衣服,他总喜欢搞些“小动作”,真的是无心之举,张准随意挑起杂志看了看,却吓得即刻抽回了手。 是一个白色的戒指盒。 说心不乱是假的,他回头望了望洗手间,偷偷从杂志底下拿出盒子,慢慢打开,果然是对戒,他取出一只,铂金内镶钻,壁上刻了一行小字:“tiger in my love”。 吾爱猛如虎。一瞬间,张准激动得简直要落泪,他像被什么东西攫住了,走不脱,他知道那是爱,于是不想再反抗,乖顺地,想就这么献上咽喉。 他把戒指藏回杂志底下,故意离得远些,装作若无其事站到床前,从这里,一偏头就能看到洗手间的情况,甄心正手忙脚乱调整领带的位置。 床上响了一声,是手机,张准并不想看,可下意识地瞟过去,屏幕上有一条裂痕,是他昨天早上掼的,裂痕下头,是一条新短信通知,发送人是秦迅儿。 小邓的话一下子钻进脑海,张准知道不可能,但心口就是揪着,像个检查男朋友电话的傻女人,他蹑手蹑脚拿起手机,往上划屏进入密码页。 甄心没说过他的生日,但张准知道,输了两次,都不对,紧张和挫败感让他惭愧,就要放弃了,电光石火的,他吞了口唾沫,尝试着输入另一组数字。 0505,是自己的生日,真的出乎意料,页面微微一闪,就解锁了。 欣喜不过刹那,转眼就都破碎,秦迅儿说:我到了,你还睡吗? 他们之前确实在一起。张准捏紧拳头,他又开始怀疑了,怀疑未来,怀疑那对戒指,他去翻通话记录,这时甄心在洗手间说:“我想过了,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反正要在一起的嘛,我多让一点也没什么。” 电话、微博、微信,没有任何痕迹,张准就要松一口气,这时恰巧看到了相册图标。甄心喜欢拍照,乱七八糟的图片一大堆,他上翻下翻,没看到秦迅儿,却看到另一张照片,是他自己,醉意朦胧的,盯着镜头的眼窝酡红,脸上有几滴乳白的液体。 张准暗骂甄心色情狂,可脑子有些迟钝,他想不起这个场景,是一丁点也想不起,直到看了拍照日期,他登时怔在那里。 他以为是梦的,原来不是梦,他以为是爱的,可能也不是爱。 下巴痉挛般颤抖,他连忙用拳头抵住,想起那个宿醉的中午,想起那些痛苦留下的泪,他不得不恨甄心,如果不是那个晚上,如果甄心不刻意隐瞒,他们也许永不想干,干净的,你是你,我是我。 甄心从洗手间出来,因为兴奋,并没注意张准的举动,他径直去取戒指,然后从背后走来:“hey,honey!”他说,张准随着他的呼唤转身,手机从手掌里滑脱,打了几个转,跌在甄心 分卷阅读107 - 分卷阅读108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08 脚边。 他单膝跪着,盛装黑礼服,胸口插一支红玫瑰,右手托着打开的戒指盒:“我想给你一个惊……”边说,他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摔过来的手机上,屏幕亮着,是那张他每天晚上都会看一遍的照片。 后头的话堵在喉咙里,不等他抬头,张准从他身边擦过,惊喜顿时变成了狼狈,留下来的只有“砰”地一声门响。 第58章 高准吁吁地喘,身上一层细汗,明明完事了,方炽还是从背后缠着他,没得手似地握着他的肩头,绵绵密密地吻。他们躺在客厅地板上,电视里露骨地放着色情片,两个体毛浓重的白人交叠着哼哼哈哈,高准敏感地勾着脚趾,红彤彤缩成一团。 “我们这样……”方炽往下舔他的腋窝:“算什么关系?” 高准被他弄得哆嗦,轻轻推他的脸,方炽顺势叼住他的手指,用犬齿摩擦:“我……算你什么人?” 高准含糊地咕哝了一句,方炽没听清,掰过他的下巴,见他情欲初褪,分外冷艳地说:“你外面断干净了吗?” “外面?”方炽想都不想:“我根本没有外面。” 高准没出声,想从他怀里出来,方炽执拗地拉着他,这时沙发上手机响:goodbye my almost loodbye my hopeless dream…… 这歌高准听过太多遍,“再见,我无缘的爱人,再见,我无望的梦”,可从没像这一刻那么讨厌,方炽抓过电话,高准不经意看见了号码,非常熟悉,是从他家打来的。 方炽松开他,往厨房走:“喂?” 电话那边左林林在哭:“charles,你忙吗,能不能来一下?” 方炽明显不愿意:“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 “不,你来,你现在就来……”她歇斯底里地叫:“我要疯了,这种日子我真的过不了!” “这些话你不应该和我说,”方炽叹一口气:“不要再打来了。”他要挂电话,左林林忽然冷静下来,一字一顿地说:“你不来,我就割腕。” 那两个字让方炽打了个冷颤,半天,他才说得出话:“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左林林知道,她已经胜券在握:“charles,半个小时,你不来,我就自杀!” 电话断了,方炽为难地摆弄了一阵手机,走回客厅:“我出去一趟。” 高准已经关了电视,光溜溜靠在沙发上,看起来很悠闲地抽着烟:“什么事?” “没什么,马上回来。” 方炽开始穿衣服,烟在指尖慢慢地烧,快烧完了,高准说:“你要是不走,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方炽不会注意到,他夹烟的手在发抖:“随便你要什么。” 方炽穿戴整齐,摇了摇头:“车借我一下。” 高准新买了一辆捷豹,窗膜还没来得及贴:“好啊,”他说:“慢点开。” 方炽走了,高准再点上一根烟,边抽,边用手背在鼻子底下擦,鼻涕眼泪都汇集到那里,粘哒哒的。三五根烟,他抽够了,去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把刺骨的凉水往脸上拍。 那首歌在脑子里绕,goodbye my almost loodbye my hopeless dream,他觉得自己要撑不下去了,胸口那个血淋淋的洞不是没日没夜做爱就能填得满的,他想就这么离开,像那歌儿唱的,i’m trying not to think about you,bsp;you just& me be? 几乎要下定决心,他一甩头,在雪白的洗手台上看见了几滴东西,很眼熟,深肉色,应该是不小心洒下来的,顺着液体淋漓的方向看,是镜子背后的储物柜。 他没有在镜子柜里放东西的习惯,但他知道很多欧美留学回来的人有,忐忑地,他猛地拉开,只看了一眼,就捂住了嘴巴。 二十几分钟后,方炽赶到了,左林林给他开门,一见面就扑进他怀里,露骨地说着“想你”、“爱你”之类的话,方炽把她往外推,同时观察房间的情况,到处整齐干净,不像有问题的样子:“看起来一切正常,你有什么受不了的?” “我受不了一个人,”她软软地往他胸口上靠,显然还画了淡妆:“你知道的,我被宠惯了,受不了冷落。” 方炽知道,她总想不劳而获,无论精神上,还是物质上:“没事就好,我走了。” 他转身,左林林立刻绕到他前头:“我后悔了,charles,特别后悔!” 方炽要拨开她,她干脆往后退,用整个身体堵住门口;“再给我一次机会,”她真的流泪了,泪水那么真:“这次我一定好好珍惜!” 方炽困扰地站在那儿:“我已经不爱你了。” “不可能!”她摇头:“你还在怪我,我认错还不行吗?”她凑上来,要拉方炽的手,方炽倏地躲开了,她有些难堪:“我被高准骗了,我没想到他那么无耻……” “你不要污蔑他!”方炽怎么可能容忍她说这种话,那是他的宝贝。 “我污蔑他?”左林林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方炽的“偏心”:“你不了解他,没人比他更残酷了!”她拔高了调门:“他谁也不爱,只爱他自己!” 暗暗地,方炽心里疼了一下,似乎动摇了,样子有些慌乱:“不是你说的那样……” “就是我说的那样!”相反,左林林变得主动:“他总是高高在上,大家都捧着他,他什么时候拿别人当回事?你以为他当你是朋友,要不是病了,他才懒得理你!” 方炽觉得呼吸困难,上去拉扯她,想要离开,左林林趁机扑上来,摆着曼妙的身姿,漾着似水的柔情,不顾一切缚紧他,亲吻他干燥的唇。前女友热情如火,方炽却觉得恶心,一个见异思迁的情人,一个虚伪势利的女人,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是他心里那个人。 “放开我!”他吼,轻易就挣脱开,左林林不放弃,贴上来继续纠缠,与其说是亲热不如说是肉搏,他们几乎是在扭打,方炽被逼急了,索性说:“我有爱人了!” 左林林怔了怔,冷笑起来:“骗谁呢,”像过去她常对他做的那样,讥诮揶揄:“除了我,你还看得见别的女人?” 方炽一时哑然,叹了口气:“你太自负了。” “我有自负的资本,”她骄傲地扬着下巴,更显得脖子的曲 分卷阅读108 - 分卷阅读109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09 线动人:“你为什么用那个铃声,当我不明白?” 方炽没说话,她以为自己说中了,得意忘形:“只要我勾一勾手指,你就……” “我是同性恋,”方炽没容她说下去:“我喜欢男人了。” 左林林似乎没听懂,偏着头,用一种古怪的神色看他。 “已经同居了。”方炽接着说。 左林林脸都白了,但还在笑:“好糟糕的借口!” “是真的,”方炽倒不急着走了,松松靠在玄关墙上:“一辈子的人。” “一辈子的人”,左林林有些信他,没人会拿性取向开玩笑:“是因为我吗?”她颤着声问:“因为我伤了你?” “不,”方炽的神情那么温柔,温柔得全没把她放在眼里:“认识了他,我才知道什么是爱,不是吃饭逛街看电影,是你死我活,是撕心裂肺!” 左林林这才真的掉泪,不是为了变心的旧情人,而是为了投怀送抱的羞愤和未来的穷途末路,她垂死挣扎:“你搞错了,”她开始解睡衣扣子,没穿胸衣,露出两个雪白的乳峰:“我告诉你,男人的爱是什么样子!” 方炽只看了一眼,就躲闪开,左林林衣不蔽体,非要去拽他的皮带,方炽用力推她,她靠不近身,就抓着方炽的手,朝虎口狠狠咬下去。像失去理智的野兽,她瞪红了眼睛不松嘴,两手紧握方炽的腕子,可滑滑的,有些握不住,她觉得不对劲,翻手一看,手上腻腻的一层妆液:“什么东西……”她惊讶地去看方炽的手腕,半遮半露的,纵横交错好几道疤。 高准捂着嘴,柜子里全是药,深棕色的塑料瓶,贴着五颜六色的宽标签,有几种他很熟悉,最焦虑最恐惧的时候方炽给他开过,能缓解抑郁,抑制自我毁灭倾向。 眼泪一下子打下来,他慌乱地把那些瓶子拿起来又放下,粗略地辨别上头的英文,手抖得厉害,没拿住掉下去好几瓶,视线顺着往下落,在柜子最下一层看见一小瓶类似化妆品的东西,他读了说明,是遮瑕液。 高准捂着嘴,柜子里全是药,深棕色的塑料瓶,贴着五颜六色的宽标签,有几种他很熟悉,最焦虑最恐惧的时候方炽给他开过,能缓解抑郁,抑制自我毁灭倾向。 眼泪一下子打下来,他慌乱地把那些瓶子拿起来又放下,粗略地辨别上头的英文,手抖得厉害,没拿住掉下去好几瓶,视线顺着往下落,在柜子最下一层看见一小瓶类似化妆品的东西,他读了说明,是遮瑕液。 脑子里嗡地一声,脆弱的神经像保险丝一样熔断,打着火花,怎么也连不上,高准呆站在洗手台前,像个迟钝的傻子,隐隐的,能听到男人的哭泣,他往脸上摸,刚才的泪已经干了,那是谁在哭呢? 从洗手间出来,他到处去听,并不是窗外或是邻居,猛一转身,他明白了,是心里的那个自己啊。泪,他流过太多,夜里一个人蜷在墙角的时候,得寸进尺贪恋方炽体温的时候,对陌生的男人张开双腿的时候,痛彻心扉地哭过那么多次,原来这次才是最痛的,痛得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开始找手机,想给方炽打电话,刚才亲热时随手搁在茶几上了,他抓过来要拨,这时房门响,方炽收起钥匙走进来,边脱大衣边吃惊地看着他:“怎么还没穿衣服?” 他径直往洗手间走,高准急急地叫:“你……” 手机突然振,高准根本不打算接,可看一眼来电显示,他挑起眉,按下了免提。 “高准,”是左林林的声音,方炽立刻在洗手间门口停下了,有些紧张地看过来,高准没出声,听那边缓缓地说:“按理说分手了,我不应该给你打电话,但是这件事……我觉得不能不告诉你,”她显得有些吞吐:“方炽……你离他远一点。” “为什么。”高准的话听不出情绪,眼睛却是水样的,婉转打量着方炽,方炽静静地听,有点害羞的意思,微微左右摇晃肩膀。 “他是同性恋,”左林林用一种鄙夷的语气:“介绍他给你认识的时候我真不知道,而且听说他和男人同居了,想想就觉得……” 她絮絮地说,高准很突兀地回了一句:“哦,我知道。” 左林林顿了一下,应该是有些意外,口气马上转了个弯:“我……是放心不下你,在一起那么久,怎么说都是有感情的……” 高准像是没在听她说,轻描淡写地打断:“那个人就是我。” 左林林没反应过来:“啊?” 方炽不晃了,站直身体,轻轻推了推眼镜,定定凝视着高准,高准接住他的视线,很洒脱地笑了:“和他同居的,就是我。”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朝方炽走过去,方炽像在看一道虹、一束光,目眩神迷的,颌面肌紧咬着,整个人那么亢奋,高准越靠近,他越颤抖,鼻子偷偷地嗅,高准身上有股尼古丁的味道,之于他,淡淡的,像春药,伸出手,他小心地触碰那弯轻盈扇动的睫毛。 “去哪儿了?”电话在手里振个不停,高准问。 “你都知道了。”方炽痴缠地盯着他的嘴唇。 “你说啊。”高准乖乖把唇向他凑。 方炽忍不住去亲,一下不够,两次三番地啄了又啄:“她心理不稳定,我……” 高准忽然吸住他的嘴唇,翘着脚,吃力地拉拽他的肩膀,方炽连忙兜住他的腰,搂紧了,两个人像捆牢的一对囚犯,要摔倒了一样,在那片方寸之地互相搀扶。 “呜呜呜……”方炽咕哝,明明听不清,高准却知道,他说的是“我爱你”,一遍没说清,方炽说第二遍,越说,高准吻得他越凶,就在方炽意乱情迷的时候,高准松开他,扔掉手机抓住他的左手,一把拽到眼前。 先看见虎口上血淋淋一个牙印,一晃神的功夫,方炽扯回了手,高准第二次去拽,你来我往的,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看他流泪,方炽也红了眼圈,慢慢的,两个人不争了,像撇去了隔阂成了一体,高准小心翼翼褪下他的衬衫袖口,最关隘处、大动脉上,有三四条丑陋的伤疤——显然,他试过不止一次。 高准一头撞进方炽怀里,方炽也紧紧环住他,两具伛偻的身体,支撑着相依为命:“跟我在一起吧,”高准再也消磨不起,贴着他勃勃跳动的心脏问:“好吗?” “好,”方炽一遍遍亲吻他的头发:“好,”他重复,然后想到了什么:“戒烟吧,好吗?” 高准笑出来:“好,”他答得郑重:“好!” 地板上,手机屏幕亮着,锲而不舍地振动。 分卷阅读109 - 分卷阅读110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10 第59章 剩的几场戏都是补拍,剧组把人拉到一间私人美术馆,现代作品为主,很大,有三四层楼,还是分两组,甄心和秦迅儿一组,张准自己一组。都是碎戏,取景定了,两组都在三楼拍,甄心在东厢,张准在西厢。 b组先开机,从内敛的空镜头推到张准的脸,专业、敏感、精致,背景是现代派国画和大写意书法中堂,几个龙套演员在周围跟着,扮演下属一类的角色。 张准的脸色不好,今天一大早,甄心的“新绯闻”就见报了,标题是“一哥一姐沪上酒店密会”,照片拍的特别好,光感、角度、镜头都恰到好处,俨然早有准备,他和秦迅儿并着肩从香格里拉出来,看起来颇有些醉意。 张准叹一口气,说台词:“这次的单是谁跟的?” 龙套a上前一步,张准指着整整一面墙:“裱纸喧宾夺主了,全部换掉。” “cut!”周正喊过。 张准松了松领带,往中庭那边看,a组还在拍,甄心和秦迅儿并肩站着,面对一幅立体派人体油画,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仿佛有把锥子在心尖上扎,张准转回视线,强迫自己深呼吸,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掏出手机,微信有二十多条,都是甄心的:“我是被李伶俐算计了。” “我以为是去谈工作,确实也是工作,合作演员里有她,是她我才没警觉。” 诸如此类,发送时间是十几分钟前,张准怎么能不知道,他都知道,知道了也心痛。相比起来,他觉得更应该解释的是那张照片,今早最后的画面从脑海里闪过,脊梁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他关掉微信,打开微博,影帝影后的绯闻果然刷屏了,他以为自己该是淡出的那个,没想到他的名字似乎和甄心捆在一起了,分都分不开:“张准啪啪打脸!” “微妙的时间点,张准人呢?” “呃……本来不信‘影武’绯闻,这组照片出来宝宝反而信了,这么明显的推锅洗地,宝宝有点方……” 要拍下一条了,小邓喊张准到位,仍然是差不多的镜头,赶上a组那边一条拍完,远远的,甄心走过来,抽着烟站到外围,静静往拍摄区看。工作人员识趣地闪开,张准出现在视野里,米色的西装开着扣,站在两米多长的浓墨狂草前头,隽永得像一件艺术品。 周正喊“cut”,甄心随即往前走,张准知道他在,转过头,有些畏惧、又有些期盼地等待,这时小汪跑到中庭朝这边招手:“甄老师,拍下一条了!” 甄心离张准只有一步,就这一步,他就是过不去,掐了烟,沮丧地往回走。 两组拍拍停停,到中午,甄心才有机会把张准领到场馆边缘一处偏僻的洗手间,进去关门,他急急在西装口袋里掏,掏来掏去,掏出一枚戒指,张准这才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正自负地戴着另一枚。 甄心虔诚地把戒指举到他面前,张准看着那一小圈贵金属,没伸手:“你不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吗,”他只要一个解释,解释了,他就有借口原谅:“那张照片?” 甄心有些害臊,而且很懊恼:“有什么好说的……” 张准被他这种随便的态度激怒了,瞪着眼睛,看他谨慎地一扇一扇推开隔间的门看,不大在意地说:“喜欢都喜欢了,还在乎是怎么开始的?” “我就是在乎!”张准吼了一嗓子,吓得甄心一悚,错愕地盯着他。 “你知道被男人插在屁股里是什么感觉吗,”张准走上来,两手搡了他一把:“你知道像女人一样被你摁在床上操来操去是什么感觉吗!” 甄心被他吼懵了,不服气地吼回去:“你觉得亏,大不了我让你上一次啦!” “这他妈就不是谁上谁的问题!”张准愤怒到头里,反而梗咽了:“女朋友、那点可怜的尊严、我妈,什么我都不要了,就想踏踏实实地跟你好,结果他妈的你骗我!” 甄心用一种不可理喻的表情看着他:“有那么严重吗,那张照片……”他想来想去,理所当然地说:“男人的一点小情趣,别跟我说你不懂!” 张准盯着他翕动的嘴唇,不敢置信地听他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你现在纠结这些……”甄心好像误会了什么:“你不是吧,怎么跟女人一样!”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微信里都跟你解释过了,我和她就是各自去谈工作,本来早早结束的,三四点回来是因为片方非要去唱歌……” “你不要说了!”张准觉得这个人他不认识,从里到外透着陌生,他两手交握才能止住颤抖:“是我小题大做了。” 甄心露出一种“你这么想就对了”的神情,似乎很满意,微微带着笑意,还有男人对女人常见的那种敷衍,轻描淡写地哄:“也不是啦,你不闹脾气就好。” 他讨好地笑,去拉张准的手,是想给他戴上戒指,张准却一挥手推开他,戒指失手掉在地上,甄心赶忙去捡,一边捡,听张准说:“分手吧。” 声音很平静,静得那么真实,甄心蹲在那儿抬头看,张准的脸逆着光,只听见他语气淡淡的:“如果知道那一夜是真的……我不会爱上你。” 甄心明显在压抑怒气了:“你一直在别扭什么!” “我觉得我可能不爱你,”正午的阳光暖洋洋的,张准却冷冰冰,固执得像顽石:“这一切都是我们想象出来的泡沫,那份回不了头的爱,不过是方炽和高准感情的余波。” 甄心暗自用劲,手指被戒指坚硬的边缘硌得生疼:“那张照片算个屁!”他站起来,这回有所顾忌了,克制着声音:“没那张照片的时候,我一摸你,你浑身都酥了,我在你耳边叫你,你恨不得烧起来贴到我身……” 张准给了他一巴掌,空旷的洗手间,听得到清晰的回响,甄心愤怒地瞪着眼,他忍到极限了,没有耐性再忍:“你就是喜欢我,不比我喜欢你少,你给我记着!” “你喜欢我?”张准小声反驳,他们就是这样,是连争吵都不敢声张的关系:“那你后来知道我当那晚是场梦,为什么不说出来!” 甄心没什么说的,他确实没说,确实隐瞒了:“好,你有理,你说的都对,”他无所谓地摇摇手:“我受够了,分手就分手!” 他转身走,同时把手狠狠一甩,戒指砸到地上“叮”地弹起来,张准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卫生间的门已经振颤着拍上。 愣愣站了一会儿,孤独感涌上来,泡沫碎了,离经叛道的热梦终于结束了,呼吸越来越急促,眼泪开始往外冒,张准慌乱 分卷阅读110 - 分卷阅读111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11 地捂住脸,在原地转了几圈,趔趄着夺门而出。长长的走廊有左右两端,他盲目地奔着一端跑,跑到头是水泥楼梯,他顺着往下飞奔,甄心的名字梗在喉咙里,他不敢喊,他那么胆小那么卑微,像个迷途的奴隶。 跑到一楼,是半开放式的休息区,春风徐来,簇簇花枝冒出了新芽,正举目无依,远远的,能听见缥缈的音乐:goodbye my almost loodbye my hopeless dream…… 是甄心的手机铃,他立刻追过去,那种狂喜简直用语言描绘不出,仿佛心脏都要崩裂开来,骨头都要统统打成碎片抛向天涯……i’m trying not to think about you,bsp;you just& me be?近了,更近了,分隔室内和室外的最后一个转角,他亟不可待跨过去—— 不是甄心。斑驳的木头长椅上,是一对年轻情侣,女生悠闲地枕着男生的胳膊,听他分享手机里喜欢的音乐,他们一抬头看见张准,不过一个刹那,这个泪水滂沱的可怜鬼就转身逃跑了。 跑出好远,残忍的音乐声还在背后追赶:so long my lubsp;romanbsp;babsp;is turned on you,should’ve known y me&ache,almost lovers al;do…… 下了戏,分两组回酒店,车上秦迅儿半开玩笑随口一约,甄心竟然破天荒应承了。酒店对面那家ktv,小包,只有他们俩,紧紧挨着坐在沙发上,服务生拎来两篮子啤酒,一瓶一瓶飞快地启开,整整齐齐码了三排。 秦迅儿很自然地挽住甄心的手臂,靠着他问:“唱什么?” “你唱吧。”甄心抓起酒瓶对着嘴吹,显然对她没什么兴趣,但也没介意她的亲昵。秦迅儿便自己唱,她唱功好,早年还出过专辑,唱腔很有风格,她别有深意地唱了一首《young aiful》,向甄心举起酒瓶:“快杀青了,期待下部戏的合作啊。” 甄心跟她碰了一个,也不说话,就一股往死里喝的劲头,秦迅儿感觉出他状态不对,把柔软的胸部贴在他胳膊上,没话找话说:“姓陈的不地道,删了我好多戏,”她很挑逗地蹭来蹭去,甄心只木然地“嗯”了一声,她不高兴了:“你这样什么意思,不想出来就别出来,摆张臭脸给谁看啊!” 甄心斜她一眼,看着长颈瓶里金黄的酒液:“失恋了,可以吧。” “你,失恋?”秦迅儿受不了他,嗤嗤地笑:“这招早过时了,再说……”她暗示性地舔了舔嘴唇:“我也不用你这么麻烦啊……”她手往下伸,顺着甄心大腿往他两股中间滑,甄心没什么反应,失神地瞪着屏幕,空酒瓶七八只,齐刷刷堆在脚边。 “我觉得我可能不爱你……” 张准的声音像刻在脑子里了,越是想忘掉,越执拗地往外钻。 “这一切都是我们想象出来的泡沫……” “那份回不了头的爱,不过是方炽和高准感情的余波……” 眼泪流下来,甄心委屈地用袖子擦,秦迅儿吃惊地看着他,看他像个纯情的傻小子,看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看他凶猛地往喉咙里灌酒。 “别喝了!”她去抢他的酒瓶,甄心一边抽抽搭搭一边和她拉拽,酒瓶子打翻了,大半瓶酒泼在地上,秦迅儿歪着身子躲,甄心突然一把抱住她,抱得那么紧,用一种让女人心动的力量。 她当即不动了,静待着,在这狭小的包房里也许会发生点什么,可甄心只是像个无辜的孩子,赖皮地窝在她怀里,自顾自地嚎啕大哭。 真的是嚎啕,一个大男人,狼狈得一文不值,秦迅儿没耐性地推了他两把,推不动,可能每个女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母性吧,慢慢地,她尝试着摸了摸他的头,毛茸茸的,因为喝了酒,头皮有明显的温度,她两手揽住他,像抱一条难管的大狗,俯身去听,他呜哩呜噜:“不要结束……我想跟你拍一辈子!” 戏,终究是要结束的,拍摄日程上最后一场,在方炽家,那间漂亮的蓝房子,甄心和张准并排站在厨房的流理台前,一个小中景,从背后拍,机器转着,陈正森聚精会神盯着取景框。 手里是刀,对着熟透的西红柿,张准切下去,果浆流出来,像浓像血,甄心靠近来,贴着他耳朵说肉麻话,张准笑,是那种有些恼怒的笑,用湿淋淋的手推他,甄心纠缠着还往上黏,凑在他耳朵边,用一副下流的神态,张准红着脸躲避。 “cut!” 陈正森好几天没洗头了,头发油腻腻的,一刻不停地挠:“为什么拍背面中景,因为我的两个男主角眼睛都肿烂啦!可就是背面中景,你们都过不了,僵尸一样,好难看!” 机器一停,甄心和张准就微妙地拉开距离,张准握着刀没动弹,甄心转过身,靠着洗手台听导演讲戏。刀背倾斜三十度,从蔬果刀狭长的刀身上,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听着听着,甄心忽然转过来,张准吓得赶忙把刀拍在案板上,“啪”地一响。 甄心当然发现了,愣愣站着,张准不敢抬头,这时候只要一句悄悄话,比如一个揶揄一个玩笑,哪怕是一句讽刺呢,他们都回得去,张准私心等着,等“他的甄心”去跨那一步,像以往每一次那样,可这次甄心退缩了:“导演,”他红了眼眶,几乎是咬着牙冲出去:“给我五分钟。” “哎?喂!”陈正森莫名其妙,主演歇了,工作人员们跟着松懈下来,没人注意张准,他一个人背对着众人,急急扭开水龙头,任廉价的泪水被急流带走。 第60章 周末,方炽陪高准去拉高速,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正好到无锡一家射击场打飞碟,方炽双管霰弹枪玩得很好,高准没急着回程,晚了,就给他一个做操盘手的朋友打电话,到他开在郊区的高级会所住一宿。 找到地方,入住吃饭,已经半夜了,高准兴奋得不想回房间,方炽牵着他,轻轻地拉:“怎么这么野?” 高准前后看看,太晚了没有人,踮起脚在他嘴巴上结结实实亲了一口:“以后有空还来打飞碟好不好?” 方炽细细地回吻他:“那么喜欢?看你今天没怎么打啊。” 高准不会说,方炽戴着橙色风镜和亮黄耳罩的样子帅极了,举枪、瞄准、击发, 分卷阅读111 - 分卷阅读112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12 每一枪都打在他心上,全身都跟着战栗。 两人黏糊糊腻在一起,路过室内游泳池,高准非拉方炽进去,在自动贩售机取了泳裤,嬉闹着到更衣室换好。标准泳池,四壁和天花板都是镜面,显得空间很开阔,池里开着一排夜灯,黑蓝的水波荡漾着,倒映在雪亮的镜中,有种迷离的美。 高准把手机扔在躺椅上,打了个口哨,捏着鼻子跳进去,水花拍得老高,方炽被淋了一身,跟着也要往下跳,这时手机来短信,他一看是治疗中心的闫督导,走到池边坐下,两腿搭在水里,温度刚刚好,放松地荡来荡去。 “面试给你约好了,下周四上午,心理学院三楼,院长办公室。” 高准游得飞快,与其说像一条鱼,更像是一道风,犀利地划开水面,50米泳道轻松触壁,一个扭身,他笔直朝方炽游回来,到跟前,在他左膝盖上轻轻一吻,然后折返。 方炽像偷吃了蜜糖那样笑,回复她:“好的,闫督导,谢谢。” 朦胧的灯火照着,照得高准的身体雪白,肩膀、胳臂、脚踝,偶尔露出水面,只那么隐约一闪,方炽就觉得心旌荡漾,很快,那边发回来:“别客气,都是校友,你好好准备,以你目前的状况,在大学当老师是最合适的。” 第二个来回,高准在方炽右膝盖上印了一吻,冰凉的,一转眼又游远,方炽放下手机,静静看着他触壁,他不敢相信这一刻是真的,高准真的没放弃,向他游,一直向他游,只向他游。他们之间有一条线,拆不开剪不断,就好比现在,高准仿佛感应到了,游过来停靠在他脚边,额发顺着脸颊的曲线淋漓滴水,嘴唇湿漉漉的,水光一反,光彩夺目,他眨了眨脉脉含情的双眼,两手分开方炽的膝盖,挤进去,在他两腿之间埋下头。 方炽连忙支起手臂,撑住后仰的身体,舌头隔着泳裤毫不留情地撩拨,他心虚,频频往门口看,这么一分神的功夫,高准就踩着水退开了,坏坏笑着,很挑衅地朝他吐舌头。 “过来!”方炽压着嗓子,看得出来,他很急,高准得意地笑,两手伸到水下,摆了摆腰肢,方炽立刻直起眼睛——他把泳裤脱了。 像中了魔咒,方炽被他引着下水,高准看他过来了,扬水泼他,尖叫着往对岸游,方炽扑上去抓他,当然一抓就抓住了,推着他,胁迫到池边,高准火辣辣看着他,颤巍巍的,似乎期待他做点什么,方炽没让他失望,闭一口气沉下去,随即就让他发出了放lang的叫声。 声音很大,而且过分投入,高准反手扒着泳池边缘,难耐地上下浮动,差不多半分种,方炽上来换气,只大略喘了两口,下去接着给他吸,这磨人的节奏让高准疯狂,他半失神地盯着天花板,看见自己不知廉耻地敞着腿,借着水的浮力挺起si处。 可能是他叫得太lu骨,或许是夜间的例行清洁,一个穿工作服的小伙子拎着拖把进来,冷不防看见这一幕,吓得僵在那儿,高准也被吓到了,狼狈地推了推水下的方炽。 “那个……那个啥,”小伙子傻傻地背诵管理规定:“客人,这里是公共场所,不能乱搞男女……” 方炽猛地从水里冒出头:“怎么了?”他毫不知情,慢悠悠抹了把脸,顺着高准的视线转头看,只见一个年轻的背影落荒而逃。 方炽有点蒙,愣愣和高准对视,这种事被人看见,他以为自己会很惶恐,原来并不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真的让他变得无所畏惧,“噗嗤”笑出来,他搭住高准的肩:“走吧,别游了。” 笑容这种东西会传染,他一笑,高准就放松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先走。” 方炽偏要等他,高准红着脸,游回去捡泳裤,没穿,遮着下身浮上岸,两个人一前一后去淋浴,灯也不开,背对着背冲凉,水声沙沙,四周昏暗,只有走廊地灯荧荧的光,高准忽然问:“他走了吧?” 方炽一遍遍用清水冲头发:“不知道啊。” 过了一会儿,高准又说:“我觉得他走了。” 方炽这才听出弦外之音,转回头,看高准站在水帘里,两手在身后微微地动。 “你别闹,”方炽往门口看,明明害怕,嘴角却挂着笑:“在这里……很不文明。” 他这样说,双脚却不由自主,挤进高准的花洒,和他脸贴着脸,几乎没什么华而不实的前戏,高准的下身就挨过来,右腿尽可能往上抬,蹭着他的手臂。 方炽没托他,手从臀部打开的缝隙伸进去,很深,两根手指,高准立刻开始哼,恨不得全世界都听见地那样哼,方炽只弄了他十来下,就有些魔怔地舔他的脸:“小点声……” “谁让你不进来,”高准浑身打着激灵,前后扭动屁股:“不要手指……” “你真的很那个……”方炽冲动地转动手腕,大幅度抽送手臂,反反复复吸吮他毫不设防的嘴唇:“我怕你不禁插……” 不知道是哪个点儿碰准了,还是哪个词儿说对了,高准像要断气似地叫了一声,死死抱住他,抖动着汗湿的屁股,没头没脑射了出来。 方炽连忙扶住他,像安抚调皮的猫儿狗儿,温柔地抚摸他的后背,一边亲吻一边等他回神:“在外面这么兴奋啊,”他打横抱起他:“下次可不行。” 衣服都是方炽帮忙穿的,高准软着骨虚着腰,靠着他往外走,在出口又碰上那个小伙子了,显然这么长时间他们没干好事,小伙子别扭地低着头,时不时偷偷打量。 走出去好远,上了电梯,高准才有些敏感地抱怨:“有什么可看的。” 方炽劝慰他:“他不是那个意思,这种事……男女做也不对。” 电梯门打开,高准虚扯着他的衬衫领口,推着他出去:“什么意思,替别人说话?” 是有些玩笑的质问,方炽立即举起双手,笑着投降:“不是,你说什么都对!” “滴”一声开门进屋,高准松开他,眼波斜飞着:“这还差不多,”他踢掉鞋子脱下外套:“等着,给你奖励。” 这是个大套间,装修非常奢华,卧室角落有一台老式音响,方炽试着开机播放,效果还不错,bsp;del& coast》,他旋大音量,去酒柜开了香槟,端着笛形杯往衣帽间走,衣帽间是开放式的,站在入口,他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高准背对着他,松松套着一件暗鼠色皮草大衣,里头光溜溜的,露出大半个背脊,左脚挤在一只黑色细高跟鞋里,右脚抬着正在穿,能看到鲜艳的红色鞋底 分卷阅读112 - 分卷阅读113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13 。 “hey。”方炽靠着墙壁,把他当个姑娘似地搭讪,高准有些惊慌,红着脸解释:“入住的时候……在储物柜看见的,可能是哪个‘名媛’扔下的……” 方炽小心翼翼靠近他,想把他圈住,又有些迟疑:“好奇妙,”他说:“真的是惊喜。” “还是喜欢女人?”高准自虐地问,马上又觉得自己煞风景,补上一句:“喜欢的话,还有内衣和丝袜……” 方炽痴迷地看着他,手从皮草下面伸进去摸,高准战栗着躲,方炽把杯子往旁边随手一放,连皮草带人抱起来,擎回卧室,轻轻放在大床边,伏上去,手掌顺着大腿往下捋,熟练地脱掉一只高跟鞋,高准过去也很熟练:“charles,”他学左林林嗲嗲地叫:“charles!” “holy mama!”方炽冒出一句俚语,发情般扒开滑得溜手的皮草,急急地解皮带,突然什么东西从高准袖子里喷出来,淋了他一脸。 高准咯咯笑,在床边踢掉另一只鞋,从他怀里逃也似地躲远,方炽擦了把脸,闻一闻,有甜甜的香味,是女用香水,他佯装发怒,欲火焚身地盯着高准,那家伙另一边袖子里也藏了东西,现在拿出来,是一管口红,大红色,颇有些风情地涂给他看。 方炽扑上去擒住他,从鼻孔里往外喷粗气,也不听高准的求饶,摁住了就亲,口红蹭得到处都是,下巴、腮边、耳廓,一丝一缕地红。 凌晨三点多两人才完事,方炽从洗手间出来,懒懒趴在床上,一个劲儿傻笑,高准还在洗,灰色的剪影映在磨砂玻璃门上,忽然他手机响,方炽看,是个外地座机号,就没管,那边挂断了又打,大概四五通,他接起来:“喂?” 对方不出声,方炽觉得大概是骚扰电话,正要挂,一个女人说话了,听起来有些年纪:“你就是那个什么方炽?” 方炽怔了一下:“您是……” “你这个混蛋!”虽然是谩骂,但她却像个受害者,颤抖地有些哭腔:“你要不要脸!” 方炽赶紧下床,敲开洗手间门,把手机递过去,高准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就不对了,湿淋淋走出来,深吸一口气,对着手机叫了一声:“妈。” 方炽连忙拽毛巾给他擦头擦身,跟着他踱来踱去,听他烦躁地说:“左林林告诉你的?”烦躁中带着畏惧:“你不是最讨厌她么。” 然后就是沉默,高准的沉默,她妈妈在电话那头激动地哭骂,高准难过地吸了吸鼻子,要往衣帽间走,一回头看见方炽,看他把毛巾团成一团,坐在床沿上紧张地望着自己,于是走回来,示意他上床。 “我是跟他在一起了,”关了灯,方炽靠着枕头,高准枕着他的胸口,胳膊紧紧缠在一起:“我追的他。” 方炽静静听着,徐徐摩挲他的头发,他妈妈越来越激动,方炽能感觉出来,高准的肌肉紧绷,随时都要爆发,他亲吻他头顶的发旋:“别对妈妈发火,她再骂你,也是爱你。” 高准听了他的,可僵硬的肌肉并不放松,反而愈发紧张:“妈,你太强势了,有时候……我真的很怕你,”他慌乱地喘息,犹豫煎熬,最后说:“有件事我一直不敢告诉你……” 方炽全身的汗毛立起来,他不敢揣测高准要说什么,贴得那么近,能感知到彼此细微的情绪变化,还没张口,高准先流泪了:“我被人强暴过,男人……”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方炽想,掀开被子,他去小冰箱给高准拿了瓶水。 星期四,中午十一点四十分,高准在浦江大学南门左转的第一个路口等着,早上出门的时候,方炽说十点半应该能结束,眼下明显晚了,他忐忑地点上一根烟,因为这周围不好停车,他坐地铁过来的,太阳刺眼,就躲在旁边建筑物的阴影里,隔一条窄窄的街道,是警备区大院,门口站一个扛枪的哨兵,高个子,军装挺括,高准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那个兵也在看他,这一带很少有穿着这么讲究的人,漂亮的发型,海军蓝西装,一扭身领扣反出藕荷色的微光,个子不高,但有种精致靡丽的味道。 有那么一刹那,高准和他有不经意的对视,很平常,平常得几乎意识不到,这时转角处走来一个过早换上了裙装的女人,长发飘飘腰肢款摆,很有些成熟的风韵,像一把艳丽的剪刀,从他们视线中间裁过,走过去,很快又折回来,停在高准面前,轻轻摇晃着看他,从手包里掏出烟盒,夹一只烟在嘴边:“有火吗?” 高准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绅士:“没有。”他一点面子也不给,女人震惊于他直白的谎言,狠狠瞪了两眼,继续走她的路去了。 哨兵很惊讶,那种女人,谁不愿意撩拨一下呢,这个人却不屑,很快他就知道原因了,高准急急抽完,烟头没扔在脚边,而是捻灭了特意投进几米外的下水道口,然后解开西装纽扣,两手用力地扇,哨兵不禁笑起来,他是在等女朋友。 高准翻手提包,想找一块口香糖,转角那边又有人过来,人没到,手机铃先响起来:blue hydrangea,bsp;e,cashimire,d white sunshine…… 好巧,高准想,是lana del rey的《old money》,上周末他刚听过,和方炽在床上,纠缠着一起高潮……电话被接起来:“闫督导,嗯嗯……很顺利,谢谢。” 是方炽的声音,高准立刻转过头,一副无框眼镜,一张和煦的笑容,是他。 哨兵惊讶地看着他们,看高准被拦腰抱住,翘着脚,逶逦着躯干,昏了头似地主动张开嘴唇,刚才的手机铃又响起来,他们没接,而是忘我地耳鬓厮磨。 背上的枪忽然有些沉,哨兵仓惶别开眼睛,如此,他的世界又是原来那个样子了,只有不知道含义的英文歌在小街对面娓娓在唱:“but,if you’d send for me you know i’ll e,and if you’d bsp;for me,you know i’ll run,i’ll run to you,i’ll run to you,i’ll run,run,run,i’ll&o you,i’ll&o you,i’ll e……” 第61章 陈正森要加戏。 “杀青戏 分卷阅读113 - 分卷阅读114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14 ,都打起精神来,”在方炽的“蓝房子”,日光盈满的窗边,陈正森一边看机位一边说:“加这一场呢,是要突出主角之间的那种感情,苦尽甘来了嘛,就腻腻歪歪你侬我侬的,不要怕肉麻,可以多给一点。” 甄心站在他左手边,张准站在他右手边,表情都很凝重,陈正森感觉到了,拍拍他们的肩膀:“注意日常感。” 甄心要先走一遍戏,之前这是没有过的,因为他没把握。两个人都是衬衫西裤,甄心把领带搭在脖子上,闪烁着目光,等张准缓缓向他走来。 不过几步路,却像是一场浩劫,张准连指尖都是麻的,心里在剧烈拉扯,不知道自己是张准呢,还是高准,对面那个是甄心呢,还是方炽,他又究竟是在戏里,还是戏外:“开始了,”他说,甄心懒懒点了个头,做个“请”的手势:“来吧。” 来吧,张准却感受到他的疏离,低头调整了一下情绪,他站到他面前,两手分别握住领带两端:“这个颜色很衬你,”他想笑,嘴角扯得却牵强,丝制领带太滑,手又抖,绕了几次都散开来,他放弃似地把手掌撑在甄心胸口,干巴巴说台词:“你喜欢的温莎结。” 甄心只好自己打结,倾身揽住他的腰,按剧本要求的,用鼻尖去蹭他的头发,靠近时他拘谨小心,张准下意识也有些躲避:“干嘛偏要我打,你又不是不会……” “你打,我会有好运气。”甄心的嘴唇在他脸颊周围游移,张准看起来战战兢兢的,像甫出笼的黄雀:“我陪你去?等着你。” 顺着他下颌婉转的曲线,甄心卷曲舌面,同时抓住张准的手,放在领带结上:“大学面试,这个颜色会不会太帅了?” 张准正要接他的词,陈正森叹了口气:“行了,全都不对,”他把剧本摔在导演椅上:“你们也不用走戏了,直接来吧,”他愤愤地坐到监视器后头:“走也没用!” 于是各部门就位,两个机位同时开拍,甄心把领带扯散,站在清晨淡粉色的光线中,导演喊“a”,张准入画,乌黑的前发湿了几缕,有种清新的居家味。 “这个颜色很衬你,”张准牵起那条领带,为了不出错,他慢慢翻卷,声音有些抖,所以放轻了:“你喜欢的温莎结。” 甄心一把抱住他,特别突然,而且用力,陈正森没喊cut,他们继续,张准有些迷惑地看着他,看那张熟悉的脸一点点贴过来:“干嘛偏要我打,你又不是不会……” 甄心的唇凑近了,没亲到,但若即若离从汗毛上擦过:“你打,我会有好运气。” 张准紧张得闭起眼睛:“我……”领带打好了,他颤抖着,觉得两眼酸得灼痛:“我陪你去……” 真的是最后一场戏了,过了今天,他们就天各一方,张准从没像这一刻这么渴望甄心留下来,留在自己索然无味的生命中,分别的绝望让他哽咽:“等着你!” 甄心一定是读懂他了,癫狂地,来回啃咬他的下巴,这个吻变了味儿,不像是清晨一场不经意的调情,更像是情人离别前最后的温存,甄心喘着粗气,仓促地问:“大学面试,这个颜色会不会太帅了?” “我的男人……”张准睁开眼,用满溢着泪水的眸子望向他:“就是要最帅的” 甄心终于把他吻住了,迫不及待地,辗转反侧地,张准反手抱住他,眼泪溢出眼眶,这样肯定是过不了的,张准明知道,可管不住自己。甄心抓起手边的厚窗帘,高高拉起遮在两人身上,橘色的暗影里,他松开嘴巴,端起张准的脸,轻轻给他擦泪。 两人紧贴着,心跳听得清清楚楚,张准的头自然而然蹭着甄心的卷发,他们靠在彼此的颈窝里流泪,时间已经不多了,该结束的总是要结束,一个短暂的对视,甄心松开窗帘,俯身再亲上去,布料擦过他的背脊缓缓滑落,在阳光中左右摆荡了一阵,慢慢恢复平静。 “cut!”陈正森没说什么,默默摘下耳机,算是过了。 张准和甄心谁也没动,唇舌是一点点分开的,热气喷在彼此脸上,他们都想再看一眼对方,但目光却不约而同躲闪了。 杀青酒,还是在酒店对面那家ktv,还是要了两个房间,碰巧,就是那两间。 “今天杀青那场,拍完俩人都哭了,你们看见没?” “看见了,好奇怪啊,两个大男人!” “有什么奇怪的,入戏了呗,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天天亲来亲去的,就是条狗,也有感情啊。” “他俩何止亲啊,脱光了抱在一起能那么入戏,而且那种氛围……网上有些猜测,我跟你们说,绝对不是炒作……” 正说着,小邓陪张准进来了,工作人员立刻围上去敬酒,都是“张老师辛苦了”,“张老师这部戏肯定大卖”之类的恭维话,张准应该是很爱听的,也应该很在意这部戏的前景,甚至该有些踌躇满志,可到了这个时候,他却一点也不憧憬,心心念念的,全在一墙之隔。 好不容易喝了一圈,小邓提议到隔壁去,张准微醺着起身,不留心说了一句:“是该说再见了……” 小邓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一群人簇拥着,撞开隔壁包房的门,这边闹得也很厉害,陈正森显然喝多了,搂着两个道具小姑娘,扯着嗓子唱《伤心太平洋》,甄心在一旁和小汪拼酒,啤酒洋酒混着来,喝得满脸通红。 张准先敬导演,然后是周正,走到甄心面前的时候,胸膛里七零八碎的,像被扯烂了:“这几个月……”他把杯子举过去:“多谢照顾了。” 甄心回头拎起酒瓶,很有些释然的大将风度:“彼此彼此。” “叮”地一响,酒杯连带着手掌微颤,张准忽然记起刚开机那会儿,也是在这间房,他和谢丹怡一块,站在门口听甄心疯疯地喊:老子就是想上张准的床,怎样! 他有点受不住了,急急吞了酒,小邓要扶他,被他搡开,落荒而逃冲出去,一出门,ktv长长的走廊猛地让他恍惚,他没回包房,而是往反方向走,同是这条长走廊,他曾被一个宽大的胸膛从后抱住,稀里糊涂地被推进男洗手间。 “男洗手间”,他盯着那几个字,缓缓推门,洗手台、镜子、一排洁白的便器,似乎一切都没变过,“啪嗒”,似乎还能听见甄心摁下门锁的声音,他被他推到洗手台边,强迫着和他对视,被痴迷地看着,听他醉醺醺地说“对不起”。 背后“嘎吱”一响,有人进来,张准惊慌地低下头,旋踵要走,视线里是一双熟悉的男鞋,张准惊讶地仰起 分卷阅读114 - 分卷阅读115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15 脸,甄心却擦过他,一言不发走向小便池,张准该断然就走的,但他没有,而是瞪着眼,努力噙住泪水:“要走了,不最后来一次?” 这话甄心好像听过,但想不起来了,他不敢表现出期待,更不想表现出留恋,装得吊儿郎当,一副没受伤的样子:“好啊。” 声音轻快,张准突然很恨他,恨他的自如、他的洒脱,他随便挑一个隔间进去,甄心跟着,照例先要吻,可怎么吻好像都不对味,苦涩的,吻得心都破碎了。张准自暴自弃解开皮带,把裤子褪到脚踝,明明心如死灰,身体却情欲高涨:“快点……”他投进甄心怀里,手伸进裤子去挑逗他,甄心眼看他笨拙地放荡,心乱如麻:“不行,你没准备好……” “没事,”张准干脆背过身,勉强抓住壁钩,塌下腰撅起屁股:“真的没事。” “不行,”甄心摇头,他想的,那么想,可舍不得:“我不想最后一次见血。” 张准有些扫兴,或者说难堪,羞耻地转回来,他显得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去取悦这个男人,他那么想让他快乐,哪怕只一个刹那呢。慌不择路地,他跪下来,握住甄心昂扬的下身,一口含进去,一吞就吞得很深,几乎是自虐,甄心根本招架不住,失重地靠向门板,垂下眼一遍遍勾勒他的轮廓,粗鲁地揉搓他的头发,想把这一刻烙印成伤。 张准吞得作呕,就是这么呕,他也想说,别分手了,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在一起吧,可理智尚存,戏散了,再黏着就是一个笑话了,时间会磨灭一切,这波热会退,这场病会好,他们终将忘记,走向各自前方的路。 分手的味道各式各样,有的是酸,因为曾经的投入竹篮打水,有的是甜,因为前方还有别人在等待,张准的则是腥,那种肉欲的苦味一直留存在舌尖,像长了脚,一丝一缕往心里爬。甄心和他分头从洗手间出来,他招呼也没打,直接回了酒店,3705,打开门,疯了一样收拾东西,移库、鞋子、零零散散,一只箱子装满,剩下的留给小邓走快递。 床头柜里是一些重要的私人物品,身份证、银行卡和少量现金,他拉开抽屉,一股脑掏出来,“叮”地一响,什么东西滑出来掉在柜板上,打着转慢慢静止,他看了一眼,鼻子猛地发酸,是一枚铂金戒指。 tiger in my love。那天在美术馆,在那个僻静的洗手间,他趴在地上一点点找到的,那么小一圈金属,在反白的瓷砖便器当中,稍不留神就错失了。 他坐在床边,小心翼翼拿起它,甄心的品味很好,大气含蓄的款式,他没敢戴过。这时候怯怯往指尖上套了一下,立刻做贼心虚地取下来,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戴在左手无名指上,那么妥帖,跟他严丝合缝。 张准想了想,他们之间只剩这个了,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快得出乎他自己的意料,他爱哭,甄心早前就调侃过。回想那些日子,哪怕小小的一个画面,都让他幸福得晕眩,她惊呼虔诚地在指环上落下一吻,站起来,掏出手机。 输入谢丹怡的号码,拨出去。短暂地响了两声那边接起来,能听到急切的呼吸声,是带着不露痕迹的雀跃的:“为,杀青了?” 她问得迫不及待,张准抿了抿嘴唇:“对,刚吃了散伙饭。” “哦,我今天去了花市,橘树好漂亮,我买了……” “我想说……”张准打断她:“你真的不要等我了。” 那边静下来,半天没说话,再开口,变得气势汹汹:“两个男人在一起?你别傻了!” “没在一起,”张准轻声说:“只是……不和他,我也没办法和别人了。” “嘟”——电话绝然挂断,站准看着渐渐黯淡下去的手机屏幕,稍理了理头发,拖起箱子走到门口,简单回顾了一遍,关掉房灯。 《入戏》结束了,张准也和他的旧生活说了再见,他从广东搬上来,在海洋之星附近的公寓租了房子。一个人的生活很规律,没工作的时候每天早上下楼晨跑,绕着林荫道跑到海洋之星楼下,手机里总是放到rumer的《slow》,随着音乐,他会慢下来,迎着晨曦抬头看,看了太多遍,一眼就找到37、38楼,窗玻璃像熟识的老朋友,微微朝他一闪。 有时候他会走进去,坐上电梯,在3834门外站一会儿,站得无聊,他就摆弄手机,开微信看朋友圈,有人结婚了,有人生了老二,唯独那个人,没有一点消息。一年了,痛感渐渐麻木,当初的疯狂真的消退,变成了一种烟瘾似的坏习惯,戒不掉,他想,就这样了。 直到九月末周正给他打电话,说电影要上了,要录宣传曲。录音单上是他和甄心两个人,那一刻他才发现,原来并没有静如止水的心,他有的一直是期待和渴望,期待听到那个名字,渴望能见上一面。 录音地点就在上海。按约定的,他一早翻过去,新挑的衣服,头发也做了,在休息室等的时候,他一直在发抖,直到录音老师进来递给他一张薄纸,很随便地说了一句:“甄心的部分在台湾录完了,你给他和一下对白。” 一首老歌,张国荣黄耀明的《这么远,那么近》,甄心用国语唱的,听得出来,后期修音修得厉害。张准失落的笑了一下,他分到的只是几句念白。 无言地走进录音棚,他戴好耳机对准麦克。最后的准备时间里,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入戏》剧组发来的:张准老师,2月14号西历情人节,《入戏》全球首映礼,请您按时参加,时间地点如下…… 录音老师喊准备,隔着厚玻璃窗,绿灯亮起来,张准嗓音低沉,颇有几分深情地念白:“离开书店的时候,我留了把伞,希望拎着它回家的那个,是你咯。” 第62章 早上,晨光正好,方炽从高准的领带架上抽了一条真丝领带,搭在脖子上,一边戴表一边走到窗边:“快点,我来不及了!” 高准放下牛奶杯走过来,前发有些湿,他随意甩了甩,两手分别握住领带两端,抬头看了一眼,有些羞涩地笑:“这个颜色很衬你,”灵活的手指缠来绕去,熟练地抽紧、上推、扯平,他故意贴近了,带着些挑逗的意味:“你喜欢的温莎结。” 方炽一把抱住他,用胳膊卡住腰肢,鼻尖去蹭那乌黑的短发,高准抚摸着他的上臂,一副被宠惯了的样子:“干嘛偏要我打,你又不是不会……” 方炽的嘴唇在他脸颊周围游移,将碰不碰的:“你打,我会有好运气。” “我 分卷阅读115 - 分卷阅读116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16 ……”高准微低下头,前发落下来遮住脸,指尖无意识玩弄着方炽衬衫肩膀上的褶皱:“我陪你去?”他挑起眼睛往上看,有些撒娇的意思:“等着你。” 方炽两手张开了大力摩挲,把那片背脊翻来覆去地揉,呼吸越来越急,他时不时窝下脖子去咬高准的下巴:“大学面试,这个颜色会不会太帅了?” 高准痒痒地躲:“我的男人……”他像餍足了主人疼爱的猫咪,高傲地拨开方炽的嘴唇,仰起头,直直把他看着:“就是要最帅的。” 这话语里有蜜,那眼睛里有星,方炽一把箍牢他,狠狠吻下去,高准愉悦地享受他这份霸道的痴迷,反手把他缠住,任他拉扯厮磨。 很快,方炽就会抓起手边那道厚窗帘,拉起来遮在两人身上,任谁看都是个缱绻甜蜜的吻,可张准知道,窗帘下的阴影是橘色的,在那暗沉的橘色里,心虚苟且地,甄心给他拭去眼角的泪。 果然,方炽抓起窗帘了,观众席上响起一片惊艳的喧哗,这是影片最后一个片段,也是拍摄的最后一个shot,张准盯着那面巨大的、反着强光的荧幕,结了茧的心墙仿佛马上就要崩塌,他站起来,沿着绿灯指示的方向朝应急出口疾走。 离开漆黑的活动现场,胸口的窒闷感好一点了,走廊尽头是吸烟室,想想即将开始的问答环节,他觉得还是应该去抽一根。 《入戏》全球首映礼,多气派的名字,他点上烟,松开领结,汗湿的手掌在昂贵的西裤上蹭了蹭,慢慢地,把第一口烟吐出去。这简直是个梦,两岸三地的同行,密密麻麻的机位,刚到会场的时候,站在人潮当中,他不敢相信自己是主角之一,直到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把,他才回过神,惊喜地叫了一声“师哥”。 吴融亲热地笑着,搂着他走进人群,陈正森、周正、秦迅儿,一一握手寒暄,一年多不见,每个人多少都有些变化,陈正森见瘦了,周正的发际线退了一大截,秦迅儿还是那样,乐此不疲地变换造型,张准跟他们说笑,一不小心,在人群深处看见了盛装的甄心。 甄心也看见他了,先是愣愣地盯着,像一时半刻认不出,又像有千头万绪,闪烁着目光不敢认,吴融大咧咧招呼他,他才勉强过来,客套地伸出手:“张老师,好久不见。” 这几乎就是那个梦了,张准颤动着眉头,轻轻回握住他的手,尽量表现得像个久别重逢的老友:“好久不见。” 甄心似乎无话可说,干巴巴应付一句:“嗯,好久了。” 之后就是尴尬的空白,张准讪讪收回手,甄心兀自偏过头,一年,仅仅是一年,他们便形同陌路。 张准深深地吸一口,烟头立刻烧得通红,让尼古丁灌满肺叶,他才好麻醉自己脆弱的神经,首映结束,宣传和路演紧接着就要开始,偷偷地,他有些期待,期待和甄心能再做一次“爱侣”,可能七天,或许十天,即使短暂,但偶尔搭个肩,不小心碰碰手指,他也知足了。 把烟在烟灰缸里掐灭,他重新系好领结,正要出去,走廊上传来熟悉的歌声:goodbye my almost loodbye my hopeless dream… 张准的手剧烈颤抖了一下,一年了,他仍然不能听这歌,每次听,都想起美术馆那个寂静的正午,他在狭长的走廊上奔跑,疯狂的追逐甄心的足迹,结果狼狈的扑了空,只灌了一怀料峭的春风。 歌声越来越近,大概是某个入了戏的观众,这种事防不胜防,等电影正式上线,可能随处会听到这首歌的片段,张准惨淡的想,那他的日子要怎么过? “喂,”歌声断了,那是个铃声,接电话的嗓音非常熟悉,不该说熟悉,该说是刻骨铭心:“对,最近不回台北……宣传期结束吧……” 他要拐进来了,张准惊惶地背过身,不知所措的攥紧拳头。 “我说过多少遍了,我不需要女朋……”甄心的话音戛然而止,电话那头还在说,能听见断续的抱怨,在聒噪的抱怨声中,两人一动不动。 电影随时会结束,他们没多少时间,越急,张准越不敢回头,全身的血液像是倒流了,灼热地,汩汩冲击着眼眶和耳膜,他不转头,甄心也不走,是舍不得走,走了,似乎就尘归尘土归土了,可甄心不想一刀两断,不想尘埃落定:“妈,”他继续方才的对话:“你别费力了,我有喜欢的人。” 那边应该是问“在哪里”,他没什么犹豫,斩钉截铁地说:“在心里。” “在心里”,张准战栗,他心里还有他,他甚至没换手机铃声,他们是一样的,都是傻瓜,都没变! 他转过身,一眼看到的不是甄心久违的脸,不是他忧郁的酸楚的眼神,而是手机上下垂下来的金属环,小小一枚,张准认识,指环内侧刻着一行小字:tiger in my love。 这场爱原来不是某个人的意乱情迷,不是两个人随波逐流的入戏。 他上前一步,正要开口,会场那边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电影结束了,他们的“梦”也该就此收场,甄心苦笑了一下,转身要走。 “别走……”张准忽然说:“别走!” 甄心有些诧异地回头,眼神还是那个眼神,是吸引,是爱慕,张准大步地走向他,四肢麻痹头脑发热,只有心脏躁动着要冲出胸膛,它像一条绷紧的弦,一支待射的箭,暗暗震颤着想奔向他的归宿,这时走廊上喧闹起来,有人在大声赞叹,有人激烈讨论着剧情,是中间休息,观众们出来了。 三五个人先后进屋,胸前挂着相机,是记者,意外看见这两位主角,他们根本顾不及点烟,迅速调整光圈进入拍摄状态。之后陆续有人来,其中几个是挺知名的影评人,熟络的和甄心握手交谈,张准想不到,比起影帝,他们似乎对他更感兴趣,纷纷主动问好,毫不吝惜的夸奖他:“张老师,太漂亮了,你是我们,使中国电影今年最大的惊喜!” 张准还懵着,愣愣被他们围住,隔着高高低低的肩膀,隔着那些翕动的嘴唇,他看见甄心浅浅的笑着,背过身揣起烟,要走了。 “别走!”张准莽撞的喊了一声,吸烟室一下子静了。 甄心转回头,不解的看着他,周围那么多人,他不得不装作疏远:“你先忙,回头座位上说。” 他还是要走,张准推开那些围着他的所谓“专家”,颤颤地叫:“甄心!”他扯掉领结,从脖子上猛地拽下什么东西,高举着,哽咽的问:“晚了吗?” 是条 分卷阅读116 - 分卷阅读117 入戏(H) 作者:童子 分卷阅读117 铂金链子,钟摆一样摇晃,项坠小小的,银光璀璨,甄心认识,他亲自挑的,指环内侧刻着一行花体字:tiger in my love。 “‘晚了吗……’张准追问,问得绝望,甄心惊愕地和他对视,眼看泪水从那双胆怯的大眼睛里滑落,那么鲜活,那么动人,这几乎是在自杀!甄心慌乱地扫视人群,他应该暧昧,应该顾左右而言他,可吞了口唾沫,他居然说:‘不晚,’用一种得偿所愿的激动:‘一点不晚!’ 张准立刻走向他,揪住领结把人拽过来,很粗鲁,嘴唇撞到一起,疼,疼过了是甜中带涩的湿黏,甄心不敢置信地捧着怀里的宝物,像个瞎子,像个聋子,除了爱人的声音模样,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只有镁光灯白昼一样地闪,世界在转,宇宙在转,他们相拥着岿然不动,放映厅那边传来管弦乐队演奏的片尾曲,优雅含蓄的和弦。 荧幕上在滚动字幕,出品方、鸣谢单位、拷贝洗印,最后是两个颇有默片风格的大字:the end。” 方炽放下书,眼圈微湿,也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疼的,他低头往下看,拉美籍的纹身师熟练操纵着电动笔,在他下身接近耻毛的地方细细雕琢。 “看完了?”高准趴在旁边的纹身床上,捧着同一本书,裤子褪到屁股高点,贴着臀缝的上端,一个白人纹身师在匀速划动针笔。 方炽点头:“你看到哪儿了?” “快完了,”高准皱了皱眉,尾椎处的皮肉刺痛,血珠沿着艳丽的伤口渗出来,纹身笔嗡嗡响,能闻到淡淡的烧灼味:“张准太懦弱。” “看完你就不这么说了,”方炽顺着他的腰线移动眼睛,他最喜欢高准这个姿势,懒懒地趴伏,腰软软地塌,屁股微微地翘:“我很喜欢他。” “我觉得甄心更棒,”高准发现他的视线了,瞄了两个纹身师一眼:“看什么看……色眯眯的。” “我色吗?”方炽弯起嘴角,低声问。 高准让他弄得不好意思:“告诉你朋友,她把你写得一点不真实。” “因为她把笔墨都用在你身上了,”方炽温柔地望过来:“我给她讲我们的故事,她中间哭了好多次,都是为了你。” 高准轻轻眨了眨眼,有些东西太沉重,他触碰不起:“还是台湾好,这种书都能出,”他唰唰翻动着书页:“这些细节……都是你告诉她的?” 方炽显然心虚了,讨好地笑着:“没有,是她的艺术发挥。” 屁股上突然一疼,高准低低“哼”了一声,眼睛湿了,回头狠狠剜了纹身师一眼,那样子像破碎的芙蕖,又像零落的细雪,方炽看得动情。 “hey man!”拉美人停了机器,无奈朝他举起双臂,从小圆凳上站起来:“bsp;down,ok?” 他勃起了,裆部的白色消毒毛巾被撑起来。 拉美人暂时做不下去,到墙角的长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咖啡,靠着桌沿慢慢地啜。 方炽满脸通红,难堪地看向高准,高准也讪讪的,咬着嘴唇憋笑。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专心做工的白人头也不抬,哈哈笑了两声:“this is a open ; be shy!” don’t be shy。方炽和高准对视了一眼,说不清是谁给了谁信号,两人不约而同朝对方倾身,一米多的距离,他们撑着纹身床探过去,嘴唇相碰,缠绵悱恻地亲吻。 下身渗血的纹样随着肢体的扭曲而拉伸,虽没完工,但彩笔稿子打得清楚,方炽纹的是个“准”字,高准则是个“炽”字。 书顺着床沿滑下去,“啪嗒”,落在地上,质朴简约的封面朝上,窗口有风徐来,翩翩吹起扉页,粉蓝色的铜版纸上竖排印着小说名—— 《入戏》。 ——正文完—— 分卷阅读1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