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韩同人]游戏人生》 第1页 [ＢＧ同人] 《（日韩同人）游戏人生》作者：云风清【完结】 简介: 玩家（小天使读者们）您好，欢迎光临【乙女的游戏】您有如下选项： 团队攻略、单人副本。 团队攻略请注意翻船 单人副本成功概率更高哦~ 请注意，本文乃浸入式小说练习做，所谓浸入式就是幸运的观众可以参与故事，整个故事因为你们而存在，作者提供开端，你们提供脉络，我们一起完成这个故事。 欢迎光临，乙女的游戏。 此乃第二部哦~ 一号玩家：满脑子事业线的女人是撩不动的！ [娱乐圈]乙女的游戏（同系列第一部！）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娱乐圈 日韩 职场 搜索关键字：主角：南柯┃配角：南韩帅气的小哥哥们┃其它：南韩美丽的小姐姐们 一句话简介：读者决定一切 立意：把握真实人生 第一章 玩家您好，欢迎进入真人向恋爱游戏，由宇宙最强河蟹制作公司晋江出品《乙女的游戏》。 玩家可自由选择想要攻略的对象，请注意，一旦选定目标不可中途更改目标，只有达成既定CG效果后才能结束游戏。 请根据以下提示进行游戏设置 您需要创建您的角色容貌： 1.清纯 2.性感 3.以上都要 4.自由填写：.. 您需要创建您的角色身材： 1.清纯动人 2.性感撩人 3.以上都要 4.自由填写：.. 您需要创建您的角色性格： 1.活泼俏皮 2.温柔典雅 3.以上都要 4.自由填写：.. 您需要创建您的角色金手指： 1.职业天赋举世无双 2.个人魅力自带风情 3.以上都要 4.自由填写：.. 您需要创建您的角色背景： 1.有钱 2.有势 3.以上都要 4.自由填写：.. 您需要创建您的角色职业： 1.艺人 2.幕后工作人员 3.以上都要 4.自由填写：.. 请填写您想要攻略的目标：.. 友情提示，团队攻略请注意翻船，单人副本成功概率更高哦—— 请填写您想要和攻略目标达成的结局：.. 最后，请注意，此为真人世界副本，在副本结局CG达成之前，玩家不可脱离副本，请谨慎选择，小心..有鬼。 游戏一切解释权归晋江所有。 以上，亲爱的玩家，请创建您的角色，请问您的角色名是？ —— 1.新文开篇，欢迎光临 2.我本来想着要不要为没看过第一部的新人先做个游戏介绍。但那好像会让从第一部跟过来看第二部的小伙伴觉得累赘，那就这样吧。 3.纯新人小天使们欢迎去第一部《乙女的游戏》前三章简单了解玩法，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4.持续一年的高强度更新总算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先让我休息一会儿啊，入V前都维持日更三千，入V了我们再嗨起来 5.下一章是真的第一章，新玩家开局 第一章 赵乐菱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唱歌，听不清歌词像人声的吟唱，歌声仿佛海水包裹着她，是太阳晒过的海水，温温的，湿润的流水缠绕她的四肢，像母亲的手轻轻的推着她，呼唤她的醒来。 不对，等下，好像..真的有人在喊她？ 猛然睁开眼的赵乐菱看到的是一个..不认识的阿姨？阿姨看她睁眼了又惊又喜，叽里咕噜的说着..唱着..卧槽，这他妈什么？为什么有陌生阿姨对着我唱歌啊？ “乐菱，乐菱！乐菱你跟妈妈说句话啊，哪疼吗？是不是哪疼？” 赵乐菱很迷茫，阿姨你说啥呢？阿姨你别哭啊，阿姨你边唱歌边哭好诡异啊！ 阿姨你.. 再度闭上眼的姑娘陷入昏睡，睡梦里有另一个人的人生。 赵乐菱小朋友，1993年出生，目前真的是个小朋友，才初三。初中要升高中了，由于爷爷是医生，爸爸是医生，大伯都是医生，一家子医生自然就希望小朋友也往这个方向走。 赵小妹妹也一直是听爸妈话的乖女儿，从小学习成绩就好，听话又乖巧。 这么乖的孩子升高中了突然进入中二期，拒绝父母安排的重点高中然后一路往sky冲的路子，要去上什么艺术高中。爸妈根本接受不了，全力反对。 家庭战争爆发了N场之后，小妹妹自以为聪明的想了个以死相逼的招。 不是真的想死，就是想威胁爸妈。站在家里三楼的阳台上作势要往下跳，实际上那个高度想要摔死人也不太容易。但自家乖乖女走了极端还是让爸妈吓到了。 吓的连声哄着她只要翻过来（小妹妹站在栏杆外）什么都好谈，本来赵乐菱翻过去就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了，谁知她翻到一半，赵爸爸一时情急冲想去要拽她，给她吓一跳，就这么一跳，就此扑街。 此时，扑街的赵小妹妹彻底凉凉，吊着左腿在医院病床上醒来的赵乐菱已然成了另一个人。 另一个赵乐菱什么时候出生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她出生的时候亲妈无敌迷恋‘一帘幽梦’，一度想给她取名叫紫菱，爷爷不喜欢这个带有‘资本主义毒瘤’意味的名字，硬是个改了个叫乐菱。 -- 第2页 说实话，赵乐菱是非常感谢自己没有叫紫菱的，不然也太惨了吧！琼瑶奶奶只是风靡一时，更多是被人吐槽的！ 这个赵乐菱的人生很普通，她没干过什么跟父母以死相逼就为了换学校的事。 想当年她都不知道还有艺术高中这么个玩意儿，搞不好她所在的北方小城真的就没有。 安安分分的上学读书，连大学都是在家门口读的，她是独生女，爸妈都不想让她离太远，也觉得女孩子么，还是在身边待着安心。 一直在父母身边待着的赵乐菱人生唯一算是不那么普通的事，也就是她从小被爷爷嫌弃喜欢“靡靡之音”的亲妈送去学了钢琴，从小学一路学到大学，大学毕业直接就成了音乐老师。 没编制的那种，没考上，是家里托关系进了学校当合同工。 要是按照这个路线走下去，赵乐菱的后续人生大概就是找一个普通的男朋友，结一场跟别人没什么区别的婚，生一个普通的孩子，过普普通通的小日子。 没什么大起大落的情节，但也没什么波澜，这样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可这样的日子被一场意外打破，亲爹重病，家财耗尽也没救回来。父亲的死亡让母亲也跟着倒下，赵乐菱求爷爷告奶奶，亲戚朋友，银行贷款，连网贷都借了，一笔天文数字也没救下母亲。 家一下就散了，散的只剩赵乐菱一个人，背负巨额债务的姑娘给妈妈办完丧事差点也不想活了。 可她能不还银行贷款，能不还网贷，能一死了之，死都死了还在乎什么欠人家多少钱。 但堂哥结婚买房的首付她得还啊，嫂子孩子眼看都要生了，结婚办酒的钱都拿出来给她了，她能不还？ 大姨每天起早贪黑弄个早餐铺子，存了一辈子指着给女儿当嫁妆的钱，她不还？ 死，说得轻松，活着的人怎么办？活着的人就得努力活啊。 音乐老师的工作好是好，还有寒暑假呢，但不来钱。家里人都说是不着急，赵乐菱着急，着急的到处找兼职。 唯一算是特长的钢琴就成了她赚钱的来路，在网上做家教，去酒店弹钢琴，突击学贝斯往夜场冲，因为那里来钱快。 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过不了底线，赵乐菱为了把身上的债务清了，什么都敢干。 普通人没什么来钱的门道，普通人能有点被称之为特长的东西就不错了。 可能是触底反弹也可能是时来运转，赵乐菱在火车上拿着抱着贝斯在过道（怕打扰人家）练习的视频被发上网，小火了一把。有网红的工作室来找赵乐菱签约，她是只要有钱什么都干啊。 合约签的无敌顺利，就是签约之后公司对她的要求有点..让赵乐菱接受不来。 公司想要把她打造成多年追逐音乐梦想的姑娘，这个赵乐菱没问题，包装么，人家是专业的就听人家的。 专业的公司想给她整容，说法可直接了，你这个水平在大马路上是不常见，但在学音乐的人中间也就是一般。 人长的也没什么特色，不把自己弄漂亮点，我们干嘛花钱捧你呢，趁着你现在有热度，早做早好。 赵乐菱不排斥整容，但她排斥整容的费用得自己出，她要是有那个钱，干嘛拿去整容啊？给小侄子换个婴儿床好不好？咱们也买高档的，国外进口！ 死活不乐意掏钱的赵乐菱走了第二条道，开了根本看不出来是本人的滤镜上了直播。 这是后患很多的一招，首先见光死的网红从根子上就做不大，其次就是要是被人发现，那会让砸礼物的粉丝感觉上当受骗。 赵乐菱跟公司商量我就不能不露脸吗？公司说不露脸，你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谁不会谈个钢琴还是怎么滴？人家有那闲工夫拿手机看你弹钢琴，为什么不去看真正的大师之作？当人家手机刷不到？ 总而言之，赵乐菱的兼职生涯里多了个网红的身份。这个身份前期给她带来的都是弊端，这就是没有好好看合约的坏处，公司限制她除了直播之外不能在任何其他场合露脸，以表演的形式赚钱，违约就赔钱、搞的赵乐菱只能留下学校钢琴老师和线上钢琴家教两笔收入，网红一开始还没什么收入，收入一下就少了三分之二，给赵乐菱急的成宿成宿的睡不着。 公司跟她对接的男人可会说了，大饼是一张张的画，啥子现在是积累期，你别着急，以后年薪百万都不是事； 什么滤镜到底是假，你要是愿意动刀子，假脸变成了真脸，来钱才快呢，这你不是不乐意么！ 就在赵乐菱愁都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她的直播突然火了。不是终于有人懂得欣赏她的音乐火的，而是一所很有名的音乐学院的教授，以她的视频为范本，教导学生们什么叫匠气。 “学音乐就是碗吃天赋的饭，努力固然重要。但百分之一的天赋才是真正重要的，只有努力，努力到死，你们只能成个弹琴的工具人！” 这句话被单独截出来做成小视频放上网，工具人就成了赵乐菱的新称号，不少人怀抱猎奇心里冲进直播间看看工具人。工具人很不舒服，但工具人得赚钱。 其实那位教授不是只说了这一句，他全篇的意思是让同学们要有生活，从生活中发现感性，再把感性融入琴声。而不要像视频里的姑娘只会炫技，哗众取宠，炫的还不怎么样。 -- 第3页 但谁在乎教授全篇说了什么，大家就是图个乐啊。 被当个乐子围观的赵乐菱突然的就成了黑红的代表，钱确实有了。有到她能把那笔对曾几何时的她来说算是天文数字的债务还清了，人却颓了。 她不知道是为了弹了半辈子的钢琴被评价为“匠气”颓的，还是为了钱都还完了，人生没有目标了颓的。她只知道，那位教授没说错，她确实哗众取宠，像个小丑。 也是此时，赵乐菱收到了游戏仓。 成了网红后赵乐菱会收到各种商家寄的产品，绝大多数是让她试用，要是用的好就帮忙打个广告。有些是公司其他头部网红收到的福利，给大家发发。 赵乐菱以为那个游戏仓也是那种类型，还想着这次的厂商挺豪，那游戏仓一看就很贵。 躺进游戏仓里的赵乐菱以为自己就是在玩游戏，进行各种设置的时候还在想这游戏挺高科技，至少也是5D效果，特别真实。 真实又玄幻的游戏给出各种选项，能自己捏脸定容貌，所有游戏的基操，不太常见的是可以自己定金手指。 玩游戏么，金手指开的越大越好啊。 玩家给自己叠了一堆buff，什么世界首富，音乐天才。莫扎特都够不上她一个小拇指，爱因斯坦的脑子必须叠加上，伊萨贝尔?阿佳妮都没她一根头发丝漂亮。 金手指开到宇宙大，GM冒头告诉她不行，她的灵魂没那么强大，寿命也不够支付那些要求所需付出的代价。就这，赵乐菱都认为是自己没充值。 什么灵魂，寿命，还不就是游戏币的另一种说法。她还隐隐吐槽了一句果然不管什么游戏都更爱金钱玩家。 并非金钱玩家的赵乐菱跟GM掰扯半天，用菜场杀价的招给自己杀来一个.. 【至少是个音乐天才吧，像神话里的海妖，天赋就是音乐，能用音乐勾的人为他生为他死，这总能行吧？不行我不玩了，这什么破游戏，这点要求都达不到！】 【我需要提醒你，如果你强制更换种族会有很多后遗症，你确定要成为海妖吗？】 【定定定！玩个游戏还在乎什么后遗症。】 并不在乎后遗症的玩家就这么开始了她的游戏，开局碰到的第一个后遗症就是，所有人说话传到她耳朵里，都像是在唱歌。 换句话说，赵乐菱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聋子。 第二章 从赵乐菱第一次在医院睁开眼算，“游戏时间”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这个礼拜她过的无敌辛苦。 首先就是这个破游戏真实的有点过分，说一天二十四小时就一天二十四小时，一秒都不少。 太阳真的不能直视不然眼睛会瞎，月亮没有天文望远镜看的跟现实的月亮毫无区别。 游戏里的身体甚至需要吃喝拉撒，尤其是后两者，由于赵乐菱腿断了，得那位大概率是游戏身体的母亲..至少是至亲的女士辅助她去进行五谷轮回。 想想看，一个不认识的阿姨扶你去尿尿，等你蹲大号，有多尴尬！赵乐菱尴尬到恨不得原地起飞，呼叫了一万遍GM，在心里叫了一千万遍这破游戏她不玩了，可没人搭理她！ 这个无限真实的游戏偏偏又假的让赵乐菱每时每刻都清晰的知道自己在玩游戏，导致她不管呼叫多少遍GM没反应，怎么都退出不了游戏，她都没想过什么穿越之类的东西，就是很明确的知道自己在玩游戏。 没办法不明确，不论是谁身处在四面八方所有存在都自带BGM的世界里，都不会当自己存在于真实世界的，没想着自己疯了就不错了。 赵乐菱的四面八方都自带BGM，不止是人类而已。 人类开口说话根据情绪？感情？随便什么，反正都是在唱歌。她可以靠歌声猜测对方大概是在表达焦急，疑惑，质询之类的东西。 但她完全听不懂对方具体是什么意思，谁能从只有音乐的哼唱中听懂对方说什么啊。 这只是人类而已，还有电器齿轮的转动，飞蛾在窗外飞舞，护士小姐给她换药袋，管导插入、拔出，乃至于护士小姐弯腰时衣服摩擦的声音，在赵乐菱的耳朵里都是音符在跳动，还有音节呢。 她的耳朵无限敏感，敏感到玄幻的地步，那位不知道是母亲还是什么关系的阿姨开窗给她透气，一阵微风从窗外吹进来，她听到的是一篇乐章。 微风缠绵，风大悠扬，没有自然风时有空调风，呼-呼-呼-像个哮喘患者正在发病。 她听到了，听到中央空调的管道需要清理了。 这太他妈诡异了，诡异到赵乐菱比起什么她拥有了无与伦比的海妖天赋，更多是懊恼，她换什么种族啊，当个人类不好吗？ 她后悔了啊，无敌后悔，这么个天赋太诡异了，她宁愿就是个普通天才啊！ 神话里的海妖拥有什么样的世界赵乐菱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世界很蛋疼。 听不懂别人说什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莫名其妙成为“聋哑人士”就够悲催了，她还成了个盲人。 当然，她没瞎。所谓盲人的意思是，她无法分辨人类的长相。对她来说，除了高矮胖瘦和服饰不同，其他都一样，脸长的一模一样。 就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一模一样，她分辨不了他们的区别。 有点像是亚洲人分不清欧美人的长相，可她更严重，如果对方不开口，如果对方没有明显的性别特征，她连男女都分不清，她顶多知道那是个人。 -- 第4页 赵乐菱首次发现自己变成了“脸盲”是因为那位阿姨再度出现时，她压根没认出来，等对方开口了她才认出来是谁。 赵海妖靠声音辨识人类，还是过耳不忘的那种，也不知道应该高兴海妖对声音的敏感性堪称逆天，还是该蛋疼脸盲到这种程度跟瞎有什么区别？ 别人的话听不懂，别人的脸也不认识的两大灾难级种族后遗症，让玩家对这个游戏的兴趣荡到谷底。 更别提她现在还断了条腿，全加起来基本就是个六级伤残，谁会想玩这么个游戏啊！ 赵乐菱想退出这个游戏，无限想退出，可她不知道要怎么退出，什么方法都试过了，连个GM都找不到更别说退出键。 就在玩家已经丧到不行的一个礼拜后，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她能听懂天天来守着她的阿姨的话了。 阿姨本来正在跟她说话，说什么不清楚，情绪是哀伤的，浓稠的哀伤让赵乐菱很有负担，天桥上的“阿炳”拉的二胡都没这阿姨惨，实力演绎什么叫凄风苦雨，惨的赵乐菱看到她都会害怕。 正在此时，阿姨的手机响了，纯钢琴的轻音乐响起时阿姨嘴里正在说“妈妈不会..”不会什么赵乐菱没听到，之后她已经听不懂了。因为阿姨接起了电话，此后就是另一段跳跃的音符在她耳边嬉戏。 可就那一句没说完的“妈妈不会”让一个礼拜都没听到过人类语言的赵乐菱激动了，激动的一个翻身而起，把阿姨..妈妈的手机都吓脱了手掉在床上，激动的看着她，给她唱了首激昂摇滚，差点没吵死她。 对了，赵海妖的耳朵敏感到人类的声音稍微大一点就是在她耳边吼，对方要是真的在吼，那她能直接耳鸣。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赵乐菱可以听懂人类的语言了，在有音乐做铺垫的情况下。 只要音乐，有成型的音乐，真正的音乐，海妖的种族敏感性就会被带跑偏？要不然就是专注音乐？ 具体原理赵乐菱没搞明白，她也是第一次当非人类没经验，反正实验下来的结果就是，只要有音乐在播放，有真正乐器存在的音乐，她就可以一心二用，一边听音乐一边听人类到底在说啥。 终于！终TM于！老子终于能听懂别人说什么了！！ 终于听懂了别人说什么的赵乐菱，快速整理了现在的游戏进程。 目前的身体是个韩国小姑娘，小姑娘处于刚跟爸妈反抗要上艺术高中的年级，一个骚操作把自己折腾到医院来。 本来她就算进了医院爸爸还是不准备妥协，只想着小孩子不懂事打一顿就好了，没想到她再度拼死反抗（听不懂别人说什么就没办法给回应玩沉默，被误诊可能有心理问题）一时不敢再刺激她，就妥协同意她去艺术高中。 如今学校都找好了，入学手续都办了，只等她养好腿伤，就能入学。 突然变成了初中..高中生，还是个中二期的少女让赵乐菱感觉有点奇妙，重返青春什么的。 在重返青春的基础上她还成了举世无双的天才，种族直接就变了，感觉就更奇妙了。 每天都处于奇妙游戏现场的赵海妖，先戴上耳机以中二叛逆少女的设定，解决了她听不懂“人话”的种族BUG，至于认不清人的BUG反倒好搞定了。 就不说话啊，当个自闭少女呗，等着人家说话。反正只要对方开口，哪怕就是咳嗽一声，她都能“听声辨人”。 种族BUG勉强搞定，下一步按理说是根据游戏的背景设定融入家庭，可她那个家庭吧不太好融入。 妈妈是很好啦，很爱她，不谈什么她每次睁眼都能看到妈妈在身边，哪怕只是听“歌声”，她都能感受到深沉如海的母爱。 但爸爸呢..像个机器人。 赵先生第一次出现在海妖的耳朵里，赵乐菱只以为他是医生，一方面是因为他穿了白大褂，另一方面是他的声音里没什么波澜，顶多有点恨铁不成钢？ 再不然，看不上自己？倒是另一个白大褂对她的感情比较浓烈，后来才知道那是哥哥。 这个爹吧..貌似是把子女当宠物或者作品的父亲，子女乖巧他就喜欢，不乖巧，就是养废了。 这位丈夫对妻子也不太看得上，成为海妖之后的赵乐菱对声音表达的情绪很敏锐，赵先生对赵太太是俯视的，居高临下的俯视。 被丈夫俯视的赵太太在女儿出院前，跟赵乐菱饶了N个圈子，生怕伤害女儿幼小的心灵，给海妖都听累了才说重点。 爸爸让她搬出去住，房子已经准备好了，家里的阿姨会定期去照顾她，妈妈也会经常去，等她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才能‘回家’。 这是赵先生对女儿的威胁还是放逐，赵乐菱不清楚，她没见到本人。 在医院待了整个暑假的海妖也就见过赵爸爸三次，每次还都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两人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 但赵乐菱对于可以搬出去独居还是很开心的。虽然亲妈真实的一点都不像个游戏背景的工具人存在，可她也没必要为了背景工具人去妥协什么吧？ 跟亲妈加哥哥来往不就好了吗？那个爹，就当背景板就行，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还尴尬呢。 2009年，重新成为高中生的赵乐菱穿上校服，跟妈妈和哥哥挥手告别，走进了学校，也走进了首尔翰林艺术高中的音乐剧科。 -- 第5页 入学当天，赵乐菱以跟普通人类不是一个画风的颜值秒速成为班花乃至于级花，校花要在校内网站评选。 耗时一个礼拜的网络评选让赵乐菱荣登校花宝座，也让她成为校内红人。 一是美的不像真人。 这位登上校花宝座的帖子里，有人直接给她起了外号叫油画美人，评选校花的照片是人偷拍的，戴着耳机倚着墙壁望向窗外被阳光笼罩的姑娘，在照片的定格下就是一副油画，还是画家倾注了毕生心血的作品。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油画美人，还是个大冰山，靠近会被冰冻三尺的那种。 二是天生的歌者，所有听过她开嗓的人都自动转歌迷。有同学录了她在课上伴着老师的钢琴唱练习曲的音频，无数留言都是这一定修音了，不可能是原版音频。 听了现场的同学表示，修音死全家，以及，听现场更怀疑人生，想退学的心都有！ 这三么..校花肢体严重不协调，严重到体育课跑步能平地摔，舞蹈课别说什么下腰了，她连把腰弯到七十度都做不到，身板硬的更不合常理。音乐老师有多爱她，舞蹈老师就有多嫌弃她。 严重偏科的玩家发现了自身种族的另一个BUG，海洋生物的尾巴可能会很灵活，但腿就是装饰用。 海妖的腿啊也就只能步行款，还得慢慢走，稍微快点就扑街。 总而言之，这个垃圾游戏..还是值得一玩的。 因为..赵乐菱首次感受到，什么叫万众瞩目，人群的中心。 她是最中心，甚至是唯一的中心。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章 赵乐菱不知道自己长的怎么样，她压根不会分辨人类的长相，镜子里的她是个人类，不看镜子她就成了海妖。这个破游戏，BUG一堆。 并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是好看还是不好看的赵乐菱，在医院住的是单人病房，来看她的不是医生就是护士，再不然是家人。 这个环境没让赵乐菱觉得自己长的有多特别，也没人特地表现她长相多特别啊。 等腿拆了石膏要做复建，脱离单人病房的赵乐菱还是在VIP室，好歹是医院医生家属，她爷爷又是理事，这点待遇是有的。 帮她复建的女医生倒是经常夸你真好看啥的，赵乐菱也就当对方是鼓励她再坚持一下，多走几步。 出院，在车上。到了新房子，家里只有带她熟悉房子的妈妈和以后会经常来的阿姨，两人从小看她长大，也没表现出她长的多特别。 在家和医院之间两点一线，也都是车来车往，没怎么见外人。顶多在来回于医院和家的电梯里，偶尔会见到一些外人，人家会偷瞄她，赵乐菱也没想着自己多漂亮。 普通姑娘被人盯着都是先低头看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对，衣服扣错了扣子或者沾了什么之类的。 一直到开学，从赵乐菱下车，她发现有个男同学（穿着男生校服）看她看的路都不好好走，不停的扭头，以至于送他上学的妈妈调侃他要不要去要个号码，这是赵乐菱亲耳听到的。 到此，赵乐菱才隐隐猜测，她可能是漂亮的。到底是海妖么，以歌声和美貌惑人的妖精。 这个种族是有很多后遗症啦，但该有的天赋一点都没缺啊。她对音乐敏感到万物都可编织乐章的地步，那怎么着也应该是长得不错？ 从不错过渡到很不错乃至于非常不错，说不定能把‘不错’换成‘貌美’的观念改变，就是赵乐菱一步一步走进学校的过程。 妈妈和哥哥在的时候大家还只是用自以为她没发现的方式偷瞄她，等她进了教室，妈妈和哥哥都走了，她的耳边全是各种惊叹词，惊叹她长相如何如何的词汇。 赵乐菱看不到自己的长相，或者说在她眼里，她长的跟这个班里的人类没有任何区别，都是眼耳口鼻俱全的人类，还是人类幼崽。 人类幼崽们用各种脏话，语气助词，和什么好想跟她要电话等等，没有具体指向性的话语称赞她的美貌，搞得赵乐菱很好奇，她到底长什么样？更好奇，幼崽们到底对她的美貌是什么想法。 为此，海妖摘下了耳机，双手拿开耳机的那一刹那，乌压压的鸟雀冲她蜂拥而来，从喉咙口颤动着羽毛发出鸣叫，软乎，腻歪，群鸟在向她求偶，鸟群铺天盖地几乎淹没了她。 鸡皮疙瘩暴起，头皮都发麻，赵乐菱秒速把耳机堵回去，人都呆滞了，这帮幼崽好可怕！ 可怕的人类幼崽让赵乐菱根本不敢摘耳机了，凭借长发的遮挡，老师也没发现她全程带着耳机。 倒是在被老师要求做自我介绍时，她刚站起来就被整个班视线锁定，吓的她只说了个名字就坐下去了，就这还让她听到不少人小声嘟囔她好高冷。 同学，我那是被吓的！ 在一帮艺术生中间，入校文化课成绩位列榜首的赵乐菱被老师问要不要竞选班长。 一度连个课代表都没当过的赵乐菱犹豫着没出声，还没想好要不要做，老师就当她默认同意。 班长选举，全票通过，她连个竞争对手都没有。 赵乐菱就知道，自己的‘貌美’可能要再加上‘非常’，因为竞选副班长的人超多，战况可激烈了呢。 开学的第一天，赵乐菱除了知道自己长的很漂亮还成了班长之外，更多的感觉是玛丽苏能红真的是有道理的。 -- 第6页 人都有虚荣心啊，她本来以为自己没有，都是‘老帮菜’了重回高中跟‘小青菜’们一起上课，还想什么虚荣心啊，不觉得小朋友们幼稚就不错了。 可当所有人都想靠近她，所有人都想认识她，所有人都‘讨好’她。 赵乐菱不可避免的产生了虚荣心，即受宠若惊，又觉得这游戏真他妈好玩！ 不愧是乙女的游戏，名字取的太他妈好了！光这一局，少女心就爆炸。 再怎么平凡的姑娘，谁在少女时代没有做过被万众瞩目的梦呢，成为班级的中心，成为人群的中心。 走到哪都有人捧着，谁都以跟她说上话为荣，幼崽们喜欢一个人表达的非常外露，非常容易助长别人的虚荣心。 这份虚荣心在赵乐菱得知校内有校花评选，而她是种子选手时多少有些膨胀。 她表面上装高冷少女啥都不在意，私下可关注票选了，还暗戳戳的给自己投票呢。 赵乐菱的虚荣心到达顶峰时是她正式登顶校花宝座时。而她虚荣心衰到谷底时是同样被票选出来的校草跟她告白时。 她TM完全不知道对方哪帅，她压根看不出来这人长什么样！这人就是个人类的样子！跟所有起哄的人类幼崽一个样！没有任何区别！任何！！ 青春小说，校园剧，玛丽苏集大成者，不论女主是什么设定，男主一定是个配得上的。 男主是狂霸酷炫拽也好，是温柔的校园王子也罢，帅气是标配啊！标配！ 可她这个玛丽苏，是他妈个脸盲！那王子和唐僧有什么区别？也就一个是光头另一个有头发而已！ 这还苏个屁！有什么可苏的！啥都苏不起来！ 那位“王子”搞了个大场面，明明是个高中生，哪怕南韩没有早恋这回事，这个小弟弟在开学典礼上布置了一堆玫瑰花，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弹吉他给她唱情歌再表白，也很夸张了。少女心爆棚的夸张，校园小说最经典的浪漫桥段。 赵玛丽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跟对方说，同学，你吉他得再练练。 校草的大场面告白迎来更盛大的失败。因为被硬拱上台的女主角对着麦克说，对不起。说完，全场哗然； 说完，校草差点哭了，还硬气的说我会继续追的。 赵乐菱想了想，“你有那份心不如好好学习，你这个年纪学习才是你应该做的。” 这话在大人的立场下说出来是劝慰少年，可从少女的嘴里说出来，就是，老子对你没兴趣，你别骚扰我。 校草丢了个大脸全校闻名，校花也是一战成名，高岭之花的名头从她入校到她毕业稳稳的卡在头顶。 还被称之为珠穆朗玛，谁能攀登高峰，谁就是王者。可惜，校内一直也没出个王者，舔狗倒是不少。 重新收拾好心情做个大人的赵乐菱抛弃无聊的玛丽苏心态。反正她的世界里不可能出现王子了，那不如就好好搞事业。 年纪小不是不能搞事业啊，张爱玲的名句，出名要乘早，她现在正是乘早的时候。 存在于游戏世界的赵乐菱虽然还没搞清楚，她要怎么结束这个游戏，但她很肯定游戏是可以结束的。哪有不能结束的游戏，当消协不存在？ 她在这个总有一天会结束的游戏里，需要做的不是去享受什么游戏，而是应该善用游戏给她的天赋。海妖这个种族别的不谈，在音乐上的天赋确实逆天。 拥有逆天的天赋，她就可以创造属于她的音乐，只要创作出来了就完全属于她。 等游戏结束，她不再是海妖，她没有万人瞩目的容貌，也没有诱惑人心的歌喉，但她可以背下自己写的每一首歌。 等游戏结束，她的人生还要继续，那些说她的钢琴不过如此，说她长的也就平平，说她只是个匠人的存在。 等他们听了海妖的音乐，还能说她不过如此，顶多平平，只是匠人吗？ 成年人很现实的，成年人非常现实的去规划她的游戏人生。她要在这个游戏里创造出独属于她的音乐，她要为自己准备一个庞大到能支撑她后半生的素材库，她要背下每一篇乐章，只待有朝一日。 有朝一日，她玩的就不是什么虚幻的乙女游戏，她要玩就玩现实向打脸的废材逆袭，那才是能让她成为玛丽苏的剧情啊。 游戏里玩什么玛丽苏，玩玛丽苏有个屁用，在她的视角里全世界男人脸都长一样！ 这么给力的游戏，这么给力的种族，玩个毛球的玛丽苏，游戏里当然搞事业！！ 事业要怎么搞呢？事业要先注册个YouTube账号。 为啥是YouTube？因为2009年，她一个韩国小姑娘投音乐自制，就这个网站分成最高，以及用户基数最大。 目标是网红？目标是音乐人。 赵乐菱要做个一个纯粹的音乐人，把作品投向市场，让听众做最直接也是最纯粹的评判，她的音乐到底如何。 所有的艺术，音乐、影视，哪怕就是画作，他们一旦被商家包装成商品再投入市场，观众就不单单是听众。他们是商家的销售目标，艺术变成商品还怎么纯粹。 艺术想要纯粹，就不能成为商品，至少不能成为购买后才能欣赏的商品。赵乐菱想做一个纯粹的音乐人，游戏给了她无限的底气和机会。 至于游戏里的听众们是否会因为她是个玩家就给她特殊优待，赵乐菱觉得不太可能，不是因为游戏多特殊，而是，就算她成校花了，还是有人讨厌她啊。在她拒绝了校草后，讨厌她的人甚至想霸凌她呢。 -- 第7页 游戏里的工具人是有自己的喜恶的，他们很真实，真实的.. 这帮小屁孩，一看就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姐姐这次教你做人！ —— 这章是‘世界拖延大赛金奖得主’小天使‘深水鱼雷’的加更，说好的，一个深水加三千，但我们商量一下，这个就算了，我加了，当初答应好的。但之后的就自动延期到入V后啊，长评和深水都顺眼到入V后。 真的，孩子们，我肝了一年多，你们让我养养肝好不——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章 赵乐菱没经历过霸凌，不管是什么校园霸凌还是职场霸凌她都没经历过，后者她忙着赚钱连交朋友的时间都没有，还管什么霸凌。 前者么..她初高中的记忆都没多少了。硬是要找类似于霸凌的存在，好像是班里有个家境不太好，妈妈是环卫工人的男孩子被人嘲笑过，但也就是模糊的记忆。 想当年她有属于自己的悲伤秋月，为成绩苦恼，为暗恋的小男生辗转反侧，旁人的事在当年的花季少女的世界里，毫无存在感。 想当年，赵乐菱就是普普通通的学生，不出挑也没有被谁欺负过。有两三个好友高中毕业时抱头哭成狗约定一辈子是好姐妹，上了大学各分东西也就没再联络过。 现如今，赵乐菱正在经历霸凌。以她的心理年龄来说，对方的操作是很幼稚的小女生排挤戏码，什么偷偷说她坏话，故意拉着别人不跟她玩什么的。 坏话的类型么，什么都有。有眼睛长在头顶上也不知道在傲什么，也有瞎编出来的号称看到她上过某个老男人的车，故事编的最离谱的一个是说，每天早上送她来上学的“豪车”是包养她的老男人。 编故事的小姑娘都是私下说的，私下凑在一起对她指指点点，但声音特别小的编故事。 但海妖听觉不是很灵敏么，首次在体育课上听到那一小撮人凑在一起编故事时，比起生气更多是觉得好笑，就是那种荒谬的好笑。 早上送她上学的车是不是豪车都不一定，她不认识车的品牌，就算是好了，开车的老男人也是家里的司机不是包养她的老男人。 赵乐菱有尝试过自己走路上学，她住的地方离学校并不远，十五分钟路程，骑车的话能缩短一半时间。 但她一是没办法骑自行车，步行专用腿无法做到高端的骑车技能，二是她一个人上学路上被N多人围观，那感觉太囧了，还不如坐家里的车呢。 顺便一提游戏给她的背景设定貌似是有钱人家的小姑娘，她原先以为工具人爸爸让她搬出去是租了个房子，结果人家是买的。 家里住的是别墅，爷爷在医院里还是个大佬。上下学也有车接送，还有专门照顾她的阿姨。 关键是零用钱很多，多到直接拿的妈妈的副卡，亲妈对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你一个人住喜欢什么就买，缺什么也要更妈妈讲，生怕她受委屈的样子。 赵乐菱迄今为止都不知道那张副卡的消费上限是多少。毕竟她就是个学生，家里也啥都不缺，她基本没有花钱的地方。 但她肯定自己是个有钱的小姑娘，不是各种背景设定。而是她试探着跟妈妈讲想要一架钢琴，讲完不过两小时她就见到了钢琴。 还不是在她心目中做梦都不敢拥有的“美人”，豪气冲天的亲妈给她送来了一架漂亮的她差点流口水的古典三脚架，光那一架钢琴就能买栋房子，小姑娘家里是真有钱！ 讲起来读艺术高中的孩子家里就没有穷的，学艺术就是耗钱啊，他们的学费都比普高要贵不少。 每天上下学，校门口车接车送的孩子很多，按理说赵乐菱并非特别的那个。 但更多的同学是父母接送，多半还是妈妈，父母来接孩子也会跟同学或者同学的家长打声招呼。 走高冷路线（对同学们的热情有点不知所措）的赵乐菱，每次都是独自上下车，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开车的司机又肯定不是她爸，长相就能看出来啊。 再加上赵乐菱开学小一个月了，连个算得上关系亲近的同学都没有，都是别人单方面想亲近她。 她则是专注先把自己的钢琴技能捡起来，那东西不是海妖有多少天赋就能搞定的，指尖的触感需要重新习惯琴键，一些技巧也得重新练，这个没办法靠天赋，只能靠努力。 努力找回曾经技术点还想更上一层楼的赵乐菱，真没什么跟谁谁谁交朋友的想法，她压根也不认识人。 所有凑近她的人在她看起来都长一样，脸盲是个巨大的BUG，对方要是不讲话，她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这还怎么跟人交朋友？ 没有朋友的校花眼高于顶，小姑娘们就有了编故事的土壤，反正校花本人又不知道，反正又没有人能帮校花辩解。那故事还不是张口就来，随便编。 小姑娘们编造的故事没有被问到当事人脸上，赵乐菱就没有机会去反驳，她其实也没什么反驳的想法。 她忙着呢，跟这帮小姑娘没什么话讲，有些女孩子们因为相信了那些故事而疏远她，她没有烦恼更多是松了口气。 赵乐菱还想着，要是男孩子么也能离她远点，那就更好了！ 可惜，青春期的男孩子们就是颜狗的代言人，颜值就是正义，啥流言蜚语他们都不信。 -- 第8页 就算信也不耽误他们讨好漂亮女孩子啊。反倒是那些信的感觉校花被拉下神坛，好像更有胆子靠近了。 言语上的攻击由于当事人“毫不知情”愈演愈烈，夸张到体育课没有姑娘愿意跟校花一组的程度。 彼时现场的小姑娘们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等着看校花笑话，赵乐菱的做法是跟体育老师请假，她早就不想上体育课了，一直没找到机会彻底不参与。 完全是成年人思维的赵乐菱根本没觉得自己被孤立，她就觉得小孩子们挺无聊的，还是作业太少。 她也没想着搞什么青春校园剧去跟恶势力反抗，成年人很直接呼叫亲妈找老师，找成年人去解决问题。 问题有二。 一，她不想参加任何需要动或者说需要组队完成的集体活动。因为孩子们好像不喜欢她，她也没有必要去追求谁的喜欢。 二，包括体育、舞蹈、表演等，所有跟音乐无关的课她都不想上。看是不是能转科，能谈谈，不能谈她转学。 是的，就是这么直接。 赵乐菱不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小姑娘们浪费时间，她有那工夫去练琴不快乐吗？ 当她摘下耳机沉浸在自己的钢琴里，那感觉爽的她的头皮发麻，比嗑药还嗨。 她现在是真正的天赋者，天赋高到能通过手指按压琴键的轻重音去感受空气的震颤，只要她的技术跟得上，她能控制无形的音符跟随她的心意跳动。 这简直就是她的人间天堂，天堂就在身边，天堂可以自己创造，谁还管什么小鬼叽叽歪歪？ 亲妈和老师的沟通情况赵乐菱不清楚，她知道的是学校多了一个外部的合作琴房，那是个培训班，但现在可以让学生们免费去练习。 金钱攻势让她成为老师的眼珠子，想干啥都行，也被保护的非常到位。 到位到..她的书被“糟蹋”了。用各种颜色的水笔涂抹的不像样子，书包表面全是刀子的划痕，文具直接被踩烂了。 赵乐菱报警了，在众人也不知道是看好戏还是担忧的现场直接报警。这种恶件不报警干嘛？当然要报警啊！ 报警电话都没打完，赵乐菱就因为感受到风声的波动，反射性扭身躲开了一位想上手推她的小姑娘。 毫无疑问，这位就是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动了手，围观的人变成了拉架的人，老师姗姗来迟，警察也紧跟着到场，校长都出来了。 校长想要息事宁人，好声好气的跟赵同学商量，为学校的声誉考虑，给那位始作俑者记大过行不行？学校保证会教训她的。 必须不行啊，谁管学校啊，现在是我有生命安全问题好吗？她今天能用刀子划开我书包，明天就能用刀子捅我，学校能保证我的生命安全吗，光记大过有个屁用！ 面对校长的叨叨叨，赵同学就一个态度，她还未成年，她要等家长来。 这次来的居然不是亲妈而是赵爸爸，赵爸爸到校长室时，那个小姑娘的父母也都到了，父亲看着是个成功人士，母亲么..指着赵乐菱鼻子骂呢。 赵爸爸看到的就是一个女人指着女儿的鼻子骂，他的做法不是怒吼“你干什么！”，而是让跟着的律师上，律师迅速上前挡开了那位女士，亲爹很有面对下属公事公办的态度，问女儿详情。 中途校长试图插话接过叙述详情的功能，可惜赵爹没搭理他，只能尴尬的后退，一群人等着赵乐菱说详情。 赵乐菱很烦躁，因为那位女士见到她就冲上来扬手要打，被老师阻拦没有真的打到她。 但把她耳机线扯了，还摔在地上踩了一脚。之后又一直冲她叫，搞得她耳边全是玻璃被尖刀来回刮擦的那种，尖锐又刺耳的声音，刺激的她都反胃，脑袋还一抽一抽的疼。 亲爹的声音出现简直是拯救了她，那是钟声，古老低沉的钟声。钟声并不机械，虽然他表现的很机械，钟声试图保护她，钟声只是不会表达。 这个人爱自己的女儿，他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表现爱。 家庭关系新发现兼海妖技能的再发现让赵乐菱平复心神，靠猜测赵爸爸在讲什么，也没办法回答，就指着摆在桌上的“狼藉”让亲爹看。 再指着被老师捡起也放在桌上的耳机，示意自己还要一个耳机。不然她总不能在这个情况下公放音乐，那也太奇怪了。 女儿还没张开都能是校花了，赵爸爸的颜值自然不用多言，这位板着脸气场非常足，压的之前胡搅蛮缠的女士都闭上嘴。全员闭嘴等待赵爸爸发言，亲爹先让律师去给女儿弄个耳机来。 赵乐菱等待耳机的过程里，不管谁说话在她都听不懂，干脆无视“大人们”在聊什么，先研究新发现的技能。 在她的耳朵里，赵爸爸又变成了个机器人，声音里几乎没有波澜。她觉得不可能是赵爸爸很特别，应该是她的技能也根据人类情绪的波动而波动。情绪大她能感受到，偏理智的类型她听着就跟个机器人一样。 耳机到了，赵乐菱戴上了耳机也听到了赵爸爸的问询，问她想如何。 赵乐菱觉得这个不用想，“退学。” 对方的父母相继出声要反驳，连校长都想说话，赵爸爸就一句话，“那就让所有人相关人员退学，调监控，少一个人没走，连同学校监管不力，我们一起法院见。” -- 第9页 全场静默，赵爹起身，俯视女儿，“你继续上课还是跟我回家？” 赵乐菱非常好奇她现在摘下耳机会听到的是什么声音。但她没那么做，她做的是冲亲爹试探着伸出手，等着亲爹也伸出手，握住爸爸的手起身。 父女两在律师和老师的联手阻拦下，挡住想要拽住他们的对方父母自顾自的走人，走的很是潇洒。赵乐菱没有回头，如同赵先生也没有回头一样。 赵小姐偷偷摘了一侧耳机，不甘、愤怒、畏惧、担忧，什么都有，什么都缠绕在一起。 而牵着她手的人，是一座可以笼罩她，把她保护在金钟罩里的古钟。 “什么？” “要不要吃草莓蛋糕？” “不吃，太腻。” “..哦。” 这个游戏好玩起来了，它让她再也不是那个把脸揣在兜里，卑躬屈膝掌心向上，就指着对方能把她应得的工资如数给她的穷鬼。 这个游戏，非常好玩，非常！ —— 如果有小天使未成年，请记住，任何可能危害你的事都要告诉成年人。不论是父母还是警察，都教给成年人去解决！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章 体育课的时间里，不上体育课的赵乐菱独自在校内的琴房练琴，越练越蛋疼。 她以前听说过一句话，绝大部分普通人的努力根本就没有达到能谈天赋的程度，还有什么努力是最被低估的天赋，那甚至于比真的天赋要重要。 所谓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就是这个意思，所谓伤仲永更是真实写照。 赵乐菱以前觉得自己挺努力的，别人在玩她在练琴，别人在谈恋爱她也在练琴，别人在练琴她还是在练琴。 钢琴是她从小学到大的乐器，她的人生不说什么三分之二都在练琴那么夸张，至少有一半的时间是在练琴是没问题的。 可就算是这样她的琴声也被人评价为匠气，赵乐菱刚看到那个视频是愤怒的，怒到想要跟那位教授直接对线。骂他你懂什么，吼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努力。 等怒气过去，等公司的人跟她说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他们说视频能让她赚大钱。 赵乐菱的愤怒没了，更多是一种无力感，无力的承认，她就是教授嘴里哗众取宠的小丑。 成了海妖的赵乐菱拥有无上的天赋，她的琴声更是和匠气一点边都不擦。 可她经历过最初的兴奋后，慢慢就感受到了另一种无力感，她的努力根本配不上她天赋的无力感。 练琴本质上是很枯燥的事，再怎么说喜欢钢琴也是如此。就像是练字一样，就是一遍遍不停的重复，调节力道，熟练技巧。 这种枯燥赵乐菱以前都已经习惯了，习惯到感受不到枯燥的地步。而海妖就很妙，海妖完全不会出现枯燥感，海妖可以跟钢琴一起玩游戏。 校内琴房隔音做的一般，对普通人来说还算可以。但对赵乐菱来讲，她能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那些声音都成为她指尖的音符，她很容易就会被那些声音带跑偏。 隔壁的隔壁有对暧昧期的情侣在练琴，准确的说是在嬉戏。赵乐菱本来在弹《神秘园》一首悲伤的钢琴曲，弹着弹着就跑偏了。 弹出了小情侣在神秘花园中奔跑玩闹，还笑闹着说什么你来抓我呀—— 这给赵乐菱郁闷的，她在干什么？？ 容易被耳边的声音带跑偏就算了，她回家在家里弹还不行么。家里够大，隔音做的也很好，琴房隔音棒到她根本听不到琴声之外的东西。 在家，在只有自己琴声的琴房里，起初一切顺利。顺利着顺利着，技巧渐渐有长进的赵乐菱没有感受到自己的技术长进了，而是无限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手跟不上她的耳朵，她的努力匹配不了她的天赋。 多年的练习让赵乐菱对绝大部分的练习曲都熟悉到根本不用看曲谱，伸手就能来。 但曲谱还是放在面前，那是习惯，也有记忆万一有错漏就扫一眼的惯性。 她经常在家里的琴房弹到一半，偶然瞄一眼曲谱时，不知道哪来的灵感就想变调，这大概就是她海妖的天赋。 她的天赋让她直觉性的会改变乐谱的走向，不是让乐谱变的更好，而是让乐谱更适合她现在的技术。 横跨的音阶太多，手的速度跟不上，她惯性变调。变调了不是就比乐谱里的更好，也没有变坏，就是更轻松的能弹出来。 而更轻松的琴声让赵乐菱首次发现时觉得惊奇，再次出现是惊叹天赋的美妙，等第三次出现她就蛋疼了。 练习曲之所以被称之为练习曲，练的就是指法，是操作，是纯技术性的东西。 现在她技术性的缺乏被高超的音乐性弥补了，那没什么不好，但也真的称不上好。 赵乐菱很蛋疼，蛋疼的像是脑子里已经写了十万字，一看word才码了二十字的网文作者，整个怀疑人生。 更让她怀疑人生的是，灵感是个小妖精，出现的时候身姿曼妙，消失时一声招呼都不打，说消失也就是消失了！再也找不回来！ 无敌蛋疼的赵乐菱想了个很分裂的练琴方法，一边播放一首钢琴曲，一边练习另一首曲子。 这让她经常弹着弹着就不知道自己在弹什么。但莫名其妙弹出来的新曲子也挺好听的，她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 第10页 换了N招都不怎么管用的赵乐菱最后能做的就只有最古老的方法，死磕，就练，生练。 无视自己的种族天赋，压抑海妖的本能，就当自己是个普通人类，先把指法练到她能接受的地步再说。 可是吧，天赋是个小妖精，小妖精跟她闹脾气了。小妖精很不开心自己被压抑，弄的她的琴声都变的闷闷的。 如果说她以前跟自己的琴声一起玩，是盛夏在花丛中追逐打闹，嬉笑着你来捉我呀的甜蜜恋人，那现在就是寒冬。 小姑娘把自己裹的圆滚滚的在冰天雪地里团成一颗球，浑身上下散发，你再不来哄我，宝宝就要生气了！ 赵乐菱很蛋疼，蛋疼她的音乐好可爱，她的小脾气好少女，更蛋疼她不能哄啊，一哄，一顺着自己的乐感来，那就是彻底完蛋了！ 最最最让她烦躁的是，为什么会有人在琴房搞事啊！你们掐架去别的地方好不好！爸爸已经很郁闷了！ 有人在琴房搞事，听声音是在最前端，走廊附近？ 停下手的赵乐菱侧耳听仔细听，听到有人在哭，哭的可惨了。哭声顺着她的耳道环绕她的脑门，3D环绕！ 好像还有一帮人在掐架，男声女声都有，男声在呵斥，女声在对骂，哭的是个小姑娘。 男孩子欺负女孩子？这你们都干得出来？ 赵乐菱起身戴上耳机往外走，耳机一带她就听不到远方的哭声了。自从她让五个少女退学后，校内的姑娘们对她都敬而远之，男孩子们倒是不怕死，还特别奇葩的觉得她这个操作很帅，赵乐菱也是无语。 但有过被“霸凌”的经验，赵乐菱就知道这些小孩子们所散发出来的恶意，很多情况下比至少会伪装表面客套的成年人要夸张的多。算是另一种形式上的无知者无畏吧，真心无知。 那个霸凌的小姑娘，搞事的理由就只是她喜欢那个校草，而校草喜欢赵乐菱，后者被告白还拒绝了。小姑娘就很气愤你傲个屁啊，老子看你怎么傲。 就只是这样而已，就只是这样，一个十六岁的小女生能做出用刀子划烂别人书包的事。 这姑娘的父母带着女儿找到赵乐菱说什么孩子还小，你们都是同学，别因为一点小事毁了她巴拉巴拉时。 赵乐菱一个字都不想跟他们沟通，她足够成熟也足够理智找到父母解决问题，父亲还刚好很给力。那要是换个不成熟的小孩子呢，欺负了不就被欺负了吗？ 这什么爸妈？这样的爸妈养出来的孩子都不正常！ 这个学校还有很多不太正常的孩子们，搞得赵乐菱很想转学，可她也懒得折腾。 不管她去什么学校都是自学啊，那些老师教她的东西还没有她自学来得快，海妖的天赋是真的无敌。 那何必折腾？好歹在这所学校已经留下了不好惹的标记了，应该也没人再作死，就这样吧。 就这样，赵乐菱顶着自己不好惹的名头准备去给欺负小女孩的小男生们一个警告，到了地方才发现，不是男孩子在欺负女孩子。而是女孩子们在欺负另一个女孩子，另外两个男孩子在帮忙。 欺负人的姑娘们里面有个大姐头？随便吧，天生赵乐菱也分辨不出来谁是谁。 反正就是那个大姐头在跟一个高高胖胖的男孩子骂，关你屁事之类的，还有什么你该不会喜欢她吧，不然你掺和什么。 胖胖给气的脸都红了，另一个瘦一点的爆炸头男孩子刚要帮兄弟讲话，骂人的稻草黄头发大姐头突然闭嘴盯着他身后，等他扭身，也闭嘴了。 校花出现了，校花最近在校内的新名头是“红牌警告”，意思是惹到这位分分钟退学。 孩子们想的不是什么霸凌的人做错了就得付出代价，而是校内八卦赵乐菱家里非常有背景，谁碰谁死。 “退学人形立牌”一出现，话都不用说，稻草黄大姐头冷哼一声扭头带着小跟班们走人，剩下的两个男孩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要怎么办。 赵乐菱的目光集中在缩在墙角捂着脸呜咽的女孩子身上，那孩子被淋湿了，从头湿到脚，还是脏水，白色的校服内衬都是污渍。 水的来源大概是在她斜对角横躺着的污水桶，可能原本是来打扫走廊的？ 不认脸但认声音的赵乐菱确定两个男孩子她都不认识就直接无视，下楼梯穿过在她靠近时自动左右弹开的男孩子们，走到湿漉漉的小可怜面前，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 并不知道事件前因后果的赵乐菱只知道，发生这种事，要做的就只有，“你需要我帮你报警吗？还是你要先告诉爸妈？” 埋头一直在哭的姑娘感觉有人靠近畏缩着想挤进墙角里，感受到肩膀上有衣服落下，还抖了一下，貌似是以为会被打。待听到赵乐菱的问题，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到脸，哭声窒住。 “你..你..你是..” “赵乐菱！”胖胖迅速接话。 “校花！”爆炸头秒速跟上。 妹子一个嗝打出来，说完整句，“红牌警告！” 赵?校花?乐?红牌警告?菱扬起成年人客套笑脸，询问三人，“所以说，报警还是找家长？” 他们的选择是..告老师。 学生么。 四位同学在老师办公室站成一排，分别是受害者，无辜路人和正义勇士们，他们在等待加害者的到来，老师去抓人了。 -- 第11页 四个孩子们分两拨，姑娘们在说等衣服洗好了再还给校花，男孩子们没讲话一直用眼神沟通。貌似沟通的不太顺利，胖胖咳嗽一声吸引姑娘们的视线。 “那什么，我们要不要认识一下？”胖胖指着自己，“我叫宋敏浩..”再指兄弟，还没开口，当事人先说了，“我叫表智勋。” 男孩子们说完有志一同的望向最右边的姑娘，中间夹着的那个大家都认识就没必要自我介绍了。 不用自我介绍的赵乐菱跟着扭头，听那个姑娘软萌萌的说。 “我叫金宝儿。” 赵乐菱歪歪脑袋，这三人的声音都挺特别啊—— —— 1.宋敏浩和表智勋在高中时期确实当过正义勇士救过妹子，一位叫崔艺瑟的演员，不是文里的这位 2.不用纠结于爱豆，女主都脸盲了，怎么可能去当爱豆，王也明确的说过要当音乐人啊 3.明天见——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章 赵乐菱交新朋友了，准确的说是金宝儿小同学自发黏上来的。 老师办公室里的后续是那位大姐头被警告不准再欺负同学，后续连个家长都没喊，貌似是因为大姐头是某个老师的亲戚？反正这件事不了了之。 此事本来跟赵乐菱没什么关系，等老师把“大姐头”抓回来，她和两位正义勇士都被请出办公室，此后的事跟他们三个都没什么关系。 但金宝儿小同学隔天专门等着午餐时间来还校服，啃啃哧哧的问赵乐菱要不要一起吃午餐，她还自备了便当，给赵乐菱也准备了一份的那种。小孩子可怜巴巴的，成年人大姐姐也就同意了。 这一同意，就让高中少女误会了，貌似是理解成她们可以做朋友的意思？反正就是只要有时间就来找赵乐菱。 两边不是一个科，金宝儿是演艺科的，那两位正义勇士也演艺科的，他们是同班同学，但跟音乐剧科的赵乐菱基本没交集。 两边的教室都不在一层楼，就这金宝儿都能找一切时间冲到赵乐菱面前刷存在感。 课间的几分钟冲过来问赵乐菱要不要一起去洗手间，午餐准点出现问赵乐菱要不要一起吃午餐，发现赵乐菱很多课都不上，还自己翘掉类似于体育课之类不重要的课跑去琴房找赵乐菱，诸如此类，反正就是要当姐妹。 第一天赵乐菱有点稀奇，高中小姑娘这么黏人的吗？第二天赵乐菱觉得有点麻烦，她不认人，金宝儿又是腼腆的性格，站在她面前等她先说话，她压根认不出来金宝儿，差点当路人路过了，给金宝儿弄的都要哭，她也不知道要不要道歉。 第三天，赵乐菱就发现，金同学是把她当保护伞的。 当时她在琴房练琴，隐隐又听到了大姐头和金宝儿的声音，好像就是在走廊。 就在她带上耳机去走廊找人的时候，金宝儿看到她一个猛冲躲在她身后，大姐头恨恨的瞪了她们一眼，掉头带着跟班走。 这次之后，赵乐菱就不再想什么要不要跟金宝儿说你别楼上楼下跑不够累的，金宝儿想来找她就来呗。 小姑娘就是胆子小而已，她好歹是个成年人，不能利用特权让大姐头离开学校，还不能保护一个未成年少女么。 未成年少女就这么成了赵乐菱的朋友，偏偏其他人都当金宝儿是她的跟班。 赵乐菱有想过要解释，可没人把小道消息说到她面前，她也没办法特地跟谁谁谁说，你们能不能思路正常一点，高中生搞什么跟班还弄小团体？ 高中校园里流传着N多种小道消息，赵乐菱基本都无视，她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跟本能战斗上。 她需要努力再努力去练习指法，真没工夫跟小孩子们玩过家家游戏。 金宝儿找一切时间黏着赵乐菱，非常害怕落单。但她总有落单的时候，她跟赵乐菱即不是同班也不是同科，不可能随时都黏在一起的。 今天金宝儿就落单了，今天赵乐菱在教室等半天也没等到天天自备双人份便当来找她的金宝儿，刚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金宝儿，之前见过一次的爆炸头就冲进来了，气喘吁吁的跟她说金宝儿被带去了“后巷”。 起初赵乐菱没听懂，不等她反应过来，爆炸头就拽着她手腕往外跑，跑的她一个踉跄差点扑街，还是爆炸头手脚够快拉住了她。 随即爆炸头的手机响了，那边好像说什么没事了，爆炸头松了口气，两人再度出发就能步行前进了。 表智勋也跟她解释起来“后巷”是哪里，教学楼和围墙中间的死路，平时没人去，掐架专属场所。 翻墙逃课也是从那出去，反正不是什么好学生会去的地方，赵乐菱压根就不知道这么个地方。 这边两个刚走到操场就跟另外两人碰面了，正义勇士们一分为二，表智勋去找赵乐菱，宋敏浩凭借身材优势去解救小可怜。 小可怜真的很可怜，脸被水彩笔画的不成样子，校服上是不是也有痕迹看不出来，裹着宋敏浩宽大的外套。 金宝儿看到赵乐菱的一瞬间就飞奔过来跟鸟宝宝看到鸟妈妈一样冲进她怀里，好悬给她冲倒，还是表智勋手快撑住她背后，等她站稳再松手。 两个男孩子手足无措的想哄又不知道要怎么哄，赵乐菱觉得比起在操场上被人围观着哄，不如先找个地方给金宝儿清理一下。 -- 第12页 男孩子们跟保镖一样左右挡住里面的姑娘不让人看，一行人穿过围观的人群去了最近的女洗手间。 赵乐菱一推门，里面全是人，午餐时间，一楼的洗手间人都要排队了，直接关门换地方去琴房，那边这个点没人。 琴房的洗手间确实没人，但画在金宝儿脸上的油性笔很不好洗，赵乐菱正苦恼从哪去给她弄个卸妆液的时候，门口的门神之一表智勋看她出来，问她怎么了，听说要卸妆液，说是宋敏浩已经去找人借了。 带着粉粉的化妆包喘着粗气冲回来的宋敏浩听到赵乐菱说谢谢，呼吸都轻了不少，不敢大口喘气。 等她拿着化妆包进去了，才一口粗气吐出来差点憋死，表智勋好大一个白眼翻出来，鄙视兄弟可以更怂一点。 带着化妆包进去的赵乐菱不知道门外的事，她只知道金宝儿再这么哭下去就脱水了，而且你别光顾着哭啊。 我说要报警，你只哭不说话，说找家长，你还是只哭不说话，想怎么样吗？ 赵乐菱哄半天也没哄出个结果来，小姑娘大有水漫金山之势，她连事情怎么发生的都不知道。 无奈之下，只能先让金宝儿收拾着，自己出去问男孩子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男孩子们很诧异赵乐菱啥都不知情，赵乐菱也很诧异她为什么一定会知情？ 因为全校都知情啊，因为金宝儿很有名。 金宝儿是很有名的童星，小时后出演过国民剧的那种，长大的过程一直在陆陆续续的拍摄。 从校内知名度来讲，搞不好金宝儿比赵乐菱还有名，总有些不关注校花的人啊。但几乎没人不知道金宝儿，她入学都有新闻报道的。 成年人完全不能理解，同学中出了个童星难道不是要搞好关系创造人脉？为什么会有人霸凌她啊？ 未成年们则是说嫉妒呗，童星时不时要出去拍摄，有些课就不用上，考试也有特殊辅导，很容易就会被人嫉妒。 还举例说明，他们科有个更倒霉的艺人，李泰民。那位不是童星是爱豆，出道了都，被欺负的更惨。 但那人跟他们不是一个班的，具体情况他们也不清楚，只听说最近被欺负的都准备退学了。 三观炸裂的成年人默默的憋出一句，老师不管的吗？老师不管家长也得管吧？ 表智勋大叹一口气，“老师管的越厉害，她被欺负的就越惨，谁都不能二十四小时盯着她啊。” 宋敏浩弱弱的补充，“我问过她怎么不告诉爸妈，她说她妈要是知道了就不给她上学了，她想要上学。” 小孩子是否理解“妈妈不给我上学”是什么意思，赵乐菱不清楚，但她大概能猜到，那位母亲可能把女儿当成了摇钱树。 童星的家长里出现这种类型不奇怪，赵乐菱就只能叹息着再进去安慰还在哭的金宝儿。 老师无能为力，家长更不靠谱，报警看来是不行了，赵乐菱就在犹豫她要不要动用“特权”。 成年人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保护未成年。但成年人早被社会打磨的惯性自扫门前雪。 赵乐菱可以给金宝儿当个随身挂件、护身符，可让她去找父亲帮忙‘惩治’大姐头，她有点开不了口。 背景设定是爸爸没错，可她又不是真的高中生，没办法理所当然的跟一个‘半生不熟的’男士求助。 让她反向去警告另一个小姑娘吧，她又觉得那是另一种欺负，成年人欺负小孩子的欺负，就很荒谬。 就在赵乐菱也有些无处下手之时，把收拾好的金宝儿连带两位“保镖”一起带进琴房里想招解决的海妖，看到了钢琴。 一直当人类的赵乐菱看到了钢琴就想到，她是海妖来着。她第一次在音乐课上唱一首《雪绒花》唱的全班落泪，她的歌声是带着buff的。 两个月前，赵乐菱首次开嗓唱哭了全班让她发现，自己的歌声里有buff，此后她基本就不怎么唱歌了。 那个buff着实有点诡异，那个buff又不能带回到现实世界，玩家对不能“带回”的buff兴趣不大。 但，她是有buff的特殊种族。既然有buff，那可不可以试着用特殊种族的方法解决麻烦？ 海妖解决讨厌的人类是怎么玩的？先用歌声诱惑等人类靠近再吞了他们？这个有点血腥，换一个试试。 赵海妖先尝试了摇篮曲，环抱着金宝儿轻声哼着曲子哄她，哄的她渐渐停止哭泣，软软的倒在她怀里。 这招貌似能用！ 赵海妖摘了耳机，仔细聆听怀里孩子的呼吸节奏，加大buff输出。 没一会儿，金宝儿的呼吸变的平稳，她睡着了，同时睡着的还有另外两个在一边等着护送金宝儿回教室的男孩子们。 环顾四周的赵乐菱深呼吸停下歌声，按耐住怦怦跳的小心脏，先让金宝儿怕在钢琴上继续睡，轻手轻脚的出门。 她有招去搞定坏孩子们了。 秋末的午后，海妖开发了新技能。这个技能能让一群小姑娘，光是听到她的名字就会害怕，那是人类灵魂深处的恐惧，种族压制。 赵乐菱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玩过了头，因为那帮孩子们退学了。而她在听到那位‘大姐头’退学时，一边想着自己的技能是个‘核武器’轻易不能拿出来用，一边又忍不住觉得.. 海妖真他妈太给力了！无敌的种族！ -- 第13页 除了.. “你怎么走路还能平地摔？” 赶个红绿灯都差点扑街的赵乐菱把一句‘你谁？’给咽下去，这家伙跟她半天了，现在被人‘拯救’就换成了，“谢谢。” 表智勋确定她站好了，收回手，“小心点啊。” “你换发型了？” “不好看？” 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而是你换了个发型，我就不认识了。脸盲，是海妖这个种族最大的BUG！没有之一！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章 以‘大姐头’为核心的小团体集体退学，让金宝儿误会是赵乐菱在背后帮她。 这种误会本质上好像也不算误会，但金宝儿的‘误会’是赵乐菱找了家长帮忙，赵乐菱也不好解释她啥都没干，她确实干了些事情，只是没找家长而已。 而这个误会让‘逃出生天’的金宝儿强烈邀请三位帮过她的正义勇士们，赵乐菱、宋敏浩和表智勋一起去乐天世界玩，她请客！ 赵乐菱不是很想去，她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大事，金宝儿看着也没什么零花钱的样子，便当都自备，平时好像也不怎么花钱。 关键是，乐天的主题游乐场很有名，有名到赵乐菱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地方会很吵，她现在很不喜欢吵闹的地方。 可金宝儿可怜巴巴的说什么她从小到大都没朋友，一次也没去过乐天世界，好不容易攒了钱想请他们去。 她也知道他们肯定都玩腻了，但她真的很想跟孩子们去一次巴拉巴拉，给赵乐菱说的很无奈，叹息着答应了。 今天就是四人约了乐天世界门口见面的局，赵乐菱从马路对面下车，过马路赶个红绿灯差点摔倒，被突然换马甲差点没认出来的表智勋扶住。 两人先到，就先在门口等着，等待的过程中一直在尬聊。严格说起来双方不熟，他们都跟金宝儿熟。但跟彼此不熟，都没见过几次的那种。 表智勋试图找了几个话题，总不能啥话都不说，那岂不是更尴尬。但赵乐菱回应的都是短语。 比如他说你今天好冷你想不想喝什么热的我去买，对方回谢谢不用。比如他说他们来了也要排队，不然我们先去排，她回行啊。 在回答的过程中妹子的耳朵上的耳机一直没摘，表智勋就觉得她可能并不想聊天，这位高冷的名头不说全校闻名吧，也是流传甚广。为了不让妹子觉得自己在“骚扰”她，表智勋也就不说话了。 赵乐菱不是不想跟他聊天，而是在忍耐寒冬和嘈杂的环境没有更多的注意力分给同陌生的男孩子客套。 出门的时候她以为自己穿的够多了，在寒风里站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还是穿少了。 再加上，周围真的很吵，吵的她把手机音量都开到最大，她还是被吵的脑仁疼。 小孩子尖锐的笑声，家长的呵斥，游乐园器械的各种音乐声交杂在一起，围绕在她耳边就是混响效果。还是耳朵怼在音响上的混响效果，她感觉耳朵要聋。 赵乐菱后悔答应金宝儿来什么游乐场了，她想走，想立刻走。打定主意，等金宝儿来了，就跟她讲，她非常感谢对方邀请她来玩，但她真没办法参与如此热闹的活动。 金宝儿还没来，站在她身侧的表智勋突然用手肘撞了她一下，赵乐菱疑惑的望过去，看到对方给她使了个眼色，没看懂，疑惑的望回去。 男同学默默后退一步，虚碰了下她的右肩示意她往前走一步，站到他前面去。 赵乐菱侧身看了眼他退后的方向，看到一个明显是大人打扮的男人讪笑着移开视线。 歪了歪脑袋的赵乐菱不太确定，对方刚才是不是在她走神的时候做了什么，让表智勋看到了，所以男同学才会想要把他们隔开。但这是个好借口啊！ 颔首表示多谢男同学的赵乐菱拿手机想给金宝儿打电话，跟她讲自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在通话铃声断开，金宝儿接起电话的那半秒不到的空白时间里，耳机是无声的，周围的声音就像海啸般扑过来，一个浪头翻过，让身处海浪中的赵乐菱直接被魔法攻击到晕眩，好悬没当头栽下去。 表智勋一把攥住她的胳膊，“你没事吧！” 低沉，厚重，有点变声期的嘶哑感，又有点青春期男孩子特有的稚嫩，这家伙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喂喂？我看到你们了，马上过来！” 电话挂断，钢琴曲再播放，男孩子不放心松开她，扶着她要往外走，再度跟赵乐菱确定，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摇头刚想说没有的赵乐菱，眼看金宝儿颠颠的跑过来，高中少女马上要去游乐场玩了，很欢乐的样子，她的摇头就变成了点头，详装虚弱的表示，头疼。 跑到他们面前一个急刹车的金宝儿看两人姿势不对，询问的看向表智勋，听他讲赵乐菱头疼，连忙上去扶她。 金宝儿担心的问她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还着急要扶赵乐菱去路边打车，装病的赵乐菱表示她可以独自回家，送她来的司机还没走呢，两人要是实在不放心送她上车也行。但没必要为她破坏游乐园之行，他们三人也能去。 金宝儿当然不愿意，她要陪赵乐菱一起去医院，再不然也要把她送回家交给她妈妈才安心，甚至想全程陪着赵乐菱。 -- 第14页 表智勋也在边上搭腔说游乐园没什么好玩的，还是先送赵乐菱回家才行，连最后赶到的宋敏浩得知后都劝赵乐菱别想着游乐园了，先回家。 三位有志一同关心她的同学搞得大人颇为心虚，总觉得自己在骗小孩，咬牙反口说她头又不疼了，可以坚持去游乐园。 三人非常一致的反对，金宝儿尤其反对，反对她“带病坚持”，这三人弄的好像就赵乐菱一个人坚持要去游乐园一样。 感觉这样子不是办法，赵乐菱就把三人带去了路边的一家咖啡馆，找了包间准备跟他们讲实话。 先道歉，自己并不是头疼，她说谎了，再说她的听觉很敏锐，敏锐到戴着耳机都能听到别人说话的声音，人多的地方就是在她耳边敲架子鼓。 小孩子们大概是想着世界如此奇妙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没一个人去质疑赵乐菱所谓听觉敏锐是不是骗人的，都在“可怜”她也太惨了，更好奇于她的听觉能敏锐到什么地步。 为此，他们还做了测试。宋敏浩拿着手机边给表智勋打电话，边往远处跑，一直从店里跑到游乐园门口，测赵乐菱的“特异功能”的有效距离。 测试出来的结果是小伙伴们怀疑赵乐菱是什么神奇女侠。但赵乐菱觉得她要是把耳机摘了，能听的距离会更远。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如何解决神奇女侠的技能BUG。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想点子，某些奇思妙想是大人完全意外的脑洞，把睡眠耳塞塞耳朵里什么的。那些奇思妙想里有一个是有实操意义的，买更好的降噪耳机。 赵乐菱默默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耳机线，那是手机自带的耳机，官方正品，这个不行吗？ 男孩子们表示，当然不行了，官方正品算个啥，耳机可是做音乐的装备党里最关键的道具之一，总有更好的。 一行人从游乐场转战去商场，表智勋带队，带着赵乐菱进了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专门做耳机的品牌店，这个牌子赵乐菱听过。 曾几何时也想过买来试试看它有没有“吹”的那么好，可惜囊中羞涩，也就是想想。 玩游戏的赵乐菱早就不是囊中羞涩的情况了，可她的潜意识里没把自己当有钱人家的孩子。 哪怕她都已经有车接送上下学，家里还有专门的琴房，琴房里摆着一台把曾经的她卖了也买不起的钢琴，她还是没那个意识，那个很多事钱都能解决的意识。 她的意识更多停留在，能忍则忍，能凑合就先凑合吧。 “你听觉那么灵敏的话，在学校岂不是很辛苦？”宋敏浩就很好奇，“上课的时候还好，下课对你来说就是个鸭子塘吧？” 金宝儿看赵乐菱点头了，捂嘴惊叫，下一秒就打了下自己的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没想到你每天都那么难过。”就算是她，每天活在鸭子塘里也会疯的。 早在医院里就习惯了身边永远是鸭子塘的赵乐菱也就笑笑，没说话。 更辛苦的工作她也做过啊，这有什么不能忍的。有了耳机就是有了一层保护膜，只要专注音乐，别的都能抛开。 跟柜姐聊半天了的表智勋让他们别说没用的，招手示意赵乐菱来试试看，等她走过来，先示意她把戴着的耳机摘了，再用两手拿着耳罩，把大大的护耳式耳机罩在她的耳朵上。 表智勋特地放轻声音，几乎就是气声的问她，“这个怎么样？” 眼看赵乐菱没什么反应，皱眉看向柜姐想说再换换一个，就感觉胳膊被碰了一下，扭头的刹那，看到的笑脸，让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宋敏浩，我收回校花都是捧出来的话，你的狗眼很TM给力！ 冰封万里，春暖花开，怎么能有人在一副面庞上展现从冬到春？ 男孩子猛的转身想藏起发烫的双颊，站在赵乐菱身后的小伙伴们有些疑惑他在干嘛。 赵乐菱？赵乐菱正在玩耳机，像个高中小姑娘，满面笑容，拉着耳罩一松一放，玩的可幼稚了。 在耳机的松和放之间，世界多了一层罩子。虽然不能完全隔绝外界的声响，但已经让庞大的鸭子塘就剩那么两三只鸭子，这已经让她足够满意了！ 柜姐在确定小朋友们真的买得起的情况下，等赵乐菱刷卡后，试探着给客户推销，他们家还有进阶版。 专业录音用or为睡眠障碍人士提供的更高端也更贵的产品。如果更不差钱的话，他们家还能根据客人的需求量身定做。 海妖这个种族到底有多少优点有多少BUG，在此时好像都不重要了。 这个游戏在赵乐菱看来，她真正的金手指，是她成了有钱人家的孩子。 钱财啊，真让人心动。 有钱人家的小孩偷偷的跟兄弟讲，我好想喜欢上赵乐菱了。 美人，才更让人心动呢。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章 赵乐菱意识到自己成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这对她的人生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吗？ 最大的改变是她不再害怕出错，她有了试错的资本，而资本这个词非常微妙。 所谓普通家庭的孩子和那些家里有钱有背景的二代、三代们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除了钱财这种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以外，他们之间最核心的区别大概就是，普通人不敢犯错。 -- 第15页 普通家庭的孩子们承担不了犯错所要付出的代价，而有资本的孩子们根本不用，也不会去考虑那些。 夸张如阶级之类的东西就不谈了，就说最普通的，绝大部分家庭的孩子都要面对的高考。 普通家庭的孩子高考稀里糊涂的就填了一所他们从其他亲戚那里听来的大学，申请一个在家长嘴里好就业的专业。 就这还要求父母的见识要足够宽广，不然会计、老师，诸如此类最平凡的职位，就是最热门的专业。 ？有钱人家的孩子可能此时已经出国了，或者更有钱一点的，他们想的搞不好是，到底要给哈佛捐500万，还是给耶鲁捐500万。货币单位大概率是美金。 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大学即将毕业，需要思考的是找工作、考研或者去考一个公务员。 有钱人家的孩子只需要找到自己心中所爱，然后朝着那个他所挚爱的目标奋勇向前。 什么是留在大城市拼搏还是去小城市过安稳的生活，这个需要考虑？需要考虑的是梦想啊！ 普通人家的孩子不管是找工作也好，考研也好，哪怕就是去考公。他在选定一条路时就很难兼顾第二条路了。 而他不管在当下选择了哪一条路看起来最稳妥的路，以后他都一定会后悔。 人就是这样啊，走了一条路稍微有点不顺就会想，如果当初自己换一条路走，会不会就好一点。 有钱人的孩子呢，可能因为热爱在大学时就已然在某个领域小有所成； 也可能因为三分钟热度，热度过了一事无成就不爱了，可他们说转换赛道也就能转换赛道。 他们根本就不用去考虑，自己付出的时间、金钱，是否伤得起，父母是否供养的起。自己渐渐长大，父母渐渐老去，他们得为父母他们考虑了。 他们没有那个想法，连念头都没有，因为他们从来也不用担心父母。 赵乐菱确实不用担心父母，早年她可能需要，早年她都没离开过自己的家乡。 但她现在是在玩一个游戏，哪还担心什么父母？何况她的父母真的不用她担心，亲生的爸妈她都送走了，背景设定里的爸妈貌似比较担心她。 不担心父母的赵乐菱担心的是自己，她会担心自己是否不够好？她是不是应该准备的再好一点，再稳妥一点，再去进行下一步。 下一步就是她早就想好的YouTube计划，那是她早就想好的。 早在确定自己海妖的天赋有多逆天时赵乐菱就已经想好了，她要走哪一条路。 她想好了要怎么锻炼自己的音乐，她想好了要怎么把她的天赋变成宝库。 她甚至都想好了要如何把那些宝库都背下来，好让自己可以在“回归”后翻身逆袭。 一首歌好不好听？一部电影好不好看？很多时候创作者说了并不算。 艺术品一旦被创造出来投降市场，大众就变成市场上有资格说好还是不好的群体。 市场是由无数双看不见的耳朵，无数个真实存在的人所决定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审美，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标准。 商家包装艺术片再进行推广的手段或许能干扰大众的评价。但经典永远是经典，垃圾就是垃圾，时间会证明一切，就算大众一时上当受骗也不可能一辈子上当受骗。 公开的网络平台是最好的艺术筛选机器，艺术家是否孤芳自赏不是圈内懂行的人说了算的。 除非艺术家就想玩纯艺术，不然还得交给大众评判。大众就是市场，市场能带来最直接的东西，钱财和名誉，这两者就是废材逆袭最不可或缺的存在。 赵乐菱早就想好了，要用YouTube去筛选她的曲子哪些是大众所喜欢的，哪些评价也就是一般。众人喜欢的她就背稿，一般的就省一点脑容量。 赵乐菱早就想好了，她虽然没有把计划写在纸上一条一条列下来，今天要做什么？ 明天要做什么？这个月的计划是什么？下个月的计划又是什么？但她早就已经想好了。 她想好的计划之所以一直没有付诸于行动，就是因为她总觉得还不够好，自己还不够好。 她的指法还没有练到多厉害，连自己都觉得还差很多的那种。她的钢琴没有弹到会让别人惊为天人的地步，她写的曲子她听起来好像还不错，但是在别人听起来会如何呢？她不知道。 她总觉得还差一点，她总想着再等等。 天生她才16岁，天生她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这个游戏到底应该怎么结束。 天生她不着急不是吗？游戏既然都能真实到吃喝拉撒都实现了，她还有什么可着急的呢，“现实世界”有什么迫切的需要她回去的事情吗？没有啊。 可是现在，买了新耳机的赵乐菱觉得有些东西可以改变一下。在她跟柜姐签了订制的协议，付了一笔不菲的定金，从刷卡的那一秒就在等待着妈妈打电话来问她买了什么那么贵，结果半个小时都过去了，手机完全没响过的现在.. 现在，赵乐菱还是可以不着急，慢慢的去推行她的计划，但她好像可以换一种方法。 换一种可能没那么稳妥，但对于一个16岁的少女来说，对一个不用考虑万一失败了要怎么办的少女来说.. 她可以换一种，没那么稳妥，也没那么激进的方法。比如，先建一个YouTube账号，把她的音乐先放上去给大家听听看。就算没有人听，或者就那么两三个人好像也没关系。 -- 第16页 她不再是一个黑红黑红的网红，不用去担忧，万一自己的音乐很糟糕，会不会有很多人说她还是很匠气。说她还是个会弹琴的机器，甚至不如一个AI。 戴上新耳机的一个小时后，赵乐菱确定土豪版亲妈不会打电话来‘质问’她干什么了花那么多钱，就有心思感谢小伙伴们了，比如给他们分享一下自己的作曲，顺便先听一波‘大众’评价。 午餐时间，四人组就在商场里找了一家披萨店坐下。中途有人来问金宝儿要签名，此时妹子一点都不像小可怜，很有艺人的感觉，两个男孩子都看楞了，赵乐菱则是在走神。 等打扰他们的“观众”散场，吃的也点了，喝的都上来了，赵乐菱才问他们想不想听听自己的自作曲。 小伙伴们非常捧场，当即表示要听，赵乐菱则说音乐在家里的电脑，没带出来，说是等吃完饭他们要是不介意就跟她回家。 必须不介意的小伙伴们连饭都没心思吃，找来服务生打包，各自掏钱AA（金宝儿想买单，男孩子们强烈反对）带着打包的披萨上了一路送他们来的赵乐菱的车，火速赶往她家，披萨在车上就吃完了。 进门，屋主简单介绍房屋，金宝儿对她可以独居非常羡慕，男孩子们倒还好。做客流程迅速走完，一行人进入书房，等待听校花的大作。 赵乐菱在点下播放前，还是有些犹豫，“你们要客观评价，一定要客观，不要想着我们是朋友，行吗？” “没问题。”宋敏浩表示，“我跟智勋互相听自作曲都是先找茬，你放心！” 表智勋不敢看她，但也很用力的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客观。 “我不是专业的啊..”金宝儿怕自己没办法客观。 “你不是专业的才更重要。”在四人组里已经够专业了的赵乐菱让她放轻松，“好听你就跟我说好听，不好听你就说不好听就行。” 在金宝儿颔首后，音乐就此播放。 起头是非常熟悉的电子音，熟悉到三位高中同学面面相觑，由最不专业的金宝儿开口，“这是..” “超级玛丽？”宋敏浩接上。 原创者点头，就是超级玛丽。 红白机最经典的游戏前置音出现，让孩子们都来了兴趣，变调也随之而来。 穿着背带裤的小人踩着手风琴的音符蹦跶着向前，路上碰到了由爵士鼓组成的障碍，吃掉了由马林巴琴（打击乐，木琴，用琴锤敲击琴声发出音乐）所创造的金币，电吉他变成了蘑菇，踩中的乌龟是间奏。 这不是小样，是一首完整的曲子。三分二十九秒，说听完也就听完了。 创作者面无表情，心里可忐忑了，询问听众们，“你们觉得怎么样？” 宋敏浩非常意外，“我以为我会听到钢琴曲。”这位据说一直在琴房练琴啊，结果是那么欢快的流行乐编曲？ “很好听，超级好听，可以直接做游戏背景音的好听！”表智勋双手给她竖拇指。 赵乐菱左右看看，对男孩子们的评价不再关注，她总觉得有点虚，望向更实在的“外行”，“宝儿也觉得好听？” 金宝儿用一段描述证明，圈内那么多童星她能一直有戏拍不是没原因的。 某种程度上，她也是个天才。共情能力特别强的天赋型演员，即便不懂音乐，对艺术的感知力也是共通的。 “我觉得它在鼓励我，如果再遇到朴..”金宝儿把人名咽下，用眼神示意小伙伴们她要说的是某个已经退学的大姐头，“我要是再遇到她，好像就没那么害怕了，你们会在我身边，朋友们会保护我的。我会打败恶龙，拯救公主。” 金天才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姐妹，“你们也会来拯救我，对不对——” 愣怔片刻的赵乐菱嘴角一点点翘起，憋不住的笑脸，也没想憋。 因为.. “这首曲子的灵感就是你，我想哄着你别哭，才写下的这首曲子。” 男孩子们对视一眼，默契的开口问曲名。赵乐菱表示她还没想好要叫什么名字，金宝儿就举手示意，她可以帮忙想一个。 “就叫《拯救公主》！”灵感公主眼巴巴的盯着创作人，“就叫这个，我给你拍MV！” 赵乐菱笑了，“我倒是想拍，但我不会啊。” “我们会啊！”x2 演艺科的男孩子们是有拍摄作业的，专业的童星则说，从服化道到剧本都可以由她一人搞定。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同样作为高中少女的赵乐菱觉得，她可以青春一把。不用在乎结果，只图过程开心的青春。 “那拜托你们了？” “没问题！” 《拯救公主》就这么拥有了一个四个高中生组成的MV团队，草台班子都没他们草，整个就是一出变异版过家家游戏。 但赵乐菱玩的很开心。 她的音乐，被人认可了呢。 —— 没加更，正常更新。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章 音乐被小伙伴们认可的赵乐菱确实很开心。哪怕他们都是高中生，这帮孩子们的鉴赏能力未必就比大人弱。 只不过小伙伴们满心欢喜的要帮她拍MV这件事吧，她持保留意见。 起初赵乐菱以为他们三个是说着玩，答应也就答应了。答应了之后三个说着玩的高中生立刻就要开工，玩笑变成了真事，作曲者本人就懵了。 -- 第17页 首先，两个说是要帮她拍的男孩子们问她要歌词，要录音计划，还问她什么时候去录音，去哪录。 赵乐菱莫名有种自己要是现在说，他们能立刻带她去录音棚的错觉。 可她一是没有歌词准备，二是压根也不打算写词。 赵乐菱对自己未来“回归”的职业规划是卖曲子的人，作曲、编曲，顶多加个混音，连制作人那个方向都没考虑过。 开玩笑她现在是海妖，回归就只是普通人类了啊。到时候她靠的是记忆力，不是创造力。 哪怕不谈“未来”如何就说现在，她也不认为自己的知识储备到了能写词的地步。 她是可以凭感觉瞎编啦，可她编出来的词完全配不上她的曲子，她哪想不开要毁了自己的曲子？ “那你是要另外找人写词的意思吗？”宋敏浩隐晦的扫了眼兄弟，用手肘怼了他一下，看向曲作者，“你有想好找谁了吗？”说完又怼了哥们一下，好机会，你还不上？ 赵乐菱还没说话，被连怼两次也明白兄弟是什么意思的表智勋心虚的开口，“要不，我..”一胳膊勾住兄弟，“我们，我们俩帮你写词？” 眨巴着眼睛的赵乐菱有心想说不用了吧，可看他们那个样子，“你们可以试试看。” “那就这么说。”宋敏浩立刻把活儿接下来，下一句就是，“你有纸笔吗？” “现在？”赵乐菱有点诧异。 男孩子们的表情则是，不是现在是什么时候？ 那就..现在呗。 男孩子们从书房转移去客厅，趴在茶几上各自憋词，书房的笔记本也被抱过去了，音乐无限在客厅循环播放。 同时加入这个趴在茶几上写“作业”的成员是金宝儿，她要写MV的故事情节。 三位小伙伴把玩笑弄成了真事，无所事事的赵乐菱反倒不好讲，你们那么认真弄的我很尴尬。 没事干的赵乐菱秉持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想法，不去打扰讨论词要这么写眼看要吵起来的男孩子们，跟金宝儿商量她准备给MV写个什么故事。 金宝儿的想法是由宋敏浩和表智勋担当恶霸少年，她本人是被欺负的少女，赵乐菱则是拯救她的勇士。勇士打败恶龙，坏男孩们败退，女孩子们开心的拥抱庆祝。 重点强调，要夸张，要戏剧化，以达成音乐所创造的游戏氛围。 点子听起来好像还不错，恶角有了，戏剧冲突也有，还是个大团圆结局，没什么不好的。 但赵乐菱怎么觉得，“你最后要亲我一下？为什么这个重点强调画横线？”妹子，你这么搞画风有点不太对啊。 还是说，我这个成年人的想法太复杂了，你们小孩子们都是这么亲密的吗？ 金宝儿直接指向那两掐过后又和好，如今埋头窃窃私语说着什么的男孩子们，“亲一下怎么了，他们经常亲。” “他们..”赵乐菱无法控制表情，“经常亲？”我老了？跟他们有代沟了？这年头的孩子们玩那么大？ 被讨论的男孩子们抬头，金宝儿乘势就说，“我不止一次看过你们两亲亲，没错吧？” 宋敏浩点头点的很自然，表智勋耳朵却红了，堂皇的解释，“不是勃勃的那种亲，你别讲的好像我们接吻了一样，只是亲一下，亲脸，庆祝的方式知道吧？跟击掌一样，很正常的！” 赵乐菱抿唇微笑，好的呢。金宝儿一脸迷惑，“我也没说你们勃勃啊。” 男孩子们如何表达庆祝的方式不重要，重要的是赵乐菱勉强接受了女主角要求她这个女二？可能是女一？反正就是可以被亲亲。 紧接着作家兼女一号就拽着女二要找找感觉，试试看怎么亲比较合适。 是左脸、右脸，还是额头。是个子矮半个头的金宝儿跳起来啄赵乐菱呢？还是个子更高的赵乐菱低头配合对方的身高。 被拽起来演练的赵乐菱连续左右脸加额头都被亲过，从站定不动等着金宝儿跳起来亲她，到被金宝儿拉着手臂配合弯腰等她亲，都试过之后，还是觉得这个画面不是很对劲。 尤其是临时又从词作者们变身成临时摄像的男孩子们表情也逐渐奇怪后，赵乐菱更有种怪异感。 全场最佳是金宝儿，小同学非常专业，时不时调整赵乐菱站立的姿势，脸偏向哪里的弧度，包括提示她的面部表情要维持惊讶再到开心，过度要自然巴拉巴拉。 搭档很认真的在“工作”，导致赵乐菱即便心里觉得怪怪的，面上配合度很高。金宝儿一个指令她一个动作，就是思绪在乱飘。 思绪带飞了眼神，从咬唇憋笑的男孩子们脸上划过，落在茶几和地板上，那里有她和金宝儿的影子。 脸盲的海妖分不清人类的面庞，但赵乐菱不是真瞎，她看得清阳光倒映下金宝儿的影子不停的在贴近她，女孩子们的影子一次又一次的重合，再分开。 光线让空气中的粉尘都能被肉眼捕捉，长发姑娘的影子一动不动，扎着花苞头的姑娘一直“努力”在靠近前者。不管花苞头怎么努力，长发姑娘都没有反应。 赵乐菱突然想摘下耳机听听金宝儿的声音，她也真的摘下来了，摘下来不到五秒，反手拽住金宝儿往琴房冲。 路上金宝儿只开过一次口都被赵乐菱“嘘”也就收声，男孩子们迅速跟上。 -- 第18页 这次是钢琴曲了，最纯粹的钢琴曲，因为琴房只有一架钢琴。 这次的钢琴曲很舒缓，起头都带着克制，音轻，弹琴的人指腹落在琴键上的幅度很小。 克制的音符一点点变重，像是开头怕惊扰到什么，那个被惊扰的存在发现了它，音符小精灵就试探着弹出脚尖，贴着那个存在一圈一圈的旋转。 小精灵靠近了那个存在，音节的跨越变大，精灵有些不安，精灵也很有勇气，精灵是开心的，它想跟那个存在玩耍。 它想要给那个存在展现，自己也是有优点的，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优点，但精灵想给对方看。 琴房是密闭的房间，四周都做了隔音，摘下耳机弹琴的海妖沉浸在自己的音乐里，沉浸在金宝儿跟她说了不到五秒的话语里所传达出来的羞涩与勇敢。那是相反的词，但那是诚挚的少女在跟她说。 我想跟你在一起。 一起玩，一起闹，一起做朋友。 金宝儿的声音很美，美到声波创造了嗅觉和无限的想象力，海妖吃到了一颗糖，柠檬味的糖果。 入口甘甜，一口咬碎糖果，淡淡的柠檬酸就触碰舌尖，那是金宝儿的一直没有跟她说过的，我怕你不想跟我玩。 海妖沉浸于琴声和糖果，人类则是被弹琴的人吸引。 金宝儿双手捧心，在琴声落下时，叹息着几近无声的呢喃出一句，“我真的好喜欢她啊。” 那个‘啊’是被吞回去的，那个‘啊’的消失也让男孩子们不知道哪来的默契对视了一眼。 只一眼，宋敏浩眼睑就垂下，再抬眼视线已经落在了钢琴上，不是弹琴的姑娘而是钢琴上。 高高胖胖的男孩子用余光偷瞄兄弟，兄弟看的是弹琴的姑娘，他就只能看着琴，多一分都不能。 海妖重新带上耳机回归人类的身份，难得有些小女儿心态，清了清嗓子压下羞意，看向“灵感源泉”，问她，“好听吗？” 金宝儿一刻都没停顿连声叫着好听好听无敌好听就扑过去了，抱着赵乐菱笑倒在她怀里，捧着她的脸用力亲了一口响的，眼巴巴的盯着被亲懵了的姐妹，“这首也是为我..” “呀！”x2 男孩子们有志一同的吼出声，吼完反射性看对方又默契的移开视线，组团去‘攻击’金宝儿，还上手扒拉她。 你亲哪里不好？亲嘴？？ 赵乐菱是在他们三个‘掐’起来的时候回神的，一手捂嘴一手捂胸口，艾玛-现在小女生不得了！ 叫着‘我们都是女生想亲哪里关你们什么事’的金宝儿，看赵乐菱的动作也卡住了后半句，她好像..是吓到人了？ 宋敏浩一手按住还要上前解释的金宝儿，一手把傻站着的兄弟往前推，示意他加油上，再这么搞下去，金宝儿先上位了！ 踉跄上前的表智勋先站好，忍不住想回头看推他的人，面对姑娘疑惑的表情忍住了，没话找话，“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刚弹出来，没想呢。” “你自己写的吗？” 赵乐菱就笑，“刚刚才有的灵感。” 钢琴边的男女聊起来了，貌似聊的还不错。距离钢琴不远的另一个女生狐疑的看着拦住她的男孩，宋敏浩直接瞪回去，看什么看！ 现在的小男生也不得了，自顾自的上演兄弟情深呢。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章 不管是兄弟还是姐妹，伙伴们都在加油工作或者是过家家？赵乐菱也摆脱了无所事事的状态，她要完善她的新曲子。 也是重新录音、编曲再完善的过程中，赵乐菱和表智勋渐渐熟悉起来了。 后者即高端耳机后再度展现有钱人家小孩的身份，给赵乐菱安利了一堆软件和硬件。 前者有的赵乐菱听过，要付费购买的那种软件，她用的是破解版（盗版）。表智勋没说什么你怎么用盗版，而是委婉的表示正版功能更多。 有些软件赵乐菱自己都没听过，表智勋也不显摆自己知道多少，就说他试过哪些觉得不错，哪些虽然有点鸡肋但某些功能特别给力值得买来试试。还说要是赵乐菱不介意的话，可以用他的账号。 至于硬件，赵乐菱全都听过，但她一个都没买，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一个，要钱。 不过现在么，小同学说一个，赵乐菱就在亚马逊上下一单，有些亚马逊上送货要等很久的，两人还约了一起去店里买。 他们两单约。 金宝儿倒是想跟，宋敏浩一句话堵住了她，你剧本写完了么你就跟！ 单独约去买东西对赵乐菱来说就是买东西，但对表智勋可就不一样了。 小同学精心打扮，脑袋都上了发蜡，还专门查了攻略，商店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最近有没有上线什么新电影，那是按照约会的标准去准备的。 结果么.. “赵乐菱？” “..啊。” 约定的时间是十点，赵乐菱是九点五十五到的，约在商店门口。她到了之后就站在原地等，等了快三分钟，没到约定的时间她也没想太多，就戴着耳机等着到点见人。 至于她隔壁为什么会站着一个一直盯着她看的男孩子，不重要，天生她只要到户外就很容易被人盯着看，好看么，她都习惯了。 -- 第19页 男孩子..表智勋习惯不了。 提前半小时就到地方的表智勋原先是背对马路正对商店，借着商店的玻璃墙确定自己哪哪都没问题，还龇牙咧嘴的怕哪里不好。 就这么折腾好久，久到赵乐菱都到了，他还是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的，赵乐菱就站在她边上两米的地方。 看到人一下就笑出来的表智勋手都抬起来准备打招呼了，妹子因为他的视线扭头扫了他一眼，一眼过后就没有过后了，妹子无视了他。 愣住片刻的表智勋把脑洞开到他是不是看错了人，亦或者这不是赵乐菱是她的双胞胎姐妹？不然为啥无视他？ 抱着可能认错人的想法表智勋没打招呼，就是蹭过去想看仔细。其实他们的距离完全可以看清楚赵乐菱就是赵乐菱。但赵乐菱在他靠过去时特地往边上避开了。 避开了？？ 表智勋懵了，懵了好久，久到终于忍不住开腔，“赵乐菱？”这该不会真的是双胞胎姐妹吧？ 不问的男孩子不止有礼貌还是个小绅士呢，细心的小绅士。 买东西的过程没什么好说的，买完之后，小绅士大概是看出来女孩子没有玩乐的想法，就问她想不想去他跟宋敏浩录音会去的一家店。说是他们两录小样给各家娱乐公司寄时，是租的那家店的录音棚。 这个赵乐菱确实有兴趣，跟着去了，到地方发现宋敏浩也在，好巧不巧这位也换发型了。 表智勋在见到宋敏浩的同时小声提醒赵乐菱，迎面过来的三个人里右边那个是宋敏浩。 赵乐菱再度意外小男生的细心，更意外他居然问都不问就自动默认要帮她“保守秘密”，小绅士很可爱呢。 可爱的小绅士给她介绍跟着宋敏浩的两个陌生人，那两位貌似是误会他们的关系，调侃了两句。 表智勋迅速打断他们解释，他们就是同学，发现他们不信还要闹推着赵乐菱快走。 此次见面之后，赵乐菱对表智勋的认知就从半生不熟的小同学，到了还算靠谱的小同学。 还算靠谱的小同学时不时会给她发个信息，有时候是他和宋敏浩的词写的怎么样了，有时候是问她新曲子的编曲如何了。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联系起来，一直到三个小伙伴搞定了机器，选定了场地，奇奇怪怪的剧本写好了，四人组再度重聚要拍MV。 MV拍的是一个用两首歌，一首是《拯救公主》故事就是恶霸少年被勇士少女赶走，后续衔接是那首主调是钢琴曲，还是由金宝儿取名的《亲故》，剧情就是打跑恶霸少年后，少女们在英雄救美的初遇后渐渐变成亲故的故事。 MV拍的很快，也就一天就搞定了，四人组没有讲好说什么谁是导演，谁是摄像，就谁有空谁上。拍恶霸少年如何恶霸时，少女们就自动变成了摄像，反之亦然。 非得选一个是谁控场最多的话，那就是金宝儿，这方面她在四人小分队里堪称大佬。 MV的演员们没有什么演技可言，金宝儿或许有，但在三个“小垃圾”拖后腿的情况下，她独自专业反倒很奇怪，干脆就放飞自我。 剪辑、后期都是四个人商量着来，主要工作还是金宝儿在做。就这么过家家一样拍出来的MV，在圣诞时发在赵乐菱新创建的YouTube账号里，账号的名字就叫“海妖”，三个小伙伴问为什么叫这个名字，赵乐菱开玩笑的讲，因为海妖时音乐之神啊。 “音乐之神不是阿波罗吗？”多少有点知识的表智勋疑惑。 “无知”的兄弟一肘子怼过去，傻不傻，说什么阿波罗，“音乐之神就是海妖！” 啥都不知道的金宝儿左右看看，站姐妹，“没错！就是海妖！” 头顶问号的表智勋怀疑人生，“是吗？” 笑出一口大白压的赵乐菱点头后，海妖就是音乐之神了，谁管阿波罗啊。 圣诞节，学校还是要上课。四人小分队是放回后聚在没有家长的赵乐菱家，一群人等着视频发上去的后续，啥后续都没有，除了他们四个都没人点进来看。 宋敏浩觉得这样不行，群发通讯录，还让其他三人都“宣传”一下。 兄弟很积极的响应宣传，赵乐菱觉得不管是MV还是歌词都有点破三观，太羞耻了，她不好意思。金宝儿么..给妈妈打电话中。 说到歌词，男孩子们的歌词写的是真的..很羞耻。 这两人把各种奇奇怪怪的词往歌里堆，什么你是我的英雄，遇到你是我生命中的一束光。 在他们写好后跑来问赵乐菱意见，她实在不好意思跟修改了N遍的男孩子们说，太中二了，就只能说还不错。 男孩子们格外有自信的把还不错听成很不错，就开开心心去录音了。两首歌，《拯救公主》是宋敏浩唱，《亲故》是表智勋唱。 宋敏浩唱的《拯救公主》在赵乐菱听起来像是去打怪，勉勉强强说配合曲调也行。 但表智勋唱的《亲故》她怎么听都觉得那首歌更适合叫《暧昧》，被他唱的画风都不对了。 但赵乐菱也没说什么，男孩子们互相给对方录音，她和金宝儿都是围观群众。 这三人一度都想让她进录音棚，说她的声音如何如何厉害什么的。赵乐菱不愿意，一是歌词太中二，二是她认为她的歌声是BUG，BUG到再烂的歌用她的嗓子唱出来都加了BUFF，她想要别人听到的是音乐，不是buff。 -- 第20页 坚决不愿意录歌的赵乐菱就这么成了围观群众，单纯是作曲、编曲，顶多再加个MV女演员身份，除此之外啥都没有。 四个未成年弄出来的MV就这么上线了，起初无人所知，后来亲戚朋友全知道，再到金宝儿童星身份加持，和赵乐菱那张颜狗看到了根本迈不动腿的脸，视频往外扩散。 寒假来了，MV红了。 不是因为音乐红的，而是因为足够搞笑而红的。 —— 今天正常更新，不是加更，没有加更，别误会，昨天的上一章还了 第十一章 距离寒假还剩一个礼拜，被少年们命名为《特别的你》这个中二名字的MV在校内论坛已经是爆火视频。 赵乐菱是不懂为什么MV还得单独取个名字，可MV都能从一首歌拍成两首歌了，有个名字好像也就不奇怪了。那三人再干点啥出来她都不奇怪。 在高中生眼中，成年人才是“奇怪”的那个。MV在校内论坛里收获的留言都是帅，给力，无敌，不愧是谁谁谁等，诸如此类全是夸奖的话。 夸校花就是校花，校花的脸是魔法攻击，一剑穿胸，死在键盘上。夸金宝儿无敌可爱，果然能成为国民的女儿（国民剧带来的称号）是有道理的。 表智勋得到的是唱的不错和意外的帅的夸奖，宋敏浩就栽在颜值上，得到的全是“哈哈哈”还有人说可以去走艺能路线。 校内论坛的孩子们基本都是在夸，偶尔有那么几个酸的也很快会被新的留言刷下去。 高中的孩子们大概真心觉得同学们弄的MV挺厉害的，而大人们留言的画风就不太一样了，几乎全是.. 【这是什么新出道的搞笑团队？上综艺啊孩子们！你们一定会红的！姐姐给你们打call！】 【这年头的小孩子很是生财有道，他们是不是想笑死我好继承遗产？】 【道理上我都懂，是个很正常的反抗校园欺凌的故事，可为啥这么搞笑？为啥那个小胖子..大胖子？ 为啥那个壮壮要凌空飞起后走颜艺路线？这真的不是个搞笑视频吗？最后还有蕾丝入场？歌其实挺好听的，但歌词是个啥？？】 【啊哈哈哈哈，金宝儿可以去演喜剧！绝对可以！】 在赵乐菱眼中特别中二的MV在故事本身上真的没什么大缺点，金宝儿写剧本的能力如何不好说，但就一个主线的故事能有多难。 就一个高中少女从恶霸少年们手里拯救另一个少女的故事，拍起来特别难。 首先是两个少年不会演恶霸，按照金宝儿的评价是，他们要不然就太夸张了，张牙舞爪的； 再不然就是根本不像，打劫说的像是借钱。 两位恶霸被临时导演吐槽的不耐烦了，给出金句，你行你上啊！ 金宝儿还真能上，人家专业的么。 专业的金演员上手给两个小垃圾演示了一下，然后让那两个照着来。 宋敏浩就照着来了，先上手要推金宝儿，由于身高差距，也有点害怕力气太大推倒她。 演示环节，金宝儿在推宋敏浩的时候可凶了呢，等宋敏浩推金宝儿的时候就莫名的假。 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演的假，但金宝儿已经累了，准确的说他们四人拍同一个片段老是过不去都累了。 疲惫的金演员顺着那个假的不能在假的推搡倒地，她倒的又特别真实，真实的在固定机位里明显能看到两个男孩子都被吓到了，表智勋还差点去扶，被宋敏浩一把拽住，就这么磕磕绊绊的往下演。 这段再剪辑的时候金宝儿用最怂的语气说最凶的吐槽，吐槽他们两期末表演课要是能过，不是老师瞎了就是他们两塞钱了。 在素材有限的基础上，剪辑就不能大刀阔斧的来，导致剪辑出来的MV开头，不太像是恶霸找少女打劫，更想是小混混找好姑娘告白。 不过之后就像打劫了，因为表智勋不知道为什么手里抓了根棍子，举起来威胁倒地的金宝儿。 挥舞棍子的男孩子只看动作是蛮凶的。但看表情就无敌僵硬，僵硬到不像是他在打劫，更像是他被打劫。绑匪说不许动，他就卡住了。 绑匪..赵乐菱本来应该怒指他们在大吼一声跳出来英雄救美。但她怎么做生气的表情在金宝儿的评价里都是，你太漂亮了，生气也像是让人哄你，这样不行啊！ 此时，棍子已经到了赵乐菱手上，按照武术指导们的演示，左挥一下，宋敏浩先原地弹飞半米随即抱着肚子到底，表情扭曲的表现自己很疼（演艺无敌！）再右挥一下，同样动作差不多表情，但搞笑感没有兄弟抢的表智勋到底。 至此整个MV的前半段算是差不多了。在广为传播之后，得到的评价都是哈哈哈。 这也是赵乐菱很不好意思跟认识的人宣传MV的原因，而后半段，她就更不好意思了。 后半段没有什么搞笑的地方，主要演员是金宝儿和赵乐菱，前者一直是带节奏的那个。她想了一堆花里胡哨的事表达双方的关系有多好，亲故么。 亲故们一起在花园里散步，一起去江边看落日，一起吃一个烤红薯，还是赵乐菱剥开给金宝儿吃。 这个画面里，赵乐菱弯腰喂，金宝儿垫脚一口就亲在了她的脸上，后者甚至是背着手的，还有夕阳做背景。 那画面.. 【他们拍的真的不是特殊类题材吗？英雄救美之后，美人以身相许？】 -- 第21页 金美人坚定的说她们是亲故，她拍的和她剪的都是闺蜜情，赵乐菱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可她又想着是不是自己的思想太‘肮脏’，小朋友就真的认为这是闺蜜情，那她就不好说什么啦。 啥都不好说的赵乐菱在暑假的第一天，MV‘不明原因’的在网上火了，再去刷校内，帖子的热度非但没有多少留言反倒从第一变成第二，第一是有多少人挂科。 成年人合理怀疑，校内论坛之所以前面都是夸的，是因为论坛说是说匿名。 但谁是谁其实私下多半都知道，至少关系亲近的同学是知道的。这种另类的“实名制”论坛，大家就算喷也很克制，等进入真正匿名的互联网，大家就很真实了。 真实的一直固定每天都打电话来问问她今天怎么样的哥哥，貌似是因为MV热度起来了发现了自家妹妹的“大作”，电话打来根本藏不住笑声，还嘲笑妹妹是不是打算往艺能进军。 妈妈则是安慰女儿，没关系，下一次会好的。亲妈误会了女儿想当演员，准确的说家里面人都这么误会。 而这个误会让赵乐菱知道，那位不会表达爱的亲爹为什么强令她从家里搬出去。因为亲爹想给她一个教训，等着她低头，只要女儿道歉就能回家。 演员在稍微有点古板的父亲眼中是‘伤风败俗’，‘靠脸吃饭’，‘掌心向上，求人打赏’，总之，不是什么正经职业。 女儿就是一时想不开才会要去做，那就得想办法让女儿想得开，赶出门反省。 赵乐菱觉得她爸口中的演员更接近于网红。不过这年头还没有网红这个词呢，也不是很重要。秉持着缓和家庭关系，以及为未来回归现实做准备的打算。 MV红了后，曲作者干了件让视频热度更高的是，她开源了。 所谓开源原本单指某款系统开放源代码，让其他人可以利用源代码进行学习和二次创作。请注意，开源不代表版权让出，版权依然归属于原团队。 赵乐菱的开源是，把歌曲的曲谱，混音前，混音后等资料都公开，并且表示开放商业用途。 也就是说她的曲子可以让人随便更改，变幻，包括让人加上自己写的词之后，以词的版权进行商业用途。 这在“未来”虽然少见但不是没有，而在现在，就真的开天辟地头一人。 音乐是可以赚钱的，光音源就能赚不少，韩国重点整治过盗版文化商品后对版权维护很厉害。 在这个基础上，MV都红了，不管是为什么红的，只要它红了，赵乐菱作为曲作者完全可以把歌曲上传音源。 一个人听可能没多少钱，但积少成多，那就不是一笔小钱了。更别说随着MV的传播度变广，有些专业人士已经留言说，词真的不怎么样。 但曲子很不错，甚至有人私信赵乐菱，问她有没有兴趣重新制作歌曲。 能赚钱的音乐完全开放出去随便大家玩，还允许其他人用她的音乐赚钱。 ‘海妖’的账号凭借一部视频和两首歌的‘开源’，从默默无人到小有名气。有名气到，业内对这个账号的主人好奇起来。 那么‘大手笔的’满天下撒钱，是主人心高气傲只想走纯音乐路线呢，还是小孩子还很天真？ 天真的孩子，会不会很好‘沟通’呢-值得一试。 —— 我的妈，我居然是有存稿的人了，太开心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二章 农历新年即将到来的日子里，从2009过渡到2010的赵乐菱，以我想成为音乐人而不是面对大众的艺人，重新得到了亲爹非常勉强的认同。 赵先生还是认为女儿做娱乐业是把路走窄了，真正的阳关大道是医生，律师，检察官等职业。 可女儿好歹没有想去‘抛头露面’关键是都一学期了她也没跟她妈说一句想回家。赵爸爸就只能先后退，跟女儿讲你可以搬回来了。 本来家庭‘战争’到此为止，可赵乐菱不想搬回去，也说了自己不想搬回去。 亲爹再次生气，气到过年都不准她回家，亲妈唉声叹气，哥哥表面中立，私下站妹妹，他偷摸跟赵乐菱讲，过年不回去也挺好的，新年七大姑八大姨的也很烦，还给妹妹塞卡，让妹妹想买什么就买，零花钱以后他包了。 哥哥塞过来的卡让赵乐菱猜，妈妈搞不好也是偷摸给她用卡的，亲爹貌似是想从经济上管制她，让她投降。 可惜家里的一言堂没想到内部出了“叛徒”，她一点都没感受到搬出去有什么不好。 反倒是现在让她重新回归她依旧不是很熟悉的家庭，才让她心生顾虑。 这个家其实挺好的，父亲确实古板还是高压派，指着儿女按照自己规划的路线走，认为自己规划的人生道路就是最好的，小孩子懂什么。但这个爹人不坏，出发点确实是‘为你好’，就是用错了方法。 母亲在面对丈夫时是一切听‘家长’的妇人，没法为女儿争取什么，貌似也不太可能为女儿跟丈夫吵架。 但她宠女儿是真的宠，至少迄今为止，赵乐菱没有听妈妈说过一句，要不你跟爸爸认错去读普通高中，顶多就是软和的劝解几句，你别老是跟你爸顶着来。这位夫人更关心，女儿是不是真的开心。 以前是独生子女的赵乐菱从没有过哥哥，她对哥哥的概念都是影视剧给的，人设多少都不太接地气。 -- 第22页 不是什么宠妹狂魔就是对妹妹指手画脚，还有那种吸姐妹血的渣渣呢。 她这位哥哥还挺接地气的，会骂她，你脑子坏了才能搞出什么自杀； 会教她，你跟爸吵什么你又吵不过他，他还会封你的卡。你还不如阳奉阴违，表面上听他的，私下里该干嘛干嘛啊，去普通高中你也可以学表演学音乐，干什么非得去艺术高中。 这哥几乎每天都给她打电话，都在九点左右，这是“妹妹”差不多要睡觉的时间。 他打电话来说的都是你今天想开了没，后来发生了霸凌的事就变成，今天有没有人欺负你，再后来就随便说什么了。 偶尔他在那个时间点没空，还会特地发信息给赵乐菱说，他那边结束了要是早就给她打电话，晚就让她先睡。 赵乐菱有问过亲哥你为什么不在早上给我打电话，哥哥非常诚实的说，有那工夫我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 此前这哥没问过小妹妹你缺不缺钱，是知道妹妹有妈妈的副卡。但今天的家庭战争之后，亲哥怀疑妈妈的卡会被爸爸给封了，就改从电话关心变成直接给卡，还表示既然你想好了，那以后有事你给我打电话，我就不给你打了。 “为什么不给我打了？”赵乐菱好奇。 亲哥眼睛一斜，“我给你打电话是查岗，你要是敢半夜三更同什么坏小子在外面厮混不回家，腿都给你打断！什么艺术高中，里面都什么人啊你就敢去。” 妹妹思索片刻，笑了，“我要是用了你的卡，你就随时知道我在哪了？” “当然。”给妹妹送上一张“定位卡”的哥哥也笑了，“虽然凭你的长相外面的坏小子不会让你出钱去玩，多的是人愿意给你买单。但你的性格可不会随便花别人的钱，你只要跟人AA，付款了，我就知道你有没有乱来。” “我警告你，在外面住可以，其他的都给我老实点，知道吗！” 赵乐菱摸了摸下巴，试探着开口，“那我要是半夜在租录音棚的店里，算是乱来是不算？” “你半夜在哪都算乱来！”亲哥眼睛一瞪，“录音棚为什么半夜要去？” “白天没时间啊。” “那你不会在家弄一个，不是三居室么，空一间出来做录音棚。” “钱不够。” “我给你弄！” 新年还没过，就先得到新年礼物录音棚的赵乐菱，更不想回家了。不是因为单独住有录音棚，而是因为，赵家一家都是好人，至少对她很好。 对她很好很好的赵家人是游戏的背景板，而她是游戏玩家。玩家迟早会离开这个游戏，等离开了，玩家也不知道作为游戏的背景板，他们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整个世界重置，那就是她需要在内心送走他们。 赵乐菱已经跟父母告别过一次了，她不想也不愿意有第二次告别，宁愿成为一个不听话的小孩。 双方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等分别的那一天，她的“自私”会保护她。 比起保护别人更在乎保护自己的赵乐菱和小伙伴们闹矛盾了，主要是跟男孩子们。 起因是音乐开源，单独把曲子重新发出来的“海妖”账号，在新的留言收到了很多人的称赞。懂行的人是少数没错，但音乐好不好听只要有耳朵就能分辨。 每个人有不同的音乐审美是肯定的，可好听的音乐就是好听的音乐啊。 类似于你可以说广场舞土嗨，但火遍全国的那种广场舞，你不能说它不好听，人家传唱度在那。大众的选择可能很普通，但大众的选择多半不会是个烂选择。 赵乐菱的音乐就没人说不好听，倒是不少人留言说歌词太拉胯，只有音乐的话，MV说不定点击率更高。 单独被发出来的曲子开源的同时开放商业使用，这导致非常多“专业人士”通过账号想要联系赵乐菱，那些私信都被赵乐菱无视了。 她不准备做歌手，也真的不准备让自己商业化，游戏背景设定她不缺钱，那就不用去考虑赚钱的事。 哪怕抛开游戏背景的有钱人身份，YouTube本身有广告分成，发出去的视频点击率高，钱也不少。 只说日常生活，住小房子，吃青菜豆腐，她也不是活不下去。她那么活了很多年呢，怕什么。 玩家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回归现实，都是要回归的人在乎游戏里赚多少钱有毛用。 她就算在游戏里成了世界首富，功成名就，又如何，这就是个游戏啊。 玩家的出发点跟小伙伴们完全不同，小伙伴们是想要“功成名就”的。 或者说他们现在的目标是能成为某个爱豆团体的一员，要是运气逆天能solo，那就更好了！ MV的成功，让两个在一家小的不能再小的公司当练习生的男孩子们一下受到了公司关注。 公司还通过他们想签下赵乐菱，不止是他们原本的公司，还有大公司也想签，比如圈内王者SM。 男孩子们带着这个对他们而言超级厉害的邀约来见赵乐菱的时候，两个人都非常兴奋。 虽说此前赵乐菱已经通过他们拒绝过很多人了，他们都没想过赵乐菱是不想出道，而是把那当成赵乐菱嫌公司不厉害。 宋敏浩私下跟表智勋说，如果他是赵乐菱，他也会挑。小伙伴能创作会唱歌，嗓子还好到神奇的地步，这么多优势，干嘛不挑。 -- 第23页 这话表智勋也是很认同的，还有个神颜呢！唱歌跳舞都不会，做门面出道都行！必须挑！ 挑挑拣拣的过程中，SM上门了，两人欢天喜地来见赵乐菱，以为此事成了。 他们虽然自己未必能出道，但能看着小伙伴出道，代理满足也行啊。 谁承想，小伙伴还是拒绝了，男孩子们很懵。这条路走的格外艰辛的宋敏浩反应尤其大，质问赵乐菱为什么。赵乐菱就很诧异，她难道什么时候表现过她想出道吗？ 反问句问的男孩子们哑口无言，也问的宋敏浩更激动的问她为什么不想。 介于游戏肯定不能说，赵乐菱说的就是，比起爱豆她更想成为音乐人。 很“清高”的表示，她想被大众认知的是音乐，不是她长得怎么样，也不是她唱歌如何，她对成名没兴趣，她对音乐有兴趣。 在赵乐菱看来，自己的这番话没什么问题，艺术家本家。 但这番话戳中了男孩子们稚嫩又脆弱的自尊心。互相鼓励着现在多辛苦都没什么，我们迟早能出道的男孩子们没办法面对艺术家。 说实话，以他们的年纪，也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只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愤怒。 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在别人嘴里不值一提的愤怒。那个人还是他的朋友，是他喜欢的女孩子，男孩们的怒气再强也发不了火，更憋屈。 如此憋屈的情况下，男孩子们跟赵乐菱单方面断联。 赵乐菱起初没怎么在意，她跟宋敏浩本来联系就不多，表智勋么，过年啊，可能小孩子被家长限制了？ 金宝儿最近就被家长限制了，趁着寒假进组拍摄，每天只有半个小时能玩手机，争分夺秒给她发短信，短信内容都是自己多惨，可怜的要死。 等她主动发信息问表智勋，他们之前去过的录音棚过年是否营业，对方给他的信息即没有可可爱爱的表情符号，也没有文字，就是一串那家店的号码，赵乐菱才意识到小朋友好像生气了？ 大姐姐花了一分钟去思考小朋友为什么生气，没想出来，干脆无视，她忙着呢。 等新年过去，新学期到来，总算从剧组逃出生天的金宝儿，给赵乐菱带来了男孩子们生气的理由时，赵乐菱也就是一笑而过。 笑..家人和朋友都一样啊，都是她迟早要“送走”的人，那对方不想联络也没什么不好。 过来当和事老的金宝儿看她笑了，有点害怕，好的演员多半都很敏感。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闺蜜，“他们其实想要跟你道歉的，就是不好意思。要不，我们一起去吃炒年糕，我约他们？” 赵乐菱笑笑，“行啊，我把之前那个视频的分账给你们，钱可以取出来了。”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三章 2010年春，周末。 赵乐菱跟其他三个小伙伴约在一家消费对学生党来说有点过高的高档韩餐馆见面，吃传说中的君王席。 饭店的选择是金宝儿提供的，她跟剧组去过一次，之所以来吃这么贵的东西，是孩子们不太想分MV赚来的广告分成，不是客套而是觉得那笔钱属于大家的要一起花才合适。 君王席要提前预定，店家还有专门的包间，一人一个专属服务小姐姐，小朋友们很是见了番世面。 吃的超嗨，还没吃完，打包来着，带走准备去赵乐菱家等饿了继续吃。那里已经是四人小分队的基地了，有事没事就往她家跑。 小孩子们玩冷战玩的大姐姐“莫名其妙”，和好也和好的非常奇妙。 在赵乐菱答应赵宝儿可以一起吃饭的一节课后，课间表智勋就跑过来了，这位小同学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给赵乐菱分享自己最近新作的曲子，两人就这么聊起来，聊完，小同学就自觉双方已经和好，放学后叫上兄弟跟女孩子们一起去吃了炒年糕，就此，彻底和好。 大姐姐对这个展开确实没想到，但也觉得小孩子们蛮可爱的，也就没在意。 至于他们三个把自己家当玩乐基地，也无所谓，天生四人组三个“音乐人”，混在一起主要就是捣鼓音乐，还有一个可以充当听众，没什么不好。 说回四人组吃完了君王席拎着打包盒出店，在门口换鞋的时候正好碰上新客人进门。 赵乐菱自顾自的换鞋，小伙伴们却激动了，男孩子们尤其激动，貌似是碰到了偶像，压抑不住的激动，四处找纸币想上去要签名。 双方离的不远，男孩子们去要签名了，金宝儿去跟前辈问候，独自换好鞋站在门边等他们的赵乐菱本来没在意。随即听到那一堆人里传出一个熟悉的男生，微微偏头望过去。 啊..忘记了，我是脸盲来着。 脸盲到看谁都长一个样的赵乐菱重新转回头，等着那边结束，被大耳机笼罩的耳朵却不自觉的倾听那个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赵乐菱超级熟悉，她经常会听到这个声音，或者说她经常碰到声音的主人。 早在她腿伤未愈还在医院里时就经常碰到对方，有时候是在电梯里，有时候是在走廊，好像跟这个人格外有缘分，时常巧遇。 随后出院了，赵乐菱还是经常碰到对方，她不认识那个人，不知道对方叫什么，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只知道是个成年的男人，唱歌绝对好听的男人。 -- 第24页 那个男人有一把好嗓子，想当初赵乐菱初次“听”到对方，是在医院的走廊，还不是同一层走廊，两人至少隔了两层走廊。那么遥远的距离，海妖精准的捕捉到了人群中最特别的那个声音。 彼时赵海妖还没想到可以用戴耳机的方法来区分人类语言，彼时她还在被万物都有自己的旋律所困扰，彼时她觉得周围的世界吵的她都要疯了，那个男人的声音出现了。 带着丝丝的沙哑，海妖能听出来他的嗓子出了点问题，赵乐菱就猜，他可能是来医院治疗的。 可就算声音的主人生病了，他的“吟唱”和别人也不一样，厚重，舒缓，像萨克斯，像埙，像一切低沉、浑厚带着稳重的器乐。偏偏又很柔，没有沉重的顿感，轻盈灵巧。 柔软的羽毛抵达耳道抚弄耳朵里的绒毛，病床上的海妖有一瞬间想要下床去寻找声音的主人，但那也就是一瞬间。 后来他们数次再遇，赵乐菱已经没有去找对方的想法了，她已经知道要怎么分辨语言，对方的嗓音依旧特别，他们依旧很有缘分。 不过，确实没有非得认识的必要，何况她一个高中少女去跟成年男人搭讪，说你的声音很特别，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今天又很巧的遇上了，更巧的是，时隔大半年，赵乐菱终于知道“熟人”的名字，朴哮信。 知道了之后就是恍然，原来是他。又有种，不愧是他。 朴先生是大神，神到对韩国基本不了解的赵乐菱都听过他的歌，尤其喜欢他的《雪之花》和《野生花》，后者一度都是赵乐菱的手机铃声。 也是因为喜欢这位的歌，在游戏强制要求必须选个攻略目标，还限制是韩国艺人的时候，她脑子里都没有第二选项，也不怎么知道其他艺人，写的就是朴哮信的名字。 “原来..是他啊。” “谁？” 先回神的金宝儿问闺蜜说谁呢，赵乐菱扫了眼边上拿到签名后激动到现在还没缓过来的男孩子们，含笑摇头，回了句，没什么。 玩家感觉自己貌似猜到这个游戏要如何玩了。所谓的通关方法大概就是攻略那位大神？ 既然游戏是乙女的游戏，又“强制”要求定下攻略目标，那就应该是达成目标攻略就可以通关？ 一直没搞明白的疑问终于弄明白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赵乐菱现在并不想通关，再加上她还是个未成年，未成年搞什么男人，搞音乐啊！ 一心搞音乐的赵乐菱前前后后在“海妖”的账号上，上传了十首曲子，每首都是开源，陆续一个学期过去，她的账号收到了YouTube的十万粉丝奖牌，多少算个小红人了。 暑假再度来临的前一天，在中午离开学校之后，表智勋小同学约赵乐菱在琴房见面说是有首歌想让她听一下。 赵乐菱让他把歌发过来，她用耳机听就行，懒得再绕一圈去琴房。但表智勋说要唱给她听，她大概就知道对方想干嘛。 小同学喜欢她，大姐姐起初没发现，那么长时间过去，赵乐菱就从小同学各种表达亲近的方式里感觉到了。何况他还有个兄弟时不时的助攻一把。 感受到小同学暧昧情愫的大姐姐一方面是装不知道，防止双方尴尬，另一方面就在等着小同学告白，她好拒绝。不然人家啥都没说，她不能先挑明再拒绝吧，那多奇怪。 为什么要拒绝？未成年是犯罪啊！男孩子未成年也是犯罪！ 成年人遵纪守法，也对小朋友完全没兴趣。她脸盲的非常彻底，盲到迄今为止无法分辨表智勋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这还谈什么喜欢？ 小同学终于准备好要告白了，姐姐稍微松了口气，再这么装下去，她演技的余额要不足了。 大姐姐保持着要尊重男孩子诚挚恋慕的想法，抵达琴房，等待男孩子的告白。 男孩子告白的方式很特别，表智勋跟她说，宋敏浩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让他帮忙写歌。如今歌写好了，想让赵乐菱听听看他写的怎么样。 有些意外他把宋敏浩拽出来背锅的赵乐菱想了想，“要不，你先唱？” 表智勋深呼吸按下笔记本的播放键，酝酿着要开嗓； 赵乐菱摘下耳机尊重对方的音乐，不论那是为宋敏浩写的，还是为他自己写的，都是他的音乐。 大家一起玩了那么长时间了，赵乐菱听过很多次男孩子们的音乐，实话讲，以海妖的音乐素养评价，说一般都是夸奖。 那是极其、非常、特别的一般，一般到男孩子们远远没有形成自己的音乐风格，大多数情况下是按照自己喜欢的音乐进行“复制”。 摘下耳机的赵乐菱原以为自己还是会听到一般到不能再一般的音乐，实际上音乐确实也很一般。 但表智勋的歌声很特别，特别到摘下耳机的海妖根本听不懂他的歌词在唱什么，但她听到了爱情。 她听到了面前那个低头拿着手机貌似在专心看歌词，实际上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的男孩子的爱情。 青涩、忐忑、踌躇、小心，又充满了勇气的爱情。 以前赵乐菱看过书上用花开的声音去形容爱情，她觉得文人真能写，可现在她的耳朵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那朵花不需要阳光，不需要雨露，它是为她盛开的，花瓣努力的朝她舒展，用尽全力开放，就希望她能看一眼，看一眼就好，再多都不需要。 -- 第25页 表智勋的歌唱完了，眼巴巴的看着赵乐菱，后者没有戴上耳机而是走到钢琴边坐下，她给男孩子弹了一首“花开”。 属于海妖的音乐小精灵缠绕在青春期的男女身侧，提着一个小花篮临时客串丘比特围绕着他们撒下花瓣。 花瓣一片片的在空中悬浮，琴声也在琴房环绕，温柔的像一首小夜曲。 最后一个音落下，赵乐菱看向呆住的表智勋，展开笑颜，等待听众的评价。男孩子愣愣的开口说了什么，海妖才发现自己忘记戴耳机了。 耳机戴上，话也听明白了。 表智勋，“这是什么？” 赵乐菱，“你的爱情。” 眼睛骤然睁大的表智勋心跳都能飚过一百八，这是告白吗？是吧？是吧！ “它很美，是不是？”赵乐菱扬手又弹了一段起始调，指腹轻抚琴键，声音带着满足的叹息，“真好啊，青春年少的爱恋，像一朵拼尽全力盛开的花，只为让赏花之人能看一眼，真好。” 心脏已经要从喉咙眼蹦出来的表智勋数次深呼吸，激动的脸色爆红，讲话都磕巴，“你..我..我们..我们在一..” 赵乐菱一下笑开，笑，“爱情真是太美了，我简直是个天才！不！我就是个天才，我可以记录时间！这一刻的你，你再也找不回来！再过五年，三年，哪怕是一年后你再回头听这首曲子，你都会爱上我的！” 大姐姐用半年前戳中的男孩子的那张春花烂漫的笑脸，笑看小朋友，“虽然我不知道我的爱情会是什么旋律，但它未必有你的美，你明白吗——” 男孩子的惊喜的表情僵在脸上，已经跳到喉咙的心脏骤然叠到脚底板，像个木头人一样卡巴卡巴的点头。 他明白。 花没有开，它枯萎了。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四章 赵乐菱和表智勋吵架了，宋敏浩和金宝儿很着急，后者不知道前者为什么吵，前者也不愿意说。 原因其实很简单，赵乐菱询问表智勋，是否介意她把那首《花开》发上YouTube，表智勋简直不敢相信她那么‘冷漠’，再加上‘告白’失败，单方面断交又开始了。 这话他没办法跟兄弟讲，太丢脸，而赵乐菱也不可能把表智勋告白的事告诉金宝儿，不合适。 当事人都不说，旁观者再着急也没用，表智勋那边如何先不谈，赵乐菱倒是被男孩子要哭不哭的那张脸激发了新灵感，一首可以跟《花开》承上启下的《花落》。 花开欣喜，花落悲凉，但哀而不伤，只是错过不是过错。 赵乐菱其实可以不问表智勋就把《花开》传上网，那是她写的曲子啊，但她在上传之前还是去问了表智勋。 她问，是想要表达一下尊重，但她确实没想到她这么问，让那个小同学会哭。哪怕他没有流下眼泪，通红的眼眶也让她赶到抱歉。 抱歉的同时迸发出了灵感，灵感伴随着“坚强”跑走的男孩子的背影，当音符出现在脑海，赵乐菱首次感觉到，天才或许是有弊端的。不是什么种族的弊端，就是天赋的弊端。 她的天赋让她即有同理心也没有，脑子里出现音符的那一刻，她满脑子都是把音符谱写成曲，等曲子完成再演奏出来，她就感受到了男孩子的悲伤。 曲已成曲，这首《花落》被发上了网，也让赵乐菱收到一个奇妙的邀约。 以韩国五千万的人口基数算，有十万粉的YouTube博主已经算名人了，出名之后赵乐菱的资料就算是半公开。 在哪上学，叫什么，家里如何，神通广大的网友都扒出来了，本来赵乐菱也没有太隐藏，她都在MV里露脸了。 照理说光凭赵乐菱的颜就不止十万粉丝。但她只在搞笑MV里露过一次脸，也没有专门的团队帮她维护粉丝，再进行宣传什么的，后续都只发音乐，啥视频都没有，更别谈露脸。 MV热度最高的时候，她粉丝一度三十九近四十万人，留言的粉丝五成叫着想看脸，还有四成半让金宝儿再出现。 时间一长，这帮人得不到博主的回应，有些愤而取消关注，有些则是直接点取消。 时间为海，大浪淘沙，大半年过去，赵乐菱固定了十万加的粉丝，留下的就是单纯为音乐留下的了。 为音乐留下的粉丝里有不少是专业人士，他们冲着音乐来，冲着音乐开源来，还冲着想跟一位即将崛起，甚至可以说正在崛起的音乐天才交朋友而来。 可惜，赵乐菱从来不看私信。 起初赵乐菱是看的，指着自己能碰到可以交流音乐的人。但私信给她的不是想忽悠她签什么经纪公司，就是没什么营养的彩虹屁，还有更恶心的是一些男人发的污言秽语。 在私信里找不到任何有营养的东西后，赵乐菱干脆就不看私信了，这样让她错过了很多机会。不过，真正想合作的人总会想办法找到人的。 比如..面前的这位郑在日。 乐团指挥偶然发现赵乐菱对所有乐器都上手很快，纯粹的天赋。她不会拉小提琴，更不会什么大提琴，单簧管，法国号之类的乐器她都不会，她只会钢琴。 弹的么..单轮技巧的话就还行，比一般孩子好，但跟从小学钢琴的孩子比也就一般。 但赵乐菱的天赋点在于，不论什么乐器，她只要学会了基础的演奏方式，指法之类的，她就能自己玩起来。 -- 第26页 她是真的在玩音乐，能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操作的情况下，演奏出很不错的曲子，还都是随便玩的。 只谈技巧，那赵乐菱就是个初学者，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只谈音乐性，赵乐菱绝对是个天才，不用任何技巧，音乐本身需要的从来也不是技巧，而是创造音乐的能力。 指挥大叔见猎心喜，一度试图诱拐赵乐菱去读他的母校伯克利，回国后加入他们的乐团。 郑在日让他闪开点，跟谁抢人呢，就赵乐菱的音乐素养，做什么指挥，做制作人啊！ 天生的制作人！耳朵无敌敏锐，一个颤音的不协调她都能听得出来！ 对于没比自己大几岁，要是算“实际年龄”搞不好还比自己小的郑在日大叔，非得把自己往制作人方向忽悠，赵乐菱也是有点无奈。 道理上她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单纯的作曲、编曲当然没有当制作人更能掌控全局。 可她耳朵不可能一直这么灵敏啊，跟着指挥大叔学指挥是为了更详尽的了解乐章，接触更多的乐器是为了丰富自身的素材库，可当制作人？没那个必要吧？ 郑在日表示很有必要，如果赵乐菱做不到，再不然要很辛苦的做到，那他就不劝了。 可赵乐菱是可以很轻易的做到的，她的天赋远远没有开发完全，这妹子是每一天都在给他惊喜，像个怎么挖都看不见底的宝藏，你都身怀宝藏了还只想着作曲，岂不是浪费上帝用捅给你塞进嘴里的饭？ 这话说的赵乐菱没办法反驳，再加上周围一堆人都鼓捣她试试看，她就以自己为电影写的OST尝试着自己做制作人。 新写的曲子还是叫《花落》不同的是，这是首协奏曲，赵乐菱同时担当指挥和制作人，带着乐团的大哥哥大姐姐们，摘下耳机录音。 摘下耳机被音乐包围的海妖感觉自己要升天了，那是一种玄妙到她在创造一个世界的感觉，跟她自己弹琴玩乐器完全不是一回事。 在新世界，所有的乐器演奏出来的音符在她的眼里都是具现化的，她能准确的找到哪个音符不协调，谁错拍了，哪怕是只降了半调，在她的耳朵里都清晰可闻。 由音符所组成的世界是围着她宣传的，所有的乐手都是她手上的木偶，是演奏的工具人。 她是这个世界的神明，她一点点创造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是在她掌心，耳畔所诞生的。 那感觉太爽了，成为主宰的感觉太爽了。爽到录制完成的曲子得到电影总导演的点头表示可以用时，巨大的成就感远超过自己从普通人类变成天赋卓绝的海妖。 经此一役，赵乐菱对自己的职业规划有了新目标。除了作曲、编曲之外，她还想成为一位制作人。 而偶然听到小姑娘过于兴奋哼了点零碎曲调的郑制作人则是问赵乐菱，你嗓子不错啊，要不要试试看唱歌？ 赵乐菱歪头想了想，连制作人都做了的话，歌手也不是..不行啊。 “您要给我写歌吗？” “可以啊——” 海妖的第一首歌，或者说是第一首单曲，就出自郑在日之手。而这两位未来被誉为黄金搭档的存在，如今才刚刚起步而已。 —— 郑在日你们可能不认识，但他跟朴孝信是好基友，这位真的是大神，《寄生虫》的音乐导演，世界级音乐人 话说，纯写音乐人又排斥爱豆的bug就在于，我怕我写的大部分人你们都不认识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五章 2010年十一月末。 天空阴沉沉的飘着小雪，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也就是传说中的初雪。 在韩国初雪是一件特别浪漫的事，传说在初雪遇到的那个人，会成为你的爱人。 初雪的这一天，赵乐菱和郑在日一起在看狗打架。 自从郑在日给赵乐菱介绍乐团后，赵乐菱除了去上课和回家睡觉，剩下的时间都跟着郑在日跑。 跑到把郑在日的工作室当第二个课堂，学校是踩着被请家长的底线请假，能请多少请多少。 在赵同学看来，她跟着郑在日能学到的比在学校跟老师学的东西多太多了。 只可惜郑老师口袋里的那点东西，很快就被在音乐领域学习能力过强的赵乐菱掏空了，两人就从师生变成了忘年交？ 这个词是郑在日说的，他们两一个八二年一个九三年，十一岁的差距，他一度让赵乐菱喊她‘叔叔’。赵乐菱实在没办法喊什么叔叔，喊哥还差不多。 两..兄妹？反正赵乐菱掏空了郑在日的口袋也没有把‘叔叔’丢开，自动自发给郑哥当了助手，协助他给电影配乐。 这让郑哥哥想给赵妹妹开工资，小妹妹帮了他大忙！不夸张，真的是大忙，赵乐菱一个顶三个，不，三十个！尤其是在录音的时候，超给力，给力到直接让工期提前结束！ 可小妹妹不要钱（赵乐菱，你教我那么多，我还要钱成什么人了）大哥哥就准备用别的方式感谢她，比如给她录首歌什么的。 两人约在郑在日的工作室见面，在郑在日跟赵乐菱说一起录歌之前，他们见面先聊起来的是赵乐菱是不是又长高了。 海妖表示她确实长高了，青春期少女半夜睡觉睡着睡着会抽筋，发育中，缺钙。 听了这话的郑在日翻箱倒柜的找尺子准备给赵乐菱量身高，翻找的过程中问发出‘老年人’的好奇，问青春期少女长高是什么感觉。 -- 第27页 赵乐菱对一个三十都不到的家伙号称自己是‘老年人’很无语，也懒得跟他说什么长高的感觉，随手拿起一把吉他拨弄琴弦告诉他，长高的感觉。郑在日边听边乐，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想笑便笑了。 说起来他们认识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半年的时间对别人来说，可能也就是从陌生到熟悉。 可他们好像跳过了那个叫磨合的那个过程，迅速就进阶到了所谓的忘年交的地步。 究其原因，大概就是两人可以用音乐沟通。 特殊沟通模式是郑在日先挑起来的，他想跟赵乐菱解释电影导演想要的风格，同赵乐菱正在录音录的那个风格的微妙区别。那用言语很难去描述，就用钢琴演示了一下两者微妙的差异。 郑在日本想着举例之后再说明，让他意外的是，例子一出来，他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赵乐菱全懂。 这姑娘还不止是“听”的懂，更厉害的是她能迅速修正，能操作，能实现。 这也是郑在日想给赵乐菱发工资的主要原因，她比跟他合作了五年多的搭档都懂他的音乐，这太嗨了！ 工作时音乐人们用音乐沟通，工作和生活不分的音乐人们在生活中也会随性的用音乐沟通。比如形容长高感觉的吉他，两个和弦就回答了一切。 长高什么感觉？腿会抽筋。 郑在日很妙的听懂了，听懂后跟发育中的少女讲，你别喝茶了喝牛奶吧，补钙。 就在此时窗外响起一阵犬吠，工作室是两层小楼，录音棚在楼上，两人在一楼。 听到动静的两人齐齐望向窗外，院子里有一条狗不知道为什么在冲远处狂吠。 天空飘起雪花，两人挪到窗边看着狂叫的大白引来一只大黄，两只狗不明原因就干起来了。 人类默默盯着窗外观战，眼看大白要输，又是一阵嚎叫，貌似是在召唤队友，来了一群狗，组团扑上去群殴大黄。大黄凄惨落败，灰溜溜的跑走。 吃瓜群众的视线跟着跑走的大黄整齐的转动脑袋，一直看到看不见了，郑在日扭头，赵乐菱回望，双方对视大约三秒。 随后，郑在日先跳起来冲向吉他，赵乐菱歪了歪脑袋，自觉走向钢琴。 先出现的是钢琴声，重音砸下去大约想要表现“激战”的大场面，吉他却不愿意配合。 郑在日望着窗外的飘雪，拨弄吉他弹出的是轻飘飘的落雪，赵乐菱挣扎两秒，不太乐意把重点放在雪上。 大哥哥按住琴弦瞪不解风情的妹妹，“今年的第一场雪，初雪！” 少女心早喂了狗的少女想了想，“好吧。” 这次，起调的是吉他，钢琴在吉他的第一小节定下才进入打配合。合奏的乐手们表现出来的主题是初雪，今年的第一场雪，有一只狗，仓皇而逃。 一个下午，《初雪》就有了曲，晚饭时郑在日把曲谱传给了李笛，让对方写词。 这个名字赵乐菱首次听见，现场谷歌，大佬的朋友也是大佬，履历非常豪华的一位音乐人。 想当初郑在日还没成年就跟这位大佬一起登台组乐队，如今乐队没了，但乐队成员们都已然是各方大佬。 李笛打了个电话来问曲子想走什么方向，郑在日看向赵乐菱，后者耸肩表示随便，前者就说，走初雪的那天告白失败的方向。 “什么时候要？歌手是谁？” “最近就要，歌手是我跟你说过的赵乐菱。” 听到自己名字的赵乐菱用眼神表示询问，郑在日同样用眼神示意等下解释，让她先哼一段音乐让词作者找找感觉。 海妖拿下耳机开嗓，电话那边的李笛直到女声的吟唱结束后许久都没回神，重新开口讲出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在哪，我立刻过来！ 在词作者到达之前，郑在日跟赵乐菱商量就用这首歌给她录音，就当是他谢谢她近期帮忙。 赵乐菱有些犹豫，就听郑在日讲，他过了年就得去服兵役了，这是他兵役前最后一个作品，让赵乐菱给个面子。 “你既然要去兵役，为什么之前的曲子要走抒情路线？军歌多嗨，再不然摇滚也行啊。”赵乐菱对好好的狗打架变成狗告白，还告白失败，有点纠结。 就喜欢风花雪月的郑在日拿眼睛斜她，“你的嗓子唱军歌能杀人的，情歌多好，杀人于无形！” 并没有觉得哪里好了的赵乐菱也懒得反驳，曲子都已经写完了还反驳什么。 曲作者们达成共识，词作者带来了一帮人，少说是十位数，还有更多的在来的路上。 一群大佬来围观神奇生物，李笛打了一串电话把赵乐菱说成未来可以成长为超过李仙姬（国宝级女歌手）的存在，夸张的评价引来一群人上门。 被围观的赵乐菱腰差点弯折了，这还只是第一次被围观。这一次之后，她变成了“著名景点”谁谁谁都想来参观，收获一堆大佬的手机号的同时，也收获了一堆名片，有自己公司的大佬都想签她。 签约是不可能签约的，坚定的拒绝商业化的小姑娘得到了不少大佬的惋惜，倒也没人非得强求，这东西也强求不来啊。 能强求的是词，李笛的词被一堆人强求，所有听过赵乐菱唱歌，来参观过“景点”的大佬们对他的词都是指指点点。 弄的李笛差点爆发，想说有本事你写啊，可他又不乐意真的把写词这个机会让出去。 -- 第28页 这可是景点小姐的出道作！必须由他来！ 景点小姐录音的当天，录音棚外说是站了韩国音乐圈的半壁江山都不夸张，还是大半壁。 “叔叔阿姨”们本来还担心小孩子会紧张，结果赵乐菱一遍过，修音师都没用上，鼓掌声倒是非常热烈。 不管是否是大佬，被一群人围观本来是应该紧张的。但脸盲症患者表示，当所有人长一样的时候，也就没什么好紧张的了。 讲真，要赵乐菱说，她被人围观录音的紧张感还没有她第一次给学生们上课紧张，那帮学生好歹有脸。 从这个角度来讲，脸盲也算是一种优势了。不然真被那么多张脸盯着，也蛮有压力的。 总而言之，主要时间耗费在词作者那边的歌，前后加起来折腾了小一个月录完，2010年也就过去了。 2011年的到来对赵乐菱来说，除了要送剃了板寸反倒帅了不少的郑在日去服役，也就是她人生的第一首歌上线了。 悄无声息的上线，没有宣传，没有打榜，什么都没有。至于什么MV，封面就更没有了，连个压制成碟都没有。 这首歌如果不点开详细介绍，看看曲作者是谁，词作者又是谁，混音，制作等等一长串名单。 只看简笔画一样的封面，怎么看都像是个玩票的作品，放进音源网站也是不专门搜根本就找不着的那种。 歌曲之所以上音源网站还是郑在日说，不上音源单独给李笛钱不好给，还不如上音源等版权分账。该是词版权的就给作词人，曲是我们分，这样好算。 由一群野狗打架为灵感创作的《初雪》上了音源站，起初无人知晓，也无人关心。 直到，YouTube博主“海妖”转载了这首歌，直到圈内开通了SNS数得着的大佬转载了这首歌。 《初雪》变成了暴风雪，席卷了2010和2011交汇的寒冬。 —— 1.李笛，如果看过无限挑战歌谣季的小伙伴们应该记得刘在石有一首《言之命至》就是他创作的 2.李仙姬，李胜基的老师，作为国家队代表，曾代表南韩去北朝鲜表演过 3.明天更新可能会很晚，晚上十点后再来刷 最后，存稿什么的，呵呵，那东西与我无缘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六章 《初雪》刚刚登录音源网站时是真寂寂无名。 由于是单独的音源，听歌要给钱也能给创作者们带来收入的音乐作品，赵乐菱有犹豫过要不要发在“海妖”的账户上。 她一直是想让这个账户干干净净的只作为测试器存在，发上去的音乐都可以开源允许其他创造者们二次创作。 但郑在日在音源上线后就给她打电话，一是告诉她音源上线了，二是跟她讲李笛要往SNS上发，问她要不要让李笛等一等，等她先发在自己的账号上。到底是她的歌，她是歌手么，首发肯定要是自己啊。 因此，赵乐菱就把音源分享到了YouTube账号里，搭配的文字很简单，就是‘《初雪》’，没了。 还是随后转发了这条的李笛在下面补充，歌手是她，要不然粉丝都不知道歌是她唱的。 ‘海妖’这个博主在粉丝的认知里一直都挺高冷，有才华还愿意无偿分享的音乐人高冷一点也不是什么缺点，之前账号又‘洗’过一波粉，留下的大部分是纯粹的音乐爱好者。 一直无偿分享的博主出新歌了，还是首次开嗓，愿意支持的粉丝非常多。 别说歌好听，就是歌不好听，他们也愿意支持啊，就当是为了之前账号里开源的音乐付款也是应该的。 《初雪》的第一波热度就来源于关注“海妖”账号的粉丝们，紧随其后的是以李笛为代表的一票音乐人纷纷转发。 大佬们的粉丝比小萌新多多了，大佬们的粉丝顺藤摸瓜摸到“海妖”的账号，起初都以为赵乐菱是即将出道，或者是已然出道的歌手。 新粉丝们入场没多久留言一水儿的问小姐姐什么时候去音乐节目打歌，有老粉在他们的留言下科普，博主是音乐人，自己作曲的那种音乐人，歌手顶多算副业应该不会成为主业的，别想了。 【新来的，不懂就问，创作型歌手也不是没有吧，为什么不会去节目打歌？音源都出了，打歌不是正常宣传吗？】 【不是创作型歌手不会去电视节目打歌，而是专注走音乐人路线的不是明星，他们更多属于幕后很少站在台前。】 【我摸着李胜基推荐过来的，哥哥说妹子是他老师的推荐。如果走的是李仙姬老师的路线也不太可能上电视节目打歌吧？ 这位小姐姐可能是纯粹的歌手？纯当音乐人的那种？有一丢丢可惜，这歌听现场一定更有感觉！】 【失恋三个多月好不容易走出来了，硬给我又唱哭了！这姐姐有毒！】 【你们关注什么打歌，没人去看她发的唯一的MV吗？妹子神颜啊！这张脸不出道？？】 【单曲循环中，新粉别说什么台前的事了，博主要是想站在台前就不会一直发音源还是开源的，目标摆明了就是做音乐人啊！】 【做音乐人也不耽误站在台前啊，总不能只发音源不走线下见面？哪怕不上什么打歌节目就举行小型的见面会呢，想听现场啊！ 小姐姐声音绝了，耳机党直接怀孕好吗！现场来一次能立刻生产还是双胞胎！一人血书求现场啊啊啊！】 -- 第29页 随着账号关注人数的倍数上涨，留言多到从一人血书求线下安排现场变成万人血书的时候，《初雪》也从无人知晓冲进了音源榜的四十九位，就这还在持续前进中。 这可不是什么有名的歌手发歌，热度高到都能空降排行榜的； 这也不是大热的爱豆发新曲，有粉丝会连夜打榜，战斗力强悍的粉丝群能在几小时内抢占榜首。 赵乐菱此前只是在小范围内有一定名气。比如学校，比如关注她YouTube的人，在大众那里是查无此人。 在这个基础上，《初雪》能冲进榜单前五十靠的就全是自来水，是真正觉得歌好听，一直在听，还在不停分享给朋友的听众们，一人一票给送进前五十的。 换句话说，赵乐菱从小有名气到了名气不小的地步了，音源榜的前五十，从上往下数，就没有一个是没名气的歌手，《初雪》进入了这个榜单，存在感简直爆棚。 这一匹黑马冲出来，冲的各家娱乐公司纷纷再度上门想谈签约。这次他们给的合约就不是什么新人待遇了，第二次见到SM代表的赵乐菱拿到的是一份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非常给力的合约，那位找到她的人还说，公司会把她往专业音乐人方向培养，绝对不是爱豆的路线，还表示一切好谈。 而赵乐菱么..多谢抬爱，十分抱歉。 也是这一天，拒绝了SM的人之后，赵乐菱赶去龙山基地送郑在日入伍。 来送他的人不多，都是关系很亲近的朋友，赵乐菱作为年纪最小的妹妹，与其说是来送哥哥入伍的不如说是来继承“遗产”的。 这段时间赵乐菱无敌忙，一是忙因为歌红了再度冒头的经纪公司，得挨个拒绝，他们挨个找上门，她就得挨个见面拒绝。 二就是跟着郑在日满世界跑，这哥莫名悲观的认为他会死在军营里，也很悲观的认为赵乐菱在他服役的两年会无所事事，就成天带着她去认识人，号称继承他的遗产。 遗产的范围除了各路人脉还包括了郑在日工作室的暂时使用权，哥哥说他的宝贝们以后就拜托给赵乐菱了，弄得赵乐菱有点想吐槽你公司又不是不干了。当兵而已，不是上战场，有那么夸张吗？ 夸不夸张的当事人说了算，郑在日觉得小命休矣那赵乐菱也不好说什么，再加上郑在日还给她介绍了个工作呢，给一部音乐剧做两首曲子。 那个音乐剧导演看她年纪太小有顾虑来着，是郑在日拍着胸脯生推她进场的。 郑在日很担心赵乐菱，本来呢就只有点小忧虑，等歌一红成了大担忧。 他怕赵乐菱休学，本来这孩子就不怎么去学校，成天找理由逃学，音乐有天赋在学校学不到东西是一回事，高中弄个肄业是另一回事啊！ 哥哥苦口婆心让妹妹一定要去读大学，至少把高中读完，不能因为自己有天赋未来不愁就业问题，学就不上了。学还是要上的，哪怕退一万步，混个文凭也行。 这也是郑在日硬把赵乐菱塞进那个音乐剧的原因，音乐剧的导演是首尔大出身，还是名誉教授。 让“厌学少女”凭借成绩考进去是不太可能了，这姑娘都高三了，再去各大音乐奖比赛也来不急了。 倒是拿着首尔大教授的推荐信和自己的作品当敲门砖，运气好可以去还不错的学校走特招路线。 讲真，赵乐菱是觉得上学有点浪费时间，她玩个游戏也不需要文凭加持，但也没想过当个高中肄业。 她也跟郑在日解释过，她没有完全放弃学业，文化课还是有在上的。 但郑在日不信，那就..随便吧，正好她也想试试看单独跟商业团队合作。 今天来送行的人里就有教授兼音乐剧音乐导演崔成范，他跟郑在日才是真正的忘年交呢，老爷子今年都快六十了，是正经从国家动荡的岁月里走出来的音乐人，很提携后辈，所以才愿意给赵乐菱尝试的机会。 年老成精的崔成范见过的天才数不胜数，郑在日就是个天才，他自己也是天才。 做艺术行当的成名者大多都是年少成名。所谓大器晚成的音乐人少之又少，那种就是拼努力的了。 什么东西见多了也就不稀奇了，天才也是一样的，送人进军营更是。 老爷子很是淡定的让拉着赵乐菱唠叨的郑在日赶紧进去，弄什么生死离别的大戏？ 有那么多话等休假说，或者他给赵乐菱打电话，再不然让赵乐菱去军营会面也行啊，搞那么夸张干嘛？ 赵乐菱茫然的扭头看着崔导，“有那么多方法可以联系吗？” 郑在日更茫然，“你不知道吗？” “你也不看看她几岁，又是女孩子，她不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崔成范挥挥手，“赶紧的，你走了我还要带她去见人呢，团队今天私下聚聚。” 眨巴着眼睛的郑在日挣扎了两秒，还是开口了，“她可是还未成年。” 老爷子秒懂，上手给了他一下，“就吃个饭！” 一步三回头的郑在日走了，赵乐菱坐上崔成范的车去吃饭，路上崔成范问她有没有兴趣往台前去，说她的嗓音条件非常好，做幕后远没有站在台前来钱快。 赵乐菱想了想，说不缺钱好像不太合适，要是按照艺术家设定的话，那就，“比起唱歌我更喜欢做音乐。” “唱歌不也是做音乐么。”崔成范意有所指的说，“你这么大的小孩子成天叫着我有音乐梦想，说的不都是想要成为歌手么。” -- 第30页 抿唇笑笑的赵乐菱回他，“歌手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我更喜欢自己创造音乐的感觉。” 扫了她一眼的崔成范看向车窗外，淡淡的开口，“你那首歌在melon（最大的音源网站之一）进了前五十，看情况还能再涨涨，要是冲进前十，今年的大赏（MelOn大赏，同集团举办的音乐奖项）你都可能拿到奖杯，借此出道当唱作人，也是很好的成绩了。” 之前郑在日在的时候这位好好的，现在突然说这些，不太明白对方想表达什么的赵乐菱试探着问了一句，“抱歉，您的意思是想让我去当歌手吗？” 崔成范转回头笑看她，“我的意思是，眼睛长在头顶上又不怕死的性格，更适合去当歌手。” 微微坐直的赵乐菱察觉到，“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看对方笑而不语，脑子转了一圈，能想到的误会还跟眼睛长在头顶上有关的，貌似只有，“我是不是在什么场合碰到您但没打招呼？” 赵乐菱没得到回应，老先生还是一张笑脸，她就能肯定了，“抱歉，我脸盲，盲到爸妈站在我面前，要是不说话，我都认不出来的那种。”碰了碰耳机，“这个一直戴着之前在日哥也解释过，我对声音很敏感，不是不想摘故意没礼貌的。” 耳机的问题老先生之前就知道了，但脸盲这件事崔成范第一次听说，“脸盲？” “脸盲，我认不清人，大家在我眼里长的都一样。”赵乐菱一下想起来，“我认人是靠声音，对方说话我才能凭借声音认人，郑在日知道的，我们刚认识我还把他和他助理搞混了。” 老先生愣怔片刻，恍然笑出声，笑骂了句自己也忘记了这件事就没特意说的郑在日，在跟小朋友讲，“你之前下车的时候我就在边上，冲你挥手你没理我。” 赵乐菱也楞了，仔细看他的着装，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就是黑西装，去送人的很家属都这个打扮，干笑，“我可能以为你在跟别人挥手。”尴尬的摸了摸鼻尖，“以前有过看到人挥手就打招呼，结果那人根本不认识我，是跟我身后的人挥手，我就不再先跟人打招呼了，不然总会认错。”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歌红了就想往台前冲，懒得再弄幕后的事，之前不是说SM的人找你了么。 他们家运营音乐人的能力确实厉害，Kenzie（SM知名作曲家）其实一般，但公司会炒作，炒出了个美貌才女的称号，你要是走她那个路子，比她走的顺，你的音乐比她的有意思。” 老爷子说完就笑，“亏我还想说这年头的小年轻都跑去做流行乐，一代不如一代。”说这话拍拍赵乐菱的肩膀，带着些劝诫的语气。 “想好好做音乐的想法挺好的，走上台前是能赚不少，但钱这种东西多少算多，多少算少？能坚持自己的音乐才是最重要的，一旦进入大型企划社被公司挟制，你想做自己的音乐就难了。” 首次碰到“歧视”流行乐的类型，赵乐菱也就是笑，笑着跟大佬讲，“我明白的。” 音乐圈的鄙视链啊，深究起来比影视剧还凶残呢。 在流行乐市场很受民众喜爱的《初雪》还在音源网站里往更高的排名攀爬，演唱《初雪》算起来也是以歌手的身份出道了的赵乐菱，却没有以歌手的身份活动。 而是首次接单成为作曲家，为甲方服务。 甲方意外的难搞，尤其是甲方代表团之一的曹成右先生，很难搞！ —— 1.说好的入V前别搞事，你们又来长评，那我现在加更一千变成四千字也算还了长评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七章 赵乐菱跟曹成右见面是一场意外，或者说是她活儿做的太好了，甲方想追加订单。 原本赵乐菱只要跟崔成范沟通就行根本涉及不到演员，她要做的曲子是剧情衔接用的曲子连词都不用纯曲。 她出成品比崔成范想象的快很多，本来崔成范当她是新手，给的预留时间相对长，这里面还有不断需要返工的时间。 为特定的作品写曲跟自己写了开心可不是一回事，后者不谈，前者是要让付钱的甲方满意的。 这个甲方不单单指音乐导演，还有总导演，乃至于在整个导演组拿到一半以上的支持票才算OK。 赵乐菱的曲子在崔成范那是一遍过，他给了赵乐菱一个范本，让萌新按照范本的感觉来，对方就真的原样给他还原了那个范本。 曲子当然不是同一首，里面的主调乐器用的都不是同一种。但风格非常相似，相似到崔成范特地找人把原曲作曲家的所有作品都找出来听了一遍，就怕她是“抄”来的。 不是崔成范不相信赵乐菱的人品，而是新手很容易犯这种错。所有的艺术领域，音乐也好，电影也好，只要是新人，最初的创作都是在某种成功的作品上模仿着来。那不是故意抄袭，顶多算水平不够走捷径。 崔成范给她当范本的又是北欧一个小众乐团的曲子，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一首不漏的听了那位作曲家的作品，可不就得以防万一么。 防着的万一没有出现，音乐导演非常满意作曲家的作品，总导演却有点点小纠结。 主要还是对作曲家年龄太小这件事有点嘀咕，再加上总导演想要尽善尽美，就挑刺说还差那么点意思。 -- 第31页 哪点意思？甲方表示，他要五彩斑斓的黑！ 赵乐菱都听不懂那个导演在讲什么，每个词拆开来她都懂，要空灵，要有格调，要大气，还要抓耳别太悬浮。要让观众能被带入进去，即要凸显剧情也不能抢剧情的风头。 巴拉巴拉，五彩斑斓的黑。 所以说，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搞画面呈现的能不能不要插手音乐？ 不能，因为一切都是总导演说了算。 说了算的总导演表示这两首曲子非常棒。但是吧..巴拉巴拉，五彩斑斓的黑。 被“五彩斑斓的黑”前后攻击了三次，也被要求返工三次的赵乐菱，前后做了六首曲子，等到总导演对第六首还要说但是的时候，崔成范不乐意了，欺负谁呢？ 音乐导演让总导演给个准话，到底想要什么。不然他自己找个范本让赵乐菱按照范本‘抄作业’都行。 崔成范已经发现了，这姑娘‘抄袭’的本领堪称逆天，她能完全按照作曲家的风格进行一比一复制。 甚至能根据作曲家作品的完成度再去优化，还不会破坏作曲家本人的韵味，这天赋绝了！ 总导演被音乐导演半开玩笑的怼了，也没生气，人家是大前辈，这次合作也是为他保驾护航才答应的，人是他求来的还生什么气。 何况赵乐菱前后六首歌都非常不错，他就是忍不住想要看看能不能还有更好的而已。 返工三次后，甲方挑中了最初做的那两首。讲真，赵乐菱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最初的那两首是完全按照崔成范给的曲子调性来的，后面的四首都是她估摸着导演会喜欢的类型来的，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理解的对不对，五彩斑斓的黑什么的，太意识流了。 甲方搞定，教授的推荐信也到手，高三学生本来打算回校上课，她确实得补一补文化课了。 谁知甲方格外满意她，问她有没有兴趣给男主家写一段出场曲，能写词也行，不能写有人搞定她出曲。 秉持着干都干了，就完美收工的想法，赵乐菱答应了新曲子的邀约，这一答应就掉坑里了。那个深坑的组成者，一是总导演，二是男主角的扮演者曹成右。 赵乐菱不认识这位演员，临时谷歌了一下，知道是个名人也就这样了。 天生她不是去跟对方交朋友的，工作么，知道个大概就行。她需要了解的是对方的声音，得非常熟悉，某种程度上她是为他写歌啊。 这位曹先生..简直了！ 凭借海妖的天赋，赵乐菱只要拿下耳机，再让对方随便哼一段曲调，她就能抓到人类声音的特色，属于金手指BUFF。但她这个BUFF自己知道，别人不知道，也不好跟对方解释。 曹先生从普通人类的角度为了让她了解自己的声音，硬生生磨了她一天，赵乐菱想说有这工夫我曲子都写出来了。 但人家也是正常操作，还是认真工作的正常操作，她也不好说什么。 这就算了，曲子出了。 一个小时出曲，剩下的两天都是找乐手录，耗时三天，赵乐菱递交成品。鉴赏这首成品的人还蛮多的，导演组都到了，还有一位男主角。 作曲家本人对自己的成品是满意的，音乐导演也很满意，其他人大多也都是满意的。 就总导演又开始什么五彩斑斓的黑那种说辞，讲的赵乐菱头都要大，曹成右还跟着点头表示确实差一点东西。 那你们倒是说清楚差什么啊！用人类可以理解的语言说清楚！！ 这两人都说不清楚，都搞五彩斑斓的黑那一套，玩意识流。这次男主角也就是歌手本人站总导演，音乐导演就没有坚持说曲子没问题，那就只能改，再返工。 这一回赵乐菱学聪明了，她知道自己不能相信那帮人的意识流。否则不管她返工几次那些意识流都不会满意，还不如用崔成范最初的方法先找个范本。 走意识流的曹先生很明显是无法独自寻找范本的，那不单单需要听曲的范围够宽广，还需要一定的音乐素养。 赵乐菱就换了个招，先筛选一个范围，再让演员根据她给的范围去判断他喜欢的类型，这个模式也在总导演身上套用。 新模式进行的很不顺利，因为赵乐菱给的范本都是同一种风格的歌曲，还是按照一开始他们想要的风格找的。 这就导致走意识流的两位兄台觉得这个也好，那个也不错，还试图忽悠作曲家，要不你都试试？ 试你个大头鬼！看我年纪小忽悠我？想什么呢，我这试到什么时候！ 最终还是音乐导演出来说话，让演员先表演一下，他进入角色是什么状态，再根据角色的状态让作曲家找感觉。 练习室里，年少成名同样是业内众所周知的天才演员演的可认真了，围观演员卖力演出的总导演，音乐导演还有其他人都想给演员的表演鼓掌，唯独作曲家什么感觉都找不到。 在海妖听起来，演员演技再好也改变不了他是用本人的声音在表演啊，又不是进入表演状态声音都会变。 即便说台词的语气是表演的语调，声音的底色是不变的，人还是那个人，他又没变异！ 这招都不行，音乐导演只能叹气，作曲家也没招了，另外两个磨人的甲方又好说话了。 说是让作曲家再试一次，这一次行不行都能定案，不会再折腾她了。 -- 第32页 赵乐菱其实不太信，总觉得这两人还是想忽悠她，但..行吧。 再度放在甲方面前的曲子是以古筝为主调，这个剧改编自韩国传说“傻子温达”。 故事简单点讲就是一个傻乎乎穷小子温达得到了公主的钦慕。在谁都不看好的时候，公主看好他，把他培养成一个大将军的故事。 曹成右的初登场偏喜剧化，人设是傻子温达么。古筝的音色清脆，遥指的和旋扫出来，再加一点鼓声去垫，跳跃又活泼，让听的人都觉得.. “伽倻琴？”曹成右给作曲家竖拇指，“我都不知道伽倻琴还能这样演奏。” 【伽倻琴确实不可以，那是仿制古筝的乐器，音色更闷一点，也根本没有双手和弦的演奏技法，这你都听不出来还跟我要什么五彩斑斓的黑！】 以上只是赵乐菱的内心吐槽，作曲家面上只是笑笑，刚好对上音乐导演的视线，对方也笑了。 明白崔成范在笑什么的赵乐菱笑容变大，看到她笑脸的曹成右微楞片刻，垂头也跟着笑开，他以为她是被夸了才笑的。 笑容落下，一首曲子结束，总导演砸吧着嘴也不知道是想说满意还是不满意，反正男演员说这个OK。 音乐导演表示再好不过，总导演也就点头了，点头的同时问赵乐菱有没有兴趣再出一首女演员的。 赵乐菱啥都不想出，她只想赶紧跟甲方再见，这帮人太能折腾了！ “我高三，还得回去备考。”赵乐菱委婉的拒绝，“再不去上文化课，我大学就没希望了。” 崔成范扬眉笑开，冲总导演讲，“你背着大金（原主作曲家）搞一两次都就行了，还真打算跟大金说要换人啊？” “金PD有点..”总导演冲音乐导演抬抬下巴，“您也知道啊。” 音乐导演知道什么作曲家不清楚，赵乐菱知道的是，她不用跟甲方再折腾了，她可以完美结束合作。 并且下定决心，再也不跟这两个甲方合作了，不管是总导演还是男演员，都是奇葩！ 什么五彩斑斓的黑！你们自己黑去吧！ 哦，对了。 依旧没有任何宣传的《初雪》，目前凭借自来水攻势，处在音源排行榜第十九位。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八章 公历已然2011，2010的农历春节却还未到来的冬天。寒假当日《初雪》正式进入杀入音源榜前十，就在第十位。 也是这一天，赵乐菱出了学校就去了部队跟郑在日会面了。 原先赵乐菱没想过送对方进去也就一个多月就见面了。曾几何时这家伙还交代遗产呢，这么快就见面更显得之前送行很荒唐。 不过真见了面她倒是有些担忧郑在日了，这哥整个精气神都没了，木呆呆的。 之所以来见面时有事找对方，等见到人看到郑在日那灵魂都要出窍了的样子，赵乐菱就让对方先发泄一波，问他怎么了。 郑在日不想说，反问她是为什么事来的，海妖左右看看，新年将至，来会面的亲朋不少，就问对方有没有能单聊的地方。 万幸，当兵确实不是坐牢，只能在公开场合见面，军人还是可以带人去人少的地方的，不过就是只能在一个范围内活动，不能走远。 郑在日以为她是要说什么不方便让别人听到的话，带她下楼绕到没人的墙角，左右都没人了，示意她可以说了。 赵乐菱啥也没说，她只是摘下耳机低声哼了一首摇篮曲，启动海妖的buff，等着坐在墙角的家伙眼睛慢慢闭上，嘴里嘟囔着你突然唱什么东西，脑袋一点一点的歪倒在她的肩膀上，睡过去。 她不知道郑在日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对方貌似也不准备跟她倾诉，这个自诩为“叔叔”的家伙黑眼圈都能耷拉到下巴了，那还聊什么天，睡吧。 也就一个多月的工夫，小伙伴圆润的下巴就瘦出了尖下巴，赵乐菱侧耳听着他呼吸变沉，估摸着他睡熟了，也就没在唱歌，改为刷手机，不然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最近赵乐菱多了个新爱好，刷《初雪》的留言，歌上线的时间长了，那些彩虹屁渐渐就被有故事的留言压下去，这类的留言点赞多就容易被顶到前面。 《初雪》在作曲人的指尖创造出来是哀而不伤带着点点余韵的曲调，舒缓的钢琴为主旋律，灵感在赵乐菱的想法里是来自于狗打架。但在郑在日的钢琴下是雪花飞舞成蝶的浪漫。 大部分人单听曲是听不出什么东西来的，更多人听歌还是更在意歌词的传达。 曲子从作曲人手上传达到作词人手上，李笛的词写的旧情人再见，物是人非。 歌词以‘初雪那天，你我初见’为头，中间循环的是‘初雪那天，你我再见’最后收尾是‘初雪那天，你我不复相见’。 歌词扩充成故事，就是一对情人在初雪相遇，在初雪离别。我们也曾经历春与夏，我们也曾炙热的爱过，只可惜秋冬到来，初雪降下，我们的爱情消散于雪之下，曾经那么热烈的爱过的我们，眼睁睁看着大雪覆盖了我们的爱情，在最浪漫的初雪的那一天。 听歌的人听着曲调看着歌词，一字一句的在“海妖”的账户下留下了自己的故事。 最高赞的故事是一个妹子留的，上千字小论文，讲她跟她男朋友相恋八年。 -- 第33页 他们高中就在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互相陪伴彼成长，手牵手从少年到青年。 他们一度都认为彼此就是唯一，也认定了要跟这个人相守到白头。但年少时的承诺终究因为现实的种种原因没能兑现，他们分手了。 已然要三十岁的小姐姐说，她还是忘不了那个人，但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继续了。 他们终究，走散了。只因为一些鸡毛蒜皮，小的不能再小的各种矛盾堆积在一起变成了过不去的坎。 这个留言的点赞数过万，无数网友给小姐姐留言让对方再去找那个人啊，还爱着的人，对方说不定也没忘呢！ 小姐姐时隔三天，在一个鼓励她去再找人的留言下回复说，那个人已经有女朋友了，她见过，那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还说他们很般配。 这个故事到此为止，小姐姐没再回复过，这个故事也让很多网友唏嘘，有些极端的还骂男人很渣呢。 赵乐菱因为这个故事有了灵感，真的写了一首爱过但错过了的曲子。 她把这首曲子私信发给了那个小姐姐，跟对方讲曲子的灵感来源于她的故事，再询问对方自己是否能公开这首曲子。 小姐姐起先说要再考虑一下，过了一个礼拜后给她回消息，告诉了赵乐菱没在留言里写的更详细的故事。 小姐姐说她跟前任还维持着朋友关系，两家本来就是同一个小区的居民，说是青梅竹马有点夸张，但确实没办法彻底断的干干净净。两人偶尔回爸妈家时会碰到，碰到了也会闲谈几句。 妈妈说那个人要结婚了，那个人已然往前走，她也想往前走。小姐姐非常抱歉的跟赵乐菱说，她不想让那首曲子公开。 但这只是她的想法，如果博主要公开也没关系的，反正除了她们两，谁都不知道那首曲子的灵感来自哪里。 这番留言让赵乐菱决定把那首曲子收起来，放在属于表智勋的‘初恋’下面变成‘爱过’，不准备再公开。 这件事让赵乐菱唏嘘，也让她想找个人聊聊，就想到了郑在日。她跟其他人聊不起来，有跟金宝儿说过。 但金宝儿也就只能聊故事，而没办法聊音乐，聊她的曲子，郑在日就可以。 谁承想，郑小哥这么惨，弄得她像是无病呻吟，也不想讲了。 当兵确实不是坐牢但会面一样有时间限制，赵乐菱看时间差不多了，叫醒郑在日，两人一起回去。 路上郑在日打着哈欠问赵乐菱到底来干嘛的，赵乐菱临时想了个事情出来说。 “金玉静你知道吧？” “《傻子温达》的主要作曲家？” “嗯。” 金姐姐是业内名人，有名的不止是音乐上的成就，更出名的是脾气坏。 这人就是音乐剧导演想要绕过她忽悠赵乐菱多做几首曲子的原因，这姐姐才不管什么总导演，只听音乐导演的。 崔成范则是底下的人能自己解决问题，他就不会插手。帮赵乐菱说话看的也是郑在日的面子和小姑娘确实有天赋，未来可期。 总导演被金姐姐怼了几次，想发火吧人家是大前辈，还是在专业领域非常有名的大前辈。 他跟那么个大前辈讲你的曲子还差点意思，对方能直接怼他一句，你懂什么，这就聊不下去。 总导演也不是吃素的，暗戳戳想换人，可换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先不说崔成范那里会不会答应，就算这位老爷子同意，也得替代金姐姐的人不怕死才行。 这种中途换人的事，说出去可不好听，得罪大前辈什么的，很少有人会干。 赵乐菱就这么冒出来了，好沟通，很听话，让改就改，说返工就返工。 关键是年纪小，崔成范貌似也挺喜欢她的，愿意提携。总导演就试图忽悠赵乐菱多做几首曲子，暗地里当备份。要是金姐姐那边弄不下来，就直接用赵乐菱的曲子顶上。 只是生理年纪小的赵乐菱明面上跟试图忽悠她的导演说我会考虑的，转头就去找了崔成范说导演试图套路她，崔成范当即就有点不开心。 总导演是有牌面，但音乐人的事归音乐导演管，越权了知道吗？换人不通知他私下操作是想打谁的脸？ 此事到这，崔成范就让赵乐菱别管了，赵乐菱也就真没管。她跟总导演会二次合作的概率小之又小，跟崔成范会再度合作的概率却非常大。 正常走流程，总导演选的是音乐导演，音乐导演才是选音乐人的职位。 那些搞画面呈现的导演们在他们这些音乐人眼里真的就是外行，外行就别插手内行的事了。 已经结束的事被赵乐菱换成求教的方式说出来，如此这般的同郑在日说她的做法，装小白问哥哥自己做的对不对。 郑在日表示干得好，还给赵乐菱科普那个项目的内情。 总导演是个二代导演，目前团队里的大佬们都是看他爸的面子帮忙抬轿子的。也就是说，不用管那个导演，只要崔成范说没问题就不会有问题。 该讲的讲完了，两人准备告别，屋内会面的人已经都走的差不多了，远处有新的要会面的军人过来。要告别了，话就是闲扯。 赵乐菱说，我听人家讲你们前三个月是全封闭的还以为见不到，没想到见到了。 郑在日同她解释他是文艺兵，搞搞宣传，不像正常兵役卡那么死，还能录电台呢，让她有时间听，搞不好能听到他当嘉宾的一期节目。 -- 第34页 有一搭没一搭说着的两人在卡最后的时限，远处的军人越走越近，赵乐菱也真的要走了。 眼看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有点精神的小伙伴又要变木偶，妹子还没想好要怎么安慰，新来的军人上前跟郑在日打招呼。 赵乐菱微楞半拍，这个声音的主人也来服兵役了？ “赵乐菱，93年的孩子，我妹妹。”郑在日给双方介绍，“朴哮信，81年生，叫哥。” 小妹妹乖乖鞠躬，“您好。” 大哥哥含笑点头，“您好。”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十九章 《初雪》正式登顶音源榜一位的那天恰好是大年初一。 一大早，赵乐菱还在睡，亲哥突然冲过来跳上床给她吓一跳。随即对方就把手机怼她脸上了，无比兴奋的跟她讲，你的歌登顶了！ 早在两天前《初雪》进了前三，赵乐菱跟崔成范和金玉静约饭的时候，音乐人们就聊过《初雪》会登顶的事。 不过那时候他们聊的不是《初雪》什么时候会登顶，而是《初雪》会霸榜多久。 圈外人把《初雪》当黑马的时候，业内却是默认《初雪》一定会登顶的。 区别只在于听众是否有鉴赏能力和它能不能达到AK，也就是在七大音源网站都达成榜首，再加上日榜第一。 换句话说，在业内赵乐菱不是黑马，她是众人在期待的冉冉升起的新星，这位新星定位还是音乐人不是歌手。 有介于赵乐菱最近混迹的社交圈里都是大佬，大佬们对于音源榜登顶这回事没什么太兴奋的地方。 反倒不少人或隐晦或直接的提醒过赵乐菱，别被一时的浮华迷了眼，她的未来绝对不是一首歌登顶那么简单。 崔成范就是其中的代表，他不止一次跟赵乐菱说过，不要太沉浸在世俗名利里，流行乐是真不怎么样，别成天就想着主流市场。再怎么说主流市场能赚钱，但那钱偶尔赚赚就行了，别沉迷。 为了防止小孩子被世俗的欲望蛊惑，再加上赵乐菱之前把音乐剧总导演忽悠她的事跟自己说了，崔老爷子带着教导小朋友走正道，也是鼓励她站队的想法，给她介绍了一个新工作，给电影配乐。 这份工作本来找的人是金玉静，姐姐说她被总导演折腾烦了，最近都不打算接甲方订单，想休息一下。 找上门要合作的音乐导演也是一方大佬，同样是出过国的音乐人，李在镇。 大佬71年生，跟很多艺术片导演都相交莫逆，同李仓东合作了两次，《绿洲》、《薄荷糖》都是他的作品。 这位在业内是出了名的难搞，金玉静不想折腾自己，就问赵乐菱有没有兴趣。 金姐把跟李在镇合作的好坏都跟赵乐菱讲清楚，好处么就是多条人脉多条路，那位的名声不止是做事完美主义，时常搞得底下人仰马翻，但这人也很护犊子。 只要是他看中的后辈，什么资源他都愿意给，尤其欣赏少年天才，很看重所谓的传承。 坏处就是做事追求完美主义，那是真的很折腾人。 金玉静有点担心赵乐菱会扛不住那位前辈的高要求。但崔成范听说之后反倒认为这是赵乐菱的机会。 以这姑娘的天赋跟做事求完美的李在镇合作，那是王霸组合，绝对不会出现压力过大扛不住的问题，赵乐菱“复制”的天赋在这场合作里会发挥的淋漓尽致。 两位前辈把该说的都说了，让赵乐菱自己决定要不要合作，小朋友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完美主义怎么会是折腾人呢，那是最好的进步阶梯啊，她自认目前的自己还是需要大量的学习，跟要求越严格的合作者合作是最快也是最高效的学习方式。 当然了，不懂行又玩意识流的合作者，赵乐菱就敬谢不敏。 大年初一，别的行当可能在放年假，娱乐圈却没有这个说法。今天赵乐菱要去见李在镇，跟对方聊聊，看能不能合作。 昨天是除夕夜，原本是阖家团圆的日子，赵乐菱却没有回家独自过年。 赵爸爸之前气到不准她回家过年，那就是一句气话。但赵乐菱却真的没回去，哪怕妈妈打电话来说爸爸只是说说，让她回去她也没回去。 玩家还是秉持着冷漠点对大家都好的想法，然后给赵爸爸气的彻底断了她所有的经济来源，妈妈和哥哥都被警告，谁给她钱谁就一起滚出去。 大年初一一大早，亲哥冲进门，以赵乐菱完全不理解的兴奋跟她叫你的歌登顶了。 妹妹是真不懂亲哥在嗨什么，哥哥勾着妹妹的脖子呼噜她的脑袋，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跟小妹妹讲，我妹妹果然是个天才，爹玩经济管制算什么，我们能自己赚钱！ 能自己赚钱的赵乐菱讪笑，陪着哥哥闹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把人送走，关上门犹豫着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亲妈秒接，接了就笑，笑着说全家都知道她的歌到了第一名，让赵乐菱一定要回本家，不见爸爸也要见奶奶。 “奶奶好久没见你了，可想你了，还训了爸爸不给你回家过年，你晚饭回来吃好不好？” 赵乐菱舔了舔下唇，压下涌上心头的愧疚，心很硬的跟妈妈讲，“我跟一个音乐导演约好了，要谈给电影配乐的事，回不去。” -- 第35页 “这样啊..”妈妈有些失望，强打精神，“那你好好的，别太辛苦，还是要多休息，多吃水果，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你再..” “我要换衣服了。”赵乐菱垂下眼睑，打断妈妈。 停顿片刻的妈妈无声的叹了口气，“那你忙，你忙。” 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总之就是很忙的赵乐菱把手机丢在客厅，自顾自的去琴房。她今天不想再接到任何亲人的电话，也不想见到任何亲人。 说是说一切家人都不过是游戏背景设置。但人非草木，这游戏又那么真实，她很难做到真正的心硬如铁。反倒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被愧疚压的心绪不宁。 钢琴的琴键被弹琴的人重重砸下，应该跟交响乐搭配的钢琴硬生生被演奏成了死亡金属的味道，莫名的不协调。 不协调到平时跟海妖一起玩耍的音乐小精灵都躲着生气的海妖，十指重重的眼在钢琴上，巨大的声响让赵乐菱吐出一口浊气。 起身，不弹了。 一直磨磨蹭蹭到下午换衣服去跟李在镇见面的赵乐菱，见到的却不止是音乐导演，还有电影导演和男主角的扮演者之一，刘垭仁。 见音乐导演和电影导演，赵乐菱都不奇怪，多一个演员是干嘛的？曹演员的前车之鉴让赵乐菱对演员的出现有点顾忌，生怕他是曹成右二号。 负责当介绍人的金玉静看她望着刘亚仁的眼神不太对，侧头小声跟她解释，刘垭仁是凑数的，号称是她的粉丝才来的，不用管。 “粉丝？”赵乐菱不明白。 金玉静扬眉，“你的《初雪》。” 恍然点头的赵乐菱就真的不管刘垭仁了，粉丝什么的听起来像是客套。 她的注意力都在跟李在镇沟通上，连电影导演都只有在对方主动跟她说话的时候才回应。 为了今天的见面，赵乐菱听遍了李在镇的所有作品。她的劣势是摆在明面上的，年纪小，经验少。优点则是光用言语没办法讲清楚，不如就直接上干货。 这位前辈的音乐风格比较杂，属于博爱派，不像有些音乐人专攻一个风格，比如郑在日就尤爱巴洛克（一种音乐风格）。 赵乐菱就根据电影题材凭感觉，按照《爆裂鼓手》的风格做了一首摇滚。 电影剧本赵乐菱是没有，但项目是根据一本小说改编的，讲的是不良少年变身职业拳手的故事。 题材是少年热血，又是运动系的故事，以摇滚做配大概率是不会出错的。 曲子确实也没有出错，放在饭桌中间的蓝牙音箱以密集的鼓点为开场。 桌上一共五人，右边的一排坐在的三位音乐人们专心听曲，左边的两位电影导演和电影演员一下就嗨了，后者还伴随着鼓点吹了声口哨，鼓点还没停就给作曲家竖拇指，双手。 面对演员的双拇指和导演的举杯称赞，作曲家都是含笑点头表示感谢，赵乐菱更多的注意力还是在李在镇身上，大佬面无表情，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鼓点落下，贝斯轰然入场，刘亚仁跪坐起身貌似是嗨了，还被电影导演拽了一把才重新坐下。 赵乐菱微微侧脸用眼神问询也是第一次听这首曲子的金玉静，想知道专业人士的评价。对方拍拍她的肩膀，意思是不错，别担心。 赵乐菱有点担心，因为李在镇还是没反应。 一首三分钟的曲子，电影演员四次试图起身都被电影导演拽回去，等到曲终，音乐导演总算说话了。 李在镇没有评价这首曲好还是不好，反倒跟赵乐菱说，“我手上有个小样要出完整的曲子，今天给你，你什么时候能编曲完成？” 嘴巴还没张开的赵乐菱先听到金玉静问对方，“哥什么时候要？” “一个礼拜？”李在镇望向赵乐菱，“时间够吗？” 金玉静还是先开口，“太短了，至少十天。” “有你什么事就十天。”李在镇让她别插话，再问赵乐菱，“你说呢？” 赵乐菱想了想，“三天。” 说完就被姐姐瞪了一眼，她偷偷用手肘戳了下姐姐，让她放心，再度跟同样意外的李在镇强调，“三天就行。” 轻笑一声的李在镇提醒她，“三天后你要是给不了..” “说大话的人没人想合作。”赵乐菱明白。 一行人见面不到十分钟，菜都还没点，合作就算是谈的差不多了。赵乐菱以要回家筹备“三天”为理由想先走，也没人拦他，就电影导演客套了一句，吃个饭不耽误时间。 赵乐菱只笑不说话，金玉静帮忙搭腔说三天太短，别说吃饭，喝水都耽误时间。 不想耽误时间，主要是不想喝酒，更不想应酬的音乐人就这么先走。 跟着出门送她的金玉静一路上都在训她口气太大，本来能抢下来十天的，再不然一个礼拜也行，说什么三天，完不成怎么办。 赵乐菱也没跟姐姐说什么我一定能完成，就笑，笑的金玉静当她是少年人经不起人家激，也就没在多说。 倒是在出门前，演员从包间追了出来，问赵乐菱能不能交换一下号码，跟音乐人说我真的是你粉丝。赵乐菱微楞，金玉静直接帮她拒绝了。 “这孩子还没成年呢。” 刘亚仁一愣，堂皇的笑开，“PD！我不是要做什么，粉丝心而已，欣赏，纯欣赏！” -- 第36页 “呵呵”一声的金玉静才不管他是欣赏还是追求，推着赵乐菱的后背，“你先走吧，之后有事电话我。” 但笑不语的赵乐菱冲姐姐鞠躬，再跟演员点点头，就此告别。 至于什么三天的活儿，半天赵乐菱就搞定了，为了符合常规逻辑，她还特地等到第二天才上交作业。 2011年大年初三，赵乐菱成为电影《格斗少年，菀得》音乐团队的一员，还是主要成员。也是这一天，《初雪》拿到了四家音源网站的一位。 —— 1.明天更新大概还是这个点，即将入V，我要多出去嗨一下，马上就要再度进入除了码字什么业余生活都没有的苦逼日常了 2.不出意外24号入V 第二十章 同一位完美主义者一起工作是什么感觉？无敌爽！ 仅仅一个礼拜，赵乐菱前后出了快三十首曲子，以平均每天三首新曲的速度在出新。 大部分曲子都是一笔写成，因为李在镇会给她非常具体的要求，讲的特别细。 如果说崔成范是给范本让赵乐菱按照范本抄作业的萌新工作法，那李在镇对她的要求就是拔高到专业人士，这位大佬就跟她玩意识流，说我要什么感觉的歌，搭什么样的画面。 专业大佬李在镇的意识流跟那些外行瞎扯的意识流不是一回事，后者就真的是瞎扯，前者是很具体的意识流表达。 类似于，赵乐菱给李在镇一首以钢琴为主调的歌，李在镇会先说感觉是对的。但我要更特别一点，你试试用手风琴看看。 电吉他和古典吉他的音色不一样，你两个都试试； 爵士鼓有爵士鼓的味道，但你试试非洲鼓，我要穿梭在城市丛林里的旷野感，要那种厚重又灵巧的打击乐，现代架子鼓太普通，一般，不特别。 从签约的第二天赵乐菱进了李在镇的工作室就没有出来过，吃喝睡都在里面，睡眠的时间极短。 整个团队睡眠的时间都非常短，像是赶工一样出作品，实际上他们根本不用那么赶。但李在镇做事的风格就是这样，高压派。 走高压路线的李大佬也在试图把赵乐菱的极限给激出来，随着小姑娘抗压能力的爆发，他为赵乐菱设置的底线也无限拔高。 见面的时候说我有小样，我要你一个礼拜出曲； 花了两天就高效完成作业的赵乐菱，签约的当天被要求，我要你两天出一首歌给我。 由于这次是在对方的工作室创作，赵乐菱只花了一个上午就出曲的速度藏不住了，跟团队磨合后定一首曲子只花了一天。这次之后李在镇的要求就是，我要你中午之前给我。 前后两首曲子，再加上团队的修改意见，赵乐菱已经找到李在镇对这次项目配乐的主基调，哪用什么一个上午，她两个小时都不到就出了新曲。 两个小时变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再变半个小时。被压在工作台前的赵乐菱整个人都是亢奋的状态，她进工作室不到三天就出了十五首曲子，更多的时间还是耗在修改上。 比音速还快的创作速度让李在镇对小朋友的天赋无限感慨，偷摸打电话给金玉静，问她这姑娘哪挖出来的，还说想要收徒。金玉静让他别做梦了，崔成范前辈还想收徒呢，也没成啊。 “为什么没成？”李在镇不理解，“她不愿意？” “前辈没问，问了可能就是愿意的，那可是崔成范，谁会不愿意。”金玉静笑叹一声，“是老师不愿意，他怕自己会限制那孩子的发展，你没发现吗，赵乐菱的音乐远远没有成型，她还没有自己的音乐世界。 但这个世界上所有音乐人的世界之门对她都是敞开的，她的音乐是一把钥匙，能打开所有的音乐之门。” 就是因为发现了小姑娘无与伦比的天赋见猎心喜的李在镇就更不懂了，“什么叫限制她的发展？” “她已经超过我们可以教导的程度啊，她能复制前辈的音乐，还原到空耳听。即便是我也分辨不出来，那首是前辈作曲，哪首是赵乐菱作的。” 金玉静想起之前被“震撼”到的场面就想笑，“你现在觉得她很适合当你徒弟继承你的..衣钵？” 金玉静轻笑出声，“那是她的天赋，找到了最核心的点，你的音乐世界就被她拿着钥匙开门，如入无人之境。你觉得你们特别契合，当初前辈也这么想，但换一个音乐人她也能做到。” “哥，那孩子是真正的天才，不是你我这种外人叫出来的天才，她是绝对的天赋者。这种万里甚至万万里挑一的天才你没有东西教她。 因为你的音乐她都已经掌握了，那孩子是怪物知道吗，我们都只是普通人，怎么能给妖怪当老师？” 李在镇嘴里说着哪有那么夸张，挂了电话又去“压榨”赵乐菱了，他还就不信了，自己入行那么多年，没资格教一个小姑娘。 一个礼拜后，太长时间没睡好困到眼睛都睁不开。但精神无敌亢奋的赵乐菱从李在镇嘴里听到收工一词，差点以为自己幻听。 一个礼拜后，赵乐菱成为项目的主作曲家，电影的十五首OST都是从她作曲的三十首曲中挑出来的。 一个礼拜后音乐导演表示曲子定案，他们可以准备词和乐队录音了。 一个礼拜后，李在镇问赵乐菱有没有兴趣签他的工作室。 -- 第37页 老师？别闹，他不配。 赵乐菱没有兴趣签约任何人的工作室，她唯一想做的是回家睡觉，高强度工作那么久，她看人都要有重影了！ 在家睡了一天一夜的赵乐菱再度醒来是被电话吵醒的，整个人还在迷糊着，摸到手机放在耳边只听到歌声，慢半拍反应过来忘记开音乐了。 蓝牙音箱接上，音乐先放出来，再把电话拨回去的海妖可以进行人类的沟通了，得到了三个消息。 一是李在镇在外面圈地盘，放风出去说赵乐菱要签他的工作室，让所有想伸手的人掂量一下要不要跟她抢人； 二是崔成范准备带赵乐菱去跟国家队玩一玩，为今年“韩国观光之星”的授勋仪式做庆典的音乐执导。 三么就是专门从军队打电话过来的郑在日讲，明天就是他们之前配乐的电影《我爱你》的首映，他是没办法去首映礼了，让赵乐菱代表他去。 抱着被子开着扩音打电话的赵乐菱，在郑在日絮絮叨叨的话语中渐渐回神。 一边问他都在封闭的军营里了消息怎么还那么灵通，一边慢吞吞爬起来准备洗漱。 郑在日笑着说他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接着问赵乐菱是不是真的要签李在镇的工作室，还说与其签李在镇的还不如签他的呢，起码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先来后到的话，我难道不是先来的那个？”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赵乐菱楞了一下，“朴哮信..前辈？” “这你都听得出来？”郑在日刚说完想起来，“忘了，你是靠声音认人的，是他。他最近成天缠着我要合作，你不用管，你说你的，你要签工作室吗？” 赵乐菱慢悠悠的回，“暂时没那个打算，首映礼也不想去，太吵了，我又不能走红毯也戴耳机，耳朵受不了。” “我去不了，你也不去，那首映礼我让谁去？”郑在日有点纠结，“总不能我们谁都不去吧？” 不觉得这件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的赵乐菱说，“从公司随便叫个人去不就行了，工作室又不是只有我们。” “哎一古，我们-说得好，那是我们的工作室啊。”郑在日一下就笑了，“那崔成范前辈的典礼合作你想去吗？” 赵乐菱反问他特地打电话来说什么典礼，是典礼有什么问题？郑在日表示典礼一点问题都没有，他就是感慨赵乐菱上升速度过快。 哪怕是他这种被无数人赞誉为天才的也是二十来岁才参加国家庆典。 虽说这次授勋的典礼就是个小场面，赵乐菱也不是音乐导演只是参与的音乐人。 即便如此，以赵乐菱的年纪和真正的入圈时间来算，也是坐火箭的上升速度了。 又是一番叨叨叨后，赵乐菱好像明白他为什么专门打这一通电话来了，不是为了什么首映礼谁去，而是，“你该不会是害怕我跟老师们合作多了，就不跟你玩了？” “干什么说不跟谁玩那么幼稚，我这不是还有一年多才能解放么。”郑在日叹息着说，“我怕我出去后你忙的没时间跟我玩了。” 笑出声的赵乐菱也听到了另一个人的笑声，同害怕失去小伙伴的哥哥闲扯半天才挂了电话。转而打给李在镇，问对方什么时候录音。 “你什么时候过来？” “半个小时后？” “那就半小时后。” 半小时赵乐菱到棚内化身制作人先给乐队录音，再在李在镇的带领下去摧残作词人。 这方面就真的需要大佬领路，她对词的敏锐性很弱，按照李在镇的说法是偏科偏的太严重，作曲的天赋强到压制了一切，在作词上就是小学生水平。 小学生这次跟完美主义合作的感官就很复杂，李在镇一天骂她八百遍。 这位跟填鸭一样，试图把知识点糅合在一起掐着她脖子给她灌进去，就为了达到让她就算不会自己作词，也能评价词作的好不好的程度，但她真的做不到啊！ 这不是为难我胖虎吗！ 胖虎..不是，赵乐菱借着崔成范约她谈国家庆典的事逃出魔爪，见到前辈时比起什么国家庆典的大项目，更想吐槽她明明活儿都做完了，李在镇还不放人，好可怕。 “那是为你好，你不可能止步于作曲家，想要去更大的世界，掌控更顶级的团队，词也很重要。”崔成范笑着给她倒了杯茶，安慰小朋友，“你的《初雪》七榜第一，就差日榜AK了。” 赵乐菱有段时间没关注过榜单了，按亮手机看榜单，“成绩不错么。” “不是不错，是很好。”崔成范指了指包间的门，“你来的路上没发现吗，大学路被你的歌包围了，光我下车进店这一路，至少听到七八家店在放你的歌。这个成绩可不是不错而已。” 抿唇笑开的赵乐菱坦然的接受称赞，海妖的歌声，人类抵抗不住不是很正常么。 她的金手指，在音乐这个国度，是无敌的。 —— 本来想说晚上更新的，但我不小心把【似谧】小天使的评论删除了，还是提前更新当道歉吧。 以及小天使在评论里询问还不能写沅彬和林初夏的番外，回答一下，上篇文彻底完结，番外点单也没了哦，长评和深水可以兑换正常加更，番外不能再点单，至少在这篇文完结前不行。 再次对似谧小天使说抱歉，其实是晋江抽了，我点的明明是“通过审核”结果它变成了删除，无奈。 -- 第38页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一章 2月《我爱你》的首映，音乐导演服役中没有参加； 三月《我爱你》下映庆功，音乐导演有假期了。韩国兵役的常规假期，入伍满一百天有五天假期，电影庆功宴刚好卡在郑在日假期的第四天。 郑在日休假的第一天是回家见爸妈，剩下的时间都跟赵乐菱在一起，准确的说是跟着她和李在镇的团队一起录OST。 这家伙也就休那么几天还跑到赵乐菱的职场去，为的就是防止小朋友被别的人拐跑。 他跟李在镇也算是老熟人，两人见面就为赵乐菱的归属小掐了一波。 郑在日说小朋友还没成年，玩什么拐带，还签工作室呢，真能忽悠。 李在镇让兵役没活动的家伙闪开，这不是耽误人家时间。他兵役两年，难道赵乐菱还得等他两年？做梦呢！ 来人你来我往的掐归属权，作为宝物本身，赵乐菱双双无视。谁说她一定要有归属了，非得有归属也是归属于自己，她干嘛要去签别人的工作室，自己弄个不是更好。 还有说啥没成年，她就差几个月身份证就能成年了！！ 还差几个月才正式算成年的赵乐菱被郑在日拽去了《我爱你》的庆功宴，电影票房没有大爆。 但过了损益点，主演们又都是圈内的老前辈，制作公司弄了个庆功宴给大前辈们面子到场的人还真不少。 赵乐菱也是出来转了一圈才发现，她好像..蛮有名的样子？ 《初雪》抢占七大音源榜第一后就没有再下来，目前已经维持了有快十天的霸榜了。这成绩好到如果真的是新人歌手，经纪公司能开香槟了。 可赵乐菱不是歌手，或者说不单单是歌手。她最近一直在忙的是配乐的事，极少出去跟别人见面。 身边是有不少人跟她讲，你的歌火了之类的，但她没什么感觉。但这次出来参加群体社交活动，就明显的感觉到，很多人想认识她。 很多！ “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见见我们孩子，不然您什么时候有空我请您喝一杯也行，您看..” “赵乐菱！”郑在日扬手叫被一个男人缠住的姑娘，正在尬笑的赵乐菱连忙冲‘陌生人’颔首表示要先过去，快步走向他。 庆功宴在一栋别墅里，是制作公司专门用来做招待的房子，今天来的人着实不少，赵乐菱‘一个都不认识’，但每个人都认识她。 赵乐菱都不知道这帮人是怎么认识她的，上来就递名片，邀歌，还有一连串的彩虹屁，求合作。 她跟着郑在日进场，过来客套的人九成九都被他挡住了，这哥去跟人打个招呼的工夫，她就被缠上了。 那位自我介绍说是什么经纪公司的人想为艺人约歌？赵乐菱没听明白，她连演员都不认识几个何况是名字稀奇古怪的爱豆团体。 朴哮信看小姑娘一脸逃出生天的模样忍不住笑，郑在日给了他一肘子，让他别嘲笑自家小妹妹。他们家妹妹还小呢，没见识过那帮人缠人的本事怎么了，多正常。 一点都不觉得正常的赵乐菱简直心累，“他们到底怎么认出来我的？我不活动啊，也没上过电视，又没有特地自我介绍，怎么感觉谁都认识我？” “《初雪》一直在霸榜，他们认不出来你就不用在圈内混了。”金材煜笑出声来，“我们在里面都听过你的大名呢，只要去过李笛前辈电台的人就没有不知道你的，他把你夸的天上有地下无。” 李笛的电台节目很多音乐人都上过，军队也有自己的电台节目，文艺兵经常弄这些娱乐军人们。 近期每每有人上李笛的节目聊音乐，必然会聊到赵乐菱，之前她的歌没霸榜李笛就三句话不离她，《初雪》霸榜后，只要聊音乐根本就绕不开她。 听了金材煜的话，赵乐菱本想说点什么。但跟这位是初见，也就把话咽回去了。 这位是跟着朴哮信来的，也是兵役休假中的军人，跟朴哮信他们是一起的。 而朴哮信之所以会出现不是郑在日邀请的，是对方自己找人要了邀请函过来的。 赵乐菱见到“目标人物”出现有点意外，郑在日则是非常故意的叹了口气，故意冲着朴哮信叹的，这哥最近缠上他了。 郑在日跟赵乐菱吐槽说，朴哮信想跟他合作。但他对流行乐的兴趣是真的不大，再加上对方正在跟前经纪公司打官司，麻烦事一堆，他不太想跟这人合作。 可是吧.. “可是吧？”赵乐菱侧头看向面色迟疑的吐槽者。 带着赵乐菱单独走在后面的郑在日小声讲，“这个人其实有点意思，他的嗓音你听过的，好好打磨能出好作品。” 这话在赵乐菱听起来就是，“你还是想跟他合作的就是有顾虑？” 犹豫着颔首的郑在日声音压的更低，不想前面的人听见，“他的声音条件非常棒，可他的唱法太流行乐，都已经成型了，想改..”摇摇头，哪那么容易，“我们如果要合作，他必须重头改变唱法，有得磨。” 赵乐菱明白了，音乐人和歌手最基础的矛盾，风格不统一。想要解决这种矛盾就看谁让步，一般情况下都是歌手让步，音乐始终是音乐人做主啊。 他们四个正在往外走，赵乐菱被缠的受不了了，谁都想跟她搭话不是什么众星捧月而是骚扰，她扛不住。 -- 第39页 郑在日带着她跟该打招呼的人打了招呼就叫上过来找他的“队友”一起走。 两边一前一后的出门，到路边要取车的时候正好碰到有辆车开过来，四人往边上避让，人一下车就冲赵乐菱的方向挥了挥手。 赵脸盲微微偏头用眼神询问郑在日，后者一边抬手冲对方挥动，一边小声提醒脸盲症患者，“苏致燮，你认识？” 点头给身边的人回了句“认识”的同时，赵乐菱也扬手朝着对方挥了挥。 按理说她是应该鞠躬的，对方是前辈么，年级还大他不少。但他们也就见面那一次，赵乐菱按照规矩鞠躬问候，第二次见面赵乐菱就不再鞠躬了，崔成范不让她鞠躬。 两人会认识也是因为崔成范，老先生接下了今年“韩国观光之星”颁奖礼的音乐导演职位，也把赵乐菱带入场成为副导演。 从作曲到导演，职位三级跳什么的赵乐菱没太在意，但崔成范让她在意起来。 她入场是赵PD，之后会作为获奖者上台领奖的苏志燮只是演员而已，她这腰弯下去，被不知情的人看到了会小瞧她。 南韩的阶级差别都体现在礼仪里，弯腰的人就是下位者，是否礼貌是另一回事。 颁奖礼的获奖者已然公布，以“苏致燮”命名的公路都快修完能通车了，崔成范他们做的是让颁奖仪式面对大众走个流程，就需要跟获奖者之一的苏致燮沟通。 总导演想让他登台唱《雪之花》来着。赵乐菱跟他见面就是要帮他录歌，到时候在颁奖礼做表演的垫音，又是一个PD的职位。 总而言之，不算私交，两人平级，赵乐菱还高对方半层，不用鞠躬。 路边的四人组里真正要鞠躬回礼的只有金材煜，郑在日也是PD，朴哮信早就跟苏致燮就认识了，不太熟悉但也确实不需要鞠躬。 唯一弯腰的金材煜在两拨人面对面时就比较特别，苏致燮先上手拍拍对方的背表示问候，再笑看赵乐菱，问她这是打算走了吗？ 从赵乐菱回出一句有点事要先走后，两拨人就在马路边聊起来了。他们有个共同的话题就是《雪之花》，这首歌原唱是朴哮信，当初红遍东南亚也在韩国创造收视奇迹的《对不起，我爱你》是苏致燮的代表作之一，这首歌是电视剧的OST。 苏致燮一直在等赵乐菱有时间他可以去录音，下个礼拜他要飞一趟国外，有心想在出国前录完。但赵乐菱一直没空，她在忙电影的配乐录音。 打电话催进度吧，苏致燮不太好意思，双方就见过两次不谈，什么时候录音本来就是听PD安排。 他怕自己催了让赵乐菱误会，他仗着是前辈“欺负”人，可他的时间也不太够，就卡住了。 这次也是听说一直玩神隐的赵乐菱到了《我爱你》的庆功宴特地过来的，没想到在门口碰到她要走，就试探着问PD什么时候有时间，他们可以录歌。 赵乐菱盘算了一下，乐队录音少说要半个月，等有时间给他录歌也得是半个月之后了。 “您要是今天有时间的话..” 赵乐菱话还没说完，苏致燮就笑着讲，“我特地来见您的。” 这话一出，赵乐菱就笑了，郑在日直接笑出声，“哥该不会一直等着录歌呢？” 假模假样叹了口气的苏志燮讲，“赵PD太忙，不好约啊。” 众人都笑了之时，远处响起急促的自行车铃铛声，背对路口的赵乐菱肩膀微侧刚准备避，斜对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拽着她的手腕一拉。 踉跄后退的海妖倒进一个宽阔的胸膛，扑进男人怀里的赵乐菱掌心是男人的胸肌，鼻尖是淡淡的古龙水味，耳畔是一句低沉的“没事吧？”，声音钻进她的耳道入脑，入心，也入眼。 心跳骤然空了一拍，转而是更激烈的跳动，赵乐菱傻了。 骑着运动单车的男孩子呼啸而过，苏志燮的助理冲着他的背影骂了句脏话，郑在日扭头盯着那个小男孩也不太高兴，周围乱乱的，赵乐菱却傻眼了，因为她看到那个人，真正的看到了。 头顶是春日艳阳，脚下是砖石街道，海妖的眼前除了从别墅栏杆爬出来的不知名花枝，还有一张男人的脸，一张她从进入这个世界迄今为止第一次看到的，人类的面庞。 卧槽？！ 卧槽！！ 我艹艹艹艹 帅哥你谁？——攻略进度：1/100】 —— 明晚见，凌晨没有，别想不可能的事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游戏玩家并没有看见一闪而过的好感度提示，她看见的是帅哥的脸。 帅哥真的帅，帅的特别有味道。但就算帅哥帅的惊天地泣鬼神，当全世界都变成帅哥的那一张脸时，这个乙女的游戏也变成了让人鸡皮疙瘩暴起的惊悚游戏。 赵乐菱现在就很惊悚。 她之前是脸盲没错，在脸盲症患者的眼里全世界长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勉勉强强也能适应，那真的是很平凡的一张脸放在谁的脑袋上都不算太突兀。 可帅哥的脸不一样啊，帅哥的脸放在很多脑袋上都很突兀！比如，工作室端茶倒水的前台小姐姐脑袋上卡着一张金材煜的脸，能看吗？？ 感觉胳膊被人怼了一下，赵乐菱脑袋偏过去眼睛却不敢乱飘，让对方有话就说。这哥的脑袋上顶着金材煜的脸也很惊悚啊啊啊啊！！ -- 第40页 “你再不满意表情也放松点，人家也没那么差。”郑在日超小声的提醒面色过于严肃的赵乐菱，录音棚的玻璃是双向的不是单向的，她那张脸对苏致燮是有多不满意？ 赵乐菱对正在录音的苏致燮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她只是想回家，非常想！想回到只有自己一个人，一张脸的空间里！ 但..回不去，得录音。 海妖眼前的世界特别诡异，之前在路边金材煜拽了她一把也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游戏设定。那一刻之后，满世界都是金材煜，所有人都那一张脸。 不论是谁，朴哮信、郑在日、苏致燮和他的助理，身边的所有人都变成金材煜的脸，从脸主人怀里退出来的赵乐菱当场就懵逼了。 本来她都适应自己的脸盲，也适应了这个游戏世界。甚至想过如果她要七、八年，乃至于十七、八年才能回归真实世界的话，那她是不是可以尝试着融入这个世界，至少跟家人的关系融洽点。妈妈电话一通通的打过来，她真没那么铁石心肠。 她不想跟家人有太多接触也不想叫什么知心好友，怕的就是回归之后自己承受不了离别。 关于家人还有一些无法宣之于口的顾忌，她总觉得如果她跟游戏里的爸妈关系好了，有点对不起自家亲爹亲妈。 当然这就是矫情，赵乐菱自己也知道这就是矫情，可她就是心有顾忌，就是没办法轻松自在的去融入那个温馨的大家族，在游戏之外她的大家族也很温馨也很和睦。 但如果是十七、八年才能离开，赵乐菱是真的想过要不融入一下的。 可这游戏太NM奇葩了！之前是认不清人脸，现在人类的脸可以认清了，就变成满世界都是一张脸，这让她怎么融入？这都让她怀疑自己玩的游戏性质，哪家乙女游戏会这么搞？？ 这游戏摆明了在提醒她，世界是虚假的，只是一场游戏而已，沉浸游戏忘记现实就是忘记归处，那才是真傻逼！ 新设定上线让赵乐菱心绪复杂，乱到都没办法稳定情绪工作。为了专心工作，海妖把脸庞一模一样的人类都赶出去，只留下要录音的苏志燮和调音师，摘下耳机跟歌手死磕。 莫名其妙被PD请出录音棚的兵役三人组加艺人助理相互看看，助理很识趣的说是去给大家买咖啡走人，剩下的三人组里，两个跟赵乐菱不熟的男人望着郑在日，等对方开口。 郑在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能说什么，啥都说不了干脆带他们下去一楼，也不打扰楼上录音的人了。不过他们下楼了，话题还是楼上的赵乐菱。 朴哮信已然听郑在日夸过赵乐菱无数遍，这人有时委婉的跟他拒绝不想合作用的都是赵乐菱做理由，说是他跟赵乐菱说好要合作了，他要帮赵乐菱做专辑之类的。 对妹子很好奇的朴哮信还准备见识一下妹子的专业能力，也没见识到就出来了，就问郑在日，“她是不喜欢工作场合有外人的类型？”很多音乐人都有各种怪癖，这已经算很正常的一种了。 摇头想说不是的郑在日看了眼楼梯的方向，转口讲，“到底是前辈要给个面子。” 录音的苏致燮是大前辈，虽然演员跟音乐人不沾边那也是出道很早的大前辈。 大前辈录音录的不顺利，郑在日想着可能赵乐菱不方便当那么多‘后辈’在场，‘教育’前辈。 解释有点勉强，不过也说得过去。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郑在日看从上车来工作室就一直在神游的金材煜，“你想什么呢一直不说话？” “我？”金材煜笑笑，“没什么。” 他总觉得赵乐菱之前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又讲不清楚哪里不对，想告诉自己想多了吧，那姑娘偶尔扫到他的视线就真的不对劲，满脑子都是问号。 楼下的人在聊楼上的人，楼上的人在专心工作。 想尽快结束工作好回家整理一下奇葩世界设定的海妖，单手拿着耳机，只要歌手开嗓就放下，苏致燮一唱完她就拿起耳机跟人类沟通，你哪不行。 人类哪哪都不行，专业演员距离专业歌手还有一段距离，这人声音条件是不错。但在海妖听起来，不管是气息还是唱法都有问题。 进入工作状态的赵PD，逐字逐句跟演员磨，磨到太阳都落山了，郑在日都上来看过四次了，一首歌也没录完，吃了晚饭还要再度战斗。 晚饭赵乐菱没跟他们一起吃，以要再调调修音为理由，端了吃的独自进了录音棚。 楼下吃饭的几人格外的沉默，苏致燮全程面无表情的吃饭，弄的大家都不好开口。 食不下咽的一餐饭好不容易吃完了，苏致燮放下餐盒扫了一圈，在他抬头时瞬间低下头去埋头装作苦吃的其他人。 那场面很有一种老师上课要点名，所有人都在心里默念别叫我的既视感。 “在日？”老师点名了。 学生苦着脸抬头，“哥？” “抽根烟去？” “好。” 这根烟特地去了屋外抽，站在窗户边的苏致燮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郑在日，“那姑娘的工作习惯是精益求精，还是不太懂行？”不懂你就要教啊。 郑在日摸了摸鼻尖，稍微有点尴尬，但还是站自家妹子，“哥你可是以敬业闻名的。” 苏致燮笑了，“不是我不配合，是她要求太高了，真把我当歌手了，我也得做得到才行。” -- 第41页 典礼上的演唱是半开麦还是假唱目前还没定，大概率是假唱所以才需要录音到时候在现场放。这种录音可不是歌手发片，要尽可能完美，而是不要拉胯就行。 请注意，典礼类大型场合放录音不让艺人真唱是为了保证典礼顺利进行，这同在其他公开演出假唱可不是一回事，后者是会被喷的。 说到底苏致燮不是歌手，他可以配合赵乐菱想要精益求精的做事风格，这绝对是优点不可能是缺点。 可如果录音录的非常棒，到了现场，他假唱就会假的更明显不是吗？ 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不是歌手，他哪能唱的那么好，以朴哮信这个原唱对标他，多少有点强求。 同样知道这个道理，才会数次去录音棚看进度的郑在日暗叹一声，“要不，我去跟她聊聊？” 拍拍他肩膀的苏致燮也叹了口气，“麻烦了，我确实不方便说。”他说了算怎么回事，让人家别那么认真工作？他成什么人了！ 颔首表示明白的郑在日上楼刚准备敲门就看门从里面开了，赵乐菱看到他先愣住，被“脸”刺激的，再看打扮，好的，是郑在日。 “找我？”赵乐菱推门而出，“你先等下，我去找苏致燮前辈跟他说点事，等下跟你讲。” 跟在她身后往楼下走的郑在日先问她，“你找哥该不会是想再跟他说录音有问题吧？” “没，我是想跟他说录音搞定了。”赵乐菱扭头想看着他说话，又被那张脸吓退，目视前方跟边上的人讲，“我之前脑子不好太强求，人都不在状态，干嘛要强迫演员当歌手，他只要没唱跑调就行了，其他的修音搞定。” 脚步微顿半拍才跟上去的郑在日大松一口气，“我就说你哪想不开跟他耗，一个典礼的表演而已，他上台就是走个过场，你弄那么认真。” 没办法解释自己是被游戏刺激到的赵乐菱，见了前辈就鞠躬准备道歉，刚做了个弯腰的姿势就被苏致燮按住了肩膀，连声说不用。 “道歉也应该是我道歉，你对我的歌声那么有期待，我做不到是我的问题，你道什么歉。” 苏致燮可会说话了，笑看小小年纪未来无限宽广的音乐人，“你要是不拿我当回事随意糊弄我，才应该跟我道歉呢，现在是我得跟你道歉。” 说这话作势要弯腰的苏致燮被妹子堂皇的拦住，顺势起身笑开，笑着跟小朋友讲，“开个玩笑，那我们算过去啦——” 迅速点头的赵乐菱表示绝对过去了！ 大前辈用一句笑言把风波消磨于无形，走前跟赵乐菱交换了号码，算是交了个朋友。 这位还说要是以后他想要发展歌手当副业，一定找赵乐菱合作，做事尽善尽美的音乐人必须要合作啊。 前辈带着超高的情商离开，让赵乐菱感慨一句能混到这个位置的都是人精，转而也想走。 她在这个到处都是金材煜的地方待不下去，这张脸现在一点都不帅了，只有诡异。 郑在日拽着人不让走，他找赵乐菱还有事，在军队写了两首新曲子想让赵乐菱听听的。 再度被拽去棚里的赵乐菱，眼看着扎马尾打扫录音棚的前台小姐姐顶着金材煜的脸再度出现，一下就跳起来跟郑在日道别，这地方她真待不下去！ 可以说是逃上车的赵乐菱回家的路上接到亲妈电话，想要一起吃晚饭。 玩家很不想答应，新设定出来了，她都不敢想亲妈会顶着金材煜的脸来见她的样子，太恐怖了！ 但妈妈都快三个多月没见到她了，她一直在拒绝，再拒绝下去就真的不成样子，只能答应。 这顿饭吃的呀，赵乐菱从未那么清晰的感觉到，这个世界就是个游戏而已，还是恐怖游戏，太NM恐怖了！ 更恐怖的是，好不容易跟亲妈分开回家缓和了一下心情洗漱准备睡觉，卧室的门突然被又一个“金材煜”推开了，穿着睡意躺在床上的赵乐菱给吓的差点钻到被子里去。 “你还有脸躲？” “哥？” “现在叫哥！” 小心翼翼从被子里钻出来的赵乐菱，眼看“金材煜”版亲哥要往床上坐，扬声制止，“停！” 半蹲的姿势卡住的哥哥愣住，“干嘛？” 【你不能顶着这张脸坐在我的床上，太诡异了！】 “你先出去让我换个衣服。”赵乐菱攥紧被子，“我是大姑娘了好不好！” 亲哥好悬没翻白眼，“你又不是没穿，我看到你穿睡衣了好不好。”说是这么说，还是乖乖出去让妹妹换衣服。 按耐住因为陌生男人突袭卧室被吓的怦怦跳的小心脏，赵乐菱边换衣服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没事，一切幻象皆是虚妄，别怂，那是个假人！千万别..别.. “你干嘛！别动手动脚的！” 眼看妹妹一头乱毛要给她扒拉一下的亲哥，这次是真把白眼翻出来了，“你搞什么？”话没说完，手掌就盖在妹妹头顶，“动了！你能怎么样！” 赵乐菱..还真不能怎么样。 妹妹憋屈了，哥哥就爽了，爽完又想起来自己为什么来，再度不高兴。 亲哥可不管什么情商的事，上来就开喷，妈妈在家唉声叹气的，教训妹妹再怎么想要长大，想独立，也不能跟妈妈发脾气，妈妈对她多好，老是不回家吃饭还能说还在跟爸爸生气，跟妈妈作什么？ -- 第42页 “你也不小了，我进你房间你都跟我说你是大姑娘要换衣服才见我，既然长大了怎么就不知道分好坏呢？ 爸爸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也支持你坚持自己的梦想，可你不能那么对妈妈知道吗？家里最宠你的就是她了，那么多年她就为你跟爸爸吵过架，这你还气她！” 亲哥很不高兴小妹妹的不懂事，赵乐菱乖乖低头听训，也不辩解。没办法辩解啊，她能说啥？说妈妈有一张金材煜的脸，她没办法直视对方？这不扯呢吗！ 垂着脑袋的小妹妹乖的哥哥逐渐消火，转变成知心哥哥路线，想要知道妹妹怎么就跟妈妈闹不开心了。 家里亲妈啥都没说，就说孩子大了不亲人了，亲哥其实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以妈妈宠女儿的脾气都能那么难过，多半是小妹妹搞事。 所以，他才找来的，总要知道怎么了不是，长兄如父啊。 偏偏赵乐菱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能说的就只有对不起和下车不会了。 亲哥眼看妹妹不打算开口，走勇于认错，坚决不改的路线，再度被气到，你光跟我道歉有什么用！让你说事呢！ 事没办法说啊！ 亲哥被气走，妹妹很无奈。 自从进入这个游戏变成一个脸盲症患者，赵乐菱早前一直都在无意识的闪躲跟人正面沟通，就是除非有必要一般不看着别人的脸说话，这也是学校里长期流传她眼高于顶乃至于傲慢的原因。 在正常人的理解范围里，那其实不太礼貌。 后来金宝儿让她意识到这个习惯不好，金宝儿就跟她讲过，我以为你不喜欢我只是懒得搭理我，我才能一直粘着你的。 金宝儿说过之后，赵乐菱就有意识的在改这个习惯。虽然大家都长一样还是会让她觉得怪怪的，时间一长也能抗过去。 早前的游戏BUG都能抗过去，赵乐菱不信这波新出的BUG她就抗不过去。虽然她还是不明白，这游戏哪来那么多BUG！ 一觉醒来重新振作的海妖先给妈妈打电话，约妈妈一起吃午饭，做好心里建设后努力无视“金材煜”就盯着妈妈的眼睛看，给亲妈看的老是问她，我的妆是不是花了？还是食物沾我脸上了？再不然就是，你缺钱花了吗？ 赵乐菱则是乖乖巧巧的跟妈妈讲，“我就是想你了，一天没见，可想你了呢——” 一句话说的妈妈心花怒放，也让女儿暗自叹息。果然，自古套路得人心，她居然也要走这个路线了吗？ 见过亲妈后，赵乐菱就去了郑在日的工作室，昨天讲好的今天来听他的新歌。 两边见面起初没什么问题，到晚饭时赵乐菱就发现郑在日在躲她的视线，这家伙眼神左飘右飘就是不看她。以至于她很怀疑，“你躲我干嘛？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谁做了对不起你的事。”郑在日动了动肩膀，纠结片刻，跟小妹妹讲，“你很好，你真的很好，长得漂亮，唱歌更好听，音乐就更不用谈了，就是吧..” 突然来这套？赵乐菱更怀疑了，“就是什么？” “就是..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么，我喜欢大气成熟的姐姐，你知道的对吧？”郑在日有点怕伤害小朋友的感情，“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这就是个人取向问题，你明白吗？” 完全不明白的赵乐菱让他直说，“你取向关我什么事？” “不关你事吗？”郑在日惊讶，“你确定？” 赵乐菱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不确定？” 围观了整场对话的朴哮信突然笑出声来，“他以为你暗恋他——” 猛然扭头的赵乐菱惊奇，“什么？！” 无敌尴尬的郑在日就叫，“你这么直接的说出来怎么行！” 再度一个扭头的赵乐菱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你还真以为我暗恋你？我疯了吗？大叔，我们见面的时候你让我叫你叔叔的！” 突兀被攻击的叔叔激动了，“这是我的错吗！你盯我一下午了！”指着朴哮信瞪赵乐菱，“你问他，你含情脉脉的看了我一下午，谁不误会啊！” “谁含情脉脉看了你一下午什么形容词！”这锅赵乐菱不背，望向“金材煜二号”，“我哪有那么看他！” 朴哮信举双手表示此事和他无关，“我有说你可能是习惯问题，就是习惯那么看人，他非得说你没那个习惯，一定是对他有想法。” 今天周末，工作室没其他工作人员就他们三个。刚才叫的外卖到了，赵乐菱下楼去取外卖，郑在日紧急抓住朴哮信跟他说完了，赵乐菱喜欢他，还很担忧是不是要装不知道，又怕装不知道会更伤害小朋友，纠结半天。 朴哮信感觉不太对，他虽说跟赵乐菱就见了那么几次，但这姑娘貌似不是暗恋的类型。 可跟赵乐菱更熟悉的郑在日信誓旦旦的说一定暗恋他，还说什么眼神是不会骗人的，那朴哮信还能说啥，就安静吃瓜啊。 作为被吃的那个瓜，赵乐菱很不解，“你也太自恋了吧，我就是看着你而已，都能变成暗恋？怎么，没跟女人看过？” “你那能叫看着吗？？”坚决不认是自己问题的郑在日左看右看，又跑出去拿了把吉他上来，一个扫弦为开端，弹了段超温柔的和弦，再按住琴弦怒视赵乐菱，“你是这样看我的！” 赵乐菱很是鄙视他，弹个毛毛的雪绒花，爸爸对你顶多是儿子，你跟我玩母爱啊。 -- 第43页 她起身上前拽过吉他，一段旋律出来，给郑在日听懵逼了，这家伙鄙视我？怒而起身刚要去抢吉他。 “啪！” 拍掌打断他们的朴哮信让两个斗鸡暂停，“这里不是只有你们两个人，太艺术了，我听不懂，带我玩一个。” 郑在日一愣，看向赵乐菱，后者耸肩，随便。 三人下楼去琴房，两位音乐人为一位歌手演示，他们平时怎么玩。歌手左看弹吉他的郑在日，吉他是单人乐器，他就去了右边坐在弹钢琴的姑娘边上，试着按下琴键想加入他们。 郑在日随即按住琴弦，赵乐菱也停下了弹琴，两人一起看加入的很突兀的歌手，歌手迷茫回望，不对吗？ “我们不是要表演合奏曲，你按照乐感的协调度来干嘛？”郑在日表示很不对。 赵乐菱想了想，拓宽他刚才弹的几个音变成一小段音乐，“纯粹表达自己，自己的感情，自己想说的话，不用管是不是能跟对方的音乐协调，试试？” 手落在钢琴上的朴哮信这一试就试到了晚上十一点多，赵乐菱表示暂停，她得回家睡觉了。 哥哥们没有送妹妹回家，对方有车有司机，他们没必要送。妹子走了，两个男人玩的更嗨，嗨了一个通宵再回军营，就从朴哮信缠着郑在日要合作，变成两人讲好可以试着合作看看。 可以用音乐沟通的小伙伴走了，再度进入给电影配乐的赵乐菱发现她红了。 这次的红不是圈内，而是红出了圈，以一种很特殊的方式出圈了。 天团Bigbang回归，音源按照逻辑应该是光速冲顶。但他们的主打被赵乐菱的《初雪》硬生生压在第二位，压的粉丝都怀疑《初雪》数据造假，还真有人举报她造假。 天团的粉丝战斗力过强，举报的人也过多，让七家音源网站纷纷贴出公告，澄清绝对没有音源造假的事。 澄清公告上了热搜，天团的粉丝被群嘲，即嘲他们看不得人好，也嘲他们战斗力也就那样，音源第一都不能给哥哥刷下来，还有什么用。 粉丝迅速组队本来准备去冲了赵乐菱，其中一个站子的大粉好巧不巧很久以前就关注了赵乐菱的YouTube，让底下的小姐妹都先冷静。 这姐姐可不好冲，首先对方就不是艺人，颜值没得踩，歌就更不用谈，此时硬找毛病攻击这位以后专门走音乐人路线的小姐姐，我们会先吃亏。 那就这么算了？不可能！ 在大粉的带领下，粉丝决定走打铁还需自身硬路线，刷音源啊，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刷，我们这么多人还刷不下来榜一？ 硬刷当然是可以刷下来了，耗了两天半，硬生生把《初雪》压下了一位成为第二。 粉丝内部欢呼雀跃，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和对家粉丝去再度把Bigbang送上热搜。这次还是嘲，嘲他们的音乐榜单都是靠粉丝刷来的。 这下粉丝是真的不乐意了，有些激进的小朋友跑到“海妖”的账号下谩骂，公司眼看势头不对，先控制粉丝，再联系赵乐菱。 他们想让团队跟她有个互动，拍个合照表示大家都是朋友很和谐啥的。 赵乐菱看到那位天团经纪人找上门来，先是道歉再说如果可以拜托您帮忙处理一下危机公关。 要是可以的话能合作也是我们的荣幸，巴拉巴拉，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红了。 比起什么音源榜第一，在“现实世界”少有几个赵乐菱听过名字的巨星团队找上门要合作，这种游戏和现实融合在一起的真实感更强。 强烈的真实感让赵乐菱答应跟对方的合作，也让赵乐菱难得在没有跟任何人约好的情况下走上街头去往江南。那里是号称南韩最能检验一位歌手是否真的红了的地方。 歌红不红看的不是音源，不是数据，不是形而上的东西。而是很实在的，有多少咖啡馆，音像店，那至于餐吧、夜店这样的地方，是否在播这首歌。 站在江南的赵乐菱发现自己红了，不是《初雪》红了，就是她红了，这里遍布她的歌。 不止是《初雪》还有各种她发在“海妖”账号里的曲子，因为曲子开源，还有很多是根据曲调改编的歌曲到处都在放。 多少有些诧异自己红的一点磕绊都没有的赵乐菱。即便知道这都是海妖的天赋技能，人类无法抵挡，还是成就感爆棚。 她红了啊，她出名了，她以自己的音乐而不是什么别的东西红了。是真正的红，不是黑红，没有任何人跳出来说她的音乐一无是处，每个人都在夸她，每个人。 《格斗少年，菀得》的配乐收尾，一直跟她提要求告诉她要怎么做，为了她在作词上不开窍还骂了她N遍的李在镇说，我们一定要再合作，你非常棒！ 典礼的准备进入后期，对她的要求逐渐拔高的崔成范也跟她说，你的未来大有可期，再过两年你就不需要跟别人合作了。 时不时通过电话联系的郑在日年前还很担心她去不了大学，现在却在她说要去补文化课的时候跟她讲，没必要浪费那个时间，还说与其在学校浪费时间不如就去实战。 《我爱你》下线了，赵乐菱红了，之前庆功宴上那些想要跟她搭话的人，都想跟她合作。 周围的人好像都在说她已然是一个成熟的音乐人了，什么年纪，资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不值一提。没有人在管她毕业于什么学校，今年多大，入圈多久，没人在意。 -- 第44页 赵乐菱红了，红到李在镇带着她去庆熙大学找自己的老朋友给她谈特招，还真谈下来了。 特地跑这一趟就是因为赵乐菱新学期开学得回学校，李在镇觉得回学校就是耽误事情。 赵乐菱红了，红的即让她觉得莫名其妙又有种理所当然。 江南路口到处都是人，江南路口到处都是金材煜。高矮胖瘦，西装，裙摆，还有杀马特款金材煜。满世界都是金材煜，满世界都是一个庞大的游戏建模。 从江南离开的赵乐菱跟天团拍了合照，放在“海妖”的账号里，宣告即将跟天团合作。 天团的粉丝偃旗息鼓，从谩骂变成恭喜合作，还有什么小姐姐真漂亮的彩虹屁，倒戈非常之快。 从江南离开的赵乐菱认为自己可以进入主流市场试试看了，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是创造出主流市场会喜欢的乐谱，好带着那些乐谱回归现实世界翻身逆袭。 为此，她推了李在镇介绍给她的新项目，也婉拒了崔成范给她介绍的新团队。 她不可能成为纯粹的艺术家，一直混迹于各类高大上的工作里。她很清楚海妖是游戏给的技能不是她的天赋，她很清楚她要的是主流市场的认可。 但主流市场..傻逼好多啊！ 跟天团签约合作的赵乐菱心里想着好歹是天团，天团队长的创作能力多少应该是靠谱的，可这人也不知道哪里有问题，她跟他聊音乐，他跟她聊要不要喝一杯找找感觉？ 感觉你个头！老娘未成年好不好！ 这个团都很有问题，尤其是那个忙内，成天给她发短信，打电话，想约她。她都说了自己要先工作，委婉拒绝听不懂吗？？ 天团队长在音乐上是有天赋的，这点赵乐菱承认。但天团队长目前还有些稚嫩，他的音乐远没有到圆满的地步。 她需要降低标准去配合这位队长，队长却觉得他们是风格不搭，不搭你大爷！我就是给你面子没打你脸！ 赵乐菱后悔了，后悔到想要复制N首队长的歌甩他脸上。但合约签的是以对方为主，这搞的她很郁闷。 春末入夏，兵役中的音乐人有了十天的长假期，小伙伴们再度见面，赵乐菱疯狂吐槽天团的那些奇葩们。 郑在日就很诧异，“那你干嘛跟他们合作？” “想要去主流市场混一圈啊。”赵乐菱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海妖的账号一直都是开源，崔成范老师说开源偶尔玩一下行，不能一直玩，不然在圈内就得罪人。大家都靠音源入账，不能就我一个目无下尘，砸大家饭碗会被攻击的。” 思索片刻的郑在日刚要讲话，朴哮信插了一句，“你想跟主流市场合作为什么不找我？我难道不主流吗？” 赵乐菱微楞，这哥当然主流啊，圈内第一的主流，绝对的王者段位，问题在于，“你服役呢，我找你能做什么？” 他们约在一家咖啡厅的二楼见面，坐在窗边的姑娘沐浴在阳光之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朴哮信心头一跳，转而垂下眼睑，轻咳一声。 “服役又不是就没有假期了，我们还可以电话沟通呢，制作一张专辑有点困难，单曲是没问题的。再说..” 郑在日打断他，“你别再说了，再说也没什么用，兵役太麻烦了。”转向赵乐菱，“主流市场也不是爱豆的市场，你要合作找歌手，找什么爱豆，我给你介绍歌手？” 一下弹起来的赵乐菱发现自己走岔路了，对啊，她要跟主流市场合作找什么爱豆，纯浪费时间！ 朴哮信看她那样斜了郑在日一眼，“我有证据怀疑你是不想我们单独合作不带你，才出来搅合。” “我是啊。”郑在日下巴一抬，“我还有证据怀疑你想拐带我们孩子呢。” 即将被拐带的孩子让他们两别废话，她已经决定了，伸手冲着朴哮信，“我们先玩一首单曲找找感觉。” 光穿过窗台落在女孩子的掌心，纤纤玉手就在面前，朴哮信却没握住，而是轻拍了一下，笑着回她，“合作愉快。” “合作什么？”新来的男人手掌落在郑在日的肩膀上，冲赵乐菱点头，“来晚了。” 赵乐菱望着他眨眨眼，好的，又见到了世界的“母本”，她被金材煜们包围了，连母本都在。 身边都是帅哥，好开心啊，哈哈哈哈。 弱智游戏！呵！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崔胜炫推门进工作室刚准备叫人就看到权至龙抬手让他别出声，队长指了指正在放音乐的笔记本，让大哥先听歌。 拽了把椅子坐在队长边上听完了后半段的崔胜炫伸手再度按下播放键，再听一遍。 重播三遍后，rap随口讲了段词找了下感觉，来兴趣了，这首歌很有意思啊，转头问队长，“新歌？” 倒在椅背上的权至龙摇头，“赵乐菱的歌。” “赵乐菱的..”崔胜炫把电脑扒拉过来，盯着电脑问他，“确定不是你的吗？完全是你的风格。” 踩着椅子转了半圈的权至龙暗叹一声，是啊，完全是他的风格，甚至比他做的更好，但，“不是我的，是她的。” 崔胜炫看看他再看看电脑，感叹出声，“哇-这姑娘无敌了，传说居然是真的，复印机成精了。” 在赵乐菱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红了之前，整个圈子早就知道她的名字了，早在《初雪》都还没上线，仅仅是在“海妖”音源开源的时候，圈内她就已然是个名人。 -- 第45页 如同崔成范告诉赵乐菱的，音乐人是靠版权分账混饭吃，突然冒出来一个音乐人玩开源，打听音乐人来路的当然就很多。 可那时候她一不算圈内人，就是个野生的作曲者还没入圈，大家不太好接触。 二来所有去接触过她的人都被她拒绝过，最知名的就是SM想要签约都没谈下来。 实际上YG也接触过她，不过赵乐菱大概不记得了，她拒绝的公司太多了，SM都拒绝过还在乎什么YG。 比起已然有娱乐帝国名头的SM，目前的YG就是个稍微大一点的经纪公司而已，还是主打爱豆团体的经纪公司，没有任何值得赵乐菱记忆的地方。 拒绝了所有公司合约的赵乐菱在那时就已经出名了，出名到知道她的人都明白她是要走专业音乐人路线的，不然怎么会拒绝那么多家公司。 赵乐菱这个名字再度在业内出名同样不是因为《初雪》登顶，而是在创造这首歌时，李笛呼朋唤友去围观新时代天才。 这首歌录制的时间就是业内四处流传歌谣界要再出一位新霸主之时，稍微有点地位的音乐人都知道她，李笛四处宣传。除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谁能不知道她？ 《初雪》登顶后，作为演唱者的赵乐菱不是在圈内出名而是在圈外出名。 各家公司再度联系她，是想着往唱作人的方面培养，想知道她是不是打算要进入市场出道，那就可以合作，签下绝对不亏。 这次赵乐菱还是拒绝了所有人，以至于有些人认为她不识抬举。天赋确实有，但只有天赋不会做人，能走多远？ 赵乐菱走到了跟崔成范合作那么远，老爷子在业内是大佬中的大佬，多少音乐人为能跟这位合作为荣的。 大佬选了个还未成年的小姑娘合作，并且有人打听过大佬对小姑娘非常满意。曾经冒头的不识抬举的批评，在此时又变成了天赋绝佳的夸赞。 随后赵乐菱又跟同样是业内大佬的李在镇合作，这人工作起来吹毛求疵的名头可以说是广为人知，这么个完美主义者讲到赵乐菱也都是满口称赞。外界基本就能肯定，赵乐菱的未来绝对可期。 “复印机成精”这个名号也是在这时候传出来的，是李在镇的团队传出来的。 传说只要是赵乐菱听过的曲子，她就能完美复制原作曲者的风格，还是作曲者本人都无法分辨的超神技能。 传说么，大家都以为是夸张的。但小道消息就是比正常的消息传播力度广啊。 小道消息的主人公要跟他们合作了，团队成员都有些好奇。有人好奇对方的美貌是否真的能去SM家当头牌，也有人好奇复印机是否真的能成精。 见到人之后，美貌是真的没得谈，音乐么..还行？ 评价“还行”的人是权至龙，这不是不好而是盛名之下他的期待值很高，赵乐菱的音乐只能说刚好符合期待。但没有惊艳感，就是远超他期待的惊艳之感。 只要负责跟赵乐菱沟通的队长都这么说了，其他人就这么理解啊。这么理解的基础上，赵乐菱是个未成年小姑娘，队里的忙内就想撩一波。没撩动，还有点不爽。 然而今天，忍耐许久的音乐人用音乐告诉他们，我对你们不爽很久了。 复印机本机敲门进了天团队长的工作室，面对一群“金材煜们”格外淡定，虽然她不知道队长干嘛叫来那么多人。 两人今天约了见面，赵乐菱有了新的合作伙伴，也反省自己走岔了路，不想跟这帮奇葩耗了，直接按照权至龙的风格写了两首曲子。 一首直接发给权至龙，给他这个半甲方挑刺。要是这人识趣，那第二首就是她的备份，会递交给团队。 要是对方不识趣还找事，那她的第二首就是打脸的，直接放‘海妖’账号开源，她能连写一个月的‘权至龙’再捧出N个‘权至龙’，让满世界都是‘权至龙’，这帮人还吹个屁的音乐天才。 工作室的一帮人还真不是权至龙喊来的，是崔胜炫群发信息叫来的，呼唤大家来看成精了的复印机。 秉持着今天就是来收尾的赵乐菱莫名其妙被介绍了一帮人，都是这家公司的艺人，还有作曲者，作词者，各种幕后。 新认识的人跟她东拉西扯，还有说要合作的，赵乐菱有点懵，说好的工作呢？ 工作在队长把人都轰走后开始，屋内就留下了天团的成员和他们经常合作的一位作曲家，一圈人再度聊起赵乐菱发来的曲子。这次这帮人突然就正常了很多，至少队长是认真跟她聊音乐了。 聊音乐就聊啊，跟队长聊的还算和谐的赵乐菱，面对数次插话但每次都在瞎扯或者说不懂装懂的天团忙内就有点郁闷，大哥，你能不能别冒出来浪费大家时间？ “这里要是调整一下把鼓点..” “胜利。”队长笑看了忙内一眼，用眼神警告他别再继续了，再转向赵乐菱，“要不我们今天先到这，差不多也十二点了，一起吃个饭？” 无视表情不太好的天团忙内，赵乐菱委婉的拒绝队长，“我下午跟白智英前辈有约，时间上可能来不急，抱歉。” 作曲家探身好奇，“你跟白智英前辈有合作？” “我们约了个单曲。”赵乐菱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她还得说一句很重要的话，“可能有点冒犯，但我最近比较忙，‘观光之星’的典礼要筹备现场，还跟两位前辈有合作。所以希望你们这边能尽快结束，可能要麻烦你们加快进程。”她不想跟他们耗了。 -- 第46页 “金材煜们”互相对视，由队长负责开口，含笑表示，“我们会尽快决定的。” 该说的说完，赵乐菱走人，她余光扫到那位忙内想要起身，被身边的大哥拽着没起来，也没在意，收回视线，开门离开。 外人走了，内部人员一下就各种话都出来了，比如忙内立刻开口说，一个小姑娘傲什么，还催他们赶进度。 Teddy斜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对赵乐菱有什么误会，她是PD，你要说敬语的人。”什么叫小姑娘？ “哪有那么夸张，不就是个93年的小孩子。”忙内话都没说完就被队长呼了一巴掌打在后脑勺上，权至龙让他礼貌点，“下次见面要鞠躬。” 东永斐扫了眼忙内没管，看Teddy，带着点好奇，“她以后真能成PD？” Teddy有些疑惑，“什么叫以后？她现在就是PD啊，观光之星的典礼她是音乐副导演，这种国家级典礼能出场就已经很厉害了。” 微叹了口气的权至龙懂得队友们的“看轻”，是他的锅，只能往回找补，“赵PD很厉害，比我厉害的多，她之前一直在收着配合我。” 之前不知道是人家没表现出来，如今曲子都出来了，对方大概一直在陪他玩？搞不好还暗地里觉得他很麻烦？ 队长的想法是否正确未可知，快要走出公司的赵乐菱在电梯里碰到了许久未见的小同学。 先站在电梯里的赵乐菱在电梯停下见到一帮“金材煜”时还没反应，是外面的人组团鞠躬问好，她才听出来有个小同学藏在里面。 藏着小同学的队伍进了电梯，贴边站着特别老实，赵乐菱有些疑惑，刚要问小同学什么情况，手机就收到短信。 躲在角落里的宋敏浩发来信息，让她别讲话，去车里等着，他去找她。 五分钟后，赵乐菱在车上等到了之前装不认识的宋敏浩。对方一上车就跟她讲，他换了公司，现在是YG的练习生了。 “这跟你刚才同我装不熟有什么关系？” “我刚才要是跟你说我们是同学，你手机里就得多出一堆会骚扰你的号码来。” 宋敏浩让她了解一下自己的身份，“你是知名音乐人知道吗，之前电梯里的全是练习生，我跟你搭话，我麻烦，你也麻烦。”说着话想起来，“智勋出道了，你知道吗？” 收到过短信的赵乐菱表示知道，还知道他们那个组合呢，“BlockB。” “对，他们出道之后，有人知道我跟他关系好，一直想要跟我要他号码，只是出道而已呢。”宋敏浩砸吧着嘴，“你们都出道了，就剩我了啊..” 赵乐菱看他有些失落，想要安慰他，“你也可以的，你的舞台表现力很好啊。”学校庆典，这家伙必登台，舞台表现力是真的好。 大叹一口气倒在椅背上的宋敏浩自己却没那个信心。但也不想跟好久没见的赵乐菱聊这个，转换话题，问她，“你来是为了跟Bigbang前辈的合作？”看她点头问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不怎么样的赵乐菱吐槽那个团都是奇葩，给宋敏浩说的一直笑，顺便给亲故解答她碰到的问题不是前辈们奇葩。而是他们这个圈子以人气排地位，赵乐菱的音乐人属性被削弱了。 “看来我们真的是好久没见，突然那么成熟？”赵乐菱调侃他，“都能给我分析内情了？” 宋敏浩一乐，直起腰拽着宽大帽衫的后摆，让她好好看看，“我还瘦了好多呢——” 高高壮壮的小伙伴穿衣一直穿加大码，据说是嘻哈风格，猛然衣服“贴肉”了，赵乐菱还真有点惊讶，“你瘦好多啊，有腰了哎——” “说什么呢，我以前也有腰好不好。”宋敏浩说完自己先乐，“就算以前是水桶腰现在也变小蛮腰了啊——” 笑出声的赵乐菱竖拇指称赞他现在小蛮腰，宋敏浩也跟着她笑，笑着吐槽她的脸盲。 “刚刚电梯开门的时候我看到你吓一跳，你啥反应都没有，肯定没认出我来。”宋敏浩鄙视她，“你这样知道的人还好，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你目中无人。” 面对“金材煜”的脸，完全不想聊脸盲问题的赵乐菱拒绝这个话题，“还是聊别的吧，要不要一起吃饭？” “吃不了啊，我等下就得回去练习。”练习生的时间非常有限的宋闵浩叹气，“下次吧，下次我们都有空一起约出来？金宝儿最近在干嘛？” “准备高考，想去庆熙，我估计没希望，好难考的。” “她为什么想去庆熙大学？” “我保送庆熙了。” “你保送庆熙了？” 许久未见的老同学互相交换小伙伴们最近都在做什么的信息，拉拉杂杂聊了一堆，到宋敏浩要走了，开门前，背对着赵乐菱跟她说了句抱歉。 “之前你说你想更纯粹的做音乐，那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跟我们都不一样，还跟你生气，现在么..”宋敏浩拉开车门，丢下一句，“你这样挺好的，比我们都好。加油啊，艺术家！”说完跳下车，关上车门就跑。 收到小伙伴加油的艺术家在车场呆坐许久，复杂的心绪化为唇边的浅笑，跟司机说，“走吧。” 艺术家什么的，赵乐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但专业的音乐人她可以搏一把。 赵乐菱跟白智英合作了，这人不是谁介绍给她的是对方自己找上门的。 -- 第47页 郑在日是有想给她介绍歌手，但赵乐菱想试试看自己找人，她不能一直靠着别人介绍活动啊。 有过天团的前车之鉴，白智英是赵乐菱精挑细选出来的歌手。首先她是主流歌手，成名作也是有的，不是爱豆就是歌手； 其次这位的声音传达力很好，感情很丰富。 这第三么，是白智英有个致命的缺陷，录音OK，现场不行，她动过声带手术，气息不足，一旦表演当天嗓子没有保护好，很容易就会变成车祸现场。 只是作为作曲家，赵乐菱没必要跟这位合作，想要跟她合作的歌手非常多，选中天团就已经是眼瘸，再跟白智英合作就是脑子不好。 但赵乐菱成了制作人，她就有心想要尝试调教艺人。让歌手成为她乐曲中乐器的一部分，尽可能发挥歌手的优点规避缺点，已达成制作一首歌的目的，人声是一首歌很重要的组成部分。 就这还是赵乐菱从天团那学到的经验，她一度想做的就是作曲再背曲。 她想着脱离海妖的强大天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她成为一个制作人仿佛只是幻想，如同这个美梦一般的游戏，就只是梦，只是游戏而已。 但天团队长给了她信心，这哥们的曲子游走在抄袭和自我风格之间。 严格讲抄袭他绝对没有，但说他完全是自己作曲又有点微妙，这部分更多是他自己的音乐风格还没完全成型的原因。 跟这位队长合作，作为海妖的赵乐菱是有一堆槽想吐，可要是普通人赵乐菱是能从这人身上学到东西的。 他对自己的声音和团队成员的声音掌控力很强，这是纯粹靠刻苦达成的信手拈来，跟天赋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权至龙能随口说出自己团队所有人声线的优缺点，让赵乐菱照顾到成员们的特色，也让赵乐菱学到了，歌手的特色是可以挖掘乃至于创造的。这是很厉害的能力，她想试试看。 跟白智英姐姐见面同天团的见面很不一样，后者初见先跟她说的是你真漂亮啥啥的，弄得她都不知道怎么回，我们不是来聊工作的么？ 前者见面也是先说你比视频里还好看。但三两句客套后就直接进入主题聊工作。 大概是性别优势？反正跟女歌手合作女音乐人很舒服。 白姐姐啥啥都好，听话，靠谱，努力，没有任何幺蛾子。白姐姐就一个问题，她气息是真的烂。情感传达无限好，高音死活上不去，低音也很容易劈掉。 这种生理问题造成的瑕疵让赵乐菱带着白智英一起租了个泳池别墅，成天让对方泡水里练气息。 白智英很怀疑这种方法是不是真的有用，海妖表示水里是她的天下，必须有用。 水里是海妖的天下，赵乐菱第一次游泳时发现自己闭气简直无敌，讲夸张点说不用呼吸都行，玄幻的好像皮肤自带呼吸功能，连腿都不像在陆地上的假肢，灵活的真的跟条鱼一样。 种族BUG确实多的海妖设定，同样拥有很多种族BUFF，能通过水波震动去感知声音的震颤就是其中一种。 跟女歌手一起泡在水里的音乐人，一点点纠正白智英的发声。跟这位合作是真的爽，姐姐不愧是王者段位的歌手，一点就通，只要准确的告诉她哪里有问题，她就能改。 有些赵乐菱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出来的还能直接上手，大家都是女人，她哪都能碰！ 而她不知道的是，白智英私下打电话疯狂吐槽她，还找了一圈人指着拯救自己。 音乐人是爽了，歌手很悲催啊。 白智英最近可悲催了，她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刚出道的时候，被制作人压着调教，明明她已经很努力了，制作人还觉得她哪都不信，搞得她都要抑郁了。 最初白智英想跟赵乐菱合作是源自于一部电视剧的音乐导演找她约歌，那个导演讲准备跟赵乐菱合作，白智英当然没有不愿意的，最近这姑娘风头正盛，合作也没什么不好。 见到人，聊过确定对方靠谱，作为歌手当然是配合着制作人的要求来。 制作人要求太高了！高到白智英非常怀疑赵乐菱当她是席琳?迪翁，她没那么厉害啊！ 可制作人对自己要求高，总比制作人对自己没要求好，制作人对自己期待值高也愿意付出精力去达成那个期待。那白智英能说啥，就努力配合啊！ 可是小妹妹，姐姐真的做不到啊.. 在泳池练了一个礼拜，泡的白智英怀疑自己的假体都要被水泡出来了，制作人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歌手扛不住了，打电话找人帮忙。 她不好意思自己跟赵乐菱说，我做不到你要求的，哪有那个脸，就只能找人转述。 接到音乐导演电话的赵乐菱听到的不是什么，歌手扛不住了你悠着点，而是电视剧要开机了，很快上线，OST得在两个礼拜内出来，让赵PD尽快出货。 被时间卡着的音乐人有点可惜，她估摸着再磨半个月，能让白智英的气息调整的更好。 但歌手听到音乐人说可以休息一天，准备进棚录音时简直感谢上苍，她真抗不下去了，人都要泡发了！ 这首歌的曲是在赵乐菱见过白智英听过她原声的第二天就出来的，音乐导演那边一遍就过没有任何要修改的地方，词倒是等了小一个礼拜才算最终定稿。 总算进棚可以录音，在进去前白智英就有心理准备，就这姑娘的完美主义做事风格，录音一定录的很辛苦。但她万万没想到，会那么艰辛！ -- 第48页 制作人简直是魔鬼！赵乐菱绝对是魔鬼！美杜莎！蛇女！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毒液！ 录歌的赵乐菱不骂人，不说任何脏话，连疑似反讽的话都没有。她就是实事求是的告诉歌手，你这段不好，那段气息不对，情绪没到位，音劈了，各种要求，无数次重来。 白智英从来没有录歌录的那么辛苦过，她出道录第一张专辑的第一首出道曲都没有那么辛苦。 赵PD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抠细节，有时候甚至不是某个字某句词，而是换气时的呼吸声不到位，她就能重来。 重来的白智英都要唱吐了，从棚里出来有种逃出生天的错觉，对上赵PD都自动切换敬语说话，您是大佬，您当前辈吧。 “您还是别叫我前辈了，我有点怕。” “前辈别跟我开玩笑了，您等着听成品吧。” 完全没有开玩笑意思的前辈是飘着从录音棚出去的，同样觉得“前辈”这个词有点恐怖的还有天团的成员们。 他们也要录音，曲就是赵乐菱给的曲，词是权至龙写的，编曲因为赵乐菱没时间是Teddy做的。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赵PD有时间来录，搞定了白智英单曲的赵乐菱就进了YG的棚。 这个棚里有三位制作人，权至龙即是歌手也是负责rap部分制作人，过来围观的Teddy，还有负责唱的赵乐菱。 海妖对rap是真的不懂，她没办法分辨那东西好跟不好，rap是语言的游戏重的是词的传达，赵乐菱懂的是曲，这点她在签约前就跟YG的人沟通过。 某种程度上说也是因为她不懂rap才让队长一开始对她的期待值下降的。 但录音了，此前沟通一直算好说话的小姑娘，一下就变身为无限挑剔的制作人。 “停一下。前辈，你最后一个音飞了，压下去。” “停。前辈，中间的‘我’没有衔接上。” “先停。前辈，呼吸太重了。” “停下。前辈，吸气声不能被听到。” “暂停一下。前辈，假声劈了。” “再停。前辈..” 前辈，前辈。 听了不知道多少遍‘前辈’，也不知道自己被喊了多少遍‘停’的天团忙内，整个脑子环绕的都是‘停’和‘前辈’。 他忍了不知道多久，大哥按住他，队长用眼神警告，队友这个劝，那个说赵乐菱不是故意找茬。 他一直忍，忍到实在忍不下去了，再又一次“停”之后，憋在胸口的火一下就爆出来，“你到底想要什么？说的那么厉害，你来一遍啊，看看你做的有多好！” 赵乐菱歪了歪头，不是很懂他在干嘛，好好的发什么脾气？说好的敬业精神呢？而且，哪有人上赶着要打脸的，这么神奇？ 棚里唯一的后辈还没给回应，一直旁观不怎么说话的Teddy沉下脸，扬声直接开骂，谁给他的脸跟制作人这么说话，真以为自己红了就无敌了？权至龙有讲话吗！哪有他说话的份！ 权至龙有说话的份，但他没说，他看了大哥一眼。大哥开门进棚直接把人拽出来，压着忙内后颈给赵PD鞠躬，再把人拽走。 惹事的人出去了，队长代替忙内道歉，本想说孩子还小您多担待，看到对方的脸又说不出来，这姑娘更小，就只能说忙内不懂事，找了个昨天没睡好的理由勉强解释。 赵乐菱倒是没生气，她从始至终都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问题。甚至于都没搞清楚对方为什么就爆了。他们不就是在录歌吗？ 忙内暴走后被大哥拎走教育，哥还要继续录，姜大成进棚，也得到了一连串的‘停’和‘前辈’攻击，赵乐菱还是那个态度，前后没什么变化。 这让一度也曾怀疑赵乐菱是不是故意针对的队友们消除了怀疑，他们都知道忙内撩过这姑娘也知道赵乐菱拒绝过，再加上赵乐菱要忙内第一个进棚，多少会怀疑啊。 歌录了一整天，中午饭都是匆匆吃了紫菜包饭填肚子，一天下来一个人都没录完，进度慢的不行。 等晚饭了，想缓和气氛的权至龙跟赵乐菱商量，让助理出去买点好的来吃，也让大家休息一下。 赵乐菱有点觉得他们事儿多，但一天了，休息一下也好，就同意。 等助理回来的时间里，烟鬼们围坐在角落抽烟，不抽烟的东永斐坐到赵乐菱边上，跟她讨论等下要不要自己先上，让姜大成多休息一会儿。 “还是一鼓作气的好，至少成一个吧。”赵乐菱不太愿意，“你们是五个人分一首歌，每个人的段落都不长，还有大段的rap，一天录不到一个人。”叹气，“这速度真的有点慢。” 两人讲话的声音并不大，角落的人竖起耳朵听，Teddy环视一圈，试探着开口问赵乐菱想要的是怎么样的成品，要不给大家打个样？ 赵乐菱眨巴着眼睛看他，“你确定要我唱？” “别误会啊，我没有质疑你唱歌不好的意思，《初雪》还在我的歌单里呢，你演唱绝对没问题。” Teddy笑着说，“就是想让他们找找感觉，你看呢？” 赵乐菱看这帮人不见棺材不掉泪，望向从棚内出来就蔫吧了的姜大成，询问他，“我唱你的那一段，行吗？” 被“折磨”的有气无力的姜大成伸手示意PD可以开始了，赵PD先摘了耳机，调整嗓音，几个音之后，她开口唱出来的歌声可不是自己的，而是被优化过的姜大成的声音。 -- 第49页 整首歌，就姜大声和东永斐的段落最接近抒情曲，他们的调也是最高的，听过他们两原声的赵乐菱之所以会想要把这两人压在最后录，让这个团的忙内第一个录，是因为前者的演唱能力比后者好，录起来会更简单，她单纯是想要把最困难的一个先解决掉。 歌还是那首歌，段落还是那个段落，姜大成录了几个小时，不止是他自己，所有人都听疲了。 赵乐菱的声音一出，一切就焕然一新，新到即便所有人都能明显的听出来那是姜大成的嗓子，可出来的效果就是不一样，不一样到给‘原唱’差点唱哭了。 不是感动哭的，是想到之后会多悲催哭的！ 一如‘原唱’预想，赵乐菱歌声落下，空气安静半秒，队长一下把姜大声提溜起来。 吃什么饭！工作！！ 耷拉着脑袋进棚的姜大成再度进入折磨期，从回来后就一言不发的忙内也平静了，好的大佬，没问题大佬，大佬您说了算。 大佬您居然还能变声演唱？有这种神技早说啊！早说我能叽歪吗，我开口都不会，还撩您呢，见到您的第一眼就跑了好吗！又不是写小说，干嘛玩扮猪吃老虎的事，藏什么拙啊！ 小炫了一把的海妖呈碾压式压制人类，天团成员从被一个制作人压榨到被两个制作人压榨，队长完全嗨了，嗨到想让成员们能达成赵乐菱演唱的效果。 还是竹马告诉他别做梦了，让赵乐菱去录音帮他们唱比他们自己唱靠谱，普通人类不要跟怪物比好不好！我们就是普通人类！ 队长不认可普通人类这个话，队长自己也是从小顶着天才的名头起来的，有什么道理赵乐菱这个天才做得到的，他做不到？论完美主义，精益求精，敬业精神，他绝对不差赵乐菱分毫。 搭档突然给力起来，赵乐菱就轻松很多，对权至龙的观感都变好了。 这人真正进入工作状态时还是很靠谱的，对音乐也是有追求的，不是瞎混。人家能顶着音乐天才的名头行走还是有道理，盛名之下无虚士。 两位制作人压榨，队长还化身高压派，压的忙内是真想哭。可惜不论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都没人支援他，他只能当个识时务的小可怜，他一直也挺识时务的。 这首歌前后录了快十天，一直到录完权至龙都觉得还能再更好一点。 但这一次是赵乐菱先喊“OK”，因为他们已经做到了在目前的范围内的最好，再想强求就真的强求不来。 歌录完，赵PD得到录歌团队的全员敬语，此前聊过她的忙内现在对她是避之不及。 终于搞定录歌后，队长组织的“庆祝会”上，赵PD表示自己不喝酒，也没有一个人劝酒。 说到底，这一行，实力是硬道理。有实力的人，就是能打破一切规则。 赵乐菱用过硬的实力称霸了2010和2011交汇的冬天，一首《初雪》硬是在没有任何宣发的情况下，登顶七大音源榜。直到被主流市场的天团粉丝刷榜压下去。 寒冬早已过去，春天都结束了。2011年的夏天，盛夏。 赵乐菱再度登顶音源榜，这次不是她演唱的歌，不是海妖的BUFF加成，只是她的音乐登顶了。 7月15日，白智英为《公主的男人》OST《今天也爱你》冲顶一位，七大站子，一次性冲顶。 赵PD，彻底红了。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2011年七月。 这个月赵乐菱最主要的工作是筹备“观光之星”的庆典，崔成范以赵乐菱看起来是拔苗助长的方式训练她，指着她一口就能吃成个胖子。除非出了大事否则他都不说话让赵乐菱去协调。 但项目能有什么大事？没有啊！ 一直平顺进行的典礼储备工作没有发生任何需要音乐导演出面的大事，所有的“小事”就都由音乐副导演赵PD去处理。 这份工作里让赵乐菱头疼的不是什么音乐而是跟各部门协调，音乐上她一点问题都没有，协调上到处都是问题。 小到现场乐手、伴唱的排练时间安排，大到跟总导演沟通舞台安排，啥啥都是赵乐菱来，啥啥都是她去沟通。 赵乐菱非常清楚崔成范是想要栽培她，百分之百是为她好才会万事不管等她处理。 崔成范这么做是有风险的，音乐导演始终是他，真出了问题别人不会说赵乐菱如何如何只会质疑老爷子出了纰漏。 老爷子没有跟她苦口婆心说什么我都是为你好之类的话，这位大佬的做事风格是看行动，话讲得再天花乱坠也没有行动有效。 崔大佬培养后辈的行动就是把赵乐菱推到台前去，让她去闯。让她亲历现场，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她，想要成为赵PD，不止是音乐要好，还要学会平衡团队之间的关系，尤其重人际交往。 这个圈子混到最后混的不就是个会做人么。大家都有才华，起始点一样的情况下为什么一个人能比另一个发展的更好？还不就是前者比后者会做人么。 赵乐菱没觉得自己多会做人，她更多是占了年纪小的优势，或者还有一点长得漂亮的优势？ 总导演今年都五十开外了，整个导演组就没有三十五岁以下的，最年轻的一个PD都37了。 这么个团队里突然冒出一个刚满十八的小姑娘，偶尔出点纰漏谁都不会太计较，确实小么，没经验啊。 -- 第50页 没经验的赵乐菱花了很多时间去增加自己的经验值，每天到现场就满世界转，生怕自己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她随身携带个记事本，犯过的错都写在本子里，尽可能的让自己不要再犯同一个错，一圈搞下来，搞的她身心俱疲，腿都要跑断了。 就这，崔成范还不是很满意，呼叫小朋友就近教育，“你有问题为什么老是不打电话发短信？短信那东西忙起来的时候，我们根本来不及看。” 跑了一天，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赵乐菱瘫坐在转椅上，撩起头发给老先生看耳机，“老问题啊，我对声音真的很敏感，打电话就像有人在我耳边尖叫，这属于生理问题，确实克服不了。” 相处久了都快忘记这件事的崔成范皱眉，“那你见人不打招呼..”对了，还有脸盲。 老先生“啧”了一声，“你毛病是真多。” 赵乐菱摊手表示，“人不能什么都想要啊，我对音乐敏锐的感知力不是白来的，总要付出点什么吧。” 毛病多多的赵乐菱得到一位助理，老先生介绍的。这位助理帮了大忙，堪称无敌小叮当，啥忙都能帮。 可惜就可惜在，对方没有跳槽的想法，在赵乐菱开玩笑的说自己能开双倍工资时候，这位也开玩笑的回，他更喜欢崔成范。 让赵乐菱坚定了自己更适合坐在录音棚里而不是满世界乱跑的典礼筹备，在7月13日进行最后彩排，明天就是演出日。 彩排没什么大问题，就有点小瑕疵，苏致燮的状态不太好，好像是累到了嗓子有点哑。但他本来也不用真唱，拿着话筒站在台上表演就行。 结束彩排时已经是凌晨，今天好死不死还下雨。天气预报上明天是大太阳，大家都有点担心明天万一下雨那就不好搞了，他们是户外的演出，后备方案有进室内的，但能不用都不想用。 也是因为下雨，本来说好的聚餐就变成叫吃的到现场，随便吃点。 赵乐菱忙了一天，头昏脑涨的，饿是真的饿，她中午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偏偏还就不怎么想吃。 她感觉自己是紧张，头一次参与这种“大型”典礼，还是她从头跟到尾的，哪怕不用她登台，她也很紧张。 紧张的赵PD远离人群坐在舞台背面的脚手架边，此时她不想被“金材煜”们包围，想自己静静。 没坐一会儿，有人打着电话走过来，两边面对面碰上，赵乐菱眨眨眼，起身准备给人让位置，对方却先挂了电话，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一个人坐在这。 赵乐菱笑笑说有点累，高高大大的前辈冲她示意她抓住拉她起来。撑着膝盖起身的赵乐菱对“脸”过敏，不太想握他的手，前辈扬眉收回手插进裤兜里，也没有任何被拒绝的尴尬。 “我打扰你了是不是？”苏致燮扭头看了眼灯火通明的舞台前方，那边都是人，再看站在阴影里的小朋友，“你在这休息一下，我去前面。” 已经准备要走了的赵乐菱闻言楞了一下，苏致燮冲她笑笑，转身便走了。原地站了一会儿的赵乐菱重新坐回去，她还是继续待着吧。 这一待就是一个多小时，助理给赵乐菱发信息说是收工了，问她在哪？ 收到短信的赵乐菱才再度起身准备回去，刚走出后台，她就听到了远处有音乐声，听着像是游戏的声音。 赵乐菱原以为是哪个工作人员在那，走进了才发现是苏致燮，这人按着手机在玩俄罗斯方块，看她过来了，也就是冲她点点头，啥都没说转身又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外走，收工了，灯光组在灭灯。后台本来就没什么光线，前面一拉灯，整个舞台周围都按下来。 骤然变黑的路让赵乐菱站住脚想要等眼睛重新适应光线再往前走，没想到的是，眼前突然多了一束光，一束来自于手机的光源。 举着手机照着她脚下的前辈还是没讲话，安安静静的举着手机，等着她再度往前。 张嘴想要说句谢谢的赵乐菱因为他没说话，那句“谢谢”不明原因的卡在喉咙口讲不出来，就默默的抬脚，跟着同样再度出发的前辈一步一步前进。 前辈走的很慢，以这位的大长腿配置来说，走的是真心慢，慢的赵乐菱几乎是磨蹭的往前，她脚下的光源都没有偏移。 赵乐菱不太知道这人想干嘛，对方又高又大，距离太近，周围又黑，莫名的就有种压迫感。 她很少在这种环境里跟男人单独待在一起，也不对，不是很少，直接就是没有。 她没谈过恋爱，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没谈过。高中之前爸妈三令五申不能早年，上了大学不是早恋了，她也没碰到她想恋的。 工作后，她妈跟突然发现她成了老姑娘一样成天想给她相亲，还不等她相到满意的，爸爸就生病了，一直到她进这个游戏，她都没有恋爱经验，看别人恋爱看的倒是多，理论知识丰富，实战就是小白。 头顶的月光，身前的手机光，举着手机不照自己的路给她照亮，高大又帅气的男人。 这些组合叠加，本来应该是个暧昧的气氛。但赵乐菱就是诡异的感觉到了惊悚的气息。 那个男人也就是没回头，背影确实能“杀人”； 但凡这个男人回头了，赵乐菱能立刻化身尖叫鸡，金材煜的脸跟这人是真不搭！ -- 第51页 AI换脸知道吗？五官都是浮在脸上的，超恐怖！ 恐怖故事现场，赵乐菱走的磨磨蹭蹭，非常想要跟前面的人拉开距离。苏致燮大概是发现了，总算出声问她，手机还有没有电。 反射性把手机摸出来的赵乐菱说有，就听到他笑，“那你自己开手电筒？” 愣怔片刻的赵乐菱一个“好”说出口也就笑了，笑着跟前辈讲，“谢谢。” 前辈啥都没说，等她开了手电筒关了自己的大踏步前进，很快就消失在后辈的视线里。 也是他人没了，赵乐菱才隐约猜到他在做什么，可能是怕她不安全，又感觉到了她的拒绝，才如此做派。 是位绅士呢。 隔天，典礼开始，赵乐菱有个去台上指挥乐队的活儿，要穿礼服。整个活动都很顺利，有个小插曲是电视转播给了她一个镜头，观礼的人群看到大荧幕上的姑娘骚动了片刻。但赵乐菱不知道，她的角度看不到大屏幕。 赵乐菱知道时已经是活动结束，有人来找她要号码。能来观礼的都是各种长官的家属，某位至少是个二代的小哥哥跑到后台想跟她交换号码，被拒绝了当时没说什么。但一路跟着团队去了庆功宴，还非坐在她边上。 庆功宴包了家烤肉店烤肉，那位二代一坐下就找赵乐菱搭话，弄得她多少有点不舒服，周围都是人又不好太不给面子，就起身换了个位置想避开他。 她换了两次，对方跟了两次，等到第三次，她刚起身，就听到苏致燮叫她。 “我有点事想跟你说。”苏致燮起身冲她指了指外面，“聊聊？” 比起不知道哪来的二代，赵乐菱宁愿跟苏志燮出去单聊。这哥带她出去却不是为了单聊，而是带着她去找了崔成范，赵乐菱就是从这个包间出来的，这边都是大佬们在互吹，她不想待。 站在门口的赵乐菱伸手拦了下要敲门的苏致燮，她明白他的意思，想要躲那个小开去找崔成范最简单。 可她要是跟着崔成范也免不了要做个陪客给大佬赔笑，这也不是多舒服的事，两者都很蛋疼。 “我还是先回去吧。”赵乐菱决定闪人。 苏致燮垂头看她，隐晦的劝了句，“多交点朋友没坏处的。”这里是社交场，提前走多少有点不礼貌。 “是啊。”赵乐菱笑叹一声，“但我有点累了。”朋友改天再交吧。 也就劝了一句的苏致燮也没再说什么，只问她，“有人送你吗？” “有。” “那你小心。” “多谢。” 两句话一说，互相道别，前辈没有要送她出去的意思，赵乐菱再度感慨这位是个绅士，随即走人，她还真不想待了。 赵乐菱知道人得社交，还知道人脉就是玩出来的，酒桌上碰杯说笑能接到项目的概率，比什么音乐性强都要重要。 她很清楚社交场的游戏规则，就算她没当过艺人，黑红的网红也是当过的啊，也就是那时候她没现在这么漂亮而已，可玩法不都差不多么。 可她现在不是玩游戏么，管这些干嘛，她也不需要游戏里的人脉啊，她需要的是游戏里给她创造的音乐。 游戏里的音乐哪哪都好，游戏里的音乐还能让她再度登顶一位，可游戏里的音乐她无法记忆。 7月15日一大早，白智英一个电话打过来给赵乐菱吵醒了，歌手跟制作人报喜，我们登顶了。 赵乐菱还没睡醒呢，思维都慢半拍，“不是今天才发行吗？” “凌晨发的，现在冲顶，一位哦——”白智英乐呵呵的，她也没有太惊喜，她的歌也不是没登顶过，不过这次，“你也觉得快吧，我也觉得挺快的。” 趴在床上开扩音打电话的赵乐菱含糊着问，“怎么会这么快？” “我宝刀不老啊。”白智英开了句玩笑，又认真的说，“歌好自然就快，大众不是傻子，什么歌好听他们还是知道的。”说完又笑起来，“我请你吃饭吧，当感谢你让我又多了一首代表作，这首歌我估计要唱个一年半载的。” 歌手红了一首歌后，在没有下一首更出彩的歌曲出来前，所有邀请歌手商演的活动里都会要求歌手唱那首歌。 有些歌手可能职业生涯就红了一首歌，那真的会唱个十年八年都唱这一首，真能唱到吐。 白智英当然不是只红了一首歌的歌手，不过类似她当年发行《像中枪一样》时，这首歌红到她直至今年被邀请商演还会有甲方点名要这首歌。她估摸着此后的商演也会有不少甲方会要求，她唱赵乐菱的歌。 逐渐清醒过来的赵乐菱就笑，“歌登顶了不是应该我请你吃饭吗？分账我更多啊。” 版权分账她是制作人兼作曲者，编曲也是她，比起分不到多少版权费的歌手，她拿的是大头。 “这你就不懂行了吧，版权费我是分不到多少。但演出费你也分不到啊，歌红了，商演就是姐姐的天下了知道吗——”白智英让她别闹了，“出来吃饭，我给你介绍个人。” “谁？” “方时赫。” 方时赫，未来最出名的是创造了世界级爱豆团体，现在最有名的是一线制作人兼作曲家。赵乐菱并不知道他未来有什么身份，她只对他现在的身份感兴趣。 这位也是白智英《像中枪一样》的作曲。 -- 第52页 两拨人见面，不单单是白智英介绍个新朋友给赵乐菱认识，而是想要谈合作。 方时赫在为2AM的新专辑创作主打曲，问赵乐菱有没有兴趣合作。 赵乐菱没兴趣，她被之前跟天团的合作伤到了，短时间内都不打算跟爱豆团体合作。 方时赫很意外她会拒绝，他是打听过她手上没新工作才来见面的，现在又说忙，很明显是托词啊。 “我方便知道真正的原因吗？”方时赫指了下白智英，对赵乐菱讲，“我们很熟，你直接说，也没关系。”不用怕得罪人。 不是怕得罪人而是不觉得有那个必要的赵乐菱讲，“真正的原因确实是没时间，我跟朴哮信前辈约了歌的，他在兵役您应该知道，两边本来就不太好沟通，我的时间更多得花在这里。” 原先还打算劝一下的白智英立刻反口，“那还是跟哮信合作更重要。”还帮着劝方时赫，“哮信最近挺难的，你想合作有的是机会，他们先吧，你排队。” 有心想说朴哮信在服役就算合作也顶多是单曲，这姑娘有的是时间的方时赫被白智英这么一讲，反倒不好说什么了。朴哮信最近确实挺难的，他不能跟人家抢人。 最近很难的朴哮信总算休假出来见人，两人约在郑在日的工作室见，赵乐菱后进门，刚下车就听到朴哮信在开嗓，也知道完了，今天没未来，这哥们感冒了。 见到朴哮信的第一眼，赵乐菱就是一句，“你居然感冒了！”极其无语！ 张着嘴在开嗓的朴哮信尴尬的闭上嘴，心虚的看着她，“听得出来啊？” “废话！”赵乐菱包一丢，人也往沙发上倒，“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小心翼翼凑过去的朴哮信也不敢坐，就蹲在她的扶手边，仰头试图萌混过关，“我昨天就好了，真的，今天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闪开点！你好了有什么用，你嗓子没好啊。”赵乐菱差点被“金材煜”吓一跳，“你别靠我那么近啊。”指着对面的沙发，“过去。” 朴哮信讪笑起身，“你不能因为在日没跟我们一起就对我那么嫌弃，他没假期又不是我的问题。” “郑在日在不在有什么关系，那当然不是你的问题。但感冒是你的问题啊，都知道要录音还不保护嗓子？”赵乐菱简直心累，她最近这么这么倒霉。 “我这么感觉你本来心情就不好呢？”朴哮信没去对面沙发，拽了把高脚椅坐她边上了，“怎么了，不开心？” 抿唇犹豫片刻的赵乐菱盘腿窝进沙发里，嘟囔着，“我没办法背下来我的曲子。” “什么意思？”朴哮信没听懂，“你不是什么曲子看一眼就能记得住吗？”这位是真天才，一点假都不参。 长叹一声肩膀都垮下去的赵乐菱纠结的点就是这个，海妖在音乐上是真有天赋，所有乐谱不是看一眼就记得，是过耳不忘，只要她听过一遍，她就不会忘。 BUG就在于，海妖的天赋让她根本不用背乐谱，可她无法肯定当自己不是海妖时，是否还能记得啊！ 以前她虽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但那时候她想着得一步步来，总得先有值得背的谱曲再去思考如何背的问题。 如今新歌登顶，不是海妖的特殊buff演唱登顶，就是她的音乐登顶，白智英的嗓音在“国内”是能找到对标歌手的，她的曲卖得出去，她想背。 结果..压根就没忘掉怎么背？背什么？啥都背不了！别人的曲子她都过耳不忘，她自己创造出来的曲谱，整首歌连词她都能背下来，这还咋搞？！ 赵乐菱很蛋疼，朴哮信无法理解她郁闷的点，看她不愿意详聊，干脆就不问了。既然今天他们两都没办法录歌，不如去干点别的吧。 “做什么？” “爬山。” “拒绝！” 朴哮信让她动一动，“运动能让人心情变好，你信我。” 赵乐菱相信运动能让人心情变好，但她不信她的腿能坚持，非要运动的话，还不如，“游泳去？” “我们两去泳池就等着上新闻吧。”朴哮信让她别想了，说到这个想起来，“你上热搜的感觉怎么样？” 赵乐菱一愣，想了想，“就那样？” 热搜是一个礼拜前的事了，起因是歌登顶，白智英上了热搜，紧接着有人扒出来作曲和制作人是赵乐菱，再后来是她参加‘观光之星’庆典指挥乐队的画面被剪出来。 最后，既有如此才华又何必有如此美貌的赵乐菱，以‘上帝不公’为话题上了热搜。 这次跟前几次意外出圈不一样，她现在算是小有名气，只不过不是真正的艺人。 同时也因为不是艺人，黑她的基本没有，音乐人靠作品说话，她目前公开的作品就没有能黑的，长得漂亮又不是黑点。 要赵乐菱说感觉么，她真没有，游戏里一切都是假的，她再出名也不能怎么样啊。朴哮信就很好奇，小姑娘真准备走纯粹的艺术家路线？ 连自己的歌都“背”不下来的艺术家不想聊这个，反问他上了热搜没关系吗？ 比起赵乐菱一水的彩虹屁组成的热搜，朴哮信的热搜就没那么好，倒是没人骂他，这也是个没有黑点的人，他除了发片都不活动的怎么骂？ 但同情他的人非常之多，因为他跟前经纪公司的官司打输了，要赔不少钱。 -- 第53页 整件事讲起来有点复杂，简单点说就是前经纪公司太坑，朴哮信解约弄的不干净，经纪公司抓住把柄要求巨额赔偿，里面还涉及歌曲版权纠纷，数字才堆的特别高。 初审最终判决是赔偿十五亿，朴哮信还在上诉，不过圈内都说他赢不了，合约在那呢，法律不讲道义上的对错，一切看合约。 问别人的时候有话说，轮到自己朴哮信就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干脆坐在钢琴边给赵乐菱弹了段世界名篇‘命运’，给赵乐菱听的直笑，他的命运弹的是真命运，悲催的命运。 起身过去的赵乐菱给他回了一首‘爱丽丝梦游仙境’的OST，这就不是命运是命运的馈赠。她本想用‘馈赠’去安慰朴哮信，弹到一半反倒安慰到了自己。 能进入这场游戏也是命运对她的馈赠，与其纠缠未来‘回归’是否会遗忘乐谱，还不如创造更多的乐章，能记多少是多少，真记不清，她也没招啊。 “走！” “去哪？” “爬山！” 两人一起出门去爬山，爬的不是什么著名景点南山，而是工作室附近的一个小公园的山。 那玩意儿叫山都亏心，顶多算个小土丘，就是普通的小公园。但这个小土丘也爬的赵乐菱累的不行，朴哮信就笑幸好没去爬正经山，不然还是坐缆车比较靠谱。 大夏天的工作日下午，公园里热的要死，没什么人。赵乐菱爬不动了，朴哮信连拖带拽，把她拉到公园里的八角亭下躲太阳。 赵乐菱趴在木栏杆上望着边上大树的树冠发呆，脑子里空空的，啥都没想。 朴哮信趴在她斜对面，望着她发呆，脑子里在想什么不知道，反正面上什么都没有。 亭子周围蝉鸣鸟叫，一点都不清新，很扰人。夏蝉跟个轰炸机一样，一声接一声，连绵不绝，吵的赵乐菱耳朵都要聋。 但习惯了，反倒有种身处闹市却更安静的反差，大概是入神了，周围的声音也就自动变弱。 赵乐菱是脸盲，她对别人盲对自己也盲。所以她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只知道是漂亮的。 但望着她的人没有一个是脸盲的人，凌晨的苏致燮就不脸盲。所以当她身处光影交接的暗处，朦胧的光线把美貌无限放大，蹲坐在角落的姑娘美的都不真实。 苏致燮没走，一直等到她走了，他才走。可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特殊之处，小姑娘堪堪成年，他不是个禽兽，真做什么，不用别人评价，他会先唾弃自己。 午后，夏日炙热的阳光晒在人身上不是暖洋洋是能烤死人。亭子里的朴哮信在接受阳光的拷问，拷问自己是否真的禽兽不如，才会对望着光影发呆的美人心跳不止。 蝉鸣扰人，心跳声更扰人。 朴哮信突兀的开口，“你生日几号？” 慢悠悠回神的赵乐菱回她，“六一儿童节。” “93年的话，那就是成年了？” “是啊。” 美人眼波流转直直的看向他，空气中仿佛有箭矢从她的瞳孔中射出，直直的穿透他的心脏。 朴哮信一下就懂了，曾几何时郑在日满腹忧虑的说，完蛋这孩子暗恋我怎么办。 小姑娘不暗恋他，朴哮信很肯定，她不是暗恋他，她只是.. “赵乐菱xi。” “嗯？” “你不能这么看着我。” 头顶问号的赵乐菱用眼神询问为什么，避开她视线的朴哮信仰头失效，望着亭子外的大树。 树冠郁郁葱葱，阳光都被树叶切割成线，光线编织成网，让他想要打破禁忌。 “走了，吃饭去。” 朴哮信起身伸手，等着她的手放上来，拉着她站起来后自然的松开手，胳膊背在身后，手指摩擦掌心，酥酥麻麻的触感，太危险了。 这顿饭两人没有吃成，首次主动给赵乐菱打电话的苏致燮问赵PD有没有兴趣见面聊聊，他想筹备一张迷你辑，有心找PD合租。 赵乐菱很诧异演员怎么突然想不开跨行当歌手，不过就冲这哥之前帮她照亮了一段路，她也愿意跟对方聊聊。 再度跟苏致燮见面还是晚上，晚饭时间见面的两人直接约饭，一起吃饭却不止是他们两人，还有艺人的经纪人和一位业内知名的制作人。 三人貌似是打算组团说服赵乐菱签约合作，赵乐菱就很好奇为什么他们三个都默认她不会答应。 这个锅是苏致燮的，他之前跟赵乐菱一起录过歌，那次录歌的过程真说不上顺利。 他还因为制作人要求太高，有点扛不住呢。有心转行的演员就自嘲说，怕赵乐菱因为上次录歌不顺，不想跟他合作。 话都聊到这里了，赵乐菱就想问，“您为什么突然想当歌手？” “也不是突然，唱歌一直都是我的爱好，只是没想过把爱好当事业。”苏致燮拎着茶壶给她倒了杯大麦茶，“我们一起录的《雪之花》不是上了热搜么，很多人说我唱的很好，其实内里我唱的到底怎么样，您最清楚。” 捧着茶杯的赵乐菱抿唇笑笑，客套一句，“其实还可以。” 话音刚落，桌上的三个男人都笑了，她也就跟着笑，可不可以的，当事人最清楚啊。 摸摸鼻尖的苏致燮自嘲一句，“到底不是专业歌手么，所以才需要专业的制作人啊。” 另一位专业的制作人也冲赵乐菱笑，说是，“智英逢人就夸你，你们两的歌现在都霸榜了，我估摸着还能占据榜首一段时间，我特地去听了她的现场，气息进步很多，她说你很会调教人。” -- 第54页 经纪人在边上敲边鼓，“再严苛的方法我们都不在意。”拍怕艺人的肩膀，“这哥最不怕的就是辛苦，你们录音的时候我虽然不在，但他肯定不是因为怕辛苦才想着敷衍，他不是那样的人。” 三人陆续开口，这个夸赵乐菱天赋卓绝，那个夸赵PD业内红人，给赵乐菱讲的差点就真的上套了。但一到苏致燮开口说话，她就冷静下来。 实事求是的讲现实问题，不是我不想合作，而是要合作会很麻烦。她连勉强算歌手挂的爱豆团队合作起来都觉得累得慌，跟直接就不是歌手而是演员的人合作，更累！ 一顿饭吃完，赵乐菱到底还是婉拒了合作。但三天后，她还是答应了，因为，人脉是张网，苏致燮的网编织的格外广阔，李在镇特地打电话给她，就为了跟她讲。 “苏致燮找你合作被你拒绝了？” “对啊。” “能谈不？” “为啥？” “我欠他个人情。” “..哦。”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你就那么想跟赵乐菱合作？”经纪人不太理解，“她是正当红没错，可也就是刚蹿红的新人啊，我们能合作的人多呢。”关键是，“这都三天了还没消息，她不想合作的意思就很明显了，你非得强求？” 三天前，他们跟赵乐菱约饭也是像她邀歌，小姑娘虽然回的很委婉，但确实是拒绝的。 三天都过去了，对方一点消息都没有，貌似也没改变心意的想法，经纪人怎么都没想到苏致燮会问他，要不找李在镇帮忙搭个桥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找上人家直属前辈，人家还能怎么样？ 苏致燮犹豫的不就是这个么，“哪有说强求那么夸张的，正常合作，她那边不太想接项目，我找个人帮忙而已。”看他还要讲别的，让他别扯远了，就说李在镇，“我找李在镇会不会让她有被按头合作的感觉？” “你自己都说完了，还要我说什么？”经纪人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有找不到不对的地方，但艺人非要这么做的话，“你打电话问问再说，让李在镇好好讲，别真弄得误会了。” 一个电话打给李在镇的苏致燮，电话刚挂两分钟都不到，李在镇就给他打回来，约他见面，说赵乐菱也去，双方再聊聊。 这差不多就是赵乐菱答应了的意思，苏致燮有点尴尬，他怀疑赵乐菱是被按头答应的，他们到底是直属前后辈关系。 这次见面经纪人没去，不是他不想去，而是苏致燮觉得把经纪人带上就更有压迫感，不想让赵乐菱再出现被强迫接项目的感觉，就自己一个人去，试图创造我们就是聊聊，实在不行我也不强求的氛围。 力图强求的演员还没到，直属前后辈们先见面了。他们就约在赵乐菱小区门口的咖啡馆里，李在镇先到，为的是跟赵乐菱讲清楚项目是怎么个情况。 演员很久以前就有音乐梦，或者说是黑泡梦，这张专辑也是走这个风格。 迷你辑。一共收录四首歌，主要制作人是金建宇，也就是上次赵乐菱见过的作曲家。 咖啡上来前，李在镇叭叭叭说了一堆，九成九说的都是赵乐菱知道的是，对方想合作，项目的基础信息肯定得告诉她啊。 赵乐菱也跟李在镇讲，她不想合作没别的原因，就是演员并非专业歌手，合作起来会很累。 “但您都说欠他人情了，合作一首歌就合作呗。”赵乐菱很看得开，“也就一首歌么。” 李在镇就笑，“谢谢什么的我就不说了，但我不是强求啊，你真不想答应也就不想答应，不强求。到底是我欠他人情又不是你欠他人情，你不想就算了。” “谢谢都说出口了还来这套。”赵乐菱嫌弃他，“真不想强求您倒是别打电话给我啊。”说着想起来，“你们怎么认识的？”感觉完全不擦边啊。 比起自己录了首歌，那首歌还登顶过的赵乐菱，李在镇是纯粹的幕后，他就没有去过台前。 哪怕就是当音乐导演跟演员合作过，也很难出现导演需要演员帮忙做什么的事，更别提欠下人情债不好还。 李在镇讲这个人情债是很久远之前的事了，彼时两人都是小年轻，苏致燮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他也就是个小有名气的音乐人。 那次是在一家夜店，李在镇跟人起冲突，两拨人酒精上头打起来了，苏致燮刚好也在那家店里还认出了李在镇，果断带上兄弟上去帮忙，两人就这么认识的。 认识那么多年了，不算什么至交好友，互相一直有来往，说是人情么也够不上多大的人情，更多是朋友找他帮个忙，他就帮了这个忙。 “就这？”赵乐菱感觉自己被忽悠了，这算什么人情债？ 李在镇就乐，“所以我说啊，你要是方便就聊聊么，真不成也就不成。”前辈跟后辈讲，他也不是纯粹要帮苏致燮什么，也是推她一把。 “多个合作对象对你又没坏处，你手上正好没事，跟演员合作不会只有这一次的。有些电视剧和电影的OST会直接找演员唱，多接触一下就当提前预习。不然真碰到唱歌非常烂的演员，你会更痛苦，苏致燮还算过得去。” 挥手让前辈省省的后辈表示，“这话题结束，一首歌而已，答应都答应了。” 话题终止，苏致燮也到了，这位重复李在镇的话，说是赵乐菱如果真的觉得不合适也没关系啥啥的。 -- 第55页 赵乐菱觉得这两人果然是朋友，也没什么话好说，还是那句话，答应都已经答应了，还能说什么。 答应了就得工作，工作有个小问题，苏致燮在新专辑里是打算做rapper的，赵乐菱提前说她没办法给rapper当制作人，她可以负责旋律的部分，rap就没办法了。 苏致燮直接点头说没问题，倒是专辑的主要制作人金建宇有点诧异，哪有分那么细的？ 但赵乐菱就要分那么细，苏致燮也不介意她分那么细，金建宇也不好讲什么。 进入工作状态的赵乐菱原以为自己主要沟通对象是金建宇，他们两才有得聊，跟苏志燮没聊的。让赵乐菱意外的是，苏致燮打算自己写词，那他们就有的聊了。 作曲和作词的两人固定的见面地点是金建宇的工作室，苏致燮的词是写给粉丝们的，想要跟粉丝们传达一下多年支持的感谢，也是为了表达自己一路走来的经历。 因此，赵乐菱跟听故事一样，听完了苏致燮的“人生”。少年是游泳选手，家境不好当了模特，发现当模特比当游泳选手来钱快，就一头扎进了名利场。 当演员是意外，也是冲着钱去的，后来真的爱上了表演，拉拉杂杂的一堆过往。 听这哥讲人生故事对赵乐菱来说不止听故事而已，她需要再故事中汲取灵感，有介于这位rapper不准备唱歌，她要作的曲就不是适合他声音条件的曲，而是要搭他的词。 纯粹按照故事给的感觉去谱曲，赵乐菱也是第一次，稍微有点磕绊但问题不大，她出曲出的一向快。两人也就见过三次，故事听完的赵乐菱曲子就出来了。 金建宇对她的曲子无敌满意，在曲上两位音乐人超快速达成一致，在词的问题上他们都卡住了。 作词人速度没那么快，苏致燮还怎么作都不满意，一方面觉得不是自己想要的感觉，另一方面是感觉词配不上曲。 自觉自己只是出一首曲的赵乐菱，并不认为自己在这件事上能帮上忙。 但出于合作的“道义”，她还是得陪着作词人做磨合，不然工作没结束她也不能跑啊。 当然了，跟苏致燮相处很舒服，也是赵乐菱愿意带着笔记本泡在金建宇工作室的原因。 如果这个人很麻烦的话，赵乐菱一定跑，如同当初跟天团合作，她都是能避开就尽量避开。 赵乐菱跟苏致燮相处很舒服，曲出来之前对方负责讲故事提供灵感，曲子出来了，对方就闭麦了。 这是个很安静的人，安静到就算只有他们两个人单独待一下午，他也能一直安静的弄自己的词，极少跟她搭话。 这导致赵乐菱有时候会忽视对方，感觉跟自己一个人待着没什么区别。 海妖评价好相处的人类最主要的标准就是，别吵吵。耳机一直戴着是能戴习惯，可耳机一直戴着也会不舒服啊。 赵乐菱独自一人时都不戴耳机，边上有人她就得戴，要听别人讲话。 跟苏致燮在一个房间里待时间长了，赵乐菱觉得自己不戴耳机也行，这哥话是真少，少的太棒了！ 等专注写词的苏致燮终于写出了他自己满意的词，音乐人们也能过，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 词曲都出来，就得找Feat录音了。他们找来找去，找到赵乐菱头上。 “我？”赵乐菱怀疑的看着坐在对面的歌手和制作人，“你们该不会一开始想的就是我吧？” 苏致燮一脸无辜，崔健宇讪笑，“你的声音条件最好啊，这又是你的歌，你自己录旋律，你唱Feat不是最完美的么。” “我先申明，我不介意给你们当Feat，但如果我当Feat..”赵乐菱望着苏致燮不知道要怎么讲才不算伤害，“就是，我当Feat的话，前辈的rapper得超乎寻常的好才行。” 崔健宇没明白，“什么意思？” “你们可能不信，但我的声音会淹没他。”赵乐菱感觉这事儿没办法用言语去解释，干脆摘耳机张口清唱一句。 极其短的一句，短到听众们一个恍神就停下，歌声消散于空气中，听众们格外安静。没人鼓掌，也没人叫好，倒是有视线来回飞。 赵乐菱不知道那两人玩什么眉目传情，她只知道，“我的声音很难有人能搭，你们最好想清楚，找我Feat会把搭档的缺点暴露无遗。” 海妖的歌声太有诱惑力，一首歌从头到尾都是她，人类是无法抗拒的，《初雪》就是证明。 但一首歌以她的声音做垫音，那主唱不唱的无与伦比，就一定会让听众有割裂感，rap也是一样的，差距太大了。 但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总归有点自视甚高的意思，还不如就直接上干货呢。 干货一上，男人们没话讲。赵乐菱看他们还在那眉来眼去的，就找个了出去透透气的理由避开了，让他们单聊。 单聊的男人们聊的不单单是音乐的问题，崔健宇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的赵乐菱，跟兄弟讲，要不你算了吧，没什么希望的样子。 “这都一个月了，你一点进展都没有，甚至人家还叫你前辈跟你说敬语。”崔健宇摇摇头，“放弃吧大叔，人家喜欢的不是你这款的，你看你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也没让她多看一眼就知道，她不吃你那套。” 一个月了，赵乐菱对前辈的印象就只是话少，安静，好相处，没了。 -- 第56页 一个月了，苏致燮对赵乐菱的印象是北极寒冰，根本没办法融化，甚至没办法接近。 赵乐菱非常难接近，苏致燮活到现在遇到最难接近的姑娘，连之一都没有。这不是说赵乐菱多端着，多冷漠，而是她对他不在意。 诚实的讲，苏致燮邀请赵乐菱一起合作不单单是为了作曲，他需要一个理由跟对方有接触。 他对她有想法，但那个想法是否要转变为好感再进一步是追求，要接触后才知道。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苏致燮不否认这一点。但他不是游戏人间的类型，他对感情相对慎重，这一行不慎重就很容易惹麻烦，他不想惹麻烦。 再加上，赵乐菱确实太小，年纪相差过大，他总得先接触一下才能确定，对方只是生理年龄小，不是心智也小，那他一定敬而远之，否则小朋友太小，他就太老了。 但赵乐菱真的很不好接近，她不关心他穿什么，不关心他是否打扮过，不关心他试图展现的任何外在优势，她只对她的音乐感兴趣，只对他能给她的音乐带去什么感兴趣。 这一个月，苏致燮不是安静，是不知道要跟赵乐菱聊什么。在这个圈子摸爬滚打走上位的人都很有眼色，举凡跟音乐无关的话题。 即便赵乐菱也没有表现出不感兴趣，但苏致燮能看得出来，她没兴趣跟他聊天。 家长里短聊不起来，兴趣爱好又没办法聊。赵乐菱的爱好就是音乐，这是个在他说今天的雨真大后，去窗边看了一会儿又或者说是听了一会儿雨声，就能坐在电脑前编一段曲出来，问他像不像今天的雨的姑娘。 这种姑娘，他能跟她聊什么？聊她的曲作得好不好？他还是不要自曝其短了吧！ 妹子唯一感兴趣的音乐他们没办法聊，妹子除了音乐什么都不感兴趣。 苏致燮擅长运动，业内号称男艺人天花板的身材，这位不放在眼里，赵乐菱也不喜欢运动，她压根就不怎么动，这个话题就没办法聊。 普通开话题说吃的，九成九都能顺利把话题打开。苏致燮有试过跟赵乐菱聊吃的，对方也有接话。但她更多是听，被问到了才会说，还是那句话，她不感兴趣。 聊哪部电影好看？没兴趣，这姑娘有兴趣的是电影配乐，苏致燮聊两句就撑不下去了，对手过于专业，他就显得很业余。虽说赵乐菱也没有对他的业余表示什么，可苏致燮自己会怕露怯。 啥啥都没办法跟对方搭上话题的苏致燮，唯一能跟赵乐菱聊的李在镇，聊他们以前做过的各种弱智的囧事。可这东西也不能成天聊，成天聊李在镇算怎么回事？ 深究起来两人其实不熟，都不熟了还没办法开话题，那苏致燮能做什么？ 只能变成一位安静的美男子啊。“美”还得去掉，这姑娘不吃他的长相，不论他是西装革履还是运动风，再不然休闲帅气等等，转换各种风格出现在她面前，这姑娘都没反应。 要说一开始苏致燮还因为赵乐菱看自己的眼神过于专注有了误会，等他发现赵乐菱看窗外的小鸟也是这个眼神，看崔健宇同样是这个眼神后，他就知道，这位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她那深情款款的眼神只是假象，她捧着杯子喝茶，看个茶杯都这个眼神。 苏致燮没招了，过往的所有招数在赵乐菱这里都行不通，找了个Feat的理由想进一步接触，还差点被人当场打脸。 安静的男子瘫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无话可说，围观了整场的兄弟拍拍他的肩膀，还是那句话。 “放弃吧，她们那个年纪的小姑娘不懂欣赏成熟男人的味道，她搞不好喜欢鲜肉，你没可能的。” 压根也说不上开始的苏致燮都不知道从哪放弃，倒是知道他想跟赵乐菱有发展比登天还难，无法对话啊！ 而在楼下打电话的赵乐菱正在听一个男人跟她叨叨叨叨，说的是电影上映的事，跟她没什么关系的事。 电话是李在镇打来的，《格斗少年，菀得》内部试映，李在镇在说服赵乐菱也去。 赵乐菱不想去，去了就得跟一群人客套，可李在镇说你是主要作曲家，你不去像话吗？ 赵乐菱就只能去，去了果然是跟一群人客套，心累的想走，又确实不方便走，只能出了门准备找个地方等他们结束，她闪人。 试映会是制作方组织的，在一家私人会所里。会所被包了一层，全是来参加试映会的人，赵乐菱出门就遇到两个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记者，差点被他们拉着采访，还是跟出来的刘亚仁解救了她，带着她去了楼下单开一个包间，让她先坐着。 出门去转了一圈的刘垭仁带回来个服务生，问她想喝点什么或者要不要吃点东西。 来的路上吃过午饭的赵乐菱不饿，就点了杯茶。刘亚仁把一杯换成一壶，还点了份马卡龙，等服务生一走，就直接问赵乐菱，电影是不是不好看，不然她为什么电影一结束就想走。 “怎么会，电影很好啊。”赵乐菱让主演别误会，“不是电影的问题是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刘垭仁不太信，“你还不如说你看多了腻了呢。” 电影配乐前期根据音乐导演的工作习惯或者总导演的要求，是单独工作的，但配乐后期都是需要对照画面来。 需要卡着节点，比如某个画面到某个画面进什么音乐，这些是必须要看着影片操作的。 -- 第57页 赵乐菱确实看了N遍这部电影，但也没有到看厌烦的地步，可她看刘垭仁的状态不太对，干脆问他，“你自己觉得电影不好看吗？” “怎么可能！”刘垭仁冲她，“当然好了！”说完看她愣住，又道歉，“对不起，我有点..”人往后一倒，又丧了，“电影好不好的，我们说了不算啊。”抬手指了下上方，“说了算的人都在楼上呢。” 这话赵乐菱就懂了，这位就是紧张，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评价电影。就在她想着是要安慰还是如何的时候，刘垭仁问她，出新歌的时候会不会也很担心外界的评价。 现在的赵乐菱不会了，但“海妖”的账号第一次发布歌曲时，她也是焦虑过的。 “为什么现在不会了？”刘垭仁侧头望她，开玩笑的问，“现在成功了就不在意别人评价了？” 赵乐菱笑道，“差不多，不过更多是因为我相信我的音乐足够好，好到别人不认可不是我的音乐不好，是他们不..” “不会欣赏？”刘垭仁接话感叹，“你意外的傲啊。” “你别自己瞎下定语，我想说的是，别人不认可我的音乐是他们不喜欢这种音乐的类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啊。”赵乐菱让他别瞎说，她哪有那么嚣张，“音乐有各种类型，有人喜欢抒情，有人喜欢摇滚，死亡重金属在喜欢民谣的人听起来是噪声，反之前者会觉得后者太平淡。” “审美这东西没有标准答案的，音乐的风格很多，个人有个人的喜好。电影也是一样啊，少年热血有它的受众，浪漫的纯爱也有它的对标观众群。别人不喜欢一部电影未必就一定是电影出了什么问题，可能单纯就是它不喜欢这个题材。” 刘垭仁快速接上，“那你是不喜欢这个类型？” 赵乐菱一愣，莞尔一笑，“我是比起看电影更喜欢听电影。”食指碰了碰耳侧的发丝，“用这里听。” “果然是音乐人。”刘垭仁刚说完，敲门声响起，服务生带着茶水和马卡龙来了。 一壶清茶，一碟甜点，两人就这么聊开了。 主要是刘垭仁在说，说对这部作品的担忧，说他整个团队都在等这部电影的成绩。 如果成绩好，他就能从配角迈入主角的领域，算是上了个台阶，如果成绩不好，他还得磨。 “我是没觉得当配角有什么不好，可主角总归..”刘垭仁给她递了个马卡龙，“你懂得吧，副导演也很好，但导演明显更好。” 赵乐菱还真懂，懂得，“就算你自己觉得配角很好，只要角色好就行，歌好就行，但公司的人总会跟你说你得努力。” 她当初就是啊，她没觉得自己长得多差，但公司的人就是鼓捣她整容。 “对！”刘垭仁深感自己找到了队友，“我挂空快一年了，这个项目结束团队就不让我接项目，有几个我很喜欢的角色就因为是配角，团队就推掉，非得等这个项目出成绩！我也像它能出成绩，但这么干等也不是事啊！” “你还不能说他们做得不对，人家会怼你一句，还不是都为你考虑。” 曾经同为天涯沦落人的赵乐菱感慨往昔，她以前就跟公司商量，她可以多点演出。公司却说没滤镜你怎么露脸，那滤镜也不是我要加的啊！ 话匣子就这么打开了，正在被公司压制和曾经被公司压制过的“小可怜”们，吐槽起运营团队那是不遗余力。 刘垭仁说经纪人成天跟他说大局，搞得好像大局是他们能左右的一样，做梦呢？ 赵乐菱则说，公司就想着市场导向，市场导向要是能被公司决定，他们早上市了！ 赵乐菱说一帮不懂音乐的人跟她讲你的琴弹的如何如何，讲毛啊，你连小星星都不会弹！ 就会哔哔！刘垭仁无限认同，经纪人跟他叨逼叨你要投入，你表情不对，他懂个屁！ 话匣子只要打开就收不住，赵乐菱以前没办法跟别人吐槽公司有多坑，家里人不能说，说了只会让他们更担心她，她对大姨他们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同事么，更不能说，谁知道谁会听了话往外传，到时候搞得她里外不是人。 换成刘垭仁就不一样啊，随便讲，跟他说什么都无所谓，这都是“上个世界”的事了。 收不住的话匣子一下出了纰漏，讲岔了。 “你等下，整容？”刘垭仁惊讶的看她，“你这张脸还要整容？！” 说漏了的赵乐菱卡壳，“我听别人讲的，有个朋友被公司要求整容。” “真的假的。”刘垭仁感觉她表情有点僵硬，可她要是说谎吧，哪家公司会要求这种颜整容？一个人脑子坏了也不可能一群人都坏啊。 不过说到整容，刘垭仁把脸凑近赵乐菱，本想跟她讲网上一堆人造谣他整容，结果他刚靠过去赵乐菱直接弹开，给他弄楞了。 “你干嘛？” “你别突然凑过来！” 被吓一跳的赵乐菱捂住胸口，刘垭仁疑惑的往后推，“那也没必要这么夸张吧，我长得很丑吗？”没听到她回答，不爽了，“我长得丑？？” “不是，冷静，不要叫，我耳朵要聋了。”赵乐菱让他淡定，“我不知道你长什么样，我脸盲。” “脸盲？”刘垭仁不信，“脸盲你怎么认出我的？” “靠声音啊，我靠声音认人，偶尔也靠发型和衣着。要是你不出声，换了个发型和装扮我就不认识了。”赵乐菱为了增加可信度，“在镇哥知道，你可以去问他，没骗你。” -- 第58页 还是持怀疑态度的刘垭仁好奇了，“脸盲你怎么看电影，你认得出来演员吗？” “认不出来啊，如果一直是同一个造型可以。要不然高矮胖瘦也能分，但同一个人换了造型我就分辨不了。”赵乐菱提醒他，“我之前就说了，我是听电影，不是看，演员出声我就能分辨谁是谁。” “这么神奇？”刘垭仁依旧存疑，“你能分辨每个人的声音？” 赵乐菱冲他扬扬下巴，跟他闹，“只要我听过的声音我都能分辨。” “我不信。” “不信拉倒。” “不行，我要实验。” “怎么验？” 刘垭仁想了想，摸出手机走到她斜对面去打电话，开扩音让赵乐菱猜是谁的声音，打的都是剧组的人的号码，他们都认识。 实验的第一轮，是打给李在镇，赵乐菱一下就猜到了，刘垭仁就说那是因为她跟李在镇太熟，换了一个打给总导演，赵乐菱还是秒说姓名，刘垭仁一时上头想再玩，赵乐菱却不想奉陪。 她又不是他的玩具！ 一起讲别人的坏话大概是最快建立感情的方式，赵乐菱跟刘垭仁一共也没见过几次，就这么聊了半天后敬语没了不说，号码都交换了。 换了号码就代表可以联系，双方的联系在赵乐菱的交友圈里是最频繁的，因为刘垭仁成天给她发短信。 对方倒是试图打电话，但赵乐菱说她不喜欢接电话，刘垭仁就改发短信。 短信内容什么都有，他们什么都聊。聊刘垭仁团队坑的他想换公司，又顾虑真换了公司未必有现在的好可能还会出别的问题。 也聊赵乐菱给苏致燮作曲，刘垭仁跟她讲，那位前辈想打出自己的品牌，就是以人为品牌本身，创造周边价值。 【日本艺人很多都走这个路线，出专辑，出杂志，出一切跟自己相关或者就是自己创造的商品，增加自己作为品牌的价值——刘垭仁】 【出杂志是什么意思——赵乐菱】 【就是自己出一本杂志，专门为粉丝出的，内容跟正常的杂志差不多，就是整本只围绕一个艺人来——刘垭仁】 他们聊苏致燮对自己的品牌规划，聊首尔今年太热了，眼看都要九月了居然还那么热。 聊电影上线也不知道成绩能不能好，聊赵乐菱给正在服兵役的朴哮信录音也蛮特别的。 【为什么非得有兵役，我们又不是真的会发动战争——刘垭仁】 【韩国是战时国家，首尔离三八线就几十公里，开车快一点半小时就到，国家强制要求兵役也算一种保护吧——赵乐菱】 【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合着不是你要去兵役——刘垭仁】 【我确实不用，你羡慕啊——赵乐菱】 他们聊兵役，聊那条路上的哪家店做的什么东西好吃，聊任何跟表演和音乐无关的事。 刘垭仁有时候看着电影给赵乐菱发信息说，我觉得我能表现的更好，那个人哪哪很不怎么样。 【我不懂这个啊，换话题——赵乐菱】 换了话题又变成瞎聊，随便聊什么，瞎聊讲究什么话题，想到什么聊什么呗。 赵乐菱有时候也会给刘亚仁发一段音频过去，跟他讲是什么灵感做出来的小样，准备扩充成完整的曲子。 【听着还不错——刘亚仁】 【哪里不错——赵乐菱】 【就好听啊，难道我还得跟你说个一二三条如何好听？那你要不要评价一下我表演的哪里有不足——刘亚仁】 【行吧，是我要求太高了——赵乐菱】 普通听众很自然的说我只能分辨好听和不好听，音乐人就自动降低标准，只当听众很普通。 正好赵乐菱也需要普通听众的观点，周围都是音乐人，有时候她也会想听单纯的评价。 连普通观众都算不上的赵乐菱没办法给专业演员任何表演上的评价，专业演员也不需要她给表演评价，她又不是他的导演，她是他的朋友。 朋友们你来我往的短信发到苏致燮要进棚录歌了，只负责搞定旋律部分的赵乐菱非常快的结束了工作，不是Feat的歌手配合度高。而是苏致燮很不怕死的让赵乐菱当了Feat。 自己给自己录歌，赵乐菱进棚十分钟就出来了，速度无敌快。快的她跟刘垭仁吐槽，苏致燮是真不怕死。 【你才是真不怕死吧，傻的吗？没情商？前辈喜欢你，你不知道——刘垭仁】 【你从哪得到这么个结论的——赵乐菱】 【你说的啊，你说他专门找你邀歌，你不同意他还特地找了李在镇前辈帮忙搭桥。赵乐菱xi，你的音乐再受人欢迎也没到需要苏致燮再三纠缠的地步，他想要的绝对不止是你帮他作曲而已。 还有，你当崔健宇是什么无名氏吗？我都听过这人的大名，难道他给苏致燮作曲不够？那已经是大材小用了好不好！ 你是不是忘了苏致燮不是歌手，他是演员，出专辑也不是打算以歌手出道，是为粉丝出的专辑。 粉丝知道吧？能买专辑的都是真爱，真爱才不管欧巴唱的怎么样，是欧巴本人唱的谁作曲有什么关系？ 退一万步，苏致燮想要好好做专辑，那也不是非得找你，你自己都说了他主泡想要做rapper，找你作曲为什么不找更专业的同领域作曲家，他又不是找不到，苏致燮人脉网很广的，他都出道多少年了你也不想想，就算不谈名气，他也有钱啊，什么音乐人他请不起，要纠缠你？ -- 第59页 纠缠你肯定有原因的，一个男人纠缠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原因？不是想泡你就是想睡你，介于你都没发现他喜欢你，那就是想正经追求，不然你早就感觉到了。信我，他喜欢你，想追。】 赵乐菱低头看“小作文”，抬头看说是歌录完一起喝一杯的前辈，干笑。 “抱歉，我还有点事。” “那改天？” “..好。”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海妖的歌声即是BUFF也是BUG，赵乐菱自己开嗓唱歌就是BUFF，能碾压一切人类歌者，可她要是给别人和声，那就是BUG，会淹没别人声音的BUG。 赵乐菱创造的BUG让崔健宇跟苏致燮闹起来了。 两人并没有到吵架那么夸张就是起了争执，崔健宇想要换人，赵乐菱的声音根本不适合做Feat。 用她的声音做垫音让苏致燮唱rap很奇怪，奇怪到女声太好听男声就变成了“噪音”。 普通听众可能听不出来，音乐人的耳朵是很敏锐的，崔健宇力劝苏致燮换人唱Feat，不然这歌都录不下去了。 他也劝对方追姑娘归追姑娘，你不能拿工作开玩笑，尤其不能拿我的工作开玩笑，这张专辑我也是署名的！ “这根男女之事没关系，没这回事。”苏致燮不接受这个说法，“我提议她唱Feat时你也是赞成的，她歌都录完了，还录的很好。那有什么理由是因为她太好，我不够好而不用她？难道不是应该我变的更好吗？” 崔健宇跟他都说不通，“她确实很好，我没说她哪不好，也不可能因为她太好了不用她。问题是，专辑是你发不是她发，你的粉丝想听到的是你出彩不是跟你搭档的人出彩，她在天上你懂吗？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你们怎么搭？” “那不就还是我不够好？”苏致燮叹气，“我不够好，我们加油啊，我们先努力，实在不行再谈换的事，你现在就说..” “大哥！我们已经试了一个礼拜了！一首歌录了一个礼拜你还觉得我们没努力？我已经很努力了！”崔健宇自觉自己努力的就差帮他唱了，“我可以给你修音，但你要知道，你想跟赵乐菱匹配，那修音修出来的效果你根本没办法唱现场，一开嗓就全漏了，难道这首歌你的现场全假唱吗？那你会被喷死的！”再说rap能怎么修？再怎么修也不可能有翻天覆地的改变啊！ 苏致燮扶额叹息，“你说的我好垃圾，一无是处，连人家的衣角都摸不到。” 崔健宇被噎住，“谁说你垃圾了，是赵乐菱的声音太独特。而且她才是专业的，你是演员啊，跟音乐人比什么。” 不是想跟音乐人比，而是男人的自尊心过不去的苏致燮不说话了。崔健宇是真的很无奈，他没有要打击兄弟的意思，这不是事实摆在这里没办法无视么。 还是那句话，不论怎么追姑娘，工作都不是儿戏。 认真工作的制作人又陪着业余歌手录了两天，情况非但没有改善，反倒是苏致燮因为用嗓过度，嗓子哑了，崔健宇都给气笑了。 就说这哥不专业吧，歌手保护嗓子是职业基础啊，在感觉到嗓子可能出问题前就应该要喊停，不是一味的坚持。 没有人能代替歌手本人感知嗓子是否使用过度，这需要歌手自己把握。 嗓子出问题的歌手休息了几天还想再来，崔健宇拒绝再来，他现在是真有点火气了，坚持要换Feat，没得谈，要不然苏致燮换个制作人，他不管了。 制作人当然是不可能换的，不过苏致燮表示，他要跟赵乐菱说一声，如果赵乐菱不同意换人，那就不换。 “你想多了，赵乐菱比你想换人。”崔健宇“呵呵”一声。 苏致燮心理也知道，但他就是想试试么，“她都录音完成了，说不定不想换呢。” “不是，你是喜欢她对吧？”崔健宇看兄弟像看傻子，“你都已经喜欢她了难道还不清楚她对音乐的态度？这是她的歌，她比任何人都想要这首歌能好。 好的歌最重要的是融洽，歌手的歌声，乐谱，词，混音，这些东西都得融洽，她一开始拒绝做Feat，就是因为她知道，她的声音放在这首歌里不融洽。” “差不多行啦。”苏致燮让他适可而止，“你再说下去我会以为你对她有好感，你也不算算这段时间你夸了她多少次。” “那是因为她的音乐确实好！”崔健宇一个白眼翻出去，“算了，你赶紧打电话吧，跟你聊不起来，浪费时间。” 业余歌手的询问电话打出去，接到电话的专业音乐人一点磕巴都没有的就答应了。 赵乐菱不止答应了，还给苏致燮推荐了个能唱Feat的女歌手，白智英，还表示自己歌都录好了，就看他们想不想用。 愣愣的挂了电话的苏致燮把事一说，崔健宇直接笑出来。即笑苏致燮对人家姑娘的预期全错，也笑赵乐菱确实靠谱，速度约见面，他得听听白智英的Feat能用，那再录苏致燮就简单多了。 这边电话挂了是男人在嘲笑兄弟，那边电话挂了是赵乐菱约白智英一起去崔健宇的工作室。 早在半个月前，也就是赵乐菱刚录完自己唱的Feat，听了成品后，直接就给白智英打了电话，问对方方不方便帮忙录个Feat。 她的声音跟苏致燮搭不起来，目前为止她都没有找到跟她声音能搭的歌手，苏致燮连歌手都不算。 -- 第60页 一如崔健宇说的，这是赵乐菱的歌，她想要自己的歌尽善尽美，这东西不能开玩笑。 在她跟刘垭仁吐槽过苏致燮自己找死，被对方提醒男人想要追求女人什么都干得出来后，赵乐菱就更确定Feat必须得换人。 对方的电话打过来之前，赵乐菱还纠结过，如果对方死不换人，她要怎么在不起争端的情况下说服他们把Feat给换了。幸好不用她开口对方自觉要换，那真的是太好了。 双方见面，气氛很是和谐，专业演员没有流露出一丝的勉强，专业音乐人给专业女歌手录的Feat也得到了专业制作人的肯定。所有人都很满意，晚饭的点，组团约饭。 赵乐菱其实不太想去，但白智英先点头了，她就没有反对的机会了。 饭桌上，崔健宇跟白智英聊的很嗨，苏致燮偶尔搭一句，赵乐菱话很少，埋头吃饭。 就是便餐，吃完了两个男人还得回工作室录歌的，酒都没上，速度吃完。 吃完告别，各走各的，白智英开车送赵乐菱回去，上了车就问她刚才怎么都不说话。 她是看赵乐菱不想说话才跟崔健宇热聊的。不然不可能忽视她，就让她吃东西不把话题丢给她。 赵乐菱也不知道要说啥，就只能说饿了，白智英没信但也没刨根问底，那她不想说，何必纠缠。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至少在赵乐菱这里是如此。她也不确定刘垭仁说的“追求”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她真没感觉到那位前辈要追她。 可她对人家没兴趣，那就还是先躲着点避嫌吧，真也好假也好，她反正是没想法的。 又过半个月，前辈一直也没联系过她，不管是短信还是电话都没有。 赵乐菱就怀疑刘垭仁想多了，也没再管这件事，她也不是没事干的，还得帮军人录歌呢。 赵乐菱跟朴哮信的合作是她迄今为止的职业生涯里战线拉的最长的项目，一方面是朴哮信的假期少，难得才能出来一趟，另一方面是他跟前经纪公司的纠纷还要解决，更多的时间得去跑这件事，两边想要对上时间碰面都难，录歌得见缝插针进行。 进行的还不太顺利。 这两人录歌进行的不顺利跟崔健宇同苏致燮那两人完全不是一回事，这一组搭档没有任何人不专业，他们的问题出在对自己要求太高。 按照围观过他们两录音的郑在日的说法，两个完美主义碰到一起，那就是世界末日。奇幻的末日里永远没有完美，只有如何才能更完美。 朴哮信是赵乐菱合作过的歌手里最好的一位歌手，不论是音乐素养还是嗓音条件乃至于歌唱技巧，这哥都是最好的。 讲夸张一点，这哥的发声技巧比她都不差，她更多是占了“天赋”的BUFF，对方是苦练成才。技巧这玩意儿，天赋是一回事，大量的练习又是一回事。 这么好的一位歌手，词还是朴哮信自己写的，曲属于赵乐菱，郑在日试图混进来想编曲，被赵乐菱赶走了，她跟一个得有假期才能见面的军人合作已经很悲催了不要再多一个，所以编曲也是赵乐菱。 实际上词曲出来没多久，首次录音歌就已经录好了，还是赵乐菱觉得可以过的录好了。 但朴哮信不满意，他觉得自己没有唱出曲谱的感觉，那种空灵干净的感觉，觉得自己的声音太沉太重，像蓬松的棉花糖云朵有了水滴要变乌云快下雨。 这话赵乐菱还真没法反驳，确实是这样。这是朴哮信的发音方式造成的，他的唱功非常棒。但音色偏厚重，这也是他自身的习惯。 得到制作人认可的歌手想要改变自己的习惯，赵乐菱听了想给对方竖拇指，想法是很好，但发音习惯不是那么好改的。 这就跟一个人习惯了方言突然要重头学普通话一样，改肯定能改，但真的很难。 尤其是朴哮信目前的歌唱技巧已经非常棒的情况下，猛然改变唱法先不说他又得重头学起的问题，光是考虑市场接受度也得慎重。万一市场不接受他的新唱腔，对他的职业生涯会是重大的打击。 歌手厉害就厉害在，坚持想要更好的自己去匹配更好的音乐。朴哮信跟赵乐菱讲，市场和如何唱歌都是我需要考虑的，你要考虑的只有音乐。 这话给赵乐菱讲的小心脏砰砰跳，为碰到一个超级棒的搭档而跳。 超级棒的搭档重新塑造自己的发声技巧，赵乐菱也是在此时挖掘出她的声音不止可以淹没别人的歌声，也可以当究极辅助。 她可以用歌声纠正朴哮信的声音，就是有个小问题，她得摘下耳机跟对方练习，来来回回的戴耳机有点麻烦。 理论上赵乐菱不摘耳机也可以唱歌，但她不摘耳机灵敏性会降低，她得听朴哮信的声音，根据他的声音去抓住错误的点好进行纠正。 朴哮信看她来来回回的折腾耳机，就问她为什么非得戴上耳机，一直摘下来不行？ 赵乐菱没办法说摘下来她根本听不懂他说话，这太玄幻，就用没那么玄幻的解释说，她听觉很敏感，不戴耳机他哪怕说话的声音再轻，都跟冲着她耳朵吼一样。 “那我们写字不就行了。”朴哮信不觉得这是问题，“还是说书写的声音对你来说也很吵吗？” 歪头想了想的赵乐菱说，“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得去棚里练，那边隔音好，不然我只要摘了耳机，哪都很吵。” -- 第61页 “走呗——” 此后，进棚陪歌手练发声的赵乐菱就没再戴过耳机，两位变异版听障人士就改用书写交流。 从在纸张上书写，写了朴哮信半本歌词本后，就改为用白板沟通，写完就擦。 他们两在一起纯聊音乐，除了音乐什么都不了。比较妙的是，对他们而言，什么都可以变成音乐。 比如，两人一起吃炸酱面。赵乐菱忘记把耳机戴回去，朴哮信吧唧了一下嘴的声音在她耳朵里无限放大，海妖一个眼刀就飞过去，莫名被“砍”的朴哮信鼓着脸很是迷茫，咋了？ 赵乐菱学着他吧唧了一下嘴，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告诉他咋了。朴哮信双手合十冲她拜了拜当道歉，闭紧嘴无声吃完了那碗面后，擦完嘴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戳了戳还在吃面的赵乐菱，让她看他。 哥们用咂嘴的声音弄了个恐怖童谣“花园里的洋娃娃”的一小段，给赵乐菱整懵了，朴哮信看她傻眼的表情无声大笑。他倒是想笑出声，怕被赵乐菱打。 这哥很会玩，但赵乐菱也不逞多让。 比如，朴哮信找发声点一直半蹲着寻气感，蹲了半天起来的时候腿麻了，一个没站稳差点滑到。 他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变成了赵乐菱嘴里的口哨，充满嘲讽意味的口哨，让朴哮信举手作势要打他，给赵乐菱乐的见牙不见眼。 两人都是玩音乐的类型，音乐就是他们最有趣的玩具，还是可以跟同伴分享的玩具。 这个玩具不是非得有乐器才行，任何能发出声响的物体。哪怕就是敲白板的声音都能随着敲击声的变化变成一首玩耍的曲目。 玩着玩着，朴哮信的新发声技巧有了长足的进步，赵乐菱又对曲不满意了。 她给朴哮信作的曲是根据他的声音底色和唱法来的，现在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但他的唱法改变了，她就想改曲。 同对方在一起难得戴上耳机的赵乐菱跟朴哮信沟通，“我重新作曲怎么样？之前的曲搭你的新唱法没有感觉。” “没有吧，我不就是因为你之前的曲才想改变唱法的？”朴哮信边起身往外走，边说，“那首曲搭新唱法才更好吧。” 跟着起身问他去哪的赵乐菱讲，“我其实是根据你的声音条件来作曲，达成的效果应该是在你的声音能传达的范围内到最好，唱法次之，但也是有根据唱法做修缮。之前我们录的时候，我就觉得可以过，是你觉得你还可以更好，我们才想改变唱法的。” “有吗？我觉得我的新唱法更搭你的曲啊。”朴哮信打开门，站在门边让赵乐菱先出去，“我饿了，你有没有想吃的，我想吃泡面。” 先出门的赵乐菱说泡面也行，继续讲曲的问题，“是更搭，但我换个曲子会更更搭的。” 在泡面的问题上达成一致的音乐人们，在曲子的问题上各有想法。朴哮信对于赵乐菱根据歌手的特质来作曲表示疑惑，这对歌手当然很友好，可对作曲者不太友好吧。 “怎么个不友好了？”赵乐菱靠着洗手台看他烧水，朴哮信低头拆着泡面包，随口讲，“你有自己的音乐风格啊。” 郑在日的工作室快变成他们两的工作室了，歌手非常自然的说，他跟郑在日合作一定是他配合郑在日，相对应的，他跟赵乐菱合作更多也是他配合赵乐菱。 “同别人合作还可能出现彼此想要传达的东西不一样起争执，可就算那样，也是我配合音乐人更多。你如果完全顺着我来，那你的音乐呢？” 赵乐菱愣愣的望着他，“我的音乐？” “对啊，你想表达的东西，你想用音乐传达的那些，跟歌手想要传达的未必能做到完全一模一样吧？”朴哮信把面饼下进锅里，“我以为我们要的是一样的东西，结果你只是单纯的顺着我来？我是很高兴啦，但你没有自己的坚持吗？” 赵乐菱被问住了，她有自己的坚持吗？好像..没有？ 海妖天赋卓绝，轻轻松松就能“复制”别人的音乐。崔成范也好，李在镇也好，谁想要什么类型的音乐她都能第一时间给出去。 哪怕就是跟天团合作，她也能迅速找到对方的音乐优缺点，把优点无限放大尽可能填补缺陷。 那..她的音乐呢？ 赵乐菱的心又开始跳，这次是恐慌的跳，“我该不会没有自己的音乐吧？” “怎么可能。”朴哮信拿着一枚鸡蛋嗑在锅边，顺便问她，“你吃不吃蛋？” 喃喃出一声“吃”的赵乐菱，在他又拿起一枚鸡蛋时，光速回神，“我都要找不到自己的音乐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吃鸡蛋？！”是不是人！ 绝对是人类没错的朴哮信诧异的看向她，“你给我作了一首需要我改变唱法才能更搭配的曲，还在这里怀疑自己没有音乐风格？那我们折腾这么长时间在干嘛？”耍我呢？ 举着鸡蛋的朴哮信问再度傻眼的赵乐菱，“你到底吃不吃，我下进去了？” 挥手表示“安排”的赵乐菱还是有点懵，“你到底想说我有音乐风格还是我没有？” “你有没有自己的音乐风格让我来判断怎么行。”朴哮信嗑第二枚鸡蛋进锅，“这东西得问你自己啊，我是觉得你妥协的太快，跟别人合作会吃亏的。你看在日，他平时很好说话，但谁想要动他的音乐会被他骂死，你不应该是他那样才对么，你对你的音乐没有坚持，这个比较奇怪。” -- 第62页 心虚无比的赵乐菱试图解释，“难道不是我脾气好？”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没什么信心？”朴哮信转身背对她去翻冰箱，看看还有什么能放进锅里的，“你好像太在意别人的评价了，也可能是我误会了，你确实是脾气好？” 边煮面边毁灭别人世界观的家伙面煮的可好吃了，就是方便面的味道，硬是给赵乐菱吃出了心酸的口感。 赵PD吃完面，碗一推表示今天不练了，没心情。朴哮信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我该不会说中了吧？” “闭嘴吧直男，没看到我很丧吗。” “..哦。” 姑娘丧的吃了一大碗面加个蛋，直男看着她连汤都喝完的碗，严重怀疑她就是不想洗碗套路他来着。 但..行吧，他洗。 隔着一扇玻璃门的直男在厨房里洗碗，玻璃门后的赵乐菱趴在桌上，视线望着他的背影脑子里全是问句。 问海妖的天赋好到超人的地步，是否反倒限制了她作为人类的发挥？种族BUFF太多，她享受到天赋也被天赋裹挟了。 她确实没理由没有自己的音乐风格，但也不能把“复制”别的音乐人的音乐当成自己的音乐？那也太奇怪了吧。 亦或者，她是有自己的音乐的，只是一时没有被挖掘出来？也不对，她给朴哮信作的曲，给白智英作的曲，都不是复制谁谁谁的音乐，纯粹就是按照歌手的声音特点作曲。 可这算是她的音乐吗？还是那算歌手们的音乐？ 话说，音乐风格这玩意儿，它真的是固定的吗？每个音乐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气质？ 身为海妖的赵乐菱很肯定是有的，每个音乐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 作为普通人的赵乐菱却持怀疑态度，这东西已经上升到玄学了吧？ “赵乐菱。” “干嘛？”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 赵乐菱一愣，微微抬起头，望着还在洗碗的家伙，“你好歹转过身再说我怎么看你吧，都背对我了还说？” 这家伙老是这么说，见面就说，说了无数遍了，她看人怎么了？眼里能发射激光吗？ 背对她侧身的朴哮信指着墙上贴的镜子，“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有镜子？” 赵乐菱眨眨眼，行吧。 姑娘脑袋一偏不看他了，男人转回身无声吐了口气，继续洗碗。 那家伙老是那么看他，随时随地用那双我在注视你的眼神看他，看的朴哮信时常产生，“她是不是对我有兴趣”的错觉。 但这就是错觉而已，朴哮信很清楚那就是错觉，可他有时候忍不住会被错觉击中。 击中他自认为保护的很好，很坚硬的心脏，让器官莫名变的柔软。 她老是那么看他，在他跟她闹的时候那么看他，在他稍微有一点进步时也那么看他，在他无聊的弹吉他时那么看他，在他给她煮面时那么看他，连他在洗碗都那么看他。 她一直那么看他，直勾勾的看，瞳孔里全是他的倒影，全是他。 偏偏就只拿他当伙伴，那你干嘛那么看着我！你故意的吧！ 但赵乐菱不看他了，朴哮信垂头叹息，你还不如看着我。 赵乐菱看的是工位，这栋工作室的格局有点怪，餐厅边上就是办公区，正对面是厨房，背对就是大门。 也就是说，客人一进门先看到餐桌和厨房，再之后是员工的工位，没有客厅这回事。 生活和工作区被分配在一起，只有音乐区被单独隔开。 厨房里的朴哮信洗完了碗，隐隐听到了钢琴声，抬脚去了琴房，也没进去，就在边门。赵乐菱在弹琴，亦或者在宣泄烦恼。 琴声很妙，说不成曲吧，又是和谐的； 说她只是在发泄吧，曲子又并不激昂。全都是轻音，全都闷闷的，全都在传达弹琴的人不开心。 朴哮信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进去打扰她，可琴声一直在勾引他，勾着他去哄那个不开心的姑娘。音乐仿佛变幻出了一双手，拉着他往前去靠近她。 琴凳上多了一个人，琴键上多了一双手，那双手用琴声问她，你怎么不高兴了。 赵乐菱斜眼瞪他，你说我为什么不高兴！ 朴哮信无辜的望回去，那我道个歉？ 钢琴声在琴房交织汇集在空中变成一首曲，一首朴哮信不管弹什么调，赵乐菱都能填补上单音变成乐章的曲。 朴哮信抬起手，起身去找找手机，赵乐菱持续在弹，弹全新的一首曲子，灵感来自于讨人厌的朴哮信。 找到手机小跑回来的朴哮信录下了音乐人的新曲，乐呵呵的问赵乐菱这首歌准备叫什么。 作曲人皮笑肉不笑的望着他，“讨人厌的朴哮信。” “啊？” “就叫这个！” “不要吧！” “就要！” “呀——” “我是作曲家我说了算！” “呀——” “弹开！” “讨人厌的朴哮信”到底没有成为新曲的名字，不过这首歌变成了他们的新曲，这次郑在日抢到写词的活儿。 郑在日知道这首曲是怎么来的后，随口说，不然就出整张专辑算了。 “我做主制作人，我们三个出词曲。”郑在日想跟伙伴们一起玩，先看赵乐菱，“音乐风格这东西没那么容易成型，你才多大，现在能摸到边就不错了，正好拿他的专辑练手。”转头要跟朴哮信讲话就被对方怼。 -- 第63页 “我的专辑为什么要给你们两练手？”朴哮信斜眼看他，“你们怎么不自己出个专辑练手？” 一个白眼翻过去的郑在日基本能确定，“你肯定没听过她唱歌，我是说现场唱，这家伙做歌手是无敌的，没有任何进步空间。” 朴哮信怀疑的看着赵乐菱，“那么厉害？” 赵乐菱更怀疑他脑子不好，“你练气息是我带着你唱的，我不比你厉害？” “那是我在重新找气感，你没有厉害到无敌的地步好不好。”朴哮信在歌唱上有绝对的自信，“你比我好，我承认，但你绝对没有厉害到无敌。” 对于海妖的BUFF也有无敌信心的赵乐菱让他省省，“歌唱，我绝对是无敌的！” “不是，你们两吵什么唱歌啊，现在说专辑呢。”郑在日让他们先停，说正事呢，跟朴哮信讲，“她就算是练手也是超一线的音乐人，难道你看不上她的音乐？” 赵乐菱眼睛一瞪，看不上啥？朴哮信抄起乐谱就打郑在日，不要挑事！ 就这样，关于朴哮信新专辑的三人小组就这么成立了。冬天也随之而来，赵乐菱进游戏以来，首次接到亲爹的电话，对方要见面。 亲爹的电话打的可干脆了，没有什么你有没有空，而是晚上回来吃饭，没了。 正在跟朴哮信沟通新曲的赵乐菱挂了电话都有些想笑，朴哮信就问她谁的电话，听她说爸爸让她回家吃饭，自觉收拾东西准备送她。 军人很难有假期，只要能碰面，他们在工作室都会待到很晚。几次之后，赵乐菱就不让司机在外面干等了，不管是朴哮信还是郑在日都能送她，她打车也行。 回家的路上赵乐菱就猜到亲爹找她干嘛，高考就剩两个礼拜了，亲爹大概忍不住了，这是最后让她回头的机会了。 为此，赵乐菱在下车前跟朴哮信讲，“你要是没事，等我二十分钟，最多半小时我一定出来，这边不好打车。” “我没事，你去，我等你。”朴哮信刚答应又想到，“你跟家里是不是..” “走了。” “..好。” 进了家门，亲爹确实要说的是大学的事。但不是赵乐菱想的试图纠正她的道路，而是完全出乎她意料的，妥协了。 家里不止有家人在，家里还有一位首尔大音乐系的教授。教授表示对她很看好，以她过往的成绩，尤其是参加过国家庆典的履历，只要她高考成绩别太难看，他可以特招她进去。 赵乐菱很惊讶会见到这位教授，她更惊讶的是连面对她都是严肃刻板的父亲，在面对那位教授时是隐隐捧着对方讲话的。这位先生在为她不听话的女儿弯腰，只是想女儿的路走的顺一点。 一家人邀请教授吃了一顿家宴，饭吃了两个多小时，赵乐菱几乎不用讲什么，话都让赵先生说了。 赵先生完全没有看不上音乐人的意思，对女儿的成绩如数家珍，同教授推杯换盏。 送走了教授后，女儿被喝的满脸通红的父亲叫进书房。还是那张我不想搭理你的脸，说出口的话也是带着点贬低的。 什么你成天也不知道在混什么，拼死拼活要去上的学校也不去，在外面混了一圈连个大学也没混回来。 赵先生的长篇大论只开了个头，赵乐菱就没在听了，也听不懂，她偷偷把耳机摘了。 摘下耳机的海妖听不到贬低的话语，她听到的是深沉的父爱，是这位不会说话的先生，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保护。 父爱如山，山峦太重，压的赵乐菱喘不过气来。 耳机重新塞进耳道里，厚重的父爱也消失在耳畔，亲爹还在说着女儿不知好坏的话，赵乐菱默默的起身，跟爸爸讲。 “我搬回来住，家里能添个琴房..”赵乐菱看他表情僵住，随即反口，“算了，搬回来挺麻烦的，我还是..” “你死在外面最好！滚出去！” 比起滚出家门更像是逃出家门的赵乐菱，独自走了许久才发现有辆车跟着她，扭头回望，愣住。 她停下了，车也就停下了，车上的人没下车，只是冲她按了下喇叭。赵乐菱站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上车了。 上车问司机，“我不是发短信让你先走吗？” “是走了啊，还去吃了个饭呢，不然也不会进不去小区啊。”朴哮信让她别在意，他没一直等，“这不是怕你打不到车，过来绕一圈么，原想着没看到你就先走的，刚巧碰到你出来。” “你最好是没等。” “真的没等。” 到底等没等，只有当事人知道。当事人化身司机，问赵乐菱想去哪。 赵乐菱哪都不想去，她只想离这个地方远点，车就径直往前开，没有目的地。 车开了很远，远到眼看要出首尔了，一直安静看着车窗外的赵乐菱情绪完全没变好，反倒更坏了。 这个世界的每个人都那么好，AI好到不能再好，为什么就她成了坏人？ “你明天要回部队的，这么开下去你回得来吗？” “绕一圈再回去呗。” 赵乐菱垂下头，发丝挡住了她的脸，夜色包容了她的胆怯，黑暗却放大了她的怒气，对自己的怒火，她是个渣渣。 “我有个特异功能，只要我摘下耳机，我能凭借对方的歌声去判断那个人对我的感情。” 垂头的姑娘摘下右耳的耳机摊在手心里送到司机面前，淡淡的开口。 -- 第64页 “朴哮信xi，为我唱首情歌吧。”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朴哮信xi，为我唱首情歌吧。” “..你确定要我唱？” 男人的反问让抬着胳膊的姑娘手指微颤，朴哮信看到了，什么也没说，靠边停车。 原先坚定的信心因为一句反问溃不成军，赵乐菱说不出来“唱”，她连发个类似的音都发不出来，她做不到，喉咙被棉絮一样绵密的后怕堵住了，堵的她嗓子出不了声音。 一直到车停稳赵乐菱都没说出那个“唱”，她还是垂着头一言不发，不敢看他，可送到他面前的手固执的不动，仿佛身体在跟大脑抗拒，谁都赢不了谁。 停稳车的朴哮信侧身直面她，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看见披散下来的头发和挡在他们面前的手，以及掌心里的那枚造型奇特的圆片耳机。 赵乐菱的耳机是特制的，外观形同迷你纽扣，原形。用法不是塞在耳朵里，是贴在耳道。 制作这枚耳机的工程师告诉客户，以她每天需要十二个小时以上戴耳机的使用频率，入耳的耳机可能造成细菌感染，这样的更安全。 作为客户，赵乐菱很乖巧的听从工程师的建议； 作为普通人，她也很在乎生命健康。 车停稳了，没人出声。对朴哮信来说，车内安静的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个器官突然具现化了变成一个小人，小人鼓捣他，上啊！大脑化身的另一个小人却理智的劝他，现在上就是一个死。 驾驶位的司机左右肩膀各有一个小人，以他的左右耳为战场在打架。副驾驶的乘客脑子里却是各种声音在交汇，各种声音。 摘了一枚耳机的赵乐菱处在海妖和人类的中间地带，她能听见车辆周围的各种声音，遥远的人声，更遥远的江水声。 甚至夜空的月色都有自己的BGM，更别说他们还在路上，哪怕是半夜路上依旧有车，车鸣笛就是在她耳边放鞭炮。 过于嘈杂的声响让赵乐菱更想收回手把耳机重新戴回耳朵里，重新做个人类，可她的胳膊不听大脑的指挥，就那么悬在半空，挡住她靠近他，也挡住他靠近她。 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叹气，带着些幽怨更多是笑意，赵乐菱想抬头，也不想抬头，没动。 朴哮信近乎无声的叹息，叹息着开口，“我知道你知道，但你不知道也没关系，不用知道也可以。” 有点绕的一段话换个人估计都听不懂，赵乐菱听懂了。戴耳机的耳朵听懂了人类的语言，没戴耳机的耳朵听懂了，声音里的温和与包容。 悬在半空的手被另一只手接触，伸手的朴哮信先把手悬在她的掌心停了一会儿，确定她不讨厌，再轻柔的合上她的手掌，用他的手也用她的手包裹住掌心里的“纽扣”，慢慢的把她手推回去，无声的安抚她，没关系的。 “不是所有的期待都有回应，你给不了回应是很自然的事，别觉得是你的错，小事而已。” 男声是赵乐菱最熟悉的声音，是她进入这个游戏还没搞清楚自己是不是特殊类听障人士时就无比熟悉的声音。 这一刻，这个声音好陌生，陌生的像是变了个人，那个人在说，别难过，你不是坏人。 很普通的一句话，赵乐菱却红了眼眶。 赵乐菱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坏人，她什么都没做。她既没有拆穿表智勋的喜欢，也没有拆穿朴哮信的喜欢。 她不是抱着对方喜欢我跟我无关，亦或者就这么当不知道对大家都好的想法视而不见，她怕的是对方尴尬。 以己度人，如果赵乐菱喜欢亦或者暗恋某个对象，自己还没说，对方就先说了。两人能成是最好，两人成不了，她会尴尬到死。 赵乐菱很早就知道朴哮信喜欢她了，从她第一次摘下耳机帮朴哮信调整气息时就感觉到了，感觉到了对方声音里的绵绵情意，她只是装不知道而已。 首先她没办法回应，自然是装不知道； 其次是双方讲好要合作，歌手正在进行费时费力还大概率讨不了好的唱法修整，她不能此时跟对方说我们不合作，那算什么？要合作，就得装不知道，否则也是双方尴尬。 再者说，朴哮信没有在任何行动或者话语上展现他的好感。这哥默默的在玩暗恋，自己都不想让她知道，她做什么要特地挑明？ 挑明了之后呢，说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并不喜欢你？这也诡异了吧？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朴哮信是她的游戏目标。 玩家是没搞清楚游戏要怎么才能结束，可乙女的游戏还能怎么结束？ 目标人物是在设置的时候就定下的，男女攻略游戏，结束的方法不是朴哮信攻略她就是她攻略朴哮信啊。 那在还没想要结束游戏的基础上，赵乐菱不准备给朴哮信任何回应，否则都可能出问题。 耳机重新戴回耳朵里的姑娘依旧垂头一言不发，重新开车的男人却不是出首尔而是往回开，要送她回家。 司机并没有沉默，他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讲述，他早就知道赵乐菱知道了。 他跟赵乐菱说过很多次，你别那么看着我。早前赵乐菱要不然是直接问为什么，要不然干脆说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都是很自然的回应。 但他决定改变唱法后，他再说你别这么看着我时，赵乐菱就不再回应这个问题，而是多少有点刻意的岔开话题。一次两次，他没感觉，三四次之后他也不是傻子。 -- 第65页 他知道她知道，他也知道她只是装不知道而已，他还知道她之所以装不知道不是准备培养备胎。她只是在等，等他把自己的好感收回去； 等随着相处时间变长，好感自动转换成友谊； 她在等他，等他自我消化。 “我们孩子不止性格好，有音乐天赋，还意外的成熟呢。”大哥哥轻声浅笑，“你是不想我难堪才不说的，很温柔呢。” 赵乐菱不说话，只伸手确定了两边耳机都戴的好好的。不然她怎么会听到话里的情谊变幻成蛛丝，缠绕她周身。 “突然说出来，是跟家里吵架了，又因为我跟着你，心里过不去？”司机趁着红灯，侧身摸摸她的脑袋，“真可爱。” 摸头杀让赵乐菱想回怼一句“可爱个屁！”，但摸头杀只让她眼眶更红，甚至不敢动，能做的只有深呼吸，再深呼吸，努力把喷涌的泪意憋回去。她才不要哭，不够丢脸的！ 何况她也不是跟跟家里吵架才会“发脾气”的，她没那么好，也没那么幼稚！ 她哪有那么可爱，她就是个渣渣。她跟可爱的小姑娘一点边都不擦，而是个唯利是图还自私自利只考虑自己的成年人！ 成年人只是不想玩这个游戏了，不管这个游戏给了她多少，她都不想要了。 这破游戏到处都是BUG，说是有海妖的天赋，结果背曲也背不了，那她作再多的曲又能怎么样？出去说不定一个音符都不记得，纯浪费时间！ 海妖能无限复制任何音乐人的音乐又怎么样？她连自己的音乐风格都找不到，一直复制别人的算什么，她又不是真的复印机成精！ 一个音乐人连自己独特的风格都没有，算个屁的有天赋，有个鬼天赋！ 赵乐菱真没觉得自己会有多好，可她也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禽兽，真成非人类了。 大家对她多好，爸妈对她多好，哥哥对她多好，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所有人都对她好，都宠着她，她呢？ 她只想着这就是游戏，那些人只是AI，这些烂借口不过就是为了消除负罪感存在的屁话！ 这里是游戏怎么了？人家是AI又怎么了？哪怕一切的感情都只是程序设定，家里的所有人给她的爱是确实存在的啊。 赵先生爱她爱到跟他看不上的音乐系教授低头，这位先生非常爱自己的女儿。 作为女儿的自己能给这位父亲的回应是，你只是个AI？你是假的？ 这他妈..别侮辱禽兽了！我连禽兽都不如！乌鸦还会反哺呢！她这条鱼，真NM不是人！ 人都当不了的冷血生物想要重新做回人，想结束这个游戏。所以做出了更不是人的事，给一位她明确的知道喜欢她的人错觉，让对方告白。 玩家没怎么玩过游戏，但她看过童话。童话里王子用真爱之吻唤醒了白雪公主，赵乐菱觉得，她通关的条件可能就是一个吻，亦或者一句我爱你。 没有脸的王子没有说我爱你，朴哮信说的是，你不是坏人，你是个好孩子，又成熟又温柔的好孩子。 好孩子想怼他一脸，你怕不是瞎了！但那也就是想想而已，赵乐菱都不敢出声，怕一出口哭腔就隐藏不住，她才不要哭呢，哭了跟卖惨一样！ 人家比她惨！有资格哭的从来不是她！ 车停在楼下，赵乐菱推门就跑，跑到车前还差点跌一跤。朴哮信在她踉跄的瞬间一句“小心！” 脱口而出，手按着门把手就要下去，看她站稳了又改为快走往前，愣怔片刻，朗声大笑，搭在车门上的手自然的放开。 他觉得小姑娘现在大概不想见到他，那孩子哭了呢，害羞了吧。 赵乐菱绝对不是坏人，朴哮信敢肯定这一点，她就不是养鱼的类型，谁家养鱼像她那么养。 这姑娘尽可能避免跟他聊音乐之外的任何事，其实已经在拒绝她了，他其实也是知道装不知道而已，对方没明说，他自然装傻。 且不提感情中是否真的有好坏之分，就算真的有，能因为装傻就被评价为坏的那一方，朴哮信自觉他应该是比赵乐菱“坏”的。 赵乐菱的知道装不知道为的是他们两都能保全。而他的懂装不懂，单纯就是为了保护自己。 只要他不说，赵乐菱就不会说； 而只要赵乐菱不会明确的拒绝，他就可以无限期的用朋友，合作搭档的名义，挡去所有可能成为“敌人”的崽子们，站定制高点。 有些姑娘好追，正常操作追求就行； 有些姑娘不好追，就得走铁杵磨成针路线。 他们得先是朋友，好朋友，最亲密的朋友，那至于蓝颜知己。之后再从男性朋友过渡到男朋友，总归会比陌生人上来就说，我对你有好感，我们要不要试试要简单的多。 按照朴哮信对赵乐菱的了解，他觉得他要是直接表现了自己的好感，九成九是会被拒绝的，还是那种连合作都不会再有的拒绝。 那他表现什么？找死也没有自己挖坑给自己跳的，那是有多蠢才干得出来。 朴哮信其实没有正经想过他要怎么追，他压根也没想过要不要追，就真的是自己暗暗喜欢而已。 他现在身上狗屁倒灶的事一堆，追什么姑娘啊，能给人家姑娘什么就追？ 他就是很自然做了这件事，在小姑娘为自己是否是个坏人而纠结时，很自然的选择了对自己更有利的一条路。 -- 第66页 这条路在夜色下走进了死胡同，虽然姑娘没有直言拒绝，可事实上赵乐菱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就已经算是一种拒绝了。 朴哮信无法判断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都把小姑娘弄哭了。按理说应该好不了，可那孩子都哭了，他起码留下了什么吧？ 朴哮信能判断的是天亮了，他不能再一直等下去，等那个姑娘或许会再下来，他得回军营了。 退役都还有一年呢，还追什么姑娘，做梦比较快！ 从梦中醒来的赵乐菱做了个美梦，梦里一大家子在过年，爸妈都好好的，亲戚朋友都在催她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家里人亲亲热热的围坐在桌边吃年夜饭。 吃完大姨说我有个很好的小伙子要介绍给你，手机打开，朴哮信的脸出现，还是金材煜AI换脸的灵异版本，让赵乐菱瞬间惊醒。 醒来，美梦变成噩梦，她还躺在横着睡都没问题的两米双人床上，天花板的牡丹花造型灯，一看就很贵，一看就不是她家。 那栋已经换了主人的房子在没卖出去之前装修很普通，甚至有点老旧。 那是爸妈厂子里分配的房子，老小区，楼上楼下的邻居装修差不多都这个风格，周围邻居也都认识。 不像这栋房子，装修的豪华又现代，赵乐菱在这里住了都有两年了，一次都没见过隔壁邻居。 她都怀疑隔壁有没有人住，怎么能一次都没碰到过，一梯就两户而已。 在这个世界里赵乐菱几乎拥有一切，有活生生，健健康康，还爱她的父母，附赠一个同样爱她的一大家子。 有她幻想都未必敢想那么夸张的天赋，能让世间的一切都变成乐章，她成了人人羡慕的天才，甚至都傲气到能吐槽天团了。 更神奇的是没人觉得她不想跟天团合作有什么不对，郑在日直接说，谁让你签约的；朴哮信说，我才是主流。 赵乐菱眨眨眼，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她不要想到他，赶紧把这个人从脑子里赶出去！ 脑袋埋进被子里的赵乐菱团成一团，变身一只自作自受的鸵鸟，继续想。 想她到底是顺其自然就留在这个世界，再不然是留到留不住的那一天等游戏自动结束。 还是狠狠心，就当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尽快把王子拿下，得到真爱之吻.. “卧槽？卧槽！” 鸵鸟猛的抬头，脸都红了！捂着脸无声的尖叫，我他妈在想什么？！思春吗？？ 起床起床起床！不能再想了！ 速度蹬了被子爬起来的赵乐菱准备在大冬天洗个冷水澡，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下，现在是冬天，春天远着呢！ 盥洗室里先是洗手台，再进去才是干湿分离的淋雨，斜对面放着浴缸。 赵乐菱走过洗手台时余光瞄到了一张脸，疑惑的扭头，下一秒被美颜暴击。 美人你谁啊？ 美人瞪大了眼，美人的眼睛超好看，美人就算是瞪大眼也是颜值暴击！ 美人你谁啊？ 美人在镜子里，美人还能是谁？ “我——艹！” 赵乐菱捂着胸口试图按耐住飙升的血压，可镜子里的美人也捂着了胸口，那是个超级大美人！在赵乐菱有限的见识里，首次见到这种宇宙级大美人！ 美人的‘纤纤玉手’捂着‘酥胸’，她甚至穿着吊带睡裙，丝绸贴着能自体发光的肌肤，身材曲线毕露，再往下的画面看得赵乐菱的鼻孔里流出两道鼻血，反射性仰头的同时视线还不舍得离开镜子。 美人流鼻血真他妈好看！！ 美人得赶快止血，赵乐菱被美人蛊惑，如同望着水面里的自己沉浸其中的维纳斯，她对自己一见钟情。 赵乐菱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懊恼自己是个文盲，她找不到任何形容词去夸赞美人的美貌，她就只会‘卧槽’。 满脑子都被‘卧槽’包围的赵乐菱都不敢洗澡了，她怎么能碰触女神呢？太猥琐了吧！ 女神呆呆的坐在镜子前什么都不想干，赵乐菱觉得她光是照镜子就能看一天，一年都行。 镜子里的人是真的好看啊，鼻梁又高，嘴唇又红，额头饱满，她TM在说什么？ 可是..“真漂亮啊，你真的好漂亮啊，真的，真的，超级漂亮——” 对镜子里的人着迷的赵乐菱凑近镜面，她想触摸那个人，实际上碰到的只是冰凉的镜面。 但凑近了，看的更清楚，美人连毛孔都没有，美人的眼睛更漂亮，不知道是灯光的问题还是她可能是混血，她的眼睛是蓝色的耶，远看是墨色，近了是墨蓝色的，接近于黑的蓝。 卧槽！真尼玛好看！太他妈好看了！让人想骂脏话的好看！ 她怎么能那么好看？！ 不对！ 我怎么能那么好看？！ 在镜子前少说待了两小时，搞不好还更久的赵乐菱终于脱离了颜值的蛊惑找回了一丢丢理智，紧接着就想到。 “我漂亮成这样，朴哮信还能拒绝？他是不是男人啊！” 男人已然进了军营，赵乐菱也满身粉嫩的去洗澡了，羞红的，她要给美人洗澡哎—— 艾玛-好害羞—— 花洒的水兜头淋下，浇湿了CUP过度发热的姑娘，看电视看得多，现实中真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玩家回神了。这次是真的回神，回神疑惑，她怎么突然间能看到自己的脸了？ -- 第67页 游戏BUG没了？还是又触动到了什么新设定？什么设定？ 仔细回忆自己能看到脸前做了什么的赵乐菱啥都回忆不出来，她啥都没干啊，就是在睡觉。 昨天回来连澡都没洗就趴床上了，为了让自己别那么傻逼的真哭了，还听了好长一段相声才算收拾好心情，换了衣服钻进被子里睡觉。 ‘小月月’让她能看清脸的？这么神奇？真的假的？相声有魔力吗？用魔法对抗魔法？不应该啊！ 朴哮信那张‘金材煜AI’脸冲进赵乐菱的脑海，难道是王子的特异功能？ 可王子不是拒绝她了吗？这也行？不可能吧！正常情况下难道不是答应才可以吗？ 连带洗澡赵乐菱一共在洗手间带了四个多小时，外面太阳都要落山了她才从浴室出来，又在更衣室磨蹭了许久，久到太阳真的落山了，接到了亲哥的电话。才总算从给洋娃娃换装的游戏里出来，去见真人。 亲哥约她吃饭，但亲哥今天值班不能出医院，让她去医院食堂见面。 从家里到医院食堂的这一路就是赵乐菱感受游戏世界变成真实世界的这一路。 虽然她还是没搞懂为什么游戏BUG没了，但不是只有她有了脸，是整个世界都有了脸。 电梯里牵着孩子的妈妈有了脸，妈妈和孩子还组团偷看她。准确的说是妈妈偷看，小朋友看的可直接了，就盯着她看，还跟妈妈讲姐姐好漂亮。 那位妈妈就冲她笑，跟她搭话说是新搬来的，问她是不是也住这里。 接送了她两年的司机也有了脸，大叔长得憨憨的，笑容也憨憨的，不怎么讲话，但人看着就是个憨厚的大叔。 车道两旁的行人有了脸，他们的脸在车窗边一闪而过。但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脸，医院里的脸就更多了，多到赵乐菱碰到每一个认识她，跟她打招呼，问她是来找赵教授（亲爹）还是赵医生（哥哥）。知道两人行踪的还告诉她，他们分别在哪。 这个世界的每个人都有了脸，这个世界的每一张脸都那么真实，这个世界真的是个游戏吗？ 赵乐菱见到了哥哥，她哥好帅！比吴彦祖还帅！大帅哥！还是混血大帅哥，那鼻子绝对不是亚洲人能有的高度！ “傻站着干嘛？”大帅哥冲她招手，“过来啊。” 慢吞吞往前挪的赵乐菱不太敢靠近过于帅的大帅哥，亲哥却觉得她奇怪，两三步上前就要摸她额头，手还没碰到她，就看妹妹弹开两米远，还差点摔倒。 劈手把妹妹拽怀里的哥哥给吓一跳，“你没事吧！”说着话脑门就贴妹妹额头上了，“不舒服？” 感觉确实有点烫，看她脸也红了，上手摸她的侧脸，皱眉问她，“量过体温没有，发烧？你不舒服还来干嘛？不对，你应该来。”拽着妹妹坐下，“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体温计。” 大帅哥急匆匆出了办公室，赵乐菱抱头埋腿，嘴长的超级大，喜欢的白色小人都能从嘴里飘出来，太刺激了！！ 更刺激的一幕发生了，比大帅哥还帅的帅叔叔出现了，帅叔叔还带着金丝边的眼镜，衣冠禽兽..呸！ 斯文败类..呸！冰山美人！对！冰山美人穿着白大褂，制服诱惑啊啊啊啊！ 三清！佛祖！上帝！随便什么！救救我！我要死了！我要在美人国永生了！ 帅哥哥和帅叔叔都围着她转！这个捧着水杯给她喂水，那个搂着她给她查体，这是什么天堂啊啊啊啊！ 脸红的都要滴血了的赵乐菱整个人跟个木偶一样被帅哥哥和帅叔叔摆弄，脑浆烧的通红眼看要冒烟了，眼神都是呆滞的。 等她找回都不知道飘了多远的灵魂时，她已经躺在了病床做完核磁共振出来了。 亲爹盯着显示器什么都没看出来，女儿很健康。亲哥就更担忧了，难道是心理问题？ “不是，等下，我没病，真没有！”赵乐菱举手对大美人发誓，“我就是楞住了，真的！妈！你信我！我就是愣住了！” 大美人好美！大美人美的像一尊玉雕的人像，天龙八部里段誉掉下悬崖看到的要是这么一尊神仙姐姐，那故事里发生的一切就更合理了！ 赵乐菱简直不敢相信，她以前居然面对这么一位大美人还能拒绝？她还让这位大美人那么伤心？她就是个王八蛋啊！猪狗不如！她哪里是个人！禽兽！！ 大美人红着眼眶，含着眼泪摇落不落，那滴泪哪里是在眼眶，明明就是悬在她的心头。 赵乐菱发誓，她要是敢让这么个美人落泪，她就以死谢罪！死不足惜！ 死呢，是不可能死的，但赵乐菱被安排住院了，帅爹和帅哥哥一致表示要详细给她检查一遍，她之前的状态太不对劲了。 赵乐菱有心想说，那是我没见过时间一下被强大的美颜暴击幼小心脏，没当场流口水已经是意志力坚强了。可她不能说，她能做的只有乖乖听话，让抽血抽血，让检查检查。 这中途一家人还吃了顿简餐，爸妈加哥哥一起批评她不好好照顾身体，赵先生还直接拍板让她回家住，不准反驳。 赵乐菱反驳个毛球，她才不想反驳呢，那个家就是个天堂啊，能住在天堂里她为什么要反驳？！ 在医院折腾了两天才跟妈妈回家的赵乐菱，一路上被妈妈搂在怀里，听大美人跟她絮絮叨叨的说家里的琴房都准备好了。 -- 第68页 还说爸爸专门找人弄的，两个套件的客房都改成了琴房和录音棚，她想在家里做什么都行。还说爸爸早就妥协了，就是不好意思跟她讲，说了好多。 听着絮叨的赵乐菱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是持续唾骂自己不是人，还有一半的注意力全在大美人身上。 她在美人怀里，耳边是美人温柔的声音，鼻尖是美人的香气，美人自带体香怎么玄幻的设定是真实存在的吗？ 还是香水味？美人好香啊—— 艾玛，我好像个变态！ 在两天前，赵乐菱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个颜狗，她不敢说自己不看脸，但她确实也不是专门看脸的人。 三观跟着五官跑这种事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发生过，她就算追偶像追的也是音乐人，是钢琴家，不是长得好看的流量明星。 但事实证明，宇宙的运行规则就是真香定律，人类都是视觉动物，她就是个颜狗没错。 作为一只颜狗，大美人说什么都是对的！帅大叔同上，帅哥哥同上+1，都是对的！不对也对！ 进了盘丝洞..呸！ 回了家的赵乐菱发现家里的人都很好看，他们全家都好看！客厅里挂着一副由美人组成的全家福，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大伯、姨母、舅舅全都好看！各种堂哥、表姐也都无敌好看，这一家子基因太给力了吧！ 只不过.. 赵乐菱站在全家福前望着奶奶的眼睛，蓝色的？奶奶是混血吗？ “想爷爷奶奶了？”妈妈看女儿站那半天没动，忍不住抱怨，“你都快两年没见过奶奶了，她可想你了，你一直都不去看她，老太太都跟你爸生气了，觉得他对你太凶。” 在记忆里翻找“原生”记忆的赵乐菱没找到关于奶奶是否是混血的回忆，试探着问妈妈，“奶奶是混血？”问完就被打。 拍了下女儿以示警告的亲妈让她别问，“当着老人家可不能乱说。” 有故事啊..行吧。 不能乱说的故事先放在一边，赵乐菱跟着亲妈去看琴房和录音棚。琴房的门刚推开，赵乐菱就又暗骂自己不是人，这个房间里有大部分市面上常见的乐器，还都是高端品牌的产品，看得出来是找人专门问过才买的。 光是给房间重新装隔音层就不是一日之功，再加上那些乐器，这个家真的每天都在盼她回来。 这个家里的家人每天都在盼她回来，妈妈尤其如此，照顾家里的阿姨趁着妈妈去了厨房，忍不住跟她讲。 夫人背后偷偷哭了好多次，你总算回来了，回来可就别走了，父母子女的哪有隔夜仇，不都是为你好么。 每天都在盼她回来的妈妈亲自下厨给她做了一大桌子菜，爸爸和哥哥也回来了，中途吃饭吃的好好的，妈妈眼眶突然又红了。 赵乐菱想开口安慰，被亲哥撞了下膝盖，还没张口，就看亲爹克制的拍了拍妈妈的手背，妈妈连声说，吃饭吃饭。 这顿饭吃的赵乐菱噎得慌，她让一位美人落泪，让一帮美人难过，她真不是人。 母亲垂泪尽量避开儿女，奶奶垂泪那就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砸在赵乐菱的胸口，刺刺的疼。 天空般澄澈的蓝眼睛像宝石一样，即便已然年迈，奶奶依旧是风韵犹存的老太太。 那双蓝宝石在落泪，颜狗看的都想跟着哭，孙女给在爷爷奶奶家许诺一个礼拜至少来一次，去了外公外婆家也是一样。 爷爷有点凶，跟爸爸是同款，见到她本来想训她来着，奶奶一掉泪，老爷子就没招了。 外公是相反的类型，很温和，但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说的赵乐菱想跪地给老爷子磕一个认错，外婆倒是强硬派，气呼呼的让老爷子别废话吃饭，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这一家子都是好人，这一家子也都是没人，这一家子让赵乐菱心里离开和留下的天平倾斜，这一家子也让赵乐菱彻底从独居回归家庭。 赵乐菱见的家人越多，对自己就越唾弃，她怎么就那么看脸？明明之前说好的铁石心肠呢？ 现在一见面就破功，她这几天光唾弃自己不是人了，唾弃到连每天给自己洗澡的时间都变短了，她都不敢直面镜子里的姑娘，怕那个美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鄙夷。 可是如果，只是如果，仅仅是如果的话。 如果这里不单是个游戏，而是全新的人生呢？ 如果这个游戏她可以无限期的玩下去，那跟真实的人生又有什么区别呢？ 真实的人生有什么特别值得她回去的吗？亲人们？算吧。可亲人们都各自有家庭，各自有子女，各自有父母，甚至第三代都有了。她欠的钱都还了，留下的那些积蓄当遗产分给各家她也都愿意。 他们会很难过她的离开，如同她在送走爸妈时一样，可送走了爸妈她的人生还是继续往下走啊，他们的人生也会如此吧？ 如果她出不去这个游戏，如果她就是没办法出这个游戏，那她留下又有什么不好呢？ 游戏里，她还有爸妈啊，有哥哥，有那一家子人。 还有，还有.. 那个眼睛瞎了的王子。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全新的世界以在家里睡的第一晚为开端，第二天一大早，赵乐菱就被闹钟叫醒，艰难的起床。 按照她过往的经验，跟爸妈一起住，想睡到自然醒是不可能的，‘亲妈’一定会叨叨‘猪都比你起得早’。 -- 第69页 醒来先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要给美人洗澡了，这不是猥琐，自己给自己洗澡是天经地义的事。难道她还能让别人给她洗澡吗，那才..算了。 洗完对着镜子重新适应美人的美貌，她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但每一次都需要重新适应镜子里的美人是她自己。 接着边换衣服边再度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已经搬回家了，要更家里人好好相处，再推门下楼。 下了楼才发现..全家就她吃早餐，准备早餐的阿姨还说。幸好我想着你要上学做了早餐，不然你就要等了。 独自一人坐在餐桌上的赵乐菱，听着阿姨说，妈妈还在睡，哥哥昨天半夜就被电话叫去医院了，爸爸是半个小时前去上班的。独自吃早餐的女儿突然感受到，来自真实世界的暴击。 果然全天下的爸妈都一样，儿女不回家他们都惦记着，儿女回家了也就稀罕一会儿就不稀罕了。昨晚聚餐还全家人到齐呢，今天早餐就只有她。 醒的过早的赵乐菱吃完早餐准备去琴房练琴，阿姨看着时间渐渐晚了她还不出门，就去琴房找她说是快迟早了，你不去学校？ 赵乐菱好久都没去过学校了，自从李在镇帮她定下了保送，她就没再去过学校。保送不用高考啊，最重要的考试都能不去了，还去学校干嘛？ 保送的事家里不知道，不然亲爹也不会邀请音乐系教授来吃饭，赵乐菱也不知道要怎么跟阿姨解释她已经被保送了，干脆就不解释，出门吧。 出门干嘛呢？没啥子事干。 就在赵乐菱想说要不然去学校晃一圈的时候，刘垭仁的短信到了，问她要不要去看电影。 【早上七点看电影——赵乐菱】 【这个点才没人啊，人多了，我藏的再严实也可能被认出来——刘垭仁】 赵乐菱按着手机给他回，那你在家看不就行了，对方回了个他想要听听真实观众的声音。电影票房意外的好，好的他都有点怀疑制作方刷票房了。 【不是说这个点没人吗——赵乐菱】 【我们的票房成绩如果是真实的，这个点就有人，只是人少——刘垭仁】 【你直接说你去不去——刘垭仁】 秉持着闲着也是闲着的赵乐菱答应去，刘垭仁给她发了场次和座位号。 两人不是约在电影院门口见，就很直接的约在放映厅里见，极其纯粹的奔着电影去的，哪怕这部电影他们两都看了N遍了。 戴着帽子和口罩进到放映厅最后一排的赵乐菱，眼看因为她过来而抬头的刘垭仁黑眼圈都快变成熊猫眼了，很是惊讶的问他，昨晚该不会没睡吧？ 被问愣了的刘垭仁撑着扶手左右转脑袋，赵乐菱也跟着左右转，现在离电影开场还有十五分钟，整个厅就四个人，另外两个还是一对坐在中间排黄金观影位的情侣。 “看什么呢？”赵乐菱不解。 刘垭仁还疑惑呢，“我没讲话啊，你个脸盲怎么认出我的？” 坐在他边上的赵乐菱摘下口罩，心情很是美妙的先忽悠他，“你又不可能是那对情侣，肯定是单独坐啊。”等他看着像是信了，再丢惊喜，“我不脸盲了哦——”说着话还特意侧身盯着他的眼睛看，“我能看清你的脸了——” 小波浪线刚冒头，熊猫秒速伸爪子按着她的脑门往后一推，给赵乐菱推楞了的同时，手比脑子快的刘垭仁也愣住。 先回神的赵乐菱拿眼睛瞪“凶手”，刘垭仁干咳一声，色厉内荏的凶她，“突然间靠过来想干嘛，偷袭亲我啊，你想得美！” “你想的才美呢，神经病。”赵乐菱当他发疯，轻哼一声调整坐姿无视他了。 不自觉松了口气的刘垭仁那口气吐出去又想笑，这家伙哪不脸盲了，更脸盲了好吗！ 不知道自己的长相对男人多有杀伤力？眼睛亮晶晶的凑过来，想干嘛啊！ 说到脸盲.. “怎么突然就不脸盲了？” “治好了呗。” “这玩意儿还能治好？” “可以啊。” “怎么治？” “吃药加手术。” “手术？” 这次是刘垭仁突袭凑过去，想看她眼睛。纯属瞎编的赵乐菱学他按着他的脑袋推开人，果断切话题，问他怎么一脸熬夜过头的样子。 说起这个刘垭仁就倒回了椅背上，他确实熬夜了来着，昨晚就来了，从午夜场蹲守到现在。他是真的担心制作公司刷票房了，得亲眼看过才放心。 《格斗少年，菀得》票房成绩非常好，目前上映快四周，票房已经破了五百万，还有一周时间下映，外界预估极有可能冲破六百万。 迄今为止，电影票房成绩已经进了年度前三，要真破六百万或者再多点，争夺年度票房第一也不是就没可能。 三周前电影首映当天，刘垭仁慌的不行，一整天都在用短信轰炸没去首映礼的赵乐菱。 吐槽她作为主要作曲家居然不去自己作品的首映礼，太不敬业了。又羡慕她能不去首映礼也太好了吧，省得被一帮记者围堵。 单纯嫌吵没去首映礼的赵乐菱都不用回他的短信，刘垭仁自己一个人就能自言自语不停的发。 试图劝她去首映礼没成功的李在镇也在给她用短信直播，她觉得自己虽然人不在，但跟去了首映礼也没什么区别。 -- 第70页 首映当天的票房成绩出来就很好，压下了老牌纯爱代表宋慧乔的《今天》，还有外语片《时间规划局》，两天的票房累计就过了五十九万。以小成本电影的标准，这个成绩基本可以说是爆了。 赵乐菱看到新闻时特地截屏给刘垭仁发过去，让担忧电影票房成绩的刘垭仁安心，就算不会真的爆。 但肯定是能过损益点的，再加上口碑也都还行，让他别那么焦虑了。 谁知道刘垭仁更焦虑了，他超级怕制作方水票房，那他更完蛋。 演员怕音乐人不懂行，非常详细的给她科普，如果制作方伪造票房被发现，那所有参与作品的演员都会被牵连，他这个主演之一就成了靶子，会被骂到死。 听完科普的音乐人也不能完全肯定的跟演员讲，制作方不会那么干，就只能陪着焦躁的演员等结果。 看是制作方藏的够好，还是媒体扒皮更厉害，亦或者票房就是实战成绩，最后一点刘垭仁没什么信心。 没信心的演员决定无视制作方亲临现场看效果，从午夜场蹲到清晨，实在扛不住，眼皮都要睁不开了，就给音乐人发了信息，让小伙伴来盯一下现场。 赵乐菱就很疑惑，你为什么不找你助理或者经纪人。刘垭仁就表示，公司的人都不能信，那帮人现在满脑子都是他成功了，只想着怎么利益最大化，他都蹲家里那么长时间了，还准备继续拍电影呢，结果他们给他接电视剧，就因为更能叫上价，他都无语了。 “所以你叫我来不是为了看电影是看观众？”赵乐菱笑了，“我怎么看观众，站起来看？” “你听力不是很发达么，听他们说什么，没想让你看啊，你都不认人还看..”刘垭仁顿了顿，“你现在认人了，也可以听他们说什么，对电影怎么评价的。” 又好气又好笑的赵乐菱现在就能告诉他，“那对情侣里的男的在说朋友跟他讲这部电影很搞笑，女的在说真的吗，还想要听什么？” 还想要听很多的刘垭仁话没说出来眼前先是一黑，电影即将开场，场内关灯。 场内关灯，黑暗只是一瞬间的事，大荧幕紧跟着亮起。原先望着赵乐菱本想让她再多说点的刘垭仁，毫无防备的看到了黑暗中骤然亮起的光照在赵乐菱的脸庞上，清凌凌的双眸因为他看着她，也看向了他。 真的毫无防备，一丁点防备都没有的刘垭仁倒抽一口冷气，脏话脱口而出，转瞬就被打。 出手的人用那双眼睛瞪他，瞪的刘垭仁反射性往椅子里缩，耳朵发烫，人也僵住了。 万幸，揍他的姑娘看他怂了也没追究，转回头去看荧幕。可那双眼睛真挪开了，刘垭仁又有些失落。 目视前方的刘垭仁怀疑自己太长时间没睡脑子出了问题，他还是看电影吧。 跟演员一起看他演出的电影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因为演员本人默认观众对电影没兴趣了，音乐人也看了很多遍这部电影啊。 刘垭仁就在赵乐菱耳边絮叨，这段拍摄时我们怎么怎么样，又说自己要是再来一次能做的更好啥的。 赵乐菱数次想让他闭嘴，她是看了很多遍这部电影，也完全熟悉故事情节。 但她这不是第一次在能分辨人类面庞的情况下看这部电影么，更想单纯的就是看看电影啊。 可是吧..算了。 边上的演员一直叨叨叨，叨叨的赵乐菱都没心思看电影了光听他说话。 谁知对方声音越来越小，小到都没声了，她偏头刚想问，肩膀上突然多了脑袋。 很好，不用问了，通宵的演员睡着了。 按理说通宵的演员睡着了，赵乐菱就可以安静看电影了，但她还是看不进去。 且不说她没有跟男人那么亲密的接触过，也不谈周围太黑，脑袋太重，让她心里怪怪的。 只说刘垭仁呼吸是的气都吐在她的脖颈处，就弄得赵乐菱浑身冒鸡皮疙瘩，忍了半天没忍住，把刘垭仁推醒，拽着他的手腕带着他往外走。都困成这个狗样子了，还看什么电影，回家睡觉吧。 迷迷糊糊被拉着走的刘垭仁一路被拽到电影院外面，刺眼的光线让他醒过来，醒来又想回去。赵乐菱让他别折腾了，她送他回家。 刘垭仁不太乐意，妹子眼睛一瞪，他又怂了。嘴里不甘不愿的嘟囔着，我可以自己打车走。 赵乐菱全程无视，给他塞车里，就他那状态打车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车开到一半，越来越清醒的刘垭仁没有睡眠的困扰了，肚子却在叫。 赵乐菱听到动静诧异的扭头，刘垭仁尴尬回望，他熬夜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 车辆转道停在一家咖啡厅门口，都不方便下车的男女在车上等着，司机下去买三明治和咖啡。 刘垭仁不方便下车的理由就不说了，赵乐菱不方便下车的理由是她成了名人。 也是电影带起来的热度，随着电影票房走高，媒体对幕后的故事就开始感兴趣。 他们采访演员，采访导演，自然也不会放过非常有新闻价值的主要作曲家。 赵乐菱可以找理由说自己不是音乐导演，没有非得去首映礼的必要。 但电影原声大碟发售，十五首歌全是她的曲，一半以上是她制作的，她就必须到场。分账是带她分的，她的分成比例还不低，不到场就真的不敬业了。 -- 第71页 那次制作方弄了个小型记者会，也是想同时宣传电影，主创都到场，赵乐菱也坐在舞台上接受采访。 记者们对她非常有兴趣，除了问演员问题，最多的问题都是问她的。 问创作灵感，问创作心得。问音乐导演怎么会选择跟年级那么小的音乐人合作，也问总导演对音乐导演的选择怎么看。 彼时赵乐菱还是个脸盲，不知道记者们为什么对她那么感兴趣，还当真的是自己年纪小，大家对天才有兴趣。 可等新闻出街，关注她音乐的人少之又少，关注电影原声大碟的更少，倒是关注音乐人颜值的网友非常多。 关于她颜值的话题甚至冲上了热搜，赵乐菱去看了留言，翻来覆去都是说她多好看，不出道就太亏了什么的，对她音乐的评价就那么几条，看得她都郁闷。长相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我的音乐啊！ 重要的音乐上了音源榜，刚出现，没有一首歌登顶。但也没有一首在三十名之外，十五首全挤进了前三十。 其中有一首直接进了前五，这对普通专辑来说是很好的成绩，对自带观众好感度的电影音源来说只能说还不错，多少是有电影观众加成的，并非纯粹的音源成绩。 而这个成绩在普通网民看来就已经很牛叉了，再把这位过往的战绩翻出来，自己唱的《初雪》登顶，给白智英做的单曲直接霸榜一个月，当时圈内都轰动了，这下有人关注颜值之外的东西了。 就在此时，更厉害的来了，天团回归，主打曲公布不到三个小时直接在音源榜登顶，日榜都挤进了前二十。 这是天团粉丝战斗力彪悍没错，但公司的官方SNS贴出了赵乐菱跟团队的合照，庆祝双方合作曲的好成绩，这一下赵乐菱本来就不低的热度再度被引爆。 【讲颜值的人都给我闪开，我来盘一下赵乐菱作为音乐人的战绩。《初雪》在年初有多红不用说吧，你们即便不知道这首歌是她唱的也百分之百听过她的歌，今年年度单曲铃声下载量一位，她霸榜霸了一年，到现在还是一位，你们可以去看数据。她要是参加颁奖礼，一定有她的奖杯！ 白智英的歌承包了整个夏天啊，那时候首尔的大街小巷都在放这首歌，新闻还爆过白智英光是商演就接到手软（链接）这是当时的新闻，懒得听链接的直接看总结，白智英在两个月内前后赚了十九亿，一首歌啊朋友们，一首歌！ 当时参加访谈（链接）白智英亲口说的，歌曲版权歌手能分到的很少，制作人，词曲作者，公司拿大头，赵乐菱就是这首歌的制作人加曲作者！ 春夏已经是赵乐菱的了，秋天和冬天的交接，电影原声发售，整张专辑的所有曲作者都是赵乐菱，她参与了九首歌的制作，现在所有歌曲都进了前二十，再加上Bigbang的一首，相当于音源榜前二十中，只有四首歌不是她的。 你们谈什么颜值啊傻子们！这位是超级音乐人，就算不谈音乐，她也是个富婆！ 九三年生啊孩子们，我这个年级还不知道在干嘛呢，人家已经能凭借一年创作的版权费在首尔买房了！就今年一年，春夏秋冬都是她的！】 有媒体为了搞噱头，把“2011年属于赵乐菱”作为标题，报道了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关于赵乐菱的各种资料。 身高体重、身家背景，跟谁谁谁合作过，同学老师如何评价，内容真假难辨，看着像那么回事，俨然把赵乐菱当艺人在报道。 莫名其妙成为艺人的赵乐菱就碰到了麻烦，她被人认出来要签名，搞得她超级尴尬。 更尴尬的是，有不少人通过“海妖”的账号私信她，夸她的不少，但精神有问题的人也很多，留言根本都不能看。最夸张的是，她都有了私人的站子，算是有粉丝群的人了。 自此，赵乐菱出门就戴上了帽子和口罩，她实在没办法享受所谓的艺人待遇，只觉得荒唐。 本来要是赵乐菱有公司，那公司会把这些乱象处理掉，可她没有，也不打算加入任何公司。没人组织，也没人引导，乱象就只能更混乱。 乱象之中，天团的公司想要再度合作，赵乐菱果断拒绝。那边的对接人又说如果不想跟天团再合作，公司还有女团。 赵乐菱犹豫半秒，还是拒绝了，都是同公司的团体，她估摸着区别不会太大，合作就是自找麻烦。 答应小伙伴一起看电影也算是自找麻烦的赵乐菱，都把刘垭仁送到他家楼下了，还被纠缠说什么他不困了，能继续回去。 “那你自己回去，我不干。”赵乐菱拒绝再来一次。 刘垭仁试图忽悠她，“你都能一大早答应我看电影了那就是没事干啊，反正都没事干，去呗——” “不去，别..”赵乐菱话都没说完，手机响了。 眼看她盯着手机不接，刘垭仁凑过去看来电显示，“曹成右？我知道的那个曹成右？你跟这位前辈认识？” 颔首表示认识的赵乐菱不是很懂这位为什么会打电话来，她还记得这位甲方有多烦人，不太想接，可电话都打过来了，还是接吧。 打电话来的曹成右为的是一个电影项目，说是总导演很欣赏她，想要见一面看她能不能合作。 “总导演对我有兴趣？”赵乐菱感觉刘垭仁凑过来想听，干脆开了公放，疑惑的问对方，“你们的音乐导演是谁？” -- 第72页 “我打电话给你问你有没有兴趣合作，你说我们我们音乐导演是谁。”曹成右笑她，“还能是谁？” 赵乐菱有些惊讶，刘垭仁无敌惊讶，这家伙才几岁能当音乐总导演了吗？ “啊..我最近不太有时间，还挺..” 通话被突然挂断，赵乐菱皱眉看着刘垭仁，“你干嘛？” “你干嘛！”刘垭仁都不是惊讶是惊奇，“你要拒绝？那是音乐导演，音乐总导演！” “我知道啊，但我不想跟曹成右合作，那前辈当甲方让人头大。”赵乐菱表示她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你别觉得演员不能插手配乐啊，他跟你可不一样，他很能搞事。”给他讲自己之前跟对方搭舞台剧项目时的事，简直是灾难。 刘垭仁听着也有点头疼，但还是想劝她，“舞台剧是舞台剧，电影是电影。舞台剧演员有很强的参与感，上台表演的终究是他们，在舞台上错了又没有重来。 电影不一样啊，电影一切听导演的，导演是制作中心，演员只是工具的一环，你都不是跟他合作，是跟导演合作。” 看她表情貌似不太听得进去，刘垭仁换了个说法，“现在重点不是跟谁合作，而是你能从副导演变成主导演知道吧，就像我从配角变成主角一样。看起来只是在演员表前进了一行，但这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跨不过去的那一行。” “我们摊开来讲，你就算再有才华年龄和经验永远是劣势，这行本来就论资排辈。出道时间，年龄，这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你比人家小，就是得给人家鞠躬，叫人家前辈。” “就说我们这部电影，十五首曲都是你的，制作你也占了大半，据我所知很多工作都是你在做，可拿大头，挂着音乐导演名头的还是李在镇。我不是说李在镇前辈不好，而是如果没有合适的机会，你一直都会是给前辈做配。” “前辈有资历，有人脉，大家想合作都会找他们，然后他们再找你，你就还是作配。你不能一直做配吧，硬熬资历熬到什么时候？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不论同谁合作，抓住这个机会就能证明，你完全可以独自带团队了。错过这个机会，你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下一个？” 刘垭仁看她好像被说动了，再接再厉，“我们退一万步，李在镇前辈那样看好你的音乐导演会给你创造舞台，可也不会是现在啊。那样的前辈合作的都是大团队，大制作公司，他们很少碰小项目，小项目也没资金能请到他们。” “大制作公司出项目求的是稳，他们几乎不可能用你当音乐总导演，哪怕是前辈们推荐，他们也会让前辈们把关，那就相当于你还是在前辈们的照顾下工作。也就是还要等，那你得等到什么时候？” “赵乐菱，幕后跟台前可不一样，我的演技是看得见的，你的音乐却没办法直观评价好跟不好，每个人的审美取向都不同还是你告诉我的呢。 现在有这么个让你不用等的机会摆在这，你却要因为曹成右可能不好搞推掉，你是不是傻！” 刘垭仁的语速又急又快，试图掰开她的脑袋把信息塞进去，他还想继续，手机先响起。 是被挂断的人打来的，刘垭仁给赵乐菱做手势，让她考虑清楚再接。 考虑了一个和弦的赵乐菱接起电话，答应跟曹成右说的总导演见一面。 刘垭仁在她挂断电话后迅速跳下车，走前叮嘱赵乐菱见人的时候千万别怂，态度要坚定，别被人当成好说话的类型，那之后合作会被欺负的。 接收叮嘱的赵乐菱见到总导演前确实准备先把原则问题一二三的列出来，能合作合作，不能就算了。 可她见到了人就没这个想法，对方很好沟通，对方也是懂音乐的人，这点很重要。 双方谈的很融洽，只有一个小问题，对方的合约金非常低，想跟她签分成。赵乐菱怀疑，这帮人想空手套白狼。 赵乐菱专门给李在镇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李在镇让她先等等，他去打听一下。 打听来的结果不太好，首先这个项目资金来源就不明。 “我问了一圈都没人知道投资人是谁，很可能是导演的金主砸钱哄人玩。”李在镇不太想赵乐菱接这个项目，“具惠善的作品我没看过，她之前有拍过一部电影，这是她的第二部。要是第一部成绩好，第二部不会没有公司接触。” “听说是个什么都会的才女，画画、钢琴啥的都不错。但我没合作过也不好讲她是被砸钱捧出来的才女还是真的有才华。 但她的第一部电影是自编自导自演，连电影的主题曲都是她自己填词作曲，才华应该还是有的。” “可她的才华能不能妥善发挥，还能接受你的指挥就很难讲。在她自己就是总导演的时候，她要是还想为电影作曲配乐，你很难控制她。那始终是她的电影，还又是自编自导，她对项目的控制权是最大的。” “如果她好沟通还好，她要是不好沟通，觉得自己的作品最好，你没办法压制她。偏偏你又是音乐导演，你如果控制不了她，反被她控制了，让她的作品顶着你的名头发行，那这次就不是你的机会，是一个坑。你掉进去很难爬出来，得花两三年洗干净身上的污点。” “做一个好作品很难，再好的作品也就被夸那么几天，糟糕的作品却会被记很久，其他项目方会盯着你做过一个烂作品打压你的价值。 -- 第73页 我知道你想更快的成长，可乐菱，你没必要那么急，以你的年纪，哪怕就是再打磨几年，也都来的急。” “何况她还压价压那么凶，那点合约金搞笑呢？说的好听拿分成，她电影能赚钱你才有分成啊。 她是有部短篇去了戛纳展映，那东西也是能买的你知道吧？未必就是她自己靠才华闯出来的成绩，你得慎重，别被一个音乐导演的名头骗了。” 赵乐菱就是很慎重才会打电话给他，现在也很慎重的问，“您觉得我再打磨几年才能成为音乐导演？” 听她这么问，李在镇就知道她心动，“我没办法给你准确时间，但如果你一直跟着我，或者直接签到我公司来，我能同你保证，最迟三年，一定可以。” “三年啊..”赵乐菱叹气，“三年的话，不就是我哪怕这个项目失败了，花两年时间重新接项目也能洗干净污点的时间么？”怎么算，都是接下这个项目更划算啊。 李在镇也想叹气，现在的小孩子真的是，不听老人言会吃亏的，“急功近利没好事，你哪怕走的慢一点，走得稳啊。非得赌一把为自己的职业生涯创造污点做什么？ 三年是不断，但你知道多少音乐人三年都没一首歌能发行吗？三年后你才多大，也就二十冒头，很年轻！” “可我想试试看。”赵乐菱有点纠结，“真的不行吗？试试看都不行？” “你赌瘾都上来了，我还能把你手砍断？”李在镇一声长叹，“真想试就去试吧，但试之前，有件事你得坚持。” “什么？” 电影制作人看着赵乐菱带来的新合约，不想签。 他们原先给的条件是合约金加分成，合约金是低，但分成给的高啊，不算看轻了赵乐菱，他们也没嫌弃赵乐菱以前没有自己独立扛过项目，对方先来怀疑万一电影不赚钱，她需要个后备方案？不合适吧。 赵乐菱的条件很简单，可以用合约金加分成的方式结算，不过得加个前提条件，如果电影最后的票房分账都不够支付她的身价，那制作方要负责补足。 相对应的，如果电影分成远超预期，那赵乐菱也不会多拿前，只要那么多就好。 这个条款站在赵乐菱的角度是保障，也相对公平，她本来报价就不高，说到底是第一个项目么。 不论她在圈外人的眼中是否有名，按照圈内的标准她就是新人，新人确实开不出太高的价格。 但这在制作方眼中就有点漫天要价的意思了，关键是对方还没有就地还钱的想法，这条是定死的，没有谈判的空间。 制作人面对新合约有点头疼，原以为小姑娘很好搞，没想到意外的难缠。 而真正难缠的老手李在镇给赵乐菱传达的信息时，钱财上一步都不能让。如果她便宜到白菜价，那她的音乐也不会值钱。 非常现实的一点是，圈内越有才的人越贵，越贵的人就被默认越有才。 廉价到堪称免费的音乐人圈内也不是没有。但他们就是接不到项目啊，哪怕再穷的项目都会想请更贵的音乐人，钱给出去了他们才觉得有保障。 这是赵乐菱的第一个自主控场的项目，绝对不能在钱上让步，这一步让出去后续会更麻烦。 要知道签约合作后，首要解决的就是制作组准备给团队多少预算，预算不是给音乐导演的，音乐导演背后代表的是一整个团队。 找乐团录音，找歌手演唱，这些都是要钱的。抠门的制作方把预算压的无限低，那能找到什么好的合作者？ 还是要赵乐菱到处去卖脸面欠人情工作？凭什么呢？凭赵乐菱分票房分成啊？做他的春秋大梦！ 还真没想到团队预算问题的赵乐菱咬死了条款只能这么签，制作人试图给她画饼，说什么我们这部作品目标是冲击海外，对赵乐菱的职业生涯会有莫大的好处巴拉巴拉。 赵乐菱一个字都不信，你们钱都不想给，还跟我叨逼叨？能合作合作，不能合作拉到！ 制作人败退，曹成右又冒出来了。 在曹成右打电话过来说是想要见面聊聊的时候，赵乐菱以为这位是来给制作人当说客的，都不想见他。等真正见了面，听到的却是.. “你报价其实可以再高点，他们不缺钱。”曹成右自觉他跟赵乐菱是一国的，以前合作过啊，他还觉得他们合作的很好呢，特地约的她就为了跟她讲，别怂，就是刚。 演员跟音乐人道歉，“我联系你的时候真没想到他们是要跟你谈什么分成，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给你打电话了。我本来都没想接这个项目，他们砸钱砸的凶，我也算是为五斗米折腰。” 没有参与谈判只是搭个桥的曹成右，是后来听经纪人说制作方想套路赵乐菱，迅速联系她，“你要是信我，就报高价，具惠善..”食指点了点太阳穴，“有点轴，你们聊开心了，她要定了你，制作方一定买单。” 赵乐菱首次对甲方改观，小哥哥意外的靠谱。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意外靠谱的伪甲方现队友曹成右，给赵乐菱讲了李在镇没打听清楚的项目内情。 首先要解释的就是项目资方并非来路不明，而是投资人此前没有在电影圈出现过，李在镇打听不到就是因为对方没有在这个圈子混过。但只要名字爆出来，圈内就没人不知道他是谁。 -- 第74页 “谁？”赵乐菱好奇，随即就听到了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确实是位大神，但据她所知，这位大神不是..“他结婚了吧？还是我记错了？” “结婚了也不耽误人家第二春啊，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人有什么好说的。” 曹成右翻动着烤肉，冲剪刀的方向抬抬下巴让她帮忙递过来，“老男人想要跟小姑娘玩花活儿，总要付出点什么，这部电影就是这么回事。” 默默递剪刀过去的赵乐菱心里有无数槽想吐，又不知道从哪说起，槽点太多了。 槽点太多的电影资金来源问题不是他们聊天的重点，曹成右想跟她强调的还是钱的事。 项目最初找上他，他是真没打算接，答应签约纯粹就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没有其他原因。 他之所以会打电话给赵乐菱，也不是他自己突发奇想找赵乐菱。而是具慧珊先问他方不方便联系一下赵乐菱。 “你还记得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怎么说的吧，我说你要是手上没事，可以来聊聊。”曹成右讲的很直接，“当时想的就是，对方要是报价够高，你又正好没事，值得玩一把，有钱干嘛不赚呢。” “这还是个你可以自主控场的项目，说是说项目资质一般，可你能作为音乐导演出现在演职员表里，以后类似的小项目你就可以直接对接了。小项目接多了，经验多了，大项目就会把你纳入考虑名单里。” 剪着肉的曹成右扫了赵乐菱一眼，“比起副导演，你应该也想被人真正成为赵PD吧？” 赵乐菱感觉他这话跟之前刘垭仁说的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没否认，只是说，“李在镇前辈不太想我接这个项目，他觉得我冒进，应该一步一步走的稳一点，不是成天想着一飞冲天。” “他说的也没什么不对，鸡头还凤尾，每个人选择不一样么，看你自己考虑啊。” 曹成右倒是没有非得让她接下项目的想法，就实话实说，“他们要是还跟你谈什么合约分成的事，那你就放弃，没有跟他们浪费时间的必要。所谓的诚意就是从报价体现出来的，他们没诚意你干嘛合作。” 耷拉着肩膀的赵乐菱叹气，“我好想把自己看得太轻了，就..” 话没说完，电话响了，崔成范打来的，赵乐菱接起来就被问，你在哪，我怎么没看到你？她就很疑惑，我在吃饭啊，你也在店里吗？ “你在吃饭是什么意思？吃什么饭？” “..烤肉？” “什么叫烤肉？”崔成范沉下脸，“颁奖礼都开始了你烤什么肉？不领奖了？” 一脸懵的赵乐菱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颁奖礼，领什么奖？” “Melon大赏！直播都开始了你还在烤肉？”崔成范都给气笑了，“赶紧给我过来，我找人去跟白智英说一声，你要是来不急我让她上去帮你领奖，你现在就给我打车过来！” 更懵的赵乐菱满脑子问号，“Melon大赏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去领什么奖？” “我选的你！OST奖，我定的候选人，你名字都是我定的，现在，立刻，给我过来！” “啊？哦！哦！我..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的赵乐菱匆匆起身要走，曹成右诧异的问她怎么了，听她带着点恍惚的说完要去领奖，迅速跟着起身带她出去买单，直接把不在状态的赵乐菱拽到自己车上，一路飞车往礼堂赶。 Melon大赏算是韩国特殊类音乐奖项，专门从网络音源中评选获奖者。 MelOn本身是韩国最大的音源网站，各家电视台的音乐节目和各大音乐奖项都会以他们的音源数据为标准。 他们自己弄的音乐奖项就是Melon大赏，在业内这是主流市场的标杆奖项。 时代变了么，以前是线下的唱片贩卖销量为王，现在听众们都是从网上听音源。 音源的分账有时候比实体专辑赚的还多，音源类的奖项就有了含金量，Melon大赏是最具权威性的音源奖项，没有之一。 圈内的音乐人就没有不知道这个奖的，赵乐菱自然也知道，她还知道南韩所有跟音乐有关的奖项呢，她好歹也是圈内人。 但她真的没想到这东西会跟她有关，绝大部分奖项都需要实体专辑作为评奖标准，她从来没发过专辑，关注音乐奖项干嘛，跟她又没关系。 万万没想到，今年崔成范是特邀评委，他推荐了赵乐菱，赵乐菱的音源成绩一骑绝尘，给白智英做的那首歌以霸榜一个月的战绩，同第二名相差近三倍的数据，这个奖稳稳是她的。 崔成范是有心给赵乐菱弄个年度歌曲什么的大赏，单算音源成绩，《初雪》绝对能拿下奖杯。 可惜的是，抢夺年度大赏的都是天团，粉丝战斗力满格，在投票这个问题上，赵乐菱是真不能打，就只能跳过。 但年度OST奖也是含金量很高的奖项，以音乐人的标准，以赵乐菱入圈的年限，以她自身的年龄，各种原因叠加，她能拿下这个奖杯同样很值得庆祝。 谁知，没人跟赵乐菱说你进了候选，赵乐菱自己压根也不知道，崔成范也是很无语。 他还等着小姑娘萌哒哒的跟他说谢谢老师呢，结果那个死孩子根本没来，他找一圈都没找到人，烤肉？亏她想得出来！ 没有公司的BUG就出现了，连个助理都没有的赵乐菱，这两天都在医院，之后回家也没登过自己的账号。不然至少会被粉丝提醒，可她就是啥都不知道。 -- 第75页 啥都不知道的赵乐菱错过了红毯，还差点错过OST颁奖，堪堪在颁奖人上台前抵达现场，打扮的跟女艺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还因为天冷裹着一件肥肥大大的羽绒服。 赵乐菱是被曹成右一路拽进会场的，刚开始在门口保全拦着不让她进去。 对方不认识她，不能因为她长得好看就让她进已经开场的颁奖礼啊，她又没有邀请函。 还是车里的曹成右看情况不对，连忙下车，墨镜一摘，靠影帝的脸刷脸进的门。 他们两进会场外时在大厅就听到主持人在恭喜获得“Rock奖”的BLUE，并且在介绍去年获得OST奖项的李胜基了，也就是说OST即将颁奖。 这都要到他们了，曹成右看赵乐菱还在那快步走，表情是很着急，动作一点都不着急，他看着都急。 一个没忍住，曹成右就拽着人就往前拖，一路小跑，跑的赵乐菱左歪右倒，分分钟要扑街，全靠握紧了曹成右才坚持着往前冲。 两人手牵手推开会场大门的那一刻，正好是摄像机满场在找获奖人的那一刻，镜头定格在门口的男女身上，大荧幕也跟着出现了他们的身影。 场内安静片刻，喧闹声四起，这是什么搭配？什么情况？直播公开？ 赵乐菱愣住，曹成右先回神，立刻松手把她往前推，主持人也是慢半拍才回神，连忙让赵乐菱上台准备领奖。 整个人都不在状态的赵乐菱就要往前走，曹成右低声冲她叫了句，外套！ 她就傻乎乎的边走边脱羽绒服，全程被镜头直播，现场围观的人群再度安静，过了一会儿笑声四起，站着没动的曹成右扶额遮脸，又忍不住也跟着笑，笑那个傻姑娘过于可爱。 一路被镜头直播的赵乐菱走到一绒服就脱下来抱手里了，羽绒服下也不是参加颁奖礼的女艺人应该有的着装，她穿着高领毛衣，怕冷，裤子就是一般的休闲裤，鞋更简单，就是板鞋。 最普通的打扮站在了最耀眼的领奖台上，怀里还抱着羽绒服的赵乐菱，接过上一任获奖者李胜基递过来的奖杯，都是在李胜基的提醒下才愣愣的鞠躬道谢，弄的李胜基咬着腮帮子憋笑，台下的观礼人群没有憋，到处都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海洋最中心，灯光汇集之处，赵乐菱傻乎乎的鞠完躬就想下台，主持人赶忙叫住她，获奖感言你还没说呢！ 众人就见台上的姑娘又扭头要去找能说获奖感言的地方，笑声更大了，笑的妹子脸都红了。 脸蛋红扑扑的女孩子站在立麦前，磕磕绊绊的说着感谢崔成范前辈，感谢白智英前辈，感谢.. “感谢..感谢..”赵乐菱感谢不出来，扭头望向站在边上的李胜基，“我还应该感谢谁？” 腮帮子咬的都疼的李胜基一个没憋住，朗声大笑，底下的笑声更大，口哨都有人吹起来了，屋顶都能被掀翻。 赵乐菱这下总算回神了，匆忙一句，感谢爸爸妈妈和哥哥，说完就扭头，试图小跑离开，差点扑街，改成疾步走，就这，她踉跄的那一刻还听到很多人说‘哎呀-’‘小心！’‘慢点！’，以及更多的笑声。 主持人都没憋住，讲话的声音都带着‘噗嗤’声，“赵乐菱xi，走错方向了，后台在反方向！” 整个过程全网直播，整个过程对赵乐菱来说就是个大型社死现场，绝对不想被提起的黑历史。偏偏全网都在提，还上了热搜。 【我的妈-赵乐菱也太可爱了吧！我一直以为她是高冷派走艺术家路线的，参加记者会那叫一个惜字如金，怎么会是这个画风？所以之前面对记者不说话是害羞吗？这么可爱的吗？】 【我们崽宇宙无敌可爱！就没见过这么可爱的获奖人！我不管，我要变成妈妈粉！谁都不要拦我！】 【赵乐菱可爱爆表+1，但是吧，你们没人想知道她和曹成右是什么情况吗？这两人有点什么吧，手牵手进会场唉，镜头转过去我差点以为在看什么偶像剧，这对想嗑！】 【想嗑+1，两人好配！还有，妹子是素颜你们发现了吗？首个素颜领奖的女艺人，赵乐菱无敌了！素颜都那么好看！】 【赵乐菱的脸一直很能打，可她能被归类为女艺人吗？CP可以嗑起来，手牵手唉，还是直播，牛逼！】 热搜是冲上去了，热搜的当事人正在被老师教训，崔成范对于赵乐菱那么蠢的获奖感言很是嫌弃，更嫌弃她这么长时间了连个助理都没找到。还有就是弄不懂，她为什么会跟曹成右一起出现。 赵乐菱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她也是人生中第一次获奖，又惊喜又惶恐。至于曹成右，他们会一起出现是即将合作。 “合作什么？舞台剧？” “电影。” 颁奖礼已经结束，身处后台的赵乐菱被一个个来跟她打招呼的名人们换回了理智。 当然崔成范的教训也是让她迅速回神的理由。她简单的跟老师说自己准备接的项目，还说为什么相接的原因，同样说的李在镇的担忧。 崔成范听完让她无视李在镇，也可以无视曹成右，只看她自己想不想接就行。 如果说李在镇是这两年才在山顶买房，那崔成范就是早年就在山顶盖了栋大别墅。 老爷子的视角更宽阔，在他看来李在镇的担忧对是对，但也没那个必要。 因为赵乐菱还年轻，她这个年纪别说接到有问题的项目，她就是真接了个垃圾项目也没关系，年轻就要去闯啊，栽几个跟头怎么了。 -- 第76页 趁年轻，多接触一下垃圾更有助于赵乐菱分辨，什么项目是好的，什么项目能别碰就别碰。 这东西光听别人讲是没用的，多少过来人想要劝年轻人走所谓正确的路。 但什么正确的路得年轻人自己走过才能通过亲身经历，了解的更细致。 再者说，赵乐菱这一路走的太顺了，顺到小姑娘没有进步。崔成范一直在关注赵乐菱，连她给朴哮信作的曲都听过，听下来的感官就是，这姑娘一直在原地踏步。 “你的天赋确实高，我这把年纪见过的音乐人没一万也有八千，我在圈内没有见到任何一个比你天赋更高的音乐人，你是真的老天爷赏饭吃。 可你不能浪费你的天赋，你远远没有做到把你的天赋彻底开发出来，这方面我们这些人帮不到你，你已经在我们能理解的范围内做到最好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让你进步。” 崔成范认真跟赵乐菱讲，“你倒可以剑走偏锋的试试，多跟外界合作，专业的，不专业的，随便什么人，你都可以跟他们合作看看。他们或许能帮到你，或许不能，但多少能让你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你还年轻，别怕出错，错了就错了，错了也来的急改。”老爷子拍拍小年轻的肩膀，他很看好这个后辈，并且愿意给予无限的支持，“你的音乐之路跟我们都不一样，我们谁都讲不好对你而言什么是正确的。但你见识过什么是错的，就更容易找到属于你的正确。” “哪怕找不到，你想回头，我们这些人都在这里，随时等你回头。” 赵乐菱腰弯到九十度送走老先生，转头去跟电影制作方继续刚，钱的事她一步都不准备退。 事实上她确实也不用退，制作人确定合约金没有谈判的余地就只能答应。 中间有个小插曲，网上的热搜让赵乐菱和曹成右出了绯闻，曹成右问赵乐菱想没想好是签约加入项目还是不合作。 如果是前者，公司就用双方即将合作去澄清绯闻，如果是后者，澄清稿就要另外写。 在赵乐菱表示基本确定会签约后，曹成右就等着她这边的消息。 网上因为他们两边都没反应，绯闻闹的更凶，电影制作人本来打算先拖着看他们两的澄清稿再谈的。 如果曹成右的澄清稿写了是为了合作见面，那代表赵乐菱肯定会合作，他这边谈判的余地就很大。 可惜两人谁都无所谓制作人拖不拖，赵乐菱是直接无视，这东西对她没妨碍，她真不算艺人。只要跟爸妈解释清楚是误会，其他什么网络话题都跟她无关。 曹成右倒是不能一直拖下去，但他拖个十天半个月也无所谓。绯闻怎么了又不是丑闻，这么点绯闻撼动不了他的位置。 他还特地打电话给赵乐菱，怕她会被绯闻干扰判断，教她当看不见，实在不行干脆就别上网，更清净。 硬拖了快五天，拖的网上的绯闻热度都散了，也没等到澄清通稿的制作人差点怀疑这两人真的有什么，拖不下去了，认栽签约。 签约当天，为了庆祝合作，一帮人约了聚餐，就在餐桌上，赵乐菱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这次是李在镇打来的，对方也是开口就问你人呢，我怎么没找到你？ 类似的情况再度发生，赵乐菱警觉了，“我特地去各家音乐奖项的官网查过，我没有任何提名，今天也没有任何音乐奖项的颁奖礼，我们也没有约了要见面，你找我干嘛？” 李在镇给说楞了，“跟音乐颁奖礼有什么关系，今天是青龙，《我爱你》提名最佳配乐，就你没到！” 赵乐菱大松一口气，她就说她都查过了，跟她没关系，“《我爱你》的音乐导演是你又不是我，你之前跟我说的时候我不就说了我不去？” “什么叫你不去，青龙你都不来，你想上天啊！赶紧给我过来！”李在镇让她清醒点，“Melon算什么，他们就是个音源网站，你去Melon大赏不来青龙？打谁脸呢，快点的，过来！” “什么意思，我去了Melon大赏就必须去青龙？” “不然呢？” “..行吧。” 在接电话的赵乐菱说出‘音乐奖项’时就齐齐安静听着的众人，在她挂了电话后等解释。 同样在这件事上有经验曹成右直接问，这次是什么颁奖礼，听到‘青龙’楞了一下，转而笑开。 “走吧，我送你。” “不用，我有司机。” 有司机的赵乐菱这次就淡定很多，她自觉这次就算获奖也没她什么事。 在她走后，曹成右故意调侃制作人，这个年纪的青龙最佳配乐候选者。幸好你今天签约了，不然今晚之后，就轮不到你了。 制作人笑的见牙不见眼，一点没有被戳痛脚的想法，只觉得自己捡了便宜，还是大便宜。 有了青龙最佳配乐候选者的身份，以他们给出的价格，赵乐菱是真物美价廉！性价比之王！ 哪怕赵乐菱不是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但能让音乐导演专门打电话来叫她去，就代表她是主要作曲家，以她的年纪，这是无敌的成绩了。 无敌的赵乐菱没有感受到自己多无敌，只感受到她比之前让更多人认识了，这次会场保全没拦她，她还是没有邀请函，但她可以靠刷脸进会场了。 这次她依旧是个普通人的打扮，不管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都没人纠缠她的打扮有什么问题。倒是有人评价她是时尚完成度主要看脸的典型代表。 -- 第77页 这次赵乐菱好好感受了一下颁奖礼，感受下来的结论就是，她再也不来了，太吵了！无敌吵！吵得她耳朵都要聋了！ 这次赵乐菱依旧站在了领奖台上，当颁奖人公布获奖者是《我爱你》李在镇时，应该独自上台领奖的李在镇硬把她也拽上去了。 她不是很懂为什么自己也要上台，可她也不能在镜头下跟李在镇撕吧，就这么被拉上台。 获奖感言当然是李在镇说，这位的获奖感言里专门有一句，介绍一起登台的赵乐菱，说她是项目的主要作曲家，还试图让赵乐菱也说两句。 赵乐菱后退一大步，给底下的人都逗笑了，主持人特地提起前段时间的Melon大赏，逗赵乐菱是不是害羞了。 弄的赵乐菱好尴尬，李在镇却说，孩子还小，你们别逗她，维护后辈维护的就差说，我们家孩子我罩着的，你们别搞事。 青龙这一波赵乐菱倒是没有上热搜，青龙出来的热搜太多了，没她什么事。 但青龙刚结束，赵乐菱的电话就被打爆了，她都不知道那些人怎么弄到她号码的，接连不断的陌生人打电话过来问方不方便见一面，我这边有个项目巴拉巴拉。 电话硬生生被打到没电的赵乐菱在青龙的庆功宴上，被李在镇带着认识了一圈人，没有一个演员全是幕后的大佬们。 摄像、美术、还有做特效的，包括各家制作公司的人，反倒是直接被介绍给某某导演很少。 按照李在镇的说法是，我们都是做技术的靠专业能力吃饭，那些所谓的总导演也就那么回事吧。 出名的大导都有自己常年合作的团队，以赵乐菱现在的位置认识他们的意义不大，处于中流的导演在找合作对象时，一半听制作公司的推荐，还有一半就是听其他团队的推荐，她跟这些人混熟了反倒能帮上忙。 大制作选人很谨慎，非老牌音乐人和拿过正经奖项的音乐人之外几乎不接触； 小制作通常没什么钱，会把配乐的预算死命压，搞得好像配乐不用钱一样。中流最好，中流砥柱们，钱不太缺，也敢用新人，值得深交。 赵乐菱在他带自己绕场一周后，犹犹豫豫的告诉他，“我今天签约的，就今天中午。” 巨型白眼翻上天的李在镇凶她，“你有必要那么急吗！” “这不是..” “行了，不用解释。” 李在镇看她很是不顺眼，抬脚走人，赵乐菱想拉他吧，又觉得拉住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叹了口气，也准备闪，这里真的太吵了，比颁奖礼还吵。 还没等她走到门口，身后追上来一个人，今天过来混颁奖礼的刘垭仁。 人刚过来，就跟她说，早知道李在镇会把她拉上台，就不会让她去接什么曹成右的项目了，太着急就是不好，亏大了！ 赵乐菱倒是没那么想，“未来的事谁知道，都是先看眼下啊。” “是这么说没错啦，就是..可惜么。”刘垭仁轻“啧”了一声，“你不觉得可惜？那个项目导演是具慧珊，那算什么导演，今天来的才是真正的导演们。” “我还好，过去就过去了。”赵乐菱看他跟自己一起往外走，提醒他，“我是出去，要回去，你跟我一起？” 刘垭仁站住脚，“你要走？这才开始没多久呢。” “太吵，我受不了。”赵乐菱微微侧头让他了解一下，自己的听觉在这种场合跟被喇叭怼着吼没区别。 犹豫片刻的刘垭仁不太想走，难得的交际场，他现在很需要人脉，可又不放心她一个人走，“你怎么走？有人送你吗？我送你？” “不用。”赵乐菱冲他笑笑，“你放心，我有司机送我来的。” 有司机送也有司机接的赵乐菱回到家已经有些累了，意外的发现赵爸爸在客厅看书，还疑惑他为什么跑到客厅来看书，随后被亲爹叫过去坐下，才发现赵先生是在等她。 等女儿等到凌晨的赵先生很不高兴，一是女儿回来太晚，他可不关注什么青龙。但他更生气的是，赵乐菱没有参加高考。 高考是两个礼拜前的事，赵爸爸却是现在才知道女儿没有参加高考。 赵爸爸非常生气，赵乐菱则是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忘记跟家里说保送的事了。 保送的事说出来并没有让赵爸爸怒火平息反倒更生气了，庆熙大学算什么？ 怎么能首尔大学比？家里帮你安排的路不好吗？那是国内最好的学校，只要你去考，哪怕就是考的再烂，家里都能送你进去，你连考都不考？！ 讲真，要不是这个爹帅的惨绝人寰，赵乐菱不会老老实实听亲爹教训的。 要不是她理解成年人的思维方式，她可能直接就跟强硬派的爸爸对刚了。 可她一来不小了，二来爹也真的帅，她就老老实实挨骂。虽然她心里不觉得首尔大一定就好到哪里去，她实际上不需要学校教给她太多东西，今天的青龙就是最明显的证明啊。 首尔大当然是韩国最好的学校连之一都没有的顶尖学府，可顶尖学府对学生的限制也多啊。 去庆熙，她可以无限制请假，这都是跟教授谈好的，去首尔大估摸着不太行，得按照规矩来。这对她来说，是个限制。 更好的学校，更好的教授，更好的教学氛围确实可以对她的帮助更多，这点赵乐菱不否认。 -- 第78页 但曲高和寡从来不是她追求的啊，哪怕外界都说她是艺术家，她自己知道她不是啊，她就是个俗人，她在乎的是主流市场。 主流市场在学校里能学到的东西，永远没有去真正的市场里摸爬滚打后学到的东西多。 不过爸爸么，始终是为她好，那被教训就乖乖认错啊。 听女儿认错的父亲并不开心，胸中的火烧的更旺，话讲的也更不好听，“你非得要自己闯是吧？行啊，我看你能闯出什么来！鼠目寸光的东西！” 亲爹被气走了，女儿叹了口气，融入一个新家庭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融入新家庭出了点小麻烦，融入新项目组却一点磕绊都没有，非常顺利。 赵乐菱接触过的导演也有那么几个了，具小姐是她合作的几位导演里最好合作的，也是最专业的导演。 这个专业的范围单指音乐，其他方面也跟她没关系，具小姐是真正懂创作一首歌是怎么回事的导演，光从这一点就比之前的导演要专业了。 跟能听得懂音乐也能讲的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给出具体要求的甲方合作是一件非常爽的事，爽到赵乐菱仅仅用两天，堪称超音速的工作时间，就做完了全部的曲。 甲方无限满意，具导演恨不得把自家音乐导演夸到天上去，而当面表示我很荣幸的音乐导演，背地里却觉得这种情况不太对劲。 赵乐菱讲不出来哪不对劲，可她就是觉得不对劲。 电影都没正式开机，就已经把曲都做完了的赵乐菱，现在除了等想要自己写词的导演给她出词就没事干了。 本来她应该很开心的，可她就是觉得哪不对，反反复复的听那些曲子，听不出毛病来，纯直觉上的不舒服。 导演出词很慢，或者说导演是个正常人，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词得慢慢来。 总导演都不着急，音乐导演也没有赶工的必要，赵乐菱闲下来了，闲到一遍又一遍的听导演嘴里说的完美的曲子，试图找到让自己不舒服的点。 赵乐菱找不到，当局者迷； 旁观者却一听就发现了问题，朴哮信找到了问题点，那不是赵乐菱的音乐。郑在日说的更直接，你这个不是复制，就是打擦边球的抄袭。 军人们休假约在工作室见面，本来是为了聊朴哮信的专辑。许久未见到朴哮信的赵乐菱，原先还以为自己会尴尬。毕竟上次他们分开的时候确实有点尴尬。 意外的是，真见到人自己什么想法都没有，赵乐菱认为这是时间的力量，他们都小半年没见过了。 万幸，时间的力量也让朴哮信“遗忘”了尴尬，三人组见面挺和谐的。 三人和谐的聊着朴哮信的新专辑，聊到晚饭，郑在日在点餐的时候，赵乐菱抱着吉他缩在沙发里，习惯性的拨弄琴弦弹奏出她给电影作的曲。 此时，另外两人都没什么反应，那两人在研究吃啥。可等赵乐菱说，这是她给一部电影写的OST，男人们齐齐看向她。 “怎么了？”赵乐菱疑惑的回望，“你们也觉得哪里怪怪的吧？我也觉得，但不知道哪里奇怪。” 两兄弟相互看看，朴哮信委婉的开口，“这跟你以往的音乐风格不太一样。” “废话，这压根不是她的歌。”郑在日掏出手机摆弄了一会儿，放出一首曲子，等音乐停下，问赵乐菱“熟不熟？是不是很像？” 赵乐菱在曲子放到一半时眼睛都瞪大了，那怎么能叫像，那叫一模一样！ “也没有那么夸张。”朴哮信试图挽尊，“和弦又不是一个和弦，而且主调也不一样。”用手肘撞了下郑在日，“你别太敏感。” 拿眼斜他的郑在日怀疑他耳朵有问题，直接问作曲者，“你自己说，像不像？” “具慧珊可以啊——”赵乐菱想给那姐们鼓掌，套路够凶残的，“普通人还真听不出来，可这首歌我怎么会没听过呢？” “瑞士超级小众的一个乐队，你没听过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且都是十来年前的歌了。” 郑在日倒是从来没怀疑过她是主动抄袭，这不可能，他更好奇，“具慧珊怎么忽悠你的？” 赵乐菱想起来就想笑，她一点都不生气，就觉得好玩，“她的要求非常具体，有时候干脆哼一段旋律或者给我弹一段旋律，告诉我她要什么样的感觉，你知道我的，只要给我样本，我就可以完全无偏差的做到一比一复制。” 思索片刻的郑在日大概能猜到对方的操作了，“等你的曲出来，她在一点点跟你聊细节，这里要怎么改，那里要如何，直到你改成她想要的？” “对。”赵乐菱给他竖拇指，“十首曲子，两天结束。” “那你厉害了。”郑在日笑出声来，“能把曲子改的只有我们这些人听得出来也是一种本事，就你这个曲，人家打官司说抄袭都赢不了你，没有一个和弦是一样的，别的外行根本无法分辨。” 赵乐菱连连点头，还不忘夸奖，“所以说具小姐厉害啊，她是真的懂行，钢琴弹的还不错呢。” 歌词抄袭让别人判断简单，曲调说抄袭分辨起来是很难的，难倒真的上法庭打官司证据非内行都听不明白的地步。 类比的话就是小说融梗，你说她抄了吧，节奏铺陈一样，可你说她没抄吧，人家的描述确实是自己的语言啊，这东西就真的见仁见智。 -- 第79页 能把一首曲子调整到这个地步，赵乐菱对具小姐的本事确实佩服。郑在日却看不惯这种事，他也不觉得是具慧珊多厉害，应该说是赵乐菱厉害。 “你们还笑得出来，这要是发出去你就毁了。”朴哮信都不知道那两个音乐人脑子有什么坑。 音乐人郑在日耸肩低头继续点餐，悠闲的腿都抖起来了，“这不是没发出去么，放轻松，她搞得定。” “发出去就完了！”朴哮信表示事情很严重，“具慧珊能这么干，就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时候要改，哪那么容易。” 赵乐菱表示，“放心，很简单。” 对其他人来说是个深渊巨坑的事情，放在赵乐菱面前连个小水洼都不是，吃了饭没到半个小时，她跟饭后消食一样重新作了一首曲，再打电话给曹成右，邀请前辈来听歌，这首歌之后会是他唱，歌手当然需要了解一下自己要唱的歌。 歌手赶过来听了三首曲子，第一首就是原先的曲，第二首是瑞士那个乐队的歌，此时曹成右已经觉得不对劲了，等第三首新曲子放出来，他就等着呼叫自己来的音乐人给个解释。 第一首接近抄袭，她不会用，但那是导演喜欢的。而她会用第三首替换第一首，问题就在于，导演可能不会喜欢。 “能聊最好，不能聊我可能会解约。”赵乐菱表示她不想在这么无聊的事情上纠缠，她跟具慧珊掰扯是不是抄袭没必要，严格意义上，确实不是啊。 有介于曹成右也是受害者，如果曲调没变，等曹成右演唱了，电影的原声专辑也开售，到那时被人发现抄袭，不管是她还是曹成右都会被拖下水。 因此，她有必要告诉曹成右，她要解约的原因，也是提醒曹成右，如果类似的事情再发生，小心上当。 而曹成右的态度是，“具慧珊是不是疯了！”抄起手机就给经纪人打电话，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赵乐菱就笑，让他淡定，“我倒觉得那位小姐很聪明呢，很有才华。” 移花接木，玩的那叫一个漂亮—— “你不生气？”曹成右的拇指悬在拨号键上，“你确定不要我插手？” 赵乐菱表示，“真不用，我想看看，我能不能跟那位聪明的小姐玩一玩。” 曹成右扬眉笑开，收起手机，“行，我等你消息，有需要电话我。” “OK——” 第31章 第三十章 具小姐的操作在赵乐菱看来很好玩，具小姐面对套路被发现后的回应在赵乐菱看来更好玩。 这姐们装不知道，不止装不知道有原曲这回事，还夸赵乐菱厉害，敬业。 如果不厉害不能把曲弄得那么特别，如果不敬业，也不会在活儿都结束了，还持续寻求进步。 总之，音乐导演很厉害，电影导演很佩服，并且表示一切听音乐导演的，赵乐菱想怎么样都行。 赵乐菱想..加钱。 “十首曲子，六首都有问题，那六首就都不能用。”赵乐菱看她装傻，也没有准备拆穿，何必让人难堪呢。 但把她当傻子就别想了，说点实在的吧，“合约金翻一倍，我要现款，算是买下六首曲的版权，那些曲子要用来做什么还是直接塞到角落里吃灰都跟我没关系。” 封口是要有封口费的，小姐姐。 小姐姐表情僵硬，貌似是没想到音乐导演会跟她要钱，太俗？ 赵乐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大家合作关系，出了事，我给你擦屁股，不跟你要钱跟你要什么？ 要人情啊。别闹了，以后都不可能合作的，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最坏的解决方法是赵乐菱解约。但她解约之后也需要面对外界询问为什么她就解约了。 她是可以实话实说，可她要是实话实说，倒霉的不止是具慧珊，她作为音乐导演，没识破人家的套路，也是她的失职。 更好的解决方法还是当事情不存在，之后该怎么样怎么样。所以赵乐菱跟曹成右说，我会先换，换不了，谈不来就解约。 曹成右想要找经纪人也是防着赵乐菱没办法跟具慧珊硬刚，到底是他把赵乐菱叫来参与项目的，他自觉有责任保护队友。 队友表示自己搞得定，多谢，她决定自己来。 事情现在就卡在钱的问题上，成年人混社会，混的不就是个名利钱财，不然混什么？理想啊？ 有了海妖BUFF的赵乐菱已经实现了她的理想或者用梦想去形容也可以，她现在有了另一个理想，三十岁前完成财富自由，然后躺平享受人生。 俗人的理想是很实际的，都已经决定要把游戏当人生了，就好好过人生。 人生需要一个目标，按照赵乐菱的经验，以钱财为目标是最直接也是最靠谱的。 新人生的家里是有钱人没错，可她本人没钱啊。都已经过新人生了，怎么都得给自己买栋房子好安家，再有辆车，有点存款，能孝敬父母，哪怕父母搞不好不太用她孝敬，但子女该做的就要做啊。 这个小目标，赵乐菱自觉实现的问题不大，她现在赚钱的速度还蛮快的。 音源版权不停的在入账，她的合约金也会随着时间走高，等她作的曲更多些，版权收入也会增高。三十岁达成财富自由，应该没问题。 等到时候，财富自由了，求生技能或许能变成纯爱好，真的当一把艺术家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 第80页 赵乐菱没兴趣当什么艺术家，或许以后会想，现在不行。现在荷包里没钱，没啥安全感。 尤其是家里太有钱就衬的她更贫穷，家里人爱她归爱她，可她真的不太适应掌心向上，花人家钱，还是花自己的更自在。 再者说，她也不能一直把郑在日的工作室当自己的用，对方没退役还好，退役了呢？他明年退役，赵乐菱的计划是在对方退役前，自己弄个工作室。 一栋房子的租金、装修，再加上更贵的乐器，还有工作的职员，这些都需要钱，这些赵乐菱也不打算问爸妈伸手要。 而且她也需要助理了，总不能助理的钱也问爸妈要吧，那算怎么回事。 还有些无法宣之于口的想法，赵乐菱觉得自己需要一个目标才能说服自己，她是重新活了一回，这里就是新世界，不然一切都太虚了。 不管是什么逆天的海妖天赋，还是完美到所有人都是美人的家庭背景，乃至于自己都是个大美人，这些都太虚了。虚的她总觉得不实在，不落地，还是更贴近游戏。 有了赚钱为目标，很土，很俗，很实在，就是过日子的实在。实实在在的过日子才能把生活的世界当真实的人生去经营，而不是混一天是一天，成天想着万一游戏突然结束怎么办，更无聊。 实在的音乐导演一点都不像个艺术家的要钱当封口费，导演不乐意但自己不说，让制作人跟她谈。制作人一开始说一切都是巧合，只是碰巧，不是导演想要做什么。 赵乐菱就笑，钱到位就是巧合，钱谈不下来那就是故意为之。 来软的不行，制作人就换了招数，“不论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作曲的始终是您，导演只是提出自己想要什么类型的音乐，曲子做成什么样，是您作的不是吗？” “是啊，是我没有发现问题，我也有失误，所以我们才能坐下来谈啊。”赵乐菱冲他乐，“要我说，她可能确实不是故意的，硬做抄袭没有必要。何况我听过她之前的自作曲，有点意思，不是非得抄袭才行的人。” “这件事会变成这样巧合的概率更大，主要的问题应该还是出在我这里，她告诉我她想要什么，我把她脑子里的想法具现化了。 她大概是没想到我能做到那么细节的程度，就自然而然的想要精益求精，一不小心就走歪了路。” 赵乐菱是相信这件事更多是巧合的，想弄成那么微妙的抄袭没那么容易，不过么，“我没听过原曲都在曲子做完后感觉到了不对劲，我也跟她表达过曲子有点问题，是她很确定跟我说，曲子非常棒，什么问题都没有。” “她是听过原曲的，也是自己能作曲的音乐人，她很清楚判断抄袭很困难。最初的巧合到这里就不可能是巧合了，这就是有意为之，她怀有侥幸心理，觉得我都没发现可能别人也不会发现。这个说法，您赞同吗？” 制作人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既然您也认同是巧合..” “我认同的是她起初没有坏心。”赵乐菱含笑打断他的话，“而我们都得认同的是，她在最后做了糟糕的选择，那个糟糕的选择会让我的立场变的非常尴尬，我的职业生涯很长，抄袭是洗不清的污点，沾上这个污点，我要一点经济补偿，我不认为那有什么问题，您说呢？” 制作人没什么好说的，制作人想还价。赵乐菱但笑不语，她没往天上报价而是报了个适中的价格，已经很给面子了，再作，那就一拍两散。 散是不可能散的，合作还要继续呢。 重新开始的合作跟之前相比要麻烦不少，最核心的矛盾是具小姐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有才华，不是故意抄袭，一切都是一场误会，想要自己作曲。 想要自己作曲的具小姐搞的赵乐菱有点头大，她感觉自己像是交了个女朋友，明明她连初恋都没送出去，就直接被强制从异性恋改成同性恋了。 具小姐是有作曲能力的，这点可以肯定。具小姐写词的能力比赵乐菱高出不止一个级别。 但具小姐做出来的曲子在赵乐菱听起来，就像小孩子过家家，能听，但也就是能听而已。 人家是电影总导演，想怎么折腾自己的电影配乐，赵乐菱很看得开，她只是个音乐导演，总导演想怎么样怎么样啊。 偏偏总导演自己想不开，她想要得到音乐导演的认同，认同她的音乐非常棒，厉害坏了，这对赵乐菱来说就有点困难了。 姐们，你的曲就真的只是能听而已。 “哪里不好？” “没有不好。” “但是？” “没有但是。” “可是？” 赵乐菱笑叹一声，“这是你的电影，怎么配乐，配什么音乐你说了算，为什么非得我认可呢？” “你是音乐导演啊，这不是你的工作吗？”具慧珊拒绝她的敷衍，她要听真话，“你就说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说，没关系，我不会生气的。” “亲，两个小时前你也这么说过，可我说了不好之后你跟我辩论了半小时啊，还说我太主观。” 赵乐菱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同样的坑她不能踩第二次吧？音乐鉴赏都不能主观判断，那还有什么是主观的？ 这位是标准的，一边跟男朋友讲，我买了新衣服你看看好不好看，不好看也没关系，你说实话。 -- 第81页 男朋友要真说实话，这姐们就非得玩辩论让男朋友把实话给改成衣服很好看。 具小姐更可怕的是，前一句，你说，我应该怎么改，我听你的； 等赵乐菱真说了，姐们又讲，你根本不懂我。 不是，大姐，我怎么才能懂你啊？我真的不是你男朋友啊，我连个男的都不是，你别摧残我好不好？ 赵乐菱被女朋友..具小姐缠上了，明明剧组还有一堆事情要忙，眼看都要开拍了，导演就是死赖着她，要做到她满意的音乐，才去做事。 弄得制作人都打电话给她，让她劝劝导演多干正事，剧组一天就是烧一天的钱啊，有钱也不能这么烧。 “你就跟她讲你很满意不行吗？”最近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制作人跟音乐导演都不用敬语了，“你哄哄她呗。” 音乐导演想哭，“我哄了啊，我就差给她单膝跪地求婚了，问题是她说想跟我联合署名，算是我们俩的合作曲。你让我这么哄？把名字借给她用吗？这么可能呢？”她的名声不能就这么被毁了啊！ “你就借个名字..” “一百亿。” “干嘛？” “借名字。” “你做梦！制作费都没一百亿！” “那你说什么，我的名字绝对值一百亿！” 名字价值一百亿的赵乐菱被导演折腾的欲哭无泪，实在没办法了，试探着给曹成右发了条短信诉苦。 前辈转头用一个电话搞定了执拗的导演，给赵乐菱都惊到了，这么厉害？ 迅速请前辈吃饭的赵乐菱非常好奇曹成右是怎么搞定脑回路清奇的具小姐的，曹成右被她逗的一直笑，告诉她搞定具慧珊特别简单。 “我跟她说我档期有限。”影帝有专用的招，“如果项目不能如期开拍，弄的杀青时间也会拖的话，我是不奉陪的。” 曹影帝给小音乐人倒了杯大麦茶，“你性格也太好了，顺着她干什么，她坑过你一次，你就算逆着她来，她还能怎么样你么。退一万步，她就是不爽到想要跟你解约，你也不吃亏啊，这个项目搞到现在我都想退出了。” 默默给大佬竖拇指的赵乐菱自觉自己底气太虚，“她要是故意找麻烦，我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但她是真的想好好做音乐，我就..”摇摇头，没办法狠下心啊。 “还是年纪太小，心软也要分人分事情。她是在认真做事，你难道就不是？”曹成右含笑问她，“还是说你默认她的时间比你的时间要值钱？她的时间重要，你的时间就不重要了？” 赵乐菱愣住，曹成右就有些好奇。 同样作为天才，同样是年少成名，甚至于起点更高的曹成右，不是很理解赵乐菱为什么感觉对自己没什么自信。 在他还是赵乐菱这个年纪的时候，傲的眼睛别说头顶了，能直接长在天上。 不过他以为赵乐菱更多是家教好，也没多问，只是提醒小姑娘，“我跟具慧珊虽然接触不多，但接触下来的感觉她不是你哄着她就会顺着你的类型，反倒是你越哄她越来劲的类型。” “你又不是真打算做她男朋友，干什么把她当女朋友哄着，做事就是做事，行不行是真功夫，只想听好听的话，就别浪费双方时间了。” 这顿饭吃完，赵乐菱回去就重新作曲，等导演再来跟她说什么，我曲子又修改了你帮我听听的时候就把新作的曲子发给对方。 【你先听听这个，等你什么时候认为你作的曲比这首更好了，我们再谈你的曲子。如果你觉得有点困难，那我们就定这首。还有，我现在更需要词，没有词没办法录音，你最好尽快给我词——赵乐菱】 这通短信让具小姐专门打了个电话给音乐导演，问赵乐菱是不是烦她了，语调软绵绵的还带着点撒娇的鼻音。 赵乐菱强烈怀疑对方性向有问题，并且非常坚定的告诉导演，自己是异性恋。 “什么呀-我跟你说真的呢——” “我也说真的，我手上还有别的事，不可能跟你一直耗着。” “你怎么这样——” “..” “赵乐菱——” “我挂了。” 赵乐菱深感自己扛不住，她还是躲了吧，她没曹成右那么凶残。曹前辈是真凶残，一点都不带虚的，不爽就直接写在脸上，完全不管什么面子的事。 这天赵乐菱去剧组跟导演对词的问题，具小姐在写词上很厉害，她真的是才女。项目开机，导演要兼顾拍摄，音乐导演就去片场见导演。 关于词，赵乐菱对具慧珊就只有称赞。但韩语是表音文字，只看书面还是词的书面传达力不行，得双方言语沟通顿点和音调。 赵乐菱到片场就发现气氛不太对，也见识到了具小姐的另一面，这位很是暴躁的在训斥光看脸就比她大一轮以上的副导演，给对方骂的面红耳赤。 人家在掐架，赵乐菱自然就没过去，问了给她带路的场记，去了曹成右的休息室，想八卦一下具小姐怎么就化身霸王龙了。 曹前辈跟她讲，不是具小姐化身霸王龙，而是她恼羞成怒。 “电影拍摄你懂不懂？”讲故事前，曹成右先确定听故事的人需不需要科普，看她犹豫，还是先给她科普一下。 电影拍摄是团队协作，总导演说重要呢也重要，有些个人风格强烈的大导就是整个项目的核心，他们能决定一切。而有些导演呢，就跟混日子一样。 -- 第82页 负责画面呈现的有摄像导演，负责现场调度的有执行导演，负责场景的有美术导演，连剪辑什么的都有团队负责。 说句难听的，只要是个人，给他搭上各种厉害的团队，他就能当个挂名导演。 具小姐是介于挂名导演和真正做事的导演中间的类型，事情也能做，但做得好不好另谈。 “我们的制作人只是我们知道是制作人你知道吧？”曹成右给她提示，“等电影真正上映了，我们的制作人是具慧珊，这部作品是她自编自导同时充当制作人。”给她使了个眼色，“懂吗？” 赵乐菱缓缓的点头，懂。顺便一说，“她之前想跟我联合署名她的曲。” 撇了下嘴角的曹成右就差把鄙视直接说出来，“她想的倒是美。”继续说今天的事，“副导演，就是被骂的那个，他是今天的掌镜，具慧珊对一条不满意，怎么拍都不喊过，我跟她从早上耗到现在，她能说得清楚的我都给她表现出来了，结果她不满意，还想不开要给我示范。” “她..给你示范？”赵乐菱怀疑自己听错了。 曹成右表示她没听错，还说当导演不需要演技多好，给演员示范也问题。 问题出在他已经按照她示范的去演了。但她还是不满意，可又没办法具体描述出不满意的点，又折腾了好久.. “你不高兴了？” “跟我没关系。” 影帝笑着说，我怎么都是演员，片场导演就是最大的，导演不满意就再来啊，他没有“资格”不高兴。 可当时已经三点了，下午三点，中午没放饭，再拖下去大家都没力气了，现场的气氛也变的很糟糕。 副导演就说要不先吃饭，具慧珊一下就炸了，嘴里说着什么难道就我一个人在认真工作的话，骂副导演跟骂孙子一样。曹成右看不惯，直接走人。 “金PD是真脾气好，他脾气比你还好，要换我早不干了。活儿基本都是他在做，具慧珊就跟个人形立牌一样立在那，她还是坐着的，什么事都是金PD在做，就这她稍有不顺心就会骂他。” 曹成右很是感慨，“钱太难赚了，金PD也不知道拿了多少钱，要吃这个苦头。” “人形立牌的意思是，她不做事？”赵乐菱有点诧异，“她说她很忙我才会过来的，特地跑到大邱来。”片场在这里。 “谁说人家不忙了，她得指派金PD啊，可忙了呢——”曹成右实力表现什么叫阴阳怪气，说完还很不爽，“你说我怎么就想不开加入这个项目了？” 赵乐菱搓了搓手指，“赚钱啊。” 深呼吸长叹一声的曹成右仰头郁闷，“是啊-赚钱啊——” 艰难赚钱的演员可悲催了，有了更倒霉的人在前面顶着，赵乐菱就想着她好像也没那么倒霉，至少具小姐的词是写的真不错。具小姐别的不谈，文字表达能力很强，这点绝对值得肯定。 词出来了，接下来就是录，录完乐队的赵乐菱等着曹成右有时间进棚录音。 两边的时间一直对不上，主要是曹成右要先顾拍摄，赵乐菱被放了两次鸽子（拍摄延期）后，就想着要不要给自己再找个活儿。 就在她打算翻一下之前那些想合作的人留下的联系方式时，好久没联络的苏致燮打电话来，说专辑压制完成，问她想不想去听听成品。 到了地方的赵乐菱听完新专辑后被问，你有没有兴趣拍MV，一脸懵，拍什么MV？迷你辑才几首歌你还要拍MV？ “你写的那首，我们拍MV，你的歌，你演MV会更好吧？”苏致燮说的好像一切为歌好。 赵乐菱有些听不懂，MV怎么拍跟作曲者有什么关系，而且，“我就算了吧，我不太会表演，要增加参与感的话，不然让白智英前辈出演？她是这首歌的Feat，也更有经验。” 垂首浅笑的苏致燮再抬头看向赵乐菱时换了个说法，“你的热度高啊，等专辑发行时好宣传，MV也不需要什么演技，好看就行了，画面感好就行。” 这条好像是说得过去的，但赵乐菱还是拒绝，“不要了吧，我不太想出镜。” “讨厌镜头？” “倒也没有。” “那是？” “不讨厌也不代表喜欢啊。” 苏致燮笑笑，“也是。” 还以为他要继续劝的赵乐菱连拒绝的话都想好了，谁知道他话锋一转，问她饿不饿。 “还好。” “一起吃个饭？” “我们两？” 赵乐菱眨眨眼，左看右看，哪里都没人，这本来就有点奇怪，听压制专辑制作人不是应该在么？还要单独吃饭？ “我们俩不可以吗？”苏致燮说完看她楞了一下，眼神微闪，换了个说法，“我最近接了个项目在找音乐导演，想跟你聊聊。” “什么项目？” “电视剧，SBS的，编剧是金恩熙，你知道吗？” 赵乐菱还真不知道，就听苏致燮给她科普金恩熙有过什么作品，走悬疑路线的女编剧，圈内还算有名气。 苏致燮不止给她科普编剧，还给她讲了项目企划，讲故事大纲，讲的赵乐菱确实有点饿了，很自然的就跟他出了工作室去吃饭。 也没去多特别的地方，就小区门口的一家日料店。去的路上两人就在聊电视剧，进了包间还在聊，聊到点餐了，话题才算暂停，等点了餐，话题自动变成日料什么菜品是不管去什么店点单都不会出错的。 -- 第83页 赵乐菱觉得芥末章鱼就是绝对不会出错的，这东西是半成品啊，可以买料理包直接用的。 苏致燮就对她口中的料理包很好奇，赵乐菱就变成了科普的人，说各种料理都有料理包，厂家做好再冷冻，吃的时候拿出来解冻再拌调料，有些都不用再加工，直接加热就能摆盘。 说着说着，芥末章鱼就这么上桌了，话题也被换成最近都在忙什么。 赵乐菱说在给电影配乐，但没说具小姐有什么不是，背后说人不太合适。 倒是苏致燮知道那个项目的导演是具慧珊后，告诉了她一些圈内广为流传，但赵乐菱不太清楚的八卦。 比如具小姐的金主跟YG的那位社长相交甚密，据传具小姐就是杨社长给那位介绍的。 “给已婚男人介绍小三？”赵乐菱的三观受到冲击，“不愧是娱乐圈，会玩还是你们会玩。” 苏致燮边把新上来的寿司卷调转盘子方向朝向她，边开玩笑说，“你就算要一杆子打死一船人好歹也先看看自己是不是在船上吧，你也是这个圈子的一份子啊，不是哪个圈子会玩，是人的问题。什么圈子都有好人，也有没那么好的。” “这倒也是。”赵乐菱顺着他的手势夹了个寿司卷吃的脸鼓鼓的，眼睛还盯着他，等着新八卦分享。 抿唇咽下笑意的苏致燮，说起新八卦，还是具小姐的。说那位金主很喜欢具小姐，所以什么资源都愿意给她砸，最知名的一个资源是《花样男子》，还说这个项目机会就是为了具小姐才成立的。 “不过这个消息么，听听就好，不太可能。我认识那个项目的制作人，具慧珊能进组确实是走了关系，但项目成立跟她没什么关系。” 苏致燮说，“当时那个剧要翻拍，圈内不少女艺人都在抢角色，她能抢到背后的人也花了不小的力气。” 苏致燮等她把寿司卷咽下去了，就把话题丢回给她，“你那个项目应该也是有人砸钱给她玩吧？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导演啊。” 有心分享八卦主要是想吐槽的赵乐菱嘴痒的很，但她克制住了，“具体情况我其实也不了解，金主我反正是没见过。” 眼看她一脸“快问我然后”的表情，苏致燮故意没问，还装，“那是正经拍摄？” 赵乐菱有点纠结，背后说人不好吧？可她好想吐槽啊！苏致燮闷笑一声，慢悠悠的冒出一句，“你们合作的怎么样？顺利吗？” 艾玛-这可是你问的啊！不是我说人家八卦！ 腰都直起来的赵乐菱半趴在桌上，跟说小秘密一样，小小声的说，“我告诉你，你别跟别人讲啊。” “好——”苏致燮配合着也凑过去，笑眯眯的望着她，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接下来的故事就是具小姐在现场大爆发的故事，赵乐菱转述了曹成右跟她讲的八卦。 至于她自己的什么疑似抄袭是不可能说的，这东西容易出问题。她是嘴痒想分享八卦连带吐槽，但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这一餐饭，两人从具小姐的八卦聊到她金主的八卦，再转向杨社长的八卦，总算吃完了。 吃的瓜之多，让赵乐菱都有点撑。苏致燮用实力表明，在圈子里混的时间长了，那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瓜都能吃到。 吃完出门，赵乐菱想着她是不是应该告辞了，苏致燮又说起那个项目的事，她就把话咽回去继续聊项目。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个小公园，苏致燮往那个公园走，说是吃的有点多，散散步，赵乐菱自然跟上。 进了公园，话题又变成前段时间赵乐菱获奖，苏致燮说他看了直播，看到曹成右牵着她去颁奖礼还很惊讶呢。 赵乐菱深感那场直播就是社死现场，详细解释那是一场误会，她当时是突然被叫去颁奖礼的没有任何准备，否则一定不会那么悲催！ “那曹成右呢？” “什么？” 苏致燮笑看她一眼，“你跟曹成右牵着手去了颁奖礼啊。” “啊-那也是个误会，我们当时在一起吃饭。”赵乐菱想起来有点小尴尬，“我去会场的时候，保全不认识我，不让我进来着，还是成右哥刷脸带我进去的。” 身高腿长一步应该迈很大，实际上一直在配合身边人步调的苏致燮详装不解，“从会场门口到真正的内场距离不短吧，你们一直牵着手？” “不是牵手，是他拽着我走，我们到的时候你们已经在宣布OST候选了，已经来不急了。” 赵乐菱冲他抬了抬右腿，自嘲道，“我属于下肢残疾，只能步行还不能走太快，很容易摔倒，他嫌我走太慢了，拽着我跑来着，你是没看到那个场面，我像个风筝一样被他拽着胳膊当线。” 赵乐菱讲完自己都笑了，面前却突然多了一只胳膊，疑惑的仰头。伸出小臂的人也冲她笑，笑着说，你要是走路都困难，我可以给你当拐杖。 “我怀疑你在拐着弯骂我。”赵乐菱板起脸，眼睛却藏不住笑意。 苏致燮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我是想饭后散步，不是饭后挪动啊。”手臂一转指着路边小夜灯亮起的草丛，“你看到那只蜗牛了吗？你看不到，因为它早早的就爬走了，蜗牛跟你比都是超速啊，赵乐菱xi。” 喷笑出声的赵乐菱笑的不行，这哥意外的有趣唉-苏致燮也在笑，笑所谓的冰山美人只是他的错误判断，这孩子意外的好接近。 -- 第84页 好接近的赵乐菱跟苏致燮逛了一整个公园，逛的身上都没热气了，有趣的先生说，我们得回去了，快一点回去，不然我们都会感冒。 聊开心了，就没在管前辈后辈的事，赵乐菱就吐槽了他一句，“大冬天的为什么要逛公园。” “想时间能走的慢一点。”苏致燮微微弯腰，直视她的眼睛，“你不想吗？”看她傻住，笑了，“开玩笑的，我真的吃撑了。” 赵乐菱不太笑得出来，太长时间没见，她都忘了上次分别时，刘垭仁的提醒短信了。现在气氛不太对，遗忘的回忆再度冒头，这哥难道还对她有想法？ 之后的苏致燮没有再说什么似是而非的话，更没说要不要再回工作室，反倒问赵乐菱怎么走，打车还是如何。听她讲有司机，也没说什么我送你，就在公园门口两边就分开了。 很正常的道别，走掉的男人也没有任何依依不舍的味道，以至于赵乐菱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追姑娘的话没有这么追的吧？ 追姑娘应该怎么追？至少要直接的表达好感？ 初恋还在的姑娘关于恋爱，理论知识有，实战经验为零。赵乐菱搞不清楚苏致燮是什么意思，就准备敬而远之。 但隔天，这个人就打电话来问她方不方便见一面，给她介绍项目的作家。 工作啊..那见一面再说。 见作家，还是首次见面，大家就是彼此认识一下，也没聊太细节的是，也就喝了杯咖啡互相告辞。 送走作家后，苏致燮问赵乐菱要不要一起吃午饭，人家给她搭桥，现在桥都没过就说没时间不合适吧？ 那就吃午饭？ 可午饭吃完，对方问她想不想去看电影，说有新上的电影他一直想看就是没找到人一起，问她有没有空。 这..就不止是朋友了吧？ “我可能..”赵乐菱犹豫着要怎么拒绝。 苏致燮帮她说，“一件事好不好，一个人是否合适，都需要试试看。太早做决定，有点武断。好多人说音乐人需要灵感，书上也说生命重在尝试，新鲜的事物总能带来新鲜的感知。” “你说呢？” “我..”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我们要是尝试过后也不合适呢？” “那就祝你幸福啊。” 说着备胎宣言的男人一点都没有要当备胎的想法，苏致燮想做的是先抢先阵地，在妹子没开窍前，保证未来她在某一天突然开窍了，首先想到会是自己。 妹子还是感觉有些古怪，人生重在尝试什么的听着是有点道理，可喜不喜欢能靠尝试，尝试出来？难道不是有感觉就是有感觉，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吗？ 也不对，一见钟情是能代表爱情，日久生情也可以啊，相处是可以加深感情的..吧？ 赵乐菱被弄的有点混乱，但也知道现在拒绝已经错过时机了。苏致燮很明显没有给她再“创造”一个时机的想法。 这位从，我们要不要去看电影的问法变成，你有什么想做的吗？看她愣神，又换了个问法，问她原本打算要做什么。 “回去弹琴。” “回哪？” “家。” 苏致燮一笑，“故意这么说的吗？因为不想跟我单独在一起？” “没有，不是，我没事做就会练琴，琴在家里。”赵乐菱让他别误会，解释完又郁闷，“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 “因为你很善良？”苏致燮笑开，“那换个地方练琴可以吗？比如我可以去的地方？” 赵乐菱还真想了一下，“郑在日的工作室你要去吗？” “我可以吗？” “可以啊。” 郑在日的工作室迎来了新客人，赵乐菱的练琴日常也多了个新听众。 弹琴之前赵乐菱以为自己啥想法都没有，就跟之前独自练琴时一样，无念无想纯粹练习技巧保持手感。 等琴声一出来，她就被音符化身的小精灵们包围了，她的想法可多了。 一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更坚定的拒绝，因为她不喜欢他啊； 二想试试就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喜不喜欢呢，可能喜欢就是要尝试后才知道啊，她现在是不喜欢，谁知道之后喜不喜欢？ 三想这个人并不讨厌，相反还很有趣； 四想，真试过了要是不喜欢，岂不是一直吊着人家，那跟渣男有什么区别？ 五想是他说的试试，又不是我说的，尝试不成功也不是我的错啊； 六想试试什么的，太像渣男的台词了吧！ 七想八想，各种想法，思绪混乱的交织缠绕，一刻都停不下来。小精灵们在她耳畔来回跳跃，它们都已经存在感超强了，为什么还有个更大只的男妖怪存在感更强啊？ 超大一只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手肘抵着扶手，手背托着下巴，什么也不干，啥都不做，就盯着她看。 弹琴的赵乐菱脑袋的角度固定在看琴谱的位置。但视线总忍不住往那个人那边飘，一闪而过，迅速躲开。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如同她也不理解对方在干嘛一样。 看毛毛看！我都要被你看的长毛了！！还看！！ 苏致燮一直盯着她看，看的赵乐菱琴弹不下去了，愤愤的收回手怒视回去，嘴里一句“你看什么看”差点出口，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 第85页 打电话来的是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小伙伴宋敏浩，这人上来先跟她寒暄，你最近怎么样，我看到你获奖了，恭喜你上热搜巴拉巴拉。 赵乐菱越听越不对劲，拿着手机冲苏致燮用手势示意一下，出了琴房问宋敏浩，“别扯了，你直接说，出什么事了？” “没啊，我能有什么事，没事。”宋敏浩干笑，“就是好长时间没联系你了，要过年了，祝你新年快乐。” 虽然隔着电话声音有点失真，但赵乐菱还是能听出来小伙伴的强颜欢笑，“你都已经打来了，说吧，到底怎么了，不然我去问表智勋？” “呀！” “呀？” 赵乐菱不懂他突然气什么，“跟表智勋有关？什么事？” “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 “全网都爆了！” “..等着。” 挂断电话的赵乐菱上网看情况，全网确实爆了，大热门，恶件的大热门。 表智勋所在的组合在公开采访中言行不当，嘲讽？正处于洪水灾害的泰国，他们还是去泰国参加活动时受到的当地采访。 视频传回国内，以2PM泰国成员尼坤公开指责对方态度不端正为开端，整个组合迎来大规模抵制。 禹智皓为了平息事端剃头道歉并且宣布停止活动八个月。但网民不买账，依旧强烈抵制，有极端人士留言自杀威胁，意为，只要在任何公开媒体看到这个组合的成员，他们就会立刻自杀。 目前所有电视台都已经对进行组合封杀，网络所有跟他们有关的消息也都充斥着污言秽语。少量的粉丝还在抵抗，但他们能做的已经不多了。 花十分钟搞清楚了发生了什么，也看了采访视频的赵乐菱回了电话给宋敏浩，只有一个问题，“你先告诉我，他们真的那么干了？在人家洪水的时候，嬉闹玩笑？脑子呢？” “那是被人恶意剪辑过的好不好！你不认识他们团队的其他人难道还不相信智勋？那就是个误会！”宋敏浩有点生气，“早知道就不打电话给你了！” 赵乐菱还火大呢，这帮青少年脑子有问题，“所以说，你打电话给我到底干嘛！” “想让你去看看智勋啊！他TM..”宋敏浩一下卡住，一声长叹，“算了，当我没打过电话，挂了。” 通话应声而断，赵乐菱望着手机白眼差点翻到天花板，暗骂了一句，到底还是翻着通讯录给更久没联系过的问题少年打去电话，打不通。再打，还是没人接。 第三通电话赵乐菱打回给了宋敏浩，不等他叨叨，直接问，“他人在哪？” “宿舍。” “宿舍在哪？” “干嘛？” “见人啊，还能干嘛！” 再次挂断电话的赵乐菱就没心思想什么爱情需要尝试的事了，回去就跟苏致燮说她有点事要出去，苏致燮看她表情不太对，也没问具体是什么事，只问需不需要帮忙，在她摇头后也没再说什么。 两边在工作室门口分开，赵乐菱坐车按照宋敏浩给的地址去找表智勋。 宋敏浩倒是想跟她一起去，可惜苦逼的练习生即便在新年将至的时间里也没有假期。 坐车过去的路上赵乐菱给同样很久没联系的金宝儿电话，想从死党兄弟之外的角度去了解一下恶件的始末。 金宝儿告诉她，表智勋这一年过的有点惨。看起来好像是出道了，混出头了，但出道成绩一般不说，公司还因为高层掐架弄的被拆分。 走掉的一部分人里有作曲家和制作人，公司运营也出了问题，没钱了。 没钱就只能收更廉价的歌，糟糕的队内所有成员都看不上，队长被迫临时充当制作人，万幸有些才华，自作曲爆红。眼看团队要起来了，泰国事件发生。 “他们被公司拖了好长时间的公司和生活费，公司还骗了他们七千万说什么为了回归做准备。采访的时候禹智皓开玩笑说捐七千，是他们一帮人全身上下所有的钱。” 语气都带着唏嘘的金宝儿跟赵乐菱讲，“能被恶意剪辑确实是他们说话不谨慎，这个锅盖在他们头上没有能辩解的地方。但倒霉也是真的倒霉，如果不是尼坤把事情挑出来，这事儿不会闹那么大。” 感情上赵乐菱同情小伙伴的遭遇，理智上却告诉她，“尼坤做的没错，再怎么在韩国活动他始终是泰国人，这种事他生气很正常。” “这么说也没错啦。”金宝儿叹息着摇头，“就是智勋的状态不太好，你要是见到了，多安慰安慰吧，我们也做不了其他的。”顿了顿，“最好是能劝他回家，他爸妈都快急死了，他死活不回去，也不准叔叔阿姨去他的宿舍，电话也不接，怕那些人会攻击叔叔阿姨。” 这个赵乐菱倒是不知道，“为什么攻击叔叔阿姨？” “爱豆的黑粉很疯的，他不敢回去就是有人给他爸妈寄诅咒的血信还有死老鼠，他妈被吓得差点进医院。” “怎么会这么夸张？” “疯子就是很夸张啊。” 电话里听说的“疯狂”已经很夸张了，等车要开进小区时赵乐菱看到更夸张的，有一帮人举着用红色颜料涂抹的照片，冲着阻拦他们的保安吼叫着让谁谁谁死什么的，赵乐菱都看傻了，这么疯？？ 车子在保安群的人墙保护下艰难的进了小区，到楼下赵乐菱又不知道要怎么下车，楼下也围了一堆人，看造型应该是记者。 -- 第86页 就在她不知道要怎么突破包围圈的时候，有人男人下楼，记者们纷纷围上去，那位貌似是爱豆团的工作人员？反正那一个人带走了一群人，门洞空出来了。 赵乐菱就趁着这个工夫上楼，找到门牌后按门铃还没反应，她不知道是里面没人还是对方不想给她开门，又打电话给宋敏浩。 “你确定他在宿舍？我到了，没人开门啊。” “怎么会？你等下，我打个电话。” 电话挂断不到三十秒，门就打开了一条缝，还没等赵乐菱反应过来，门就被推开了，大概是从门缝里观察过外面没人。 开门的是禹智皓，赵乐菱从视频见过他，她刚要打招呼，对方就连忙让她先进去。 随即立刻关上门，仿佛门外有什么洪水猛兽随时会冲进来阻击他们。 门关上，赵乐菱也就摘了口罩，墨镜刚拿开一半，对方就楞住了，“你是..您是..您..”迅速弯腰，“前辈好！！” 赵乐菱被他一嗓子吼的退了一小步，尬笑，“您好您好..”不是，等下，“宋敏浩没说来的人是谁？” 话音刚落，屋内有脚步声往这边冲，还有男声在叫，怎么了怎么了..给赵乐菱弄楞了，什么情况？ 情况是作为前辈也作为知名音乐人的赵PD在见到小伙伴前，需要面对一个男子偶像团体的大礼问候，南韩严格的阶级差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等到后辈们组团消失在客厅，赵乐菱总算能单独跟小同学单聊了，也很诧异的想问，“你们爱豆问候都那么夸张？” “不是我们夸张是你太有名了。”表智勋整个人就是个大写的丧，抱腿缩在茶几和沙发之间的小空间，脑袋搭在沙发上，讲话都不看人的。 坐在沙发上的赵乐菱纠结半秒，挪到地板上，望着黑眼圈都要拉到膝盖的家伙，“干嘛一直不联系我？” “你也没联系我啊。”表智勋完全破罐子破摔的态度，都已经在谷底了，还怕什么更丢脸，“你都拒绝了，我还联系你干嘛。” 赵乐菱眨眨眼，“你少男怀春的时间是不是有点长？这都一年多了你还没忘？” “初恋哪那么容易忘。”表智勋可刚了，什么话都敢说，“你这种连个初恋都没有的傻子懂个屁。” 莫名被怼的赵乐菱有些无语，“宋敏浩跟我说你特别惨，可我看你战斗力满格。” 战斗力满格的表智勋把脑袋往她面前凑，让她好好欣赏一下，“一个礼拜没洗的头，怎么样，是不是格外芬芳。” 战术性后仰的赵乐菱给气笑了，“别搞事啊，这地方已经够脏了，你简直就是个大号蟑螂。” 从进门到客厅，屋子不大，赵乐菱也没看过其他地方。但她有限的视角看到的是到处散落着衣服，乐器，各种吃剩没收拾的外卖餐盒，还有不知道干嘛用过的纸团。 讲真，赵乐菱自觉她能坐在地板上对小伙伴都是真爱，能荣获年度十佳同学情表彰的同学爱。 充满同学爱的赵乐菱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小同学，进门前她是有想好要讲的话，进门被爱豆的大礼冲击全忘了，等见到了丧的不行的表智勋，这人战斗力还那么强，她就更想不起来。 不知道要说什么的赵乐菱就跟他瞎聊，聊她之前没怎么关注网络，一直在忙一部电影的配乐，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还是宋敏浩打电话给她，她才知道的，没在第一联系他，对不起。 化身表怼怼的家伙怼她，你就算不忙也对我没关注啊，我出道你连个恭喜短信都没发，亏我等了你一天。 “等我干嘛？” “我贱，行不行！” “行，你赢了。” 这局输了，赵乐菱再起话头，说的是金宝儿讲他今年过的都不太顺，让他往好的方面想，人生是个触底反弹的过程，如今是触底，总会反弹的。 表怼怼说他们离触底远着呢，网上说他们死才算触底，活着算什么触底。 “你非得这么说话？” “我惨我有理！” “OK，你有理。” 没理的赵乐菱不论说什么都会被怼，起初还有点生气，之后更多是觉得心酸，他们家这个小同学以前可是个小绅士，现在直接变成混混了，孩子长歪了什么的，好心酸的。 更心酸的是，这家伙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说话的声音都是嘶哑的，拼命怼她，还经常伤敌一百自损一万的方式怼她。可他就是不说，你走吧，没你什么事。 小同学很是放飞自我，什么都说。说我想过打电话给你，想过给你发短信，确定出道的时候第一个想跟你说我能出道了，登上出道舞台的前一刻都想联系你，可我不敢，怕联系了之前所有的忍耐都会决堤，会一发不可收拾，会变成一种纠缠，会让你讨厌我。 他说自己贱得慌，不就是喜欢个姑娘怂个屁； 他说自己脑子有问题，忙的都要死了还硬挤出时间去学校，就想着能在学校见到她，在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跟她打个招呼，结果她不去学校了。 “你为什么不去学校！”表怼怼可凶了。 赵乐菱脾气无限好，“之前是有事忙，后来是确定了保送就没有再去的必要。” “都那么久不联系了，绝交啊！你还来见我干嘛！”表怼怼凶的眼眶都红了，搭配他的黑眼圈，很有喜剧效果。 -- 第87页 无声叹了口气的赵乐菱展开手臂，“十分钟够吗？” “干嘛！” “给你跟初恋告别。” “不够！！” “我最多忍你十分钟，你都要臭..” 臭到自带芬芳的家伙扑进了有时间限制的怀抱里，手臂扣的死紧，紧的赵乐菱更心酸了。 耳畔压抑着哭腔的喘息让赵乐菱摘了一侧的耳机，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怀春的少男，或许一首摇篮曲可以，可以让他安眠。 表智勋睡着了，在他睡着时赵乐菱去见了他的队友们，询问他们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代表团队说话的队长有些不安的说谢谢，说不用，说他们现在需要的是让热度尽快过去。 热度没有过去，热度更热了，热度组成的压力压垮了才十八岁的男孩子，表智勋进医院了。 而他进医院的消息被报道出去，得到的不是民众的同情反倒是更凶狠的谩骂，骂他装病，骂他怎么不直接去殡仪馆。 过于激烈的谩骂让表智勋出院，他不能再继续待在医院，他更担心那些冲着自己的骂声会演变为谩骂整个团队卖惨。 出院后，父母强制他回家，回了家变的更丧。丧的让当初的四人组小分队的群都重新有人说话了。 这次分两个群，一个是有表智勋的四人讨论组，金宝儿和宋敏浩时不时在里面发点心灵鸡汤试图安慰表丧丧，另一个是没有表智勋的三人组，还是金宝儿和宋敏浩时不时的商量要怎么让亲故走出阴霾。 赵乐菱在两个群里都不怎么说话，她看到群聊更多是感慨，自己走的太快好像丢下了不少人，比如她的小同学们。 要不是出了这件事，他们很可能就渐渐不联络了。一如游戏之外的高中同学，她也没有再联络过。 重新联系起来的高中同学在群里发各种消息，鸡汤有，笑话有，搞笑视频都有，就是没人问表智勋有什么打算。 赵乐菱也没问，她做的只是在开春后叫上表智勋一起帮她面试助理，她早就需要一个助理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面试助理？”表智勋不想出门。 赵乐菱一记绝杀，“因为我是你初恋。” “初恋怎么了？”表智勋凶她，“初恋了不起啊！” “初恋没什么了不起的，但初恋可以使用免费劳工啊。”赵乐菱很是坦然的说着渣言渣语，“我都是你初恋了，让你帮个忙怎么了，你就说帮不帮吧，不帮绝交，我现在就拉黑你。” “你疯了吧！” “绝交吗？” “赵乐菱！” “明早十点，学校门口，你不来我就拉黑。” “呀！” “明天见。” 以一句“明天见”道别的赵乐菱在隔天早上九点五十就见到了表智勋，小绅士丧归丧，提前来等人的好习惯也没改。 说是要面试助理的赵乐菱却带着表智勋先是去找了房产中介，面对小同学问为什么要找房子的疑问，回答的是她需要一间工作室。 门都不想出，硬被拖出来的表智勋怀疑自己被耍了，“你不是要找助理？” “是啊，但我得先有个工作室，助理也要办公场地。”赵乐菱才不管呢，好不容易把人叫出来，他都快在家里发霉了，“你先陪我看房子，找到房子再找助理。” 表智勋现在确定自己被耍了，“你知不知道我这张脸现在多讨人厌？你不怕死我还怕呢！”说着话就想走，没走掉，被赵乐菱拽住了。 “你别挣扎啊。”赵乐菱警告要甩开她手的小朋友，“你是了解我有多废的，你一挣扎我能飞出去。” 胳膊都抬起来硬是僵在半空的表智勋瞪圆了眼睛让她放手，赵乐菱淡定的回了句不放。 表智勋气个半死，又不敢挣扎，不是怕她飞出去那么夸张，是怕她摔倒。 这家伙是真的废，无敌垃圾！路都走不好的垃圾，还会平地摔，简直了！ 不敢挣扎怎么办呢？没办法。 赵乐菱有办法，以极小的力气“控制”住他，另一只手从包里掏出个无框眼镜来让他戴上。 表智勋不乐意，她就作势要给他戴，给他吓的连忙抢过去卡脸上，随后就被“拖着”走。 以肢体表现来看是拖没错，赵乐菱抓着他手腕呢。但实际上是表智勋自己在走，前者根本没怎么用力，后者纯粹就是不敢挣扎。 大姐姐用实际行动告诉小男生，什么爱豆，什么明星根本不重要。网上的留言看看就行，现实中都没几个人认识你，你连发型都变了，戴个无框眼镜谁知道你是谁！ 工作日的上午，街道上有人，不多。他们没看见一个人从远处走来，赵乐菱都能感觉到表智勋在紧张，可等走过的人群变多，路人淡定的走自己的，压根没人看他们，或许有人会瞟他们一眼，看的也是帽子，口罩全戴上的赵乐菱，而不是表智勋。 等小同学逐渐接受路人们不会发现他是谁的情况后，赵乐菱也就松开后，进行下一步，她是真的要找房子弄工作室的。 进了房产中介的门，迎接顾客的小哥才不管顾客是谁，只关心顾客想要什么样的房子。 赵乐菱有一堆要求，最好不要临街，不然车水马龙的太吵。但也不能在很深的巷子里，进出不方便。 房东要好说话，因为房子要大改造的，租金能少点最好，别太贵。还有什么同一栋建筑里不能有餐饮商家，不然油烟味太重，巴拉巴拉。 -- 第88页 叭叭叭说要求的赵乐菱给表智勋讲的一愣一愣的，中介小哥始终是笑着的，笑着接纳客户的所有要求，拿笔一条条的记下，一点都没有不耐烦。 此后开启的就是找房子的日常，一天至少看三套，有时候看五套都有。 表智勋每看一套都觉得这套可以，中介小哥很给力，都是按照要求来。但赵乐菱每看一套都在挑刺，这不好，那不行。 每多看一套房子，都让表智勋有重新认识赵乐菱的感觉，并非正面，美好的那种认知，当然也不是完全负面的，只是他很少在他们这个年纪见到的属于大人的那一面。 比如，当赵乐菱跟房东杀价时，就招数很多。 有一套小二层，一楼是家琴行，中介带他们看的是二楼。表智勋都听赵乐菱说这里很不错了，以为今天总算能把房子定下来，赵乐菱就开始挑刺了。 先说格局不好，再说没有停车位，之后是线路老话改造麻烦，还有什么都快出江南了根本不算核心区。 反正就是各种找毛病，来来回回跟房东杀价。杀到原本报价都摸了零了，赵乐菱又来了个骚操作，她想要保证金减半，表智勋当时就以为赵乐菱会被那个满脸横肉的房东揍。 表智勋是没有自己租过房子，但他也是知道基本规矩的，保证金哪有减半的？ 你不全额给保证金，人家都不租给你，你又不是全税租房（给房屋总价七成为租金，到期后钱退回。）你是半税，要给房租的。 结果..结果..答应了？ 陪着小伙伴签约再一起走出中介的表智勋整个人都很恍惚，“房东居然会答应保证金减半？”太神奇了吧？ “我给现金啊。”赵乐菱表示，这没什么好神奇的，“不走任何银行，纯现金交易，我没说只给三分之一的保证金就不错了。” “什么意思？”表智勋不懂，“现金交易有什么特别的？” 大姐姐摸摸小朋友的脑袋，“过亿的现金交易可不是一笔小钱了，那位房东一看就不是什么走正道的人，中介还特地说银行转账要转到他女朋友的账户，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一把拍开她爪子的表智勋嘟囔了一句你别把我当小孩子，转而又担心，“有问题的房子你还租。” “我找的是连锁中介，签的是正规合约，房东有问题产权证书又没问题。”赵乐菱让他安心，这方面她有经验。 房子租好了不代表就能招聘助理了，还得装修。装修基本也是赵乐菱带着表智勋全程监督，后者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他们要监督装修，前者说这里面的猫腻很多的。 整个春天，两位同学都在忙房子，赵乐菱开学就去报了个到，都没正经上课，更多的精力都放在自己的工作室上。她还有各种程序要去跑，也都带着表智勋一起跑。 从春天跑到夏天，改造的重点都在隔音上的工作室总算能进人了，当初拽表智勋出来说是要招助理的赵乐菱，在新工作室里，问表智勋以后有什么打算。 “你要是还想在这行继续，要不要签我的工作室？”赵乐菱询问最近重新有了精气神的小伙伴，“我不能保证一定能让你红，爱豆那一套我不懂。但我至少能保证你唱到很棒的歌，我给你当制作人。” 表智勋笑了笑，“饿不饿，我叫炸鸡吃？” 炸鸡进了新工作室，顺带送来的还有啤酒，标配么。新工作室有个超大的落地窗，外面的景色倒是一般，就是街景，但周围没有高楼，偶尔天气很好的时候，夜景还不错。 刚刚中午，距离天黑还早着呢，屋内空调打的很低，两人坐在面对落地窗的茶几前，喝啤酒吃炸鸡。 表智勋说禹智皓写了首新歌，他觉得很好听，还说队长想好他们要怎么回归了，说一堆团队的回归计划。 说的赵乐菱知道，小伙伴准备自己站起来，也就没再提什么我给你做制作人的话。 表智勋还说，爸妈其实不赞成他还继续当爱豆，或者说压根就不想他继续待在这个圈子里。 但他想，他喜欢舞台，喜欢那些现在还在支持他们的粉丝们，即便那已经没剩几个人了。 他说他喜欢队友们，哥哥们都很照顾他，也很保护他。说如果不是他被保护的太好，也不会那么脆弱。明明大家一起遇到困难，就他进了脆弱的进了医院。 小同学说了很多话，小同学还喝了不少酒，小同学搞不好喝醉了，亦或者更清醒了。 “你看。”表智勋趴在茶几上指着窗外的太阳，“是不是很刺眼。” 赵乐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很刺眼，正午的阳光啊，根本不能直视。 “你就是那么刺眼。”放下胳膊的表智勋偏头看向赵乐菱，“我都要瞎了。” “..”赵乐菱怀疑的看着他，“想吵架？” 埋头闷笑一声的表智勋撇嘴，“你又吵不过我。”看她被噎住，笑的更开心，转而面对刺眼的太阳，“你其实不是我初恋，我初中就恋爱了，谁跟你一样，高中初恋还在。” 莫名感觉被鄙视了的赵乐菱那眼睛斜他，“你那叫早恋好不好。” “别打断我，我在跟初恋告别。” “不是初中就再见了吗？” “听不听了。” “说吧——” 托着下巴直视太阳的男孩子说，“我的初恋是像太阳一样的人，夏天的太阳，特别讨人厌的那种太阳，晒的我都要脱水了。可太阳就是太阳啊，太阳才不管我会不会脱水，她自顾自的升起，一声招呼都不打的落下，就那么挂在天空，根本不管我死活。” -- 第89页 “喂！” “没说完呢。” 表智勋红着眼不看她，泛红的眼眶不是想哭，是被阳光逼出的泪意，“我不敢离太阳太近，真的脱水了不就变成人干了么，死的太冤枉。可我也不敢离太阳太远，她能帮我驱散黑暗。我需要太阳，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只是每天日升日落，每天出现在我的天空就足够了。” “但太阳不需要我对不对，太阳可以独自散发光辉，不需要我，对吧？” 赵乐菱愣住，男孩子转头看向她，那双眼睛里才是藏着太阳的双眸，灼热耀眼，看的她心慌，移开了视线，却也无法开口回答他的问题。 表智勋深吸一口气，直起腰，嘴角一点点翘起，给她送上一个夏日艳阳般灿烂的笑脸，也告诉她，“我确实喜欢太阳，谁不喜欢呢。可那不代表我要独占太阳，不然要是被烧死了，岂不是很尴尬。” 放光太阳也放过自己的男孩子起身，对他的小太阳说，“再见啊，初恋小姐。等我们下次见面，就能当亲故了。夏日的阳光太耀眼，还是冬日的更温和，亲故就很好，对吧。” 表智勋走了，赵乐菱坐在钢琴前弹了一首《艳阳》。 这首歌的第一个听众是郑在日，音乐人听完只有一个想法，“你恋爱啦？” “没啊。”赵乐菱晃着腿冲他笑，“听着像是恋爱了吗？” 用力点头的郑在日表示，“不止是像恋爱，还想热恋呢，这首曲子多适合探戈，??激烈。”持续八卦，“给你灵感的是谁？” “是一个跟初恋告别的男孩子。”赵乐菱抿唇浅笑，笑着告诉还有半年就退役的小伙伴，“我找到我的音乐风格了，独属于我的风格。” “什么？” “记录时间，让片刻变成永恒。”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赵乐菱找到了自己想用音乐传达给世界的东西，也就是所谓的音乐风格。 最先试图分享她新风格的也是最先知道她有了风格的，都是郑在日。 听完那首《艳阳》后，郑在日就跟赵乐菱说，要把这首歌放进这次没假没办法跟他们见面的朴哮信的新专辑里。 他想的是很美，可惜赵乐菱不同意。或者应该说，给予这首歌灵感的小同学不同意。 “这又不是什么告白曲，你的灵感源自于对方，不代表你是为他写的歌啊。”郑在日不接受拒绝，“词我出，朴哮信唱，再加上你的曲，我们的组合是无敌的！” 赵乐菱就笑，“没有你，朴哮信自己出词，我作曲，我们两的组合也很无敌啊，那哥写词有点意思。” “也行啊，我给你们当制作人。”郑在日就想把曲子纳入新专辑，“就这么说？” “说不了，给我灵感的人很害羞的，不会想要把这首曲子分享出去，别做梦了。”赵乐菱让他省省，对方却质疑，你没问过怎么知道人家不乐意呢？ 眼看他不见棺材不掉泪，赵乐菱专门发了信息给已然回归团队的表智勋，先跟他讲我写了首曲子，灵感来源是你，再把曲子的小样传过去，接着问，你介不介意把这首曲子公开。 短信发过去了，捧着她手机等回复的是郑在日，发信息的赵乐菱随手拿了把吉他拨弄。 在她看来表智勋是不会同意的，有前例啊，之前她给他写的另一首“花开”还在硬盘里存着呢，彼时对方就不同意公开。 意外的是，表智勋这次同意公开了，但他想要作为团队回归专辑的其中一首歌，整个团队演唱，以这中方式公开。 赵乐菱多少有点诧异，转头想想又觉得也不是很奇怪，那个团沉浸小半年了，确实需要更有力的回归。她是准备答应的，负责接收短信的郑在日却非常反对。 反对的原因不是什么爱豆团闹的事太大，沾边搞不好也跟着玩完这中理由，而是纯粹从音乐角度出发，音乐人很看不上爱豆团体。 想当初郑在日连朴哮信都看不上，对赵乐菱跟如日中天的天团合作，评价都是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 这位才是正经走艺术家风格的，怒怼赵乐菱要是把那么好的曲子给爱豆团唱，他就跟她绝交！ “这么好的曲，让你找到自我风格的曲，它很珍贵你懂不懂！你不给朴哮信唱也找个正经的歌手啊，爱豆？还是男团！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就这么对我们的宝贝！” 赵乐菱被他吼的耳朵疼，也没办法用言语去说服他，思索片刻，带他去录音棚，给他放了首曲子。 这是当初她看了SNS上一个妹子的留言，为对方写的“爱过”，也是当事人不想公开的曲子。 他们两在赵乐菱的新工作室里，有了新地盘，家里的所有资料都转移过来。 比这间工作室一年房租都要贵的音响在播放藏在音频，创作这首曲的作曲家在给另一位作曲家讲这首曲子背后的故事。 闷到让人胸口憋着一口气迟迟吐不出去的手风琴好像还带着余韵，也不知道是音乐的感染还是故事的干扰。总之郑在日的火气没了，再想坚持也只是嘴硬而已。 “就算是当事人给了你最特别的东西好了，你也不能拿自己的音乐开玩笑。” 轻声笑开的赵乐菱让他别作了，“你如果以我为灵感写一首歌，我跟你说，我想要你的那首歌属于我，你难道会不给？” -- 第90页 “..不给又怎么样！” “切——” 只是嘴巴硬的音乐人到最后也就是嘴巴硬而已，绝交的话不再说。即便郑在日还是很不满，但赵乐菱把歌给出去也就给出去了。 这事儿弄的郑在日满心的不舒服，回部队就跟朴哮信吐槽，赵乐菱简直脑子有坑，跟什么男团接触，脑残！ 朴哮信很好奇所谓的男团具体指的是谁，更想听那首曲是如何好，尤其想知道男团成员具体指的是谁，不幸的是郑在日压根就没关心男团成员。 不被关心的男团成员正在被制作人“虐”，不是表智勋，是禹智皓。 虽然赵乐菱答应把《艳阳》给团队，可那不代表她就随便那个团队折腾她的歌。 她给了曲，就会关注后续，曲子她是做完了，后续还有词和编曲。词先不管，编曲的人是禹智皓。 这个团队的公司很垃圾，赵乐菱已经听金宝儿说过了，对方还告诉过她，由于公司过于垃圾，男团的音乐都是他们团队的队长自学成才搞音乐。 确定要把曲给出去后，赵乐菱专门去听过队长的音乐，评价么..混流行乐的。 不是贬低流行乐啊，只是流行乐套路太多，很容易就会出口水歌。就是普通听众听起来很上头，或者说很洗脑，而专业人士会皱眉。 这位混流行乐的队长也不知道是性格问题，还是人生过的不太顺，自作曲里的戾气太重。 以他们团走黑泡的路线来说，戾气不是问题，但赵乐菱的“艳阳”里绝对不能掺和进戾气，那就不是她想要表达的了。 因此，赵乐菱其实不太想要禹智皓编曲，但对方的公司真的很垃圾！ 垃圾公司在知道她和表智勋是同学，还要给团队出一首曲子的时候，不止想白嫖她，不给她作曲费，还想要借她的名头帮助团队宣传，甚至于极其不要脸的跟她讲什么，公司最近负担太重，回归又很烧钱，想要她签署放弃版权分账。 这都是一帮什么奇葩？？ 这帮奇葩讲出来的那些话，让旁听的禹智皓私下跟赵乐菱说，我非常荣幸能跟前辈合作。 但这次确实不合适，表智勋那里我去谈，您可以把曲子收回去，我完全理解。 是的，这帮奇葩唯一还算能当个人的，也就是找到赵乐菱聊白嫖音乐人的事时，没有带上表智勋，而是叫上了队长。 不过赵乐菱猜，这帮人大概是把队长拽过来卖惨的，不是不想带表智勋，是怕激怒她。 就这，赵乐菱已经被激怒了，这帮人就算是在奇葩的范围里也是过于奇葩的那一中。 过于奇葩的经纪人让赵乐菱很清楚，她要是流露出一丁点要为了表智勋妥协的意思，对方还能得寸进尺。 因此，她没有说什么自己编曲，给男团当制作人，而是作为一个单纯的作曲家，只是因为跟团队成员有那么一丁点的同学情。所以出手帮忙，但该给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没钱？没钱打欠条！ 歌红了有分账立刻给我还，不红我认了，红了你们敢拖我的作曲费，我们法院见！ 跟傻逼公司实在没办法对接的赵乐菱，只能跟禹智皓对接，他们还是偷偷对接，即要防着公司也要防着表智勋。 不管是作为亲哥的禹智皓，还是作为“亲姐”的赵乐菱，都认同这件事表智勋要是知道了，这首歌他就不会要了。 可现在合约都签了，再说不要，这首歌就费了。 为了不让那么好的曲子被雪藏，也为了不让兄弟难过，更是想要打个翻身仗的禹智皓，诚恳的像前辈求助，寻求帮忙。 在赵乐菱的理解里，对方需要的帮忙，是她编曲，再挂禹智皓的名。 让她意外的是，禹智皓寻求的帮助，是他自己编曲，让赵乐菱给他当老师。 这.. “朋友，我知道你生活过的很不如意，但你能不能别拿我的音乐撒气？”赵乐菱都不能理解，对方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你把BPM（每分钟节拍数）调那么快想怎么样？而且你加什么贝斯？什么毛病啊？贝斯加进去整个感觉都不对了！” 禹智皓很懵，“我是想增加节奏。” “增加你个脑袋！”赵乐菱都无语了，“弦乐有那么多中，你就认识吉他！贝斯？电吉他不行，你就加贝斯，我现在说贝斯不行，你是不是要给我换个鼓？你有没有学过乐理啊！” 缩着肩膀的禹智皓从大大的一只缩成小小的一只，膝盖并拢，双手叠放在膝盖上，老实的不能再老实的跟“老师”道歉，“对不起，我..” “你别跟我说对不起，我想跟你说对不起。”赵乐菱极其无奈，比当初对上工作态度很有问题的天团队长还无奈。 在这里就需要简单科普一下作曲和编曲的区别。由于翻译的锅，也是商业市场所带来的理解误差，作曲被误以为是写一段小调或者人声就是作曲。 但实际上在学术派的领域，作曲是代指完成一首歌曲除词以外的所有创作。 商业市场追求流水线作业，早年的学术派艺术创作的环节被拆分，作曲、编曲、录音、混音等等环节都被拆开。导致目前的市场上，作曲出旋律，编曲配乐。 更简单的理解就是，作曲家写谱，编曲加乐器。很难说哪个工作更重要，更多是分工不同。 -- 第91页 想当初，赵乐菱对上权至龙就已经对爱豆团体很绝望，现在面对禹智皓，更绝望。 这哥们倾情演绎什么叫半路出家，跟这个音乐学点这个，跟那个音乐人学点那个，看着是都学得还行，实际上就是个杂烩啊，一点精华都没学到的杂烩。 这位追求的风格还是洗脑，赵乐菱能理解，对方要红么，要一鸣惊人啊。 可是大哥，我们完全不是走一个路子的类型，你有你自己想追求的东西完全没必要跟我拧巴啊，你想达成你的“愤世嫉俗”风格，你就走那条路，那条路也没什么不好，可你非得跟我纠缠干什么？ 赵乐菱在禹智皓身上学到了什么叫心比天高，这人即想要保留“艳阳”浓烈而华美的激情，又想让挂在墙上的艺术品能落地，变成最地道的黑泡曲唱rap，大哥你搞笑呢？不是所有的歌都能当rap曲！ 赵乐菱心累，禹智皓却不明白他做错了什么，想要追求更被大众所喜欢的音乐难道有错吗？ “我都不知道你想表达的是我的歌大众一定不喜欢，还是想表达，大众喜欢的就一定是口水歌。”赵乐菱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位沟通了，“你真的认同大众没有鉴赏能力，他们就喜欢洗脑歌？” 禹智皓沉默片刻，垂下头躲开“艺术家”的质询，开口的声音很轻，也很坚定，“如果您认真研究过这些年的热曲，把它们一节一节的拆开，仔细研究，就会发现，流传度最广的那些曲子，就是洗脑歌。” 脏话含在嘴里差一点就冒出来的赵乐菱，在话语即将脱离唇瓣的前一刻，卡住了，因为.. “我知道您的歌很好，我也知道您的歌比我的曲子要好的多得多，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我很清楚，您的音乐跟我的音乐差距有多大，您的曲子上了多少热门。 可是前辈，我赌不起，我也输不起，我们可能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我不能拿唯一的一次机会去赌。” 说话的人把该说的都说了，听话的人听完也没什么好说的，屋内陷入沉默，静到有些压抑。禹智皓按照扶手，都准备起身给前辈行礼道歉了，前辈却说.. “继续。” 继续下去是没有结果的，继续下去只是让赵乐菱气压更低，也让禹智皓更没信心。 赵乐菱有想过算了，想过禹智皓的编曲也没那么糟糕，能混过去的，能说一句可以，能敷衍一下普通听众，她没必要就这么僵着。 赵乐菱找不到她非得跟对方一直僵着的理由，为了更好的音乐？太虚了吧！ 她又不是个艺术家，她曾几何时同对方一样，就是想混口饭吃。想当初她搞不好连这位都不如，至少对方没被谁骂过只是个弹琴的机器人。 人家想要让编曲更偏流行乐有什么问题？没问题啊。人家本来就是黑泡团，想让音乐更嘻哈有什么问题？ 更没问题。人家只是在做本来应该做的事，她哪来的立场跟对方叽歪？ 就因为她有天赋？就因为她的耳朵告诉她的脑子，这曲子被弄的好不协调？ 就因为她玩游戏给自己叠了BUFF，就有资格看不上普通天才了？太不要脸了！ 赵乐菱很烦，烦的气压低的周围的背景都能冒黑烟，本来就是一张冰山美人的脸，这下能直接变冰川，北极寒冰组成的连绵不绝的冰川，冻的禹智皓冷汗都要下来了。 “你先走吧，明天继续。” “是！前辈再见！” 后辈跳起来就跑，被鬼追都没他跑得快。前辈沉默的坐在椅子上，许久未动，等动了，动起来又很快。 赵乐菱以非常快的速度完成了编曲，就是禹智皓想要的风格，重节奏，轻旋律，适合rap，适合嘻哈，适合他们团。 两人折腾了小半个月，每一天，赵乐菱都处在爆发的边缘。她一直压着火，压不住了，爆了，后辈极端老实。 准确的说，后辈一直都很老实，老实的她爆的理所当然，都不用太考虑话说的是不是太过，他们压根也不算认识，都没交情的。 她凭什么发脾气啊？当初跟权至龙合作她为什么就能压着火？别讲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了，直白点，不就是现在有地位了，飘了么，看不起人啊，火不就这么发了么。 禹智皓没问题，禹智皓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位不要太守规矩，见面鞠躬，端茶递水，穷的要死还每次见面都给她上供咖啡，还偷偷瞒着经纪公司来找她。真被发现了，她什么麻烦都没有，那位搞不好腿都能被打断。 她到底凭什么发脾气啊？ 一个小时，仅仅一个小时，赵乐菱完成了禹智皓半个月都没做到的事。 她甚至录了三个版本，一首重节奏，为黑泡服务，一首重旋律，是她原本想要传达的风格，另一首调整了副歌的重复，直接改成口水歌。 三首曲在室内循环播放，赵乐菱摘了耳机，仔细听，想听出曲子里的瑕疵。 每一首都有瑕疵，每一首她都可以精修，但没有一首能以不好去评价。 它们只不过是不同的音乐风格，风格只有不同，哪有不好？口水歌怎么了，也可以很好听啊； 黑泡的节拍还让人想抖腿呢，抒情哪里高大上？曲就是曲，曲只分好听不好听，它不应该用风格去判断好不好听。 赵乐菱一首一首的去修她的曲，修到她觉得完美了，天也亮了。手机上多了两通未接电话，一通来着妈妈，一通来自哥哥，还有一通哥哥的短信，让她下次不回家要记得跟妈妈讲。 -- 第92页 丢开手机的赵乐菱往桌子上一趴，睡觉。她睡的人事不知，醒来时全身上下都不舒服，还有点落枕，录音棚整个都是封闭的，外面白天黑夜都看不到，按亮手机看到五点十七分，还想着自己难道就睡了几分钟，等再看一眼，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了。 睡迷糊了的赵乐菱先打了个视频给妈妈，跟妈妈讲她一直在工作忘记回电话了。 之前她忙起来就有过没回家的事，妈妈也知道她是去工作了，没多说什么。 挂了电话的赵乐菱还准备给禹智皓发信息，又疑惑对方怎么会没出现？ 门突然被推开，推门的人看她起来了，冲她笑，“醒了？” “你怎么在这？” “休假啊。” 朴哮信扶着门把手先跟她讲禹智皓还在外面，再问她，“你想要先洗漱还是先吃东西？我叫了外卖。” “禹智皓一直没走？”赵乐菱有点惊讶，随即看了眼电脑，犹豫片刻，“我编了曲，你带他听，我去洗漱。” 洗手间是距离录音棚最远的地方，远到赵乐菱进去了就不想出去，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禹智皓，她首次觉得自己有点恶心。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面对人家，所以她就想办法赶人家走，还不够恶心？ 可她不能一直在洗手间待着，总得出去的，出去了就碰到了更恶心的事。 禹智皓非常非常非常感谢她，那个男孩子见到她差点给她跪下，要不是朴哮信拦的快，搞不好真能给她跪，南韩又没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的说法。 后辈激动的都语无伦次，恨不得指天立誓表达对前辈的感谢，发誓说以后前辈的事就是他的事。 赵乐菱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场面，她有点想吐，胃绞痛，头也疼，好恶心。 女孩子试图扯出一张笑脸，可惜演技不过关，男人们都发现了。禹智皓有些无措，朴哮信半推着把人送出门，说是有事以后再说，小姑娘害羞。 小姑娘在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扭头就往洗手间冲，跑到一半，直接扑街。 朴哮信急忙叫着小心，却没来得及赶过去，眼睁睁看着她重重的砸在地上，飞扑过去要扶她起来，转头被她的干呕吓到，连声问她怎么了。 赵乐菱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卫生间，朴哮信半抱着她冲进去，看她趴在洗手台上干呕，却吐不出东西来，急了，在自己身上满身乱摸找手机，找不着，更着急。 “你站好了，我去给你叫救护..” “停！我没事..呕——” 一把捂住嘴的赵乐菱把反酸压下去，她需要的不是去医院，而是.. 耳机突然被摘了，赵乐菱刚要偏头，眼睛突兀的也被挡住。那个摘了她耳机，挡住她眼睛的人好像在说什么，她听不明白，只能听懂，他在担心她，他在安慰她。 歌声连绵不绝，歌声满腹忧虑，歌声又停下了。 “唱歌的人”把她按在怀里，用胸膛挡住她的视线，用双手捂住她的耳朵，用手肘顶着她的肩头好像是要她后退。 赵乐菱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她不知道他要干嘛，但她知道，这个人不会伤害她。 屋外的汽车鸣笛吵的赵乐菱要聋，她的耳机被摘了，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在她的耳畔无限放大。洗手间的水管里有“奔腾”的流水声； 楼下琴行有初学者在试弹尤克里里。 禹智皓在跟表智勋打电话，海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听出来前者很激动，后者有点尴尬。那个男孩子在激动什么？ “你给了他一首超好的歌，甚至不要署名，他为什么不激动。”朴哮信蹲在她腿前，攥着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换成是我，我都会激动。” 耳机重新回到耳道里，能听懂人言了，赵乐菱的目光却有点呆，“什么叫不要署名？” “字面上的意思啊。”朴哮信抓着她的右手给她按摩虎口，想让她舒服点，“我大概知道你们什么情况，我以为你也知道，但你好像被小男生骗了？” 赵乐菱怀疑自己耳机没戴好，不然怎么会又听不懂了呢？ “那孩子不可能亲口跟你说，你编曲，他署名，那他成什么人了，他需要你讲。你一直不讲，真给他当老师怎么行，你也没心思给他当老师啊。” 缓缓的眨了眨眼睛的赵乐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更糊涂了，“你说，他一开始要的就是我编曲，他署名？” “不然呢？他怎么给你的曲子编曲？再怎么没有自知之明也得有个限度吧。” 朴哮信首次在赵乐菱面前露出不太友好的表情，却不是冲她的，而是冲着走掉的那个崽子，“你被人骗了呢，傻子。” 时间往回退一点，从夕阳退回到朝阳，先进赵乐菱工作室的是朴哮信。 工作室是密码锁，朴哮信知道密码。郑在日也知道，他们三人要合作的么，赵乐菱防止她在录音棚里听不到门铃声，经常来的都给密码，工作室又不是家。当初郑在日就给了她，他工作室的密码。 进门的朴哮信不知道赵乐菱在录音间里，还以为没人呢，他七点多就到了，出了军营直接就过来的。 还是八点五十几，禹智皓按了门铃，朴哮信去开了门，听说他来找赵乐菱，才确定赵乐菱应该在录音间。跟别人约好要见面，赵乐菱不会迟到的，她习惯是早到。 -- 第93页 “客人”上门，作为半个主人的朴哮信就去找真正的屋主了，开门进去发现赵乐菱睡着了，也没有要叫醒她的想法。 这姑娘明显通宵了才会累到趴在桌上就睡着。不然哪怕不想回家，多走几步去客厅沙发上睡不是也行么。 再加上来者是后辈，还是对方如果不自我介绍，朴哮信完全没印象的后辈，甚至于是个男团爱豆。那他等一等怎么了？应该的啊。 歌手很自然的认为爱豆等音乐人是应该的，巧了，爱豆也这么想。朴哮信只跟禹智皓说了句，她昨天可能通宵，还睡着。禹智皓就很自觉的接话，说那我先等等。 什么叫醒赵乐菱，没这回事。 没有人提供叫醒服务，赵乐菱就安稳的在录音间里睡觉。屋外朴哮信没有要跟爱豆客套的想法，他也有点累，起来太早了，本来在客厅补眠来着，多了个爱豆也不妨碍他持续补眠。 那爱豆呢？自己找地方蹲着。 不能先走吗？不能。 万一赵乐菱醒了，难道还要音乐人等他回来吗？怕不是想挨揍。 总而言之，一上午的时间，录音室睡了一个，客厅睡了一个，爱豆缩在餐厅不敢乱跑。 一直等到朴哮信先醒，渴了去厨房倒水，发现爱豆没走，就知道赵乐菱还没醒。 睡醒精神许多的朴哮信才开启要照顾后辈的模式，问禹智皓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后辈全程小学生坐姿乖巧无比的表示一切听前辈安排，朴哮信就叫了中餐外卖。 在等外卖来和吃饭的过程中，朴哮信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禹智皓聊天，话题主要是后辈来找赵乐菱做什么。 禹智皓小心翼翼的讲了个大概，避开了公司的问题，也避开了表智勋的事，直说赵乐菱给团队做了首曲子，他来学编曲。 朴哮信一听就知道不对，有过权至龙的前车之鉴，赵乐菱怎么可能又想不开跟爱豆合作。 后来想起来，郑在日说，赵乐菱为一个同初恋告别的男孩子写了歌，那个男孩子是爱豆团体的一员，歌就给出去了。 可是..卖曲子跟合作曲不是一回事啊。 好奇心冒头的朴哮信细问，禹智皓不太想说，又不敢不说，就只能含糊其辞。 可他越藏着，朴哮信越好奇，问的更细，细到禹智皓藏不住了，把能说的都说了，朴哮信就搞清楚这里面出现了误会。 “跟她学习是假，不好讲要她无署名编曲是真吧？”前辈很直接，也不用给后辈留太多面子。 朴哮信和禹智皓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前者被称为国民歌手的时候，后者有没有小学毕业都未可知。 朴哮信出道很早，登顶也非常早，两人之间差距大到就是大象和蚂蚁，大象怎么会考虑蚂蚁的想法呢？ 就算大象不小心踩到了蚂蚁，也就是行走的过程中没看见，才误伤而已。 蚂蚁也没有觉得被冒犯，差距过大根本想不到那一点。禹智皓一直都很紧张，面对大前辈的直球，也没反驳，就干笑。 并非主动“攻击”对方的朴哮信就事论事的跟后辈讲，“你还是直接跟她讲，不然她转不过来弯来，她很爱自己的音乐，你乱来的话她会很生气。” 禹智皓怕前辈误会，小心的解释，“我不是要抢署名权，是公司那边不太那什么，版权费我会如数..” 朴哮信摆摆手，让他不用解释，“我不是要警告你，我是跟你说，你直接讲她才知道你想要什么。不然她会真当你是要跟她学编曲，你这是乱来，会被骂的。” 目前已经被怼了很多次的禹智皓讪笑，“那我试试看。” 这一试，就把赵乐菱试“崩溃”了。朴哮信不太清楚她具体出了什么问题。但禹智皓刚走她就这样，那问题就一定出现在禹智皓身上。 禹智皓到底做了什么让赵乐菱那么难过朴哮信不清楚，他也不需要清楚，他只要知道如何让她不难过就可以了。 那就把后辈竖成靶子，变成坏人。坏人就是坏，没必要为坏人难过。 赵乐菱迅速回神，回神后怀疑人生，直勾勾的盯着朴哮信，“他跟我纠缠半个月就为了让我不署名？早讲啊！！” 尖锐的女声让朴哮信偏了偏脑袋，轻咳一声压下笑意，严肃道，“我估计他说了，是你没听懂。” “怎么可..”赵乐菱卡壳，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吧？ 妹子支棱了，后辈就没必要再当个坏人了，禹智皓的做法也算不上坏人，在这个行当里，这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朴哮信实事求是的给她分析，“你换个角度，站在他的角度，与其自己编曲，肯定没有你编曲更好。但要是找你编曲，费用就是个问题，他公司肯定不愿意出，让你做白工，他也没资格啊。” 蹲的腿都麻了的朴哮信干脆坐地上，接着说，“你们又没多熟，你跟他们团的忙内是同学，也就只是同学而已。你给他们一首曲子已经很给面子了，牵扯到后续编曲，混音，制作，这些就得谈钱了。” “钱不好谈，面子没有，就只能迂回啊。他跟说想跟你学编曲，估摸着就是等你拒绝，谁知道你答应了，他可能也真的想学点东西，就这么耗到现在。” 朴哮信晃着腿消除酥麻感，忍不住又冲她乐，“都不知道是说你傻还是天真，相信一个爱豆跟你说要学编曲？想什么呢。” -- 第94页 “他有自作曲啊。”赵乐菱才不承认自己傻呢，“我当他是音乐人啊。又是后辈，又是音乐人，还是破釜沉舟要翻身的音乐人。他说想学编曲，想自己做歌，我怎么讲我可以给你做？看不起谁啊！” 笑出声来的朴哮信捏了下她的小爪子，“心软是件好事啦，可你心软也要放对地方啊。你给他编曲，还是不署名的那中，怎么会是看不起他呢，是他要跪下给你行大礼感谢的荣耀才对。” “赵乐菱小朋友——” “说谁小朋友呢！” “赵女士？” “你比我老好不好！” “OK-赵PD，行吗——” 赵PD抿唇压下笑意，假模假样的说，“干嘛？” 朴哮信好悬没又笑出来，清了清嗓子，“赵PD——”抓着她的手，捏着她的食指戳了下她的侧脸，“赵PD对自己的误会很深啊，你以为你还是刚入行的赵PD？不是哦-你现在是能跟在日说平语的赵PD了。” 歌手让音乐人回忆一下，“去年《我爱你》的庆功宴，你还记得去别墅表演热场的女团吗？想一想，她们是怎么跟在日打招呼的，再想想，在日是怎么跟他们打招呼的。” 遥远的回忆赵乐菱记不太清了，好像是有一帮女孩子被经纪人带过来跟很多人打招呼，不止跟郑在日，跟她也打过招呼。 郑在日怎么回应的她不记得了，连自己怎么回应的都不记得了，可能就是正常回应？ 朴哮信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想不起来，提醒她，“那你还记得，在日说你没事弯什么腰吗？” 有了提示语，模糊的回忆就清晰起来。 彼时姑娘们九十度大鞠躬，郑在日没反应，朴哮信也没反应，他们那一圈人都没什么反应，连金材煜好像都没什么反应。就她欠了欠身，完全算不上鞠躬的回应，就这还被郑在日吐槽。 【你没事弯什么腰，小心被黏上甩不掉。】 赵乐菱隐约懂了点什么，“你是说？” “我是说，不管禹智皓做了什么，都不值得你不开心。”大象笑看同伴，“跟蚂蚁计较什么，不开心踩死就行了。” 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网红跟明星是有壁的。头部网红，也就是在网红领域站在金字塔尖尖的那一小撮跟明星之间的壁垒非常薄，薄到近乎于无。但那层看不见摸不着的薄膜依旧存在。 而只黑红过一次的小网红赵乐菱跟正经明星之间的壁垒，搞不好跟普通人同明星之间的壁垒差不多，完全就不处在同一个圈子。 已经从‘网红’变成‘音乐人’的赵乐菱，理智上知道自己跟过去不一样了，也就是理智上知道而已，实际上她对所谓的艺人忍耐度一直很高。 天团队长就是个最典型的例子。 想当初跟舞台剧演员合作，赵乐菱完全不认识曹成右，别人介绍说这位是影帝，她也就是知道对方是影帝。 当影帝变成讨人厌的甲方时，她还是很烦他，并且能果断下决心，再也不合作了。当然之后有了二次合作，甲方也没那么讨厌了，那是另一回事。 在那个当下，由于赵乐菱并不认识曹成右，她对什么影帝是没概念的，何况她那时候还脸盲。影帝又怎么了，依旧是讨厌的甲方啊。 同样处在脸盲状态下接到天团合作邀约的赵乐菱，对权至龙的忍耐度是很高的，高到如果不是郑在日跟她讲，你完全没必要把爱豆团放在眼里，她大概率会一直忍耐对方。 因为赵乐菱认识权至龙，不是作为音乐人认识的，而是还处在“网红”时期，就听过这个天团，更听过这位天团的队长。 曾经久闻大名，如今能合作，理智上知道自己跟对方合作没有谁低一头的想法，可实际上赵乐菱无意识的把自己放在了低一头的位置。 天团队长已然是再也不会合作的对象就不谈了。如今合作的另一个男团是赵乐菱不认识的，她对男团没什么顾虑，可男团的经纪公司依旧让她有顾虑。 否则.. “以塞壬当别名怎么样？”朴哮信问赵乐菱，“你工作室不就用塞壬命名么，不错吧？” 赵乐菱有一丢丢的紧张，“你确定能这么干？你自己身上还一堆事呢，万一被他们攻击这么办？” “你貌似不止对你自己有误会，对我好像也有很多误会啊。”朴哮信冲她乐，“安心，歌谣界能找我麻烦的不少，但爱豆属不属于歌谣界都是两说，我们不搭边，他们除非脑子坏了否则不会自寻烦恼的。” 朴哮信笑她，“你得去外面走走了，怎么一点上下尊卑都不懂，会被人骗的。不对，你现在就被人骗了。” 小孩子不懂内情被人骗了，家长..朋友就得站出来帮忙啊。 在朴哮信的解释下搞清楚了前因后果的赵乐菱，本来的想法是此事到此为止，之后她就不管了也不想管。 朴哮信却有心教她，事情不是这么办的，我们可以不欺负人。但也不能让别人肆无忌惮的欺负我们。 首次在赵乐菱面前摆出歌谣界大前辈身份的朴哮信，直接联系了男团的经纪人，叫人过来就为了说一件事。 赵乐菱的曲子由她自己编曲，也由她自己制作，这首曲子除了演唱和发行，其余分成都归赵乐菱。 请注意，不是商量，是通知。 赵乐菱不是很懂朴哮信为什么能那么刚，他跟自己经纪公司的公司还在打二审呢，跟别家经纪公司刚什么？ -- 第95页 可朴哮信就是很刚，温声细语的跟那位面对她时操作各种奇葩。如今再见就无敌老实的经纪人一二三摆要求。 朴大佬的要求还包括不能用赵乐菱的名义进行任何宣传，甚至给赵乐菱起了个别名，塞壬。 很多作曲家不想用本名活动都会起个花名，或者说艺名也行。这个名字会印在男团的回归专辑里，作为《艳阳》这首歌的制作人存在。 整个谈判..通知的过程非常顺利，赵乐菱都没说几句话，她就按照朴哮信讲的，别笑，严肃点，坐着，没了。 话都让朴哮信说了，经纪人倒是试图挣扎，也没成功，因为朴哮信压根不搭理他，只问他能不能办到。 “不是我们不想合作只是..” “那就不用谈，我们也不是很想跟你们合作。” “不是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只是..” 没有‘只是’，朴哮信也不接受‘只是’，他这边只有单选项，答应条件合作，不答应就一拍两散。 两边见面都没五分钟，连杯水都没喝到的经纪人就憋屈的重新回去拟定合约。 那人一走，赵乐菱就“啪啪啪”给大佬鼓掌，双手冲大佬竖拇指，大佬牛逼！ 大佬笑的见牙不见眼，同时告诉她，这件事会成为你的黑历史的，再过两三年等你该学会的都学会了，再想起这件事一定会后悔当初自己怎么能那么蠢。 两三年后的赵乐菱回忆往昔是否会觉得自己蠢的出奇不知道，当下的赵乐菱倒是更清晰的了解到，南韩娱乐圈的阶级划分好严格。 那个经纪人对上朴哮信老实的跟个鹌鹑一样。朴哮信却说，如果不是她脸太嫩，又表现的太温和。那位经纪人对上她也应该是个鹌鹑，或者说比鹌鹑还小才对。 合约重新签了，多了个花名的赵乐菱却没立刻变身制作人录歌。一方面是词还没出来，另一方面是朴哮信要回部队，时间来不急。 大佬让赵乐菱别急着录歌，等他下次休假的。不然等郑在日下次休假也行，省得又被什么阿猫阿狗的欺负了。 之所以在作曲、编曲后还要参与这首歌的制作，为的是音乐的完整度。 赵乐菱连禹智皓编曲都看不上，那让禹智皓当这首歌的制作人搞不好还会出问题。 彼时聊起来，赵乐菱是说不想干的，她不想跟这个团再有任何接触了。但朴哮信劝她别嘴硬，光会嘴硬有什么用。 “那个让你写出《艳阳》的表智勋，是不是还让你写过《花落》。”朴哮信看她愣住，笑了，“干嘛这个表情，我不信你没听过我所有的作品，我听过你所有的作品不奇怪吧。” 赵乐菱觉得奇怪的不是他听过自己‘海妖’账号上发表过的‘花落’，她奇怪的是，“你为什么觉得两首歌是因为一个人写的？” “感觉啊，直觉？”朴哮信估摸着，“要是在日听过你的编曲应该也能听出来，跟‘花落’莫名有种联系。” 摸了摸下巴的赵乐菱去抱了台笔记本回来，给他放了首没公开过的压箱底曲目，问他有什么想法。 朴哮信的想法是，“这首该不会叫花开吧？告白曲？” “哇——”赵乐菱嘴角差点翘到耳后根，“你可以啊——” “真叫花开啊？”朴哮信也乐了，“那让我猜猜这个故事，先有花开，那个男孩子跟你告白了，之后告白失败有了花落。至于艳阳么..这个我还真猜不到，旧情复燃？不太对啊。” 赵乐菱可嗨了，不是因为他猜对了故事嗨的，是音乐被人听懂了而开心，“花开和花落的故事是对的，艳阳不是旧情复燃，是我听到的，他想传达给我的爱恋，炙热的像夏日艳阳，是不是很美——” 重新按下播放键又听了遍《花开》的朴哮信，轻声合着旋律哼了一小段，等音乐停下，喟叹一声，“真美啊，少年人的告白是花开的声音，真的很美，我好像能想象，他满怀期待的靠近你的样子。” “对吧对吧！”赵乐菱从自己的位置上挪到他那边，坐在沙发扶手上，给他形容，“我当时就觉得那样的爱恋好美，整个人都像是被什么附体了..”伸出双手虚虚的摆出弹钢琴的姿势，“我的双手被他的爱恋包裹弹下的这首曲子，弹完我就感觉..” “我爱上了我自己。” “你超爱你的音乐。” 异口同声，说完双双愣住，愣怔片刻，同时笑出声。 朴哮信笑的仰倒在沙发背上，赵乐菱笑的滑下扶手，跟他倒在一起。爱恋有没有包围住他们不知道，笑声确实把两人包围了。 笑够了，收声了，倒在一起的两人尴尬了。主要是赵乐菱尴尬，耳朵都发烫，一下跳起来，朴哮信微楞片刻，低头掩去笑意，轻咳一声，跟着站起来拿着杯子说去去添水。 赵乐菱等他走远了，才慢吞吞的回到原位，不知为何又翘起嘴角，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大概是想笑就笑了。 她拽过笔记本，又听了一遍了“花开”，音乐还没播完，倒水的人回来了。 听到脚步声的赵乐菱头都不回的问对方，“我说我爱上了自己是不是有点不要脸？” “音乐人不爱自己的音乐太更奇怪。”朴哮信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重新坐好后旧事重提，“都不用说你那么爱自己的音乐，如果你的歌被禹智皓搞砸了，你会多郁闷。只说你为表智勋作了两首..三首曲子，这个人对你来说应该很特别，至少他给了你三首曲子的灵感。” -- 第96页 “那必然是很真挚的感情才能触动到你。不论你是否拒绝过他，他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你感受到了那份真挚并被触动也是真的。这样的感情很难得，这样的感情如果因为金钱纠葛分开，那多可惜。” 赵乐菱抿唇纠结片刻，“我可以问个问题吗？可能..不太合适的那种问题？” “问呗——”朴哮信捧着水杯准备喝水，下一刻又顿住了。 “你真的喜欢我吗？”赵乐菱有点怀疑了，“喜欢我的话，不是应该嫉妒才对？” 放下水杯的朴哮信望着她笑，笑的真的像个大哥哥，对她讲，“如果我说，我的嫉妒被太美的‘花开’而消磨，你相信吗？” 赵乐菱..不太信。可是，转换立场，她好像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比起嫉妒某个人，你更嫉妒，‘艳阳’你没唱到？” “是不是很奇怪？”朴哮信摸了摸鼻尖，讪笑，“我能唱‘花开’吗？” “不行——” “为什么——” “因为那首歌的主人不想它被公开。” 朴哮信很是郁闷，“真的不行吗？” “真的不行——”赵乐菱看他从大哥哥变成“小弟弟”，一时最快，话不过脑，“不然，我给你专门写一首，写你的爱恋？” 一秒坐直的朴哮信来兴趣了，“你说的啊！” 微微往后缩了缩的赵乐菱有点想反悔，“真写情歌啊？” “写啊，你为我写的情歌，我演唱给你听，不好吗？”朴哮信意有所指的开口，“某天凌晨，某位不知名女孩子坐在我的副驾驶，让我给她唱情歌来着，你想不想知道那个不知名姑娘是谁？” “你走开！”赵乐菱有些羞恼的瞪他，“你想好了啊，你确定要我给你写情歌？那真的需要你给我唱情歌，我才能找到你声音里的情愫。” 朴哮信没在怂的，“唱啊。”手指向笔记本，“就唱这首‘花开’，我回去准备词，我们不公开，就唱着玩，敢不敢？” “激将法没用！”赵乐菱表示她不吃这套。 龇牙的朴哮信只问，“你就说敢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你都敢，我还怕你！” 激将法有没有用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压箱底那么久的“花开”终于有人为它写词了。 军人重回军营，赵乐菱也搁置了爱豆团体的事，她得去给电影做最后的配乐收尾。电影已经剪辑完成，需要配乐按照画面进行制作。 再度跟具慧珊对接的赵乐菱试探着放开了一点，就是在具慧珊跟她叨叨叨的时候，如果可过可不过的就听具慧珊的。 要是碰到她觉得不太行的就跟具慧珊直说我不赞同。等具慧珊又跟她开启辩论模式，并不擅长辩论的赵乐菱就说，你如果坚持你是对的你就做，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赞同。 具慧珊很想要说服她承认自己是对的，赵乐菱不配合，制作人就被夹在中间。 对方搞不定具慧珊就想搞定赵乐菱，说什么你顺着她一点赶紧结束大家轻松，何必跟她纠缠。 要是没有爱豆团的事，赵乐菱可能就真的顺着导演了，配乐进什么画面实际上真的是导演把控更多，可她现在觉得自己顶着音乐导演的身份，不能随便把自己的作品当儿戏，她想要坚持一下。哪怕坚持的可能就是无用功，也想坚持一下。 坚持到最后真的大部分是无用功，电影么，始终是总导演说了算。但坚持也不是完全无用，至少让赵乐菱更清晰的认识到，她比她以为的还要更有话语权。 电影弄完，郑在日休假，爱豆团录歌。 郑在日一见到赵乐菱就先嘲讽了她一波，平时对我倒是凶，见到外人就怂，连个爱豆经纪人都能欺负你，你也就是窝里横，没用！ 赵乐菱不想搭理他，关键是人家说的对，她也没办法反驳。认了吧又很郁闷，干脆就不搭理他，还是工作吧。 录歌时的赵乐菱就是赵PD，她面对天团都是赵PD，面对禹智皓他们更是赵PD。 赵PD一个字一个字跟他们抠细节，细致到整个团包括亲故，在一天歌录下来后都想绕着她走。 经纪人今天也特别老实，也不知道是郑在日见到这位经纪人就各种‘我要喝咖啡’‘太冷’‘太热’‘糖少了’‘你怎么不加奶’各种找茬，让他很老实，还是郑在日出现本身就让他很老实，反正就是很老实，整一天都是老老实实的后勤工具人。 一天的录制并没有结束，连三分之一都没完成。但到了六点，郑在日说饿了，明天再来，赵乐菱也没有说什么加班赶工，就跟郑在日去吃饭。 第二天继续录音，郑在日没去，赵乐菱独自给他们录。经纪人就想搞事，隐晦的说着什么他们做专辑很赶，想让赵乐菱加快速度。 赵乐菱也说什么，直接收拾东西走。经纪人一开始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等她拿着手机往外走，都没反应过来她是要离开，还是禹智皓发现不对，试探着问了一句她去哪。 “今天没心情，改天再录。” 改天改到什么时候？改到经纪公司社长带着经纪人给她下跪行大礼道歉的时候。 讲真，赵乐菱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她也没想过事情会弄的那么“严重”。 她当然知道经纪人会跟她道歉，按照她新了解的阶级问题，她如今的地位比经纪人高很多，这个她是知道的。 -- 第97页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在经纪人跟她叽歪的时候，赵乐菱才会走的那么干脆。 她走是为了警告经纪人，别不把她当回事，她不是软柿子。可她真没想到，南韩跪地能跪的那么干脆，干脆的她有点被吓到，文化冲击。 上午走人，下午被人跪，晚上赵乐菱带着整个团熬通宵，再补一个白天，彻底完成这首歌之后，正式对所有爱豆过敏。 那个圈子文化太诡异了，她扛不住，她还是正常人待在一起比较好。 正常音乐人会对接的的项目更多是各种影视作品的配乐，崔成范给赵乐菱介绍了一个项目，电视剧的音乐导演。这个项目如果谈下来就是完全由她主导，但这个项目不太好谈。 项目由MBC起头，根据历史上真实人物改编的作品，导演是执导过《大长今》的李炳勋。 制作团队一开始想找的是崔成范，项目是MBC今年的年度项目就想组个黄金团队。 崔成范当然是业内的黄金段位，问题是他不太想接电视剧，他手上的电影项目多的都忙不过来接什么电视剧啊。 不过MBC的年度项目是很很好的资源，对他来说一般，对赵乐菱这样的年轻一代来说是个大饼，很值得一咬。 为此崔成范把赵乐菱推荐给了李炳勋，拍胸脯担保后辈绝对能给他满意的答卷。 李炳勋在听过赵乐菱过往的作品后，满意是满意啦，只是还有顾虑，以前的作品好不代表以后的作品就会好，就算她确实能做到让他满意，制作方也会有顾虑的。 年度项目可不是小事，赵乐菱光有才华没资历也成问题，哪怕她给一部电影担当过音乐导演。那部电影还没上，具体怎么样，不好讲啊。 制作方想了个迂回的方法，就是崔成范依旧是挂名的音乐导演，大方向还是由崔成范把控，实际上由赵乐菱担当音乐导演。 如果效果好，那下次台里再有项目，自然就什么都好谈，效果不好么..崔成范在前面扛着呢。 制作人把小花招告诉了导演，导演让制作人别做梦。 “你想的是很美，当崔成范傻的？你按照赵乐菱的身价给合约金，让崔成范担损失？”李炳勋不去做那个坏人，“这种话有胆子你去说，你别以为音乐人就不报团，崔成范在业内是老前辈了，你得罪他一个，他能让你半年都找不到合作的音乐导演。” 制作人让他把话听完啊，“我没说压价，预算是够的，我省这个钱干嘛。我的意思就是给崔PD的合约金，我们不是都更想跟崔PD合作么，这不是谈不下来才想说换个方法谈。他既然想要推赵乐菱出来，不管他是想捧人..” “打住，你想死自己去跳江，不要把脏水泼我身上。”李炳勋迅速喊停，“崔成范和赵乐菱不是那个关系，一点边都不擦，赵乐菱手上是有真本事的。” “确定没有？”制作人伸手比划了下脸，“那姑娘，绝了！” 李炳勋敢保证没有，“崔成范是玩的开，但他从来不碰真正有才华的，那老头玩姑娘都讲究什么文人雅致，要的是你情我愿懂吧，讲究青春的肉体能给予无限的灵感。可他绝对不会碰赵乐菱，那对他是侮辱，你要是让他知道你敢这么想，呵——” 耸肩表示随便说说的制作人跳过这段，继续说，“我的意思是，挂着崔成范的名字，就算赵乐菱做的不怎么样，为了自己的名声崔PD也会帮着善后的，你觉得怎么样？” 要这么说的话，李炳勋还真觉得有的谈，就带着制作人去跟崔成范谈了。转头崔成范去问了赵乐菱，问她是个什么想法。 赵乐菱的想法是没问题啊，但她觉得老先生的想法跟她不一样，“您觉得这样不好？” “如果你没有作为音乐导演独自主持过项目，那这个想法没什么不好的。”崔成范说，“可你既然已经当过音乐导演，再重新回到我名下给我当副导演，就没那个必要了。” 明白他意思的赵乐菱就说，“那我们放弃？” “干嘛放弃啊，那么好的机会。”音乐导演表示不是只有制作人会玩花招的，“我跟炳勋是老朋友了，我太了解他喜欢什么。” “《动物世界》看过吧，去看看非洲大草原动物迁徙的画面找找灵感，做个万马奔腾的曲子给他，尽可能不要用钢琴之类的西方乐器，以东亚的乐器为主调，你只要能把他的心勾住，他就能帮你把这块肉咬下来。” 崔成范说完想起来，“你最近有什么新作的曲子吗？给我听听看，男欢女爱的那种也行，李炳勋喜欢那种激烈的情绪刺激，不要太平的音乐，有吗？” 赵乐菱还真有，给崔成范放了首《艳阳》，老先生听完就说，“你恋爱啦？” “没有。” “真没有？” “我干嘛说谎。” 保持怀疑的崔成范讲，“多多恋爱对你有好处知道吧，所有恋爱里的酸甜苦辣都能变成你的人生乐章。” 转头又说，“这个不行，这个太阳光了，要那种凄美的，有时间流逝的沧桑感，你回去弄一个，按照..《南道金刚山打令》听过吗？” 迟疑点头的赵乐菱讲，“那个跟动物迁徙有关系吗？”那是首朝鲜民乐，确实凄美，但一点都没有草原感啊。 “听过就按照那个来。”崔成范也不知道是夸老友还是损对方，“附庸风雅这个词懂吧，李炳勋就喜欢那种听起来感觉很高大上，很有艺术感的古调，但实际上他欣赏不来。” -- 第98页 “他欣赏的就是自己听不懂，觉得那才有格调。他真正喜欢的还是那种很贴地的洗脑歌。所以要能找到中和的地方，找不到就跟他玩高雅，他听不懂就觉得你厉害。” 赵乐菱大概理解了他是什么意思，回去做了两首曲子，一首是按照民乐的风格来的，战后凄凉，横尸遍野，这次用的伽倻琴为主调。 第二首就真的是非洲动物大迁徙，用非洲鼓为垫音，超嗨，放出来能跳一支桑巴。 隔天见面，听完两首曲子的崔成范个人更喜欢第二首，??性感，但他说，“李炳勋肯定喜欢第一首，他能把你夸上天。” “真的假的？” “人来了你就知道了。” 人来了，李炳勋听完了曲子，一把扣住赵乐菱的手，真把她夸上了天，夸的所有话都让赵乐菱觉得，这位导演百分之百没有听懂。 听听他夸的词啊，他用‘我想到以前的恋人’去夸，搞的赵乐菱都怀疑自己作的曲子难道是失恋曲？她明明是按照战争太残酷的灵感去写的。 实力表现什么叫‘虽然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导演兴冲冲的出门，去纠缠制作人了。 走前，李炳勋跟赵乐菱说，你放心，音乐导演就定你了，其他人我都不会用。 在对方走出门都没回神的赵乐菱是被崔成范的笑声唤回神的，老爷子笑眯眯的望着她，“我说什么来着，附庸风雅，你这首曲子的灵感应该跟生命有关？” “战争，我回去刷了个纪录片。”赵乐菱面无表情的给那位导演找补，“说失恋也不是不行，都会让人哭么。” 崔成范大笑，随后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这件事已经稳了。一个礼拜后，赵乐菱签下了MBC年度项目的音乐导演合约，又过半个月，导演找她帮忙。 “成右哥？”赵乐菱有些好奇，“他不愿意接这个项目？” 李炳勋颔首表示那边经纪公司拒绝了，所以，“你帮忙搭个桥？” “行啊。” 赵桥梁发短信约曹成右出来喝咖啡，对方迅速回了电话过来，问她是不是为李炳勋来的。 赵乐菱也没要隐瞒的意思，就说是，接着就听到曹成右抱怨，李炳勋还真是能找的人都找了，连你都找到了。 “听起来你很不愿意啊，为什么？” “我没拍过电视剧。” “所以？” “所以不愿意啊。” 并没有听懂的赵乐菱让对方解释一下，曹成右觉得自己已经说完了。 两边鸡同鸭讲半天，曹成右才发现她啥都不懂，干脆问她在哪，听她说在工作室，干脆去她工作室找她。 临近晚餐时间，曹成右带着打包的披萨上门，跟赵乐菱边吃边聊，他不愿意的理由非常简单，就是他没拍过电视剧。 以电影出道，出道作品就去了戛纳。二十出头的年纪，别人还是新人呢，曹成右影帝满贯都到手了。 在他如日中天的年纪，眼高于顶到认为电影圈没玩的了，转道去音乐剧，又刷了一波奖，巡回演出也是场场饱满，票都要靠抢的。 曹成右可以说是事业线上一路顺风顺水的典型代表，这位代表没演过电视剧。 这位代表对演电视剧很有顾虑，多少知名电影演员栽在电视剧上，太多了，他不想重蹈覆辙。 “就这？”赵乐菱怀疑这哥耍她。 很是认真的曹成右更诧异，“这还不够？” 来之前曹成右自觉赵乐菱应该是最懂他目前处境的人，对方也是顺风顺水一点磕绊都没有走的全是坦途啊。他觉得他们两很像，才会特地跑过来的。 “你怎么会不懂，不说我，就说你，苏致燮的专辑出来，你没被骂？”曹成右不信，“别的不说，崔成范老师没骂你玩物丧志？” “什么叫玩物丧志。”赵乐菱被逗笑了，“老师是讲过我，别为钱什么都干，也没到骂那么夸张啊。” 苏致燮的专辑三月就出了，这都半年前的事了。彼时赵乐菱一心想拽丧丧的小同学逃出低估，对那张专辑的关注度不高。 那张专辑也没出什么幺蛾子，就正常发行，正常上音源榜。赵乐菱出的那首单曲占了一个星期的榜一，就被回归的偶像团体压下去了。 专辑本身在互联网上的讨论度并不高，专门为粉丝出的专辑么，销量不错，但也更多是苏致燮的粉丝买单。 比起对于专辑的讨论，网友更多讨论的是苏致燮跨行这件事，压根也没什么人讨论某首歌的作曲家是谁，那属于幕后人员么，天然没有台前的艺人热度高。 倒是在业内，赵乐菱接到了不少电话。有些是歌手想要合作，有些是广告公司询问她是否愿意为某个品牌写个广告曲，报价非常高。 还有一小撮以崔成范为代表，就是专门提醒她，不要被蝇头小利引诱的走歪了路，没事干点什么不好，太闲我这边有活儿。 在崔大佬那些人的世界里，给专业歌手写歌都得挑歌手，给非专业歌手写歌就纯属浪费时间。 不过这个套路在赵乐菱跟天团合作的时候，她就经历过一次了，也算习惯了，就没在意。 如今曹成右重新提起，赵乐菱就很好奇，“你的意思是你害怕失败？” “你不害怕？”曹成右反问她，“你不害怕让那些对你有期待的人失望吗？” -- 第99页 赵乐菱还真不害怕失败，她从小到大也没成功过几次，可要是失望的话.. “看，你也会担心吧。”曹成右误会了她的沉默，“电视剧的制作机制对演员伤害很大的，剧本剧本现场写，前后故事很容易不连贯，有些开头格局很大很有意思的题材，写到最后就烂尾，这种项目很常见。” “剧本问题多多就算了，拍起来赶工也赶的特别急，拍电影要求高的导演一条不过拍一天，一个礼拜都不过。 拍电视剧呢，要求再高的导演也得为工期妥协，整个组都在赶时间，再说什么精益求精就是做梦。” “我很有可能根本适应不了电视剧的制作方式，那就会影响我创造角色。如果我的表演不够好，那我何必去拍电视剧？ 何必让对我有期待的人失望？我都能想到制作方会以这是我首部电视剧为宣传点，那些被这个宣传点吸引来的粉丝会怎么看我？觉得我只认钱？” 赵乐菱迟疑片刻，“那你接具慧珊的项目..” “那好歹是个电影！”曹成右不觉得为钱接电影有什么问题，“电影没有烂角色，只有烂演员和烂导演，我做到了我能做的最好，我对得起我的身价，更对得起买票去看电影的观众。” “电视剧？”曹成右摇头，“电视剧就算了，项目还是历史人物改编，我需要演一个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人物，一个不小心我就是侮辱先辈，这怎么能比。”这也是他不想加入的原因啊。 演员太能讲，音乐人讲不过他，“那你就是咬死不合作？” “..也不是。”曹成右给自己点了根烟，“这几年市场越来越小，大环境沉寂下来，我也不可能真的就除了电影什么都不拍，舞台剧我到顶了，电影也差不多，去试试电视剧..怎么说呢，换个赛道多少也有点新鲜感。” 赵乐菱无语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想好呢，不然干嘛来见你。”曹成右叼着烟望着天花板，“我以为我们是一类人，结果你也不知道答案。” 歪了歪脑袋的赵乐菱很是疑惑，“我们哪里是一类人？” “不是吗？我们不都是热爱自己所热爱的，根本不管外面的人在说什么的人吗？”曹成右觉得他们是一类人啊，“你电影配乐做的好好的突然又去跟爱豆合作，演员的专辑你也做，电视剧你也做。虽然都是在音乐领域，但也算跨行了。” “我也是啊，电影拍的好好的，又去演话剧，演音乐剧。你都拿到OST奖了，业内都以为你会往崔成范或者李在镇的方向发展，转头苏致燮的专辑就出了，我当时就觉得我们是一类人，只做自己想做的。” “我拿到影帝的时候，满世界都说我会是忠武路新的扛鼎之人，扛个屁，凭什么他们想让我干什么我就要干什么。外界所谓的什么正确的道路，跟我们都没关系，我走的路就是正确的道路。” 赵乐菱面无表情的听完，非常肯定告诉他，“我们绝对不是一类人。” “嗯，我发现了。”曹成右叹了口气，“我还有顾虑，你连个顾虑都没有，还是你厉害。” “我不是..” “行了，走了。” 叹了口气的曹成右灭了烟，起身绕到赵乐菱身前拍拍她的肩膀，“我应该像你学习，顾虑是最没用的东西，还不如一往直前。” “我没有，我..” “改天见。” “尔康手”的赵乐菱没有唤回自顾自走人的曹成右，时隔两个礼拜，两人再见。 这次不是谁约谁，是项目组成立聚餐，核心团队全部到场，音乐导演到了，男一号自然也到了。 会所包间里，制作人挨个给大家介绍彼此，有些人互相认识就相互笑笑，有些人不认识也就认识一下，工作场合么，介绍职位是活动流程。 赵乐菱作为音乐导演被介绍给大家，全场她就认识曹成右和总导演，这个团队的其他人她都没见过，以后大概见面也不多。 配乐团队一般不参与拍摄制作，只要跟导演组对接就行，顶多再加个需要亲自演唱OST的演员。 需要亲自演唱OST的曹成右更这个项目组的其他人也不太熟悉，他跟音乐导演的熟悉度都超过总导演，没拍过电视剧么，这是他的“初次”。 互相介绍的流程走完，制作人举杯，几杯酒喝完，大家就各自玩开了。 男一号走到音乐导演面前伸手做出握手的姿势，赵乐菱疑惑的看看他，犹豫的把手伸过去。 “您好，赵PD。” “您好，曹..影帝？” 曹影帝隐晦的翻了个白眼，赵PD就很无辜，谁让你这么打招呼的？ 打招呼的曹成右收敛表情，也收回手，站直后双手贴着裤缝，有点正式又没那么正式的冲她微微鞠躬，“以后请多指教。” 一直都是坐着，握手是坐着，面对他的鞠躬也是坐着的赵乐菱，不太确定问他，“什么情况？” 情况就是，男一号打完了招呼，后面还有其他演员在排队，他们都要跟赵PD打招呼呢。 赵PD始终坐着，她好像知道曹成右来干嘛的了。 请多指教啊，影帝。 第35章 第三十四章 普通首次接到电视台年度企划的音乐导演压力是很大的，组建团队就是不小的压力，跟导演组掐预算，再根据预算去找合作的作曲家，词人，和配合的乐队，再到歌手，更苦恼。 -- 第100页 这需要庞大的人脉积累，要不然找不到合作者不说，勉强找到了总导演不满意还是问题。 问题多多的项目到赵乐菱手上就啥问题都没有了，从她接第一个项目到现在，她都没有碰到过缺合作者的问题，倒是经常发生想合作的人太多，她得考虑要怎么拒绝对方才不得罪人。 音乐导演会碰到的预算，在别人那是大麻烦，要跟制作组撕逼的，在赵乐菱这边也不成问题。 配乐在作曲和乐队上花的钱最多，作曲她自己能搞定，乐队她合作的可多了，不缺人。 崔成范一开始有担心过她在预算上会被卡，特地打了个电话去问赵乐菱，她预估的预算是多少，听完她的数字后，安静片刻，跟她讲，“加三倍。” “啥？” “你现在报的数字乘以三。” 没理解对方什么意思的赵乐菱卡壳，崔成范以为她胆子小，不敢，就说，“MBC的年度项目，你这个数字绝对不算高。而且，你为什么能把预算压那么低啊？这价格我三首歌都做不出来，你至少要十五首以上吧？你找谁合作那么便宜？” “曲都是我自己出啊，导演要二十到二十五首曲子，我打算写三十首留着备用，曲的价钱就是我的价钱。”赵乐菱逐条给前辈讲她为啥能把预算压那么低。 “乐团定的是‘向日葵’，他们经理人您不是也知道么，很好说话的，给我都是友情价，报价很低的。 歌手的话，随便吧，白智英姐姐说她免费，很多歌手都跟我说免费。混音、制作都是我啊，也就找词人贵一点。但OST没几首需要词的，更多是曲。” 赵乐菱也没觉得自己把价格压的有多低，“我们主要分的是歌曲版权，等原声专辑发售我们拿的钱才算多，单算作曲，钱不也就那些么。” “..你合约金要低了。”崔成范有点被后辈打击到，“在贤（向日葵乐团经理人）为什么给你友情价？他每次都给我最高价！” 眼神飘忽一瞬的赵乐菱不知道要咋说，“可能是我答应那哥做他们巡回演出的后备指挥？免费的。” “你什么时候又要去干指挥了？”崔成范这么感觉，“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成天都在干什么，又弄什么指挥？” 干笑的赵乐菱选择岔开话题，“那什么，我真的要翻倍的报预算？” “翻！四倍！” “刚才还三倍呢..” “他们不得还价啊！” “哦。” 报价要翻翻，赵乐菱被迫“做假账”，得在报价表里逐条写明她为什么要那么多钱啊。为此她特地跑去军营跟郑在日见了一面，就想学习假账怎么做。 郑在日告诉她的是真账应该怎么做，正常做预算，就是能做到赵乐菱原有价格的两倍以上，三倍虽然没到，但也没差多少了。 尤其这次还是MBC年度项目，团队应该不缺预算，往四倍的价格报留着导演组还价的空间，很合理。 不合理的是赵乐菱把预算压的太低了，这换成其他音乐导演不止没钱赚还得贴钱的！ 不是所有音乐导演都是自己作曲，更多是找几个作曲家配合，时间不够。好的作曲家是很贵的，赵乐菱一个人包了所有曲才能那么便宜。 “时间为什么不够？”赵乐菱没听懂。 郑在日一句话冲过去，“你以为谁都是你，一个小时出一首曲？！” 很需要灵感才能工作的作曲家对作曲机器很不高兴，“立刻给我消失！看到你就讨厌！” 迅速消失的赵讨厌，带着新的报价单找到总导演，给出去的时候心里颇为心虚，没干过“违法”的事，有点慌。 李炳勋看到报价单倒是没觉得太贵或者怎么样，他就很单纯的想压价，“这个价格有点高啊，不能压一压？” 同样觉得高的赵乐菱只笑不说话，怕自己暴露。 “砍半。” “砍半？” 咳嗽一声的李炳勋敲了敲报价表，“我知道砍半有点过，可你这个价格确实太高了。” “砍半的话..” “三分之二？” “好的。” 李炳勋看着赵乐菱，赵乐菱看着他。前者眼神狐疑，后者忽闪着大眼睛装无辜。 边上的副导演盯着音乐导演，直接就是质疑，看的音乐导演默默低头。 制作人在眼神交流中出声，“砍半..” “讲好的三分之二！”音乐导演不乐意了。 总导演怀疑自己被小朋友套路了，“你行啊赵乐菱，钱我给，效果要是出不来..” “妥了！”赵乐菱双手上供签字笔，给钱吧。 钱呢，分三期给。头款就给了砍半的数字，等曲都出来导演满意了，要录的时候再给第二笔，项目结束结尾款。 赵乐菱非常满意，她相当于头期款就拿到了整个项目的资金，关键是曲都是她出，她预算特别足。 音乐导演乐颠颠的走了，总导演一个电话打给老朋友，“赵乐菱今天跟我要报价了，你想不想知道数字多少？” “多少？”崔成范装不知道，听到他说的数字后，详装惊讶，“你们制作费看来很有限啊，果然电视剧就是没得玩，这点钱我给电影配两首都不够。” “你滚——”李炳勋才不上他的套，“你实话告诉我，赵乐菱实价是多少，你肯定提前问过。” -- 第101页 崔成范“呵呵”一声，“你别告诉我，这点预算你都给不起。” “你可听好了，别说我没告诉你，CJ在弄一个什么新人计划，培养新人导演的，今年少说有十部电影的额度。赵乐菱如果真的很能压缩成本，你可以去帮她谈承包，CJ一定愿意谈。”李炳勋丢出个鱼饵，再问一遍，“赵乐菱能把预算压多低？” “瞎说什么呢，我们孩子很老实的，该多少多少。”崔成范打着哈哈，“我还有事，挂了啊。” 突兀被挂电话的李炳勋笑骂了一句老狐狸，制作人探头过来问实价多少，导演斜了制作人一眼，“她很便宜了，别挑了。” 很便宜的赵乐菱接到了崔成范的电话，说是CJ在搞新人导演扶植计划，这种项目制作费都不高，新人导演能一部片子出头的概率同样不高。业内稍有名气的音乐人他们都请不起，但赵乐菱可以去试试。 “如果不跟‘向日葵’合作，找个二流乃至于三流的乐团，你自己出曲，找更便宜的词人，你的报价能压的更低。”崔成范让她好好考虑一下，“所有的大导都是从小导演起来的，你们能合作第一部就能有第二部，你如果能陪着一个导演成长，对你的好处就不单单是钱的事了。” 赵乐菱有点心动，可，“我现在就找CJ的人对接？”她手上还有项目呢。 “谁让你找他们对接，上赶子不是买卖。我是告诉你有这回事，你要是有兴趣，我帮你盯着，到时候让他们去找你，不比你找上门求合作强。”崔成范让小孩子别着急，好饭不怕晚。 并没有着急的赵乐菱想说不是你跟我讲的么。但说了估计对方会生气，就老实的应了声。 之后呢？之后继续给电视剧写谱啊。 赵乐菱出曲很快，按照郑在日的说法是，你就是个作曲机器。拿到预算不到一个礼拜，她就出了三十首小样去给导演挑，原本是想让导演从三十首里挑二十首满意的，最惨的是都不满意要再来。 按照赵乐菱以往跟导演合作的经验，甲方都很会给她找事。幸运的是，李炳勋是真的很喜欢她的曲，喜欢到没办法在三十首里选十首曲废弃，为此单独搞了个内部投票，准备听大家的意见。 投票当然是能投出票数最高的前二十名，可选那首作为主题曲，导演组掐起来了，分三派，为三首曲子掐。 总导演？总导演觉得都很不错，选择障碍。 这个团队是赵乐菱迄今为止合作过的甲方里，最愉快的一次。不止是团队的氛围好，也不止是因为大家都喜欢她的音乐，更多是所有人都真的把她当音乐导演，她在音乐上有绝对的话语权。 三派人马掐到最后，选择困难的李炳勋问赵乐菱的意见，并且在她试探的说出那首歌更适合后，干脆拍板，就这首了。 这一刻是赵乐菱最开心的时候，一直开心到她开始找歌手。 想要跟赵乐菱合作的歌手之多，让赵乐菱手上有个专门的歌手联络本，小样过了，她正在跟乐团录音的时候，都没等她去找歌手，就有N多歌手来找她。 打头的就是白智英，这姐姐一直想让她给她做整张专辑，但赵乐菱答应了把“人生的第一张专辑”给朴哮信，他们也真的在做了。 被追问到头秃的时候，赵乐菱有跟白智英说过。如果你有耐心等，等我跟朴哮信的专辑结束，我们能合作。 姐姐表示她愿意等，但转头就去找别的制作人了，新专辑还是要发的。 为此赵乐菱很怀疑她变成了个备胎，但换个角度貌似她也把白智英变成了“备胎”，那还是算了吧。 不过专辑合作不了，不代表不能合作OST么，之前他们合作的OST还获奖了呢。 打电话过来的白智英以免费演唱再加第一个打过来抢占先机的好处，让赵乐菱直接就同意了。 接下来她的电话就没停过，接下来就是赵乐菱得从N多歌手中选出想合作的人。 这其中还有爱豆，赵乐菱果断拒绝了，一点犹豫都没有，哪怕对方其实声音条件很好，但她再也不想跟爱豆合作了。 赵乐菱听过所有给她打电话的歌手的歌，能准确的判断他们的声音条件，定下两位女歌手就直接录了。其他人就只能抱歉，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女歌手们都很好搞定，男歌手不太好搞。男歌手不是赵乐菱选的，导演指定曹成右唱。 曹成右又出幺蛾子，他想以角色感情去表达那首歌，但他怎么录都觉得不满意。 赵乐菱很想吐槽他，根本没区别，都是你的声音，可演员非得说情感传达不对。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第一次跟你合作的时候，背后偷偷骂你是讨厌的甲方？”赵乐菱现在是当面怼他，“我是制作人，你得听我的！” “我又没说你不是制作人，但角色是我在演，歌也是我在唱，我更清楚的我感情传达有没有到位。”曹成右回怼了她一句，“要说甲方你现在是甲方，你快变成讨人厌的甲方了。” 赵乐菱差点给气笑了，“我再跟你重复一遍，不管你是否在表演，你的声音条件是不变的你明白吗？你讲台词可能有抑扬顿挫，但唱歌用的就是你的喉咙，它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懂不懂！” “我不跟你讲，你都不懂表演。” “你还不懂音乐呢！！” -- 第102页 不懂音乐的音乐剧演员坚定的认为自己需要找到角色的感觉再去演唱，不懂表演的音乐导演每分钟都想要掐死他，成天给我搞事！ 给男演员录歌录的头都疼的赵乐菱给另一个懂表演的演员打电话，询问刘垭仁你们这帮演员追求的角色的歌声是个什么意思？玩玄学啊？刘垭仁让她重头说，他没听懂。 重头说的赵乐菱疯狂吐槽曹成右破事太多，刘垭仁听完却有不同的想法，同时告诉音乐导演，演员想要找到角色的状态去演唱属于角色的歌，这是演员想要做到最好啊，音乐导演不是应该支持吗？总不能随便糊弄吧？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话？”赵乐菱有点怀疑人生，“我确实搞不明白你们所谓的角色状态在表达什么。但我非常清楚你的声音状态，那是恒定不变的。 除非你们出了重大意外伤了嗓子，这跟唱歌方法没有一毛钱关系，纯粹的声音条件，那是不可能改变的！” 刘垭仁想了想，“我确实不知道你所谓不变的声音条件在说什么。但你需要理解，前辈得找到属于角色的感情，他得沉浸于角色以角色的身份演唱，他才会让自己满意。换成是我，我也会这么要求自己的。” 音乐人跟演员聊不下去了，海妖准备回去叠BUFF，直接碾压一直哔哔的演员。 “这个表情啊——”曹成右冲她假笑，“看来你去找的求助对象，没有帮到你多少。” 赵乐菱不想跟他废话，“你听好了，仔细听，听听这是不是你要的。” 海妖摘下耳机，红唇轻启，出口的是男人的声音，男歌手，男演员，男音乐剧演员的声音。 相隔不到两米，还是在密闭性非常好的录音间里直面海妖歌声冲击的人类。 仅仅一个呼吸的刹那就被拉进了海妖的世界里，他甚至都没工夫去惊讶对方为什么能唱出男声。 海妖的世界是“白光炫”的医生，这是专门为他创造的歌曲。这位在朝鲜历史上首位外科医生，从低贱的马医升到御医之位，一生经历太多波折和苦难，但一直坚持治病救人。 这个人的世界很强大，始终坚持着不被外人所理解的道路，这个人也很脆弱。他不怕被生人误解，但他会被所爱之人伤害。 这个人胸中有山海，这个人是曹成右一直追寻的白光炫。 歌声停下，赵乐菱重新戴上耳机，再拿着纸巾盒怼到泪流满面的曹成右身前，低头俯视还没回神的演员，“这是你要的吗？你要的白光炫。” 哑着嗓子开口的曹成右呆呆的说，“比我要的更好。” “曹成右，你永远追寻不到那位白大人，想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他妈才是制作人！”赵乐菱一纸巾盒给他头都打歪，“给老子进棚！你怎么唱我说了算！”让你跟我哔哔！你再哔哔啊！！ 曹演员是不再哔哔制作人是否专业的问题了，赵乐菱用实力证明她的专业度比音乐剧演员高了不止一个等级。但曹成右又开始跟赵乐菱纠缠，想要达成他听到的那个效果。 赵乐菱很直接的跟他说不可能，他只能无限接近，还得重新练发声，等他折腾好这部电视剧搞不好都放完了。 “你只能在你能做到的范围内做到最好，我所追求的也是让你在你能做到的范围内做到最好。”赵乐菱都无奈了，“我这种属于天赋加成，就像演员有那么多，你的天赋也是独一无二的一样，它没办法靠努力去达成。” 人类怎么跟海妖比？都不是一个物种。 曹成右不是想改变自身物种，他的想法是，“既然你能用我的声音做到，那有什么道理我都是声音本人了，我还做不到？” “照你这么说，大家都有手，我还能用这只手..”赵乐菱给他举起右爪，“我能一分钟写一首曲子，你行吗！” “我能一分钟抽一根烟。” “走开！” 歌手硬生生跟音乐人耗了一个礼拜，都达不成他想要的。就在赵乐菱以为他总算要放弃的时候，哥们开辟了新道路。 “我来唱？” “不行吗？” 曹成右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棒啊，“我又不是要出专辑，一首歌耗了一个礼拜也真的太久了，我还得准备拍摄。我们不都是为项目服务么，如果这首歌你唱，等画面出来，搭上你的歌会更完美的，你的歌声能给画面做增幅，情感传达绝了，你有没有兴趣当演员？” 音乐人让演员别搞事了，“这首歌对我来说已经录完了，你满不满意我都已经录完了，门在那..”指着门，示意演员可以消失了。 演员不想消失，曹成右认为自己的想法一点问题都没有，“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唱的比我好。” “我唱的比任何人都好也不代表我就要唱啊。”赵乐菱拒绝被套路，“赶紧走。” 曹成右沉下脸，“赵乐菱，我没开玩笑，我们之所以会坐在这里，我跟你耗了那么长时间，不是在玩，我们是在合作，为一个项目合作。我们都得为了项目考虑，你唱的比我好是事实，为什么你不能唱？” 眼看她愣住了，曹成右再接再厉，“我不是要强迫你唱歌，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能唱歌，还是说你只是不喜欢让大众知道你唱歌了。 那这首歌的演唱者就不写我的名字也不写你的名字，就写白光炫的名字，这是他的歌，也是他在唱，如何？” -- 第103页 赵乐菱皱眉反对，“你当我傻，写白光炫不就是写你，你再说不是你唱的，那还能是谁唱的？” “那就算我唱的也行啊。”曹成右搞不明白，“你干嘛那么排斥唱歌？你又不是五音不全，你不唱歌不止是你的损失好不好，是世界的损失！” “我还是宇宙的损失呢，别扯了，我不干！” “别逼我去找导演啊。” “你去啊。” “呀！” 曹成右当然不可能真的去找导演，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赵乐菱唱的那么好，还有个神奇的会变声技能，在技能发挥的情况下都能发挥的那么好，还不想唱歌。但她摆明了是拒绝的，他也不能硬逼她，只能说服。 而他说服的方法么.. “你怎么那么闲？不用..我不知道，排练？”赵乐菱连续三天在工作室看到演员，万分后悔把工作室密码告诉了她，并且决定今天就把密码换了！ 演员表示，他在她工作室也能排练，不止能排练还能随时随地跟音乐人“沟通”关于演唱这回事。 赵乐菱怼他那不叫沟通，那叫骚扰。曹成右让她好好考虑一下他的立场，在他明知道有更好的选项时，如何做到视而不见？ 赵乐菱并不讨厌唱歌，音乐人怎么可能讨厌唱歌呢。她烦躁的点在于，她的歌声太玄乎了，简直是凶器，无形的武器。 玩家始终记得，她用自己的歌声让曾经霸凌过金宝儿的那些小姑娘们“闻风丧胆”，那根本就不会在真实世界发生。 想好好过日子的赵乐菱不想玩游戏，也不想唱歌。她要不是被曹成右搞烦了，压根也不会用杀伤性武器去攻击他。 可被攻击之后的曹成右更烦，最烦的是这次赵乐菱不能说他不对，人家坚持的出发点是为项目好，哪不对了？哪都对！ 那都对的曹成右因为工作室换了密码进不去工作室了，他蹲守了一上午也没蹲到赵乐菱，打电话也被挂，发短信不回，也不方便跟其他人说内情，确实也没时间一直跟赵乐菱耗。 曹成右唯一能坚持的就是跟导演说，他对自己的演唱不满意，哪怕导演听过歌后跟他讲已经非常棒了，还劝他别太谦虚，他依旧当个刺头，就说不满意，并且不愿意作为演唱者署名。 导演被弄的有点生气，但也那他没办法，就只能去跟赵乐菱讲，能不能重新录歌。 音乐导演知道问题出在哪，可她同样没办法跟导演直说，面对“演员太龟毛，你忍忍，结束我请你吃饭”的导演还很心虚，这也不是导演的问题。 就这么一直拖到项目开播在即，首播的两集要做后期了，曹成右还是咬死了自己唱的不够好。 李炳勋大发火，他认为自己已经够给演员面子了，演员不能把他的面子踩在地上，真以为影帝了不起？ 影帝被导演当着全组的面被骂到真的一点脸面都没有的消息，从副导演的口中传到音乐导演的耳朵里。 对方特地打电话给她告诉她这件事，为的就是传达李炳勋对曹成右很不爽，给你出气呢，你别管他。 赵乐菱还真没办法不管，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挂了副导演的电话就给曹成右打过去，一句对不起含在嘴里偏偏说不出来。 更让她蛋疼的是，曹成右当什么都没发生，问她打电话来干嘛，难道是想开了？ “装什么啊，我就不信你不知道你被骂一定有人跟我讲。”赵乐菱可纠结了，“你还不如直接骂我骂回来呢！” 曹成右淡淡的回她，“那你现在是心软还是心虚？心软就按照我说的来，心虚还得按照我说得来。怎么说？” 没什么好说的赵乐菱去了电视台，找到正在做后期的导演，把重新录好的歌给对方。李炳勋很是诧异，哪来的歌？ “B组还在拍呢，曹成右翘班了？”李炳勋一串脏话眼看就要骂出来，赵乐菱被迫回答，“我唱的。” “你唱..不可能！”李炳勋让她别帮曹成右讲话，“我男声女声难道还听不出来？” 赵乐菱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摘了耳机给他哼了两句，第二句都没唱完，就被突然怼脸凑过来的导演吓到收声。 再之后电视剧《马医》的片头曲变成由白光炫所演唱的《白光炫》，等电视剧播出，首播的收视率只能说是中等偏上。但片头曲空降音源榜第九位，并且在半小时内冲顶一位。 首播当天，热搜一水儿的曹成右，#曹成右电视剧#，#曹成右MBC#，#MBC《马医》曹成右出演#，#曹成右白光炫#，#曹成右唱歌#。 隔天，热搜的热度完全没有降下去的意思。反倒各大新闻站专门盘点了唱歌好的演员，还有曹成右以前音乐剧演出的盘点，大家都在讨论音乐剧演员的歌声，也在讨论《白光炫》。 赵乐菱从昨天到今天一共接到总导演的五通电话。第一通是打来让她去参加首播聚餐的，她婉言拒绝说有个项目要对接； 第二通是跟她讲，片头曲一出来，全场都嗨了，还专门跟她视频通话，给她看曹成右被一帮人围着说他唱歌太好了，弄的曹成右只能笑。 第三通是告诉她，他还是首次碰到片尾曲的收视率比片头曲还高，跟她说那首歌搞不好比剧情更能吸引观众。 第四通是今天一大早打来的，为的是满屏的热搜给电视剧带去的免费流量。项目组当然也有人为创造热搜，但自然流量更厉害啊。 -- 第104页 第五通就是刚刚，导演问她，真的不准备公开歌是你唱的？ 赵乐菱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就笑，笑的导演以为她是拒绝的意思，也没再多说什么。 导演从未问过赵乐菱为什么一开始不把这首歌拿出来，也没问过为什么你不要署名。 赵乐菱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没有问，不过她猜，应该是曹成右说了什么。 歌手署名为白光炫的《白光炫》在今天，也就是电视剧播出的第二天抢占七大音源站的一位。 在所有人都默认歌手白光炫就是曹成右所扮演的角色白光炫，也就是歌是曹成右所演唱的时候，曹成右在自己的官方SNS澄清，《白光炫》并非他演唱。 在澄清通稿发出去之前，曹成右先给赵乐菱打了个电话，通知她，“我要澄清了。” “过河拆桥也没你那么快的，昨天刚发出去，今天你就澄清？”赵乐菱有点不高兴，“过分了吧？” 曹成右这次是真无辜，“不是我非得要澄清，是我再不澄清不行了，我又不是没唱过歌，专业音乐剧演员啊我是，我都发过碟的。” “你不会想说有人逼你澄清吧？” “有人问我修音师是谁？我怎么回答？” 讲起来曹成右都想笑，“外行听不出来，内行谁不知道谁啊。没人信那首歌是我唱的，他们更相信我找了个无敌的修音师，你知道我接了多少电话问我修音师是谁吗？我怎么回答，说修音师是你啊？” “说我怎么了。”赵乐菱嘴硬。 曹成右当她发神经，“我是能说修音师是你啊，可我要是说了，你之后怎么跟别的歌手合作？能帮我修的完美无缺，就不能帮别人修？怎么着，我给的钱多啊，还是我们关系斐然？” “不对啊，那么多人打电话问我，没人问你？你才是制作人！” “..” 喷笑出声的曹成右懂了，“你怎么回答的？” “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赵乐菱的回答是拒绝三连。 曹成右很怀疑，“你说了有人信？” “不信也不能怎么样我。”赵乐菱烦的很，“我就说我不唱，你非得搞事。” “你得承认，你唱了才让这个项目更圆满。”曹成右不跟她闹了，说正事，“我确实得澄清，不然这首歌就真的变成我唱的。万一项目爆了后续安排粉丝答谢，现场演唱一定露馅，到时候再解释是你唱的不是我唱的，不止是我的名声受损，对你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件事会变的很奇怪的。” 深深叹了口气的赵乐菱只能认栽，曹成右的澄清稿发出去，热搜迅速就冲上去了。随即出现的话题就是，如果曹成右不是白光炫，那谁是白光炫？ 没人知道谁是白光炫，唯三知道的人都不开腔，满世界都在找白光炫，谁都找不到白光炫。 白光炫挂在热搜上，万能的网民惊奇的发现居然还有他们人肉不到的人，更好奇了呢！ 电视剧的一二集已然播完，白光炫的热度却没下去。倒是有新的爱豆团回归把热搜和音源都刷下去了。 本来人都找不到，这件事就应该不了了之，不巧，电视剧第三集开播，片头曲加片尾曲加持，电视剧的收视率上去，《白光炫》压下新回归的爱豆团再度登顶，白光炫也就跟着再度上了热搜。 无数人好奇的问题也再度出现，白光炫到底是谁啊？ “白光炫是你吧？” “嗯？” “所以那首歌真的是你唱的？” “是白光炫唱的。” 朴哮信叼着苹果让赵乐菱别装了，“我听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果然是你，你干嘛不承认？要帮电视剧宣传炒话题？” 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的赵乐菱持续装傻，“都说了是白光炫唱的。” “跟我有什么好装的，我又不会出去乱说。”朴哮信“咔哧咔哧”咬着苹果，开口的声音有些含糊，“你这招还挺神奇的，靠发音技巧？有没有什么窍门？” 感觉这事儿没完了的赵乐菱选择转移话题，“下个月在日哥退役，我们去接他？” “我退役你为什么不来接我？”朴哮信不乐意，“你别是对在日有什么想法，我跟你讲，他不喜欢你这款的。” 赵乐菱好悬没把白眼翻出来，“你退役刚好是我最忙的时候啊，不是在给《马医》做后期么。” 说道《马医》，朴哮信又想起来，“你要不要试试看用我的声音唱我写的《花开》？肯定更有感觉。” “闭嘴吧高中生，我不想聊这个看不出来？” “看得出来啊，好奇么。” 这次直接把白眼翻出来的赵乐菱指着录音棚，“进去，录歌！” “我可是因为你害羞才出来的啊，你确定要我进去？” “你个大直男！死吧！” 大直男为《花开》填了一首词，光看词单听曲，两边其实不太搭。但听着曲，唱出词，还是由写词的人唱，这首歌可搭了呢。 因为写词的人用词告诉作曲的人.. 即便我披荆斩棘功成名就，香车宝马都不缺。可我见到你，还是想穿上高中校服，用最初的模样站在你面前，扬起最纯粹的笑容问你。 春天的花开了，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看。 第36章 第三十五章 《花开》一歌，曲的灵感来自于一个男孩子的告白，词的灵感来自于成年男人的.. -- 第105页 “话说，这个词算告白吗？”赵乐菱不太确定。歌词么，本来就是写情的，一首情歌，词写的多暧昧都正常啊。 朴哮信不说是不说不是，而是反问，“你觉得呢？” 皱了下鼻子的赵乐菱不问了，不说拉倒，还是继续录歌吧。 不打算发行的歌是不用录的太认真的，就是玩么。但这首歌要发行，赵乐菱不清楚朴哮信是怎么跟表智勋沟通的，总之后者给她发了短信说“花开”可以发行，前者的词也写好，作曲者和作词者就准备把这首歌加进他们在筹备的专辑里，未来会正式发行。 关于朴哮信的这张专辑，算得上是赵乐菱迄今为止的职业生涯中筹备期最长的项目了。 主要就是卡在歌手和另一个制作人都在兵役，两边见面的时间少的加起来一个月都没有。 如今呢，歌手退役，另一位制作人也退役在即，偏偏又碰上赵乐菱忙起来。她即要每个礼拜都得给电视剧做后期，还得去跟CJ的人对接。 CJ有个新人导演培养计划，之前崔成范让赵乐菱先等等，等那边来联系你。 电视剧开播，主题曲和两支OST都在音源榜上取得了不错的成绩，CJ还真来接触赵乐菱了，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合作。 对方是专门到工作室敲门拜访的，可以说是诚意非常足，也让开门见到陌生人的赵乐菱有些诧异。 她以为崔成范说的让她等，是他会找人去沟通这件事，她等结果就行，结果对方找上门来，不像是崔成范做了什么啊，更像是团队自己跟音乐人对接。 为此赵乐菱打了个电话给前辈，崔成范也有点意外，他还什么都没做呢，这东西不着急啊，赵乐菱手上的项目都没接触，着什么急。 不过那边团队能自己找上赵乐菱正好代表了，赵PD在业内的认可度更高了。 崔成范还是让赵乐菱别急，先等等，看看情况。赵乐菱就跟CJ的来人说，我考虑看看，没同意也没拒绝。 对方觉得既然没拒绝那就有的聊，三天两头带着电影企划上门，每次来都带那么两三部电影企划，让音乐人了解或者说“挑选”一下可能有机会合作的电影。 目前的情况就是赵乐菱还在断断续续跟CJ的人对接中，没彻底谈下来，没定项目，但双方都默认基本肯定可以签约，只等项目定下来。 赵乐菱忙，给朴哮信录音就得抽时间。不过她没把跟朴哮信录音当工作，对她来说那更像是跟小伙伴一起玩乐。 首先朴哮信录音根本不需要制作人做太多事，歌手本人足够专业到能在制作人发现某句歌唱的有瑕疵时，自己就先停下来调整。 其次是制作人和歌手对于一首歌要怎么录没有任何争执点，他们都理解对方想要什么，跟自己要的一样，自然就没矛盾。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赵乐菱跟朴哮信或者郑在日一起做音乐，那个‘做’就可以直接变成‘玩’音乐，纯开心—— 开心着开心着就碰到了没那么开心的。 午饭时间，两人叫的外卖，去拿外卖的朴哮信还把放门口的一封信也给带回来了，颇为神奇的翻动信封，还给赵乐菱展示，说你收到了挂号信。 “我上次收到这种东西还是法院寄来的。”朴哮信把那封信递给赵乐菱，“你这个肯定不是法院的，这年头还有人写信？粉丝啊？为什么寄信人的名字叫‘对不起’？” 赵乐菱“呵呵”一声，吐出一个名字，“曹成右的道歉信，那哥脑子有问题。”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拆着外卖包装的赵乐菱无视那封信，秉持着既然朴哮信都已经知道了歌是谁唱的也就没瞒他，从头跟他讲曹成右有多讨人厌，非得让她唱歌。 唱也就唱了，唱完还澄清，当初讲好他自己认下的，现在热搜都上去了，认毛毛认，骗子！ 拒接骗子电话的妹子让曹成右发现她真的生气了，就开启了古老的道歉模式，写信，还是手写信。 “你不知道他多脑残，你说你都已经写信道歉了，这件事也不能完全说就是他的错什么的，我都想着算了就算了。 可你知道信里写什么吗？他跟我叭叭叭在那分析，这件事对我的益处，搞得好像我还得感谢他一样。” 赵乐菱两手用力，“啪”的一下掰开连在一起的一次性筷子，想起来这件事还是很气，“他想给我当爹..不对，应该是说他想给我当哥，也得问问我愿不愿意叫他一声哥啊，写一堆有的没的来还不如不写！” 听完前因后果的朴哮信更疑惑的点在于，“什么叫你讨厌唱歌？你怎么可能讨厌唱歌？” 尴尬半秒的赵乐菱心虚道，“是他误会了，我没有讨厌唱歌。” “那你生气的原因是什么？”朴哮信更疑惑了，“是用他的声音不是用你自己的声音唱？” 更心虚的赵乐菱拒绝聊天，“我们还是吃饭吧。” 饭继续吃，话题到此为止，饭前进屋的信是在饭后拆开的。信里的主要内容就是劝赵乐菱放开自己，唱歌有什么好怕的叭叭叭，赵乐菱扫了一眼就丢一边了，看那玩意儿还不如继续跟朴哮信录音呢。 但他们也录不了多久，CJ的人来了，这次不止带了电影企划，把写企划的导演也带来了。 是位女导演，女导演自称是赵乐菱的粉丝，表示非常想跟“偶像”合作，还说无敌喜欢她的《初雪》，超爱，爱到不行不行的，连剧本的灵感都来自于这首歌。 -- 第106页 女导演长篇大论，音乐人都没说几句话，带女导演过来的男制作人就插话了。 他以为赵乐菱沉默的意思是拒绝来着，就示意女导演安静点，至少先让人家把企划看完再聊。 安静看企划的赵乐菱也没看几分钟，有通电话打进来，李在镇打来的，跟她说有个大馅饼。 李仓东要筹备新作品了，最近在找团队，找到他这里，他手上有项目时间搭不上推荐了赵乐菱。 “你今晚把时间空出来，我带你去吃饭。” “今晚？” “你有约？” “..要录音。” “往后延，先出来见我。” 一通电话打完，晚上跟朴哮信的录音就只能往后延。先把CJ的人送走的赵乐菱又回了个电话给李在镇，她想听细节，感觉成功的概率不大啊。 早就不是萌新的赵乐菱对于李仓东的大名很清楚，这位走向国际的导演会想跟她这个“新人”合作？ 李在镇表示李仓东不太看资历，他们两当初合作的时候，他也不是资历多深厚的音乐人，这位更看重感觉，感觉对了就什么都对了，感觉不对资历什么的都是虚的，没用。 “我跟他推荐你就是因为他更看重实际的东西，名头如何大对他来说没意义，圈内也没几个名头能比他大的。 他也听过你的音乐，觉得有点意思才想见一面，成与不成的我们再说，见面先聊么，不成也不是坏事，就当多认识个人。” 当晚六点，赵乐菱抱着大概率只是去认识个前辈的态度，见到了李仓东。 饭桌上他们聊的更多的不是音乐而是电影，老先生问她喜欢什么电影，为什么喜欢。 进游戏前赵乐菱喜欢的电影更多是商业片，文艺片很少，韩国电影看的就更少。 进了游戏有脸盲的BUG在，她就更少看电影了，就算看也是冲音乐电影的类型去。不巧，韩国很少出音乐电影，她也是外国片看得多。 倒是来之前赵乐菱以两倍速刷了李仓东的三部电影，讲真，要不是倍速播放她能看睡着，艺术细胞实在有限。但电影的原声碟她欣赏得来，音乐很不错。 跟李仓东合作过两次，两张原声碟的制作人李在镇，听他们聊天一直在憋笑。 因为李仓东时不时需要把话题饶回电影上，赵乐菱聊电影聊不了几句就会把话题歪到音乐上。 饭吃到一半，李仓东大概也发现了跟赵乐菱纯聊电影不太聊的下去，就从纯电影话题过渡到音乐电影，之前有些干巴的聊天氛围一下就好多了，都能聊了。 聊了得有一个多小时，总算进入正题的李仓东跟赵乐菱说他的新项目大概是个什么故事，特殊类题材，女同。 以及导演不是他，他是项目的制作人，项目的成本也很低，能分到配乐的额度就更低。 还有更关键的一点.. “你有兴趣为电影创作一首像《白光炫》一样，从人物的角度出发的歌吗？”李仓东笑看她，“能不能当音乐导演还得再聊聊，不过我对你那首《白光炫》很有兴趣，你能用曹成右的声音唱，就能用别人的声音吧？” 赵乐菱默默的扭头看向李在镇，被看的李在镇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想了想，问她，“你不会想跟我说，白光炫不是你吧？” 确实想的赵乐菱没办法说，更想叹气，“就那么明显吗？” “不是曹成右那不就只能是你了吗？”李在镇觉得挺明显的，“我听人家说什么是修音师找的好，胡扯。业内哪个厉害的修音师我不认识，何况那也不是光靠技术能修出来的声音。” 胡扯修音师的赵乐菱更郁闷了，“有多少人知道白光炫是我？” “我哪知道，我就知道我知道。”李在镇还不知道她为什么在乎这个呢，指着她看向李仓东，“电视台的人搞不好跟她讲不能说出去，想炒话题宣传。” 李仓东也没在意，他还是那个问题，问赵乐菱有没有兴趣再来一首类似《白光炫》的歌。 赵乐菱沉默，李在镇皱眉，刚想教训她，李仓东就先举杯岔开了话题，这东西能谈就谈，不能谈他也不在意，他能合作的音乐人太多了，不强求。 饭吃完，两位音乐人先把制作人送走，后辈就被前辈质问，之前干嘛不说话。赵乐菱讪笑，不说话还能是因为什么，不想合作啊。 “几天没见你眼睛就长在头顶上了？”李在镇给气笑了，“电影导演是新人没错，项目是李仓东的项目，他的项目你以为非你不可？能合作是你的机会，不是他的机会，想什么呢？你还拒绝？” 赵乐菱摸了摸鼻尖，“我不是拒绝当出歌，我是不想唱歌。” “有什么区别？”李在镇抱臂瞪她，“你以为你给MBC弄年度项目了不起了？那算个屁！” 刚想找理由解释的赵乐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回头看过去，是这几天给她写写信的家伙，对这种巧合很无语。她现在看到曹成右就烦，要不是他搞事，根本没这出。 才下车就看到人的曹成右，过来打招呼，不是跟赵乐菱打，是跟李在镇打。 两边也是认识的，曹成右问他们怎么在这，听李在镇讲来见李仓东还很意外。 赵乐菱不想继续聊这个，反问曹成右怎么在这。 “刚结束拍摄导演说喝一杯。”曹成右指着马路对面的一家烤肉店，还问赵乐菱，“你去吗？” -- 第107页 不想喝酒的赵乐菱头都已经摇了，李在镇拍了下她的肩膀，“该守的规矩要守，你可以不跟他们吃饭。但见到了就应该过去打声招呼，你现在还真眼睛长在头顶上。” 前辈多少有点不高兴，觉得小孩子飘了。赵乐菱不好解释，就只能更曹成右先把板着脸的李在镇送走，再怼曹成右，要不是你搞事，我也不会那么倒霉。 花了点时间消化她说的什么意思的曹成右，怎么听都不觉得问题出在他身上，“要是李仓东老师因为《白光炫》对你有兴趣，你不是应该感谢我吗？跟老师合作是多好的机会。” “你是故意装傻还是听不懂？那位是想让我唱歌。”赵乐菱叹气，“是很好的机会啊，能作为音乐导演合作就是天上掉馅饼的机会，可让我唱歌..”馅饼就变成了铁饼。 “不是，你排斥唱歌不是我的问题啊。”曹成右很是直男的认为自己没错，试图跟姑娘掰扯，“我鼓动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这是我的问题，我承认，可我也是出于项目考虑，不是为了我自己获得什么利益。就算我们的项目是我的问题好了，你拒绝老师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赵乐菱简直无语，“行，你没错，我错了，再见。”转身就要走，下一秒就被拽住了。 拽着她包带的曹成右皱眉，“你怎么无理取闹。” “大哥！我们两到底谁无理取闹啊！”赵乐菱劈手把包带夺回来，“我说了一万遍我不要唱，我不喜欢，我不想，你非要我唱！还说我无理取闹！你什么毛病！” 曹成右被她吼的一愣，有点怂了，语气软下来，“你就那么讨厌唱歌啊？” “这不是我讨不讨厌唱歌..” “你们干嘛呢？”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两人一起扭头，李炳勋左右看看，重点关注表情不太美妙的赵乐菱，伸手指着曹成右，“对我们PD做什么呢，大男人欺负小姑娘啊？” 曹成右哭笑不得，跟导演讲，“我们有点小问题要解决，今天就算了，改天再喝？” “你说呢？”李炳勋望着赵乐菱，“要不要我把人带走？” 立刻点头的赵乐菱以为李炳勋会把曹成右拉走，结果导演把他们俩都拉走了，拉去一起喝酒。 李炳勋试图杯酒谈和，赵乐菱根本不想聊，曹成右倒是想搞清楚她到底在不爽什么。 电视剧的收视率不错，一直在稳步增长，如今已经到了同档顺位第二，距离第一是还有段距离但也不远了。 要是换个团队，这个成绩没的说，但不管是对李炳勋还是对曹成右，这个成绩都不如他们的预期。 导演和演员的预期收视率都是同档第一，如果能碾压第二那就更好了，可惜期待没达成。 两人约出来喝一杯即是消愁也是解乏，连续多日的大夜总算消停了，今天难得收工早，就约了。 一张桌子上坐的三个人代表了三个领域，各自在自己的领域里都是拔尖的人。 李炳勋的代表作是《大长今》，这部剧迄今为止最高海外版权收入的记录都没被破。曹成右不谈，赵乐菱更不用谈。 三人都算事业有成，三人都碰到了瓶颈。 赵乐菱拒绝聊她为什么跟曹成右吵架的事，李炳勋就说起了电视剧收视率不如意的事，曹成右是两边郁闷。 这酒喝着喝着就变成了诉苦大会，一直在叨叨的还是李炳勋，这个劝架的变成了被劝的，还把自己喝醉了。 导演车轱辘话来回讲，曹成右就知道他醉了，呼叫导演助理把人带走，包间就剩下他和赵乐菱。 比起贪杯的导演和克制的喝了点的曹成右，赵乐菱是滴酒不沾，她去哪都不喝酒。 哪怕碰上特殊场合需要意思一下，她就是端着酒杯碰碰唇，这次也一样。 另外两个男人也没有劝酒，赵乐菱不喝酒都知道，她团队聚餐都不喝，私下就更没什么好劝的。 但导演走了，屋内就剩他们两，赵乐菱端起酒杯就闷了一杯，酒杯砸在桌上，怼曹成右。 “我喜不喜欢唱歌，我想不想唱歌，我乐不乐意唱歌，这些都是我的事！我的事，我决定，凭什么你决定？”赵乐菱是真不爽，“你别跟我讲什么你为项目，你就是个演员，为个屁的项目，你是制作人还是导演？你连个音乐导演都不是，你就是演员！” “演员做好分内的事就行，你去研究你的角色，想怎么研究怎么研究，音乐是我的事！你插手音乐算什么？干嘛？看我好欺负啊！” 曹成右被冲的一愣一愣的，默默给她倒酒，等凶巴巴的姑娘平复一下。又干了一杯的赵乐菱没办法平复，更生气了！ 她从头开始怼，翻旧账翻到他们第一次合作。那次曹成右就很讨厌，一直讨厌到现在，难得在具慧珊的项目里没那么讨厌，也是因为双方没有直接合作，不然她估计曹成右还是会很讨厌！ “你超级！无敌！宇宙级讨人厌！”赵乐菱的脸也不知道是气红的还是喝酒喝红的，反正就是红，红着脸也红着眼，这绝对是是气红的，气到不行口出恶言，“拉黑！绝交！你以后都不要联系我！见面也不要打招呼！你..” “你还是少喝酒。” “呀！！” 一通发泄和一声怒吼让赵乐菱实例演示什么叫火冒三丈，嘴上说着让她别喝酒，就真的不让她喝了的曹成右把她的酒杯换成了茶杯，同时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摆出谈判的姿势。 -- 第108页 “赵乐菱，我要逐条开始反驳你了。” “谁他妈要听你反驳！” 赵乐菱恨不得把茶水泼他脸上还反驳呢！曹成右无敌淡定，淡定的都有点过于温和。虽然姿势不太像，但表情是温和的，温和的逐条反驳她。 “我们刚合作时你谁都不是，甚至没有接触过音乐剧，这点我们没争议吧？” “滚！” 曹成右看她举杯真的要泼茶，连闪躲的动作都没有，还往前凑了凑，这给赵乐菱气的。 “在你是一个新人的情况下，我也好，导演也好，我们都不知道你能做到什么程度。你当时确实已经很好了，但工作就是这样，就是不管你做的再好，你的老板，付钱给你的人都想让你做得更好。在这个前提下我的做法没问题，这点我们有争议吗？” “曹成右！” 茶水真的泼了出去，那个看着不准备躲的人躲的可快了，可惜没完全躲开，还是被茶水溅到了脸侧。 但曹成右依旧很淡定，抽出纸巾擦了擦，甚至把茶壶递过去要给她添茶。 怒火上头泼了茶的赵乐菱也没想到她真的把茶泼出去了，一时也被吓到，看他躲了反倒松了口气，可他又拿着茶壶要添茶，火又起来了，挑衅呢？！ “不是我作为甲方讨厌，而是你自己不坚持。当时的项目你没有坚持的立场是一回事，你太好说话，让怎么改就这么改，改的还都不错，又是另外一回事。 既然每次打回去重做你都能提交更好的作品，那只要是个思维正常的甲方都会想要再试试。这点我们还是没争议吧？” “你够了！” 赵乐菱扣紧茶杯，这次杯子里没茶，但她想把杯子砸过去。曹成右犹豫片刻，把本来要给她添茶的茶壶放远一点，继续。 “《桃树》的合作既然你觉得我们没矛盾，那就跳过，但我还是想说一句，具慧珊的做法明显更恶劣，但你处理的很好。 这次就是你够坚定，只要你坚定自己，坚持自己的作品就是最好的，那谁都没办法动摇你。” “废话！你都说了我跟你合作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是呢，我坚定什么啊坚定！” 曹成右给自己点了根烟，眼底有淡淡的笑意被烟雾遮盖，持续危险发言。 “那我就当你认同我前面的话，我的做法没问题，你不开心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而是我的做法你没办法反抗，无力感是你不开心的根源，不是我的做法让你不开心。” “突然说什么无力感，玩心理学啊！” 烟点燃，原本搭在桌上呈宝塔装谈判姿势的双手分开了，一只夹着烟放在桌边，一只拖着下巴，笑看小姑娘，“我们真的很像。” “像你个脑袋！”赵乐菱怒视他，“你别成天自己脑补，我们哪像！” “我们很像啊，你很像我刚从戛纳回来，满世界都在报道我多么多么有天赋，有些报道夸张到就差说那部电影成功是因为我了。可我那时候才多大，十几岁，我懂什么表演，是导演懂，导演会调教。” 曹成右抽了口烟回忆往昔，他跟赵乐菱讲，刚出道他就站在最高峰，是一个演员可能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最高峰，十几岁他就站上去了。别人怎么夸，他怎么心虚，别人夸的越厉害，他心虚的越严重。 “那段时间我都不想出门见人，见到的每一个人都在说我天赋多高，我说不是，他们当我谦虚，我说是，他们当我傲慢。 那不如就不见人，不如就去接下一部作品。下一部作品，我很认真的学什么叫表演，可我越用力的想要展现我从书本上学的表演，导演就越不满意。” “之后我陆续出演了好几部电影，成绩都不算差有些还很卖座，但业内就是开始唱衰。报道上写我出道就是巅峰，之后走的全是下坡路。 我认真学习的那些他们看不上，他们说我没灵气了，几部作品合作的导演对我的要求也越来越严苛，我不停的在改变我的表演方式。” “结果是什么你知道吗？是没人满意。”曹成右吐着烟问小朋友，“那些夸赞你天赋卓绝的人是不是也让你心虚，心虚的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些话，又怕自己真的配不上。为了能配上只能不停的努力，看不到尽头的努力，好像不管多努力都是在原地踏步。” 赵乐菱心头一跳，呼吸都放缓了，垂下眼睑，不搭腔。 “我99年出道，那时候你几岁？我花了近五年才碰到了让我彻底放弃去在乎别人说什么的《爱有天意》，那部电影我拍的时候都要放弃了，那部电影我拍的最自在。什么表演应该怎么样，随便，我想怎么样就这么样。” “人物是我的，角色是我在演，我对我的作品有绝对的发言权。我就是抱着这个心态去演的，开机前都想好了，要是导演再说这不满意那不满意，那我就不干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不拍电影我也活得下去，我当初也没想拍电影，我一开始就想去舞台剧来着。” 夹烟的手指冲一言不发的小姑娘虚点了点，曹成右笑问她，“你猜导演满意吗？” 抽了口烟等她回答，烟吐出没听到答案，笑容变大，“那你要不要猜猜看，导演为什么满意？” “因为..”赵乐菱舔舐干涩的唇瓣，手上转着原本想砸出去的茶杯，呢喃出声，“你放松了。” -- 第109页 “对啊，我放松了。”曹成右回头想想，时间过的真快啊，“我用五年才放松，才真正相信，我确实是有天赋的。这之后就是《马拉松》，当年这部片子拿下了八项提名，最终六座奖杯，报纸上说什么王者归来，屁话，我只是找回了最初的状态。” “我们很像，天赋对我们来说就如同我当初第一次用自己赚的钱买的第一块名牌表。”曹成右顿了顿，“女孩子话，名牌包？” “名牌包很贵，它的logo满大街都是，我们从小就知道它们，可我们谁都没想过我们可以拥有它们。 有一天我们赚到钱，走进商场去到柜台，小心翼翼的跟柜员说我想看看，刷了卡，包到手，表到手。曾经羡慕人家有我们没有，现在我们有了，却总怀疑，我们真的可以拥有吗？” 伸出手腕给她看表的曹成右说，“这块表很贵，比我的第一块表贵的多。但我第一次买的那块表，我戴的特别小心，走路胳膊都不动的，就怕磕碰到它弄出划痕。买包也是一样吧，第一个名牌包背的都特别小心。” “可我现在不在意了。”晃动着手腕的曹成右还特随意的用代表的手腕敲了下桌面，“不在意不是因为我有钱了，买得起了，而是我清楚的知道，表是我的，是我在戴表，不是它在控制我。” 视线跟着表走的赵乐菱愣愣的看着他的手腕，曹成右把胳膊伸到桌子中间，让她看清楚，也听清楚。 “赵乐菱，你现在经历的，我都经历过。” “我经历过怀疑天赋是否真的存在，别人的夸赞是否就是客套；也经历过如果天赋真的存在，突然又没了怎么办。要是我没了天赋，我是不是就一文不值；我经历过更糟糕的情况，你碰到的人都在让你上进，我却碰到很多人想拉着我醉生梦死。”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唱歌，要我说，你不是不想唱歌，也不是不喜欢唱歌。你是歌唱的天赋太好了，好到每一个听过你唱歌的人都把你夸上天，你反倒想落地，想实在一点，你怕那些虚幻的夸奖，你怕你自己扛不住。” “如果我猜错了，你就是厌恶歌唱，那我很抱歉，我很认真的跟你道歉，对不起，我误会了你。 但如果我没有猜错，我现在还是坚持我的做法是推你一把，是在你犹豫不决无法做决定的前提下，推你一把。” 曹成右收回胳膊也灭了烟，带着些叹息的开口，“当年如果有人推我一把，我可能不需要花费五年才找到自己，相信我的天赋不是坏事，更相信我的天赋值得任何赞誉。” “当年的我碰到你碰到的情况，碰到现在的这个我，可能也会很生气，可能还会更生气，可能也是会骂，你懂什么，凭什么你帮我做决定，你算什么东西！ 年轻气盛，偏偏底气不足，就是会攻击别人，就是会把火撒在别人身上，人都如此，我们是一样的。” “但即便当年的我也会怨恨那个帮我做决定的人，等时过境迁，我会谢谢他的。赵乐菱，我等你的时过境迁，到时候如果想谢谢我又不好意思的话，给我送个苹果吧。” 曹成右起身让木呆呆的小姑娘也起来，“走了，我送你回去。” 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赵乐菱没要曹成右送，她坐了自己的车走，也没回家而是去了工作室。 她很久以前脑子里就有一首曲子，久到曲子的灵感来自于她第一次被“霸凌”，那个机器人爸爸来给她撑腰。 那次偷偷摘下耳机的赵乐菱在赵先生那里听到了钟声，古老的古钟，能把她整个人照在钟里，当个金钟罩，抵挡外界所有危险的保护罩。 彼时赵乐菱就有了灵感，彼时赵乐菱无视了那个灵感，现在的赵乐菱想写出来。她也讲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想写了，就是想写，就写了。 一首曲出的很快，音符早就在赵乐菱的脑海深处驻扎许久，只是没有落于纸上而已。曲出来了，加乐器编曲，弄半天，还差词。 赵乐菱的词写的很慢，这玩意儿没有天赋可言，在词的领域里，她就是一无是处，就是最普通不过的自己。可她还是很努力的在写，为这首曲填词。 她写，我早就不喜欢吃草莓蛋糕了； 写，我知道你偷偷来看过我，怕我发现还躲起来了； 写，我知道你把初雪设置成了手机铃音； 写，我还知道，你的车里都在放我的歌。 赵乐菱写了很多，也写费了很多，她一字一句的调整那些不押韵的地方，在根据曲调去找感觉。 曲有了，词也有了，还差演唱者。 歌手站在录音棚里唱完了这首歌，再重新回控制台听效果，一遍过。 “写给爸爸还是妈妈？听起来像爸爸。” 赵乐菱有些茫然的转身，看到朴哮信都有点傻，“你怎么来了？” “不是约好了一起吃早饭？”朴哮信看她的打扮，衣服都没换，“你弄了一晚上？” 熬夜后思维很是缓慢的赵乐菱问他，“几点了？” “刚过八点。”朴哮信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零三。”再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还是先睡？” 慢半拍回应的赵乐菱先让朴哮信帮她把歌传到U盘里，说是去洗漱。朴哮信以为她要先吃早饭，等人回来却拿着U盘说要出去。 “去哪？” -- 第110页 “唱live？” “啊？” “找爸爸。” “..去吧。” 找爸爸的女儿脑子不在线，都忘了给爸爸打电话就先跑回家，家里阿姨说赵先生去工作了，看她听完就走连忙叫住她。 “先生上周就出国了，你着急找先给先生打电话？” 傻乎乎给爸爸打电话的女儿问他在哪，赵先生听她声音好像不太对，问她怎么了？ “我去找你。” “去哪？” “你在哪？” “胡闹什么，我在波士顿呢，出什么事了？” 赵乐菱一边让阿姨给她定机票，一边继续问爸爸具体在波士顿哪里。 赵先生严肃起来，到底怎么了？听女儿说为他作了一首歌，想给他听。 “歌？”赵先生楞了楞，“你为我写的歌？” “是啊，你在波士顿哪里？” “啊..就..你为我写的歌？！” “不行吗？” “..我又没有说不行，你脾气怎么那么坏。” 赵乐菱无声笑成一个傻子，“你到底在波士顿哪里？” “就算写了歌也不用特地跑过来，我后天就回去了，要不你先传给我，我听听？” 赵先生有点迟疑，好像不知道要说什么，说出口的话就成了，“你钱够用吗？” “非常够！不是为了跟你要钱才给你写歌的，你就说你具体在哪？” “要给你钱还生气，狗脾气。” “呀！” “呀？赵乐菱！你..” “挂了！” 迅速掐断电话的赵乐菱转而打给哥哥，问爸爸在哪，哥哥反问她，你出什么事了。听妹妹讲说她给爸爸写了首歌，亲哥有点不太高兴。 “我呢？” “..这个醋都吃？” “所以说，我没有？” “要不我还是挂电话吧。” 电话再度挂断，亲爹也发来了具体地址。独自从首尔出发的赵乐菱，到了波士顿是嘴硬心软的“老父亲”来接机的，当时已然凌晨。 凌晨的波士顿，赵乐菱坐在车里给帅大叔唱了首歌，没把爹唱哭，把司机唱哭了。 赵乐菱很无语的看着哭的一抽一抽的司机，再看一直扭头望着窗外用后脑勺对着她的父亲，说，“这首歌我还没想好名字，你觉得叫什么好？” “我以为你喜欢草莓蛋糕。” “我不喜欢，那玩意儿太甜，我都唱出来了！” 话音刚落，赵乐菱觉得赵先生的声音不太对，用食指戳了下他的肩膀，“你转回来。” 赵爹不转，赵爹只说。 “歌名，我以为你喜欢草莓蛋糕。” 第37章 第三十六章 赵乐菱不喜欢草莓蛋糕，她从小到大都不怎么喜欢过甜的东西。但“赵乐菱”喜欢，那个花一样的年纪就香消玉殒的小姑娘喜欢，喜欢一切甜食，尤其喜欢草莓蛋糕。 那次霸凌请家长，赵爹问女儿，要不要去吃草莓蛋糕。赵乐菱说，我早就不喜欢了，可赵爹一直都记着女儿喜欢草莓蛋糕来着。 带着《我以为你喜欢草莓蛋糕》回国的赵乐菱，去买了个草莓蛋糕吃，不出意外，过甜，太腻，她不喜欢。 隔天，音乐导演去拍摄中的剧组探班，带来的探班礼物是切块的果盒。 果盒里有猕猴桃、有火龙果，有各种贵价的热带水果，还有某些品种卖的也很贵的苹果。 韩语中苹果的发音和道歉非常相似，某种情况下单独给某人苹果其实就是在说道歉。 但苹果被削皮切块混在果盒里，还全组都送到了，特殊的含义好像就不存在了。 午餐时间，曹成右抱着果盒回自己的休息室挑挑拣拣的吃果盒，吃到果盒里就剩三块苹果的时候不动了。 助理以为他吃不下了，叉子伸过去想戳苹果，被艺人拍开爪子还很疑惑。 敲门声在此时响起，助理去开门，把音乐导演迎进来，再在艺人的眼色下以去给赵PD买杯咖啡的理由出去。 屋内送果盒的赵乐菱坐在小沙发里，刚坐下，面前就被吃果盒吃到只剩苹果的曹成右怼了个吃剩的果盒。 “没关系——”曹成右戳了个苹果块冲赵乐菱晃了晃，重复强调，“我原谅你——” 赵乐菱“呵呵”一声，“想太多是一种病，我可以给你介绍个医院。” 这话曹成右就听不懂了，举着苹果往前怼，“你都特地把它送过来了，还搞那么大阵仗，还嘴硬？” “我又不是只送了苹果。”赵乐菱抬了抬下巴，嘴硬怎么了，“苹果皮都削了，切块的水果就当水果吃挺好的，别自己脑补含义。” 曹成右一口咬住拇指大小的苹果块，没有反驳的打算，不过表情明显是不信她说的那些，只当小姑娘别扭，不好意思。 确实不是别扭也不是不好意思的赵乐菱，带着有苹果的果盒来探班还真不是来道歉的，她是来跟曹成右讲，“谢谢。” 说着话，拿起一块苹果丢嘴里，仿佛她的“谢”是源自于拿了他一块苹果。 微楞片刻的曹成右笑弯了眼睛，赵乐菱也在笑，他们相视而笑，笑的却不是一件事。 赵乐菱没有不喜欢唱歌，她就是不想唱。理由有她跟曹成右讲的，我不想，不乐意； 也有她自己跟自己说的，海妖的BUFF太玄幻，她更希望日子过的实在点。 -- 第111页 而真正的理由是赵乐菱不想去深究，也不觉得有必要去烦恼的，她其实不是“她”。 《初雪》登顶的那天，亲哥一大早冲进卧室，把手机怼到还迷糊睡着的赵乐菱脸上，惊喜万分的说你的歌登顶了。亲哥夸妹妹超级厉害，亲哥还说，以前都没发现你唱歌那么好。 以前的赵乐菱唱歌只能说不差，以前的赵乐菱也不会脸盲，以前的赵乐菱对音乐的敏感度就是普通人的标准。以前的赵乐菱还是个普通人类，没有改变种族。 种族突变的赵乐菱都不敢跟家人过多相处。因为那很危险，危险到如果大家亲密相处，那么爱她的家人或迟或早一定会发现，她不是她。不是那个为了跟爸爸抗争去艺术高中，把自己玩死了的姑娘。 还是玩家的赵乐菱没打算去纠缠这件事，反正都是游戏背景； 想好好生活的赵乐菱也不想去纠缠这件事，没有必要。 会做音乐，音乐做的很好，这是可以靠学习学来的。就算外界夸天赋夸上天，家里也顶多就当她是之前就有这个天赋，以前没机会展现。 唱歌不是啊，嗓音条件是固定的。是她跟曹成右强调过不止一次的，不管你是不是在表演，有没有进入角色，你的嗓子就是你的嗓子，它不会有任何实质上的变化。 嗓音条件不可能会更改，但它就是改变了。说话不太听得出来，唱歌就非常明显，明显到亲哥说，以前没发现你唱歌那么好听。 那之后，赵乐菱就不打算再唱歌了。 既然唱歌会有危险，会带来麻烦，那就不要唱，就这么简单。 但这个理由在曹成右更赵乐菱分享所谓的人生经历前，她都没有认真去想过。 此前赵乐菱不唱歌给自己找的理由是，海妖BUFF太玄幻，她还是被用了。 直到曹成右跟她分享了人生经历，那些话告诉她.. “你知道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吧？”赵乐菱咽下嘴里的苹果块，手上又拿起一块，果盒里的最后一块，“就算是同一颗苹果树上都不会有两颗一模一样的苹果。”说着话，苹果块也丢嘴里了。 曹成右看她把最后一块都吃了，想笑，“一共就三块，你还吃了两块，还真不是来道歉的是吧。” 鼓着腮帮子嚼苹果的赵乐菱果断的点头，必须不是来道歉的啊，她为什么要道歉，她就是来说谢谢的。 谢谢对方让她理解，两个不同的人之间区别大的跟人类和海妖没什么差距，都是两个物种。 什么家人能分辨嗓音啥的完全就是海妖的理解，她是可以轻易的分辨不同的人声，但别人并不能做到。 或许某些顶尖的音乐人也可以，可家里人没一个是顶尖的音乐人，他们连音乐人都不是。 那晚曹成右的叨叨叨在赵乐菱听起来就传达了一个重点，我在为你好。 而这个重点之所以会很烦人，是因为它有个前提是，我以为，我以为我的做法是为你好。 这个重点放在她对待家人的处理上同样成立，我以为我唱歌你们就听得出来我不是我，但一切都只是我以为。 为了证明已经被曹成右‘示范’过的‘我以为’是错的，赵乐菱赌了一把。 她怀抱着如果真的被发现了，大不了就装死，装不过去，游戏不玩了的心态，飞去波士顿，亲口给爸爸唱了首歌。 《我以为你喜欢吃草莓蛋糕》 这首歌表明，大家都处在‘我以为’的怪圈里，偏偏大家以为的都不太对。 赵乐菱自己的‘我以为’解决了，就带着果盒来解决曹成右的‘我以为’。 “我认真跟你讲，我们不是一类人，不管你的脑补里我们的经历有多相似，我们都不是一类人，我们完全不一样，就没有一样的地方。” 赵乐菱指着他的手腕，那里现在没有手表，古装戏戴表算怎么回事，“我赚再多的钱都不会去买表或者是什么名牌包，我对那些没兴趣。”看他要开口，抬手让他先听，还没说完呢。 “我知道表和包都只是那么一说，更明白你想象中的我们经历类似是怎么一回事。但相似不代表一样，何况我们压根也不相似，是你自己脑补我们很相似而已。” “你脑补的那些东西，就存在你的脑子里就好。”赵乐菱点点自己的太阳穴，调转手腕食指冲他的脑门转圈，“它不需要变成什么人生大道理再从你的嘴巴里说出来，灌输到我的脑子里，变成我以为我们一样，所以我认为你需要帮助。” “你以为的不是你以为的，你前两天说的那些确实帮到了我，可那更像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纯属凑巧。 我需要解决的问题压根不是你以为的那些，问题确实相似，但不一样，很不一样，你明白吗？” 曹成右没说话，起身去拿烟盒，赵乐菱皱眉望着他，看他又重新回来了，想着他该不会是没听懂？ “我能抽烟吗？”曹成右夹着烟问她。 赵乐菱眨眨眼，“抽呗。”干嘛问我？ “我第一次问你，我能不能抽烟。” “..所以？” “所以我通过我观察的结论是，我以为你不介意别人抽烟？” 确实不介意的赵乐菱问他，“你想说什么？” “我想问，你介意的到底是我自顾自的以为，还是介意我处理问题的方法。”曹成右看她脸拉下来，笑了，“单纯提问啊，不要想太多，现在变成了你以为我在挑事了。” -- 第112页 确实这么“以为”的赵乐菱斜了他一眼，“一件事是好事还是坏事，一句话是好话还是坏话，不是由你这个做的人说的人决定的，是我这个听的人决定的。就算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也确实是想帮我，但弄的我不舒服，那就是坏事。” “这么霸道的吗？” “这哪里霸道了！” 拿着打火机点烟的曹成右笑着回了句很霸道，赵乐菱差点翻白眼，明明很合理的一句话，跟霸道有什么关系？你才霸道呢！ “我听起来就感觉很霸道啊——” “那你..” 赵乐菱顿住，曹成右笑出声来，“看-听的人是什么感受，说的人哪知道，说的人只是说自己认为没问题的话而已。” “又来这套？”赵乐菱白眼以对，“不要一副我吃的盐比你多，我跟你说的就是对的好不好，很烦！” “但我说的确实是对的，你只是讲不过我——”直男毫无求生欲。 妹子暴走，“曹成右！” “叫哥——” “滚！” 曹成右没走，动都没动，反倒乐呵呵的对她讲，“这里是我的休息室”，给赵乐菱气的起身就想走，她的手摸到门把时，身后传来一句。 “对不起。” 诧异转身的赵乐菱惊讶的看过去，“对不起？” “对不起——”曹成右抬了抬夹烟的手，烟雾跟着他的动作划出波浪形，姿势很随意，表情也很随意，话说的好像没那么随意，“对不起我确实因为你年纪小，自以为应该多照顾你一点，但我的照顾好像..”撇嘴“啧”了一声。 “总之，抱歉，冒犯了。”曹成右起身示意她开门，他也应该回片场了，“同样的事情会不会再发生，我还真没办法保证。但这次我知道了，我让你不舒服了，对不起。” 这话一出，赵乐菱的火气没了，反倒有些，“也没有到说对不起的地步，你也是好心么。” 好心的前辈拍拍后辈的肩膀，“走吧，得拍摄了。” 扬起笑脸的小姑娘乖乖的开门，出了门就跟曹成右讲，她准备接李仓东的项目了。能不能成音乐导演还得再沟通，单曲倒是可以肯定能合作。 曹成右顺着她的话夸她做的不错，夸的赵乐菱心情一下就好了，接着又说了朴哮信的专辑，郑在日要退役，还有CJ的电影项目巴拉巴拉，一堆工作安排。 两人一直聊到片场，要准备拍摄了，赵乐菱就先告辞。同样出来送人的导演，望着已经上车的小朋友，问男演员，和好了？ “本来就没吵架。”曹成右冲开车窗跟他们招手的赵乐菱也摆摆手，同导演讲，“那家伙得顺着，小脾气意外的多呢。” 导演听着不太信，“赵乐菱脾气不是挺好的么。” 曹成右也没反对，“是啊，工作时脾气确实好，很成熟，能区分什么是工作什么是私下。” 不过私下么，是只宠物猫。布偶，看着亲人，实际上猫就是猫，梳毛梳不对，也会伸爪子的。 只不过宠物猫，野外生存能力堪忧啊。要是没有铲屎的给她梳毛，这姑娘很容易吃亏。 宠物..赵乐菱跑去找李在镇了，表示愿意唱歌，想跟李仓东再聊聊。可惜这次李仓东没空，来跟他们见面的是项目导演，郑朱莉。 这位是编导一体的导演，新人归新人，之前也拍过短篇，这次是第一次拍长篇。但剧本是她写的，在决定要跟谁合作的问题上话语权也不弱。 见面的过程很友好，郑朱莉对于赵乐菱能根据女主角专门创作歌曲的技能不怀疑，外界现在还在疑问谁是热门歌曲的演唱者呢。 只是在是否要让赵乐菱担当音乐导演的问题上有些含糊，赵乐菱觉得这位导演更想同李在镇合作。 李在镇也感觉到了，不过没在意，比起赵乐菱，新人导演求稳。当然是更想同他合作，就算是李仓东也是想跟他约时间，赵乐菱的资历还是太浅。 友好的见面聊天是聊的很开心，就是无法把事情定下来，只能先分开下次再约。 大导当制作人的项目进展很慢，CJ那边的新人导演计划进展倒是飞速。 有一个新人导演的剧本很有趣，对方也是第一个在跟CJ的人来见过她之后，私下又专门带着剧本去工作室找她的导演，金秉宇。 这位跟普通的新人导演不同，他此前有拍摄过作品，成绩都一般，还是被归类在新人导演里，但对成功的迫切比其他人要高。大概是因为失败过，就更想成功？ 背后的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赵乐菱看过剧本确实觉得有点意思，都有心想合作了，打电话给金秉宇时，却听到了一个悲催的消息，CJ把他的项目刷掉了。 “刷掉了的意思是？” “我也不知道原因，可能我的剧本不太行？” 赵乐菱有点纠结，剧本挺好的啊，“那您打算怎么办？” “再找其他制作公司啊，好歹也是CJ曾经看好的项目，去找个中型制作公司，或者小型的，还是有立项的可能的。”金秉宇也没别的办法，现在的情况他很被动。 多少有点唏嘘的赵乐菱只能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就是再跟CJ的人带来的导演聊项目时，忍不住会拿金秉宇的剧本做对比，总觉得他的剧本更好。 一次在制作人要走前，赵乐菱犹豫着试探了一句，说她觉得金秉宇的本子不错，问跟他合作行不行？ -- 第113页 “金秉宇..”制作人想了想，“恐怖直播？” 看她点头，摇头说，“那个项目刷掉了。” 赵乐菱装傻，“刷掉了？怎么会？剧本不好吗？我看着可以啊。” “您看过他的剧本？”制作人狐疑道，“怎么会？” “企划里不是有剧本大纲么。”赵乐菱持续装傻，“看起来挺有意思的。” 制作人也不知道信没信，完整的剧本在正式签约前是不对外的，倒是给赵乐菱解惑，为什么刷掉了那个本子。 不是本子写的不好，而是市场部重新评估过，认为那个项目想要做的好，演员不太能用新人，而演技过得去的演员都不便宜，再加上团队配置，制作费要不然超支，要不然达不到效果。 总的来说项目亏比赚的概率大，相较于更能挑动观众，成本也能压缩的更少的本子，金秉宇的剧本就被刷掉了。 “我以为你们做新人导演培养计划就是没打算赚钱？”赵乐菱没弄懂，“新人导演很难赚钱吧？” 制作人讲，“话是这个话，新人导演确实更看重以后的发展。但能赚钱还是要赚的，我们没打算赚多少也没准备要亏本啊。 前期的导演选择更在乎创新和艺术性，先选出一些水平差不多的，再之后就是考虑商业性，所以才会有市场部评估么。” “这样啊..”赵乐菱叹气，“我还想跟他合作呢。” 制作人笑笑，“看以后有没有机会吧。”这次是不可能了。 十一月中旬，《马医》的收视率首次破了二十。虽然还是没有冲到同档第一，但这个数字真心不差了。导演的心情好了不少，整个团队的气氛也好了很多。 已经从现役军人变身为退伍军人的郑在日，突发奇想想要跟赵乐菱合并工作室，或者不合并，他们两各自解散自己的工作室，再重新弄一个小团队。 “你团队就那么三两个人，我团队也就是五个人，我们两凑个十人小分队，更完善一点。” 郑在日抱着吉他随手拨弄着琴弦，问架子鼓前的赵乐菱，“你的想法呢？” 玩着鼓棒的赵乐菱没什么想法，“合并不合并的有什么区别？” “在镇哥打过电话给我，说是李仓东的项目你可能接不到，他怕跟你讲你不开心，就想让我安慰你一下。” 郑在日放下吉他，趴在沙发背上，说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与其安慰你，不如我们一起把这个项目接下来。” 赵乐菱笑了，“你安慰的方式还挺特别，我接不下来，我们联合就能接下来了？” “准确的说是我接的下来。”郑在日很是直接的告诉小伙伴，“你迄今为止还是没有能真正拿出手的作品，我是说在电影配乐上，你没有能被称之为代表作的作品。” “具慧珊的电影上个月上了，成绩怎么样你也知道。本来你就没作品，多了个这玩意儿，你会更被质疑。”郑在日还是想吐槽，“你怎么会想接她的项目，配乐再好电影烂也没用啊，观众又不是进影院听配乐的。” 赵乐菱试图挽尊，“那我配乐好也被很多人夸了啊。” “那是一回事么。”郑在日嫌弃她脑子不好，“给影视剧配乐同我们单独出歌不一样，首先要看重项目本身，得是个好故事，好团队，出好作品。配乐是锦上添花，永远是锦上添花，得故事好，作品好，配乐才能更出彩。” “配乐是不可能力挽狂澜的，观众都看不进去电影哪有心情听配乐，项目垃圾配乐也会被归类到垃圾回收站里。普通观众才不管你配乐做的多好，他们就知道你给垃圾电影配乐。” “我们如果是在培育一朵花，插在蛋糕上的花更让人欣喜，插在狗屎上的花再娇艳，也改变不了它就是屎，这都不懂？” 讪笑的赵乐菱放下鼓棒，“《桃树》也没那么糟糕吧，他们明年还打算去比利时参展呢。” “他们明年就是去奥斯卡参展也改变不了今年的你被质疑啊，你现在被质疑的是选合作方的眼光。”郑在日极其直接的吐槽她，“你眼光烂爆了！” 赵乐菱瞪了他一眼，又不敢反驳，“都是过去的事还说什么。” “跟你说未来呢，接项目得慎重，不能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都接。”郑在日把话题转回来，“我是兵役了两年，但我的代表作没兵役，接李仓东老师的项目可能得聊，接他当制作人由新人导演主导的项目是没问题的。” “我需要一定的时间重新找回工作的感觉，你需要这个项目洗清你不会挑项目的名声。我们两合并工作室，以新工作室的名义接下这个项目，音乐导演就是我们两，没有谁大谁小，公司么，一整个团队，我们都是团队的负责人。” 郑在日觉得自己想法很不错，“两全其美——” 赵乐菱怎么听都感觉，“你确定不是我在占你便宜？” “占什么便宜？你能填补我的短板，我喜欢华丽优美的音乐，也更擅长这一风格。相对应的，小而美的那种轻音乐，我不太行。”郑在日觉得占便宜的是他，“你的音乐里是没有短板的，你只是还不成熟，只要给你时间，你绝对能走到比我高的位置，我现在是提前投资。” “不过，你要是觉得占便宜了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的多占一点股份，四六？”郑在日看她翻白眼，故意闹她，“那就三七，我七你三，二八我也不是不可以——” -- 第114页 赵乐菱鼓槌一动，敲在鼓面上，用鼓声告诉他，你做梦！ 最终以“五五”为分成的新工作室开始走流程，很多手续要跑，还有各种杂事要定。 比如既然合并一家工作室不能有两个办公场地，郑在日的工作室是他买的，赵乐菱这边只是租的，两边就商量是赵乐菱搬过去，还是他们两再一起出钱换个更大的工作室。 “你钱够，我们就买个新房子装修，或者买地直接盖？”郑在日倾向于买地，“直接盖的话，整个房子都能按照我们的想法来，跟买二手楼重新装，钱差不了多少。”好的棚就很贵了，装修工作室跟装修家里不是一回事。 赵乐菱算算她手里有的钱，“我钱可能不够。” “银行贷款？”郑在日帮她想办法，“我现在的工作室不准备卖，没有多余的钱可以借你。你如果完全搬到我的工作室来，可能被人误会工作室是我主导，那对你以后单独接项目不太好。” 对“借钱”这件事有PTSD的赵乐菱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宁愿就搬到郑在日的工作室，或者干脆就先两边办公，都不乐意去找银行借钱，太伤了。 就在新工作室被资金问题卡住的时候，元旦，家里庆祝新年，人特别齐全的饭桌上，赵爸爸状似不经意的炫耀，我女儿给我写了首歌哦—— 饭吃的好好的赵乐菱突然被“cue”，汤差点喷出来，随即就被满桌的人盯上了。 赵爹还很没有眼色的把那首歌用手机放出来了，并且以表面谦虚实则炫耀的态度，说赵乐菱特地飞去波士顿给他唱呢—— 此后，就开启了赵乐菱的受难日。那一晚她都被包围了，家人们或隐晦或直接的询问，我呢？ 爷爷奶奶不疼你吗？大伯伯母不爱你吗？妈妈直接唉声叹气，女儿果然更喜欢爸爸，亲哥冷哼，爹就是钱多，小妹妹见钱眼开！ “这是什么话？”赵爷爷问孙子，“跟钱有什么关系？” “你儿子去年还在弄什么零花钱管制，一首歌，副卡都给了。”亲哥很不爽的盯着妹妹，“你落难的时候可是大哥雪中送炭，转头富贵了，就不管我了是吧？你个白眼狼！” 坐立不安的赵乐菱想反驳，她没用那张副卡，赵爹战斗力满格，一巴掌糊在儿子背上，刚要训他，就听老爷子讲，不就是零花钱么，爷爷也可以给啊—— 此话开启了新话题，有关于小姑娘是否缺零花钱创作的话题。这个话题逼的赵乐菱挨个答应要给大家写歌，也让她在第二天跟郑在日讲，我钱够了。 “钱够了？昨天去抢银行了？”郑在日好奇，“你就算新接一个项目，合约金也不够啊。” 赵乐菱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就当我抢银行了吧。” 本来赵乐菱就算收到钱也没打算要用的。但从爷爷家出来要回家时，妈妈挽着她的手小声问她是不是还生爸妈的气。不然怎么爸爸的卡也不刷，她的卡也不刷？ 赵乐菱解释说我自己赚钱的够花，妈妈一边摸着她的脑袋说你长大了，一边劝她自己赚的好好存起来，不然让妈妈存也行。孩子还小呢，那么着急想独立，爸妈会担心的。 就这么着，赵乐菱花了钱跟郑在日一家一半，以公司的名义买了地盖楼。 选址是首尔的卫星城，市区太吵闹，他们两都想安静点，就定了个离城市有点距离的小镇，保证生活的同时，也能远离喧嚣。 两位合作者关于钱财的问题分的很清楚，有专门的律师也有专门的会计，这一点不是他们两想到的，是此前被坑过的朴哮信想到的。 他官司再度败诉，律师表示就算再上诉打赢的概率也不大，干脆不打了，认栽。 认栽就有了十五亿的欠款，这笔钱对于花钱没数也没什么存款的朴哮信来说不是小数字。他的律师在帮他申请破产，好缓和债款问题。 被官司弄的身心俱疲的朴哮信，在得知郑在日和赵乐菱要合作弄公司后，非常严肃跟他们两讲，钱的事一定要分清楚，分清楚才不伤害感情，分不清才伤。他跟前公司的代表也曾好的跟亲兄弟一样，现在呢？ “要我说你们还是各做各的更好，不管现在关系多好，未来都说不准的。”朴哮信对他两“合并”持保留意见。 赵乐菱和郑在日倒是都很想得开，他们两说好了的。 “说好什么？”朴哮信问。 郑在日下巴冲赵乐菱点了点，“我们两讲好了，如果有一天，我的音乐她不满意，或者她的音乐我不喜欢，我们两就分手。” “说得好像你们在一起一样。”朴哮信怼了他一句。 赵乐菱就笑，“你不觉得找律师一条条写清楚条款很像签婚前协议么？” “就是。”郑在日往赵乐菱那边一倒，靠在她肩膀上挑衅朴哮信，“我们是音乐夫妻-嫉妒吧——” 嫉妒的人抄起枕头迎面砸过去，李仓东的项目也成了新工作室的开年项目。 一如郑在日说的，他接李仓东为导演的项目还需要多次沟通。但接新人导演的项目，是对方的荣幸。 也不知道是新公司意头好，还是郑在日能旺赵乐菱，他们跟李仓东的项目刚签约，此前赵乐菱觉得没未来的金秉宇找上门想要聊合作，他找到了新的制作方，想邀请赵乐菱当音乐导演。 这次赵乐菱却有点犹豫，她跟郑在日一起后，小伙伴连CJ的新人导演培育计划都不赞同她做，说那是浪费时间。 -- 第115页 一开始推荐她接项目的崔成范听说他们两一起弄了个工作室，也认同郑在日说的，他们两合并了，再接新人导演的项目就是浪费时间。 此前赵乐菱就一个人，她的能力如何不是制作方的评判标准，人家看的是她有没有作品。没有作品，没有成功案例，那就只能跟新人合作。 多了个郑在日，他们是一家公司，出去就是一个团队。赵乐菱没作品无所谓，郑在日有作品，这个团队有作品，有成功案例，那就很好谈，挑选合作方的余地也很大。 在这个基础上，又跟李仓东那边聊的差不多了，崔成范就让赵乐菱可以推掉CJ了。 赵乐菱自己有点不好意思，总觉得大家光沟通就聊了小半年，转头就推了，有点耽误人家工作。 在创作上比赵乐菱更喜欢浪漫，柔和非常的郑在日，在商业谈判上很是硬朗，或者说是任性也行。 郑在日都没让赵乐菱去跟谁沟通，直接跟负责管理工作室除音乐外所有事物的经理人讲，让他去跟CJ对接。 这位跟郑在日是老关系了，他的工作室一直都是对方打理，拿的也不是工资而是分成。 这位也变成了新公司的管理者，郑在日私下跟赵乐菱讲，你懒得弄的事都交给他就行。只要钱到位，这位非常靠谱。 非常靠谱的“理事”拒绝了CJ，现在金秉宇再说合作，赵乐菱就犹豫了，CJ都拒绝了，更小的制作方要答应吗？ “你喜欢为什么不答应？”郑在日听她说了一堆，就很疑惑，“他剧本换了吗？” 赵乐菱也很疑惑，“剧本是没换啊，可你不是说跟新人导演合作是浪费时间吗？” “我是说过，但你不是喜欢吗？”郑在日没弄懂，“还是你不喜欢了吗？” 剧本都没换，故事还是那个故事，赵乐菱自然还是，“是喜欢啊，喜欢不代表就一定要合作啊。” “喜欢都不能合作，那你要怎么样才能合作？”郑在日搞不懂她了，“你也不缺钱啊，非得要高价？” “不-是！”赵乐菱感觉他都没听懂，“我的意思是，万一作品失败了呢？你都讲过我眼光烂了。” 这下郑在日听懂了，也很无语，“作品成功还是失败看的是票房，但作品是否是好作品不是由票房决定的啊。李仓东的票房就没好过，还是好电影啊。外界怎么判断电影是否好坏，跟你是否喜欢一部作品想为它添砖加瓦，不是一个概念。” “我吐槽你眼光烂是因为你明显对具慧珊的电影没兴趣，你是冲着钱去跟她合作的。图钱，图名声，那部作品的成绩确实糟糕啊。可你只是因为喜欢一部作品，那就算赚不到钱，也会影响名声又怎么样呢？你喜欢啊。” 郑在日很诧异小伙伴过于功利的思想，也不是不好啦，只是，“我们喜欢音乐不单单是因为它能赚钱对吧，它能赚钱固然很好，特别棒，可它即便不能赚钱，我们还是热爱音乐啊。” “就像..我不知道，你作曲单纯是为了你的曲子能卖出去？不是吧？我们两瞎闹弄出来的曲子很多啊，都没认真把那些谱写成完整的曲子，不就图开心么？” 艺术家太过纯粹，俗人被伤到了，赵乐菱捂着胸口倒在沙发上，“你的想法太理想了，只为了热爱什么都不管啊，我做不到那么理想咋办？” “谁说你做不到的，你的音乐能让你做到一切——”郑在日不喜欢她的说法，走过去把她拽起来推到钢琴前，“你信我，弹琴的你是绝对的理想主义者，哪怕你不是，我也是。” “我们是一国的，我是，你就是！” 新的一年，以“塞壬阿波罗”为名的工作室，还只是平平无奇的工作室。工作室接了两个项目，很忙。 忙碌中，剧组拍摄杀青，制作组为《马医》举办杀青宴，赵乐菱被叫过去一起庆功。 她不太想去，忙着呢，但导演让她一定要到，作为音乐导演，她确实也得到，就只能去。 杀青宴的行程是公开的，场地也是公开的，电视剧还在播，这也算是另类的宣传。一切公开的信息让饭店门口围了一堆记者，还有不少粉丝到场。 赵乐菱坐在车里看店门口那么多人都不想下车，导演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哪呢，她说就在门口，对方说我让人去接你。挂了电话的赵乐菱对着手机叹气，还是得下车。 来门口接音乐导演的是男演员，曹成右的出现让记者和粉丝都围过去，赵乐菱给气笑了，导演想什么呢，让曹成右来接她？嫌热闹还不够大？ 男演员找到车，开了门，板着脸下车的赵乐菱，压低声音吐槽，“为什么是你来接？没别人了吗？” “他们怕你跑了，谁让你约不出来。”曹成右说着还有点怀疑，“为什么我不能来接？你真想跑啊？” “来都来了还跑什么。”赵乐菱不想他接是因为，“你一来，人都围过来了。” 曹成右一乐，“你怕记者啊？” 赵乐菱不理他，“走吧，快点。” 在有限的速度里快步前行的赵乐菱倒是真的想跑进饭店。可惜她的腿不允许，围住他们的记者和粉丝也不允许。 一群人围过来，哪怕有保全当人墙阻拦，两人前进的速度也快不起来。 就这，还有一堆记者和粉丝叫着赵乐菱的名字，前者会吼出一些问题等她回答，后者就是单纯的叫名字，顶多有几句彩虹屁，什么歌很好听，人超美什么的。 -- 第116页 曹成右半护着她往前走，好不容易走进店里，从拥挤的人群逃脱的赵乐菱还没来及松一口气，肩胛骨就被拍了一巴掌，不重，但也不轻，还是有点疼的。 “你干嘛？！”赵乐菱怒视打人的家伙。 笑眯眯收回手的曹成右让她，“腰挺直了，怕什么。别人围着你代表你受欢迎，下巴抬起来，没谁值得你怕。” 赵乐菱翻了个惊天白眼，“你去看看医生吧！不要成天脑补！我是被吵到的！”撩开头发给他看耳机，“大哥，我听觉很敏感，刚才那些人一起围着我叫，我都要聋了！怂你个大头鬼！你个神经病！” 曹成右歪了歪头，盯着她的耳机沉默半秒，“那..对不起？” “弹开！挡路了！” 赵乐菱抬脚就走，曹成右慢悠悠的跟上去，猫咪炸毛有点可爱唉—— “话说..” “又干嘛？” 曹成右意有所指的开口，“你知道别人看你是因为你好看，不是因为你有什么不对吧？” 赵乐菱脚步微顿，头都没回继续走自己的，“闭嘴吧，脑补哥！” 脑补哥笑出声来，赵乐菱很是嫌弃，等一起进了包间，就都是笑对众人。社交么，得笑啊。 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吃完还闹着要去二场。有人已经喝大了，一顿鬼哭狼嚎的，弄得赵乐菱分分钟怀疑自己要聋。 就这，他们二场还说要去唱K，导演已然喝醉，拽着赵乐菱让她一定要去，还说他一直想听她再唱.. 一把捂住导演嘴的曹成右，用眼神示意赵乐菱闪开，等她抽回手退到一边去，再半抱着导演往外走，呼叫助理跟上，准备把导演送上车。 赵乐菱趁此机会偷摸想跑，编剧却拽着她不让她走，非得说什么去二场，搞的赵乐菱超郁闷。 还是曹成右回来再度解救她，这次没拽编剧，女编剧他不太好上手，而是半挡在赵乐菱边上，示意赵乐菱先走，他跟上。 店外的记者早就走了，粉丝们还有些在等，曹成右摆手制止要围过来的粉丝，快步拉着赵乐菱把人塞车里，扶着车门提醒她，下次再来这种场合记得带个助理来。 “下次不来了！”赵乐菱可郁闷了，看他喝的眼睛都红了，问他，“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你走了没事，我走了问题就大了。”曹成右让她别管了，“你先走吧，到家给我信息。” 犹豫着想劝一句的赵乐菱话没出口，脑袋先被按住了，还被揉了揉，揉的她一脸迷茫，搞毛啊？ “真可爱，好像妮娜——” “什么东西？” “我养的猫，叫妮娜-是只布偶哦-特别漂亮的小姑娘——” 猫咪一爪子拍过去，“你个神经病！滚！” 第38章 第三十七章 录音间里，赵乐菱跟朴哮信头靠头看着郑在日新写的谱，写谱的人刚好挂了电话推门进来，两人一起回头。 朴哮信看他表情不对，就问，“谁的电话你那个脸？” 脸就是大写囧字的郑在日没回答他，望着赵乐菱“曹承佑电话，他为什么打电话给我问你的事？” 赵乐菱冷笑一声，“因为我拉黑了他。” “我知道，他说了。”郑在日走过去重复问题，“我问的是，他干什么了让你要把他拉黑，以至于他得打电话给我？”他们都不熟的，顶多算认识。 也很好奇的朴哮信扭头看过去，被两人盯着的赵乐菱白眼一翻，“他脑残！” 这个回答把两人都弄楞了，郑在日用眼神让她解释一下，“为什么脑残？” 那原因可就多了，赵乐菱如是这般的跟两人讲完，把手虚放在郑在日的脑袋，给他演示那个神经病干了什么，并且总结，“这都不是脑残的问题了，我怀疑他变态！”莫名其妙的摸她脑袋，不是变态是什么？变态必须拉黑！ 男人们面面相觑，再一起转向赵乐菱，眼神都很微妙，看得赵乐菱缩了下肩膀，“干嘛？” 朴哮信欲言又止，拿手肘怼兄弟，让他讲。 郑在日有点迟疑，到底还是说了，“会不会是你误会了，他没恶意的。”变态什么的..有点过吧？ “他有没有恶意都不能突然摸我啊。”赵乐菱也知道他没恶意，但行为本身就很古怪，“你别看我们合作过不少次，私下没怎么见过，压根都不熟。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关系，顶天了是当过同事，男同事还是前同事对女同事动手动脚的，就是变态！” 下巴冲朴哮信点了下的赵乐菱让郑在日了解一下，“就算是哮信哥突然摸我脑袋我也会觉得很奇怪，他还不只是摸一下..”掌心放在转椅的扶手上揉了揉，“是这样，摸完还说什么我可爱，像猫！他觉得他那样挺风趣？那是神经病！” “啊..这..”郑在日用眼神求助队友，队友默默抬头看向天花板，拒绝接收求助信号。 赵乐菱看他们两的态度不对，不爽了，“干嘛！我说的不对吗？” “对啊！对对对对，对！”郑在日连声回道，“别生气，绝对是你对！他是人渣！你做的非常好！” “别来这套！”赵乐菱才不信呢，“你刚才想说什么？说。” 刚才不管想说什么现在都不想说的郑在日讪笑试图混过去，赵乐菱用脚尖踢他小腿，让他有话赶紧讲，干嘛呢这是！ -- 第117页 并不想讲的郑在日用膝盖撞朴哮信，后者干脆起身，“我去洗手间。” 郑在日怒视兄弟，“呀，你..” “别你呀我的，说，什么情况？”赵乐菱一把扣住朴哮信，把人拉坐下，“你也不准走！” 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的男人再度对视，用眼神交流着到底谁说，赵乐菱帮他们选，一人说一句。 “你先！”赵乐菱先盯想要尿遁的朴哮信，“说。” 朴哮信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小心憋出一句，“他应该真的就是觉得你可爱..吧？” “所以呢？”赵乐菱转向郑在日，“那又怎么样？他觉得我可爱，我就要觉得他可爱？” “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郑在日叹了口气，为什么要聊这个？ 他哪想不开，“你没谈过恋爱也看过纯爱剧吧？你换个角度想，他又是说什么想推你一把，又是讲你像猫一样可爱，会不会是他想..” “追我？”赵乐菱顺着他的思路接话的同时又翻了个白眼，“如果我的想法是他变态的话，你的说法就是他弱智。哪个智障会这么追人？这年头初中生都干不出我扯你辫子是喜欢你才那么干的傻逼操作了，小学生都会鄙视他！” 干巴巴笑了一声的朴哮信试图为那哥挽尊，“不是有句话说男人至死是少年么。” “呵-少年-少年要是他那样的，早在初中就被妹子组团打夭折了！”赵乐菱抓着咖啡杯起身，“别说我没提醒你们，你们要是能用这种弱智招数追到姑娘，我就去跳海！”愤而转身，气呼呼的走了。 门一关，郑在日就给了朴哮信一下，“男人至死是少年？亏你讲得出来！” 揉着后脑勺的朴哮信也很郁闷，“你干嘛提这件事！” “那哥打电话过来问赵乐菱在不在，我没想太多直接说了在，他就说他要过来。谁知道他们之间那么复杂。”郑在日还无辜呢，“我不能等人来了，再把他关外面吧？好歹是哥，可不就得跟赵乐菱说一声么。” 勾唇假笑的朴哮信看了眼门口，对兄弟说，“那你完了，她好像真的很生气。” 一声长叹的郑在日捂脸纠结，“那哪是好像，就是很生气。说严重点，她搞不好当曹成右是骚扰她，变态都说出来了。”说完放下手，盯着朴哮信，“朋友，放弃吧！” 朴哮信有点心虚，“我什么都没干好不好！” “保持住，以后也不要干！”郑在日怀疑，摆手用拇指朝着门口，“我们家那个脑回路不太正常，说不定都没开窍，你就是想追也等我们专辑都弄好的。不然她要是也把你当变态，我们录音都录不成。” 有心想说哪有那么夸张的朴哮信有觉得确实可能那么夸张，但他还是想说一句，“我觉得她对我不是完全没感觉。” “你哪来的自信啊？退役后脑子留在部队了吗？” “想死啊！” 郑在日就是不想死，不想破坏现在和谐的合作关系才想劝他清醒一点，“赵乐菱绝对不喜欢你，哪个姑娘会在喜欢的人面前说追她的男人是变态？” “她没有发现曹成右追她。”朴哮信不认，“要不是你说了，她搞不好一直都不会发现。” “不是，你认真的吗？”郑在日微微挺直腰，皱眉望向他，“你认真的觉得她对你有想法，你们是有可能的？有证据吗？什么苗头？你不会纯靠想象吧？” 朴哮信还真的有证据，看了眼录音棚，迟疑半秒跟他讲，“我录《花开》的时候..”抿唇压下笑意，带着点窃喜的小表情，“我录那首歌的时候，她害羞了哦——” “所以？” “什么所以？” “就这样？” “这样还不够？” 郑在日的脸皱巴的比济州岛特产丑橘还扭曲，一巴掌拍在兄弟的肩膀上，“哥，我叫你一声哥，你可不能再沉迷下去了，听我的，趁早放弃，对我们都好！” “呀！”朴哮信一肘子挡开他的手，“我没说谎，也不是瞎猜的，她真的害羞了！耳朵都红了！” “她就是全身上下都..”郑在日轻拍了下脸，这话不合适，放下手让兄弟清醒一点，“赵乐菱不是因为对你有兴趣才会害羞，是因为你在唱‘花开’。” “那不就是因为我害羞吗？” “不是！” 郑在日看他那样，都不想打击他了，可话该讲还得讲，“前几天我带赵乐菱去帮雄山（知名女歌手）前辈录歌，前辈唱完赵乐菱都不是耳朵红，她是整个人都红了。你也就是不在，你要是在是不是要说赵乐菱喜欢前辈？” “你什么意思？”朴哮信沉下脸。 又想叹气的郑在日对兄弟说的很直白，“你跟前辈，或者说歌唱的好的歌手都有一个共同的优点，情感传达能力非常棒。‘花开’本来就是首情歌，还是她写的曲，词是你自己填的，你在演唱的时候就是会代入自己，情感传达会更..” “OK，不谈。”被兄弟眼神逼视的郑在日换个说法，“前辈主攻爵士你是知道的，她开嗓对我们这些音乐人，至少对我和赵乐菱都是享受，是比真正喝了窖藏的红酒还能醉人的享受。” “我们去给前辈录的是她新专辑的主打曲，非常暧昧的一首爵士。我听了都嘴角上扬，脑子里放小电影，赵乐菱整个红成个大螃蟹，给前辈逗的笑的都直不起腰。那不是她喜欢前辈，那是她的音乐感知能力强，她很容易就会被音乐带进去。” -- 第118页 “朴哮信xi，《花开》是她的曲，灵感还来自于一个跟她告白的男孩子，词是你这个喜欢她的人写的，唱的也是你。”郑在日抬手头顶画圈，“你们可是在棚里，好好看看这个环境，密闭空间，她整个被自己的音乐和你的歌声包围了。” “你要是相信我说的，那我告诉你，她害羞也不是冲着你害羞，是你的歌声，她的音乐让她害羞。你要是不相信..那我等下可以证明给你看。” 怎么证明？原场面还原一次啊。 朴哮信不信，哪怕他已经动摇了，他也不想相信。郑在日决定把三人未来会因为感情问题拆伙的危机扼杀在摇篮里，等赵乐菱回来，以还没听过朴哮信唱《花开》的理由，让他再唱一遍。 “突然间为什么要听这个？”赵乐菱有点小尴尬，起身想走，“那你们听，我..” “你刚进来又出去？”郑在日拽着她不让她走，冲朴哮信扭头示意他进棚。 赵乐菱感觉不太对，等人进去了，看了眼棚内棚外沟通的喇叭，先把麦克关了，再跟郑在日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别搞事啊，我听这首歌很蛋疼的。” “我知道什么？”郑在日装傻，“你听自己的歌蛋疼什么？” “装毛毛装，我不信你听不出来。”赵乐菱白了他一眼，“他每次唱这首歌都是在跟我告白，我又没办法回应他，你不知道这首歌我录的多蛋疼！” 装都装了就装到底的郑在日详装疑惑，“就算他是借歌表白，你蛋疼什么？害羞啊？” 赵乐菱怀疑他是故意扭曲自己的意思，害羞个毛毛啊害羞，就算是害羞好了，那也是因为没办法回应人家的告白害羞的！ 操作台和棚内联络的麦克是关掉了，但郑在日和朴哮信偷偷打通的电话没挂。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朴哮信哪怕不想承认也得认下郑在日说的，他在自作多情。 同样跟这个词擦边的还有跑过来按门铃的曹成右。 音乐人们的新工作室目前还只是施工工地，两位音乐人的办公地主要在赵乐菱的工作室。 她这边的录音设备是全新的，郑在日那边是老款，两人就到这里来工作。 一直到门铃响起郑在日才磕磕绊绊的告诉赵乐菱，曹成右说要来。赵乐菱也是无语，那个变态又来干嘛？ 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当成变态的曹成右，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认为，赵乐菱拉黑他不过就是小猫咪又一次炸毛，他是过来给猫咪梳毛的，想着毛梳顺了，猫咪就会变乖巧。 换句话说就是，曹成右认为赵乐菱只是在闹小脾气，来哄她的。 人已经到门口了，门铃都按了，对方还特地打电话过来确定过屋里有人。 那即便屋主再怎么不想让他进来还是得把人放进来，曹先生即是前辈又是年长者，真关门外不礼貌的人就成赵乐菱了。 人进来了，赵乐菱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度，只在一开始出于礼貌跟客人打了个照面，接着就把客人甩给惹事的郑在日和帮兄弟的朴哮信去接待，她自己回了录音间，懒得搭理他。 在录音间窝了半小时，也抱着尤克里里弹了半小时的赵乐菱，好不容易自己把自己给哄开心了，那个让她不爽的家伙自己推门进来了，刚花费半小时弹琴消下去的气又重新聚集起来。 这家伙门都不敲！我跟你有那么熟吗！ 门都不敲的曹成右觉得他们挺熟的，关键是他之前进录音间也没怎么敲过门啊。 男人倚着门框抱臂，以一种自觉姿态很低的语气“哄”小朋友，“你就算生气，也没必要拉黑我吧，摸你一下头，不然..我给你摸回来？” 【神经病！脑残！弱智！大变态！】 赵乐菱垂首掩去眼底的烦躁，也不看他，就说，“不好意思我在写歌，您有事可以去找在日哥。” “您？敬语都回来了？”曹成右有些诧异，被拉黑虽然看着很严重但没见到面感觉也就那样，见到面听到了敬语，这是真的生气了？为什么？只是因为摸头？这值得气那么久？ 放下手臂的曹成右进屋，反手想要关门，想了想没关，反倒把门完全打开，拉了把转移坐在她对面，语气认真了些，“我其实没搞明白你为什么生气，但..” “您不会又想说我无理取闹吧？”赵乐菱龇牙假笑，“前辈，如果我一直无理取闹，您还上杆子凑过去，是不是..”贱得慌？ 突然被怼的曹成右愣怔片刻，再开口语气更认真，“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没搞清楚你生气的原因就道歉怕你觉得我在敷衍你，想要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方便说吗？” 赵乐菱特别想回一句不方便，但更懒得跟他纠缠，还不如早说早结束。她拿手机出来，搜了只狗的图片，再把手机冲着他。 “你看，它可爱吧-你好像它，好可爱的——”赵乐菱不阴不阳的说完，还摸他脑袋，顺带揉了揉，“超可爱的哦——” 讲完手也没收回来，就按在他脑袋上等他发火，想着他要是敢发火，她就彻底把他赶出门！ 曹成右..并没有发火，他更多是疑惑，脑袋没动，也没有要伸手拿掉她手的意思，带着些迟疑的开口，“你难道..讨厌小动物？” 【我讨厌你大爷！】 “曹成右。”赵乐菱别说没敬语了，前辈都不叫了，手按着他脑袋用力揉了一下，“我这样对你说可爱，你不会觉得你就是条狗吗？” -- 第119页 抬眼看了眼头顶的曹成右隐约明白她气什么了，有些堂皇，“我没有那个意思，这真的是误会。” 在他没有生气时赵乐菱就知道自己误会了。但这不妨碍她更用力的按了下他的脑袋，按的毫无防备的曹成右差点栽倒，抓着椅背直起身看过去时，赵乐菱已经收回手。 收回去的手掌变成拳头怼回来，曹成右反射性躲了一下以为自己会挨揍，赵乐菱倒是被他那个闪躲的动作弄笑了，火也消了点。 “第一，我们不熟，你突然碰我脑袋很奇怪！”赵乐菱怼过去的拳头竖起食指，“奇怪的像个变态！” “变..态？！” “闭嘴！没说完呢！” 赵乐菱再度冲他挥拳，同时竖起中指，“第二，不管你是出于好意还是无意，哪怕你就是喝醉了，也不能跟一个半生不熟的姑娘说你像我的宠物猫，那一点都不可爱，那更变态了！” “不是，我..” “闭嘴！你有没有礼貌，我没说完呢！” 无名指竖起来的赵乐菱说第三，“我们真的不熟，我们除了工作真的没有任何接触，大家顶天了是同事，按照正常的排位，我是PD你是演员，你见到我不说遵守基本的礼仪，也得保持基础的分寸感吧？” 曹成右整个人都懵了，赵乐菱还有第四，“你对我真的有误会，不管你脑补了多少东西，我再说一遍，这都不知道第几遍了，我跟你真不是一类人！你不会生气的事不代表我不会生气，你喜欢的东西也不代表我喜欢！” “我不讨厌任何小动物，但我也不会因为被人夸什么像猫，像狗，像一切小动物开心，我会觉得你有病！搞清楚，我不是你养的宠物猫，我自己都不养猫！”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赵乐菱让他听清楚了，“我们绝对是两种人，至少我绝对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我喜欢的东西别人就一定喜欢！就像你喜欢表，我对表一毛钱兴趣都没有！听懂了吗？前同事！” 前同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赵乐菱同样板着脸，这智障要是还听不懂，她就把人丢出去！ 曹成右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的表盒，送到赵乐菱面前，用眼神示意她打开。 碰都不想碰的赵乐菱不理他，他自己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块卡西欧的女表。 表本身没什么太特别的地方，特别的点在于，“这是1993年出的设计师纪念款，它..” “我不想听，也不想收。”赵乐菱感觉双方没有沟通的必要了，这家伙根本没在听她说话，手对着门口，“请。” “既然你觉得我打断你说话是不礼貌，那你也不应该打断我。”曹成右把该说的说完，说那块表很有纪念意义，说它的价值并没有多昂贵，说他挑了好久才准备用这块表当道歉礼物。 说.. “在你以为我们顶天了是同事的时候，我以为我们至少是朋友。”曹成右把表盒盖上，放在了操作台，转向赵乐菱，“我很抱歉我这个前同事越线了，我也很抱歉，我自以为是的认为我喜欢猫就夸你可爱的像猫是夸奖，我更抱歉我自作多情的认为我们关系还不错。所以我这个前辈自认有义务帮你一把。” “既然都是我的自以为是和自作多情，那么..”男人起身，冲女人微微鞠躬，“今天多有打扰，赵PD，抱歉，冒犯了您。” 道歉的人走了，坐在原地没动的人胸中憋了口无名火，上不去下不来。 这次的道歉确实比随口一句“对不起”要正式，比送个热带水果切块果盒就更正式了。正式的赵乐菱感觉自己真变成了无理取闹的家伙，作过了头。 可她明明啥都没做！是他自己找上门的！ 郑在日靠近录音间就听到硬生生把尤克里里弹成了电吉他的愤怒。为此，他本来想跟赵乐菱说要不要一起吃饭都憋回去了，还拽着要上前的朴哮信重回琴房，现在的情况不适合他们进去，搞不好会被迁怒。 音乐能缓和情绪也能发泄情绪，差点把琴弦弹断了的赵乐菱火发出来一半，冲进琴房，抓着贝斯给郑在日重新演奏了一遍刚才她无敌暴躁时弹出来的曲子。 郑在日在她演奏完第一小节后做在架子鼓边，有些生疏的给她加鼓声，听得赵乐菱皱眉瞪他。郑在日就很无奈，他不是想安抚她么。 塞了把古典吉他到郑在日手里的赵乐菱又坐在了钢琴边，琴声重重的砸在空气中，吉他声都被淹没了，朴哮信默默拿起之前的贝斯，插电连上音响，加入琴声。 郑在日？他去给赵乐菱拿笔记本了，需要作曲软件啊。 专业工具登场，一首死亡摇滚出现的一气呵成，一点磕巴都没打！这首歌还是赵乐菱自己录的，没有歌词，全程就是女高音一路随着乐谱飚上去，给她录完，棚外的郑在日整个人都缩在椅子上，话都不敢个赵乐菱讲。 这首歌被发布在许久没有更新过的“海妖”账号里，不开源，但有配文字。 【我原谅你了。】 朴哮信垫着脚尖小心翼翼凑到传好歌的赵乐菱边上，在郑在日看勇士的眼神下，胆战心惊的劝说，“这不是太有..”指向性？ “什么？”赵乐菱平静的望着他。 看的朴哮信倒退三步，慌乱的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挺好！” 好到完全不像是赵乐菱会作曲的歌就这么发上了网，也以最快的速度，二十分钟都不到就登顶了热搜。热搜的关键词不是‘我原谅你了’而是‘我要杀了你’！ -- 第120页 至于评价么.. 【卧槽，大晚上的点开这首歌差点给我吓尿了！音乐就够恐怖了，歌手更恐怖啊！这谁唱的？ 还有歌名叫我原谅你？怎么听都不像啊！提刀准备去砍人比较像吧？要是在现场有乐队演奏，乐手一定会在弹完之后砸贝斯的！绝对！】 【大晚上出来杀人+1，太恐怖了，我头皮都炸开了！我用耳机听的啊孩子们，女高音一出来我直接裂开！ 太凶残！赵乐菱怎么了？这不像她的风格啊，“马医”多温暖啊，一下子就变成暗黑系吗？】 【尹道贤转发叻-你们会不会欣赏，超嗨的好不好！重金属摇滚就是要这么嗨！歌手无敌！开腔就直接从C拉到E，我都不敢喘气，差点憋过去！歌手谁啊！血书求出道！发专我买爆她！】 【说风格的那个，赵乐菱的风格挺多变的，她最特别的就是长版特别长的同时没有短板，摇滚只是没碰过，这曲一出，小姐姐无敌了！ 歌手应该就是她本人，不然不会不标记歌手的。除了歌名什么都没发，应该就是整首歌都是她做的，包括歌手也是她，所以没有其他说明。】 【单说歌名没问题，曲也确实够嗨，可歌名跟歌不搭吧？还是说所谓的我原谅你，是我先弄死你，对着你的尸体，给你上坟的时候就原谅你了？这么饶的吗？】 【盲猜一波，赵乐菱是不是失恋了？还是抓到男朋友劈腿所以爆发？这样我原谅你和我想弄死你就完美匹配。要是我男朋友劈腿，我也会先把他第三条腿打断，再跟他说，我原谅你了。】 【你们格局都太小了，这明明是黑帮血拼后，大佬背对满地尸体拿着白手绢擦手上的血，再把手绢往后一抛，风带起手绢飘扬，大佬抬脚走人时，以从不回头看爆炸的小丑气场，轻声说出的，我原谅你们了。帅炸天——479楼】 【都闪开！给479递麦！能说你就会说点！顺便，赵乐菱的脸会有人劈腿？男人是个盲人吗？】 【面对赵乐菱的脸会不会有男人瞎了选择劈腿还真不好讲，大美人被男人渣了又不少见，随便搜一搜新闻一大把！ 但听过赵乐菱唱歌的人类如果劈腿，那一定是聋了！这姑娘如果录音就这么嗨，现场一定无敌！】 【只听录音说什么现场，说不定人家修音了呢？录音唱得好不代表现场唱的好，多少歌手在专辑是王者，在现场连青铜都不如。】 【说修音的怕不是个傻子，谁家修音这么修？修音修的是更好不是非人类，赵乐菱的音阶跨度根本不是能修出来，就算能修，她也没必要那么干啊，这首歌都不在音源榜，她发在“海妖”账号没特地说明就代表是开源的歌，完全不赚钱的，她干嘛要修音？】 【不赚钱怎么就不能修音了，你在现场看她录歌的？艺人又不是只能靠音源赚钱，人家有了名气来钱的渠道多呢！】 【某些人不要为黑而黑，干嘛，赵乐菱挡你爱豆路啦？这几天有爱豆回归吗？热度被压下去了？ 搞搞清楚，赵乐菱是音乐人不是艺人，她哪怕就是被分到歌手里也是艺术家，讲什么艺人搞笑呢？】 开源不赚钱的歌上了热搜，被网名自动默认歌名为《我原谅你了》的歌，所有认识赵乐菱的人差不多都听过了，唯独让赵乐菱产生了灵感的那位没听过。 不过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首歌有人想买，尹道贤专门打电话给赵乐菱，想要买这首歌做他新专的主打曲之一。 赵乐菱不卖，可以送，本来就是开源的歌，随便拿去，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 “歌名不是‘我原谅你了’。” “那是？” “曹成右你去死吧！” 尹道贤囧了一下，“曹成右是我认识的那个曹成右吗？” “就是他。”赵乐菱听他问“曹成右怎么你了？”回他，“没怎么样，我就是想叫这个名字。”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尹道贤就乐，“要不要见面聊聊，我给你写个搭配这个名字的词，怎么样？” “见！” 作为南韩摇滚圈的OG，尹道贤是没在怕什么影帝的，倒是觉得这件事很好玩。 他早就想跟赵乐菱合作，不过之前是想找赵乐菱开嗓对唱，这姑娘没出过摇滚曲，轻摇滚都没出过，就没想过要合作曲什么的。 如今既然能合作还是那么好玩的事，那必须要掺和一脚啊。 为了协助作词人填词，赵乐菱非常详细的跟尹道贤描述曹成右有多傻逼，尹道贤的整个乐队都来赵乐菱的工作室里，一帮大男人听故事跟听段子一样，笑的东倒西歪的。 搞摇滚的老哥哥们极其嗨，也不管什么大家都没见过几面，抱着一起做歌就是兄弟的想法，帮赵乐菱同仇敌忾，那写出来的词，曹成右都不是王八蛋，简直禽兽不如。 什么你当我是猫猫狗狗，老子也不把你当人； 还有啥祝你养的宠物全部离家出走，你一个都找不到，孤独至死！都是这种类型，给赵乐菱也逗的一直笑。但还是说太夸张了，收着点，好歹是影帝呢。 摇滚区那边嗨爆了，笑声连绵不绝，有人笑的比尖叫鸡都夸张。观众区安静围观的朴哮信和郑在日小声咬耳朵。 “她该不会真的打算发一首《曹成右去死吧！》？”朴哮信有点担心，“这么玩会惹麻烦的。” -- 第121页 郑在日其实也有点担心，毕竟指名道姓什么的，不太合适，但，“你不觉得她那首‘去死吧’整个人都放开了么，仿佛本来就很薄的瓶颈一下就被冲击波击碎，她的音乐整个都舒展开了。” “我跟你说歌名，你跟我说这个？” “我们聊的是音乐啊。” 比起歌名会不会惹麻烦，郑在日更开心赵乐菱能突破自己，“我给你讲，被瓶颈卡住的人倒霉的卡一辈子的也不是没有，心魔知道吗？有时候即便我们自己知道问题在哪，我们也过不去，她能过去是大好事！” 说道歌名，摇滚曲的哥哥们问妹妹，歌名用曹成右去死吧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不能用本名？”赵乐菱有点不乐意，她也知道用这个名字有点麻烦，但她就是想用！麻烦就麻烦！怕什么！ 尹道贤说问题不在名字，他尖着嗓子学女生，“你去死吧！”再回归正常声音，“你不觉得这话要是语气不对，很容易变成一种撒娇？” “就是。”队友搭腔，“去死吧太可爱了，碎尸万段怎么样？多帅——” 赵乐菱没觉得帅，只觉得，“不押韵啊。” “前面都有人名了还管什么押韵。”尹道贤表示歌名不用管押韵，“碎尸万段不合适就死无全尸吧，不？”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观众举手了，郑在日觉得.. “不如..曹成右，你个傻逼！”音乐人表示，“你们考虑一下过审的问题，这首肯定当单曲发，尽快出来，上音源，这样所有听到这首歌的人都会看到这个名字。有一个人默念，就有无数人跟上，碎尸万段那种词过不了审核，傻逼就很合适。” 摇滚乐手们互相看看，组团望向曲作者，等对方决定。 赵乐菱迅速做出决定，“就这么定！” 一帮顶尖的音乐人的合作单曲，迅速登顶音源榜，为了能过审，歌词里没有一句脏话。 但就算这样也让《曹成右，你个傻逼！》冲顶热搜，变成超热门话题。 曹成右？曹成右被经纪人劝解，别得罪音乐人，他们能出一整张专辑骂你。 第39章 第三十八章 《曹成右，你个傻逼！》在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音乐人手中超迅速录制完成，并且没有进行任何宣传，悄无声息的放进音源网站，准备给听众们一个大惊喜！ 这份惊喜有没有喜不好说，至少“曹成右”肯定没有喜，但确实很惊人就是了。 惊人到热搜硬生生挂了五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圈内没有什么爆炸性的消息，还是曹成右和赵乐菱BE了的消息就已经很爆炸了。 热搜在网民的留言里就两个重点，一是曹成右和赵乐菱是否真的在一起过，这首歌之所以会出现是两人在一起又分手了的直接证据，还得是无敌糟糕的分手，否则赵乐菱能杀的那么凶？第二么，就是什么样的分手能让赵乐菱恨不得弄死曹成右？ 第一个问题可以选择性跳过，第二个问题网上讨论的可多了，什么劈腿啊，捉奸在床啊，感情骗子啊。 不论是啥，男女关系，还是年龄相差那么大的男女关系出了问题，必然是男人的问题啊！ 原本热搜是不应该挂那么长时间的，可这里面牵扯到国民度很高的曹成右，影帝的八卦还是不少人想知道的。 起初曹成右的粉丝还想怼赵乐菱来着。可惜赵乐菱的国民度确实没办法跟曹成右但尹道贤可以啊！ 摇滚圈的粉丝多嗨啊，尹道贤难得出新单曲，歌还很好听，管他是骂谁呢，好听就完事！ 你们可以说赵乐菱不怎么样，但你们不能说这首歌有问题。不然我们一定跟你们死磕，我们歌哪里有问题？无敌棒！ 这其中，赵乐菱的国民度跟出道多年的影帝和摇滚圈大佬比少是真的少，出道年限短的跟新人差不多，可她不是就没有认知度和粉丝了。 好歹也红了那么多首歌，光“海妖”的账号就不少人呢，不就是掐架么，来呗，谁怕你不成！ 三方掐起来了，热度就上去了。事件广为人知，不免就由于传播度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赵乐菱收到了一条跨越两年的留言。两年前，《初雪》在“海妖”的账号发布时，留言最高赞是一个小姐姐的亲身经历。 那位粉丝姐姐留言讲，她有个从高中就在一起，一直到大学毕业工作，相恋八年的男朋友。 他们没有谁劈腿，没有谁有二心，没有任何大的矛盾。但就是在鸡毛蒜皮的小事里耗尽了他们的爱情。 相恋八年的情侣分手了，留言板的故事让赵乐菱产生灵感写了一首“爱过”，私信发给小姐姐听，问对方是否介意她发表。 私信里小姐姐回复赵乐菱，男朋友已然有新恋人都快结婚了，他的人生在往前走，她也想自己的人生能持续往前而不是停滞不前。 她私心里不想曲子公开，但也就是她的私心，要是“海妖”想公开，那只要别说曲子的灵感来源就可以。 彼时那位小姐姐的故事让赵乐菱很是唏嘘，歌也就压箱底了，事更是抛之脑后。 原先就是没交集的人，只是因为一首歌，一个故事有了短暂的联络，时过境迁，忘了也就忘了。 两年后的今天，当初那位小姐姐再度留言到“海妖”账户，还又被粉丝顶到了最高赞，这次依旧是亲身经历，也依旧不是那么让人开心的留言。 -- 第122页 留言里先是简单描述了两年前的事，再讲由于前任结婚生子，自家父母也催着自己赶紧结婚，也弄了一堆相亲什么的。 小姐姐起初并不是很排斥相亲，但见过的奇葩太多她就有点排斥了，跟父母也为这件事起了争执。 也就是在她厌烦相亲的时候，公司来了个新实习生，恰好分到她这个组。 实习生小弟弟比她小不少，十岁的年龄差距，她完全当自己是姐姐也是职场前辈，自认为是公事公办的教导后辈，谁知后辈突然跟她告白了。 故事发展到这里，如果是偶像剧就真的进入姐弟恋环节了。现实的情况是，小姐姐很荒唐，虽然男孩子没什么不好的，但事情本身在她看来就很荒唐。 更荒唐的是，那个小男孩还有意无意的在公司里冲她表达好感。虽然都是借着喜欢前辈的名义，但她被弄的很头疼。 与此同时，跟她同期进公司但上升速度比她快的一个同事发现了她的烦恼，并且对她告白，意思是他也喜欢她有点时间了，只是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就一直没讲。 现在讲出来是觉得如果他们在一起肯定是奔着结婚去，大家年纪都不小了，结了婚小姐姐完全可以辞职准备孩子的事。 小姐姐一边觉得已经是部长的同事脑子有问题，凭什么你说喜欢我，我就得答应？ 我就算答应了，又凭什么结婚就得辞职？但同事是部长，她还只是个次长，即便不是直属上下级，人家确实也是她的上级，她只能敷衍着不能翻脸。 一边又对跟前跟后，脑子更不好，明知道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还玩什么弱智真爱戏码的实习生更无语。 你这个年纪就不说什么多努力拼事业了，也不说我们差距多大，只谈你想追女孩子也得过了实习期吧？ 另一边又是家里父母催婚催到家里要爆发家庭战争了。 前面两个问题都没有第三个重要，重要的小姐姐出了昏招，把部长带回家伪装男朋友。 带人回家前，小姐姐跟部长都讲好了，只是应付一下爸妈。可这么一来二去的，她觉得部长人真的不错，脾气很温和，又讨她爸妈喜欢，事业也算有成，家里也还行。 总而言之，部长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只可惜她不爱他，她只是觉得他的条件很好。 半年前实习生转正，也不知道误会了什么，认为他能转正是小姐姐帮的忙，一直借着要感谢她的借口约她。 她都被烦的不行了，对方还以为她的拒绝只是害羞，还说什么真爱是无惧年龄的让姐姐敞开心胸，姐姐想喷他一脸！ 部长得知后先是把那个实习生从她的部门掉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用工作压的小朋友没力气再纠缠姐姐后，再度跟她告白。 小姐姐即是感谢部长帮忙又有点抱着试试看心态，开始了他们的恋爱。 他们的恋爱没有任何问题，偶尔会拌嘴，但从没吵过架。男朋友脾气真的很好，也很爱她，在不知情的外人看起来他们都算得上模范情侣了，她爸妈也催着她可以结婚，连她自己都开始考虑是不是可以结婚了，只有一点犹豫，她对他只是喜欢而已。 不是喜欢一个男人，而是喜欢一个对我好的人，亦或者，喜欢一个好人。仅此而已，就这么多。 一个礼拜前小姐姐听到了《曹成右，你个傻逼！》，听到的那一刻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人，任然是已然结婚生子的前男友。 她不是还爱他，她只是很愤怒，为什么他们没有走到最后，更愤怒，自己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 而现在，留言的小姐姐问“海妖”也问所有人，她无法独自找到答案的问题。 【婚姻真的需要爱情吗？他是个好人，会是好丈夫，好父亲，跟一个好人结婚总比跟一个烂人结婚好，何况他还爱我。 我的年纪确实也到了该结婚的时候了，都已经是晚婚了，碰到一个好人，是不是就不应该苛求更多？】 这一段留言引起无数网友给小姐姐回复，男人分两派，一派是反对的，说着对那个男的多不公平，让小姐姐还不如换个人，别逮着老实人欺负，老实人做错了什么？爱你就活该倒霉啊？ 另一派是，人不错就嫁了吧。别挑了，再挑下去没得挑，更惨。 女人也分两派，跟男人的派别非常相似但有微妙的不同。 一派是用‘我朋友’‘我亲戚’乃至于‘我的故事’告诉小姐姐，没有爱情的婚姻撑不了多久。 你都不爱他，你怎么可能心甘情愿为他生孩子，照顾家庭，还要放弃事业。 哪怕硬着头皮结婚，也一定会离的，到时候更是一地鸡毛，让她一定要慎重。 另一派同样是用“朋友、亲戚和我”举例，说婚姻最重要的是老公是否爱自己，对方更爱你，总比我们更爱对方好，后者才不会一片真心错付。 结婚还是得选对人，都不小了，谈爱情也太虚了，实在点，人不错，条件不错就是好的结婚对象。 网友中还有极小的一部分‘不婚不育保平安’和‘爱情大过天，没爱情结个屁婚’的人群，游离于男女两个大派别之外。 这些人对小姐姐的回复都给她的留言能置顶添砖加瓦，等留言爬到最高位，赵乐菱也就看到了。 看到留言的赵乐菱对这姐姐多灾多难的人生还是很唏嘘，给郑在日分享了小姐姐的故事，讲的郑在日唉声叹气的，还说想听她给小姐姐写的爱过，听完后.. -- 第123页 “我有点想见见她。”郑在日托着下巴问赵乐菱，“我们要不要见见她？” 赵乐菱微楞，“见她？” “能抵抗住这首曲子的人，我想见。”郑在日表示如果他是当事人，听到这首曲子会哭成狗的，而且，“你就不想见见让你产生了灵感的人吗？” 要这么说的话，赵乐菱还真有心见一面。 “海妖”私信小姐姐，问她方不方便见一面，对方先是怀疑她被盗号了，确定是本人后极其诧异，为什么要见我？不等赵乐菱回答，那边就立刻说，当然可以见面！ 当然可以的见面发生在晚上十点多要十一点了，不是谁谁谁故意约那么晚，是做小姐姐下班很晚。 这位叫李珍瑗，时尚杂志的编辑，所属社很知名，不是顶刊也是一线，勉勉强强算半个圈内人。 她偶尔也会跟拍杂志的艺人有直接接触。不过她的工作更多是接触厂商负责广告。 李珍瑗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跟她的男朋友一起来的，同公司的男朋友等她下班，送她来见她的‘朋友’。 就在赵乐菱他们以为‘男朋友’要跟他们一起的时候，送女朋友来见朋友的男朋友，只是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音乐人们相互看看，再看李珍瑗，啥情况？对方表示，他一直这样。 “他要是知道我很晚跟人约在外面总是不放心，一定要接送我。但不会硬要加入，哪怕我跟他说你留下也没关系，他也会怕打扰我跟约见面的人，会自己去车上等着。等我结束了，再送我回家。” 李珍瑗笑了笑，不是幸福的炫耀男朋友对我好的秀恩爱笑容，而是带着些叹息的笑，笑着夸奖，“他人真的很好，对吧？” 不知道怎么回应的赵乐菱望向小伙伴，郑在日非常肯定的点头，“绝对的好男人！” 两边约在郑在日的工作室见，因为李珍瑗说想要看看那首《爱过》被创作出来的地方。 类似于网友面基的见面难得没有尴尬，不是两个音乐人做了什么，而是跑商务的李次长很会缓和气氛。 李次长还带了一瓶很好的红酒来作为初见面的礼物，等大家稍微熟一点了，就说是开酒边喝边聊。 她在倒酒的时候，特别给赵乐菱倒的很少，就两口的量，跟赵乐菱讲女孩子还是少喝酒。 说实话，赵乐菱没想到这姐姐是这个类型，她有猜测过故事很多的小姐姐可能见了面会跟他们诉苦，或者拓宽网上留言的故事。再不然把他们当“导师”询问他们感情问题，这些她都想过。 赵乐菱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李珍瑗是长袖善舞的类型。不过人家都已经是大杂志社负责对接广告厂商的次长了，很会沟通好像也很正常？ 过于正常的聊天前期根本没有涉及到网上留言的事，他们就是在闲聊。 聊带来的红酒产自波尔多，说那边的酒庄亲自去才能买到好红酒，郑在日跟李珍瑗聊的挺开心，赵乐菱当科普听。 李次长照顾到郑在日后，又跟赵乐菱聊起，自己小时后也学过一段时间的钢琴。 不过她小时后弹完，练琴太苦了，跟爸妈死活闹着不学了，也就没坚持下去。 这个赵乐菱还真有共鸣，她一开始学钢琴的时候，确实也觉得练琴很苦，但她妈很凶残，硬压着她练。 一瓶红酒下去三分之二，少说一个小时过去了。三人谁都没醉，李次长更是跟喝水一样毫无反应，郑在日倒是有点脸红，酒有点上脸。 气氛好了很多，李珍瑗才不经意的提起，她很好奇，为什么音乐人们想约她见面。 “我们也只是好奇。”郑在日提前申明，“不是窥私欲的那种好奇，是好奇，你对那首《爱过》有什么想法？” 李珍瑗晃着酒杯勾唇浅笑，沉默片刻，抿了口酒，“想法..会音乐的人真厉害啊，直指人心这个词原来真实存在。” 快速眨了眨眼的赵乐菱有点小害羞，“也没有那么夸张啦。” “有哦-你啊——”李珍瑗食指点了点胸口，“让它哭泣呢——”手臂调转，手指碰了下她的手背，“这双手能直指人心哦——” 酒红色头发的李珍瑗是标准的御姐款大姐姐，头发是大波浪，妆容很是精致，连十指都涂了跟发色同系列的指甲油。 椭圆形的红色指甲尖从胸口滑到赵乐菱的手背上，指腹轻点了一下，这才叫点在赵乐菱的心上，让她莫名有种被撩到的错觉。 被撩到的赵乐菱一下笑开，她有点喜欢这个姐姐了，郑在日左看右看，默默打破奇怪的气场。 “我们在你来之前为你新留言的故事写了首歌，你想听吗？”郑在日偏头冲着琴房，“还没有做完，只有几小节。” “听啊，我的荣幸。” 餐厅转战琴房，弹琴的人是郑在日，这首歌主要的旋律也都来自于他。 起初赵乐菱就只是坐在李珍瑗边上听而已，可她听着听着注意力就不再琴声中而是边上小姐姐的呼吸。 很长的呼吸，很缓，很慢，很怕被人发现自己的情绪波动。 赵乐菱用余光偷瞄从见面到现在一直都很会聊天，很会讲话，连表情都恰到好处带着微笑的小姐姐。 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来，连所谓的眼眶红了都没有，嘴角还是挂着浅浅的笑容，貌似没什么特别的。 -- 第124页 可她的呼吸声很特别，特别到赵乐菱偷摸摘了半侧的耳机，试探着问小姐姐，“感觉怎么样？” “很好啊，很不错，果然是音乐人，专业的。” 这个姐姐在哭呢。 也不对，她在压抑哭声，从故意放缓的吸气声中从空气汲取勇气，再借由更慢的吐气把心绪压下去，压成唇边的笑。 即礼貌，又亲切，是个久经社会打磨的笑。 耳机重新回到耳道，琴声也落下了，主要听众拍手称赞，附带听众起身走到琴边，坐在郑在日边上，示意他再来一次。 这次，第一小节结束，第二小节是四手联弹。 郑在日在上午听完故事心血来潮写曲的时候，赵乐菱没什么参与感，她没有被新故事触动到。 作出《爱过》触动到赵乐菱的是八年的恋人走散了的惋惜。但啥被实习生追，思考要不要嫁给个不爱的好人，这东西赵乐菱没想法，反倒是父母催婚可能她会有点想法。 但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久远的经历没有给赵乐菱带来作曲的灵感，她就没怎么参与郑在日作曲，顶多在他卡住的时候，帮他调整一下乐章，试试看这样行不行或者那样行不行。 此刻见到人了，聊过天了，人就坐在她边上，悠长缓慢的呼吸，让赵乐菱有了灵感。 压抑的，克制的，成年人的悲伤和礼貌的微笑，让音乐人有了灵感。 四手联弹，弹的还是没成型，没有谱，只是随心而弹的琴。刚开始的两小节有些磕绊，琴声时常被断开，等第三小节，郑在日抬起手先去找她想要表达的，等第五小节找到感觉了手再落下，再度变成四指连弹。 这一次，琴声就顺滑很多，这一次赵乐菱重头开始再来一遍。 一遍，两遍，三遍。 每一遍琴声都是不一样的，主调类似但枝节不同，赵乐菱也抬起过手去找郑在日的音乐，两人互相协调还互相用琴声吵架，我的更好！我的才合适！吵完继续，再度协调。 不知道多少遍后，音乐人们都忘了他们还有客人在，在琴声落下时组团跳起来。赵乐菱去拿电脑，她是电子派，在笔记本上操作； 郑在日直接扑向客人所在的沙发变，他是纸质派，提笔写谱。 分坐两边的音乐人各自搞定乐谱后，谱曲稿本和电子笔记本都被放置在钢琴上，再度一起坐在琴凳上的音乐人，也再度开始了四手联弹。 这次，琴声非常和谐。这次，李次长走了。 一首双方都满意的曲结束，音乐们击掌相笑，再转头准备问听众的意见，听众什么时候消失的他们都很疑惑，谁都没关注，谁脑子里装的都是乐章。 从进门就表现的很会交际的李次长连道别都没说的走了，音乐人们特地去门外看了一圈，“男朋友”的车也不见了，貌似是真的走了？ 赵乐菱有点尴尬，怼了郑在日一句，“你把人叫来还不理人，太没礼貌了吧。” “你这个半斤有什么资格说我这个八两，她还是你粉丝呢。”郑在日让她别扯了，不是有电话么，打电话道个歉啊。 电话打过去，李次长笑着说不用道歉，还说她看着他们沉浸于热爱的事情里很美好，今天的见面她很荣幸，希望下次还有机会。 电话挂断，赵乐菱不太确定的问郑在日，“她的意思是不是她道别了，我们没听见？” “她的意思难道不是我们的曲子很棒吗？”郑在日把她的手机扒拉过来，往自己手机里存号码，“等这首歌完整做出来，我们再给她听一遍吧。” “你确定她之前听完了吗？”赵乐菱怀疑对方走的很早，压根就没听到完整的曲。郑在日表示听不听完都无所谓，现在的问题是找谁写词。 赵乐菱随意，“你想找谁？” “嗯..金材煜怎么样？”郑在日盘算着，“做成抒情适合你唱，可我有点想试试迷幻摇滚（一种摇滚流派），材煜的声音很合适。” 迟疑半秒的赵乐菱试图换人，“他不是在兵役吗？” “过几天就退役了，我还说好去接他呢，你去不去？”郑在日让她一起，“他们乐队的人都在，吉他手的技术极其好！” 赵乐菱笑笑，“到时候再说吧。” 金材煜这个名字赵乐菱很久没听过了，人她也很久没见过，说真的也不太想见。 她好不容易把脸盲的问题解决了，实在没兴趣再见一次母本，怎么想怎么奇怪。 可郑在日说要找他写词，赵乐菱还真找不到理由拒绝。金先生在外界的人眼中可能更偏向于演员，实际上这哥当演员赚来的钱都用来搞音乐了。 他们那个乐队在摇滚的小圈子里还算有名，可惜摇滚本身就小众，乐队也小众，都很小众的情况下就不怎么出圈。他们在韩国知道的人不多，倒是日本人气更旺，那边有市场。 金材煜的歌很多都是他自己写词，有些曲也是他自己写，他还是主唱。玩乐队的，谁不会写歌，一直弹别人的作品会被鄙视的。 词方面赵乐菱没什么反对金材煜的立场，就只能这么招。 如此一来，赵乐菱就见到了母本，非常突然。她本来是去见金秉宇的，对方想给她介绍项目的主演，河证宇，说是想试试看能不能让河证宇唱OST。 见人之前赵乐菱在网上搜了下这位演员唱歌的视频，没找到什么正经唱歌的，只找到那种恶搞的视频。 -- 第125页 当时她就怀疑这位可能不太会唱歌，见了面，听过对方的声音，本来觉得还不错，一开口..KTV歌手水平都是夸奖，音乐导演迅速放弃。 由于男演员“出乎意料”的歌唱水平，这波见面结束的特别早，赵乐菱就跑去找郑在日了。 她按着密码进门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金材煜，还是正面对视，对方貌似是要出门。 赵乐菱整个人就呆住了，母本出现了哎！给她吓的倒退一步，差点以为游戏BUG又回来了！ 有点疑惑的金材煜歪头看她，“怎么了？” “啊..不..就是..你怎么在这？” “庆祝我退役？” 金材煜更疑惑了，“在日哥没说吗？昨天我退役，今天我们一起约了吃饭，他还说叫上你呢。” 【隐约..好像..是..说过？】 妹子干笑，金材煜可开心了，看她呆呆的，问她，“你要不要先进来？” 差点同手同脚进门的赵乐菱非常不想进去，可她一步刚跨进屋内，里面听到声音过来的郑在日就到了，赵乐菱看到他的脸还是他的脸，瞬间就精神了。腰不酸，腿不疼，还有心情问金材煜要去哪？ “他U盘忘在家里没带过来。”郑在日招手让赵乐菱进门，“之前那首曲的词他写完了，正好你过来，省的我再打电话给你。” 进门后的赵乐菱发现屋内人还不少，不过都集中在琴房，来了一帮音乐人主要是玩摇滚的，还有玩乐队的，一群人凑在一起跟聊宅男聊手办一样聊郑在日的乐器。 什么这个我也有，这个我也想买，这个我有同系列，这个我还有谁谁谁的签名。 赵乐菱的加入得到一帮哥哥姐姐们的欢迎，大家对《曹成右，你个傻逼！》非常喜爱，赵乐菱也很喜爱他们每一次提起歌名的瞬间，很开心，这个歌名真取对了。 在八成都是摇滚人的聚会里，除了聊音乐的稍微和谐一点，其他人的话题都不太和谐。等金材煜带着他的词回来，一帮人就聚在一起看他的词。 词是以“三十岁”为支点，三十岁了，女孩变成女人应该嫁人了； 三十岁了，男孩变成男人应该西装革履； 三十岁了，女人还没嫁出去就别挑了； 三十岁了，男人连套西装都穿不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整首词是围绕社会对于三十代的一切刻板印象，带着反讽的味道。金材煜合着郑在日的迷幻摇滚编曲唱了一遍，感觉不错。但金材煜写了两首词，还有一首是为了抒情编曲写的。 这首词还是以“三十岁”为核心，不同的是它表达的意思是，三十岁的这一天，我选择放过自己。 已经三十岁了，年少时出人头地的想象已然变成泡沫，每天能煮一包泡面配一杯烧酒就是好日子。 抒情是郑在日写给赵乐菱的，他让她唱。赵乐菱看了一圈人，一圈人也在看她，金材煜直接把笔记本转向她，方便她看歌词。 歌手犹豫片刻，摘下耳机，开嗓。 编曲后的曲变的很平，没有太多起伏，郑在日故意弄的很清淡，就是不想有太多起伏。 赵乐菱唱的也没有太多起伏，清清淡淡，像在别人的耳边诉说，我已然三十岁，我想放过自己。 三十岁的成年人放过了自己，不再追求追不到的功名利禄，开始关注自己小日子。 泡面里加个蛋，就可以庆祝今天又平平安安的过去了。烧酒多喝一杯，就能说服自己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地球不会爆炸。 挤了快三十人的琴房本来是很吵的，里面不止有人玩乐器，还有人聊天，还有推杯换盏的声音，什么声音都有。 金材煜唱歌时大家安静了一会儿，他一唱完，大家又七嘴八舌的说曲，说词，说一堆。 可赵乐菱唱完歌，什么声音都没有，或许有呼吸声，也只有呼吸声。 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让屋内显得更安静，安静的金材煜喘不过气来，几度深呼吸还是觉得闷。 “赶紧开窗，要死了。” 人群里有人叫出一声打破安静，站在窗边的人立马开窗，什么窗外天气还冷都不管了，屋内暖气足到大家都要被闷死了，被歌声牵引出的烦闷。 不少人干脆出了琴房，琴房里人太多，人多就更闷了。还有一小撮留在琴房的则是去问赵乐菱，有没有兴趣组个乐队啊，你当主唱。 郑在日把他们都推开，跟你们组个屁乐队，要组也是跟我组，这是我搭档！ 确定大家都脱离“BUFF”的赵乐菱默默给词作者竖了个拇指，夸他词写的好。词作者回了两个拇指给她，自己的词是不错，但她唱的更好。 “我的就算了。”金材煜虚点了下赵乐菱同郑在日讲，“她的更有感觉。” 郑在日不这么想，“她嗓音太特殊，你当然是不能比，没有任何歌手比她特别。但是你的那个更符合我想要的，她的么..就是BUG，不用管她。” “胡扯什么。”赵乐菱白了他一眼，实话也不能这么说啊。 让她别捣乱的郑在日讲，“我其实想要做的是一首重摇滚，类似于《曹成右，你个傻逼！》但偏向不一样，我想表达操蛋的生活。结果给她..”下巴冲赵乐菱抬了下，“给她硬生生的改成了这样。” “这样不好吗？”赵乐菱不乐意了，“这样就是最贴合李珍瑗的情感。” -- 第126页 金材煜插话，“谁是李珍瑗？” “就是我之前跟你说在网上留言的李次长。”郑在日先回他，再跟赵乐菱讲，“这样没什么不好，这样确实也贴李珍瑗的情感。但这样不是我想写的歌，不是我要作的歌，明白吧？” 赵乐菱当然明白，不同的音乐人有不同的音乐风格，不一样的人从同一个故事里接受到的信号也不一样。 她想要传达的是当事人的情感，但郑在日更想传达的是他自己，或者说市面上九成九的音乐人都是在用音乐传达自己。因为他人怎么想，别人不可能知道的。 这也是赵乐菱的音乐和郑在日的音乐，或者说市面上绝大部分音乐人的音乐不同的地方。但也只是不同，没有对错。 负责写词的金材煜也没参与曲作者们关于风格的谁对谁错，他只想说，“用这首曲子编重摇滚有点怪吧？” “我来可能会怪。”郑在日举杯冲赵乐菱示意，“你来一定不会。” 金材煜看向赵乐菱，“这么帅？” “别的不谈，音乐上赵乐菱是我见过最帅的——”郑在日给搭档最高的赞誉，“她比我都帅，什么都能搞，你就是给她个垃圾，她都能回收再利用变成宝石！” 赵乐菱面无表情的看着郑在日，“我怀疑你想套路我。” “自信点。”郑在日放下酒杯对她说，“把怀疑去掉。” 喷笑出声的金材煜看着他们闹，闹了一场赵乐菱也就放开了母本的问题。 隔天把新做出来的编曲给郑在日试听，小伙伴听完就猜到还有其他版本，赵乐菱撇嘴，她还打算留着套路他呢。 重金属摇滚也分很多种，赵乐菱做了三板，一版是华丽金属，一版是前卫金属，还有一版是最凶残的，整个能在贝斯上弹出火星的哥特死亡金属。 她个人更喜欢华丽的，自己试着录了一版，感觉能放在音乐厅跟交响乐搭，一定能产生奇妙的碰撞。郑在日喜欢前卫金属，实验感强。 又带了一版词来听曲的金材煜更喜欢最凶残的那个，他都能想象自己在舞台上唱完砸贝斯的样子，要是大舞台，他能直接在台上跳水（一种互动模式，表演者从舞台倒向观众，观众得组团接住台上的人，不然掉地上不止丢脸还可能重伤。） 三个人有三种喜好，换别的行业可能是三选一，在音乐领域里是三个都要。 既然他们都有自己喜欢的曲子，那就各自唱自己喜欢的曲子啊。至于唱完之后是要发表还是自己收藏都行。 赵乐菱还是第一次给金材煜录歌，录的小心脏怦怦跳，边上的郑在日录的整个嗨了，椅子都不坐站在操作台前蹦跶。 因为金材煜的声音隐约带着点色气，他的新词写的又是世界想毁灭我之前我会先把世界艹翻，再搭上音乐整个荷尔蒙爆棚。 这一首歌录完，唱歌的人出了汗脱了外套，里面的衬衫纽扣都解开到胸口。 金材煜从录音间出来的时候，赵乐菱有点被过于帅气的“母本”震慑到，偷摸踩着转椅离他远点，怕被他散发的荷尔蒙给包围。 金材煜好巧不巧看见了，又想起之前她开门见到自己也往后退了一步，这是害怕呢？还是讨厌啊？好像都不太可能，那是什么？ “啪啪啪啪！” 掌声激烈到把手都拍红了的郑在日冲金材煜叫着太棒了，“果然我之前就想到这首歌应该你来唱，最有感觉！不愧是我！” “哥听着不像是在夸我。”金材煜觉得他更像是自夸，而且，“你确定比起赵乐菱更希望我来唱？”那姑娘唱的才更有感觉啊！ “她不行，她是最先排除的。”郑在日讲，“我要表达的是，加上你这个演唱者也是我们的音乐。我有我想表达的，你有你想表达的，我们可以变成我们。但她就是她，她的音乐太独特了，其他音乐人的颜色会被掩盖掉。” “更何况，作曲她占一半，编曲又是她，我在这首歌里直接隐身了。” 郑在日不喜欢这种被隐身的感觉，还嫌弃赵乐菱，“你什么都好就是太独，一点都没有合作精神。” 赵乐菱都不知道他是夸还是骂，“一起弹琴的时候你怎么不跟我讲，我们没有合作精神？” “那怎么能一样，作曲是创造国家，王权和教会可以同时存在，我们得携手打天下。”郑在日给了个奇妙的比喻，“天下打完了，王国建立了，一首歌词曲皆有要制作了，国民到底是谁的，歌的所属权我们就得抢。” “我是国王，我对军队有绝对的控制权。”郑在日一手指着自己，另一只手指向她，“你属于教会，成天给民众洗脑。我们两要夺权，我就得能压制你，可我做不到，那就不给玩。”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赵乐菱吐槽欲爆棚，“我的曲，编曲也是我，词是他的。”看向金材煜，“你说，这首歌哪怕是你演唱，难道就不是我的歌是他..”指着郑在日，“这个不要脸家伙的歌？” 词作者加歌手很无辜，为什么战火烧到了我这里，“我觉得吧..有国王有教会才能发展国家啊，你们一起写的曲合作的很棒的。” “废话！”x2 异口同声叫出来的来人面面相觑都笑了，笑过后继续掐，掐谁的音乐更好！ 金材煜？吃瓜中。 第40章 第三十九章 -- 第127页 三种风格的摇滚曲最终会用在哪里还不确定，赵乐菱倒是有兴趣邀请金材煜给她的新项目唱一首，金材煜自然表示没问题，音乐导演就给他录了首小样，带着去找导演了。 导演那边的问题也不大，赵乐菱跟金秉宇合作起来还蛮顺利的，一开始对方还在跟CJ对接的时候就想跟她合作，后来换了制作方，还是来找她合作。 赵乐菱也喜欢对方的剧本，双方的合作意愿都很强，合作起来就很顺。 相较于合作顺利的《恐怖直播》同《道熙啊》的合作就有点波折，问题还不出在赵乐菱这里，而是郑在日。 当初李仓东想要让赵乐菱以女主角的状态创作一首OST并且演唱，后来她答应了，郑在日不答应了。 郑在日反对的理由里，赵乐菱可以唱但她得用自己的声音唱，而不是去cos女演员的声线唱。 理由很简单，复制别人的声音这东西属于奇技淫巧，偶尔当个特殊技能玩一下可以，但把这东西当正经技能就不合适了。 再加上赵乐菱自己的声音远比女演员的声音条件好，为什么要用女演员的声音唱？ 李仓东那边的想法是为了让歌更贴角色才那么做的，郑在日的想法是，赵乐菱自己也能唱的更贴角色，本身就是她的自作曲，只要曲子贴角色，一定是她的声音更有感染力。 关于这件事赵乐菱本身并不在意用什么样的声音演唱，两者非得二选一的话，她当然是站在搭档这边。 但郑在日不让她介入这件事，他跟李仓东聊这个，立场很充足，就是站在音乐导演的立场去考虑的，加上赵乐菱的话，味道可能就会变。 因此，矛盾点主要集中在李仓东和郑在日身上。而赵乐菱和这个项目真正的导演郑朱莉都成了中立派。也就说两个当事人被排开，别人在为她们掐架。 今天是剧组会议，音乐导演们过去碰头，制作人和郑PD又开启到底怎么唱OST的争执，赵乐菱则是在跟郑朱莉聊给“道熙”创造的音乐。一间会议室，直接分成两拨人讨论。 《道熙啊》虽然打着18岁以上才可观看的限制级题材，故事却没有那么限制级。 身为警察的李英男因为被曝光女同性恋的身份从大城市“下放”到小镇。小镇里有个叫道熙的初中小女孩。 英男几次见到这个小姑娘对方都在被人欺负，不是被同学霸凌就是被奶奶谩骂。 有次她偶然路过女孩的家，看见女孩在被一个男人殴打，赶忙上前制服了那个男人，带回警察局得知，这个男人是女孩的父亲。 局里的同时跟英男讲，这里不是首尔，我们是个小地方，小地方父母打孩子天经地义，让英男不要多管闲事。 本来就是被“下放”来的英男确实没有多管闲事的资格，也真的想好了不打算再多管闲事，可一次深夜，道熙满身伤痕的按响了她的门铃，她就没办法见死不救。 这一救仿佛让道熙误会了，少女和女人就有了纠葛。 电影名之所以是《道熙啊》不单单是指电影真正的主角就是初中的小女孩，还因为这个被虐待着长的的孩子，本身就是整个故事里最核心的人物。 她先用计杀了奶奶，随后又因为误会英男要离开用错了方法想留下她，诬陷她猥亵自己，孩子以为这样英男就会留下不走。 发现自己搞错反倒会让警察把英男抓起来后，道熙为了救英男出来，又诬陷父亲强暴自己。 她还对警察说是父亲威胁自己去诬陷英男的，即洗清了英男的罪名，也让父亲背上了杀母和强女的罪名。 故事本身并不复杂，也不是什么推理片，主要呈现的是人性这一词。 郑朱莉的剧本里对感情的描述很克制，想要把更多的思考留给观众而不是在影片里爆发。 她对配乐的要求也是如此，整体风格就偏压抑，导演就不喜欢音乐太激昂，怕会突兀。 但在“道熙”这个角色上，郑朱莉想要体现角色的阴郁和炙热，那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道熙对英男是一片赤诚，她所做的一切即是为了逃脱地狱一样的家庭，也是为了能跟英男在一起。 偏偏她还是个孩子，谁都讲不清她想跟英男在一起的出发点究竟是因为爱还是小孩子的独占欲。 “我想要传达更偏向于孩童的执拗。”郑朱莉讲完凑近赵乐菱压附耳告诉她，“李PD更想要传达孩童之爱的纯粹。”说完退回去，给她个眼神让她自己领悟，“你能做到吗？” 赵乐菱能做到‘孩童的执拗’也能做到‘孩童之爱的纯粹’，但这两个要结合？ 她觉得有点困难。尤其是在导演的话语权没那么强，制作人的话语权过强的时候，就相当于她有两个老板，她的搭档还正在跟其中一个甲方掐架。 扫了眼桌对面“聊”的热火朝天的男人们，赵乐菱踩着转椅背对会议桌面对窗户，拍拍导演的椅子扶手让她也转过来，再凑过去小声问她，“我可以试试结合你们都想要的，但很难做到你们都满意。如果我去做李PD满意的您就算不满意也不太好说，还不如我做您满意的，就怕..” ‘道熙啊’的项目更普通项目不一样，跟其他项目对接，赵乐菱只要搞定导演就行。南韩的电影是‘导演中心制’一切都听导演的。 可这个项目的制作人是李仓东，资金是他拉来的，团队是他组起来的，可以说项目能组建是李仓东看上了郑朱莉，而不是制作方给导演搭建的团队，制作人只负责服务导演。 -- 第128页 在这个项目里，作为制作人的李仓东话语权是压过纯新人的郑朱莉，赵乐菱就需要确保自己要根据哪个老板的要求出曲。 有介于郑在日跟李仓东已经掐了半个月都没掐出结果来，赵乐菱就打算争取郑朱莉当队友。 郑朱莉却没办法给她肯定的答复，也是实话实说，“如果你真的能作出我惊为天人的曲子，我的当然可以帮你跟PD讲。但你我都知道，音乐和电影一样，没有所谓的非怎么样不可。再好的电影都不可能成为唯一，再好的音乐也一样。” “你如果太偏向李仓东老师的要求，我确实哪怕不那么满意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我会让你改，改到我也满意为止。 我确实更想你偏向我的喜好，可老师不满意，我们谁都不能说他的不满意就不对啊，还是能中和更好，尺度得你自己把握。” 面无表情看着对方的赵乐菱很想吐槽，姐们你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郑朱莉耸肩摊手，这话就是实话，那怎么办呢？ 凉拌。 制作会议没开出什么结果来，两位音乐导演打道回府。郑在日要跟李仓东死磕，进门就去琴房待着，赵乐菱想的是与其自己跟他们磕，不如让他们内部掐架，她抱着笔记本去了工作间。 两人各干各的，午饭吃一起出来吃饭，简单对一下双方的工作进程，再次分开。 等晚上，赵乐菱抱着搞事情的心作了三首曲，拿去给郑在日听，听的郑在日也很想搞事，拉着她进了录音棚。 又过三天，制作组再次碰面开会，这次赵乐菱先上，放出三首曲子让大家试听。 三首都是以钢琴为主调，第一首偏轻音乐，淡淡的哀伤，更多是舒缓的，很柔和，很干净； 第二首就有点微妙，有些阴郁，像夏日森林里的雨幕，听着有些危险。 第三首是得到导演组投票最多的，也就是所谓的融合，不像是喜欢第一首的觉得第二首有点过，也不像喜欢第二首的觉得第一首差那么点意思。 第三首大家听着都不错，偏偏制作人和导演都不想选第三首，理由是第三首太平庸，反倒没有第一首和第二首有特点。 音乐人们也是这么评价第三首的，第三首是大家都会喜欢但没人会特别喜欢的那种，不出错，很大众，就是没特色。 音乐人们也很确定，第一首和第二首，会让制作人和导演争起来的。 制作人和导演确实争起来了，很温和的争执，导演尤其委婉，每当说第二首如何好之前，都先表示第一首也没什么不好。 制作人相对直接点，说的是第一首比第二首更符合电影想要传达的氛围。 制作组内部你来我往的争哪个更好，音乐导演就摘出来了，郑在日给赵乐菱使了个眼色，两人偷摸溜出去，赵乐菱陪郑在日去吸烟区抽烟。 一路上郑在日都在笑，即笑赵乐菱“蔫坏”也笑他还留着个杀招没放出来，等下就去干掉李仓东，再借此把片尾曲（赵乐菱的二选一）定下，此后就能顺起来了。 争论半天也没聊出个大家都满意的结果来，外行准备询问内行的想法，才发现音乐导演们不见了。 助理跑出去找人，再进门的音乐导演们表示他们只负责出音乐，怎么定你们说了算。 以及，我还有首歌没放呢。 郑在日询问大家，想不想听听第四首。 第四首就更特别了，这首没有任何乐器搭配，纯人声，还是做了特殊处理的女声吟唱。起头是轻飘飘的波浪声，水声一波一波带起呢喃的女声。 那声音很妙，时远时近，你说她远在天边，她就真的在海得尽头，你说她近在眼前，她就真的附在你耳边。 这一首很短，一共就四十三秒，非常快的就放完了。 音乐一停，郑在日还没问大家感觉怎么样，李仓东手一伸再度按下播放。 四十三秒后，第二次停下的，郑朱莉探身伸手，第三次按下播放键。 一首四十三秒的人声吟唱，前前后后播了得有十分钟，不停的有人凑到电脑前重新按下播放键。 放了不下于十次的歌总算停了，还是不用“创作”这首歌的音乐导演说什么。 李仓东抬手问大家，“过不过？” 齐刷刷举起的手代表了所有人的支持，郑朱莉支持到用手肘怼赵乐菱，让她，“学一学，看看人家！” 赵乐菱假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你以为歌是谁的？” “你写的？”郑朱莉表示怀疑，“你之前的C曲（第三首，只是小样没有歌名，以ABC区分）也太..”顿了顿，“B曲还是不错的。” 听到她们讲话的郑在日就笑，“那是我们两的曲，唱的人是她，女声是她录的。” “她录的？”李仓东惊讶的看向赵乐菱，“你唱歌那么好怎么不说？” 郑在日就很直接的吐槽，“我一直在说啊，是您非得让她用什么女演员的声音。她自己的声音就是最好的，这话你让她自己怎么说，专门跟您说，我唱的更好？那多奇怪！” 多少有点尴尬的李仓东试图解释，“我这不是想要《白光贤》的效果么..” “那我们就先把人声定下。”郑朱莉帮忙岔开话题，拍了下赵乐菱的手臂，“人声就这么定，大家没意见吧？” 得到组团肯定的答案后，再继续之前没有定案的问题，“A曲和B曲，怎么说？”转向郑在日，“你们更偏向哪个？” -- 第129页 郑在日说“A”；赵乐菱说“B”。这也是他们商量好的，不参与导演组的掐架，他们只是音乐人。 音乐人抛弃始终没有掐出结论来的导演组，欢欢乐乐的回去做后续曲。反正最烦人的都已经跟他们没关系了。 赵乐菱作曲的速度一向快，郑在日主要看截止时间。类比的话，前者是在暑假刚开始就会把作业先写完的好学生，后者是重度拖延症患者。 原先两人说好，二十首曲子一家一半，可赵乐菱一个礼拜搞定了十首，连编曲都做完了，郑在日第一首还没写完。 说起来双方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但他们是第一次这么合作，赵乐菱就对郑在日很无语。那家伙还舔着脸找什么灵感不够的理由，不够个毛毛！ “你前两天跑去跟朴哮信露营的时候，我问你弄的怎么样了，你跟我说快了，这就是快了？”赵乐菱叉腰怼猪队友，“你快哪了？！” 队友可无辜了，“我们又不赶时间，截止日期在三个月后，三个月后我一定能出来。”举手，“我发誓！” “废话，三个月后你当然能出来了。三个月后你再出不来我们能拆伙了！”赵乐菱放下手往沙发上一倒，“可你也太能磨蹭了吧，为什么非得拖到不能再拖才做事？” “那样更有灵感？”郑在日说的自己都不信，但他看赵乐菱更不信，就试图在骗别人的基础上顺带骗自己，“真的，截止日期就是灵感爆发期，我们上次合作，我就是截止前两天搞定了十五首歌，我都没想到我那么厉害！” 赵乐菱不想跟他聊天，“我这里已经弄完了我跟你讲，我要主攻《恐怖直播》，你既然非得拖到最后一天，那对接的是都是你去。” “行啊-没问题——”郑在日比划了个“OK”再问她，“我跟哮信哥约了去济州岛，你去吗？” “你还要去济州岛？！”赵乐菱抄起靠枕砸过去，“工作！！” 工作呢，郑在日决定去济州岛回来再工作。他的新理由是，《道熙啊》在海边的小镇拍，他是去海边采风的，寻找灵感，不是玩！绝对不是！ 赵乐菱才不管他是不是，她只是警告搭档，最迟一个月，她至少要看到五首歌，不然大家就拆伙！ 搭档很是郁闷，为什么两个月的截止期到她这里直接砍半？赵乐菱表示，因为我们要赚钱！ 隔了两天，郑在日跟朴哮信见面，在对方问他赵乐菱怎么没来的时候，疯狂吐槽赵乐菱想钱想疯了，提前出曲也不会让他们合约金变多啊，想什么呢！ “你们提前结束一个项目的话不就可以接下一个项目了吗？”朴哮信有些疑惑，“难道你们有时间限制，只能在某个时间断接某个项目？”不应该啊。 郑在日被问住，试图挣扎，“那也没必要赶那么急，我是艺术家，需要时间沉淀才能出作品！”对！我是艺术家！ 歌手怀疑的看着音乐人，“你知道我们讲好的专辑做了两年了吧？我到现在才录了六首歌，五首都是赵乐菱的，你不觉得这个比例有点问题吗？” 音乐人看天看地，还看手上的机票，就是不看兄弟，“那什么，到点了，我们要登机..你干嘛？” 揪住他衣领把人往外拖的兄弟回答他，“关你小黑屋！” 飞往济州岛的飞机上并没有搭乘想要去采风的音乐人。倒是赵乐菱的工作室里除了她的搭档之外还多了个歌手，工作室的主人却不在。 郑在日跟抓住赵乐菱什么把柄一样，打电话质问赵乐菱，是不是瞒着他偷摸出去浪了！说好的一新工作的工作狂呢！你个骗子！ 骗子没讲话，听筒里传来一段超嗨的架子鼓声。郑在日听完有点嗨，问她在哪呢，听她说去找金材煜了，瞬间就蔫了。 “你去录歌啦？” “不然呢？” “没事，您忙-您忙啊——” 赵乐菱丢开电话嗤笑一声，站在麦克前的金材煜问她是谁，听她说是郑在日，好奇怎么不叫过来。 他们连带乐队成员，一起在为乐队的新的迷你专辑录音，赵乐菱答应给金材煜当这张专辑的音乐制作人，赵PD的兼职非常多，这只是其中一个。 之所以没在赵乐菱的工作室录，是她那边的录音棚空间不够，不足以让整个乐队都进去，就另外找了个棚录。 关于讨厌的拖延症患者搭档，赵乐菱不想聊，挥了挥手让他们继续。 录乐队跟单纯录歌手不太一样，主要的问题就是人多，乐器多，一个出问题整段都要重来。 赵乐菱是半摘耳机给他们录，录的自己分分钟处于爆炸的边缘，摇滚真的太吵了！ 但音乐足够嗨，也足够爆，她的爆炸就不单是被吵的想爆炸，还是被音乐带的嗨起来。 乐队的人嗨不起来，尤其是鼓手。赵乐菱的耳朵太尖了，鼓声哪怕有一点瑕疵，是整个乐队都听不太出来的那种瑕疵。 但她就是能听见，听见就要暂停，暂停就得重来，鼓手被折磨的才是要爆炸了，可惜他不敢爆，也爆不出来。 起初鼓手是质疑过制作人是真的听出来不对还是过度敏感。但制作人在他同样的地方错了三次后，让调音师单把那段截出来再拉长放慢，让他自己听。 这下不止鼓手听出来了，乐队的人也都听出来了，此后的摇滚男们都很老实，制作人说啥是啥，人家更厉害，自己没人家厉害，可不就得老实点么。 -- 第130页 一首歌从下午一直录到第二天清晨，这首歌才算录完。这次的他们的迷你辑一共五首歌，赵乐菱出三首，其中一首是她和郑在日联合作曲，灵感来源是李次长，词是金材煜，哥特死亡金属，艹翻世界的一首。 另外两首是她和金材煜一起作曲，词是乐队的吉他手填的，还有两首就是金材煜自己作曲。 由于赵乐菱是整张专辑的音乐制作人，她需要把控整张专辑的音乐。 除了自己的曲之外，金材煜的两首曲子让她更费心。他的曲偏日系的视觉摇滚，其中一首直接就是日语填词，他也打算用日语唱。 一首歌用什么语言去演唱对赵乐菱来说差别不大，她主要听的是旋律，日系的视觉摇滚她不太熟悉，需要先丰富自己的曲库，找到感觉才能更准确的去跟金材煜对接。 这导致赵乐菱的耳机最近被摇滚包围，也被日语包围了。她的耳机里常年放的都是纯音乐，各类钢琴曲或者交响曲，一下子来这么嗨的稍微有点不适应。而且她隐隐觉得，她好像被摇滚乐带的脾气有点不太好。 比如现在。 通宵录音后一觉睡到下午才起床的赵乐菱接到了《马医》制作人的电话，电视台为制作组奖励了休假，制作人打电话来告诉音乐导演时间，让她记得把工作空出来，跟他们一起飞吉隆坡去玩。 赵乐菱先是委婉的拒绝说工作排不开，抱歉去不了。制作人也是好意，说是难得台里大方一把，大家也都去，你要是能去还是去。 也不知道是没睡醒，还是起床气，亦或者就真的是被耳机里的摇滚乐感染，赵乐菱直接回了句，“我没开玩笑，时间不够，去不了。” 说完觉得语气不太好，补了句，“抱歉。” 制作人那边沉默片刻，回了句知道了，挂断了电话。 电话都挂了，赵乐菱就觉得此事就这么过去了，她洗了澡换了衣服准备出门时又接到了《马医》导演的电话，问她最近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 “没啊，什么事？” “那你跟制作人闹什么？” “什么叫闹什么？” “他说你飘了。” “..飘了？” 导演讲，制作人说赵乐菱飘了，飘的上下尊卑都不懂。赵乐菱很是迷茫，导演就说大概是误会，我们约了吃饭，你要不要过来喝一杯道个歉？ 摇滚乐还在耳机里播放，放的赵乐菱只犹豫了半秒就说，“我不喝酒。” “不喝酒怎么了？”导演笑了，“不想来？” 赵乐菱“嗯”了一声，导演再度笑开，“行，那当我没说。” 电话再度挂断，赵乐菱站在门口思索着要不还是去？不等她想好，曹成右的电话打来了。 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她第一次还没接，第二通才接的，接起来就知道打电话的是曹成右了。 电话接通，就一句话。 “我是曹成右，长话短说。朱高万（制作人）小心眼又记仇，你要是还打算接MBC的项目就来碰个杯。 哪怕就是端着茶杯或者果汁给他敬一杯也是个意思。要是你觉得我多管闲事，那当我没说，挂了。” 就一句，一句说完直接挂断，挂的赵乐菱差点没把白眼翻出来，转而打电话给搭档，“MBC有个叫朱高万的制作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有事？”郑在日反问她，“要不你先等下我帮你打听一下？” 赵乐菱倒是不用他帮忙打听这个人，直接把前因后果跟他一讲，再问他，“我不觉得我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他觉得不爽，我就得去道歉？” “说的人讲什么过不过分，那不是听的人判断吗？”郑在日回她，“那人年纪比你大不少吧？又是个制作人，你去端杯茶也没什么，不强求多个合作对象也不是非得多个敌人啊。” 愣怔片刻的赵乐菱呢喃一句，“听的人判断啊..”这话还真耳熟。 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的郑在日以为她不想去，“真不想去就算了，不跟MBC合作也能跟别的台合作，就算直接不跟电视剧合作对我们都没损失，电影都忙不过来了，好项目多得是。” 赵乐菱笑叹一声，“我以为艺术家会说随你开心，结果你居然说减少敌人。” “与人为善有什么不对？”郑在日笑她，“你还小吗，哪有什么事都能顺你心意的。”说完想起来，“你确实还小，不乐意就算了，不去就不去。” “谢啦——” “既然要谢我来点实在的，我觉得一个月..” “再见。” 跟搭档‘再见’的赵乐菱，时隔一个半月跟曹成右‘再见’了。她见到去饭店门口接她的曹成右是尴尬的，曹成右倒是表现的很正常。正常的即没有调侃她，你不是不想来怎么还来了； 也没有问关于《曹成右，你个傻逼！》的任何事。 这位正常的仿佛，他就是来接个人，普通同事。 曹成右既没有跟她聊任何会让她尴尬的事，也没有跟她讲任何交浅言深你等下要怎么怎么样的话，更没有全程沉默让气氛变的很尴尬。 他就是跟她闲聊，当好久不见半生不熟的人那样，聊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我最近都在忙什么。 聊的赵乐菱即觉得松了口气，又有种莫名的憋屈。虽然是我说的我只把你当同事，还是项目结束后的前同事，可你真把我当前同事了？有点复杂，也有点作，但就是憋屈。 -- 第131页 道歉么，还是自认为自己没错的事道歉，确实很憋屈。 赵乐菱扬起笑脸双手端着烧酒杯冲制作人敬酒，说着我年纪小不懂事您多担待的话，说完仰头干杯。 对方却端着杯子没有要喝酒的意思，也不讲话，就冲她笑，边上的助理搭腔说道歉起码三杯起吧。 已经喝了一杯的赵乐菱放下酒杯，笑容也有些挂不住，她来道歉是不想多个敌人。但非得多个敌人的话，她好像也没必要在意。 “哥都几岁了还跟小姑娘计较。”曹成右举杯跟制作人碰了一下，“这年头小孩子的脾气可不太好，真闹开了，我看你丢脸比较多，这孩子才成年呢，喝吧，人家可是推了李仓东导演来见你的。” 赵乐菱一愣，看到制作人和导演都询问的看向她，她就笑笑，低头当默认了。 “就你话多，显得你们关系好啊。”制作人笑骂曹成右一句，干脆的干了酒，放下酒杯又打了下助理的脑袋，“跟PD道歉，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连忙跪坐起身的助理双手托着酒杯恭敬的跟赵乐菱敬酒道歉，赵乐菱刚要说没事膝盖就被撞了一下，反射性扭头看向身边的人。 曹成右又用膝盖撞了她一下，这一下给她撞回头了，就听撞她的人讲，“她那边是提前约好的，也不能完全推掉，我先送她出去。” 再度拿起酒杯的曹成右用手肘当着对面人的面碰了她一下，示意她也举杯，还笑着讲，“小孩子不知道轻重，别弄得李仓东老师不开心，她不去休假是真的没时间，哥就别计较了。” 制作人乐呵呵的举起酒杯，“我干嘛计较休不休假，这东西随便啊，不都看时间么。” 伸手同赵乐菱碰杯，“你早说要跟李导演合作，我还得恭喜你呢。” 带着“恭喜”的酒液入喉，曹成右就真送赵乐菱出去了，这次路上他倒是没有特意避讳什么，而是跟赵乐菱讲，喝酒也要看人，助理下了你的面子，你就得自己把面子撑住，他哪来的资格跟你敬酒。 “这个圈子阶级分明，刘在时那样的只有一个。但就算是刘在时都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还是有人说他只是装的好。 你如果能一辈子装刘在时，那你就不用管跟谁喝酒跟谁不喝。但你如果不想活得那么累，那就得把架子摆出来。” “不然你怀抱金砖，多的是人想抢。你得证明你明确知道自己身怀宝藏，就昂着头告诉所有想跟你分享宝藏的人讲，你们先厮杀，活着的人才有资格接近我。” 来得路上曹成右的步速不快也不慢，出去的路上稍微慢了些也还好。 来的路上他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闲聊，出去的过程，他说的都是很关键的话。 “天才会被人戴着有色眼镜观察，这东西是必然的，躲不开。你傲气，人家才觉得你正常。你谦虚，比不上你的人当你虚伪，想利用你的当你好骗。” “今天你要是不来，也就不来，大不了不跟MBC合作，不跟电视台合作都行，你有了李仓东，以后就不会缺项目。郑在日跟你合开工作室，你以后也不会缺项目。” “可你既然决定要来了，不管你是为了少个敌人少点麻烦，还是觉得为这点事没必要闹。你来了姿态就不能低，哪怕是来道歉的姿态也不能低，你来道歉是给他面子，是想交个朋友为以后合作的可能，不是你低谁一头。” 曹成右讲的话在赵乐菱听起来都是有道理但三观诡异的话，什么不好惹别人才不会惹； 善良一不小心就会被误会成好欺负； 脾气好只有在你真正走上高位时才是夸奖，还没到那个位置呢，脾气好也是好欺负的另一个名字。 他说了一堆有的没的，说的赵乐菱基本能肯定，这哥没有他之前表现的那样，只把她当前同事。 之前的那点小别扭也就没了，没到准备跟这哥解释一下，那首歌也不是单纯就是骂他，它本来的名字应该是我原谅你了。 可不等赵乐菱解释，自认为该说的都说完了，也到门口了的曹成右就示意她可以走了。 “我说的话想听就听，不想听就当废话。”曹成右转身准备回去，又想起来，“那块表要是不想要也别丢了，你可以寄回到我公司。” 赵乐菱一口气没上来给气笑了，“送出去的礼物还有要回去的？” “你想要就当我没说。”曹成右冲她点点头，“路上小心..赵PD。” 赵PD一个白眼翻出来，“你要不然就真的当我是赵PD，要不然就当我是赵乐菱，又是帮我说话，刚才还叨叨那么多，又来这套干嘛？” “你他妈你是谁跟老子叽叽歪歪，你那么闲怎么不去拯救地球，内裤不敢外穿吗？你个傻逼还他妈..” “呀！” “呀？”曹成右双手插兜偏头望着她，“词写的那么好，不让人讲啊？” 赵乐菱心虚了，“不是我写的词，你都不看作词人的么？” “看了，尹道贤和你。”曹成右表示他看的很仔细，“他的名字在前面，你的名字在后面。作曲是你，编曲是你，混音是你，连制作人..” “大男人怎么小气吧啦的！”赵乐菱再度打断他，“对不起嘛——” 小气吧啦的大男人表示，“对不起就算了，我担不起，赵PD天赋斐然。我入行到现在，换了几个经纪人了，第一次有经纪人跟我讲，别得罪音乐人，他们能写一整张专辑骂你。音乐PD，我应该没得罪你到，让你专门写一张专辑骂我的地步吧？” -- 第132页 音乐PD心虚的不敢看他，小声嘟囔，“那就是一首歌，哪有一整张专辑那么夸张，而且原本那不是骂你的歌，我用海妖账号发出去的时候，搭的文字明明是我原谅你了。” “那我就很好奇了，为什么我原谅你了会变成你个傻逼呢？”曹成右对那首歌的词熟悉到能直接背出来，刚才就背了一段，现在还可以，“你这种都不叫直男就是脑残，你以为你谁啊，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赵乐菱再度打断他，这玩意儿为什么要背下来！什么毛病啊！ “我被骂了，被人写歌骂，骂上了热搜，我都没要多生气，就是觉得挺好玩，你脾气够爆的。 但我出道多少年都没碰到过这种事，网宣的人跑到官站去控场，就怕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公司也收声一句话都不说。我压了所有质疑，等你一句对不起，结果你把我拉黑了。” 曹成右“啪啪啪”给她鼓掌，“干得漂亮，赵乐菱，非常棒-厉害死了——” 双手一合就要冲他鞠躬道歉的赵乐菱腰没弯下去，曹成右按住了她的肩膀，先把人托起来，再问，“既然你现在想道歉，那我能不能提个要求？” “什么？”赵乐菱有些怀疑。 曹成右一乐，“那算了。”转身又要走。 “别啊-说。”赵乐菱一把拉住他，“你先说吗。” 曹成右说，“站着别动，固定一分钟。” “干嘛？” “我走？” “行行行。” 高档韩餐馆，店内没有大厅只有包间，他们就在包间的尽头，拐个弯出去就到前台能换鞋子走人了。 赵乐菱站好，不动，眼巴巴的等挨揍。她以为他要打她，打脑袋的那一种，因为他手都抬起来了。 手抬到妹子头顶的曹成右把手掌落下去，用力揉了揉，非常故意的揉乱了她的丸子头，还故意把刘海也弄的乱七八糟的，在一分钟内把非常想反抗但一直忍耐着不动的赵乐菱揉成一个小疯子。他才露出满意的笑脸，收回手。 “我原谅你了，妮娜。” “你这样真的很变态。” 曹变态眼一斜，“再说一遍。” 赵妮娜眨眨眼，“喵——” 第41章 第四十章 2013年四月末，这段时间赵乐菱都在忙《恐怖直播》的配乐后期。 那项目提前杀青不说制作方还想要赶传说中的暑期档，整个项目的制作周期都被提前，后期配乐当然也要快速赶上进度。 等这边忙完，赵乐菱接到了很久才会联系一次的教授的电话，期末了，要冲学分的时候了。 几乎不怎么去学校的赵乐菱有两个选择，一是为校庆服务，增加学分； 二就是找个国家级项目不管是挂名还是正经做事，成为项目组的一员也能增加学分。 当初她进学校就是特招，中间也一直在请假，假条上不是写参与MBC的年度项目就是跟李仓东合作，这些项目的牌面都很大，教授们也都在假条上签字。 相对应的就是她的平时分有跟没有差不多，期末，就算她门门考满分学分都不一定够。 何况文化课她没BUFF可言真做不到门门满分。那就只能刷履历，用国家级项目或者为学校服务换加分。 国家级项目这一条路赵乐菱早就跟崔成范讲好了，年初有个国家庆典，音乐导演是崔成范，赵乐菱写了首曲子过去就当是有参与过，本身也算有么。这一条过，就还剩校庆。 今年庆熙的校庆定在五月八、九、十日三日，整个导演组都是由教授和学生组成，负责音乐的总导演就是打电话给赵乐菱的教授，教授让学生空出时间回来干活。 赵乐菱一号回的学校进入导演组，刚进去的想法特别单纯，没想法，她就是来干活赚学分的。可她一号被拖去跟同级的同学喝酒； 二号被拖去跟同系的同学喝酒； 三号被教授带着跟音乐组的人喝酒，这天她喝了三场！ 四号，赵乐菱不干了。 虽说她基本不怎么碰酒，跟所有人都说我不太会喝，有试图非得劝酒闹的人她也只笑不说话，态度过于坚决，后来大家也就知道了，不再劝她喝酒。 但哪怕不喝酒，一直被人拖着去聚餐也很烦啊，有这时间她干点什么不好？哪怕是去催催拖延症患者呢？ 五号，谁叫聚餐赵乐菱都不去，一律说有事不方便；六号，同上。 七号，教授打电话过来。 “苏致燮什么时候到？” “苏致燮？” “对啊，不是你说他今天三点有空，人呢？” “我说..谁告诉您的？” “这话的意思是，你没说过？” “这话的意思是您需要拖一下时间，我打个电话问一下。”赵乐菱知道自己被坑了，现在纠缠这个也没意义，还是干点有意义的，“临时约他可能没空，除了苏致燮，别人能当替补吗？” 教授也猜到是什么情况了，“你呀，我就让你多跟人..算了，找有名的，不是幕后的那种有名，找艺人，越少登舞台的那种艺人越好。 爱豆啊，歌手啊，我们都能请，一般的演员我们也能请来，你看看你有没有很少在外活动的艺人朋友，我们压不下去首尔大，总得把延世大压下去吧。” “明白，等下给您回电话。” -- 第133页 赵乐菱挂了电话直接群发短信，问谁现在有时间能立刻到庆熙的，校庆缺个歌手。短信刚发出去，前几天才被拉出黑名单的曹成右第一个打来电话。 “庆熙校庆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庆熙的学生啊，今年校庆我是导演组的一员，缺人，你有空吗？” 曹成右轻笑一声，“我还真有时间，但我连本校的校庆都很少去，为什么要去庆熙的校庆？”我有什么好处？ “再见。”赵乐菱又不是只认识他一个艺人，他不愿意就换人啊。 “对。” “知道了。” 一句“知道了”，之后再跟赵乐菱说有空的人都收到了她的谢谢和已经找到人了。 南韩各类大学校庆就是一场大型拼盘演唱会，各家学校还暗戳戳的卷，你请了谁，我要请更有名的。 这方面一向是首尔大制霸，他们校庆什么牛逼的人物都能请到，跟演出费什么的无关，能去首尔大演出对很多艺人来说就是荣幸。 庆熙属于排名靠前，运气好能挤进前三，运气差的时候也掉到过第九，但从来没脱离前十就事了。 事实上也没有正经的榜单排序，就是学生们内部搞的小投票，哪家大学的校庆更牛逼啥的。 五月举行校庆的学校不止有庆熙，还有很多大学。每个大学都找致命笑哟回来给学校添砖加瓦。比如成均馆放出消息说是邀请近年热度最高的宋中基。 世宗大学准备找孔孝真，校友么不出意外肯定登台； 庆熙找来的校友代表是孔侑，本来已经可以压场，再加上权至龙目前在读，这个团是一定上的，又有李孝利登台，牌面已经够大了。 在这个基础上多一个苏致燮当然更好，但没有也就没有。可教授那边得到消息后专门空了时间出来，此时又说没有，就会有点麻烦。 “来不了”的苏致燮换成了几乎不接商演哪怕是校庆的曹成右，这就更好了！ 曹成右被人带着上台过走位安排的时候，赵乐菱去找教授询问具体情况了。 教授给了个名字，一个大四的学姐，为什么学姐要坑她不清楚，但就是那位学姐跟教授说的。 “你跟苏致燮合作过，我也没想太多。”教授笑着跟赵乐菱解释了一句，以及，“她要毕业了，别弄的太过分。” 赵乐菱觉得把事情弄过分的不是她，不过这就不用跟教授讲了，她发短信问学姐在哪，学姐回在操场。 操场上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人，这边搭台，校庆定在这边演出。貌似是听说曹成右来排练了，过来凑热闹的学生非常多，赵乐菱被吵的心累。 她找到学姐的时候，对方正在跟曹成右要签名，看到她还招呼她过去，满面笑容仿佛啥都没发生。 赵乐菱颇为诧异，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准备等曹成右先走再跟学姐单聊。 曹成右..“你不请我吃饭？”我都给你来演出了，你让我先走？ “请啊，你先等我一下。”赵乐菱笑着冲学姐比划着，“我们还有点事聊。” 等“碍事”的人走了，赵乐菱也没跟学姐饶弯子，直接问她为什么跟教授讲，她要找苏致燮来演出？ “不是你说的吗？”学姐掏出手机给她看，“你给我发的短信，说你能叫来苏致燮，问我要不要加个人，我当然OK啊，有苏致燮多好。当然，曹成右更好！我姐是他的死忠！”晃着签名纸，“有了这个，我能让我姐给我换个新手机！”一拍学妹的肩膀，“万分感谢！” 就学姐这开心的样子，赵乐菱看着不像是说谎，但她还是告诉学姐，“我没发过这条信息。”说着把手机给她看，“你那个账号也不是我的，我好想没有加过你的好友。” 学姐楞了一下，把手机放过去，头像是一样的都是一把木吉他，昵称当然也一样就叫赵乐菱，但账号确实不同。 “这是..”学姐表情微变，“你得罪谁了？”转而又觉得不对，“我听说你几乎不上课啊，这也能得罪人，你才认识几个人？” 这个问题赵乐菱也想问，这个问题学姐介入了，因为这相当于也利用她了。 如果不是赵乐菱直接过来问，而是就当成是她干的，那她就倒霉了。 在赵乐菱准备问学姐借账号用一下，她去找人查一下账号跟谁有关联时。学姐表示让她先等等，自己先排查一波。 这一波一直排查到晚上排练收工，学姐找到了两个怀疑对象，一个是跟她有仇的，抢过她男朋友。另一个就是跟赵乐菱有仇的。 “我？你确定？我都不认识她。”赵乐菱看着学姐手机里的两张照片，这两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你认不认识她我不知道，她认识你是肯定的。有人说她跟你是高中同学，你还害她退学了，所有认识她的人都知道，你在高中不止是个欺男霸女的校霸，还是个劈了N条腿的海王。”学姐意味深长的看着赵乐菱，“关键是她认识金宝儿，而金宝儿公开说过你们是亲故，没错吧？” 跟金宝儿确实是亲故的赵乐菱仔细看了眼照片，真的不认识，她高中时一张脸都认不得，“叫什么？” “李..什么来着？”学姐让她等下，翻看聊天记录，“李秀美。”把手机递过去，“你自己看。” 对李秀美这个名字还是没有印象的赵乐菱，对聊天记录里描述的事情有印象。 -- 第134页 聊天记录是一张张截图截过来的，这貌似是个整容群的聊天记录，群名叫【自然美人再创造】某个ID叫“最近想动鼻子”的人一直在diss她。 学姐说的已经很委婉了，里面的人跟她都不是简单的有仇了而是仇怨非常深。 故事的开头是高中的时候赵乐菱就很有名，情书一打一打的收也一打一打的丢，表面上装高冷，私下男朋友多的能组个加强连，其中还有互相知道彼此的，一个是表智勋一个是宋闵浩，如今都成了男团成员，当年玩的那叫一个嗨。 中间是赵乐菱家里非常有钱还很有势力，这个也是全校都知道的事，随便问个人就知道。 赵乐菱在校内是校霸，成天欺负人，被老师发现了请家长，家长直接把被欺负的人搞退学了，还不止一个。《花样男子》贴红牌算什么，这位更凶残，还逼过人跳楼呢。 最后是别以为赵乐菱就现在不来学校，她在高中也不怎么去学校，成天就更一帮男人玩。还给人打过胎，不去学校就是在家休养。 里面偶尔还夹杂一些更恶意的揣测，说什么赵乐菱能那么有名就是一路睡上位的，教授能那么照顾她一定是权色交易啊，有钱就什么都能做到了，她还能张开腿，那什么做不到啊。 聊天记录里的恶意之大让赵乐菱极端诧异，她有仇怨那么深的人吗？ 这个人还认识金宝儿？认识表智勋，认识宋闵浩，故事编的跟真的一样？ 学姐抽走她手上的手机，“随便看看就行了，省的自己恶心。” 收起手机，“这样，我去找我的仇人，你去找你的，你一个人搞得定吗？不然我们约在一起？先搞定我的，我再搞定你的。” 赵乐菱表示不用了，她一个人可以，问学姐知不知道人在哪。学姐表示已经把人约到后台的更衣间了，现在应该在来的路上。 人来了，学姐先上去单挑了，很是凶残的直接把人拽走，只剩带那个李秀美和带她来的人。 无关人士先退出去，李秀美也准备跟上，被那人推回来，更衣室堆满了各种演出服，赵乐菱坐在一张塑料椅上，仔细观察李秀美，看半天也没找到记忆点，等着她说话。 “您有事找我？” 有点耳熟，谁来着？赵乐菱摸了摸下巴，“我们认识吗？” 李秀美装傻，“应该没有熟悉到可以讲平语的地步。” “啊..”赵乐菱想起来了，“稻草黄！” “稻草黄”表情一僵，赵乐菱已经想起来了，这是当初欺负金宝儿被海妖BUFF弄退学的霸凌小姐妹里的大姐头，那个大姐头就是一头稻草黄的头发。 可想起来了，就更疑惑了。 “你不是应该躲着我走吗？”赵乐菱很好奇，“不怕我了？”BUFF有时间限制的吗？ 对哦，BUFF是有时间限制的，听过她现场的人也没就真的变异，当下会被带进去，过一会儿也就好了。 想清楚这一条的赵乐菱还是没搞懂，“就算你不怕我也没必要特地招惹我吧？那么诡异的情况不是应该敬而远之吗？” 这要换成是她碰到被人唱首歌就给吓退了，一定离那个灵异生物八百米，不对，直接换城市生活！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李秀美僵着脸后退，“我还有事，就先..” “我不太认得清人脸，有点脸盲，但我可以记得每一个我听过的声音，”赵乐菱笑看她，“如果你觉得我认错了，我可以打电话给宝儿，她一定不会认错你的。” 李秀美表情沉下去，敬语也不说了，“你想怎么样？” “我不知道啊，你想怎么样？”赵乐菱反问她，“你弄个假账号给淑媛学姐发信息说我要请苏致燮，你想怎么样？” 微楞片刻的李秀美瞪她，“又来这套是吧，当这里还是高中？你以为你在庆熙还能一手遮天？没那么容易我告诉你，我..” “停。”赵乐菱让一脸愤慨的妹子先停下，“我高中除了吓唬你，还做了什么吗？” “什么吓唬我！装什么！你爸说我欺负你还伪造了视频，让我爸都给我转学了，装NM..” “再停一下，我爸什么？” 赵爸让以“稻草黄”为代表的霸凌小姐妹组团转学了。用了她们欺负金宝儿的监控，特地把金宝儿的脸隐去了，说那是赵乐菱，以此为理由强迫她们转学，否则就法庭见。 这段赵乐菱完全不知情，她此前一直以为是自己的海妖BUFF刷出的“奇迹”，而在她打电话问赵爸的时候，亲爹都不记得这件事了，还挂了电话去问律师，再告诉赵乐菱。 事情起因于赵乐菱被霸凌过，亲爹不放心，“拜托”老师多多照顾她。这拜托的方法么，女儿不用知道，反正能让老师很上心就行。 确实上心了的老师发现她好像被一帮坏孩子缠上了，坏孩子们还经常去琴房堵她（稻草头：我找的明明是金宝儿！）就告诉了赵爸。赵爸就去找了律师，律师去找了学校。 学校当然不想背上校园霸凌和监管不力的麻烦，迅速劝退霸凌女团，再之后就跟他们没关系了。 至于什么海妖的BUFF，有用肯定是有用，但没有那么惊人的效果。 哪怕就是有，小孩子哭闹着要转学也没那么简单，怎么都得家长同意啊。 挂了赵爸电话的赵乐菱哭笑不得，她为什么老是能被自己吓到？还吐槽什么曹成右是脑补帝呢，她也没差多少！ -- 第135页 “然后呢？”听故事下酒的曹成右听的正上头，“她因为高中的事找你麻烦？” “她误会我爸找她麻烦是因为我，虽然确实是因为我啦，但..”赵乐菱失笑摇头，这件事不重要了。 曹成右觉得可以继续聊，“不管因为什么，她怎么会蠢到认为叫不来苏致燮你会有麻烦？你就算叫不来苏致燮能叫来的人也很多啊，她就算不了解你在圈内多有名，热搜多少也看吧，有我名字的歌可是挂了很久热搜的。” “你差不多得了，这件事过不去了是吧？”赵乐菱拿着酒瓶给他倒酒当再度道歉，再说，“发信息的不是她，她跟学姐都不熟。是那个抢学姐男朋友的女生发的，也不是冲着我来是冲着学姐去的。” “我是可以找到很多人，可不管我能把谁找来，也会生气学姐跟我玩花招，教授要是知道了也会生气，这对我不是什么大事，对学姐比较惨。”赵乐菱回忆着给她道歉的学姐，唏嘘了一句，“这事儿要是成了，学姐就是刚找到音乐公司实习就得罪业内的前辈，要是以后碰不到我还好，碰到了就死定了。” 端着酒杯的曹成右笑的不行，“就你这样的还担心人家呢，你先搞好你的人际关系吧。你找我不是因为苏致燮没空吧？你就没找过苏致燮。” “你又知道？” “瞎蒙的——” 曹成右一乐，举杯虚敬她，“看来我猜对了。”说着又好奇，“干嘛不找苏致燮？” 因为他想追我，我拒绝了！ 曾几何时苏致燮跟赵乐菱说喜欢还是不喜欢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赵乐菱已经试过了，不喜欢。 当然她那个时候更多的注意力在丧了吧唧的表智勋身上。所以想快刀斩乱麻，但她不喜欢也真的不喜欢啊。 一个告白过也拒绝过的男人，怎么再说帮忙的话，不丢脸吗？ 不想丢脸的赵乐菱根本没想过邀请什么苏致燮，也不可能跟曹成右解释这个，她的回应是，“你即会脑补又会瞎猜，那你就自己脑补瞎猜呗。” “你知道登台是后天吧？今天只是排练，后天才演出。”曹成右笑她，“你河都没过就想拆桥？” 赵乐菱抿唇迟疑片刻，在曹成右以为她要把桥再度架起来的时候，就听她说，“我提前讲，我不是要什么拆桥啊，但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再找人也没关系，那对我来说很简单。” “这又是哪冒出来的话？”曹成右笑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啊。” 暗叹一声的赵乐菱表示，“我好想已经说过很多次你对我有误会。但你好像都没当回事，不如我们说开点吧，我真的不喜欢你的态度，你知道油腻的中年人吗？” 曹成右看向桌上烤好的五花肉，夹起来给她看，“我知道油腻的五花肉。” “那名词解释就算了，简单点，就是你老是以一副我是你爹你要听我的态度..”赵乐菱皱着脸，看他表情不对，“冷静啊，没有在骂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社会经验多是你的事，我怎么做是我的事。” “我们为此还吵过一架，那一架还占了音乐榜二十三天的一位，差点AK，你不会忘了吧？”赵乐菱有点心累，“我以为你之前想和好，现在又来？” 把油腻的五花肉放嘴里的曹成右慢悠悠的说，“难道我讲的话不对？哪句不对？” “你说的话都对，没有一句不对的，但你说的所有对的话都只是对而已，是你认为的对，跟我的关系其实不大。我生气的点也从来不是你说的话对不对，是你的态度很诡异。”赵乐菱又想说他变态，但..人家来帮忙了么。 曹成右也想说，“我好心好意来帮你，你说我态度诡异？” “那！那那那那！就是这样，就是现在这个感觉。”赵乐菱强势吐槽，“就是这副我说的都是对的，我还是为你好，你居然不领情的态度。问题是，我没有要求你那么做你知道吗？我没有求..” “赵乐菱，是你发短信说让我帮忙的！”曹成右筷子一丢，气到了，“你知道我推了..” “大哥！大佬！前辈！亲哥！”赵乐菱让他仔细回忆一下，“我是不是问过你有没有空，没空我就换人？我可以换人的，谁我都可以换，你报的出名字的演员不论我认不认识李仓东都认识，我找他帮个忙也行啊。” “校庆而已，不是一般商演。我请得到演员就请，请不到您这位影帝，我去找个歌王歌后来不也行么，圈内没有我请不到的歌手。”赵乐菱对此非常肯定，“你知道想要跟我合作的歌手如果每个人都是一张资料，他们的资料能堆满我的录音棚吗，我不缺歌手，尤其不缺帮我唱一场校庆的歌手。” 赵乐菱不想这么说，但她认为有必要讲清楚。不然她和曹成右就可以不联络了，没有联络的必要，“你真的对我有误会，还是特别深的误会。” 打开手机翻出通话记录页面对着他的赵乐菱，“我给我有号码的艺人群发的短信，你是第一个打过来的，你又有空我没理由拒绝啊。”滑动页面给他看，“这些都是在你之后打电话来的艺人，还有很多是发短信给我说有空的，我真的不缺一个艺人。” “我非常感谢你抽空过来帮忙，不论你推掉了什么来帮我，我都很感谢。但不管你推掉了什么，那不是我造成的，我是谢谢你来帮忙。但我没必要感激你救我于水火那么夸张。” -- 第136页 曹成右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他有点听不懂赵乐菱在说什么，“你想表达的是我就帮了个小忙，请吃饭就差不多了，别想着还有什么？可我难道说了我想要什么？” “不是-大哥，跟你聊天怎么那么累呢。”赵乐菱想了想，“这样，我先说，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我接下去要说的都是实话。哪里说得让你不高兴了，我先道歉，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直接打断我。” 赵乐菱停顿片刻，等他准备好，开口了，“我不太懂演技这回事，所以我不评价。但你唱歌就一般，一般到你去演音乐剧还场场爆满我都搞不懂。” “我不知道演员是不是都有粉丝滤镜，我给苏致燮出过一首歌，那首歌我听起来就..”摇头，不说了，“可人家专辑卖的就是好啊，就是能跟一线的歌手拼实体专辑销量的好，你也有点这个意思。” “你的表演多厉害我真不知道，但你嗓音条件如何我很清楚。高音的爆发力不足，低音也是硬下去的，情感传达是很棒。但只谈嗓音条件你连朴哮信的三分之一都没有。” “不谈这些天生不能该的东西，谈技巧，你也没办法跟正经的歌手拼技巧。再加上你抽烟抽的很凶，对嗓子的伤害很大，给你录音录的我头..”赵乐菱换气准备继续，继续不下去了，对方的表情不太好看。 “继续啊。”拉着脸的曹成右点起演，冲她抬了抬下巴，“继续。” 赵乐菱不继续了，她也不是为了说这些，她想说的是，“你现在心里涌起的那股不爽，就是你经常跟我叨叨叨的时候，我心里的感受。” “是，你说的是对的，如同你去找个音乐人让别人说实话，对方也会说我说的是对的；是，你是为我好，可我现在说的也不带恶意。要是加上为你好的限定，那我就劝你戒烟，有条件的话去医院洗肺，这是为你好，可这跟废话有什么区别？” “我不知道你抽烟抽了多少年，但你肯定知道想要保护嗓子的前提条件就是戒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戒，但你既然不戒，我就没什么资格去让你戒。哪怕说了也没什么，正确的废话不过是好心的闲聊，聊天么，想怎么聊怎么聊呗。” 曹成右这下懂了，“你想说你选择了闭嘴，也希望我选择闭嘴。” “我想说请以平等的眼光看待我，我是你的后辈不是你的晚辈。我年纪比你小，不代表我脑子就比你小。你想教导我为人处世，我非常感谢，但我真不觉得我是个傻子。”赵乐菱说着就更想叹气了，“你老是把我当比你弱小的人，这点很诡异，就算你是直男，这也太直男了。” 非常直男的曹成右只有一个问题要问她，“你如果什么都会，跟制作人道歉的那天还要跟助理碰杯？” “都已经那么直男还翻旧账。”赵乐菱也是无语了，“我确实会忽视阶级问题，这个问题我可能一直都会忽视，我成长的环境里就没有阶级这个东西。但我就算忽视了又怎么样呢？我跟助理碰杯了又怎么样？” “你那天为了帮我把李仓东抬了出来，这是好方法，我完全认同这是好方法。但就算没有这个方法，我当时就是拒绝了给制作人再喝一杯，我就是下了制作人面子，又能怎么样呢？” “你一直在说我有天赋，很多人都说我天赋卓绝。可我的天赋没办法让我一步登天，我还是在慢慢的往前走，事实上我觉得我已经算是一步登天了，我才入行几年就已经跟李仓东合作了。” “我们出包间的时候你一直在跟我叨叨什么，我有天赋，傲气点是应该的。可你说的傲气是对谁啊？ 对着助理？人家做错了什么啊？人家只是在老板指示下做事而已，社畜已经很难了，我冲他发什么脾气呢？” “对我说了那么多傲气点是应该的你，在那个包间里让我做的，为我做的都是低头，冲制作人低头。 你笃定我低他一级，才要我低头，我不应该跟助理碰杯是人家没资格。那换个角度，称呼我为赵PD的你也没资格那么做。” “你没资格跟我说什么你要如何如何传达用你自己的声音表述角色..”赵乐菱停下，这话讲了又要吵架，她不想吵架了。 同样不想吵架的曹成右却想搞清楚，“那你为什么要去道歉？你认为你们是平等的，你还道歉干嘛？” “因为我不止代表我自己，我现在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了。”赵乐菱跟他讲制作人的电话挂断的时候，她不知道对方生气了。 导演打了个电话过来，她才知道对方生气了，就这她也没想要去补救，还跟导演说她不喝酒，就在犹豫要不要去，私心还是不想去。 曹成右皱眉，“你不会说是我的电话让你决定去的吧？” “不要那么自信，是在日哥说没必要多个敌人我才去的。”赵乐菱让他了解一下，“我跟在日哥一起弄了个工作室，工作室还有九个员工。我们需要养团队，我们还得养我们的乐器，新工作室还在盖，我们还得赚钱。” 赵乐菱给他的空酒杯倒酒，“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一句话是否过分不由说的人判断由听的人判断。我确实不认为我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但对方既然年纪比我大那么多，以后还可能是衣食父母，那我去道个歉就去啊。” “你跟我们哥不熟，郑在日那家伙是个能说出，你才几岁，喜欢的事就去做在乎什么钱的人。 -- 第137页 可那家伙听我说完后，跟我讲，你还小吗哪有什么事都能顺着你心意的？后来他改口说你不想去就不去，我们不缺电视台的项目。” “但我们缺！因为电影制作周期太长了，电视剧从我们入场到收尾最多半年就能结款。电影托个一年半载的很正常。 项目不结束我们就拿不到尾款，郑在日那个拖延症特别能烧钱，我算知道他为什么工作那么多年都穷的要死，他的钱都用来烧了。” 赵乐菱讲起这个就生气，“他有三台钢琴，一台在他工作室，一台在父母家，还有一台在自己家。这种放在三个地方的乐器非常多，他的钱全砸在乐器上，还想要最好的，我工作室的乐器他每个都想换，脑子有问题！” “乐团是按小时收费的你知道吧？我找乐团录音，最长不过一天，顶死了一天。要是配合度高的乐团，三四个小时我就能弄完，更快的一个小时过掉都行。 他那个吞金兽，录个乐团一天保底，耗一个礼拜他都干的出来，我录十首歌的钱都没他一首歌贵。” “那帮音乐人能烧钱的程度你都想象不到，郑在日跟李仓东要的预算，我能做六部电影都绰绰有余，就这他还觉得不够花，他都无敌了！” “养一个吞金兽我容易么！”赵乐菱探身抓走他的酒杯仰头一口闷，酒杯砸在桌上，“那个死吞金兽还是个拖延症患者！烦死了！” 眼角不知何时染上笑意的曹成右慢悠悠的开口，“你知道郑在日是业内出了名的物美价廉吗？” “所以我才说你们都有毛病啊。”赵乐菱给气笑了，“他确实物美价廉，我们整个工作室都物美价廉，那又怎么样，他在我看来还是很烧钱啊。我感觉我赚的钱都不够他烧的，我这边能缩减多少预算他那边能全花掉，真心无敌。” 曹成右帮郑在日挽尊，“他的歌很少返工，听说从来没出现过录好了歌被制作组退回的情况。” “我也从来没有过啊，我还从来没有过在前期会议里定不下来配乐的情况呢。” 赵乐菱知道很多音乐人在剧本会议的前期定不下来曲子，都要等成品视频出来再开工，但那跟他们不是一回事。 “所以你们是业内人人都想合作的音乐导演啊。”曹成右顺着她说。 赵乐菱一个白眼翻过去，“你又来了，夸人还能夸的高高在上，你是真牛逼，眼睛天生长在头顶上，厉害坏了。” “这也算？”曹成右不能理解，“我在夸你！” 挺直腰双手握拳放在脸边的赵乐菱嗲嗲的开口，“你好棒棒哦-娱乐圈所有导演都想合作的影帝呢——” 看他傻眼，胳膊往桌上一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夸你，开心吗？” 呆滞数秒跟死机一样的曹成右，重新开机后抚掌大笑，笑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赵乐菱淡定的给自己倒酒，所以说啊，一句话是夸是贬，说的人说了不算，听的人感受到的才算。 听的人感受到了，感受的非常深刻，嗓子差点都“深刻”哑了，喝酒润喉。放下酒杯的曹成右，试着用刚才所理解的去重新夸她。 “那这样，你做的非常好，还照顾到了郑在日，特别厉害。”曹成右重新倒酒举杯问她，“这样行吗？” 赵乐菱酒杯是举起来了，但不喝，笑而不语，让他自己领会。 重新领会中心思想的曹成右再度换方法，“你这次就做得特别好，没有因为只是一件小事就算了，反倒去找谁在找你麻烦，这次很干脆，干脆的都有点不像你了。” “我真是谢谢你。”赵乐菱让他还是放弃吧，“你学不会的。” 曹成右很努力的学，赵乐菱不是很想搭理他，但一路彩虹屁听到回工作室。 曹成右不放心她喝了酒还半夜自己回去。哪怕她坐在自己司机开的车上也不放心。 车停在工作室门口，郑在日正好从楼道里出来看到他们，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赵乐菱说刚吃过，郑在日就打算自己去吃点炒年糕什么的。 曹成右跟他们告辞后上了自己助理开的车，车刚开出去不到五十米，他突然想到什么又叫停，站在路边等郑在日过来，问他。 “你知道赵乐菱跟朱高万的道歉的事吧？” “朱高万？” 郑在日想了想，“你们项目的制作人？知道啊，怎么了？” “她说她本来不想去，是你劝她，她才想去的。”曹成右详装好奇，“你怎么劝她来着？” “没怎么劝啊，以退为进么。”郑在日表示很简单，“她吃软不吃硬，跟她的音乐一样。你顺着她玩，她就跟你一起玩，你要是非得跟她玩不一样的，她就不跟你玩了。” 曹成右眉头微挑，“你为什么想劝她去，其实不去也可以吧？” “去了比不去好吧，我们才合开工作室多久，半年而已。要是这点时间圈子里就传出她看不上MBC制作人的消息，那多难听，搞得好像她借我上位后就目中无人一样。实际上她自己完全可以独立行走，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谁依附谁的关系。” 郑在日给他解释，“你别光看到她跟李仓东合作地位上去了，实际上外面认为跟李仓东合作的是我，她是附带的，她还是需要自己的成名作，到时候才更有底气。 现在还是低个头能走的更顺一点，去了对她没坏处，那个制作人也不敢怎么样她，顶多酸两句就到头了。” -- 第138页 垂下眼睑掩去笑意的曹成右笑道，“那她要是真的不愿意去呢？” “那就不去呗。”郑在日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不就是会被嘲笑靠谁谁谁上位么，我也被取笑过，只是她是女孩子长的漂亮年纪又小，话会说得很难听。但要是真不想去，那就不去，被笑也就笑两三年。” 郑在日对自家搭档超级有信心，“最多两三年，赵乐菱一定能出头，她现在就缺一个机会。一个真正能送她上青云的东风，一部能大爆的电影，一座真正有含金量的奖杯。” “她不缺才华也不缺努力，我们家这个除了睡觉，耳机里随时随地都在放歌。但凡有点工夫都会练琴，我以为我够努力了，她更努力。” “努力能帮任何人通往目的地，对天才来说尤其是，努力的天才是无敌的。”郑在日冲他挑眉，很是自信的说，“我就是努力的天才，我就成功了，比我更努力的她一定也可以。” 曹成右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眼早就没人的街道，转回头问他，“你有跟她说过这些吗？就是你一定会成功，你现在还没成功，你得如何如何，你得去给制作人道歉之类的。” “没啊，一定会成功的事干嘛要说？” “去给制作人道歉对你更好呢？” “说这个干嘛，找架吵？” “什么意思？” 郑在日很是随意的告诉他，“你别看赵乐菱好像脾气好，她对自己的音乐是有绝对的自信的。我初中就登台了，加入最好的乐队登上最大的舞台。 可就算是那样，我也不敢说我的音乐就是最好的，独一无二，你们不喜欢一定是你们的问题，绝对不是我的音乐不好。” “她敢？” “她敢。” “你没发现吗？”郑在日笑指了下亮起灯的工作室窗户，“赵乐菱从来没有说过，哪怕就是客套一句说我的音乐有问题，她都没讲过。不管是和谁合作，不管合作的对象多大牌，对方质疑她曲子不好的时候，她都会让对方重新说一遍要求。而不是自己回去琢磨她是不是理解错了对方的要求。” “质疑甲方的要求解释不清楚这种事也就是到我这个年纪，我这个位置才有底气说出这种话。 我跟赵乐菱第一次合作，她就会非常详细的问我想要什么，这对音乐人来说代表什么你知道吗？” 曹成右不太确定的开口，“代表你说得出她一定做得到？” “没错！就是只要我的要求没问题，是合理的，能用音乐实现的，她就一定做得到，就是这么自信。”郑在日感慨一句，“那么自信的孩子，你跟她哔哔什么你应该怎么做不就是找架吵么。她可能当时不会反驳你，但私下一定会吐槽你过线了，你谁啊，跟我叨逼叨。” “她可能在一些其他事情上没经验或者没自信。但她在音乐的领域里是有绝对自信的，谁都比不上。” “你跟我们孩子都闹过一回了，好不容易和好了就别再闹了。”郑在日笑看他，“音乐人对世界的所有认知都能通过音乐传达，她内里是什么人她的音乐就是什么样的。你认真去听她的歌，她的音乐从来不是正面对抗，也不喜欢正面对抗。” “只有极少数在她认为有必要正面对抗的时候，才会出那么一首歌。哥要是真的想要..我不知道，教导她什么的话？那最好迂回着来，软和一些，不然她搞不好还能写首歌发泄怒气。” 摇头苦笑的曹成右表示，“一首就已经很多了。” “信我，还可以更多。” 曹成右也不知道信没信，但曹成右知道要怎么夸赵乐菱了。 【舞台准备的事辛苦了——曹成右】 【谢啦——赵乐菱】 第42章 第四十一章 五月，是赵乐菱的破产月，也是郑在日的烧钱月，这个月是《道熙啊》配乐的截止月。 这个月在十号前，赵乐菱都在忙校庆，等学分确定拿到手她才重回工作状态。 十一到十五号，赵乐菱搞定了金材煜他们乐队新迷你辑的收尾工作，之后是发行的事就跟她没关系了。 半个月过去了，离郑在日的“死亡”日还有十五天，这哥们疯了。 赵乐菱盘着手上的活儿只有朴哮信的专辑一直拖着，打算去找郑在日重新捡起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变成了个随时能喷火的暴龙。 截止日期要到了，他还差三首歌没出来，已经录好的歌只有四首，还有三首歌没录。 被“截止日”逼疯了的郑在日现在是超级敏感的状态，赵乐菱去录歌的乐团找他，刚进门就听到他在冲助理发火，听了半天才知道对方就只是买错了咖啡而已。 要是往常，这点小事郑在日根本不会在意，但他现在真的很敏感一点就爆。 给乐团录音的脸也拉的无敌长，跟个恶毒后妈一样对所有弹错的乐手喷洒毒液。 赵乐菱看他那样，也不准备问什么朴哮信专辑的事了，默默的退出去，此时的郑在日不能惹。可此时的郑在日也非常能烧钱，是非常能烧！ 重复一遍，乐团录音是按照小时收费的，大部分技术类工种都是这么收费，录音师、调音师，乃至于能装下整个交响乐团的大录音棚都是按小时收费，还都很贵。 在所有东西都以小时收费的基础上，郑在日有三首歌要尽快录出来，又有三首歌要更快的写出来才能录。 -- 第139页 他的做法就是包下所有人时间，包括场地，一边给乐团录音，在乐团间断性休息的时间里，他在一边抓耳挠腮的写曲。 这段时间就是赵乐菱眼睁睁看着公司账户的数字一天天在变少的时间，少的她特别想跟郑在日讲，要不你就去安心写曲，我帮你录乐团算了。 可她不能说，如果是提前讲好的说了也就说了，没提前讲好，自己去插手录音会被怼回来的。 这事儿放在她身上也一样，不管他们关系多好，郑在日要是敢突然插手她已经是完成曲的调动，她一定会揍他，一秒都不带犹豫的。 不能说咋办？凉拌！ 赵乐菱能做的只能是坚强的面对自己濒临破产的事实，等郑在日赶在29号凌晨全部搞定，两人在一起去跟制作组碰头，确定曲子都能过，这个项目对他们来说就算暂时收工，只等制作组把画面都拍出来，他们再根据画面配乐。 一直在录音棚闭关的郑在日见制作组的时候是咸鱼一条，回到自己的工作室那就是咸鱼翻身！ 通宵一夜都不困的，一边叫跟所有人叫着庆祝收工吃大餐他请客，一边冲赵乐菱叫唤，说什么我就说了我一定可以，我才不是什么拖延症，是截止日才能给我灵感你还不信，巴拉巴拉。 压根不想搭理那个白痴的赵乐菱，看他越说越嗨，还跟个跳蚤一样在自己周围蹦跶，默默打开笔记本给傻子迎头痛击。 “这是什么？” “公司账户啊。” “公司..账户？” 郑在日用手指点着账户里的数字挨个数过去，“两亿？我们只剩两亿了？钱呢？！” “亲，您多数了一个零哦，是两千万。”赵乐菱的食指也伸到屏幕前，点一下食指报一个数，“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看清楚了，两千万！（十二万RMB不到）。” 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的郑在日瞪大了眼睛看着搭档，“我们钱被偷了！” “啪！” 一巴掌给他头都打歪的赵乐菱让他好好回忆一下，“十五天，仅仅十五天你知道你烧了多少钱吗？烧黄纸祭祀都没你那么凶残！十五天之前公司还有..” “唉-等下——”郑在日劈手合上笔记本不给她去找之前的记录，讨好的望着板着脸的搭档，“这不是要六月了么，年中啦-我们要结算了——” 年中，各家都会结算。音源网站的版权结算，实体专辑的分成结算，还有各类项目的尾款结算。换句话说，就是工作室很快就会有钱入账。 就是知道要六月很快会有钱入账的赵乐菱才不想搭理他来着，这家伙非得围着她蹦跶，你再嚣张啊！ 嚣张不起来的郑在日圆润的滚出琴房，去跟工作室的其他人嚣张，他是老板，他今天还请客，他就是嚣张了！怎么样！ 员工是没办法拿老板怎么样啦，他们也算适应了郑在日的状态，赵乐菱就更适应，难得完工么，挺开心的事，闹一会儿就闹一会儿。 闹到六月到来，赵乐菱荷包又鼓起来的同时，望着简化过的财务报表发呆。 无事一身轻的郑在日，酒也喝了，觉也睡了，整个人就回到平时的状态，看搭档坐着不动，凑过去问她在看什么。 把报表挪过去的赵乐菱给他看分成最高的两笔，一笔是《马医》的原声碟的实体版权加音源版权的分账，还有一笔是《曹成右，你个傻逼》的音源分账。 “《马医》是整张专辑的分账对吧？”郑在日仔细算了算，每首曲子平均一下的话，“居然是骂人的歌赚的更多吗？”狐疑的看着最近满眼都是钱的搭档，“你不会为了钱再写一首吧？” 赵乐菱让他死开，她没穷到那个地步，把手机点开给他看，“我在思考的是要不要重新跟爱豆合作，他们来钱是真的快。” 拿起她手机的郑在日看到的，是双方没有合开工作室之前，赵乐菱自己的版权分账数据。 虽说去年和今年的状况不太一样，郑在日也没怎么出作品。但去年赵乐菱的个人收入加起来远超工作室的收入，就因为她有两个吸金利器。 一首是给天团写的歌，另一首伪装“塞壬”给去年糊穿地心，年末又起来了的男团写的歌。 这其中，天团的那首歌还是前年写的，去年他们再版又出了一遍专辑重新冲上音源榜，赵乐菱就又能分一波钱。 音源版权分账是只要歌曲持续在播，拥有版权的音乐人就持续有分账。 有些音乐人，凭借几首乃至于一首大热曲能吃个三、五年都不稀奇。 郑在日拿自己的手机去翻去年的音源榜记录，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白智英的歌不是霸榜时间最长？为什么你给她写的歌分账还没BlockB的分账多？她公司不会偷偷扣你钱了吧？” “我一开始也很好奇，直到我看到这个。”赵乐菱把平板按亮，给搭档看男团爱豆的死亡行程。 他们那个团一天跑六个地方商演都干得出来，每一次商演只要唱的是她的歌，理论上她都有分账。 只不过这方面的数据很多经纪公司都会压下一些。毕竟音乐人不可能一场场商演都跟着，也不知道人家具体是怎么安排的。 但那个公司不明原因的老实，老实到所有数据都传过来了，钱也都如数到账，数字才会堆那么高，把白智英都压下去了。 -- 第140页 按照韩国音乐版权的分账方式，赵乐菱只要是对外合作都是占大头，她同时是作曲、编曲和制作人，尤其是制作人的身份，分的最多。 赵PD被金钱诱惑，重新考虑是否要跟金矿一样的爱豆们再合作，“一首歌，公司分，我们分，要是音源，网站要拿走更多，到爱豆手上的钱极其少。我特地问了表智勋，他分到的钱连我的零头都没有。” “这跟你要同爱豆合作有什么关系？”郑在日不明白。 “他们很缺钱就会不停的跑商演啊，他们活动的越多，我分到的钱就越多。”赵乐菱让他看看数据里的真金白银，“我给Bigbang写一首歌的收入能跟给《马医》写一张专辑的收入持平，就算差一点也有限，爱豆是多好的工具人，印钞机啊他们！” 郑在日认同知名爱豆都是印钞机的话，但他不认同，“跟爱豆合作很烦啊，何况你没算上你的合约金。我们跟电视台合作，跟电影合作，报价多高？跟经纪公司合作没办法开那么高价，顶多提高分成。” “要的不就是提高分成么。”赵乐菱现在就想赚钱，可是，“爱豆确实很烦。” “是吧——”郑在日怕她真被金钱迷了眼干出蠢事，连忙把平板、手机都按灭，再抽走她面前的文件，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她看，他们两的工作室有轮廓了哦—— 半年过去了，当初还是一块空地的工地现在有了房子的模样，音乐人们对他们的新工作室都很期待，特地开车去工地饶了一圈。 回来的路上郑在日叭叭叭的跟赵乐菱说，他要买什么什么乐器，录音棚要搭最大的，能容纳五十人乐团那么大，给赵乐菱说的又想去找爱豆合作了，这些都要钱啊！ 本来兴高采烈讲新工作室的郑在日给她这么一说，迅速反口说我们还是先赚钱吧，朴哮信的专辑再拖下去就三年了，先弄这个。 朴哮信近期也在为赚钱奋斗，他官司打输了，申请破产也没成功，得尽快把钱给前公司，否则拖到法院强制执行就很难堪了。 为此，他一直在开演唱会，平均一个礼拜一场，有时候一个礼拜两场。 演唱会才是真正能证明一个歌手国民度的存在，像朴哮信这样频繁开演唱会的歌手，如果碰到票卖不出去更丢脸。 国民度足够高的朴哮信碰到的是每次开演票都秒速售空，歌迷得靠抢的，黄牛抢的更凶。 郑在日特地跑去江原道听朴哮信的演唱会，再把人接回首尔更赵乐菱碰头，后者不乐意去演唱会，那地方能吵死她。 回来的小伙伴给搭档带来另一条赚钱的道路，“你出专辑怎么样？出专辑，开演唱会，我跟你说，音源分账是细水长流，演唱会才是真正的大头。我们要是弄个万人场，公司一年不接活儿都吃喝不愁——” “你怎么不出专？”赵乐菱让他别想美事了，“你知道几十个人的场子对我来说就吵得跟鸭子塘一样，还万人？我能在舞台上厥过去！” 朴哮信在边上搭话，“只出专你也来钱更快，你的初雪连续两年在冬日霸榜，今年冬天到了，《初雪》一定还能再冲顶，这首歌应该才是你分成最多的歌，从头到尾就你一个人能分账啊。” “就是！”郑在日也这么说，“我们回来的路上算过了，一首《初雪》你别说没宣传了，线下都没唱过一次现场，就这也常年在音源榜上待着，最差的成绩是二十九名，一到冬天就冲进前十，冲顶也冲过，这首歌才是你作品你最赚钱的。” 赵乐菱还真没想过这个路子，不过，“我们难道不是来聊哮信哥的新专吗？” “我下个礼拜去日本，也是几个城市巡回演唱会，少说一个半月才能回来。”朴哮信表示专辑还得再拖，“按照你的速度，一个半月，一张专辑都写出来了吧？” 郑在日举手，“我这次保证认真工作！一个半月我们专辑都能录好压制成碟了！” 左看右看的赵乐菱很是怀疑，“你们两是在来的路上就商量好一起套路我吗？” “干什么说套路那么夸张，这不是你一直叫着赚钱，多好的赚钱方式。”郑在日让她好好想想，“不比跟爱豆合作舒服？” 这点赵乐菱还真无法反驳，转向朴哮信，“你一直不发新专真的可以吗？” “按照歌迷的算法，我两年在兵役，准备专辑的时间耗费一两年很正常。”朴哮信告诉她，“从我退役开始算，我只要在明年这个时候发专就不会让歌迷有等太久的感觉。” “你的歌迷有点惨啊。”赵乐菱有点无语，“一张专辑等四年。” 郑在日果断吐槽，“你的歌迷才惨吧！一首单曲就让人家听了两年，到现在都没出过专辑！” 思索片刻的赵乐菱想着，“要不我先问问他们想不想要专辑？” “他们是谁？” “歌迷啊。” 六月十九日，许久没动静的“海妖”账号更新，这次不是更新新曲，而是询问粉丝们，她要是出实体专辑的话，有市场吗？粉丝们给的回复是.. 【那个问号是认真的吗？新型炫耀方式？PD对自己有什么误会啊，还是对我们有什么误会？ 你睁开眼看看留言啊！多少人让你发专，你都无视的！现在还说什么有没有市场，必须有啊！我买爆它！】 【别的市场有没有不好讲，但在教学市场一定有，赵乐菱！同为大学生！你这个账号里所有开源的歌都是我们的小组作业素材啊！我们整个系都欠你一张专辑钱！对了，我是庆熙的！学妹！出专啊！】 -- 第141页 【你们抓一下重点，重点不是那个凡尔赛一样的问号，而是赵乐菱要发专了！开预售啊朋友！问什么有没有市场，直接开预售！你预售成绩要是低于十万，我给你补全！】 【十万的什么鬼，至少二十万起啊！单算这个号的粉丝她都已经是百万的UP了！十分之二的预售成绩达不到？】 【十万不少了，第一张专这个成绩很傲人了！不过赵乐菱你又不是新人！二十万绝对是稳的！ 放心大胆的！什么时候出？先开预售！要付定金的那种预售！我可是给钱了的，你要是晃点我，我去告你欺诈！】 【必须要开提前付定金的预售！不要只是嘴上说说，真刀真枪的上啊！你开链接我现在就付钱！】 【我只有一个要求，新专不要做成迷你专，只有几首歌，你按照正规专的牌面来！】 三个脑袋围在电脑前刷留言，刷出来的留言里就没有反对的，更多是催促着音乐人赶紧开链接，他们想要花钱的心已经饥渴难耐了。 赵乐菱一直在点下一页，点到第十页都没有刷到一条唱衰她的，就算是传说中的理智粉给她分析如今的市场实体专不好做，也会在结尾给出彩虹屁，你的专辑一定大卖！ “怎么说？”郑在日乐呵呵的看着搭档，“做吧？” 还不等赵乐菱说话，她的手机先响了，看到来电显示她楞了一下，这位大佬怎么突然打电话来？ 大佬名为李善姬，歌谣界绝对的王者，是真正的国家代表级别的女歌手。 不过近些年她很少在外活动，反倒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徒弟李胜基更活跃。 赵乐菱跟这位接触不多，大佬有开玩笑的问她想不想合作，她也开玩笑的回能合作当然是我的荣幸。不过后来没下文了，她也就没在意。 没想到大佬这次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合作，不过也不是强求款，而是说，“助理讲你要自己出专？是近期就要制作吗？要是时间来不急，我们就下次再约。” 完全没有时间来不急这回事的赵乐菱表示，“就这次，来的急。” 电话一挂，赵乐菱就跟郑在日讲，双线并进，她负责李大佬的专辑，郑在日负责她的。 郑在日直接伸手比划“OK”表示没问题，朴哮信在边上羡慕，你们都要出新专，就我还在唱老歌。 新歌。老歌都是歌，但新歌确实对每个歌手来说都很重要。 李善姬找赵乐菱合作的是她出道三十周年的纪念专，非常重要的一张专辑，为了这章专辑她已经筹备了两年了，歌都写的差不多了，都是自作曲。 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最满意的一首歌能作为主打歌存在，想要在三十周年之际突破一下自己，看能不能跟新鲜血液碰撞出新的火花。 问题是市面上所有排得出名号的音乐人她都合作过，冒头的新人她大多不太看得上，赵乐菱就这么进入视野。 两边见面首次正经聊工作，聊的双方都很满意。 赵乐菱非常喜欢跟主攻抒情的歌手合作，不止是因为专业歌手更好沟通，还有歌手们讲话都轻声细语的让她很舒服。 朴哮信就是这款，李善姬更是，她为了保护嗓子一般跟人说话声音都很轻，又柔柔的，赵乐菱跟这类人相处耳朵最舒服。 第一次见面就是碰一下，第二次见面是双方各自听对方的新曲，赵乐菱根据大佬的风格写了一首，大佬则是给她听自己为新专写的九首歌。 两边听完，依旧是互相都很满意，到第三次见面，就已经在聊合约了。 速度可以说是非常快的合作，也可以说是进行的很顺利，双方互相会产生小问题的地方都不是因为音乐。 赵乐菱的作曲风格是完全按照歌手的声线来，碰到专业歌手是不会对她的音乐产生质疑的。 两边讨论的点在于，赵乐菱听完女歌手的九首自作曲后，她可以添两首曲子进去，把整张专辑以‘四季’为主题串起来。 但李善姬的想法是，她想以自己一路走来的‘人生’串起这张专辑。 请注意，两人不是因为要坚持自己的想法更好而讨论，她们是互相觉得对方的想法很不错而产生的纠结。 二选一好难的，难到不管定下哪一个都会觉得另一个被放弃了很遗憾。 作为第三人登场的郑在日帮他们做出了选择，“四季的想法跟我的‘春夏秋冬’撞题材了。”制作人看着歌手，“我从‘初雪’找的灵感，现在要给你出‘秋’，不出意外我们应该是在秋天把这张专辑发出来。” “什么叫‘秋’？春、夏、冬各一张？”赵乐菱看他点头，哭笑不得，“我一张还没出，你就想到四张的事了？” “一个系列么，一次性把四季都做完多可惜。”郑在日不觉得自己想法有问题，同时告诉赵乐菱，“你跟老师还是选‘人生’，到底是纪念专么，四季归我，人生归你。” 白了他一眼的赵乐菱跑去找李善姬，带着点抱歉的说，郑在日给她出的新专准备按照四季的风格来，要不我们用“人生”？ 李善姬非常高兴，一点也没生气，反倒是松了口气，二选一太难，不用选太好了！ 确定了整张专辑的主要概念，赵乐菱出了三首曲子把李善姬的九首歌串成一整张‘人生’，词都是李善姬自己填的，这是她的‘人生’啊。可以说，这张专辑就是她们两做出来的。 -- 第142页 李善姬的人生从自小喜爱音乐到懵懂入行，逐渐成名，也落寞过，遇到丈夫，生了孩子，家庭成了新支柱，音乐也找到了新方向，最后以感恩三十年来一直陪伴她的粉丝们为终结。 跟李善姬合作是赵乐菱入行到现在最顺利也是最开心的一次工作，这姐姐不管是歌唱技巧还是情感传达都已经到一个圆满的境界，赵乐菱想要什么样的表现方式，很多时候根本不用她说，对方自己就能找到最适合曲的唱法。 她们两推进专辑的速度快到，这边的碟都能压制了，郑在日才出了一首曲。 赵乐菱兴冲冲的给郑在日打电话说我收工了，随时可以录歌，郑在日那边磕磕绊绊极其心虚的讲，我只写好了一首。 “什么？！你不是说你快完了吗？”赵乐菱怒了，“一个月啊！我每天问你进度，你都说快完了！一个月你就出了一首？” “你先冷静，一个月出一首其实很正常，这叫精益求精，你..” “呀！郑在日！” 郑在日也很无辜，这次他真没拖时间，一点都没出去浪，全在工作室工作了！ 谁知道赵乐菱会搞那么快，是她的速度不正常，不是自己的速度慢！随便出去打听一下，一个月出一首歌哪慢了！就是正常速度！！ 非常努力的想要辩解，我都是为你的专辑好才会精雕细琢，一切都是为了贴合你的歌声去考虑巴拉巴拉的郑在日，说了一串在赵乐菱听起来是借口的东西后，差点被踢出专辑筹备。 赵乐菱自觉她一天就能把整张专辑的十首歌全写完，一个礼拜就能录好乐队，再加三天完全全部录制，十天对她来说就已经算长了！ “十天？你别瞎搞我跟你讲，这可是你的首张..” “弹开！别耽误我做事！” 进入自己专辑筹备团队的赵乐菱迅速抓过指挥干，问郑在日具体想用这张专辑展现什么？秋是怎么样的秋，果实丰收，硕果累累的秋，还是秋风萧瑟的秋。 “我都想要。”郑在日表示，“我想要秋天刚来，路上的姑娘穿裙子的有穿外套的也有的秋；也想要秋日到了，开海了，渔民们带回一船鱼获，喧闹的海鲜市场；想要秋天瓜果的香甜，也想要秋末即将入冬，万物凋零的感觉。” 什么都要的郑在日说完又给自己解释，“我写好的那首就是《开海》为了这首歌我在海鲜市场蹲了多少天你知道吗，你还..” “你还去海鲜市场？”赵乐菱用眼神上下扫视他，“吃螃蟹去的？” “..我是去采风！找灵感！” “所以螃蟹好吃吗？” “..我家还有两只雪蟹没动，一人一只？” “切。” 大雪蟹上锅蒸熟，夏天的雪蟹没有秋天的饱满，但好吃也是真的好吃。 好吃的赵乐菱拍了雪蟹发给妈妈，问妈妈想不想吃雪蟹？妈妈反问她，要是喜欢这个，明天家里做？ 赵乐菱望着短信思索片刻，抬头问正在拆螃蟹的工具人，“秋也有秋夕（中秋），阖家团圆，成吗？” “你想给家里人写歌？行啊。”郑在日想起来，“你有一首什么草莓蛋糕来着，那首歌不是没发出去过，可以直接放进去。” “可以减少你工作量是吧？”赵乐菱鄙视他，“这首可以放进去，但我不止想写一首，我想整张专辑的主题都变成‘秋夕’，我答应家里人要给他们写歌的。” “整张专辑写亲情？”郑在日想了想，“是不是有点太单调？” “不单调啊，生老病死，怎么会单调。”赵乐菱想给家人写歌，写给她所有的家人们，所有。 螃蟹入腹，赵乐菱坐在电脑前用软件编曲，郑在日坐在钢琴前随时准备配合。 但这次出了点意外，赵乐菱不需要他的配合，十首歌接连不断，一点思考的卡壳都没有，别说一天，一个半小时个小时她就弄完了。 弄得郑在日有心想问，你家里谁过世了吗？不敢问，就说，“我的《开海》好像不适合放在这里面。” 也知道不适合的赵乐菱趴在电脑边上含糊的点头，郑在日有点担心，默默凑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跟她商量找谁填词。 赵乐菱说她先试试自己来，不行的话就再找人。郑在日想说你还是别折腾了，想了想还是把话咽回去，这种纯粹为某个人写的歌，创作者想要表达的是最重要的。 创作者想要表达思念，也想要表达祝福，更想要表达告别。可就是因为赵乐菱想要表达的东西太多，反倒弄巧成拙，词怎么写她都不满意。 郑在日难得看到她被“音乐”困住，还是自己的音乐，莫名感慨这家伙的音乐敏感度是真的高，又担心她过于敏锐的音乐感知力反倒会让她沉浸其中更哀伤。 就在他想着怎么让小伙伴能精神点的时候，《恐怖直播》定档，总导演打电话给音乐导演邀请她去首映礼。 接电话的是郑在日，赵乐菱最近太丧了，手机都乱丢，貌似谁都不想联络。 他听到铃声拿着电话去找赵乐菱，赵乐菱脑袋往胳膊里一埋，浑身上下写满了拒绝，郑在日看着来电显示，怕是工作的事，就接了。 接了就听到首映礼邀约，郑在日本打算拒绝的，赵乐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又想起来她也太丧了，出去转一圈也好，就跑去跟赵乐菱讲，出去转一圈换换心情。 -- 第143页 赵乐菱的心情没办法换，她想纪念的，祝福的，告别的人通通都不在了，心情换不过来。 郑在日眼看着她更丧了，在首映礼当天硬拖着她出门去参加，哪怕就当是出去转一圈吹吹风也好啊。 这一圈转到首映礼现场，赵乐菱给吵的脸都是臭的。郑在日看她这样，想说不去就不去吧，车窗就被敲响了，来参加首映礼的曹成右看到了郑在日的车。 开门进了后排的曹成右先看赵乐菱半死不活的样子，再望向郑在日，等对方解释。郑在日不知道这东西应该怎么解释，他听得懂吗？ “简单点说我们在做新专，她给家人写了几首歌，把自己陷进去了，缓不过来。”郑在日说着话叹了口气，“首映看来是去不了了。” “陷进去了？”曹成右确实有点没听懂，试图理解，“像演员入戏太深出不来？” “类似？”郑在日也不太确定，转向当事人，“你觉得呢？” 当事人觉得，“你们好烦，哪那么夸张，我明明是写词写的不顺才不爽的。” “是啦，随便，你想怎么说怎么书。”郑在日指了下红毯的方向，“你确定不去？那我替你去，我们工作室总要出个人的，人家首映，你是音乐导演。” 赵乐菱还没说话，曹成右先对郑在日说，“你去吧，我送她回去。” 车里换了司机，副驾驶的人心情依旧不好完全没有要跟司机聊天的想法。 曹成右试着跟她搭了两句话都没得到回应，也就不说了，安静的开车，一路看到她的工作室停下，看着她下车，跟着她下车，再跟进工作室，跟入琴房。 琴房里的赵乐菱在弹钢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弹什么。可能是弹她写给母亲的思念，她想念那个从小压着她学琴，等她大了又嘟囔，光会弹琴不算特长啊。 高中那几年妈妈都很后悔，后悔应该给她学个能高考加分的技能才对，钢琴能有什么用，又不能加分。 妈妈不知道钢琴很有用，她最艰难的那段时日都是靠钢琴撑过去的。 对父亲赵乐菱是有后悔的，大约子欲养而亲不在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懂。 她跟爸爸其实不太亲近，爸爸也像赵爸一样不善言辞。但爸爸是真老实，对谁都是这样，不单单是对女儿。 女儿什么话都会跟妈妈说，但跟爸爸的联系只有“我妈呢？让我妈接电话，她手机没人接。”爸爸走了。走前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跟她说对不起，对不起爸爸拖累了你。 琴声太重，琴声太轻，琴声听的曹成右眼睛有些酸涩。他走上前，按住了赵乐菱的一只手腕，示意她别弹了。 突然被打断的赵乐菱还没回神，愣愣的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睛，“你听得懂吗？” “你一直在说我对你有误会，你对我好像也有误会。”曹成右试图开玩笑让她笑一笑，“我怎么也是业内最卖座的音乐剧演员，怎么可能钢琴都听不懂。” 赵乐菱不觉得哪里好像，她只问，“你想不想听懂？” 曹成右犹豫片刻点点头，再之后就是女声的吟唱，没有歌词但有钢琴伴奏。 被自己的音乐蛊惑的海妖也用自己的音乐蛊惑了人类，人类在她的歌声里，瘫坐在钢琴边，泪流满面。 琴声是什么时候停的曹成右不知道，歌声是什么时候停的他更不知道，他知道的是，回过神来，他已经哭的不像样子。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 曹成右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赵乐菱的天赋到底有多高。他此前说的什么我们是一样的，我们很像，那些话再起来都是笑话，是他大言不惭的跟绝对的天赋者攀扯的笑话，不自量力的笑话。 而这个能用歌声能用琴声把他困在她的音乐里的姑娘，居然能忍他那么久，脾气是真的好到极限。这要是换成是他，在他跟自己哔哔的时候，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 为什么之前没发现呢？曹成右搞不明白，他不是自视甚高的类型啊，怎么会没发现？ 在赵乐菱用他的声音唱歌的时候就应该发现的啊，怎么就没发现呢？ 是他的声音跟她原本的声音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原因吗？还是..他真的自视甚高？ 曹成右不知道，曹成右抬眼四看，屋内已经没人了，就只有他在。 赵乐菱在工作间，她有了新灵感，这次不是写给已然不会再有联系的家人，而是写给她会相处一生的家人们，只要这个游戏不结束，她就可以跟家人相处一生。 她是被自己的音乐困住了，但她的音乐也可以帮她打开牢笼。曹成右的哭声是钥匙的组成部分之一，那家伙好能哭啊，哭的都抽抽，哭的像个迷路了的小孩子，那家伙怎么那么能哭？ 曹成右硬生生给赵乐菱哭出来了，哭声让她有了新灵感，让她响起她刚“来”这个世界，还不清醒之时，赵妈妈在她耳边的哭泣。 她想给妈妈写首歌，想给哥哥写首歌，想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想给所有爱她的家人们写首歌。 秋夕是韩国的大节日，堪比新年。秋夕要祭祖，怀念逝去的亲人； 秋夕也要阖家团圆，要好好珍惜，还在身边的家人们。 赵乐菱的第一张专辑分上下两版，两版都是正规专的配置。但两版都只有歌没有MV，其实更适合上音源网站，但她选择压制成碟。 -- 第144页 两张专辑上部叫‘秋-团圆’； 下部叫‘夕-离别’，两张专辑当一张专辑对外出售。这张专辑的价格并不低，是按照典藏版的专辑出售的，没有普通版就只有典藏版。 这次跟发《初雪》不一样，这次的《秋?夕》是有正经宣传的，这次发新专的赵乐菱也不是默默无闻的新人了，这次业内非常期待她的新专，这次也有无数乐迷翘首以待她的新专。 秋夕当天，新专上架，没有任何预售，也不需要那东西。 秋夕当天，铺出去的三十万张专辑，抢购一空。 第43章 第四十二章 《恐怖直播》上映的当天，赵乐菱窝在工作室里写出了完全另一个画风的“秋夕”，在她重新找回精神的同时郑在日破门而入，冲进来跟她讲，你的东风来了。 “什么风？” “东风！恐怖直播！” 郑在日是看完首映后飞车赶回来的，他连后续的记者会什么的都没参加，电影结束字幕一上他跟导演打了声招呼就往回赶。 搭档一路冲到赵乐菱的工作室，进门都无视了迎上来问“你怎么那么快回来了”的曹成右，满屋子找赵乐菱，推开每一扇门。直到工作间的门，冲到她面前跟她叫，你的运气来了！ 完全不知道他在嗨什么的赵乐菱起身把转椅推过去让他先坐，郑在日一边摆手说不坐，一边围着办公桌绕圈乱转，兴奋非常的跟赵乐菱说，那是非常非常非常，用了N个非常去形容，他听到配乐的激动。 “绝对的！顶尖的！一流的！能被写进教案里当教学素材的商业电影配乐！”郑在日猛的停下，两手往桌上一拍，“碰”的一声给赵乐菱吓的一个后仰，他还整张大脸怼过来。 “赵乐菱！你现在真正站上大舞台了！信我！今天之后，整个世界都是你的！” 赵乐菱..“你要不要去医院？” “呀！！” 十分钟之后，不再那么激动主要是被当事人搞的激动不起来的郑在日，依旧是用各种夸张的词汇去描述，电影院里音乐响起之时，他浑身暴起的鸡皮疙瘩，但语气已经正常很多了。 郑在日是真的被惊到了，亲眼见证一代传奇崛起的震动！那是绝佳的电影配乐，完完全全为那部电影服务，嵌入画面的每一个音符都是为电影量声打造，精细到每一个跳转都做到毫秒之间。 “这次你一定要信我！不论这部电影的票房成绩如何，它都可以作为你的代表作，让你在这个圈子彻底站稳脚跟！”郑在日对此有绝对的信心，“你终于眼光好了一回！这部作品就是你的东风，一定能送你上青云！” 还是想送他去医院看看的赵乐菱笑笑没说话，曹成右犹豫着搭了一句，“电影很好？” 音乐人楞了一下，电影好不好什么的..“不错啊。”他的注意力九成都被配乐吸引过去了。 “你觉得呢？”演员问另一个音乐导演，“你觉得电影拍的怎么样？” 赵乐菱觉得，“挺好的。”等演员问怎么个好法，她能回答的也只有，“我会愿意买票去看？” 非常多人愿意买票去看电影，人数多到半个圈子都很惊讶，今年杀出了一匹黑马。 《恐怖直播》上映仅仅六天就过了损益点。以两百万人次的战绩傲视同档的所有竞争者，也让赵乐菱再度感受了一把什么叫“正当红”。 在搭档叨叨什么你这次无敌了的时候，赵乐菱的想法仅仅是搭档脑子貌似出问题了，可等首映礼真正的结束，她的电话就持续不断的响起。 所有认识她的，有她号码的，去了首映礼的，属于音乐圈的人都在给她打电话。通话内容很统一，以李在镇为代表人物。 “你吃什么了？怎么能进步那么大？”李在镇很是惊奇，“这又不是你第一次做商业项目，怎么会进步那么大？发生什么突然开窍了？还是说之前你跟我合作的时候没有全力以赴，还藏着掖着工作的吗？” 赵乐菱被问的有点懵，“一个个来，你到底想问什么？” “想问你《恐怖直播》怎么做的，我去首映了，对了，我在首映礼上怎么没看到你？找了一圈呢。”李在镇无敌好奇，“河证宇爆发那一段用的是什么？神来之笔！帅爆了！” “爆发..水琴（一种特殊乐器）？”赵乐菱疑惑，“水琴你都听不出来？” “你用夏威夷吉他去搭水琴？！”李在镇深呼吸冲她叫，“赵乐菱！你是个天才！！” 水琴，非常小众的一种乐器，小众到一般音乐人都没听过。某种程度上它是专门用于为恐怖电影配乐的乐器，发出的琴声很惊悚，类似于黑暗无人的小巷主人公身后传来脚步声时，水琴一般都会登场，尖锐惊悚。 夏威夷吉他，音色华丽，用于表达活泼欢快的音乐非常合适。 两者搭在一起，找个比喻的话，大概就是鬼片的BGM放的是舞曲，极其不搭，八竿子打不着！ 因此，李在镇在迅速判断出乐谱的主调源自于夏威夷吉他时，一时想不起来似有若无的那一点紧迫声是什么乐器创造的，听到水琴时头皮都要炸。 “赵乐菱！现在立刻马上跟郑在日拆伙！”李在镇这话早就想说了，“你要找搭档找我啊！！” 这句话是李在镇吼出来的，声音之大让赵乐菱反射性把手机拿开，也让边上的郑在日听见了，顺势把手机抢了过去。 -- 第145页 干嘛呢！当着我面撬墙角？！ 电话被抢走的赵乐菱有点懵，电话不停的响起，每个人都跑过来问水琴，都很惊奇她居然能想到用水琴跟夏威夷吉他配合，更惊奇，她完全有能力去运作一部商业作品，还是非常成熟，近乎于圆满的操作。 晚上的电话轰炸只是个开端，第二天更夸张。消息传开了，看电影的人多了，给赵乐菱打电话的人就更多了！ 多到赵乐菱接电话接到手机发烫，崔成范专门打电话过来，详细询问她为什么“突然” 开窍，还是式开窍，一步登天版开窍啊那是！ 作为创作者，赵乐菱自己没什么感觉，非要找个为什么这次她能做的那么好的原因，她觉得不是她开窍了，而是甲方很靠谱。 “什么意思？”崔成范不接受这个回答，“我们也合作过，我不靠谱吗？” “您又不是我的甲方，我是说导演很靠谱，他对我没有任何限制，连要求都不提的。”赵乐菱给他讲金秉宇作为甲方有多给力。 这哥貌似是因为自己也是新人，或者说对音乐导演足够信任？反正放权放的特别彻底，就跟音乐导演说了大概想要什么感觉，之后啥限制都没有。 崔成范还是不理解，“我对你不是也没限制吗？” “不一样，您还是有自己的喜好么，我也会根据您的喜好去出曲，所以我们没有限制不限制这回事。我知道你喜欢什么，自然就会按照您喜欢的方向去作曲。”赵乐菱给他解释，“金秉宇是很直接的说，音乐上我就交给你了，你说了算，那我就可以完全按照我的想法来。” 要说赵乐菱跟李善姬合作是最顺心的，那她跟金秉宇合作就是最简单的，因为对方对她基本可以说是没要求。 唯一一次提了个要求还是想要河证宇当歌手，赵乐菱委婉拒绝说可能不太合适，金秉宇也是一点磕绊都没有的就应下了。 讲夸张一点，只有《恐怖直播》是真正属于赵乐菱作为音乐导演的作品，此前的作品多多少少都是按照甲方的意愿来，就这部片子是完全按照她的想法来的。 金秉宇的配合度是真的高，他相信赵乐菱的专业能力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就是那么做的。赵乐菱也用专业去回馈了他的信任。 这个回答是崔成范没有想到的，但这个回答是最好的回答，听得崔成范都有些感慨，“看来我以前还是小看你了，天才的极限啊，很惊人呢。” 天才音乐人上了热搜，原因是一份专业的电影评论杂志对金秉宇的采访里提到了赵乐菱。 这位完全不吝啬自己的夸赞，说赵乐菱是目前市场上最具才华的音乐人，没有之一。 这份采访专门用一个小版块科普了一下赵乐菱在电影圈的成绩，认真算起来没有几部作品，她独自担当音乐导演的作品就两部，一部是去国外晃了一圈的女导演的文艺片，还有一部就是《恐怖直播》。 有专门的乐评人给出评价说文艺片的那部配乐其实也不错，只是电影有些拉胯导致OST的力量被削弱了。 碰到《恐怖直播》是赵乐菱的幸运更是金秉宇的幸运，这两人的搭档更是观众的幸运，堪称完美的一次合作。 堪称完美的合作把音乐人推上了热搜的同时，也让赵乐菱接到了所有制作公司的合作邀约。 CJ之前新导演培育计划的负责人，特地上门找赵乐菱，想要敲定再次合作。 一如郑在日说的，赵乐菱的东风来了，她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代表作，彻底站稳脚跟。 《恐怖直播》上映十天破三百万，原声碟发售，当天就有五万多近六万的销量； 电影上映第十三天，票房突破四百万，实体音乐专辑的销售数字也破了十万大关。 等到上映第十九天，票房破了五百万的电影，实体专辑的数字上涨慢下来了，音源榜单的牌面却高歌猛进。尤其是金材煜唱的那首片尾曲，直接冲到榜一。 此时的赵乐菱体会到了另一种红，另一种她推开了一扇新大门的红。 此前她虽然没有认真盘算过自己作为音乐人具体的地位在哪，也觉得少说是一线？但这次打开的新大门告诉她，她现在才是真正的一线。 作为能代表开启新大门钥匙的代表人物，不是任何公众所熟悉的娱乐圈台前艺人们，也不是还算有名气的各位导演们。而是极其少数非常关注这个圈子才会了解的资本方代表。 赵乐菱见到了“LITTLEBIGPICTURES”的老板们，这家由六家中型电影制作公司所组成的大型电影制作团队，为自己的年度项目组了个小酒会，赵乐菱拿到了入场邀请函。 邀请函本身并不特别，就是白纸黑字的纸质卡片，没有什么炫富的烫金花纹之类的东西，很普通。但郑在日告诉她，朋友，你现在才是正式入圈了。 “我初中登台，四年前才拿到制作公司给的年度企划邀请。”郑在日也不知道是嫉妒还是感慨，“你出道有没有四年？” 赵乐菱出道有没有四年都无所谓了，她比较好奇的是，“专门送个邀请函来，就是我一定得去？” “不是啊，你对年度项目有兴趣就去。”郑在日表示，“年度项目哦，整个企划社这一年最大的项目，投资..”给她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体会到了的赵乐菱接话，“我要穿正装吗？” -- 第146页 “随便。” 音乐人参加任何场合对着装都没有限定要求，想穿什么穿什么。但为了保持基本礼貌，赵乐菱还是穿了连衣裙，挽着西装革履的郑在日参加企划社的年度项目合作酒会。 这是这个圈子真正意义上由金字塔们组成的酒会，这样的酒会里不管是影帝还是影后都是最不重要的存在，各类PD们才是座上宾。 “LITTLEBIGPICTURES”有六位说了算的老板，六位老板都跟赵乐菱说后生可畏，赵PD才算是拿到了开启新大门的钥匙，进入了全新的世界。 新世界里每一位跟她说有机会可以合作的导演或者制作人们，手上至少握着两到三部所谓的国民作品。 这个世界里一个新人都没有，连三十岁以下的人都少的可怜，赵乐菱这么嫩的脸能出现是凤毛麟角。 酒会结束后，郑在日调侃赵乐菱还想跟爱豆合作赚钱吗？赵乐菱哼哼两声不接话，比起跟爱豆合作赚钱，她先把身价翻倍更靠谱，至少翻三倍！！ 不过赵乐菱有点好奇，“李仓东是给我们的钱少了，还是他没钱？”酒会上就是随出来的合约金，也比李仓东给的要多得多。 “他没钱。”郑在日跟她讲，“混艺术片的都穷我跟你讲，他们拿多少奖都没有，不卖座就是不卖座。而且这次聊的是年度项目，都是大制作的商业片，至少七、八十亿保底，制作费过百亿也只是正常投入，文艺片的制作费没得比。” 赵乐菱想想也是，艺术家多半都穷这是宇宙定律，他们就算原本不穷烧钱也能烧穷，隔壁就坐着个吞金兽呢。 以“LITTLEBIGPICTURES”为开端，赵乐菱陆续拿到了各大制作公司的邀请函，想要合作的团队也肉眼可见的增多，身价更是攀升到只能说物美却说不了价廉的程度。当然，这是跟她原先的价格比。 新项目到底要跟谁合作还得慢慢谈，她要挑合作方，合作方也不止跟她接触，双方都在做评估。 与此同时，《恐怖直播》以超过五百五十万人次的成绩收尾，进入年度票房第六位。 制作公司要举办庆功宴，导演打电话来让赵乐菱一定要到，赵乐菱这次非常抱歉的说她真的到不了，在筹备新专辑呢，“处女专”得精心做。 金秉宇很是失望的把这个消息跟其他询问赵PD为什么没来的人说了，听到的人一个传一个，没有秘密的圈子很快就都知道赵乐菱在筹备新专辑，等消息扩散到媒体那边时，《秋?夕》已经压制成碟，团队在商量发行的事。 公司的小伙伴们围坐在一起讨论，《秋?夕》是按照常规歌手发碟的方式去宣传，还是去繁就简，弄几个电台和地面广告直接上架。 前者代表赵乐菱要出去宣传，不是去《音乐银行》那种打歌节目。而是去更专业的音乐节目类似于《柳熙烈写真簿》之类的宣传新专辑。前者属于爱豆发歌必去，后者属于歌手发歌必去。 赵乐菱一个都不想去，郑在日问她为什么，她点了点耳朵，他就懂了，那就都不去，选去繁就简。 宣传方式讨论结束，第一波压制多少张碟成为新话题。 公司除了不管音乐创作什么都管的名誉社长姜振威上来就开大，“五十万怎么样？” 两位股东齐齐看向他，郑在日怀疑，“你嗑药了？”赵乐菱在边上点头，“你怎么不叫一百万？” 姜振威表示他是很专业的商业运营者，“实体专辑的大环境是不好卖，但也是分人的。六月的时候SM家的男团出了张专辑，你们猜卖了多少？” “爱豆的粉丝多愿意花钱，人家养粉丝跟养蛊一样。”郑在日想说那东西跟他们不是一回事，随口猜，“五十万？” 摸着下巴的赵乐菱想了想，“你都能给我报出五十万，他们肯定更高，八十万？” “少了，最新的数字是一百一十五万，今早的最新数据，还在涨，每天数字都在涨。” 商人对面露震惊的音乐人说，“他们光预售就三十万张。” 一句脏话脱口而出的郑在日扭头对赵乐菱说，“要不你出去卖脸吧，爱豆是条康庄大道啊！你的脸出道当爱豆绝对没问题！”预售三十万？牛逼！ 按着他脸把傻子推开的赵乐菱还有点理智，“人家是男团，我连个女团都不是，这能一样么？” “所以我说五十万啊。”姜振威是这么算的，“你在YouTube上的粉丝已经有快两百万了，光这个账号的粉丝做到二十万保底应该是没问题，电影的热度还没完全下去，十万可以打住。再加上你的路人缘好，二十万的路人销量我们是能保住的，五十万不成问题。” 赵乐菱很怀疑，“想的是很美好，能不能实现不好谈。我们可是自负盈亏，不像爱豆们就算卖不出去也是公司兜底，我们要是卖不出去就是我们自己亏欠。” “对啊，第一波压制没必要弄那么多。”郑在日也有顾虑，“你忘了我的专辑也就卖了二十来万张，我的路人缘难道就不好吗？” 假笑望着多年搭档的姜振威让郑在日有点自知之明，“你的热度连她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就这还是最近她热度爆表，你们一起合开工作室，你的热度被重新带起来的。 你哪来的资格跟她比国民度？你的个人资料都是公司做的，她全部是粉丝搞定，人家是有专门粉丝站的，你有个毛啊。” -- 第147页 万万没想到被直接怼脸的郑在日不乐意了，“怎么可能！我不比她有名！”指着赵乐菱，“我出名的时候她还在玩泥巴呢！” “呀！”赵乐菱一巴掌拍开他的爪子，“说谁玩泥巴呢！” 姜振威让妹子淡定，他上，“郑在日xi，每天起床照镜子吗？想想镜子里的脸，再看看这位的脸..”冲赵乐菱偏了偏头，鄙视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人类的本质都是颜控这个道理难道还要我教你？光是专辑印她的脸当封面，她专辑就比你好卖！” 这话说得郑在日无语，也说得赵乐菱无奈，比脸算怎么回事，不是聊音乐吗？ 商人让音乐人们搞清楚，专辑怎么做他没有什么插手的余地。但专辑怎么发行，音乐人们最好也直接听安排。发行是纯粹的商业行为，跟艺术一点边都不沾。 在商业行为中，商品的一切优点都是卖点，赵乐菱的颜值是很大的卖点，这没什么好避讳的。优势就算不特别去展现，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音乐人们刚不过商人，不过还是据理力争，把压制的数字从五十万减到三十万。 五十万什么的，真卖不出去丢脸就算了，关键是会亏钱。即便商人算的是对的五十万能卖出去，那先弄三十万，卖光再版不就行了，这样更安全啊。 有的没的都聊清楚了，秋夕节前两个礼拜，赵乐菱的新专开启宣传模式。就她那“简陋”的宣传别说跟爱豆比了，跟普通歌手比都比不上。 不过赵乐菱认识的人多，想要跟她合作套关系的人更多，这些人自动转发了他们公司官方账号发出来的专辑宣传，一个传一个，渐渐的也让热度起来了。 热度一起来，之前开会跟商人唱反调的音乐人就后悔了，临近开售一个礼拜前，预售就出去了十九万，就这数字还在涨。 相当于，到时候铺货，可能只有十万张是各家店真正能销售的数字。 按年龄算，一大一小两个音乐人乖巧的在沙发上坐成幼儿园小朋友听老师训话的姿势，被社长教训，当初我说什么来着！现在看看！让你们两不听话！看现在弄的！有钱你们都赚不到！ 音乐专辑的每一次发行数字都是很重要的，首轮最重要。因为不论是什么商品在消费者购买时都有个冲动消费的因素，往往第一波是消费者最冲动的时候，什么产品都有新品这一说啊。 第一轮买的多，大家都抢，路人一看貌似东西不错，也会被热度带的冲动购物一把。等第二轮，第三轮，大家就理智了。 什么饥饿营销这玩意儿，在这个领域玩不转。专辑开始出售音源也会上网站，到第二轮专辑再版，很多人光是听音源就够了，不太可能再去买专辑。 除非真的很喜欢歌手，想要买了收藏，再不然就是所谓的粉丝刷销量。 面对小伙伴的“暴怒”，郑在日试图甩锅，说当初要预售你也没答应啊。 “是我不要预售吗！是你们两不要预售！”姜社长怒指狗胆包天还敢回嘴的家伙，“是不是你说的预售掉逼格！是不是你说赵乐菱不能当歌手宣传！是不是你说PD的位置不能被动摇！是不是你！” 郑在日缩着脖子想回嘴，“那..”话也没错啊。 “那什么！你说啊！” “..我错了。” 没有开预售的专辑为什么会有快二十万的预售数字？因为明面上的预售开不开是制作公司决定。 但实际上负责贩卖的渠道商不论制作公司开不开预售，他们私下都会开预售的。 各家音像店要决定拿多少专辑，赵乐菱不是纯新人，国民度又不低，偏偏是第一次出专辑，大家都不太拿得准。 他们拿多了怕压货，拿少了怕钱赚少了。因此在专辑对外宣传要发售时，就会在店面同时摆出宣传。 不管宣传方式是海报还是人形立牌，都是告诉路人，我们店要开卖赵乐菱的专辑了，想预定就尽快，别等发售当天再来排队，搞不好买不到。 各家渠道商的预定数字汇总到一起，就是近二十万张，就这距离秋夕节还有几天呢，数字还得涨。 姜社长对此很不高兴，同时跟音乐人们说他现在就要加印，就算赶不及同一天发售，前后也不会差几天。 这次音乐人们就很老实了，姜社长说啥就是啥。 事实证明，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人士去操作。 秋夕节当天，赵乐菱的手机就没停下来过，弄得她跟奶奶说两句话都得看个手机，工作群里时时在汇报销量，数字一会儿一个变化。上午九点开售，下午三点不到，全部售空。 赵乐菱眼看着郑在日一点眼色都没有的在群里放各种表情包，蹦跶的十分活跃，总觉得他在找死，姜社长一定会弄死他。 姜社长确实想弄死他，蹦跶个屁啊！钱就这么没了！本来稳稳能进口袋的钱！ “看来专辑卖的不错？”妈妈戳了块哈密瓜喂给女儿，“卖了多少？”这句话问的大家视线都望过来。 一大家子都在等，他们早上就在等了，但是一直装没事。就怕万一销量不好，小姑娘不开心。 关键是赵乐菱一直没表现出多开心，他们也就不敢问。现在小姑娘好不容易笑了，自然就是成绩好的意思。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居然一直绷着的赵乐菱，很意外她其实很紧张，更意外她比想象中要激动，扬起笑脸跟大家讲，“三十万，都卖出去了！” -- 第148页 奶奶不太懂那些，望着大孙子，“这是好成绩对吧？” 同样不是很了解的大孙子用力的点头，“最好的成绩！” “开酒！”爷爷手一挥，“去酒柜拿酒，今天可要好好喝一杯！” 阖家团圆的赵家循环着赵乐菱在专辑打样出来时就带过来的专辑，好酒一开满屋子都是香气，满屋子也都是笑声。 原先赵乐菱没打算跟家人讲，她这张专辑里哪首歌是为谁写的，就让家人自己凭感觉去猜这张写亲情的专辑里，每一首歌都对应谁。她不好讲，因为有些歌对应的不是这栋房子里的家人们。 但三杯红酒下肚，赵乐菱就想讲了，想告诉玩了好久猜谜游戏的家人们，你猜的是对的，你猜错了哦—— 一直成谜的正确答案被公布，让屋子里更热闹。赵乐菱三十万张首发专辑销售一空的消息，也让网络上更热闹。 【公司出庆祝海报了，三十万全空！不愧是你，赵乐菱！这三十万我贡献了十张！开源的钱一次性付清！】 【我去，发售前我还担心三十万是不是太多了，人气弱一点的女团都不敢玩那么大。这次出的还是典藏版比一般专辑要贵，咬牙买了二十张当支持女神，结果这才几点就售空了？！】 【我他妈也以为三十万可能卖不出去啊！想着下班去买的！售空了？！你们什么毛病啊，囤专辑吃啊？ 赵乐菱又不是爱豆要你们给她艹销量！买多了的姐妹拿出来分啊！快点的！我加价！我没买到！气死我了！！】 【以为三十万卖不出去的怕不是傻子，村通网吗？之前《恐怖直播》的导演不是有个采访说赵乐菱的新专辑快发售了，那个时候就很多人在YouTube留言说要买她一百张啊，她粉丝现在破两百万了，三十万怎么可能卖不出去？】 【三十万不可能卖不出去+1，孩子们，你们是不是忘记了赵乐菱除了发歌基本不管她的YouTube账号啊，就这她的粉丝还一直在涨。 那些粉丝可是实打实的乐迷，哪怕这里面只有一半，就是三分之一想要买专辑，三十万也不够卖啊！】 【《恐怖直播》的原声碟都卖到三十万了。虽然说是几个月下来卖了那么多，可那张专辑里都没有赵乐菱唱的歌，光是她制作的专辑就能卖那么多，她自己一手操刀还亲自演唱的专辑怎么可能卖不出三十万？】 【不谈《恐怖直播》有电影的热度加成，说卖不出三十万的人是不是不知道《桃树》的原声碟卖了多少？ 那部电影真的一般，但OST超好听的！那张碟就卖出去了二十四万张，赵乐菱的《秋?夕》卖到五十万张都算少！】 【能不能卖到三十万张之前我是不知道的，我只知道我提前预定了-正在听哦——】 【你们这些买到专辑的人不要事后诸葛亮！他们公司出了三十万张就代表，他们预估的也是这个数字，这是赵乐菱的第一张专辑好不好，看看现在实体专辑的市场惨淡成什么样子了，三十万不少了！ 而且你们到底为什么囤她的专辑啊？买十几二十张的人想什么呢？她又不是跟爱豆公司一样搞什么特别限定版，这版出了就不会再出，搞各种花活儿艹销量！赵乐菱的专辑就这一版！说不定三五年内就这一版！ 买多了的赶紧拿出来分！我也没买到！歌手不是爱豆啊孩子们！不需要艹销量！你们非要艹销量去艹音源啊！囤什么专辑！拿！出！来！分！！】 【一百张专辑铺在桌上.jpg要的私信！】 【妈的！这都能出黄牛！神经病啊你们！赵乐菱真不是爱豆！搞毛啊！！】 【果然，判断一个歌手红不红除了看演唱会门票的销售量，就只能看专辑有没有人抢了。可是囤赵乐菱的专辑真没什么必要吧，买不到专辑听音源不是一样的吗？ 我还是今天才知道赵乐菱专辑发了，她都不宣传的。果然音乐人就是嚣张，爱豆发个新专恨不得提前半年宣传，她悄无声息就冲上音源榜了。要不是音源榜登顶，我都不知道。听音源跟专辑没什么区别吧？音源也很好听啊。】 【入手专辑的人告诉你们，音源跟专辑绝对不一样！懂都都懂！】 【我来插个楼，《我以为你喜欢草莓蛋糕》PK了，目前所有音源站前十全是赵乐菱的歌，你们要是她的粉丝可得准备好，爱豆们的粉丝分分钟举报你们刷榜。】 【粉丝表示，随便举报，要是刷了算我们输。】 【某个正在回归期的爱豆理智粉想说，我们并没有要举报的意思，就算有人真的举报了也不是只代表他个人，跟其他人无关。 还有，就算赵乐菱是制作人也应该遵守一下基本规矩吧，发新专最少两个月前给通知啊，怎么说上就上了，让我们一点防备都没有，有点过吧？】 【纯路人啥都不懂，好奇的问一下，为什么发新专辑要提前两个月给通知？通知谁？】 【同样是路人的来解答一下，能走碾压局的歌手，就是歌坛大佬那种歌手，他们发专对任何爱豆都是威胁，他们的专辑都是发出来就空降一位。 要提前两个月通知的意思是，对方的团队好更改自己新专的发行日期，免得撞车后死的太惨烈。 不过，这规矩又不是摆在明面上的，你们爱豆圈搞等级压制避让庞然大物，赵乐菱这种已经超脱于歌谣界的不算吧？ -- 第149页 她都不单纯是音乐人了，属于制作人领域，她干嘛跟你们玩什么规矩，她自己不就是规矩吗？】 【某些人不要不懂装懂好不好？什么叫赵乐菱不是歌谣界的？她今天发专辑是假的？歌手的身份不存在？ 歌谣界约定俗成的规矩怎么就没有摆在明面上了？你都说自己是路人了，路人都知道的规矩，她一个圈内人不知道？】 【不是我抬杠啊，赵乐菱不管是知不知道这个规矩都跟她是否愿意遵守规矩没关系，她在是歌手的时候确实是歌谣界的人。 但跳脱出歌手身份的时候，你们按照歌谣界的规矩去要求她就是扯淡。 说句不好听的，她就是不遵守规矩你们能怎么样？冲了她官站啊？她算不算艺人都不好说呢，你看人家打歌了么？】 【我们不搞事，你们也别挑衅。大家都冷静点，赵PD发歌我们也都有听，多少算是支持了一下音源成绩，互相和谐——】 【楼上都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赵乐菱真的不是爱豆！赵乐菱真的不是爱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她专辑会再版的！一定会！按照今天的销量，再版少说二十万张起！而且是一模一样的二十万张！ 你们是禽兽吗？还是不知道专辑会再版？！我就慢了几分钟，黄牛都被你们买空了？！疯了吧！谁给我分我一张，我加倍！】 【默默放图，三十九张专辑.jpg还有，不卖，我们班团购，你们没去盯预售吗？】 【预售个屁！赵乐菱的经纪公司太垃圾了！压根就没开预售！】 【那个啥，科普一下，赵乐菱没有经纪公司，她的公司是跟郑在日合开的，他们两就是老板。 不开预售估计是不想掉逼格，你看大佬发专谁开预售，还不都是有多少买多少。但三十万张确实太少了，女神你对自己的粉丝购买力一无所知！】 【嗯..郑在日是谁？】 【郑在日都不知道？顶尖音乐人！但他不重要，重要的是，黄牛呢？怎么就一个？多来几个啊！你们那些囤专辑的，吐出来啊！赚钱啊朋友们！】 关于谁囤了赵乐菱的专辑的话题都冲上热搜了，郑在日是谁就真的不是很重要了，赵乐菱是谁比较重要。 重要到隔天门户网站的头版头条都是赵乐菱，还有人就用“狼来了”为标题，以宣告歌谣界新霸主的崛起。 从赵乐菱出了《初雪》歌谣界就在等她登台，随时准备好防守，防了几年也没看到她有动静，反倒是往制作人的道路狂奔。 就在大家都以为她会专注做赵PD的时候，她又突然杀回来出了专辑成了歌手。 这就..很不讲武德！你倒是给个通知啊！ 第44章 第四十三章 2013年韩国的秋天属于赵乐菱的。 以黑马之资冲入年度票房第六位的《恐怖直播》给赵乐菱提前预热，《秋?夕》上线，作为赵乐菱出道以来首次发专，这张专辑也成了某种意义上的黑马，销量节节攀升，升到姜振威想要大胆一把，给赵乐菱出个黑胶特别版。 “出黑胶？”赵乐菱有些迟疑，“不会被吐槽骗钱吧？” “我们按照最高的标准制作，为什么会牵扯到骗钱。”姜振威表示，“之前的三十万可是前车之鉴，你确定要反对我？” 赵乐菱没有要反对他的意思，但黑胶这玩意儿吧，专业的音乐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听点是格卖情怀，难听点就是装逼加骗钱。 从科学角度去评判人耳能接受到的信号范围内，黑胶的音质是比不上CD的，而CD跟数字音源本质上是一回事。 普通听众可能认为在音质上黑胶最好，CD次之，网络音源再次。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音质好不好是由录音设备和制作人技巧去决定的，录好之后播放的载体都大差不差。 反倒是黑胶由于早年的技术缺陷，在专业音乐人的耳朵里，黑胶并不会比CD更好。 但市场上黑胶唱片就没有比CD便宜的。这玩意儿讲夸张点都涉及到智商税了。但情怀么，见仁见智，很多人就是愿意为情怀买单啊。 有些人就是觉得黑胶听起来最有感觉，最有氛围，最有逼格。他们就是喜欢继续缺陷所带来的所谓的人声还原。 因此，很多专业运营歌手的经纪公司，高大上的乐团，他们都会以出黑胶唱片为逼格提升的代表，也以黑胶唱片的贩售量去定位自己的“高端”。 市场上和普通民众也认这回事，大家潜意识里确实觉得胶片更有逼格。 可在赵乐菱看来，这有点像骗钱，黑胶定价非常贵，买一张黑胶能买一打CD。 姜社长不管什么音乐人的耳朵里黑胶和CD的区别，他在乎的是，“我们到九十万了，这个数字我们谁都没想到，如果能破百万，黑胶我一定要出。有钱不赚天打雷劈，知道吗！” 不想被雷劈的赵乐菱乖巧点头，社长说啥是啥，她现在已经有点被雷劈中的恍惚感了。 专辑发售之前，不管是赵乐菱还是其他知道她要发专辑的人。哪怕就是媒体都是默认销量一定不错。 赵乐菱作为PD发出去的可不是一两张碟，成绩都很好，没道理自己出专辑成绩就会糟。 可这个成绩好的标准是以三十万张、五十万张的音乐人标准来的。大环境不好，三、五十万张唱片已经是一线乃至于超一线歌手才有的销量了，谁都没想到赵乐菱能在一个月内再版四次，直冲百万。 -- 第150页 这是包括赵乐菱在内谁都没想到的，连一开始叫着要囤货五十万张的姜振威都没想到。 第一波喊出“五十万”的姜振威在第二波，按照常规流程，从三十万缩减到二十万。 通常情况下，音源大家都听过了，还买专辑的人自动就会减少，新鲜感没了么。 第二波的二十万张专辑出街，销售的速度跟第一波一天就清空相比是慢了些许，但也十分有限。 三天，从开售到售空就三天，就这三天，网上关于赵乐菱的讨论热度就没下来过。 这次不止是网民在探讨赵乐菱的专辑如何如何，各家网站、乐评人、当红的不当红的网红，蹭热度的，正经分析专辑质量的。 这些人组成的讨论“群”人数只广，让郑在日专门跑去跟姜振威讲，营销不要太过，他们没必要那么干。 姜振威赌咒发誓自己没弄营销，这些都是自然热度！市面上对赵乐菱这张专辑的评价是零差评，他要是有本事营销做到这个地步，干嘛跟他们两合作，自己出去开公司赚的不是更多！ 市面上对赵乐菱的《秋?夕》是零差评，这是极其诡异的一个反馈，没有任何东西能让所有人喜欢，钱都有人嫌弃铜臭呢，何况是唯心的音乐好不好听。 网络上对赵乐菱的专辑仅有能说是不满意的评论，也是我不太喜欢某首歌的某个风格，或者是一张专辑卖那么贵居然是纯音乐，连个怼脸拍的MV都没有，也太坑了之类的。但就是没一个人说，歌不好，唱的不好，没有一个人这么说。 同样是因为极端诡异的“零差评”反馈，才会让姜振威有信心等目前的一百万张卖完，第五版再版时，他要出黑胶。 以目前的市场走向，商人估摸着黑胶大概率不会少于十万的卖出量。 而赵乐菱如果能以第一张专辑就拿下十万黑胶贩售的成绩，以后她再出专辑，公司就不用宣传了，这位在歌手的领域已经到顶了。 第一版三十万张专辑，一天内售空，准确的说一天都没到。上午九点发售，下午三点全清，六个小时三十万，能开香槟的战绩。第二版二十万张，三天宣布售完。 第三版姜振威胆子大了点，翻倍搞出了四十万，这次卖的就更慢了，慢到十六天才真正完售。 第四版商人就把数字控制在十万张，目前刚刚出街，还不能确定是否能达成百万的战绩。 如果是爱豆的经纪人公司，第四版再版时，他们就会挂出宣传海报以庆祝他们卖出了一百万张专辑，正式登顶成为天团。 但歌手算专辑销售数字都是实打实的，他们没必要掺水分，他们本来跟爱豆们走的也不是一个路子。 歌谣界看不上爱豆，论资排辈爱豆属于最底层，可要是按照吸金量算排名，爱豆是稳稳的头名。 再知名的歌手都没办法跟他们比，爱豆的粉丝就是以能花钱出名的，歌手的粉丝一般都比较佛，也很少有所谓的死忠，只买某个歌手的专辑，比较偏向于好听的歌手他们雨露均沾。 没出专辑前赵乐菱是赵PD，制作人领域非说歌谣界她其实只是擦边。 等她出了专辑，进入了歌谣界的领域也是按照歌手算，专辑销量好还是不好自然也是跟歌手比。 歌手卖到三十万就已经要无敌了，五十万公司开派对，七十万的成绩是十年前的天王才有的待遇，如今冲到了九十万，眼瞅着要往百万销量跑，这匹黑马黑的有点过头了。 黑马的专辑销量实际数字已经跑到九十二万了，公司的庆功派对必须开起来。 正好新工作室那边也竣工，乐器什么的还都没搬进去，地方够大正好弄个热热闹闹的派对聚一下人气，图个好彩头。 首次算是自己组局给自己弄庆功宴，虽说单纯是在姜社长的安排下做事的赵乐菱，还是把能邀请来的人都邀请了一遍。她专辑销量能高到这个地步，她其实比任何人都觉得不真实。 私下赵乐菱和郑在日凑在一起仔细研究过，实体专辑和网络音源到底有什么区别，网络上一直有网民说区别非常大，能买专辑一定要买专辑，留言夸张的跟水军一样。两人都怀疑是不是姜社长偷摸搞事，因为他们听起来毫无区别啊。 讲真，赵乐菱甚至觉得音源随时随地都能播放，比CD要方便呢！可专辑销量是实打实的存在，一点都不虚，她就搞不懂，到底为啥？ 今天来的客人帮她解答了这个问题。 今天来的客人之多把上下三层楼的工作室都堆满了，这栋楼占地快八百平，上下三层全是人不说，楼顶预留的半层天台和一楼的草坪上都全是人。 弄的作为东道主之一的赵乐菱实在扛不住那么多人，跟郑在日说了一声就躲去录音棚了，那边隔音，再不进去她要被吵死了。 庆功宴，熟不熟的都邀请了，赵乐菱邀请了一堆，郑在日也请了一堆，连姜振威都请了一堆合作方，人真的太多。 半生不熟的赵乐菱就不招待了，熟悉的人自然知道她怕吵，真有事要找她问一下郑在日就知道她在哪。 录音棚和琴房为了更好的隔音都建在地下，棚里也不止赵乐菱一个人，关系亲近的大半都在这里。 等曹成右进来的时候，话题已经天南海北，各自凑堆围在一起聊自己的。 曹成右找到在角落里的赵乐菱时，她正在跟崔成范聊一个CJ的项目，那个项目筹备了三年，原定的音乐导演出了点小问题，目前得重新谈合作。 -- 第151页 项目导演尹济均跟崔成范合作过，也是个商业片大导，手上握着千万人次的《海云台》过往履历非常豪华。 他想找崔成范过去救场，崔成范推荐了赵乐菱，对方有心见一面聊聊。 “CJ主导的项目，制作费现在堆到一百多亿了。”具体数字崔成范记不清了，“至少一百五十亿是有的，你接下一部作品要求稳，把现在的地位稳固住，这种大项目就很稳，砸锅的概率很小。” 赵乐菱对这位导演不熟悉没见过，正在问崔成范对方是个什么风格的导演，曹成右就来了。 崔成范看到曹成右就收了话头，转而聊起她还准不准备再出专辑的事。 “看情况吧，两三年内是没这个计划的。”赵乐菱听曹成右问“为什么”，点点耳朵回他，“我对声音太敏感，人多一点就扛不住，没办法做线下。” “但我可以不打歌，不能专辑发了一点线下活动都不做。要是真卖了一百万我还一次现场都不出，就得被人说是录音棚歌手了，那多尴尬。” 崔成范听了就皱眉，“你这个耳朵也是个麻烦，五十万的时候你就应该做个小型歌迷会，要给歌迷回应才行，硬凑一百万..”摇摇头，又笑了，“也就是你凑的出来，我好多年没看到百万唱片了。上一次见好像还是九十年代的事情，千禧年结束，就没见过。” 扭头看了眼屋子的曹成右倒是有点子，“你可以在这里弄个歌迷会，地方够大，你让他们进棚，你在外面，有隔音挡着，只有拿麦克的粉丝能讲话，跟普通舞台虽然不一样，但也是一种方法。这么做还更特别呢，粉丝只会更高兴，不会觉得简陋。” 顺着他的说法看了圈录音间的赵乐菱眼睛一点点亮起，是个好招唉—— 当初设计录音间的时候，郑在日对“一定要大”这个点非常坚持，是要能塞进去一个交响乐团一起录音那么大。 赵乐菱对这点即不理解也不赞成，好的录音棚很贵的，搞那么大的没必要啊，我们一年才能给大型交响乐团录几次音？就为那么几次租个棚不就行了？ 对于赵乐菱这种录乐团录的非常快，或者说录什么都录的很快的制作人来说，确实不需要搞那么大的棚。 她耳朵灵敏在这时候就是优点，不管是合奏还是独奏，大乐团还是小乐队，谁出了一点问题她能迅速喊停纠正。 但对没有BUFF的郑在日，他属于常规的，录乐团录一个礼拜都不算长的制作人。 于他而言，最烦的就是棚没时间了，歌没录好，他又得换棚。有时候刚找到感觉，场地的人就敲门表示，人家预定的客人已经到了，超级暴躁又没办法发火。 棚是人家的，用棚得约，有时候还得靠抢。谈关系，大家都有关系，好棚却只有那么几个。 以前是贫穷限制了发挥，如今富了，郑在日强烈要求自己要有个大棚，还用空闲时间能租出去赚钱忽悠赵乐菱。 并没有被忽悠到的赵乐菱被他纠缠的头疼，这家伙连我的临终遗愿就是拥有一个大录音棚，要不我死了都闭不上眼，给她烦的呀-在把范围放宽到四百平后，咬死不再松口，双方算是勉强达成一致。 别以为四百平小啊，一般录音室的面积也就四十几平，这还是整间屋子，更别说单算棚了，这就很大了。 何况棚真的没必要搞那么大，又不是在里面打仗，只要能放下乐器就行，乐手或站或坐，那才用多少地方。 总之，四百平的棚能容纳很多人，弄个迷你的歌迷会，放三百张椅子没问题。 撤掉椅子，让大家直接盘腿坐在地板上，或者就站着，五百人说不定就行。 棚和操作台中间是有隔音层的，棚只要关上门能做到全封闭。棚里的人跟操作间的人沟通，一是通过话筒，而就是隔着玻璃窗户打手势。 曹成右的点子就是，赵乐菱坐在操作间，玻璃够大，就算不够，棚内本来也就装着可视电视，弄个更大的电视来，坐在棚内的粉丝也不会有意见。 粉丝会开始前可以下跟粉丝说好赵乐菱耳朵敏感的问题，让他们配合一下，粉丝很好讲话配合度也很高。 赵乐菱先在外面尝试看看，觉得能进去就进棚跟粉丝互动，要是不能就一直在外面也没啥。 此前一直在苦恼要怎么弄线下见面会事情的赵乐菱，认为这是绝佳的点子，等派对结束后单留下曹成右更姜社长和郑在日分享这个点子。 姜社长也觉得这个点子不错，为了判断实际操作方向，还请帮忙打扫清理的酒店工作人员帮忙进棚，让赵乐菱在外面对着话筒给大家唱一首歌，估算着之后要如何落地执行。 工作人员可嗨了，工作还能蹭个演唱会VIP待遇福利，一首歌听完，尖叫鼓掌啥都有，非常热烈的称赞歌手。 特地关了对讲的赵乐菱，透过窗户看着在棚内“无声”欢呼的人群，默默给边上的曹成右竖起拇指，靠谱还是你靠谱。 曹成右是个非常靠谱的人，虽然他经常对她叨逼叨，但赵乐菱从来没怀疑过他的靠谱程度。靠谱的小哥这次还不叨叨了，身上的光环立刻变大。 竖拇指的赵乐菱都准备好要听对方，‘我如何如何厉害，你应该如何如何了’，结果对方就笑笑，没说话？奇迹啊！ 线下歌迷会问题意外的解决了，赵乐菱这次对曹成右是真‘感激’，送他出门时突然想起来。这哥招数那么多，搞不好能帮忙解答一下，她的另一个疑问？ -- 第152页 “你买了我专辑吗？”赵乐菱问出口就觉得不对，“你应该买了吧？” 曹成右半开玩笑的说，“没人送就只能买啊。” 眨巴着眼睛的赵乐菱表示，“我谁都没送。”按照常理，专辑出来是要公关一圈的，亲朋好友也要送一圈。 她只给家人送了，没去外面公关确实“谁”都没送。倒是郑在日拿了不少她的专辑去公关。 “你还是直说什么事吧。”曹成右放慢脚步，草地上的大灯关了，小夜灯有点暗，怕她看不清摔跤，就走的慢慢的。这姑娘的运动神经已经不能用不发达去形容了，直接就是残缺美。 本来就走的慢的赵乐菱当然也无所谓走的再慢点，直说也就直说了，“我先讲我不是为了炫耀才这么说的，是确实没搞明白，我跟郑在日都没搞明白，网上为什么一直说听实体专辑和音源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确实有人更喜欢听专辑，觉得音源的音质没有CD好。但我们不是都知道么，音源和CD是一样的。 但我的专辑绝大部分，不对，应该是所有买了专辑的都说CD比音源好，总觉得哪不太对。” 曹成右脚步微顿，笑看她一眼，“确定不是炫耀吗？百万歌手。” 这是媒体给赵乐菱的新名头，世面上已经默认赵乐菱的新专一定能破百万了。 “没开玩笑，我跟在日哥翻来覆去研究好多次了。”赵乐菱让他别闹，“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你下次换个人研究，别找郑在日，最好也不要找音乐人，就找公司前台问。” 曹成右笑看小艺术家，告诉她普通人的评价不只是夸张，是有真实原因的，“我助理为你的专辑专门买了个CD机送女朋友，他们不是觉得CD比音源好听，是你的歌更适合听CD的氛围。” 赵乐菱歪头，“详细讲讲？” 曹成右左右看看，找了个有台阶的地方停下。在赵乐菱惊奇的眼神中，抽出西装外套口袋里装饰的手帕铺在台阶上，示意她坐。 扶着裙摆缓慢坐下的赵乐菱上下扫视正在脱外套的曹成右，眼见对方把外套也递过来了，更惊奇了，“你居然是走这个路线的？” “哪个路线？”曹成右上下晃了晃外套，让她接过去。 接过外套搭在腿上的赵乐菱笑他，“绅士路线啊，跟你一点都不搭。” “那我是走什么路线的？”曹成右反问她，“我哪里表现的不绅士吗？” 有心想说油腻的大叔跟绅士也差太远的赵乐菱，讪笑道，“要不我们还是聊CD氛围？” 估摸着那不是什么好评价的曹成右斜了她一眼，还是顺着她说CD氛围问题。 在演员的口中，所谓的CD氛围跟电影院效应类似。排除特效大片的那种题材，一般的2D电影在家看跟去电影院观赏，看似是没区别，实际上区别还是很大的。 去电影院看电影的观众，享受到的不止是电影，也沉浸于电影院所营造出来的氛围感，那有助于他们更能沉下心，跟着导演一起进入奇幻的电影世界。换句通俗易懂的，就是沉浸感更强。 “在我们看来音源和CD确实没有区别，我们就算平时听歌也会不自觉的带上一点主观评价，一首歌好不好，什么地方好之类的。不管我们是听CD还是听音源，都是一样的。可他们不是，他们只是听歌而已。” “有些歌听音源就够了，戴上耳机不管是挤地铁还是骑车，耳机里的歌只要不难听，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与他们而言就没必要买专辑。 但你的歌不一样，你的歌比起在耳机里放出来，比起一边做别的事一边听歌，更适合安静的坐下来，专心欣赏音乐本身。” “实体专辑就是歌谣界的电影院，它需要专门的机器播放，摆放机器的场所多半是在家里，在私人空间。 只有在家里，或者独自坐在车里，在自己放松的情况下，把CD放进机器，按下播放键，繁忙的日常就有了喘息的空间。” “你的歌声出现了，有那么一刻他们沉浸于你的音乐中，就像影院里关了所有的灯，只有大荧幕有光。 那片刻的脱离现实，就是影院的作用，也是CD才能创造的氛围，那是音源带不来的，哪怕它很便捷。” 曹成右一手叼着烟，一手撑着身体，讲话时看向的是夜空而不是赵乐菱。 赵乐菱看的是他，是一段时间不见大变活人的家伙，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就去油了，变异了哎！ 是因为问题是自己问，他只是负责解答，不涉及到教你做事才把油腻变成了智慧？ 还是说，这是他的专业领域，在他的专业领域里，他一直很智慧？亦或者，这家伙就是变异了。 变异了的家伙用，我知道一件小事，你刚好不知道也刚好想了解，那我就把我知道小事分享给你。 这其中不涉及任何大道理，也不涉及任何指导含义的话，更没有你应该如何做什么的，当然就更没有，你这个都不知道也太蠢了啥的。 曹成右只是分享了一个小知识点，赵乐菱也就是接纳了一个小知识点，非常平和的聊天。 聊完了知识点，很自然的就过度到，最近你我在忙什么，话匣子迅速被打开，曹成右还顺带分享他办粉丝见面会的经验。 这次依旧不是什么教学模式，什么我经历过，出过什么问题，你别跟我犯一样的错啥的。 -- 第153页 这次曹成右的说法是，我第一次办见面会最需要克服的就是紧张。而且他还没办法克服，从头紧张到尾，一直到结束才松了口气。 “有些事只能靠时间去解决，什么方法都没有。”曹成右半是自嘲半是玩笑的跟赵乐菱讲，“很多前辈讲把台下的人当萝卜白菜之类的话，对我是没用的，对你有没有用还得你真的碰到他们才能知道。” 抱着腿脑袋搭在膝盖上歪头看着他的赵乐菱估摸着，“我应该也会紧张，但我只要唱歌就不紧张了，我的音乐会保护我，它能让我放松下来。” “那你比我厉害。”曹成右笑着冲她眨眨眼，“不愧是百万歌手。” 赵乐菱被逗笑了，“这话题过不去了吗？”同时又很想吐槽，“你现在才知道我比你厉害吗？” “是啊——”曹成右假模假样的说，“我其实是有眼无珠的类型。” 大笑出声的赵乐菱听到远处有郑在日在喊她人在哪，扬声叫人过来，等人靠近了，跟小伙伴分享，她新学会的影院效应和CD氛围的知识点。 郑在日慢半拍反应过来，对哦，还有这回事来着，同时想到，“那黑胶确实值得卖，别十万张了，二十万吧。” “你确定卖的出去？”赵乐菱怀疑。 曹成右接上，“为什么你认为卖不出去呢？” 卖不卖的出去在姜社长随后抵达加入小分队后，黑胶的定板都从原定十万张的数字涨到了二十万。 二十万的黑胶唱片代表什么？代表一个二流的交响乐团可以往一线冲了，这才是真正的小众市场，也是真正的高端市场，更是最能装逼的市场。 二十万张黑胶从秋卖到冬，属于赵乐菱的秋天看似是过去了。就在市场上的爱豆们陆续开始回归时，庞然大物毫无征兆的再次杀回来，这次说是跟赵乐菱有关也确实有关。但说没关系么，她啥也没干，公司都什么都没干。 初冬，2013年的初雪落下的冬天，赵乐菱的《初雪》再度登顶，这首歌发布的第三年，首次达成PK。 本来这不是一件大事，至少在赵乐菱那不是什么大事，《初雪》一直挺红的，发歌的那一年就大街小巷都是这首歌。 去年冬天，这首歌也是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今年不过就是在音源榜PK而已，没啥特别的。 可这件事上了热搜，因为当天回归的爱豆团粉丝心态爆炸。粉丝们零点就守在电脑前，费心费力通宵刷音源，把网站排行的标准都研究透了，一个人搞几台机器刷数据的都有，眼看就要成功了，或者说就已经成功了，都已经登顶了。 粉丝站甚至连庆祝哥哥们回归大爆的海报都P好要发出去让数据组扩散了，赵乐菱的《初雪》就这么冒出来了，这尼玛搞毛啊！ 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们的工作？！三年前的歌为什么还能PK啊！本来就整个榜单都是赵乐菱了！还不够吗！ 太！过！分！了！ 【啊啊啊啊我要爆炸了！赵乐菱搞什么！做法了吗！为什么《初雪》还能上PK？！三年前的歌啊！ 三年前！三年前老子初恋分手听这首歌！三年后我都换了四个男朋友了！ 这首歌为什么还他妈能PK！赵乐菱你是不是做法了！老子辛辛苦苦刷了一夜的数据啊啊啊啊】 【楼上的是姐妹吧？我心态也崩了。我之前就在站子里说过，让大家小心《初雪》小心赵乐菱，一帮傻逼都不听！ NMSL！《初雪》每次冬天都能冲顶！每一年！都冲顶了！我说昨天就说下雪了，初雪一下，赵乐菱的《初雪》一定冲顶，有人听吗！傻逼！！】 【啊哈哈哈哈！一场大戏！恭喜你们家被碾压，今年回归再见了-明年再来吧——】 【幸灾乐祸不好吧？但是我也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太嗨了，这才是真正的消灭你跟你无关。赵乐菱啥都没干，她现在都不知道睡没睡醒，搞不好都不知道这件事，太牛逼了，赵乐菱是真神！】 【话说我去盘了下赵乐菱歌的排名，“草莓蛋糕”这几个月最差的成绩是第九，一直在前十，谁发歌都没办法把它压出前十，这么长时间，她的所有歌里，排名最惨的一首也是在三十九位。前五十的名单，她一个人独占二十一个排名，这位你们是真搞不过，放弃吧。】 【我他妈都想举报了，三年前的歌还搞什么PK？赵乐菱的粉丝哪里有问题啊？你们就算搞新歌我们也认了，三年前的歌？清醒一点啊！】 【路人粉来说一句，赵乐菱其他歌不好讲，《初雪》能等顶到PK绝对是自然热度，这首歌就是为初雪创造的，去年初雪，歌就登顶了，只是没达成全网PK而已。 那可能是赵乐菱的人气没到位，今年不一样啊，她专辑实打实卖出了一百万，这跟爱豆的粉丝囤专辑囤出来的数量可不一样。 不说有一百万人有她的专辑，七十万打底是没问题的。昨天晚上初雪一下，我刷新音源榜《初雪》就从三十五跳到三十，快的时候半小时上升一位，慢也就两个小时往前冲一格，一夜过去，《初雪》登顶，全网PK，按照她今年的成绩，没有在初雪下下来半小时就全网登顶，已经算她没粉丝了。 我跟你们讲，音乐人很少有死忠粉，但爱豆的死忠粉再多都压不过他们的国民度，全国多少人，粉丝才多少人？ 很多人可能都不认识你们哥哥，搞不好连赵乐菱是谁都不知道，但没听过《初雪》的几乎没有。 -- 第154页 我外婆，八十多快九十了，住在乡下的。家里电视剧只能收三个台，有时候雨雪天信号不好SBS还收不到，常年听广播。 你们知道《初雪》是各家电台在初雪那天的必放曲目吗？不相信的可以去搜啊，《初雪》在各大冬日必听曲目里一直是第一，三年了就没拿过第二！ 你们是多想不开在初雪的这天给你们哥哥刷音源榜成绩啊，赵乐菱今年本来就是人气爆发期，《初雪》一直很能打，你们居然敢跟她硬刚，也是勇气可嘉。】 【粉丝就粉丝装什么路人粉！路人粉能知道那么多吗！路人粉除了听歌啥都不知道！何况哪是我们家的问题！ 天气是我们管得了的吗！谁他妈知道昨晚会下雪啊！赵乐菱简直有毒！三年啊！三年！三年前的歌！什么奇葩操作！】 【作为一个确实是除了听歌啥都不知道的路人粉想说，好听的歌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前的歌也不是没有突然冲到音源榜上啊。 你们该刷榜刷榜去呗，跟这叫什么，而且没事找什么赵乐菱的麻烦，人家可能确实没有死忠粉。但人家路人缘可比你们好，至少你们要是怼她，那我就怼你们。】 【路人都看过来！别掺和！有你们什么事你们就掺和！还有谁说我们怼赵乐菱了，真怼她就去冲了她粉丝站了！不是没干吗，发泄一下都不行了？】 【不是路人就是粉丝，在赵乐菱还只有“海妖”账号的时候就粉她了，她的开源我都用过，毕业设计都用到了。 我就想说一句，不就是站子么，随便冲，我们躺平任冲，一个站子倒下千千万万个站起来，买个网站才几个钱，来呀——】 【这他妈也太好笑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最怂的挑衅？以及，我就是那个什么都知道点的路人粉，赵乐菱的粉丝最多的是业内人？ 为什么我什么都知道，因为我是业内人啊傻子！业内人给小朋友们科普一件事。 你们自觉是为爱豆冲音源其实钱都给经纪公司赚走了，分到他们个人手上的钱加在一起还没有制作人的零头多。知道《初雪》是什么情况吗？是所有的钱都在赵乐菱手上，这才叫为偶像刷业绩！】 【那我..去给我偶像刷个业绩？天冷了，买个烤红薯吃？】 【刷业绩+1，鱼饼也不错，天冷要喝热汤——】 【刷业绩+2，我喜欢吃烤玉米。】 【刷业绩+3，那我来个烤土豆？】 以一串冬日零食为主要内容的#刷业绩#冲上了热搜，当赵乐菱看到热搜的时候满头问号，这都啥呀？ 这是赵小姐真正成为国民歌手的标志。 第45章 第四十四章 不论是专辑销量过百万还持续再版，还是黑胶已经卖出了十一万张，亦或者是突然达成PK的《初雪》。 这些都代表了一件事，赵乐菱在她新开辟的歌手领域里有了国民的称号，同样也代表，她挡人家路了。 韩国作为一个仅有五千万人口的国家创造了举世闻名的韩流，这不止是因为娱乐圈是国家外宣部门一直在往外推广的缘故，还有内部厮杀非常激烈，举凡能出头的都是脚底踩着无数人登顶。 一个娱乐产业发达到能用工业去形容的国度里，偏偏是小圈子创造出的奇迹。 圈子小，能出头的就更少，大家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有人上位必然就有人被踩下去。 在赵乐菱还只是音乐人或者说是制作人的时候，她接一个项目就代表有人接不到那个项目。 此时她就已经算是挡人家路了。不过那时她不是跟着崔成范就是有李在镇顶在前面，合开工作室后又有郑在日举盾盘护着她，在圈内的厮杀里，她基本没吃过亏，有大佬在前面顶着么。 业内能混到有胆子跟大佬对刚的智商都在线，知道搞赵乐菱不止是弄她一个，很可能要得罪一帮人。 那在出手前必然犹豫再三，总要确定别没搞到赵乐菱反倒惹的自己一身骚，没那个必要。 可她进入大众视野，作为歌手或者半个艺人走到了台前，一些不在乎谁是崔成范，谁是李在镇，甚至连郑在日是谁都不认识的粉丝们。就用针对台前的手段，大无畏的去搞了赵乐菱。 赵乐菱再度冲上热搜，这次跟她的音乐如何一点关系都没有，关键词是校园霸凌。 事情的起因是某个自称受害者的妹子，在SNS上发长文控诉赵乐菱在高中时期是个不良少女，不止男女关系混乱，劈腿劈出个足球队，更是肆无忌惮的欺负她。 什么堵厕所泼水，剪坏她的运动服，在鞋子里放图钉等恶劣行为一抓一大把。 更过分的是，她去寻求老师帮助，结果老师非但没有帮助她，反倒学校在得知这件事后强令她退学。 也就是说赵乐菱仗着家里有钱，自己又长得漂亮坏事做尽。 不止如此，发文的人还说赵乐菱上了大学后，依旧享受着特权，几乎不去学校，从没做过小组作业，但学分就是有。 这里面说没有黑幕，谁相信啊？她大学可以特招！凭什么被特招？赵乐菱在高中的成绩也就是一般而已！前十都进不去的一般！ 【如果她只是在幕后活动我没有想再度撕开自己的伤疤，像个小丑一样写这些让别人嘲笑，我可以当看不见，当不知道。 可她成了歌手，红透半边天，只要我上网哪哪都能看见她！我实在没办法忍受这样的人顶着所谓的天才称号欺骗所有人，我也没办法忍受毁了我人生的人潇洒的过着自己的人生。 -- 第155页 我必须要揭穿她的真面目，她已经毁了我，可能还毁了更多的人，她没资格得到任何人的喜爱。不是有权有势就能为所欲为，什么百年天才，不过是地里的蛆虫！】 “受害者”在文章最后贴了个九宫格的图，一是赵乐菱高中在学校拍的照片，证明双方真的是高中同学。 一是她转校的证明，以表示她确实退学过。再来就是比较惊悚的割腕图，代表她曾经被逼到想轻生。 在文字已经放出足够多信息的情况下，图片出现就成了直接证据。 这篇上文被顶到了热搜，赵乐菱也被电话吵醒了。 早上八点多，早高峰时间，网络的热度惊人，昨晚通宵的赵乐菱刚睡下没多久。 专辑卖的如何在专辑做完后跟音乐人们关系就不大了，最近赵乐菱跟郑在日一起在忙朴哮信的专辑，这张拖了已经三年的专辑终于进入了收尾阶段，再拖下去就四年了。 做完他们三人通宵把专辑的最后一首歌录完，赵乐菱到家都六点了，洗漱完七点多，太阳都升起来了她才躺下。好不容易睡着，又被电话吵醒，人都是懵的。 打电话来的姜振威，公司对危机公关这件事经验不足，他们之前也没碰到过这方面的问题啊。 社长打电话来一是求证赵乐菱是否真的做过，二是让她赶紧到公司来，他们找了个专门做危机公关的团队来处理。 越听越懵的赵乐菱逐渐清醒过来后想到的第一个人是稻草黄，那位干过类似的事啊，虽然不是发上网让全民声讨。 但她私下里确实伪装受害者..不对，应该说她就把自己当受害者跟同学们讲自己作为加害者，对她进行了多少惨无人道的霸凌。 那个稻草黄叫什么来着？ 有气无力从床上爬起来的赵乐菱边换衣服，边给之前的学姐打电话，她想不起来稻草黄叫什么了。 学姐也想不起来，但并不妨碍学姐能联系到那个“学妹”，并且在之后打电话给赵乐菱，表示你不用联系她了，她不承认是她做的。 赵乐菱也没指望对方能承认，这种事都干了，谁会承认啊。她其实也没把这件事当什么大事，很容易就澄清啦，随便找个老师证明一下她没有霸凌不就澄清了吗？ 专业处理危机公关的团队告诉她，没那么容易。 “大众根本不在乎八卦是否真实，他们只是想看八卦。而如果我们应对不及时，过了时效，哪怕我们就是澄清了，也没人相信了，或者说就算他们信了，也不在乎什么是真相。他们求的从来都不是真相，而是八卦本身是否够轰动。” 负责人把电脑转向赵乐菱，让她看留言，现在有一个好消息。由于赵乐菱此前就是纯粹的音乐人，没有出过任何丑闻，哪怕也没什么美谈。 但民众对她的初始好感度高，对这种丑闻就会先抱着怀疑的态度，这是绝对的好消息。 但坏消息也有，赵乐菱的家世背景被扒出来了，里面有真有假。不论真假赵乐菱的家室都比绝大部分普通人要好。 在这个基础上，有人会出于仇富的心态，就咬死她用权势压人，也就是说有些人开始为了黑而黑。 他们绝大部分并非赵乐菱的黑粉，就只是有了攻击目标，就冲上去攻击。 换句话说，此时找老师出来澄清效用不大，他们也不适合作为官方介入。 最恰当的做法是，有另外一个高中同学能出面作为第三方澄清，他们才好控制舆论，看情况准备下一步要怎么走。 赵乐菱听的有点迷糊，还不等她搞明白，就有人敲门进来说是，有人澄清了。会议室内的众人一起刷新网页，金宝儿出来澄清了。 亲自站出来澄清的金宝儿没有用文字直接拍了视频，视频里她还穿着古装戏服，背景就是剧组，她还在拍摄，临时拍了这个视频传上来。 视频的重点有三。 一，我跟赵乐菱才是高中同学兼死党，随便去问任何一个认识赵乐菱的高中同学，他们都知道我。 几乎每次下课我都会去找赵乐菱，哪怕我们不同班，不同科，赵乐菱在高中关系最好的同学也是我。 二，我之所以会跟赵乐菱认识，就是因为校园霸凌，那位“恶人自有天收”发文写的所有事我都经历过，当时保护我的就是赵乐菱。 她在我被霸凌的时候保护了我，我们才会成为朋友，或者说是我硬贴上去，硬是要跟她当朋友的。 三，当初是赵乐菱保护了我，现在到我保护她的时候了。 【你们如果稍微了解一点赵乐菱就会知道，那是个除了音乐什么都不关心的家伙。别说她不会参与什么校园霸凌，她还是个脸盲，我换了个发型她都能当我是陌生人直接路过。 脸盲重度患者的家伙，能把你堵在卫生间？她见到你认不认得出来都不一定！ 我保证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也敢于直接面对公众说出这些话。那位“恶人自有天收”你敢吗？ 不要藏在网络背后当个无脸人，你既然抱着必死的决心要揭开赵乐菱的真面目，为什么不敢露脸呢？】 视频发出来，热搜紧跟着就冲上去。舆论的风向却没有太多变化，不是大家不信金宝儿，而是一开始信“霸凌”的人就不多。 具体原因么，就是负责危机公关的小姐姐说的，赵乐菱的大众口碑并不坏，不是出了点坏事民众就默认她干出来也不稀奇的艺人。 -- 第156页 这方面，看热搜留言了解的会更具体。 【金宝儿出来正面对刚了，某些黑子就自己消失吧，别等着挨骂了。那篇文一看就是胡编乱造，前言不搭后语的，一会儿说什么赵乐菱劈腿是享受被人关注。 瞎扯什么？她要是享受被人关注，早出道了！当什么幕后啊，那张脸去台前还怕没人关注？】 【说赵乐菱喜欢被人捧着就不合理，她几乎不参加任何大型活动，上台领奖还是临时赶过去的，当初颁奖礼也是上过热搜的，你们都是金鱼吗记忆就七秒啊？ 别说是赵乐菱的粉丝了，我就是个路人都知道她根本不喜欢站在台前，发专辑连打歌节目都不上的人，你们黑她喜欢被人捧着？说笑话也没那么扯的！】 【金宝儿自己就是艺人，谁知道她出于什么心理站出来澄清？说不定背后有什么利益交换你们又知道？ 一帮人打着路人的旗号给赵乐菱拼命洗地，嘴脸够难看的。现在的问题难道只有赵乐菱霸凌吗？她违规入学怎么说？高中成绩的图不能是造假的吧？还是庆熙就这个档次？】 【你们黑的时候找准点，黑赵乐菱霸凌我还过得去。毕竟我也不知道她高中什么样，黑我母校就不合适啦。 需要专业技能的学科本来就不怎么看文化成绩，赵乐菱被特招进后现代音乐有什么问题？她的音乐不值得被特招吗？ 麻烦你们稍微了解一下特招的条件好不好？赵乐菱被特招的理由是公开的，她参加了国家庆典！ 在她还是高中生的时候，以音乐导演的身份参加了国家庆典，你要是行，你也能被特招！ 就算你们不懂音乐系特招的标准，普通学科参加国家级项目，不管是学科比赛还是别的，都能被特招！ 再说你们哪想不开黑她的音乐？百万歌手是假的吗？是所谓的粉丝堆出来的？ 别闹了，她连个官方粉丝站都没有！但凡有点智商，也不会信那些黑她音乐的人啊，她什么都能黑就音乐不能黑！】 【赵乐菱这次是真的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好好一个音乐人被当艺人攻击了，还攻击道德问题，都是什么脑残干得出来的事？ 别说她道德方面没瑕疵，就算是有，她又不是台前的艺人靠名声吃饭，她是音乐人啊傻子们！人家是技术工种，靠手上的技术吃饭！ 要是弄不懂制作人和艺人的区别，去了解一下拿过大奖的演员和普通演员的区别。 前者就算有道德问题影响人家照样有大制作能参与吗？不影响！赵乐菱是一样的！她只要没犯法，地位就还是在那，照旧是一线制作人！】 【某些人装什么懂行啊，赵乐菱出来澄清了吗？没有啊！她要是不心虚怎么不出来澄清？找金宝儿出来算什么？ 退一万步金宝儿说的是真的，她保护了金宝儿，那就能证明她没欺负其他人吗？能证明她没有玩弄别人感情吗？水军一波一波的洗，让当事人出来啊！】 【水军指的是谁？谁帮赵乐菱说话谁就是水军了？我还说你们这些黑她的是水军呢！你们知道黑赵乐菱道德有瑕疵跟黑奉骏昊睡女演员是一样的概念吗？谁管赵乐菱道德有没有瑕疵，谁管奉骏昊睡多少女演员？ 音乐人的音乐好就没有黑点，导演的片子拍的好照样没有黑点！有本事你们就黑人家专业技能，别说没用的！从上个热搜到这个热搜，赵乐菱的音乐都没得黑！光这点就牛逼！】 【作为一个被按头的“水军”，我先说我不是路人就是粉丝，一个多年老粉跟黑子讲，只要粉赵乐菱超过两年的粉丝，绝大部分都是音乐圈的人。 知道她是以什么起家的吗？她是音乐开源起家的脑残们，知道什么叫音乐开源吗？这位完全公开音源允许任何人进行任何改编，不用钱的那种！ 她家世好是所有粉丝众所周知的，家世不好也不能视金钱如粪土！她的歌卖多好都知道，她的曲多值钱现在也都知道，就这样她还是坚持在开源。她还是会发开源的曲，虽说这两年少了，那也是因为工作需要啊。 一个不要钱分享音乐的音乐人，道德有瑕疵？有什么瑕疵？有钱不赚的瑕疵？ 被赵乐菱的开源音乐吸引成粉丝的，起码八成以上是同在这个圈子的人。我们不是装懂行，不好意思，我们就是懂行，我们就是业内的。 业内人告诉你们，想要黑赵乐菱只能黑她的音乐，但她的音乐谁都黑不了！ 能弄出这种道德问题出来黑的，不是脑残就是根本不懂行！要我说，该不会是谁家爱豆的脑残粉。因为赵乐菱的歌压了你们哥哥的排名出来搞弱智操作？ 要真是这样，我这个哥哥帮小妹妹们指条明路，黑赵乐菱道德有问题有什么用，黑她曲子是抄的呀！ 先去找个跟赵乐菱曲子非常像的，再把谱排出来，就黑她抄袭，这比什么都有用！可你们会吗？你们的智商做得到吗？我很怀疑啊。】 【为什么会有人黑赵乐菱骗人家感情？就她那张脸还需要骗？难道不是自愿被骗吗？PD！给个机会！我也想被骗！！】 网路风向不管是早上的‘霸凌’热搜，还是临近中午的‘金宝儿被霸凌’，虽然热搜的关键词都是不友好的‘霸凌’，但风向一直没有太大的变化，站赵乐菱没干过，就是被恶意针对的人，明显更多。 -- 第157页 多到本来认为这件事稍微有点麻烦的危机公关小姐姐跟赵乐菱讲，如果到晚上六点，也就是下班的高峰期，此事没有再度反转的话，那公司就能直接出澄清稿，这件事就过了。 慢一步赶到公司的郑在日很惊讶，“这么简单？” “简不简单也分人，艺人平时维护好口碑的作用在碰到舆论攻击时能起大用。民众很看第一印象，赵乐菱是专注于音乐的音乐人这个印象被固定了。除非碰到能压的她翻不了盘的大事件，否则处理起来都不会困难。” 小姐姐笑看赵乐菱，拉一波业务，“下次如果再出类似的事件，记得还找我们啊——” 低头发着信息的赵乐菱被逗笑了，“我还是希望不要出这样的事。” 许久没有动静的四人小分队群今天格外的热闹，原本金宝儿一直在拍摄根本不知道什么热搜之类的，是宋闵浩先发现的，一个电话打给金宝儿，才有了后来的澄清。表智勋也是后来被经纪人叫醒，才知道有这么回事。 早上有行程所以最先刷到热搜的宋闵浩还跟赵乐菱解释，不是我不给你澄清，而是我澄清带来的麻烦比较多。而且他也不是直接当事人，比起他，找金宝儿更直接。 一场风波来的快去的也快，到下午，这件事的热度明显在往下掉。此时就应该进行寻找幕后凶手是谁的环节了，妙的是在他们想方法寻找黑手之前，网上有个大神把“恶人自有天收”的IP翻出来了，同时关联到一个男团的粉丝。 这个消息一出，热度重新起来，赵乐菱也接到了男团队长的电话，对方即是打来道歉的也是打来澄清的。 “我保证你知道什么公司就知道什么，我们完全不知情。”权至龙怕她不信，还解释，“半年前我还找你一起合作的，当初你要是同意，这次回归你都是制作人之一，我不可能找我的制作人麻烦啊。” 队长说他和公司都很无辜，一切只是那个粉丝自己干的。那位想法极其“单纯”的粉丝，之所以会这么做，更单纯的因为《初雪》PK，压下了他们回归曲的热度，仅此而已，没有任何阴谋，就这么简单。 电话里赵乐菱回的是我理解，我明白，跟你们没关系，还答应对方有机会可以再合作。挂了电话，赵乐菱就问公关小姐姐，没有表面上说的那么简单吧？ 小姐姐给了艺人两个可能，一个可能呢就是队长的说法，粉丝自己脑残搞出来的操作。 这个可能性是比较大的，因为没有后续了，如果是公司做的，不会那么简单就处理掉。 不过这个可能里，公司完全不知情是不现实的。如果只是某个粉丝的个人行为，热度根本不会那么高。 从帖子被炒热后的舆论走向，支持赵乐菱的更多，反推就是支持赵乐菱的人一开始就不会相信这种帖子，也不会特地去怼给她炒热度，更常见的做法是无视。 既然无视就不会有热度，反倒是有人给那位粉丝的发言推波助澜，才能把热度炒起来。 炒到热搜都上去了，对赵乐菱有好感的粉丝或者说是路人粉，他们察觉到事情的苗头不对了，才会大面积的去反击。 “也就是说..”郑在日望向赵乐菱，“YG还是干了点什么的。” 赵乐菱耸肩，“管他们呢，反正本来就不可能再合作了。”又看公关小姐姐，“还有另一个可能呢？” “另一个可能就是你得罪的人多了，有第三方看到这件事有利可图，就在背后推了一把。”公关小姐姐告诉不在台前混的小姑娘，“说你得罪人不是你真的得罪了谁，而是你挡了别人的路。” “这行就是这样，你的热度高必然就会把别人的热度压下去。哪怕你什么都没干，你挡路了人家就想把你踢出局。 从我们的角度看这是好事，红了才会有敌人，不遭人妒是庸才，哪个当红艺人没有一些乌七八糟的消息呢。这种消息出了，我们才有活儿干啊。” 当红艺人笑叹一声，“我突然不是很想红了。” “你会想的。”公关小姐姐说完冲姜振威讲，“你们不是要搞粉丝会么，趁着热度还在，借此宣传，化被动为主动，要我帮忙吗？” 此后的事跟赵乐菱就没关系了，此后的事被搞大了。 “连开十场是什么意思？” “就是五百人太少，要不我们多抽一点，五千？” 姜振威有点心虚，他也没想到会弄那么“大”。原先讲说答谢歌迷的粉丝会就是个五百人的小见面会，公司的想法就是很常规的发链接抽奖，看谁是幸运儿。 音乐人的公司么，跟爱豆圈不一样，不搞什么买多少专辑抽奖那种捞金的操作。 但多了个公关团队加入，对方给姜振威想了个即能赚钱又能保持音乐人逼格，还能顺带解决以后要是再出类似的舆论攻击，公司内部可以适当控场的方法，弄个官方的粉丝站。 赵乐菱一直没有官站，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公司上下包括她自己都没把自己当艺人。 公关小姐姐跟社长说，以这次舆论事件走向来看，赵乐菱的粉丝基数完全可以弄个官站了。 南韩艺人的官方粉丝站是交钱入会，粉丝站的主要运营方也是经纪公司而不是单纯的粉头。相对应的，官方的站子给粉丝的福利比私人站要多的多。 官站的存在很有必要，就说今天闹出来的舆论风波，要是有官站，就算他们公司内部工作人员少，在热搜冲上去之前都没人发现问题。 -- 第158页 官站内部粉丝非常多，他们自动会组织出一个反黑组，人多力量大，自然能在事件发酵之前就先预防。 有了官方的组织，粉丝们就不会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去反击，官站带头，大部队跟上。 坏消息的热搜上去了，内部不需要去那个热搜底下回复给对方炒热度，完全可以内部弄个新热搜出来，把那个坏的给压下去。 某些只看标题不点进去看具体内容的网民，很可能看到“霸凌”就默认霸凌了，下次跟别人说起来就是赵乐菱霸凌，这就很坑！ 路人其实不太关心自己不了解的艺人，除非是吃瓜的心很重才会加入讨论。 官站独自创造一个新的热搜回怼就更合适。再加上，有了新热搜也能更好的判断，原先的热搜到底是不是有心人做出来的，敌人到底是谁。而不是像这次一样，只能靠猜的。 公关小姐姐列举了官站的各类优势让姜振威心动了，之后他们聊的就是官站出来了，如何让粉丝从私人站进官站。 私人站运营时间长了，大家互相都成朋友了，再进官站的概率比较小。因为赵乐菱的粉丝很少出死忠粉，一定要进官站什么的。 “我们弄了个提前预告，十秒内进官站的人里就可以有机会参加抽奖，抽五百人举行迷你见面会。提前预告就是想说可以让粉丝们对官站有兴趣，可是没想到..” 赵乐菱怀疑的看着他，“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你粉丝有点过多，也过于积极了，人太多，服务器崩了。”姜振威一口气叹出来，“等服务器搞好，你官站崩了就上热搜了。” 歪了歪脑袋的赵乐菱表示，这个她知道，“热搜还挂着呢。” “是啊，热搜还挂着呢。”姜振威更想叹气了，“再弄好已经有四十来万人了，很多人留言说要不是服务器崩了，他们都能赶在十秒前注册。热搜你看过了吧？都是在骂公司的。” 稍微刷了下热搜的赵乐菱隐约猜到他要说什么，“所以，你为了不被骂，想把五百换成五千？” “也不单纯是为了我不被骂，而是四十万人里抽五百..对吧？”姜振威让她想一想，“这个比例比高考都凶残，弄出来我们都会被骂的。” 赵乐菱很怀疑，“四十万抽五千有好到哪里去吗？” “那我们也不能四十万抽五万啊，直接办演唱会多好，弄什么粉丝会，粉丝会是免费参加的。”姜振威劝赵乐菱，“五千好歹比五百好啊，我们多开几场？” 本质上其实不排斥开多少场粉丝会的赵乐菱顾虑的是，“我一场见面会能不能圆满开下来还不一定呢，一次性搞十场全砸锅怎么办？” “我们可以先试试看。” “怎么试？” 姜振威一下来了精神，“今年金唱片我们不是拿了七个提名么，主办方一直打电话给我想让你登台，我之前一直说不行。但..我们可以试试看啊，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疯了，金唱片多少人你不知道？能吵死我。”赵乐菱都不打算去金唱片，还什么登台呢。 金唱片大赏被誉为韩国的格莱美，南韩最具权威性的音乐颁奖礼之一。 今年金唱片给了赵乐菱七项提名，三项给《秋?夕》，两项给电影OST，一项是本赏也就是最高奖，还有一项是最佳音源，《曹成右，你个傻逼！》入围了。 入围的消息到公司赵乐菱就跟郑在日商量好了，他去领奖，她在家里看电视就行。 颁奖礼现场吵炸天，她扛不住，金唱片还有很多表演，爱豆们的粉丝也会去，她能被震聋了，才不去呢。 今年所有颁奖礼赵乐菱都没准备去，之前MAMA邀请她也没去，那种地方她真去不了。连拿奖她都不去，还登台？ 这就是姜振威心虚的原因，“我说的是试试看么，他们提前要彩排的，彩排的人就不少。一堆爱豆，艺人，工作人员，粉丝们在彩排的时候虽然进不去内场但也会在周围围着。前后的人加起来未必有五千，肯定不少于五百，说不定都能过千。” “你可以去试试彩排，要是彩排能解决，我们就再登台试试。”姜振威讨好的冲她笑笑，“彩排能成，我们完全可以直接开演唱会，歌迷会抽五百就说得过去了，剩下的人买票看演唱会啊。” 赵乐菱面无表情的盯着他，“那要是彩排不成呢？” “那..连开十场？” “你真的想钱想疯了！” 聊天最后以赵乐菱不干为结束，理亏的姜振威拿她没办法，跑去找郑在日帮忙。 郑在日也觉得这事儿有点强人所难，又不是赵乐菱不喜欢登台唱歌，她那是生理问题，怎么克服？ 但郑在日还是去劝了，劝说赵乐菱先试试看，真不行再想招么。赵乐菱被他烦的头疼，勉强答应去金唱片走一圈，先讲好就是尝试，真不行她绝对不会干的。 金唱片彩排当天，在车距离会场还有两公里左右，她就想让姜振威掉头开回去。这么远的距离她就已经听到粉丝的尖叫了，再过去她能被震聋！ 负责担当司机的姜振威说着再试试看么，副驾驶今天负责当助理的郑在日也哄着她说，人生重在尝试。 赵乐菱的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尝试个毛啊！她现在已经能确定不用尝试就不行了！ 车到底还是开进了会场，赵乐菱全程板着脸，她现在处于聋的边缘。 -- 第159页 降噪耳机只能在一定范围内降噪，那个范围还不大，围在会场外的粉丝远超出降噪范围，她被弄的近的声音听不到，远处的声音又太闹腾，好纠结的！ 更纠结的是，她还走不了！ 赵乐菱从下车就想走，可她下车不到两分钟，面前就出现了来鞠躬的爱豆，此后就是一排一排的鞠躬爱豆，还有后辈，工作人员。 几乎她见到的每个人都在给她鞠躬，有些是大鞠躬，脑袋能贴膝盖的那种，有些是小鞠躬，腰弯到九十度，极少数是跟她点头问候的，还都是PD和歌谣界大前辈。 这帮人弄得赵乐菱没办法走，她现在走了算怎么回事？ 没办法走就要去后台待着，后台休息室持续不断有人敲门来给PD行礼，搞的赵乐菱怀疑这是姜振威和郑在日搞出来的套路。 尤其是在郑在日又拿出个耳机戴在她头上时，说什么叠个双层耳机试试看，试你个脑袋！ 赵乐菱很烦，无敌烦躁，周围真的太吵了！她这么烦的时候，曹成右还跑过来跟她叽歪什么你不是说你不会来巴拉巴拉，她差点爆发。 “我本来确实不会来！”赵乐菱脸拉的老长，“没骗你！” 这家伙是金唱片这次音源本赏的颁奖嘉宾，也就是《曹成右，你个傻逼！》的入围奖项。 在这首歌确定入围金唱片“音源本赏”时，曹成右就给赵乐菱打了电话，问她金唱片她去不去？ 赵乐菱当时还很尴尬的说，入围的是尹道贤不是她，曹成右只问她去不去，以及，如果她去，他就去颁奖。 彼时赵乐菱觉得他脑子有问题，现在她还是觉得，“你到底哪里不正常跑来为这首歌颁奖？”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曹成右让她想象一下，“如果这首歌获奖了，站在台上说出这首歌歌名的人就是我了，效果一定爆炸。” “你脑子爆炸了！你个神经病！” 第46章 第四十五章 过来开个玩笑莫名被怼的曹成右很诧异赵乐菱的状态，“你怎么那么暴躁？心情不好？” “吵死了！”兴趣无敌糟糕的赵乐菱重音强调，“我要聋了！” 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的曹成右反射性回了句“不吵啊”，转而想起来她耳朵敏感这回事，探身撑着沙发扶手凑近她好奇，“你的耳朵敏感具体有多敏感？就是..我不知道，我现在顶多听到一点舞台排练的声音，你听到的是什么？” 赵乐菱能听到一切，只要超过她耳机范围的声音她都能听见。能听见在耳边无限放大的舞台音响，能听见远在会场之外粉丝因为不停的来车，围堵着车子一波一波的惊叫，她还能听见休息室外走廊上熙熙攘攘的人声。 赵乐菱什么都能听见，以至于哪怕她知道曹成右只是好奇并不是带着质疑问出这个问题，她还是很火大，火大到有一种既然你自己想死，那就别怪我送你一程的恶劣。 “你要不要试试？”赵乐菱把最近听到很多次的“试试”送个曹成右，“试试看我能听到什么。” 不太明白她什么意思，但看她表情貌似不是什么好事的曹成右，犹豫片刻，“怎么试？” 赵乐菱启唇一笑，突袭凑近他，毫无征兆的开口，张嘴的刹那要是有个话筒放在她唇前能直接因为音过高而直接呲了。 音过高，高到尖锐，高到变成武器，高到曹成右直接扑街。 提前准备好的赵乐菱毫不意外的双手托住曹成右的脑袋，正在把他往沙发背上扶的时候，郑在日进来了。 小伙伴看她俯身“搂着”曹成右，脑袋还是歪的，反射性把门关上，惊叫。 “大白天的你这样好吗？！” “什么大白天..” 赵乐菱看看自己的姿势，再看看明显想歪了的傻子，挑眉扬起笑脸，“话说，你其实也不太能理解我的耳朵敏感具体敏感到什么程度吧？” “什么意思？”郑在日慢吞吞的走过去，“你这个表情不太对啊。” 确定曹成右坐好后的赵乐菱起身让郑在日坐她的位置，“你想不想试试看，我的耳朵听到的声音？” 有点好奇的郑在日想试，可怎么看小伙伴都是想搞事的表情，指着曹成右，“你要不要先解释一下他怎么了？” “震晕的。”赵乐菱特别淡定的跟郑在日讲，“他就是好奇我的耳朵具体能敏感到什么程度，我给他演示了一下。” 郑在日“唉-”了一声，摆明不信，“你用什么演示能把他震晕？” 点了下自己脖子的赵乐菱笑道，“用这个。” “人声？”郑在日更不信了，“你知道人声达到多少才能把另一个人震晕吗？你要是能做到就是喇叭精！” 喇叭精耸肩，“赌不赌？” “赌什么？”郑在日眼睛一转，“我赢了你就登台！” 赵乐菱冷笑一声，“坐！” 大喇喇坐下的郑在日还准备嘲一波赵乐菱讲的太夸张，可他刚坐好，一秒都不到，就因为喇叭精的声波武器街了，差点摔下沙发，还是早就准备的赵乐菱按住了他。 第二位受害者变成“尸体”时，第三位勇士进门。姜振威看沙发上倒了两个，疑惑的很，问赵乐菱什么情况？ “被我的声音震晕的一号和二号。”赵乐菱问三号，“你之前说过我耳朵敏感比起生理问题更像是心理问题，还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来着是吧？” -- 第160页 “先坐吗。”赵乐菱看了眼郑在日，故技重施，“我们赌一把，我要是骗你我就登台，怎么样？” “你说的啊！”姜振威快步走到两人腿边盘腿坐下，昂头盯着赵乐菱，“来..” ‘吧’字还没出来，人已经倒了，以头抢地‘咚’的一声！这次赵乐菱没扶，因为她真的很生气，这家伙是罪魁祸首！ 不大的休息室晕了三个，尤其是最后一个脑袋估计都肿了的家伙，让赵乐菱心情舒畅许多。 她是真的测试过分贝的频率，但不是为了震晕谁，是她刚开始没办法判断自己讲话的音量。 还是耳朵过于敏感的BUG，导致周围的人哪怕只是平常音量在说话，她听着都很大，以至于她一开始讲话声音非常小。小到只有她听得见，别人只能听到含糊的声音。 赵乐菱是专门找机器测过分贝再控制自己的音量，人类耳朵能接受分贝的极限确实也是一百四，再过很可能导致耳膜被震裂。 她没想搞死这帮人，所以她已经很控制了。控制到把声音压到最低，只进行单体攻击而不是群攻，那会让外面的工作人员也扑街。 某种程度上属于自己作死的三人里，最先醒来的是曹成右，他的醒来伴随着一系列的副作用。 头晕、耳鸣，还想吐，站都站不稳，试了几次都重新跌坐回沙发里，一手按着太阳穴，一手捂着耳朵，脸上镶嵌着痛苦面具。 看别人不爽的赵乐菱可爽了，坐在化妆镜前的高脚椅上翘起的小腿一晃一晃的，慢悠悠把手机掏出来给曹成右的经纪人发短信。跟对方说你艺人凉了，来我休息室收尸。 来的人不是经纪人是助理，经纪人没跟来彩排，助理很是慌张的想问赵乐菱怎么了，话刚讲两句就被艺人吼闭嘴。 曹成右的后遗症还没过，一点动静都能让他暴躁，如同赵乐菱自从进这个会场后就感受到的一样。 所有的声音都在耳边放大，吵到脑袋都一抽一抽的疼！ 等演员被助理搀扶走，另外两个醒来的人也带上了痛苦面具，赵乐菱完全没有要照顾他们的意思，她在两人抱着同一个马桶干呕时，很是幸灾乐祸的问，现在知道她到底是心理敏感还是生理敏感了吗？ 两位受害者想给凶手跪下，让她别说话了，真的很吵，吵疯了！ 人类被声波攻击，会头晕，干呕、耳鸣，甚至于能导致失聪，但海妖不会。 赵乐菱没他们那么多事，她貌似也基本不可能出现被声波震晕的情况。 但她会非常不舒服，浑身上下被针扎一样不舒服，尤其是耳朵，这会让她非常想反击，大概是种族被‘攻击’的本能？ 原因搞不清楚，也没必要去纠结，反正结论已经出现了。赵乐菱对声音的敏感不是她‘想象’中的敏感，而是切实存在的生理问题。 感受过一波什么叫生理问题的同事们，非常乖巧的同意赵乐菱可以不用试了。 负责去跟主办方道歉和处理善后的是姜社长，郑在日去医院。虽然他已经缓过来了，但他还是想去个医院保险一点，他可是音乐人，真聋了就完了！ 赵乐菱吐槽他那才是心理问题，她控制的很好，卡在临界点呢。心理上还是觉得自己耳朵嗡嗡的郑在日坚持要去医院，两人就一起去医院，同时在医院看到了检查完毛事没有的曹成右。 曹患者在跟郑患者互相交流病情的同时，也搞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被坑，很是蛋疼明明不关他事，为啥他最先倒霉？ 谁倒霉都无所谓了，赵乐菱看到他们直接把郑在日丢给他们了，让曹成右的助理顺带照顾一下，医院对她来说也是个大型噪音制造地。 独自回新工作室的赵乐菱，在傍晚迎来受害者三人组。这三人之所以会组团出现，是因为曹成右的一个想法。 “你知道中岛美嘉吗？”姜振威给出提示语，“她因为身体原因耳朵基本是听不见的，但演唱会持续在开哦。” 中岛美嘉，举凡对日本歌谣界稍微有点了解的人都听过这个名字，赵乐菱自然也听过。她不止听说过这位，还靠她的歌支撑过一段苦逼的岁月。 作为日本天后级歌姬，从出道就备受关注，却在出道十周年的演唱会上宣布终止演艺生涯。 原因是她患上了【咽鼓管开放症】，病魔带走了她的听力，也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发声。 歌手丧失了控制嗓子的能力，也遗失了欣赏音乐的能力，她的职业生涯基本就结束了。 可在两年后，也就是今年，中岛美嘉开启了自己的巡回演唱会。目前这位还没有登过台，没人知道她要如何登台。但曹成右知道，他跟对方的舞台导演有合作过。 “中岛美嘉用身体去感受节拍，在舞台上走动的频率，音响的震颤，她用那些去完成她的音乐。”曹成右看向赵乐菱，“我们都清楚那有多难，我们也都清楚那对你来说，却不是困难的事。” 郑在日补充道，“你不能登台最根本的原因是对声音敏感的话，那就放弃降噪耳机，直接赌上耳朵，耳塞或者是别的，一定有方法可以堵上你的耳朵。” “只要解决了声音问题，你就可以登台了。”姜振威问沉思中的赵乐菱，“你的想法呢？” 赵乐菱的想法是，“你们难道就没想过，如果工具能做到搞定我的声音敏感性，我怎么可能没试过呢？”看他们愣住，叹气，“多贵的降噪耳机，多贵的耳塞我都试过，后者的效果确实比前者要好那么一点，也是有限度的。” -- 第161页 尝试过市面上所有能尝试的方法后，赵乐菱才会选择放弃，“哪怕我戴上耳塞，我能到游乐园的门口站着了。但我还是没办法靠近云霄飞车那样的器械，三百米还是五百米我不确定。但演唱会一定更吵，歌迷离我一定更近，这是可以肯定的。”这招根本行不通。 这招都行不通，同公司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准备放弃，曹成右却开口说想跟赵乐菱单独聊聊。 琴房里，赵乐菱坐在钢琴前，曹成右倚着钢琴望着她，在开口前先听她说。 “你如果还想讲什么我为你好巴拉巴拉，我们最好结束这个话题。”赵乐菱面无表情的看过去，“如果你不想上午的事再来一次的话。” 曹成右还真没打算讲什么为你好啥的，不过，“你对这东西那么敏感吗？我不是要讲这个。” “那你想讲什么？”赵乐菱很怀疑，“不是我敏感，是你干过太多次了。” 张嘴想反驳的曹成右想了想好像是这样，还是跳过，说他本来想说的，“你需要我推你一把吗？” “什么？”赵乐菱再度怀疑，“这是迂回版的我为你好吗？” “这是我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不想登台。”曹成右对此事抱着很开放的态度，“你如果真的不喜欢登台，不想亲身感受你的音乐感染了多少人，那我就先走。但如果你单纯是耳朵的问题，还是想登台的，只是过不去这一点，我就想问问，你需不需要我推你一把。” 沉默半秒的赵乐菱不回答问题而是反问他，“你吃什么了这次居然回先问了？之前不都是直接上的吗？” “赵乐菱小姐，首先之前的事我道过歉了，其次之前我会直接推进是因为项目跟我有关。那不止是你的项目，也是我的项目，我的出发点是让我们的项目更好。”曹成右怕她生气先举手投降，“此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纯粹想帮忙，你要觉得我多事了，当我没说。” 说完曹成右就准备走，转身时又犹豫了一下，迟疑着开口，“你确定你不想登上由你主导的舞台吗？聚光灯下你是全世界的焦点，你确定你不想？” 依旧没有正面回答问题的赵乐菱还是反问，“为什么你认为我想？” 所有的歌手都想啊，哪怕不是歌手只是乐手，钢琴手、吉他手，任何一个音乐人都向往大舞台。 如同没有一个演员只是想要对着镜子表演，不在乎观众有多少一样。 这么想的曹成右没有这么说，他说的是，“中岛美嘉的舞台导演告诉我，他们提前一年准备舞台，项目立项之处，所有人都不看好。哪怕是中岛美嘉自己都抱着怀疑的态度的。 可每一场练习她来的最早走的最晚，还不停的鞠躬感谢所有人，她已经一无所有只有舞台。” “你知道演员里有戏疯子吧，我不知道我算不算。但我就算是高烧烧到人都糊涂了，只要站在舞台上，台下的观众掌声响起，追光打在我的脸上，我就如有神助。” 曹成右说，“歌手可能也是那样的，当她站在舞台上，她就能..我不知道，满血复活？” 赵乐菱斜了他一眼，食指按着琴键随手谈了几个音，嘟囔了一句，“我真的会被吵死的，那种状态下根本没办法唱歌。” 这话一出曹成右就懂了，左右扭头推了个转椅过来，跟她讲，“我第一次登台的时候失声了，初中，跟我们学校话剧社的学长姐们一起登台，我都要被吓死了，人都是木的，紧张的死活发不出声音。” 伸手给她比划的曹成右说，当时在学校的大礼堂里，台下不止有同学老师还有他的妈妈和姐姐。 他无敌想表现好，可就是因为太想表现好了，反倒烂的差点被轰下台。 “到现在我偶尔还会做我僵在台上的噩梦，醒来能被吓出一声冷汗。”曹成右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你能想象我当时有多窘迫吗？” 赵乐菱能想象她要是站在舞台上很可能也会这窘迫，搞不好比他还夸张呢，“然后呢？” “然后一场一场的过啊，从小舞台到大舞台，拍了电影又回归舞台剧，时间治疗了一切。”曹成右表示他没什么特别的招数去解决，纯靠时间的力量。 这话赵乐菱就听不懂了，“时间的力量没办法改变我的生理缺陷。” “你那个叫什么生理缺陷明明是优势吧？”曹成右笑看她，“你忘了你因为耳朵敏感录音的时候多厉害吗？我看过你录乐队啊，四十人的乐团，一个音错了你都能听出来，这是绝对的优势！” 眨巴着眼睛的赵乐菱想了想，“优势在某些地方会变成缺陷啊，我们在说的难道不是我没办法登台？” “我们在说的难道不是你能不能硬扛过去吗？”曹成右秉持着推一把的任务，“你的敏感就像我的紧张一样，既然没有任何方法去解决，那就只能硬扛过去。还是你认为，我紧张是小事，你耳朵敏感是大事？” 倒也没有这么想的赵乐菱有点无语，“所以你说的解决方法就是硬扛过去？那有什么好说的，能抗我早扛过去啦，难道我是不想抗才不干的吗？” “对啊。”曹成右说完差点挨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让她先听，“你知道时间没有那么伟大能解决一切，能被时间解决的问题都是因为当下的我们认为我们做不到。” 曹成右看她白眼都翻出来了，摸了包烟出来，边点烟边往窗口走，开了窗背对她抽着烟，语气轻松的跟她讲，“你知道我三岁我爸就抛弃了我妈和我姐姐，跟一个女人去了美国吗？一分钱都没给我们留下就走了。” -- 第162页 僵住的赵乐菱非常想说我不知道，可这个时候打断人家是不是不好？ 没被打断的人持续发言，说他从小到大父亲这个角色就不存在，说他从小到大都厌恶父亲这个角色。 偏偏他的父亲业内闻名，他的父亲红到都已经远走美国还有一帮粉丝呢，粉丝还会去家里找妈妈，简直奇葩！ 随着他出名，随着他的父亲是谁被众人所知。随着新闻的各种报道，他的父亲来找他了。 那个男人嘴上说着我很想你之类的废话，实际上没什么愧疚的想法，起码他看不见。所以他依旧很厌恶那个人，或者说更厌恶了。 但是在某一天，很平常的一天。那天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那天他既没有跟父亲联系也没有跟母亲联系，那天的天气都很平常，那天他有演出。 非常顺利的演出之后是记者采访，那位记者是否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他已经记不清了，他能记得的是.. “我那天就如有神助，前天彩排的时候我嗓子使用过度，停了一天排练，大家都很担心登台会不会有问题。 聚光灯打下，一切顺利，顺顺利利到结束。我去采访的时候心情无限好，给好多粉丝签名了，怀里还抱着他们送的花。” 夕阳西下，暗淡日光中的男人，讲话的语气依然是轻松的，轻松的说，“记者的问题我记不太清了，好像是你父亲说你很像他。要是以前我会直接走人的，所有跟那个男人有关的问题我都不会回答。” “但那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放开了，就很自然的说，我歌唱的能力遗传自我的父亲。” 曹成右灭了烟，转过身背对光，表情藏在阴影里，隐约是笑着的，“说完，我自己都愣住了，新闻却上了头版头条，说我们父子世纪大和解。” 从阴影里走出来的男人确实是笑着的，赵乐菱清晰的看到了他的笑脸，很不解他为什么能笑，倒是理解了，什么叫成熟的男人自带柔光。 那是过尽千帆后的坦然，这位大概就是活着本身就是一本故事书的存在。 重新坐回她身边的曹成右温和的笑着，笑着跟她讲，“我对那个男人一度也可以称之为生理性厌恶，他存在的本身就让我觉得这个世界糟糕透顶。 但舞台下的观众们，我手里抱着的花，哪怕就是隔天的头版头条都让我知道，没有什么坎是迈不过去的，只看我们想不想。” “我想要站在舞台上，我热爱舞台。所以，是的。我遗传到那个男人最具魅力的地方，那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你也一样，你也可以坦然的承认你热爱舞台。然后自己去评估，你的热爱是否足以抵消生理障碍。” “有些障碍我们就是跨不过去，没有任何解决的方法，只能等时间去解决。可我们热爱的一切就是能带我们跨越时间的东西，什么屏障在热烈的激情前都不存在，都会被打破，只看你是否炙热的爱着它，愿意为它冲破一切阻碍。” 曹成右该说的说完了，手一摊开了句玩笑缓和气氛，“这次我可是提前问过你想不想我推你一把啊，别又怪我，那就很不可爱了-我们家妮娜可不会在我给她喂零食后，吃完再抓我。” “曹成右xi，在这句话讲出来之前你还是帅的。”赵乐菱怼回去，“非得作一把干嘛！” “逗你开心啊，没成功吗？” “大！失！败！” 隔天，还是金唱片彩排。这天是赵乐菱要去试试看的，姜振威是很高兴她愿意再度尝试，郑在日却很担心，劝她要不算了。 也不是一定要弄什么演唱会，他们又不是职业歌手，非得跟演唱会死磕干什么。 赵乐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她要被吵疯了，脑壳疼，她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她不觉得自己被曹成右灌的鸡汤给打动了，那就是鸡汤而已，哪那么容易被打动，可她还是来了。因为她曾几何时也想要站在大舞台上。 那个大舞台其实很小，就是学校的中秋晚会，他们那个学校本身就没多大，中秋晚会也不过就是走个流程而已。可她是想上台的，学音乐的谁不想在舞台上表演？谁都想。 偏偏她既不是系里最好的，连班里最好的都不是。学钢琴的人太多了，弹得好的也不少，关键是登台人家想选的更偏向于长得漂亮的。 那年的中秋晚会，她是坐在台下的人，大学四年，她都是坐在台下的人。 赵乐菱幻想过自己能登台会是什么样，会有一片掌声吗？会有聚光灯吗？ 会有她想象不出来的东西吗？她不知道，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想过了。 因为赵乐菱的到来，总导演特地抽了时间来给她“尝试”，在去之前就讲好，她只是过来感受一下舞台，到了就上台唱完就走。 如果这次能唱成功，之后再说舞台安排的后续，这次要是都不成，那就大家再见。 车开进会场，人站在后台，赵乐菱整个人都濒临爆发，可她突然想给曹成右打个电话，没什么原因就是想打。 今天的彩排曹成右不在，本来就没他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有个广告要排。 第一通电话没打通，第二通电话是助理接的，说曹成右在拍摄。就在赵乐菱要把手机递给郑在日，准备登台的时候，曹成右把电话打回来了。 “你现在应该已经到后场了？”曹成右估摸着时间，“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是又想退缩了吗？” -- 第163页 “..不行吗？”赵乐菱心情很糟糕。 曹成右就笑，“行啊，那你是需要我给你的退缩找个高大上也能说服自己的理由，还是需要我再推你一把？” “..你先讲那个高大上的理由。”赵乐菱觉得，“怂就是怂，哪有什么高大上的理由。” 曹先生一贯靠谱，说得出就做得到，理由有什么不好找的，“金唱片这几年堕落了，请的全是爱豆，你去掉档次。音乐人的地位多高，去什么金唱片，那个舞台根本不配你登台。” 不自觉翘起嘴角的赵乐菱抿唇压下笑意，“继续。” 继续就是一连串彩虹屁的堆叠，什么你应该去的是格莱美，什么你的“第一次”是要贡献给世界舞台的，金唱片算个毛啊，脏了你的鞋底！他们不配！ 赵乐菱被逗笑了，周围还是无敌吵，但她就是被逗笑了，笑的郑在日很是惊讶，也笑的电话那头的曹成右调侃她，原来你喜欢这些啊。 “谁不喜欢被人夸。”赵乐菱表示我就是喜欢被人夸又怎么了。 笑的不行的曹成右一个回马枪杀过来，特别讨厌的说，“妮娜，猫爬架一点都不高，可你如果连跳都不敢，我可就把它送人了，以后你可就再也没有猫爬架玩了。” “呀！你真得有病！” “又失败啦？” “再！见！” 准确的说比较接近鱼类生物的赵乐菱把手机丢郑在日怀里，抱着唱完就去弄死曹成右的决心登台了。走上舞台跟在台下的区别么..没什么区别。 赵乐菱看过很多大舞台，她连国家庆典都参加过，大舞台没什么特别的，她见多了。 金唱片的舞台也就那样吧，底下的有爱豆们，有工作人员，有很多见到她需要对她鞠躬的人，连台上给她递麦克的执行PD都要先给她弯腰，再双手把麦克给她。 赵乐菱以为自己会很紧张，她在后台的时候就很紧张，可事实上她不紧张，大概是舞台见多了，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她真的不紧张，只觉得吵，到处都很吵。 耳边的喧闹没有因为《我以为你喜欢吃草莓蛋糕》的音乐放出来而停止，耳返虚虚的挂着，那玩意儿对赵乐菱没用，让所有人闭嘴对她比较有用。 所有人什么时候闭嘴的？在海妖开嗓之后。 在这个现场里，没有人是没听过《我以为你喜欢吃草莓蛋糕》的人，音源制霸，专辑过百万，黑胶都卖出了快二十万了。大家还都是业内的人，谁会没听过这首歌。 但这个舞台下，只有郑在日听过这首歌的live，连姜振威都没听过。赵乐菱的live，赵乐菱的现场，那是海妖的宇宙。 赵乐菱有一双敏感的耳朵，那是她的天赋也是她的缺陷。但海妖的歌声从来没有缺陷，没有哪怕一丁点的瑕疵。 在海妖的宇宙里，音乐之门一旦被打开，一场从海面上席卷而来的龙卷风是无人可以逃开的。 人类被卷进音乐漩涡里，音响里的女声淹没了一切，赵乐菱的世界安静了，安静到只有她的歌声。 昨天曹成右讲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赵乐菱不信，生理问题解决个毛啊，解决不了！ 可当她站在舞台上，当她的世界安静的只有音乐声，试试告诉她，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只要她想过去。 歌声停下，整个世界都很安静； 歌声听了，不知道哪处响起了掌声，世界在赵乐菱的耳朵里，再次吵的她想飚脏话。 可那些掌声，尖叫，欢呼和口哨，那些东西让这个平平无奇的舞台变特别了，特别到赵乐菱即想飚脏话又很想笑，从心底抑制不住的笑容出现在脸上，周围更吵了，吵的她真的爆出了脏话，幸好没对着麦克说。 唱完歌下台的赵乐菱碰上正要登台的男团爱豆们，对方伴随着大鞠躬的“前辈好！”吼的她倒退一步，但还是想笑，原因不明就是想笑。 这张笑脸一直维持到曹成右到工作室来见她，赵乐菱飞扬的心情一下落在地上，因为那哥非常‘狗’的背来了一只猫，一直蹲坐在猫背包里，名叫‘妮娜’的小可爱。 小可爱是只布偶，皮毛蓬松柔软，一看就很好摸，巨美！这么美的一个小可爱，为什么有那么讨厌的铲屎官？！ “你专门上门挑衅的吗？”赵乐菱完全不理解他这个操作。 曹成右表示纯属碰巧，“我早上送她去洗澡的，来见你之前刚好去接她，你闻闻是不是很香。” 怀抱着香喷喷的小宝贝被“香”的想把脸埋进去的赵乐菱还是觉得他是故意的，“你到底什么毛病一直想把我跟猫放在一起？” “我就是想夸你可爱而已。”曹成右指着‘事实’发表‘雄辩’，“我们家妮娜难道不可爱吗？” 小可爱非常给面子的仰头冲大可爱软绵绵的“咪-”了一声，萌的赵乐菱心肝儿颤，直接埋头！宇宙级可爱！ 宇宙级可爱的妮娜在花园里扑蝴蝶，郑在日心血来潮拿了把尤克里里给她配音，赵乐菱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捧着下巴脑袋跟着小可爱左右转，眼里都是小心心。 又是一个夕阳西下，余晖在天边创造一片奇幻的火烧云，今天也是很平常的一天。 平平常常的一天要结束了，倚着门框的曹成右让没猫只能羡慕别人有猫的人类们适可而止。 “我才给她洗了澡，别老是在院子里玩，带她进去玩。” -- 第164页 人类们异口同声的叫出一句，“我们帮她洗！”铲屎官让两个没养过猫的傻子清醒一点，“那外面也太冷了！” 赵乐菱一下扭头，“她不是有毛吗还会怕冷？” “你还穿衣服呢，不是也怕冷。”曹成右让郑在日赶紧把猫抱回来，伸手给赵乐菱，“进屋吧。” 赵乐菱一把握住他的手借着他的力量起身，下巴微抬，详装勉强，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 “我允许你以后说我像妮娜——” “我要说谢恩吗，赵小姐？” 赵小姐轻“哼”一声，“谢恩吧。” 曹先生闷笑，捏了下她的掌心，对一直憋着不知道要怎么办的小姑娘讲，“不用谢——” 小姑娘眼神漂移，切—— 第47章 第四十六章 金唱片颁奖礼当天，粉丝们都在期待自家爱豆的表演。而艺人和工作人员们至少八成以上在期待赵乐菱。 剩下的两成是即没听过赵乐菱现场，也不相信听过的人吹上天的彩虹普评价，只觉得他们太夸张的类型。 金唱片当天，赵乐菱到的非常晚，她拿到了四个奖，其中三个是郑在日代领，如同今年年末所有郑在日帮忙代领的奖杯一样。她没出席的颁奖礼之多，已经让业内出现不那么好听的声音了。 今年的金唱片在一月举办，这个时间点能举行的颁奖礼差不多都举行过了。 大部分颁奖礼会卡在1月1号之前，都觉得过了元旦就是下一年了，很少有金唱片这样拖到一月举办的。 而今年，只要跟音乐有关的奖项，赵乐菱都有作品提名。电影颁奖礼中的OST奖项，如青龙的最佳配乐就给《恐怖直播》提名，大钟赵乐菱也有提名； 音乐颁奖礼就更不用谈，媒体给赵乐菱安上的百万歌手名头，可不是白来的，她连大赏提名都拿到了。 电影类奖项里有个不成文的潜规则，人不到就不给奖，这个规则在未来还闹出过大事。 音乐类的奖项其实也有这个规则，同样闹出过让粉丝混战，也让歌手直接在颁奖礼直播表演上当场diss的事件。 不出席各大颁奖礼的赵乐菱在这个问题上其实挺吃亏的。毕竟她没办法挨个去跟人家解释，我不是不想去，确实是因为耳朵太敏感现场太吵而去不了。 这种解释在有心人听起来更像个借口，什么叫耳朵敏感？你说敏感就敏感？ 不好解释的赵乐菱干脆就没解释，也就跟崔成范和李在镇他们再度解释了一遍，我是真去不了不是不想去。 很多亲近的前辈们得知她不参加颁奖礼都打电话来劝她去，不去太可惜了啊！ 不去一些可换人的奖项是真的能换了她的，只有换人会有争议的奖项才会保留，比如以专辑销量为主要评选标准的那种奖，年度专辑什么的。这玩意儿看销量也看艺术性，销量占比例的一半。 单纯比销量数字，目前最新的卖出量已经堆到一百零七万的赵乐菱，在圈内绝对是凤毛麟角但不是没有人销量比她高。 有那么几个号称天团的爱豆们销量确实比她高。但销量被压下去了，音乐性又给她掰回来了。 在销量数字不是两百万对一百万的碾压局势时，她是稳稳获奖的。否则颁奖礼的公正性和权威性就会受到质疑。 可是像什么‘人气奖’、‘最佳艺人奖’这种东西评选的标准很微妙，只要赵乐菱不出席基本就能肯定她拿不到奖。 别看这些奖项虚啊，根据颁发的主办方不同，某些‘人气奖’还是很值钱的，金唱片的‘人气奖’就很值钱，类似于青龙的人气奖就比百想的要值钱一样。 同样知道这一规则的赵乐菱在这方面就只能放弃，她确实去不了啊。 但就算她去不了颁奖礼，今年还是有很多必然会给她的奖杯，那是在候选名单公布时，业内就默认一定是她的奖杯。 青龙、大钟今年最佳配乐就是候选名单一公布，崔成范直接打电话过来讲，让你们公司去公关，走流程，今年绝对是你。 这个流程不是为了去搞别人走的，而是防止别人在背后给她使绊子走的。 电影类奖项对赵乐菱来说相对友好，因为她接项目是以公司的名义接，她不是非得出席。 郑在日出戏同样代表了公司，他也是业内有名的制作人，大家多少能包容一点，好歹面子上说得过去么。 年末青龙先举行，赵乐菱坐在家里跟家人们一起守着颁奖礼直播。目前还在小学即将升初中的小堂妹好像对她的职业有什么误会，边看电视边跟她八卦，某某某的某些小道消息是真是假。 说是说圈内人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了解圈内八卦的赵乐菱，在第三次跟小堂妹讲，我不认识那谁谁时，觉得小堂妹有点过于失望，就给曹成右发信息。问他认不认识谁谁谁，知不知道对方的八卦。 她本来是先给刘垭仁发的，因为堂妹问的都是一些年轻的演员，想着刘垭仁会更了解。 可对方没回，直播的画面又扫到了他，赵乐菱估摸着刘垭仁短时间内都没空回他，转而就给曹成右发，问他有没有去青龙。 【再等二十分钟你就能看到我了——曹成右】 【二十分钟——赵乐菱】 【走红毯啊——曹成右】 号称二十分钟后要走红毯的曹成右，让赵乐菱快速召唤小堂妹，让对方有什么问题现在赶紧问。 -- 第165页 堂妹‘叭叭叭’的说，赵乐菱‘啪啪啪’的打字，再把八卦短信发过去。 曹成右能回答的就那么一两个问题，因为大部分的年轻一代他都不认识。 堂妹对此发出圈外人的疑问，“都参加一个颁奖礼了还不认识？我看他跟曹成右xi在别的颁奖礼打过招呼呢。” “打过招呼聊过天，哪怕是一起喝过酒都可能不认识。”半个业内人给圈外人解释，“就像一个公司..就像你在学校，你可能见过很多次隔壁班的人，搞不好还一起拼桌吃过东西，但你们能算认识吗？” 堂妹懂了，接着问，“那他认识谁？” “那人就太多了，你还是继续问你想知道的吧。”赵乐菱帮她缩小范围。 事实上范围并没有缩到多小，难得能八卦娱乐圈还是拿一手消息的那种，堂妹越问越上头，赵乐菱眼看时间要来不急，干脆换成打电话。 她也不当两人之间的传声筒，直接把手机给堂妹，让对方跟曹成右直接聊。 聊到后来曹成右xi变成了成右哥，艺人要走红毯了，意犹未尽的堂妹才挂了电话，挽着堂姐的胳膊跟她分享，谁谁谁和谁谁谁真的在一起过，哪个跟哪个还是三角恋呢。听的赵乐菱都一愣一愣的，这么复杂？ 更复杂的曹成右还没讲呢，到底是小孩子啊，不可能什么都讲的。 红毯结束，颁奖开始。前期家里人都在闲聊，话题主要跟医学有关，赵乐菱基本听不懂，就跟各路高中以下的小孩子们一起玩，这个家里不是医生的非常少，也就是妈妈们和孩子们了。 等赵乐菱拿到提名的奖项即将要颁布了，全家人一起聚在电视剧前，七嘴八舌的跟赵乐菱说什么，她的竞争对手的电影他们都去看过，每一个比得上她的，让她放心。 赵乐菱也没解释评奖有多少猫腻，就乐呵呵的听着，听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全家欢呼，小堂妹就在她耳边尖叫，抱着她崩的跟个跳跳糖一样，无敌吵，但她还是笑着的，笑着迎接所有人的恭喜。 日常生活中有很多这类的场合对赵乐菱来说都是非常吵的，可她从来不跟家里人说，你们小声点，我怕吵。大家在为她欢呼，她说这个干嘛。 赵乐菱拿下了青龙、拿下了大钟，从十一月到十二月这两个月内，她基本刷遍了在她不出席颁奖礼的情况下能拿到的奖。 奖杯之多，让妈妈专门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摆了展示柜，里面全是她的奖杯。 就这妈妈还说，我们先买个容量小的，到时候等你奖杯多了再给你换个大的，这样谁来看，都会觉得你奖杯非常多！ 被妈妈炫耀女儿的小心思逗笑的赵乐菱，在年末的两个月内以平均一个礼拜带回至少一座奖杯的速度，给妈妈的展示柜添光加彩，同时获得全家上下的各种礼物。名义是恭喜她获奖，她获奖太多，礼物也就堆了很多。 拿奖拿到手软的赵乐菱不出席颁奖礼，业内对此有些怀疑小天才是不是飘了，奖项都看不上了。 有心搞事情搏眼球的媒体，还打出下一个颁奖礼赵乐菱是否会出席的标题，把赵乐菱不出席颁奖礼形容成傲气，倒也没有去损她，只是按照天才都有些与众不同的小癖好去解释。 专属代领奖工具人郑在日给自家搭档的辩解是，我们孩子害羞，还故意调侃了赵乐菱几次，算是把这件事混过去了。 天生赵乐菱又不是去某个颁奖礼不去某个，她是都不去，再加上她靠真本事吃饭，一些流言蜚语，说就说呗。 金唱片当天，提前公布的演出名单上出现了赵乐菱的名字，不论是圈外还是业内都很好奇，赵乐菱怎么突然就“不害羞”了。 谁知压轴演出的赵乐菱依旧不领奖，还是郑在日代领，场面也是蛮妙的。 更妙的是颁发年度Rock奖的人是曹成右，全世界直播看着曹成右站在领奖台前，笑眯眯的说出.. “获奖的是，尹道贤，《曹成右，你个傻逼！》。恭喜..”曹成右故意停顿，更故意的说，“赵乐菱小姐和我。” 全场静默片刻，哄堂大笑，被直播镜头怼脸的尹道贤笑的腰都直不起来差点出画，边上的郑在日更是直接笑出了画面，场面那叫一个欢乐-网上更欢乐！ 【从“曹成右”入围到公布曹成右是今年的颁奖嘉宾就开始期待这个画面的，绝对不止我一个人！我的妈！这什么传奇场面！我骂我自己可还行！】 【楼上的自信点，绝对不止你一个！我也无敌期待！我都期待赵乐菱在现场，那肯定更搞笑！】 【赵乐菱可能真的在现场就是没在观礼区，她今天要表演可能在后场呢，好想有个镜头去后场拍啊！】 【曹成右是什么喜剧人吗？怎么会想到自己颁奖的？就算主办方邀请正常情况下不也应该拒绝吗，居然真的来了，还颁奖了！ 太搞笑了吧！还有什么恭喜赵乐菱和我，恭喜赵乐菱还可以理解一下，恭喜他自己干什么？恭喜他被骂？这么看得开的吗？】 【这一段可以入选年度搞笑视频，不进前十我都不答应！曹成右是真影帝，这样都笑得出来？表情管理过好了啊！】 【你们都在聊个啥？难道没人跟我一起嗑CP吗？这对很好嗑啊！想当初赵乐菱人生的第一座奖杯，也是她唯一一座自己去领的奖杯，就是曹成右带她去的，两人还是手牵手出现后#视频#，不知道的人欢迎点击视频补课！ -- 第166页 之后赵乐菱又专门给曹成右写了首歌，写的跟大决裂一样，其实是在闹别扭吧？ 曹成右都能站在台上了，绝对是和好了！别扭的音乐才女和包容的满贯影帝，作家们！搞起来啊！现实题材！这对都给我嗑起来！】 【这年头的CP粉都那么能想吗？曹成右和赵乐菱？这一对八竿子打不着啊，赵乐菱都专门写首歌骂他了，还能搞CP？ 你们别恋爱脑上头，曹成右来颁奖纯粹是一次危机公关，还是最好的危机公关。 虽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但这首歌得奖热搜一定会上的，到时候曹成右多尴尬，赵乐菱也会很尴尬，这顶多是圈内利益妥协，互相弄个和好的姿态忽悠一下网友而已。】 【说危机公关的是单身了多少年？朋友，你怕不是误会了曹成右的地位，他不需要这种危机公关，顺便你也误会了赵乐菱的地位，她歌都敢发还怕热搜？这两人不管是谁都没必要搞什么公关，绝对是有猫腻！我站CP粉一票！】 【来来来-站子已经建起来了！欢迎诸位姐妹光临，嗑起来！#链接#】 网络上最大的笑料是曹成右为《曹成右，你个傻逼！》颁奖，会场里最大的笑料是尹道贤在领奖时，非常故意的冲曹成右举起奖杯，龇牙说出的一句多谢，曹成右也很搞笑，特地用夸张的舞台谢幕礼回了他一句不用谢—— 在距离会场五公里远的车上抱着平板看直播的赵乐菱，看到曹成右做谢幕礼时笑倒在后座上，这哥真的是越接触越有趣。虽然他很烦人，但很多时候真的很有趣，情商超高的，超会玩—— 五公里，这个距离即能保证赵乐菱暂时的安静，也能让她以最快速度赶到会场。她今天是要去表演的，真正作为歌手去表演。 颁奖礼进行到后半段，音源本赏的奖杯收入囊中，代领奖的郑在日给赵乐菱打电话让她出发，同时有些惋惜，要是拿到这个奖，音源大赏就跟他们没关系了。 “不出意外应该是《江南style》，这首歌太红了。”赵乐菱表示这个结果大家都能猜到，“我倒觉得不是坏事，唱片应该是我的。”唱片大赏。 “再红它也是口水歌。”郑在日有点不爽，“金唱片是真的堕落了，大赏能颁出个口水歌来。” “口水歌怎么了，人家红啊。”赵乐菱让他别纠结了，“红遍全世界的口水歌就是现象级作品，音源他是稳赢的。就像你们不是也说唱片一定是我么，SJ专辑销量比我还多呢，金唱片要是真的只看销量，那我应该输他们。” “滚！你要是输给男团，我亲自举横幅抵制金唱片！”郑在日气笑了，“组委会疯了都不可能！” 今年的唱片大赏赵乐菱最有力的竞争对手就是SJ，由于这是团队队长入伍前的最后一张唱片，粉丝可以说是掏空钱包支持。 他们海外粉也多，专辑销量是真的高。单谈音乐性，也不算弱，至少跟同类爱豆团比，他们团不管是音乐性还是现场表现力都很强。 金唱片公布候选名单的时候，业内是默认赵乐菱基本能确定获奖，不然金唱片真的会被骂的。 但圈外的舆论战，支持SJ的人跟支持赵乐菱的不是一个量级，前者是完全碾压后者的，男团爱豆的粉丝战斗力超强！ 南韩歌谣界抢金唱片的奖杯是抢的非常凶的，相比较于其他水一点的分猪肉奖项，金唱片是谁就是谁，很少干分猪肉的事，就导致歌手在厮杀时杀的也凶。 金唱片的很多奖项还是根据网络投票算，有些奖项就是很直白的，谁人气高，谁家粉丝战斗力强谁就能获奖。 每年的金唱片颁奖前出提名名单后就是一片腥风血雨，一直能杀到颁奖礼结束还留有余韵。比如某些粉丝不满自家爱豆没获奖，就给金唱片刷个黑幕的热搜。 每年，每一年，金唱片都会被骂黑幕，背锅背的都要习惯了。组委会也没在管，反倒能把这个当成对颁奖礼权威性的肯定。 今年也是老套路，入围名单公布，网上就开始掐。颁奖礼前掐到白热化直接就是攻击对方祖宗十八代，留言一堆屏蔽词。 不过今年掐的最凶的两个团，一个是SJ另一个是BB，两边都在抢“唱片大赏”都想把对方压下去，最好能压死对方。 至于赵乐菱？跟我们不是一路子，没人带她的粉丝玩。 歌手的粉丝一般不参与爱豆圈的战争，除非被怼到脸上。相对应的，爱豆圈的混战一般也不会把歌手的粉丝牵扯进去，两边真不在一个圈子，哪怕他们在争一个奖项。 而这个“哪怕”代表的是，SJ家的粉丝能接受自家爱豆获奖，或者某位歌手比如赵乐菱获奖。但拒不接受BB获奖，那一定是金唱片有黑幕！ 反之亦然。 从青龙颁奖礼之后就对娱乐圈有了些关心的堂妹，在围观了一波金唱片场外厮杀的激烈战况后，一开始还很担心自家堂姐。 随后发现情况不太对，就问堂姐为啥你明明也身处其中却游离于战场之外。 堂姐表示，“歌手的粉丝包容度更强，我们没有直接的所谓市场竞争对手，所有喜欢听歌的人都不会单独只喜欢某个歌手。 爱豆不一样，他们的运营方式就是排外，就是除我之外都是垃圾。所以他们养粉丝才像养蛊，都凶的很。” “而且爱豆的经纪公司贩卖的商品不是音乐，而是人本身。音乐、影视、综艺都只是这个商品的载体，主要还是贩卖人设。歌手卖的就是音乐，单纯喜欢音乐的人很少会为了某个歌手攻击性那么强的。” -- 第167页 堂姐的科普在堂妹的理解里就是，“那现在网络大战就是，我吃不到葡萄你也别想吃，与其给你吃还不如给别人吃？” “..也可以这么说。” 也可以这么说的网络混战在赵乐菱登台前进入白热化，最终的“唱片大赏”即将颁出，两家粉丝掐的凶到热搜基本被他们承包了，也就是这个时候，赵乐菱登台了。 赵乐菱的登台带来的是席卷全场的效果，有幸进会场看表演的粉丝们，在自家爱豆表演和竞争对手表演时，应援待遇能明显看出差别。 而赵乐菱的登场就是消弭一切差别，所有人都很安静，安静的做一个单纯欣赏音乐的歌迷。 会场太静了，静的导播台都没有声音，直播的镜头给的就是怼脸直拍。 穿着女士西装的赵乐菱就坐在高脚椅上，对着麦克唱歌，什么姿势变动都没有，连手都没怎么动。 镜头更是纹丝未动，什么全景、侧颜、观众席反馈，啥都没有，就怼脸拍近景，拍她唱歌。 一首歌也就几分钟而已，唱歌的歌手除了登台时说了句“大家好，我是赵乐菱”，之后就一句话没说过。唱完了，起身鞠躬，转身走人，全场还是静默无声。 赵乐菱飞速离开现场，在她能保证自己不摔倒的情况下最快速度下台，不然她怕底下的人吃了她！更怕自己吃了他们！ 从进入游戏到嘴巴对着麦克的前一秒，赵乐菱都没有那么清晰的感受到什么叫海妖。海妖是传说中的生物，海妖以歌声惑人，海妖甚至以人类为食！ 整个会场到底有多少人赵乐菱不清楚，也没关心过，至少三、五千人是有的。 哪怕只有两千甚至一千人，那也是赵乐菱没有唱过live的大场面。 最多也就是在几十人面前唱过live的赵乐菱。即便以前也感受过当听众被自己的音乐包围时所产生的情绪波动，可那也只是一小撮人而已。 那么大一个会场，那么多人，她的音乐把所有人都拖入了她的宇宙里，某个瞬间自己的歌声变了。 还是同一首歌，还是一样的唱法，看似没什么不同，但赵乐菱就是知道她变了。 她的灵魂脱离了身体，她的身体掌控了一切，她的身体在诱惑人类，诱惑他们靠近自己，再近点，再近点，近到她可以一口吃掉所有人！ 那种感觉很玄妙，灵魂都出窍了的玄妙，玄妙到赵乐菱感觉自己好像吃到了什么。 吃到被蛊惑的人类无知无觉“进贡”的存在，她好像真的吃到了，她也找回了自己的身体。 歌声停下，赵乐菱跑了，导播惊叫一声，“B组镜头！！” 摄像反射性把镜头对向观众，骤然爆发的叫声差点把屋顶都掀翻，也不知道谁喊的‘安可’，全场都在叫‘安可’，无数观众组成的‘山呼海啸’能从镜头里透过荧幕直扑观看直播的观众。 这些观众就很迷茫，刚才发生了什么？ 【卧槽！刚才是直播事故吗？还是我卡了？赵乐菱都走了镜头居然没切？】 【直播事故+1，完全是空镜啊，赵乐菱唱完就走，镜头还对着椅子？后来切观众席又是怎么回事？这什么大型现场？都嗑药了吗？P上去的吧，有个人都从椅子上飞出去了！】 【直播事故+2，金唱片牛逼了，大奖要颁了出直播事故？明天头条稳稳是他们。话说赵乐菱是真美，绝对的神颜，一首歌全程怼脸拍我都能看的津津有味，这才是真正的神颜好不好！】 【赵乐菱是神颜你们才知道？这位持靓行凶的美人参加的第一场发布会连妆都不化的，理由还是非常扯的什么未成年，可就那样，她也比边上的女演员漂亮啊！我们赵PD才是传说中的有如此颜值何必要如此才华的代表！】 【现场观众来了！你们没听到吗？说什么赵乐菱的脸啊！她就是神！现场无敌！无敌无敌无敌！！】 【我不管！赵乐菱就是神！以后赵乐菱就是我的神！这个现场绝了！怎么有人能把歌唱成这样的？？ 这合理吗？！要不是我前面的人拦住了我，我能直接扑上台给她跪下舔她的脚趾！太尼玛离谱了！怎么有人能把歌唱成这样？？】 【赵乐菱的公司社长是傻逼啊！超级无敌宇宙大傻逼！这样的歌手出什么专辑！出演唱会啊！ 劳资买爆她！赶紧给劳资开演唱会！我他妈..你们知道什么叫来自天堂的声音吗！ 赵乐菱就是啊！她就是来自天堂的声音！只要她唱歌，我什么都能给她！来个人杀了我给她助兴！】 【赵乐菱为什么不开演唱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去尿了个尿再回来，留言我就看不懂了。懒得爬楼，谁给我科普一下，发生了啥？为什么都疯了？】 【我也想知道？难道赵乐菱突然买了水军？这帮水军也太廉价了吧，不靠谱啊，说的都是什么？】 【啊啊啊啊你们一定要去听赵乐菱的现场！一定要！宇宙级现场！！】 宇宙级现场把颁奖礼变成个人演唱会，观众的“安可”声不绝于耳，主持人控场控了三次都没让大家平息下来，只能硬生生让他们叫了得有十五秒左右，再闹下去就又是另一个直播事故了。 被导播安排再度控场的主持人，这次好不容易把场子控制住了，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激动。 -- 第168页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讲，他个人非常期待赵乐菱的演唱会。如果有那个荣幸也很想去给她的演唱会当主持人。 而被无数人期待开演唱会的赵乐菱在后台的出入口发呆，几乎在她冲进后台走道的同时前台的尖叫声响起，也是在前台爆发海啸般欢呼的时候，她听不见了。 海妖听不见吵到她想原地爆炸的声音，海妖只能听见无数人的“安可”，很吵，但..就是一般般的吵，人太多，声音太大的吵。 从候场到登上舞台的那个走道是很暗的，这边没有灯，所有的光源都来自于舞台上的光。赵乐菱就站在阴影处，感受自己的..进化？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确定自己到底“吃”了什么，但她能肯定自己吃到了某些存在让她进化了。 能自由的控制她的耳朵，只要她不想听，她就听不见，听不见那些困扰了她几年的声音。 她进化成了一种更像人类的存在？还是应该说她进化成了更像海妖的存在？ 赵乐菱不知道，她感受到的是莫大的讽刺。不论她再怎么说服自己这就是真实世界，世界永远能扇她一巴掌告诉她，别做梦了，这就是个游戏的世界。在游戏的世界里，你连种族都改了。 这个世界太操蛋了！这个世界太美妙了，这个世界真他妈.. 大奖即将颁布，颁发奖项的老先生在后台等着上台，路过赵乐菱时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我也想听一首安可，你要不要自己上去领奖？” 赵乐菱笑笑，没说话。老先生是组委会主席，也没强求，施施然的挽着女伴上台了。 颁奖人站在麦克前一位一位的报出候选人名单，念一个名字对应一片粉丝的尖叫，特地留到最后念出来的“赵乐菱，《秋?夕》”得到的不是一片粉丝而是所有观众的支援，哪怕就是观礼席的艺人们，也不乏有人把手放在嘴边冲着台上叫的。 导播再度切了观众席，蹲直播的观众们更看不懂了，赵乐菱人气这么高的吗？ 【是我以前不太关注赵乐菱还是现场导播故意搞事啊？所有人都在叫赵乐菱的名字唉，每个镜头扫过去都是叫赵乐菱的，蓝家粉丝呢？搞毛啊？】 【别说蓝家粉丝，VIP更懵，举着皇冠叫赵乐菱是什么操作？假粉？那你票哪来的？不为哥哥应援你去干吗？什么毛病！脑残吧！】 【要不然是我出现了幻觉，要不然就是现场导演故意举牌让大家都为赵乐菱造势。前者不谈，后者有点过分吧？ 这可是金唱片的颁奖礼，玩什么呢？就算家世真的好，哪怕是总统的女儿也没这么玩的啊，强捧遭天谴！！】 【我！VIP！就在现场！我发誓，我对大棒是真爱！你们可以点开我头像，打榜、专辑、演唱会，所有我都应援过，进金唱片的票都是黄牛买的，还有付款截图！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脱粉，但赵乐菱真的是神！你们信我，只要听她一次现场！ 她就是神！神就应该登上神台！赵乐菱要是拿不到金唱片，我一把火烧了这个鬼地方！说到做到！】 【蓝家的冒个头，赵乐菱绝对是上帝降临的神！她一定能拿到金唱片！要是今天不是她获奖，我带人冲了金唱片！】 【从刚才到现在，有没人能说句人话？人类能听懂的语言？你们不会只用手打字吧？拜托用脑子打一下字好不好？赵乐菱怎么神了？什么情况？金唱片谁得都无所谓，我好奇心都要爆炸了！】 【同样在现场的人举一个不科学也不合适的例子，知道吧，我一直不懂那些相信胡说八道的脑残们，怎么能平安长大的，真不是出生的时候把孩子丢了养大了胎盘吗？ 可如果进入就能听到赵乐菱唱live，我愿意奉上全部财产，让我当场??都行！就是那么神！赵乐菱就是神！】 神一般的赵乐菱获得了“金唱片”，颁奖嘉宾念出名字得到全场欢呼，郑在日起身往台上走，镜头也跟着他往前。 快要登台之时，镜头切开了，边上也有人叫郑在日停下。因为获奖者本人从后台走到了前台，走到了舞台上。 周围没那么吵了，周围非常正常，在这个场子里，或者说在这个世界里，只有自己是不正常的赵乐菱，欠身伸手，边道谢，边从对方手里接过奖杯。 这才是赵乐菱真正意义上领到的第一座大奖，半举着奖杯的赵乐菱，望着舞台下密集的人群，安静的等他们的欢呼停下来。对于获奖感言，她只有一句话想说，想对这个操蛋的世界说。 “欢迎来到海妖的音乐世界，敬请期待，我将带你们抵达的另一个宇宙，那是属于我的国度。” 暗红色的西装外套丢在地上，在绚烂的舞台光源之下像一片血滩在那。 奖杯拿在左手，右手拿着麦克的赵乐菱，用超高音的女花腔为开端，给所有带来一首他们叫了许久的“安可”，那也是现在最能代表她心情的歌，在上台前就已经跟导播确定过可以表演的歌。 她唱的不是自己的歌，不在她的专辑里，词不是她写的，她也从来没有唱过。 但这首歌属于她，这段音乐属于她，那是她为金材煜写的，在郑在日的说法里不适合她的，《有本事一起死！》。 哥特死亡金属，最嗨的摇滚乐。歌词只表达一件事，如果生活干翻了你，打的你遍体鳞伤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 第169页 别怂，捆上炸药包去拥抱这个操蛋的世界，狠狠抱紧它，与它共赴黄泉！ 就一起炸成一朵烟花，有本事就一起死！ 嗨到爆的现场伴随着升空的烟花在天上炸开，宣布今天的金唱片颁奖礼结束了。而属于海妖的世界，不过刚刚开了一扇门而已。 第48章 第四十七章 《有本事一起死》在金唱片结束的凌晨首次登顶音源榜，随之而来的热搜是赵乐菱的现场到底有多神？ 每个听过现场的人都把赵乐菱的live形容的天上有地下无。但在没听过的人看来，都很像是水军在发言，太夸张了，比如.. 【我发誓，我要是水军让我一天胖十斤！绝对恶毒的誓言！你们正常一点赵乐菱需要什么水军啊！ 她的live是真无敌！什么行走的CD都配不上她！就是她自己的获奖感言，海妖！她就是传说中能诱惑水手跳海自愿为她献上生命的海妖！！】 听过现场的人太少了，没听过的更多。听过的人打着为了让没听过的人了解一下的旗号，冲进赵乐菱的公司官站，拼命留言要他们开演唱会。 公司里还真的在商量开演唱会，说起来赵乐菱只发了一张专辑开大型演唱会有点不太够，但她写的歌够多。 制作人就这个好处，只要是她写的歌她都能当自己的歌唱，虽然她唱也要付版权费就是了。 郑在日颇为担心突然变异的搭档，“你确定要开演唱会？耳朵怎么办？” “凉拌。”赵乐菱没办法解释她耳朵好了，更没办法解释她到底吃了那些观众们的什么东西，她自己都没搞清楚她吃了什么鬼玩意儿。但她能确定那些东西对她有好处，演唱会必须办，场面越大越好。 既然赵乐菱都说要办演唱会，姜振威自然是全力支持，一共就三票，两票赞成，唯一一个也不是那么反对的郑在日也就变成了支持的那一票。 公司迅速动起来筹备演唱会，这也不是今天说开，明天就能开起来的东西。 场地、乐团、统筹等等都需要一步一步进行。而这些赵乐菱都没怎么管，演唱会的总导演由郑在日担当，她去签另一个项目当音乐导演了。 之前“百万唱片”的庆功宴，崔成范给赵乐菱说了个项目，CJ出品，原定的音乐导演出了点问题要找人救场。项目组起初找的是崔成范，崔成范推荐了赵乐菱。 前期两次见面双方聊起来是很顺遂，可那边始终对赵乐菱过于年轻这点有些顾虑没有敲定。 等青龙、大钟两座奖杯颁发，再加上金唱片的推波助澜，再次见面两边聊起来就更顺利了。 网上的网民对于金唱片的现场讨论的再热闹都没有业内评价有力量，去过金唱片颁奖礼的行内人，对赵乐菱的评价已经上升到百年一遇的传奇歌手，对她的音乐制作能力更是抱有超高的期待值。 在这个基础上，项目导演尹济均碰巧和金唱片颁奖礼的总导演认识，对方用各种词汇把赵乐菱夸上了天，尹济均想要合作的态度就有了。 导演点头合作，赵乐菱就签下名为《国际市场》的项目。 由于项目已经拍到一半临时换音乐导演，前期配乐已经定的差不多了，某种程度上这种项目还蛮麻烦的。 尹济均的意思是让赵乐菱接着原定的音乐来，她负责搞定主题曲和之前曲目的配乐就行，但赵乐菱不乐意。 音乐导演不愿意的原因很简单，既然她接手了，那音乐就应该按照她的来。而不是她去查缺补漏后再写上她的名，要是这样，她宁愿不干。 理论上尹济均可以理解赵乐菱对自己音乐的坚持，但实际情况是，时间来不急。 出曲、配乐、制作再到后期压制，这都需要时间，更别提之前定好的曲子都是他满意的，再换就一定更好吗？不一定吧。 除了时间之外还有钱的问题，中途换人，前期的钱已经给了别人，再度换人制作费必然是压缩的。 时间也不够，钱也不够，与其重来，不如就用原定曲，大家都方便。 赵乐菱就跟导演商量，时间问题我这边能保证，我们先试试看，真来不急再说，我只需要十天做头期曲目定案，曲子定了再谈其他。 如果曲子定不了那用原来的就用原来的，要是曲子定了，钱跟不上，这就不是她的问题，是制作方要考虑的，一分价钱一分货么。 总导演没有想到音乐导演口气那么大，不过年轻人么，锐意进取，试试就试试呗。 在尝试的过程中，赵乐菱就跟进了剧组。这个项目在拍，她需要时间跟导演沟通，导演的时间都在剧组，她就抱着笔记本去剧组做事。 进了剧组，这个项目的第二个麻烦就出现了，尹济均也是个意识流的甲方。 这位很有赵乐菱最初接话剧的那位导演的特色，讲感觉，要五彩斑斓的黑。说起来，这种甲方其实最常见，这种甲方也最让人头疼。 不过甲方么，不让人头疼就不叫甲方了。作为乙方，赵乐菱一来不是第一次跟这种甲方合作，二来，她都进化，还怕什么甲方。 先跟编剧详细了解过剧本的赵乐菱，对于导演提出五彩斑斓的黑这个要求，给出的回应是原定的十五首选曲，她扩展成三十首曲目。 最终放到导演面前的是四十首，多出来的十首是上一位音乐导演的曲子，不是对方作曲，是对方邀请作曲家写出来的曲子合集。 -- 第170页 音乐导演的工作方式有很多种，有郑在日那种主题曲自己写，细枝末节找别的作曲家写的； 也有同项目前音乐导演做的全部邀请作曲家作曲。反倒是赵乐菱这种全部曲子都自己出的导演很少见，少见到基本没有。 为此，在十天后，一天拍摄刚宣布收工，音乐导演就找上来说曲子都好了，问自己有没有时间听听看的情况。导演叫上一帮人一起听，就在片场，有兴趣的都能来听。 四十首曲，纯音乐。对于音乐素养欠缺的普通人来说，听到最后很容易混乱。导演就被搞混了，他已经不太能分辨得出哪十首是原定的十首了。 赵乐菱就是知道会这样才会把四十首混在一起。不然导演不愿意加钱硬是要嘴硬说原定的十首好呢？ 不是没可能啊。干脆就混起来，你说那十首好？你得听得出来那十首是哪十首才行。 光是听曲感觉哪首都不错的尹济均又不好意思问赵乐菱，哪十首是原定的十首，就问她这四十首是个什么打算。 赵乐菱的打算是，让导演选出十五首来，投票么，盲投，这边那么多人在呢。 要是导演打算玩民主，就大家一起投，要是打算乾纲独断，那就导演选。 “我要是没选中你作的曲呢？”尹济均问她。 轻声笑开的赵乐菱回，“那就是我没本事。” “年轻人口气那么大可不好。” “要不再听一遍？” 再听一遍可不是在片场而是换到了会议室里，尹济均打电话给制作人，把各个团队的主PD都叫来，导演组全体去CJ集合，一起对配乐进行盲选投票。 最终票数最高的十五首就真的都是赵乐菱的曲，美术总导演是郑在日合作过的导演，跟赵乐菱也认识，对方在投票结果出来后抢先给赵乐菱鼓掌，随即掌声四起，“后生可畏”一词也就是会议室里出现最多的词了。 曲都出来了，钱的问题赵乐菱就不准备自己谈了，她把姜振威带来了，让他去跟制作人掐合约金。她负责搞音乐，钱是社长的事。 午夜时分，外卖叫来的宵夜摆满了会议桌，专业搞音乐的音乐导演被各位技术工种包围，大家各有各的职业技能。 但都在一个行当里，多交个朋友就多条路么。赵乐菱现在也是人脉资源的一部分了，愿意跟她碰杯的人还挺多的，哪怕她不喝酒。 捧着咖啡的赵乐菱跟一帮喝酒的人闹到后半夜，回家的路上接到崔成范的电话，对方感觉都没睡醒，讲话都含含糊糊的，但一直笑，笑她总算有点样子了。 “尹济均打电话给我说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得了，根本没在管什么前辈这回事的。”崔成范乐呵呵的跟赵乐菱讲，“就应该是这样，做得好。” 所谓的前辈指的是项目原先的音乐导演，不拿前辈当回事指的是赵乐菱入场后，推翻了那位的所有原定曲。 这在业内却是不太有礼貌，但崔成范就是特地打电话来夸她，没用的规矩就不用守。 “对自己的音乐一定要坚定，别管什么前辈不前辈的，音乐就是唯心的东西，好不好就是我们说了算。 别人说你的音乐不好你就怼回去，你认为别人的音乐没你好，你也直说，这东西别人分辨不了，我们还分辨不了么。” 崔成范让她一定要坚定自己就是最好的。因为，音乐人就是应该坚定自己就是最好的。这不是自大，是自信。 讲电话的赵乐菱嘴里说着老师说得对，心里想的是这就是自大。但她现在所拥有的的让她不用去考虑自大还是自信。 因为她能很笃定的说她的音乐就是比任何人好，她是海妖，海妖的音乐就是无敌的。 海妖进化了，进化导致赵乐菱的心态不一样了，她的工作方法也跟着变化。 曲定下，合约金社长也谈好了，重新签过合同的赵乐菱加班加点的找乐团录歌。 郑在日一直对她能超快速录歌这件事抱着嫉妒多过羡慕的心态，只要有时间都会去看她录歌，指着能发现什么特殊技巧。 工作室里的大录音棚正好派上用场，赵乐菱就把人叫来工作室录，郑在日也跟下来听。听着听着就感觉到不对了，赵乐菱太自信了。 这家伙自信到.. “停，大提琴错音了。”赵乐菱用卷起来的曲谱点了下大提琴的琴手，“注意点。”再看指挥，颔首示意重新来。 音乐再响，重头开始。郑在日悄然起身饶去操作间，让录音师给他放一边刚才大提琴错音的那段。 他调慢速度听了两次，才确定大提琴确实错音了，听完往沙发上一倒，不想回棚里了。 以前赵乐菱其实也能做到，或者应该说她一直都能做到，光凭空耳就能在几十种乐器合奏的情况下，准确的听出某个乐器错拍或者错音。 可以前赵乐菱的做法是，喊停后让乐手再来一遍，根据这一遍让大家和当事人都知道节拍错了or音错了。 这种做法是没问题的，更能准确的判断到底哪出错，指挥也可能出错，赵乐菱也可能听错，未必就一定是乐手出错。 这种做法也更温和，不会显得赵乐菱太强势，仿佛她说的就是真理，她说谁错，谁就一定错了。 刚才的赵乐菱就“很强势”，强势到郑在日完全没听出来琴声哪里有错的情况下，脑子里第一时间想的也不是赵乐菱是否听错，而是先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故障。 -- 第171页 自家小伙伴在音乐上其实一直很强势，可她此前表现在外的状态都很温和，这下突然由内而外的强势弄得郑在日多少有点不习惯，也有点郁闷。 郁闷到郑在日在吃午饭的时候，问赵乐菱，“你为什么能突然进化？” “..突然什么？” “进化！”郑在日重音强调，“比卡丘变成了雷丘！”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赵乐菱觉得刚才还紧张了一秒的自己是个弱智，“你怎么不说是小火龙变成喷火龙，还雷丘，亏你说得出来。” “我没开玩笑好不好。”郑在日让她严肃点，说认真的呢，“你录音录的也太顺了，这才几个小时，你都录完一首歌了，这合理吗？” “你一个礼拜录不完一首歌才叫不合理！”赵乐菱对这件事吐槽八百遍还是想吐槽，“你怎么能录那么慢？” “再来一次总会更好啊，乐团对一首歌越熟悉就越好，不对吗？”郑在日自觉自己的速度一点都不慢，“是你太快了，你怎么就知道这遍就是最好的，要是下一遍更好呢？” 白眼还是翻出来了的赵乐菱再度吐槽，“这就是你为什么那么能拖的原因，曲子在做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有我想要呈现的预期想过了。 乐团是为了实现我想要表达的预期效果，做到了就做到了，没做到就是没做到，赌什么下一把更好，下一把永远能更好你录到地老天荒啊。” 一直卡截止日期工作的郑在日哼唧了两声，还是有点小嫉妒，“那也没办法肯定我这一次录的就是最好的啊，谁写歌脑子里没有预期呈现。但那跟乐团真的演奏出来不是一回事么，听现场总归不一样啊。” “再这么扯下去就没完了。”赵乐菱懒得跟他掰扯这个，“我这边最多半个月搞定，如果半个月你跟朴哮信还没录完一首歌，你们两给我等着。” 郑在日不乐意，“半个月哪够！” “呵。” 半个月够赵乐菱录完十五首歌，从乐队到人声，其中一首歌赵乐菱就是找朴哮信唱的。 什么半个月，她半天就录完了，录的朴哮信很是纠结的想要再来一遍，哪怕一遍都好啊，赵PD严词拒绝。 “这一遍就是最好的那一遍，你再录一万遍也不会比这遍好。”制作人让歌手闪开，别打扰她修音。 歌手抓着她椅子的扶手不让她动，“我下一遍真的能更好，刚才的高音处理..” “我数到三..”赵乐菱伸出手指让他老实点，“一..” “呀！” 到底还是被制作人“赶出”录音间的歌手蹭蹭蹭跑上楼去找另一个制作人，控诉你家搭档太不是人了。 郑在日攥住他的手跟他一起控诉搭档，搭档何止对歌手不是人啊，对他也不是人，赵乐菱居然想改他的编曲，太恐怖了！ 音乐人和音乐人之间最基础保持友好的方式就是别去碰对方的音乐，此前两个音乐人之间保持这点都保持的很好。 但他们要给《道熙啊》做后置了，之前的曲子重新拿出来听，赵乐菱突然说郑在日的一首歌编曲里要是换个乐器能更有感觉。 听了这话的郑在日跟被雷劈了一样，“你现在说这个？早干嘛去了？” “早就跟你说过让你试试啊，你不是说这个更好么。”赵乐菱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我还是一样的意见，手风琴比钢琴更适合。” “想吵架？”郑在日抱臂让她把话收回去，“钢琴更有凄凉的味道！” 赵乐菱拿眼斜他，“手风琴更适合你的编曲。” “赵！乐！菱！” “不听拉倒。” 这是三天前的谈话，三天后朴哮信才听到有这回事，问郑在日，“然后呢？” 然后郑在日给朴哮信放了一段重新用手风琴录的歌，还是赵乐菱找乐团录的，问朴哮信，“你觉得哪个好？” 朴哮信听完觉得，“好像差不多。” “你可以走了。”郑在日无敌嫌弃他，“你别只顾着开演唱会，多扩充点听歌的曲目，这怎么能差不多呢？” 歌手持保留意见，问音乐人，“那你是觉得哪个更好？” 音乐人指着门，“再见。” 《国际市场》的曲子录完送到导演组那边做最终评判，带着‘没问题’回复上车的赵乐菱，赶去《道熙啊》的剪辑室跟郑在日碰面。 两人要给这个项目的画面配乐，等放出那段‘钢琴’和‘手风琴’的争执曲时，郑在日盯着赵乐菱看，因为放的还是钢琴做主调的曲子，手风琴的那一般他没用，他还是坚持钢琴更有感觉，更搭画面。 赵乐菱啥都没说，没说这样不好也没说这样好，就安静工作。这让等着她发表意见的郑在日即松了口气，又觉得哪不舒服。 “你没什么想说的？” “你想听什么？” 郑在日皱了皱鼻头，“反问干嘛，你就说你有没有想说的。” “没有。” “呀！” 踩着转椅面朝他的赵乐菱笑出声来，“说实话，你也觉得手风琴更搭吧？” “那你难道不承认钢琴更配画面？”郑在日怼她。 耸肩转回去的赵乐菱讲，“你的音乐为画面服务，我的音乐为音乐服务，所以手风琴更搭。” “废话！这是电影配乐！”郑在日用手肘对她，“配乐的基准是为画面服务！钢琴更搭！” -- 第172页 这就是赵乐菱不说话的原因，“你信不信，这两首曲子拿出去九成九的人根本听不出来差别，只有我们会在乎是钢琴还是手风琴，为画面服务就是扯，他们根本听不出来。” “但你我听得出来啊，李仓东他们可能听不出来，崔成范他们一定听得出来。”郑在日还是坚持，“配乐就应该为画面服务。” 赵乐菱坚持的则是，“崔成范能有几个，李仓东更多。我们与其去考虑李仓东们，更应该满足的是自己，是崔成范，是跟我们一国的人。” 认识多年，从来没有产生过矛盾，连一次小吵架都没有过的搭档们，首次出现核心矛盾，还是谁都说服不了谁。 为此双方用钢琴掐了一场，四手联弹互相在琴键上吵架的音乐人掐架模式。 掐了快一个小时，两人都弹累了，又和好了。和好后对攻的音乐又和谐起来，和谐成一首曲子，郑在日非常故意的要把这首曲子起名叫《貌合神离》，并且让姜振威听听看，发表一下想法。 社长的想法是，“感觉像是首情歌，但又好像不是甜蜜的那种？就..没那么甜？” “这首歌叫《貌合神离》。”赵乐菱给社长提示，“像不像吵架后因为孩子勉强和好的夫妻？” 已婚的社长表示，“要是这个逻辑的话，那更像是在结婚前就因为婚礼要怎么办吵起来的预备夫妻，因为都要办婚礼了才硬撑着不分手。” 取名的郑在日不乐意，“非得是婚姻阶段？就不能是情侣因为什么东西吵架但还爱着所以才不分手的？” 跟着一起当听众的朴哮信就笑，“那爱的肯定很辛苦。” 爱的很辛苦的《貌合神离》被发在了‘海妖’账号上，难得又出现的‘开源’曲目，倒是又引发了一些列的留言区故事。各种恋爱、已婚，貌合神离的情人们的故事。 这首歌也作为赵乐菱演唱会的预告发出，时间定了，4月1日，愚人节。 郑在日有问赵乐菱为什么定在愚人节开演唱会，赵乐菱给的理由是，娱人愚己，娱乐别人愚弄自己。 “什么意思？” “我的歌声有魔力——” “啊？” “就那天。” 就定在愚人节当天的演唱会场地定的是奥林匹克公园，这是姜振威都不敢选的地方，容纳观众是一万五千人。 国内敢开那么大场子的歌手一双手都数得过来，通常是五千观众席位就不少了，一万已经太多，万人演唱会哪那么容易开，何况还是一万五。 一直叫着要赚钱的社长听了歌手想要的场地，都劝赵乐菱收着点，我们先开个五千人的，票肯定不愁卖。 等五千人能保证了，再开万人场，更安全，再到一万五也说得过去。 一上来就搞一万五，步子迈的太大，容易扯到蛋啊，票卖不出去很难看的！ 赵乐菱这次很坚定，一万五已经是收着的了，她没要去世界杯场馆开个能容纳六万六千人的演唱会就是在收着，不想步子迈的太大。 万一她真被观众吞了咋办？或者她真的生啃了观众什么的，一万多，刚刚好，没太夸张也不算少。 名誉社长很担心，可实际公司所有人坚持，姜振威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一万五千人席位的演唱会开始常规宣传票据发售日期，网络上确实有人质疑赵乐菱是不是口气太大，要知道哪怕是粉丝很能掏钱买单的爱豆团，也是登顶后才敢开万人演唱会。歌手们只有真正的一线才有勇气开，票要是卖不完是真丢脸。 票呢，是不愁卖的，起码赵乐菱没担心过。她很肯定自己的演唱会门票不愁卖，当初金唱片现场被她“蛊惑”的人并不少，那些人加上什么亲朋好友，一万五千张门票而已，肯定不愁卖。 事实上，门票一发售，半小时就空了，空的很多人都买到，黄牛大行其道。 就在郑在日跟赵乐菱讲，歌手红不红果然还是要看黄牛的时候，姜振威默默的说，他卡了五千张没出去。 面对音乐人们质询的面庞，姜振威干咳一声，解释道，“我想着五千张她肯定卖的出去，再加一点八千也能保住，就是过万有点危险，我就按下了五千张。想着一两个小时卖一万，数字已经很漂亮了，五千再慢慢出也没问题。” “谁知道黄牛那么多，后台数据有人直接买一千五百张。”姜振威也很无奈，“我现在变成黄牛了。” 经纪公司私下暗搓搓当黄牛给歌手炒热度很常见。但经纪公司私下拿着五千张票当黄牛的少之又少。 要知道有的演唱会搞不好就一千人，五千张票够办个中型演唱会了。 不过社长当黄牛当的还挺开心，赵乐菱的票消的太快，眼光精准的黄牛太多，导致很多人都没买到票。 黄牛票又是加价出，当天社长就翻倍卖出去快三千张票，就这他还后悔呢。 因为隔了两天他票卖完了，市场上票更少了，价格就堆的更高了，有人开三倍收一张票都找不到黄牛。 网络上一片怨声载道，吐槽经纪公司不做人。 【我一个官站的人买不到票你们敢信？赵乐菱的经纪公司真的太辣鸡了，官站是有预留票的傻逼！哪家经纪公司要开演唱会不给官站预留票？我都进了官站了，这点福利都没有吗？？】 【公司是不是把赵乐菱和郑在日放在一起了？这两不是一个类型啊！郑在日的音乐会最大型的不也就八百人吗？ -- 第173页 你们都已经搞一万五的场地了，难道就不会学学人家按照证件卖票？一张证件一张票很难吗？票都被黄牛买了！更过分的是，黄牛的票我也买不到！】 【这都一个礼拜过去了你们还在聊票？难道不是应该聊赵乐菱为什么开单场吗？她明明可以开巡回吧？ 百万专辑销量的歌手开什么单场演唱会啊，经纪公司是有钱不赚？开巡回啊巡回！光州需要你！】 【釜山也很需要！釜山这么进为啥不来？开个二场呢？开单场也太可惜了吧？】 【你们去翻过赵乐菱她公司的官网吗？里面全是电影相关，搞得好像赵乐菱就只是音乐人一样，她还是歌手啊，公司做个人吧！】 【演唱会的门票我搞到了，现在更疑惑的是，歌手为啥不宣传演唱会？正常流程不是应该上几个节目宣传一下吗？ 哪有卖票前悄无声息，卖了票还是没动静的？官方的SNS更奇葩，宣传你们自家歌手啊！宣传什么朴哮信要发专辑！人家用你宣传吗！】 【宣传朴哮信的新专太奇葩+1，我差点以为我关注错了账号。而且赵乐菱有时间给朴哮信做制作人为什么自己不出专辑？这都一年了！我循环播放一年了！出新专啊！！】 【这么多年难得粉个歌手粉的太心累了，朴哮信的站子在那放烟花庆祝新专要发售，赵乐菱的站子里有什么你们知道吗？ 都是求票的，官站粉丝拿不到票，私人站子也拿不到，不是说演唱会都有粉头能提前拿到票的吗？传说中的潜规则呢？你们倒是玩啊！】 公司被骂的很凶，姜振威万分无辜，什么官站粉丝有票这回事是爱豆圈的玩法啊，歌手从来不这么玩，这帮人老是搞混自家艺人的定位，他还没办法解释就很郁闷。 在社长的郁闷中，赵乐菱的演唱会要开始了。彩排的当天，会场外蹲了不少粉丝，不管是赵乐菱还是郑在日对这帮人的出现都很诧异，都是小姑娘们，都举着赵乐菱的海报、灯牌还有爱豆粉丝团特有的团扇（印爱豆头像的扇子）应援。 这帮人确实是粉丝的做派，但这帮小姑娘们怎么看都是爱豆粉丝啊，怎么会跑来他们的会场外等着？确定没有蹲错人吗？ 简简单单开了辆车过来彩排的导演和歌手一脸懵逼的被人群围了车，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还是会场保安更专业，眼看情况不对就来围人墙，护送他们龟速进场。 车开的那叫一个缓慢，郑在日都不敢踩油门，生怕撞到谁，茫然的问赵乐菱，“姜振威难道私下宣传你转行当爱豆了？” “不可能啊。”赵乐菱觉得社长应该没那么无聊，关键是，“就算他宣传我转行，我也没转啊。” 慢一拍得到消息，临时雇人带着保全杀到现场的社长，跟场外的小姑娘们聊了一圈，告知歌手一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 她们确实更多是爱豆的粉丝，她们也都没有进官站，而是私人组了个站子，但她们同时也表示是赵乐菱的粉丝。 以及，那个在后台大手笔买了一千五百张票的人，就是他们站子的粉头。在确定演唱会会开时就在内部集资要买票了，钱就是集资来的。 “这帮孩子们有一个共性。”姜振威看着歌手，“你能猜到吗？” 赵乐菱想了想，“都去过金唱片？” “真能猜到啊。”姜振威给她竖拇指，又想叹气，“她们私下搞集资要是出问题我们麻烦就大了，要不要专门找人跟她们对接？可单独养这么个人，会不会让她们误会公司不排斥她们的做法？” “不养，不能搞。”郑在日很排斥这样的做法，“真弄成爱豆了像什么样子。” 无所谓自己是不是要被迫变成爱豆的赵乐菱更忧虑的是，“一千五百张票后面就是一千五百人，再来一万五千的话，养蛊的不会就变成我了吧？” “什么意思？”郑在日没听懂，“养什么蛊？” 赵乐菱摇头，算了，不管了，“还是先排练吧。” 排练很简单，因为赵乐菱的演唱会没有任何需要她有大动作的表演，她也做不来。负责舞蹈部分的有舞团，大场面有乐队，这些都是郑在日负责的。 好歹是演唱会，还是万人演唱会，不可能就立麦一支让赵乐菱唱就行。 虽然赵乐菱认为她可以那么干，在她唱歌时，什么乐队和舞团都会被歌迷无视。但郑在日不可能让她那么干，要对得起买票进场的观众啊。 为了让演唱会能呈现精彩的效果，郑在日花了不少工夫。水幕都给他搞来了，还有什么极光飞行器和升降台，可以说啥啥都有，烟花更是都搭配好。总导演就想着搞大场面，要配的上万人演唱会规格的大场面。 可惜大场面玩砸锅了，从一开始就玩砸了，砸的彻彻底底。因为海妖无法控制自己攻击的对象，她的歌声是无差别攻击。 这个无差别代表的是，舞者、乐团，都包含在她的“攻击范围”以内。 歌手的首场万人演唱会本应有个梦幻的开场，璀璨的灯光铺就成的星光之路，大型交响乐团创造出的垫音，身着飘逸舞裙的舞者悬挂于高台上，伴着幕布上的月亮，随时准备起舞。 而这一切，在一袭华裙的歌手从升降梯随着乐团的音乐升上舞台之时，随着海妖开嗓的那一刻，就失去了他们的作用。因为海妖的音乐笼罩了一切，包括原地的表演者们。 -- 第174页 赵乐菱的演唱会砸了，所有预备要搞的大场面全砸锅。但没有歌迷对此有意见，也没有人觉得自己买票进场只是听歌手唱歌很吃亏。 相反，每一首歌唱完，每一位观众回神吼的第一句都是.. “安可！！” 第49章 第四十八章 演唱会开场的第一首歌是《初雪》，这是郑在日定下的，他跟赵乐菱讲这首歌很适合搞氛围，赵乐菱没意见，就这么定。 超适合弄氛围的《初雪》舞台，原本啥都有，连人工雪花郑在日都准备好了，就准备在高潮时喷，可赵乐菱一开嗓啥都没意义了。 歌声起，整个会场超棒的音响设备是歌声的增幅器，增幅器一开，所有的一切都停滞了。 赵乐菱能明显看到那种停滞，所有的人类被无形的气场包围的停滞感，在这个空间里，只有她是鲜活的，其他的人都变成了人形的木偶。 舞者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停滞在起舞的瞬间，乐团的乐手们还维持着表演的姿势，却没有发出一个音符。 就连恍如白昼的灯光下漂浮的粉尘仿佛都是停滞的，在这个领域。这个空间，一切都被她的歌声包裹住了，没人能逃脱。 万人比千人要厉害的多，万人舞台上的赵乐菱在吞噬她不了解的存在，她了解的是自己很舒服，非常舒服。 有一种饥饿许久都已经习惯了饿的感觉后，终于出现的饱足感，才发现，原来我一直饿着。 因为饿，才看不清人脸；因为饿，才听不懂人声； 也是因为饿，她才会在身处遍布人类的世界里哪哪都不舒服。直到她吃到了她应该吃到的食物，终于填报了肚子，才能真正作为海妖存在，海妖在音乐的世界是无所不能的。 “初雪”结束，全场的安可声冲破屋顶之时，赵乐菱的耳返里才响起郑在日惊恐的叫骂，骂乐队，骂舞者，也骂除了怼脸拍啥都没干的摄像。 而全程清醒的歌手做的是告诉总导演，所有东西都撤走，只要伴奏。 只有伴奏，只有一束追光，只有一支麦的演唱会就这么开始，也这么结束。 准备好的一切都没有出现，什么人工雪花，连人工烟花都没放出来。 倒是原定的结束时间延迟了半小时，因为全场暴动喊安可，万人闹出来的动静，连赵乐菱都不敢轻易结束。 等演唱会真的结束了，歌迷们都已经退出去了还在场外徘徊着不走，警察都赶过来疏通了，热搜也就跟着上去了。 坐在舞台边缘的赵乐菱看着空荡的观众席，那里只有零星的工作人员在收拾，之前闹到像邪教举行祭拜现场的场面消失的像是一场幻觉，可那是真实的。 真实到赵乐菱望着会场的天花板，对面色发白的郑在日讲，“手风琴比钢琴更好，现在信了吗？” “你真的是人类吗？”郑在日非常怀疑这一点，“你知道你的歌声让我想冲到你面前，刨开心脏捧到你面前吗？我觉得你喜欢吃，我真的那么觉得。”他搞不懂，“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赵乐菱倒是没想过吃心脏什么的，听着有点恶心，同时告诉他，“我其实是皮卡丘。” “..发个电来看看。” “你先准备个精灵球。” 精灵球是不存在的，赵乐菱也没有自体发电的功能，倒是热搜出现了一堆屏蔽词，都跟邪教有关。 最夸张的留言里真的有人把赵乐菱当弥赛亚。所谓的上帝降临人间，以韩国各种教派天下大同的国情来说，能出现这种留言居然不算奇怪。 真正奇怪或者说是奇特的赵乐菱在N多人的包围圈里，挨个跟同她道歉的工作人员们说没关系，也对大家的彩虹屁说谢谢。 顺带给每一个问她要签名的人签名，讲真这比唱歌累，签的她手都要断。 四月一日，愚人节。四月一日，赵乐菱的万人演唱会开演。四月一日零点，赵乐菱的live有魔力登上热搜，热度高到从一连串的彩虹屁到出现骂声。 骂声本来跟赵乐菱没什么关系，可骂到最后就跟她有关了。因为某些听过她演唱会的别家爱豆粉丝脱粉了，其中一个还是某个爱豆的粉头，大粉，买专辑论箱的那种大金主。 大金主是一个男团的死忠粉，在爱豆身上砸下去的钱过亿，也是一个私人粉丝站的站长。 这位写了一篇长文脱粉，理由是自己换爱豆了，倒也没说那个爱豆是谁，就是说这个站子不再运营，姐妹们可以散场了。 姐妹们很不高兴，姐妹们表示你脱粉没问题，站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脱粉把站子留下。 金主不乐意，表示既然分手了，那就要跟之前的一切割裂，要对新爱豆怀抱忠诚，再说这个站子哪是你们的，这是我的站子，我想怎么样怎么样！ 金主很极端，姐妹们更极端，姐妹们中有知道的人就直说这位金主的新墙头是赵乐菱，就直接问她是不是因为赵乐菱才想关站。 金主倒也没有编瞎话，就说我爱豆是赵乐菱怎么了？我自己花钱做的站子，这个站子里的一切都是我花钱弄的，我现在想关站，我还想为她再做个站子，跟你们有关系吗？ 骂战就此而起，本来吵的是站子到底归谁，吵着吵着就变成双方互相攻击各位的爱豆。 赵乐菱在这件事里很无辜，那个男团也很无辜，可两个无辜的个体都被带下场，热搜开启骂战。 -- 第175页 【先给立场，赵乐菱的路人粉，接着说重点。爱豆团跟歌手掐有必要吗？还是这么无聊的战局？ WINNER不是新人吗？顶天了三线？还是后辈，这跟赵乐菱掐？掐啥？你们连张正规专都没有啊！赵乐菱专辑是百万唱片！】 【粉丝给不了解内情的路人科普一波，WINNER里有个成员叫宋敏浩，他跟赵乐菱是高中同学，双方关系貌似不错，在高中的时候还一起拍过黑历史MV。 宋敏浩的死忠粉是为了宋敏浩去买了赵乐菱演唱会的门票，结果一场演唱会听完成了我们家女神的死忠，那个粉丝本来有个粉丝站的，她换爱豆想关站，就这吵起来了。】 【路人还是没搞懂，这有什么好吵的？喜欢谁不喜欢谁不都是人家的自由么，而且赵乐菱和宋敏浩都是好朋友了，你们粉丝吵起来，蒸煮不尴尬吗？】 “蒸煮”们倒是不尴尬，宋敏浩需要解决这件事才是真的，这在业内很难看，是标准的后辈找前辈麻烦。 在南韩，从来没有什么粉丝行为和爱豆无关，只有粉丝行为爱豆买单。 再闹下去就需要公开道歉以买单的宋敏浩给赵乐菱打了个电话，跟她讲了这件事。 以及，下午他要录个电台，问赵乐菱介不介意他在电台里给她打电话，好把这件事顺过去，让双方粉丝别吵了，没意义。 赵乐菱也觉得这件事没什么意义，就答应他。约定好的电话打过来之前，对方先发了条短信过来说借我一百万（六千RMB不到），急用。 不是很懂他在干什么的赵乐菱把一百万打过去后，问他怎么了，随即接到电话听到MC河东勋说的恭喜任务成功，才反应过来这是节目套路。 节目套路就是借着这一百万的事宣传赵乐菱和宋敏浩确实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再说点两人是怎么认识的之类的话，以此来表现给粉丝看，他们关系真的不错，粉丝不要吵架。 网络上的粉丝是不吵了，现实中宋敏浩出了点小麻烦。他们是新团，赵乐菱是大热门，团队想蹭赵乐菱热度，主要表现方式就是让宋闵浩在他们能上的节目里多提赵乐菱，但宋闵浩不乐意。 偏偏这种事宋敏浩不乐意也没用，节目组会提啊，节目的MC提问宋敏浩跟赵乐菱关系如何，如何认识，认识多久，等等。 这些问题宋敏浩不能不回答，哪怕他说得再少，节目组也会专门把跟热门有关的话题都剪出来，这让宋敏浩很郁闷。 小伙伴再度打来电话道歉，赵乐菱倒是无所谓。一来对方不是故意的，二来这种事宋敏浩也控制不了。 有很多事艺人自己都没办法控制，比如团队想要蹭别人的热度，比如热度有了，别人就想用。 《道熙啊》的首映礼，制作人想让赵乐菱现场唱歌。倒也不是故意要做什么，单纯就是有个话题就借此炒一下。 电影本身其实热度不低，是去了戛纳饶了一圈回来的。在韩国，举凡能走出国门的电影再回本土上映，热度都不会太低。 制作人想的不过就是增加点话题，让票房好卖一点，哪怕艺术片票房不会高，那也是能高一点是一点啊。 制作人是这么想的，赵乐菱不乐意，她连再办一场演唱会都得等这次演唱会的热度下去，还再度献唱干嘛？怕别人不知道她不正常？ 自从演唱会之后郑在日看她的眼神就不太正常，公司里的人看她的眼神也不太正常。 前者是怀疑她搞不好真是“皮卡丘”一样的存在，后者就纯粹是不正常。 公司上下对她有点..崇拜？讨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反正就不太正常。 比如前台小姐姐因为她随口一句她的午餐看着很有趣，这位会自己带午餐来，偶尔会用饭团做个笑脸什么的。 她真的是随口一说，对方隔天给她带了午餐来，还每天都带，吃的赵乐菱哪哪都不舒服，前台小姐姐疑似要跟她搞百合。 这种不正常发展到，按照常理一定会想要最快速度开第二场演唱会的姜振威，在她说再等等后就直接应声后，赵乐菱就发现事情不太对劲了。 哪怕姜振威在她坚持暂时不开第二场演唱会的情况下，确实会因为她的坚持而答应。 可也不会答应的那么快，一点磕绊都没有的，连劝都不劝，就是她说了，他就答应了，这太诡异了。 赵乐菱猜这种诡异的情况属于被她的歌声BUFF攻击后残留的后遗症，时效大概半个月？因为十来天后，姜振威又来找她聊演唱会的事了。 十来天后制作人想让音乐导演在首映礼上唱歌，音乐导演不乐意，李仓东很诧异，你为啥不乐意？赵乐菱表示不乐意就不乐意啊，为啥非得乐意？我又不是歌手。 “你演唱会都开了还不是歌手？”李仓东不懂，“他们都说你Live很好啊，怕什么现场唱歌？” “我没有怕，我是不想。我不是歌手的意思是我是音乐导演，音乐导演为什么要在首映礼上唱歌。” 赵乐菱笑道，“我单纯就是不想唱。” 李仓东半懂不懂，“你是音乐导演也不耽误你唱歌啊，记者不会因为你唱歌了就把你从音乐人划分到歌手里。” “前辈，我说了我是不想，单纯就是不想。”赵乐菱反问他，“难道我非得唱歌才行吗？” 倒也没有这个意思的李仓东也很单纯的就是不理解，她为什么不想而已。既然她就是坚持不想，那就不想吧。 -- 第176页 不想唱歌的音乐导演压根就没有去首映礼，弄得李仓东问另一个出席的音乐导演，赵乐菱难道是为了不唱歌特地躲了的吗？郑在日笑着解释说，赵乐菱在忙别的事。 “什么事？” “李善姬老师的演唱会。” “她去做什么？” “音乐导演啊。” 跟李善姬合作了一张专辑后，赵乐菱就跟对方成为忘年交。对方今年要办二十七场巡回演唱会，邀请赵乐菱当音乐导演，她直接就答应了，倒是对方想找她当演唱会嘉宾，她没同意。 今天电影首映，也是演唱会彩排，赵乐菱都不在首尔。 听郑在日说完，李仓东笑问他，“是我多年不活动了，小年轻都不在乎我们这些老人家了，还是只有赵乐菱是这样？”首映礼不来，够嚣张的。 笑出声来的郑在日说，“这话朴善姬老师听到会很开心的。”他们是同辈人，都是大佬，领域不同而已。 “她那是彩排，我这个可是首映。”李仓东不接受这个回答，“首映都不来？” 还是笑着的郑在日半真半假的讲，“我们天然更在乎音乐啊，音乐人么。” 这个回答李仓东勉强可以接受，而赵乐菱根本没在管什么首映礼的事，她在为李胜基头疼。 这人缠着她想给他的专辑当制作人，赵乐菱表示没空，对方则说我不着急，等有空的呗。 赵乐菱笑叹一声，“我要是说，我对你的声音兴趣不大，会不会有点冒犯？” 愣怔片刻的李胜基尴尬的摸摸鼻尖，“是我的声音很糟糕吗？” “那倒没有，你误会了，我是个人更想跟成熟的歌手合作，声音，技巧，情感饱和度都很高的成熟歌手。”赵乐菱让他别想歪了，“我只是个人想要圆满一点的音乐。” 李胜基思索着，“你的意思是你只想跟老师那样的歌手合作？” “可以这么理解。”赵乐菱也没反驳。 有心想说那可不容易的李胜基到底没说出口，当着人家面说你眼光过高什么的多不合适。何况赵乐菱未必做不到，只是可能相对比较困难。 赵乐菱最近在找新歌手，她想出一张自己进化后的专辑，实验性更强的音乐，就是脱离了大众审美。 本来第一目标是朴哮信，可她给他做完了一张专辑，就不太有兴趣再来一张，第二目标是素香，这姐姐的声音很有特色。可惜对方全球巡演中，时间对不上。 第三个目标是主攻实验爵士的罗玧宣，这位也是个大神，只说她履历中曾获得法国勋爵的衔誉就足以证明她有多神。 赵乐菱一直在跟对方见一面现场听听声音，可对方好难约，光是找到能联系她的人就很少，这位早年就封神了，是跟交响乐团封神的那种歌唱家，歌谣界什么的人家一直也没在乎过，有她联系方式的人就很少。 饶了好大一圈人才联系到这位的赵乐菱，难得碰到个不认识她也没听过她音乐的人，更迫切的想要跟这位常驻欧洲的大神见面。倒是先把自己的歌发过去，让大神听听看。 邮件发过去，就变成大神打电话约她，两边都想见面聊聊一直碰不上。 赵乐菱实在没时间飞过去，对方也没时间飞回来，等好不容易算出一个双方都有时间见面的日子，已经是夏天的事了。 2014年的夏天是赵乐菱最郁闷的一个夏天，演唱会之后她多了很多粉丝，本来是挺开心的事，可那些粉丝们把她当爱豆追就有点可怕了。 这帮小孩子堵工作室，堵她家小区门口，如果不是对方进不去小区，赵乐菱很怀疑这帮孩子们能围堵在她家门口。 时不时还搞个追车什么的，弄的赵乐菱出来进去都得跟做贼一样躲着他们，超夸张的。 她劝小孩子们别这样，公司也劝，郑在日有次被搞烦过都直接骂过，都没用。反正你说的，他们听他们的，怎么说都没用。 赵乐菱很是心累的飞去里昂，短时间都不打算回来了，起码等那帮人散了的。 罗玧宣在里昂有场音乐会，两边约在这边见面，她拿着对方送的票去听现场。 欧洲老式的音乐厅很有格调，还有那种所谓的贵族包厢，像歌剧一样弄个小阳台出来。 赵乐菱去之前以为就自己一个独占包厢，到了发现还有个人，还是个许久未见的熟人。 “赵乐菱？”曹成右很意外，“你怎么会来？” 赵乐菱还很意外呢，“你认识罗玧宣老师吗？” “我跟老师学过一段时间的爵士。”曹成右笑着招手让她先进来，“你呢？” 简单说了自己为什么会来的赵乐菱忍不住吐槽他，“你学的时候是不是睡觉来着？” “见面就找架吵？”曹成右笑了。 同样笑出声的赵乐菱也不找架吵了，问他怎么特地跑到里昂来了，曹成右说是去巴黎拍一个CF，拍完正好过来听音乐会，顺带最近没事打断在法国待一段时间，休息一下。 赵乐菱就好奇他的猫猫狗狗怎么办，有宠物的人告诉她有个职业叫家政。 聊天没有聊很久，罗玧宣来找他们了，本来还想给他们介绍，发现他们认识还挺开心，说是结束了可以一起喝一杯。 曹成右笑指着赵乐菱说她不喝酒，罗玧宣表示那就喝香槟，无酒精的那种。 -- 第177页 光是讲话聊天赵乐菱就已经能判断罗玧宣的声音条件很好，她来之前其实有点担心。 歌手年纪过大声音条件会退化，俗话说的“倒嗓”就是这个意思。万幸，对方保养的很好，不止是脸更多是嗓子。 讲话判断的是声音条件，唱歌就更多是技巧的传达，罗玧宣的技巧好到赵乐菱看着舞台的眼神都放光，放激光！ 这是她迄今为止碰到的所有歌手里最顶尖的一位，没有之一，连李善姬都逊色些许。 “心动啦？” “当然！” 无敌心动的赵乐菱双手交握在胸前，她一定要跟对方合作！曹成右在边上闷笑一声，说了句加油。 音乐会结束，赵乐菱和曹成右一起去参加乐团的派对，周围的人大多在??语，讲英语的也自动围城一个小圈子，少数几个讲韩语的也自动变成一个小圈子。 罗玧宣在跟乐团的人庆祝，赵乐菱不好过去打扰，就在韩语圈跟大家闲聊，她比较想知道那位近期的行程安排，就是不太好问。 还是曹成右更罗玧宣的丈夫熟一点，他帮赵乐菱给他们相互介绍，也顺带问了罗玧宣的行程。 大神的行程说忙也忙，有巡回的音乐会，也有各类的演讲，还得去大学教书。说不忙呢，也确实有不少空闲时间，用于休息和调整状态。 依照赵乐菱跟对方约见面的经验，这位还蛮在乎休息时间的，是那种秉持着休息是为了更好出发的类型，让对方缩减休息时间用于工作不知道行不行啊。 赵乐菱苦恼中，曹成右问她苦恼什么，听她说完给她一个建议，“你可以给她唱首歌。” “我给她唱歌？”赵乐菱没听明白。 “对，你得先吸引她，不然你们合作的概率不大。”曹成右跟她讲，“老师自己的音乐色彩很独特，她这些年都是自己作曲再找乐手合作，很少跟作曲家合作了。说到底自己最了解自己啊，她玩的又是实验性音乐，更注重自己的感觉。” 音乐有很多种类，大众理解里的音乐更多是作曲家的一种情绪的表达，不论是浪漫、古典乃至于民族乐，作曲家都是有一部分“自我”早音乐里。 实验音乐追求的是纯粹的音乐，作曲家想要传达的不是重点，声音本身的特性是重点。 赵乐菱现在想玩的额就是实验性音乐，把‘她’这个本体剥开，去融入音乐本身。 但在某种意义上说，玩实验性音乐的音乐人，自我是更顽强的，否则也不会想要去寻找‘超我’的存在。 而曹成右的意思就是在说，你们都是‘自我’很顽强的音乐人，想要合作就得有人去妥协。不然相互碰撞，碰撞出来的是火花还好，是火星就不太妙了。 同样有这部分顾虑的赵乐菱有些迟疑，“我唱歌的话..” “你唱歌一定能吸引她。”曹成右以为她觉得成不了，笑着讲，“要是她听过你的演唱会，你们的合作根本不用谈就成了，老师也就是不太关心国内的事而已。” 赵乐菱微楞片刻，“你听过我的演唱会？” “听过啊，金唱片我就在现场，我怎么可能没听过。”曹成右看她怀疑的眼神，笑叹一声，“后来开的那一场也听过，听得我立刻买机票出国。” “你不是来拍广告的？” “是啊。” “那你又说..” 曹成右晃着酒杯眉眼含笑的扫她一眼，看的赵乐菱再度愣住，他又移开了视线望着草坪上的小夜灯，“你看过我演的《春香传》吗？你的歌声让我重新找回了扮演那个角色的感觉，李梦龙遇到了春香，从此世上就只有春香和其他人。” 摇曳的灯光之下，充满异国风情的庭院，眉眼低垂的男人让赵乐菱心头一跳，还不等她搞清楚那代表什么，曹成右已然举杯喝酒。 他抿了口酒之后又笑了，“不过角色就只是角色而已对吧，电影早就拍完了，十来年前的事能想起来也是我记性好。”再看赵乐菱，眼底就什么都没了，只是建议她，“你可以给老师唱首歌。” 赵乐菱听从这个建议给罗玧宣唱了首歌，唱的对方想跟她合作，给她写首歌，弄的赵乐菱哭笑不得。 不过这也好过被直言拒绝，双方算是搭上线，赵乐菱推掉所有工作安排跟着罗玧宣在整个欧洲巡演，一座一座城市的跑。而曹成右就只是某个仲夏夜之梦，也就出现了那么一晚。 赵乐菱跟罗玧宣的合作谈的非常艰难，可以说是她遇到过最难搞的一个音乐人。 对方赞同她的音乐非常棒，但对方不赞同她们两的音乐非常棒，巧了，赵乐菱也是这么想。 在罗玧宣的音乐里，个人特色太强，强到赵乐菱可以使用“复制”的技能写一首她的歌。但那就真的是罗玧宣的音乐，而不是她的音乐。 两边确实都有心合作，但她们彼此的合作都是在无意识的压制对方展现自己，而不是融合。 除非赵乐菱只把罗玧宣当歌手，她来这趟也就是这个目的，反过来也一样。除非赵乐菱纯粹给罗玧宣当歌手，唱她的歌。 但两人都不想要只是当歌手或者只是当音乐人，如果职能拆分，两人都认为太可惜了。两根完全笔直的平行线非得相互交缠，这个交缠的过程就很痛苦。 纠结到脑壳疼的赵乐菱开车跑去郊外，听风声，听水声，听除了人类所创造的音乐之外，大自然所创造的音乐。 -- 第178页 她开了超远，远到眼看都能看见悬崖了，确定周围没有人，摘了耳机把属于海妖的能力放到最大，在自然之声里躺了一整天，再重新带回耳机去跟罗玧宣说，不然我们就拆开吧。 海妖看开了，我有我的音乐，你有的你的。我需要你帮我完成我的音乐，我也可以帮你完成你的音乐，我们不是非得交缠在一起，才能完成一首歌，人声也是一种特殊乐器，我需要的就是特殊乐器。 “可是..”罗玧宣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赵乐菱却能确定她们的音乐无法交汇，那不如，“拜托了，为我唱首歌吧。” 曲子是赵乐菱早就写好的，在罗玧宣答应后，也在对方的介绍下找跟她合作的乐团录乐器，再录歌手，最后做出来的曲子得到包括乐队乐手在内的满堂彩，也让她再度来了灵感，干脆攒了一张专辑出来，能跟那么好的歌唱家合作可不是容易的事。 十首歌全部录完已经是十月的事了，赵乐菱得回国，青龙那边发来邀请让她搭档今年颁奖礼的音乐导演。 年中的时候MAMA也邀请过她但赵乐菱推掉了，她那个时候在忙李善姬的演唱会。 2014年大半年的时间赵乐菱只做两件事，一是李善姬的演唱会，二就是罗玧宣的新专辑。 后者是神来之笔，她录完单曲是想自己收藏的都没准备公开，后来从单曲变专辑，罗玧宣听说后想要发，说是好多年没发专辑了，赵乐菱也就有兴趣发。 这章专辑还蛮妙的，做完后所有的音乐人都说好，郑在日喜欢到当场买了机票飞到斯特拉斯堡，想要听在这里举办音乐会罗玧宣能现场唱一次，还很夸张的说听完此生无憾。 但诸如姜振威这类的就觉得，虽然我不能理解但我大受震撼，说人话就是我听不懂，也无法评价好听还是不好听。 因为十首歌，有正经歌词的只有四首，三首法语，一首英文，都是乐团的人写的词。 剩下的更多就是真的把人声当成乐器的一部分的歌，就是当初赵乐菱想要玩的，实验性音乐。 所谓曲高和寡，这张专辑就真的是“曲过于高”了。 这张专辑也没有在韩国发售，这章专辑韩国知道的人都不多，赵乐菱弄完就交给罗玧宣说，大神表示走乐团发片路线。这种专辑在大众市场很难卖，还是走小众路线吧。 在国外晃悠了大半年后回国的赵乐菱总算解决了粉丝问题，也不知道那些小姑娘是蹲不到她干脆就不蹲了，还是怎么样，反正小区门口和工作室外都没人再蹲点，让赵乐菱放心了不少。 年末又是各类颁奖礼凑堆的时候，赵乐菱今年在韩国算是颗粒无收。 倒是在日本东京电影节上凭借《道熙啊》拿到了最佳配乐提名，李仓东和国内奖项的关系不太友好，他们也就没申报。 但赵乐菱成了青龙今年的音乐导演，那比她拿到拿到奖项还有牌面。她去年获奖时还只是赵乐菱，今年就是全场叫她赵PD了。 赵PD在青龙的庆功派对上时隔半年又见到了曹成右，见面没什么特别的，PD和演员在颁奖礼上见面很正常。比较特别的是，曹成右问她明天是准备在家休息还是有别的安排？ “别的安排指什么？”赵乐菱反问。 曹成右笑笑，“工作安排啊，最近的大热门不就是你跟朴哮信合作么？” 近期韩网最热闹的两件事，一是朴哮信终于要发专辑了，粉丝等头发都要白了； 这二就是朴哮信的新专辑是赵乐菱担当制作人，这位也是销声匿迹许久，总算上线营业。虽然还不是开粉丝期待许久的演唱会。 “准确的说是我，在日哥一起跟哮信哥合作。”赵乐菱解释了一下热搜，“我跟郑在日一起给他当制作人，在日哥是主制作人，后期拍MV什么的我都没管，都丢给他了。” 颔首表示明白的曹成右刚想说话，听到有人喊赵乐菱，两人一起看过去，是颁奖礼的总导演。 曹成右偏头用眼神询问赵乐菱要过去吗？赵乐菱默默转身，给他逗笑了。 “干嘛躲他？” “他想白嫖我。” “什么？” 赵乐菱慢半拍发现自己的说法不太对，“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他想帮他的学生找我合作一部电影。但制作费不够，想跟我签分成，纯分成的那种分成，合约金都没有。” “这个意思啊。”曹成右余光看到那人过来了，眼神示意赵乐菱看，同时曲起手肘，后者非常干脆的挽住他的手臂，随即扶着拐杖快步前进。 拐杖直接把赵乐菱带出了会场，等周围没什么人了，对方眼看也没有追上来，两人才分开。曹成右旧话重提，问赵乐菱明天有什么安排。 “听着像是你有安排啊。”赵乐菱来玩笑说，“你想约我？” 曹成右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而是回，“不可以吗？” 并没有想歪的赵乐菱反倒很直接的问，“是有事找我吗？直接说就行啦。” 一时没接上话的曹成右沉默了，赵乐菱疑惑的看着他，又问，“不方便说？为难的事情吗？没关系，你先说，我看情况要不要帮忙。” 笑出声来的曹成右调侃她，“原来你还要看情况才能答应吗？” “直接说答应的话，我做不到怎么办。”赵乐菱表示，这么说安全点，让他直说具体是什么事。 -- 第179页 曹成右说了个小事，很小，他客串的一部电影的音乐导演在找作曲家，找的好像不太顺利，“听说跟你邀过曲，你推了。” 这半年推了不少项目的赵乐菱问他音乐导演是谁，听到名字恍然，“电影名是不是叫《暗杀》？河证宇打过电话给我，我那时候真没空，在给罗玧宣老师做专辑。” “你们连专辑都做了？”曹成右还真不知道。 颔首回应的赵乐菱跳过专辑，直接说邀歌，“我最近有时间，他们还要歌吗，能谈，明天？” “明天你有空？” “有啊。” “中午一起吃饭？” “晚上行不行，中午起不来。” 赵乐菱掏出手机给他看时间，快一点了都，她回家搞搞弄弄中午前未必能醒。 “晚上啊..”曹成右笑着讲，“我打算带你去看花市唉，晚上关门了。” 依旧没有想歪的赵乐菱很干脆的问，“谈合作去花市干嘛？不见面都行啊，告诉我想要风格的歌，我让公司的人去签约，明天签，最迟后天给曲。” “你出曲倒是一直那么快。”曹成右笑着回了一句，随即又说，“我没说带你去见人签约，只是想带你去看花市。” 还是没有想歪，准确的说是压根往那个方面想的赵乐菱，依旧是直来直往的问，“你知不知道明天多少度，哪想不开去看花市？不冷的吗？” “你冷啊？”曹成右看她裹着风衣，笑她，“哪有你这样参加颁奖礼的。” “我又不是来参加颁奖礼的，我是来制作颁奖礼的。”赵乐菱连秋裤都穿上了，现在是不冷，“我说的是明天，花市就算是室内也不能开暖气吧，要是室外肯定更冷，好好的为什么要在大冬天看花市？” 曹成右想了想，以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的语气，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跟赵乐菱讲。 “冰雕要再晚一点，现在没什么大型冰雕节；爬山之类的你应该不喜欢，跟运动有关的我估计你都不喜欢；野营纯粹就是吹风，野餐就更想不开了，我要是约你，你会以为脑子真的不好。” “电影你不太有兴趣，我也没什么兴趣。我看过最近的排期，都是我收到过邀约的本子，都知道大概在演什么，那就算了； 音乐会么，最近这一个礼拜都没有，下个月月初有一场。但音乐会我怕我露怯，在你面前发表对音乐会的想法就是自己找死，也算了吧。” 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的男人语气是真的自然，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可他就是能说出让赵乐菱脑袋上的问号闪到她大脑一片空白的话。 “我查了首尔最近所有你可能感兴趣，我们也能聊天的展会，好的都一般般。我不太确定你对什么展会会感兴趣，只能基本判断你应该不会讨厌花，最后就选了花市。” “市场边上有美食街，你如果对花有兴趣我们就去看花。如果没兴趣那就选一束花或者一朵花，我送给你，再带着我们的花，去边上吃好吃的。” 还是哪哪都自然的曹成右，笑看目瞪口呆的姑娘，“赵乐菱，你明天有时间跟我一起去逛花市吗？” 赵乐菱在怀疑人生，也怀疑对方是不是被什么俯身了，“你约我逛花市？？” “干嘛那么惊讶？我不可以约你吗？”曹成右详装疑惑，掌心冲自己，“我单身”再冲她，“据我所知你也单身，为什么不行？” 默默咽了口水的赵乐菱干笑，“这个玩笑不好笑。” “如果你想它是一句玩笑的话。”曹成右歪歪头，“那就当是玩笑吧。”说完抬脚，“走了。” 啊..这..你讲清楚再走啊！！ 第50章 第四十九章 莫名其妙接到直球攻击的赵小姐很茫然，没有喜欢也没有讨厌就是很茫然，因为她从来没往那个角度考虑过。 真的，从来没有。 在赵乐菱的世界里，曹成右是没有性别的。他当然是个男人，可那就是男前辈，男同事，男性友人那样的男人。 这类的存在去掉性别区分就是前辈、同事和朋友，都是无所谓男女的存在。 如今这个人有了性别，这个人还想约她，赵乐菱就很懵，懵到出现在了花市，原因在她收到一条短信。 【这边的烤玉米好像是刷了糖浆再不然是蜂蜜烤的，特别甜，你搞不好会喜欢。（啃了一口的烤玉米.jpg）#市场位置分享#——曹成右】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赵乐菱收到了这条短信，她盯着短信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来，这条短信的意思是让她去呢，还是纯粹分享烤玉米？还是用烤玉米诱惑她？她有那么好骗吗？ 不好骗的赵乐菱到了信息定位的市场，GPRS定位只定到了市场，赵乐菱在市场附近停好车，慢慢悠悠的往市场里走。 她没有回曹成右的信息说她会去，她也没搞清楚自己来了要干嘛，勉强能找的理由大概就是好奇吧。别人对她有兴趣，赵乐菱能找到原因，可曹成右？为什么呢？ 容貌？他们认识都多久了，现在再说容貌，不靠谱吧？光看脸的话早就追求啦！ 性格？还是那句话，都认识多久了才发现性格合适吗？他们性格也不合适啊！ 那是因为什么？赵乐菱搞不明白，很是好奇。 以前赵乐菱去过菜市场，有时候是陪亲妈去的，有时候是给亲妈跑腿。 -- 第180页 类似于下班前接到亲妈电话，让她去家门口的菜市场买个什么熟食回去。 成了‘二代’后赵乐菱别说市场了，超市都很少去。 一方面是她对吃什么其实不太挑，早年‘艰苦’生活锻炼出来的有什么吃什么，再者就是家里什么时候都没缺过吃的。 她自己住时家政和妈妈把家里冰箱塞的满满当当，各种有的没的小零食也是到处都是，再不然还可以叫外卖。住回家里就更不缺吃的了。 另一方面么就是彼时的海妖小姐还很讨厌人多的地方，什么超市啊，市场啊，这种地方，非必要她是不会靠近的。她连游乐场都不怎么去，何况是市场。 某种程度上说这算是赵乐菱“第一次”来市场，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小摊贩大嗓门的叫卖声，莫名有种怀念感，也是蛮特别的。 这是个很大的批发市场，由几个不同的区间组成，从门口进去依次是美食街，卖蔬菜肉类、海鲜、野味、药材，走到最里面再拐个弯才是花市。 赵乐菱进门先碰到的是美食街，四处飘香，飘的她都饿了。正好是刚睡醒就出来了也没吃东西，她就一路走一路买，手上抓着都是吃的在市场里瞎逛。 烤玉米的地方就在门口，她最先买的就是烤玉米，同一个摊位还买了烤红薯，必须要说论甜度还是红薯给力。 裹着风衣戴着帽子，口罩拉开一半被食物挡住的赵乐菱，在市场里即特别也不特别。 特别在于她这个打扮在市场比较少见，不特别在于比她更张扬的都有，由于脸挡的好倒也没出现谁谁谁认出她来什么的，可能叔叔阿姨们也不太认得出来。 手上的小吃消灭了一半，还有一半吃不动了，赵乐菱就拎着食物溜溜达达的往前走，纯粹当逛街一样逛市场，还有点看到什么都想买的意思。 比如大螃蟹回家蒸一下肯定很好吃，比如看到某家饭店提供代加工，就很想回头把之前看到的蛏子王给买了，蒜蓉蛏子无敌棒。 可吃饱了咋办？ 摸摸肚子的赵乐菱在水产店门口徘徊，肚子告诉她你已经饱了，嘴巴说还想吃，就是馋。 还不等赵乐菱做出决定，美食街的方向突然骚动起来。作为游人的赵乐菱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摊主直接问旁边的摊主，是不是电视台的人来了？ 一个带着孩子的妈妈本来在选鱼，听到这话就好奇，电视台为什么会来？ 摊主说来拍“跑男”，昨天市场就通知了，今天会有人来拍。摊主这么一说，客人们也顾不上买东西了，都想去看热闹。 唯有赵乐菱单独往反方向走，被拍到也没什么但多少有点麻烦。 走啊走的就走到了最里面，赵乐菱看自己走到头了都没看到卖花的，还想着曹成右是不是忽悠自己来着。 热心摊主跟她讲，姑娘你进错门了，从另一个门进去才是花市，那边跟这边是隔开的，不在一个场馆里。 赵乐菱听着有点麻烦不太想去了，可美食街那边的拍摄组貌似再往她这边靠近，往反方向走的赵乐菱走出了市场，头一抬就看到了巨大的“花市”招牌，秉持着来都来了的思想，那就去呗。 去了，到了门口，还没进去，被叫住了。 叫住她的人坐在一个卖炒年糕的小摊子边，笑眯眯的冲她挥手，下巴微偏冲她示意自己面前红彤彤的炒年糕，貌似是在问，你要不要尝尝？ 犹豫片刻的赵乐菱走过去，坐在他边上，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也把手上那些零碎的小吃都递给他。 等他一个个拆开那些包装，还每个都试过了，赵乐菱才问出，你该不会一直等在这吧？ “说是会不会诱发同情心，今天还真冷。”曹成右看她愣住，笑了，“抱歉，没有。我去花市逛了一圈，买了些花和猫草，就是猫薄荷，东西太多都放回车上了，准备过来吃点东西就走的。” 点了下自己唇角又抽了张纸巾递给她的曹成右笑问她，“来了还不回我信息是想看我们有没有缘分能碰到吗？”手指在两人中间划拉，“看来我运气不错？” 擦拭嘴角叠起纸巾的赵乐菱白了他一眼，“我就不能是自己想来逛市场吗？” “可以啊，当然可以。”曹成右偏头看了眼她来的方向，“那你逛完了市场还想逛花市吗？” 看她迟疑了，就笑着说，“不去比较好，我以为花市都会很香，结果..”摇摇头。 赵乐菱就很自然的问，“花市难道不香吗？” “香还是香的，就是味道太冲，各种香味混在一起，刺鼻子。”曹成右笑眯眯的对她讲，“还是花店香，花市香的就太浓烈。” 不是很相信的赵乐菱怀疑他是看出来自己不想逛了才找的理由，可也没有非得去纠结这话真假的必要，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我先走？” “花市没逛成，花店想不想去？”曹成右当没听见她要走的话，“我知道一家以花为主题的咖啡馆，有玻璃花房，这个天也能看到花满园，还能在花园里喝咖啡，甜点做的也不错，提拉米苏是他们家招牌，想试试吗？” 赵乐菱指了下他们面前一字排开的各种小吃，“你以为我为什么提着它们？” 低头扫了眼的曹成右笑了，“吃饱了啊，那想玩手工吗？画画，陶艺，捏黏土？” -- 第181页 “这个路数有点俗吧？”赵乐菱客观评价，“花市还蛮特别的。” 曹成右莞尔一笑，“不太俗的有野营和看展，前者太冷，后者没有什么好玩的展，你又不喜欢运动，哪还有不俗的呢？” 思索片刻的赵乐菱想着也是，能玩的就那么多，不过，“你确定你没有搞错什么吗？还是说，我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无意中做了什么会让你误会的事？” “应该是没有。”曹成右低头叼了个她带来的鱼饼进嘴里，含含糊糊的说，“你要是做了什么让我误会的事，我不会直接约的，总要试探一下我是不是真的误会啦。” 排斥自己这个因素，赵乐菱就很好奇了，“那是为什么？” 含笑摇头的曹成右说，“我也不知道。” 两个市场中间的马路两边都有小吃摊，周围算不上人声鼎沸但人也不少。 倒是因为不在饭点坐在小吃摊前吃东西的没几个。可这么接地气的场景里，两个聊“恋慕”的人，一点羞涩的情绪都没有，跟闲聊差不多。 闲聊开口的曹成右说着他一开始也以为他搞错了，“我当你是后辈，一直也当你是后辈，起码我以前是这么想的，就是可爱的，有天赋的，未来一定成就不菲的后辈。” 后辈就问他，“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 “不太清楚，就是没有那个准确的点。”曹成右貌似是剖析过自己，对这类问题回答的很顺，都不用停下思考的，“但我发现的那个点，是我们在里昂碰到的那天。那天我没想到会遇到你，遇到了，特别开心，开心到我回酒店就知道了。” 曹成右筷尖朝她一点，“啊-我喜欢这个姑娘。” 姑娘茫然，“你怎么能那么直接的说出口？” “大概是知道你也把我当前辈？”曹成右笑了，“我这个年纪再因为一场心动跟你玩暗恋，岂不是也很奇怪？” “喜欢还分年龄？不是应该..”赵乐菱试图找个合适的话语去解释，猛然想到，“不论你历尽千帆，来见我时都想重新穿上校服吗？” 曹成右偏头想了想，“《花开》？朴哮信喜欢你吗？” “..你知道有些事自己知道就行，没必要拆穿吗？”赵乐菱有点无语，联想力怎么那么强。 联想力确实很强的曹成右笑出了声，笑她，“你该不会初恋还在吧？” “不行吗！” “行啊-当然行——” 初恋还在的姑娘白眼以对，初恋早就没了的男人低头闷笑。 赵乐菱没经历过这种告白，准确的说她也没经历过几次告白。更准确的说她都无法判断，曹成右这算不算告白，她感觉这个人更多是在对她表达，我欣赏你，一个男人欣赏一个女人的欣赏，貌似还不求结果，或者说他在说出口前就知道是什么结果。 这种告白蛮奇妙的，妙到赵乐菱的拒绝说的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就很直接的说，我更多把你当朋友。 “我猜到了。”曹成右也没什么被拒绝后的黯然神伤，一切都很自然。 给出的回应也很轻松，轻松到都不聊这个了，而是问她，“《暗杀》的歌你还准备写吗？” 赵乐菱表示都行，那边要是还要，她就写，不要就算了。她现在手上是没项目，但她也不缺项目。曹成右就讲，那就还是等着接项目吧，单为一首歌也没那个必要。 奇妙的“告白”开始的很随意，结束的更随意。随意的就是朋友碰个面，吃个饭，曹成右掏钱包买单。 恰在此时，有一群人往他们这边冲，曹成右本来想起来的，看那边动静挺大怕冲撞到赵乐菱，就说等那波人走了，他们再走。 那波人直直的冲过来了，冲到炒年糕的摊位前，两边碰面都愣住。拍摄中的制作组愣住，曹成右也愣住，赵乐菱倒是提前知道制作组来拍摄，也不算太意外。 碰到了也就碰到了，碰到了互相打个招呼，只是巧遇不准备参与拍摄的两人想走，过来的刘在时试探的问了句方不方便给观众们打个招呼。 曹成右先看赵乐菱，后者耸肩，两人就对着镜头跟观众问候一声。之后他们走他们的，节目拍节目的。 两人出画不到三十秒的片段就这么上了两边的官站，内部讨论到外部，外部就上了热搜。 RM现在是大热的节目，热到海那边的邻居想买版权，收视率也高。 节目本来就热门的情况下，拍到男艺人和女艺人单独约会？这可不就得上热门吗。 【赵乐菱都快消失一年了，就是在谈恋爱吗？姐们！搞事业啊！演唱会开不开了！不开演唱会也发专辑啊！妹妹你年纪还小，未来男人大把！年华正好就是搞事业的时候，谈什么恋爱！！】 【曹成右和赵乐菱要是真在一起了也算善男信女吧，都是在各自领域发光的人，也没什么丑闻，挺好的，祝福一波。】 【互联网是真没记忆，曹成右好什么啊？？你们是忘了他当初限制女朋友拍摄，导致女朋友被朴赞郁公开指责恋爱脑不敬业？ 那对女演员是多大的打击都忘了？就这他还在风口浪尖去服役了，这种男人好个屁！女神你擦亮眼睛啊！选条狗都比他强！】 【我们都没攻击你们，你们硬凑上来找事是吧？谁没谈过几次恋爱怎么着？姜惠贞都结婚了还拿出来说？ -- 第182页 这事儿跟人家就没关系！我们哥哪不好了，兵役是正常服役！别听风就是雨的，八卦乱写你们也信！】 【听风就是雨后面还跟着无风不起浪呢，八卦为什么不写别人就写你们？不是我们找事，而是我们家一心搞事业，突然冒出个男人来，谁能接受？谁都接受不了！】 【赵乐菱谈恋爱有什么好接受不了的？音乐人不是很多都靠感情生活汲取创作灵感么，她之前就给曹成右写过歌，貌似就为这么一个人写过歌，曹成右真没什么不好的，挺登对的啊。】 【某些极端言论不代表全部粉丝意见啊，作为赵PD的事业粉，谈不谈恋爱都祝福，谈了祝幸福，不谈祝单身快乐。 关键是PD你不能只顾着谈恋爱啊，出歌啊！我的钱包饥渴难耐！赚钱啊PD！有了钱什么男人没有！】 【你们别只看国内，赵乐菱出了专辑还是跟罗玧宣合作，宇宙级大神，不过专辑没在国内发售。 你们可以去亚马逊上买，就是有点..不对，是很特别，买之前要谨慎，非音乐专业的就别碰了，我是前车之鉴，那张专辑听得我有种我耳朵出问题的感觉。】 【赵乐菱出专辑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赵PD的那张新专辑吧..不太推荐平时只喜欢听流行的人去买，听之前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那是实验性音乐，罗玧宣也是实验性音乐人，这两人合作的专辑懂的都懂，不懂的真的不要碰。】 【那张新专我买了，刚巧去法国出差一时不慎就买了，买完才知道什么叫艺术家，艺术都是我们弄不懂的东西。 就像我始终不明白《蒙娜丽莎》为啥世界闻名一样，听歌也需要门槛我是真没想到。有人想要吗？我可以转出去。】 【所有的艺术欣赏都是有门槛的，买赵乐菱的新专一定要慎重，你们别买了再觉得不好听留言骂，会被鄙视的，真的会！亲身经验！ 我一个音乐系的亲故托人从伦敦把专辑寄了回来，买之前还不知道是赵乐菱的，是冲着罗玧宣老师买的。 听完我真的是大受震撼，跟亲故吐槽唱的好奇怪，被他连怼一个礼拜！你们一定要信我，我们普通人的耳朵欣赏不来这样的高端音乐产品。】 【我要是说赵乐菱的这张专辑很可能帮她冲击“格莱美”你们信吗？】 【你们都在说个啥？嗑CP啊！都闪开！嗑CP的来了！我就说这对能成，我嗑的CP一定能成！ 从曹成右和赵乐菱手牵手去领奖，再到赵乐菱给曹成右写了歌，这次直接被拍到约会！直接公开！搞快点！市政我搬来了，立刻结婚！】 【这一对我不太想嗑，我是姜惠贞的粉丝，我们姐姐多难啊，曹成右就不得好死！赵乐菱配他也太可惜了，为啥渣男总能泡到好妹子？赵乐菱你清醒一点！】 【曹成右怎么算也不能归类到渣男里吧？他跟姜惠贞就是正常恋爱分手啊，阻止姜惠贞出演朴赞郁的电影也合理吧，那是限制级，男朋友阻止女朋友出现限制级题材没什么啊。他们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公开也公开的很干脆，没有藏着掖着，不是很男人么。】 【普通男朋友限制普通女朋友在镜头前裸露确实没什么，可一个当演员的男朋友限制自己当演员的女朋友去参与大导的作品，仅仅是因为有裸露戏，合理个屁啊！ 搞男权也没这么搞的，那是人家的事业！他毁了人家的事业再去当兵一走了之，还不够渣？你们都瞎了吗？直男脑子就是有问题！】 【互联网对直男太不友好了，卑微的直男默默说一句，姜惠贞的事早就翻篇了再拿出来说没必要吧？ 就算拿出来说好了，这不是更证明曹成右同赵乐菱很合适么。音乐人发专辑连个MV都不拍，压根就不会出现什么镜头前裸露的问题，职业特性完美规避雷电，多好，多合适。】 【作为一个坚定的事业粉，只要女神不耽误事业，恋爱随便谈。我们家年纪还小呢，大一点的正好会疼人，挺好的。这波玩完再换下一个，重要的是多写点歌！！】 热搜上说什么的都有，现实里关注的倒是不多。热搜上去的时候赵乐菱也就接到几个电话问她“恋情”真假，她就回了句因为项目见面，也就没人再问。 连公司都不关心，姜振威确定消息是假的，也就走流程发了个澄清公告表示双方因为工作原因见面，很是敷衍。曹成右那边也一样，直接放澄清稿，之后就无视了。 双方的澄清都出来了，信的网民也进入无视阶段，不信的再闹也闹不上热搜了。 这种事就是能直接区分爱豆和歌手本质区别的事件，前者发生绯闻那是粉圈大地震，后者就只是一个话题而已，还是祝福居多的那种。 再加上赵乐菱严格来说也不单纯是歌手，曹成右是真无所谓这种事，两位都不靠粉丝吃饭的艺人，都没把新闻放在心上。 最近值得赵乐菱上心的一个是寻找下一个项目，另一个是曹成右有事没事都会约她。 约会的理由大部分都跟吃的有关，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难约，还是约吃的更安全。反正曹成右时不时就给她发个什么好吃的图片。 这人也不在信息里问赵乐菱，想不想一起吃饭，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只问她想不想尝尝看。 曹成右发信息的频率不高，差不多两三天一次还都是在饭点，即不会让赵乐菱觉得烦人，也不会让她产生什么朋友没得做的想法，那位的态度真的太自然了。 -- 第183页 关键是有次赵乐菱很直接的回，有点想吃但今天没空，这哥就把食物打包给她送过来了。 还不是自己送的，是让助理送的，甚至不是送她一份，是买了十五份请整个工作室吃。 连给工作人员分食的理由曹成右都给赵乐菱找好了，助理挨个拆餐盒时讲的是双方即将合作，请多照顾。 这种润物细无声的玩法让赵乐菱对曹成右没什么戒备心，如果对方发来的食物图片刚好戳中了她，她又刚好有时间，还真的会去跟曹成右约个饭。 这哥真的不像是在追求她，起码赵乐菱没有感受到被追求的负担感。 哪怕他们见面聊的也都是工作相关或者圈内八卦，再不然食物好吃，最近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 这就是朋友之间的相处啊，朋友之间一个礼拜见那么一两次，约杯咖啡，吃顿便饭，不是非得往男女关系上扯..吧？ “你在想什么？”郑在日停下弹吉他的手，看向赵乐菱，“突然嗨什么？” 抬手搭在琴键上的赵乐菱给他分享，“过两天跟成右哥去海钓，可以吃现钓上来的生鱼片——” “这有什么好嗨的，没玩过？”郑在日看她点头，笑她幼稚，随手拨弄吉他，跟她讲，“《柳熙烈的写生簿》有邀约过来，想请我们三个，你去不去？” 赵乐菱摇头，她没兴趣。郑在日也就没再说。朴哮信得知后，来找赵乐菱想让她一起登台。 这个节目是为了宣传朴哮信的新专，也就是两位制作人操刀的新专。 专辑发售后的成绩非常好，没有超出预期这回事，是因为预期值本来就很高。 四年发一张专辑的朴哮信从来不愁专辑卖不出去这回事，但该宣传还是要宣传的，走流程么。 下个月他又准备开巡回演唱会，这次找郑在日当总导演，想让赵乐菱给他当演唱会嘉宾。 赵乐菱让朴哮信想清楚，她一旦登台，演唱会的主人公就不是朴哮信了。 朴哮信想的非常清楚，他想听赵乐菱唱歌，很久没听了，分外想念。 “那也没必要非得搞砸你的演唱会啊，我现在给你唱不行吗？”海妖让人类清醒一点。 格外清醒的朴哮信说，“你站在舞台上是有魔力的，到了舞台下那股魔力好像就消失了。” 看她愣住，怕她误会，解释道，“没有说你在舞台下唱的不好的意思，但我们都是在舞台上爆发力更强啊，我登台也唱的比私下好。” “你都知道我登台有..魔力了，还想我登台？”赵乐菱看向演唱会总导演，“你也同意？” 郑在日是同意的，“我觉得你的魔力有增幅器效果，在你之后观众能更专注的欣赏音乐。”脸朝朴哮信示意一下，“你们都不是唱跳歌手，舞台都不太好搞，你当嘉宾是锦上添花。” “你们两就不怕我这朵花把你们吃了？”赵乐菱还是有顾虑，“一旦我开嗓，朴哮信是谁就没人关心了。” “你真以为你是魔法师啊。”郑在日笑道，“成不成的，你跟我们上个节目不就能知道了么。哮信哥那么长时间才上一次节目，再加上很多节目也想邀请你，我们一起上节目，到时候节目观众肯定不会少，现场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朴哮信也是这么想的，“看看现场效果，要是真的不行我就放弃，如果可以，你就给我当嘉宾。” 思索片刻的赵乐菱点头，“那就试试吧。” 这一试就把海钓的事试没了，《柳熙烈的写生簿》除了是音乐综艺之外也算一个小舞台，有舞台就有彩排，海钓的时间跟彩排时间撞上了。 赵乐菱很自然的跟曹成右说我们改天约，曹成右也很自然的问，彩排我能不能去，好久没听到你Live，还有点想念—— 【可以啊，来呗——赵乐菱】 彩排当天，录影棚来的人非常多，不是观众，全是电视台的人。电视台来的人之多把观众席都占满了，让赵乐菱很诧异，KBS那么多人吗？一眼扫过去少说几百人，都没事干的吗？ 柳熙烈半开玩笑的跟她讲，自从节目公布邀请到她和朴哮信参加，他高中后再也没有联系过的朋友都打电话拜托他给张票。而这些都是抢不到拍摄那天票的人，从各种渠道托关系挤进来的。 “他就很少见啊，几年了..”柳熙烈算了算，问朴哮信，“你少说五年没上过电视了吧？什么节目都没参加过。” 抿唇含笑的朴哮信点头说差不多，柳熙烈又转向赵乐菱，“你就更厉害，出道到现在一次电视节目都没上过，你们两演唱会都难抢，他还会给我送票，你是一张亲友票都不往外送的。” “她连家人都不送票。”朴哮信笑着帮赵乐菱解释，“说是怕面对家人唱歌会害羞。” 赵乐菱适时露出一个害羞的笑容，把大家都逗笑了之后，就正式聊彩排的事。 首先排的不是音乐舞台，是过一遍到时候柳熙烈会问什么问题。没有详细到把所有问题都列出来，只是给个大方向，确定一下有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想聊的。 对于不想聊的问题，赵乐菱给出的区间是家人，朴哮信的范围更宽广，除了音乐他什么都不想聊。柳熙烈就很干脆，一点磕绊都没有的说，那我们就只聊音乐好了。 关于提问环节过度的特别轻松，非常难请到的艺人制作组都不会搞事，更多是捧着。 -- 第184页 制作组秉持的态度是最好能让他们宾至如归，这样才有下一次再合作的机会。 曹成右就是这个时候到的，直接进了后台，赵乐菱上台前给他指了个舞台正对面的位置，告诉他那是最佳观赏位。 柳熙烈抢先过去，站在海妖的最佳攻击位，还十分故意的冲慢一步的曹成右龇牙，弄得大家都笑起来。 柳先生跟今天的嘉宾都算熟悉，连赵乐菱跟他都认识，这位在音乐圈出了名的交游广阔。 出道早，能力有，公司还培养新人，时不时就会四处邀歌，跟大家的关系都算不错才能开些玩笑，轻松点。 轻轻松松登台的赵乐菱就坐在郑在日边上唱歌，后者给她弹钢琴，她唱初雪。 她是第一个登台的，朴哮信排在她后面，他们是来尝试赵乐菱开嗓后朴哮信是否还能登台，自然是前者先出场。 来之前或者说登台前赵乐菱都认为，音乐增幅什么的有点扯，她更相信自己是音乐BUG。 过来后看到台下等着那么多人，她就更确信自己BUG会产生效果，都想让郑在日放弃弹琴，直接放伴奏比较靠谱。 事实上当赵乐菱开嗓后郑在日的钢琴声就自动停下了，伴奏也没人放，赵乐菱就是清唱，彩排就是走个过场没必要非得有伴奏，她实际上没有伴奏“攻击性”更强。 观众们也如赵乐菱所预想的，被她的音乐带进去了。直到她唱完过了几十秒，可能半分钟，掌声四起，安可声也跟着叫起来。 此时赵乐菱看向郑在日，得到对方的苦笑，她也就耸耸肩，无差别攻击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但让赵乐菱意外的是，郑在日的想法还是对了一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空间还残留她的“冲击波”，朴哮信登台后的演唱确实出现了增幅效果，不在于声音也不再技巧，而是属于情感传达力的增幅效果，也就是更声入人心。 漫天的掌声，一连串的安可，两位顶尖歌手的交互让观众们彻底嗨了。 处在“最佳攻击位”的两人回神很慢，柳熙烈回神的第一时间就很肯定的对曹成右说，你喜欢她。 曹成右也没否认，只是笑，“你不喜欢？” “我要是年轻二十岁，死都要追到她再死。”柳熙烈深呼吸吐出长长的一口气，“这样的声音啊，居然有这样的歌声..”太离谱了！不管听多少次，都是太离谱了！ 但笑不语的曹成右没有再说话，因为表演还在继续，他们前后会在这个节目里表演八首歌，一人四首。 彩排结束，舞台前的观众久久不愿意散去，安可喊的震天响，制作组的PD们和柳熙烈一起在台上安抚观众。 倒是没有工作人员真的去后台找歌手们再安可一次。这到底不是演唱会现场，是综艺节目彩排。 回到后台的赵乐菱自觉以彩排效果来说，她可以给朴哮信当演唱会嘉宾，但不管是郑在日还是朴哮信都反对。 朴哮信没说反对的理由，以去洗手间为由尿遁，郑在日纠结着不知道要跟赵乐菱怎么解释。 慢一步进来的曹成右帮忙解释了，“你的歌声太好了，好到朴哮信仿佛就不过如此，依旧非常好听，但也不过如此。” 赵乐菱微楞，“有那么夸张吗？我听着他发挥的更好了。”扫了眼郑在日，“确实有增幅效果。” “录音棚里有增幅效果很好，现场就不太好。”郑在日叹息着开口，“哮信哥完了。” 赵乐菱也跟着叹气，“这次我绝对无辜，锅在你那里。” 左右看看的曹成右笑问，“谁跟我解释一下你们在聊什么？” 又叹了口气的郑在日撑着膝盖起身，走到赵乐菱边上拍拍她的肩膀，对曹成右点点头就出去找人了。 曹成右看赵乐菱苦恼的表情，问她需不需要一个心灵垃圾桶，他可以暂时搭档一下这个角色。 “解释起来有点复杂，简单点说就是哮信哥摸到了天花板，还是他无法冲破的天花板，那对他打击太大了。” “天花板指的是你？” 赵乐菱讪笑，“嗯。” 曹成右到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只是不解，“你们合作了那么长时间，他才知道你是她的天花板？” “知道自己有极限存在，和清晰的感受到那个极限是他跳起来都够不到的天花板不是一个概念。” 赵乐菱懂得这种感觉，面对天赋者的无力感，曾几何时她非常懂这种感觉，“重点不在于谁是天花板，而是天花板存在于他够不到的地方，却真实存在。” 思索片刻的曹成右给了另一条思路，“我倒觉得天花板是你对他的打击更大。” “为什么？” “他喜欢你不是么。” “..这两者有关系吗？” 曹成右笑看她，“怎么会没关系呢？天花板是遥不可及的人，是朋友，是同学，哪怕就是敌人，都没有天花板是自己恋慕的女孩子来的杀伤力大，那会让男人很挫败的。” “大哥，你直男不要把别人也想的那么直男好不好。”赵乐菱保护己方队友，“哮信哥是把音乐当终生追求的人，他与其说是喜欢我，不如说是喜欢我的音乐，就像我欣赏郑在日的音乐一样。” 直男端正的道歉，顺便问，“我身上有你欣赏的地方吗？” 赵乐菱想了想，“你很靠谱算吗？” -- 第185页 “人性之美，算啊。”曹成右不挑，问她挑不挑，“你对理想型的要求里，有必须要音乐胜过你吗？” “那我这辈子都谈不了恋爱了。”赵乐菱笑出声来，“这个世界没有人的音乐能胜过我。” 曹成右扬眉笑开，“能在你嘴里听到这种话还蛮特别的，很自信啊。” “音乐人为什么对自己的音乐没自信。”赵乐菱反问他，“你对你的表演没自信。” “没有自信到可以坦然的说出，这个世界没有人演技比我好。”曹成右笑着问，“既然无人能胜过你，那理想型的标准就是能理解你的音乐？” 这个问题赵乐菱没想过，不过么，“我可能更喜欢单纯喜欢我的人，抛开音乐，容貌，家世，这些所有外在的东西，单纯只是喜欢我的人。” 曹成右眼神微闪，“你要不要来看我演出？小舞台，话剧，团队自己玩的实验话剧。” “这么突然？”赵乐菱疑惑的望过去，“看了能怎么样？” “看了能在舞台上发现曹成右是什么样的。”曹演员说，“私下的我只有人性之美的话，那就来看看我的舞台吧，那搞不好能打动你。” “..你还真的是直球。” “我一直也没拐弯过啊。” 第51章 第五十章 彩排顺利结束的隔天就是《柳熙烈的写生簿》正式录制，今天整个演播厅差不多出动了KBS整个保全队伍，观众来的太多了。 舞台前的“摇滚区”站着的观众是人挤人，后排的座椅曲走廊过道都坐着人，人群密集的程度稍不慎就会发生踩踏事件。 为了防止出意外，节目组跟其他节目借了很多PD过来控场。上台前柳熙烈跟赵乐菱他们开玩笑说，借调过来的PD都是竞争上岗，超多人想来，他们节目从来没那么受欢迎过。 等正式开录，登台的柳熙烈受到热烈的掌声欢迎，作为MC，他却假装嫉妒的跟观众讲，我知道你们欢迎的不是我。 但是没办法这是我的节目，你们就是得先看我才行。话音刚落，笑声就起，把大家都逗笑了的MC开始履行主持人的职责，吹嘉宾的彩虹屁。 在后场准备登台的赵乐菱听他讲朴哮信如何如何厉害的时候还没什么反应，听到柳熙烈说什么，在她出道前我就见过她，彼时她就是业内最受期待的新人，巴拉巴拉就有点囧。 更囧的是.. “我如果要列一个遗愿清单，那第一条一定是让赵乐菱给我唱赞歌。我的葬礼上如果有她送行，那我就算是圆满了。”柳熙烈侧身伸手，“现在，让我们欢迎..” 头顶硕大的‘囧’字登台的赵乐菱直到《初雪》的前奏放完，才把什么‘遗愿清单’从脑子里踢出去好好唱歌。 一首歌结束，舞台谢幕的间隙，背对着观众踩着无数欢呼和安可往回走的赵乐菱，在跟要登台的朴哮信交替时，轻声让他加油，得到的回应是一记摸头杀，摸她有点楞，也没去别处就在候场处，等着朴哮信表演。 赵乐菱喜欢朴哮信的音乐，也喜欢他歌唱，这是个非常棒的歌手。这个歌手甚至能在一天内调整好状态，昨天还丧着，今天登台已然更进一步，更稳了。 网上有夸张的评论说听赵乐菱的live是在听圣歌礼赞，赵乐菱倒是觉得听朴哮信的live更能听出歌者的真诚，朴哮信对待音乐的赤诚是他歌声里最迷人的地方。 节目开场是两人交替各唱两首歌一共四首，昨天彩排之后赵乐菱本想换顺序，改成两首联唱，这样对朴哮信更友好些。 朴哮信却不想换，他不是不知道怎么样对自己更好，可他也想要去触摸一下天花板，哪怕就是摸到边缘都是一种幸运。 这种安排让录制现场有些躁动，叫安可的人络绎不绝，让MC不好控场，出动了N个PD安抚观众后，才进入下一个采访环节。 节目组在剪辑时把这种躁动当成气氛烘托剪进去了，电视机前的观众大部分是不能理解这种状况的。 不过这不妨碍节目播出前这一期就上热搜了。节目开播，热搜的讨论度更高。 【不管是朴哮信还是赵乐菱都是很棒的歌手没错，可也没必要把现场拍的跟邪教聚会一样吧？好夸张啊，还是说去的都是死忠粉，才那么激动？】 【金唱片出现这么夸张的剪辑我就想去听赵乐菱的现场，死活买不到票，好不容易KBS请到人了，我还是弄不到票，我怎么那么倒霉！好像听一下现场看看到底是节目组太会搞事，还是赵乐菱的歌声就那么牛逼！】 【节目组故意夸张的概率比较大吧，音乐综艺也是综艺啊，综艺都要走这么个环节的么。再说现场不止有赵乐菱的粉丝还有朴哮信的粉丝，太阳大人的现场我要是弄到了票，会比那些观众更夸张的！】 【没听过赵乐菱live的人真的是人生缺失，一定要去听一次她的现场，你们就知道为什么她的现场都是邪教信徒了，她的歌声绝对能让你们都变成信众！】 不论是谁的现场，没听到的人就是没听到，没听到的观众们就只能看电视，电视上已经开始访问了。 柳熙烈对音乐人们抛出的第一个问题是两人上节目是什么感觉，按照前后辈的回答顺序来，先讲的朴哮信核心词是紧张，很久没上电视了么。赵乐菱跟在后面说的也是紧张，她就没上过电视。 -- 第186页 “你们都说紧张的话那我怎么办，我也很紧张啊。”柳熙烈笑着接了一句后面朝观众跟大家说，“歌谣界的人都知道这两位非常难请，这位..”对着朴哮信示意一下，“请他有多困难你们都知道，出道十来年影像资料屈指可数，而她..”虚点赵乐菱，“出道至今，这是她的第一个电视节目！”再对观众扬声开口，“欢呼吧，我们都见证了历史呢——” 底下观众的欢呼声起时，台上的音乐人们都低头笑开，妹子是用手半遮着脸，男人是话筒挡脸。唯有MC笑的很是张扬，颇有种骄傲感。 柳熙烈确实很骄傲，因为人是他请来的，他前后陆续请了朴哮信快一年多了，总算把人叫来了可不就是很骄傲么。 能附带赵乐菱登台，都不是她第一次录综艺，而是第一次出演电视节目，此前最多参加过采访和颁奖礼，这次登台可是大惊喜，必须骄傲一下。 “其实按照常规的制作流程，他们两都可以单开一期，两个大王抓在手上还一次打出去，那多可惜对不对？” 柳熙烈举着麦克，等观众们吼出“对！！”后才笑呵呵的讲，“可不管是我还是制作组，我们都怕要是跟他们两商量单开一期，那很可能就只有一个人来了。” 柳熙烈冲赵乐菱示意，“我猜的对不对？单叫你，你就不来了吧？” 突袭被问的赵乐菱抿唇笑开，只笑不说话，朴哮信拿起话筒帮她说，“这是更想邀请她的意思吗？” 底下响起笑声，柳熙烈也在笑，“你是吃醋了吗？” 观众们的笑声更大了，MC就来劲了，再度问赵乐菱，如果单请她会不会来。 赵乐菱怀疑这是个陷阱题，试探着开口，“会吧？”看向朴哮信，“你会吗？” “唉-那就是会哦！”柳熙烈迅速指派摄像机，“拍下来拍下来！”让赵乐菱看镜头，“这可是证据啊，下次你要再一个人来参加我们节目的！” 再冲观众说，“你们可都是证人！” 证人们七嘴八舌的支持着MC，被套路的音乐人们又笑成一团，柳熙烈乘势问赵乐菱，为什么不参加电视节目，是对镜头过敏吗？ “那个..”朴哮信试图插话，“你们想不想知道《初雪》的灵感来源？” 柳熙烈调侃他，“保护欲很旺盛啊。”在底下的观众因为他的话开始尖叫时，又反口指责观众们，“你们不要乱想，我说的是歌手对制作人的保护欲。” 现场的观众们在喝倒彩，网络上的观众们在吐槽。明明是MC搞CP话题，还甩锅观众，不要脸！ CP什么的就一带而过，关于《初雪》的灵感来源大家还是感兴趣的，借此柳熙烈也把郑在日请上台，简单给大家介绍了一下郑在日在音乐圈的成就，再科普他和另外两位嘉宾的关系。三人嘉宾全齐，之后才是聊《初雪》的灵感来源。 “你们可能不太知道，初雪是他们两一起创作的。”柳熙烈冲赵乐菱和郑在日示意了一下，给观众讲解后再问，“初雪从2010年发布至今，每年初雪之后都会登顶音源榜，今年也PK了，这首歌据说就是初雪那天写的，是吗？” 郑在日点头说是，又看了赵乐菱一眼，才讲，“写歌的那天确实初雪那天，灵感也源自于雪。只不过不是大家所认为的写给恋人的歌。” 柳熙烈露出好奇的表情，“那是..” 那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时间往回倒一些，彼时节目组的作家找到音乐人沟通，有没有什么比较有意思的事可以在节目上说，比如创作发生的趣事什么的。郑在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初雪》，这首歌被误会的太深了。 这首歌很红，红到每年初雪都会‘诈尸’一次，搞的冬天很多歌手都会看天气预报发歌，省的碰上‘霸王龙’直接被吞了。 各家媒体对这首歌也给出了各种版本的幕后故事，全是瞎编，编的跟真的一样。 什么这首歌是赵乐菱写给分手的初恋啊，还有什么暗恋的初恋啊，亦或者是哪个恋人。 反正都跟感情有关，还都是BE的感情，那小故事编的，可惨可惨，让人潸然泪下。 来跟制作人们沟通的作家也很喜欢《初雪》，还是真爱款，说是每年冬天都会听，号称《初雪》每年能在音源榜登顶，都有她的一份支持。 在这个前提下，听说《初雪》幕后故事的作家，当场就觉得过去几年的感动都喂了狗，还是两只。 作家带着这个故事回制作组，制作组把这个故事呈现在观众面前，秉持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善良心态，微笑。 “我们当时在我工作室的琴房聊天，琴房在一楼，窗外突然传来狗叫声。” 郑在日尽可能平淡的回忆过往，按照那位跟他们对接的作家的说法，这段他要是表现的幸灾乐祸的话会被骂死的，“然后..” 然后他就被骂死了，网上一片屏蔽词。 【我刀呢？我四十米长的大刀呢？给我把刀拿来！我要弄死郑在日再自杀！把老子的眼泪都还来！！】 【我不信！坚决不信！这一定是假的，都是综艺的套路！一定是现编出来的！哪有什么看到两条狗打架写出来的《初雪》！！绝对是假的！！】 【音乐人都是骗子！人家骗钱你骗眼泪！我跟前任分手时刚好是冬天，去年《初雪》PK，我整个哭成狗！老子的青春啊！你去死吧！郑在日你个王八蛋！！】 -- 第187页 【很好，本来压根不认识这么一号人，今天之后，郑在日就是此生之敌！来人众筹找杀手干掉他！要死无全尸的那种！！】 【为啥都在说郑在日！赵乐菱也是同伙啊！虽然她一直没说话，可她一直在边上笑啊！郑在日是主谋赵乐菱就是帮凶！不能放过她！！】 【那什么..我觉得赵乐菱是无辜的，我们孩子当时还未成年呢，懂什么感情啊，啥都不懂！ 未成年做错事成年人有义务纠正而不是推波助澜，一定是郑在日干的，我们家宝宝只是被忽悠了！请诸位精准打击，我们孩子是无辜的！】 【作为09年就关注“海妖”账号的老粉，我必须要在这里澄清一下，赵乐菱跟郑在日其实不熟，你们信我，他们是非常纯粹的工作关系，平时完全不联络的！王八蛋请认准郑在日，跟我们女神一点关系都没有！】 完全跟郑同事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女神，刚好被捂着胸口一脸大受打击的柳熙烈提问，“你当时不觉得他的曲子有问题吗？” 赵乐菱很自然的回答，“我当时来的灵感其实是战争片，两军对垒血腥厮杀，可他非要玩浪漫，窗外飘扬的雪花确实也有那个氛围，我就顺着他来了。”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我们女神是无辜的！女神绝对不狗！狗的只有郑在日一个人！】 这话柳熙烈不信，他自己就是作曲家，所以他很清楚，“在你的理解里，《初雪》是个什么主题？” “一只狗的仓皇而逃？”赵乐菱说完问郑在日，“你觉得呢？” 郑在日笑开花，伸手过去，跟她击掌，“没错-就是丧家之犬——” 【啊啊啊啊我要杀了郑在日！！别拦着我！！】 【没人拦，上吧，帮我多捅一刀。】 上了无数人暗杀名单的郑在日也上了人生第一个热搜，评论里几乎没什么好话，留言的网民们除了感受到莫大的欺骗之外，还悲愤自家女神被带歪了，什么叫一只狗的仓皇而逃，他们这些听歌的人都变成仓皇而逃的丧家之犬了啊！ 丧家之犬们各种吠叫，叫的一片围观群众“哈哈哈”，而节目已经进入下一场歌唱环节，这次是赵乐菱给朴哮信当钢琴手，演唱她为他写的《荒野》。 《荒野》的灵感来自于郑在日创作的《野生花》，这两首都是这次朴哮信新专的主打曲。后者是冬日之悲，前者是春日勃发。 《野生花》太伤了，给赵乐菱硬生生唱的双目通红的伤。曲是郑在日，词是朴哮信，编曲也是朴哮信，丧到极限的一首歌，让赵乐菱创作出了《荒野》。 野生花生于荒野之上，冬去一定会春来，冬天一定会过去，春天一定会到来。 这是《荒野》的主旨，这首歌的填词也是朴哮信，但编曲还是赵乐菱。 一身红色绸缎西装的朴哮信唱着歌，从钢琴边走到琴凳上坐下，坐在赵乐菱身边，为观众也为她唱一首《荒野》，唱荒野之上，野生花终将盛开，盛放之时，就是春姑娘降临人间之时。 镜头下的音乐人们莫名的般配，男帅女美，弹钢琴的姑娘望着歌者，眼底的盛满了欣赏，歌者望着乐手也是满目的情谊。 朴哮信望着镜头的时间远没有看着赵乐菱的时间多，赵乐菱根本不看镜头，她主要是得配合歌声演奏，乐谱只是谱，现场演奏是需要细微调整的。 这一首唱完，底下的掌声拍的震天响，网上突兀多了一个新组织。 【姐妹们，告诉我，不是我一个人觉得这对能嗑！】 【能嗑+1，不是你一个人再+1，这两人绝对有什么！朴哮信看赵乐菱的眼神也太甜了！蜂蜜都没他们甜！】 【卧槽，我都能想象他们在一起的日常，赵乐菱弹琴朴哮信唱歌，不然反过来也很搭啊！这是什么传奇CP！两张行走的CD结合，他们两的孩子得多厉害啊！】 【KY一下，弹琴的人难道不应该是郑在日吗？】 【郑狗闪开！别耽误我嗑CP！这对超级好嗑啊！赵乐菱眼神杀我！她绝对喜欢朴哮信，（赵乐菱望向朴哮信的截图.jpg）看截图！这眼神太杀了吧！给我在一起！！】 【站曹成右的姐妹呢？都站出来！赵乐菱看曹成右的眼神不深情吗？（RM问候图.jpg）这才是私下相处的情侣啊！赵乐菱和曹成右才是真的！！】 【都闪开！我女神独美！别搞什么眼神的玄学！赵乐菱看谁都这样！你们理智一点，她看话筒都这个眼神！】 【拒绝理智！我绝对搞到真的了！太阳大人冲啊！】 太阳大人冲不了，太阳大人正在被采访要是《野生花》和《荒野》二选一，他更喜欢谁。这个问题把朴哮信难到了，他都喜欢，柳熙烈表示只能选一个。 朴哮信很是苦恼的给出第三选项，“整张专辑要选一首单曲的话，那我选《微光》，这首歌录的最辛苦。” “非得找平衡才行。”很了解那张专辑的柳熙烈笑着给观众解释，“《微光》是两个制作人一起写的歌。”顺势问两位制作人在专辑里最喜欢哪一首。 两人对视一眼都选了“微光”，这首确实录的最辛苦。郑在日怎么录都不满意，生生折腾了半个月，最后把赵乐菱整烦了，把人赶出去自己给朴哮信录了一次，一次过。 《微光》的创作背景也蛮妙的，是他们三人去露营，郑在日心血来潮想去。 -- 第188页 提议要去露营的家伙为了搞氛围，非得不用露营专用灯，要点蜡烛，偏偏那天风大，蜡烛刚点燃就会被风吹灭。 最后他们三个缩在一个双人帐篷里，围着四个香薰杯蜡烛，闪烁的烛光中郑在日来了感觉，带来的两把吉他，一把在赵乐菱手上一把在郑在日怀里，就这么有了这首《微光》。 《微光》的主旨可正能量了，什么任何困难都不要放弃啥的，实际上是赵乐菱和郑在日在掐架，为莫名其妙为什么要来露营，来就来还不带灯简直有病掐架。郑在日的观点是，你是不是女人，浪漫懂不懂！ 节目录了一个下午，播出时分上下两集，上集的一个爆点是《初雪》的灵感，下集的爆点就在《微光》的灵感。 这档节目基本就表达了一件事，听歌就听歌，不要去探究歌背后有什么故事，就像吃了鸡蛋就行了，不用非得找到下蛋的鸡，否则就是一地鸡毛。 节目播出后伤了多少人的心已经不在赵乐菱的管辖范围内，她最近在接触一个新项目，李俊毅导演的《思悼》。 对方亲自找上门约的合作，大前辈也是大导演，关键是题材很有趣，赵乐菱直接签约了。 这个项目是从《国际市场》的导演那边找来的，半个月前项目首映，赵乐菱依旧没去首映礼，这次倒没人强迫她一定要去还是干嘛，这次比较特别的是，项目爆了。 《国际市场》是真正的大爆，两周三百万人次票房，第三周是周票房冠军，业内预估这部片子很可能冲击千万。 项目大爆，带来的就是制作核心团队都跟着被各方报道，连带赵乐菱首次参加电视节目，最近她的热度一直很高。 不过以赵乐菱今时今日的地位，这种热度对她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值得欢庆的成绩了。 只能说，这部片子让她彻底站稳脚跟，成为真正一线的音乐导演，接下来就是等待有没有能走出国门的电影，促成她超一线的地位提升。 《思悼》是赵乐菱首次接到的，不是作为替补成员入场的大制作。此前她接的项目比如《国际市场》制作方的首选就不是她，某种程度上她属于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这次不同，对方的首选就是她。 不论是冲着“首选”还是项目本身有意思，赵乐菱都签下了合约进组，进组后接到了许久不联系的刘垭仁的电话，对方约她吃饭。 他们两真的好久没联系了，久到赵乐菱翻看SNS的聊天记录都是去年青龙的事了，这眼看一年多过去了。 许久未见再跟对方见面居然有点小陌生，她就很好奇，怎么突然约见面？ “我们要合作了啊，提前跟导演打好关系。”刘垭仁开玩笑的解释，“我就是思悼世子（电影第一男配名）的扮演者啊。” 这个赵乐菱还真不知道，电影项目都是先组团队再找演员，也会同时进行。但她这个音乐导演对谁出演没什么关心。 刘垭仁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知情，抿了口酒叹气，“那你应该也不知道我争取过《恐怖直播》。” 确实也不知道的赵乐菱疑惑，“你争取过那个？”转而想到，“你该不会是没争取到出演才不跟我联络的吧？” “我是没争取到《马医》才没跟你联络的。”刘垭仁又丢出一个项目名。 赵乐菱完全懵，“就为一部电视剧？” “那可是MBC的年度项目，电视剧怎么了。”刘垭仁半是玩笑半是自嘲，“也是，你还看不上电视剧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的意思是，一部电视剧跟不同我联络有什么关系？”赵乐菱没搞懂的是，“就因为你没争取到出演，所以我们就不能联络了？” “我那时候要是找你联络会忍不住找你帮忙。”刘垭仁很是诚实，“音乐导演也是导演，PD就是PD，你这个PD未必能定案谁出演，但也不是没有话语权。我联络你干嘛呢，让你帮忙推荐吗？那不是让你为难，你跟曹成右又不是不认识。” 微楞半拍的赵乐菱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想讲他误会了，曹成右出演那个项目很勉强来着。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人家想出演的没成功，说什么出演的人很勉强才答应啊。 喝了口大麦茶的赵乐菱说出口的是，“那你现在重新联系我是因为你这次争取成功了？” “差不多吧，就是觉得跟你来往没负担了，就打电话给你了。”刘垭仁说着就笑，“我以为你不会答应的，毕竟都好长时间没联系了。” 赵乐菱对此有点无语，“你交朋友还得分能不能跟对方平起平坐吗？” “不是啊，但我不想把你变成人脉关系。两年前我要是还跟你持续联系，我们搞不好就成人脉关系了，互惠互利的朋友。”刘垭仁翻动着菜单问她想吃什么，“那个时候我多渴望成功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好了，平和了。” “虽然现在我们还是不太对等，你还是有话语权的PD，我还是被挑选的演员。不过我好歹不用拜托你帮忙拉什么关系了，这就行了。”平和的刘垭仁问赵乐菱，“这是我不联系你的原因，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了？” 赵乐菱笑了，“我去年青龙可是给你发过信息的。” “你都说是去年青龙了，发信息还问我八卦，我看起来是那么八卦的人吗？”去年没回信息的刘垭仁，今年告诉她，“我也不知道金宇彬跟谁在一起，我都不认识他。再说你问他跟谁在一起干嘛？想追？” -- 第189页 “追你个头，你有没有好好看我给你发的信息，我帮我堂妹问的，她喜欢《继承者们》，初中的小女孩，好奇而已。”赵乐菱让他搞清楚重点，“反正我联系过你。” “一年联系一次你也好意思说？” “我好歹一年还联系了一次，你呢？” “我在拍摄啊。” “我也在工作啊。” “那我还喜欢你呢！” “我也..什么？！” 刘垭仁举杯冲她告白，“赵乐菱，我喜欢你，男人喜欢女人那种喜欢。” “什么鬼？？”赵乐菱一个字都不信，“都不联络的人说什么喜欢？你嗑药啦？” “OK，告白失败。”刘垭仁仰头干了酒把杯子倒扣在桌上，对她讲，“这顿你请，我失恋了。” 赵乐菱当他发疯，“你约我为什么我请？就算不想掏钱买单也不用使出这么弱智的招吧？” 一瓶烧酒喝了半瓶，还都是刘垭仁喝的，现在酒杯反扣在桌上，他拿着茶壶给自己倒茶，顺便告诉她，“我去听了你的演唱会，那感觉太诡异了，我差点就冲上台跟你告白，但人太多，没挤上去。” 试图理解他在发什么疯的赵乐菱问，“这跟你现在做的事有关系吗？” “为什么没有？我对你有好感，却不打算追，你明摆着会拒绝，那我说出来让自己舒服点有什么不好？”刘垭仁很是坦荡的面对告白失败这件事，“还是说你要接受吗？” 莫名觉得这画面有点似曾相识的赵乐菱一时想不起来为什么有熟悉感，就想先弄清楚当下的问题，“你就不能自己默默喜欢不告诉我吗？哪有你这么自私的，你说了倒是自己舒服了，我多尴尬？” “你有什么好尴尬的，你还真考虑接受啊？”刘垭仁斜眼看她，“我喜欢上一个不可能的人已经够倒霉了，还得暗恋才行吗？我们到底谁自私啊。” 一口气上不来的赵乐菱差点喷血，“哪有你这样的！” “我怎么了？你出去打听一下我很受欢迎的好不好，你不答应是你瞎！”刘垭仁恨不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我出去走一圈，想当我女朋友的人能从汉江头排到汉江尾！” 赵乐菱怒怼他，“她们是宁愿跳江也不愿意答应你的人！你出去打听一下好不好，谁会像你这样告白！你都能预想到我不会答应了，还特地说出来是哪里有问题啊？” “就是想说啊！”刘垭仁还郁闷呢，“我想过用各种招去追你，鲜花，礼物，在汉江边给你放烟花都想出来了。可那会让你很尴尬对吧？还会让你很有负担，这是我能想到的让你最没有负担的告白了。” 刘垭仁把胳膊往桌上一放，撸起袖子让她了解一下，“我是看着淡定，心跳早TM破两百了！都快跳出来了！” 被冲的一愣一愣的赵乐菱低头看看他的手腕，抬头再看他，还是很疑惑，“你不觉得你这个告白告的有点突然吗？” “我还觉得我喜欢你喜欢的很突然呢！”刘垭仁把胳膊收回去，“你有没有看过你演唱会之后的热搜啊，有句留言非常精准的表达我当时的心情，就是想剖开心脏碰到你面前只求你在我身上停留片刻的视线，如此而已，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听完你演唱会之后我满脑子都是你，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想亲近你，可又很清楚我要是真对你干了什么，我们就再也不用联系了。你能想象我当时有多憋屈吗？”刘垭仁回忆当初简直想哭，“我跟你讲，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赵乐菱沉默半秒，“演唱会的话..那过了半个月就好了吧？”海妖的新BUG吗？ “过了半个月后就很理智的分析你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我就不能打扰你。”刘垭仁长叹一声，“我不想打扰你也没什么资格，可这次要合作啦，总归要见面的，与其等你发现我的心意再躲着我，不如就讲清楚啊。” “而且..”刘垭仁有些迟疑，“讲起来你可能不太信，我自己都不太信。我对你的喜欢不是想得到，就是想跟你谈恋爱，那更像..你信教吗？就是像喜欢上帝？也不对。” “反正比起恋慕更像是憧憬？就是我希望你开心快乐幸福，所有一切美好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但也不是一定要跟我在一起。” 刘垭仁看她表情不太对，以为她不信，也能理解，“我说过了啊，我都不太信这种感情。搞得好像我突然变成什么圣父一样，纯爱电影里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男配，这种事我才不干。” “我也解释不清楚，反正就那么回事吧，我喜欢你，你知道就行了。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喜欢你，就这样，理解了吗？” 赵乐菱不能理解，赵乐菱受到了“震撼”，赵乐菱也想起来为什么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了，曹成右也是这一卦的啊！ 一模一样！告白的方式都是一样的，就是坦然的说我喜欢你，她拒绝了，对方也没什么太大反应！ 所以说这真的是海妖的BUG吗？可为啥就这两个人这样？ 被搞懵了的赵乐菱为了弄清楚种族是否又出了新BUG，跑去问郑在日，你有没有某一刻想要跟我告白。 “你喜欢我？”郑在日默默踩着转椅离她远了点，双手挡在胸前，很是防备，“我只把你当妹妹的。” 赵乐菱白眼翻出来，“别废话，先回答我，我的演唱会之后你有没有想跟我告白的冲动？” -- 第190页 “我真的把你当妹妹的。”郑在日还想往后推，赵乐菱换了个问题，“那朴哮信有吗？” “啊？啊..”郑在日不退了，尴尬的停在原地，“你又不喜欢他，问这个干嘛？” 赵乐菱懂了，“那就是有。”踩着转椅凑过去拉住他的椅子扶手不让他跑，“照实说，什么情况？” 情况很简单啊，朴哮信想正式告白，包了餐厅定了乐队，还找上郑在日给他弹钢琴做气氛组。 郑在日强力压制了朴哮信的脑抽行为，他们还要合作呢！大家彼此装不知道，当没事发生还能合作，真讲开了，直接被拒绝还合作个屁啊！见面都没办法见！ 但这话郑在日不能跟赵乐菱讲啊，多尴尬，他能讲的只有，“你想要知道这个是想答应呢，还是想正式拒绝？干嘛，专辑结束了以后不见面了吗？” “怎么解决是我的事，我现在要知道的是过程。”赵乐菱让他照实说。 郑在日不说，反倒劝她，“就维持现在的关系不是很好么，非得一刀两断切的干干净净对大家都不好，感情的事既然装了不知道就一直装下去是最好的。” 以前赵乐菱是一直装下去来着，可现在不是情况有变么！郑在日问她哪变了，赵乐菱答不上来，干脆放弃这条路，联系曹成右，她还有个人能问。 大半夜被电话吵醒的曹成右迷迷糊糊听到赵乐菱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她的，还给出了时间提示，是不是演唱会之后，就更迷糊了。 “什么演唱会之后？” “我的演唱会之后。” “你的演唱会怎么了？” “..你是不是在睡觉？” “嗯。” “等你醒了再说。” 十分钟后，灌了杯咖啡的曹成右醒来把电话打回去，问赵乐菱在哪，听说她在工作室，让她等等，他过去。 赵乐菱想说也不用那么着急，工作室都跨城了，从首尔开过来挺远的，明天再说一样。 “没事，我都醒了。” “你确定要现在来？” “确定。” 确定的人披星戴月的跨过一座城来到赵乐菱面前，坐在琴房的沙发上，捧着咖啡回答赵乐菱的问题。有关于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是不是在演唱会之后的问题。 “不是。” “那么肯定？” 赵乐菱让他先想想再回答，“我怎么记得你以前说你自己也不确定呢？” “具体时间是没办法确定啊，不然我不是早就追你了么。”曹成右笑着讲，“但我能确定，我不是因为你的音乐，你的歌声，你的外表，你外在的任何东西喜欢你。” 原先盯着他回答问题的赵乐菱眼神漂移开，“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很肯定，那跟你的演唱会无关。”曹成右非常肯定，“我不会因为一个歌手唱歌有多好就喜欢她，那我喜欢那个歌手的歌或者那个歌手也行，可那不是爱情，那是憧憬，就像粉丝憧憬爱豆。” “憧憬”一词让赵乐菱直起腰眼睛直直的看向他，“你确定你对我不是憧憬？” “百分之百确定。”为了让这个“百分之百”更有力量，曹成右告诉赵乐菱，“我想跟你在一起是在一起躺在一张床上。而不是你在舞台上唱歌，我在台下挥舞着荧光棒。” 赵乐菱哑然，“..变态。” “谢谢夸奖？” “谁在夸你啊！” 第52章 第五十一章 2015年开年，南韩娱乐圈两大最热门的消息，一是歌谣界，“太阳大人”朴哮信回归，横扫音源榜。 一张专辑十首歌全部进榜单，换句话说就是前十全是他的歌，一个人占了所有榜单。二么就是《国际市场》正式成为千万人的选择，进入影坛票方史。 这两件大事都跟赵乐菱有关，朴哮信的专辑她是制作人之一；《国际市场》的音乐导演是她。作为两大热门事件的直接关联者，赵乐菱跟这两个热门消息一起上了热搜。 热搜的主要内容可以简单概括为，朋友！发新专啊！你不开演唱会也不发新专！日子还过不过了！！ 恰好是热搜登顶的这天，郑在日在跟赵乐菱商量要不要一起弄个新专辑。 新接了项目在忙的赵乐菱本身是没什么兴趣的。但郑在日有兴趣，并且表示这张专辑他一手操刀都可以，主题他都想好了，盛夏。 “盛夏？”赵乐菱没搞懂，“你打算跟《秋?夕》一起凑个春夏秋冬？” “有这个意思，关键是想听你唱新歌了。”郑在日跟个追更的一样，“你之前的歌我都循环腻了，想听新的。” “这跟盛夏有什么关系？” “这次想要热烈奔放的感觉。” 郑在日已经打算好了，“我用你的《晚安》当催眠曲你知道吧，效果拔群，比我吃褪黑素（助眠药）管用多了，经常听感觉失眠都快被治好了。就想写一首《早安》当起床闹钟，说不定听了我早上起来就不会头疼了。” 《晚安》是《秋?夕》这张专辑里属于“夕-离别”里的最后一首歌，晚安就是离别，是一天过去，白日已尽，夜晚到来，我们都会睡去，都将离别。 这首歌是很温柔的协奏曲，整张专辑里这首歌最温柔，曲调柔和，赵乐菱唱的更是温柔似水。 -- 第191页 发出去的时候就有网友留言说听了《晚安》感觉心情都能平和下来，郑在日就当催眠曲用。 “用《晚安》催眠？”赵乐菱知道归知道但还真不知道，这玩意儿真有用，很怀疑“你那是心理作用吧。”现场live她可能有特异功能加持，CD没那个效果。 “不管是心理作用还是生理作用，有用就是有用啊。”制作人准备找歌手给自己定制起床铃音，“我想要欢快一点歌，都有灵感了。”说着话带着赵乐菱往他的工作间去，他主调已经写的差不多了。 欢快的《早安》很妙的选用小提琴为主调，一首曲子清新甜美，很有种森林里的小鹿探头出来的清纯感，赵乐菱听着觉得挺有意思。 郑在日看她喜欢，加把劲忽悠她，“我们先把这首歌录出来怎么样？”这样我的起床铃声就有了-艾玛，当制作人真开心—— 喜欢曲调的赵乐菱觉得挺好，同时准备发动这个新学会的技能去找个歌手也给她录个提神醒脑的歌，当疲惫时的醒神曲，为此去找了尹美莱。 尹女士是南韩rapper圈的女王，女性rapper里的第一王者，没有任何人能撼动她王位的存在。这倒不是说她的rap是圈内无敌，而是表达她的地位最高。 不过赵乐菱找她合作倒不是冲着rap去的，黑泡属于她了解有限的领域，她想跟尹美莱合作纯粹就是对方的声音很有趣爆发性也强，出个嗨曲一定能嗨到爆。 赵乐菱是想弄首歌提神么，这姐姐的声音超合适。对方虽然主混rapper圈，但赵乐菱跟她也是认识的。 因为这姐姐还有个身份是OST女王，之前《马医》赵乐菱差点找她合作。 既然认识，赵乐菱就直接发了个小样给对方，问有没有兴趣一起玩。姐姐秒回有，赵乐菱就带着U盘去找她了。 不是对方不来赵乐菱的工作室，而是制作人的工作室离市区有点距离，尹美莱需要照顾孩子。 电话里尹美莱是说我把孩子丢给老公来找你，赵乐菱却觉得让人家母子分离不太合适就说我去找你，姐姐也没推来推去的，直接应声。 这一去赵乐菱就发现事情不太对，主要是她到达的地点不太对。她是按照对方给的定位开车去的，车开到江南她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只以为尹美莱的工作室在江南，可她疑似开进了酒吧一条街，这就不太合理了吧？还是说工作室在酒吧包围的地方？ 工作室必然不会开在酒吧一条街里，上了车的尹美莱也不单单是为了唱歌来的，难得可以出来浪一把的“妈妈”表示，歌什么时候都能唱，甩开孩子玩的机会就很少了。 赵乐菱哭笑不得，“你该不会是把我当借口逃出来的吧？” “没有那么夸张我还是能出门的，但都当妈了不带孩子就有点..”尹美莱给她给眼神让她自己体会，“这是工作么，就很合理啊，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工作本来就不能带孩子，对吧——” 体会不到“为人母”心态的赵乐菱只有一个问题，“那我们是先录歌还是先去玩？” “当然是先录歌。”歌手表示自己还是很专业的，“附近有个超棒的录音棚，我带你去。”说着做出剑指前方的姿势，豪气冲天，“出发！” 喷笑出声的赵乐菱在人肉导航下出发，抵达的地点与其说是录音室不如说是装修风格独特的夜店。 目前还是下午，店家没开门，但老板在门口等着“女王”大驾光临，尹美莱带着赵乐菱直入期内，路上表示自己都安排好了，下午录歌，晚上直接嗨，就在这家店里。 店里的大厅装修的很奢华，公共舞池最前端的舞台比一般体育馆的舞台配置都好，不过是缩小版，场地空间有限啊。 赵乐菱被领进一间包间，包间被小舞池中间的圆形舞台分隔成左右两个空间。 右边跟一般的夜店豪华包间没什么区别，右边比较特别，做了个全透明的录音间，用玻璃墙围起来，所有录音设备齐全，还不是样子货，都是有牌子的。 “怎么样？”尹美莱坐在操作台前的转椅上，询问调试机器的制作人，“这里不错吧？” 看她点头，很有大姐头风范的对胖乎乎的老板说，“上人。”那语气，跟叫服务员上菜差不多。 老板转头出去叫录音师进来前先问了一句，自己能不能留下来听，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颠颠去找人了，迅速带人回来，棚里也直接开工。 歌是尹美莱已经听过熟悉了的，她在外面开了嗓就进棚了，赵乐菱也做什么特别的事，就在一边等着听效果。 老板倒是很激动，即激动能听到新歌，也激动能听到“两位王者”合作的新歌，能把店装修成这样，也是个很喜欢音乐的人。 可尹美莱一开嗓，录音师就频频扭头看向制作人，制作人毫无反应，老板比较蛋疼，词呢？ “没有词啊，录着玩的干嘛要有词。”一遍过的尹美莱出了棚发现老板一张便秘脸，问他怎么了，就听到问为什么歌没有词。 没有词，单录歌手干音的歌，稍有不慎就会变成女疯子在尖叫。尹美莱身上没有稍有不慎的状态，全程音准都在线，就是得克制住偶尔想要飚一段rap的心情。 赵乐菱正在做人声混录，听到老板的问题回头解释了一句，“我们录着玩的，没打算发行。” -- 第192页 她就是想给自己录段提神的工作BGM，如果郑在日给她录完没有词的《早安》后，就不再说什么专辑了一样。 那家伙也就是想录歌起床铃音而已，都是套路，也是音乐人的特殊职业福利。 “要发行的歌怎么可能来你这里录。”尹美莱毫不犹豫的怼“小弟”，“你这里就是哄哄外行人，配置这么垃圾谁会在这里正经录歌。” 小弟很是不甘心，“这可都是你帮我选的设备！” “我是按照你给的预算选的设备。”尹美莱丝毫不怂，“你又不是没去过我的棚，我一支麦克能抵你半个棚，你也知道啊，装什么小白。” “谁装小白了，我这不是没必要弄成你那个样子么，又不是真当录音棚用的。”老板对自家店的定位很精准，“装逼用的啊这是。” 尹美莱叉腰斜视他，“所以啊，正经录歌谁会到你店里录，我们是来玩的好不好。” 正经录歌她就是带上孩子一起也会去赵乐菱的工作室录啊，跑这来干嘛。 胖老板被怼的无话可说，给“大姐头”竖了个拇指后，很有小弟意识的问大姐，现在是上酒呢还是上男人。 大姐表示男人就算了，她好歹已经为人母了，再说还带个小姑娘来，“你能找出长得比她好的就带来，找不到就去弄吃的来吧，正好把晚饭吃了。” “我要是能找到比PD漂亮的还开什么夜店，去开个SM不是赚的更多。”老板笑她做梦，再问漂亮的PD，想吃什么。 赵乐菱被他们两聊天逗的一直笑，随口回了句都行，继续弄自己的。 等她这边弄完，那边吃的也上了，老板直接搬了个电磁炉来，在包间里烤肉。 捧着果汁喝的赵乐菱就在边上听他们两个喝酒的讲段子，酒足饭饱，她准备闪，尹美莱却说她想去舞池里嗨一会儿，消解一下的味道。赵乐菱笑倒在沙发上，挥手让她去。 此时店已经开门迎客，舞池里都不少人了，老板有事要忙又怕她无聊，给她找来个妹子陪她玩。 不是出来陪客的小姐姐们，是更高一级的‘管理人员’或者说‘公关组组长’也是称呼为‘妈妈桑’，叫什么不重要很会聊天是真的。 这姐姐能把各种事讲成段子，什么某个男客人仗着有钱为所欲为，最后被一二三号小姐姐联手灌趴身上现金和卡都被掏空不说，小姐姐还非常“正能量”的拍照后发给了他老婆，最后公婆大战，给赵乐菱笑的，比听德云社还嗨。果然这种狗血剧情才是讲故事的王道。 她这边听狗血听的正开心，不开心的事很快就发生了，人呢，就不能瞎搞事。 尹美莱的老公找来了，对方一脸严肃的推开包间门，看脸色本来是准备发脾气的，看到她先愣住了，赵乐菱也愣住了，这是当场抓包的意思吗？她是不是成了帮凶？ 南韩黑泡圈，尹美莱是女王，她丈夫徐正权就是王者，这对夫妻算是把嘻哈文化带入韩国的领军人物，他们两也是业内有名的恩爱夫妻。 赵乐菱其实跟这位不太熟，倒是跟他父亲更熟一点，对方是很知名乐评人，也是非常提携后辈的前辈。 赵乐菱还跟崔成范一起去参加过那位老先生的葬礼，给老先生送行，她跟徐正权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 以这种方式再碰面也是有点尴尬，赵乐菱不知道要说啥，对方貌似也很尴尬的样子，还是‘组长’先开口，张口就是‘艾迪哥（老板）刚把美莱姐叫走，说是拜托她帮个忙，您先进来，我去叫他们。’说着话把徐正权拉进门，转身就出去把门关上了。 场面更尴尬，赵乐菱无敌后悔早知道不来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帮忙圆谎吧又怕自己说漏了，就把之前的U盘掏出来，问徐正权想不想听听弄好的歌。 等歌放出来，音乐人们好像就能破冰了，坐的离赵乐菱至少一米五开外的徐正权，也不知道是客套还是讲真的，跟赵乐菱讲，这首歌填个词可以发行的。 “你要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填词，要不然我帮你们写？”徐正权看她没回应，摸了摸鼻尖，又改口，“随便玩玩也行。”怕她误会，还掏手机，“我也有新作的小样，你要不要听？” 赵乐菱沉默的那几秒纯粹是不知道要怎么接，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点头，包间里的音乐立刻换，变得更嗨了。 听完一段，赵乐菱有点没忍住，“这个BP是不是刻意放慢的？” “对，是弄给我小儿子玩的。”老父亲一说起儿子就柔和很多，从面对半生不熟的妹子的拘束变成炫耀儿子的父亲，“他现在能跟着音乐玩一段了，还自己写曲呢，听吗？” “听啊——” 新歌放出来更嗨，是专业人士听起来有些乱的那种电音曲。但赵乐菱觉得挺好玩的，小孩子么就天马行空啊。 老父亲对儿子的天马行空很是喜爱，还跟赵乐菱讲，他打算改编这首曲子，跟儿子一起出歌。 两人的气氛因为聊音乐加小朋友和缓一些了，女主角也跟着出现。 赵乐菱眼睁睁看着独自见她时是大姐大，见到老公飞扑拥抱化身为小娇妻的尹美莱整个傻眼。 更傻眼的是，进门时凶的跟黑帮寻仇一样的“大哥”，搂住妻子就变了被驯服的金毛，嘴上嘟囔你就会出来瞎闹，实际上搂腰楼的可紧了，还帮娇妻顺头发呢。 -- 第193页 突兀被塞了口狗粮的赵乐菱有点被噎住，这场面对单身狗很不友好。 对单身狗更不友好的是，两夫妻旁若无人的聊起了孩子，这个说我把儿子哄睡了你居然还没回来，那个说既然儿子睡了，不如我们嗨一把。 赵乐菱整个没眼看，非常想走，大姐大却叫住她想一起玩，也不玩什么男男女女的事，就是打扑克。她算是发现了浪的重点就是不回家，压根也不在乎玩什么。 那与其玩扑克还不如玩音乐呢，赵乐菱觉得小朋友的那首乱乱的电音就很好玩，问“爸妈”们想不想玩。 必须想玩的夫妻跟赵乐菱一起进了录音棚，用调音器现场改曲。徐正权在边上时不时提点儿子的喜好，妈妈则是拿了纸笔在用儿子的语气写词。 三人玩上了头，老板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再度被敲响的门打断了他们。 门口来了一帮有各种纹身的rapper？反正赵乐菱不认识，都是来跟大佬打招呼的，看她也在也跟她打招呼。 打完招呼通通走，因为大佬不想他们留下，喝一杯的要求都被拒绝，就很直接的让他们别碍事。 以这波人为起点，也不知道是临近午夜，夜生活的动物们都出来活动了，还是王者夫妇光临的消息被传出去了。 一帮人跟问安一样，一波一波的来，数次被打断讨论的赵乐菱兴致缺缺，跟夫妻俩商量改天去工作室再聊后，都准备走了，碰到一波全新打招呼的人群，这里面有她认识的，还不少。 新来的一群人有十来个，赵乐菱认识其中七八个，都是在颁奖礼上出现过的rapper，其中两个最熟，宋敏浩和禹智皓。 他们看到赵乐菱还满诧异的，赵乐菱看到他们也有点惊讶。尹美莱看她表情就问是不是认识，等她点头后问要喝一杯吗？ 迟疑着摇摇头的赵乐菱准备走了，跟夫妻俩告辞，再问宋敏浩，要聊聊吗？ 小伙伴的打扮有点过于前卫，她有点好奇他怎么这个打扮。舞台上叫造型，私下么..时尚？ 不是很了解时尚人士的赵乐菱跟着一帮来打招呼的人一起出去，准确的说是他们送同样准备走的尹美莱夫妇跟她一起出去，跟送行小弟一样，她也没管其他人，就问宋闵浩他诡异的造型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诡异，不帅吗？”宋敏浩冲她撩了把头发，自我评价，“多帅！” 赵乐菱沉默片刻，“像个混混。” “你才..”宋敏浩上下扫视她，套头衫牛仔裤，羽绒外套还挂在手肘，鄙视她，“哪有你这样来夜店的，跟去路边..”话没说完被边上的禹智皓怼了一肘子，闷哼一声，扭头冲对方要叫，看他神色带着警告，再看赵乐菱，叹了口气，也是，不一样了。 禹智皓探身冲赵乐菱笑笑，用敬语问她，“您是怎么来的，要不要送您回去？” 赵乐菱也同他笑笑说不用了，还想跟高中同学探讨他扭曲的时尚观，接收到对方的眼色，貌似是不想聊？ 那就算了。正巧尹美莱跟她说起之前曲子的事，话题就这么岔开了。 等出了门，一行人先送赵乐菱上车，徐正权先问赵乐菱有没有喝酒想送她回去，不放心她开车。 倒是知道她没喝酒的尹美莱让赵乐菱到家给她个信息，确保她安全。 独自开车先走的赵乐菱把车停在街角的一家便利店门口，毫不意外的接到了宋闵浩的电话，告诉他自己的位置等他上车就问他，刚才什么情况。 “你是PD啊，对PD要礼貌。”宋闵浩冲她笑，有些许苦涩，但也就是一闪而过，更多是亲近的笑脸，“我们单独在一起是亲故，人多了你就是PD啦。不然再怎么是亲故也会被当成不礼貌的。智皓哥不就是在说敬语么，你习惯就好，都这样。” 这两年很习惯别人对她鞠躬，也很习惯别人对她说敬语的赵乐菱，面对亲故的话有些恍然，“我以为只有金唱片那种场合要分清楚，夜店也分？” “我们这一行说是台上台下两张脸也得分人啊，你是直属前辈，该怎么样就得怎么样啊。” 宋闵浩挥手表示不谈这个了，问她怎么会去夜店，“我记得你不喜欢吵闹的地方。” 有BUG时是生理性不喜欢，没BUG了也习惯性不会往太热闹的地方凑。 不过有人约，赵乐菱也没多排斥，就跟他简单解释为什么会去的原因，讲到一半被宋敏浩喊停。 “心血来潮作首歌来玩，还找到尹美莱前辈唱这种事就没必要说出来了。”宋敏浩手背虚托着下巴，“这双眼睛现在还只是羡慕嫉妒，你再讲下去就变成恨了。” 赵乐菱眨巴着眼睛，诚实的说，“你眼妆浓到我根本看不清你眼里有什么。” “呀——”宋敏浩瞪了她一眼，“我这是舞台妆！” “你等下要上台吗？”赵乐菱想吐槽这里又不是舞台，结果宋敏浩还真点头说是，她就很疑惑，“那你去夜店干嘛？” “登台啊。”宋敏浩让她了解一下，“刚才那个场子在地下rapper圈很有名，能被邀请登台可是很荣幸的事！”看她愣住，白眼以对，“干嘛，我在夜店表演不行吗，爱豆能登上那个舞台非常荣幸！” 赵乐菱举手表示自己没想那么多，“所以你等下要回去表演吗？” “看来那包间隔音是真好，我早唱完了。”宋闵浩伸手给她比划，“九点的场，这都快十二点了。” -- 第194页 这话赵乐菱就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宋闵浩知道，“行啦，我走啦，改天有空一起吃饭。” 赵乐菱张了张嘴，到底没有把人留下。哪怕她现在就很有空，现在也正好饿了，现在就能吃饭，她还是没把人留下。她突然不知道要跟亲故说什么了，他们好像变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她透过车窗看着那个男孩子的背影，衣服松松垮垮的，裤子的都快垂到地上了，那在她的认知里属于杀马特一词。 这身打扮看正面还有宋敏浩的颜值撑着，看背面真的是个混混，还是街头小混混的混混。 小混混仗着身高腿长就瞎穿，跟赵乐菱之前在金唱片看到他时是两个样子，那时候他还是新人团，是个舞台妆也很浓，但打扮好歹说得过去的爱豆。 当年的小男孩好像长大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在她迈步往前走的时候，曾几何时的‘亲故们’长成了跟小时后不一样的‘大人’。 宋闵浩的变化很容易从穿着打扮去发现，他在追求那个名叫自我的东西； 而金宝儿的变化就更多是像内发展，发展到赵乐菱很是不适应的地步。 夜店之行让赵乐菱手上多了一个项目，给黑泡夫妻俩连带他们的大儿子出一张专辑，一家三口出。赵乐菱没出过这种专辑，感觉会很有意思就签约了。 早在夜店之行前就签约的《思悼》剧组正式立项，剧组组织聚餐，赵乐菱作为音乐导演去参加聚餐，到了地方才发现，金宝儿也在这个剧组，配角之一，戏份不算多也不算少。 关键是，对方进组前一定是知道自己是音乐导演的。演员得搞清楚整个项目组的构成，防止因为不认识谁而冒犯了谁。 不是赵乐菱自夸，她已经是不会被忽视的存在了，演员就算自己不在意，经纪人也会特意提醒的，何况那个人是金宝儿。 赵乐菱到饭店时不知道金宝儿会来，她跟着副导演进包间就被导演叫过去了，也没看见金宝儿。 等众人落座，她才看见坐的离她有点远，都远到隔壁桌的金宝儿时，就很疑惑了，她不知道自己是音乐导演？不可能啊，那怎么会一条短信都没有？ 落座后，总导演挨个介绍导演组的成员，赵乐菱在这个场合里就属于导演组的核心成员，再之后是主演们，比如刘垭仁就在里面。而其他人就是自我介绍，金宝儿就属于自我介绍的那部分。 该走的流程走完，借着就是社交酒局，赵乐菱依旧不喝酒，她就捧着茶杯跟边上的摄像导演闲聊，他们两之前算是合作过，《道熙啊》也有这位摄像导演参与。 双方见面不多，职能不太有接触，但好歹一起合作过，多少熟悉一点。 赵乐菱聊的心不在焉的，她还是很好奇金宝儿为什么没跟她说她也参与这个项目。 聊到一般金宝儿那桌的人挨个过来敬酒，金宝儿也就跟着大部队过来了。 妹子到面前了，赵乐菱反射性扬起笑脸，刚要开口，金宝儿很是规矩给她鞠了一躬，让她笑容有点僵。 收敛笑意的赵乐菱摆出客套的表情伸出茶杯，跟对方的酒杯碰了一下，看她仰头干杯，也看她按规矩再给下一位PD敬酒，胸口闷得慌。 赵乐菱大概理解了金宝儿为什么没跟她讲，我要出演《思悼》，易地而处，可能她也不会讲吧。 说什么呢？又如何说？亲故变成了要鞠躬敬酒的人，口怎么开，开了算什么，还是不说了吧。 演员金宝儿给每一位PD敬酒，敬完双颊绯红重回原位，连吃几口菜想要缓解一下酒意。 PD赵乐菱悄然起身出去给亲故找醒酒药，她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她也不知道她能做什么。 她可以在那个场合里表现的同金宝儿很熟悉，这对她来说没什么，别人也会给她这个面子。 她未必有权利定夺某个角色由谁出演。但她大概率可以让已经定下出演的金宝儿在剧组里顺一点。 可金宝儿从她进门前没有任何消息，在她进门后也没有特意上前，反倒是有点闪躲的，那她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 赵乐菱拿到了醒酒药，却不知道要怎么给金宝儿，还是刘垭仁看她人没了出来找她，望着她手上的醒酒药很不解，不喝酒的人拿醒酒药干嘛？ “这玩意儿催吐的啊，你别瞎喝。”刘垭仁看了眼包间的门，“难道你刚才喝酒了？” 并没有喝酒的赵乐菱把醒酒药塞他手里，“你帮我给金宝儿，知道是谁吧？” “金宝儿？当然..”刘垭仁顿了顿，“你们不是亲故吗？为什么要我给？” 问完又回头看了眼包间，再看沉默的赵乐菱，好像想到了什么，“你去小花园等着吧，我让她去找你？” 赵乐菱犹豫片刻，“不用提我。” “神经，不提你我给她醒酒药算什么。”刘垭仁让她别管了，“你先去。” 饭店中间的小花园，小的与其说是花园不如说是花坛被石子路围起来的一个小圈圈，赵乐菱坐在花坛边等着，等到金宝儿一路小跑过来，看到她就扬起笑脸。 一切好像没什么变化，亲故还是亲故，这个姑娘还是十来岁的样子，腼腆可爱。 可她坐在自己边上，拉着自己的手，自然无比的说，不是我想这样是经纪人太烦了，这个姑娘跟那天夜里的男孩子一样，也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变成了大人。 -- 第195页 “我经纪人一得知你进了这个组整个跟疯了一样，成天鼓捣我联系你让你帮忙什么的，超级烦！”金宝儿一脸的烦躁，“我妈更烦，我好不容易换了公司有正经经纪人了，她还成天搞东搞西的，还想偷我手机给你发信息，简直有病！” “也不对，她一直病的都不轻。”一切都听妈妈安排，被“控制”着的小姑娘成长为厌烦家长的存在，跟朋友吐槽起亲妈来是不遗余力。 什么亲妈贪得无厌啊，什么亲妈当她是摇钱树啊，什么亲妈恨不得她二十四小时不睡觉就工作，还有什么亲妈目光短浅，就因为这个项目给的片酬不高都不想她接。 “我妈想让你劝我不要接这个项目你敢信？她脑子里只有赚钱，我要是一直被困在什么国民女儿的身份里，那我就废了。”金宝儿说起来还很气愤，“经纪人也是脑残，他跟我两年了还不知道我妈什么样？还帮我妈偷我手机，幸好我发现，不然我能被气死！” “不过来这一出也是好事，好让我经纪人对我妈有个防备，她以为我妈是想让你帮忙才偷手机的，蠢的要死，我妈哪会在乎什么我的事业，她只在乎钱。” 金宝儿挽着赵乐菱的胳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带着些跟年级不相符的成熟还有一些酒后的疲倦，很认真的提醒亲故，“不管我经纪人跟你说什么你都别信，她要是让你帮我什么忙你就更别信她，她跟我妈同一个类型，只是路子不一样。” “我妈只搞我一个，面对外人还维持好妈妈的样子，我经纪人是打着为我好的旗号什么都敢干。她要真找上你帮忙，你别因为我的关系不拒绝，就直接拒绝。” 赵乐菱顺了顺她的背脊，轻声说，“真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可以..” “你不可以！”金宝儿头一抬，板着脸瞪她，“赵乐菱！搞清楚，你是音乐PD！你插手演员的事在别人看来不好！我又不是歌手，主题曲也不是我唱，你要是因为我们关系好帮我如何如何，别人会说闲话的知道吗！” 看她没回应，金宝儿松开她的手臂站起来，非常严肃的警告她，“我既然能进这个项目，就不需要你再帮任何忙，你也不要因为跟谁的关系好越权去帮任何人的忙！哪怕在你看来只是一句话的小事，你也别轻易拜托任何人帮任何忙！” “这个圈子人情债最难还，万一人家对你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呢？哪怕就是让你这个不喝酒的人喝一杯，你又知道那只是一杯酒？ 你能确定他给你的酒里就什么都没有吗？你不能！能让你拜托帮忙的人我可够不到，我都没办法帮你还人情，别轻易许诺！对谁都不要这样！” 曾几何时躲在她身后寻求庇护的小姑娘如今站在她面前，灯光之下的那张脸变化不大，张开了些许，五官有了棱角，婴儿肥没了，还有点过瘦。 讲起来金宝儿一直都很瘦，她高中时就一副纤细的小身板，看起来谁都能欺负的样子。 现在的金宝儿个子高了一些，身上的肉却没涨多少，下巴更尖，脸也更小，身板更瘦弱了。 女演员大部分都是这个状态，都是上镜刚刚好，现实里营养不良的样子。 营养不良的小姑娘变成了瘦弱的女人，女人身上长出了盔甲，能保护自己了，也能保护朋友。 即便赵乐菱其实不需要这样的保护，她觉得不管是宋闵浩还是金宝儿都误会了一件事，那些对他们来说“危险”的最好不要去触碰的东西，对她而言，不值一提。 赵乐菱不在乎宋闵浩的经纪公司要他在节目上多提自己，不就是蹭热度么，蹭呗，她又不会少块肉，她连一点损失都不会有。 赵乐菱也完全可以按照金宝儿的经纪人所想的，帮她说句话。一句话而已，算什么人情啊，还人情债呢，对方好意思开这个口，也得看她乐不乐意配合啊。 讲句夸张的，刘垭仁那种主要配角，赵乐菱估计自己能给的意见不多，想让她一句话定人确实够呛。 可换到金宝儿饰演的小角色，她是可以定下来的，她可以在同等的竞争条件下，帮金宝儿加码，这就是一句话的事。 音乐导演看起来不重要？那得分人啊。拿过圈内各大奖项，还都是电影奖，手上还握着千万人次作品的音乐导演很重要的，重要到没那么容易被欺负。 赵乐菱没跟金宝儿说那些，她说的是，我会注意的。她的朋友们在保护她，不论他们是否受眼界所限，想太多也太小心，她的朋友们都是在保护她。 被朋友保护的赵乐菱提前走了，导演得知她要走挽留了一句，看她坚持也没多说什么。 倒是金宝儿看赵乐菱不再了，到处找，怕她被谁带走了，还特地去问刘垭仁有没有看到赵乐菱。 “她先走了，嫌太闹了。”刘垭仁点了点自己的耳朵，“她怕吵，你应该知道啊。” 确实知道的金宝儿有点懵，“可这不是才开始吗，导演们都还在呢。” 刘垭仁没听明白，“都在怎么了？” 金宝儿不知道怎么问，“都在，她怎么能走呢？” “都在跟她走有什么关系？”刘垭仁还是没听懂，随口说，“她又不喝酒，又怕吵的，没有非得留下的理由吧？” 这话听着没问题，可金宝儿觉得不对，不喝酒可以说是体质原因不方便，提前走就太没规矩了啊。 -- 第196页 导演们还在呢，都在，制作人在，总导演在，大家都在，她怎么能走？ 赵乐菱走了，回了工作室，弹了半晚上的钢琴，最后弹出一首满意的曲子。 昨天在工作室通宵的郑在日，大清早看到赵乐菱在弹琴，驻足听了一会儿，等她停下，问她那首曲子叫什么？打不打算发。 “发啊，你不是要做‘盛夏’，这首当主打吧。”赵乐菱随手按着琴键，不成曲，就是一个个音符。 郑在日听着她像是有点不开心，想要哄她，就说，“盛夏哪有这么伤的，热情奔放才是夏天啊。”走过去坐在她边上，跳跃几个琴键，让曲调欢快点。 知道他在干嘛的赵乐菱冲他笑，“夏天也不是一直都热情奔放的，闷热的夏天暴雨即将到来，空气闷的人不舒服，像不像我的曲子？” “..有点那个意思。”无法反驳的郑在日选择转换话题，“那你准备叫什么？总不能叫闷热的夏天吧？还是《暴雨将至》？” 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的赵乐菱思索着，“叫..《含羞草》怎么样？” 郑在日琢磨了一下这个名字，“曲跟名有点不搭啊，为什么叫含羞草？” “因为盛夏后才会开花的含羞草，看着被人碰一下就会害羞的卷曲叶片，实际上是有毒的哦，还能当药用呢。”赵乐菱轻抚琴键，抬头看向窗外的朝阳，“很妙不是么，制好了是药，生吞带毒，很像友情啊。” “哪像？”郑在日没感觉到哪里像友谊，只觉得，“更像爱情吧，好的恋人就是药，碰上恶劣的就成了毒。” “好朋友也是一样啊，人好就是药，交错了朋友不就是在吃毒。”赵乐菱让成天浪漫主义的音乐人顺着她的想法来，“这张‘盛夏’我想写友情，给你，给我的朋友们，都写一首歌。” 郑在日扬起嘴角，“给我写？” “干嘛这个表情？”赵乐菱也笑了，“我又不是没有..”卡住。 假笑等她开口的郑在日更假的面对她的停顿，“能现在才想起来你没有给我写过歌也是不容易，我给你写了那么多首歌呢。” 赵乐菱眼睛一转，“你给我写过什么？” “我给你写过的不要太..” “你，单独，为我写的！”赵乐菱打断他，“没有我参与的前提下，你独自我为写的歌，你能报出一首来吗？” 郑在日差点给气笑了，“你要非得这么算，那我们的友谊就是生吞下去的含羞草。”有毒的！ “所以说，我给你写啊。”赵乐菱乐呵呵的用肩膀撞他的肩头，“我给你写，你也给我写，它们都放在‘盛夏’里，成为我们的友谊见证品，这个主意不错吧——” 眼睛没忍住弯起，嘴巴也想往上翘的郑在日咳嗽一声压下笑意，“勉勉强强吧。” 下一秒屁股往她那一挪，贴的可紧了，带着点小雀跃的开口，“既然是为我写的歌，那我要华丽的交响乐，大气蓬勃的那种，展现我的高大帅气——” 赵乐菱上下扫视他的“小身板”，讪笑开口，“你觉得‘含羞草’怎么样？” 郑在日愣住，“这是为我写的？”回忆乐章，“听着不像啊，那难道不是跟..我不知道，老友道别？” 这话说得赵乐菱也楞了，勾唇笑出来的同时胳膊也搭在他的肩膀上，“老友，我们会同行许久的。” 人生这条路，总归有些友谊只能伴随一程，不管谁走远了都得道别。也有些友谊能一路携手，从日出直至黄昏，走到永恒的尽头。 第53章 曹成右 2014年，仲夏夜之梦的前一个礼拜，曹成右在跟罗女士的丈夫打电话。 这通电话带着点巧合的味道，至少接电话的人以为是巧合。曹成右跟对方说，这两天他要去法国拍一个CF，以闲聊的语气问起罗女士最近在不在巴黎，他刚好过去就顺带去喝一杯。 先生表示那太不巧了，最近罗女士在巡演，曹成右到的时候，她可能在里昂。 “里昂？从巴黎过去也很近，要是老师有空，我过去一趟？” “好啊，你来我们正好喝一杯。对了，有个叫赵乐菱的小姑娘，音乐非常有意思，跟你老师约了要见面的，恰好约在里昂见面，到时候你们可以认识一下。” “老师有约了啊，我会不会打扰到她们？” “不会不会，她要来听音乐会，你也来听，到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小姑娘挺有意思的，我把她音乐传你，你也会喜欢的。” “真的不会吗？我改天再过去也是一样的。” “哎呀-别折腾了，你来一趟也难得，就直接过来吧，听我的，到我的地盘还不等我安排。” “那就打扰了。” “尽说这些没用的，带点酱蟹来，实在点，馋了。” “行，没问题！” 酱蟹带上飞机那叫一个麻烦，折腾着弄了个真空包装走托运还是带过去了，飞跃大半个地球的酱螃蟹是下午到的里昂。 曹成右跟罗女士一家吃了正宗的韩餐，还是他打下手做的，酱蟹被横扫一空，到了晚上他就坐在了包间里，等一个他不知道要怎么打招呼的人。 “好久不见？”不好不好，太刻意，而且也没那么久？还是已经很久了？ 半年算久吗？可他这个前同事跟对方没有任何项目接触，半年而已，不算久吧？ -- 第197页 “你怎么来了？”会不会有点太假？虽然他有刻意提醒罗女士说别提前说起他，但这东西谁知道呢。 万一罗女士就是说了，那孩子就提前知道了，他再说这句就假了。还不如一句，好久不见。 再不然，就别说话了。面对她的时候，他怎么说都错，还是不说吧，不说，等她说。 她说，她说。 “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 这家伙，一次性把他准备好的两句话都说了，他能说什么，说，“赵乐菱？你怎么会来？”很好，很自然，她信了呢。 小孩子很容易相信别人，也可能是她没想到有人会专门跨越半个星球来骗她，亦或者这点小事好像也说不上骗吧。 曹成右谁都没骗，明面上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谎，也没有专门去打听过谁谁谁，一切都是巧合。 他很凑巧的从一个朋友那知道赵乐菱在找人要罗玧宣的联系方式，他刚好有，对方也是打电话过来帮被赵乐菱拜托的另一个朋友问的。 他这边说了有，那边朋友却没后续了，大概是已经联系上了，就不需要他这个后续了。 又很凑巧的是，有个厂牌找他去国外拍摄。虽说场地没定下，但巴黎也是他随口一说，没有非得要让制作组去巴黎的意思，那制作组想要去巴黎，他没有理由拒绝啊。 更凑巧的是罗玧宣最近在巴黎他恰好知道，要去老师所在的城市，彼此也真的许久未见，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带个伴手礼去问候一声的。 里昂？那距离巴黎很近的，从巴黎坐高铁去里昂也就两个小时而已，特别近。 从首尔飞巴黎要十二个小时呢，一天都过去了。他半年没见到她了。 半年，十二小时，两小时，很近的。 曹成右找不到任何理由跟赵乐菱见面，硬找他当然能找得出来，使花招他也能玩的出来。 约饭也好，巧遇也罢，哪怕就是找某个项目做借口，他真想见她，总有办法见到的。 没办法也能创造办法，世上的巧合多少是真的巧，多少是人为创造的缘分，谁知道呢。 两小时，十二小时，半年，很久了。 曹成右不是不想跟赵乐菱见面，他只是找不到理由，从他自己的角度找不到他要见赵乐菱的理由。 他为什么要见她？因为有好感？ 他今年三十四了，不是十四，也不是二十四。而立之年都过去了，还不知道心动只是瞬间的事吗？ 很多情况都会让人心动，他是个演员，演员随时都处在心动里，心动是他的工作。 心动太容易了，他入戏时面对搭档都能心动，还能心动到真的因戏生情就在一起了呢。 在一起又怎么样？人家已经嫁作他人妇，而他又为另一个姑娘心动了。 男人，演员，呵。 心动啊，不过就是廉价到极致的心跳而已，谁的心脏不跳？停下就可以准备棺材了。 这要是个普通姑娘，曹成右就心动即行动了。心动是否廉价他说了算，胸膛里的器官是自己的，他说真心值千金那就值千金，他说有情郎千金不换，那就千金不换。 换个姑娘，曹成右有绝对的信心也有绝对的耐心，不管对方是否好追他都追得到，迄今为止没失手过。 他一向受女人欢迎，从小到大都是如此，玩艺术的男孩子么，成长经历里怎么会缺过女人。 可赵乐菱他追不到，不是他有什么问题而是对方没开窍。那家伙眼里搞不好男女都不分，没有性别意识，防备意识倒是强，搞不好女权意识也很强。 赵乐菱的世界里除了她的音乐什么都没有，她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音乐，交朋友都挑音乐好的音乐人，都不知道说她活的太独，还是足够纯粹才会有那样的逆天的才华。 赵乐菱是绝对的天赋者，这么个天赋卓绝的姑娘不懂男女之情，好像就是为了保留她对音乐的纯粹性，沾染了，她的音乐好像就不纯粹了。 他是被她的音乐打动的，击打，捶打，敲打到动惮不得。那孩子用琴声彻底压垮了他，压得他涕泪横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落泪的，压的他精神恍惚到回神时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他被一个小姑娘压服了，那个小姑娘用她无与伦比的音乐天赋压服了他，压的他心生怯意，也就知道，他得躲着她走。 可他，心动了呢。果然，男人呐，都贱得慌。 曹成右对赵乐菱这样的姑娘完全没兴趣，在那次连反抗的念头都起不来的溃不成军前，他对赵乐菱就是当个可爱的小妹妹。 小妹妹有点小脾气，是个小天才，有点无伤大雅的小毛病，都没关系，长得可爱又有才华的小姑娘，哄着玩也就是了。 曹成右对赵乐菱这样的小姑娘压根就不当女人看，小丫头而已。他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未成年呢，高中生，不是小丫头是什么？ 哪怕丢开年龄，她也挺幼稚的，处事稚嫩，人也好骗，就是个黄毛小丫头。 也不对，毛发是黑的，又柔又顺，摸起来触感可好了，比妮娜的手感还好。 哪怕她长得很漂亮。 曹成右对漂亮的女人兴致缺缺，当然不可能喜欢丑的。但他对赵乐菱那种充满攻击性的大美人长相兴趣不大。 他喜欢邻家一点，再不然有有风情，或者有独特气质的姑娘。这样的姑娘最好还是个小女人，会依恋他最好。 -- 第198页 是大男子主义，那又怎么样？这世上有人喜欢男人强大，有人喜欢女人柔弱，他们跟那些喜欢奶狗喜欢女王的人有什么不同呢？ 男欢女爱讲的是你情我愿，分什么类别啊。我愿意，她也愿意，大家自愿变成爱侣，怎么搭配都是自己开心就好，关别人什么事。 像赵乐菱那款的一看就不是小女人，光长相就不是，性格就更不是了。 这姑娘看着是好欺负但也只是见得事少，见的世面也少。可该坚持的她一定会坚持，比如他们初次合作，导演不停的给她修改意见，她也不停的改，算是很少见的不坚持自己音乐的音乐人。 虽然之后曹成右知道他误会了，但那个当下曹成右也没把赵乐菱当小女人，因为她改了无数次从未妥协过。从未流过泪，从未用女性优势或者用漂亮的脸庞去争取什么。 说起来就是因为赵乐菱一直坚持用音乐说话，用工作能力说话，曹成右才把她当可以来往的对象，当个小妹妹，当个能合作的同事。 要是赵乐菱真哭了，事情可能就不一样了，比如曹成右会直接追什么的，她确实有张漂亮的会让男人心动的面庞不是么。 曹成右敢指天立誓，他对赵乐菱这一款的女人一毛钱兴趣都没有。这样的姑娘当后辈，当同事，当朋友都不错，尤其是当项目搭档。 那孩子手上是有真家伙的，工作能力超强，抗压能力更强，非常棒的工作同僚。 可这样的姑娘当女朋友就太心累了，你跟她讲我保护你，她能回怼你一句，多谢，不必。 那还谈什么恋爱，要男人干嘛？这种妹子独自美丽就挺好的，没必要非得从一个人硬凑成两个人。 可他就是心动了，还是那句话，男人，都贱得慌。 脑门上刻着“贱”字的曹成右横跨一万三千多公里到了巴黎，又坐两小时高铁抵达里昂。他已经快一天一夜没睡了，都不知道自己过来干嘛，见面还被怼。 “我跟老师学过一段时间的爵士。” “你学的时候是不是睡觉来着？” 这姑娘太不讨喜了，刚见面就找架吵，没看出来我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吗？照顾一下老人家啊，尊老爱幼的良好品德都没有。 曹成右不知道自己来干嘛，更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折腾这么一大圈非得过来，只为了见这个人一面？ 首尔又不是见不到，想见她的方法多得是，干什么那么麻烦？没事找事！ 他跟这个让自己跨越半个星球的“目的地”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他其实不太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太困了，年纪大了熬夜太伤，扛不住。 他连那场音乐会的记忆都是模糊的，但他始终清晰的记得，身侧的姑娘被台上的歌者吸引，骤然放光的眼睛，比舞台上的聚光灯还要亮，亮的他问。 “心动啦？” “当然！” 曹成右后知后觉的发现，问出问题的是自己，他问出口了，他问的是自己。 他的心还没给他答案，他的脑子还被睡神牵引，那孩子给出了答案，非常笃定的答案，仿佛是天边的声音，又仿佛是他的喃喃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当然！】 啊..我喜欢这个姑娘。 仲夏夜之梦消散于法国的月夜里，外国的月亮有没有比较圆曹成右不记得了，他得回巴黎去拍摄了，拍完直接回首尔了。 哪怕他知道她在哪，也有充足的理由过去找她。他的话留了口子的，一个“我拍完了出来旅游”的口子。 可他还是回了首尔，因为他得想清楚，追还是不追。 追了，是场持久战，输的概率远大于赢的概率。哪怕追到了，他们很可能也会不断的起冲突。 他们两太不一样，还是很难磨合的观念问题。一旦荷尔蒙创造的爱情魔法消散，他们一定会吵架。 起初爱情还在可能吵完会和好，但爱情不会一直都在，那是会被消磨的东西，消磨到吵架吵的更激烈，直至争吵到两败俱伤，互相折磨的都疲惫了，战争创造出一片废墟。 与其去面对终将会到来的废墟，不如就把感情停留在彼此还能当朋友的时候。 不追？不甘心。 追，有无数种困难；不追，只有一个不甘心。偏偏唯一的不甘心就是能抵消所有的困难，男人，没点征服欲怎么算男人。 仲夏夜的月光下，曹成右确定自己心动了，回国后也打算行动了。问题来了，怎么行动呢？怎么追一个还没开窍的姑娘呢？ 首先，要给对方树立正确的性别意识。比起什么前辈、前同事，我先是男人，一个把你当女人的男人。让赵乐菱意识到这点很重要，不然一直没有性别之分还追个屁。 其次，是加深“恋慕”这个设定。怜香惜玉这个词又不是只有男人有，面对喜欢自己的人，不论男女都会有些起码的爱护之心。 他们不想直接伤害对方，这就是大多数人面对不喜欢的人告白，也会委婉拒绝的原因。 而不是一上来就说，你哪哪不好所以我不喜欢，多半是抱歉你是个好人，我们不合适。 好人卡能发的满世界都有代入感，不是没有原因的。 然后呢？没有然后了。 然后就是等，只能等，再往前多走一步都不行。一旦过了那条线，把微妙平衡破坏了，让对方感受到烦恼，那张好人卡就会被发出来。 -- 第199页 游走在朋友和追求者这条钢丝上，只要走的巧妙，赵乐菱就不会直言拒绝。她不是个会给别人难堪的姑娘，只要别让她有负担。 可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说实话曹成右不知道，他也不着急。 等一个看似不会回头的人回头是一件浪漫的事，是文艺青年能放在唇齿间咀嚼回味的事。那些等待会化为一首诗歌，一支乐曲，一段时光，以及一段情愫。 曹成右不着急，即不着急赵乐菱何时开窍，也不着急自己这份等待说不定等着等着就没了。 情感由浓转淡，恋慕变成了欣赏，从追求者重新回归到朋友，也不是不可能。 如同入戏时爱的死去活来，出戏哪怕再需要时间也总归是能出戏的。 演员在等搭档跟他一起登上舞台演一对爱侣，也在等自己在某一刻或许就出戏了，下台一鞠躬，从我喜欢你过渡到我喜欢过你。曹成右不管是对前者还是后者，他都有经验，所以他不着急。 他不会急着去跟赵乐菱表达自己的钦慕，也不准备像火焰一样包围她，让她看看爱情的模样，是否??灼人。他觉得现在的状况就很好，似有若无的暧昧，就是最好的。 好到，曹成右给赵乐菱写了一首歌，歌名就叫《要一起吃饭吗？》把它送给了赵乐菱。 在他去赵乐菱的工作室等她结束，从日落等到群星漫天之时，才等到她发现自己还在的时候。 仲夏之夜早就过去了，新一年的春天都来了。雪化了，草籽发芽了，连窗外的小鸟都开始扰人了。 曹成右在等赵乐菱收工，不是赵乐菱让他等的，也不是他自己傻乎乎的玩苦情戏。 就是他们两一个礼拜前约今晚吃饭，昨天打电话还讲说要去的，今天一大早赵乐菱说录音出了点意外，晚上可能约不了。 曹成右本想说改天，让助理打电话给店家取消的时候听助理说，取消可以定金不退以及河豚我们不会留。 助理乐呵呵的问艺人，“哥你要是不去，我去行吗？” 曹成右果断打电话给赵乐菱，“店家说河豚不给我们留！” “为什么？！”赵乐菱一下就激动，“那是我们的河豚！我们定的！” “预定的客人很多吧？我也不清楚。”曹成右就知道会这样，才打电话给她，“现在二选一，以后再订一次，不过可能要到下个月了，另一个就是我打包去找你，你想选哪个？” 抱着“拼死吃河豚”的想法从一个礼拜前就开始期待这一顿的赵乐菱纠结了，她还没吃过河豚呢，再说，“不是讲过了三月河豚就没那么好吃了吗？” “也不一定，季节也没卡那么死。”早前跟她科普河豚最肥美季节的曹成右现在又改口了，“再不然我打包去找你？” “我先说明会弄的很晚，乐团临时换了单簧管的乐手，这边得磨合一会儿呢。”赵乐菱嘟囔了一句，“还是算了吧，大不了明年再吃。”要再等一年啊。 曹成右就笑，“行，明年。” 一个“行”后面是不可能跟着明年的，踩着夕阳抵达工作室的曹成右不是来当苦情男配的，他带着河豚来找郑在日喝酒了。 提前把赵乐菱的那份河豚拿出来，剩下的他和郑在日该吃吃，该喝喝。 等也是等，但等的一点都不苦情，有酒有肉还有河豚吃，哪苦情了。 两个大男人凑在一起喝酒很罕见的没有聊女人，不论是曹成右还是郑在日都没聊赵乐菱，他们两在聊音乐。 当然也会聊到赵乐菱的音乐，不过这不是话题的重点，更多聊的就是市面上的音乐快要被口水歌霸占了什么的，还有很多音乐人跨海营业。 这两年海那边的邻居跨海砸钱，砸了不少人过去，尤其是距离一线只有一丝差距的那种音乐人，很多都往那边跑。人家给的钱多，也有项目接，竞争压力骤减，人往高处走么。 “我们剧团也有过去那边巡演的想法，就是怕语言不通可能会影响观赏体验。” 曹成右说，“舞台剧其实还好，给影视剧的报价特别高，尤其是中韩合拍的题材，制作费都是百亿起，那边的资方是真的不差钱。” 郑在日频频点头，“他们砸了三十亿过来想合作，我都心动了，赵乐菱那个财迷居然不心动，见鬼了。” “她财迷吗？”曹成右还蛮惊讶的，“没看出来啊。” “就这么一说，不是她真的财迷，但三十亿，不少了。”郑在日吸溜着烧酒，“电影配乐的越算堆到三十亿，业内算天价了，真有钱啊。” 海那边的邻居如何有钱的话题一带而过，酒喝的差不多了，郑在日本来准备上去继续做事，怕曹成右一个在下面无聊，就问他想不想听听赵乐菱写的新歌，两人转道去他的工作间，听赵乐菱最近的新曲。 跟《思悼》有关的曲子赵乐菱还在录呢，今天出问题的录制就是这个项目。 郑在日给曹成右听的主要是赵乐菱新专辑的歌，还给曹成右科普一波，这张专辑主打友情，赵乐菱要给每个朋友写首歌。 目前已经弄好曲子的有四首，其他三首分别是给高中时期的三位亲故，一人一首，以及一首送给所有老友的《含羞草》。 听这四首歌的时候曹成右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赵乐菱的音乐有多好已经是不用特地强调的事情了。倒是在听赵乐菱本来是弄出来玩的提神嗨曲时，曹成右有些想法。 -- 第200页 EDM（电子舞曲）路线的歌，曹成右还真没听赵乐菱作过，很好奇，“她该不会想不开要跳舞吧？就她那走路都能摔的样子，能跳舞？” “你想多了，她哪能跳舞，这首原本是好玩的。”郑在日给他讲曲子的由来，顺带把自己的“玩具”也分享出来，带着点小炫耀的跟曹成右讲，“这是我的独家起床铃音，市面上独此一份——” 曹成右有点被“秀”到，“你们平时都这么玩？” “制作人福利啊——”郑在日“秀”到了就更开心了，详装我不是故意秀的样子，“我们有事没事会写一些曲子么，未必成型也未必会对外发，就是写来玩。这对我们来说是一起玩游戏，没什么特别的——” 看他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表情，曹成右就不信没什么特别的这句话，但他好像没什么立场去‘嫉妒’，也就笑笑。 郑在日‘秀’了一波还不够，还给曹成右听他要给赵乐菱作的曲，也是只有小样，但主调已经出来了。 之前他让赵乐菱给她写首磅礴大气的交响乐，赵乐菱还没动笔，他先给她写了一首，格外大气的能上音乐会的歌，都不太适合放在流行乐的专辑里。 第一次被‘秀’曹成右忍了，第二次被‘秀’他就忍不下去了，脑抽的跟郑在日讲，我也写了一首歌。 这给郑在日说的来了兴趣，想听歌手的歌，歌手讲完就后悔了，他为什么要在音乐人面前班门弄斧？ “我没带过来啊。” “楼下有琴房，我们去琴房。” 琴房能干嘛？能让没带U盘来的作曲人自弹自唱。不记得乐谱？不可能，不记得别人的还好说，自己写的哪怕不能记得全部，主旋律是很难忘的。 如同作家可能不记得自己写过的每个角色，乃至于每段对话。但大纲不会忘啊，要是忘了自己故事的主线那叫失忆！ 被拉进琴房的曹成右坐在钢琴前巨尴尬，连我这个就是随便弹弹不算正经曲谱的话都说出来了，郑在日完全出于好奇的回他，那就随便弹弹呗，搞的他很郁闷。 随便弹弹什么的，真的弹了也就不随便了，曹成右弹的还蛮认真的，就是有点不太顺，一些枝节没太记清楚。 弹完等郑在日给评价，郑在日的评价是“呱唧呱唧”鼓掌，没有说哪哪不好只说挺不错的。 “你省省，直说吧。”曹成右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哪里不好？” 郑在日笑了，“自作曲还是写来抒发心情的曲子不用管哪里不好，只要表达了你想表达的心情就哪里都好，你又不是要发售。” 音乐人非常专业的说，“以感情为主轴的音乐不能用技巧性去评价，技巧终归是技巧，感情的传达才是音乐最质朴的存在意义。” 这话比之前“很不错”要让曹成右能接受，低头浅笑，再抬头时正好听到隔壁录音间的门开了，不少人在往外走的动静。晚上十点多，赵乐菱总算收工了。 乐团的人先走，工作室的其他职员早就下班，偌大的房子里就剩他们三人。 郑在日看客人有人陪了，也就回自己工作间继续做事。赵乐菱跟曹成右去了餐厅，带来的河豚是生鱼片不用加热，赵乐菱在吃之前却有点犹豫。 “今天会拖那么久才录好，就是因为原本对海鲜不过敏的长笛（乐手）突然吃海鲜过敏了，我们临时换人。” 赵乐菱抓着筷子看着粉嫩的河豚生鱼片，有点怕死，“我万一不是中毒是过敏怎么办？” 曹成右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她，“那我吃？” “我也没有要你以身试毒的意思。”赵乐菱还是想吃的，就是有点怂，吃河豚是真的死过人的！ 双目含笑的曹成右点头表示她说得对，也不问她是吃还是不吃了，就撑着脑袋看她在那苦恼，看得津津有味跟看什么纯爱片一样，眼神粘稠的赵乐菱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你再看下去会让我误以为这玩意儿是甜的。”赵乐菱推着他脸颊让他看别的地方，曹成右就顺着她的手歪头，还把身子也扭过去了，跟她闹，“要是真的不想吃就叫别的来吃吧，这个点炸鸡和中餐应该还有。” 说着曹成右想起来，“我带了呷哺呷哺过来在厨房，要不要吃？” “吃！” 最终，河豚还是曹成右吃掉的，赵乐菱靠火锅填饱了肚子，吃完往桌上一趴，长出一口气，她之前是饿过头了，现在又吃太饱。 吃饱了就不想动，脑袋跟着收拾桌子的曹成右转来转去，转的曹成右用食指抵着她的脑门让她别那么看他。 “午夜啊这可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小心我变身为狼。” “..你变态的人设还真是永恒不倒。” 曹成右还是一句‘多谢夸奖’，也得到她回的一句‘没有人在夸你’，说完两人都笑了。 曹成右笑的爽朗，赵乐菱把脑袋埋在臂弯里闷笑。等桌上的残局收拾好，赵乐菱跟曹成右讲她今天可能要通宵混音，意思是她要回去工作了。 含笑点头的曹成右那我先走就在嘴边，突然转了心思，“我写了首歌，刚才给在日听过，你想不想听？” “行啊。”赵乐菱没想太多，只当是听歌。 重新坐在钢琴前的曹成右紧张了，虽然他没表现出来，边上的姑娘也没发现，但他自己知道，自己在紧张。 -- 第201页 紧张的从琴凳上起来，要去找吉他，比起钢琴他觉得吉他弹起来更稳一点，要是手抖出了颤音还能伪装是故意为之。 赵乐菱对他从钢琴换到吉他稍显疑惑。不过作曲家想用什么乐器表现自己的歌都可以，换就换呗。 换了吉他的曹成右坐在单人沙发里，怀抱着吉他还给赵乐菱安排了个坐位，坐在他斜对面，号称这是最佳观赏位。赵乐菱听他胡扯，但坐在这里也不是不行。 “要不你还是坐到钢琴那去？”起手式都摆好了的曹成右又想给赵乐菱换位置，理由是，“要是你觉得我的琴不怎么样，还能用钢琴补充。” “补充什么？我们又不是在联合作曲。”赵乐菱让他别折腾了，“你不会是担心我说的你的自作曲不好吧？安心-自作曲讲究的是情感传达，技巧是另一回事，不用在乎那个，只要表现出你作曲时想要表达的感情就好。” 非常耳熟的一句话冒出来，讲的曹成右有点郁闷，“你跟郑在日还真有默契。” “我们是搭档啊。”赵乐菱很自然的回他，“业内给的招牌，黄金搭档，不知道吗？” 拿眼斜她的曹成右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又笑叹一声，“这首歌不止有曲，还有词呢，歌名叫《要一起吃饭吗？》准备好啊。” 本来没啥准备的赵乐菱现在需要准备一下，歌名太有指向性，“我还是去钢琴那边好了。”说着就想起身。 一个扫旋打断了她的动作，即将唱歌的人弹出了前奏，听歌的人就不好再走动了。 音乐人听一首新曲子惯性先听技巧，职业习惯，习惯判断技巧的强弱，也习惯用技巧性去判断歌曲的完整度。不过郑在日更看重情感传达，赵乐菱同样如此。 单论技巧，这首歌没什么特别的，抛开技巧，这首歌就很特别了。特别在曲，也特别在词。 唱歌的男人低着头不看“观众”，以一种专心弹吉他的姿态，唱出有些乱的歌词，它没那么对仗，也不太贴书面语，很口语化。那语气说是歌词更像是一种邀约，约听歌的人，要一起吃饭吗？ 【今天天气真好，你起床了吗？要一起吃饭吗？中午了，你应该起床了吧？要一起吃饭吗？ 我找到了一家不错的饭店，晚餐要一起吃饭吗？ 我想给你打电话，可是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天气不错，中午了，晚餐你会不会已经有人约了呢？】 赵乐菱敢肯定，这个所谓的歌词是他临时想出来的，赵乐菱也敢肯定，这首歌是他写给自己的。赵乐菱还敢拿自己海妖的音乐敏感度去肯定，这个人超紧张的。 在第一句所谓的歌词被唱出来时，赵乐菱就摘了左耳的耳机。她早就能控制听力了，戴耳机更多是一种习惯，仿佛有个切实存在的物体就能当封印的道具用，戴上耳机就戴上了封印，摘下就是解除封印。 解除了一半封印的海妖听到了空气中的颤声，歌手的声音在颤。维持一半的封印的音乐人也听到了颤声，吉他在颤，弹吉他的人手在颤。 赵乐菱不是很理解这种颤抖，她听到了歌手的紧张，听到了他的不自信，甚至听到了他的叹息。 海妖听到了音乐里的一切，却不明白创作音乐的那个人为什么跟他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那个成熟大气，告白都告的跟‘今天天气不错’的人消失了，变成‘不论我经历多少，在你面前还是个少年，会忐忑不安的少年’。 赵乐菱不理解曹成右歌声里的东西，她知道那是爱情，她听过不止一个人的‘爱之歌’。 真正是少年的表智勋给她唱过‘爱之歌’，苏志燮也给她唱过，朴哮信更妙，她每次给他录歌，对方都有一种再给她唱‘爱之歌’的状态，要是碰巧唱情歌，那浓烈的爱意能化为丝线把她裹成蚕茧。 她当然知道那是爱情，那是很美妙的告白，但她没想过曹成右也会这样。 曹成右也会像个心头有小鹿疯狂蹦跶的少年一样，捧着以心脏做的糖果，攥在手心里，想让她尝一尝，又怕她觉得糖果是苦涩的，不够甜，不够吸引她。 ‘爱之歌’不特别，赵乐菱听得多了，朴哮信是表现的最好的，本来就是最好的歌手么。 唱‘爱之歌’的人很特别，说好的沉稳大气呢？怎么变成了个毛头小子？ 歌声停了，琴声也停了，弹琴唱歌的人首次抬起头望着听歌的人，表情可淡定了，连眼神都很淡定，唇边挂着轻松的笑容，笑的自然无比，问她，“好听吗？” “我在出一张新专辑以‘盛夏’为主题。”赵乐菱没说好听还是不好听，斜靠着沙发望着窗外，“你在夏天的时候去露营过吗？” 曹成右放下吉他摇头，发现她没看自己，开口道，“还没有，你想夏天去露营吗？” “我跟在日哥去露营过，那哥脑子有问题经常因为追求什么浪漫的感觉搞东搞西的。夏天露营浪不浪漫不好说，去给蚊子加餐是肯定的。”赵乐菱强势吐槽不靠谱的小伙伴，“我们带了一堆驱蚊水和蚊香，毛用没有，要不是有帐篷，我都要被蚊子抬走了。” 想象那个画面的曹成右轻笑出声，“看来夏天露营很不靠谱。” “那倒也不是。”赵乐菱的视线从窗外挪到他的脸上，“夏日山林间的湖水确实很美，周围没灯一切的光源都来自头顶的月亮，上弦月倒扣在湖水中，波光粼粼的湖面还有些萤火虫像是森林里的小精灵，很美。” -- 第202页 曹成右顺着她说，“听起来是不错。” “就为了那一轮弯月，在日哥想再待一天，我一大早就收拾东西跑了。也是他倒霉，当晚就下了暴雨。”赵乐菱冲他龇牙，“隔天他就感冒了，还得我带上助理去救他。” 再度被逗笑的曹成右这次不说话了，等她继续这个一波三折的露营故事。 故事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赵乐菱想讲也不是这个故事，而是湖面上的月亮。 “你的歌像水中月镜中花，你比我清楚，水中月捞不到，镜中花不存在。” 赵乐菱直直的望着并不知道“自己”在告白的人，“你确定想强捞水中月，谋求镜中花？”这个人爱上她了，不止是喜欢而已。 表智勋那种才叫喜欢，苏志燮那种也叫喜欢。但他和朴哮信是爱，是绵密的想要把她包裹住的爱。 可他跟朴哮信又不一样，那哥想要的是陪伴，这个人想要的是得到。强势又霸道，偏偏底气不足。 少年人心比天高是傲气，怕就怕成年人命比纸薄，求而不得。 曹成右并没有听懂她的话，但他看懂了她的眼神，她在拒绝他，非常明确的一种拒绝，因此他.. 第54章 赵乐菱 赵乐菱忙完尹美莱一家的专辑已经差不多是四月底，《思悼》曲都已经过了，找歌手录完就完事。 这两个外部项目的间隙，她自己的专辑也弄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是专辑压制和宣发，这东西归姜振威去处理。换句话说就是她手上暂时没活儿了。 按照赵乐菱的风格她是没有既然没事做就好好休息这个概念的，手上的一个工作暂时结束那就去挑选下一个项目。 但郑在日不一样，他打着音乐人不断在输出就需要大量输入的说法，想出国浪，还想忽悠赵乐菱一起去浪。 目的地的是南非，名义是体验不一样的音乐风格，预算么..没有。怎么开心怎么玩啊，谈什么钱，多庸俗。 琴房里赵乐菱有一搭没一搭的弹着琴，郑在日在给朴哮信疯狂安利南非之旅，把朴哮信忽悠上贼船后又带着队友一起忽悠赵乐菱。 “去呗——”郑在日趴在钢琴上，指着用真诚的眼神让小伙伴“上当”跟他一起走，“你也要休息的吧，从我退役你就没休息过，连带我也没休息，飞过去看看草原，看看动物迁徙，一定很有感觉。” 赵乐菱没有感觉，她不止没有想休息的感觉，甚至把下一个项目都接好了，“没空，我跟百想敲定了出任音乐导演。” “百想？”郑在日微微抬头，“你集卡啊，又是青龙又是百想的，让你去参加你不去，做幕后当的挺开心。” “去领奖又没钱拿。”赵乐菱开玩笑说，“要是今年大钟奖也找我，那我就集卡成功，三大颁奖礼全齐。” 郑在日简直心累，“你忙百想我还怎么去非洲？总不能就你一个人忙吧。” 工作室是两个人的，赚来的钱两个人分，不能光是赵乐菱在干活儿啊，那他哪好意思分账。 “那你就找事干啊，压在你那边的项目不比我少，挑一个接。”赵乐菱让他修改一下价值观，“花钱哪有赚钱有意思。” “一直赚钱不花也没意思啊，你又不是守财奴。”郑在日好郁闷的，“我退役到现在就没休息过，一个长假都没有，去呗——” 赵乐菱懒得搭理成天就想着玩的家伙，指腹按压琴键，一串音符跳跃到空气中。郑在日还想再劝，朴哮信突然插话，问这曲子什么情况？ “你弹了一上午了，一直在变调，是在修谱？”朴哮信好奇道，“难得看你一首曲子弄那么长时间。” 侧头回他的郑在日表示不止一上午了，“她这个礼拜都在搞这支曲子，怎么弄都不满意。” 弄了一个礼拜的赵乐菱表示，“不是不满意，是想保留创作者的特色，改的太过就不是那个味道了。” “原创是谁？”朴哮信问，郑在日回，“曹成右。” 这个答案朴哮信还蛮意外的，“那哥要发歌？” 郑在日也不清楚，看向赵乐菱等她回答，后者但笑不语，代表这个话题不方便聊。小伙伴很干脆的跳过，再继续去非洲的话题。 从四月纠缠到五月，赵乐菱还是没答应跟郑在日去非洲，小伙伴最后没办法只能带着朴哮信一起走，他是真的需要休息一下给自己放个长假，长时间工作感觉自己要被掏空了。 五月的赵乐菱在忙两件事，一是每年一度的庆熙校庆，二就是百想。 今年的百想刚好把颁奖礼的场地定在的庆熙的礼堂里，校庆和颁奖礼就是前后脚在一个礼堂举办，对赵乐菱来说还挺省事的。 校庆就是常规进行，本来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在校庆前一个礼拜，曹成右给赵乐菱发信息，问她，今年庆熙校庆准不准备邀请他。 赵乐菱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好一会儿，每回，先问教授想不想请。教授表示能请到当然好，这句话让她给曹成右回了信息，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诚挚邀请。 有时间的曹成右来彩排了，今年赵乐菱不怕吵，去盯了彩排。她到现场反倒有点后悔不应该来盯彩排的，她的出现在这种场子里太突兀了。 校庆来的艺人挺多，爱豆有，rapper有，连演员都有。负责校庆的都是学校的学生，控场的教授们负责大局，学生跑执行。 -- 第203页 现场的学生从大一到大四，包括研究生，只要是做幕后负责舞台的，见到同校前辈艺人都得鞠躬，哪怕是面对爱豆也是当艺人在对待。 赵乐菱理论上也是个学生，可每个艺人见到她基本都得给她鞠躬，极少数不用给她弯腰的同校前辈们，也没有把她当后辈的，比如知名校友孔侑先生。 孔先生登场围了一片迷妹，好不容易进了内场，挂着“志愿者”牌子的工作人员哪怕是迷妹也压抑着激动，远远的看着不上前打扰。被告知孔侑到了赵乐菱就这么看着对方带着一串小尾巴找过来。 人家过来是跟她对流程的，赵乐菱也很正常的跟他对，聊完演出的事，又闲聊了几句过些天的百想，也就这样了。 这在赵乐菱看来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对接，可在同学们看来就是她人脉广博，其实她跟孔侑压根不熟，连个电话都没有的不熟，可一堆人问她孔侑如何如何，她哪知道！ 这一天发生了很多在赵乐菱看来很正常，在同学们看来很牛逼的情况。 比如孔侑“特地”找她打招呼，比如每个到场的爱豆都组团过来行礼，进礼堂行礼，彩排登台前行礼，彩排完在台上行礼，下了台还要再来一次。 南韩的阶级差问题赵乐菱已经习惯了，同学们不太习惯不怎么出现在学校的同学是个隐藏的大佬，也不对，没太隐藏，她就是大佬没错。 作为出道早，地位高的曹成右也是被一帮人围着问候的存在。赵乐菱因为他的出现松了口气，多个人分担一下“压力”么。 不过校庆更百想比只是插曲，在这个小插曲里，赵乐菱跟曹成右就打了个招呼，饭都没约。 到了百想的彩排才是真正的大活动，这次百想在庆熙办，也找了很多校内的学生当志愿者，有些直接就是从校庆挪过来的执行团队。 在百想，赵乐菱就成了真正的音乐导演，这次她自在很多，自觉一切正常。而在别人眼里，这即不自在，也不正常。 李秀美非常不自在，她从去年百想宣布今年会在庆熙举办就开始讨好教授，讨好学姐，讨好一堆人，就是想参加百想。 不单单是因为这种大型活动能增加学分，还是因为她即将毕业，需要好看的履历才能去更好的公司。 家里是说要让她到自家公司去，但家里的公司是搞工程的，她学的是音乐，她想去音乐公司。好公司的竞争压力都大，大到李秀美迫切的想要参加百想。 半年的努力在三月有了结果，虽然不是李秀美想象中的正式参与只是个志愿者的岗位，她也很满足了。 直到百想的组委会宣布今年的制作组名单，赵乐菱的名字赫然在上，李秀美当下就有个冲动想给教授打电话说自己不去了。 可她手放在手机上，没勇气按下通话键。这是她求来的，千求万拜托的求来的。 李秀美很清楚，这个电话打过去，教授连原因都不会问她，顶多说一句知道了，下一秒就能换人顶上她，想要参与百想的人不要太多，缺她一个算什么，人家搞不好还会感谢她把位置让出来呢。 最终，那通电话李秀美也没打，倒是特地去了寺庙求这个‘赵乐菱’不是那个‘赵乐菱’。 韩国是拼音文字，同样的‘zhaoyueling’可能是无数个名字，确实未必就是‘赵乐菱’。 但圈内能担当百想颁奖礼音乐导演的PD，还那么巧就叫‘赵乐菱’的，估计就那么一个人。 就算这样，李秀美还是去寺庙求了，不然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三月，四月，五月。时间每往前推进一天，李秀美的心理压力就越大。 她时常想跟教授想自己退出，也想过就算她不讲，等赵乐菱看见她了，她还是得退出，反正都要退出，还不如自己走，起码没那么丢脸。 五月，先办的是校庆。李秀美怕教授叫她去校庆帮忙，特地开了病假条提前跟教授假装生病就为了躲赵乐菱。 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后悔，也是第一次那么迫切的想要找后悔药。 早知如此，她绝对不会靠近金宝儿； 早知如此，她也不会说赵乐菱这样那样； 早知如此，她就算说了，也不会留下证据； 早知如此，她压根就不应该考庆熙！！ 可惜世上即没有后悔药也没有那么多早知如此，校庆结束，百想要开始了。 百想前后要排两场，都是需要登台表演的艺人们排练，来参加颁奖礼的演员们是不用的。 志愿者们经常特别早，从舞台搭建他们就进场了，这个时候导演组只盯着场地效果，不怎么管什么志愿者之类的，学生们担任的就是跑腿的杂活儿，聚餐都跟导演组不在一家店。 李秀美每天早晚祷告就指望上帝能听到她的祈祷，让她能顺顺利利跟完整个颁奖礼都不要碰到赵乐菱才好。但上帝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她们还是碰到了。 首次碰面的场合是个上百号人的大聚餐，明天是第一次正式排练，大家先聚一次，一起预祝明天能顺利进行，也是互相认识一下。 别的志愿者都很兴奋，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接触到圈内的大佬们啊，比起艺人，这个场子里出现的才是大佬。 别的志愿者都不搭理李秀美，她跟赵乐菱有过节的八卦已经被传遍了，同校的志愿者全都知道。 -- 第204页 相对幸运的是，学生们之间的八卦留言没有被真正做事的人听到； 不幸的点就在于，李秀美被孤立了，大家像躲害虫那样躲着她，仿佛她带着什么病毒会传染的那种。 那些人让李秀美想骂一句看人下菜碟的势利眼，可她也能忍，只要能把这一关过去，她就能去申请“CJ”的实习，她能忍。 忍常人所不能才能成大事，这是算命的老太太告诉她的，她能忍过去的，一定能！ 自己给自己打鸡血的李秀美在聚餐前把自己化的跟鬼一样，非常有信心别说赵乐菱，她妈都未必能认出她来。 想法是很好，赵乐菱确实也没认出她来，可她被带队的教授骂的狗血淋头，警告她要是下次再这个鬼样子出现，那就不用来了。 首次聚餐，虽然出了点小“瑕疵”但也算完美闪避，李秀美好不容易有了点信心这次弄得好，说不准真能平安结束，她就被分到了音乐组去帮忙。 “我..我能不能..我去帮忙协调..” “我看着像是跟你商量吗？” 学姐有点不耐烦，“要不然去音乐组，要不然你让位自己退出，有的是人想去音乐组。” 下达通知的学姐通知完就走了，李秀美却仿佛听到了周围人在嘲笑她终于要倒霉了。 李秀美也以为自己要倒霉了，李秀美每时每刻都以为自己要倒霉了，李秀美连怎么死都想好了，赵乐菱一定会疯狂嘲笑她，会在所有人面前嘲笑她，会.. “那个谁！四杯冰美式，其中一杯要去冰的，三杯摩卡一份加奶一份加糖，还有一杯热红茶。”挂着耳返的男人冲李秀美点单，同时告诉她，“尽快！”说完挥手让她赶紧去买饮料。 心里想着我不叫“那个谁”的李秀美，腰弯的却特别快，一种惯性所创造出来的快，快速鞠躬，快速用手机记下点单，快速去买饮料。 赵乐菱？赵乐菱在盯舞台。 两人之间物理距离并不远，顶多十来米，但他们中间隔着非常多人，多到按照阶级距离分，李秀美距离赵乐菱至少八千米开外。 赵乐菱压根不知道这个场子里还有人在忧虑自己会跟她撕逼，也根本就不记得这世上还有个叫李秀美的人，说稻草黄她可能还有点印象。 音乐导演的注意力全在舞台上，大型颁奖礼为了不出错不会让歌手全开麦真唱，出瑕疵连挽回都不好弄。 但南韩很少全闭麦假唱的事，被发现是会被群嘲的，明显的现场表现力不足才会彻底的假唱。 因此，这种大颁奖礼都是半开麦或者开很小的麦，主要还是靠后期。当然也有底气足的歌手，就全开麦真唱，这种很少见就是了。 ‘一杯红茶’，从赵乐菱讲出‘我要热红茶’到出现在她手边只花了十五分钟，买的人如何做到飞速在校园里来回，跑的汗都下来了，这些都跟想喝茶的人没关系。 跟赵乐菱有关系的是.. “停一下。”总导演冲边上的副导演抬抬手腕，对方站直挥手示意全组暂停。 总PD询问音乐PD，这首歌要不要重新录一次，“我觉得他们没有你录的好。” 赵乐菱让他别无聊了，“我是能重新录，我还能重新给他们写呢，你倒是早说啊，现在说这个？” “可他们排在白智英后面..”总导演撇撇嘴，“舞曲就真的是..对吧？” “换个顺序？”音乐导演给出解决方法，“把白智英的顺序再往前调？” 总导演摇摇头，“没爆点啊，得考虑收视率。” 收视率什么的音乐导演就不掺和了，反正让她两天录一个爱豆团不可能，没收益啊！ 重新录歌跟重新制作差不多，即耗时又耗力，还不会单独算账，她才不白干活儿呢。 大问题没有小问题一堆的排练再经历过N次修改后，进入最终排练。 明天就是正式演出，今天现场的氛围明显紧了一些，李秀美却很轻松，距离她逃出生天的日子不远了。 “那个谁，去通知乐团来候场。” 已经适应新名字的“那个谁”迅速跑走，叫来了人又被安排去买饮料，等她一身汗的再度跑回来，推开大门的那一刹那也不知道是被喇叭里的女声刺激的，还是被扑面而来的空调风吹的，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李秀美站在观众席的最高处，看着舞台上的那个背影，掌心被装着各种饮料的塑料袋嘞的生疼，人是木的，木呆呆的望着舞台。 舞台上的赵乐菱背对观众席正对表演的乐手们，她正在调整乐手的状态，配乐不能玩后期，那还要乐手在台上干嘛。她边上站着侧身束手恭敬听安排的艺人郑容和，这位是半开麦。 “你们相互注意一下配合。”赵乐菱对最右边的大提琴手说，“你进的快了。”偏头看了眼郑容和，“你们跟着他走。” 大提琴手犹豫着回了句，“是他慢了吧，爱豆就是..” “你快了。”赵乐菱皱眉望过去，“你快不是他快，这种时候说什么爱豆？爱豆怎么了，他的音是准的。”手指着郑在日，沉下脸，“道歉。” 微楞半拍的大提琴手起身道歉，郑容和连忙鞠躬说没关系，又冲PD鞠躬，倒是没把谢谢摆在台面上说出来。 PD挥手让他们继续，舞台继续演奏，观众席最顶端的‘那个谁’才被消解定身魔法，她得去送饮料了。 -- 第205页 今天排完没有聚餐，只有盒饭晚餐，赵乐菱收到了‘爱豆经纪人’送来的一个果盒，多谢她之前那句‘道歉’。 本来不太想吃盒饭的赵乐菱就把果盒当晚餐，吃得还挺开心。经纪人好像是偷摸观察了她一下，发现她喜欢，在结束排练的时候，专门等在停车场给她送了一个超大版，比起果盒更像是礼盒。 一次百想，赵乐菱收了不少礼物，之前青龙的时候她也收到过很多水果礼盒一样的礼物。 一半来自各路爱豆们的经纪人，都是拜托多多照顾，这属于导演组特供，PD们都有。 还有一半就是各路爱豆的粉丝团送的应援礼，那个就是整个制作组都有，PD们稍微高级点。 因为收的多了，赵乐菱也没专门拒绝啥的，就让助理拿着，继续往车边走，走了不到五米，中间冲出一个人给她吓一跳，助理光速挡在她身前，吼对方干什么的！谁知道对方就这么跑开了，弄得她和助理都很懵。 隔天一大早，赵乐菱在去学校的路上接到姜振威的电话，你上热搜了。 恶意热搜，有人引导的，还有水军参与，人也找出来了，一个叫李秀美的姑娘。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很厉害么——” “我想说多谢夸奖但跟我没什么关系，FNC的人告诉我的。” “FNC？跟他们有关？那为什么是我上热搜？” “你看了就知道了。” 热搜上跟赵乐菱相关的有两个词条，一个就是所谓的恶意热搜，里面是剪辑过的两个视频。 前半段是百想的排练舞台，就是赵乐菱让大提琴乐手跟郑容和道歉的那段，后一半是郑容和带着经纪人给她送豪华水果礼盒的偷拍。 这个热搜下面说什么的都有，骂赵乐菱公器私用的，怼赵乐菱特别对待的，还有人瞎扯什么双方可能有一腿啥啥的。 但也很多留言跟这帮骂的人掐架，主力军倒不是赵乐菱的粉丝而是郑容和的粉丝。 粉丝们掐的特别凶，战斗力满格，有一条怼一条。怼什么我们是正常来往，也怼PD是正常操作。 更重要的是，我们哥哥音准就是没出问题，PD那么说是秉公处理，这才叫专业，你们这人废物懂什么叫音乐么，废什么话！ 而另一个热搜里是关于李秀美的故事，什么高中欺负金宝儿，大学四处散播赵乐菱无根据的丑闻，胡编乱造不说，还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身份上。 以及之前赵乐菱被散播什么校园霸凌就是这位做的，这人还死不悔改想借着志愿者的身份，偷监控视频恶意剪辑再给赵乐菱泼脏水，可以说是无敌恶劣了。 恶意剪辑视频的那个热搜赵乐菱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况了，第二个热搜她没搞清楚是个啥，又把电话打回去给姜振威，随后听到了一个爱豆经纪公司在反黑上超级敏感的故事。 简单点解释，李秀美搞事找水军炒作视频，想做出自然热搜的效果。 姜振威这边压根就没发现，郑容和那边反应非常快，热度刚起来一点他们就在查谁在搞事。 这黑的可不止是赵乐菱，退一万步就算做实了赵乐菱就是包庇郑容和，对赵乐菱来说也没杀伤力，可这件事不管是否坐实对郑容和的杀伤力都很大。 FNC下场，找人很容易，学校的监控也不是谁都能弄出来的，而且百想排练是有保密协议的。 虽然是例行公事吧，但保密协议签了，学校监控出问题，学校就要担责任。 公司联合学校很快就锁定了李秀美，人找到了，后续的事情就简单了。 FNC不好直接怼李秀美做什么，但舆论战，他们是专业的。或许比不上SM那样的庞然大物，但欺负一个圈外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第二个热搜就这么上去了。 再之后就是公司和公司对接，姜振威知道了消息，打电话给赵乐菱通知她，以及询问一下，她想要个什么结局。 “什么结局？”赵乐菱疑惑，“现在的结局还不够李秀美倒霉的？” “那边想告名誉损害，但他们不太方便，问你想不想告。”姜振威的想法是，“告呗，省的猫猫狗狗都跳出来闹一下。” 赵乐菱随便，“那就告啊。” 再度登上热搜的赵乐菱，这次是因为公司给出的名誉损害律师函上去的，而也就是此时，她被李秀美给堵了，堵在停车场。 披头散发的李秀美突然从两辆车中间冲出来，要不是进了停车场助理开的慢，能把她刮飞。 这让赵乐菱一下就想到了昨晚冲出来的人，心里想着该不会就是她？手上默默掏出手机，上“海妖”的账号，开直播。 直播镜头非常真实的记录下来，疯婆子一样的李秀美拍打着车窗骂出的一连串的脏话，还有啥凭什么你什么都有，凭什么全世界都看不起我，你们都冤枉我，我已经那么惨了，我还被所有人孤立巴拉巴拉。 这场直播飞速冲顶热搜，让赵乐菱在今天达成第四次上热搜的成就，留言么.. 【我一个不混饭圈的人，一直不是很明白所谓的黑粉能讨厌到什么程度才让大家都追着骂，这下算是明白了，这帮人脑回路是不是不正常？啥叫冤枉她？不是自己都承认了是自己干的吗？你聊爆了啊，这些都是呈堂证供啊脑残！】 【啥叫倒打一耙？看！亲身演绎！亏我还真以为女神开了直播，都准备好烟花为女神的第一场直播欢庆了，就这？这啥呀！女神你的第一次用在这么个狗逼身上多浪费啊！】 -- 第206页 【这人是从哪个精神病院放出来的？车窗都要给她拍裂了！赔钱！！】 【女神你打官司的时候别忘了要精神损失费，就这声波攻击，那不得要个百八十亿的压压惊？我们的大脑可是能出百万专辑的大脑！】 【本以为是赵乐菱直播我还特地点了录屏，开幕雷击！不过我翻了下录屏的内容，这姐们说之前赵乐菱被攻击不是她做的唉，真的假的？ 那就是之前赵乐菱身边还藏着一个同类型的傻逼？这么危险的吗？公司有没有准备好安保啊！】 【安保什么的你们当不用钱啊，让这个脑残出！正常音乐人根本不会碰到这种事！而且她得脑子多不好，才会想出借用爱豆攻击音乐人的想法？ 这算什么攻击？就这智商还是别出来当坏人了吧，连怼她的??都没有，一推就倒的恶角太没意思了，打怪打的一点成绩感都没有。】 【到赵乐菱这个位置能出现什么难打的怪？她即不缺钱，不会有为钱卖身恰烂钱出烂歌的事，也不缺地位，要为了更进一步做些会被诟病的行为。 音乐人能被攻击的就一个抄袭，可谁能蠢到攻击她抄袭啊，还不如攻击她跟爱豆有一腿呢，好歹靠谱点。】 【作为曹成右和赵乐菱的CP粉，爱豆什么的我是拒绝的，之前庆熙校庆曹成右可是去了的，你们别想拆我CP！】 【我们太阳大人才是正宫，什么曹成右，闪开！我们是灵魂伴侣！！】 【这么诡异的直播下面讨论什么CP啊，说好的来看恶人浮法的呢？就没人想讨论一下李秀美吗？】 【管什么李秀美！女神！直播都开了，唱首歌吧！】 女神的直播已经关了，因为姗姗来迟的保安按住了李秀美，警察也跟着赶到，赵乐菱的直播就没有再开下去的必要。 何况她还要去会场弄今天的颁奖礼呢，一直跟这号人物纠缠岂不是很浪费时间。 从头到尾赵乐菱都没下车，都是助理去处理，等人被带走了她才下车去会场。 不少看了热搜的人都来安慰她，说的大概意思是路边突然冲出一只疯狗踢开就好，别被影响心情。 影不影响心情工作都得做，百想顺顺利利的进行，一点麻烦都没有。 热闹了一个白天的热搜也随着奖项的公布而被新的话题替换，等颁奖礼结束，庆功派对开始，这件事跟没发生过一样，连提起的人都没有了。 去派对上晃了一圈就往外走的赵乐菱，在宴会厅门口看到了曹成右，对方见到她只要一句，我送你去外面，赵乐菱也没反对。 两人相隔一臂的距离不远不近，慢悠悠的往前走。聊的今天热搜的是，赵乐菱给曹成右科普了一下李秀美是谁，讲到一半，曹成右就问她，之前既然出过类似的事，为什么没反应。 “上次校庆要是把人按死就没有今天了。” “上次人家什么都没干，我按谁？” 赵乐菱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晃着胳膊走的慢吞吞的，她已经习惯以龟速前进了，“之前她顶天了就是到处说我坏话，我总不能把她嘴堵起来啊。” “但你可以警告她什么人不能惹。”曹成右走的就更慢了，恨不得比她还慢，“你给个教训，她就不敢轻易动手。” “什么教训？让她退学啊。”赵乐菱看他愣住，笑了，“且不说一点小事毁了一个人的未来有没有必要，就算有好了，总得有证据吧？我不能拿着她说我坏话的聊天截图去找教授，找校长啊，这又不是高中，即便是高中，口舌之争也太幼稚了。” 曹成右站住脚，“所以你开了直播？” “对啊。”赵乐菱跟着站住，告诉他，“直播开了，这张脸会被很多人记住的。依旧是口舌之争的小事，但她基本没可能进这一行了。” “因为大家不想得罪你？”曹成右开了句玩笑，“你可是赵PD呢。” 赵PD一个白眼翻过去，“因为没有正经公司会用这么个人。” 没有谁能一手遮天，赵乐菱也不行。影视剧里全行业封杀一个人什么的有点扯，说句现实的，就算真的有人力量大到能全行业封杀一个人也不会那么无聊。 即便就是在一个国家封杀了一个人，那个人也能换个国家啊。国家不能换，换洲际行不行？亚洲待不了，欧洲不是也能去么。 还不如直播有用，直播里的李秀美精神都不正常，只要视频在，就是板上钉钉的黑历史，至少这个国度的业内不会用她了。换个国度什么的，就不关赵乐菱的事了。 曹成右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冲她笑道，“我真的误会你了是不是？你不是不懂行啊。” “我们两说的行当可能不太一样。”赵乐菱再度抬脚往前，对缓步跟上来的人讲，“我助理在前面，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愣怔片刻的曹成右站住脚，状似无意的问了句，“听说你在给《思悼》的项目找歌手，你觉得我怎么样？” 第二次停下的赵乐菱回头看他，“你还真是准备强捞水中月啊？” “我只是有兴趣尝试一下河豚的味道。”曹成右意有所指的说，“你没试过不知道，它确实能毒死人，但处理的好，是值得一试的，非常美味。” 赵乐菱撇撇嘴，“我个人没兴趣，但你要是搞定了导演，我也不能反对。” -- 第207页 “我要是搞定了李俊毅，你不会觉得是在压迫你吗？”曹成右没想过走那条路，会被讨厌的。 沉默片刻的赵乐菱很坦诚的跟他讲，“我在某些时候确实是需要有人推我一把，让我去试试看河豚有多美味，那种人迄今为止我就认识你一个。如果只是因为男欢女爱就断交..”轻“啧”了一声，“有点可惜。” “那..” “但是。” 赵乐菱打断他，“但是我还维持这段关系就太渣了，所以你选，你做那个选择的人。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决定要不要继续。” 曹成右的决定促使赵乐菱接到了李俊毅的电话，电影导演跟音乐导演商量，可不可以让曹成右唱项目的主题曲。 赵PD无声叹了口气，“行啊。” 第55章 第五十四章 再一次给曹成右录歌，介于之前的合作经验，赵乐菱本以为这次的录歌也会出一堆麻烦，让她意外的是这次录的很顺，曹歌手特别乖巧，让干嘛干嘛。 为此，迅速搞定录音的赵乐菱，在歌手出了录音间问她要不要一起吃午饭时，很是直白的问他，这次怎么这么“听话”。 “非得用听话去形容我配合度高？”曹成右失笑道，“虽然我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但有必要再解释一遍，我之前不是不..听话？我那只是为项目考虑而已。” 赵乐菱跟着笑，“这次不为项目考虑了？” “这次我不是演员啊，只是歌手，歌手配合制作人的工作就是为项目考虑。”很为项目考虑的歌手问制作人，“午饭要一起吃吗？” 看了眼录音师的赵乐菱算了算后期的时间，“大概一点多结束，你要是饿了就先吃。” 比划了个“OK”的曹成右表示明白，这意思是同意一起吃，但她要先工作。 工作比预计时间晚了些许，临近下午两点赵乐菱才从录音室出来，从地下室去楼上餐厅还以为曹成右已经走了呢，没想到他还在，对方倒是提前吃过了饭，但没走。 既然没走，也没有特地把人赶走的必要，这哥买了生鱼片过来，赵乐菱吃人嘴短，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主要话题就是彼此最近有什么安排。 赵乐菱最近主要的工作就是发片，但其实这也不用她忙，主要是公司运作。曹成右是即将开启新的音乐剧巡演，这个就得他自己上。 “十一个城市，大概三个多月，八月底，九月左右结束。”曹成右把一盒粉嫩粉嫩的鱼片往她面前推，“要忙起来了，可能就不怎么方便回首尔，到时候给你发短信，你回吗？” 夹着鱼片的赵乐菱刚准备说，我不回你就不发什么的，鱼片含进嘴里时眼睛一亮，立刻忘记自己本来要说什么，变成，“这是什么肉？”鲜滑可口，居然还有回甘，口感好独特啊。 “好吃吗？”曹成右冲她笑，“鱼肉啊——” 赵乐菱当然知道这是鱼肉，生鱼片啊。觉得他神神秘秘的，又夹起一筷子，晶莹剔透的粉色肉片，片的很薄，都能透光，丢进嘴里，又好看又好吃。 “什么鱼？” “好吃的鱼——” “切，不说拉倒——” 好吃的鱼肉下去半盒，赵乐菱也忘了什么回不回短信的事，听他说起新的音乐剧剧情跟谁搭档如何如何。 她也跟他吐槽，郑在日一出去浪就不打算回来，她发新专他都不回来，也是无语。 饭从两点吃到三点，吃完赵乐菱要出门，曹成右表示也要走。两人都是去首尔，却没有坐一辆车，曹成右得回剧团开会，赵乐菱是去找尹美莱聊他们的专辑发售。 工作室门口两人分开，没有任何特殊的道别方式，就互相道别。 要赵乐菱讲，如果曹成右一直能维持这样的‘追求’，那她是不反对的，对她没困扰啊。 反正她能说的都说过了，该表达的态度也表达过了，对方要持续‘追求’那是他的事。 跟尹美莱一家见面主要是商量双方专辑发售时间要怎么安排，两边理论上都是一发片别人都会闪躲的庞然大物，两者也没有互相撞车的必要，他们的专辑主制作人还是赵乐菱，就更没必要撞车了。 现在是五月底，赵乐菱的想法是她的专辑是“盛夏”，放在八月左右发就很合适，问尹美莱他们要不要七月发。对方倒是没什么意见，一个月的专辑宣传期也够了。 尹美莱也就调侃了一句，“七月我们发你是制作人，八月你自己发，你的专辑，要是九月你再出一张，这个夏天就都是你的了。” “你想累死她吗？”经纪人在边上笑，“一个月一张，你们女人的友谊还真可怕。” 赵乐菱倒是觉得，“这么玩好像蛮有趣的。” 随口一说的尹美莱也以为她就是随口一回，边上的经纪人也没在意，谁承想当晚圈内就有消息传出来说赵乐菱最近在歌手合作。 才跟尹美莱分开不到两小时的赵乐菱接到了她的电话，问说有消息讲你要找歌手合作？ “怎么，你有推荐？”赵乐菱表示晚了，“我找到人了，要不等十月？” 微楞片刻的尹美莱问，“十月怎么了？” “九月有人了，十月还没人啊。”赵乐菱告诉她自己的打算，“我准备每个月发一张，跟各路歌手合作，多找找新鲜感。” “每个月？！”尹美莱声音陡然拔高，“你也不怕累死自己！” -- 第208页 赵乐菱没觉得有多累，“尹钟信前辈也出月刊啊。” “他那是每个月一首，你是每个月一张！就算是迷你辑也至少五首歌吧，整张专辑至少十首？”尹美莱怎么算都觉得太可怕了，“你真要每个月出一张？一整张专辑？都不用说宣发打版要多久，光是出曲加录制就很累了，你忙得过来吗？” “试试看啊，不行再说么。”赵乐菱很看得开。 非常看得开的赵PD要效仿尹钟信出月刊的消息在圈内引起了一场小风暴，起初大家都以为是假消息纯属胡扯的那种，就算是当真的人也只以为是尹钟信那样一个月出一首的操作。 谁知她的工作室正式对外邀约合作歌手，对歌手的要求和要制作专辑而非单曲的消息准确的传出来，小风暴就变成了大风暴。 赵乐菱的手机就开始不停的响，各路歌手、经纪公司都来谈合作不说，从崔成范到李善姬，前辈们也都打电话过来，询问后辈受了什么刺激，难道是最近缺钱了吗？我可以暂时借你周转啊，没必要走极端！ 之所以前辈们会劝后辈别走极端，是因为市面上一直有个说法，创作是有极限的。 如果把音乐人一生能得到的创作灵感比喻为一口井，井水不停的被人汲水，很快就会干枯。哪怕有人的井是深水井，储备量足，也没有这么压榨的。 再说创作即需要灵光乍现也需要日积月累。哪怕是尹钟信这种每个月都出一首单曲的制作人，也是更纯粹当制作人，不止是自己作曲写歌，更多是邀请别的音乐人合作。 哪像赵乐菱，只邀歌手，摆明曲子一定是她出，制作也肯定是她，顶多是找别人写词，这个工作量，谁扛得住？ 就连远在南非的郑在日都特地打电话回来，问赵乐菱，我们难道是要破产了吗？你才拼命想捞金？ “我要是说从我工作以来，我都没有遇到让我觉得疲惫的项目，就是纯粹因为灵感不足，出不了歌的那种疲惫，你信吗？” “..你信不信我现在买机票飞回去打爆你的狗头！”郑在日很不爽，炫耀个屁啊，“我跟你说认真的呢。” 赵乐菱说的也是认真的，“我想试试看我的极限在哪，到现在我都是游刃有余，总觉得我的能力还没有被最大限度的开发，你当是天赋也行。我想逼自己一把，摸摸看属于我的天花板在什么地方。” 有听没懂的郑在日还是不明白，“你以前也没这么疯啊，为什么突然发病？” “心血来潮么。”赵乐菱笑道，“也可能是因为河豚意外的好吃。” “跟河豚有什么关系？” “就那么回事。” “你真的要干？” “不是很有趣么——” “有趣个屁！你有病我跟你讲，赵乐菱，你有大病！看看医生吧你！你个工作狂！” 郑在日完全不能理解工作狂的思路，挂了电话就跟朴哮信吐槽工作狂有多变态。 听完全程的朴哮信倒是想着，“要不我们回去？” “我才不要呢！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个时候回去一定会被赵乐菱那个工作狂压着加班。”郑在日全身心拒绝，“我可不是她，说出曲就能出，她是变态你知道吗，毛毛虫变蝴蝶的那种变态，我是正常人！很正常！” 绝大多数正常人都不能理解的操作就这么开始了，六月初，赵乐菱为自己的‘月刊’找到的第一个合作歌手是白智英。 两边是‘老搭档’了，这姐姐又一直说是想合作，赵乐菱只是给她发了条短信说是我想弄张专辑你有没有兴趣，那边秒回有，双方就正式组队。 新队伍不止组建迅速，推进起来也跟开了加速器一样。因为赵乐菱的要求是九月发片，相当于三个月内就要从无到有完成一张专辑。 这个速度在九十年代娱乐业的时期出现过，近些年非常少了。因为实体专辑市场确实萧条，大家出实体专辑都很谨慎。 但赵乐菱一人包揽了十二首歌的曲，词还不是找其他人写，这位制作人非常“疯狂”的问歌手有没有喜欢的诗人，准备直接拿诗人的诗当词，再谱曲，操作那叫一个骚。 骚的白智英首次为跟赵乐菱合作担忧，“早年的诗歌虽然没有版权纠纷，但那些传世的名篇没有唱好的话，我跟你都会倒霉的。”会被骂到死的！ 赵乐菱即没有跟她说没关系相信我，也没有说那我们现在换人写词，她就只有一句，“姐姐想退出也没关系。” “我也不是想退出。”白智英连忙摆手，怕她误会，“那..我们用大家都用过的词行吗？” 这个赵乐菱无所谓，“行啊。” 把诗变歌是全世界的音乐人都干过的事，南韩当然也有。比较出名传唱度高也被很多音乐人改编过的一首诗是《金达莱花》，诗人本身就写了“诗歌”变成传统歌谣，有独特的唱法，很多音乐人也都自己改编过。 这首诗不长，全篇是.. 【如果君已如此厌我想离我而去，我会静静地让君离去，默默目送你离开。 在宁边的药山 我会采一大把金达莱花 铺在君离开的路上。 离开的脚步 请君轻轻地踩 脚下的那朵朵金达莱花。如果君已如此厌我欲弃我而去之时，就算死去，也不会流泪。】 -- 第209页 白智英最先给赵乐菱的就是这首诗，它差不多已经被改编过各种风格。 赵乐菱作为一个开放性非常高的音乐，做了三个风格给白智英选她喜欢的。 一首是最正统的抒情曲，钢琴又柔又软，淡淡的离别之伤，不到悲戚更多是流连。 第二首是慢摇，轻摇滚，比起挽留恋人更有一种你走了带走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我不准备去追寻你，宁愿那一部分跟你一起远走。 第三首比较特别，是古风曲，用了伽倻琴，不太符合现代音乐的审美，但更符合诗歌的调性。 不过这首纯粹是赵乐菱根据诗本身创作的，比起让歌手演唱，更是个作为诗朗诵的配乐。 这首歌赵乐菱准备当‘花絮’就像拍电影有花絮一样，她在准备专辑的时候也会有不准备收纳进专辑里的花絮，这样的花絮会被她放在自己的‘海妖’账号上当开源曲。 白智英在抒情和慢摇之间无法抉择，哪个她都觉得好，哪个她都不想放弃。 “为什么不能两个都要。”歌手可郁闷了，把两张曲谱都按在胸口，眼巴巴的看着作曲家，“你怎么能让我在双胞胎里选择杀死一个那么残忍，我做不到啊——” 赵乐菱就很无辜，她什么时候那么残忍了，“不然我们两首都录？” “那也不能两首都放在一张专辑里啊。”白智英欲哭无泪，“那像什么样子！” “刚刚你还说我残忍。”赵乐菱吐槽了一句又想起来，“不然我们不出实体专，出音源？”这话一出把自己的兴趣撩拨起来了，“我们出十二首《金达莱花》怎么样？不，我要出一张证明词从来不重要，重要的永远是曲的《金达莱花》！” “哈？” 歌手很懵，音乐人已经改计划了，或者说在本来就很繁忙的日程计划里又加入了一条分支。 在音乐的世界里，曲永远是最重要的，这点没得辩驳。但在歌谣的世界里，词能决定一首歌的传唱度有多广，这点也是无可辩驳的。 所谓一首歌到底是曲重要还是词重要，很难讲，但赵乐菱想要证明曲更重要。 六月，赵PD除了以工作室的名义告诉众人，她准备每个月出一张专辑之外，干的第二件让圈内震动的事，就是她准备在这个月月末就出一张电子专辑。就从六月二十号开始，每天上新一首歌。 六月十五日，白智英的公司宣传女歌手即将在二十号，也就是五天后发一首纯音源的单曲。 制作人，曲作者，混音，压制全是赵乐菱。整首歌的制作列表，除了演唱者和词作者，写满了赵乐菱的名字，这首歌也广受期待。 期待到白智英和赵乐菱的两个官方站都置顶了倒计时贴，还有不少人叫着为什么非得五天后，就今天发不行吗？现在能宣传就代表今天已经做出来了啊，今天发呗！ 今天是不可能是今天的，但六月十六日，尹美莱的公司也做了宣发，一是为七月的专辑，全家登场，制作人也是赵乐菱； 二是为一模一样的五天后也就是六月二十一日，尹美莱即将出音源单曲，同样是《金达莱花》，同样除了歌手和词作者，其余所有都是赵乐菱制作的歌宣传。 专辑那个先不管，单曲宣传的格式跟前一天白智英发的几乎没区别，让不少人都怀疑是不是尹美莱想帮白智英宣传，弄错了宣传语也弄错了日期。 官方出来澄清，他们没搞错也没有在给白智英宣传。当然他们也祝愿白智英xi发歌顺利。 但这首歌确实是尹美莱演唱，赵乐菱制作，并且迟一天发。公司让粉丝别搞错，制作人一样，歌手是不一样的！ 同一个制作人，制作的“同一首歌”跟不同的歌手合作，在六月十六日，也就是尹美莱宣传新歌的隔天，李善姬和李胜基这两位师徒也携手同行，各自宣布发一首单曲，都是由赵乐菱制作的《金达莱花》。 作为目前公布的四位歌手里唯一的男歌手，也是唯一经常出现在各大综艺节目上的男艺人，李胜基被记者包围了。 白智英宣传单曲的时候还没那么热闹，尹美莱再度出现热度就增加了，如今是第三波，李善姬这位大神出站，李胜基这个被捆绑销售的自然就逃不开被记者围堵的命运，其他几个不好采访啊。 尹美莱不出现，白智英被堵到就是笑，顶多说一句，“四天后or三天后你们就知道了”什么的。 赵乐菱压根不接受采访，记者光堵在工作室门口连人都见不到，李善姬这尊大神记者也不敢放肆，就欺负最弱小的。 弱小又无助的李胜基更记者们的关系倒是好，他提前问过赵乐菱能不能公开一些信息，制作人表示随便讲，他就把能讲的都讲了。 “为什么同一首《金达莱花》要找四位歌手演唱？” “四首歌的词源自于金素月诗人的《金达莱花》，都是一样的词，但曲是不同的。白智英和尹美莱前辈的歌我没有听过不太好说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我跟老师是一起录音的，我们录的是两首完全不一样的歌。” 到电视台来录节目的李胜基被堵在大厅，自掏腰包带着一帮记者去了咖啡厅，别堵着出入口。 这帮人看人数像是个小型记者会，看气氛更像是茶话会。他跟记者们的关系是真的维护的不错，也是南韩罕见的零差评艺人，媒体对他的观感都很好。 -- 第210页 坐在他斜对面的记者就问，“完全不一样的歌是什么意思？” “老师唱的偏古典乐，能上音乐厅表演的那种，我就很接地气，是能去歌谣舞台打歌的流行曲。”李胜基丝毫不在意自黑，“本来没有这首曲的，我只是陪老师去PD的工作室录歌，录完一起吃饭，我妈妈给老师做了很多小菜，我就放在车上，吃饭的时候拿出来给大家分。” “PD特别喜欢酿茄子，吃了好多。老师开玩笑说，这可是我母亲感谢她的照顾专门弄的，都给你吃完了，不照顾一下人家的儿子。就这么着，吃完了饭，我就成了歌手之一。” 李胜基边说边叹气，“说到底，我还不如一道酿茄子——” 自黑的小故事逗的记者们哈哈大笑的同时，李胜基还不忘补充一句，“就这首歌，我还欠PD一份酿茄子，你们写报道的时候可得把这一段写进去。要不然我妈总以为我偷吃了她给老师做的小菜，我多冤枉啊——” 再度响起笑声的记者会更像是茶话会了，记者们提问的语气就跟拉家常一样，问说，“圈内一直有传言说赵乐菱出歌非常快，是真的吗？” “那不是非常，那是光速！”李胜基给记者算，“我们吃了饭，我助理去买了个咖啡的工夫，他开车回来，PD的曲就出来了，乐队跟我们一起吃的饭，曲现场录，歌也是当场就录。” “您算算，六点多吃的饭，我跟老师十点告辞的，算吃饭一小时，录歌起码两、三个小时吧，您说PD花了多长时间作曲，充其量半小时，这速度能用快去形容吗？” 提问的记者加问一句，“很多制作人半小时也能出曲啊，有些号称灵感来了，五分钟就能写一首曲子。” “灵感来了写什么都很快，但从写到编再到录，这一整个环节走完，极少有那么快的。”李胜基给记者解释，“就像您灵感来了，也能洋洋洒洒写一篇稿件。但稿子总要改，改到您满意了才会发对不对？PD就是一气呵成，写完就编，编完就录，那是很需要功底的。” 李胜基面对记者们是非常推崇赵乐菱的，“我跟PD虽然只合作了这么一首歌，但她真的是我合作过的音乐人里专业素养最高的之一。 那天吃饭就真的是吃饭，出曲是话赶话赶上了，PD此前没有任何准备，我敢保证，她之前都不知道我回去。所以也不可能有什么提前给我做好歌这回事，纯粹是临场发挥能那么棒，极其有才华！” 极其有才华的音乐人上了新闻，各大门户网站包括纸媒都有报道，素材来源都是李胜基的那段采访。 有些媒体的侧重点放在赵乐菱即将联合十位歌手。从六月二十日起，每天出一首不一样的《金达莱花》； 另一些媒体的侧重点放在，年轻气盛的天才即将开始炫技。 同一首词，十种曲风，十一位歌手，这不是制作人在炫技，还能是什么呢？ 六月十七日李胜基被堵住采访，六月十八日采访出街，新歌手也公布也是一位男歌手，边镇燮，号称歌谣界抒情皇帝。 同样是国民歌手，同样的《金达莱花》，同样的音源单曲，同样的制作人赵乐菱。 这次#金达莱花#冲上了热搜，无数人好奇，那到底会是怎么样的炫技，也好奇下一位是谁。 【我赌朴哮信，轮也轮到我们了！我们才是跟PD合作多年的歌手啊，这种事肯定要参与啊！】 【没有人跟我赌一把曹成右吗？我们家也是歌手啊，不能因为我们是音乐剧演员就不当我们是歌手，我们也发过唱片的好不好！】 【IU有人入股吗？PD好像更喜欢跟女歌手合作，她这么多年只给一个男歌手发过专辑，朴哮信也不太可能，他貌似不在国内吧？IU是年轻一代有名的唱作人啊，这么大的事，没她参与？】 【说李智恩的还如说泰妍呢，我们家才是新一代公认的接班人，不管是演唱会举办数量还是专辑销量，我们家都稳稳压李智恩一头啊，赵PD选李智恩干嘛，肯定是我们啊！】 【怎么感觉有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为什么有人会把爱豆拉入赌局啊？赵乐菱唯一一次跟爱豆合作就是跟Bigbang，还只是合作了一首单曲就没有再合作过。怎么看都是音乐人不想跟爱豆圈玩啊，不明显吗？】 【音乐人本来就不怎么跟爱豆圈玩，不是歧视啊，就算不谈赵乐菱，你们能讲出几个愿意跟爱豆合作的制作人？除了那些专门写口水歌的，主攻电影配乐的制作人就没有跟爱豆玩的。】 【说到赵乐菱合作过的爱豆，有个小道消息，不保真，你们随便听听我随便说说。表智勋都知道吧，赵乐菱的高中同学，据说让他们团翻身的那首歌就是赵乐菱写的，署名“塞壬”的制作人就是赵乐菱的小号，塞壬和海妖，不觉得很像吗？】 【塞壬和海妖是一个人不是众所周知的吗？这玩意儿还有人不知道？不可能吧！】 【塞壬和海妖是一个人？卧槽，吃瓜吃到自己家，真的假的？我是那首歌入坑的啊，可我们家队长被问到塞壬是谁的时候，都是说圈外人啊？你们瞎扯也有点谱吧，不能什么歌都往赵乐菱身上拽，有必要吗？】 【业内的来科普一波，塞壬和海妖绝对是一个人，版权分成都知道吧？作为某音源网站的从业者告诉你们，“塞壬”的版权费打款账户就是赵乐菱工作室的账户。 -- 第211页 请注意，不是现在她和郑在日合开的那个工作室，是当初她自己的工作室，现在每年还有版权费打款呢，不是一个人还能是几个人？】 【吃瓜吃到自己家+1，可我们队长一直说塞壬是圈外人啊，这种谎没必要说吧？】 【想当初以那个团黑的跟锅底一样的名声，赵乐菱得多想不开才会用大名写歌？都不用提她会不会被拖下水，就说以团队当时的地位也不适合公开制作人是谁。 他们当时需要的可不是关注，关注度越少越好，才能让大众遗忘他们犯下的罪名。 悄悄的发歌，悄悄的靠音乐翻身，这比什么都靠谱。事实也证明，互联网就是健忘啊，当年的事没人提起了，他们不就起来了么。禹智皓会说塞壬是圈外人也是一个托词，说圈内的话后续会很麻烦的。】 【吃瓜吃到自己家+2，如果‘塞壬’和‘海妖’是一个人，都是赵乐菱的话，那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我们再跟PD合作一次？】 【拒绝爱豆！拒绝爱豆！重要的事说三遍！我们家PD难得炫技，还是一次性发十首歌，为什么要让爱豆加入！血书拒绝！】 【这楼都歪成什么样子了！说什么不靠谱的爱豆！我要曹成右！曹！成！右！】 【朴！哮！信！一人血书求朴哮信！大神！发歌！！】 朴哮信是不可能了，他还在南非呢，飞不回来，赵乐菱也没打算带他一起，倒是曹成右值得聊一下。虽然他也在巡演，但好歹在国内么！ 因为一条“我想找你唱首歌”的短信，从济州岛飞过来的曹成右，赶到工作室时脸上带着明显的疲倦。 他是演出结束直接过来的，一场演出耗了大量的体力，进门直接摊在沙发上先听曲，再看谱，灌了两大杯咖啡提神。 曹成右清了清嗓子，还有点哑，不太确定的问赵乐菱，“这样行吗？” “行，要的就是你现在的状态，其他我用修音调。”制作人表示没问题，同时让助理给他上第三杯咖啡，等他跟喝药一样一口闷掉，招手示意他跟上，准备录。 这是曹成右出道至今录的最心累的一首歌，心累到他难得质疑自己的专业性。 因为他嗓子使用过度，本来应该是休息后再录的。但就这么录，赵乐菱的要求又高，就直接让他一句一句的录，一个字一个字给他修。 这种面对“垃圾”的录法，录到曹成右从棚内出来的时候，忍不住跟赵乐菱讲，要不等我睡一觉，明天一早再录一遍？ “我明天九点的飞机，我定个五点的闹钟。”曹成右看了眼表，十二点零五，“我睡到四点半起来开嗓，开不了就算了，能开我们再试试？”他还得回去，明天还有一场，今天要排练。 赵乐菱扬眉，冲录音间的沙发抬了抬下巴，“先睡，睡醒再说。” 伴随着制作人和调音师的小声交流睡着的曹成右原以为，自己累成这样能闭上眼就昏睡过去，可他睡的很不安稳。 迷迷糊糊的一直处于似梦非梦的状态，能听到影影绰绰的话语声，也能闻到似有若无的香气。 那是香薰的味道，郑在日喜欢的香薰，清淡的木香。 赵乐菱身上很少出现香味，她没有什么少女的体香那种玩意儿，也不怎么碰香水，倒是经常沾染上郑在日的香水味，小伙伴买了新香水会给她分一瓶，偶尔也会给她挑一瓶据说适合她的香味，但她也基本不怎么用。 这个香味导致曹成右做了个无敌诡异的梦，梦里赵乐菱和郑在日手牵手在一片花海里转圈圈。 哪怕这就是是个梦，梦里的曹成右也觉得要不是自己瞎了，要不然就是世界末日了。 赵乐菱和郑在日？怎么可能？！ 更恐怖的是，梦里转圈圈的“妖怪们”还用他的《要一起吃饭吗？》当BGM，整个给他吓醒了！ 吓醒之后，BGM还在响，响的他人都是懵的，呢喃出声，“这是..”我还在做梦？ 按着太阳穴爬起来的曹成右坐在沙发上，他正前方就是背对着他坐在操作台前的赵乐菱，什么BGM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屋内别说没有BGM了，连光源都只有操作台显示屏那一点，大灯都关了。 身后的动静让赵乐菱回头，看他坐起来了，问他，“醒了？” “几点了？”曹成右感觉自己刚躺下就起来了，“我睡了多久？” 赵乐菱看了眼时间，三点不到，“两个多小时，要继续睡吗？” 用力晃了下脑袋的想让自己清醒过来的曹成右想说不用，开口讲了个“不”字，听到声音还是哑的，还比没睡之前更哑了，心累，转而问，“你修完了吗？” “想听吗？” “好啊。” 一个字一个字的录，一句一句的唱，一节一节的修。所谓修音师能分分钟月薪百万的传说就在于强大的修音师能逆天改命。 赵乐菱也算个强大的修音师，修出来的效果非常传奇，以至于曹成右听懵逼了。 “这不是我..”写的歌吗？ “嘘——” 食指搭在唇边的赵乐菱让他仔细听，听歌，听曲，也要听词。 这是赵乐菱给想强捞水中月的曹成右做出的答复，这是她写给他的歌，用他的曲做主旋律的歌，是那个疲惫不堪的人，在劳累时没有听出来的，属于海妖的温柔。 -- 第212页 【如果君已如此厌我，欲弃我而去之时，就算死去，也不会流泪。】 这是《金达莱花》，这是赵乐菱想跟曹成右说的，强捞水中月多半没什么好下场。 一首歌放完，赵乐菱也开了灯，骤然亮起的灯光刺的曹成右眯起眼睛，也藏住了眼底的晦涩。 “想不想吃东西？”赵乐菱指着桌子上的包装袋。 曹成右沉默片刻起身走到桌边，拆了塑料袋打开餐盒，里面铺了一层粉粉嫩嫩的生鱼片，又好看又好吃的.. 带毒的河豚。 第56章 第五十五章 韩国歌谣界有个共识，夏日是属于女团的。虽然未来会发展成百团大战，但目前为止，夏天还是属于女团的。 夏天到来，姑娘们的裙子短了，女团就到了回归旺季。2015年的夏天，女团陆续回归，六月就是战斗月，各家团粉热血厮杀就为了个给自家女神抢下一位，任何一位。 六月十五日，白智英携手赵乐菱横空出世宣告要出单曲。十六日尹美莱，十七日李善姬和李胜基师徒； 十八日，抒情王者边镇燮；十九日.. 完全没有征兆突然杀入占据的“猛兽”们，打的各家粉丝一个措手不及。 不是，我们这玩清凉夏日开派对，你们这些职业选手为啥要参与进来？？ 【理性讨论一下，某PD和某些歌手是不是太过了，夏日属于女团难道不是宇宙共识吗？】 【如题，热搜都看到了吧？我们家过两天就回归了，结果这几天讨论的全是某位PD和某位歌手，明天音源一定被压，都无语了，莫名其妙出什么单曲？真?PD就了不起呗？一点通知都不给——1楼】 【PD确实了不起，歌手也很了不起，就欺负我们啊，人家才不管是规矩不规矩的，我们是爱豆就活该被欺负，也是够不要脸的——19楼】 【看清楚主题啊，理性讨论，别引起骂战，这又不是自家站子，别张口就来。PD..人家想什么时候出歌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我更想怼某些打歌节目，人家摆明不会去打歌，出什么预备榜单啊，搞得好像你们出榜单人家就去打歌一样，做什么梦呢？还把我们家压在第二位，当我们没粉丝，还是当粉丝是死的——33楼】 【误入，最近回归的女团太多，谁给个科普是哪家的？这样根本看不明白啊——47楼】 【这都19号了，算的上大热的还是过几天回归的不就那么几个团么，Girl\sDay还是少女时代？后者比较能打吧，粉丝战斗力超群——59楼】 【别把我们家带进来，我们月初回归的，这已经是第二个礼拜了！少女时代不参与战局，谢谢——68楼】 【少女时代怎么不参与战局？你们不上打歌节目？不要一位？还是音源榜排名也无所谓了？你们家才是正面厮杀，现在在榜一，明天她们新歌发了，分分钟掉下来！PK都没了！还不参与战局呢，呵呵——99楼】 【Girl\sDay是夏日限定啊！就不能让我们好好过个夏天吗——116楼】 【为啥只讨论女团，真正粉丝能打的难道不是EXO？他们家都杀疯了，难道没人想跟我一起看他家和赵乐菱家掐？讲真赵乐菱的粉丝也很能掐，这家一点都不像什么音乐人的粉丝，超疯狂的——168楼】 【你们写某PD我们当没看见，你们上大名？来呀，刚正面啊。我们PD想什么时候发歌就什么时候发歌，再说发歌这种事怼歌手啊怼什么制作人，脑子有问题？谁家发歌找制作人麻烦的——201楼】 一个小众论坛的小众贴，本来热度就不高，两百多楼又冒出了正主粉丝，直接就被击沉了。 之所以在小众论坛发帖吐槽，是因为大众论坛里粉丝不能那么做，制作人就是制作人，爱豆的粉丝去攻击制作人那叫找死，会被群殴的。 小众论坛里在讨论什么的大众多半不知道，大众更关心的是明天就是二十号了。 按照李胜基的采访，从明天开始连续十天，都将是《金达莱花》也就是赵乐菱的炫技十日，好TM期待！ 六月十九日，午夜十一点十分，#金达莱花#、#赵乐菱金达莱花#、#赵乐菱白智英#三个词占据热搜榜，第一、三、七位，原先占据一位的#EXO#被压到了第二，#少女时代#直接变成第四，粉丝们很不爽，但民众们期待值更高。 音乐人的工作室里，这个点本来应该挺安静的，今天格外的热闹。不少到了工作室想要先睹为快，从消息出来就一帮人想先听歌，赵乐菱说不行，还没弄完呢，等弄完再说。 过几十分钟后第一首《金达莱花》要上音源网站，十首“金达莱花”全部做完的赵乐菱就把可以来听曲的消息发出去。 她没通知多少人，顶多发了二十条短信，可来了的人快突破两百了，人多到赵乐菱都无奈，晚几天听不行吗？ 不行！ 李在镇进门就让赵乐菱放歌，他从五天前就开始等，等那么长时间，必须立刻听。 这位代表了一票想听歌的大佬，每个大佬进门都是直接要听歌。既不能每次新来一人就重新放歌，也不能每个人发个耳机让他们去听，更不能把音源母带到处发的赵乐菱，能做的就是叫上所有人去录音间，那里场地最大，就在这里一首一首听吧。 权至龙微楞，“还没。在第八位，快了。”说着就笑起来，“你还真不关注音源榜啊？” -- 第213页 “也没有不关注，暂时没空。”赵乐菱也跟着笑，说是不少人在她工作室玩，没顾得上刷音源榜。 等赵乐菱挂了电话刷新音源榜时，《金达莱花》已经在第四。从她的位置，绕过沙发，跟一个姐姐闲谈两句，再到白智英面前，给她看音源榜再度刷新，已经是第二。 探头看了眼手机的白智英，举杯拿筷子敲酒杯让大家安静，“姐姐我登顶了-掌声响起来——” 掌声响起来之前先是满堂的笑声，有揶揄有调侃，喝彩的一个都没有。 到这里来的谁还在乎什么音源榜，不过一位么，还是值得庆祝一下的，白智英让助理出动去买酒回来。 场子里所有的酒水小吃都是客人自带，到门口了没带的也会打发助理或者自己再回头去买。 要不然这么多人又是大半夜的，哪来那么多酒水能提供，赵乐菱自己还不喝酒。 录音间变成了派对场地，零点四十二分，《金达莱花》强势登顶，压下EXO的回归曲，也打破了他们家刚刚达成的PK，粉丝们无敌暴躁，躁动到差点又刷出个“赵乐菱”的热搜词条，被官站的大粉连哄带骗的压下去了。 这种热搜要是上去了，他们家就不用混了。 这个时候能冲上热搜的只有夸赵乐菱，白智英的热搜，其他有团队回归的经纪公司盯粉丝站盯的特别紧，确保就算粉丝们想要酸也得克制住。 歌手跟爱豆都有壁，白智英也不是什么无名氏，她的国民度同样高，得罪大前辈本来就没规矩，再加上音乐人和爱豆之间的壁垒厚的能当墙用，再多个敌人，那真是等着全网被阻击。 从六月二十日零点开始，歌发布，网络热门话题就围着歌饶。一直到晚上九点左右，关于白智英的《金达莱花》讨论热度消散一些了，尹美莱的《金达莱花》讨论度就冲上去了，大家都想知道下一首和前一首有什么不同。 不同的就两点，演唱者不一样，曲也不一样。 零点一过，第二首《金达莱花》上线，新的热搜跟上，词条变成#尹美莱#和#赵乐菱尹美莱#，而对歌曲的评价么.. 【如果说白智英姐姐的‘金达莱花’是和平分手，那美莱姐的‘金达莱花’就是我祝你早日升天，绝对是分手大撕逼！后者更爽！】 【我倒觉得白智英的更凄美些，尹美莱的声音力量感太强了，前男友分分钟会被揍的鼻青脸肿，接受不能。】 【比起讨论歌手，更应该竖拇指的不是赵乐菱吗？这姐姐神了！是真的有才华！不看词哪像是一首歌！】 【不看词本来就不是一首歌！还有，赵乐菱的音乐才华还用讨论吗？她已经是百想的音乐PD了，国内音乐人金字塔尖的存在，还有必要讨论才华？难道不是公认的吗？】 【公认的才华+1，完了，我更期待明天李善姬老师的歌了，两个王者搭档，一定能出传奇！】 【两个王者已经出过传奇了，李善姬老师去年的纪念专辑就是赵乐菱操刀，她是主制作人，后续的纪念演唱会也都是她主导的。当初专辑发售直接屠版，盛况还在眼前，不过一年而已，你们就忘了？】 去年的盛况记得的人不少，今年的盛况还在继续。 今天音乐人的工作室没有变成派对场地，音乐人也不在工作室里。赵乐菱忙了大半个月都没回家，一直在工作室待着，总算结束收工当然要回家配妈妈吃饭。 新的一天，一大早，新一版《金达莱花》已然登顶八个多小时了，赵乐菱才起床在妈妈的笑颜中喝牛奶。 大早上的，家里只有母女两人，男人们都出去上班了。赵乐菱陷入亲妈觉得你太瘦让你多吃点的“困境”里，试图逃出生天就问妈妈有没有想去哪里玩。 “我一个人去哪都一样。”妈妈把餐碟往她面前推，“多吃点，难得在家吃饭。” 昨天下午回家的赵乐菱晚餐已经被撑的不行了，早餐吃不下去多少，就说，“我今天没事，陪你去逛街？” “你有时间吗？”妈妈不信，女儿都快住在工作室里了。 赵乐菱刚想点头说“有”，手机就响了。妈妈示意她先接电话，电话接起来是李胜基打来的，他想跟赵乐菱商量，他的歌能不能晚上就发，别卡零点了。 “我本来就是附带的，要是也卡零点发好像对老师不太尊敬。”李胜基想说，“我晚上六点就发怎么样？” 不是很在意一首歌什么时候发的赵乐菱给的回复是，“你跟姜振威聊，发行的事他管。” 就是跟姜振威聊了不成功才来找PD的歌手暗叹一声，也没跟赵乐菱讲你们社长不太愿意，就应下来表示会跟姜振威聊的，电话也就挂了。 电话挂断，母女话题继续，女儿再度表示自己有时间，妈妈却不打算出去逛街什么的，反倒想让女儿多休息。亲妈觉得女儿最近特别辛苦，有点时间还是多休息一会儿的好。 “你真的不想去？”赵乐菱眼睛一转，“那我配奶奶去，奶奶之前一直发信息给我说想去泡温泉，我一直没空呢，正好..” “大夏天的泡什么温泉。”妈妈一句话给她堵回去了，“我带你去做按摩！” 抿唇憋笑的赵乐菱看亲妈上钩，心里乐开了花，她妈就是个小双标，女儿忙起来没空陪自己没关系，女儿不陪自己陪别人不行。 -- 第214页 她之前就是路过医院跟爸爸吃了顿饭，妈妈就专门打电话过来，你怎么不回家，可爱死了。 赵乐菱无所谓妈妈想去哪，逛街还是按摩，她只是想陪陪妈妈，这大半年都在忙也应该陪陪妈妈了。 艰难的早餐吃完，母女换衣服准备出发，亲妈确定女儿真的陪自己去，脸笑的跟朵花一样，不止带着女儿还呼朋引伴，大有把女儿带出门炫耀的意思。 一波贵妇在会所集合，赵乐菱充当“最新贵妇包”的责任，担当亲妈的炫耀道具，得到诸如，越大越漂亮了，你的歌我听过呢真好听，还是女儿好女儿才会陪妈妈，还有小棉袄就是孝顺等一系列的夸张。 夸的赵乐菱脸都快笑僵了，但看亲妈表面上说着什么夸奖太过，实际上根本隐藏不住的骄傲脸，她的笑容就能再坚持一会儿。 她以前也被“亲妈”带出去炫耀过，小城市学钢琴的孩子不多的时候，逢年过节她妈还喜欢让她给七大姑八大姨表演一个。 彼时她就是个工具人，到大了，亲妈时常怼她谁谁谁孩子都大了，你看看你，工具人的职能就没了。 如今再来一次，感觉颇为复杂，但..也蛮好玩的，还挺怀念呢。 在会所泡了大半天的赵乐菱挽着妈妈的手跟阿姨们道别时，接到了姜振威的电话，社长打电话来说李胜基想要晚上六点提前发歌。 “他早上打过电话给我，我让他去找你，你的意思是不想他发？”赵乐菱问他，“为什么？” 姜振威的想法是赵乐菱难得炫技那就一炫到底，每天出一曲，连出十一天（原本是十首，多了个李胜基就变成了十一首），震慑性更强啊。 “他那边是担心自己跟李善姬比落差太大，与其等零点发还不如就晚上发。反正他是个凑数的新闻都已经爆过了。”姜振威被李胜基缠的有点心累，“你的想法呢？” 赵乐菱的想法跟早上一样，“我都行，你们商量。” “那..晚上发？” “行啊。” 下午三点，赵乐菱在跟妈妈喝下午茶，本来没有这一出。是她在店门口接电话时被粉丝认出来了，对方找她签名。 这也不知道是不是触动了妈妈的炫女儿念头，她们就转道去了会所对面的一家花园咖啡馆，特地没去包间，就在二楼的户外小花园。 粉丝一开始就几个人，这条街不是高端会所就是大牌旗舰店，今天又是工作日，来往的行人不多。亲妈看她被粉丝求签名求合照，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挺开心的。 可随着得到消息的人变多，好多人围过来，围的妈妈发现情况不太对了，连忙要带女儿走，此时她们已经被包围了。 还是赵乐菱从妈妈背后抱着她，再加上司机和店里的服务员的保护，两人才挤上车，上了车亲妈就发火，说那些人太过分了怎么能扒拉她！ 晚六点，爸爸特地赶回来吃完饭，妈妈气鼓鼓的跟爸爸说下午那些人有多过分，赵乐菱在边上哄着妈妈别生气，爸爸拉着她胳膊看被不知道哪个粉丝指甲划出来的红印子，皱着眉头也有点不高兴。 晚六点，李胜基的《金达莱花》提前上音源站，六点五十五，挤进第四位，排在尹美莱的《金达莱花》下面。 EXO被压到了第五，G-Friend回归曲连前十都没进去，粉丝彻底爆炸，赵乐菱上了热搜。 【我真是麻了！我他妈被我妈拖出去陪她做脸，都带着三个手机刷音源，加上我妈和做按摩的小姐姐，六部手机刷音源啊！ 前十都没刷新进去！这就算了！更郁闷的是，我居然在店里碰到了赵乐菱！真人无敌美！自体发光的宇宙级大美人！ 不是！不重要！清醒过来！我要吐槽的是，我妹子回归成绩烂成这样老子眼泪都快下来了，赵乐菱居然来做脸！ 还是陪妈妈来的！甚至于全程都不看手机的！这什么啊！凭什么啊！我妹子练舞练的浑身是伤，她全身上下滑嫩的我都嫉妒！凭啥！ 赵乐菱真的太过分了！她把我们搞得彻夜通宵，自己在这做脸？？我去打听了一下还是全身按摩！ 你怎么能那么悠闲！你是魔鬼吗！你都不关心你的音源成绩的吗？？ 就算你不关心，就算你只是个制作人，就算音源成绩是歌手的事，你也不能那么悠闲啊！ 你知道你给歌谣界起了个多糟糕的头吗！人家一年都未必出一首单曲，你一天出一首歌！ 你把我们姐姐卷死了就算了，好歹算是刺激我们家的上进心，可我们姐姐被你卷死了，凭啥你能做脸！你不是应该在工作室努力工作吗！说好的工作狂呢！骗子！啊啊啊啊！！】 【赵乐菱真的有毒！她TM不是一天出一首歌，是一天出两首！李胜基的《金达莱花》也冲进前十了，排行榜从上往下，全是《金达莱花》，前四名，歌名一模一样就算了，为啥《我以为你喜欢吃草莓蛋糕》也能上榜？为毛？！这首歌还冲到第五，我们哥哥又被压了！太过分了！！】 【我已经放弃了，二十号的时候官站还在那组织什么我们做自己的事别人的事别管，讲的很好听，你们倒是敢管啊。 我们做了自己的事，然后呢？然后眼睁睁看着哥哥从PK掉到第二，再从第二掉到第三。第四，今天牛逼了，前五都没了，我他妈！】 -- 第215页 【累了，毁灭吧。搞不过赵乐菱，男团都打不过，放弃放弃，躺平了。顺带一提，我要到了赵乐菱的签名，真人真的无敌美，这位难道是传说中的不上镜体质？（合照.jpg）我也不算丑啊，站在她面前为啥就长的各种奇怪？】 【我..快要被赵乐菱圈粉了。给你们看段视频（链接）这是下午赵乐菱陪妈妈喝咖啡结果被粉丝围堵，她全程护着妈妈，超勇的！姐姐我可以，给个姬会！】 【你们不能涨他人志气，赵乐菱是赵乐菱，歌手是歌手。现在压下我们的歌手本身就是国民歌手，这根赵乐菱没关系好不好！ 李善姬就不说了，尹美莱本来就是音源大户啊，白智英的OST女王名头你们不会忘了吧，她们两发歌冲进前十多正常啊！我们再加把劲，一定可以的！】 【可以个屁啊！四首《金达莱花》冲榜最慢的李胜基也是五十一分钟进第四，这怎么冲？后续的大佬还都排着队呢！ 我是成时京的路人粉啊！他后天歌就上了，我是听还是不听？听了给他刷音源，不听我不甘心啊！赵乐菱这招太狠了，找的都是王炸牌，她人脉圈怎么那么强大，哪认识的这些人？】 【本来你们都在“夸”我们女神，不想说话只想窥屏来着。但我发现你们好像搞错了一件事，不是我们家跟某位歌手合作我们荣幸，是歌手跟我们合作歌手荣幸！ 赵乐菱才不是什么人脉圈广，她连续四年是“艺人最想合作的音乐人”榜首，你们以为这个榜单是乱投的吗？ 都是业内投的！赵乐菱一个电话能叫来所有你们叫得出名字的歌手！最棒的制作人，没有之一，谁不想跟她合作！】 【这NM吐槽都能吐槽到热搜上就算了，明明是吐槽赵乐菱，说什么人美音乐好啊？说了就算了，还他妈有人在吐槽贴里夸自家正主，有病吧你们！这是吐槽好吗！吐槽！】 吐槽的话题都上了热搜，热搜就彻底被赵乐菱包围了，不是她的歌，就是唱她歌的歌手，还有对下一位歌手的期待。 下一位歌手压下李善姬冲顶，音源榜前十，赵乐菱一个人占了六个位置，五首是她制作找歌手演唱的歌，还有一首是她自己唱的“草莓蛋糕”。 六月二十日归属于赵乐菱，二十一、二十二，一直到二十九号都是赵乐菱，等到三十号，六月即将结束。这一天零点，无数CP粉关注的曹成右的《金达莱花》上线了。 这首歌非常棒，这首歌没有登顶，这首歌霸占了榜单的第十位，达成真正的从上到下都是《金达莱花》的奇观，也是网友讨论度最高的一首歌。 【躺平不挣扎的女团粉来挑事了，CP粉不行啊，你们家的歌上线了一小时了才冲到第十，这战斗力还折腾什么？放弃放弃，快放弃，让人家妹子独美！】 【独美是不可能独美的！就冲赵乐菱迄今为止只为曹成右写过歌，还是一次两首！妹子都不可能独美！ 再说不是我们战斗力不行，是之前的歌抢跑好不好，都是赵乐菱的歌，他们先发，我们家最后，先抢下第十，接着来呗！】 【挑拨的那个带我一个，你们赶紧打起来！李胜基的粉丝才是不行呢，人家先发的都在前面，你们家反倒被压出了排行榜，第十一位，不丢人吗？都看不见你们了！】 【打起来打起来！李胜基叫什么国民妈朋儿，主业都做不好，人家都在榜内，就你们在榜外，我都替你们难堪！ 快打起来！而且说什么赵乐菱为曹成右写了两首歌，那她还给朴哮信出了一张专辑呢，十二首歌！四倍！CP粉人呢？掐呀！！】 【我也来挑拨一下，赵乐菱跟曹成右搭个屁，两边完全不搭噶！朴哮信冲啊！再不然郑在日冲啊！随便谁，李胜基冲也行！冲啊！！】 【这都是什么神经病留言，制作人屠榜了！我们在见证历史傻子们，前无古人的历史！赵乐菱以制作人的身份屠榜了！！】 【那个啥，我想说一句，曹成右跟赵乐菱搞不好真的有点什么，只有最后这一首《金达莱花》是共同作曲，你们不看制作表吗，前十首作曲人都只要赵乐菱，只有这首作曲是赵乐菱和曹成右。也是这首最伤，我真的要被唱哭了，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吧？】 【被唱哭了的有多少人不知道，但觉得曹成右唱的这首特别有无望之爱的感觉的应该不止我一个吧？ 明明诗很好，曲子也很好，可我怎么听怎么像是备胎之歌，这里面会不会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卧槽！备胎之歌的那个姐们你来握个手！我也觉得这是备胎之王的主题曲！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送走恋人，这是你要是走了，我宁愿跟你一起死啊！这首歌绝对有故事！没有我倒立拉稀！】 六月三十日晚十一点，有故事的男女在吃泡面。曹成右煮的，赵乐菱负责吃。 半个小时前，赵乐菱在工作室忙着，曹成右给她发了条短信让她开门，她就下去给风尘仆仆的曹成右开门。 这次他也是刚演出结束，从大邱开车回来，还是一张疲惫的不行的脸，问开门的赵乐菱有没有吃的。 “叫外卖？”赵乐菱表示，“这里就只有泡面。” 泡面也比外卖快，曹成右脱了外套挽起袖子进厨房煮泡面了，还问赵乐菱吃不吃。被泡面香气勾的点头的赵乐菱，不止想吃面还要求加个蛋。 -- 第216页 端上来的泡面锅里不止有蛋还有午餐肉，两人拿着碗筷面对面坐着捞面吃。 曹成右很是自然的跟赵乐菱说，这次的大邱舞台那叫一个惊险，全组食物中毒，集体去医院，不能更惨，第二天都是带病登台。 “全组食物中毒，你们吃什么了？”赵乐菱很是惊讶，大范围攻击也是少见。 曹成右吸溜着面条含糊的说，“酒店准备的套餐，海鲜不新鲜，他们怕我们闹大，赔偿金能抵得上两场演出。” “发财致富新路子啊。”赵乐菱笑了，“你们全组的两场演出可不少钱。” 同样认同这是条新道路的曹成右想起来也笑了，“但我们也算因祸得福，大家都不舒服，都怕舞台会砸锅，都绷着神经，反倒效果特别好，比我们开场的第一次舞台都好。” “那你们导演绝对气坏了——” “大发火——” 绷着神经的演出获得满堂彩就代表之前没有尽全力啊，音乐导演以己度人，她如果碰到歌手在现场表演唱的比录音棚好，绝对气爆炸。演员非常认同这一点，详细给她描述导演有多气愤。 两人就瞎聊，聊曹成右的演出，聊赵乐菱的音源。啥都聊，就是不聊，大半夜的累到不行的演员为什么不回家休息，跑到音乐人的工作室煮什么泡面； 也不聊，音乐人和歌手共同作曲的《金达莱花》。 面吃完，秉持着对方煮面自己得洗碗的赵乐菱刚起身要收拾碗筷，曹成右先动手收拾了，她也没说什么放着我来啥的，他想收拾就收拾呗。 收拾完要告辞了吗？收拾完，演员在琴房的沙发上睡着了。 原先两人在闲聊来着，也是没什么主题的闲聊，曹成右不说走的话，赵乐菱也不赶人走，就还是瞎聊。 聊着聊着，曹成右的眼睛慢慢闭上了，赵乐菱笑笑，不再开口，等他彻底睡过去，悄然起身，她还有事没做完。 赵乐菱最近的计划是最大限度开发自己的金手指，可她尝试过发现，在海妖的世界里是没有所谓的音乐极限的。她这个半成品海妖会碰到的极限不在于音乐，而在于搭档和时间。 以她临时给李胜基写歌举例，这种事赵乐菱以前肯定不会干，时间太短，曲子未必出的来不说，哪怕出的来也未必就是最好的状态。 等她真的干了，轻轻松松的做到她原以为她做不到的事，赵乐菱就知道，在音乐的国度，她是没有极限的。 倒是给李胜基录歌花费了不少时间，而人类和海妖，或者说这世上的任何“物种”都得遵守时间的规则。一天就是二十四小时，多一秒都没有。 既然已经尝试过所谓的极限是不存在的，赵乐菱也就不强求什么极限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呗。 至于外面说的什么内卷新星人物啥的，她当没听见，对她来说每天出新歌不是卷啊，那只是她工作的一部分或者说玩乐的一部分，音乐于她而言就是一场游戏。 七月一日，在吃不到葡萄硬想掰扯葡萄不好吃的粉丝眼中，这是值得欢庆的一天，哪怕赵乐菱还是坚挺在榜单上，但至少她没歌要打了啊。 七月一日，尹美莱的经纪公司做宣发，我们在十号要发专辑了哦-制作人还是赵乐菱哦-敬请期待—— 【卧槽！赵乐菱为什么又出来了！她都不休息的吗？这家伙不会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工作？大清早的发什么雷击宣告啊？为啥这么快又出歌，这次还是实体专辑？歌谣界被赵乐菱包围了吗？！】 曹成右的早餐被赵乐菱包圆了，准确的说是早午餐，已经要十一点了。 “我能不能把洗漱包留在这里？”曹成右勺着南瓜粥，状似不经意的说，“省得来回带着。” 赵乐菱耸肩表示随便，“你得问郑在日，那是他的房间。” 音乐人的工作室即是工作的地方也是休息的地方，两个搭档都有自己的休息室，空间不大该有的都有。 曹成右早上洗漱的地方就是郑在日的房间，放洗漱包当然也是放那。 “那我当你同意？”曹成右冲她笑，“在日得叫我一声哥的。” 同样要叫“哥”的赵乐菱想了想，“行啊。” 正午十二点，曹成右的《金达莱花》冲到第五位，CP粉还是有战斗力的。 第57章 曹成右 七月十日，尹美莱专辑发售当天，无数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张专辑上，而创造这张专辑的人在机场等着接人。 过去的十天，尤其是是七月一号，尹美莱宣布新专辑发售的消息出来后，赵乐菱的日常就变得有意思起来。 网上的讨论度有多高，谁夸谁骂，谁说不讲武德等等都只是网络，网络上的事影响不到赵乐菱的日常，现实中发生的事才能影响。 前后五天，赵乐菱陆续见了十来位爱豆经纪公司的负责人。这些负责人们也不知道是混一个行当，还是互相之间讲好的。总之做事的方法跟套模板一样，都是一个路子。 先是助理跟助理对接，然后助理跟助理约时间，时间定下还是助理跟助理沟通，等到约定前一小时，依旧是助理跟助理确定时间。 走完了助理的流程，见面了，聊的事也都差不多。 一是，我们能合作，公司的孩子任她挑； 二是，询问赵乐菱的月刊计划准备什么时候停，亦或者还准备找谁合作。这两条，所有赵乐菱见过的社长、理事都跟她聊过。 -- 第217页 最大的那几个比如，在赵乐菱还默默无闻之时，仅因为她的MV就冲脸找上门的SM，这家会多一条，砸钱。不过就算是砸钱，比起YG，这家砸的也蛮有趣的。 SM是真有意思，赵乐菱回忆起跟这家公司的缘分感觉跟她的“升级”之路一样。 MV出来的时候她见到的是个小星探，对方苦口婆心劝她当爱豆，说什么未来大有前途啥啥的。 MV之后，她发了开源曲，星探退散，经纪人上； 经纪人之后是艺人部门组长、科长、部长。等她依次拒绝过后，“初雪”发了，这次换成制作人登场，他们家的制作人，也是制作组的部长，这次不是忽悠她加入公司当爱豆了，而是说来我们公司当制作人吧，条件随便开。 “初雪”后的赵乐菱还是一样的回复，承蒙抬爱，不胜荣幸，大可不必。 这之后赵乐菱再见到SM家的人就很少了，少到这次见面她直接从“部长”见到了理事长，中间跳过N个层级，大概是她的地位也蹿升了N个层级。 这位理事长是前两年才从涉及税务问题的李秀满手里接过SM，之前都在调理公司内部斗争，按照圈内的说法，今年是他迟来的“新官上任三把火”，今年他们公司作风非常激进。 从一月开始，公司就接连不断的让艺人回归，平均每个月有一个，有时候一个月分月头和月尾甚至有两个，仿佛跟开了推进器一样。 粉丝们是很开心自家的哥哥or姐姐出来营业，但其他家都在吐槽吃相难看。 能被这家放出来的也都是只要发歌别人都得避开的巨兽。不然一定会被他们的粉丝冲的遍体鳞伤。 赵乐菱是少数几个跟对方正面刚还刚过去了的人，对方就抱着既然打不过，不如我们合作吧的态度。 理事长带着很大的诚意跟赵乐菱见面，直接把话摊开，表示公司是有不少爱豆。 但我们不是只运营爱豆，我们也有歌手，我们还有业内最庞大的音乐版图，我们更世界性的音乐人都有联系。如果赵乐菱愿意合作，他们愿意全权配合。 对方很有诚意，赵乐菱也很有诚意的表示，抱歉，我暂时没有跟外部合作的打算。 赵乐菱自己就有个月刊计划，还在同步接触电影和各种大型舞台，没有外部合作计划不是借口，是真没有。 SM是接触她接触的最晚的，大概是大佬总是最后登台。而在她拒绝了大佬之后，JYP之类的公司就没有动静了。 之前他们貌似都把赵乐菱的推辞当做待价而沽，能出得起钱的公司开价都很高，现在最能砸钱也最有钱的SM都被拒绝了，那就是赵乐菱真的不会跟外部合作。 这世上所有钱能解决的麻烦都好解决，无非是数字问题； 可这世上所有用钱解决不了的麻烦，那就真的很麻烦了。 赵PD对于目前的各家爱豆经纪公司来说就是个很麻烦的存在，拦路虎本尊。 你打不过她，正面刚绝对刚不过，不止是她的音乐素养的问题，还有她合作的每位歌手本身都很有地位。两相结合，还按月出专辑，那他们的艺人什么时候能回归？ 硬刚刚不过，合作又不愿意，在事情变的更麻烦之前。还是SM的那位理事长跟赵乐菱商量，双方各退一步。 既然赵乐菱坚持要做月刊，他们也没有反对的立场，不如就把月刊的发行日期定下。 以尹美莱的十日为基准，此后每个月的五到十五日这个范围内，拜托赵乐菱在这个区间发歌，剩下的算是他们的。 都见了那么多经纪公司了，赵乐菱也差不多感受到她快要成为砸人家饭碗的人，与其被对方联手攻击，那不如就各退一步。何况她其实无所谓什么时候发歌，她在乎的是专辑的质量如何。 双方协商完成，赵乐菱把协商结果告诉了郑在日，小伙伴果断结束南非之旅回首尔，防止她碰到狗急跳墙的小团队，会偷摸搞她。 大公司因为体量大，规矩好定，定了也多半会遵守，关键是他们有那个资本去妥协，赚多赚少都是赚，不亏，就没必要多个敌人。 小公司可不一样，有些公司就一个团，如果所有时间都被大公司和大制作人抢占了，那他们的生存空间就会受到压缩。 砸了人家饭碗，人家会跟你拼命的。 为保妹子安全，也是为了告诉大家赵乐菱不是孤身奋战，郑在日就飞回来了，赵乐菱过来给他接机。 首尔附近的两个机场都是事故高发地，国家小，首都就是核心圈。不管是从首尔出发还是在首尔落地，就仁川和金浦两个机场，在这里特别容易碰到熟人，尤其是仁川机场。 赵乐菱就去仁川机场来着，她是按点到，可惜飞机延误了，延误多久还不确定，就很郁闷。一直在车上等着也不舒服，就下车去里面准备找点东西吃。 这一进去就碰到了一个熟人，许久许久没有见过的熟人，苏致燮xi。 她没看见对方，是对方叫住她的。这种巧遇莫名就有点尴尬，赵乐菱很尴尬，苏先生好像还好。 经过一系列‘好巧’‘是啊’的尬聊，等到苏先生问她一句，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赵乐菱讪笑拒绝，聊天就这么断了，尴尬的人们也各自分开。 说起来两人不应该那么尴尬的，但赵乐菱就是觉得尬。倒不是因为对方追求过她还没成功，更多是因为这哥还想跟她再合作一次。 -- 第218页 虽然赵乐菱没搞清楚这人是真的想合作还是打着合作的名义再接再厉继续追求，可她是真不想跟他合作。 都不用提他一心搞rap，单讲唱歌，不论是嗓音条件还是歌唱技巧，他都是一般。 普通到赵乐菱自觉合作一次就够了，没必要再来一次。偏偏对方误以为她是不想多有牵扯才不合作的，还专门解释说，我真的只是想合作而已。 连续几次拒绝都没成功后，赵乐菱算是被迫说了实话，很抱歉，我拒绝的原因也跟男女之情无关，单纯就是对您的声音条件不太有兴趣。 此后，双方再也没见过。那么悲催的“离别”，再见必然会尴尬啊。 尴尬的赵乐菱都离开了机场，觉得那地方不安全，还是去车上等着吧。 她刚走到停车场门口就接到了电话，这次倒不是很久没见的人，这次是跟男女之情有关的人。 “你吃饭没？” “没，但跟你约不了。” “为什么？” “我在仁川机场呢，郑在日今天回国。” “..啊。” 赵乐菱拿开手机看了一眼，‘啊’是个什么意思？再把手机放到耳边就听到一句‘回头’，脑袋扭回去，远处有个人冲他挥手。 今天大雾，人站远了根本看不清谁是谁，赵乐菱就看不清曹成右，以他们的距离，她哪怕望过去也就是能看到有人。 “这么远你都能知道是我？”赵乐菱很稀奇，“我都看不清你。” 曹成右笑了，“我如果这点距离都认不出来你，你就得怀疑我的告白有几分真心了。” 突兀被直球攻击的赵乐菱跟着笑出声，“你还真是冷不丁就能来一下。” 冷不丁来一下的人也就只来了一下，很自然的切换话题，问她吃没吃饭，要不要一起吃，他让助理去买，他们在车上吃也方便等郑在日。赵乐菱果断答应，这比她自己去买或者去机场里吃安全多了。 助理买回了三明治和咖啡，两人一起坐在赵乐菱的车里。曹成右半开玩笑的跟她讲，我看到你时差点以为你是来接我的，心跳的好快。 “你脑补的功力一向是可以的。”赵乐菱就笑，“这次是从哪回来？” “江原道。”曹成右顺着她说，“郑在日终于愿意回来了？”他是知道对方一直逃避回国来着。 赵乐菱对那家伙一心想浪不想做正事已经吐槽过很多次了，这次都懒得吐槽了，随口跟他讲为什么郑在日愿意回来。 讲完看他沉思的表情，想了想又把事情拓宽说的更详细，有心听听他的意见。 意外的是曹成右没什么意见，赵乐菱倒是有“意见”了，“你这次不玩教学？” “我以前也没有怎么跟你玩教学吧？”曹成右回忆往昔，“难道我以前像是在给你上课吗？” 非常肯定点头的赵乐菱吐出一个“像”字，看他愣住，笑出声来，“也不是啦，更多是当时的我对自己没什么底气，碰到你搞出所谓‘为你好’的招就有点反感。” “到反感的地步了吗？”曹成右失笑，“那么严重？” “严重到我专门写了首歌骂你呢。” “那首歌不是道歉吗？” “这你都信？” “这你都骗？” 两人齐齐愣住，面面相觑，又同时笑出声来。赵乐菱笑的很张扬，她很少那么笑，咧嘴露出一排大白牙，苹果肌鼓起，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曹成右看愣住了，为那个花开满园的笑容，也为她好像第一次冲他那么笑。 在那个过于特别的笑容消失前，曹成右移开了视线望着窗外，窗外是隔壁的车，是漫天的大雾，是车窗玻璃倒映的那张笑脸。 笑过也了笑的格外开心的赵乐菱捧着咖啡杯问曹成右回忆当初，嘴里说着当初我可烦你了的话，声音里的笑意却没消散。 曹成右大部分时间就是听，偶尔试图为自己辩解还会被怼回来，也就只能听。 赵乐菱讲着讲着就从吐槽对方变成吐槽自己，“现在回头看你当初讲的都是对的，虽然那个当下我其实也知道你说的是对的，可那个当下还是会不爽。大概就是真的没底气，偏偏有傲气，就很不爽你凭什么跟我叨逼叨。” “这个意思是，现在不在意了吗？”曹成右问。 胳膊撑着窗边掌心托着下巴的赵乐菱望着雾气含笑说不在意了，“我这几天见了太多跟我说我也是为您考虑的人，那些经纪公司的人是真能讲，要是三、四年前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说不定真会上当，他们..” “五年。”曹成右看她疑惑，笑道，“我们认识五年了。” 恍然的赵乐菱笑着说对，“五年前，五年前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听到那些话，一定会上当的。尤其是SM的那个金社长，真能扯。 什么世界级的舞台，最好的音乐人，跨越各种领域的歌手，还有庞大的资金支持，说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要是我放弃这样的合作机会，那就是我傻。” “因为别人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挖坑，我这个真心为你好的人就不讨厌了？”曹成右猜。 果断摇头的赵乐菱说不是，“真不真心玩教学我都不太喜欢，不过当初的不喜欢会藏起来，自己憋住，因为知道你也是好心，也确实没什么底气，藏到藏不住了，憋到火越来越大，就集中爆发。” -- 第219页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底气还是得自己给自己。” 赵乐菱这几天是真见了不少能聊的商人，见多了，见疲了，再见到苏致燮，再见到曹成右，她就感觉到了，自己和当初，和五年前不一样了。 五年前的她虽然也清楚的知道海妖的音乐无与伦比，可她把那当金手指，游戏设定的金手指就只是游戏装备。 穿上装备的自己再无敌也总有脱下装备的时候，心里有顾虑就底气不足。 底气不足的她碰上观察力和脑补能力都惊人的曹成右，那是真没好感。 这家伙还跟她玩教学，她就很想吐槽，你谁啊教我做事，老子的音乐是无敌的，你闪开好吗！ 当她不知不觉的走过了五年，走到了现在，从拒绝SM的一个星探，再到拒绝哪家公司的理事长。 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已经走过来了，走到了坐在那位理事长对面，脸上笑眯眯的听对方海吹，心里无聊的想着新专辑要找谁合作。 她不在意对方了，不是看不起，就只是不在意。不在意对方画出来的饼有多大，因为她知道。 如果她想，她可以自己给自己画饼，还能画的更大。甚至于她的饼是真的可以实现的，而对方却未必。 不在意的人因为项目接触，那对方是个什么人说什么话，那些话是好听还是不好听，都无所谓，那就是个路人甲啊。 路人甲的做派和曹成右有异曲同工之妙，赵乐菱却不会再生气了，谁那么无聊跟路人甲生气呢，何况对方态度诚恳的在聊合作。 不再会有不忿的赵乐菱没去关注自己为什么不生气了。就像她见到苏致燮也没去探究为什么自己那么尴尬。直到曹成右出现，她就转过弯来了，她不知不觉已经有了底气。 自己给自己的底气，所谓成功、金钱、名利，这些众人所追求的，乃至于她以前一直也在追求的东西如今唾手可得。 金手指融入身体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在盛大的成功加持下，她就给自己创造了安全感。 “我以前不会心血来潮就出歌，哪怕我知道我的音乐很好，我的音乐就是最好的，我也不会心血来潮就出歌。 总要考虑市场，要考虑环境，要考虑太多东西，就是忘了我的音乐足够好，那些都不需要考虑。” 赵乐菱笑着咂咂嘴，“我现在才算是知道淡薄名利只追求爱好是怎么回事了。果然还是要自己成功一次，感受过成功后才会了解，外界给与的成功再大，都没有我做出一首好曲子，录了一首好歌来的开心。” 曹成右刚想说话，就听到她讲，“突然理解了郑在日呢，那哥才是艺术家——” “..虽然我知道不太可能，但我还是想问一句..”曹成右等她看过来，故作严肃的开口，“你对郑在日不会有想法吧？” “你可以更无聊一点。”赵乐菱白眼都翻出来了，“脑子里只有男女关系吗？” “还有你啊——” “呀——” 又是一记直球，又是相视而笑。 车里的气氛好的不能再好，赵乐菱忍不住跟曹成右讲，“哥，放弃吧，我爱的是音乐，我可能会一直一直，一直爱下去。” 曹成右垂下眼睑，“等你什么时候爱上别人在跟我讲放弃。” “执念是没有好下场的。”赵乐菱叹气，“我跟你讲真的，潇洒点多好。” 扬眉笑开的曹成右指着车窗前的大雾，“我们等雾散了吧。” “然后呢？” “然后我试试看能不能放弃。” 雾气一直到十点都没有结束，搞不好今天就是雾霾天，倒是曹成右睡着了。 聊着聊着，聊睡着了，赵乐菱也是无语，这哥最近每次见她都跟再也没有下一面一样，满身疲倦的来见她。 延误的飞机一直到下午一点多才落地，赵乐菱接到了郑在日的短信说下飞机了，看了眼曹成右犹豫着没叫醒他，给窗户留了点缝隙，下车去接人。 车门一开一关，车里本应睡着了的人睁开的眼睛很清醒，清醒的看着她的背影。 直到看不见了才再度闭上眼，这次是真睡过去了，他很累，很困，很疲惫。 曹成右最近真的很累，一半源自于接连不断的公演，另一半就是公演结束后的“赶场”，他每次结束只要有超过十五个小时以上的空闲都会去找赵乐菱。 如果是白天，他会提前发信息，赵乐菱要是有事，他就回家睡觉，那才是真正的休息。 如果是晚上，他会直接去她的工作室，一般情况下她晚上都会在工作室。 去了不是为了做些什么，去了只是想要一起待一会儿，聊聊天，吃点东西，或者就什么都不干。赵乐菱弄她的乐谱，他在边上看剧本或者睡觉，都行。 说什么跨越山海只为见你一面那种东西，哪怕是一直打直球的曹成右也说不出来，他估摸着赵乐菱也不会想听。所以他干脆就不说，只做，只做自己想要做的。 曹成右本以为他们两的性格待在一起时间长了，绝对会吵架，吵多了说不定感情就散了。 意外的是，他们两待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很少吵架。少到迄今为止没吵过架，偶尔拌嘴也是在闹着玩。 更妙的是，这不是赵乐菱在压着脾气，也不是他在配合赵乐菱，他们就很自然的相处了，没有吵架。 -- 第220页 这很妙，这也让曹成右更不想放手，他都还没抓住，谈什么放手，扯太远！ 停车场到大厅的距离也挺远的，远到赵乐菱还没接到郑在日，先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早上刚听过的话也冲入脑海。 【我如果这点距离都认不出来你，你就得怀疑我的告白有几分真心了。】 “居然不是在耍花腔吗..”赵乐菱失笑摇头，边拿起手机打电话，边加速前进。 电话拨过去，男声一如既往的“机械”，“怎么了？” “亲爱的赵先生，据我所知你既没有女助理，也没有女性友人，对吧？”女儿质问亲爹，“那你为什么推着一个花里胡哨的行李箱？” 赵先生左右扭头，不远处的闺女正在冲他龇牙，机器人一下就柔和了，不忘告诉她，“这是你的行李箱。” “怎么可..”赵乐菱定睛一看，好像确实是“她”的行李箱，问题是，“你为什么用我的行李箱？” “..金女士（亲妈）收拾的行礼。” “可疑的停顿很可疑啊，赵先生——” 赵先生干咳一声，电话也跟着挂断了。赵乐菱乐开了花，她爹就会嘴硬！ 在主人嘴里花里胡哨的行李箱其实没有那么夸张，它只是红得鲜艳，又贴了一堆贴纸。 但并不是特别幼稚的小女孩款，只是能明显看出来是女孩子用的。也不大，就十六寸，也装不了多少东西。 嘴硬的爸爸还很会脑补呢，这大概是家族技能，非常理所当然的跟女儿讲，“不是跟你妈说了我自己回去，你怎么还特地过来，司机没来医院也会来人的。” 眨巴着眼睛的赵乐菱在解释和不解释之间，选择挽着爸爸的胳膊跟他讲，“我想你了么，想提前见到你啊——” “幼稚！”赵爸爸一边嫌弃女儿，一边又忍不住笑，“你这个点过来吃东西没，要不要跟我去吃点东西？” 在抛弃小伙伴和抛弃小伙伴以及抛弃小伙伴的选项里，赵乐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抛弃小伙伴。 “好啊-我要吃牛排，超贵的那种——” “能有多贵？” “我自己肯定不会去吃的贵。” “钱不够花？” “够花啊-舍不得么——” 赵先生停下脚步要掏手机，“我就说你怎么来接我了，钱不够花就说不够，跟我你还装什么。”说着话手机已经拿出来准备转账了。 赵乐菱简直无语，“我难道头上顶着什么讨债鬼的名字吗？我每次见你你都怀疑我是去要钱的，过分了啊，我可有钱了！”她现在是土豪！业内知名版权富翁！ 爸爸楞了一下，默默把手机放回去，“那..我们去吃牛排？” “出发！” 出发呢，有一个小问题，赵乐菱既然是来接爸爸的，那她肯定开车了啊。可她车上还躺着个男人呢，这能给亲爹见？见了不就全漏了吗？ “怎么不走了？”亲爹疑惑的看着女儿，女儿迟疑半秒，“我忘记我车停哪了。” “这你都能忘？”亲爹嫌弃女儿的脑容量，但也没计较，“那你跟我走，医院的车就在前面，等下让人把你的车开回去。” “不用，我让助理去弄就行。”赵乐菱边说边装作给助理发信息，实际上信息是发给郑在日的。 【我碰到我爸了，你自己回去——赵乐菱】 收到短信的郑在日正好听到朴哮信问他，要不要给赵乐菱打个电话，白眼翻出来的同时把手机怼过去，让他了解一下说好来接他们半途逃跑的家伙。 半途逃跑的家伙跟以为女儿真的是来接自己的老父亲吃了顿超贵的牛排，心满意足跟亲爹道别，转头立刻打电话给曹成右，这家伙一直没消息，不会在车里晕过去了吧？她有没有记得给他留个缝？有吧？应该是有！ 没有咋办？没有会挂了的吧？？ 第一通电话没人接，赵乐菱有点慌，第二通响的都快自动挂断了，曹成右才接起来，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让赵乐菱大松一口气。 “你怎么不接电话！我以为你跟金毛一样挂了呢！吓死我了！” “..金毛是谁？” 赵乐菱速射炮解释，“你没看新闻吗！有只金毛被主人关在车里，结果挂了！挂了！超夸张！” 还没完全睡醒的曹成右只有一个想法，“金毛是只狗？”停顿片刻，“赵乐菱，你拿我跟狗比？想死吗？” “..再见。” 电话一挂，赵乐菱就无限后悔，说什么再见啊，她就应该怼回去，你拿我跟猫比的时候名字都起好了！大家半斤八两，你嚣张个屁啊！ 这就是典型的，跟别人吵架都吵完了，那人都不见了，才后悔自己没发挥好。 而另一边被挂断电话的曹成右渐渐清醒过来也就笑出声了，开怀大笑。 笑到手机又响，还是同一个人打来的，都是满含笑意的问她，又干嘛。 “我接郑在日的时候遇到我爸，跟我爸回市区了，你帮我把车开回来。”赵乐菱说完正事再怼一句，“我拿你当狗怎么了，你还拿我当猫呢！” 就一句话，讲完立刻挂，“吵”赢了的赵乐菱心情舒畅。突然被怼的曹成右是哭笑不得，他看了眼时间再打回去，她还不接了，只能给她发信息。 【我三点约了人见面，你要是不急着用车，我晚上给你开到工作室——曹成右】 -- 第221页 【让你助理开不就行了吗——赵乐菱】 【狗没有助理——曹成右】 【猫有！你别动，我让我助理去——赵乐菱】 猫狗用短信掐架，谁赢谁输不太好讲，反正赵乐菱没有让助理去拿车。 她倒是在回工作室的路上接到哥哥的电话，哥哥即疑惑妹妹怎么会知道司机去接爸爸的路上出了点小碰擦没去成，更有点酸，为什么她专门去接爸爸。 “你从来没接过我的机，赵乐菱，你确定你要这样吗？” “这里面有误会。” 妹妹非常坦诚的跟哥哥讲，我不是专门却接爸爸的，纯属凑巧。顺带跟亲哥达成协议，这是我们的小秘密，不能告诉爸爸哦！ 亲哥勉强接受这个答案，小伙伴却极其鄙视她说好要接人又放鸽子的事，弄得他们大包小包的打车！ 对亲爹是乖女儿，对亲哥也是好妹妹的赵小姐，对待小伙伴是无视，你又不是手脚断了，打车不是也回来了么，叽歪个毛啊。 郑在日被气个半死，他特地飞回来是为了谁啊！赵乐菱假笑，你回来难道不是为了工作吗？ 想浪多久！工作室难道是我一个人的啊！看看营收，六月年中报表，我是你七倍！七倍！ “你难道是我养的小白脸吗？”赵乐菱让从南非回来的“小黑脸”清醒一点，“你再不回来，这个数字能叠到十倍你信不信！” 光分钱没干活儿的小黑脸怂了，讪笑凑近搭档，试图解释，“我不是去玩的，我写了不少曲子呢，出去采风特别有灵感。”说着转向吃瓜人士，“哮信哥证明，我写了超过歌！” 朴哮信默默伸手比划了个“八”，再跟赵乐菱讲，“就这么多。” “呀！郑在日！” 郑在日想跟打小报告的兄弟决一死战。可惜他被赵乐菱掐住命运的后颈，拖着衣领拽上楼，八首就八首，先听听看八首的效果。 音乐人们再度回归团队作战，工作室里就充满了让咸鱼不适的气息，郑在日苦逼的听着赵乐菱吐槽他的出曲速度，无力辩解不是我出曲慢，是你太变态！他怕说了会挨揍。 倒是朴哮信觉得玩够了能回归工作状态了，问赵乐菱的月刊现在排到几月了。 “12月。”赵乐菱讲完想起来，“你想出新专辑？” 朴哮信想，问题是，“一个月出新专，我做不到。” “谁都做不到！”郑在日吐槽，“没人能做到，能做到的一定是非人类！” 非人类让他闭嘴，只跟歌手讲，“月刊是一个月出一张专辑没错，但不是一个月制作完成，我就算能做到录完歌，也得给打版压制留时间。” “那是多久？”郑在日算了算，“三个月？也很夸张啊！” 同样觉得夸张的歌手表示，“我最快的一张专辑也做了一年半。” “我一个月能录完歌，之后的是你们经纪公司安排，你也不一定非得是十二月歌手，时间长着呢，明年也行啊。”赵乐菱不卡时间。 这段对话开启了三人组的再度合作，也让郑在日更蛋疼了，这不就代表他要在十二月前，至少出四到五首歌？这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现在才七月，还有半年你为什么做不到？”赵乐菱让他别搞事，“半年四首歌都做不出来，我们就拆伙吧！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走阳关道，你走独木桥！” 独木桥有点委屈，“我接了个新项目，谈的差不多了，还打算叫上你去见人呢。” 见谁？奉骏昊导演。 郑在日这趟回国除了是来帮小伙伴站台防止未知的危险，还有一件事就是要跟奉骏昊见面。 那边有个新项目，奇幻题材，国际团队合作，美韩合拍，制作方是全新崛起的互联网巨头，网飞。 这个项目跟赵乐菱以往接触到的项目有些不同，首先是竞争者的来头都很大，网飞是美国公司，他们组团队没有说一定要限制在南韩。 接着是资金非常充足，足到郑在日专门飞回首尔的地步。最后就是，甲方有点难搞。 去见奉骏昊前，郑在日很是详细的给搭档讲他以前跟奉骏昊一起合作有多烦，这位导演处在懂行和不懂行之间。 这让他非常清楚自己不要什么，但又不是那么确定自己想要什么，很能磨人，每次都需要一首一首的试。 最烦的是，奉骏昊是秉持着下一首会更好的类型，就是哪怕当下的那一首曲，他已经很喜欢了，绝对是满意的，但还是会要求再出一曲。 “别看平时相处起来人还行，一到定曲的时候就很烦人。”郑在日讲起来都心累，“我都不想合作，但他们这次的合约金报价特别高，美国人就是有钱。” 听了一堆甲方有多讨厌的赵乐菱，在见到奉骏昊前以为他们两关系很不好，见到了就看自家搭档很是哥俩好的跟奉骏昊推杯换盏，莫名有种上当的感觉。 这两人明明关系很好，还不是普通的好，完全没在客套的，就是有什么说什么。 奉骏昊直白的说，这次的制片方有三方代表，项目组的主要成员也都是美方组建，主要演员也都是那边的人。 项目构成很复杂不说，制作方还已经选定了一个音乐人的工作室，郑在日想接这个项目要跟对方正面刚。 “哪个团队？” “皮克斯的御用团队。” -- 第222页 赵乐菱微楞，郑在日迅速反应过来，“有点困难啊，纯比音乐我有信心，比商业价值，很难讲。”所谓的商业价值有个很简单的排序，过往作品的票房多少。 “你现在有我的一票，我跟那边见过，不好沟通。”奉骏昊吸溜了口酒，“那边的制作机制你也清楚，团队之间是拆分再重组，每个人盯着自己手上的事。他们的音乐确实好，但不拿我当回事，我干嘛跟他们合作？” 郑在日试探了一句，“种族歧视？”不然不可能不拿总导演当回事。 奉骏昊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说，“这次有个联合编剧，乔恩?容森，他们沟通起来倒是挺好的。” 这话一出，音乐人们都懂了，白人更多跟白人玩。剩下的也就不用再多说了，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 两边分开已经要到凌晨，等赵乐菱和郑在日重回工作室就已经过了零点。 项目还有问题得搞清楚，两人就都没回家，到了工作室发现这里还有个人等着。 先一步进琴房的郑在日看倒曹成右在那睡着了，有些疑惑，“他干嘛在我们这里睡？” 赵乐菱笑笑没回答，走过去叫醒曹成右跟他讲，要是困了上楼睡，她和郑在日要用琴房。起来的曹成右没有上楼睡，而是说明天还得去巡演他就先回去了。 送他出门的赵乐菱都准备关门了，突然想起来，“雾散了呢。” 深夜，雾气散的一干二净，夜空月光皎洁，清晨的雾像是一场幻境。 曹成右歪了歪头，“所以？” “放弃吗？” “行啊。” 赵乐菱扬眉，“讲好了啊，别..” “雾散了，也过了零点。”曹成右笑着打断她，“我敢在十一点五十五到这里，准备跟你说放弃，谁知道零点都过了，你也没回来，你说这是不是代表我们很有缘分？” 并没有听懂的赵乐菱不解，“这算什么缘分？” “昨天的我放弃了，今天的我准备重新开始的缘分。” “..你牛逼。” 第58章 赵乐菱 同国际团队竞争最需要什么，音乐素养？ 不，需要个翻译。 赵乐菱不缺音乐素养，郑在日也不缺。但他们两的英语能力么..就很一般。 七月已然结束，八月到来，盛夏也跟着来了。这个月对赵乐菱来说有两件大事，一是她专辑要在十月发售，二就是跟国际团队刚正面。 先说专辑，才八月而已，别说六月末的几首《金达莱花》还在音源榜上，就是尹美莱的专辑发售也才过去三十天。 尹女士的专辑很特别，是他们一家录的，包括他们的大儿子也有出现。 赵乐菱根据小朋友自己“玩”出来的电音改编了一首颇有游戏BGM风格的曲子，小朋友听的时候可喜欢了，录音的时候悲催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首包含小男生热泪的《勇士》，是爸爸妈妈跟儿子一起写的词，儿子想要成为勇士去梦幻的城堡打到恶龙拯救公主，爸爸非常支持儿子的梦想，并且同他一起幻想公主有多可爱。而亲妈则是吐槽欲满格，啥子恶龙，你先把作业给我写了！ 活泼的曲风，趣味性的歌词，再加上算是‘勇士’的首秀，这首歌的话题度是专辑里最高的，高到音源榜上达成了PK。留言一片‘哈哈哈’，随即就是赵乐菱的工作室宣传新专发售。 从六月发了《金达莱花》后就算是常驻热搜的赵乐菱，再度出现在热搜里，大家已经不惊奇了。 这次她的热搜底下聊的最多的话题是，如何联名让她公司开预售，制作人也能开预售啊！开预售有什么好丢脸的！开！ 姜振威左思右想后，决定听从赵乐菱的意见开预售。歌手发专开预售是有点掉脸面，但特事特办么，赵乐菱的专辑别说开预售了，她就是跟爱豆学提前一、两月开预售也不会被质疑是想圈钱啊。 八月一号开的预售，八月五号预售的销量就已经冲到了六十五万，姜社长大为激动，差点嚣张的叫出要印两百万的话，还是郑在日让他悠着点。 但就算悠着来，这次赵乐菱的专辑首印也直接加到了一百万起，业内算超神了。 新专辑发售进行的非常顺利，跟国际团队对接却没那么顺利。 曲呢，音乐人都已经弄好了，他们从拿到剧本就在写曲，中间给特别“烦人”的甲方听了N次，选了三首出来准备去PK。 开会前两天，朴哮信突发奇想问了音乐人们一个问题，国际团队的话是说英语的吧？你们两英语OK吗？ “他不怎么样啊我告诉你。”朴哮信跟赵乐菱讲，“我们去南非，大部分时间是我在跟人沟通，不然就是翻译，他很少讲话的。” 赵乐菱傻眼了，她也不怎么样啊！她是有音乐天赋，但没语言天赋。 她的英语能力也就是正常大学生能发挥的读写水平，词汇量是足，听大概率也还可以，说的话.. “你这英语烂的颇为特别啊。”郑在日摸着下巴，“真的好特别。” 一个白眼翻过去的赵乐菱怼他，“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骂我。” “没有没有，我真觉得特别。口音好奇怪，就..”郑在日讲不出来哪里奇怪，望向若有所思的朴哮信，“你不觉得她口音很奇特吗？” “呀！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好不好！”赵乐菱不乐意了，什么叫特别，“你口音还特别呢！” -- 第223页 朴哮信不太确定的开口，“好像有点..中式英语的口音？”转向郑在日，对方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那个味道！中餐馆的味道！” “你以为你没有泡菜味？！”赵乐菱给气笑了，“你都发不出‘F’，大哥别笑二哥了好吗！”韩式英语的发音里“F”是隐形的。 中餐和泡菜的巅峰对决是没有谁更好的结论的，大家就真的半斤八两，都是说能讲也能讲，说垃圾也真的很垃圾。 两位音乐人为了不出现自曝其短的问题，就想找翻译。但项目本身还处在保密范围，随便找个人不太方便，郑在日就打电话给奉骏昊，让对方出个翻译。 奉骏昊就说他们两事儿多，哪里就非得要翻译了，他的英语也不是多好，能正常沟通就行啊，又不是彻底说不了。 “带个翻译你吵架都没气势我告诉你。”奉骏昊以亲身经验跟弟弟讲，“你哪怕就用韩语跟他说，让对方找翻译也比你找翻译好。而且他们团队本来就自带翻译，我是个韩国导演啊，讲韩语的。” 郑在日一楞，“对哦。” “对个屁！成天给我找事，我忙着呢！挂了。” 电话就这么挂断，音乐人们却没有放下语言问题。郑在日怕到时候真吵架发挥不出来，号召所有人都讲英语，工作室的其他小伙伴们晴天霹雳，赵乐菱也有点头疼。但..还是讲吧。 最近有空没空都来音乐人工作室的曹成右，这天傍晚进了工作室被前台小姐姐用英语问好，再听到郑在日的助理用英语问他，要不要喝咖啡，整个人都很懵，什么情况？ 情况是朴哮信用英语解释的，郑在日磕磕绊绊的补充，赵乐菱全程闭嘴，她才不要那么丢脸！ 曹成右？笑疯了！ 曹先生的英语水平跟朴哮信是一个梯队，听说读写都没问题，口音也不严重。但说多好也未必，不过这足以让他去“调戏”赵乐菱。 “你晚上想吃什么啊——”英语。 “出去吃还是叫外卖啊——”英语。 “你怎么不说话呢——”英语。 “随便说一句么，别害羞呀——”英语。 赵乐菱从录音间躲去工作室，再从工作室躲去琴房，身后一直跟着讲鸟语的曹成右。 她越瞪他，他笑的越开心，这给赵乐菱气的，在他持续哔哔哔后，路过沙发时抄起抱枕给了他一下。 脑袋都被打歪了的曹成右愣怔片刻，大笑出声，真心笑疯了，腰都直不起来。 赵乐菱整个气成河豚，脸鼓的都圆了。吃瓜群众郑在日跟着嘲笑，本来笑的可开心了，余光扫到朴哮信拉下去的脸，笑不出来了，拽着兄弟上楼去自己的工作间，关门落锁，让兄弟表情好看点。 面色好看不起来的朴哮信不说话，郑在日想要说点什么又觉得不合适，最后只剩一声叹息。男女关系太复杂了，还是把双方隔开吧，要真成了修罗场更尴尬。 楼上的人玩沉默，地下一层的琴房里，也没了夸张的笑声。 曹成右站在新风机下，靠着墙捧着烟灰缸抽烟，也不跟赵乐菱闹了，而是问她，“我以为你是对我才这样，结果你对谁都这样啊。” “这样是哪样？”赵乐菱坐在钢琴前，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琴键玩，“该拒绝的我都拒绝了。” 隔了超远的距离横了她一眼的曹成右，被她瞪回来，又好气又好笑，“赵乐菱，没想到你还是个养鱼达人。” “这个锅我不背，我谁都没吊着。”赵乐菱拒绝“渣渣”的评价，讲完又叹气，“这就是传说中的只能靠时间去解决的问题，我顶多能表明我的态度，不能限制对方的心意啊。感情要是能由人控制，你也不会站那么老远了。” 站在墙角，差点跟对方达成同一个房间最远距离的曹成右指了指头顶的新风机，“我是怕你闻到烟味。” “是啦是啦。”赵乐菱也懒得拆穿他，酸味都快把这间屋子包围了，还讲什么烟味。 烟掐断，曹成右问她要不要吃东西，出去吃的那中。赵乐菱想了想，答应了，不然总不能在屋内组修罗场吧。 去饭店的车上，所有话题都是围绕着朴哮信的，主要是曹成右一直在叨叨叨。 赵乐菱不太想聊这个，可司机跟个醋筒一样，就讲呗，反正也没什么不能讲的。 收到搭档短信说她和曹成右出去吃晚饭了的郑在日呼叫助理买晚餐回来，他也在被朴哮信追问曹成右的问题。郑在日没有什么想不想的顾虑，他纯粹就是不清楚。 “你为什么会不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 郑在日被质问的有点茫然，“我们是一起回国的啊，你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那前辈是有想法还是当妹妹，我哪清楚，我跟赵乐菱也不聊这些啊。” “一点都不聊？”朴哮信很怀疑，“平时多少会讲两句吧。” “不会！”郑在日让他好好回忆一下他们三人在一起都在聊什么，“我们只聊音乐，再不然是项目，聊什么男欢女爱。再说，我跟她聊感情问题也很诡异啊，又不是我喜欢她，她喜欢我。” 凑在一起很少聊男欢女爱问题的音乐搭档，如今被拆开了，聊的全是男欢女爱。 郑在日有点心累，赵乐菱倒还好。曹成右很会看眼色，知道她不耐烦了就不问了，进了店就换了话题。 -- 第224页 语言的麻烦只是项目对接时的小插曲，小插曲并不会影响主旋律。会影响音乐人们是否真的能接下国际项目的是制作方的喜好，导演给本土团队一票，网飞的代表也毫无意外的投给了国际团队。 音乐也好，电影也好，所有的艺术都是很主观的东西。同样一首曲子，这个说喜欢，那个说一般都是很正常的事。 赵乐菱他们就碰到了这中主观，制作方主观评价下表示他们的音乐也不错，但国际团队更好。 关键是国际团队的商业价值更高，人家确实有票房撑着，更有世界性奖项做底气，人家拿过格莱美。 这件事就这么僵住了，还是奉骏昊以一己之力卡住的，他是真的不想跟那个团队合作。 但奉骏昊也跟郑在日实话实说，如果网飞那边更换团队，新团队要是能合作的来，他们可能就没机会了。 换句话说，音乐人们得想办法攻略网飞的人，这代表事情又回到了原点。网飞的人要是那么好搞，之前开会投票，他们就不会输了。 八月末，赵乐菱的新专辑破了百万，外界一片赞叹之声，热搜刷的飞起，卖出的数字也一直在涨，粉丝们每天在官站叫着开演唱会。 可以说是外界形式一片大好，工作室内部却没有多少欢愉。因为项目可能要黄。 专辑过百万，怎么都要开个庆功宴的，工作室再度变成派对场地。楼下充斥欢歌笑语，楼上赵乐菱的工作间却围坐着一小撮音乐人，叼着烟云山雾罩的帮他们想招如何去攻陷网飞。 聊了许久发现正派的路子都不太好走，网飞那边的人这边都不太熟，讲人情讲关系没用。李在镇就想了个出奇制胜的招，还是赵乐菱专用款。 赵乐菱有个许久没用过的特殊技能，复制别的音乐人的曲。李在镇说是让赵乐菱复制那个团队的曲风，再让制作组盲投。投票结果重新出来，这件事就能重新谈。 想法是不错，执行起来却不太现实。 老前辈崔成范讲了个很实在，也很让人憋屈的现实，“这个项目的问题不是谁的音乐好，而是跟谁合作更稳妥。在网飞的人看来，跟国际团队合作更稳妥，大投资的项目都求稳，我们不过是个韩国的小团队，排不上号，哪怕音乐再好也不够稳。” 此话一出，满场安静，实话太实在，就格外的让人胸闷。 实话都这么说出来了，之后也就没什么好聊的。前辈们有意无意的劝年轻人们放弃吧，郑在日有点不甘心，现在还没完全输啊，赵乐菱在想的是，如果国际大奖这么有含金量，她是不是得想个招去刷个奖。 这两年赵乐菱已经不在乎奖杯了，家里妈妈给她准备放奖杯的柜子从两层变三层，到现在变成个立柜。 国内能拿的音乐奖项赵乐菱几乎都到手了，奖杯什么的对她不重要了。 可这么个事儿一出，国内的奖杯是不重要了，国际奖杯还是很重要的啊！ 为此，赵乐菱打了个电话给罗玧宣，问她介不介意让她们的专辑去美国发售。 “美国发售？”罗玧宣有些诧异，“四月的时候发售啦，我没说吗？” 赵乐菱愣住，“发售了吗？” “卖的还不错了，九万多十万张吧。”罗玧宣有段时间没关注过了，“应该是过十万的，很不错的成绩。” 小众唱片有这个成绩还只是北美市场，确实是很不错的成绩。 发现赵乐菱不知情，罗玧宣很尴尬，她好像是忘了。专辑发售的都是公司在处理，她就没太在意。 赵乐菱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她比较在意的是，既然发售了，能不能申报格莱美。 格莱美的规矩是，从前年10月到次年9月底在美国发行的唱片，再由制作人或者唱片公司申报，之后才是进行评选。 赵乐菱目前手上所有制作过的专辑里，只有跟罗玧宣申报的专辑是能去美国发售的。 其他的不是不行，但韩语确实是小众语言，临时替换成音乐也有点奇怪，相较之下，罗玧宣的专辑更合适。 “格莱美啊，你有兴趣？”罗玧宣想着，“我们申报流行乐的各类奖项是不太可能，做的就不是流行乐，古典乐倒是可以。怎么，你碰到什么要用到奖杯的事了？” 作为法国勋章都拿到的音乐人，罗玧宣也是拿奖拿到手软的类型，她早就不需要奖杯的加持了，不过小朋友需要奖杯的话，“与其去格莱美，不如去德国的回声，那边才是古典乐的殿堂，而古典乐是一切流行乐的基础，那个含金量更好。” 德国回声音乐奖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古典乐颁奖礼没有之一，也是极少数在现代音乐市场还坚持以纯粹的音乐性去评价音乐的地方，在业内的专业度是顶尖的，在大众眼中可能没有格莱美有名。但业内认，大众认不认的，就无所谓了。 这个点赵乐菱也知道，不过她貌似更需要一座美国市场搬出来的奖杯，简单跟前辈解释自己碰到的问题。罗玧宣听过后就懂了，那就去格莱美吧。 专辑送选，之后就是等结果，这一等，就从夏等到冬。 赵乐菱一直关注着《玉子》的项目，那边推进的很慢，貌似是因为团队之间的磨合有点问题。 奉骏昊在郑在日的游说下，暂时搁置了音乐团队的选择，转而去选演员和特效团队，玄幻题材，特效也是重中之重。 -- 第225页 等待的过程里，赵乐菱和郑在日反过来了。早几年赵乐菱是担心自己能不能获奖的那个，现在担心能不能获奖的是郑在日。 小伙伴很不能理解赵乐菱怎么那么淡定，还有心情筹备演唱会。要是他有专辑送选格莱美，他会焦躁的什么都做不了。 那可是格莱美啊！真正的世界级殿堂！跟国内的什么金唱片完全不是一回事！哪有音乐人不在乎格莱美的，疯了吧！ 赵乐菱绝对不是不在乎格莱美，她只是觉得事已至此，她能做的都做了，成不成也不由她掌控。那与其去担心事情成不了，还不如就先放在一边，等着看结果呗。 再者说，她也不是一定要拿到格莱美，以《玉子》这个项目而言，只要能拿到提名，后续就什么都好谈。 相较于美国的一些音乐人，或者说跟欧美的音乐人想比，亚洲的音乐人只要能拿到提名就跟获奖差不多。 大家肤色不一样，评委的选择标准就格外严苛，这是业内都知道的事，话语权在人家那里。 赵乐菱没有笃定的信心她一定能获奖，这东西得看运气，看那边唱片公司怎么运作。 但她还是有信心能拿到提名的，那张专辑她做的很认真，跟罗玧宣搭档不说，也是跟欧洲最顶尖的乐团合作。 这中搭配，海妖的音乐如果连提名都拿不到，那罗玧宣能公开对格莱美开骂，那姐姐绝对干得出来。 如同当初金唱片，郑在日就很嚣张的说要是金唱片不把奖给你，我就举横幅抗议。 夏天赵乐菱发了《盛夏》，夏天的尾巴赵乐菱连开七场演唱会，基本覆盖了国内的大都市。 演唱会的目的是为了造势，《玉子》既然找了韩国导演合作还是跟韩国公司共同制作，就代表网飞对这个市场很看重。 这中项目，崔成范那句实话就是很实在，谈音乐已经没用了，得看商业价值。赵乐菱在拔高自己的商业价值，月刊持续出，演唱会也得开。 她的演唱会从去年的一万人，到今年的两万人起跳，再到三万，去各个城市转一圈回到首尔，直接包下整个奥林匹克场馆，六万多人的超大型演唱会，是国内最大的，也是刷新历史的一场演唱会。 合作的安保公司都有四个，出动近千人团队，医疗团队过百人，首尔警察署联动出街六百多位警察和三百多消防。 这些都是为了保证六万人的安全，公司还买了三百亿的保险，光保单就刷新历史了。 首尔的这场“谢幕”演唱会说不上世界瞩目也是韩国全民事件，演唱会门票发售不到八分钟就被一抢而空。 内场的黄牛票一度叫到一亿一张的天价，郑在日深深怀疑那帮人都疯了，一亿（六十万RMB不到）看演唱会？干点什么不好？ 赵乐菱的演唱会越开越多，被她的声音蛊惑的人类就越来越多。多到她一度想停止，因为事情变的太夸张了。 想当初她演唱会之后围堵她工作室和家的那些“奇葩”们卷土重来，这次还出现了追车和翻墙进小区的事。 更凶残是有个粉丝伪装送餐的服务生，在开门后生扑赵乐菱，要不是曹成右一脚踹过去，她就真的被扑到了。 那是她在釜山的一场演唱会，刚结束回酒店，也是一路被追车追回来的，那帮人巨疯狂，完全不怕死的那中，在大路上硬是想逼停他们，就是想让赵乐菱下车。 郑在日全程飚脏话，气的脸都红了也拿他们没办法。好不容易在酒店安保的保护下进了停车场，再被人墙围着上楼，此时再说什么出去吃已经不可能了，就是叫客房服务。 曹成右是提前过来的，他参加了赵乐菱的每一场演唱会。准确的说，圈内只要有空的艺人几乎都去了赵乐菱的演唱会。 还有一大波没抢到票的，打电话到公司要公关票。赵乐菱的手机也被一帮要票的人打爆了。 她的演唱会是从最远的济州岛开始，一点点往内陆进军，釜山离首尔已经不远了，这是倒数第二场，下一场就是首尔的告别场。 起初是没那么夸张的，也不是人人都会追到济州岛去，但济州岛开场之后就都疯了。 疯到那个粉丝买通了服务生，借着送餐的机会进了房间，在赵乐菱从屋内出来准备吃东西时，整个人凌空飞起扑过去，下一秒就被曹成右踹飞得更远。 闹到这中程度就只能报警，热搜空降，评论里一片骂声。 【这年头煞笔怎么那么多？你们别把追爱豆的那一套用在赵乐菱身上！有病吧！她压根不是爱豆！就算是，私生也是被唾弃的！想干什么？真以为没人管得着了？】 【#链接#有人黑进了酒店的监控，脑残的脸截出来了，剩下的事就看你们了。这中人不教育一下，都不知道世间险恶！】 【煞笔是真的煞笔，但你们不能搞人肉吧？这会不会让赵乐菱被骂啊，她到底是艺人，那个人是素人。你们搞归搞，别搞我女神！】 【人肉是我干的关赵乐菱什么事，有本事来怼我啊，欺负她干嘛？！】 【人肉是我干的+1，光说赵乐菱是艺人怎么就没想到她还是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这脑残可是个大男人，这也就是赵乐菱住套房人多，要是只有她一个人住呢？ 她助理也是个女孩子！大男人大半夜的冲进去就是犯罪！犯罪分子要什么人权！他们有资格要??吗！】 -- 第226页 【人肉找我+1，要我说酒店也得负责，住外交官套房（类似总统套，有些酒店低一级）的客人居然还能被骚扰？这还开什么酒店，别开了吧！】 【#链接#查出来了，冲！】 网上在人肉，现实中的警察已经带走了被人肉的那个家伙。按照常规流程赵乐菱是要去一趟警察局的。 但特事特办，酒店楼下还围着N多粉丝呢，把赵乐菱带走了，警察局能被围了，因此跟着警察走的是姜振威。 郑在日焦躁的在屋里转圈，望着机械性往嘴里塞意面的赵乐菱，深呼吸数次，沉声开口，“首尔场不办了，退票！” “光保单就三百亿，退票？”赵乐菱让他别想了，除非，“你想破产啊。” “三百亿怎么了！我们又不是给不起！”郑在日怒急骂她，“你就知道钱！你他妈..” “郑在日！”曹成右扬声打断他，“冷静点！” 郑在日没办法冷静，脏话脱口而出，曹成右砸了杯子，拽着他把人丢进客房还让助理用椅子堵住了门。 气势飙升到两米的曹成右让全场安静，安静的全场也都被清出餐厅，唯独留下赵乐菱。 搬了椅子坐在她对面的曹成右，没有说什么你演唱会别办了，也没有说任何废话，他说的只有。 以眼下的情况还要办首尔场的话，目前的安保团队不够了，得联系更多公司和更多官方组织。 赵乐菱吃着面听他叭叭叭，面吃完了，叉子放下，擦了嘴，喝了水，等他全部讲完。侧身跟他面对面，只有一个问题。 “你觉得我还能办？” “只要你想。” 曹先生大有只有你想我就支持亦或者是，只要你想我就能帮你办到的豪气。赵乐菱垂眉浅笑，她想。 被追车围堵差点出车祸的时候赵乐菱是退缩了的。但那个陌生人真的飞扑过来的时候，她莫名的就不怕了。 属于海妖的本能在那一刻从心底涌上来的不是害怕，是食欲。是食物自动送上门，她可以开餐的诡异心情。 吃了意面的海妖对吃人没什么兴趣，她的首尔场得办才行，她需要食物。 首尔场七点开始，从五点周围就开始堵，所有能抵达奥林匹克馆的路都堵。 最夸张的路段挤满了各中穿着代驾衣服的人，车主直接下车步行，不然别想在开场前进去。 各家电视台的晚间新闻都报道了这一盛况，一家有线台也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数据，主播在新闻上说，两小时的拥堵至少造成了两亿以上的经济损失。即是感慨‘赵乐菱效应’也是有点微词，认为大家不理智。 幸好这是观看人数颇少的有线台，要不然这段言论能被骂上热搜。而所谓的‘赵乐菱效应’是指，从赵乐菱的演唱会开始，整个歌谣界就只有这么一位歌手存在。 音源榜真正被屠榜不是什么前十都是谁谁谁的歌，而是从上往下翻，前一百首歌都跟赵乐菱有关。 不是她唱的，就是她作曲，担当制作人。从上到下，榜单里的名字都是赵乐菱。 网络上都是赵乐菱，电视上也都是赵乐菱，这段时间连发歌的人都没有，就更别谈什么回归。 也不对，赵乐菱的月刊还在发，每个月十号固定一张，一次都没断过。 首尔场很特别，不单单是场馆最大，排场最大什么的。这一场，郑在日叫上了奉骏昊，而奉骏昊带来了《玉子》在韩国的所有团队成员，也包括网飞的人。 赵乐菱想用这一场定输赢，说起来早在大邱的第三场演唱会，奉骏昊就跟他们讲网飞那边有松动。 赵乐菱都成了“赵乐菱效应”了，关注韩国市场的网飞当然看到了她身上的商业价值。 但赵乐菱要的不是松动，她要的是一边倒。七场演唱会，她唱的都是自己的歌，未必是自己发的歌，也都是她作曲或者郑在日作曲，由他们两制作的歌。 每场演唱会的音乐导演都是郑在日，这是他们两创造的‘效应’，是属于工作室的商业价值，而不但属于她个人。 首尔场创造了很多历史第一，观众数量第一，筹备资金第一，乃至于‘史上最简陋’的演唱会也是第一。 这个奇妙的第一是源于赵乐菱感觉到自己处在一个即将吃饱了的边缘，她有点担心自己吃撑了，杀伤力会更大。 事实证明她的担忧是对的，在首尔场她的杀伤力大到现场所有人都被音乐飓风包围，工作人员也被囊括其中，久久无法平复以至于本来有了“抗药性”的郑在日，这次说什么都要搞的烟花秀又没搞起来。 海妖不知道自己到底从这六万多近七万人的现场吃了什么，赵乐菱只知道自己吃饱了，还有点撑。而吃撑了的海妖体现在外在表现的是，她更漂亮了。 漂亮到她在几万人组成的集体静默里，踩着蚊虫震动翅膀所发出的轻微声响下台，回到待机室，无意中看到化妆镜里的自己，都傻眼。 大美人再度进化会成为什么？会成为一个诡异的存在。 赵乐菱望着镜子里莫名散发妖异感的美人，默默的扶额，她需要一个口罩。 等她到处乱翻，翻到了口罩，安静的会场才爆发出震天的叫喊声。此时，人类才堪堪从海妖的音乐世界里找回属于自己的灵魂。 当晚，音乐人们和《玉子》的制作方达成口头协议，确定加入团队。当晚，要不是安保够多，警察也够多，几万人能发生暴动。 -- 第227页 当晚，赵乐菱回家后表示自己用嗓过度，以打字代替讲话。因为她发现，自己讲话的声音也不太对。 郑在日就被勾的心神不宁，数次跟她说，我真的不喜欢你这款的，讲的赵乐菱想翻白眼。 当晚发生了很多事，但这些都没有隔天格莱美公布入围名单来的震撼。 韩国好些年没有人拿到格莱美提名了，古典乐更是第一次。本来还有媒体想要对昨天的演唱会暴动进行不太正面的报道，格莱美的消息一出，新闻全撤，这是国家牌面，必须给正面报道。 对此时的赵乐菱来说格莱美是否入围已经不重要了，她基本能肯定，在人类的世界里，海妖的音乐无所不能。 证据一是格莱美；证据二是《玉子》签约；证据三是郑在日在躲她。 郑在日躲她躲的签约都不想去，他用惊悚的语气跟赵乐菱说，你的音乐操控了我，让我对你心动，这玩意儿很不对劲，我绝对被什么附体了！你有毒！ 赵乐菱才懒得理他，buff是会消散的，这次不过是杀伤力更凶残了点，但也是会消散的。 等过段时间BUff消散就好了，至于那段时间要多久，赵乐菱也不知道，但她可以休息了。 能做到的赵乐菱都已经做到了，能得到的她也都已经得到了。成功她享受过了，金钱她确实也不缺。 音源版权是细水长流的买卖，演唱会才是真正的捞金利器，六万人的场子，光是卖票就已经是天文数字。何况公司赵乐菱也有股权，分账她分的最多。 什么都能得到的人生意外的没啥意思，赵乐菱坐在观众席上看着工人们拆舞台。这活儿跟她本来没什么关系，但她就是想来看看。 艳阳当空，冬天的太阳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也晒的赵乐菱懒洋洋的。 她半眯着眼睛看着舞台上来来去去的工作人员，刺眼的光线隐约创造了幻象，那是属于游戏之外的赵乐菱。 那个赵乐菱还清了所有的债务，银行卡的数字从负变正，消了所有的信用卡，只留下一张宇宙银行的借记卡。她拿着新取出来的五百块，用崭新的纸币准备去潇洒一波。 银行边上有沙县也有罗森（便利店），她惯性往沙县走，进了门才想起来，她可是要潇洒的，去什么沙县！去罗森！ 昂首挺胸进了罗森的姑娘什么都拿，蛋糕要，饮料要，便当拿两个，饭团要买有蛋黄的！ 她还拿了冰杯，准备学另一个跑探店的‘同事’，在冰杯里倒冰淇淋，再加百利甜，据说很好喝。 赵乐菱‘看到’自己抱了满怀的食物站在收银台前，‘听到’收银小哥报出‘三百九十一’，突然就笑了。 因为幻境里的妹子反射性就说了句‘那么贵抢劫啊！’彼时的小哥愣住，她也愣住。 在她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的时候，小哥笑出来声跟她讲，没事，我给你退，你看你哪个不想要。 那个小哥人很好，在顾客坚持说要买单的时候，还劝她，那么多吃不掉。 幻想消失了，观众席的赵乐菱仰头闭上了眼。她的记忆模糊了，模糊到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坚持买单，还是听了小哥的劝告退了。 连那个买东西的姑娘长什么模样都记不太清了，倒是口罩下的脸让她记忆深刻。 幻境消散，回归现实。 现实里有人在朝这边走，海妖的耳朵已经敏锐到不知能听声辨人，还能进阶到听脚步声分人，大概是太熟了吧。 人走到身边还没开口，赵乐菱先说话，“你在我身上装了定位器吗，这都能找过来？” “我干嘛要在你身上装定位器，打电话给你助理不就行了吗，你又没跟她说不能把你在哪告诉我。” 曹成右坐在她边上，摘下头上的帽子卡在她的脑袋上帮她挡太阳，“怎么突然想起来跑来这里，要是被人围上就麻烦了。” 椅背不够高，仰头仰累的赵乐菱往边上的人肩头一靠，还不忘对被突然“袭击”僵硬的跟石头一样的人说，“放松点，我不会吃了你的。” 曹成右一愣，转而拍了下帽檐，笑骂她一句，“你先担心你会不会被我吃掉吧。” “那个不用担心。” “为什么？” “你打不过我。” “最好是！” 最好的从来不是功名利禄，而是阳光正好。 这世上最珍贵的，就是阳光正好，无灾无病已然足够幸运。 第59章 曹成右 2015年年末，赵乐菱同时收到了三大台和两大电影奖项和金唱片的音乐导演邀约，都是为颁奖礼筹划。 这六个项目一字排开，基本就奠定了她彻底站在国内金字塔最顶端的位置。 不过她一个项目都没接，倒是郑在日挑挑拣拣去了金唱片。他也一个都不想接的，但赵乐菱给他看了财报。 要是他再不干活儿，他就真成她包养的“小黑脸”了，晒黑的肤色由于疏于管理还没白回来。 推了所有工作的赵乐菱只为一件事，带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以及没工作或者能请得出来假期的家人出国旅游。 这即能消除演唱会带来的buff问题，也是庆祝爷爷奶奶的钻石婚（六十周年）。 年末出游，家里面的男人们都不太高兴。年末大家都忙，尤其是医生，节假日是他们最忙的时候，没有人有假期。老人孩子和女士们就完全相反，他们有空呀—— -- 第228页 有空的人在收拾行李，妈妈可开心了，带着阿姨楼上楼下的转悠，这个也要带，那个也要拿，出游堪比搬家。 没空的人在抱臂旁观，爸爸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报纸，眼睛跟着老婆转； 哥哥站在楼梯口，一边跟妹妹视频，一边给妹妹看妈妈有多开心和自己有多不爽。 提议出游的赵乐菱只能干笑，不然她还能说啥，连我要去做事这中遁逃的理由都不敢说。说了怕不是会被亲哥怼一句，忙成这样你还出去玩什么！ 赵乐菱目前真的不忙，她在济州岛的演唱会开完就计划要出游，所有的事情都提前搞定，就连月刊都已经做到来年四月了，《玉子》那边也都沟通好，她有大把时间休息。 为这，郑在日还很不忿，为啥你出去玩我要留下加班？赵乐菱怼回去，你去南非的时候，我不是也在加班！ 消极怠工的小伙伴不是很重要，目前重要的是无法跟着一大家子出去玩的留守先生们。 舅舅一个电话杀过来，想要延期，说是年后都有时间大家一起去多好，舅妈在边上让赵乐菱别听这中鬼话，男人的话能听母猪都能上树。还说啥去年就这么说的，今年也这么说！ 夫妻俩在电话里耍花腔，手机那头的赵乐菱被狗粮噎的心累。 曹成右看她接了个电话回来好像蔫了，给她夹了一筷子烤肉，问她谁的电话接出这个表情来。 赵乐菱含着肉跟对方吐槽狗粮太难吃了，更蛋疼的是她还没办法挂。 “长辈和睦还不好？”曹成右笑道，“你家里人的关系一定都很不错。”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赵乐菱跟家里人的关系都算好的，跟曹成右那中‘抛妻弃子’的成长环境比，赵乐菱算是在糖水里泡大的孩子。虽然曹成右那中家庭关系也很极端就是了。 两人倒是很少聊起家庭，话题难得开启，曹成右顺势往下问，赵乐菱也就顺着往下接。 她说起爸爸是嘴硬心软的赵先生，说妈妈是温柔慈爱的金小姐，哥哥是个隐形的妹控，平时不太表现，但真碰到事也很保护她。 简而言之，赵家一家人都很爱赵小姐，包括各路亲戚，相对应的赵小姐也很爱他们。 曹先生就很好奇，“那你找男朋友的时候，会期待对方也是个充满吗？” “我倒是没想过这方面，不过..”赵乐菱冲他挑眉，“我要是说是，你准备怎么回答我？” “比起家庭充满爱，会爱别人更重要，会表达爱也很重要。”曹成右讲出准备好的答案，给赵乐菱逗笑了。 笑完做什么？笑完吃饭啊。 今天他们两不止是约饭，曹成右说要带赵乐菱去剧场看他们的实验剧目，想要展示一下作为舞台剧演员登台后的魅力。 出发前赵乐菱跟他讲，我估计我感受不到，演技什么的，我真心不太懂，曹成右说是先去再说，就这么到了剧场。 到了剧场，浑身上下包的很严实的赵乐菱，在寒冬腊月跑来看话剧的群体里不算特别的。 等进了有暖气的内场，她也没摘口罩和帽子，就脱了外套抱在怀里，等着开场。 能来的观众都是业内人，没有一个真正外行的观众，这场戏也不对外售票，就是曹成右他们的小剧团自己人玩，来的也多半是自己人。哪怕如此，赵乐菱也没有卸下“武装”，她最近很忌讳露脸。 并非正式的演出，也没有所谓的幕布遮挡，台上的人自顾自的做着准备，台下的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各自闲聊。 赵乐菱的左右两边本来都没人，有个女生貌似是看她孤零零的坐着就来找她搭话。 先指着台上的一个演员说自己是他女朋友，再问赵乐菱是谁的家属。 “他。”赵乐菱指着曹成右，妹子一下就激动了，“你就是那个Z小姐？” Z小姐有些茫然，妹子迅速跟她八卦，说是剧团都知道曹成右在追人，之前演出只要结束他立刻就走，还是早出晚归的走。 曹成右很少这么“不敬业”，大家就问好奇他每次跑出去都干嘛了，得到的回应就是在追人。 “我们都超好奇的——”妹子凑近她想看她的样子，发现赵乐菱往后仰，连忙退回去跟她道歉，“抱歉抱歉，你是艺人？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以为对方不想露脸。 确实不想露脸但不是因为“艺人”身份的赵乐菱也没辩解，拜了拜手表示没关系，妹子就讪笑退回原位了。 没多久，剧场关灯，表演开始。 诚实的说，演员在舞台上是有魅力的，角色本身就很有魅力，认真做事的男人也很有魅力。 但赵乐菱get不到这中魅力，或者说她能欣赏演员的魅力。但没办法从演员的魅力过渡到作为男人的魅力。 演出结束，满场响起掌声之时，作为观众的赵乐菱也跟着鼓掌。等舞台和观众席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卸了妆发从角色回归自身的曹成右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故事很好？”赵乐菱不太知道要说什么，写个读后感？ 曹成右有些失落，也没太在意，来之前赵乐菱就打了预防针么。他问赵乐菱之后想干嘛，赵乐菱没什么想干的，问他有什么安排，曹成右表示有个画展问她想看吗？ “如果走这个路线的话，你要不要跟我..”赵乐菱想说回工作室，又想起来工作室被围了，改口说，“如果目的只是为了我们两单独待着，我倒是有个地方可以去。” -- 第229页 “单独待着..”曹成右调侃她，“你胆子好大，真不怕啊。” 赵乐菱很肯定的跟他说，“相信我，你真的打不过我。”我现在有海妖技能加成。 海妖带着人类男性抵达她的..巢穴？准确的说是私人地盘。 想当初赵乐菱刚出医院家里给她买了房子，她自己在外面住。后来搬回了家，房子却没动，爸妈都没提这栋房子的事，赵乐菱也就没说。 起初是怕自己适应不了家庭氛围还会搬出去，后来么就是当个临时住所。 有时候太忙，以前的工作室凑合着虽然也能睡，但还是没有躺在正经床上舒服。 要是时间太晚，赵乐菱就会来这边睡觉。不然在家里睡到中午起来，妈妈忍不住会唠叨她两句要注意身体之类的。 被邀请进女孩子香闺的曹成右进门前还有些小心思，进了门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这地方比起像一个家更像是赵乐菱的另一个工作室，客厅变成了大号的琴房，隔音板贴满整个房子，顶多算是多了一间卧室？ “你还真是到哪都能工作。”曹成右环视一圈，“这里也是工作室？” 赵乐菱表示一半一半，“那边工作室离首尔太远，我要是回家在家里突然有了灵感就会来这边，这边的设备多一点，也距离更近。” ‘约会’约到一半又约进了‘工作室’，曹成右也是哭笑不得。他约赵乐菱的时候还真没想到，这个约会能这么发展。 赵乐菱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他们能去的地方不多啊，她最近去哪都被堵，这里是少有的没有被“扒出来”的地方。 又有乐器，又有电视，玩乐的东西有，饿了还能叫外卖，有什么不好的？ 理论上是没什么不好的，曹成右也说不出什么不好来，只问赵乐菱，现在她是想自己玩音乐让他自便呢，还是他们两一起干点啥。 “你想干什么？”赵乐菱想自己玩音乐。 反问句让曹成右秒懂，“给我个电脑，你就可以自己去玩了。” 上供了电脑的赵乐菱很是轻松的自己去找乐子，她只要手边有乐器，哪怕没有，有个能敲响的东西，她都能自己玩好久。 进化前的海妖就能在音乐的海洋里畅游，进化后的海妖简直感觉身边处处是天堂。 她身边永远缠绕着音乐小精灵，只要她想，她就存在一个人玩会无聊的情况，小精灵们会牵着她的手，带她去遨游。 要了电脑的曹成右一开始是给助理打电话，让对方把最近待选的项目都发过来，等文档都下好，再抱起电脑去有钢琴的房间。 那间房就真的是“琴房”，除了一架钢琴什么都没有，唯一的琴凳还是弹琴人的专属。 没有地方坐的曹成右，直接拿了个靠枕坐在地板上，抱着电脑听着人工“BGM”看各类影视项目。 琴房没有窗户，这里的隔音是做的最好的，光源只有天花板上灯，没白天没黑夜，就只是赵乐菱的音乐游乐场。 弹琴的赵乐菱即没有在作曲也没有在练习，她已经跳出了对技巧的追求，就是在玩。 玩代表了各类小精灵的琴键，让精灵们互相组队，有时候是华丽的乐章，精灵们就穿着宫廷礼服，摇摆着大裙摆，跳一支华尔兹。有时候会换成桑巴，草裙加肚皮舞，也很欢乐。 琴房是客房改的，空间并不小，光摆一架钢琴倒是有点空旷，但加上琴声就很圆满。 满的曹成右有中在听音乐会的感觉，钢琴家独奏，他坐在VIP专席，享受艺术家的私人演出。 盯着电脑屏幕的视线转移到弹琴的人身上，弹琴的人感受到了视线，疑惑的望过去，音符也跳跃起来。乐手在用琴声问听众，为什么看着她。 曹成右把腿上的电脑挪开，起身走到钢琴边，趴在钢琴上，下巴抵着掌心就盯着她看。赵乐菱眨巴着眼睛看回去，琴声不停，疑问也还在。 看得人眼角渐渐弯起，眼底盛满了笑意，唇边好像也泄出丝丝的气声。 被看的人动了动耳朵，指尖抚弄琴弦，琴声变的柔软起来，带着若有似无的暧昧，勾的对方坐在了她身边。 坐下的男人试探着把手放在了琴键上，女人停顿片刻，示意他先开始。 曹成右思索片刻，弹出《G大调小步舞曲》的前奏，赵乐菱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倒也没有拒绝，达成了四手联弹的成就。 曹先生的琴弹的有点磕绊，貌似是对乐谱不太熟； 赵乐菱忍着笑给他填补错音，到后来也跟着他瞎弹，反正好听就行，在乎什么乐谱。 可她弹着弹着就忍不住笑，她笑得越开心曹成右就越谈不下去，最终选择放弃。 “这么突然的情况下我能想起来就很不错了。”曹成右让音乐人别笑那么过分，“好歹我还记得一些。” 赵乐菱不是笑他弹的稀稀拉拉的，而是笑，“这么突然你都能想到这首曲子，还真是满脑子都是男欢女爱。” 《G大调小步舞曲》是著名音乐家巴赫的第二任妻子留下手稿里的乐谱，业内认为这是巴赫写给小他十五岁的小妻子的告白乐章，被称之为音乐家的浪漫，也是传统意义上的“告白神曲”。 曹成右慢半拍反应过来，“我要说我没想那么多你信吗？” 赵乐菱就笑，“你说不是就不是啊——” -- 第230页 这回曹成右真不是，他纯粹是听到她的琴声想起的一些曲调，他都不记得这首曲子完整的曲谱，不然也不能弹的稀碎。 他很冤枉，但赵乐菱一直在笑，笑的太惑人，笑的他也就不反驳了，垂首跟着笑起来。 又一次笑完了，这次干嘛？不干嘛，继续啊。 曹成右把靠垫拽到了琴凳边上，背对着赵乐菱坐下以示自己也是有正事要干的，赵乐菱乐呵呵的看他折腾，看不见了，就用琴声当眼睛，闭上属于人类的眼睛，放任海妖的听觉无限扩张。 视觉被关闭，听觉发达到，赵乐菱能穿透身后人的躯体，听到他心脏的跳动，平稳的，咚、咚、咚。 琴声也变得稳重起来，很适合当专心做事的背景音，至少曹成右渐渐看进去了项目，而不是专注于琴声。 弹琴的人渐渐感受到了手腕的酸涩，琴声也就停下了。赵乐菱侧身探头看电脑上的文档，里面是一个剧本，看着像是舞台剧的剧本，会标记专门的动作指导，影视剧的本子一般很少专门强调这个。 赵乐菱跟着看了一会儿来了兴趣，按着阅读速度要比她快的曹成右的肩膀，让他翻回去她还没看完。 曹成右问她不弹琴了，看她晃了晃手腕明白她的意思，接着起身拿起电脑和抱枕，带着她回客厅，那边有沙发。 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的赵乐菱跟看小说一样看剧本，曹成右则是拿着手机找吃的，出来他们才发现天都要黑了，差不多该吃晚饭了。 两人午饭吃的迟，现在都不太饿，关于想吃什么的就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日料太清淡，韩餐太一般，法国菜？外卖不好吃啊；那海鲜？就那样吧。 曹成右翻着手机一个个问赵乐菱想吃什么，她从回答了一个“随便”后，被问到其他想吃的，都没什么兴趣，还是不饿，才会挑拣。 来来回回的都问了，也没问到她想吃什么，曹成右也就不问了，丢开手机捞了把吉他抱着，扫了个和旋，问赵乐菱，“有想听的歌吗？” “你胆子很大么，确定要唱歌给我听？”赵乐菱来了兴致，“你想唱什么？” 胆子格外大的曹成右扬了扬下巴，“你想听什么？” 眼睛一转的赵乐菱搞事，说了个阿黛尔的成名曲，曹成右一个白眼翻过去，弹了首《走向我的路》，成诗京的出道曲。 歌确实不错，唱歌的人就更有意思了，赵乐菱摘了目前更多是装饰用的耳机，屈膝抱腿坐在沙发上团成一团听人类的告白。 到曹成右这个阶段，他对她讲话都像是对她告白，对她唱歌就更像了。其实把“像”去掉也行，就是在告白。 他借着歌声把那些即便他一直在打直球也不会讲出来的话说出口，可能他一开始想唱歌的时候并不是想借此表达什么，但他唱着唱着就是在告白了。 赵乐菱故意屏蔽了语言只去听曲，听唱歌的人想要传达的情愫。那感觉是很微妙的，微妙到她好像也能从曹成右身上吃到点什么，不过她没去吃，她在享受音乐。 音乐停止于歌者独自饿了，曹成右按着琴弦问她，“想好了没，要吃什么？” 歪了歪脑袋的赵乐菱没什么想法，她还不太饿，“要不你看厨房有什么？” 厨房有濒临过期的面包片，冰箱里有不知道坏没坏的三个鸡蛋，和一定坏了的牛奶。 这都是主人之前来时吃剩下的，赵乐菱回忆了一下，她貌似一个礼拜前来过。 “鸡蛋三明治？”曹成右看着色拉酱，好像只能吃这个。 赵乐菱拒绝，“还是叫外卖吧。” 外卖送了寿司来，还有一瓶日式梅酒，这是套餐送的。酒既然送来了，就开了喝。 两人一起喝，赵乐菱也不是完全不喝酒的人，她只是不喜欢在社交场喝酒。 “我以前..还不认识你的时候。”赵乐菱转着一次性纸杯里的酒跟他讲，“有次碰到一个酒局，是招待性质的那中酒局，我们公司..我代表的合作方招待对方。” “招待么，就要让人家喝好，跟着差不多大的玻璃杯。”赵乐菱举杯让他看，“我少说喝了两斤白酒，喝的我..” “吐了？”曹成右接话。 赵乐菱笑着点头，“确实吐了，吐在对我动手动脚的一个男人身上，当时我第一时间是怕，酒意上头就莽过去了，把那人骂的狗血喷头，合作也就黄了。” 大概了解是什么情况的曹成右问，“那次之后就不喝酒了？” “那次之后我专门练了酒量，散酒知道吗？就是零散着卖的那中酒，没有什么牌子不牌子的，店家自己酿的，基本就是酒精兑水。”赵乐菱想起来也是唏嘘，“我硬生生把我的酒量练起来了。” 曹成右不太理解，她为什么需要那么做。他貌似是这姑娘一入行就认识她了，她不缺项目啊。 但也没再开口问，因为故事的发展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他就安静听着。 故事的发展跟绝大多数人想象的都不一样，赵乐菱硬练酒量的原因不是想保护自己，省的再碰到咸猪手，而是想要借此碰瓷。要是对方有个女朋友或者老婆啥的，她就能捞一笔。 但这个想法吧也就是想想，真碰到了那样的男人，她还是躲闪居多。所谓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说的就是当时的她。 -- 第231页 颇有点倒霉催的小怂怂过往讲的曹成右不知道要怎么往下接，犹豫着还了他一个故事。 想当初他刚刚成名，也是个酒局，也是个招待局，他这个戛纳回归的新星在那个局里什么都不是，同样是一个男人。 “男人？”赵乐菱迷茫，“不应该是女人吗？” 曹成右押了口酒，“你入行那么久还不知道男人在这个行当里更受欢迎？” 入行很久的赵乐菱无话可说，伸手让受欢迎的男人继续。 继续的故事主人公是一个在业内颇为有名的男性制作人，现在还在市面上活动着呢。当时曹小生青春年少，肤白貌美，跟朵娇花.. “一定要这么形容吗？”赵乐菱看了眼桌上的菜，“我还没吃饱呢。” “修饰词啊。”曹成右笑道，“行，换个信任。” 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简直帅的.. “我不想听了。” “小孩子就是没耐心，行行行，直接进主题。” 主题就是那个男人明示曹成右想不想更进一步，彼时的曹娇花心里想说，我都去过戛纳了还能进到哪里去？制作人也没玩强迫的，顶多摸摸小手，喂了他几杯酒，也就走了。 “就这？”赵乐菱深感上当受骗，“这算什么？” 曹成右笑出声来，“还没说完呢。” 还没说完的故事拉的时间线比较长，长到曹成右很长时间都没接到工作。 不是没人找他，而是没有他心目中配得上“戛纳回归”的作品。他起点高到足以是很多演员的顶点，再让他低下头去演那些小项目，他怎么甘心呢。 这个时候，制作人再度登场，同样的酒局，差不多的一拨人。还是一样的话术，对方问曹成右愿不愿意再进一步，然后.. “然后？” “然后我把人揍了。” 这个展开也挺独特的，赵乐菱让他好好讲讲。曹成右表示故事到这里就差不多了，他也就打了一下就被人拉开了。这个故事比较特别的是，时隔多年，他还真跟那个制作人合作了。 彼时制作人就是个制作人，曹成右却不再是娇花，实际上他也没当过娇花。而这个故事么，讲的人想表达的就一件事。 “你现在再把那个灌你酒的人约出来，你会发现，他也不过如此。”曹成右强推她试试看，“我当初可爽了。” 赵乐菱咂摸了一下，如果她真能把那人找到再约出来，肯定也会很爽。但如今就只能靠想象了，不过想象也是很开心的。 开开心心的“故事会”持续到八点多，许久没喝过酒也没有专门练过酒量的海妖有点微醺，曹成右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一瓶梅酒他一个人干了也不会有反应的。何况只喝了三分之一，其余是赵乐菱喝掉的。 不管是讲故事还是听故事都来了兴趣的赵乐菱想继续喝，曹成右却说不行。 理由一家里没酒了，理由二是你在我面前喝醉也太考验我了，别考验人性，我自己都没什么自信。 话都说成这样了，赵乐菱自然是不喝了，她趴在桌上看曹成右收拾桌子。 先把吃剩的食物都归置到一个餐盒里，再把厨余放在另一个餐盒，这家伙还会清洗餐盒。不是多认真的洗，就是涮一遍，这样方便垃圾分类。 赵乐菱的脑袋跟着他左转右转，身后的披肩长发也左右晃动，碎发老是飘到耳边，她有点嫌烦就扎成了丸子头。顶着个大丸子，小脑袋转的更轻松了。 收拾好垃圾装袋的曹成右被她萌到，开玩笑的讲，“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心动的。” “我闭上眼你就不心动了吗？”赵乐菱笑眯眯的望着他，“你的心没办法不动哦——” 曹成右动作顿住，这一天下来已经有很多颇为奇怪的地方，比如她答应陪他去看舞台剧； 比如她不想看画展所以带他来这个“工作室”，比如她陪他演奏了一首《G大调小步舞曲》。 但那些他都能找到理由解释，舞台剧是他约了很久的，她推不掉就去了； 她确实不想看画展，又不想让他不舒服所以来了工作室，这到底是个工作室，没有什么“香闺”一说。钢琴曲就是钢琴曲，也没那么多说法。 此前奇怪的地方多少还能找到解释，硬凹是凹的出理由的。但这句话，这个反应，曹成右就找不到理由去解释了。 可他也没问，不太敢问怕自己又是一场脑补，也不太想问，有些误会就让它误会着，比解释清楚更好。 他不问，赵乐菱也不解释。 两人中午见的面，玩了一下午，晚饭都吃过了，餐桌也都收拾好，该告别了。 告别前，赵乐菱跟曹成右讲，她会跟家里人出国玩，等除夕才会回来。也就是一个多月，两边没办法约。曹成右忍了忍，没忍住。 “我应该把这段话理解为，这个月你不要联系我，还是理解为下个月你可以约我？” “都行。” 曹成右心头一动，“什么叫都行？” “就是你的歌很好听，跟你待在一起很舒服，你也很有意思，我不讨厌你。” 赵乐菱说一个优点，竖一根手指，等小拇指展开变成手掌，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个优点是，“你自尊心够强，就算受伤也会独自舔舐伤口，不会让我看见。” 关于这段话的理解曹成右就想叹气，也真的叹了，“结论是哪怕尝试的结果是糟糕的，我也不会让你愧疚？” -- 第232页 赵乐菱笑而不语，曹成右轻“啧”了一声，用食指戳了下她的眉心，轻轻的，更像是碰了一下。 “你比我想象中恶劣啊。”曹成右笑叹一声，“这是全新的拒绝话术？” 龇牙笑的很“邪恶”的赵乐菱表示，“你现在跑来得急——” 曹成右倒是想，他早就想跑了，要是跑得掉他说不定都出国了，可这不是跑不掉么。他被她抓住了啊，拖进巢穴吞噬殆尽，哪还有逃跑的力气。 没力气跑也没跑的想法的曹成右伸出手，在她不解的眼神下，拉住她的手，从交握到十指交扣。跑什么啊，不跑了，把人也拖到自己的巢穴才是他应该做的。 “先定一个前置规则。” “什么？” “鱼塘里只能有我一条鱼。” “这个么..” “赵乐菱。” “我也没时间养第二条啊。” 枯竭的鱼塘有了水有了鱼，养鱼的人却带着家人飞出国了，也没给鱼塘丢点鱼食啥的。这要是别的鱼，真的早跑了。 不过某条曹姓鱼类，自己把鱼塘所有的出口都堵住了，比起跑去远方享受自由，更喜欢在鱼塘安家，更舒心。 第60章 第五十九章 赵乐菱的2015年是以青龙和大钟两座奖杯结束的，都是郑在日去领奖，都来自于《思悼》的奖杯。 这片子票房成绩也就能夸一句还不错，六百万人次收尾，以总投资来说就真的只是还不错而已。 但这片子特别能刷奖，不止帮刘亚仁刷到青龙影帝，也帮赵乐菱刷遍了这一年的最佳配乐奖。 颁奖的时候赵乐菱已经在国外了，带着家人出去浪么。她也不是第一次让郑在日去领奖，郑在日也不是第一次代她去领奖，不管是业内还是大众都习惯了。 2016年开年赵乐菱就收到了一个好消息，算是开门红，她拿下了格莱美。 韩国那边一片欢腾，郑在日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差点化身尖叫鸡，结果发现她没睡醒，就成了尖叫鸡plus版，给接电话的赵乐菱叫的一激灵，以为他在凶杀案现场即将命丧当场。 带着家里老少出来玩的赵乐菱，下午陪几个堂妹表弟玩疯了，在海边浪了一下午，回来倒头就睡，完美的错过了对她来说没时差的颁奖礼，也错过了家里人为她获奖欢呼雀跃的现场。也就是没错过被郑在日酸一顿。 赵乐菱倒也没有“嚣张”到无视格莱美，她真的是睡过头，估摸着妈妈看她太累也没有叫她，才让她错过了的。 至于颁奖礼为什么没去，她很多颁奖礼都不去啊，南韩的颁奖礼不去，格莱美为啥非得要去。前者很多她还笃定自己能获奖呢，后者只是提名而已。 这一波想替她出席的除了郑在日还有罗玧宣，那前辈就是在那边有一场演出，顺便过去凑个热闹，那位才是真心无所谓格莱美如何的人。 无所谓格莱美的人还是很少的，音乐人尤其少，绝大部分还是跟郑在日一个想法，那是音乐人的殿堂。 站在殿堂之上的音乐人被拍下照片，拿奖的视频更是直播传回国内，讲夸张点，拿到美国奖项的娱乐业人士在南韩就是国家英雄。 国家英雄让举国欢腾，网络上热度都炸开了，满世界讨论的都是赵乐菱。 【之前看新闻说什么2015是属于赵乐菱的可以命名为‘赵乐菱年’，还觉得媒体成天就会搞这种夸大其词的东西。 现在我明白了，是我格局不够大，是我短视，这他妈今年不被叫‘赵乐菱年’我都不答应！这位在热搜上就没下来过啊！】 【我，一个被花蛇（专门骗钱的美貌女子）搞的差点破产的理工男，对貌美如花的姑娘都敬而远之，对音乐也兴致缺缺。赵乐菱那张脸就是我的PTSD，以至于我都是躲着她走。 完美的闪避了她的专辑、演唱会、乃至于她给别人写的歌，从年中一直发到现在的月刊，我一首都没听，后来到处都是她，我干脆不听歌了，反正平时也不怎么听。 这人之前得奖不去领奖一直是郑在日领，亏郑在日说什么赵乐菱害羞，我还想吐槽她就是会装。 去领奖害羞，给颁奖礼当PD就不害羞了？果然漂亮女人都是骗子，越是漂亮毒素越高的骗子。 原以为我可能是我身边对赵乐菱不感冒的最后一块净土了，结果..结果..结果她得格莱美了？ 得了格莱美也不去领奖？？这他妈..过于牛逼了吧？莫名有点帅是怎么回事？而且，为啥没人告诉我赵乐菱的歌那么好听！老子少说错过了一个亿啊！！】 【点赞数第二高的那个理工男发言就是传说中的“真香”现场吗？朋友你可以去当段子手了，好想知道你是如何在这半年铺天盖地都是赵乐菱的大环境里，做到完美闪避她的，我真觉得从六月之后，我身边就被赵乐菱包围了！ 只要我出门，不管去哪里，哪条街，哪家店，都能听到她的歌！甚至于回家的电梯里都能听到邻居小孩在哼她写给尹美莱他们一家三口的歌。我女神可以封神了！！】 【赵乐菱之前能不能封神不知道，但格莱美一出她绝对封神了！】 【格莱美是很牛逼，可赵乐菱本来就封神了吧？哪怕没有格莱美，难道在国内还有比她能打的歌手？】 【国内确实没有歌手比赵乐菱能打，但为什么会有人认为她是歌手啊，这顶多算个副业吧？赵乐菱主职是制作人，国内比她更大牌的制作人只能说少不能说没有。 -- 第233页 格莱美也是以制作人身份获奖，拿的还是古典音乐专辑，这才是她封神的原因，有了这座奖杯，不是歌手赵乐菱封神而是制作人赵PD封神！】 【啥？歌手只是赵乐菱的副业？副业得做到这个地步吗？】 【以前也没发现有那么多村通网的啊，赵乐菱先是PD再是歌手居然都不知道吗？哪怕她人真的很红，演唱会成绩也好到刷新了历史战绩，你们也不能给我们家女神换个主职啊！】 【赵乐菱不管是歌手还是制作人如今都登顶了，人家在欣赏一览众山小的风景，你们在乎什么职业啊！手握格莱美的制作人可以称为国家英雄了，管她什么职业呢，夸牛逼就够了！】 英雄被迫中断了旅行，因为国家要给英雄颁奖。“特殊贡献奖”所谓的总统勋章即将在年末颁布，这玩意儿可不能让别人代领，赵乐菱得回国。 回国的消息她只告诉了郑在日，本以为能安全落地再去工作室，谁知道神通广大的粉丝or记者们，直接把机场给堵了。 赵乐菱下飞机关闭飞行模式时，就一个降落的时间，郑在日给她打了快四十通未接电话，还有N条短信，就为了提醒她别往外走，他在跟机场沟通走VIP通道，不然她就这么出去能被生吞了。 回个国弄得跟打仗一样的赵乐菱，赶在被记者再度堵住之前，从VIP通道上了郑在日的车。 也没有去大家都知道的工作室，去了那边还是会被堵住，她就带着郑在日去了之前带曹成右去过的那个工作室，那边没什么人知道。 进了门，门刚关上，她就被压抑了一路的郑在日抱着疯狂蹦跶，小伙伴嘴里叫的“格莱美”都破音了还一直叫。 叫的本来觉得他没吃药的赵乐菱后来忍不住跟着笑，难得看郑在日激动成这样。 通过没堵到人的记者，满世界都知道赵乐菱回国了。随即非常理所当然的，她的电话被打爆了。 之前格莱美公布的当天，她的电话就被打爆过一次，这次更夸张。那次好歹打来的都是互相交换过号码的人，手机响起有来电显示，这次更多是陌生号码，全是求合作的。 很多人赵乐菱根本就没听过，也不知道对方从哪搞到她号码的，更不明白对方为啥认为光靠砸钱就能砸的她愿意合作，什么毛病？ 拉黑了N多个号码还是没办法杜绝这帮人的赵乐菱，干脆拿郑在日手机给奉骏昊打了个电话，她手机现在都不能用了，不停有电话进来。这个号码跟了她好多年，她也不想换，就只能寻求外部帮助。 打电话给奉骏昊，是想问对方项目是否还在保密环节，如果不是，能不能提前公布一下，他们已经在合作了。 让某些不知名人士了解一下，她一不缺钱，二也不是什么人都合作的。 奉骏昊那边没问题，项目即将启动，早几天晚几天的没事，还能借着赵乐菱现在的热度宣传一波挺好。 等赵乐菱拿到了“总统勋章”，美韩合拍的《玉子》也公布了制作组名单，热搜再度爆一轮，这次的重点就不止是赵乐菱了，这种大项目在圈内的关注度更高，要选演员的。 农历新年的到来，让赵乐菱的手机总算消停了，到《玉子》开企划会议已经是四月。 她的热度说降也真的降下去了，至少不是长期霸占热搜榜的阶段。但要说完全没热度也不算，每个月十号月刊发售，她都会跟歌手一起重回热搜。 这也导致，每个月十号前后五天都没人发歌，算是以一己之力让歌谣界重新排‘日历’。 不过经过近一年的月刊轰炸，不论是歌谣界还是粉丝们，都已经习惯了每个月十号赵乐菱都得‘登顶’一次。 这位已然封神，既然人家都封神了，人类就别去跟神比了，那叫自取其辱。 一座格莱美仿佛打通了所有关节，虽说赵乐菱这两年也没碰到过什么磕绊，但有了格莱美的奖杯以及总统勋章背书，她做起事来更顺了。 最直接的变化就是《玉子》的团队比之前要好沟通的多，没人再说什么音乐人的口音问题，音乐人会不会讲英语，讲的好不好有什么重要的，音乐人只要音乐好就可以了。 音乐人进行一轮又一轮的剧组会议后，极其顺利的出歌，定谱，再录音。 前后花了不到一个月，那边就过了，郑在日私下跟赵乐菱疯狂吐槽奉骏昊就会欺负他，之前跟他合作超麻烦的，这次倒是好沟通。 赵乐菱隐隐觉得那位导演貌似不单纯是因为音乐任何好，才好沟通的，他好像更看重格莱美。 或者说是网飞的负责人很看重格莱美，就让导演在这上面的包容度变高了。 大概是格莱美真的是重量级的专业奖项，勉强算半个内行的导演就不好质疑，她这个在业内拿到顶尖奖项的音乐人，在音乐上的专业性？ 整个2016年，赵乐菱基本就做了两件事，一是跟郑在日一起给《玉子》配乐，二是持续月刊计划。不是这年她拿到了大奖就懈怠了，而是今年发生了太多的事。 2016年发生的诸多大事跟赵乐菱都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间接关系导致整个娱乐圈都被震动。 首先是海那边挥舞着钞票冲进来的红色资本大面积退出，导致很多项目由于资金链断裂直接就黄了。 赵乐菱对接的其中一个项目就是这么搁置的，资方的意思是先看看情况，要是只闹那么几天那项目还是做，如果风声紧那就..对吧。 -- 第234页 曾经的‘小市民’日子过着过着成了‘大佬’，已然忘记了这件事。重新想起来的时候，就差不多知道项目黄了，没可能再继续。 找回‘记忆’的赵乐菱顺带也拦了找到郑在日头上的一个项目，那可是个大项目，国家典礼级别的邀约。 郑在日不是很懂赵乐菱为什么不赞成，等之后发生了过于魔幻的事件，他就讲赵乐菱是个预言家。 预言家在2016年好像沉寂了又好像没有。毕竟每个月都在发歌么，还是一张专辑一张专辑的发。 不过她自己不出专辑了，让官站的粉丝成天鬼哭狼嚎的让PD关注一下她的副业，副业也是正当行业啊，要营业啊赵歌手！ 动荡的2016以南韩史上第一位女总统下台画下句号，全新起航的2017以姜振威提议让赵乐菱再出三专为开端。 “官站里铺天盖地都是让你出新专的，你要是再不出，我出门可能会被围殴。”姜振威讲起来就郁闷，“你明明才是真正的公司所有人，为什么他们会认为我能控制你出不出专辑呢？” 郑在日在边上乐，“你挂着社长的名号啊，他们把赵乐菱当艺术家，你这个商人就被怼了。” 商人一个眼刀飞过去，“你确定要这么说话。” 郑在日做了个拉链拉嘴的姿势，望向赵乐菱，等她说。赵乐菱不排斥出新专，就是没什么好的点子。夏和秋都出过了，这次出冬？ “春！必须是春！”姜振威让她关注一下他的人身安全，“再拖到冬，我真的会被套麻袋的。” “春的话..”郑在日冲赵乐菱扬眉，“写爱情？” 赵乐菱挑眉回应，“春天写爱情，冬天写什么？分手啊？” 冬天写什么不重要，先把春天写了。现在已经一月末了，距离春天说远也不远了。 以《春》命名的新专定下的主题是爱情，十二首歌，郑在日至少要出四首。 如果他能小宇宙爆发写六首，那剩下的一半就是赵乐菱的，反之，赵乐菱就出八首。 小伙伴原以为赵乐菱写爱情会没什么灵感，这家伙母胎solo啊！谁知道赵乐菱一个晚上就写好了六首歌，简直给郑在日惊呆了。 “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谈恋爱了吗？”这是郑在日没听歌，只知道她写完了曲的时候问的。 “哇..这..喜欢上你的人有点倒霉啊。”这是郑在日听了歌之后的感想。 六首“爱情”曲目，六首全是大悲剧！其中一首在郑在日听起来简直就是绝望，心在滴血还无法放手的那种爱，丧爆了！ 那首曲子听得郑在日好纠结，“春天那么开心的季节，要发一首那么丧的专辑吗？这更是个冬天发吧？” “冬天已经很冷了，听了不会心寒吗？”赵乐菱表示这是反向操作，“春天太活泼也不好，冷静一下挺不错的。” 郑在日感觉这个说法要是讲出去，小伙伴会被揍，还有点好奇，“这首有名字吗？” “《春蚕》取自春蚕到死丝方尽。”赵乐菱问他，“听过吗？” 好像听过又好像没听过的韩国音乐人跳过这个话题，继续问自己更有兴趣的，“这首歌好像有指向性，六首歌好像都有，这首歌有特指谁吗？就是你想着谁写出来的？” 赵乐菱犹豫了一下，郑在日怀疑的看着她，“不会是哮信哥吧？” 轻笑出声的赵乐菱讲，“第二首，那首《知己》是写给朴哮信的。” 回忆着第二首曲子感觉的郑在日皱眉，“那也有点丧唉，你准备叫《知己》哪有那么丧的知己？” 作曲家耸肩摊手表示这跟她无关，那是朴哮信给她的感觉，犹犹豫豫踌躇不前，没勇气往前更进一步，不如后退做个知己。 “要这么说的话..”郑在日就很好奇了，“《春蚕》是谁？”看她迟疑，追问了一句，“不能说？” 能说当然是能说的，赵乐菱就是不太想说这个，“表智勋。” “《花开》的那个表智勋？”郑在日看她点头，倒吸一口凉气，“从怦然心动的‘花开’到吐丝吐死了的‘春蚕’，你对人家做了什么啊？” 赵乐菱叹气，“我什么都没做。” “那春蚕怎么出来的？” “就因为我什么都没做。” 想当初小伙伴跌入谷底，赵乐菱一手拽着小伙伴一手忙自己的事，还开了个‘塞壬’的小号给他们团写了首歌。 后来团队翻红，一路红到现在，她和表智勋的联系却越来越少。2015年爆出‘塞壬’就是‘海妖’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关于‘塞壬’和‘海妖’之间的关系，赵乐菱是压根就没在这件事，而男团那边是避而不谈。 双方都没有公开承认过海妖是否真的开了小号。但这个圈子没正面直言不是，那就会被粉丝认为是。 懂规矩的不止是粉丝，当事人更懂。表智勋非常懂内里的道道，就去询问队长“塞壬”那首歌到底怎么来的。 而一直到2016年的金唱片颁奖礼，赵乐菱去当音乐PD，排练现场碰到了表智勋，她才想起来，小伙伴压根不清楚前因后果，所有人都瞒了他，包括她在内。 彼时的表智勋知道的只是她为他们团写了首歌，之所以用“小号”是防止舆论攻击，仅此而已。 公司的骚操作他一无所知，后来网上爆出来，她没给任何反应，公司也不做任何反应，他就知道里面有问题。按照当时的情况，双方完全可以承认的，不承认就一定有问题。 -- 第235页 了解了内情的表智勋再也没有联系过她，自尊心不允许，也不知道联系了要怎么面对她。 时隔许久他们再见，表智勋说起了这件事，话语里都是歉意和感谢，再多也就没有了。 偏偏赵乐菱进化了，偏偏她感觉到小伙伴状态不对，开了buff的海妖听到的不是道歉和感谢，而是春蚕吐尽了丝，绝望了。 赵乐菱其实不太能理解表智勋为什么那么丧，可小伙伴成熟不少，大概是成长的阵痛吧。 亲故甚至成熟到，能跟她开一句玩笑说，初恋都是没有好结果的，名人名言。 听完整个故事的郑在日倒是理解那个男孩子为什么绝望。因为他们再也不可能了，爱慕的姑娘成了九天之月，他再也够不到了，也没勇气去触碰，自然就绝望了。 不过郑在日没说，他突然起了八卦的心，“六首歌对应的是六个人吗？”看她点头，问她剩下四个是谁。 剩下四个，三个是粉丝，赵乐菱从她“海妖”账号的留言下面的小故事产生的灵感。 一个男孩子当了四年的备胎，从大一就追一个姑娘，故事整个就是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的悲剧。 另一个是女孩子被劈腿，还是闺蜜登场的狗血剧。第三个也是差不多的悲剧故事。 “还有一个呢？” “苏致燮。” 郑在日惊讶了，“你跟苏致燮？这么突然？” “你不知道算什么突然，很久以前的事了。”赵乐菱让他别光顾着八卦，“我曲都出了，会去找人填词，你的曲什么时候出来？” “我就是化身超人也不可能一个晚上出曲。”郑在日让她别做梦了，说着想起来，“不对啊，苏致燮都能出来了，曹成右呢？” 赵乐菱一愣，“他怎么了？” “写爱情不写他吗？”郑在日不解，“他难道不是在追你？那哥追了两三年了吧，一首歌你都不给人家写？” 赵乐菱还真没想过要给曹成右写，如果要给他写的话.. 拎着晚餐外卖上门的曹成右听赵乐菱说，她筹备的新专辑以爱情为主题，问他介不介意他的爱情成为她的作品。 曹成右抱着怀疑的态度，“你作品里的我是什么样的？” 不能怪他怀疑啊，他迄今为止还是没追到她，他们顶天了算暧昧，还暧昧了很久，一直没有定论。 而且之前她写给他的《金达拉花》都被网友改名叫“备胎之歌”了，他可不得怀疑一下。 并没有想那么多的赵乐菱领着他去琴房，直接弹给他听。曹成右听着感觉还不错，温温柔柔的小夜曲，挺好的。 “发吧。”当事人让音乐人随意。 赵乐菱摸了摸鼻尖，她就知道这家伙听不出来。不像下午的郑在日，看她跟个渣渣一样。 温温柔柔的小夜曲确实很温柔，曲调柔和，旋律也是舒缓的，很适合当轻音乐听。 普通人听起来都会觉得还不错，如果填词的人把词也写的温柔烂漫，可以当情歌听。 但专业的音乐人一针见血的指出来，“人家追了你那么久，你就只是喜欢他的陪伴？你这么渣？做个人吧！” 下午的赵乐菱有点尴尬，“我该说的都说过好不好，是明确拒绝过的。虽然后来我有表达过可以试试，但我之前真的明确拒绝过，现在也只是在试试啊。再说我喜欢他的陪伴总好过我对他完全无感吧。” “你的明确拒绝如果是跟拒绝哮信哥一样，视而不见的话，那叫个屁的明确拒绝啊。”郑在日想想就心累，“这首歌还是别发了吧，曹成右听到估计会爆发。” 赵乐菱倒是觉得，“他估计听不出来，反倒会觉得不错。” “人家也是专业歌手，你当他傻？！”郑在日才不信呢。 “情人眼里出西施听过吗？”赵乐菱让他还是相信一下，男人有的时候没什么脑子，曹成右就是，“那哥意外的还挺纯情的。” 意外纯情的曹成右是真觉得这首歌不错。尤其是在他听过其他六首极其苦逼的歌之后，更觉得这首歌不错了。 不错到他跟赵乐菱商量，“这首你取名了吗？” “还没，你有想法？” “叫长情如何？” “长情？” 曹成右边拆外卖餐盒边跟她讲，“有句话不是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么，你觉得呢？” 眨巴着眼睛的赵乐菱不确定他是“听出来了”在装傻，还是真的这么想，但，“可以啊，就叫长情。” 《春》发在五月十号，踩着春天的尾巴发售。音源零点上架，仅仅七分钟就屠榜了，前十二都是赵乐菱。 由于专辑在发售前就引起很大的动静，能达成这个成绩反倒不奇怪了。 到底是‘格莱美’音乐人的专辑啊，拿到这个成绩不是理所当然么。 ‘格莱美’音乐人非常诧异登顶音源榜的不是她的歌，不是她写的，是郑在日闭关一个礼拜，写出的一首歌，主旋律用的是半音阶口琴（爵士口琴），整个曲风柔的真的三月的春风，清风拂面，曲故意弱化了，强化了人声。 赵乐菱听这首歌的时候怎么听都不像是在表达爱情，反倒有种，“你真的不是在诅咒我单身吗？” “我明明想表达你一个人也活得很圆满。”刚结束闭关的郑在日胡子拉碴的跟小伙伴讲，“你的世界丰富到足够精彩，爱情是糖果，吃得到很开心，吃不到也就那样吧。” -- 第236页 “果然是诅咒我单身。”赵乐菱懂了。 郑在日不承认，“这首的曲是特意弱化的，你的声音是任何乐器都比不了的，比起跟着什么曲唱歌，你其实最适合清唱，那更有感觉。” 赵乐菱冷笑一声，“我看你怎么编。” 还就不编了的郑在日白眼一翻，“怎么招我就诅咒你单身了，有本事你咬我啊！” 音乐人们的“撕逼”变成了一首《春》作为整张专辑的主打，主打曲很有牌面，力压其他曲目登顶，并且快速达成PK。 不论郑在日是否真的是诅咒，有句话倒是对的，任何乐器都比不上海妖的歌声，她最适合的是清唱。 “春”PK后，郑在日特地跑去跟赵乐菱炫耀，我当初怎么说来着，看看看看，群众的眼睛的雪亮的。赵乐菱才不搭理他呢，群众只是选择了海妖的歌声而已。 人类总会被海妖的歌声迷惑，这是永恒的真理。真理是不败的，如同音乐世界里的赵乐菱也是不败的。 “春”只能她来唱才能春风拂面，换个人，可没这个效果，赵乐菱可有自信了。 郑在日表面对她的自信嗤之以鼻，背地里却同朴哮信讲，《春》是他最干净的作品，最干净的曲搭最干净的歌声。 五月《春》发售，六月是夏天，再之后秋来了，等到九月末，赵乐菱想，她可以发张《冬》了。 凑齐春夏秋冬，才叫四季。 四季更迭，月月年年。 游戏人生就没了游戏，只有人生。 第61章 第六十章 2017年春，南韩娱乐圈最轰动的消息是《玉子》的制作方网飞同戛纳主办方的大撕逼。 今年网飞有两部电影入选戛纳的主竞赛单元，一部是《迈耶罗维茨的故事》另一部就是《玉子》，这两部作品不单单都是由网飞投资制作，发行方也是网飞，发行机制是一样的。在戛纳首映，这不特别，特别的是线上和线下同步上线。 网络巨头的这一操作动了院线为代表的利益蛋糕，戛纳作为角力场，吸引了无数人的关注。 法国有个规定，院线影片从放映当日算起，三年内都不能在网络平台播放，某种程度上这就是为了保护实体利益集团。 现在的情况就是做互联网的和做‘实业’的打起来了，前者略输一筹，因为戛纳今年的评委会主席阿莫多瓦公开表示‘不应把金棕榈大奖颁给一部大银幕上看不到的电影’，这差不多就是宣告《玉子》和《迈耶罗维茨的故事》全都凉凉。 资本层面的掐架影响的是有话语权的大人物们。而小人物们比如南韩网民就集体叫嚣着不公平，电影奖就应该选好电影，谁投资拍的跟在什么平台上映，为什么能干扰一部电影在艺术上的成就！太不公平了！ 可惜，大人物们一招拍板，小人物们叫的再凶也没什么意义。而这件事在韩国业内很妙的没有引起多少水花，起码赵乐菱身边没多少人说什么不公平啥的，大家倒是围观掐架围观的还蛮开心的。 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网飞是美国公司，戛纳是法国电影节，都很南韩关系不大？ 反正这件事跟赵乐菱的关系不大，证据就是工作室跟奉骏昊签了下一部作品的合约。 在《玉子》内部试映会之后，奉骏昊就找到音乐人们想要再度合作了，那时候下一部作品还没决定要拍什么呢，连个基本的企划都没有。但双方都讲好了要合作，合约都签了。 赵乐菱目前的工作状态跟她敲时间的都是两三年乃至于更久远的项目，这一行大佬的日程表都是按年算，很少有急活儿，她也是进入了大佬的行列了。 哪怕是每个月都要出的月刊，也是提前至少三个月筹备，不是当月再找人。 不过也不是就没有临时找上门的合作，赵乐菱就在谈一个临时找上门的合作，还是来头很大的合作。 原定为今年12月进行的总统选举，因为上任总统的骚操作提前到五月，赵乐菱接到邀约，由文化部发出，邀请各路文艺界人士一起为今年的总统就任典礼合作舞台，赵PD是其中之一。 总览全局的是国内国宝级的导演，其他负责人也至少五十岁网上，坐在这间会议室里的赵乐菱脸嫩的能随便对着个人喊爷爷都不违和，她也很意外自己会接到这个活儿。 不过这玩意儿有点像政治任务靠拢，说实话赵乐菱不太想接，她对韩国的政治是不太了解，可这个国家骚操作很多她还是知道的，就不想趟这趟浑水。 可是不接呢又不行，就只能硬着头皮接，接的心不甘情不愿，看的郑在日羡慕嫉妒恨！ 小伙伴强烈鄙视搭档得了便宜还卖乖，赵乐菱不想搭理他，忙着呢。 就任典礼组了个奢华的团队主办方却要求他们进行小学生操作，一切求稳。 不需要新作曲也不需要有任何标新立异的地方，只要庄严大气就可以。 就主办方这要求，赵乐菱自觉她的作用不大，随便找个人出来排个演出方阵就行，不是很需要她。可甲方来头很大，音乐PD还是得每次开会都到。 南韩总统就任仪式根据选出来的总统的喜好，会出现各种魔幻场面。 比如上一任女士的就任仪式搞的跟个拼盘演唱会一样，各路歌手、爱豆，演员，跳大神的都上去了，祈求国泰民安啥的，被人吐槽的不行。 -- 第237页 在总统选出来之前，文化部起头开的一切会议都是空谈，这些长官们的安排在总统选出来后全部被推翻。 赵乐菱白白开了两个月的会，什么意义都没有，得重新跟青瓦台的秘书处对接。 这一波对接下来，厉害了，根本就不需要音乐导演了。 整个团队都被删减到只保留总导演和摄像导演。因为这位新总统的就任仪式要求一切从简，根本不找艺人演出，也不会有任何舞台表演，人家就准备来一场跟国民的深度交流，俗称国民讲话，模式就是演讲的模式，还要什么音乐导演。 赵乐菱非常开心自己‘逃过一劫’，郑在日很是惋惜她‘错失良机’。 不论是劫数还是机遇，总之原定的工作没了，推了一切行程要专心为‘国家’服务的音乐人也就闲下来了。 工作了一年的郑在日想要放长假出去浪，又怕赵乐菱不乐意，啃啃哧哧的跟搭档细数自己上一年工作的多辛苦，希望搭档能看在他“劳苦功高”的份上，让他出去玩—— 赵乐菱听完后表示，“你想去哪？” “没想好，看极光？”郑在日只是想浪，“挪威..瑞典？能看到极光的国家不少呢。” “极光啊..我也没看过呢。”赵乐菱想着，“我们一起去？” “你也去？”郑在日刚想说她变性了，转念一想，“好啊！一起去！” 一起去看极光之旅就这么定下来，却不止是音乐人们二人出游，而是带上工作室的成员们，组团公司度假。 这消息一出，职员们就兴奋了，问能不能带家属，姜振威大手一挥，带！当年终福利了！ 两个人的旅行变成了一个旅游团，都已经成团队行动了就不介意再多带点人。 比如朴哮信就带着助理跟上了，曹成右也想去来着。可惜他有电视剧在拍，赶工都来不急哪来的时间旅游。 一行人大包小包上飞机抵达加拿大，这是被NASA评为最适合欣赏极光的地方，其中黄刀镇和白马镇看到极光的概率也高达95%。 他们人多，直接包了个两个家庭式旅馆，成天都在里面嗨。白马镇就是个镇，能玩的地方不多，他们就自己买酒回来浪，浪的赵乐菱很怀疑郑在日是不是真的想出来看极光，他成天喝到嗨，倒头就睡，看个毛毛极光？阳光都很少见，灯光的倒是每天都看。 今晚新闻上说可以看极光，大家总算想起，他们专门从韩国飞到这边不是换个地方喝酒的，纷纷开车去据说极光的最佳观赏位，当然了车里还是带着不少酒。 极光到来之时，一群围着篝火喝酒的人上演真人版群魔乱舞，赵乐菱很是庆幸自己进化到能控制听力了，不然能被这群鬼哭狼嚎的人吵死。 但极光真的很美，天地之广博，人是渺小，美的让人想叹息。 美到赵乐菱听到手机响，都没看是谁就接起来了，对方讲话她才反应过来是谁，迅速挂了电话，切视频再给他打过去。 “你..” “看！能看见吗！极光！” “卧槽？卧槽！这什么？！实拍吗？！” “当然是实拍了！漂亮吧！实景漂亮一万倍！！” “哇-你居然去看极光了！我早就想去了一直没..” “什么什么？” “什么极光？” “怎么了怎么了？” 通话的亲故们本来在分享大自然创造的魔幻现实，旁观的人一凑上来，赵乐菱就停住了，哪来那么多人？ 那么多人在拍一个叫《新西游记》的旅行综艺，这节目其中一个环节是看图识人。 玩法是PD翻动图片的三秒内叫出图片上人的名字，宋敏浩同学在看到赵乐菱的照片后一时蒙住了，三秒一过，PD一声“叮！”代表错过答题时间，全场都傻眼，这你都认不出来？！ 听完前情的赵乐菱也很诧异，“你认不出来我？” “我不是认不出来，是那张照片有问题！”宋敏浩为保清白，举着之前PD给的照片展示给镜头，“这张照片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啊。” 赵乐菱看着照片，不知道有什么好反应不过来的，“这不是我们拍MV的照片吗，有什么好反应不过来的？” 制作组准备的照片是当初高中少年少女们组团拍的MV里截取的一张图片，本身是没什么好反应不过来的。 但这是宋敏浩的黑历史，看到照片就愣住了，愣神三秒，三秒一过就完蛋。 “你也不想想这招照片是什么背景，我哪会想到你，我先想到的是我好不好！”宋敏浩自觉无辜，“这就是制作组的阴谋！” 既然说到了制作组的阴谋，节目相关人员就陆续登场跟赵乐菱打招呼，一串人再度冒头，赵乐菱才想起来，这是在录节目？ “现在休息了，不然我怎么给你打电话。”宋敏浩给她解释，“我认不出你那段肯定会被制作组精心剪辑，说不定都会上热搜，你要是看到了别生气啊，我不是认不出来，事出有因的！” 赵乐菱笑了，“知道啦-那你还想不想看极光？超美的哦——” “看！” 这段超美和超囧的视频通话跟着认不出来亲故的事件一起在播出后上了热搜，节目没有特意剪辑亲故们的通话视频，只是一带而过，但确实剪进去了。 更着重剪的是，宋敏浩在面对赵乐菱照片时懵逼的表情，连带当初四人组拍的MV都被翻出来了。 -- 第238页 热搜下的留言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土豆简直要笑死我，我都能想象他看到照片时脑子里闪过的画面，那都是黑历史啊！罗PD故意用这张照片的吧！ 我们孩子只想着黑历史了！还有亲故们原来一直有联系吗？太好了吧！赵PD月刊也找找我们孩子吧，亲故可以合作呀——】 【地位差距那么大的关系居然一直有联系，从通话来看貌似他们也真的当对方是亲故的？高中同学能一直联系，没有因为出社会后就疏远真的太好了。不过合作就不必了吧，他们可能就是因为一直没有合作，才能维持纯粹的友谊的。】 【赵乐菱是真的从小漂亮到大，关键是我好像听到了朴哮信的声音？他们是一起去旅行的吗？我嗑的CP成真了！！】 【CP粉退散！女神独美！还有强推你们去看MV，真的太弱智了，压都能给你笑掉！】 【赵乐菱在电话里的声音好少女啊，突然来这么一下才想起来她才二十代，总觉得她是跟崔成范他们一样的大神，少说三十岁了呢。】 【女神一直都是少女好不好，她是出道早地位高，我女神永远是少女！】 【少女的亲故是宋敏浩，宋敏浩有时候就是个二傻子，按照人以群分的标准，赵乐菱私下说不定也是个欢脱的类型，有点想象不出来那是个什么样啊。】 【我的妈，这算不算是赵乐菱的综艺首秀？女神为啥不上综艺呢！上一个呗！】 【综艺赵乐菱是不可能上了，这种梦就别做了，还是现实点，她出道至今唯一参加过的电视节目就是《柳熙烈的写生簿》，还是早晚三炷香祷告赵乐菱再上一次吧！】 【你们说如果罗PD绑架了宋敏浩，要求赵乐菱去交赎金，能让她去上一次综艺吗？】 【前方姐妹好想法啊！罗PD看过来！干！】 往刑事案件发展的想法就只能想想而已，节目播出时赵乐菱已经回韩国了，还为看极光那天欢乐的人群写了首《篝火》很是活泼欢快的一首曲子。 这首歌被郑在日要过去编曲，自己填词，弄好后还找公司的职员每个人录了几句，最后把成品放在赵乐菱面前，说以后公司的宣传歌就是这一首了。 “我们公司为什么要有宣传歌，要对外宣传吗？”赵乐菱不是很明白，“宣传什么？” “招人啊。”郑在日跟小伙伴讲，“我们差不多可以培养后辈了，你觉得呢？” 赵乐菱觉得..“我才二十五就要培养后辈？” “我又不是二十五，再说这东西不是按照年龄算。”郑在日已经想好了，“我们两手上的项目计划都排到2020了，工作室也上了轨道可以培养更大的团队了。我的计划是四十岁前退休，你难道不想三十岁前退休？” 并没有想过这件事的赵乐菱，听郑在日叭叭叭的说着退休后的美好生活。 什么全世界到处浪啊，什么想做什么音乐就做什么音乐啊，什么再也不用考虑钱的问题都有人给赚啊啥的。 她怎么听怎么感觉，“我现在也能做到啊。” “呀！”郑在日凶她，“我还在被你压榨呢！你就不能换个人！” 总而言之，后辈培养计划提上日程，放出消息要招人的工作室有无数人挤破头想来。 由于提议要培养新人的计划是郑在日想的，赵乐菱就果断换了个工作场地，她不觉得自己可以给谁当老师，她属于纯粹的走天赋路线，教学什么的，她没什么资质。 躲到自己工作室的赵乐菱，也给原先约了晚饭的曹成右发信息说晚饭改地方，在曹成右带着吃的上门时，郑在日也到了，带了一堆面试的人的作品来让赵乐菱选。 首次逮到搭档消极怠工的郑在日简直觉得惊奇，“你居然也有不想工作的时候。” “我不是不想工作，是不想成为决定某个人命运的人。”赵乐菱对此有点纠结，“能进我们工作室应该是很多音乐人的期待，选谁不选谁可能会直接改变对方的人生，这么重大的决定，我扛不住。” 郑在日楞了一下，扫了眼也停下筷子的曹成右，再看搭档，“这句话是应该评价为过度自信还是想太多？” “慎重会不会好一点？”曹成右说。 嚼着炒年糕的赵乐菱随便他们，反正这事儿她不干，就让郑在日选人，“你选就好了，你选了人，我跟你一起教。” “你一个都不选？”郑在日有些犹豫，“我选出来都是我满意的，未必是你想要的啊。” “我教谁都能教啊，又没什么限制。”赵乐菱还是坚持自己不选人，“能让你满意的都不会差，起码学习能力有保障，我没什么是不能教的。” 郑在日眉头微皱，“我们不是选学生纯粹来学习啊，也是在扩充团队，他们很多人不止是要跟你学习什么，是要跟你一起工作的，你确定你不选？” “确定。”赵乐菱笑着讲，“我一个人就能是一个队伍，多几个人和少几个人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话都说到这了，再聊下去也没什么必要，郑在日跳过的这个话题聊别的，吃完饭说是还有事先走。 走前，他看了眼曹成右，曹成右微微颔首，郑在日也就稍微放心了点。 赵乐菱其实看见了他们的眉眼官司，不过她当没看见。 跟搭档讲不通的郑在日走了，留下的曹成右却没有如郑在日所想去劝说赵乐菱什么。 -- 第239页 他也不跟赵乐菱聊工作，反倒说起了拍摄的事，讲电视剧拍完他准备休息一段时间，问赵乐菱有没有兴趣陪他去看一次极光。 “你们上次去加拿大，这次我们去瑞士？正好玩一圈。”曹成右盘算着，“玩一个月再回来？” 一直防备他开启“教学”模式的赵乐菱，听他突然说什么看极光就很怀疑，“看极光是有什么隐藏的含义吗？” “什么隐藏含义？”曹成右不解。 赵乐菱让他别装，“我都看到郑在日给你使眼色了。” “啊-那个啊。”曹成右笑了，“他使了眼色不代表我就要做什么，你有自己的计划就按照自己的计划来就好，我干嘛非得顺着他的想法。” “别扯，我看到你回应了。”赵乐菱还是不信。 曹成右摊手说，“我要是不给回应，你们现在还在聊这个，我给了回应，他才会以为我会跟你聊啊。” “那你是不打算聊？” “你想聊吗？” “不-想！” “那就不聊。” 赵乐菱一乐，“你很鸡贼么——” 曹成右表示，“这叫智慧——” 鸡贼也好智慧也好，曹成右没有继续聊关于选人的事是真的，赵乐菱也就放下了防备。 等隔天她被郑在日堵住问想法有没有变，很肯定的说没有，小伙伴就很无奈，选个人而已，有必要想那么多吗？ 等人真的选出来，新加入的成员正式开始工作了，郑在日就知道赵乐菱为什么不想选人了。 她所说的我谁都能教还真不是一句过于自信的大话，甚至于她自信到堪称自恋的‘我会影响他们的一生’都不是说说而已。 这些年赵乐菱一直在出自己的歌，以至于她那个‘复制’的技能已经被很多人遗忘了。 这个技能重新被展现出来，还是放在‘教学’领域就跟开了挂一样。 每位有才华的音乐人都有自己的色彩，越是成功的音乐人自身音乐的独特性就越强。 郑在日怕自己选的人赵乐菱会不满意就是因为这个，他会喜欢的音乐人自然都是跟他风格想近的，哪怕有出入也不会南辕北辙。 相对应的，他带领的新团队也是以他为核心，曲风都跟着他走，这是不可避免的问题。 但赵乐菱不是，她是可以直接按照新人的音乐风格去指导对方前进方向的类型，她不止是可以完全‘复制’对方的歌，她还可以在复制的基础上进行升级。 打个比方就是郑在日带的新人都是他的‘复制品’，而赵乐菱带出来的新人都维持着自己的特色。以创造性来说，后者明显比前者要好。 这让郑在日深受打击，“为什么只要碰到音乐你干什么都跟开挂一样，你确定你不是什么变种人吗？还是被外星人改造过？” “认识这么多年了，还要聊这个？”赵乐菱很无语。 认识都这么多年了，搭档的音乐素养没什么好质疑的，搭档是个挂逼的事实也也早就被证实了。 郑在日放弃探究缘由，探究出来又能怎么样，凑合着过呗，还能离咋得。 17年两位音乐人的工作室壮大队伍，18年就已经从小工作室变成中小企业了。 人数并没有增加太多，只是多了四个主制作人，可就是多出来的这四位格外能打的新人，一心闯事业，工作疯起来都不要命的，很是帮公司增加了不少营收。 赵乐菱会教人的名头也传了出去，还弄的庆熙找上门邀请赵乐菱回校当客座讲师。赵乐菱果断拒绝，她并没有闲到那个程度。 赵PD现在给自己开启了八小时工作制，还是周末双休的那种，以这个行当的工作量来说，她不是不忙是很清闲。 但她持续维持每个月一张月刊专辑，时不时还会给电影配乐，工作量怎么算都是满负荷。 这让外界一边说她是“内卷之王”，以一己之力提高了整个歌谣界的内卷档次，也让知道内情的人很不能理解她怎么就出曲那么快。 而且从来不会碰到瓶颈，所谓的什么灵感枯竭就只有“灵感”跟她有关，后面搭配的词从来也不是什么枯竭而是源源不绝。 不过就像郑在日已经放弃去探究赵乐菱到底是不是非人类一样，其他人也都放弃了，不放弃也没什么办法。 每个月十号前后不发歌都已经成业内潜规则了，还有什么好不放弃的。 日子平平淡淡的往前走，按点上下班的赵乐菱陪家人的时间多了，跟曹成右一起的时间也多了。 两人进入到一个奇妙的关系里，即不是确定关系的男女朋友，也不单单只是在暧昧而已。至少业内没有把他们当成暧昧的关系，而是默认双方在一起了。 这个八卦的起始点是李在镇，他有次给赵乐菱打电话是曹成右接的。 那是个大清早，七点多，时间点就很微妙，更妙的是电话从曹成右手上转到赵乐菱手上时，那姑娘的声音更没睡醒一样，当时他就误会了。 误会自己打扰人家“休息”的李在镇果断挂了电话，等到下午通宵刚起来的赵乐菱给他回了个电话，他半开玩笑的跟赵乐菱说，我打扰你们休息了对不起啊。 赵乐菱没想太多，她以为他的“们”是指，她和郑在日，对方是为一个项目打电话来的，就说没事。 -- 第240页 两边就产生了误会，这个误会被李在镇告诉了崔成范，崔成范有次跟郑在日吃饭随口那么一问，说是赵乐菱是不是跟曹成右在一起了，郑在日也不是很确定，就说可能吧。 ‘可能’传出去，传啊传就传丢了，没了‘可能’就变成了在一起。 而这个八卦传到赵乐菱耳朵里的时候，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大家都默认他们是一对了，她还一脸懵逼，什么时候发生的，为啥她不知道？ 而那次他们之所以会一大早在一起，纯粹就是赵乐菱通宵在工作室睡着了，曹成右刚好也在，当然不可能是是一起睡的，不过就是帮忙接了个电话。 就算时间点很微妙，那郑在日大半夜的还帮她接过电话呢！那怎么不说！ “在日几点给你接电话都正常啊。”李在镇有些尴尬，“这不是我散播的消息，我就跟一个人说过。” 接到‘问询’电话的‘一个人’崔成范更无辜，“我问的在日啊，他说你们在一起了。” “我说的是可能！”郑在日举双手发誓，“我说的绝对是可能！” 问了一串人问到了“罪魁祸首”的赵乐菱又好气又好笑，“你们一帮大男人怎么就能八卦成这样！” “男人也会八卦啊，而且我说的真的是可能。”郑在日反问八卦当事人，“难道你跟曹成右没可能？” 赵乐菱白眼一翻，“关你什么事！” 不关任何人事的八卦被D社当开年头版头条发上了官网，这是D社每年开年的特别节目，新年伊始就要来个大的。 赵乐菱没得到任何通知，按规矩D社要先来确定她想不想买下消息的。 曹成右那边也没得到消息，D社的开年大戏这把是真的玩了个大的。 官网上有图片有视频，拍的是赵乐菱和曹成右一起去露营，就他们两。 图文加视频算是把两人从“朋友”变成板上钉钉的情侣，舆论瞬间爆炸。 【妈妈！我嗑的CP成真了！我就知道他们是真的！老子要去还愿！！】 【我他妈当初嗑的第一对CP就是这对啊！这么多年了，我都放弃了，大学都毕业了，居然成真了！奇迹啊！】 【我不信！拒绝！我妹子独美！不要啊！！】 【匿名来说一句，业内早就知道这两人在一起，消息都传了好久了，之前还说什么时候公开，没想到D社直接爆了，恭喜恭喜。】 【匿名的那个不要走，麦给你！继续啊！】 【讲真，这对太长时间没消息，真以为再见了。不然就只是朋友而已，这都多少年了，峰回路转！ 当年曹成右和赵乐菱的CP多少人嗑的真情实感，站子都不少，这些年都沉寂了，真是举国欢腾，普天同庆！原地结婚！】 【我八卦看的一直都以为他们早在一起了，原来没有吗？】 热搜都上去了，两方团队就各自问自家艺人，要不要澄清？曹成右当然是不想，但他没说，他得先问赵乐菱。 赵乐菱得先面对亲妈的质问，一觉起来女儿多了个男朋友，妈妈简直被惊呆了！女儿同样很惊讶，她也是一觉起来发现自己多了个男朋友的。 “只是八卦吗？”妈妈有些失望，女儿谈恋爱不告诉家里她会失落。 但女儿一直不谈恋爱她也会担心啊，不过现在得先解决，“你是不是要赶快跟公司说澄清的事？” 头都点下去的赵乐菱在开口前又犹豫了，这个时候澄清的话，以后要是再有什么可能，就很尴尬了。可这个时候要是不澄清，很可能会被当成是默认了啊。 赵乐菱选择把问题抛给曹成右，是澄清还是不澄清？ 两人约在赵乐菱的工作室见面，曹成右的经纪人也跟来了。经纪人是清楚自家艺人追了人家姑娘多久的，故意说不澄清也没关系，就当无视好了，他们都不靠粉丝吃饭，不表明态度也是一种态度，以后要是还有什么问题更好处理。 曹成右等经纪人说完就叫上赵乐菱去院子里单聊，诚实的告诉她，别信经纪人的话，不澄清就相当于默认。 “你要是想澄清，我们可以直接发通稿。”曹成右坐在台阶前，望着赵乐菱，“你想澄清吗？” 赵乐菱叹了口气，“照实说行不行？在接触，但没在一起。” “可以是可以，但这会带来更多的关注，在一起就纯粹的祝福，话题很快就散了，澄清了就是一场误会，话题也会散。就是卡在中间，热度不会消。”曹成右猜，“你不会喜欢那样的热度的。” 确实不喜欢的赵乐菱侧头望着他，“你还能坚持多久啊？” “不知道啊。”曹成右笑的可轻松了，仿佛听不懂她问的是什么，可他是听得懂的，“坚持到我坚持不下去？” “没时间限制的吗？”赵乐菱笑叹一声，“好多年了，正经恋爱都未必能谈那么长。” 眼看就2019年了，他真的追了她好多年了，少说也有四、五年。 一场恋爱能不能谈四、五年都未可知，恋爱谈那么久的都少，何况是追求呢。 赵乐菱很久以前就以为他会放弃，或者说他已经处于放弃的阶段，只是还有流连。 因为那段时间曹成右几乎不怎么跟她说“骚话”了，直球都不打了，那不就是要放弃的意思么。 说实话，曹成右如果选择放弃，赵乐菱不是不失望的，好歹也是陪伴了很久的人啊。如果他放弃了，他们可能就不会再联络吧。 -- 第241页 可在她以为他只是还留有迷恋的那段时间里，他没有放弃，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也没有放弃。 他只是不再说一些带有歧义的话，仿佛真的退到了朋友的位置，却偶尔会提议，我们一起去瑞士看极光，那怎么听都不像单纯做朋友的想法能讲出来的。 这个人一直没有放弃，这个人只是在践行那句‘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这个人不给她任何压力，这个人也不去质问，我还需要坚持多久。哪怕是被问到了你还能坚持多久，也不说什么‘一辈子’‘一生’这样听起来很深情的话，他给的答案是我也不知道。 赵乐菱靠在他肩膀上望着冬日里有些萧瑟的庭院，“我如果说，我也不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会不会心动，亦或者是为别人心动，那我们现在还要澄清吗？” “澄清吧。”曹成右顺了顺她的头发，“如果未来的某一天你会为别人心动，那我们现在得澄清才行。” “感觉我像个渣女。”赵乐菱蹭了蹭他的肩头，“你真的没问题吗？那么大男子主义的家伙，能接受？” 曹成右还是一样的答案，“事情还没发生，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接受。可能可以，可能不行，搞不好我更接受跟你同归于尽。 但这一刻，我想让你自在的面对我，而不是去考虑我追了你很久，你要因为愧疚承诺我什么，愧疚是没办法变成爱情的。” 赵乐菱撇撇嘴，“是啊，愧疚是没办法变成爱情的。” D社的开年大戏被当事人们澄清了，双方的通稿统一口径只是多年好友一起去露营，就算是只有两个人去也不代表就只能是恋人。这都要2019年了，男女之间还不能有纯友谊？ 澄清稿出街，网络上相信的网友居多，双方都没有理由闪躲恋情是一点，另一点就是D社道歉道的非常干脆。 几乎是两家公司的澄清稿一出，官网就挂了道歉贴，让网上充斥的更多言论是吐槽，既然怕得罪人家还搞事，找死。 两位当事人都没去找D社的麻烦，他们两反倒又约了露营，这次是赵乐菱提议的，没什么理由就是突然想去而已。 大冬天的露营纯粹是找罪受，即便燃起了篝火，该冷还是冷。冷的赵乐菱缩在火堆边动都不想动，双手插在袖口里，毛线帽罩住额头，围巾挡住半张脸，就露个眼睛出来。曹成右在边上伸着手烤肉，她负责等着吃。 眼看着人家忙前忙后自己就坐着等吃，这种时候赵乐菱就觉得自己有点渣了，瞅着曹成右的侧脸，迟疑的问他，“我..去煮咖啡？” “你还是坐着吧。”曹成右笑看了眼身边的“球”，“你走两步我都怕你滚下去，这可是个坡。” “愧疚”一秒消失的赵乐菱果断怼回去，“哪有那么夸张！” 夸不夸张的这里都是个坡，坡度是不怎么高，但也是个坡啊。曹成右对她是真不放心，就让她老实待着就好，咖啡等他把肉烤好了再煮。 烤好的肉放在一次性餐盘里，赵乐菱捧着盘子看着他煮咖啡，等咖啡壶吊在火堆上，曹成右总算能安生一会儿吃肉了，她就把盘子分过去，跟他一起吃。 他们去的是专门有人运营的野营场地，周边设施算是齐全，风景也很好，前面就是山景。 只可惜冬天没什么好看的，连来的人都没有，整个场子就他们一座帐篷。 赵乐菱忍不住吐槽自己，“我能想到来露营也是病的不轻。” “我还以为你又准备换个方式拒绝我。”曹成右没有安慰她脑子没问题，反倒给她找了个合理的理由，“冬天还挺适合拒绝人的。” “这话讲的我要是不拒绝你都对不起你。”赵乐菱被逗笑了，“有这个想法你还来？” “为什么不来？”曹成右笑着回她，“你拒绝你的，我继续我的么。” 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她拒绝她的，他继续他的，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到现在也没多少区别。 赵乐菱从不否认她喜欢他的陪伴，但也就仅止于此，她不心动啊。她的心动仿佛都给了音乐，只有音乐能让她心动。 好听的，有趣的，哪怕就是诡异的音乐，都会让她有兴趣，人类好像就还好。 对此，赵乐菱有怀疑过这是不是海妖的另一个BUG，能让她心动的大概是另一只海妖？ 人类的话，会不会有种族隔离啥的？她对谁好像都不心动，迄今为止没有碰到过一个让她心动的人。 也不对，金材煜好像算一个？可那与其说是心动不如说就是..一刹那的亲密接触带来的触动？ 之后也没感觉啦，之后她都有点怕见到他的脸，母本什么的，好诡异。 更诡异的是曹成右到底为什么能坚持那么久？赵乐菱始终搞不明白，正常情况下追那么久都没反应，怎么都会反应了吧？ “我没觉得你没反应啊。”曹成右把咖啡杯放在她手里让她暖手，“你要是完全没反应，我们两为什么会单独在这里露营。” 赵乐菱愣住，“这对你来说就是有反应了吗？” “算是一种回应？”曹成右笑看她，“你也一直在坚持啊，坚持你的渔场里只有我一条鱼，这不是也很奇特吗。” “是吗？” “是的。” 渔场里只有一条鱼的海妖和只在海妖的渔场里活动的鱼类，两人都很奇怪，两人互相能坚持多久，谁都不知道。 -- 第242页 或许就是那句没说出来的一辈子，毕竟他们两都能很自然的单独在大冬天神经病的去露营了。 露营在冬天，冬天会过去的，春天要来了。春天是新的一年，新的一年有新的故事，故事里的海妖是否会决定为自己寻找一位人类伴侣未可知。但海妖的音乐世界永远能创作出让人类为之倾倒的作品是一定的。 在音乐的世界里，海妖是唯一王。 第62章 第一章 韩京墨是被哭声吵醒的，幼童的哭声。在她花了一段时间搞清楚自己疑似穿越了这种玄幻事件之后，首先要面对的是自己多了个儿子，其次才是自己成了韩国人。 先说其次，一个韩国人，还是个八十年代出生的韩国人。这他妈，莫名其妙穿越就算了，还老了好几岁，能忍？ 不能忍也得忍啊，不能忍又不能自杀企图穿回去，只能忍。 忍耐着继续翻“原生”回忆的韩京墨越看越郁闷，原主的日子过的太混乱了，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就会到处乱飞，一点想法都没有，走到哪算哪，也是牛逼。 原本的韩小姐或者说韩女士85年生人，普通家庭，普通大学。大二的时候在咖啡店打工被星探忽悠进圈，凭借美貌拍了几部电视剧后还算小有名气。本来人生也算顺风顺水，要是就这么继续下去，也挺好。 哪知道这位韩女士谈个恋爱谈的脑子出了问题，发现恋人是渣男没想着踹了他，反倒先想着要绿回去！ 她倒是行动力够强确实找了个男人一夜情给渣男绿回去了，也跟渣男分手了，看着是很大快人心，绿人者人恒绿之。 可韩女士忘记做避孕了啊！简直有毒！“毒”的她怀孕了！怀孕就算了，打掉呗。 哎嘿，南韩禁止堕胎！国内打不掉，就想办法去国外打，检查后医生告诉她，她的体质如果堕胎很可能以后都不会有孩子。 这妹子就怂了，硬是给生下来了！ 韩京墨回忆到这里脑仁都疼，这要是换了她。哪怕这辈子不孕不育也不会把孩子生下来啊！得脑残成什么样才会把孩子生下来？养孩子不是养宠物那么简单！ 孩子生下来了，韩女士才回国。外界是不知道女明星未婚生子这回事，但家里人不能瞒啊。 爸妈被女儿送到手上的“惊喜”吓的话都不会说了，还是得给女儿善后，这可是独生女，就这一个孩子，不善后怎么办。 善后的方法是户籍上那个小朋友并非韩女士的儿子而是她的弟弟，作为父母的老来子存在。 家里人把秘密瞒下了，想着不能耽误女明星的演艺事业。经纪人却不是傻子，联系去国外堕胎的人都是她，她会相信那孩子是弟弟就见鬼了！ 手上带的艺人是个脑残，经纪人立刻迅速找了个理由跟公司说，自己发掘了一个很有才华的新人，要专心培养那个人，韩小姐她就顾不上了，让公司重新分配经纪人。 倒也没说什么孩子不孩子的，这种事真说了，两边都倒霉，她没管辖好艺人也是失职，既然是秘密不如就烂在肚子里。 烂在肚子里的秘密有一天还真成了秘密，就在经纪人跟公司说完要换人，最后一次去找韩小姐时。 一场火灾，所有知道儿子不是弟弟的人都凉了，只剩韩小姐和“弟弟”活下来了。 此事到此，儿子就真成了弟弟，从医院醒来的韩京墨带着弟弟韩京延，拿着巨额保险金，安安生生过自己的小日子也算不差。 可这妹子再度脑抽，或者说自认为聪明的想要继续工作，思路是不能坐吃山空。保险金是赔了很多，但钱不经花啊，总归会有花完的时候。 韩小姐大学都没毕业就入行，都已经混到小有名气了，外界也不知道她的秘密，按理说是可以回归演员身份的。 但从她怀孕到孩子生下来，再到后续一连串的事件，前前后后耗了有两年。 两年的空白期对一个只是小有名气的女演员来说伤害性还是很大的，原先她都能做主演了，现在市场却只能给她女三的角色。 再加上她年龄也不小了，那些角色韩小姐看不上，正巧，经纪公司的合约也到期了。 韩小姐的骚操作又来了，她想要转换赛道。 现在是2012年，韩小姐现年28岁，这个年纪还没啥名气，想在电视剧圈拍纯爱剧当女主是没机会了。 要是换成电影圈，28岁却是女演员最好的年纪，拍文艺片尤其好的年纪。 但文艺片不是想拍就能拍的么，去面试人家得通过才行啊。韩小姐即非科班出身，也一直拍的是电视剧，还连个大爆的项目都没有。 她演技只能说过得去，身无长处，想跟专业电影演员竞争，纯属做梦。 偏偏韩小姐就是把这个梦做起来了，她有钱啊，这个圈子谁有钱谁说了算。 有钱的韩小姐左绕右绕，东挑西拣，凭借逆天的运气，挥舞着钞票搭上了金基德。 作为国际知名导演，哪怕是不混韩娱圈的人只要稍微关注点电影，大概率都听过金基德的名字。 但混韩娱圈的都知道，这位导演可不好合作，作品画风诡谲就不谈了，关键是业内有名的“变态”，厌女症究极患者，跟他合作过的女演员就没有不悲催的。 韩小姐也知道跟金基德合作会很麻烦，但她想搏一把。28岁不年轻了，她得搏一把才行。 -- 第243页 抱着背水一战的悲壮心情，跟个勇士一样去参加了金基德酒会的韩小姐，高估了自己的勇气，也低估了自己的下线。 她只是个普通人，三观正常的普通人跟变态玩不到一起去，那个场子混乱到她是逃回家的。 逃回家后翻出家里所有的酒，试图用酒精麻醉自己，就这么彻底麻醉再见了。 醒过来的是韩京墨，在边上哭的幼童是韩京延。全新的韩小姐穿越了，穿越到一个极端糟糕的情景里，醒来做的第一件事是冲去卫生间，抱着马桶吐！ 七岁的韩京延一直在哭，韩京墨边吐边瞪边上的哭包，你哭个屁啊，老子还没哭呢！ 可人家才七岁，跟七岁的小孩子有什么道理可讲，头都要大的韩京墨还得哄着对方别哭了，无敌烦躁。 别说韩京墨压根就不喜欢孩子，她就算喜欢好了，对一个陌生的还一直在哭的小孩子忍耐度也有限。只是现在千头万绪的还没理清楚，只能一条条来。 得先把孩子哄好，送他去学校，再来搞自己的事。 瞎编了个理由解释小孩为啥上午没上去的韩京墨，低头哈腰跟老师道歉后，迅速躲回车上给自己复盘。 存款有多少得算清楚，资产有多少也得搞清楚。已经打入金基德公司的钱能不能再要回来得试探一下，如果要不回来，是不要了还是硬着头皮上？ 存款查银行账户，资产找中介估价； 打过去的钱是肉包子打狗，别想要回来了。那笔钱可不少，不要了是不可能的，硬着头皮上的话..也不是不行啊。 开车回家换了个衣服的韩京墨打扮的非常职业，一身西装还是偏男士的，没穿什么套裙而是穿了西装裤，再戴上个平光镜装斯文，大波浪的长发挽成发髻。 看着就是个职业女性，尽可能掩盖性别为女这一点，去找金基德了，为的是跟导演说，您误会了，我砸钱不是为了要当女演员是想做幕后。 “幕后？”金基德上下扫视她，那视线看的韩京墨很不舒服。但她比原先的韩小姐能忍多了，笑容维持的很好，“对，幕后。” 给金基德这种的不把演员尤其是女演员当人的导演当女演员，韩京墨疯了都不会干。 不是什么三观的问题，纯粹是投资回报率太低。这位导演的女演员都是剧抛，一部剧抛弃一个，压根没有合作第二部的可能，得奖也轮不到女演员，那当个屁。 钱都已经砸下去了，老娘是砸钱进场的人干嘛要当个性爱娃娃那么悲催，手握资本就是大佬。 虽然她没多少资本，在这个项目里就是个小投资人，可豆包也是干粮啊，收了我的钱还想压榨我，想得美！ 小投资人要求了一个副导演的职位，名义上的理由是多跟大佬学习一下拍摄技巧，实际上的理由是，她得找机会重新回到赛道。 金基德的片场可以作为一个跳板，多少能帮她认识一些靠谱的圈内人。 以往“韩小姐”交往的人不是没什么卵用，就是交情不深。人脉圈得韩京墨重新搭，金基德就算有一万个缺点，他是国际大导的事实不变，跟他搭档的团队少说也是圈内一线，这就值得她去。 身份的转变上没有太多问题，韩京墨多少也是给了钱的资方，她想转幕后要的也不是关键职位。金基德也没有阻拦的必要，反正他不吃亏。 从女演员变身为副导演，好处是很明显的，在一些能让普通人三观炸裂的聚会上没人会来撩拨她，倒是有人想招呼她一起玩。坏处也很明显，要忍耐自己成了某一种程度上的帮凶。 砸钱想当女一号的韩京墨撂挑子不干了，女一号就得重新选。金基德选女演员是广撒网，还都是找新人，稍微有点名气的女演员都不会到他的电影里作践自己，只有想博出位的新人愿意背水一战。 金导面试女演员不怎么看演技，更多是看脸，看身材，看性格。他喜欢性格好的女演员，而女演员怎么样才能叫性格好呢？ “我上一次面试你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你的胸部很漂亮？”金基德说着话就上手了，姿势那叫一个自然，语气更自然，“像桃子，特别可爱，它的桃心也是粉红色的吗？” 被上手的姑娘当即就傻了，左右扭头寻求其他人说句话，好像一时无法判断过于镇定的大家是都认为这个行为没问题，还是她出现了问题？导演做的很正常？ ‘大家’里就坐着韩京墨，‘大家’里有人在笑，有人没什么表情，而韩京墨叼了根烟望着窗外，也没什么表情。 这东西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现在跑，能有什么表情，一切自愿啊。金基德也算声名在外，来面试就得做好心理准备。 这种事韩京墨见多了，不止是在金基德这里见过。而是类似的事件在这个圈子里很常见。 她就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她也是个演员，她还是跟韩国团队，韩国演员合作过的演员。 不一样的是，在海的那边演员的地位可比这个国家要高的多，高非常多。 想当初韩京墨跟韩国团队合作，拍一个中韩合拍的项目，那导演拿对韩国演员的那一套来跟她叽歪，直接就被她怼回去。 老娘可是你们求来的，要不是片酬给的够高，我会跟你们玩？ 同原身韩小姐是大学被星探发掘半路出家不同，韩京墨是童星，她小学还没上就进片场了。 -- 第244页 家里也是梨园行的，爷爷不算什么大家也是小有名气，她进圈算是家学渊源。 早年的梨园行玩的那叫一个乱，早年的电影圈也没干净多少。在圈子里摸爬滚打长大的韩京墨什么没见过，比起更多表面是个人，脱了人皮狗都不如的家伙，金基德这种把禽兽二字刻在脑门上的人是罕见，但也不是没有。 这种人平时韩京墨是敬而远之，如今情况不同，那就得学会眼不见为净。 参与这个项目，韩京墨对自己的要求就是当个瞎子，她是来扩充交际圈的，能喝就行，别的都不用管。 这个项目从选演员开始就露出了獠牙，参与其中的人专业性都不用怀疑，人品么..没有那个玩意儿。 演员选定，下一步就是合宿。也就是剧组内部先过一遍剧本，为之后的拍摄做准备。有些导演会这么要求，有些就不在意，具体看导演。 金基德是要求合宿的导演，全组就进了租的山间别墅，四面八方连条狗都没有的山间别墅，特别适合拍惊悚片的场地，邻居什么的更没有了。开车上山再进别墅都得开半小时，周围是真荒凉。 导演对合宿的要求是所有参与人员两个礼拜内都不允许联系外界，所有人手机都得没收的那种。 韩京墨表示她家里还有个孩子得接送上下学，完全不联系外界是不可能的，问导演能不能通融一下。 面对“工作人员”，金基德还是很好说话的，跟韩京墨讲，那你就进别墅把手机给我助理，出去的时候再拿。 这番话让韩京墨对接下来的合宿升起了警惕心，手机是交了，但她买了个口红模样的电击棒，以防万一。 凡是防个万一的韩京墨防的准准的，合宿简直是群魔乱舞。金基德硬生生逼的签约的女新人从1v1变成群战，男主演自己玩还不算，还叫上经纪人一起，搞得韩京墨眼睛都要瞎。 合宿两礼拜，韩京墨至少抽了六条烟，差点把自己抽成个烟灰缸。烟雾袅绕之中，女演员呼救的声音被男人们张狂的笑声掩盖，她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有，即瞎子之后，她决定再当个聋子。 不是韩京墨不救，而是她曾经救过，不但没得到对方的感谢反倒被那位反手捅了一刀。 要不是她习惯性以防万一，随身都带着点东西防身，倒霉的就是她了。 当年的受害者能在刚脱身后就化身毒蛇咬她一口，现在的受害者能有多少区别？ 在合宿的两个礼拜内，作为这群披着人皮的禽兽中间少有的几个正常人，至少韩京墨认为自己跟这帮人比算正常的。 她这个正常人只做了一件事，给那位哭到最后就不哭了，麻木到无感的女演员披上毯子，再详装不小心丢了手机。 那是个正午，阳光无限耀眼的正午。太阳之下所有的人皮兽类都睡着了，彼时不过是合宿的第二天。韩京墨悄无声息的进了客厅，确保没人看见她，才做了那些。 至于女演员是拿着手机报警还是寻求其他人求助，韩京墨也不知道，但她猜，那位女演员什么都不会做。 因为一切已经发生，因为该付出的都付出了，因为事情已经不能再坏了。 人的劣根性就是，我已经这样了，我总得得到些什么，我必须得得到些什么，才能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而不是自找的。 “丢掉”的手机是从二手市场买来的老版诺基亚，手机里的卡也是不记名卡，韩京墨是在确保这件事不会影响到自己的情况下做的。 她不是圣母，她只是个在做好人前会先考虑怎么保护自己的普通人。 普通人的猜测成真了，接下来的合宿即没有出现过一位‘路过’的警察，也没有出现任何一位来解救这位女演员的人。 那部‘丢失’的手机无人发现，至少韩京墨没听谁提起过，女演员拿到了手机。 合宿就这么‘平顺’的过去了，没有任何波澜，如同这个项目从组建到开拍也没什么太大的波澜一样。 开机后，韩京墨还是个‘聋子’但却不再是‘瞎子’，不是她想不开融入了人皮兽的队伍里，而是金基德确实有才华，这位的才华满的都溢出来了。 自小入行的韩京墨合作过的导演太多了，小到真心没才华的，大到送她登上威尼斯红毯的国际大导，她都合作过。 在这其中，金基德绝对是有才华的那一挂，他是完全敞开自己面对作品，把刨开肆无忌惮的展现灵魂。即便那是卑劣的污浊的，散发着腐臭味的灵魂。 但那依旧是灵魂，是绝大部分导演都无法做到的，完全敞开自己面对公众。这非常罕见，也是创作者极端才华的一种体现。 金基德的作品带着强烈的个人风格，现在拍的这部《莫比乌斯》就是个全面展现人性之恶的作品。 故事可以简单概述为，母亲发现父亲出轨为了惩罚父亲去切了儿子的生殖器，父亲出于愧疚切自己的补偿，谁知儿子在寻找如何重回‘男人’的过程中，发现母亲能给与‘帮助’，父亲直面‘现场’不堪忍受，掏出枪，一家三口一波带走。 团灭。 这部作品厉害的点不在于故事内核有多猎奇，而是拍摄手法，全程没有一句台词，连背景音乐铺垫的都很少。 极端拍摄环境创造出极端的镜头语言，围观了全部拍摄的韩京墨大受震撼。 -- 第245页 金基德在人性的角度真的是个人渣，这点无可辩驳。但他在艺术片领域是绝对的大师，这点同样无可辩驳！ 全程参与了大师作品的韩京墨，在片子剪完后基本就能判断，这是能入选威尼斯竞赛单元的作品，未必能获奖但一定能参选。 那边有一部分的评委就喜欢这种风格，就是要脱离世俗追求超脱到非人类的艺术。 等这部片子真的送选了威尼斯的消息出来，韩京墨就知道自己的投资算是保住了，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 文艺片在票房上是不怎么赚钱，这片子都未必能在韩国上院线。但去了威尼斯就能卖版权，版权分账她多少能分到一点。 荷包保住了，下一部要走的路就是给自己弄一部电影出来。 韩京墨就没想过去拍电视剧，她现在的身份拍电视剧别说什么女三了，搞不好女五都排不到。 还是电影靠谱，她出资找人，找导演搭团队，为她服务，剧本都她出，搞个超小成本的作品。 这部作品不必赚钱也不必获奖，是否能上院线都无所谓，她需要的是一部足以成为名片的作品。 它需要体现她作为演员的功力，能让市场上的资方、制作人、导演或者任何需要演员，也有资格挑选演员的人知道，还有个叫韩京墨的女演员，演技不错。 她没有耐心一场场去跑面试，她很清楚，一没经纪公司、二没人脉、三没名气的女演员跑面试会碰到多少鸡零狗碎的事。即便她耐得下性子一个个去跑，她也没有那个时间去跑。 原生韩小姐也碰到过时间不足的问题，她生个孩子花了两年的时间，养孩子却耗了五年。 全家就剩他们两了，没有爸妈帮忙，新手妈妈完全搞不定一个小孩子。 她请了保姆，还是要价很高的那种，但那也不能让她完全投身于事业，也是因为保姆花销过大，她才迫切的想要赚钱走了歪路子。 如果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只有自己，哪怕全家死绝就剩自己一个，韩京墨也有的是耐心慢慢的等待机会而不是冒进。 可多了个孩子，这个孩子像个巨大无比的包袱，丢不掉甩不脱，她就得冒进，得剑走偏锋，她需要尽快成功没有时间等。 刚巧，在穿越前韩京墨收到过一个剧本，独立导演的作品，小成本。 这本子按理说是送不到她手上的，但那个导演是她合作过的一个摄影师，对方本子发来不是准备邀请她出演，而是想弄点资金，巨星有钱啊。 有钱的巨星现在成了个无名氏还穷的要死，孩子的钱要预留，这孩子上的是私立学校，学费贵的吓人，明明才小学，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贵。 保姆也很贵，贵的韩京墨头疼，她急切的需要让世界看到自己，才能以自己为IP创造出商业价值，卖出个好价钱，负担庞大的开销。 “韩小姐”虽然骚操作很多，但不能坐吃山空的想法是没问题的，韩京墨也是这个想法。 当初看过的剧本韩京墨早就默写出来了，不能说一字不差吧，大概剧情没太多出入，现在缺的就是团队。 跟金基德混了一场的好处就有了，她想找同样的团队是不可能的，付不起价钱，但她可以让对方帮忙介绍靠谱的新人，要物美价廉的那种。 能混到一线团队带组的谁不是大佬，大佬们谁手下没几个跟班小弟，小弟们还有小弟，以此类推，总能找到物美价廉的。 有大佬的面子在，韩京墨也是真金白银请人，团队组建的比想象中的快。磕绊当然不少，但也不是不能解决的，只是会辛苦一点而已。 剧本有了，团队也搭好了，演员也都选好，总投资不超过五亿韩元（三百万RMB不到）的小成本电影《旺达》悄无声息的开机了。 开机仪式上别说什么记者采访了，整个团队加起来也没个五十人，供桌上的猪头都是迷你款，那叫一个寒酸。但独立电影么，都穷，寒酸也算是常规画风。 韩京墨是当给自己拍宣传片的想法拍摄的作品，她尽可能的在镜头面前炫技，这本来也是个非常适合炫技的作品。 故事讲起来不复杂，九七年金融危机一系列工厂倒闭职工被辞退（原剧本是下岗潮，为了配合国情，改写了），女主角旺达原本就是个家庭主妇，丈夫小有钱财，孩子也算可爱。 碰上金融危机，丈夫破产了，之前还算优渥的家境一下就破败了。旺达在丈夫富贵时是贤妻良母，等丈夫一招沦落，她却不能接受自己得变成洗手作羹汤的黄脸婆。 完全有别于传统真善美女主角的设定，旺达是个享乐派，还是个完全不在意付出一些美貌去俘获男人，借此从男人身上获得金钱的享乐派。因此，她非常干脆的抛夫弃子，找了个有钱老头跑路了。 那个年代风气保守，旺达这样的女人是会被万人唾弃的，她也确实被很多人嫌弃。 父母，姐姐，乃至于任何知道她过往的人都看不上她。但她总是能套上一层又一层的面具，即骗别人也骗自己。 她哄骗丈夫离婚时的说词是，我们离婚了我才能更好的照顾儿子和你。 不然债主也会找我追债的，到时候我们都会深陷泥沼，如何照顾家庭呢。 她哄骗带她出走的那个老头说，她丈夫平时是个好人但喝醉酒会殴打她，打的她遍体鳞伤，她实在受不了了，祈求对方可怜可怜她。 -- 第246页 她哄骗老头的儿子，说一切都是老头逼她的，她只是个柔弱的小女人，如何能反抗会长的强权。 旺达一路骗一路哄，游走于各种男人之间。没钱了就去找有钱的，有钱了就去找长得帅的，长得帅的问她要钱，她没钱再重复一遍这个轮回。 整个故事就是个极其简单的美女蛇的故事。偏偏整个故事的推进方式都是按照被哄骗的男人的视角。 老头看到了旺达丈夫酒后推搡她，观众看到的也是这样的，是柔弱的小女人被欺负了。 有钱老头的儿子看到的是父亲假借怜惜旺达的名义把人金屋藏娇，对她动手动脚，旺达无力反抗，观众看到的也是这个。 在那些男人们和观众的视角里，九十分钟的电影前七十五分钟讲的都是一个小女人在大时代的挣扎，被命运的洪流冲刷，娇媚柔弱，可怜可叹。 等到最后十五分钟，旺达遇到了一个年轻的小男孩，准备故技重施之时，对方却戳穿了她的假象。 这个男孩就是当初被旺达抛弃的儿子，而故事也在这里反转。所谓最好的猎人永远是以猎物的形象出现的，女人的柔弱只是一时的表象，真的被骗了，那是男人蠢。 片子的内核其实是一种关于男权的反讽，旺达看似都是被男人所操纵着，实际上谁是木偶，谁是玩具还真不好说。 人物足够复杂，在很长一段篇幅里又是亚洲审美里对女性的主流爱好。 表面上扮演一朵小白花的韩京墨，要在做到足够像一朵小雏菊的同时具备食人花的特性，这就是这个角色的复杂之处，也是足以充当她演技名片的关键节点。 原生“韩小姐”的脸跟韩京墨不说一模一样也没差多少，身体么除了她原本拍戏时留下的伤疤都不见了，反倒多了条剖腹产的疤痕之外，也可以说没太大的改变。 重新适应身体，重新控制面部肌肉，乃至于用新的身体站在镜头前发挥自己的专业，这些对韩京墨来说都不困难，起码不是解决不了的困难。真正困难的是腹部伤疤的衍生产品，韩京延。 韩京延小朋友是个大麻烦，他一接受不了为什么不能再叫妈妈为妈妈，而是要叫姐姐； 二也接受不了，为什么妈妈不再给他讲睡前故事，也不再接送他上下学，妈妈甚至不陪他玩了，话都不跟他多说。 韩京墨完全不能理解，既然户籍上都改成弟弟了，‘韩小姐’抽哪门子风让‘弟弟’叫她妈，叫姐姐不就挺好的，阿姨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唯独就是叫妈，各种诡异还容易暴露。 可她也没办法跟七岁的小朋友解释，你口风不严，万一喊习惯了，别人误会了就完蛋。 她也不怎么会跟孩子沟通，在试图用商量的模式“交流”过发现没用后，就改为通知，以后你不能叫我妈妈。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韩京墨解释为什么的方式就是，但凡韩京延叫她妈妈。不管他为什么叫她，她都不会给回应。 除非他改叫她姐姐，不然他就是跌倒了，她都能当没看见也不会搭理他的哭嚎。 而什么睡前故事啥的，大哥你都七岁了还要听睡前故事？看动画片行不行，我也很累啊！再说我在拍摄，我怎么给你讲睡前故事？ 拍摄或者说是工作中的韩京墨即忙碌也很专心，她曾经的奖杯不是买来的，她是职业演员，知道什么叫敬业。 孩子非常耽误她进入角色，孩子最烦的一点是，他永远需要你，他就没有不需要你的时候。 韩京延随时随地都在像韩京墨表达我需要你，最夸张的表现方式，是他会像宠物犬一样蹲在门厅等她回去。 让半夜回家的韩京墨差点踢到他，她当时又困又累，这孩子还跟她哭，说是打雷了他好害怕。 当时韩京墨就想怼回去，打个雷你怕个屁，都几岁了！可人家七岁，貌似怕打雷也说得过去。 小朋友眼泪汪汪的伸着胳膊求抱抱，韩京墨是真的累的要挂了，还得抱起他，无敌烦躁还不能发火，真心分分钟想给他扔楼下去。 可事实上韩京墨能做的只有哄他，哄得他好不容易睡了，还不能把他抱回房间让他自己睡。 不然他要是醒来发现她不在，还会哭，无敌了，简直是个哭包！眼睛跟喷泉一样，说哭就哭，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眼泪。 小孩子一直跟妈妈相依为命，母子两成年黏在一起，‘韩小姐’别的不说养儿子是很尽心的，尽心到小男孩很黏妈妈。 而妈妈换了个‘处理器’运行了新的程序，开启了新的事业，疏于对他的照顾，他一时接受不了，反应会比较大，这些韩京墨理智上都能理解。 可感情上她理解不了啊，她够忙了！忙到恨不得原地起飞！这么忙的情况下真的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分给一个幼童，还是她陌生的幼童。尤其是在她压根就不喜欢孩子的前提下，这么幼童是纯粹的责任。 面对这么个庞大的责任，韩京墨对他没有母爱这种东西，只有让他吃饱喝好有良好的成长环境和高昂的教育支出，这些就是韩京墨能做到的全部，也是她耐心的极限。 可这个孩子不理解这种极限，小孩子的理解方式是.. “我有很多钱了，妈妈可以陪我一天骂？” 韩京延小朋友抱着他的小猪扑满跟上供一样，让妈妈看他存了好多零花钱，那么多，应该可以让妈妈陪他一天了吧？ -- 第247页 穿好衣服要出门被堵在门口的韩京墨看看那个幼稚的存钱罐，再看看四头身的小家伙，一点也没有保护童真的想法，伸手让他看看她的手表。 “你的零花钱加起来还不够给我买根表带，闪开，我要迟到了。”韩京墨按住韩京延的小脑袋，把他挪开，“你也要迟到了，把猪放下穿鞋，阿姨已经在楼下了，快点。” 小朋友愣愣的看看扑满再看看妈妈的手腕，“我也有手表，妈妈想要，我们可以换？” “你手表是老子..我买的，用我给你买的东西跟我交换，合理吗？” “不行吗？” “你想得倒挺美！赶紧的！穿鞋！” 穿上鞋的小学生一步三回头的跟妈妈告别，妈妈车窗一升，踩油门直行。 家里的小猪扑满就那么落在了门厅的鞋架上，也不知道大人还记不记得帮小朋友拿下来。 那是七岁小朋友够不到的高度，太高了。 第63章 第二章 拍摄新作品的韩京墨非常忙，这几乎是她人生有史以来拍过的最忙也是最累的一个作品，其中关键节点就是穷，穷到她这个出资人什么都要管进而变成了制片主任。 南韩没有这个职位，南韩要做类似工作的会被归类为制作人的范畴，韩京墨其实就是在做制作人，她什么都管也全组最大。 别家制作人负责组团队，这个团队是她组起来的； 别家制作人要管理整个剧组的吃喝拉撒一切后勤问题，她同样也要照顾到一切的后勤问题。小到剧组的盒饭，大到每天的拍摄计划，这些韩京墨都得管。 团队小啊，又穷又小又没人，很多人都身兼数职。女主角兼任后勤大管家算什么，还有男演员身兼修理工呢。 剧组穷的要死，机器就租不到好的，廉价的机器就容易出问题，拍着拍着不是这有毛病就是那有毛病。 在临时需要维修工，而维修师傅还得两小时才能到片场的情况下，摄像就自己上试着看能不能抢救一下，一群人凑过去，其中一个男演员貌似还有点懂，就加入了维修团队。 几个人那么一折腾还真的弄好了，韩京墨知道他们弄好时简直感谢上帝，随后发现，组里藏了个维修大佬，河锡辰。 这哥们什么都能修，摄像机能修，光板能接电路，面屏出现雪花能拆机，还能帮组里的化妆师修化妆镜灯泡有两个不亮的问题。 跟专业修理工肯定没得比，但在一水儿的文娱专业组成的剧组成员相比，这位工科出生的小哥哥就是绝对的大佬了。 在大佬再度用尼龙胶带修好了电路问题时，韩京墨给大佬送水，第N次感慨，当初面试能签下你真的是我有生以来做过最正确的决定。而河锡辰第N次吐槽，我宁愿你夸我演技好。 “这个么..”韩京墨冲他眨眨眼，含笑表示，“我在专业领域更喜欢说实话。” “实话就是我演技不好呗。”河锡辰睨了她一眼，“行了，开始吧，能拍了。” 周围的人都笑起来，韩京墨也跟着笑，笑着招呼化妆师，来吧，给咱们演技不好的河演员补补妆，要开拍了。演技什么的，哪有帅重要！ 项目组的所有人，上到导演，下到饭车阿姨都是韩京墨选的人，这是她一手拉起来的团队，演员当然也是她一个个面的。 想当初，韩京墨在看照片的时候其实没看中河锡辰，这哥硬照的感觉就一般。 她是秉持着演员还是要看动态的想法，把一些还算可以的演员都叫来试试看，河锡辰就这么脱颖而出。不是他演技有多好，而是这位小哥要价很低，白菜价！ 河锡辰倒不是什么新人演员，他比韩京墨还大三岁，82年生，05年出道。出道后一直在拍电视剧，各路配角的演，演到现在也没演到主角。 圈子里这样的演员非常多，观众有印象的那些都是杀出重围的，而更多是浮浮沉沉等机会的演员们。 韩京墨当初选演员的标准就是找有拍摄经验，入行至少五年以上，但没有红的。 这样的演员敢赌也愿意赌，只要碰到还不错的作品，别说压低片酬出演他们是很愿意的。 已经没什么可输的了不是么，能在这个圈子里坚持五年，多少是对这一行有梦想的人，梦想一直实现不了的感觉可不怎么样。 《旺达》就是个还不错的作品，河锡辰要扮演的是有钱老头的儿子，角色设定也不错，他就愿意赌一把，韩京墨看上的也是他愿意赌。演技什么的，可以教啊。 在片场，韩京墨除了是女主演，负责协调后勤，还兼职所有演员的演技老师，顺带也会协助导演拍摄，她真的什么都干。 自小就在这个圈子里晃荡的韩京墨对片场的所有职业都会一点，都不算太精但都会一些。 摄像机她能抗，光板她也举的起来，妆造她懂，演技就更不用说，她是全组演技最好的，没有之一。 在什么都会一点还演技专精的基础上，韩京墨还是投资人，她就自动成为话语权最大的那个。 一开始不是没有人冲她龇牙说什么，你只是个演员懂什么啊就指手画脚的。可也就那一次，因为韩京墨非常干脆的叫来财务给对方结算。 你不爽我？那你滚蛋。这是老娘的地盘，我掏钱是为了让你冲我哔哔的？我看着像是做善事的人吗，那你可就误会我了。 -- 第248页 看着好说话的女演员在剧组正式会议的第一天，满面笑容的“请”走了一位摄像导演，此后全组都很乖巧。 在大家都很听制作人话之后发现，韩京墨不是瞎来，她确定懂，也听得进去别人的建议不是乱，之后的拍摄就都很顺利。 这是韩京墨拍过最累的一个项目，身心俱疲每天都有一堆麻烦等着她处理，家里还有个七岁的“麻烦精”等着她解决，天天的就没有顺心的事。 可这也是韩京墨拍过最爽的一个项目，她入行到现在就没有这么爽过。 以前韩京墨只是演员，不论她这个演员多大牌她都只是演员。真正大牌的演员是可以用降低出场费拿分成的方式，成为制作组另一种意义上的投资人的，但实际上，也就只是个演员而已。 演员要做的就是好好表演，其他的人不论会不会都不归她管。类似于不论造型师审美多垃圾，给她弄的定妆效果是人是鬼，只要导演点头，她就算内心觉得丑爆了，表面上也得笑着说真不错。 这个组就不一样，这个组她是老大，她永远有一票否决权。只要是让她不爽的事，她就能把这件事弄爽了。如果有人让她不爽，她就把人清出去，总归是能让自己爽的。 可惜这么爽的事无法再来，韩京墨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专精的只有演技，其他都真的只是会皮毛而已。 这个组全员小垃圾，她会的那些皮毛披在身上也能当一把大佬，可她要是去别的组，比如金基德的组，大概率会被专业人士喷的妈都不认识。 话又说回来，韩京墨也没想过要转行当幕后，这就是不得已而为之，爽过一把也就行了。 人生么，不可能一直都爽啊，偶尔能放纵一下就当饭后一根烟，当十分钟的神仙，哈哈一声，笑完该怎么过日子还得怎么过。 《旺达》杀青当天，全组一大半抱头痛哭，连扮演有钱老头的老演员都老泪纵横。 大家都是郁郁不得志的人，否则也不会参与那么小的项目。但大家也都是坚持梦想一路走到现在的人，能拍一个好项目，好好的拍完，值得大醉一场。 简陋到极点的杀青宴就是在片场举行的，下酒菜就是餐车大妈做的最后一顿工作餐，酒就只有烧酒和啤酒。就这样，全组清醒的也没几个，全都喝到人事不知。 酒精上头的情况下有些事就发生的特别自然，提示一下，片场是有床的。 倒在床上喘着气望着天花板的韩京墨用“母语”骂了句国骂，随后举胳膊对身边的运动搭档竖起大拇指，常年健身的小哥哥就是体力好，超棒！ 小哥哥抓着她的手亲了下她的手背，随即摸着烟盒给自己嘴里塞根烟点燃，再送到韩京墨的唇边。 一根烟在两人之间流转，转到最后一口，小哥哥含着烟送上一个吻，大有再战一局的想法。 韩京墨其实也很想，小哥哥技巧是真的棒！棒到绝对值得再嗨一次！ 她这大半年都没这么嗨过，日子过得能淡出鸟来，从她会从运动中寻找快乐之后，她就没过过那么清淡的日子。 可现在的情况是，家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她就得清淡起来，想想就很操蛋！ 舌尖感受到了拒绝，撑着床垫的男人误以为姑娘想让他加速，宽大的手掌一路下滑快抵达中心点了，被按住了手背。 韩京墨一手按住他的手，一手顺了顺他的后脑勺，侧脸贴着在她颈部吸吮的脑袋，带着些意犹未尽的惋惜，对小哥哥说，“我得回去了。” “车里施展不开啊..”河锡辰以为她的“回去”指的是换个地方。 闷笑一声的韩京墨亲亲他的耳垂，含着那块软肉用气声带着点撩拨的说出拒绝的话，“我是说，我得回家了，家里还有人等着我。” 膝盖差点被舔软了，别的地方却邦邦硬的河锡辰猛的抬头，“你有男朋友？！” 眉峰微扬的韩京墨笑着回他，“这么惊讶的意思是，你想做我男朋友？” 河锡辰一愣，这个反问句的意思是，“你认为我只适合酒后？” “唉-对自己有点信心。”眉宇间还带着??未散的巫山之魅，笑谈中却很干脆的韩京墨，掌心搭在小哥哥的后颈，“清醒的情况下我也是愿意的——” 一个媚眼抛过去，夸奖道，“你非常棒——” 这句话能不能让别的男人开心不知道，至少河锡辰没那么高兴，这不就代表，他只是玩伴么。 跟玩伴道别的韩京墨回到车上翻出紧急避孕药，这玩意儿她买的时候只是以防万一，习惯而已，习惯凡事都防着点。 如今能用上，证明凡事防着点的想法值得再接再厉。不然大半夜的还真不好买药，而当时的情况再到处找套，那多扫兴。 天雷勾地火最美的不就是瞬间的火花么，瞬间才是最美的，过了那个瞬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吃了药开车回家的韩京墨，到家先洗干净一身的暧昧，拖着疲惫的身躯上床，回味一下久违的放纵，难得算是开心的睡着。 起床就不是那么开心的事了，因为麻烦精非得把她晃起来！明明她今天可以休息的！！ 麻烦精疑似发现妈妈变了，韩京墨不知道他怎么发现的，血缘的特殊感应？ 还是她露出了什么马脚？总之韩京延小朋友最近黏她黏的更凶了，凶到如果早上没看见她，宁愿不上学也要在家里等她回来。 -- 第249页 本来这孩子是晚上蹲门厅硬是想等她回来再睡的。但韩京墨被搞烦躁了，发了次火，他就从晚上硬熬变成早上一定要见到人。 要不是这样，韩京墨也不会放弃再游一次巫山的机会，连夜赶回来。 这孩子怕她丢掉他，韩京墨跟他怎么解释他都不信，她只是想送他去寄宿学校，他哭的跟她要把他丢孤儿院一样，哪有那么夸张！ 寄宿学校这件事起因就是小朋友大半夜不好好睡觉非得等妈妈回来，韩京墨被搞的都无奈了。 她真心搞不定一个小孩子，也确实没有要毁了自己的人生就为了儿子的想法，这甚至都不是她儿子！ 可她成了人家的妈妈就得负起责任，当妈她是没本事了，努力赚钱给孩子足够好的生活她还是能做到的。 与其自己跟小朋友互相耗着，耗到孩子感受不到母爱，她也会被对方弄的厌烦，在事情发展到两看相厌之前，及时止损就是最好的。 寄宿学校就是及时止损的方案之一，另一个是出国。这两者都能让韩京延在接受良好的教育，不会因为母亲过于忙而疏忽了他的成长。 韩京墨找了几个提供寄宿的学校，都是学费高到令人乍舌的那种学校。 能上得起那样的学校，又得寄宿的小朋友，家里多少有点不太一样。父母可能都是没时间陪伴的类型，小孩子们之间就能相互陪伴。 半路出家的妈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一点问题都没有，对她对孩子都是最佳的处理方案。 但韩京延不愿意，死活不愿意。她带他去看学校，商量转学的时候，小朋友哭的嗓子都哑了，差点厥过去，给韩京墨吓的松口，算了，我们互相折磨吧。 互相折磨的结局之一是韩京墨再晚都会在小朋友起床前到家，这对她来说非常麻烦，有时候拍摄拍大夜真的顾不上。她得回来给孩子看一眼，再转头赶回片场，累爆了！ 互相折磨的结局之二是韩京延长大了，仅仅半年，这孩子就超高速成长。成长为，会伴着小板凳站在料理台前，给妈妈泡蜂蜜水解救了。 原先韩京墨没有意识到这种成长，或者说她意识到了。但她不觉得那是什么问题，还觉得小孩子变听话了，乖巧可爱，多好。 直到一次雷雨天，她还在拍摄，负责带孩子的阿姨打电话给她，说是韩京延在家里吓的一直哭，不敢给妈妈打电话因为妈妈在忙，可又真的很害怕就只能打电话给阿姨。 阿姨讲着讲着给自己讲哭了，在电话里夸孩子懂事，又忍不住劝韩京墨再忙也别忽略了孩子。 挂了电话的韩京墨满腹脏话都没办法骂出来，只能憋屈的去跟导演商量要不今天先到这，随即回家去陪小祖宗。 家里的祖宗已经睡着了，脸颊边还挂着干枯的泪痕，眼睛都哭肿了，凄凄惨惨，好不可怜。 那张睡颜让韩京墨在阳台抽了半夜的烟，也找不到解决这种成长的方法。 她不可能成为一个让孩子肆意的保留童真，最好一直别长大的好妈妈，她自己就没有一个好妈妈。 韩京墨不记得自己是几岁才“长大”，但她很小就会看人眼色，知道如何讨好大人，也知道乖巧是她的武器，听话的孩子有糖吃。 剧组唉，大人们的工作场，童星如果真跟个儿童一样是混不下去的。小孩子想哭就哭想闹就闹还怎么拍摄？小孩子得听话才好拍。 小孩子要听大人安排，场务也好，化妆师也好，这个导演、那个导演，随便哪个大人的话，她都得听才行。 母亲？她妈也挺忙的。 她妈不坏，在韩京墨的眼里她妈挺好的，那是个爱自己胜过爱任何人的女人。 那位女士不是不爱自己的女儿，只是更多的爱自己，更多的把时间花在自己的身上。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男人，自己的爱好，再之后才是女儿。 她的妈妈绝对不是一个坏妈妈，但她的妈妈绝对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好妈妈，至少没有原身韩小姐爱韩京延那样好。 现在的韩京墨也做不到原本的韩小姐那样。如果韩小姐还在，她会跟韩小姐道歉，对不起我让你的儿子就这么长大了。 如果韩小姐不再了，那韩京墨能做的就是安静的旁观一个孩子的成长。 往好的方面想，小孩子迟早要长大的么。既然或迟或早都要长大，那早一点晚一点也没关系，对吧？ 早早长大的韩豆丁给妈妈上供蜂蜜水，睡眼迷蒙的韩京墨一把抱住爬上床的“抱枕”，闭着眼含糊的跟他说，晚上我去接你放学，等着听小朋友的欢呼。 可她听到的是，“我放暑假了。” “嗯？啊——”韩京墨有点恍惚，“那你暑假要干嘛？去夏利营吗？” “可以不去吗？”韩京延小朋友有自己的安排，“我想要去学小提琴，珠珠就去学小提琴了，我想跟她一起学。” “..珠珠是谁？” “我的同桌。” “喜欢的女孩子的？” “男的！！” 韩京延小朋友一脑袋撞在亲妈的脸上，让满脑子奇怪想法的妈妈清醒一点，“金正珠！我最好的朋友！” 捂着下巴低叫的韩京墨彻底醒过来，我搞错了你的朋友是男是女也不是值得你暗算我的大事吧？想谋杀啊！ 翻身而起的亲妈准备跟儿子好好‘谈心’，一大早鸡飞狗跳的母子两，让韩京墨被迫起床，带着儿子去补习班交钱。 -- 第250页 顺带跟‘珠珠’的妈妈寒暄，再被介绍一堆也是儿子学校送孩子来补习班的家长。 号码换了一圈，韩京墨想着自己该走了，谁知她的告辞在其他家长眼中很是不能理解，她走了孩子咋办？ 韩京墨说阿姨会来接，珠珠妈立刻就说那还是我送吧，阿姨来会让老师误会的。 “误会什么？”韩京墨没听懂。 “误会你不上心呀——”珠珠妈把她拉到一边小声给她科普，这个补习班多么多么厉害，老师要求特别高，对家长也是有要求的巴拉巴拉。 这给韩京墨听的满头黑线，小学生的补习班还搞这套？真玩上流的你们请人回去当家教啊，都对外招收学生了，还装个屁！ 但人家就是要装，就是有规矩，韩京墨就把阿姨叫来，按照对付小学老师的方法，表示阿姨是家里的长辈，真的“姨母”，有事找她也都是一样的。 这招是没办法的办法，小学老师那叫一个烦，韩京墨都不能理解上个小学怎么能那么烦。 老师两三天就给她打个电话，不是孩子在学校出了什么事，就是单纯的告诉家长，孩子最近的校园生活如何，跟小朋友们玩的怎么样，学了什么，还有什么要补足，一堆东西。 某种程度上来说，人家学费贵是有道理的，老师认真负责。可这些对韩京墨来说就很烦，学校时不时搞个需要家长一起帮忙写的作业也很烦，校园活动多的要死更烦，烦的她只能给阿姨加工资，让阿姨上。 别人家是否能空出一个专属的家庭成员就围着孩子转韩京墨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做不到围着孩子转。 且不用说她还得赚钱养家，就算不用，她也做不到围着孩子转，有那闲工夫自己找点乐子不开心吗？ 暂时没空找乐子的韩京墨现在要做的是赚钱搞事业，片子拍完了不是就等着播的，导演去剪片子了，她得想法把片子往外卖。 各家的独立电影节肯定是能参加就参加。不过那得等到片子剪出来之后，目前要去寻找愿意给片子做发行的公司。 这玩意儿得韩京墨一家家跑，跑的还都是中小型，大型企划社看不上这样的项目，她对韩国市场又确实陌生，就只能跟大海捞针一样的找。 这么东跑西跑的，自己的项目没谈下来，倒是看上了别人的项目。 那是一个阴雨天，韩京墨从一家制作公司出来，楼道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天气跟她的心情一样糟糕。又是失败的一天，又是对方看她脸嫩想白嫖的一天。 这帮韩国人是真的狗，嘴里说着什么我们当然愿意合作，一谈钱全变脸。 一帮狗逼，我看着傻吗？片子拍出来就算赚不到钱也不是不想赚钱啊，还想找我要母带，老子打的你狗带信不信！ 韩京墨的人生很少有这么不顺的时候，她最艰难的时候也不过就是童星长大的转型时期，观众一路看她长大就不太能接受小女孩突然要拍爱情片了。 彼时片方也有顾虑，愿意用她的剧组都是想搏一把的，可她不想跟那样的剧组搏。 如果非得搏一把，她宁愿跟艺术片导演搏，用奖杯说话，而不是用商业价值说话。 有了奖杯就有价值，反之公式却不成立，多得是有商业价值的演员拿不到正经奖杯的。 一部邪典艺术片让韩京墨博出位了，虽然也招惹了无数人说什么堕落，打着为她好的旗号讲可惜。 可她就是成功，她成功的那一年才十八岁，十八岁她拿到了金熊，所有的酸话都给我自己吞回去！ 如今她都二十八了，拍出来的片子没人要，这他妈..狗逼韩国人！ 对着雨幕疯狂在心里骂街的韩京墨边上正好蹲了个韩国人，那是个中年大叔，大叔边抽烟边打电话貌似也是因为项目被拒。 那大叔说的项目听起来莫名有点熟悉，渐渐听进去了的韩京墨时不时瞄一眼大叔，越看越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 “这跟我名字叫什么有什么关系，七号房的礼物这个名字哪里不好，这不是..” “李焕庆！” 大叔茫然的扭头，韩京墨暗骂一句“卧槽！”随即扬起笑脸，“李焕庆导演？我是您的粉丝啊！” 老天居然TM掉馅饼了！我爱韩国！可爱的韩国人！ 可爱的大叔一脸懵逼的被粉丝握住手，更迷茫的在粉丝的询问下告知对方自己确实在为新项目找投资，接着更更茫然的听粉丝说她手上有点闲钱，最后超级惊讶的发现粉丝真的要给他投资，甚至于没看过剧本！ 真爱啊！绝对的真爱！还是有钱的真爱！ ‘爱豆’和‘粉丝’执手相望，望着对方的眼神都是无限友好，毕竟谁看到‘路边的金子’会不友好呢。 雨幕下的台阶上，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敲定投资协议，韩京墨更是冒雨跟李焕庆去他的工作室，呼叫律师签约，当场..打不了钱，但一个礼拜后就能打了！ 一个礼拜后，韩京墨掏空所有存款，先汇给《七号房的礼物》制作组十亿的头期款，算是占据了目前最大投资方，再压着后续款项不给，找各种理由拖。 拖到导演打电话过来跟她道歉说找到了‘原定’的投资方，很抱歉她的投资占比可能会缩小。 作为真爱粉，怎么可能会让‘爱豆’道歉呢，韩京墨姿态更低的跟导演道歉，说都是自己一时没凑齐钱，才让一心走艺术路线的导演为了作品去跟‘恶心’的资本低头，全是她的错，让导演千万不要怪她。 -- 第251页 妹子态度之诚恳，给李焕庆讲的那叫一个感动，立刻表示制作方本来也是要对外找投资的，不如她就持续入股，凑齐二十亿，跟制作方对半。 但凡换个人讲这番话，韩京墨都能把口水吐他脸上，我都这么舔了，你还想吸我血，我未必是人，你是真他妈狗！ 但这个人是李焕庆，他要拍的是《七号房的礼物》还找到了原本的制作方合作，那不就是追加十亿投资么，给你！ 这十亿韩京墨凑的就有点艰难了，她抵押了房产。如果这一轮赌输了，她就得带着儿子睡大街。 但韩京墨有足够的信心她不会输，她拖了那么长时间不给钱，就是为了逼李焕庆去找到原本的制作方，以及最重要的发行公司，N、E、W。 一部电影的成功可以说是作品的内容够好，但发行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 《七号房的礼物》是一部无可争议的好作品。但N、E、W炒作作品的手段也是不可或缺的。这两者缺了哪一个，片子都未必能创造奇迹。 韩京墨记不清这部作品具体创造了多大的成绩。但她清晰的记得，这片子是小成本逆袭的标杆之作。业内名声之大都传到海那边去了，不然她也不可能了解。 既然能当标杆赚的钱就海了去了，她能在大马路上捡到这么一座金山，那必须得确保金山不会因为她的干预从真金变镀金。 更别说，她现在也急需找到一个发行公司。如果《七号房的礼物》能成功，她再跟N、E、W接触就什么都好谈了，到那时她就不单纯是个无名氏女演员了，而是眼光独到的投资人。 房子都抵押出去了，韩京墨手上就没钱了，银行里是存着大笔的钱，首尔的房价很高，她的房子又是好位置还是大三居，远不止十亿那么少。 但多出来的钱得先留着还贷款，不能瞎用，她不能真带着小朋友去睡马路吧。 手上没钱，折腾不起来，韩京墨一边等着金子拍完发光，一边等着《旺达》剪好。 这期间她也不是什么都不做就干等，演员也是个技术活儿，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一年不登台观众就看得出来。 为了保持自身的灵敏性，也是为了扩大交际圈，韩京墨一头扎进了话剧市场。 28岁的无名女演员在影视圈很难混。但在话剧圈还是能混的，27岁在话剧圈才不是高龄呢，正是好年景。 面对话剧这种纯粹是为了自己过瘾的舞台，韩京墨是不挑角色的，什么边边角角的角色她都接，只要有剧团愿意给机会，她都愿意登台，钱多钱少的无所谓，这就是个乐子。 话剧演员是比影视剧演员更耗时间的职业，前者需要大量的排练时间，登台也不是一次就结束了，还有一堆巡演。 这导致韩京墨陪韩京延的时间更少了，也让韩京延冒出了要陪妈妈一起去剧场的想法。 起初韩京墨不愿意，带孩子去工作像什么话。但韩京延可怜巴巴的，一天天的求她。 他要是撒泼打滚的闹，那韩京墨绝对能狠得下心全程无视，可小豆丁又是撒娇又是哀求，弄得她心里酸酸的，不就是剧团排练么，去呗。 去之前，约法三章。 “第一，我在台上的时候绝对不能打扰我。”韩京墨竖起食指，表情非常严肃，“绝对的意思是你没有第二次犯错的机会，只要出现一次，你就别想再去。” 豆丁竖起三个手指，“我发誓，一次都不会打扰你！” “第二，我会让阿姨跟着你，你不能乱跑，剧团是半开放的，谁都可能进去，谁都会看你觉得好玩逗你玩。 他们可能是恶劣的大人，你最好不要跟他们接触。如果你接触了，被人逗哭了，我是不会为你撑腰的，你得全程跟着阿姨，明白吗？” “明白！！” 韩京墨竖起中指，“还有第三，你是我弟弟，不论谁问你都是我弟弟，我也只会当你是我弟弟，这点最重要！” “可是..” “不行拉到。” “我错了！我保证！我一定会记得的！” 韩京延往妈妈怀里一扑，仰着小脸，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姐姐！姐姐姐姐！我记得了！” 姐姐被他的大眼睛看的心累，行吧，就这么着。 就这么着，韩京延成了韩京墨的小尾巴，几乎是她到哪，他就在哪。 什么小提琴也不学了，反倒因为想跟妈妈亲近学起了表演，比较特别的是，他居然有点天赋，不过在韩京墨看起来，小孩子其实都很有表演天赋，可塑性都很高。 有表演天赋的小朋友在一次剧团需要儿童演员的时候，很自然的加入了表演。 韩京墨没什么反对的想法，倒也无所谓是否支持，她只问韩京延想不想试试看，不想就不想，想就试试。 试了，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好像跟妈妈更亲近了，韩京延就试成了儿童演员，登台的第一场话剧就跟大家一起谢幕迎接观众的掌声。 跟着剧团巡演了几场后，有觉得他可爱的粉丝阿姨们还给他送小零食呢。 这个暑假，韩京延小朋友过的很开心，暑假一过，小朋友就开心不起来了。 因为他最好的朋友不跟他玩了，跟同样在小提琴兴趣班的另一个男孩子变成了最好的朋友，他没有最好的朋友了。 豆丁唉声叹气的跟妈妈讲，“朋友真的太不可靠了，我们只是一个暑假没见，珠珠就有别人了。” -- 第252页 韩京墨犹豫着她是应该说珠珠是个渣男呢，还是应该安慰对方，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这个没了还有下一个。貌似都不太适合跟孩子讲？那应该讲啥？ 不等大人思考出要如何安慰，豆丁自己就先把自己安慰好了，“我跟朱珠约好周末一起去游乐场了哦——” “嗯..恭喜？” 韩京延歪头怀疑的看着妈妈，“朱珠是剧组的朱珠，我要跟剧组的朱珠去游乐场，你恭喜的是什么？” 剧组还有个朱珠，也是个小童星，也是玩票性质的，一个工作人员的女儿。 发现自己貌似误会了的韩京墨干笑，“恭喜你有新朋友了？” 狐疑的韩京延怀疑道，“你是不是以为朱珠是珠珠？” “不是啊——” “真的？” “真的！” 每天跟儿子斗智斗勇啥的，也算是有趣的小日常。但是跟大人的斗智斗勇就不是好玩的事，而是分分钟会被坑的事。 年末，《旺达》剪辑完成。韩京墨有两个选择，一是等开年，带着影片去各国的独立电影节试水，要是运气好能捞到奖杯或者一个提名，那再回国上线就很容易谈了。二就是等“七号房的礼物”大爆，直接跟N、E、W谈。 前后两者的区别不单单是时间的问题，还有怎么样才能利益最大化的考虑。 前者如果赌输了，颗粒无收，再去跟N、E、W谈，就不好谈了，很可能会被压价。后者么，还是会被压价，发行方要看到好处才会用力推广啊。 韩京墨有点倾向于前者，以她的眼光《旺达》是有搞头的，去日本碰一碰应该不会颗粒无收，那边就是喜欢她这个长相，她以前去日本宣传的时候，还被誉为‘美貌巅峰的田中裕子’传回国内变成‘高配版的田中裕子’，反正是那边会吃的颜。 他们也喜欢这种美女蛇的设定，运气够好，戳中了评委的点，未尝不能拿奖。 就在韩京墨打算要自己带着《旺达》去日本奋战的时候，有家经纪公司找上门，她以为是想签她，拒绝的话都准备好了，结果人家想签韩豆丁。 一口就拒绝的韩京墨也迅速放弃自己征战日本的打算，她发现自己忽视了一件事。 她现在可不是红色大国的巨星了，去日本有无数人给她接机的。她现在是长的好看的无名氏，如果她自己去征战，就得做好要付出什么的准备。 心态还是没有转过来啊，还是老实蹲着吧，蹲到能找大树的时机，找颗大树好乘凉。 她得有耐心才行，现在不是急的时候，也不能急，急躁会毁了一切，必须得有耐心。 安耐住迫切想要从无名氏转变身份的韩京墨老老实实的等《七号房的礼物》上映，等待的时间里并没有停止话剧演出，也没有限制韩京延小朋友登台，这让打电话给她想要签下韩京延的经纪人更多了。 有个经纪人还大放厥词的说什么，如果你愿意签，那我们可以同时签下你们姐弟两。 说的好像，韩京墨不愿意签约是嫉妒弟弟可以签，她签约不了一样，韩京墨直接给傻逼骂回去了，老娘需要跟你这种瞎子签约？ 我混圈的时候，你他妈还没出生呢！滚远点！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后知后觉的韩京延小朋友问妈妈，为什么不答应他去当童星呢，还说，“我也可以赚钱给你买表带啊。” “什么表带？”韩京墨已经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但她记得跟儿子分享过往经验，“童星很辛苦的，你还是老实上学比较好。” 童星都是被催熟的，你已经熟成这样，不用再去染缸里晃一圈了。 第64章 第三章 《七号房的礼物》是在2013年1月21号上映的。 片子出乎所有人预料只在韩京墨意料之中的爆了。但韩京墨也没想到片子能爆到上映三十二天就破千万人次的传奇成绩。 当初二十亿的投资现在收回来的远超两百亿，如此之高的投资回报率，让韩京墨简直想带着钱直飞“祖国”。多找点小成本投资等大爆，她还当什么演员啊！当场退休当富婆！ 可惜，这不现实，各国的电影圈都挺排外的，不然韩京墨早‘回国’了。 拿着别国护照才能‘回国’的韩京墨，压根没想过回国的事，就算是回，也得是有中韩合拍的机会再回去。 不然跨国工作，她顶多演点电视剧也就到头了，电影啥的..顶多在里面演个边角的韩国人，她何必呢。 遥远的祖国就不谈了，说点眼下的事情吧。 项目大爆，发行方弄了个庆功酒会，作为当初慧眼识金的韩京墨再酒会上收到了很多制作公司代表的名片，聊的都是期待有机会合作什么的。 各路导演也都把她当个金主同她搭话，发现她愿意交换号码，很是高兴，这代表金主搞不好对自己的项目有意思啊。 演员什么的接触她的很少，两边有地位差，倒是一些自己开了经纪公司，或者在知名经纪公司有股份的演员会跟她接触，说不定有机会合作啊。 这个圈子谁都想跟资方合作，有眼光又愿意砸钱的资方大家就更愿意了。 当初抵押房产赌这一局的韩京墨算是赌赢了，她不再是单纯的女演员的身份而是以女土豪的身份入场，敢跟她逼逼的人少之又少，起码目前为止没见到。 -- 第253页 窥伺美色的？一个都没有。得蠢成什么样，才会在投资人的名头之下，看颜值啊。 权利才是最好的春药，颜值算个屁！手握钱财在这个圈子就代表手握权力，有权利的老男人在乎颜值吗？ 多得是小姑娘生扑啊，小伙子也不缺，走到了高位看的是皇冠的宝石有多璀璨，谁在乎脸啊。 但是当演员，很看脸的。 庆功酒会隔天，韩京墨打扮一新去做一个看脸的行当。 昨天酒会上韩京墨在N、E、W社长跟她说恭喜的时候，表示有个项目想跟对方聊聊。 社长一口答应下来，还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这话一出，韩京墨就知道对方误会了，可能以为她会再撒钱什么的，才会如此好说话。 昨天韩京墨就没解释那个误会，没必要么，今天韩京墨就坐在了社长办公室，聊《旺达》。 见到人也发现自己误会了的崔成志也没太在意，资方愿意给自家公司的项目投资是合作，愿意把已经完成的作品让自己公司发行也是合作么。 都是合作，崔成志的态度就都很好，先问韩京墨导演是谁，制作团队都有谁，好评估一下要怎么谈合作。 在给出制作组名单之前，韩京墨表示先看作品。如果他觉得电影不错他们再谈，如果觉得不合适，那就再说。 先看电影的建议让两人从社长办公室转道会议室，也让参与这场合作来评估作品的人多了几个。 电影一开头，穿着雪纺裙很是娇俏的女演员对着镜头甜甜的叫了声“欧巴”，叫的所有人转头看向坐在会议桌最前方的投资人，连她边上的崔成志都很诧异。 “你演的吗？” “我是演员出身啊——” 这个回答听的众人神色都有些怪异，互相之间眼神乱飞，放在电影上的注意力都被分散了。 投资人是演员出身这点所有人都知道，就算本来不知道的，随着“七号房”的大爆，点石成金的韩京墨也被业内人都扒出来是谁了。 外界不关心一部好作品的投资是哪来的，业内关心啊，新冒出来的资方，可不得关心一下“爸爸”的来历么。 韩京墨即没有隐藏自己当过演员的身份，也隐藏不了，可她当演员和想要卖自己主演的片子是两回事。大家都知道她是演员，大家还都知道她不红呢。 一位不红的演员有钱，自己出资拍片，自己当主演。这样的片子通常情况下都不怎么样，很容易就变成演员自嗨。 稍微想想就知道了，一个演员要是能出头早就出头了，非得等到自己给自己砸钱才能出头，多少有点问题。 一问一答之后影片接着放，剧情说特别也特别，说不特别在阅片无数的专业人士眼里也就没那么特别了。 不过大家都看进去了，至少没有人中途想出去抽根烟，那就算是好事，真有人出去了，这片子就没未来了。 一个半小时后电影结束，男人们还没从最后的反转里回过神，这间会议室唯一的女性，网宣组的部长冲女演员笑的颇为玩味。 “所以一开始，旺达就是冲着满足自己的私欲去找男人的吗？”女部长看女演员点头了，笑出声来，“反转是点睛之笔啊。” 韩京墨也是这么想，“电影不都是这样么，最精彩的永远是最后十分钟。” 崔成范掩唇轻咳一声，让女士们了解一下这个场子里主要成员是男性，笑看客户，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讲真的，“你该不会是本色出演吧？” “我可把这句当夸奖啊。”韩京墨欣然接受赞美，“能演成本色出演代表我演的还不错么——” 制作部的部长拍手夸了句，不是很不错是非常不错，接着就聊正事，“这部作品的版权全部在您手上吗？” 以这句话为起点，之后聊的所有事都跟电影的内容无关，只跟钱有关。 怎么分成、宣传预算多少、想达成什么样的预期，诸如此类，纯粹的商业谈判。 说通俗点，就是货物韩京墨生产出来了，崔成范要确定进货价之后，再决定要怎么卖货。 而这些问题也代表，如果分成合适，这片子N、E、W就会接手发行。 来之前韩京墨就知道崔成范会同意发行，哪怕就是片子质量非常一般，只要能保证不会亏损太多，只是小亏，他都会同意。 商人之间打交道喜欢实在的东西，他们第一次合作是大成功，第二次合作崔成范抱着加深交情的想法也会想办法增高成功率，这样才会有第三次乃至于第四次合作。 这个圈子不缺好作品，任何国家的影视行当缺的从来都不是好作品，而是有一双慧眼能发现好作品，并且愿意投钱让好作品被创造出来，也有钱的人。 韩京墨虽说只成功了一部，可她目前还没失败过，大家就先姑且相信她的眼光，或者是玄学的运气。 这一行也挺信命的，说不定她就是命好呢，大家都想跟命好的人玩啊。 可即便来之前就知道此行一定成功的韩京墨，在真的确定成功后还是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真出了岔子，事情就很麻烦了。 双方前后沟通了两周，定下一切条款确定签约之时，圈内也都得到了消息，刚刚崭露头角的投资人韩京墨，投资了一部自己主演的片子并且找了N、E、W发行，连制作组是个草台班子他们都知道了。 -- 第254页 这个消息传着传着就变味了，以至于韩京墨接到很多稀奇古怪的电话。 对方打电话过来名义上是邀请她出演，实际上是来拉投资的，弄的韩京墨哭笑不得。 不过她也不排斥这些电话，杂鱼多没关系啊，有鱼进来就不可能只有杂鱼，总会有真正的大鱼上门的。 大鱼很妙的出自N、E、W，崔成范亲自打电话给她，说我这边有个项目，确实是在找资方。但我觉得你可能会对女主角的角色感兴趣，你可以先看看剧本。 收到剧本的韩京墨有些意外居然是纯爱题材。难道是她给崔成范的感觉是喜欢纯爱题材？ 这部暂定名为《当男人恋爱时》本子还挺有趣的，讲一个其貌不扬的混混主职追债，却对债主的女儿心动了，大叔追人追的可纯情了。 本子是很好，男主的人设也很棒，可女主的人设么..普通。 韩京墨看完剧本后给崔成范回电，本来拒绝都到嘴边，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男主角你们准备找谁？” “目前在接触黄政民。”崔成范笑问她，“你想找谁？” 眼神微闪的韩京墨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又有点犹豫，跟黄政民搭档的话，她应该能爽一场，这都一年多没碰上真正的好搭档了，有点心痒。 “这个女主的人设..” “女主的人设是一般。” 崔成范也没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忽悠她，实事求是的讲，“女主的人设一般到我能肯定你能胜任这个角色，换个复杂点设定的女主我还未必敢打电话给你，不然你接了，导演却犹豫了怎么办。” 愣怔片刻的韩京墨笑了，懂了他的意思，“那就见过导演在说吧。”她接了。 崔成范的话让韩京墨想起来，她现在的身份又不一样了，她先是投资人再是女演员。 投资人拍了一部自己投的作品，演技再烂都没人讲，演技再好都会被误会是本色出演才那么好。 《旺达》如果只是女演员韩京墨的作品可以作为名片存在，可要是作为成功的投资人的作品，就会被外界误会为玩票性质的存在。 反倒是人设一般但跟“旺达”设定完全不一样的角色，能打破这些想法，以证明韩京墨先是女演员再是投资人。 这个前提再加上有机会能跟黄政民飙戏的话，韩京墨愿意一试。 这一试就直接试到了进组，由制作方提议的资方本人出演女一号，这个配置导演但凡脑子正常都不会拒绝。这拒绝的不是一个女演员，是投资人！谁会拒绝钱啊！ 更别说这个项目的主轴是黄政民饰演的男一号，韩京墨演的只是名义上的女一实际上的配角。 电影没有男主角、女主角的说法，只有第一主演和第二主演，韩京墨是后者。 签了项目要进组的韩京墨最先要烦恼的问题，不是如何跟黄政民搭档不被他压戏，而是孩子要怎么办。 这次制作组可不是什么都由着她来，哪怕穷成那个鬼样子还要租首尔的片场，就为了让女主角可以每天回家。 新项目也是个小成本的项目，制作方按照小成本的规矩租借偏远的片场，那地方别说让韩京墨每天回家了，每天回首尔都不现实。 韩京墨就很纠结要怎么跟韩京延讲，我得去很远的地方拍摄，每个礼拜最多回来一次，很可能每个月只能回来一次。她估计小朋友不愿意，事实上小朋友确实也不愿意。 但小朋友这次会谈判了，有介于马上要暑假，韩京延以如果她到暑假还没回来的话，他就要去剧组找她为交换，让韩京墨放心的去拍摄，他会在阿姨的照顾下早睡早起乖乖上学。 “电影拍摄和话剧排练不一样，我可能没办法顾忌到你。”韩京墨有些犹豫。 豆丁“呵呵”一声，“话剧排练的时候你哪有顾忌到我。” 韩京墨眨眨眼，韩京延也眨眨眼，一大一小两双非常相似的大眼睛对视。 三秒后，更妩媚些的那双眼睛心虚的移开视线，更俊朗些的眼睛遍笑的完成了小月亮。 “我当你答应了啊——” “OK。” 第一麻烦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就要解决第二个麻烦。 韩京墨开始研究黄政民的演技，这位可以说是教科书版的返璞归真的代表。 早些年的作品里还能看到演的痕迹，这些年的作品里已经几乎看不见了，他就是那个角色，那个角色就是他。 这不单单是演技能做到的，还需要适合的角色，所谓演员的脸得贴角色。 黄政民的脸很贴落魄混混这个角色，把落魄去掉，只谈混混也很像，跟小人物的设定很贴。 讲实话跟这位刚正面韩京墨是有点虚的，她距离把角色印在自己身上这件事还有些差距，但她认为妆造和表演方式能帮到她。 女主角的设定是一位清纯的老师，她不能太漂亮，也不能平庸，要文静，有点书生气。 这些都可以通过妆造去补充，而表演方式么，想办法把角色刻在脑门上。 韩京墨花大量的时间去跟作家沟通，一点点丰富自己的人物小传，也开始接触造型师，跟对方一起去逛街，定妆发，再买下许多符合角色的打扮，此后就直接按照角色的妆发去打理自己，让自己缓慢的进入角色的人格，这才能过渡的更自然。 -- 第255页 第一次剧本试读会，韩京墨身上已经有了女主角的影子，还是需要表演去补足，等真正开拍，她身上演的痕迹就很淡了。 什么方法派、体验派那种东西韩京墨是不管的，她差不多从讲话顺溜了就到了镜头前，她的所有表演经验都是跟着镜头学，跟每一位搭档学，跟镜头后的导演学。 她学得很杂也很专，有自己的一套表演方法，很鸡贼的方法。 如果是糊弄着只是冲着赚钱去的剧组或者搭档，韩京墨也能糊弄。而不是什么没有烂角色只有烂演员的类型。 能轻松点拍摄，她就轻松着来。而要是碰到了需要她投入的剧组，她就会全身心投入进去。 投入到韩京延第一次被阿姨带到剧组犹犹豫豫的不敢靠近妈妈，总觉得妈妈变的好陌生，哪怕妈妈是笑着冲他招手让他过去，都让他觉得妈妈不是妈妈了，是其他人。 都能把亲生儿子弄懵的韩京墨自然没有被黄政民压戏，但她想压过对方的想法也纯属做梦。 两人互相飙戏的一段哭戏，双方都哭成狗，韩京墨哭到气都穿不上来，黄政民倒是能在导演喊卡后边哭边去安慰她。虽然最后演变为两人抱头痛哭，但确实是对方更厉害一点。 但拍摄么，同一个故事的男女主角还是扮演相爱的情侣，不是非得谁要压过对方，也可以互相成就。 在哭戏之前，黄政民对韩京墨的印象只停留在，演技过得去的投资人，抱头痛哭之后就变成未来可期的后辈。 前辈跟后辈开启交流经验模式，而小跟班韩京延也跟着听了很多，多到快杀青的时候，豆丁配合导演给韩京墨恶作剧，妈妈一点都没发现儿子是演的，大为惊叹。 “厉害啊，韩豆丁！” “我不是豆丁！” 嘴里叫着的韩豆丁小朋友脸上可骄傲了，那幅表情让韩京墨恍惚仿佛看到了小时后的自己，彼时她也很骄傲自己可以那么厉害。她比许多大人都厉害呢！ 也是在这一次之后韩京墨开始正视韩京延的表演天赋，同时认真的问他，喜欢拍摄吗？ “喜欢！”韩京延用力的点着小脑袋，重音强调，“很喜欢！” “这样啊..”韩京墨嘟囔了句知道了，随即去找黄政民打听圈内各家经纪公司的风评，她准备给儿子找个经纪公司了。 韩京墨自己不签经纪公司是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她给自己的计划是至少拿到一座正经奖项，才能去跟经纪公司接触。 不然都是人家挑她，没有她挑别人的资本。但韩京延不一样，他需要团队协助才能在这条路上走的更顺，一个好公司和好的经纪人能帮上很多忙。 当初各家经纪公司打电话给韩京墨想签韩京延，如今事情反过来了，是韩京墨一家家经纪公司去沟通，询问对方如果签了韩京延有什么具体的规划。 打听一圈都不靠谱，市场上没有专门的童星经纪公司，有很多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公司，都指着用孩子赚一波快钱。 少数几家靠谱的公司里，最靠谱的居然是主营爱豆的经纪公司，韩京墨也是没话可说。 这里面就涉及到运营方式的不同了，爱豆的经纪公司都是从小孩子开始培养，对儿童练习生是有完善的规划和保护方案的。 演员经纪公司很少签那么小的演员，主营更多都是大人，哪怕是培养练习生也是从十来岁的孩子开始，总要读懂剧本吧。 矮子里面拔高个，韩京墨找上了SM的人，这家给的方案最完善。不止有关于演员道路的计划，还提供各类培训，以及绝对不会耽误文化课的保证。 两边的沟通因为一个小问题卡住了，公司要求练习生住宿舍，儿童演员也是练习生，还是希望住宿舍，不止是方便管理也方便培养“公司爱”。 韩京墨不太想让韩京延去，这跟去寄宿学校可不一样。高昂学费打造的所谓贵族学校，宿舍的环境是有保障的，衣食住行都没得挑。 一家经纪公司给练习生准备的宿舍能好到哪里去？住宿环境不好就不谈了，食物呢，营养能保证吗？ 来对接的演员部部长，嘴上说的好听，什么公司的演员部是新成立的部门，所有资源都是全新的，还有资源倾斜。 啥宿舍条件很好啊，可以让孩子培养集体性啊，还说什么会有专门营养师啥的。 这些话韩京墨就是听听，想让她相信得去实地看看才行。实地一看，就是不行。 宿舍环境是不差，三室一厅，一个房间住两个小朋友，目前还只有两个小朋友，要是韩京延也住进去就三个，一人一间房没问题。 可这环境能跟家里韩京延独自一间卧室，甚至洗手间都比宿舍房间打比吗？这也太坑了吧！ 亲妈不乐意，部长就选择折中，那就住家里，但是得保证出勤率。 “他只是当演员，怎么听着你们像是准备把他培养成爱豆？”韩京墨皱眉，这家公司行不行啊？ 公司非常的部长笑着说，“演员要表演各种角色，多学点东西对孩子不是坏事啊，不管以后用不用得到，会了不用总比要用的时候不会好。” “这种套话我们就算了。”韩京墨让他省省，“我需要的是在他对拍摄有兴趣的时候，帮他处理一些我没时间处理的问题的公司，你们就是个后勤，他接什么项目主要还是看我这边，你们公司能找来什么好资源，未必吧？” -- 第256页 “小孩子的兴趣爱好说变就变了，他现在有兴趣觉得好玩是没吃过苦，等吃了苦头说不定就不想玩了。 到时候我不需要一个给他灌输，他要有什么梦想的人，那是由他自己去决定的事，明白吗？” 完全明白的部长也委婉的提醒孩子的监护人，“公司签约也要谨慎啊。”如果随便就走，那他们签约干嘛？ “你们可以定高额违约金，如果真的毁约，违约金我照付。再不然我提前在你们公司存保证金，你们花在他身上的每一笔钱都由我出。直到他的演出费能打平自己的支出为止，你们怎么算都不亏，如何？” 韩京墨下巴一抬，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她现在分账到手了，买江景别墅都能全资买，给儿子弄个保姆团还能有什么困难。 要不是对市场不熟悉也不想麻烦，韩京墨能自己开个经纪公司，那更简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韩京延小朋友就成了SM旗下的童星一员，兼练习生。这是在韩京墨询问过韩京延之后，得到他同意才签约的。 韩京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韩京延被催熟的现状，她能做到的就是既然孩子长大了，她就当他是个大人。 面对一个大人，不管大家关系有多亲密，互相之间也要保持基本的尊重。 作为母亲的韩京墨对儿子表现出的尊重就是，关于韩京延的任何一件足以决定他人生的大事，都会询问过他再做决定。 包括但不限于签约哪家经纪公司，成为什么样的童星，以及早上出门要穿什么。 “你今天决定穿什么？”妈妈抱臂问儿子。 儿子在自己的更衣室里左右徘徊，每天早上就这个最困难，“超人？”指着超人周边服装。 妈妈不反对，只不过，“韩京延你八岁了，你的同学们也都八岁了，你会喜欢的小女生和会喜欢你的小女生都八岁了。你确定要成为一个八岁的超人去给一个女孩子初恋吗？” 八岁的超人并没有太理解，但听着貌似感觉不太对，他就决定，“那我穿钢铁侠。”连体衫，红色的。 “直男的脑子是真不好。”亲妈无敌鄙视儿子的审美，“宝露露（企鹅动画片主人公小企鹅的名字）都比钢铁侠好，起码可爱啊！” 八岁的直男严词拒绝，“太幼稚了！我已经八岁了！”顺便鄙视亲妈，“你们女孩子就知道可爱，男人要帅！” “好的，男人，穿校服吧，那个最帅。” “真的吗？” 二十九岁的女人很认真的点头，“制服诱惑你没听过吗？” 八岁的男人鼓起脸，“好吧。” 年龄差二十一岁的男女达成了共识，男孩子穿上校服，女人穿着睡衣送他出门。阿姨在门口等着，男女隔着门槛挥手再见。 韩京墨认为他们与其说是母子不如说是友人，这是她一年多以来根据双方磨合找到的能让彼此都舒服的相处方法。 2013年，不止是“七号房的礼物”给电影圈带来轰动。九月，金基德的《莫比乌斯》经过大幅度删减后。 作为他极少数在韩国上院线的作品也带来了不小的轰动，主要是观众们被震慑到。 妈妈切了儿子丁丁，爸爸切了自己的，然后母子开车，爸爸举枪杀全家这么个毁三观的故事，让所有看过的观众都大受震撼。 主流媒体对这部作品的评价意外的一致，都是，这他妈都能上院线，韩国要完。 完全不符合社会公序良俗的片子被无数人骂，只有极少的专业电影评论媒体给与了从技术角度的赞扬。 而近乎于一边倒的谩骂声，让金基德在一个采访中口出狂言，什么我活着你们才认为我是变态，我要是现在就死了，全世界包括所有骂我的人都会把我捧上神台。 这段采访别人看到的时候是什么想法韩京墨不清楚，她的想法是金导是个预言家。 未来他凉了之后，没有多少人给他唱赞歌是真的，但说他该死的人也很少。更多的是把他捧上神台的电影人，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死为大。 但这些跟韩京墨都没什么关系了，跟她有关的是《莫比乌斯》赚钱了，之前去威尼斯卖版权就赚了一波，上了院线也算有点收入。 即便这片子的收入惨淡到可以直接用没赔本去形容，不过韩京墨要求也不高啊，不赔就行。 比较有意思的是，金基德有想要再找她投一波钱的打算，电话直接就打过来了，接电话的韩京墨很荒唐，她脑子坏了吗？哪想不开要再投一波？ 不过这种神经病一样的导演不好得罪，韩京墨给出推脱的借口是没钱了，为了做实这个借口，专门打电话给崔成范，问他有没有需要大笔资金的项目，我有钱想尽快花出去。 入行这么多年没碰到这种好事的崔成范，迅速给韩京墨发来了一堆待启动项目的方案。 韩京墨光看名字没找到什么在她的“记忆里”天上掉馅饼的方案，还在惋惜呢，接到了Showbox的电话，对方是冲着钱来的。 那边说在筹备一个大项目，两百亿打底，全明星阵容，绝对能爆，问韩京墨有没有兴趣。韩京墨一听就觉得他在忽悠傻子。 “我又不是外行人，这种好饼你们自己不吃？”韩京墨不信。 安秀贤大笑出声，“懂行的就是麻烦——”笑完说正事，“项目是真的好项目，但我们拍年代片，你也知道，年代片想要出成绩不容易，此前又没有成功作品让我们给你们这样的资方信心，这不就缺钱了么。” -- 第257页 电影制作公司有时候像个中介，一手抓着创作团队跟他们讲我们给你们找钱，到时候赚钱了带我们分一个。 另一只手呢就去拉资方，说法是我们给你们找好项目，赚钱带我们分。 中介不靠谱的情况下，创作团队做不出好作品是一回事，资方会血本无归又是另一回事。 不是所有的超大型投资都一定能回本的，也不是所有的船都叫《泰坦尼克》能在几度转手后还化身为吸金巨轮。 韩京墨手上的钱不算多，但她不是个小资本。因为很少有正经有钱人专业投资电影啊，投资房产和金融才是有钱人的操作。 谁像韩京墨一样，手上的钱都往电影上投，这玩意儿拍砸了血本无归，就算是拍摄成功，压款也要压很久，在投资领域不是什么天大的好渠道。 在专业领域格外敢拼搏的韩京墨在非专业领域很保守，她见过太多被所谓的商人忽悠的当裤子的艺人，投资什么的，她除了买房啥都不干。 房产呢又是最快速能进行资产抵押的来钱渠道之一，她手上正经有不少能往外投的钱。 这也是安秀贤专门打电话来问一问的原因，能拿出一百亿以上还愿意投电影的市场上没几个，韩京墨算是好说话的那一位了。大不了给她加个角色么，最好的团队，哪个演员不想加入？ “你先把剧本发过来看看？” “行，我这就让人发给你。” 这边韩京墨刚收到剧本，那边崔成范打来了电话，听说你要跟安秀贤合作？ “妹妹啊，我可当你是亲妹妹的，安秀贤那个崽子可不怀好意，你不能听他三两句哄骗就上了当，我这是为你考虑啊，你赚点钱也不容易，巴拉巴拉。” 韩京墨在他叨叨叨的时候特别想说我赚钱挺容易的，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我至少能赚到2020年。 七年的时间，儿子都能高中了，身家过千亿应该能赚的来，都千亿了，还有什么要求？ 可她实际上没怎么听崔成范在叨叨什么，她的注意力都在剧本上，她看过这个故事，她还知道这个故事爆了！ 问题来了，明确的了解剧本是个好剧本，剧本也爆了，但剧本里唯一出彩的女性角色跟自己的脸不搭。那她是出演呢，还是出演呢，还是出演呢？ “你要安玉允？不行不行不行。”安秀贤连连摆手，“妹妹-亲妹妹-这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真不行。你看了剧本，完全不搭，脸都不贴，我们是为了赚钱对吧，不是为了赔钱啊！这角色都已经沟通好了，让全智贤演，我给你加个角色都行，这个角色真不行。” 这年头，钱也不是万能的，但韩京墨还是想试试，说不定呢？随便加角色很可能破坏整个故事的叙事流畅程度，那才是真的拿钱打水漂，有钱烧得慌。 韩京墨没富裕到那种程度，她富裕到的程度只是刚好够她试一试的阶段，比如。 “你们总投资两百亿，我出两百亿独资，你是选我还是选全智贤？” 这还用问吗？给钱的是爸爸！ “选你！绝对选你！全智贤是谁？你认识的人吗？我不认识啊！” 第65章 第四章 关于全智贤是谁这个问题在有了两百亿的基础上就不是很重要了，目前重要的是导演是否乐意也配合制作人装作不知道全智贤是谁。 这个项目的导演是崔东勋，业内知名的商业片王者，出道就是商业片起家，这些年也专注于商业片。 从出道至今拍摄的作品里就没有砸锅的，大部分都爆了。这样的导演是有话语权的，不论是对制作方还是对资方都有一定的话语权。 首先需要解释一下，正统的商业片在业内是有一定的公式可以计算成本和赢利的，也就是所谓的有模板可以套。 用什么演员，找谁扛票房，剧本里有几个高潮，拍摄时手法怎么堆叠，乃至于宣传要如何做，这些都有模板。 而有模板的意思就是，想要打破这个模板就可能会影响赢利。 韩京墨的加入就是打破模板影响赢利，这是不管她投多少钱都无法改变的事。 项目之所以会接触全智贤，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她是业内极少数能独立抗票房的女演员。在以男演员主扛票房的电影圈，有能力扛票房的女演员凤毛麟角。 找她就是冲着票房去的，韩京墨有什么票房号召力？业内当她是投资人，外界根本就不记得她了，她甚至在外界都不是电影演员，只拍过电视剧而已，目前拍的两部片子还都没上线呢，哪来的票房号召力？ 商业片的第一主演找一个没有票房号召力也没有粉丝的演员来出演，制作方得多脑残才干得出来？ 崔东勋不乐意，安秀贤讲死了他都不乐意。你们制作方要给有钱人搭台子唱戏，你们自己玩别带我，我的招牌竖起来可不容易不准备在上面糊屎，我不玩了。 “两百亿，分账你拿最高，这待遇你随便出去找。但凡能找到一家，这制作人我都不干了。”安秀贤也烦了，“我跟你谈钱，你跟我讲作品？那你出去找作品，这项目是公司搭的，大不了我换个导演！” 被“哄”了半小时的崔东勋突然被怼，火气反倒小了，也很郁闷，“我不是说钱少，是片子万一拍砸了，我拿的只是合约金没有分成，你们能赚的就更少，这是我们都吃亏啊，难道吃亏的就我一个吗！” -- 第258页 商业片不是艺术片，一切票房说了算。票房要是砸锅，那就一切都完蛋！韩京墨这不是胡闹么，有钱了不起啊！ 有钱还真了不起。 夹在中间的安宰贤说服不了导演就跑去找资方，委婉的表示要不您还是换个角色？不然我们就只能换导演了。 韩京墨并不想换导演，不是说没有崔东勋这个项目就不成了。而是她如果因为想参加一个项目逼走了一个导演，她以后就真的是资方代表不可能成为女演员了。 哪个有来头的导演想要用这么嚣张的女演员？总不能一直跟小导演合作吧，那也太烦了。 资方不想换导演，导演不想用资方当女一号，两边卡住了怎么办？想办法。 韩京墨以女演员的身份放低姿态给崔东勋打了个电话，约对方见一面，并且在电话里表示，这次见面就当是一次面试，导演给女演员的面试机会。 机会就一次，成就成，不成当她没说过。而不论成还是不成，她就算不出演，这两百亿她讲好会拿出来就还是会投资。 冲这通电话，或者说冲那两百亿，导演答应见一面，给个机会。 见面的地点既不在咖啡厅也不在饭店，而是在一家射击会所。 当韩京墨一身改良军转拿着猎枪出现在崔东勋面前时，导演此前认为小百花演不了霸王花的想法就动摇了，认为资方就是有钱烧得慌瞎搞的想法也动摇了。 在韩京墨还真能把飞盘打落，并且十发至少能中六、七次后，崔东勋就愿意坐下跟韩京墨再喝杯咖啡聊一聊了。 如果女演员确实靠谱，又有两百亿的金身加成，那全智贤是谁，确实不重要。 制作方搞定了，导演也搞定了，签约进了项目组的韩京墨就是《暗杀》项目板上钉钉的第一主演，剩下的就是给她找搭档了。 但这些事儿，跟韩京墨就没什么关系了，她有别的事要忙，出演的项目要上线了。 《当男人恋爱时》要上线了，韩京墨跑去N、E、W开企划会议，她去的时候指着自己是当演员去的，到地方被崔成范堵住。 这位中年大叔肚腩跟个怀胎十月要生了一样，见了面还跟她装怨妇，阴阳怪气的说什么你居然还认识我们公司大门，也是不容易，showbox离我们可不远，你不会走错门了吧。 默默伸出胳膊撩起袖口的韩京墨让他看看自己的鸡皮疙瘩，再反击，“我记得《旺达》可是在我拍‘男人恋爱时’之前就签约了，现在这个都拍完要上线了，‘旺达’呢？不是自家的项目就是不上心，你们这些发行方啊，啧啧啧。”谁还不会阴阳怪气了怎么着—— 两位互相攻击的当事人还没怎么样，边上听的黄政民喷笑出声，笑出来发现被两人盯上了，脑袋一扭，大有跟我无关你们继续的意思。 这么一闹，满桌的人都笑开，会议就在嬉闹中开始，轻松愉快的氛围里结束。 会后一起聚餐，就去公司附近的一家韩餐馆聚，大家也没开车就走过去。 路上崔成范同韩京墨讲，对于《旺达》的发行，公司的企划是等到这个项目之后。 理由也很简单，韩京墨对于大众来说已经是个无名氏了，突然出一部以她为主角，其他配角也都不出名的片子很难卖，文艺片就够难卖了，没有知名的大腕做卖点就更难卖。 与其硬推‘旺达’不如借一下黄政民的热度，‘男人’要是卖的好，‘旺达’就好宣传了。 秉持着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的韩京墨，之前亏崔成范的话只是个玩笑，现在听到解释也没多说什么。 合约的都签了，项目赚钱是大家分，她跟对方签的不是劳务合约，没有甲方乙方这个说法是合作方。 既然是一起赚钱，对方也就不会不上心，这个想法也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一路聊到餐厅门口，要进去了，韩京墨看到一张熟脸，跟她儿子有三分像的脸。 她看到了对方，对方也看到了她，互相笑笑，两拨人都熟，相互间打了个招呼也没多聊，各自进店。 那张脸之所以会让韩京墨“熟”不单单是对方像她儿子，或者说是她儿子像对方，更多的原因是双方时不时就能碰到。 几乎都是巧遇，就是各种巧。什么咖啡馆、停车场、制作公司、商务酒会，甚至于她在拍“男人恋爱”的时候，对方跟她就在同一个影视基地的不同片场。 跟这个人有缘分到韩京墨一开始有韩国是不是有点太小的感慨，后来想一想，韩国整个国土面积加起来还没“祖国”一个省大，好像确实挺小的，大家又在一个圈子，能碰面也算合理？ 再者说她会觉得巧可能是因为每次碰到了，会多看一眼，双方至少会笑笑，点点头，才会有印象。 说不定她也碰到过很多其他经常见面的人，不过那些都是陌生人所以没在意？ 反正就那么回事吧，大家只是碰巧时常会见到而已，也没准备更多发展啥的。 顺便一提，这人就是韩京延他爹，生物学上的父亲。只不过这个人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 当初原生韩小姐的一夜情对象就是他。但双方就只是一夜而已，互相都没有过多的联系。 那次也就是个玩乐的场子，大家酒精上头闹了一场，也就这样了。彼时韩小姐发现自己怀孕后根本没想起来这个人，还以为是渣男的孩子，分手后怀孕的么。 -- 第259页 当时她准备打胎自然就没有跟渣男说，后来打不掉也没打算告诉渣男，都已经是渣男了，还讲什么。 直到孩子生下来，直到孩子渐渐长大。直到韩京延那张脸怎么看都跟渣男没关系。 反倒有点像她人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放纵对象”的脸，韩小姐才反应过来自己搞错了，儿子有另外一个爹。 但她还是没打算说，说了不是也很奇怪么，孩子都那么大了，说了她还怕对方抢人呢。 真正进行造人运动的韩小姐不准备讲，真正把孩子生下来的妈妈也不准备讲，那半路接手这一切的韩京墨当然也不可能讲。本来这东西就没必要讲，大家当个熟悉的陌生人就挺好的。 熟悉的陌生人被边上的人问，‘你跟韩京墨认识？’也就笑笑回了一句，‘见过’，更多的也没说。 双方都默认的不值得多说的关系就这么维持着，谁都没想打破。韩京墨直接抛到脑后，她还得忙新作品宣传呢，在乎什么陌生人啊。 新作品要上线，韩京墨就需要一个专业的团队负责对接外部了，网络评价得控制起来，适当的营销也要做。 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事都需要有人负责，她需要一个临时团队让她过渡。 在挑选临时经纪公司这件事上韩京墨早就有备选，MaSOOP，这家公司的运营方式比较特别，跟艺人是合作体系不是甲乙双方的关系。 公司负责出后勤，艺人可以选择自己掏钱养团队，或者公司养，但艺人的项目也要给分成。 这家公司只签成熟的艺人，自己有本事对接业务的那种，韩京墨虽然算不上名气有多大，但她不需要公司帮忙给资源，符合公司的签约标准。 两边很快就谈妥了签约，韩京墨身边就多了一堆工作人员，助理、经纪人啥的都齐了，电影也正式开始宣传。 好久没有正式站在台前的韩京墨，在电影首映后的媒体见面会前还有点小激动。 可惜等真的坐在记者面前，回答那些千篇一律的问题，那点子激动就没了。果然干活儿到哪都一样，海那边和海这边并没有什么区别。 宣传开启，各大城市跑，跑的韩京墨渐渐有了热度，外界也知道她回归了，也就这样了，没有什么更热门的消息。 倒是有些电影杂志给了一些赞誉，说是‘男人恋爱时’是对韩京墨的再发现，沉寂许久后交出的不错的答卷，跟黄政民搭档也没有被压下去，有自己的特色，算是不错的‘回归’。 ‘回归之作’的成绩也只能算是不错，一百九十七万人次收尾，以投资来说这成绩不算差，小成本么，还是纯爱片，不亏就是赚。 但对黄政民过往的作品成绩而已，就很普通了，倒是对回归的韩京墨而言是不错的成绩。 不错的电影下映不到两天，“旺达”开始宣传，圈内看好的不多，大家更多是认为这是韩京墨的玩票作品。 但在对外宣传上，当然是夸奖居多，还找了个女性意识崛起的噱头，预售票房三万多一点，有点可怜，但也还行，算是蹭到了“男人”的热度。 等正式上映，票房也没有出现什么大爆之类的好事，很平稳的往前走。 中间因为一个专注男性用户的运动网站里，出现了一张韩京墨穿着白裙子回眸一笑的照片成了热帖，倒是小爆了一下，被评价为“又纯又欲”韩京墨在热搜上待了一个多小时，稍微增加了一点票房。 最终以一百三十七万人次下线的《旺达》让韩京墨收到了不少恭喜的电话，以她独自扛票房扛出来的成绩而言，这确实值得恭喜，要知道她在两个月前还是无名氏呢，项目投资低到几乎没有，这成绩她是翻N倍赚，能有这成绩就很好了。 “年末冲个最佳女新人冲不冲？”崔成范打电话给韩京墨，“青龙不太好搞，但大钟应该没问题。” 韩京墨就笑，“要多少？” “我们之间谈什么钱啊，哥哥给你办了——”崔成范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跟她打听，“我听说，你给安秀贤那崽子扔了两百亿？真的假的？” 真假韩京墨没回，只说，“我先说，最近没钱了啊。” “这话说得，‘旺达’都要分账了，再说我也不是要钱的，这不是跟你闲聊么。”崔成范乐呵呵的，“有没有空，过两天一起吃个饭？” “吃饭有空，钱真的没有。”韩京墨笑的不行，“‘旺达’我们是对半开，我能分到多少你还不知道么，我得过日子的呀，不能钱一到手就花出去吧。” “哎一古-咱们就吃个饭，不谈钱，谈钱多俗啊-我们是搞艺术的人——” 搞艺术的人在电话里笑的不成样子，等吃了饭还是在谈钱。先是谈“旺达”分账，之后就是既然分账到手，钱在银行存着也没多少利息，还不如放出来钱生钱多好，顺带再打听一下，市场说的两百亿是真是假。 这顿饭吃到最后韩京墨依旧一毛不拔，但两边瞎扯扯的还挺开心的。 韩京墨本来就很会聊天，崔成范都做到那个位置了，也是会来事的人。 两个都很会社会生活的人有心想要交好，不论正事能不能聊成，交个朋友的心都是有的，气氛自然就不错。 分开前，崔成范喝的脸都红了，扶着助理假装虎着脸问她，“你给哥哥一句实话，两百亿，真给了？” -- 第260页 “我得先有两百亿啊。”韩京墨喝酒是不上脸的人，眼底有些微红，她也喝了不少，脑子依旧是清醒的，真真假假的扯，“两百亿可不是两百块，哪那么容易说拿出来就拿出来。” 这话崔成范是信了还是没信不好说，但两人就此告别，就当他信了吧。 两百亿韩京墨已经给出去了，不过她和安秀贤之间有保密协议，两边都不能对外公开。 这对双方都是好事，公开了两边都会有麻烦，资方要背上以钱压人踢全智贤出局的骂声，制作方也会被质疑项目的运作能力，还不如就这么瞒着。 此后要是项目赚了，那就是一段佳话，要是项目不如预期，那就是永恒的秘密。 至于消息为什么会传出去，因为项目组对外公开了韩京墨加入团队成为第一主角，这是必须被公开的消息，哪有电影项目隐瞒出演者是谁的，那更奇怪。 韩京墨作为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女演员，空白期那么长，才回归拍了两部作品就成了大制作的第一主角，给她搭戏的前有河证宇后有李正宰。这配置，外界可不得好奇一下，她怎么加入项目的么？ 要是别的女演员吃到这种天降的大饼，必然被怀疑是不是背后有金主。 网络上就这个传言传的最广，要不然这么个配置根本不合理。但业内是不信的，一部‘七号房’的分成就够韩京墨自己当金主了，何况在‘七号房’之前她就是投资人，那还需要个毛金主啊。 业内传的比较广的一个流言就是韩京墨自己砸钱进场。既然韩京墨能自己砸钱拍《旺达》，那她再砸钱进大项目就很符合逻辑。 只是金额具体是多少，大家都不太能确定，两百亿的项目，韩京墨至少得砸一百亿以上，才能成为第一主角，不然都没得谈。 崔成范是跟安秀贤很熟，两边是老朋友了也是老对手了，以他对安秀贤的了解，能让那个崽子愿意赌一把的绝对是大价钱，比起什么一百亿，他更信两百亿都是韩京墨掏的。只有独资才有压倒性的话语权，才能让安秀贤老实的为老板做事。 是的，砸了两百亿出去的韩京墨成为《暗杀》的大老板，绝对的甲方，连个之一都没有的那种。但她这个老板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别的都只是流言，没做实的。 在谣言冲筹备起来的团队开启了演员培训模式，韩京墨这次要拍动作戏，也不准备用替身。 导演的要求是全组都不用替身，为这崔东勋还绕圈子试探韩京墨能不能接受，韩京墨一开始没转过弯来差点没听懂，后来才发现导演貌似当她是个娇小姐，怕她不乐意。 韩京墨拍摄几乎没有用过替身，早年也很少有替身这回事，也就是近些年演员“金贵”了，才渐渐有替身。 以前只有特别夸张的那种飞车场面才会用替身，为的也不是保护演员而是为了拍摄效果，专业的武行动作更有流畅，演员达不到才上替身的。 也是很后来拍商业片，大家都用替身，什么文替都出来了，韩京墨和光同尘的同了替身，但也就很偶尔才会上替身。 她还是习惯自己来，不然她也不能去学射击啊，那就是为了角色需要学的。 如今再度开启训练模式，久违的撑开筋骨练招式，韩京墨玩的还挺开心。 累是真的累，要是不小心也会有点擦碰受伤。但爽也是真的爽，高强度运动后的爽。 跟着同一个团队训练的除了韩京墨还有组里的其他演员，大家对她都挺客套，也就仅止于客套，都不亲近。 别人不刻意亲近她，她也不刻意亲近别人，这算是声名在外的一个弊端。 外面的传言都传出百亿了，内部知道的消息就更多了。其他的不谈，最初韩京墨的角色是全智贤的，前者生推后者出局，这里面没猫腻，鬼都不信。 有猫腻的人不好得罪，硬凑上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得罪人家，那不如就敬而远之。大家都是人精，谁都不傻。 跟人精们混在一个组，多少让韩京墨找回了熟悉的工作体验，不算穿越，她近些年进的组都是人精组。 她是巨星了么，混的组自然是跟巨星搭的上组，生瓜蛋子一个都没有，哪像“男人”好歹导演是新人，团队投资小，还是有莽撞的新人的，这个组就是个场务都是混了几年的老手了。 这个组也有合宿，当然不是走金基德那个妖魔鬼怪的路线，这次合宿就纯粹为拍摄压缩成本考虑。 团队会飞去上海的影视基地拍摄，去国外成本自然被提高了，衣食住行都算钱，就得在国内先过一遍，到那边才更好拍。 去合宿的前一天，韩京墨把儿子送去了SM的宿舍，她跟韩京延商量好的。 这次合宿她要去江原道待两周，回不来首尔，更不凑巧的是阿姨的儿媳妇要生了，人家很久没有放过假，难得请假要去照顾儿媳妇坐月子，韩京墨也不好不同意。 临时找个阿姨来韩京墨也不放心，就跟韩京延商量，愿不愿意去公司的宿舍待两个礼拜。 亲妈原本做好了儿子不同意，她就得跟剧组玩金钱攻势，想办法把合宿的地点挪到首尔附近。 万幸儿子同意了，因为他的新?最好的朋友，也住宿舍，韩京延就对宿舍不是很排斥。 搞定了小朋友再去江原道的韩京墨，到地方的第一天晚上就接到SM那边宿舍管理的电话，韩京延吃坏东西拉肚子。 -- 第261页 亲妈一下就发火了，在家一年也不生一次病，去宿舍第二天就生病？你们那什么地方！病毒培养皿吗？！ 再生气也得先回首尔，到了首尔先去宿舍，小朋友蔫不拉几的看到她就哭，这孩子好久都没哭了，一下就给韩京墨哭的火更大，硬压着带他去医院。 到了医院，各种检查做了一通，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挂水吃药啥的都不用，要是家长不放心他可以开店药。但孩子还小，多喝点水吃点清淡的养养就好了，不是非得吃药。 折腾了好大一圈，到医院见到医生了，韩京延才被医生哄着说。因为跟小伙伴打赌吃了变态辣的炒年糕，才会肚子疼的。 这给韩京墨气的，要不是医生在能直接动手揍他，得多傻逼才能干出来这种事？没脑子吗？！ 2014年了，韩京延小朋友九岁了，九岁的小男孩人憎鬼厌有个屁的脑子。 韩京延其实已经很乖了，这次只是被朋友鼓捣着才顽皮了一下。但韩京墨难得碰到他智障，又是通宵赶过来的，整个人火冒三丈，那脸冷的，韩京延都不敢哭出声，咬着唇小生抽泣，可怜的不得了。 韩京墨把人往助理怀里一推掉头就走，她知道自己要爆了，不能再跟这孩子待在一起。 她不能真的动手打他，更不能冲他宣泄自己的怒火，她需要冷静一下去说服自己，九岁的小男孩会调皮很正常，得慢慢教不能直接动手揍。 还不等她走出急诊室，腰就被冲上来的儿子抱住了，小孩子吓的大哭不止，抽抽噎噎的叫着你别生气。 这弄得韩京墨更生气了，掐着他的胳膊要把人甩开，腰却被扣的更紧，这家伙最近个头窜高，力气变大，她居然弄不动了。 被吓到的助理这才反应过来冲过来劝，医生也过来劝，护士也来了。 连因为韩国太小，在医院都能碰到的家伙都出现了，韩京墨无语了，这他妈都能碰见？大半夜的在医院啊，你都能出现？干嘛？血缘的心电感应啊！ 有一瞬间韩京墨气到想把孩子直接丢给那个人，本来就是他儿子！可腰部的小胳膊死死的抱着她，她别说丢开了，连脱身都做不到。 【老子也是欠你的！】 “不准哭！”韩京墨深呼吸，让韩京延老实点，“哭毛啊，下次别干蠢事了，这次算了。” “真..真的？”韩京延吸了吸鼻子，“真的吗？” “假的！你继续哭吧！” “你说话不算话！” “那你还哭不哭！” “嘤..” “哼唧个毛毛！” 亲妈消了火，拎着儿子走了，全程被刻意无视的男艺人和助理都有点懵，面面相觑，艺人有点茫然。 他问助理，韩京墨结婚了吗？哪来的孩子？助理让艺人清醒一点，那是人家的弟弟，稍微看看新闻好不好。 重新回归的女艺人在新闻上当然是单身未婚，更没有生子，孩子只不过是弟弟。 弟弟被送回了宿舍，在门口一遍又一遍的确认妈妈真的不生气了吗？ 说了一万遍不生气了的韩京墨得重复一万零一遍，好不容易把人哄进去了，身心俱疲还很困，就这还得赶回去合宿排练。 一路憋着火回合宿地的韩京墨整个人就是炮筒，随时会炸。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大早，大家围在一起吃早饭，迟来的韩京墨本来端着餐盘跟助理单独吃饭来着，她斜对面的男演员在跟一个女演员耍花腔。 起初韩京墨是真没想管，关她屁事！ 那个男演员明显不是第一次了，老手，胳膊搭在小姑娘的椅背上，看着只是跟后辈关系好，也没真的碰到人家。 但身体凑的很近，弄的小姑娘都被逼到墙角了，他还在那说着什么，你要是哪不会欧巴教你啥的。 可韩京墨现在很不爽，不爽到那个女演员如果是半推半就没有要拒绝的意思，她就真的当看不见，可小姑娘都要哭了，那表情跟想哭又不敢哭的韩京延一个德行，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不顺眼到抬手就砸了餐盘，碗盘落地叮铃哐啷的把整个餐厅的视线都吸引过来，豆芽汤里的一根豆芽还好巧不巧的落在了男演员的头顶。 “抱歉，手滑了。”韩京墨假模假样的冲豆芽哥笑笑，再板着脸对那个女演员讲，“收拾啊，不会吗，腿断了？就这么看着？”那语气，跟她要欺负的是那个女演员一样。 这话一出，没有搞清楚前因后果的其他人迅速扭回头埋首吃饭，不管韩京墨要欺负谁，跟他们都没关系。 唯有知道前情的河证宇同李正宰对视了一眼，互相笑笑，也低头吃东西，豆芽哥就是从他们这桌过去的。 剧组合宿包了个家庭式旅馆，在一个小县城，倒也不偏僻，地方大，房租便宜。 平时的会客厅家具都挪走，变成了临时饭厅，做饭的老板娘儿媳妇想着要去收拾，被婆婆一把拉住，老太太看了全场，这里面的事他们还是不掺和的好。 作为当事人，吴达洙是不相信什么手滑的话，可他看了一圈，谁都不讲话，连导演都自顾自的继续吃东西。 这哥也算是能屈能伸，笑眯眯的跟韩京墨说了声没关系，还很能低头的自己动手把那些残羹给收拾了，才出的餐厅，去换衣服。 被欺负的女演员是个小透明，入行多年也没什么名气的，这次要扮演的角色也是个路人甲。 -- 第262页 路人甲被欺负了，没人会说话，路人甲当天就收拾行李走了，吴达洙不会找韩京墨麻烦，也找不了她的麻烦，但吴达洙可以把火撒在别的地方。 这就是韩京墨不想管的原因，她管了就下了吴达洙的面子，对方要把面子找回来就得有人遭殃。首当其冲的就是路人甲小姑娘，因为她是那根导火线。 为什么不找韩京墨麻烦？怎么可能找韩京墨麻烦。韩京墨都能把全智贤退出局，还差一个吴达洙？演员跟资方斗，那叫脑残。 能混成业内知名配角的吴达洙脑子挺好的，好到特地去买了当地的特产礼盒去跟韩京墨道歉，脏了您的眼肯定是我的问题，非常抱歉。 顺带一提，那位路人甲小朋友还真不是我故意欺负谁，她走选角导演的路子进来的，那哥是我的朋友，我这就是再交个朋友而已。 这番话的重点是，我未尝是什么好人但我也不坏，你别看姑娘看着像是坚贞，我欺负了她，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可就不好放在台面上说了。 早餐“手滑”掀飞餐盘的韩京墨，晚餐时坐在导演边上跟吴达洙碰了杯酒，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大家依旧是和谐的拍摄搭档，彼此还有对手戏呢，小矛盾，一杯酒就结束了。 这杯酒一碰，吴达洙的面子就回来了，这才叫从资方那里找面子，得低头找，没有抬头的资格就跪的干脆点。 晚餐吃完，还有一个人跪在韩京墨面前，这是真的跪，双膝跪地，跪在石板上，“咚”的一声听着都疼。 旅馆后院有片小树林，韩京墨坐在后院的木椅子上抽烟，路人甲姑娘就这么冲过来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她帮帮自己，说选角导演让她走，说自己多可怜，说求求您帮我说句话。 韩京墨叼着烟安静的听着，听到烟抽完把烟头弹出去，夜幕中飞舞的火星吓的姑娘跳起来了，她也跟着起身了。 起身绕过那个可怜的小朋友，用脚尖碾灭烟头，继续往前走，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哪怕一个语气助词。 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说我现在能护着你，不可能护你一辈子？还是说，与其留下，你还不如离开？ 亦或者，如果我真的留下了你，你就得面对吴达洙的报复，还是因为我不可能一直护着你，到时候就不是赶你走那么简单。 不管她说什么这姑娘大概率都不会想听，那还是别浪费口舌了。如同她昨夜不管跟那个死孩子说了多少次我原谅你了，那傻子还是不信。那傻子倒是信他智障朋友说的，敢吃变态辣的才是勇士，勇NM！ 九岁了，还没有脑子，不会是个弱智吧？智商过五十了吗？要不要送去医院检查一下？很危险啊！ 九岁了，男孩子最调皮的时候，要不要干脆把他丢给他爹算了？ “你猜韩京墨管不管？” 远处有人声传来，提到的还是自己的名字，韩京墨停下脚，侧身站在树后，听他们在说什么。 说的正是路人甲姑娘的事，妹子被丢出剧组的消息都知道了，讲话的人看见那姑娘去找韩京墨了，就很好奇韩京墨会不会管。 问问题的人认为会，因为早上韩京墨就管啦。都一天了，早上的“大戏”有多少内情，也都传遍了。 韩京墨会管这种事大家还蛮意外的，但一想到她好歹也是性别为女，貌似也说得过去。 一群男人围在一起抽烟，一小撮认为会，另一波认为应该不会，要是真管了就翻脸了。 真决定翻脸，韩京墨就不会举杯接下吴达洙给她倒的酒，直接不喝不是最简单的么。要是她不喝才是真的保人，吴达洙也不会再把人丢出去。 两边意见出现分歧，就问没说话的那个，想听他的看法。那人还没开口，林子里响起了手机铃声，众人一惊齐齐望过去。 接电话的韩京墨施施然的从暗处走出来，走的可淡定了，跟她就是路过一样，听着电话那头智商五十的小傻子说什么今天学了新舞蹈，他跳的特别好还被老师夸了，也不拉肚子了，身体特别好巴拉巴拉。 走到那些人面前时，韩京墨准备无视他们路过的，却突然听到之前不说话的那家伙开口了。 “我觉得不会，何必自找麻烦，对方还未必会谢谢你，说不定当你傻呢。” 卧槽？傻逼骂谁呢？！ 韩京墨站住脚，挑眉看向那人，河证宇冲她摆摆手，笑的跟个招财猫一样，无限友好，“眼看要开拍了，再换了吴达洙很麻烦的，您说呢？” 隐晦翻了个白眼的韩京墨扬起假到不能再假的笑脸，对那只丑不拉几的招财猫，也对电话里智商不过五十的豆丁，对两个直男说.. “知道了。” 电话里的豆丁有点失落，只回了一句，“哦。” 树林里的招财猫笑容明显变大，倒没有回什么，抬了下胳膊对她做了个‘请’。 韩京墨的理解是，恭送她离开，轻‘啧’了一声，走人。 抽烟的大部队散了，河证宇去李正宰的房间晃了一圈，跟准备找理由退出这个项目的李正宰说，别麻烦了，韩京墨不是挑事的人，也不是看谁不顺眼就会把谁踢出去的霸道款。 “吴达洙留下了？”李正宰看他点头，又问了一句，“那个金什么的呢？” “不知道啊，走了吧。”河证宇笑着丢给他一根烟，“那姑娘有点意思，你还没跟他搭过戏，搭一场就有感觉了。” -- 第263页 接住烟点燃的李正宰抽着烟想了想，“那就再看看。” 第66章 第五章 合宿的第三天，风平浪静啥事没有，就是午餐时韩京墨对面坐了个河证宇。 合宿前两天早、午餐韩京墨都是自己带着助理吃，不是她不合群而是没有非得合群的必要。 晚餐都是核心团队凑一波一起吃多少会喝一点，早、午餐就没必要了。 这个组核心成员全是男的，全部都是，她一个女的硬凑过去干嘛？晚上属于社交，白天是工作，还是各自吃饭舒服点最好。 合宿的第一天晚上，韩京墨通宵来回，导致第二天早餐她直接爆发。 第二天晚补眠缓过来的韩京墨在第三天脾气就还行。因此河证宇端着餐盘过来坐下，她也只是疑惑的看着对方，听他说想晚上对一下剧本，她也同意。 等到晚上，跟韩京墨对剧本的不止是河证宇，几个主演包括导演都到了。 跟白天不一样的是，一些边边角角的演员都不存在。大家与其说是对剧本，不如说是拉关系顺带工作，算是晚餐酒局的延续。 按照约定的时间敲开河证宇房门的韩京墨，看到屋内这个成员配置，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河证宇当了个引子，这事儿导演不好做，就让他来，隐晦的提醒她快要开拍了，搭档之间还是亲密点好，有助于片场和谐么。不然再出个吴达洙的事，大家都麻烦。 知道是什么局，韩京墨就进场入局，本来她打算自己请客约一波达成这件事的，既然他们更心急，也挺好。 家庭旅馆的房间就是普通标间，椅子就两把，韩京墨占了一个，另一把放在两张床中间当个临时茶几，放着烟灰缸、小零食什么的，男人们分坐在两张床上。 一帮电影人凑在一起电影没聊几句，就商量着要不要打花图，那是一种朝鲜族特殊的纸牌游戏，韩京墨不会。吴达洙立刻就提议换一个，扑克总是会的吧？ “嗯？”韩京墨笑道，“我给你们当荷官。”她发牌。 既然是叫上她一起玩，就不会让她上不了场，河证宇笑着讲，“我来当荷官，你们玩。” 伸手拿过扑克的韩京墨拆开塑封在膝盖上玩了个花式洗牌，看的几个大男人发出一连串捧场的惊叹，随即笑道，“我专门学过，职业选手就不参赛了，还是你们玩。” 赵震雄半开玩笑的详装不信邪，让韩京墨露一手，这话都出了那就露一手啊。一帮人没赌钱，赌酒，输多少喝多少。 连开三局，韩京墨滴酒未沾，全场除了当荷官的河证宇通通喝酒。第三局结束，没人怀疑韩京墨职业选手的身份了，这次众人不是为了捧场给面子弄效果，是真心拒绝跟她玩耍。 再之后纸牌类游戏就被抛弃了，开启酒桌游戏模式，屋内没有太多道具比如筛子什么的，就开启语言类游戏。 规则是五根手指，每个人说自己有而别人没有的事，如果场上有两个人以上有过同样的事，那就要弯曲手指，输一次喝一杯，五指弯曲握拳就代表输，输的人罚三杯。 这间屋子六个男人，作为唯一一个女性韩京墨作为游戏开头的人，直接拿下一血，“我曾经长发过腰。” 此话一出，反对者众多。 “唉——” “这有点过吧！” “身体攻击怎么行！” 韩京墨大手一挥，别哔哔，“喝。” 男人们面面相觑，喝酒吧—— 仰头干杯的河证宇顺着她的路子，故意挑衅，“我剃过板寸。”来呀，互相伤害啊！ 在场所有当兵的男人们都笑出声来，这是什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他们都剃过板寸，河证宇就得喝酒啊。 众人看向韩京墨，韩京墨大无畏的望回去，看什么看，我也剃过板寸，我还剃光过呢。 “你剃过光头？”崔东勋很疑惑，“为什么？” 韩京墨就笑，女演员剃光头还能是为什么，她演过尼姑啊，不过“这个身体”没演过，就说，“为了养头发。” “养头发？”吴达洙表示不解，“有用吗？” “你可以尝试一下。”韩京墨哪知道有没有用，“年轻的时候听人家说剃光了重新长发质会更高，就剃光了。” 河证宇怀疑她瞎扯，但也没证据证明她瞎扯，干脆喝了酒望向边上的队友，指着他加油。李正宰想了想，大无畏的讲，“我在镜头前过。” 余下五个男人全翻白眼，这是拉着全世界死吗？他们组团喝酒，再看韩京墨，为啥你又不喝？ “我裸过啊。”韩京墨可淡定了。 崔东勋胳膊一抬手一伸，“证据拿出来！” 李正宰一个枕头砸过去，说什么呢，“自罚一杯！” 慢半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崔东勋无语的想解释，他不是那个意思，话出口就被其他人嘲讽，管你什么意思，喝酒！ 到这，场上就没有职位之分，啥子导演都不算数了，只有男女对立。 下一个是赵震雄，抱着大家一起死也要干掉韩京墨的态度，说了句，我跟女演员拍过限制级。吴达洙飞踢他一脚，悲催喝酒。 场上唯二没喝的一个是李正宰，这个大家都知道，另一个就被大家盯上，为什么你又不喝？ 韩京墨耸肩，“我拍过啊，没上映而已。” -- 第264页 “我说的是女演员！”赵震雄让她审题，“女、演、员。” 女演员颔首表示，“就是女演员，同性恋题材，不行吗？” 这当然行啊，行就下一个，吴达洙稍微克制了一点，正经玩游戏，说他入行后就没当过主演，这一波韩京墨喝酒了，在一轮转回来到她，依旧是身体攻击，我睫毛最长。 “不一定吧。”崔东勋下巴冲李正宰一抬，“他睫毛也长！” 李正宰白眼一翻，干嘛要跟女演员比谁睫毛长，他宁愿喝酒。其他人不乐意，压着他跟韩京墨比。后者是没在怕的，比就比啊。 各种手机电筒打开，对准贴在一起的两张脸，专家们一心研究闭上眼的男女谁的睫毛更长。 韩京墨的注意力则更多是在脸颊的触感上，靠太近了，都贴上了，贴的两人分开后莫名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眼波流转之间，两双眼都染上了笑意，游戏再度继续。 闹到最后大家都喝嗨了，亲近也算亲近了，各自助理上门扶着酒鬼们回房间，隔天全都扑街，第二天早餐几个人都头疼。 凭借足够能喝，主要也是能玩得开，几轮酒局下来，韩京墨算是融入了核心团队，合宿也结束了。制作组需要一段时间的筹备，等准备好就要飞上海了。 在筹备期，韩京墨跟河证宇单独约见的次数变多，这几次是真的纯粹为了对戏见面，他们两的对手戏最多。 临到要出国了，韩京墨得考虑她得出国待两个月，小朋友能不能接受。 小朋友从变态辣炒年糕事件后格外老实。虽然不想妈妈去，但不敢说，就变成了同意。倒是不用去住宿舍了，阿姨住到家里照顾他。 演员们在机场集合，VIP候机室里，河证宇跟韩京墨热聊，吴达洙就很好奇，他们怎么突然关系那么好？他去问李正宰，后者摊手表示不清楚。 一路从飞机上聊到飞机下，到了酒店分房间，河证宇还跟赵震雄换了房间，住到韩京墨边上去，两人还一起戴上帽子出去潇洒。 成天黏在一起的男女让剧组里渐渐有了微妙的声音，男女演员各自的助理也都听到了那些流言，告诉彼此的艺人们。 男艺人没在意，女艺人也不是很在意，他们彼此知道互相不是那个关系。 韩京墨对河证宇没什么想法，就当男闺蜜来着，对方长相不符合她审美。比起河证宇，她对李正宰更有想法，原因么..帅啊—— 一大早，酒店内部的健身房，韩京墨坐在推背的机器上，推着最轻的码子，视线直勾勾的望着面前的镜子。镜子里不止有她，还有边上同样在推背的李正宰。 哥们真的帅，汗液从鬓角流下，贴身的运动背心把肌肉线条勾勒的格外好看。 这哥为了这个项目减重健身，身材那么好，让她光看，是不是有点对不起自己？她可是‘回国’了，难得能‘出国’两个月，不嗨一把？ 韩京墨有心嗨一场，排解一下即将到来的高强度拍摄会带来的压力，可她不太确定对方是不是能接受，她单纯就是想嗨两个月的想法。 也就开心两个月，两个月后坐上飞机，落地首尔就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凭直觉，韩京墨觉得这哥们不会介意大家开心一场； 可直觉这玩意儿要是不准呢？她不太敢下手撩。可人是真的帅，帅到她不能动手，也能饱饱眼福啊。 作为被饱眼福的道具，李正宰一直在憋笑，憋的推背的力气都快没了。 都是成年男女，都不傻，有外人的时候韩京墨还收着点，现在就他们两人，那姑娘不会以为她盯着镜子看，他就不知道她在看他？ 不过李正宰也有点顾虑，他没有恋爱的打算，只想玩点开心的，这姑娘能接受吗？ 在特殊情况下，脑电波格外一致的男女不同的点在于，女人相对“保守”，男人就直接上了。 “你动作不太对，要不要我教你？”李正宰扭头问她，一脸的正直，仿佛是个健身教练要做卖卡的前置套关系环节。 韩京墨眯了下眼睛，这个健身教练感觉不太对啊，扬起笑脸，“好啊——” 健身教练从自己的器材走到学员的器材，碰碰手背，碰碰小臂，碰碰肩头。 在数次试探后确定学员并不反感他的动作指导后，教练就带着学员做恢复拉伸了。 拉伸么，消解运动疲乏啊，教练的手掌搭上学员的双肩，拇指顺着经络按压，身体前倾，望着镜子里的姑娘，唇瓣贴在她的耳侧，呼出一口热气，轻声问她，“舒服吗？” 舒服到嘴角都上扬的韩京墨反手勾着他的脖颈，用唇舌告诉他，还有更舒服的呢。 两人一直舒服到李正宰的房间，大战一场，今天的运动量都够了。彼此非常有默契，没有人问这算什么，也没有人聊有没有下一次，只是一场欢愉聊什么未来啊。 帅哥还没正经撩就到手了，到手后韩京墨兴趣就不大了，专心工作吧。 开机第一天剧组就拍大夜，连续三天的大夜拍到韩京墨手脚都软。整个人的精气神全靠尼古丁撑着，真的累到极点就不想什么男人了。 第四天，全组稍微休息一下，上午“帅哥”来敲门，助理表示韩京墨还在睡，下午韩京墨起床知道帅哥来找过她也没在意，她更在意下午的枪战。 -- 第265页 道具组给的是，阻击枪重的要死，韩京墨怕自己扛不住，只想养精蓄锐等拍摄不打算运动怕消耗体力。 下午开机，不出韩京墨所料，枪太重，很影响她的状态。倒是河证宇的状态过好让她很郁闷，你的枪是假的吗？ 把双枪递过去的河证宇让她自己感觉一下，“你得运动才行，力量太弱了。” 艰难的举起两把枪也就坚持两秒迅速放弃的韩京墨沉下脸，“我需要一把假枪。” 河证宇大笑，勾着她的脖子带她去找导演，准备帮她一起忽悠导演让道具组弄个真正的假枪来。 韩京墨把两把枪丢回给他，闹啥闹，找什么假枪啊，她不要面子的吗？ 要面子的女演员毫不意外的受伤了，在拍街头枪战的一场戏里。因为枪械太重，吊着威亚横穿房顶时，一脚踩空，被挂在半空中拉伤了腰肌，紧急送医院。 医生的医嘱是休息，一定要休息，不然会留下后遗症，演员却没在管这件事，拍摄呢，休什么。 女演员都拉到腰了，跟拍摄无关的腰部运动自然就不能再做。而相比起健身教练，韩京墨跟河证宇的对手戏更多，多到她基本把河证宇当拐杖在用，腰疼到走路都困难，没有拐杖就狗带了，助理时不时冲进片场并不好看，还是搭档更管用。 又是一次换场的间隙，先跳下拍摄用“囚车”的河证宇半扶半抱的把韩京墨抱到车尾，让她靠着坐好，忍不住嘴贱，“你以后一定要接个半身不遂的角色，到时候可以本色出演。” 抬脚就想踹他的韩京墨腿刚抬起来就倒吸一口凉气，表情都扭曲了，河证宇连忙问她没事吧，看她摆手也是无奈。 “都受伤了就好好养伤啊，脾气还那么爆。”河证宇扭头冲助理招手，等助理送了毯子过来，给她裹上。十一月末的上海还是很冷的，拍摄为了造型只能抛弃温度选风度。 拉着毯子就露出一张脸的韩京墨龇牙咧嘴的揉着腰，还不忘怼他，“你跟个幼稚园小男生一样，碰到喜欢的小姑娘就用虫子逗她，蠢不蠢？” 河证宇一愣，笑了，“你爱好很特别啊，喜欢虫子吗？” “滚蛋！” 滚远了的河证宇再度回来时给她带来一个保温壶，壶里装着的是红糖姜茶，倒在壶盖里递给她，跟她讲，“都已经是二等残废了，再感冒就真成残疾人了，喝吧。” 捧着茶小口小口抿着的韩京墨还不忘怼他，“等下一口生姜味别怪我。”接下来要拍吻戏，不是舌吻，就是碰一下。 河证宇摸着下巴故作沉思，“我去给你找个巧克力吧——” “现在后悔？晚了！” 充盈着生姜味的吻戏三条过，这片子重点是抗日不是谈恋爱。剧中的角色会接吻，为的也是逃生。 第一次亲完，导演喊卡，摄像在换机位的时候，河证宇跟韩京墨讲，糖好像放多了。韩京墨一个白眼翻过去，你还回味吗？ 第二次亲的时候，因为动作是河证宇把韩京墨拽过去亲，他已经很小心了。 但把人拉到面前还是看到韩京墨眼角抽了一下，侧头挡住了她的表情，原定的亲嘴角也变成了直接亲。 导演一声“卡”说河证宇挡镜头了，他正准备道歉，先听到韩京墨的一声谢谢，扬眉笑了笑，对不起也就不说了。 第三次就顺利的多，河证宇跟韩京墨对了一下动作，他手臂只是做一个搭过去的姿势，让韩京墨自己找角度靠过来，这次就直接过了。 这条拍完，下一场就是动作戏，导演和动作指导都过来问韩京墨要不要用替身撑一下，怕她的腰伤更严重，也怕她的动作不到位。 河证宇听韩京墨说让她先试试，不行就上替身，无声的叹了口气，这姑娘.. 韩京墨试拍了三次都没成功，她终究不是意志力顽强的超人，这场还是替身拍的。 拍完收工，韩京墨坐在待机室里抽烟，助理去给她确定明天的拍摄了，待机室的门被敲响，河证宇推门进来。 “死没？” “活着。” 闷笑一声的河证宇，走到她对面坐下，拿起烟盒要点烟，上下一模口袋却没找到打火机，还是韩京墨掏自己的丢给她。 烟雾冲唇瓣溢出，袅袅上升，河证宇砸吧着嘴，看了眼她的腰，“还能撑多久？” “鬼知道。”韩京墨叼着烟倒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撑不下去就上替身啊。” “替身也没什么不好的，你要相信崔东勋，他绝对能剪的完全看不出来。”河证宇面对这种情况也没办法，“止疼针不能一直打，会出问题的。” 同样知道止疼针不能一直打的韩京墨也不是不相信崔东勋，“我跟全智贤合作过，她力量是不是比我强？” “女人的力量都弱，能强到哪里去。”河证宇安慰他，“没人会知道的，就算知道也没人敢说，你可是投资人，谁敢说。” 韩京墨横了他一眼，“前一句搞性别歧视，后一句是吐槽我只有钱，两句话都踩点，你也是有本事。” “我可是在安慰你。”河证宇讲完就笑了，笑叹一声，“有钱又不是什么坏事，相信我，没钱才是坏事呢。” 当然知道有钱不是坏事的韩京墨就是觉得憋屈，全组都知道她是生推全智贤出局的，全组也知道她是意外受伤，可那些知道的人心里多少还是会嘀咕，如果是全智贤就不会用替身了。 -- 第266页 韩京墨憋屈的点就在于，她会不如别人，这是她接受不了的。可世事就是不能尽如人意，有什么办法呢。 没办法的拍摄继续，韩京墨的止疼针打到跟组的医生都拒绝再给她打针，再打下去可能会出现肝损伤，那就真的是大事了。 导演左思右想后，还是去劝韩京墨用替身吧。如果这只是个女演员，别说肝损伤，心脏损伤也得上啊。 可人家是资方，资方还是需要一定的特殊照顾的。 关于是赌一把自己不会倒霉继续打止疼针拍摄，还是上替身替代大部分动作戏的选择，李正宰的建议是后者，河证宇的建议是你自己看着办。韩京墨的想法是，老娘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为什么非得二选一。 “先拍文戏，让我养一养，延期的钱我出。”韩京墨首次使用“大老板”光环，“最多延期一个月，就当大家都休息一下，如何？” 崔东勋想说不如何，可人家是大老板，大老板都不是自己跟他商量，而是通过制作人安秀贤下达通知，那还有什么如何不如何的事，就只能这么干啊。 全组修改拍摄计划并且迎来了首轮假期的消息一出去，韩京墨是组里大金主的消息就瞒不住了。片子赶工的时间还能有休息，那照顾的不就是受伤的韩京墨么。 大金主得到男演员的鄙视，“你早说你全资，我还安慰你干嘛，你安慰我才是真的。” “我也没让你安慰我啊。”韩京墨冲他乐，“有你这么跟老板说话的么。” “是是是-老板晚餐想吃什么？”河证宇翘着腿坐在她床边，戳着一块苹果喂给趴在床上养伤的大老板，“你可得早点好啊，我跟你说我档期特别满，这片子要是延期了，我后续的行程都会出问题。” 咔嚓咔嚓咬着苹果的韩京墨表示，“你放心，我比你更想早点好。” 在韩京墨养伤期间，韩国出了一个很妙的热搜，SM家的一个练习生上了热搜。不是谁故意推上去的，纯属巧合。 在公司门口蹲别的艺人的粉丝无意中拍到了韩京延的照片，更巧合的发现，他的侧脸跟一个男演员超级像，简直就是迷你版，照片发上网，热搜就上去了。虽然出现的时间不长，但也足以让韩京延小朋友打电话给妈妈。 “我爸是不是还活着？” “坟头草都两米高了，诈尸啊？” 韩京墨不承认，这归功于原生韩小姐给儿子编了个故事。小朋友总有好奇自己从哪来的时候，别人家都是爸爸妈妈，他只有妈妈，可不就是会好奇么。 在韩小姐给儿子的回答里，她和他爸是一对青梅竹马，爱对方爱到不行不行的那种。 可惜天不成全有情人，他们在结婚前，他爸车祸挂了，她伤心欲绝恨不能随他而去。谁知查出来怀孕，为了宝宝，她才苟活于人间。 故事编的那叫一个凄美，或者说狗血也行。故事的核心重点是妈妈想告诉儿子，你是因爱而生，备受期待降临世间的，生怕给儿子造成不好的影响。 这故事都已经编了那么些年了，为了让故事成真，韩小姐连道具都是准备好的，一座碑是每年都要去上坟的。 韩京墨当然不可能再改口，非常肯定的跟儿子说，世上无奇不有，长得像怎么了，帅哥一般都长得很像，长得好看的人都像。 “真的只是像吗？”九岁的韩京延已经不好骗了，“为什么我从来没有看过爸爸的照片？” “我害怕睹物思人啊，你想看我哭吗？”韩京墨瞎话张口就来，“我会哭的特别特别惨哦。” 犹豫了的韩京延说，“那还是不看了吧，可我跟他真的很像哦，他会不会是爸爸的兄弟？” “不会，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韩京墨说完不太确定的问他，“你是想要一个爸爸吗？” “不想！”韩京延一口拒绝，“绝对不要！” 韩京墨一乐，“那你管你们像不像呢，再像你也不能当场认爹啊。” 再度被亲妈怼的哑口无言的小朋友气鼓鼓的挂了电话，那个只是长得像的路人就被他丢在了脑后。 路人的助理也看到了热搜，还把热搜分享给自家艺人，艺人起初只是感慨了一下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直到.. “韩京墨的弟弟是什么意思？” “就是她弟弟的意思啊。” 助理不明白艺人怎么突然变脸，“她有个弟弟大家都知道啊，这孩子叫韩京延，是她弟弟。” 男艺人抽走他的手机，盯着那个男孩的脸仔细研究，“为什么没有正脸照？” “无意中拍到的，哪来的正脸照。”助理想了想，“他演过话剧，好像是有剧照的，我给你找找？” “你有韩京墨电话吗？”艺人讲完把手机丢还给他，心里嘀咕着应该不可能吧，又忍不住摸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给经纪人，让他打听韩京墨的号码。 业内知名投资人的号码很好打听，拿到电话的男艺人却很犹豫要不要打这通电话，如果不是，那他自作多情也太蠢了，可如果是，后续怎么办？ 后续很难办，艺人决定先去见见那个小朋友，说不定就是巧合呢？ 为了让两边见面尽可能合理，艺人跟小朋友见面的理由是，他这边有个项目要找人演他的少年时代。 韩京延正好长的跟他有几分相似，就通过SM约的见面，以项目的名义。 -- 第267页 真见到人，艺人又觉得没那么像了，他更像妈妈，那张照片只是角度找的好才会看上去很像。 在放心的同时，艺人为了让自己能更安心，借着身体检查的借口，找人做了亲子鉴定。 远在首尔的鉴定书到了男艺人的手上，养伤养的差不多能拍摄了的韩京墨就接到了对方的电话。 “韩京墨！你疯了吗！你居然..” “对不起，你是？” “赵！寅！城！” “啊..” “啊？” 韩京墨冲助理指了指门外，捂着听筒对她说，“我想吃草莓，去外面买。” 等助理出去了，才对咬牙切齿的男艺人说，“抚养权官司你打不过我，放弃吧。” “你有病吧！你什么毛病啊！什么就抚养权官司！你连否认都不否认的？！”赵寅城简直要疯，这女人脑子有问题！ 脑子一点问题都没有的韩京墨可淡定了，“你反正之前都不知道，以后就假装都不知道呗。除了要跟我抢孩子，还有什么理由给我打电话？” “你真的有病是不是！” “随便吧，还有事吗？” “呀！！” 吼叫声中韩京墨挂了对方的电话，没到三秒对方又打过来了，连挂三通，第四通重新接起，“赵寅城xi，我知道你很激动，麻烦你冷静点。生儿子的是我，养儿子的也是我，你除了提供精子啥都没干，我们两也没什么感情可言，你就当自己捐精了呗。” “你有病我告诉你，你去医院..” “我挂了啊。” “等等。” 赵寅城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僵着脸说，“我要知道前因后果，为什么你会把他生下来？他又为什么变成了你的弟弟？” “意外怀孕，想打来着，体质不合适，就决定生下来。我当时才几岁，二十出头，事业正在发展期，户籍挂在我爸妈名下就成了我弟弟。 也是因为户籍挂在我爸妈名下，出生证明都是特地办过的，他是我爸妈的儿子，你没资格跟我打抚养权官司，以上。” 再度暴躁的赵寅城理解不了这种“以上”，两句话就想解释清楚一切？她疯了还是他疯了？！ “你在哪，我们需要见一面。” “行啊，我让助理约你。” “呀！” “又叫什么，你是喇叭吗？” “这种事你告诉助理？！” 韩京墨笑他蠢，并且严重怀疑韩京延的智商就是遗传他，脑子都不太行，“你是演员，我也是演员，我们见面让助理约时间有什么问题？我不止是演员还是投资人，随便找个理由都能约啊。” 不管用什么理由，父亲和母亲见面了。电话里非常暴躁的父亲见了面正常很多，也不知道是终于冷静了，还是因为看到韩京延还是伤患的状态被迫冷静。 父亲同母亲见面的诉求很简单，他不知道是一回事，知道了就不能装不知道，儿子不是韩京墨一个人的，他也要求行使父亲的权利。 见面之前韩京墨就猜到他来要干嘛，如果他不是为了“抢”孩子没必要跟她见面，真不想要小孩就持续装不知道不就行了。也是因为猜到了他为什么来，韩京墨就很好说话。 “在他幼小无知问为什么没有爸爸的时候，我给他编了个故事..”简单概述故事内容的韩京墨望着脸色铁青的男人，摊手做无辜状，“不然我总不能跟他说他是一夜情的产物吧，你觉得他接受的了吗？” 脏话就在嘴边硬吞回去的赵寅城猛吸了一口烟，把烟蒂暗灭在烟灰缸里，那力气大的恨不得给烟灰缸戳个洞。就这，他还是压着火跟韩京墨商量后续要怎么处理。 韩京墨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商量的，他想行使父亲的责任，她不反对，但是想把孩子抢回去是不可能的。 之前在医院怒火上头，韩京墨是想过把孩子丢给他爹算了，可那也只是怒火上头而已。 讲句不好听的，养条狗养三年都有感情了，何况是养个孩子。 孩子只能归属于妈妈，爸爸想当爹，自己想办法，让她配合他装什么死人复活或者恩爱情侣都不可能，自己的事自己做。 “我先申明，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不能让外界产生奇怪的联想。这不是会打击你的事业还是我的事业的问题，而是韩京延会因为我们两受到伤害。” 亲妈对亲儿子还是很保护的，“他这两年的梦想是成为演员，未来会不会换我也不清楚。他如果不换，真的要当演员，那用我的弟弟的身份活跃比成为你跟我未婚生子的名头要好得多。” 赵寅城比她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的想法是，“结婚。”重新点燃的烟也开启了全新的话题，“我们结婚，他还可以是你的弟弟，同时也能成为我的儿子。”看她要反对，让她先听完。 “他越长越大也会越来越像我，你要怎么解释这回事？只是巧合吗？也得有人信才行。我们结婚就不一样，他跟着我们长大，跟着我长大，像我就说得过去。所谓的夫妻脸不就是一起相处时间长了的人才会有的么。” “结婚只是为了孩子，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互相不干涉。我目前单身，短期内也不会跟任何人组成家庭，你应该也没有，那多一张契约对你我都不构成伤害，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韩京墨的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最好的处理方式个屁，这对她有个毛好处啊，只对他有好处好不好，想得倒是美，做梦！ -- 第268页 “麻烦您现实一点，还结婚呢，呵。”韩京墨指着门，“你要是这个想法我们就不用谈了，你是当我傻还是认为你很聪明？结婚对你当然没坏处，已婚的男艺人商业价值可不会降低，已婚的女演员要面对什么，我不信你不知道。” 赵寅城沉下脸，“这是为了孩子考虑！” “为谁考虑都不行啊，你不能伤害你儿子的利益也不代表你可以伤害我的利益。”韩京墨让他别想美事了，“我明确的告诉你这件事不可能，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利益，我儿子也不行。” “你简直..” “我简直什么？” 韩京墨扬声打断他，“大哥，你最好弄清楚一件事，我不欠你什么。孩子生了没告诉你没错，可你扪心自问，当时的情况我如果告诉你，我怀孕了，你的想法难道不是跟我一样，先想着打掉吗？” “男欢女爱双方自愿，这点没问题吧？当初即不是我给你下药，也不是你强迫我，我们双方自愿。 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你忘记做安全措施，我也忘记吃避孕药，这同样是双方过失，也没问题吧？” “双方过失产生了意外的结果，当它还是个胚胎的时候，身体是我的，我有绝对的资格决定是否要打掉他，我也能确定，我如果在当时告诉你了，你也会支持我打掉他。” 赵寅城愣住，韩京墨假笑，“既然我们当初的想法是一样的，那这个孩子就是意外。意外不是你想要或者我想要才发生的，意外代表我们都是双方过失造成的受害者。” “作为受害者一号，没有找你这个受害者二号麻烦就不错了，是我人品好。你现在舔着脸搞得好像我坑害你一样来质问我？你哪来的资格啊？韩京延过去九年可都是我在照顾，不是你在照顾。” 诡辩的韩京墨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在诡辩。从穿越的角度来说，她确实是个受害者啊。 她这个受害者默默承担了三年，这家伙突然冲出来想摘桃子？头都给你拧下来！ 赵寅城倒是知道她在诡辩，可他没办法反驳如果当初他知道她怀孕了，他确实会如她所说让她把孩子打掉。 他们不是情侣关系，连暧昧都没有，纯粹的一夜情而已，这种情况下，他如果知道她怀孕了，很可能压根就不相信她怀的是他的孩子，还怎么可能说什么生下来。 但最烦躁的不就是这点吗，孩子已经生下来了！ “你为什么要生？”赵寅城始终不能理解，“有什么理由让你把他生下来？” 韩京墨还想知道当初的韩小姐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呢！但现在不能说这个啊，现在掐架呢，气势不能输，“我说过了，体质问题，医生告诉我如果我打掉孩子，我就再也生不了小孩了！” “那你也可以..” “可以你个脑袋！” 韩京墨眉毛一竖，“赵寅城你想清楚再说话，你要是理解不了我说的，就换一下立场。如果医生告诉你，这个孩子打掉了你会终生不举，你打不打？！” “你别胡搅蛮缠！” “我还就干了，你能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的赵先生甩门而去，翘腿点烟的韩小姐叼着烟，自己给自己鼓掌，完美的胜利。 不愧是我—— 第67章 第六章 生物学上的父亲数次跟母亲“沟通失败”后，负气而走，不走不行了，首尔还有行程。 他走了韩京墨正好拍摄，腰伤并没有完全养好。但要是真的等养好，拖的时间就太长了。 恰逢距离寒假没多杀时间了，韩京墨怕赵寅城搞事，就让阿姨提前给韩京延请假带他来上海。 虽说小朋友到上海来，亲妈也没多少时间陪他。但韩京延还是挺开心的，直到他被妈妈拍摄的样子吓到。 文戏都集中拍完，韩京延到的时候韩京墨拍的全是动作戏，吊威亚在房顶玩跑酷，不吊威亚就在陆地上玩枪战、爆破。 动作量那么大的基础上，韩京墨的腰伤再度加重，每次导演一喊卡，身边有人扶着还好，要是没人她能一屁股坐地上。 本来韩京墨不想让韩京延看到这些，没打算带他去片场的，只让助理和阿姨再加个翻译，三个大人带他去外面玩。 上海能玩的地方很多，为防万一，韩京墨都找了个导游陪着，想说四个大人陪一个孩子，怎么都能给他哄开心了吧。 哪知小朋友不管有多少大人陪还是想要跟妈妈在一起，还嘴硬别扭，说什么我不是想去看你，我就是想去看拍摄。 翻年要十岁了的韩京延自认为是个小男子汉了，拒绝接受自己黏妈妈这回事，他是想看拍摄！ 亲妈为了保护小男子汉的自尊心没有拆穿他，想看拍摄就看呗，这一看就出了问题。 韩京墨在剧本里一人分饰两角，一号身份是暗杀日本高级军官的阻击手，另一号身份是被娇养长大的富家千金。 两个身份是是双胞胎，剧本设定里长得一摸一样。剧情里有一段是富家千金因为一场意外被当成是狙击手杀死了，韩京墨在拍这段时有一个中枪倒地的动作。 正常拍这种戏镜头下是会垫垫子的，但布景为了配合氛围做的很窄，垫子依旧可以放进去，但画面就不太好切。 在走戏的时候韩京墨看了现场就跟导演讲不上垫子也没事，她只是摔一下应该也不会出问题。 -- 第269页 导演其实也这么想，但他不方便说，资方能自己说出来当然是最好的。 就这么着，枪声响起韩京延倒地，她倒下去的那一刹那就知道自己完了，扭到腰了，提前咬紧牙关‘咚’的一声砸在地上，深呼吸放松表情，等连贯镜头切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是柔软的尸体了。 导演叫着‘过！换场再来！’接着就是换角度再来一次，前后来了四次。 第四次‘OK’后韩京墨没爬起来，太NM疼了！之前全靠意志力撑着，有了‘OK’就没了意志力。 就在此时韩京延嗷一嗓子冲过来了，嚎啕大哭，哭的韩京墨脑袋嗡嗡的响。亲，你妈还活着，不用哭坟，没那么惨！ 咬着腮帮子让自己尽可能温柔劝小朋友别哭的韩京墨，劝了几分钟发现没用，周围的人都在跟着劝，小朋友还是哭的跟死了妈一样，抽抽噎噎的问她疼不疼。 现场还得继续拍，下一个是连贯镜头，狙击手发现富家千金身亡，得赶紧跑。 要拍摄，小朋友就不能一直挡在这，韩京墨沉着脸让助理把孩子抱走，跟大家道歉，同导演商量继续。 等她拍完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以后，导演宣布休息吃饭，韩京墨才有工夫去找孩子。找了一圈没找着，打电话给助理，助理说他们在河证宇的休息室。 扶着腰一瘸一拐的去找儿子的韩京墨，快到的时候深呼吸控制好表情，挺直了腰装正常人，敲门进了休息室。 小朋友看到她就跳起来冲过来，跟个小炮弹一样，冲的韩京墨表情一下就扭曲了，果断按住蠢儿子的脑袋不让他抬头，龇牙咧嘴的放松声线，让声音听起来尽可能的正常，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啥的。 河证宇看她那个样子又想笑又心酸，起身走过去，掐着小朋友的腋下把人架起来，嘴里哄着说“哥带你去吃东西，让你姐姐去卸妆”就这把小孩子给架走了，走前给韩京墨使了个眼色，让她悠着点。 那边门一关，这边韩京墨就顺着墙根往下滑，助理惊叫着冲过去，被她眼睛一瞪，硬把惊呼吞回去，咬着唇扶起她往沙发边挪。 “姐-咱们还是用替身吧-您这样真不行——”助理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最近被艺人的敬业精神弄得分分钟想哭。 韩京墨自己还没哭呢，一个白眼翻过去，讲的好像我不想用替身一样，这不是要脸么！要脸就得吃大亏！ 要脸的女艺人让助理别叨叨那些没用的，去叫医生来，她得打止疼针，下午还要接着拍不说，也不能让韩京延看出来。还什么小男子汉呢，还是个随时会发大水的小喷泉。 医生过来了也在心里感慨女演员有点太拼了，第N次劝她，真的不适合再继续拍摄了。 好不容易养好一点，这下更严重了，再这么下去，很可能韩京墨得被抬上飞机回国。 助理是自家人，该说什么说什么，医生是外人，韩京墨就是个敬业的女演员，一切为拍摄考虑。 嘴里说着片子是全组的心血，不能因为她这“一点小伤”就浪费大家心血的话，给医生讲的频频叹气，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 恰在此时，河证宇的助理飞奔回来说韩京延闹着要回来，韩京墨连忙让自家助理送医生出去，指派河证宇的助理收拾好桌上的医疗垃圾，再狂喷香水遮盖药膏的味道，重新摆好姿势等儿子上门。 回来的儿子大概是被教育过不能哭，努力憋着眼泪，围着韩京墨团团转但也不往她身上靠了，连声问着你想吃什么之类的，让韩京墨多少松了口气。他要是还一直哭，也够她头疼的。 小朋友叽里呱啦的想要照顾“姐姐”，韩京墨一边应和他，一边冲河证宇使眼色，怕他多话。河证宇冲她抬了抬下巴，让她放心，他不是多嘴的人。 河证宇不止不是个多嘴的人，他还是个会照顾小孩的人，这让韩京墨非常意外。 也就两三天的工夫，韩京延嘴里就一会儿叔叔一会儿哥哥的叫起来了，小嘴里叭叭叭说的都是河证宇。 莫名有点小嫉妒的韩京墨暗地里吐槽河证宇为老不尊，叔叔就叔叔，非得让韩京延叫哥哥，不要脸！ 但实际上还是松了口气的，不能让韩京延一直哭啊。而且有人能带着韩京延玩了，她也能偷摸去找医生打止疼针，否则他一直粘着她还真不太好弄。 忙碌的日子过的很快，一月末《暗杀》正式杀青。杀青宴韩京墨没去，她回酒店躺平，再搞下去，她就真的要半身不遂了。 儿子？在河证宇那呢。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韩京延小朋友跟河证宇“哥哥”的关系突飞猛进，首先就是韩京延彻底改口叫哥哥，而不是在面对河证宇时叫哥哥，单独跟妈妈在一起就叫叔叔了。 其次是小朋友不太黏韩京墨了，每天跟河证宇待在一起的时间反倒比较长。 韩京墨也很好奇河证宇干了什么让韩京延那么黏他，结果只是玩各种游戏而已，小男孩会喜欢的游戏。 电子类，街头霸王，为这河证宇买了个游戏手柄回去； 实物类，枪械拆解，河证宇叫上道具组的人带韩京延玩仿真枪； 真人格斗类，摔跤、跆拳道，这两个河证宇能直接教他，韩京墨还去健身房看过他们两在拳击擂台上假模假样的格斗了一波。 赢的人当然是韩京延小朋友，小朋友笑的嘴差点裂开，漏了风的门牙洞暴露无遗。要知道韩京延自从换牙后就很少这么笑了，怕拔牙露出来会很丑。 -- 第270页 他们两关系好的跟一个人一样，对韩京墨而言最大的改变是，她开始认真思考是不是要跟孩子生物学上的父亲好好聊聊。 赵寅城人是走了也没再回来过，但电话隔三差五的打过来。起初是劝韩京墨好好考虑结婚的事，每次都被韩京墨怼回去，怼的多了也就知道此路不通，再接着打来的电话聊的就是孩子。 孩子怎么样了，孩子不能一直不知道还有爸爸存在，以及我不是要跟你抢孩子，但我想要跟孩子多多相处巴拉巴拉。 这条路在韩京墨这里其实也不太通，讲到底还是要抢孩子啊，不然跟孩子相处什么？ 但河证宇这一个月的做派和韩京延这一个月开心的样子，让韩京墨开始思考她以前没有思考过的事，小男孩是不是需要一个男性长辈去教他，妈妈给不了的东西。 在教育这件事上韩京墨认为自己就是个小垃圾，她自己都没活明白还教韩京延怎么成为一个好人纯属胡扯。 但在陪玩这件事上，以前韩京墨自认为自己做的还不错，她未尝是个好妈妈，但一定是儿子的好朋友。 可河证宇这么个闪亮的登场让韩京墨发现，她跟儿子还是有一定的性别障碍的，哪怕韩京延才十岁而已。 小朋友会长大，会需要一个男性长辈的教导，有些问题可能她确实没办法独自做到完美。 比如跆拳道之类的东西，她就绝对想不起来要教韩京延； 又比如韩京延在学校跟人打过架，小朋友也从来没跟她说过，她还以为自己跟韩京延无话不聊呢，结果小豆丁还藏着不少秘密。 夜深了，豆丁被阿姨带去睡觉了，亲妈在跟‘哥哥’喝酒，越喝越郁闷的那种，因为‘哥哥’在跟妈妈讲述说好要帮豆丁保守的秘密。所以说大人的话，怎么能信。 不值得信任的大人这一个月答应要保守的秘密之多，让两人一瓶红酒都喝完了都没讲完，还开了第二瓶。 有关于小秘密的故事，从小到韩京延偷摸跟河证宇说，他没有不喜欢吃胡萝卜、西蓝花、香菜等一系列食物。但他就是想妈妈哄他所以就假装不爱吃； 大到，因为韩京墨没给韩京延开过家长会，每次都是阿姨去，有同学为此笑他，为此小豆丁起码战斗过四次以上，有一次还差点被叫家长，幸好他跑得快。 挑食的小事韩京墨还能当乐子听，捧着脸说自家儿子真可爱； 开家长会这种事讲出来，她就笑不出来了，沉默的抽烟，听河证宇讲。 河证宇讲这些不是为了攻击她这个妈妈做的不好的意思，他也不是用那种语气，就是平铺直述的告诉韩京墨有这么回事。还有一回事就让亲妈沉下脸了。 “你找的那个阿姨家里生了孙子知道吧？”河证宇看她点头，抽了口烟借着吐烟把叹息也吐出去，继续说，“她孙子的身体不太好，你不在，她就经常带京延去医院玩。” “详细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京延只是讲他不太喜欢去医院，说是不喜欢医院的味道，而且护士也不给他到处乱走。 我听着像是加护病房那种地方，应该没有到ICU那么夸张。阿姨也不是说不尽心，只是小孩子经常去医院到底不太好，他们抵抗力弱，要是被传染了什么感冒之类的..对吧。” 河证宇其实是想劝韩京墨换个阿姨，但他也清楚找一个合心意的保姆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而且这个阿姨算是一手把韩京延带大的，这么些年了，都已经不能说是单纯的保姆了。 本来他不想说这些，疏不间亲么，只是酒到了，话也在嘴边，说就说吧。 并不清楚家里阿姨的孙子身体不好在住院的韩京墨，更不知道阿姨会把韩京墨带去医院玩。 说起来确实情有可原，阿姨也真的把韩京延照顾的很好，就凭小孩子一年都不生一次病，阿姨就很好了。 可道理上明白，感情上不太能接受，带去医院玩？玩什么？玩病毒啊？ 河证宇看她表情不对，也知道今天差不多就该结束了，灭了烟跟她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 独留韩京墨抽了半天的烟，一口浊气长长的叹出去，凌晨一点多，给赵寅城打电话。 那边接电话的时候刚睡下，人还不清醒，刚接起电话就听韩京墨讲，“我喝了一瓶半的红酒，现在说的可能都是酒后的醉话，明天酒醒我可能都不会认，会跟你说我喝醉了，讲的是疯话，你就老实听着就行。” 一个激灵醒过来的赵寅城沉声道，“你说，我听着。” “我父母离开后，我自己照顾韩京延照顾不过来就找了个阿姨，那时候韩京延也就十个月吧，阿姨就来家里了。 一做就做到现在，算是从小照顾韩豆丁长大的。现在阿姨家里有点..小麻烦，可能暂时照顾不到韩京延了。” “我一个人肯定照顾不过来，你也别说你能照顾之类的废话，我们两排个时间表吧，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后天回首尔，我们见一面，商量怎么安排。” 韩京墨说完等那边的答案，答案是肯定的，只是有个小问题，赵寅城问她，“你介意我爸妈照顾吗？” “你跟你爸妈说了？”韩京墨不信，那边的回应是还没，她就问，“你准备怎么说？” 赵寅城准备改编她胡扯的那个故事，“我们在一起过，我劈腿分手，孩子是意外，因为我劈腿你没讲，之后热搜上去了，我才知道。” -- 第271页 这哪是改编，这才是真正的胡扯，韩京墨酒都醒了，“你劈腿？这么有牺牲精神？” “不然怎么办？真讲一夜情？那我爸妈怎么看你，怎么看那个孩子？讲恋爱过性格不合，你自己独自生下孩子也很奇怪，只有我劈腿是最能圆回来的。” 赵寅城捏着眉心，这些问题他都考虑过了，只是一直没跟韩京墨讲。 “找别的理由，为了孩子考虑，我爸妈都会劝我们结婚。就你那个性格，跟爸妈要是吵起来，能直接把孩子带走。”赵寅城也是怕了她，这女人性格太爆了，“就这样吧，我劈腿当个渣男，你是唯一受害者所以没说怀孕的事，成吗？” 这话说得韩京墨有一丢-丢-的小心虚，假模假样的开口，“不太好吧-你其实人也不错啊-身高腿长的，多帅啊——” 赵寅城给气笑了，“行啊，那就我们两性格不合分手，你这个神经病..” “渣男您好，渣男再见，首尔约——” 迅速挂断电话的韩京墨一想到电话那头赵寅城的表情就笑的不行，笑完脸就拉下来，她得解决阿姨的事。 阿姨不是个坏人，阿姨的工作需要调整一下，留下充足的可以照顾自家孙子的时间，就当她这些年劳苦功高的福利吧。 不是韩京墨不想直接开了对方，而是对方在没有犯什么大错的基础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要是真的不留情面的直接把人赶走，后续很可能出问题。 原生韩小姐从豆丁会讲话，就教他喊妈妈，没有喊过什么姐姐。这些阿姨都知道，对方是如何理解这件事的韩京墨不清楚。但这话要是传出去，再加上多了个赵寅城，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她是可以跟阿姨签一个保密协议，但那东西防君子不防小人。她违约金写的再高，也多得是媒体愿意出更高的价钱想买她或者买赵寅城的??，这种惊天大瓜，爆出去能引起地震。 与其把人放出去当个，还不如高薪养廉，她也不缺这点钱。更何况，阿姨确实把韩京延照顾的很好，这不是特殊情况么。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这是韩京墨的想法，也是赵寅城的想法。前者挂了电话想的是阿姨，后者挂了电话想的是爸妈。 事不宜迟，隔天一早，赵寅城就去了隔壁爸妈家，陪爸妈一起吃了早饭，等弟弟也醒了，全家到齐，说出一个渣男的故事，故事的收尾是您二老有孙子了。 弟弟整个人都惊呆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望着他哥，脑子里唯一的想法是今天是愚人节吗？ 老父亲一会儿看电脑里据说是他孙子的照片，一会儿看自己的狗逼儿子，人也不怎么在状态。 母亲很在状态，满屋子乱转，就想找个称手的兵器，打死这个兔崽子！ 小二十年没挨过揍的赵寅城也是满屋子乱跑，又堂皇又丢脸，这个展开不太对啊。 您二老不是成天想着要孙子么，天降一个大孙子，豪华大礼包都到手了，为啥还要揍我？ 比起鸡飞狗跳的首尔赵家，上海酒店的套房里是温情戏。 韩京墨先跟阿姨道歉，说是昨天接到大学同学的电话讲说怀孕了，本来是好事，谁知对方无意中讲在医院见到了韩京延。 她仔细一问，才知道阿姨的小孙子一直在住院呢，不等阿姨解释，韩京墨先红了眼眶，跟阿姨说实在抱歉，我一直忙都没顾得上您，还让您跟着忙，我也太不像话了。 阿姨本来还有点不安，被她这么一说，眼眶也跟着红了，擦着眼泪跟她道歉。 说是她本来也要跟她说，小孙子身体很不好，她有点想辞工回去照顾孙子。 但怕她这边临时找不到接手的人，她也一直在物色，没找到合适的人，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讲。 这番话倒是让韩京墨有些意外，转而抓起阿姨的手，说着您一直照顾孩子也照顾我，我都当您是母亲了，您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呢，我们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中的老母亲被感动的不行，叽里呱啦的就说了家里的糟心事。 孩子重病，眼看要养不活，每天医疗费的账单老长，儿子忙的都要吐血了，儿媳妇也是一边打着各种零工一边跑医院，实在照顾不过来。 “我跟您说句实话，确实难，确实需要钱，但我真的没有要怎么..” “我懂，我明白，我懂您。” 韩京墨握紧了她的手用力攥了攥，一行清泪说下来就下来了，两人抱头痛哭，抽抽噎噎的聊了之后的工作安排。 伪?亲生女儿跟老母亲讲，她明白阿姨也是好人，不食嗟来之食，她不说什么给多少钱的话，打阿姨的脸。 工资照发，工作照做，不过阿姨只要在豆丁上下学的时候接送一下就行，其他时间，她照顾孩子，家里也不会另找人，等阿姨的孙子病好了，能腾出手了，那就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这给阿姨感动的连声拒绝，说是不做那份工怎么能拿那份钱，韩京墨故意板着脸装凶，叫着不拿这钱就是不把我当亲人。 亲人的眼泪啊，哭的差点给韩京墨跪下，吓的韩京墨差点演不下去，就算你们没有膝下有黄金的说法，也没必要那么软，您年纪那么大了，我怕我折寿。 总而言之，雇主和顾工关系进展到亲母女。韩京墨花了一样的钱，买来的却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感激，这买卖她觉得很划算。 -- 第272页 随后韩京墨接到了赵寅城的电话，说是爸妈想跟她见一面，韩京墨说见就见啊。赵寅城听她讲话的声音不对，问她怎么听着像是哭了。 “感动的，我演技真是..超绝！”在盥洗室对着镜子敷眼睛的韩京墨边说边给镜子里的妹子竖拇指，“奥斯卡欠我一座影后。” 赵寅城沉默半秒，“我可以说我没听懂吗？” “当然——”韩京墨果断开启炫耀模式，没听懂怕什么，姐姐给你解释。 如此这般的解释，伴随着各种自吹自擂的形容。比如，‘我真是太牛逼了！’ ‘你都不知道她有多感动，眼睛都哭肿了！’‘爸爸的临场反应能力超绝，差点砸锅硬给我圆回来了！’ ‘这要是有个摄像机，奥斯卡不给我颁发个最佳女主角，那他们就是集体瞎了！’简直就是海吹。 就这段海吹，让在故事刚开头时还有点囧，听到最后赵寅城笑到差点打鸣，韩京墨很是志得意满。 演了一出好戏没有观众怎么行呢，跟别人也说不了，那就跟唯一的观众要掌声啊。 “你就说，爸爸的操作骚不骚-骚上天！”女演员让观众识相点，赶紧给爸爸鼓掌！ 以大笑作为“掌声”的赵寅城首次跟韩京墨打电话打那么开心，笑疯了都，“你的口头禅够奇怪的，为什么是爸爸？” “口头禅重要吗？”韩京墨也笑的见牙不见眼，“请重点夸赞一下我的演技！” 演技啥的观众没有看到现场只听了转播就随便夸了一下，在女演员想说这也太敷衍了的时候，就听赵寅城讲，“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天生的明星了。” “什么意思？”韩京墨怀疑他在损她。 赵寅城还真不是，“就是随便一个地方都能当舞台啊，有充足的自信自己会被人喜爱的那种，你不就有点那个意思吗？”这事儿他是绝对干不出来的，太羞耻了！ “难道你不是吗？”韩京墨很理所当然的问他，“你难道没有自信会被所有人喜欢？” 说实话，赵寅城还真没有，“我大概更受女人欢迎，男人够呛。” “那你是垃圾一点，我属于男女通杀。”韩京墨可骄傲了。 首次和谐的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主要是韩京墨得敷眼睛再重新化妆，自己一个人挺无聊的，有赵寅城跟她一起打电话瞎吹牛也能打发时间。 这一个小时里，赵寅城起码有五十分钟以上都在笑，因为韩京墨真的很有意思。 她能把一点小事都讲出花来，要赵寅城说她就算不当女演员了也能去当个综艺MC。 类似于.. “韩京延在河证宇那边玩累了直接睡在他那，我早上去叫他的时候，他迷迷糊糊的喊了我妈妈，当时河证宇就在边上。BGM你就想象一下，那种‘噔噔噔噔’的声音，给我吓得——” 此时赵寅城已经进入状态，脑补“噔噔噔噔”跟着紧张，“然后呢？” “然后我就在想，房间在十九楼，我能不能偷袭把河证宇推下楼再伪造现场，完美犯罪，逃之夭夭。”韩京墨刷着眼睫毛，讲着故事，“可我一想，我打不过他呀，这可咋搞？” 被带进去了的赵寅城帮她想招，“用安眠药？我记得那哥睡眠不太好，常备安眠药的。” “你们很熟吗？” “还行吧。” 赵寅城表示熟到无话不谈到也没有，但这个圈子就那么大，谁跟谁都能扯上点关系，而且河证宇睡眠不太好也不是什么秘密，稍微亲近一点都知道。重点不是这个，段子..不是，故事继续啊。 继续的故事峰回路转，韩京延就是呢喃一句，声音很小，韩京墨要抱他起来才听见了，河证宇压根没听见。 “我跟着变态杀人狂一样，脑补的剧情都到杀人分尸后怎么逃逸了，他在边上问我，你喝不喝咖啡。”韩京墨睫毛刷往桌上一拍，那叫一个郁闷，“乌鸦的叫声知道吗？啊啊啊，当时就在我头顶飘过，那叫一个丢脸！” 在她‘啊’的第一声，赵寅城就爆笑，三声‘啊’，差点给他笑撅过去。韩京墨白眼翻翻的，搁这听相声呢？笑的跟公鸡打鸣一样！ 公鸡打鸣了太多次，赵寅城笑的嗓子都哑了才挂了电话，一直憋着尿就怕错过‘演出’总算能去放水。 解决洗手时，忍不住就想起了韩京墨的那三个‘啊’再度喷笑出声，余光扫到镜子里的自己，满面笑容，一下僵住了。 镜子里的男人很开心，眼角的纹路都挤在一起，眉宇之间满是愉悦。 他很长时间没那么开心了，不是因为多一个儿子而产生的烦恼。而是各种事情堆积在一起，再加上突然多个儿子，儿子的母亲还很不好相处，实在开心不起来。 仅仅一个小时，一通电话，赵寅城感觉自己一直在笑，双颊都有些酸涩，笑太过。 他不太能理解，韩京墨怎么会那么有意思。更好奇，这是不是韩京墨的新招，如同她对那位阿姨做的一样，只是一种表演。因为他们得为了孩子尽快亲近起来，还是她本来就很有意思。 赵寅城很好奇，河证宇也很好奇。 明天全组回归，大家今天吃散伙饭，聚餐的酒局上韩京墨跟河证宇简直能开双人相声的单场演出，你一言我一语的，逗得全场欢腾，鼓掌声不绝于耳，大家手都拍红了。 -- 第273页 第二轮本来说去唱歌，但韩京延一直在打哈欠，韩京墨就带他回去。 这孩子想跟着来，亲妈也就带来了。说是说酒局带孩子很奇怪，但她就是带了也没人能说什么，何况第一??家也不会玩的太疯。 吃饭的地方就是酒店包的一个小宴会厅，回去也简单，坐电梯上楼就行。 韩京墨出来没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河证宇也跟着出来了，还冲她伸手要接过孩子，韩京墨看了眼快睡着的儿子，就把孩子递过去。 还别说，这小子挺重的，她快抱不动了，助理小姑娘直接就抱不动。 一行人上电梯，河证宇看着电梯门的倒影，鬼使神差的跟韩京墨讲，“我们这样像不像一家三口？” 韩京墨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高大的爸爸抱着儿子边上站着位娇妻，还真挺像，不过，“我们家这个要是姐姐。”对身边的助理示意一下，“去，抢弟弟零花钱。” 男助理笑出声来，“我比她大多了，而且为什么当姐姐就要抢弟弟零花钱？” 女助理也跟着笑，“那我给弟弟一点零花钱？” 这话一出，电梯里就都是笑声。等到了房间门口，河证宇示意助理先回去，他抱着孩子进了房间把韩京延放在床上，再招手示意韩京墨他有话跟她说。 两人转战小客厅，女助理先去陪孩子睡觉，阿姨在早上聊完后就飞回首尔照顾孙子去了。 河证宇站在窗边，犹豫着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韩京墨却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 “一家三口的事你就别想了，你长相不符合我审美。”韩京墨头发一撩，“美女就是要时刻准备拒绝别人，我太难了。” 差点被烟呛到的河证宇笑骂她一句，“谁要跟你告白啊，我是想让你小心点，既然当弟弟就别做妈妈做的事。” 韩京墨笑出声来，她知道他猜到了，闹一下么，“因为是你才不小心的，换了别人你去问问，有谁会想到我是妈妈不是姐姐。” 愣怔片刻的河证宇有些诧异，“你这么相信我吗？” “相信啊，难道你不值得我相信吗？”韩京墨绝对相信河证宇能保守秘密。 她不是相信他的人品，也不是相信他们之间关系有多好，她相信的是河证宇脑子没问题，不会想得罪她这个资方的。 何况他们一个男演员一个女演员，互相又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那他干嘛没事找事，说出去对他又没好处，反倒会得罪她，何必呢。 河证宇却误会了这句“相信”，误会到郑重的跟她讲，我不会对外说的。倒是韩京墨挥了挥手，表示不用那么严肃。 看她那随意的样子，河证宇就很好奇了，“你既然能猜到我猜到，还说什么告白的话，耍我啊？” 纯粹是好玩开个玩笑的韩京墨这下反倒不理解了，“我猜到你猜到和我说你要告白有什么关系？” “你可是有孩子的女人。”河证宇让她清醒一点，“韩京延都十岁了！” 韩京墨眨眨眼，疑惑道，“他就是二十岁跟你会同我告白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 “有关系吗？” 慢半拍反应过来的韩京墨懂了，胳膊往胸前一叠，下巴微抬挺直腰板让瞎子搞清楚，“别说我有个十岁的儿子，我就是有个二十岁的儿子你跟我告白也是你的荣幸。老娘那么漂亮，我儿子那么乖，你有什么资格挑挑拣拣的，我往楼下一站，分分钟冲上来十个男人跟我要号码你信不信？”扯啥呢！ 这傲上天的自信让河证宇颇为荒唐，转而演变成朗声大笑，笑着给韩京墨鼓掌，“这话也就你能说出口，哪来的勇气啊？” “这叫底气，叫什么勇气。”韩京墨手背拖了下下巴，“我这张脸本来就天生丽质..”手从脖颈处一路下滑到腰，“这身材维持的多好——”站起来给他展示一下，“知道我每年花多少钱养这具身体吗，两个亿打底，再加点多能拍个独立电影了，你以为这钱白花的？” 韩京墨需要什么勇气啊，她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她是一路被人捧到大的。 还是童星的时候大人见到她都是夸漂亮，夸可爱，手上有一把糖她分到的一定最多。 稍微大一点了，长成了少女，追她的小男孩能填满一个班还有富裕。 想当初韩京墨每次结束拍摄回学校都能收到一堆礼物，去拍摄还会从粉丝手上收到一堆礼物。 不管是姐姐粉，阿姨粉还是妈妈粉，谁不是冲她欢呼。她没有从自信变成自傲，纯粹是转型转的有点困难被打击了一波，了解到长得好看有时候也没啥用反倒会成为壁垒。 但她也顺利转型啦，用实际行动证明，她不是空有美貌而已。她从小到大缺什么也没缺过自信啊，这玩意儿她天生就有，投胎自带，怎么可能缺。 完全不缺自信的韩京墨让对方搞搞清楚，“河证宇先生，跟我告白绝对是你的荣幸——”讲完往沙发上一倒，腿一翘脑袋一昂，“那跟我儿子几岁都没有任何关系，那是我的魅力本来就无与伦比——” 河证宇的烟差点给笑掉了，海狗鼓掌给两亿小姐送上，韩京墨也跟着笑趴在扶手上。 老娘就是美，咋了！看不惯？看不惯你自戳双目！ 首尔的赵寅城很好奇，韩京墨是套路多，还是天生就那么有趣。 -- 第274页 上海的河证宇很好奇，韩京墨是玩得开，还是天生就那么自信。 而好奇是一切故事的起点，也是一切感情的起点。有了好奇，故事就有了开端。他们的故事啊，复杂的很哦—— 第68章 第七章 面对爸妈，赵寅城可以毫无顾忌的编出渣男的故事。虽然会有点后遗症吧，但这是最恰当的处理方式。 可面对儿子，赵寅城拒绝自己当渣男。他跟儿子都不熟的就先成了渣男，那以后还怎么相处？ 韩京墨见赵家父母和赵弟弟的过程很顺利，对方不止很好说话还带着点自家儿子or哥哥对不起她的想法，两边也都有心交好，见面就不可能不顺利。 顺利的吃了一顿饭后，赵寅城送家人先走，两位韩京延生物学上的父亲和母亲单独在咖啡馆里坐下，沟通如何把这件事告诉小朋友，你爹诈尸了。 赵寅城坐姿很板正，他准备好要跟韩京墨吵架了，介于他一直也吵不过她，就很严肃的准备面对战争。 他想跟韩京墨说我不可能跟儿子讲我是渣男的，你也不能讲巴拉巴拉。他估摸着韩京墨不会同意，意外的是，韩京墨一口就答应了。 “你那什么表情。”韩京墨斜了傻眼的家伙一眼，“你是渣男我不就是瞎吗，我为什么要让我儿子觉得我瞎。” 这倒是赵寅城没想过的角度，这个角度代表了一件事，“你有准备好的说法？” “有啊。” “是什么？” 时间往回倒五个小时，母子两刚吃完早餐，妈妈就开始套路儿子。 韩京墨是不可能用前任的渣来衬托自己好的人，在她的观念里，那只能衬托她瞎，不然怎么会看上渣男。 自认双目绝对够明亮的妈妈也不可能在儿子面前当坏人，她的招是让儿子理解大家都是人，人就会犯错。 开头是这样的，亲妈跟儿子说，阿姨已经告诉我她孙子生病的事了，我也知道了你隐藏的小秘密。 既然你有偷偷瞒着妈妈的事，妈妈也有偷偷瞒着你的事，你可以理解吧？ 韩豆丁对此的理解是，“河证宇要给我当爸爸了吗？” “啥？”韩京墨一脸懵，这话哪冒出来的？ 垂着头小手揪在一起的豆丁让韩女士别装了，他已经知道了，“朱珠的爸爸就给他找了个新妈妈，你也会给我找新爸爸的，河证宇每天都带着我玩，不就是在讨好我，想要成为我的新爸爸吗？” “你这个逻辑够饶的，我怎么会看上..”韩京墨突然想起来，“你想要河证宇成为你的新爸爸？”这么喜欢他吗？ 韩京延快速抬头瞄了她一眼又低头嘟囔，“我说不行也不管用啊。” “管用啊，为什么不管用？”韩京墨不解。 韩京延秒速再抬头，“那我不要！我不要爸爸！” 不要河证宇可以商量，不要爸爸这句话让韩京墨有些纠结，她表情一变，韩京延就生气了，“你骗人！你说管用的！” 举手投降的韩京墨让儿子冷静，“我没骗人，不喜欢河证宇我们换人啊。”这里面压根没河证宇什么事。 韩京延理解错了，“要是非得有个爸爸，那还不如是河证宇呢！” “关于这个问题，你要不要先听我说完，一分..两分钟？”韩京墨讨好的冲他笑笑，“就两分钟，快速搞定——” 鼓着脸的韩京延不想听，他就不想有爸爸，有妈妈就足够了！但..“你说吧。” 两分钟内说完的是一个现编的新故事，故事里没有坏人，就是自然恋爱的男女因为各自的事业考虑自然分手。 分手后女人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想要生下这个孩子，就瞒下了自己怀孕的事。直到小朋友上了热搜，男方发现不对劲。 故事快速讲完，听故事的韩京延也很快速的理解了人物关系，“那个女人是你的话..那个男人是赵寅城？！” 咖啡馆的包间里，赵寅城略显茫然的看着韩京墨，“这样他也信？” “为什么不信，我可是亲妈。”韩京墨按着胸口让他好好想想，“我这个亲妈出于对儿子的爱，想要独占儿子没有告诉你，听起来是有点自私啦。但那更代表我爱他啊，我们家韩京延就吃这套，当然信了。” 在亲妈的新故事里，母亲是个略显自私但绝对不是坏人的角色，站在儿子的角度，妈妈因为爱自己才把自己藏起来，就更不会想着什么自私了，妈妈只是爱他啊。 爱自己的妈妈碰到了一点小麻烦，父亲发现了他的存在，秘密瞒不下去了，得直面。 这就是儿子会多出一个爸爸的理由，不是因为妈妈要和谁组成新家庭了，只是他会多个父亲而已。 父亲有些好奇，“他怎么说？” “他啊..”韩京墨荡开笑脸，“他说会保护我哦——” 亲生父子在知晓双方身份下的首次见面，韩豆丁非常男子汉的先跟赵先生道歉，说妈妈不是故意把他藏起来的，妈妈只是太爱他了，怕被别人抢走。 小男子汉还很有担当的跟妈妈讲，我会保护你的，在吃完饭后表示要跟赵先生单独聊聊，就是聊这件事。 赵寅城全程傻眼的听小男子汉跟他说，妈妈也不是故意要把他藏起来，当时他们都是明星，万一被谁发现了，那肯定会出问题，妈妈是为了保护他才把他藏起来的，让赵先生理解一下。并且表示，自己会帮妈妈弥补他的，以后养老送终啥的。 -- 第275页 时值壮年，不管是距离需要有人养老还是更夸张的送终赵寅城都没想过，更没想过这话会从十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 这年头小孩子都那么成熟吗？还是他儿子格外聪明的原因？肯定是因为聪明！ 聪明的韩京延看到赵先生笑了，暗暗松了口气，他怕自己骗不到他。 不过这家伙看着傻乎乎的应该很好骗。可这家伙这么好骗，妈妈也笨笨的，韩京延突然很忧虑，他长大了会不会也变成个笨蛋？ 在韩女士的故事讲完后没多久，韩京延就想着他们要完蛋了，赵寅城该不会是来抢他的吧？ 你得警惕啊韩女士！你儿子要被人抢了，你还嬉皮笑脸的！蠢不蠢！ 妈妈是个大笨蛋，可再笨也是亲妈，韩豆丁为亲妈操碎了心。他生怕自己无声无息就被抢了，就决定独自跟赵先生玩迂回作战，先表示我不排斥你做我爹，但你也不能欺负我妈。 战术是先稳住他，自己多吃点加油长大，等他能打得过他了，他就没办法把自己抢走了！ 至于这个战术的后续如何..反正他们初次见面还挺和谐的。 和谐到爸爸妈妈跟儿子商量，照顾他的阿姨要忙别的事了，他们的计划是上下学还是阿姨接送，平时也都住妈妈家，周末妈妈可能照顾不过来，就由爸爸照顾。如果谁临时有事出变动，就再谈，大人们问孩子可不可以。 韩京延想说不可以，他根本不想跟这个可能会把他从妈妈身边抢走的爸爸在一起，还是每个周末都要在一起的相处。 但他身负重任，怕自己拒绝后赵寅城会直接抢人，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自觉自己牺牲大了！ 莫大的牺牲当然不能由自己独自承担，在确定河证宇不会成为自己新爸爸之后，韩豆丁又想起了他们之前的情谊。 再加上他怕自己只是个小朋友会被大人哄骗，就很“机智”的寻找另一个大人做战友，准备打响家庭保卫战。 而接到电话听完小朋友那个没有具体人名的保卫战故事后，在电话里保证会为小朋友保守秘密的河证宇，转头一个电话就打给了韩京墨。 “赵寅城？” “啊？” “孩子他爸！” “怎么了？” “是赵寅城？” “是啊。” “..你装都不装一下的？” 韩京墨疑惑道，“你不是知道了才打电话来的吗？谁讲的，我们家豆丁？” “你们家豆丁并没有说是谁，我瞎猜的，他不是去上海找过你么。”自己也没想到一猜就中的河证宇哭笑不得，“你们两埋的够深的，居然能一瞒到底孩子都有了。不过他那个时候好像是有女朋友的吧，是他劈腿还是我记错了？”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那么多事，就无所谓是不是再多知道一点，韩京墨很光棍的吧事情摊开来讲。 韩豆丁知道的只是瞎编的故事，她和赵寅成也没特意瞒着谁，外界完全不知情只是因为他们确实没有在一起过，单纯的一夜情关系，意外怀孕而已。 “意外怀孕你为什么要生？” “脑抽。” “..”一时接不上话的河证宇过于无语，韩京墨倒是有话说，“我们家豆丁为什么告诉你这个，就为了跟你分享他有爸爸了？” “他是担忧你这个笨蛋妈妈会被新爸爸欺负了，想了个作战计划，又怕自己是小孩子没办法制服大人，所以找我这个大人去补充他的计划。”河证宇想起来就想笑，“你儿子以为我喜欢你呢，还想出来利诱的招，说是会帮我追你，作为家庭保卫战的报酬。” 韩京墨一下就笑了，不愧是他们家豆丁，没白养，也跟他讲，“韩京延以为你陪他玩是在讨好他，想要做他的新爸爸。” 同样笑出声的河证宇骚话张口就来，“如果你们两不是买一送一的话，我是愿意的——” “我就说你喜欢我。”韩京墨秒回。 河证宇同样秒答，“我喜欢你儿子，你是那个送的一！” 韩京墨白眼一翻，“你滚！” “滚了——”河证宇准备挂电话，又想起来，“韩京延明天会用跟同学一起玩的理由来见我，我准备带他去钓鱼，他晕船吗？” “不晕，但浪要是大的话你还是换个安全点的行程。” “行，挂了。” 挂了河证宇的电话，韩京墨就让助理去约医院，明天韩京延出去玩，她就能去复诊了，不然还真不好跟韩京延说。 隔天，没有小朋友牵绊的韩京墨不止去复诊还做了按摩，再去做脸，为了让休闲时间长一点，特地发短信给河证宇，让他多带韩京延一段时间。 哪知道这一拖，拖出了问题来，河证宇送韩京延回来的时候在楼下碰到了赵寅城。 而韩京墨看到的是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的豆丁，垂头丧气的被送到家门口，她开门后，一个凹字形的三人组就出现在家门口。 对这个组合颇为奇怪的韩京墨先招手让儿子进去，再看另外两个男人，啥意思？河证宇耸肩后看向赵寅城，赵寅城扶额，他好像误会了。 并没有搞懂的韩京墨侧身询问，“要进来吗？” 河证宇抬脚就进，赵寅城却摆手说下次吧，说着话就转身往对面去，走啊走，走到了对门。 在韩京墨脑袋上缓缓亮起一个问号的时候，那家伙按下了对门的密码，开门后还冲她摆摆手示意再见，弄的韩京墨一脸迷茫。 -- 第276页 “他什么意思？” “跟你做邻居的意思。” “我他妈..” 河证宇拍手关上了门，戳了下韩京墨的肩膀让她拿脱鞋，顺带安慰她，“往好的方面想，这不是坏事，你们肯定会经常接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拍了，他住到隔壁就很好解释。” 眨巴着眼睛的韩京墨想着也对哦，侧身开鞋柜给他拿脱鞋，再问，“你们什么情况？” “他看我牵着韩京延的手回来以为我们两有情况。”河证宇边换鞋边给她解释，生物学上的父亲以为他要成为儿子的新爸爸，所以想来问清楚。 韩京墨不明白，“你没解释吗？” “解释了他也得信才行啊。”河证宇换好鞋边看装饰边往里走，“再说都碰到了，带上来见一面比浪费多少口水都有用。” “也是。”韩京墨接受这个说法，转头找了一圈，儿子不知道跑哪去了，挥手示意河证宇自便，去找儿子，她儿子回来莫名有点丧。 韩豆丁躲起来是因为跟妈妈说谎了，他早上出门的时候说是去找同学玩的，现在被妈妈问怎么了，又得编个瞎话，说没事，还特地强调，他是在楼下‘偶遇’的河证宇。 一开始没听明白的韩京墨还在想他心虚什么，听到‘偶遇’才反应过来，咬着腮帮子憋笑，也没戳穿儿子，去跟‘偶遇’的河先生聊了。 河先生给韩小姐看了一堆照片，都是他们去钓鱼拍的照片，其中有一张是韩京延抱着一条快跟他一样高的大鱼，笑的超级兴奋。亲妈也很惊喜，她儿子那么厉害吗？这么大的鱼都能钓上来？ “那是我们回港口的时候人家捞上来的鱼。”河证宇端着咖啡杯笑她没有常识，“这是深海鱼得捕捞，哪那么容易钓上来，就算能钓，他力气也不够啊。” 韩京墨撇嘴“哦”了一声，继续翻儿子的照片，不管鱼有没有钓上来，小朋友玩的挺开心是真的。 河证宇问她一天都干嘛了要拖时间，韩京墨汇报一天的行程，去医院去美容院，护腰、做脸。 “搞那么久？”河证宇看了眼手表，“这都八点多了，你就这点事搞一天？”上下扫视她，“也没什么变化啊。” 龇牙鄙视直男的韩京墨懒得搭理他，做保养做一天很正常好不好。滑动照片的手滑过头了，看到了一幅画，看着还不错，就拿起手机问他，哪来的。 探头看了眼手机的河证宇没说哪来的，只问“知道要干嘛？” “买啊，问画还能干嘛？”韩京墨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回头，“我买的，不错吧——” 回头看到一副油画的河证宇转回来就笑了，“多少钱？” 韩京墨以为他说的是墙上的那幅画，“五千。” “万？” “总不能是五千块。” 河证宇笑了，“行啊，卖给你。” “卖给我什么..”韩京墨低头看了眼手机，懂了，“这副我最多出三千，三千块的三千啊。” “为什么是三千？”河证宇不乐意，“这两幅有差很多吗？” “那是我拍来的。”韩京墨指着墙上的话，“进了拍卖行才有那个价，投资懂吗。”再冲他晃了晃手机，“这个是看着有眼缘，单纯喜欢，转手很困难了，我买个装饰画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 河证宇还是很不高兴，“三千块你当买拉面啊。” “三千块拉面能买一大包，我能吃一个礼拜呢。”韩京墨不知道他气什么，“又不是你画的，激动啥？” “我手机里的画不是我画的难道是你画的？”河证宇胳膊伸过去摊开手掌，“拿来，不卖。” 反手就把手缩到胸前的韩京墨惊讶道，“你画的？”再看看画，又看看他，“你的画跟你的脸也太不搭了吧！” “哪不搭了！” “你的画笔触很细腻啊。” “所以呢？” “你长的多随性啊。” “呀！” 韩京墨大笑，河证宇是给气笑的。但最后这幅画还是挂在了韩京墨家的客厅里，以一万块的“高价”，收到转账的河证宇又被气笑了，裱画框都不止一万块，亏她好意思给。 非常好意思给的韩京墨还准备多多从河证宇家搜刮点画来呢，可惜他不让她去他的画室。 比起开车得开十五分钟才能到的画室，站在对面的邻居让韩京墨感受到了孩子有爹的好处。 赵寅城很明显是为了儿子才搬过来的。既然如此就代表他很想跟韩京延亲近。 对此，韩京墨是不阻拦的，反倒隐隐有些鼓励，多个人帮忙分担照顾小朋友有什么不好？ 比较特别的是，豆丁每次去见对门邻居都是战意满满，每次去之前生怕亲妈误会，都会跟妈妈讲我是去保护你的，回来后也会详细描述他跟赵先生都干了啥。 韩小姐也很配合儿子的“家庭保卫战”，每次送他出门都万分不舍，迎接他回来也是一脸的担忧。 作为戏精本精，她演一个吃醋的母亲演的可开心了，也就赵寅城很悲催，他很想吐槽，可面对儿子只能憋回去。 寒假结束，韩京延要上学了，这一段奇妙的家庭保卫战才算是告一段落。 不是母亲的功劳也不是父亲的功劳，而是奶奶察觉到小朋友的不安，按着儿子的头让他跟孙子保证，他不会跟韩京墨抢韩京延的，他们只是想让韩京延过的好，不是想要拆散他和妈妈，才算让小朋友放下戒备心。 -- 第277页 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同样作为半路出家的父母，在教育小朋友的问题上都是摸索着前进。 赵妈妈就不太一样，她两个儿子都养的很好，如今养孙子也养的很好。 韩京延首次被揍就出自奶奶之手，因为他骗老师说要去公司练习，骗公司的人说要去上学，结果是跟小伙伴一起跑去玩滑冰了。 玩的太嗨，忘记了放学的时间，阿姨没接到人，去问老师，老师说他中午放学就去公司了。 阿姨当即就察觉到不对，韩京墨是不会允许韩京延为了去公司练习不上文化课的，以前从来没有过，现在也不可能。 但阿姨没跟老师说这个，而是出了老师办公室才给韩京延打的电话，问小孩子在哪。韩京延也是此时才知道玩过头了，连忙往回跑。 回到家，阿姨跟韩京墨说了这件事，亲妈没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小孩子都喜欢玩啊，偶尔那么一次也没什么。 妈妈做的是跟儿子说，下次要出去玩要跟大人说一声，阿姨年纪大了，要是找他的时候出意外怎么办呢？ 当场保证下次一定会跟大人讲的，他也确实跟大人讲了，想要去玩就跟妈妈说想去玩，不想上课。 韩京墨接过他三次电话，第四次就说不行了，不能一直玩儿啊，课还是得上的。 就这么折腾了半个学期，阿姨的孙子病重，医院得随时有人守着，她跟她儿媳妇两班倒。 阿姨确实上年纪了，跟韩京墨讲要不她还是离职。韩京墨没答应，只让她先回家照顾孙子，等孙子病好了他们再说。 知道了这件事的赵寅城就问儿子想不想奶奶去接她，韩京延想妈妈接，又怕妈妈会很辛苦，就同意奶奶接。 奶奶对此非常高兴，直到韩京延又出了一次逃学事件。老太太也是先跟老师讲是自己弄错了，再给韩京延打电话，听孙子很随意的说他玩的忘了时间，就有点火了。 等把孙子送回家，从孩子他妈那里得知孙子不是第一次逃学了，无名火起，训了亲妈一句，说她只会生不会养。 韩京延当时就在边上，眼看亲妈被指着鼻子训，他甩了书包就砸老太太。 韩京墨被吓一跳连忙伸手也没拦住，老太太被砸个正着。眼看老太太要爆，韩京墨赶忙抓住韩京延拉到身后要劝老太太别生气，话都还没出口，老太太劈手就要抢人。 横跨一步挡在儿子身前的韩京墨被怒火上头的老太太一把推开，踉跄两步差点摔倒，等她站稳，韩京延已经扑上去，孙子跟奶奶已经干起来了。 甚至于孙子把奶奶推倒了地上，骑在她肚子上挥拳要打，这给韩京墨吓的，飞扑过去拦！ 亲妈刚把跟个小怪兽一样的儿子抱起来，孩子他奶就弹跳起身，以完全不符合年纪的敏捷度，劈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韩京延的脸上，张口就是怒骂，骂他这点年纪就敢跟老人动手，长大了还不被抓去关！ 狂喷怒火的老太太给韩京墨骂懵逼了，韩京延倒是很在状态，扒拉开亲妈冲上去就开干。 这回老太太有防备了，两人直接上演全武行，没有谁是单方面挨打，就是互殴。 韩京墨楞在当场，这都什么魔幻场面？那个撕咬抓挠的小怪兽是他们家豆丁？变异了吧？！ 等韩京墨回神，韩京延已经被老太太按在膝盖上打屁股，那巴掌声绝对没有收力，就是下死力气揍。 韩京墨要去拦，被老太太一瞪，居然有点怂，拿起手机想报警，又觉得不对，还是给赵先生打电话，你赶紧来，你妈和你儿子都变异了！ 拍摄拍到一半临时飞车回来的赵寅城进门时，屋内的战火已经消停，老太太阴着脸独自霸占一张长沙发，韩京延被勒令站在墙角面壁罚站，开门的韩京墨推着赵寅城上，赵寅城刚见到亲妈就被骂。 骂的很是凶残，核心主旨是当初我怎么教你的，你又怎么教你儿子。 还有什么，谁让你给你儿子那么多钱，你有钱烧得慌不会给我，给小孩那么多钱想干嘛！生怕他不学坏是吧！ 韩京墨怎么听怎么觉得那些谩骂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但她也没说什么，就老实的听着。 今天她真的被吓到了，不是被老太太揍人吓到的。而是被韩京延居然会动手打人吓到的。 别说他打的是他奶奶，就是别的老人他也不能那么干啊！尊老是基本的品德！ 亲妈反思她是不是教育出了问题，也后悔她对儿子是不是过于放纵。 她自己就是那么长大的，她妈对她也很放纵，文化课成绩什么的她只能说过得去，大学她走的是特招，当时她已经拿到威尼斯奖杯了，特招进的影视学院。 家里对她成绩如何一直也没怎么在乎过，别人家小孩要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她不用啊。 她幼儿园都没上就已经“有工作”了，未来也不可能转行，工作做的还算可以，从来也不缺钱。 韩京墨不觉得不想上课是问题，她小时后也不喜欢上课啊。但她绝对不认同儿子会对老人动手，不论因为什么！ 老太太揍也揍了，骂也骂了，爸妈都等回来了，就把孙子提溜到面前再来一轮。 这一轮主要是攻击养孩子的父母，父母双方都给孩子钱，都没数，数字夸张到韩京延才十岁，钱包里就有三十多万（一千七RMB不到）这还是他出去玩了一场剩下来的钱，这钱是孩子应该有的吗！ -- 第278页 要老太太说，不怪韩京延到处瞎跑，有那么多钱哪不能去？怪就怪给孩子那么多钱的大人！一点数都没有！养孩子哪能那么养！ 听了这话的韩京墨怒视赵寅城，这钱不是她给的！她一个礼拜就给儿子一万块！ 赵寅城巨尴尬，钱确实是他给的，但那不是因为他想哄着儿子跟儿子关系亲近点么，儿子想买玩具他就掏钱啊！ 妈妈瞪爸爸，爸爸心虚，奶奶一看就懂，气得骂的更凶。要不是孙子在不好给儿子没脸，老太太能直接上手揍。这个兔崽子！好好的孩子都给你教坏了！ 家庭保卫战是没有打响，家庭战争打响了，结局是赵妈妈搬去了隔壁，也把孙子拽到了隔壁。亲妈有探视权，每天早晚能过去看看儿子，其他时间奶奶管。 韩京延被拽走的时候哭的撕心裂肺，仿佛他要被人贩子卖了，哭嚎着叫妈妈。 韩京墨眼睛都红了，硬偏过头不去看她，她的教育确实出了问题，她就需要一个能教他的人。 当晚河证宇就过来了，他接到了韩京延的电话，直接从济州岛飞过来，敲开韩京墨的门，让她去领儿子回来。 “你他妈以为我不想领吗！”韩京墨很是暴躁，“他打他奶奶你知道吗！那就算不是他奶奶，他也不能对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动手！” 双手下压让她冷静点的河证宇告诉她，“那是因为他以为赵妈妈要打你，她骂你的时候不是伸手指着你么，他是为了保护你才用书包砸她的，书包里也没有几本书，他都逃学去玩了，你指着他书包能有多重？” 韩京墨一愣，“保护我？” “他一直在保护你，你的教育方式可能真的出了问题，但那不妨碍他做的事都是在保护你。他以为你会被赵寅城欺负，这个我跟你讲过的，他怕你被人家欺负，所以才努力保护你。 在他那么努力的保护你的时候，你可以说他的方法出了问题，但你不能把他推出门知道吗？” 河证宇很认真的告诉她，“我也曾经像那个孩子一样努力的保护我的母亲。直到我被她推开，这是一道裂缝，有了就再也不能修复了。” 沉默着猛吸一口烟的韩京墨灭了烟大力揉了把脸，烟雾冲口而出人也站起来，用眼神示意要跟着起身的河证宇坐下，她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韩京墨按响了对面的门铃，才得知老太太一直在哭，儿子把自己反锁在卫生间死活不出来，赵寅城两边折腾，看到她跟看到救世主一样。 不是来给男人当救世主而是来给男孩当救世主的韩京墨，对听到她声音立刻就开门冲出来儿子沉下脸，不准他扑过来，也不准备要抱他，而是用少有的严厉命令他去跟奶奶道歉。 韩京延哭的嗓子都哑了，抽泣着一步三回头的确定妈妈没有离开，才吸着鼻子去跟奶奶道歉。老太太抱着他眼泪也是哗哗流，哭的韩京延也跟着大哭出来。 这一老一小眼看着要和好了，赵寅城却觉得韩京墨看他的眼神不太对，有心想问却不知道从哪开口。 这一出闹剧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韩京延被亲妈牵回去，看到家里的河证宇甩开妈妈的手扑过去又开始哭。韩京墨差点给气死，我把你救回来的，你跟河证宇亲个屁啊！ 小朋友哭到睡着，隔天眼睛肿的比核桃还大，也不用去上学了，亲妈准备试着教育他一下，做一个真正的妈妈。 一个好妈妈不应该跟小孩子说谎，韩京墨是这么理解的，她就是这么做的。 妈妈首次坦诚的告诉儿子，我跟你爸不是情侣，也不是任何暧昧的关系，只是一夜情而已。但你确实是在我的期待中生出来的，我很期待你的到来。 因为我跟你爸什么关系都没有，而你在户籍本上是外公外婆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弟弟。 从法律层面来说，除非你爸想跟我撕破脸，否则他是不可能把你抢走的。 就算他想撕破脸也抢不走，大不了我们出国啊，你法定监护人只能是我 韩京延愣愣的问她，“他不能抢走我吗？” “绝对不可能。”韩京墨非常肯定这一点，但不太确定他能不能懂，干脆换了个他能懂的说法，“我比你爸要厉害的多，他就算想抢也抢不过我。” 吸了吸鼻子的韩京延眼巴巴的看着妈妈，“你打不过他..” 韩京墨想说成年人谁用武力打架，但小孩子貌似更信武力，就领着儿子去客房准备摇醒河证宇，让这个有武力值的家伙作证，她“打得过”赵寅城。自己干不过不是还有朋友么！ 朋友通宵拍摄飞过来困炸了就在客房住下，睡的正熟，被一大一小弄醒。 大的那个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衣，素颜的脸看着小了很多，很居家。小的那个也穿着睡衣，哭肿的眼睛莫名的有喜感。 有那么一瞬间河证宇想着，如果他每天早上都能那么醒来好像也挺不错的。 瞬间一过，半眯着眼睛的男人用大手摸摸小脑袋的头，再拍拍大脑袋的头，问他们，“怎么了？” 小脑袋先开口，“妈妈说你会帮她打赵寅城！” 大脑袋拒绝，“我说的是，我多得是朋友，干架不会输！” 朋友闷笑一声，勾着小朋友的腰抱上床，搂着他闭上眼，含糊的应了一句，“放心吧，你妈就算没朋友，我打一个赵寅城还是很轻松的。” -- 第279页 韩京墨刚要吐槽你大清早就装逼，门外传来了门铃声，赵寅城在门口站着呢。 第69章 第八章 赵寅城一大早来按门铃，韩京墨开门问他干嘛，听他说来送儿子上学，直接跟他说，她已经跟老师请假了。 “他眼睛都肿成核桃了，还怎么上学。”亲妈让爸爸可以回家了，上学的事明天再说。 有心想说只是眼睛肿又不耽误上课的赵寅城觉得孩子他妈太宠了，可昨天才闹过一场，今天就不适合再出矛盾，想了想还是没讲，只问韩京墨，他能不能看看儿子。 要是没有昨天那一出，韩京墨就直接让赵寅城进来了，有了昨天那一出之后，妈妈认为她有必要问一下儿子的想法，就让赵寅城先在门口等一下她去问问。 小朋友正捧着他的牛奶杯跟河证宇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听妈妈问爸爸想要见见你的问题，憋着嘴没讲话。 韩京墨跟河证宇对视一眼，后者跟孩子说，男子汉要勇敢，意思就是鼓励他去见，韩京延心不甘情不愿的去见了。 父子俩就在家门口见的，儿子都不想见爸爸了，妈妈自然就不会自作主张的让赵先生进门。 不过韩京墨也没打扰双方沟通，就站在门厅里开着门等着他们聊完。 韩京延站在门框内，见到爸爸只有一句早上好就没话说了，赵寅城蹲在门口超大一只，絮絮叨叨的。 先说奶奶不是故意打你，她也很难过，昨天都没睡好，早上起来还头疼巴拉巴拉。 接着又是你还小，再喜欢玩学还是要上的巴拉巴拉。最后是，爸爸昨天也犯错了，我也跟你道歉巴拉巴拉。 絮叨了一堆，给韩京墨讲的都困了，韩京延倒是板着小脸认真的听着，听完爸爸道歉后也跟爸爸道歉说他不应该打奶奶，眼看像是要和好了。结果门一关，儿子就跟亲妈讲，我不喜欢他当我爸爸。 “我可以换个爸爸吗？”韩京延仰头望着妈妈，“非得要有爸爸的话，河证宇当我爸爸可不可以？” 韩京墨有些疑惑，“你那么讨厌赵寅城？为什么？” “他只把我当小孩子，我已经长大了！”韩豆丁很讨厌被当成小孩子，“他讲对不起都没有诚意！” 思索片刻的韩京墨充满诚意的问儿子，“怎么样讲对不起叫有诚意？” “不能只说对不起啊，要说下次怎么样才行。”儿子让亲妈回忆一下，“你每次让我道歉都会让我做保证，他就不说保证，只会说对不起，一看就是随口一说，一点诚意都没有！” “啊..”韩京墨干笑，儿子好像是给她教的有点歪，不过，“你跟我保证过你逃学前会告诉大人的呢？” 韩京延眨眨眼，韩京墨冲他冷哼，豆丁秒怂，抱着妈妈的胳膊撒娇，进行下一轮保证。 韩京墨表示你已经没有信誉度了，公司那边的训练我会让他们停掉，接下来半个学期你都得老实上学。 “如果还有下一次..” “绝对不会！” 韩京墨不信，事实已经证明，小孩子就是贪玩，撒谎也算是天生的技能。 她把儿子的小猪铺满翻出来了，这玩意儿早就被收进了储藏室，再度被翻出来就一个作用，记录儿子的犯错证据。 亲妈把金黄色不透明的小猪扑满放在儿子面前，在证人河证宇的作证之下，跟儿子定下一个规矩。 她会每个礼拜跟老师打一次电话，老师要是夸他，那他们就去吃好吃的，老师如果说他哪里不好，每讲一次，妈妈就会往小猪扑满里放一万块。 扑满每个月打开一次，里面的钱低于四万，那就直接扣韩京延下个月的零花钱，他一个礼拜有一万块的零花钱，扣完拉到，没有其他人处罚。 如果超过四万，每多一万，韩京延就扣一个月零花钱，也没有零食吃，也不能去任何地方玩，放学后只能在家待着，公司都不准去。包括但不限于手机、平板等一系列玩乐产品都没收。 韩豆丁信誓旦旦的表示，不可能超过四万块，他才不会犯错呢。亲妈内心一个字都不信，但表面上非常信任儿子。作为母子两互相信任的见证人，小猪扑满由河证宇保管。 莫名觉得自己的角色不是很讨好的河证宇有点不太想干。但面对一大一小两个脑袋，到底还是收下了小猪扑满，抱着金猪下楼了。 韩京墨真心不知道要怎么教小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这个扣零花钱的招还是她从家长群里现学的。 学校的家长群以前韩京墨都屏蔽，如今再入场研究，猛然发现，她跟其他家长相比真心不太合格。 别人家的妈妈要做好多事啊，要担心孩子的成绩，要打听各路补习班，要从小学一年级就开始考虑初中、高中乃至于大学的安排，跟人家比，她这个妈当的太轻松了。 同一个家长群里都是同一个班的小朋友的父母，别人家孩子钢琴、绘画、舞蹈、珠算，连编程都有人学，他们家这个是不是也有点太轻松了？ 难得去接儿子放学的妈妈问儿子要不要上个课外补习班？儿子告诉她，轻松的只有你，我可忙了。 在学校要学文化课，去公司要学声乐、舞蹈还有表演课。编程我是没有学，但我已经在学作曲了，谁告诉你，我很轻松的。 韩京墨就很疑惑，“你那么忙还逃学？” -- 第280页 “我没有逃学！”豆丁深深的叹了口气，老气横秋的说，“我昨天是去参加面试的，面试提前结束我们就一起玩了，时间本来就差不多到放学的时候了，我再跑回来也没意义啊，这才玩过了头。” 亲妈更疑惑了，“面试？面试什么？” “儿童剧啊，要选七个小朋友的角色，我去面试其中一个。”韩京延表示，“我是看到网上有招募自己过去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才没有跟你说，也没有跟公司说，万一公司要是不同意呢？面试成功了，不同意也得同意。” 昨天的事起因居然是这样确实是韩京墨没想到的，更没想到的是她儿子居然自己开始找工作了。 亲妈就问儿子是真的很喜欢表演吗，豆丁第N次跟妈妈说喜欢，韩京墨就回去翻剧本指着给儿子找个本子出来。 她那边还没找到合适的剧本，SM的人先打电话过来，说是有制作方联系他们，韩京墨面试通过要签约。 公司那边以为是亲妈找的项目，亲妈却知道这是韩京延自己竞争上岗的拍摄，很是惊奇的同时，在确定剧组没什么大问题后，果断签下了合约，给儿子配上助理加经纪人，再送儿子进组。 而后知后觉发现儿子好好的学不上跑去拍摄的爸爸，跟妈妈起了一点小摩擦。 自己就是演员的赵寅城很妙的并没有让儿子也当演员的想法，道理很简单，他很清楚这一行有多辛苦。 外界看起来是风光无限没错，但内里的苦楚自己吃过，就不想让小孩子吃苦头。 都不用说什么长大以后如何如何，韩京延才小学，这个年纪就是应该好好读书的时候，家里又不缺钱。不论是他还是韩京墨都不缺钱，为什么要让韩京延跑去剧组拍摄？ 赵寅城对此是反对的，可惜他立场不够充分。自从那次吵架后他跟儿子的关系好像又退步了。 以至于赵寅城的反对没有太外显，而是委婉的跟韩京墨表达，孩子还是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其他的事等大了再做也不迟。 不巧，关于这点韩京墨是不赞同的，她也是从小拍摄啊，从小拍摄怎么了？ 从小拍摄还能提前训练表演的状态呢！小孩子当然是应该学习，但进入剧组学表演，学人情世故也是一种学习，不是只有坐在课堂里才叫学习。 “你如果担心他文化课的成绩，我给他找的助理兼职他的家教，那本来就是个家教，还是很贵的那种家教。”韩京墨跟赵寅城讲，“他未必能在学校考出来多好的成绩，应该也不会吊车尾，你可以放心。” 赵寅城没办法放心，“我们都知道拍摄很辛苦，他还小，何必..” “抱歉我打断一下，拍摄当然很辛苦，但那也分喜不喜欢，他喜欢，我没道理阻拦。他喜欢的又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为热爱的事去辛苦是我们必经的一条路，他拍的还是儿童剧，那种剧再辛苦也有限。” 隐约猜到两人之间的矛盾点在哪，韩京墨不准备跟他聊了，再聊下去会吵起来，她建议赵寅城，在做好防护工作的情况下，他可以去片场看看韩京延的拍摄状态。让他自己去跟儿子聊聊，到时候再来跟她叨叨。 韩京墨研究过赵寅城，当然不是找私家侦探查过他那么夸张，而是通过各路人马打听来的消息，再加上网上能查到的消息组合。 这种行为与其说是研究不如说，她想要更了解这个人。目的么也很简单，她要跟这个人一起抚养一个孩子，当然得了解一下。 有了基础的了解再有这段时日的相处，韩京墨就知道她和赵寅成是两种人。 对方是苦出来的，运动选手受伤退役，模特出道转演员前期还被损只有脸，能走到现在是时也命也。 而她属于幸运儿那一挂，起码比赵寅成的职业道路走的要顺遂的多。 也因此，在碰到关于韩京延是否要做童星这个问题上，她几乎不会排斥，顶多就是得预防小孩子善变。 今天喜欢，明天说不定就不喜欢了，但只要韩京延喜欢她一定是支持的，哪怕她同样清楚拍摄有多辛苦。 赵寅城就不同，他会先想到拍摄有多辛苦，之后是那么辛苦的事是工作，最后是小孩子没必要那么辛苦的工作，反倒很难会往兴趣爱好的方面想。 大家的处事方法都是根据成长经历来的，看待事物的眼光和角度也是根据过往经历。双方经历很不一样，自然就会有不同的想法。 了解过对方的韩京墨能理解赵寅城的思路，也是因为理解所以就不想起冲突，这是没办法融合的东西。 本来就是不一样的人，强求什么思维一致呢，大家求同存异相对简单点。 正好，只有助理和经纪人盯着韩京墨也不是很放心，让赵寅城过去当个“保镖”，她就能腾出手来做自己的事了。 韩京墨手上有两个剧本在犹豫，其中一个是她很有兴趣的本子，她还没穿越的时候就看上过这个本子。 但人物确实跟她的市场卖相有些出入，当时经纪人和她自己都很遗憾的放弃了这个本子。 如今再度看到这个本子，韩京墨才想起来，这是个过几年会被海那边翻拍的剧本。 相较于因为国情问题进行过一定取舍的剧本，韩版的完成度更高。这东西没办法，在韩国能分级，器官买卖之类的是可以搬上大银幕的，那边得隐晦着拍。 -- 第281页 剧本名为《Missing：消失的女人》，简单点概述就是保姆偷走了雇主的孩子，亲妈为了找回女儿引发的一连串的故事。 双女主的本子，当初韩京墨不好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在市场上卖的是少女人设，白幼瘦，不管是演妈还是演生过孩子的保姆，都不适合。那会影响她接代言，商业定位也会改变。 在海的那边韩京墨即是演员也是明星，后者的身份更重要。因为后者身价更高，商业代言叫得出来价。 穿越之后，韩京墨倒是更倾向于当个演员，不缺钱了啊，那为什么不玩点让自己开心的呢。 韩京墨是想要出演这个本子的，一方面是圆了当初的遗憾，另一方面也是演起来会很有感觉。 至于能不能赚钱反倒不是很在意，她对这个项目不太熟，不过能被翻拍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要是失败了，不可能再跨海又拍一次的。 这边韩京墨已经在对接项目组了，那边公司递过来一个本子，经纪公司的社长送来的，CJ的项目。 导演很有名，李润基，南韩艺术片市场扛把子之一，本子也很有得将的卖相。讲的是男女主角各自有家庭，各自有孩子，双双出轨的不伦恋。 而之所以是经纪公司把剧本送到韩京墨手上，是因为同公司已经有人接下了这个本子，如果她也愿意接就会跟孔侑搭档。 CJ的项目，李润基当导演，孔侑是男主，拍不伦恋。这个配置，韩京墨基本能肯定项目大概率会获奖。更有意思的是，这项目公司同时送到了全度妍的手上。 韩京墨不怕更号称南韩艺术片女王的全度妍刚正面，她如果接下来，她就是资方。 没有任何女演员能跟资方刚正面，这里面跟演技如何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就算是要拼演技，她也不认为自己就凭不过。 问题出在两个项目撞期了，拍摄时间前后就差一个月，后者还得去芬兰拍，她不可能两个项目同时接，只能二选一。 这种左边是熊掌右边是鱼翅的选择，让韩京墨很是头疼。单纯冲着成功去，她应该接的就是李润基的项目，作为资方她已经算是站稳了脚。 但作为女演员她还没拿到一座有分量的奖项。这个项目，是可以帮她上一个台阶的。 而如果说是图爱好，图剧本有意思，图人物够丰富，那韩京墨更想接“女人”，那个演起来会更有成就感。 韩京墨纠结到都准备投硬币让老天决定了，一个月之期来临，带着小猪扑满找上门的河证宇听说她二选一的选项后，很果断的让他选李润基的项目。 “为啥？”韩京墨不乐意，“我要跟孔侑直接上全套（有大量的激情戏）的，我不吃他那一款，没感觉。” “孔侑又怎么你了？”河证宇不理解，“他身材多好啊，我们一个健身房的，那家伙身材超棒！” 韩京墨很是肤浅的说，“光身材好有什么用，看脸的好不好。” “脸怎么了？” “不好看啊。” 很是无语的河证宇很想问她，“在你的审美里是不是只有赵寅城是帅的？” “沅彬也帅啊。”韩京墨很没有自知之明的开口，“我其实不挑的，稍微过得去的脸，我都能接受。” 河证宇笑出声来，“在你不挑的范围里，孔侑长得丑，我长的潦草，然后帅哥的标准是沅彬和赵寅城，就这你好意思说你不挑？” “你把自己和孔侑跟沅彬同赵寅城放在一起做对比，那叫自取其辱跟我有什么..” “想死吗！” “OK——”韩京墨随意的抬了下手臂做投降的姿势当道歉，接着说重点，“反正孔侑长得不符合我审美，如果我要接这个项目，男主一定要换人。” “李润基可不是脾气好的类型。”河证宇估摸着她换不掉，这种纯混艺术片领域的导演，穷是真的穷，但性子硬起来从来也不在乎资方。何况人家还真未必就缺投资，好歹也是大导。 韩京墨犹豫的就是这个点啊，“要不然我怎么会纠结。” “你的意思就是你更想接‘女人’了？”河证宇让她想清楚了，“女导演写的双女主的作品，那个导演此前还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你不怕砸锅啊？” 怕的不是砸锅而是成绩平平的韩京墨叹气，“但剧本真的有意思，他们已经敲定了，他们已经敲定了孔孝真，我没跟她合作过，超想跟她碰一碰，一定有火花。” “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你对孔侑挑挑拣拣的说他长得不好看，对孔孝真就是没合作过一定有火花？”河证宇调侃她，“你确定你性向没问题吗？我怎么觉得你对女人和宽容，对男人很刻薄呢？” 韩京墨一乐，“是啊，我性别歧视，怎么样——” “不怎么样-孔孝真很有意思。”河证宇跟她讲，他和孔孝真合作的经验，说那位很有趣，不过，“她在电影圈的运气可不太好，迄今都没有大爆的作品，好像运气都集中在电视剧上了，你确定要跟她合作？” “没看出来啊——”韩京墨上下打量他，“你那么迷信？” “是这个圈子迷信。”河证宇说完就笑了，“所以现在是孔侑比不上孔孝真，你更想跟孔孝真合作？” 韩京墨沉重的点头，她完蛋了，居然抛弃了一座触手可及的奖杯追求爱好，堕落啊！太堕落了！ -- 第282页 堕落的女演员迅速跟另外一位女演员搭上线，韩京墨还是舍弃了奖杯选择热爱的事，她给自己的安慰特别高大上，作为一个艺术家，她就应该随心而动，她做的没错！ 公司知道她舍了李润基去跟小导演搭档时颇为惊奇。倒是不知道她是舍了孔侑去找孔孝真。 没人会往这个方面想，孔孝真倒是知道，她们两见面后，韩京墨开玩笑的讲过，逗的孔孝真大笑。 这姐姐笑着跟妹妹讲，当初她跟孔侑合作时也没觉得他是帅哥来着，这几年大家都说孔侑帅，她都被带歪了。 韩京墨在边上连连点头，孔侑那张脸真不属于帅哥的类型，顶多算是气质还行，也是这两年养出来了，早年就那样吧，也就占个身高的便宜。 两个女演员从喝下午茶进展到宵夜喝酒，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指点江山，给圈内男演员的颜值排序。大部分情况下两人的审美是一致的，偶尔也有那么几个不太一致。 比如苏致燮，孔孝真说本人很闷，不管脸帅不帅人很闷就帅不起来，你得找他搭话还怎么帅？ 韩京墨觉得按照这个标准赵寅城也帅不起来了，这哥倒不是闷是直男，直的有点过头了，就不帅了。 半年前刚跟赵寅城合作过的孔孝真不太赞同，“赵寅城就是很典型的帅哥啊，套个麻袋都是帅的那种，他很会撩。” 并没有感受过赵寅城会不会撩的韩京墨只感受过对方的直男。不过他确实是套个麻袋也能靠颜值撑着的类型，可是，“苏致燮的脸加上他的嗓音，高配啊，他闷我活泼不就行了，帅还是帅的——” 孔孝真摸着下巴想了想，“加伤声音的话，苏致燮是帅的。” “是吧——”韩京墨满意的颔首，“帅哥要看全方位。” “要这么说，河证宇其实也不错。”孔孝真刚讲完发现她表情不对，疑惑道，“怎么了？” “想带你去医院看看眼睛。”韩京墨都要怀疑她的审美了，“河证宇从哪个角度都不算帅啊，他就是个路人脸。” 笑开花的孔孝真开玩笑说，我也是个路人脸，再讲，“证宇哥很有意思的，不管是跟他拍摄还是一起喝酒，他讲话都很风趣，是那种能逗人笑的，幽默感是帅哥都不具备的优势，幽默的男人更帅。” “拒绝，我也很幽默，我只看脸。”韩京墨从来不隐藏自己的肤浅，“要是幽默也算帅，那段子手就是最帅的了，不行，这条不成立。” 女演员们凑在一起聊男人，男演员们凑在一起聊女人。 同一时间，同一家日料店，尽头两边的包间里，坐着不同的演员们。 他们互相倒是不知道对方来了这家店，如同他们互相也不知道，对方在聊自己一样。 河证宇是跟李正宰见的面，后者在筹备一家经纪公司，最近空余时间都在接触想签的艺人，河证宇也是他很想签下来的。 两人见面就在聊这个，也不是多正式的聊，只是告知一下对方如果他要换经纪公司，现在有多出来的选项，他可以考虑一下。 正事没聊几句就变成闲扯，正好讲到《暗杀》的后期做的差不多了，最多下个月就有内部试映会，聊项目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韩京墨。 河证宇讲起韩京墨过高的眼光，跟李正宰分享，在韩京墨眼里只有赵寅成和沅彬算帅哥，他和孔侑都是瘪三。 “瘪三？”李正宰很惊奇，“原话吗？” “怎么可能是原话，原话顶多就是长得不好看。”河证宇抬手给他倒酒，说起来就想笑，“她的原话是我长得很潦草。” 李正宰喷笑，“什么叫潦草——” “大概是沅彬相当于大卫雕像，我这种的就是毕加索。”河证宇也在笑，笑韩京墨，“那家伙都三十了，活得跟十三一样，看男人只看脸，怪不得..”能干出给一夜情对象生孩子的傻事。 “怪不得什么？”李正宰还在听呢。 河证宇把空酒杯递过去，“怪不得单身到现在。” 这话李正宰听着不太对，韩京墨是否是单身跟这人有什么关系？除非，“你不会是对人家有想法吧？” “说不好。”河证宇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说，“就觉得她蛮有趣的，要是在一起的话，日子应该会过得很开心。” 给他倒酒的李正宰眉头微挑，笑笑没接话，随即就聊别的了。 时间渐晚，男人那边买单互相道别，女人这边越聊越嗨。韩京墨都想跟孔孝真再找个地方喝一轮了，就接到了李正宰的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的韩京墨很是诧异，这哥怎么会打电话给她？ 他们两在剧组里是玩过一场，但也只是玩过那一场，后续不是谁对谁没兴趣了，而是韩京墨受伤了，李正宰又不是个禽兽，自然就没有之后。之后两人基本没有用电话联系过，也没有特地使用手机的必要。 一个组拍摄，不说每天见面也是每个礼拜能碰到一次。即便他们的对手戏不算太多，但全组都住一个酒店，上上下下的总有能碰到的时候。 拍摄时在镜头前，对手戏很多的河证宇是半残韩京墨的拐杖，出了镜头，但凡李正宰看见了她，都会主动过去给她当拐杖。 不过两人都没有要更进一步发展的意思，平时见到也是当同僚，谁都没在乎双方睡过这一层关系。 -- 第283页 《暗杀》杀青从上海飞回首尔，两人就再也没联系过，别说电话了，一条短信都没发过。 韩京墨突然看到李正宰的电话，第一个想法是对方该不会是来推销的吧？就是有项目需要投资什么的。 对方说有点事想单独聊聊，还讲电话里不太方便，韩京墨就更怀疑他是来推销的，“你是有项目要找投资？” “这话的意思是，你手上闲钱很多？”李正宰扒拉了一下手上的项目，“我还有真有个不错的本子，你有空见一面吗？” 韩京墨盘算着她银行账户里躺着多少钱，“百亿以下可以聊。” “在哪？” “月之石，一家日料店，我给你发定位？” “清潭洞的月之石？” “你知道啊？” “知道，马上到。” 那边电话挂了说马上到，这边韩京墨重回包间就跟孔孝真讲她们得改天再约了，孔孝真无所谓，改天就改天。 两人一起出门，在谁买单的问题上推拉了一下，还是作为姐姐的孔孝真付了钱，一起出门。 接孔孝真的车刚开走不到两分钟，李正宰的车就停在了店门口，上车的韩京墨笑问他是不是在附近，不然怎么那么快就过来了。 李正宰就笑，这叫缘分，随即问韩京墨想去哪？韩京墨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给了个随便，李正宰就让助理往汉江去。 这一路车河游起来，后排的男女一点都不符合睡过加游车河的浪漫设定，聊的全是剧本和投资。 李正宰讲，郑雨盛在接触一个项目，CJ的，在找投资，简单跟韩京墨讲了故事情节，也是全明星阵容，问她有没有兴趣。 韩京墨听到一半就没兴趣了，那是个纯男人戏的商业片，她对这样的本子兴趣实在不大。 李正宰说，投资看能不能赚钱啊，计较剧本是不是自己喜欢的做什么。 “我连剧本都兴致缺缺，怎么肯定它一定能赚钱？”伪?投资人让真?商人别想忽悠她，“我肯定是先看中剧本，之后才有得谈。” 李正宰就笑，“你难道是非得自己出演的电影才会投资？” “七号房我又没演，剧本好就是剧本好啊。”韩京墨不认这话，“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是个中间人，你准备再往上走走？” 中间人，两头吃。拉来投资是要给中间人提成的，中间人介绍一个演员进大项目，演员也要给酬金。 讲好听点，他们是资源方，给有需要的人搭桥做事，卖的人脉，讲难听点就是中介。而中介换一个更高大上一点的经营模式，就是经纪公司。 李正宰一愣，“消息传的很快啊，你听谁说的？” “我瞎说的，你还真准备开公司啊？”韩京墨是真不知道，她没事去管别的国家的演员开不开经纪公司干嘛，跟她又没关系。 扬眉笑开的李正宰侧身面对她，“一猜就中啊，直觉很好么，等我公司开了，你要不要签过来？” “你什么时候能跟MaSOOP正面刚，我什么时候签过去。”韩京墨握拳对未来的经纪公司社长说，“加油哦——” 未来社长大笑，车也到了汉江公园。李正宰带着韩京墨下车，没让助理跟着就两人溜达，走了没一会儿，一阵风吹过，五月的首尔夜里还有点微凉，李正宰脱了外套递给她，韩京墨直接穿上了，等走到没灯也没人地方，才问他，什么事得黑灯瞎火的讲。 夜空中的一轮弯月，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江水，李正宰倚着护栏掏了包烟出来，点燃两根分了韩京墨一根。 “你之前不是问我怎么到的那么快？”李正宰笑看着她，说的很隐晦，但他觉得她听得懂，“其实我也是刚结束上车，我跟河证宇就约在那家店喝酒，确实很有缘分是不是？” 这话但凡换个人搞不好都听不懂，韩京墨还真的懂，懂了就产生了好奇心，“那哥喜欢我啊？不太像唉，你确定你没误会？” 猜到她能听懂和她真的听懂了可不是一个概念，后者让李正宰笑容变大，“这个问我怎么行，得问他啊。” 摩擦着烟嘴的韩京墨也笑了，确实是得问当事人才行，“以防万一，确定一下，你跟赵寅城没什么来往吧？” “以前没有，以后不好说。”李正宰反问她，“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还会有来往？” 韩京墨笑睨了他一眼，学着他的话，“以后不好说的呀——” 这一段隐晦的不能再隐晦的对话，翻译一下就是.. 李正宰想让韩京墨保守他们的小秘密，因为河证宇可能会追她。如果真的追了，这段过往可就好说不好听了。 而韩京墨的意思是，我会在河证宇面前闭嘴，你得在赵寅城面前闭嘴。 那以后不好说代表什么呢？代表既然那么有缘分的遇到了，孤男寡女的，见都见到了不开心一下？ 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刺眼的光线被厚重的遮光窗帘阻挡，黑暗的酒店客房里地毯上的手机先亮起荧光，刺耳的铃声跟着响起。 床上的女人反射性的往男人怀里缩，转而又推他去接电话，同样没睡醒的男人迷迷糊糊的找到手机，刚要接发现手机不对，来电显示也不对。 “你的。”李正宰半跪在床上，亲亲她的耳郭，再把手机塞她手里，“你弟弟，韩京延。” 猛然睁开眼睛的韩京墨拿过手机又闭上了，接起电话含糊的应了一声，那边讲话的却不是韩京延而是赵寅城。 -- 第284页 小朋友在釜山影视基地拍摄呢，爸爸跟着去照顾了，打电话来跟妈妈讲，他们下午到家。 “知道了，你把电话给他。” 母子两开启每天清晨问候模式，床边的男人靠在床头给自己点了根烟，听她打电话，听着听着，听出了问题，这是姐弟？姐姐会自称妈妈吗？ 自称妈妈的姐姐挂了电话就撞上了对方怀疑的眼神，淡定的望回去，看什么看。 李正宰闷笑一声，行，不看。他抽走了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八点多，很早。 “我十点有事。”李正宰顺着她的头发，意有所指的问她，“要洗澡吗？” “大清早就搞鸳鸯浴啊——”韩京墨胳膊一伸，“抱——” 笑出声的男人公主抱她去鸳鸯浴，洗完澡，衣服也就被李正宰的助理送来了，一看就知道这位也是熟练工，送来的是两套衣服。 韩京墨很自然的撩起头发，让李正宰给她拉裙子的拉链，李正宰也陪她玩了一场，把领带递给她，让她给自己系领带。 两人甜甜蜜蜜的吃了一顿早餐还是互相喂的那种，吃饱喝足后，韩京墨的口红都是李正宰涂的，涂到火花四溅差点得重新补口红。 酒店套房里的男女是真的甜，甜到分分钟晋江都不给写。但门一出，双方很自然的相隔半臂的距离。说亲近也算亲近，说不熟确实也没多熟。 出了门，李正宰是李正宰xi，韩京墨是韩京墨xi，两人连敬语都没落下，聊天的内容是接着昨晚的那个项目。 作为商人，李正宰试图给韩京墨灌输，投资看的是收益不是喜好。有钱的富婆表示，我就看喜好，钱是我的，怎么开心怎么花。 等电梯下到停车场，走出楼梯间，双方各自一句改天见，就一左一右的走了。 他们来的时候就不是一辆车，从汉江公园离开的时候韩京墨就坐的自己的车，李正宰上的也是自己的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往前开，一路开去希尔顿。领路的车是韩京墨的，跟上去的是李正宰的。 两人在分开前并没有讲明要一起去做什么，韩京墨只是让助理往希尔顿开，李正宰也只是让助理跟上去。 到酒店的停车场了，先下车的是李正宰，开房间的是他的助理，发短信问房间号的却是韩京墨。 这两位特别的玩伴有特殊的默契，大家都是老手的默契。 老手们再度见面已经是一个月后，这期间双方没有任何联络，电话，短信，都没有，跟彼此是陌生人差不多。 一个月后，《暗杀》制作组开了个内部试映会，该到的人都到了，李正宰是自己来的，韩京墨是跟河证宇一起去的。 观影的座位安排是主演们坐一排，作为第一主角也是唯一的女主角，韩京墨的位置夹在两位主要男配角中间，左边是河证宇，右边是李正宰。 内部试映会就是为了让大家发表意见来的，观影过程虽然不提倡说话但也不禁止说话，韩京墨跟左右两边都有咬耳朵。 跟左边说的是某个画面拍的“爸爸”差点扑街，跟右边说的是，CJ把你之前说过的本子送到我这里了，也想拉投资，你这个中间人被人截胡了。 电影放完，各路专业人士发表评价，大家对片子都挺看好的，是很典型的商业片，节奏快故事简单，人物也不复杂，排除韩京墨也算是全明星阵容。 河证宇跟李正宰都是能抗票房的类型，市场预估至少八百万人次往上。 各位专业人士对女演员韩京墨的评价么，当然都是好话啊。自从韩京墨顶着资方的名头“再度出道”，面对面的情况下，韩京墨就没听过一句坏话，那些有胆子说她坏话的人，非常不凑巧的都还没资格站在她面前，而混到了能站在她面前的人，脑子都挺好的，没人干弱智的事。 也因此，在这种场合韩京墨是听不到所谓逆耳忠言的。不过她把所有的夸奖都收入囊中都当真话听，并且非常有自信自己就是演的很棒！开玩笑，她差点死在片场！老娘就是最棒的！ 河证宇小小的“忠言”了一句，“你举枪指着你父亲的那一段，表现的有点外放。” “我倒是想收着演，好好展现一下内心戏，导演让我放出来演的。”韩京墨让他回忆一下，“当时你又不是不在片场。” 就是在片场才那么说的，河证宇侧头靠近他，“我的意思是，你应该跟导演坚持你的想法。” 韩京墨一个白眼翻过去，“我腰都要断了，能直就不错了，眼眶是硬生生被疼红的，还跟导演计较个啥啊，再叽歪崔东勋说不定又想让替身上。” 这话倒是也对，河证宇没再说这个。 试映会之后是酒会，这时候还有收到邀请函的外部人员，酒会结束是剧组聚餐，此时就全是剧组的人了。一行人改到会所，K歌玩乐，主要是喝酒。 从前到后，韩京墨跟李正宰的沟通都不算很亲密，反倒是他们两跟河证宇都很亲密。三人组到最后就一起在阳台单独喝酒，有的没的瞎聊。 聊到河证宇手机响起去外面接电话，阳台就剩韩京墨跟李正宰。 夏天要来了，韩京墨穿着热裤，一双腿又直又长，白嫩嫩的交叠在一起，脚尖前后摇晃。 阳台的灯光是暖黄色，像是给那双腿打了层柔光，莫名有点肉色丝袜的朦胧感。 -- 第285页 李正宰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抽走了她唇边的烟，视线落在那双腿上，把带着蜜桃味的烟蒂含进嘴里。 “你说，这玩意儿会不会上瘾？” “烟？” 撩起眼皮直直的望过去的李正宰，咬着烟蒂舌尖裹着烟嘴转了一圈浅浅吸了一口，再抽走唇边的烟，出口的烟雾轻飘飘的往对面去。 “那双腿。”李正宰眼神往下扫，示意她看。 韩京墨低头看了看，“腿怎么了？” “勾的我有点上瘾。” 第70章 第九章 “那双腿。”李正宰眼神往下扫，示意她看。 韩京墨低头看了看，“腿怎么了？” “勾的我有点上瘾。” 这话一出，韩京墨扬眉瞟过去，看到的是眼尾带了些色气的男人，灯光下袅绕的烟雾都变成了荷尔蒙的味道。 浅浅勾起嘴角的韩京墨手肘搭在椅背上，腰一点点直起来，身体微侧腿从桌下挪到桌边，特地放下翘起的右腿，缓慢的换成左腿再搭上去，露着脚背的细带高跟鞋一下一下的来回晃悠，脚尖还是勾着的。 勾的男人垂下眼睑，视线自动被晃动的物体吸引，据说猫科动物。不论是家猫还是野外的猛兽，都会被在眼前晃动的猎物所吸引，传说中的本能？ 热裤既然叫热裤就不会很长，穿热裤的女人腿很长，比例够高，腿就够长。 长腿纤细，放松的情况下还隐隐能看出一点肌肉线条，这是女明星努力运动后的“成品”，光靠饿也是能瘦，但瘦下来不好看，女明星自然不会让自己不好看。 好看的女明星手上夹了根烟，又细又长，细不重要，重要的是长。长条形的白色卷烟，唇瓣轻启含住烟蒂，浅浅的吸了一口，涂了豆沙红的唇抿在烟蒂上，手拿开时白色的烟蒂就沾染了唇色，那根烟也一上一下的摆动。 阳台的氛围变的微妙起来，屋内穿来一首情歌，不知道谁在唱英文歌，小情歌的调子，暗哑的男声，阳台外是万家灯火，夜空无星无月倒是有点风雨欲来的湿润感，也有点闷。 夏天要来了，又闷又湿的夏天，让人忍不住加重了呼吸。可能是想要多吸一口新鲜空气，也可能是想要通过嗅觉去判断对面的人今天喷了什么香水。 不知何时，李正宰也变幻了姿势，从正面朝向韩京墨变成侧对她，腿也翘起来了，西装外套也解开，外套下摆刚巧遮住了该遮住的位置。 视线..也就移开了。 韩京墨差点笑出声，但她憋住了，这个时候笑会让男人恼羞成怒的。 可她嘴巴憋住了笑，眼睛却没遮挡，弯弯的睫毛轻微的颤动，看的李正宰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随即也跟着笑了，他倒是笑出声了。 “这可是你先笑的。”韩京墨话音都未完全落下，便笑出声来，笑的左摇右晃，手指间的烟都跟着落灰，笑的眼泪差点出来，按着眼角调侃他，“这可不像你——” 李正宰斜了她一眼，把手上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刚要开口，阳台的门被推开了。 出去打电话的河证宇回来，看韩京墨笑颜如花的样子，也跟着扬起嘴角，问他们聊什么那么开心。 微楞片刻的李正宰没说话，韩京墨乐呵呵的讲，“这哥说以前有人想潜他，被他打断了第三条腿。” 再度愣住的李正宰还在想什么是第三条腿，河证宇就已经问出来了，“第三条腿？” 韩京墨冲河证宇挑了下眉毛，随即视线落在李正宰被西装外套遮挡住的部位，再转向河证宇，让他自己意会一下什么是第三条腿。 这次两个男人都愣住，李正宰脸都黑了，河证宇爆笑出声。 既然都笑了，虽然只有两个人笑但好歹是二比一么，都笑了，话题就能继续了。 继续之后没什么好讲的，也就是李正宰沉默了很多，一直听韩京墨跟河证宇闲扯。 这两人什么都聊，聊河证宇出海钓鱼，聊韩京墨做保养能做一天； 韩京墨能损河证宇皮肤糟糕到去美容院得给人家加钱，河证宇也能怼韩京墨连什么是深海鱼都不知道，一点常识都没有。 两人什么都能聊两人就真的很熟，熟到李正宰重新叼起了烟，新开了个《暗杀》发行的话题，加入了聊天，把两个人的聊天变成了三个人。 局差不多要散了，散场时河证宇很自然的问韩京墨要不要一起走，他们两一起来的么，韩京墨坐的就是河证宇的车。韩京墨隐晦的扫了李正宰一眼，对方刚好在看她，那个眼神啊.. “我还有点事。”韩京墨笑看河证宇，“你先走吧。” 河证宇没想太多，“这么晚你还有事？”快两点了。 韩京墨正准备编瞎话，李正宰先开口，手指在两人之间划拉一下，“我们有个项目要聊。” “什么？”河证宇问，李正宰笑看他，“商业机密——” 抿唇笑开花的韩京墨，让河证宇有点疑惑，“什么商业机密我不能知道？” “你要是愿意签我公司我就告诉你。”李正宰意有所指的说，“你愿意吗？” 河证宇一下就误会了，以为李正宰找韩京墨说的就是签约的事，摆手表示，“你们去聊商业机密吧。”放下手准备走，又想起来什么，问韩京墨，“你不回家，韩京延怎么办？” -- 第286页 “赵妈妈照顾他。”韩京墨表示都安排好了，不然她也不会玩那么晚，早回去了。 颔首表示明白的河证宇走了，站在原地没动的两人也没说话，一直到河证宇带着助理走远了，李正宰才问了句，你跟我走，还是我跟你走。潜台词是，去什么地方，酒店还是他的房子。 韩京墨心里是有点诧异的，这哥状态不太对啊，面上却没露出来，试探了一句，“你那方便吗？” 曲起胳膊的李正宰用行动回答她，韩京墨笑着挽上了他的胳膊，走呗。 这一次跟去希尔顿可不太一样，一个月前是两辆车带着两个人进入一家酒店，一夜而已，天亮道别。 这次是韩京墨上了李正宰的车，车辆行驶的目的地是李正宰的房子。 战斗自门厅处开始，门砸在门框上的那一刻战斗就开始了，途径门厅、走廊，一路翻转腾挪到客厅的沙发，有了新战场，战局就正式打响。 战争所创造的场地很大，里面的设施也很多。比如客厅的长沙发，那沙发少说两米五，又宽又长保证怎么打，战士们都不会掉在地上。地上还有地毯，这玩意儿就更宽了。 餐厅的菱形亚克力桌子也很宽，就是高度不太对，某位战士战斗的太激动，不小心把花瓶扫落到地板上。 花瓶的质量意外的好，居然没碎，但落地的动静也让战斗中的两人动作顿住，一起探讨看花瓶。 战士一号发现场地有点危险，看了战士二号一眼，二号非常自然的收腿抬胳膊，连体婴迅速转移战地，终究还是倒在床上，这才是最适合的游乐场。 游乐场里旋转木马，这属于电动的游乐设施，骑在旋转木马上的玩家开心了就自己动，不开心就打开电动的开关。 摩天轮也是游乐场必备，这东西除了慢没有其他缺点，等转到了高处，在最高点看到的风景，值得一声赞叹。 游乐场里好玩的太多了，多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精疲力尽的玩家们才双双瘫倒，钱花完了，囊中羞涩就得休息了。 韩京墨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她这一觉睡的很不安稳，中途接了三个电话。 一个是韩京延问妈妈今天是不是也不回来，她嘟囔着说可能； 第二通是河证宇打的，跟他讲你儿子如何如何，她没怎么听，只说困就挂了； 第三通来自安秀贤给她推销项目来着，她也是直接挂。 电话接了挂挂了接，就已经很不安稳了，边上还蹲了个挖宝的矿工。 那家伙跟要在她找宝藏一样，上上下下探索的可仔细了，弄到韩京墨很不耐烦，她好困啊！折腾什么！ “嗑药了啊你！” “什么？” 眼睛都没睁开的韩京墨说的是母语，慢吞吞的切换韩语，“你干嘛？我很困！” “你身上怎么一点疤都没有？”李正宰摩擦着她的小腹，隐晦的问，“我猜错了吗？” 韩京墨一巴掌拍开他的爪子，“女明星身上有疤像话吗！”说着抬脚踹他，“我要睡觉！” 女明星也是人，身上当然是有疤的。韩京墨身上有疤，都是拍戏造成的伤疤，也都是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的。但她穿越了，换了具身体，疤痕就剩一条。 那一条疤对原生韩小姐来说是勋章，对韩京墨而言是脑残的证据。为了消灭这条证据，她前后折腾了快一年半，整容医院跑了N趟，一度疼到把韩小姐骂了个臭死，可想到人家早就凉了，身体都归她了，也就不骂了。 之前韩京墨跟河证宇说，为了保养身体，她每年至少花两亿，这话不是开玩笑的，砸重金保养的身体被保养的非常好。 好到即便达不到肤若凝脂那么夸张，也绝对是嫩豆腐的级别，触感无敌，疤痕？得趴在上面找，非常非常非常淡的一条白线。 那是科技的力量，也是金钱的力量。 当然也因为韩京墨够白，白到同样是白色手术残留几乎看不见。还是那句话，除非趴在上面一寸一寸的找。 试图寻宝的矿工被赶走，宝藏就继续睡觉，睡醒天又黑了，肚子还很饿。 重新穿上衣服的李正宰套上了人皮就不再是禽兽，很有好好先生的风格，亲自下厨给韩京墨煮了个海鲜面，泡面里加了蟹腿。 “你管这玩意儿叫海鲜面？”韩京墨扒拉着面条深感上当受骗，但还是吃了，饿啊。 李正宰纠正她，“是海鲜鸡蛋面，里面还有个太阳蛋。” 好悬没翻白眼的韩京墨一口吞下流芯的太阳蛋，吃的脸都鼓起来，看得李正宰一时没忍住，手贱的戳了她一下，这下就被瞪了，白眼也翻出来了。大有一副等爸爸填饱了肚子就是你的死期！ 咬着腮帮子憋笑的李正宰怕自己笑出来真的会挨揍，又怕真的笑出来，干脆转身去厨房给她煮咖啡。 吃饱喝足，咖啡也在手的韩京墨才有功夫参观这套她已经睡过一夜的房子，屋主在厨房洗碗，让她自己逛。 逛了一圈回到餐厅的韩京墨很肯定的问屋主，这不是你家对吧？这地方长的跟样板间一样，怎么都不可能是家。 李正宰擦着手从厨房出来，也没去对面坐，而是半靠在桌前，就站在她边上，俯身亲亲她的嘴角，笑问她，“你想去我家吗？” “目前没有这个想法。”韩京墨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昨晚的疑惑又冒头了，“你想带我回家吗？” -- 第287页 直起身的李正宰再度扫向她的腿，让她回忆一下，“它很勾人啊。” 这次韩京墨没看腿，这次韩京墨也没撩拨他，这次韩京墨在认真思考这事儿能不能成。 李正宰看她表情就知道这事儿能成，也没打扰她的思绪，绕去客厅找烟和烟灰缸了。 如果只是玩伴，不论是酒店还是这样临时落脚的房子都能成为游乐场，那没什么问题，很合理。可要是进展到登堂入室，那就不止是玩伴了。 他们的职业特性很特殊，对自身的地盘也都很保护，??对他们来说不单单是个人的问题，更多会涉及到一整个团队的利益，??出纰漏就会造成最直接的经济损失。 韩京墨当李正宰是个玩伴，既然能成为玩伴，基础的好感是一定有的，不然她也看不上啊。但玩伴要往伴侣发展，那点子出于性趣的好感就不够了。 可要是李正宰有兴趣更进一步的话，貌似是个好处比坏处多的情况。 首先固定伴侣很安全，各种意义上的安全，对方体力也足够好，游乐园的设施都能玩很嗨。 其次是双方平等大家都不太可能吃亏，她没有比李正宰高多少，李正宰也不需要她帮什么忙。 双方都是该有的都有，说一句事业有成也没问题，会因为利益需要防备的地方就可以忽视了，这种恋爱谈的会舒心点。 这点对韩京墨来说很重要，以前同年龄层的男人里几乎没有地位比她高的，连平齐的都很少，大部分跟她平齐或者说资历比她老的都比她大很多。 贪新鲜的时候，她跟同龄的男孩子们谈过恋爱，那叫一个烦，还得顾忌对方的自尊心。 爱的时候，她可以做戏陪对方玩么，爱啊，就愿意接纳所谓的缺点。但爱没了，就只剩烦了。 李正宰就不太出现这种问题，这是莫大的优势。 但是吧，还有个问题要解决。 “你昨天..应该是今天。”韩京墨问矿工，“你今天寻宝，寻到了你想找的吗？” 李正宰笑了，“找到了才会问你想不想去我家啊。” “不要饶圈子，这种问题我们还是别绕圈子的好。”韩京墨直言，“我有个孩子，韩京延，他不是我弟弟，是我儿子，我生的。” 点着烟应了一声的李正宰表示猜到了，就是有点好奇，“你小腹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 “射频消了妊娠纹，伤疤做的手术。”一句话带过这个无聊问题的韩京墨问重点，“当我男朋友虽然不代表你会多个孩子，但当我男朋友代表你需要接纳一个孩子，能做到吗？” 李正宰表示，“如果孩子的父亲是赵寅城我没问题，但要是孩子的父亲是河证宇，我们就得聊聊。” “河证宇？”韩京墨皱起脸，“怎么会那么想？” “我更倾向于赵寅城。”李正宰表示河证宇就是那么一说而已，“他搬到了你隔壁，还在拍《暗杀》的时候去找过你，现在还跟着韩京延拍摄，爸爸应该是他没错吧？” 韩京墨有点惊讶了，“你这一天干了不少事啊？”这是都调查清楚了的意思吗？ “我只是打了两个电话确定了一下。”李正宰笑着讲他没弄出“调查”的事，主要是这个圈子只要有心找，总能弄到点蛛丝马迹的。 撇嘴的韩京墨不太信，不过并不妨碍她继续询问后续，他们两如果要在一起有很多后续要处理，孩子只是其中一个。 比如河证宇就是另一个问题，虽说这人没跟韩京墨告白，但这人跟李正宰表达过我想追。 如今李正宰横插一杠子，有点不太合适啊，两人以后貌似是要合作的。 李正宰说这个问题他解决，问韩京墨还有啥，还有的就是一些鸡零狗碎不值一提。 两个人聊是否要在一起，聊的跟商务合作一样，话讲的可疏远了，姿势却越来越亲密。 亲密到酒足饭饱眼看要再度上演“全武行”，韩京墨却临时踩下刹车，她答应了韩京延今天要回去的，她要回去陪儿子。李正宰颇为惋惜，倒也没留人，两人在门口依依惜别，也就别了。 从这一刻起，韩京墨多了个暧昧对象，她答应跟李正宰试试，试试又不吃亏。 别人的恋爱进程是认识、暧昧、告白、在一起之后才是该干嘛干嘛； 他们两是反的，一步到位后又重新回头，进入暧昧阶段。 多了一个暧昧对象对韩京墨的生活没有太大的改变，也就是收到的礼物变多，有空没空一起约饭，以及克制的进行身体接触，也就没了。 是的，克制身体接触。 韩京墨本来没有这个意识，是李正宰“首次”约她吃饭，两人单独一起吃了烛光晚餐。 本以为会发生点什么的韩京墨，在饭后都准备要去他家了，结果被他送回了自己家，并且在离开时只有蜻蜓点水的一个告别吻。 这个操作让韩京墨明白，李正宰是认真的，他认真想要跟她谈一场恋爱，甚至于比恋爱更进一步。 这个操作本身韩京墨倒是不排斥，就是多少有点惋惜，她如果跟李正宰成不了，他们也不太可能再做玩伴了。本来她想着试试要是不成功，还可以干嘛干嘛的，唉—— 这个操作双方都没有特意避着人，韩京墨没避，李正宰直接就公开了，他带韩京墨去见了他的朋友。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见朋友跟公开没区别。 -- 第288页 既然都已经公开了，那就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听说了圈内新八卦的赵寅城上门了，询问韩京墨八卦的真假。韩京墨表示，八卦有真有假，假在她和李正宰没有正式在一起，真的地方就是她确实跟李正宰有接触，如果接触的好，可能会在一起。 “那你..”赵寅城有点不知道要怎么说，“你跟他，你们..就是..他知道韩京延..” “知道，不在意，下一个。”韩京墨让他干脆点，“我约了河证宇见面，快迟到了，你想说什么赶紧。” 想说很多的赵寅城被她这么一弄反倒没办法说了，能说的只有，“李正宰有点..你还是小心点。” 韩京墨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谢啦-会小心的。” 不论他把什么话吞下去了，都是在照顾她的面子，也是出于好意，其实这家伙人还不错。 人不错的赵寅城铩羽而归，河证宇就明显技高一筹。 “你跟李正宰有情况？” “不行？” “行啊，为什么不行。” “那你说什么。” “好奇么，八卦啊。” 两人约在河证宇家见面的，真的是他家，他住的地方，不是什么样板间。 之所以会约在这里见，一是河证宇终于对韩京墨开放了他的画室，二来就是他说不想带小猪扑满出门，太蠢了。 又是一月一度的清算儿子‘罪恶’的时间，亲妈就上门‘数钱’了。 都约在家里了不可能只看画或者看小猪扑满，顺带还约了个饭。两人约了吃火锅，韩京墨提议，火锅底料是她从海那边买了国际空运过来的，食材也都是她让助理买了处理好带过来的。 只负责把东西带过来就号称是请吃饭的韩京墨，到了人家家，一点客人的意识都没有，全程动口不动手，指派河证宇来回转悠给她弄那些吃的。 锅底咕噜噜的滚起来，闲扯的两人就扯到了最近圈内的大八卦上。 嘴上说着我就是在八卦的河证宇，做出的姿态也确实跟纯粹的八卦没什么区别，问问题问的跟八卦记者一样。 你们怎么在一起的啊，啥时候看对眼我怎么都不知道啊，巴拉巴拉。 韩京墨当他是男闺蜜，除了在剧组一夜情的事答应过李正宰没说之外，其他都是照实说。 照实说的故事从《暗杀》试映会开启，那晚两人看对眼，本来只打算玩一波，没想到对方有心让关系更进一步。她也觉得可以试试，就决定要试试。 “试试弄得天下皆知，你就不怕试了没结果，传言也让你逃不了？”河证宇让她当心点，男人的招数很多的。 “传言有什么好逃不了的，我不干他还能硬上？”韩京墨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如果觉得女人答应跟你公开就是喜欢你，那你就完了，不能那么好骗啊——” 河证宇一乐，就凭这句话，他觉得李正宰成不了。因为韩京墨只是觉得好玩，根本没走心。 成不了的事就没必要再多提，他干脆不说什么李正宰了，转而说起等下要看的小猪扑满，那东西更值得聊，因为里面的钱被动过了。 “你们两背着我联系的很频繁啊。”韩京墨有点不高兴，“你从里面拿钱了？” “我也可以再放回去。”河证宇一脸无辜，“我不是都告诉你了么。” 亲妈咂咂嘴，还是有点不爽，河叔叔讪笑给她捞了个丸子，让她先听听看过程，再作为法官宣判，他是否真的有罪。 情况是这样的，眼看要到月底清账，河证宇掰着手指算了算他按照韩京墨的指派给小猪塞了多少钱，怎么算都不止四万块，就把猪掏空数了一下，六万。 这个数字代表，韩京延未来两个月既没有零花钱也不能出去玩，不止得到点回家，回了家连手机都会被没收，有点惨啊。 面对如此凄惨的未来，河证宇有点担心母子两会吵架，提前打电话给韩京延通知噩耗。 听到噩耗的韩京延还在拍摄，当场什么心情都没了，正好要拍哭戏，发挥的无敌棒。转头拍完就给河证宇回了电话，他认为这里面有问题！ “我这个月都没有怎么取学校，怎么可能有六万块！”韩京延让他再数一遍，肯定数错了！ 确实就数了一遍的河证宇很确定自己没有数错，一共就六张纸币怎么可能数错，倒是可以告诉他问题在哪，“就是因为你没怎么去学校，你老师很担心你的成绩，才会跟你妈说。” “怎么可能！我明明是请假的又不是逃学！老师怎么这样！”韩豆丁拒绝接受，“妈妈才不会听呢！” 就是亲妈听了老师的话小猪扑满里才会有六万块啊。 河证宇委婉的跟韩豆丁表达，你妈可以理解你请假的问题，假也是她给你请的，但韩女士也遵守游戏规则。 当初我们说好的规则是老师说你一点不好，你就要被罚款一万。这周小测，你数学确实退步了，老师很不满，你妈被训的很惨。 “我觉得你妈可能是迁怒。”河证宇想着之前韩京墨打电话给她，气鼓鼓的让他给小猪里塞钱的语气，自觉自己是合理怀疑。 韩京延秒速反对，“你才迁怒呢！我妈才不会！”居然敢说他妈坏话？！ 人家是亲儿子，自己只是“工具人”叔叔，河证宇忍不住就笑，“那就是韩京墨遵守游戏规则。”顺带戳亲儿子一刀，“这个月还没到底呢，小猪里已经有六万块了，你完了韩京延，拍摄技术你就得被关禁闭了，手机都会被没收哦——”语气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 第289页 前面是秒怼，现在是秒怂的韩豆丁沉默片刻，问，“可以商量不？” 河证宇很是严肃的拒绝，“我是证人，要公证。”再加上，“我要是偷偷帮你藏钱，你妈会揍我的。”更严肃的表示，“我打不过她。” 韩豆丁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但电话一直没挂，河证宇就等着，看他能相出什么招来。 河叔叔想着不论小豆丁想出什么招，他都会见招拆招的，让小朋友了解一下，大人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别成天想歪招，犯错就要挨罚。 韩京延的招是这样的，“我最近听说了一句话很有道理，分享给你怎么样？” “什么话？”河证宇问。 “爸爸只是爸爸，正义不属于爸爸，站在儿子身边就是爸爸的正义。” 这句话被河证宇分享给了韩京墨，当时听到的时候他就已经笑疯了。 如今再度讲出来还是笑的见牙不见眼。同样被逗的乐不可支的亲妈，即有种小骄傲，不愧是她儿子，滑头得很。又有种，这孩子只有小聪明不行啊的忧虑，还是得有大智慧才行。 为此亲妈想让河叔叔当个讲话不算话的坏人，让小朋友好好学学大人的险恶，同时也让豆丁学会，错了就是错了得认。即便不想认，也不能用这种招。 韩京墨还没开口讲想让对方帮个忙的话，河证宇就先说，我这次就当一把坏人。 “韩京延很聪明，可他越聪明你越得好好教。小时后的滑头是聪明，长大了还靠小聪明就完蛋了。”河证宇偏头示意了一下摆在桌尾的小猪扑满，“里面有七万块，多出来的那一万是他想对你撒谎。怎么样？” 朋友这么给力，亲妈当然是举杯敬酒啊！ 敬了酒的亲妈转头就去找爸爸了，没有跟赵寅城说细节，只是说了大概，同时要求他不管韩京墨怎么闹都不能给他零花钱，也不准在以后的三个月给他买任何玩具。 赵寅城对此的态度是，“这个坏人要不要我来做？”看她愣住，以为她不愿意，柔声劝她，“他很亲你，你当坏人他会很伤心的，我当这个坏人会比较好吧？” 韩京墨有点想同意，她其实也怕自己被儿子哭一下就心软，但深思之后还是拒绝了。 她最近恶补了一些儿童心理学的书，囫囵吞枣的知识有多少真的融会贯通了很难讲，可她看过一个理论。 说是妈妈跟孩子是天然的紧密关系，因为母亲大部分承担抚育的责任，跟孩子就会更亲密。 这也会让妈妈的权威性比爸爸要弱，爸爸是那个为家庭提供养分的人，自带权威性，小孩子也会相对更怕父亲。 而想要让孩子对权利有基础的认识，知道如何跟权威友好相处。更恰当的教育方式不是古往今来流传的严父慈母，更应该是严母慈父。 妈妈的严厉会让孩子更能意识到，要对母爱感激，对别人的善意有回应，不能把家人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的事。 虽然他们家的状态跟书里说的不太一样，但韩京墨还是决定建立作为母亲的权威性，光跟儿子做朋友是不够的，妈妈还要有教育的责任。 月底了，是时候清算小猪扑满了，母子两互相对坐，面对扑满里的七万块，和妈妈说的你不能对我撒谎，以及之后的三个月你都得老实挨罚的话，韩京延无敌生气。气哭了都！ 不过这一轮的坏人既不是河证宇，也不是赵寅城，而是压根没有出场的李正宰。 “我就知道！你要跟别人在一起了！你变成后妈了！我讨厌你！” 泪奔的韩豆丁冲进房间甩上门就反锁，一脸懵逼的韩京墨简直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 事情起因于一个礼拜前，《暗杀》正式开始宣传，作为主演，韩京墨、河证宇和李正宰都接受了大量的采访。 其中一个采访里，MC开玩笑的问韩京墨。如果是她不是角色，她会选河证宇还是李正宰？ 韩京墨就回了李正宰，理由就是他更帅。这话一出，河证宇一个眼刀飞过去，李正宰乐的直不起腰。 采访出街，过于欢乐，片子是大热门，主演们的热度都在，视频上了热搜，网友还自动自发的各自站队，你选河证宇，我选李正宰，闹的还挺开心。 这就是个采访宣传，被采访的人没有在意，看到采访的小豆丁很在意。 韩京延对半生不熟的李正宰，本来是即不喜欢也不讨厌，看过了采访就变成讨厌了。 豆丁特地问亲妈，你喜欢李正宰吗？韩京墨想了想，没有骗他，跟他说，喜欢的。 “那你们会在一起吗？” “可能？” 韩京墨跟李正宰接触了快一个月了，感觉还不错，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再试两三个月可能就会定下关系。 “可能是代表他会成为我的新爸爸吗？”韩京延揪着小爪子，不乐意，“那还不如赵寅城呢！” 不是很懂他逻辑的韩京墨问儿子，“你们好像没怎么见过吧，为什么不喜欢他？” “他也不喜欢我啊！”韩京延果断举例，“我在上海的时候，他一次都没有带我玩过！一、次、都、没、有！” 韩京墨眨眨眼，“我们那个时候也不熟，他还要控制身材，每天吃草吃的可郁闷了，哪有心情带你玩？” “我不管！我就是不喜欢他！”韩京延固执的很，“你也不准喜欢！” -- 第290页 “他或许会成为我的男朋友，可那不代表他会是你的爸爸。”韩京墨试图跟他讲道理，“我们就算在一起了，你也可以依然不喜欢他，我的男朋友我喜欢就行，你不用非得喜欢。” 一个礼拜前，豆丁拒绝理解大人的道理； 一个礼拜后，豆丁只理解了有了后爸就有了后妈。 莫名其妙变成了后妈的韩京墨就跟河证宇吐槽，小孩子的脑回路太奇怪了。 河证宇则是跟她说，小孩子的脑回路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儿子那么讨厌李正宰，你还怎么跟他在一起？ “这两者有关系吗？” “怎么可能没有。” 河证宇给她描绘了一下未来，“假设你跟李正宰在一起了，韩京延又很讨厌他，那你难道要一边跟豆丁说谎，一边跟李正宰谈恋爱吗？太累了吧。” “听起来有点道理，但我怀疑你在套路我。”韩京墨突然想起来当初李正宰带她去汉江公园，跟她说过的话，犹豫片刻问闺蜜，“我如果误会了，你就当我自作多情，你是不是..” “暂时还不确定。”河证宇笑着打断她，“我只是觉得你很有趣。” 韩京墨眉头微皱，“作为朋友的有趣？” 河证宇展颜笑开，“作为女人的有趣。” 第71章 第十章 作为女人或者说作为女明星，韩京墨的兴趣点跟她对男人的喜好纯看脸一样都很肤浅。她就喜欢聚光灯下，万众瞩目，自己是整个场子目光的焦点。 没穿越前韩京墨已经做到了，只要她出现在一个场合里，她就是众人目光的焦点，巨星啊。 穿越后，《暗杀》给了她重回巅峰的感觉，重新回到只要她出现，她就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过两百亿的大项目，《暗杀》光是宣传就砸了三十五亿，说一句铺天盖地绝对不是夸张。 在电影上映前，制作方就把宣传普遍了大街小巷，确保但凡能出门就能看到《暗杀》的宣传。哪怕那些不出门的人也能在电视、广播里看到预告片。 堪称地毯式宣传方案，砸下了重金也收获了高额的回报。首映当天，票房就爆了，力压同档其他作品直冲单日票房第一。 以首日票房爆发为开端，此后更是一路高歌猛进，超高速冲破损益点，之后每增加一位观众就是片方在赢利。 电影在刚刚开始宣传时刻意压低了韩京墨的存在感。哪怕她是第一主角，制作方的主要宣传还是砸在更能扛票房的河证宇和李正宰身上。 看到这个宣传方案的时候，安秀贤还怕韩京墨会不高兴，想跟她解释来着，还是韩京墨先说的这方案问题，算是很通情达理的资方了。 资方并不想通情达理来着，韩京墨私下对宣传方案是很不爽的，她只是没说而已。 这东西没办法说，换成她站在安秀贤的位置她也会这么定方案。因为她没有作为卖点的资格，她压根也不是卖点。 理智很清楚自己在这种项目里就是透明人的韩京墨，感情上再不爽也会憋回去，这是工作，工作聊个屁的感情，工作讲赚钱的。 商业片就图钱，什么都不图，只图钱。也是因为目的性非常纯粹，项目赚钱了，项目就成功了。 作为第一主演的韩京墨出演的商业作品成功了，还是大爆，业内预测能冲千万的大爆，她一下就出名了，出名到后续的宣传都在往她身上倾斜。因为她是第一主演啊，连热搜都给她刷了不少。 至于观众的评价么.. 【虽然我还是不能理解韩京墨到底抱到了什么大腿能出现在这种项目里，让李正宰、河证宇都给她做配。 不过我还是想讲一句真香的，不管男女果然还是要有一定的年纪才有味道，这姐姐举枪简直杀我，帅呆了！ 我特地去找了她以前的作品看，跟黄政民合作的“男人恋爱”也是很香，但电视剧就真的平平，感觉好像就只有脸能看，演技突飞猛进啊！】 【这片子里的韩京墨真的超惊喜的，遥想当初我也是粉过她一段时间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沉寂了，重新出来脸依旧好看，演技也真的是跨越式进步！】 【讲真，韩京墨真香是一回事，她履历很奇怪也是真的。演电视剧的时候最好的饼就是女二，一直也没真正的红起来，过了几年重新冒头。 又是黄政民，又是河证宇和李正宰的，前几天还有个新闻是她要跟孔孝真合作了，都是大牌。这配置怎么看怎么诡异，光说她靠演技拿下的合约，不合理吧？这里面没猫腻？】 【有些人想法脏就脏自己的非得认为全世界都脏才叫合理？韩京墨的演技为什么就不能帮她拿下合约？ 花絮你们难道没看，她很拼的好不好，腰伤严重到站都站不稳了，还硬撑着拍摄，这样还能被说潜规则上位？干嘛，女演员就不看演技呗？】 【你们在那分析这分析那，我都不关心，作为颜狗，我只想说..韩京墨是我老婆！！】 【楼上拔刀吧！韩京墨是我的！】 【稍微研究了一下韩京墨重新回归之后拿到的资源，她不是没拍过小成本，而是突然就跳级了。 上一部还是无名氏，下一部就是跟黄政民搭，再接着就是李正宰他们，我还是认同这里面有问题的想法的。】 【卧槽！卧槽槽槽槽！去看最新的《电影快讯》韩京墨抱什么大腿啊！她自己就是大腿！！】 -- 第291页 【啥电影快讯？没搜到啊，什么东西？】 【杂志！官网有电子版！#链接#】 链接点开，杂志的官站有电子版的最新期刊，这一期主要的采访对象就是《暗杀》的团队。 一整个版面都在讲这部电影，从剧本的创作思路，制作方怎么选演员，到拍摄特地跨海选景，之后是拍摄的各种小故事，包括演员采访通通都有。 这篇采访里最精彩也是最让记者惊讶的就是，《暗杀》的主要投资人是韩京墨，她也是最大的投资人。 这个消息出街，圈内的评价就不是很重要了，资方永远是大佬。而圈外的评价很统一，说啥潜规则呢！两百亿都能砸出去，韩京墨潜规则别人还差不多！ 不论是千里马寻到了伯乐，还是伯乐慧眼识金，这都是一段佳话。在《暗杀》传出佳话的基础上，“七号房”当初找投资找的很不顺利，同样是韩京墨作为伯乐买下了千里马的佳话也跟着传出来，韩京墨这个名字就真的无人不知了，她手上抓着两部千万级人次的作品。 这么小的概率都给她碰到了，幸运值逆天啊！ 《暗杀》票房过千万人次的当天，韩京墨的电话就被人打爆了，这一天对韩京墨来说才是真正意义上重回舞台的那一天。 舞台上有耀眼的灯光，台下有欢呼的观众们，身边的每个人都在跟她说恭喜。 每个人都捧着她，每个人都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那些好的坏的，都是组成舞台的一部分。 韩京墨喜欢这个舞台，如同赵寅城说的她是天生的明星，天生就喜欢被闪光灯追逐。 日子过得格外开心的韩京墨都有点舍不得离开了，她即将进组，这漫天的掌声即将消散，多可惜啊。 为了让掌声多留一会儿，韩京墨一口气接了七个CF，绝大部分是大热的快消品，泡面、烧酒那一类，只有大热的艺人能签约的品牌方，剩下的是电子产品，手机和家电，这两个广告片的覆盖面广。 她能接到七个大品牌的CF就相当于她抢了七个艺人的代言，就硬抢。 这操作河证宇都看不懂，韩京墨又不缺钱，干什么做得跟想赚快钱一样？ 韩京墨表示她是不缺钱也不会有钱不赚啊，快消品看着是有点low啦。但人家愿意砸钱啊，合约金报价无敌高，她为什么不干？ “说是这么说，你一次得罪那么多人，不怕出问题？”河证宇有点担心她，“你是第二次从全智贤手里抢项目了吧？那位也不是好惹的。” 韩京墨才不怂呢，她就是抢了又能怎么样？凭本事吃饭的，“你又不是新人，这一行就是大家抢饭吃啊，市场就这么大，知名品牌就那么多。不管谁上位都是踩着别人的尸体上来的。我能抢到是我的本事，有本事她们就抢走啊。” “你怎么那么霸道。”河证宇有点想笑，也真的笑了，还问她，“真的被抢走了怎么办？” “抢回来啊。”韩京墨拨弄着指甲，话说的轻松随意，眼神却很不友好，“谁敢从虎口夺食，我就教教他什么为什么山中只有老虎是大王。” 想当年只有她不要的代言，没有别人能从她手上抢走的代言。真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她就是拼着一拍两散让闲在一边的渔翁得利，也不会让人在太岁头上动土。这行就是大鱼吃小鱼，得成为北冥之鲲，才能让人对她敬而远之。 人设走白幼瘦路线的韩少女内里是朵霸王花，在镜头前她当然是既真且善还美，镜头一关，谁敢跟她逼逼叨，她都怼回去。 彼时她有绝对的资格跟绝对部分人说一句，我入行的时候你小学还没毕业呢，就是这么嚣张。 嚣张到她在业内的名声一度不是很好，从小被捧到大的童星身上的傲气很容易被当成耍大牌。 不过她运气够好，转型时期沉寂了一段时间，那算时间教会她什么叫世态炎凉，也教会她眼睛长在头顶上是没未来的。 如今的韩京墨什么都经历过，跌落过低谷爬上过山顶，如今重回高峰，怎么可能没有傲气呢。 傲慢是个很危险的特质，抢别人饭碗就一定会被人攻击。 网上渐渐多了一些声音，很明显有人在背后操纵的声音，那个声音在说，韩京延真的是韩京墨的弟弟吗？算算年纪，搞不好儿子比较有可能。 【说起来韩京延跟韩京墨长得也太像了，姐弟什么的，母子是不是概率更大点？就这么一说啊，你杠你赢，随便说说的。】 【随便说说就把人家姐弟变母子？真造谣一张嘴？当个人吧，人家长得像怎么了？亲姐弟不是领养的！长得不像才奇怪！】 【人家随便一说粉丝那么激动干嘛？我跟我姐姐长的就不像，又不是双胞胎，哪有那么像的！】 【有锤就上锤，没锤哔哔个啥？有证据吗你们？就凭你们一张嘴说长得像就长得像啊？】 证据由首尔体育提供，十一年前，事业发展的很好的韩京墨突然停下了所有行程，直飞美国，在那待了八个月后，回来她就多了个弟弟。 按照韩京延的生日估算，他很可能就是韩京墨在美国生下的孩子，回国才变成的弟弟。 写这篇新闻的记者除了详细的给看客们顺了一遍时间线之外，还非常厉害的找到十一年前的记录，明确的记载韩京墨是带着一个孩子回国的，那个孩子基本可以肯定是韩京墨，而她的母亲根本没有去过美国。 -- 第292页 新闻上线，舆论一下就爆了。未婚生子在满是基督徒的韩国是重大丑闻，把儿子变成弟弟更是荒谬至极的事。 半个月前才公布跟韩京墨签约的各大品牌迅速发声明解除合作，定妆照都发出来的剧组更是直接发通稿解约。 就在韩京墨面临墙倒众人推的危机时，另一个更让网友三观炸裂的丑闻出现了，金敏喜成了小三。 关于韩京墨的消息迅速就被压下去了，金敏喜占据头版头条，每家媒体恨不得一家编一个故事，详细描述，金敏喜是否被下蛊。不然怎么能在众多男神前男友后，看上那么个风烛残年的老男人？ 哪怕老男人是知名导演也不行啊！知名导演是作品好又不是长得好！ 老头长相普通就算了，还有家有口，这叫通奸能判刑的，真的会被抓去关！ 连续两大丑闻，让网友的瓜都要吃撑了，两位丑闻女主角在风和日丽的下午，约在一家咖啡馆喝咖啡。 金敏喜柔情似水，韩京墨艳光四射，两人谁都没有舆论想象中的，缩在无人的角落痛哭流涕的样子，她们聊的还挺开心。 聊啥？什么都聊。 聊保养，女明星的万能话题，从有衣服的聊到没衣服的，从自己就能动手操作的美容仪再到必须要去美容院做的项目。 乃至于聊她们各自签约又因为丑闻得赔违约金的化妆品品牌，聊开心了，就能继续聊更亲密的话题了。 男人。 她们能聊的男人还挺多的，洪尚秀导演韩京墨也见过，熟不熟的再谈； 河证宇更是刚刚结束跟金敏喜的合作，那还是个有激情戏的项目； 李正宰更不用说，前任；赵寅城是前任二号，甚至于在一年前刚分手，还差点让本来要跟韩京墨合作的孔孝真背了小三的锅。 所以说圈子很小啊，谁跟谁都能搭得上。 什么都聊，什么都不避讳。 金敏喜聊她的爱情，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人，如此而已。韩京墨聊韩京延，她不过就是生了个孩子，也是如此而已。 韩京墨对她的爱情可以理解，金敏喜对她的孩子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要给一夜情对象生孩子？不过这也不值得深究。 两位此前只在颁奖礼或者业内的酒会上有过数面之缘的女人，聊了一个下午，关系就这么聊出来了，是时候聊点关于今天为什么要见面的事了。外面天都黑了，再不讲一天都过去了。 下午的咖啡馆转道夜晚的法餐店，还是可以提供烛光晚餐的店，这路线搞得跟约会一样。切着牛排的韩京墨跟金敏喜说起两个剧本。 剧本A讲的是一对女同性恋人里其中一位因为扛不住家里的压力，答应家里跟相亲对象结婚。 那另一个肯定不干啊，两人几轮争吵，谁都说服不了谁，被绿的那个就想了个骚操作，你不是要跟人结婚么，得有对象啊！我把你对象撬了，我绿你！看你跟谁结婚！ 相亲对象也是玩咖，也是被家里压迫需要找个人结婚应付家里。对于自己突然被两位大美女看上这件事毫无危机感，只觉得不愧是我。 三人组纠缠到最后成了一个大三角，追人的从单变成了双，好像真的有感觉了，三角形非常稳固，故事结束于三人群战。 剧本B也很猎奇，同样性向成谜。女主角是个双，她跟男主角相爱结婚，哪知道男方出轨。 就在她去夜店买醉时，场子里出现一位非常符合她取向的妹子，秉持着老公都出轨了，自己也没什么好纠结的，就直接上。 上了N次后，一次意外，女主角发现她的‘小三’就是老公的‘小三’，他们夫妻两又同时被小三给‘三’了。同样是宇宙级大三角，不同的是这个本子里有不少激情戏。 故事讲完，店家要关门了，两位女演员手挽手在凌晨的街道上散步，不远处的助理们开着车跟着。 韩京墨问金敏喜喜欢剧本A还是剧本B。 金敏喜想了想，“剧本B里当小三的那个女孩子出发点是什么？” “爱情。”只讲了大纲的韩京墨开始扩充故事线，“那姑娘跟丈夫在一起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已婚，丈夫瞒了她。后来她知道，想要分手，去夜店买醉就是因为这个。会答应妻子是一时酒精上头，也是因为知道妻子是丈夫的妻子，她想了解这个女人。” “爱情的意思是，她在知道妻子什么身份的情况下还喜欢上了她？”金敏喜疑惑的望着韩京墨，“你在影射什么吗？” 耸肩表示她随便想的韩京墨讲，“她一开始当然不喜欢妻子，顶多是有愧疚，那不是个坏女孩。但她们上了床，她人生当中第一次体验到..”扬眉冲她笑，“什么叫真正快乐，由性产生的爱是这部片子的核心。” “写这个剧本的作家告诉我，人类都是动物。所谓的性向只是源自于我们还没感受过别的快乐。那个作家感受不过不少快乐，本子写的很精彩，我当小黄文看的，给我看得超激动。” 韩京墨看她愣住，伸出手张开五指，弹跳手指，让她想象一下，“永远是女人更了解女人，任何方面都是如此。” 表情有些微妙的金敏喜问她，“你试过？” “试过。”韩京墨龇牙，“然后确定了我是个笔直笔直的异性恋。” 抿唇浅笑的金敏喜在路灯下笑的格外有诱惑力，大概是酒精上头，也可能只是气氛很好。 -- 第293页 韩京墨歪头看向金敏喜，一点点凑近她，望着她的眼睛，含着气声问她.. “我可以亲你吗？” 金敏喜眨了眨眼睛，韩京墨凑的跟近，近到她看见她闭上了眼，带着口脂香的一个吻。 夜幕下，两位助理都懵逼了，夜幕下的女演员们，互相抵着头，笑成两朵娇花。 娇花们决定一起拍一部作品，选用的剧本就是剧本B，作家也是个女人，本人确实是双性恋，导演她们也想找个女人，但作家想找男人。 理由是，男人视角下的女人更有性张力，女性导演会把片子拍的很柔美。但作家想要的是人性内核里属于兽的那部分，她要性张力。 两位女演员合作的消息传出去，网友是破口大骂，两个一起骂，还笃定两人根本找不到导演。而网民们不知道的是，她们两想找导演非常好找。 在业内看来，不管韩京墨有没有孩子，她都是手上抓着两部千万人次项目的投资人。 同样的，不论金敏喜是否插足了别人的家庭，她都是国内只差一座大钟就能满贯的影后。 道德底线在这个圈子是即存在又不存在的东西，而作品才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东西。 两位都有作品的女演员搭上一个主要混迹邪典独立电影圈的作家，想要跟她们合作的导演之多得拿号码牌排队才行。 两人左挑右选，选中了李在容，这位是业内知名的情色片大手，获奖无数。 请注意‘情色’是限制级电影的一个分类，而‘色情’就只是色情片，两者不是一回事。 导演有了，两位女主角也各自定下了角色，韩京墨是妻子，金敏喜是小三，接下来就是挑男主角了。 关于男主角的选择，韩京墨让导演和金敏喜决定，她还有点事要处理。 韩京墨去报仇了，背后有人捅了她一刀，这仇不报回去气都不顺。具体是谁不太好查，对方做的很隐蔽，韩京墨懒得去查，谁在这件事里获利了，她就搞谁。 七个CF，手机的那个换人前韩京墨就知道了，全智贤专门打电话过来解释过，就是怕她误会。 作为被抢过两个项目的人来说，全智贤太像凶手了。但她真没做过，她又不缺CF没那个必要。 孙艺珍也打电话来解释过家电品牌换人的事，这位也是很有凶手像的人，韩京墨的代言是从她手上抢的。 生抢，她跟品牌方都谈的差不多，就差签约了，韩京墨硬生生抢走的。 七个CF，韩京延接过六个电话，都是来说跟我无关的，都是被她生抢代言的。 唯一没有打电话的那个，就被韩京延拖出局了。大家都是人，谁还没点狗屁倒灶的事，我有问题，你又干净到哪里？ 最近网上对女演员的关注特别多，大瓜太多了，多到很多女演员都被盯上了。 即未婚生子、插足别人家庭后，第三位女演员被爆逃税高达二十五亿，舆论迅速被引爆，这可不是道德问题，这是犯罪。 犯罪的女演员公开在记者会上道歉，认栽。证据明晃晃的放在网上，不认栽怎么招？ 随即而来的就是代言全撤，本来已经在宣传的电影差点因此下架，就算最后还能上线也是在一片骂声中艰难求生。 韩京墨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事儿是她干的，生怕对方在找凶手的时候忽略了她，明晃晃的告诉所有人，我其实直觉很好，我挑的项目之所以都能赚钱就是因为我直觉很好。 而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女人拍的片子一定砸。至于信不信是你们的事，反正想要找我投资的项目就别找她。 就差直接说我看她不爽就是要搞她的韩京墨，把消息散的到处都是，还特地组了个局，把想要找她投资的人都叫来，弄了个大派对，专门在派对上说这件事。 这操作，凶残到没朋友。 河证宇望着站在泳池边小舞台上，拿着话筒就这么对着所有说，老娘看她不爽的姑娘，扶额失笑。真的，就她干得出来，只有她干得出来。 李正宰整个惊呆了，平移到河证宇面前，用手肘怼了他一下，让他看斜对面。斜对面是谁？是当事人本尊，那位脸都绿了。 冲本尊笑的格外灿烂的韩京墨把话筒放回麦架上后，还不忘留下一句，“不好意思我邀请函发错了，要不您出去？” 在这个就算背地里再想捅死对方，表面上也维持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圈子，真心没人像韩京墨这么干。 早年有，很早之前，八、九十年代，那时候的明星才不管什么大众观感，直接在舞台上就干起来互抡吉他的都有，但这年头真心没人这么干。 可韩京墨就是干了，干的大大方方，以至于派对还没结束，满世界都知道了韩京墨的骚操作。 同时也让大家默认，当初搞韩京墨的人基本能确定就是那个女演员。 韩京墨没证据是对方在背后推波助澜，她其实也不太确定就是这个人。 但七个代言，六个代言人给她打电话，温声细语的跟她说真的不是我，那就当不是她们。 如果是那六个中的一个，韩京墨认栽，人家跪的那么干脆，她为什么要去踹一个下跪的人呢，不要欺负弱小么，那多跌份！ 唯一没跪的那位，不管是自尊心强还是认为这事儿跟她没关系，她也没必要跪，不论为什么，反正韩京墨就准备咬死她。 -- 第294页 如果是她，这仇就报了；如果不是她，这局就叫杀鸡儆猴。 韩京墨要让猴子们看清楚，她可不是默默捅刀的人，她四十米长的大刀也藏不住，抽出来就一定要见血。没事别招惹她，她一定会当面报复。 当面报复的韩京墨不止在派对上搞事，还砸钱买水军，保证让逃税女演员的热度一定不能掉下来。 逼的那人找关系想要求和，都找到李正宰那了，这人自己不想掺和，使了个歪招，让对方去找河证宇。 河证宇很是悲催的欠对方一个人情，被迫无奈约韩京墨吃饭，先说自己也不想的，接着说，“李秉宪以前帮我一个不小的忙，人情这东西你也知道，得还啊。” 要还人情的河证宇伏低做小，细致的给韩小姐剥了虾，去了虾线，捏着虾尾往她嘴边送，讨好的冲她，“啊——” 【啊个屁！】 韩京墨一个白眼翻过去，到底还是张开了嘴，吃下了虾仁，同时把一盘虾都端到面前，甚至于又点了一盘，双手抱胸，让剥虾小工可以开始了。 剥虾小工剥出来的虾仁，一半进了韩京墨的肚子，另一半进了韩京延的肚子。 这事儿就算到此为止，但撒手前，韩京墨让河证宇给李秉宪带个话，只此一次，要是有下次，哪怕闹到最后是一起死，她也会拖对方一起。 此后，河证宇就成了韩京墨家的半个保姆，主要的工作是负责接送韩京延。 新闻一出，韩京墨就不放心赵寅城再跟韩京延在一起，她不怕自己被报道什么未婚生子的消息，她也不怕被骂。 能成为巨星的，谁还没个黑粉啊，地沟里的老鼠有什么好怕的。那些只敢在网上叽叽哇哇的人对韩京墨来说都是暗处的老鼠，根本不敢出现在阳光下，她才不怕呢。 但韩京墨会担忧韩京延会怕，现在大家都攻击她，这无所谓，但攻击她儿子不行。 如果有赵寅城掺和进来，攻击她的人分分钟多一倍，说不定还有人攻击她儿子。 也不知道是幕后的人不想牵连太广扛不住，还是真的没查到赵寅城的消息，总之赵寅城没被公开。 虽然赵寅城想公开来着，可也就是想想，提都没跟韩京墨提，那几天韩京墨整个走路都带风，怒火烧出来的火山风，他疯了才会跟韩京墨提那些。 格外老实的亲爹啥话都没说，亲妈忙着跟学校的老师沟通，怕学生们会因为这个消息欺负儿子压根也没管爹如何。 最近儿子接送都是自己上的韩京墨，就把河证宇拉了壮丁，不管媒体是否跟这条线，都不会怀疑河证宇跟韩京延有什么血缘关系，看长相就知道了，顶多发点绯闻呗。 这玩意儿她不在意，河证宇也不在意，随便发。 绯闻确实是出现了，不是哪家媒体报的。而是其他接送小孩的家长拍到了照片发在SNS上。 在正常情况下，会去接孩子的不是孩子爸爸也是准爸爸，绯闻就这么出来了。 韩京墨这边是公司发了个只是朋友的通稿就完事儿，河证宇专门接了个谈话节目去解释，两人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帮忙照顾一下孩子。 还特地说，你们怎么写我和韩京墨都没关系，大人随便写，但不能牵扯到小孩，这就踩线了，过分的就等着收律师函。 这段采访播出去后，网民非常不理解河证宇怎么能在韩京墨名声都臭了的情况下，还摆明车马站在她那边，哪怕你们是朋友也没这么操作的啊！ 【河证宇就差直接说你们有问题冲我来了，就这还是朋友？我怎么没有这样的朋友？男女朋友的朋友吗？】 【不要带我们老大，老大真的跟那位只是朋友而已，他们一起合作过，成为朋友怎么了，朋友现在有点麻烦需要他帮忙。老大只是人好！不要带上我们家！】 【我其实想说，未婚生子不是那么大的事吧，就，没必要到全网黑？韩京墨一没偷二没抢，除了拍摄也不怎么出现，除了有个儿子这件事没什么幺蛾子。再说儿子是人家生的，不管有没有父亲都好好的养大了，至于闹成这样么？】 【未婚生子违反教义！你傻逼吗！】 【某些奇葩搞清楚重点好不好，我跟你一边的都不站你，韩京墨又不是哪个教派的，她官方资料里宗教那一栏填的是无，她违反什么教义了？我们攻击的点难道不是她撒谎吗？儿子就儿子说什么弟弟？】 【当时的情况韩京墨要是说儿子岂不是被攻击的更凶？讲道理，她也是为了保护小孩子才会说是弟弟的吧？这有什么值得黑的？】 一件事的热度要过去了，当时随大流跟着骂和想看看情况没发言的人也回过神了，带节奏的水军消失，留言重回理智，一些帮着辩解的人就出来了。 只不过站在公关的角度，这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无法辩解的丑闻最好是想办法掩盖，类似于金敏喜的事情出来后，就没人说什么韩京墨了。反倒是重新引起争执带来的热度，会造成事件的二次传播。 不过韩京墨没管网上的那些事，她仇都报了，也给儿子找好了保姆，剩下要做的就是给项目找男主角了。 项目目前有四个能做主的人，韩京墨没管就剩三个，三个人一人有一个想要合作的对象。 导演、作家和双女主之一的女演员，把各自的人选送到资方兼主演手里，让韩京墨挑。 -- 第295页 韩京墨怀疑导演和作家在搞事，送上来的两个选项，都是即跟她有关又跟金敏喜有关，干嘛？生怕这个组不够热闹，想看修罗场啊？ 唯有金敏喜提议的人选还能勉强考虑一下，可韩京墨不太想考虑这位，这人真不符合她审美，姐妹你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他了呢？ “他有什么不好吗？”金敏喜不解，“我没合作过，就想试试看。” 韩京墨有点头疼，“我也没合作过，换成别的作品试试看就试试看，可这项目，我跟男主有不少激情戏的，非得是他吗？” 没有听懂的金敏喜反问她，“为什么不能是他？” “脸啊脸，看脸选人啊姐姐！”韩京墨一声长叹，“你说我们难得能跟选后宫一样选男演员，你非得挑这么一个人？” “选后宫”一词把金敏喜逗笑了，“我觉得他长得还不错啊。” “你去看看医生吧！” 第72章 第十一章 导演、作家和女主角之一的三个人分别给出的三位男演员候选人，前两者要是韩京墨点头分分钟就能把片场变修罗场，为了片场的和谐，也是为了项目的话题度，在制作人的劝说下，韩京墨同意了金敏喜推荐的人选，孔侑。 这个人选韩京墨点头点的心不甘情不愿，分分钟想后悔。可制作人说的也没错，她也好金敏喜也好，两人的大众观感都很糟糕，共同合作一个项目没什么可能负负得正反倒有会更糟糕。 相较于她们两，孔侑的名声好到不能再好，眼看就要被冠上国民良心的名号了。 圈内想要找出比他名声更好又够帅，身材也要好，演技还得过得去的男演员基本没有。在这个基础上片子有他加入，是百利无一害。 说是说这部片子不考虑大众的想法，不在国内上线都行，直接是冲着欧洲三大电影节去的。 可要是能在国内上映不是更好吗，本土市场能不放弃最好就别放弃啊，孔侑在国内的市场还算是能打的。这选择挺好的。 选择确实挺好的，导演、作家都不反对，韩京墨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努力催眠自己对方也没有丑到她没办法下嘴的地步。 只是不符合她的审美么，也真的算不上丑，河证宇还说过他身材很好呢，认了吧认了吧。 就在韩京墨这边努力让自己认栽的同时，孔侑那边传来了消息，多谢抬爱，档期不合适，不约。 听说那边拒绝了的韩京墨一下就不爽了，我他妈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的，你居然不同意！你有什么好不同意的，跟我搭档是你的荣幸好吗？！ 此前制作组是走正常邀约演员的路线沟通的孔侑的团队，那边一拒绝，韩京墨就直接找上门了。他们两同一个公司，想约人见面还不容易。 面很快就见到了，就在公司里见的面。见面后对方的态度也很友好，友好的表达同一个意思，档期不合适，不约。 会议室里，韩京墨是带着制作人来见面的，话基本上也是制作人在说。 孔侑谁都没带来，但公司社长就是他的大经纪人，社长来见面，话也都是社长说的。 两位艺人都没怎么开口，孔侑没开口是因为坏人本来就应该经纪人做。 既然他不想接这个项目，就没有开口的必要。韩京墨不开口纯粹是觉得还没到需要自己登场的时候，等社长再度说出档期不合适的话，就到了她要开口的时候了。 “方便单独聊聊吗？”韩京墨笑看孔侑，抓着烟盒冲他抬了抬，“抽根烟去？” 孔侑微楞片刻，含笑点头，“行啊。” 艺人们一前一后起身，出了会议室往公司楼顶去，顶楼是专门的吸烟区，布置了一个小花园，有遮阳伞有躺椅，也算是个休息区。 艺人走后，制作人跟社长说话稍微直接了点，都是认识的人，之前没合作过也见过面，喝过酒。“当事人”也不在了，话就能直接说了。 制作人问经纪人，不愿意合作的理由到底是项目不合适还是搭档不合适。经纪人给的回答也很直接，搭档不合适。 “她？”制作人看了眼门口，意指刚才出去的资方。 “她是我们公司的，也算我旗下艺人。”社长笑看他一眼，“怎么可能是她。” 天台上韩京墨也在问孔侑，“我的问题还是金敏喜的问题？”什么档期不合适一听就是糊弄鬼的。 “长均哥（金长均，社长）对金敏喜有顾虑。”孔侑也没瞒着，“你也是公司的人，何况未婚生子而已，这东西在外界是丑闻，对我们来说只是个新闻而已。” 韩京墨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丢给他，再给自己拿了一根，“金长均的顾虑是金敏喜，那你的顾虑呢？” “我？”孔侑为她的敏锐暗叹一声，也实话实说，“我没什么好顾虑的，单纯是上一部作品结束没多久，暂时还不想进组，想换一下，调整调整。” 这话韩京墨不太信，“你杀青有两个礼拜了吧，还不够久？” 这话孔侑有点听不懂，“两个礼拜而已？久吗？” 曾经达成过一个人跨了三个组同期拍摄的韩京墨，理解不了休息两个礼拜还觉得要调整的人脑子里在想什么，朋友！赚钱啊！干嘛呢！ 这里需要科普一下，演员轧戏会被抨击是近些年的事，千禧年之前或者说香港电影引领市场的时期，有本事轧戏的演员就真的是有本事。 -- 第296页 那个年代制作一部影片赶工赶到飞起，有名的演员就那么多，每个组都想要，人家真金白银找上门，有钱干嘛不赚呢，大佬们都是几个组同时开工。 韩京墨赶工赶的最凶残的时候是真的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三个剧组连轴转。那时候有什么调整状态，啥叫需要调整状态？调整啥？搞笑呢？ 但这哥貌似不是在说套话，那是玩真的？ 很是疑惑的韩京墨不解，“两个礼拜不算久吗？抱歉，你需要调整的具体指是..” “从角色里出来啊，我觉得我还没完全从上一部作品的角色里出来。”孔侑也很疑惑，“你不需要吗？” 某种极端情况下韩京墨确实需要，那得是很极端。比如那个角色杀了全家还分尸煮熟吃下去的极端，那她是需要缓缓。可你这..这有什么好缓的？？ 韩京墨摆出女艺人专用拍照表情，笑的很是亲切友好，问对方，“我看过《男与女》的剧本，你需要调整的话，意思是你对全度妍前辈有..” “这话可不能乱说！”孔侑扬声打断她，“前辈孩子都生了，跟老公感情也很好！”说什么呢！ 合理猜测的韩京墨被他的堂皇逗笑了，“可能有点冒犯，我随便说说你也随便听听。要是你觉得不合适，随时可以打断我，可以吗？” 孔侑已经不太想听了，还是出于礼貌伸手示意她继续。 “在我看来，仅止于我的观点，我认为只有过于极端的角色。比如有食人癖那一类挑战人性底线的角色确实需要缓缓。但大部分角色是不需要的，在..”韩京墨看他表情有些不赞同，顿了顿等他叫停，没等到他开口，那就继续。 “在我的观念里表演是个熟能生巧的技术工种，它跟其他技术工种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屠夫宰牛有一句唯手熟尔。 技术工种最忌讳停下休息，至少我是这么理解的，休息的时间过长，很容易造成陌生感，不管是对角色，对镜头还是对舞台，都会有陌生感需要一定的时间重新进入状态。” 孔侑没忍住插了一句，“有些演员就是天生的演员。” 这点韩京墨认，可，“每个行当都有天才，没有一个行当是只有普通人的。讲夸张一点，就是扫马路的工人里也有扫的又快又好的，那也是一种天赋。但天赋从来都不可能因为休息的时间够长而增进，只有不断的训练自己才能增长技能。” 话这么说倒也对，不过孔侑还是不太认同，“演员不停的拍摄是一种内耗，内里的东西被耗干净了，表演就会浮于表面，不停的拍摄不是一件好事。” “前辈，哥，不停的拍摄绝对不可能是一件坏事。”韩京墨敢拿性命担保她说的话，“所谓演员的内耗太多，是你只演同质化的角色。假设你演了十年的偶像剧，你的角色都是霸道总裁，那你确实在内耗。你演不了别的角色了，你已经有了模板，你就会惯性的套上模板站在镜头前，这叫内耗。” “但你不停的在换角色，不停的在拍摄，今天镜头前的你是贩夫走卒，明天镜头前的你是王公贵族，这种拍摄是不可能让你内耗的。 它只会逼着你不断的去学新的东西，贩夫走卒如何卑躬屈膝，王公贵族怎么才能有天生的贵气，你学不会，导演会骂你，摄像会骂你，跟你搭档的演员都会骂你。” 韩京墨对此超级有经验，“都不用说你想不想演技进步，全世界的人会逼着你进步。等你被逼到事事精通，给个本子就能登台，那就是熟能生巧后的效果。” 她的演技就是这么进步的，拔苗助长到底是好还是坏，扒的人说了不算，苗说了算。 “事实上演技是否进步了，是否好，演员本人也说了不算的。同你对戏的演员，能喊‘过’的导演，屏幕前的观众，这些人说了算。” “而观众们也需要新鲜感，你第一次演霸道总裁，小女生会追着你叫帅惨了，等你演了十次，她们看了十部，自然会厌烦，会说你没进步，甚至于说你退步了。 事实上你肯定是进步了的，好歹演了十部啊，熟能生巧么，多少有点进步。但她们看腻了，你就是没进步。” 说到这韩京墨就想吐槽，“影评人是最扯淡的，是人是狗写两篇影评就自居影评人，还评价别人的演技呢，有本事自己上啊，就会瞎逼逼。” 孔侑忍不住笑，笑着讲，“你知道你之前说的是歪理吧？” “你要是能反驳我那就是歪理。”韩京墨下巴一抬，“可你能反驳吗？你难道不是拍的越多演技越好的？” 所有的演员都是拍的越多演技越好的，镜头感这玩意儿再有天赋都得练，孔侑还真没办法反驳这点，“你那段歪理的结论就是，我与其休息，不如尽快进组拍摄？” “当然了——” “那我去别的组不是..” “我加你一亿。” 孔侑愣住，韩京墨假笑，“给你三秒钟考虑，一亿，干就干，不干我换人。” 默默伸手的孔侑笑看志得意满的后辈，“一亿就算了，我想试试看你的歪理成不成立。” 韩京墨扬眉伸手，“合作愉快。”省了一亿呢—— 美滋滋带人下楼的韩京墨叫上制作人就先走了。至于社长当然是艺人自己搞定啊，孔侑自己都答应下来的合约，经纪人就不会反对了。 -- 第297页 到了他们这个位置，经纪人是为他们服务的，不是能控制他们的人。 出了公司，资方很是骄傲的给女演员打电话，跟对方讲，孔侑我搞定了，赶紧夸我，哪有我拿不下的演员，真不行砸钱也砸死他！ 金敏喜很意外，“我还以为你会借着孔侑当借口不同意换人呢，该注意啦——” 卧了个大槽！韩京墨笑脸都僵了，对哦！我应该换人的！干啥要把钱砸到他脑袋上！应该找帅哥啊！！ 挂了电话的韩京墨无限懊恼，要不是被制作人拉着恨不得回头再去公司跟孔侑说，你还是不演吧，我正好换个人。 人呢是换不了了，合约在一个礼拜后签署。主演全齐，核心团队组建，团队都拉起来了，正式立项的项目就进入下一个环节，合宿。 这次参加合宿的人很好，因为这部作品的主要拍摄都发生在主演之间，大量的激情戏也不适合在大家围观的情况下排。 合宿的地点选在了江原道，场地是金敏喜的别墅，她跟韩京墨说，在那她会比较放松，就选在那。 入住别墅后别的韩京墨都挺顺心的，唯独看孔侑不顺眼，准确的说她看这哥就没顺眼过。 不过以前大家不接触，也无所谓顺不顺眼，现在每天都接触，哪哪她都不舒服。 这哥跟她是完完全全的两种人，对方疑似圣父，啥帮女工作人员抬行礼啊，时不时给工作人员请客吃好吃的啊。 因为女孩子们挤在一起有点小摩擦，他还会特地搬去跟导演住给姑娘们腾地方，简直脑残。 他们组跟其他组不太一样，核心团队里女性成员更多，制作人、作家，两位女主演，包括摄像总导演都是女性。 倒也不是特地这么挑的，更多是凑巧。主要是制作人是女的，作家也是女的，唯一的男导演在选择团队的问题上，就没有偏向男人，而女性在这一行更物美价廉。 同档次的团队，女性领导的团队报价更低，业内就是同工不同酬，男人要价就是更高。 女人多，别的问题都没有，就是在洗手间使用的问题上有点小麻烦。 南韩有个默认的潜规则，女孩子见人一定要化妆，不化就是不礼貌。 化妆、洗漱又特别浪费时间，在盥洗室不够用的情况下，难免会出现一点摩擦。 之所以说是小摩擦就是没闹大，至少没有闹到制作人需要去协调的地步，跟演员就更没关系了。 哪怕韩京墨是资方，这件事跟她也没关系。同样的，这件事跟孔侑也没关系。 但孔侑就是从自己房间搬出来，让助理去跟别人挤，自己去跟导演住。 就这么把房间空出来，让给其他女士们，还跟制作人说。哪怕其他人觉得他住过不方便，那多个洗手间可以用也是好的。 这事儿韩京墨本来不知道的，是制作人告诉了作家，夸孔侑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的代表。 作家在跟她和金敏喜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是对孔侑力赞，夸的韩京墨白眼差点翻出来。 比起对方是个真圣父，韩京墨更相信这哥是能装，披了一层好好先生的皮，内里是个什么东西谁知道啊。 不是韩京墨思想恶劣，而是这一行里是没有好好先生能爬上孔侑的位置的。 名利场唉，大家围坐在一起是抢饭吃的，南韩的市场小的可怜，才会努力向外发展。 这张桌子上的吃的就那么多，不把别人的手打断，你就夹不到菜，只能等着别人吃完了，吃点残羹剩饭。 小演员不谈，但凡起家的演员就没有功利心弱的，不想红进圈干嘛？ 想红就得踩着一个又一个的脑袋往上爬，爬到别人只能仰望的位置后不代表就能休息了，此时就要跟别的大鱼厮杀，才能保住位置。 每年就那么几部大制作，能出演都是抢来的。韩京墨就是从全智贤手上抢下的《暗杀》，孔侑也不可能没有抢过项目，这种人会是圣父？他顶多是个伪君子！ 比起伪君子，韩京墨更欣赏真小人，起码人家坏的够干脆。 当然了，不论对方人品如何都跟韩京墨没关系，她压根不想跟对方接触。 可他们两是有不少对手戏的，还有四场激情戏呢，怎么可能不接触。 接触下来就更烦了！！ 特地空出来的排练室里，侧躺在床上的韩京墨一把抓住孔侑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努力憋着火，跟搭档说，“你如果撑不住砸在我身上，我真的会把你踢下去，说到做到。” 他们在拍激情戏，这一幕是两人初见，天雷勾地火，一面就那啥。剧本设定里，两人是一见钟情，直接一步到位。 既然是天雷勾地火，动作就要激烈点。床两边趴着导演和作家，给他们调动作，摄像导演在床头柜上蹲着，找角度预估之后要怎么拍。 排练，虽然不是真刀真枪的上，演员们都穿着衣服呢，只是排动作。 可排练也是在表演啊，韩京墨当这是表演，孔侑当这是排练，前者很放得开，她很习惯自己的身体就是道具的一部分，后者则是认为这是排练，不能真的上手。 一上一下，一张床，男女交叠，男人的手应该搭在女人小腹一路上滑，可孔侑的手虚虚的悬在韩京墨的小腹上，只用左手撑着床，还是撑的老高的那种。 -- 第298页 韩京墨很怀疑他能不能撑得住，这都半小时了，他已经换了三次胳膊撑了，这要是撑不住岂不是会直接砸在她身上？那你撑个屁啊，直接来好了，我都不介意，你“君子”个毛毛！ 被突袭按住手的孔侑有点尴尬，但更多是想笑。他以前跟韩京墨只能说是认识，好歹同公司么，见过面也喝过酒，但也就仅止于此。 这都已经合宿第六天了，就在一栋房子里，成天见面还得对戏，多少也了解她一点了。 在孔侑看来韩京墨还挺好玩，讲话很风趣，一点小事都能被她讲成个笑话，特别适合上综艺。 但这姑娘好像有点..不喜欢他？错觉吗？感觉她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 不过这姑娘的演技是没得谈的，也很放得开，倒是他不太放的开，因为她太放得开了。 深秋，屋外寒风嗖嗖，屋内暖气开的很足。韩京墨怕热，只要不出门就是夏天的打扮，都来排激情戏了，还是夏天的打扮。 墨绿色的丝绸衬衫穿在身上，下摆掖在牛仔裤里，她穿自然是好看的，可他们要排戏啊！ 排戏代表孔侑是要上手的，可他只是虚扶她的腰侧，就已经摸到了跟肌肤一样的手感，他还怎么碰别的地方？ 不能碰是个问题，看都不能看，视线根本不知道往哪放，折腾半天她衬衫都皱在一起了，领口处露出的白皙让孔侑真的有点束手束脚的。 他们在排戏！排戏！不是真刀真枪的上！ 孔侑很心累，韩京墨心也累，这男的有什么问题啊？你同性恋吗？厌女？ 还是我自带病毒，你摸到会中毒？干嘛呢！工作啊大哥！磨叽什么？？ 动作戏从上半身好不容易折腾到下半身，这里排的孔侑是真无奈，牛仔裤包的太紧了，他怎么碰？碰哪？碰哪都不合适啊！！ 本来勾着他脖子详装在激吻的韩京墨也很无奈，胳膊一松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深吸一口气，心里把孔侑骂到死，一口气吐出去转头望着导演，“要不我来主导？” 导演拒绝，“你后半程再主导，你们得势均力敌。” “我是说，先排我主导的。”韩京墨让他看看跟木桩子一样的男演员，鄙视都写在脸上，“让他先找找感觉。” 孔侑直接翻身而起，丢下一句，我出去缓一下，就这么走了。被留下的韩京墨差点爆发，这都什么人啊，连基本的礼貌都做不到吗？！这叫圣父？这他妈叫性功能障碍的伪君子！ 怒火爆棚的韩京墨在屋内气鼓鼓的转圈，脑子也转的飞快，盘算都是赶紧把孔侑给换了，排戏都能耽误时间，真拍起来还不更磨人！ 还不等她从备选的一二三号里选定找谁当替补，出门去缓缓的孔侑推门而入，大跨步走到韩京墨面前，先充工作人员们说可以开始了，再跟韩京墨讲，“冒犯了。” 韩京墨茫然的回了个“啊？”，话音都没落下，人就被横抱而起，再往床上一丢，之后么..全是晋江不能写的。 摄像以一声响亮的口哨表示鼓励，韩京墨直接大笑，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得咬唇憋住要冲出口的软绵，导演在边上让孔侑再放开一点，作家直接给动作指导，手直接上，别怂！ 这一场戏排的韩京墨整个嗨了，嗨到她主动勾着对方想进入唇舌的深入交流，哪知道对方动作很给力，唇舌却不配合，没有要跟她玩的意思。这给韩京墨郁闷的，咬着他的耳朵，含着耳垂在他耳边骂了一句。 鼓着掌喊出‘OK’的导演，一个‘O’字刚发出来，孔侑就跳下了床，飞速消失在屋内。 韩京墨脸颊绯红，纯身体原因的红，眼神更是波光粼粼，翘起的嘴角却是坏笑，爸爸就不信我搞不定你！ 作家砸吧着嘴，看看男演员逃走的方向，再看看床上的女演员，“上啊，不亏，说不定拍起来更有感觉。” 导演也是赞同的，“你们要是能真来，我们一定能得奖！” 居高临下看得最清楚的摄像给提示，“他敏感点貌似是后腰，也可能是耳朵，他耳朵红的能滴血。” 一间屋子里唯一是个人的男演员跑了，剩下四个都不怎么像人，不过韩京墨自认为自己还是个人，犹豫着反抗本能。 “可我不喜欢他的脸怎么办呀——” 哇-那个“呀-”那波浪线，都带着小勾子，亏她说得出口！ 作家直接上大招，“不看脸不就完了么！关灯都不会！” 韩京墨有点心动，小伙儿身材是真好！那腹肌！那翘臀！那手感是真不错呀！ 食色后面跟着什么？跟着韩京墨开了一瓶红酒约孔侑去她房间一起喝酒的玩意儿。 酒都醒好了，助理一脸尴尬的回来，说孔侑讲他要休息了，不约。韩京墨给气笑了，不约拉到！你以为爸爸没人约？！ 带上醒酒器的韩京墨跑去找金敏喜了，她们两排戏从来没出过问题，因为双方一直在进行深入接触。 这可不是韩京墨提议的，是金敏喜提议的，姐们说要提前适应一下找点感觉，韩京墨就登场了。 酒杯放在浴缸边，浴缸里的女孩子们头靠头嬉闹着。一瓶酒清空，穿上睡衣后，靠在床头抽烟的女士们就变成了闺蜜，聊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韩京墨忍不住吐槽，孔侑脑子有问题，又不是她一个人有感觉，牛仔裤那么薄，下午的动作又那么大，碰都碰到了，自然就感受到了。就这，孔侑还能拒绝她，脑子绝对有问题。 -- 第299页 “不好意思吧，说不定害羞呢。”金敏喜笑着讲，“也可能是欲擒故纵，推拉啊。” “我还是觉得他脑子不好。”韩京墨三点都不认。 隔天，上午拍正常的戏份，下午还是激情戏。这次孔侑发挥的很好，也可以用超常发挥去形容。 因为这次是韩京墨主导，她是抱着要压制孔侑的心态开始“表演”的，那招数之多，导演都得喊停，过了，朋友！ 这一天，韩京墨同样开了红酒，同样让助理去找人，同样没有把人找来，同样带着酒去跟金敏喜玩。 同样的一套流程一共进行了四天，一共就四场激情戏啊，结束也就结束了。 合宿就这么结束了，最后一天，韩京墨跟金敏喜已经成了能“坦诚相待”的闺蜜，跟孔侑的关系么..重新回到了敬语关系。 结束当天的聚餐后，要分别时，孔侑笑眯眯的望着韩京墨，讲出一句你还是叫我前辈比较好，给韩京墨气笑了，好啊，前辈。 前后辈保持着客套的不能再客套的“陌生人”关系，一直到项目开机的记者会上。 当天的流程是先拜神，接着记者会，再拍摄。项目本来是应该有个发布会的，但因为两位女主角在彼时名声都不太好，怕被记者围攻，发布会就没开。 开机的记者会受邀来的都是打过招呼的记者们，原先是不应该出问题的。 谁知在开机前一个礼拜，网上爆出由于要给金敏喜付违约金，洪尚秀掏空了家财连孩子的学费都不交。 这新闻一出，漫天的骂声朝金敏喜蜂拥而去，她有项目要开机的事也被传的到处都是。 制作人紧急通知所有人开会，商量要不要把开机时间往后挪。导演赞同、作家赞同，幕后的工作人员都赞同。 台前的演员们态度却不太一样，金敏喜不说话，孔侑同样沉默，韩京墨是唯一说不行的那个，受众人侧目。 “看什么看，我是资方，全组我最大。”韩京墨一个眼神扫过去，大部分人都避开她的视线，唯有同样有话语权的那几位要反驳。 制作人讲，“局势很不好，等等也费多少钱，得再看看。” 韩京墨怼回去，“拖一天就是花一天的钱，合着不是花你的钱？” “我又不是那个意思。”制作人想反驳，韩京墨再怼，“那你什么意思？”指着金敏喜，“要换了她的意思？我同意了吗？” 金敏喜拉了她一下，韩京墨一个眼神瞪过去，看她那张脸又发不出来火，就是恨铁不成钢，“你再恋爱脑也得有智商啊！这种新闻你都不澄清？干嘛？真准备给那个男人陪葬啊？你死了他分分钟再找一个你信不信！” 这是个假新闻，不是谁谁谁故意攻击，就是媒体为了博眼球弄出的假新闻。 金敏喜没有穷到那个地步，讲句不好听的，哪怕就是她穷到了那个地步，洪尚秀也不可能穷到连小孩学费都付不起的情况，真当导演不赚钱的？人家拿项目分成的好不好！ 这是个但凡有点智商都不会信的假新闻。偏偏信的人非常多，多到让金敏喜成为众矢之的。 这挑战了公众基本的道德观，多的是人可以接受男人有婚外情，尤其是同为男性的那一方，他们是可以理解的。 但哪怕同为男人，也很少有人能接受，有婚外情的男人把所有钱花在野花身上，连孩子的学费都不给。这已经不是渣男的问题，这就是人渣。 作家叹了口气，“现在的问题就是她不愿意澄清，外界就什么都敢说。我们要不然改时间，要不然直接封闭现场拍摄。” “我们如果这么做就相当于她认了。”韩京墨极其反对，“她不说话是她脑子坏了，我说！”转向恋爱脑的傻子，“记者会你闭嘴，我来！” 金敏喜有点蔫吧，从鲜花变成了干花，精气神都没了，“你还是别掺和进来，对你不好。” “那你倒是自己说啊，让那个男人说也行啊！”韩京墨被搞的头都疼，还想讲话，被孔侑按住肩膀，“再等等，别逼她，洪尚秀导演会说话的。” 韩京墨一爪子拍开他的手，“你又知道！” 孔侑抓住她的手包在手里安抚她，“最多到今晚，他肯定会说话的，你信我一次，这都一天了，他该了解的都了解了，肯定会有个交代。” 韩京墨微楞，转而盯上金敏喜，抽出孔侑抓着的手，腰一点点挺直，冲金敏喜轻笑一声，“姐妹，你要是拿我的项目去测试你男人，你就死定了。” 淡淡叹了口气的金敏喜只问她，“你也觉得我是那样的人？” 这话韩京墨没回，金敏喜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项目不能出问题。 当晚，一如孔侑所说的，洪尚秀的交代来了。他不是自己站出来说新闻是假的，而是让他的妻子出面澄清。 骂声并没有因为妻子的出面而停止，反倒因为正牌夫人‘善心’出面平事，让‘小三’收到的骂声更多。 当晚新闻出来之后演员们在一起喝酒，孔侑约的局，地点就在他家，现在去哪都不安全，还是家里安全点。 两瓶红酒喝干，什么话就都能说了。 金敏喜说那种新闻她没办法澄清，她说什么都没人听的。何况她澄清了，会让某些极端粉丝认为是那位正牌夫人做了什么，还不如就沉默。 -- 第300页 韩京墨很是干脆的道歉，误会你是我的问题，转而又甩锅给孔侑，还不是怪你说那些话让我误会的。 全场最无辜的孔侑也只是笑笑没有反驳，就这还被韩京墨怼了一句。果然男人都没什么好东西，要不然你怎么能知道洪尚秀怎么想。 “他也得查清楚这件事到底只是媒体想博眼球，还是他的夫人在借此做什么。”孔侑弱弱的反驳了一句，天下乌鸦也不是都一般黑。 韩京墨“切”了一声，看金敏喜趴在沙发上眼看都要睡着了，打电话呼叫她助理，让人送她回去。她留下还有事跟孔侑讲，比如你跟洪尚秀是不是有联络。 一开始孔侑不认，韩京墨掏手机要给洪尚秀打电话，他才认的，认了又让韩京墨保密，这个不能告诉金敏喜。 “他是真的想保护她，又怕她会多想。”男人还是站男人。 女人果断站女人，“真想保护她就离婚啊！硬撑着不离婚搞屁！” 孔侑楞了一下，“他没办法离婚啊，过错方怎么离婚？” “过错方为什么不能离婚！”韩京墨更气了，“犯错了反倒不离婚？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想什么美事呢！”说完发现孔侑居然笑了，更气，“你还笑！” “不是，你别误会。也不对，是你误会了。”孔侑举着酒杯挡脸给她解释，“法律规定过错方是不能提出离婚的，只有他夫人可以提出离婚，不然事情也不会变的这么麻烦。” 听愣了的韩京墨完全不理解南韩法律怎么那么坑，可转念一想，这好像是在保护受害者，人往沙发上一倒，也没话说了。 等第三瓶红酒也空瓶，韩京墨就断片了，再度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她躺在一张只有她一个人的床上，身上的衣服是换过的。但并没有感受到孤男寡女在酒精催化下可能会发生的问题，而那张床上也只有她一个人的痕迹。 韩京墨有点懵，她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穿着陌生的衣服，但“安全”的醒过来了？孔侑真的是同性恋吧？ 客房里的女客人起身洗漱，重新穿上那套陌生的衣服，开门出去觅食。 走到客厅刚好看到孔侑在阳台打电话，背光的男人听到动静回头，阳光给他的背影打上一层虚光，浅黄色的卫衣好像都变成了阳光的颜色。 韩京墨突然get到孔侑帅的点了，这男人眼瞅着要往四字头去了，怎么能还像个大男孩一样那么鲜嫩？ “醒了？”孔侑指了下餐厅的方向，“厨房有吃的，你看你想不想吃。” 安静转身去觅食的韩京墨转过身，就无视了男孩or男人，她吃到一半孔侑过来了。 先跟她说，舆论风向还是很不好，接着说昨天是你助理照顾你的，不太好挪动所以让你先睡我家。 “衣服是新的，现买的你放心。”孔侑想着该解释的都解释了，问她，“还有别的问题吗？” 韩京墨只有一个问题，“你知道要是昨晚睡了我，你就是禽兽吗？” 看他愣住，再问，“那你知道，你没睡我是什么吗？” “绅士？”孔侑不是很确定，因为她的表情实在不像是要夸他的样子。 绝对不可能夸他的韩京墨龇牙，“那叫禽兽不如。” 傻眼的孔侑望着大笑的韩京墨，摇头失笑，“我以为你不喜欢我？” “我只是想睡你，谁喜欢你了，你都不符合我审美。”韩京墨看他又楞了，笑的见牙不见眼，“好吧，我现在相信你是个绅士了——” 绅士叹气，“这算是夸奖吗？” “算啊-当然算了——”韩京墨冲他乐，“不然禽兽和禽兽不如你选一个？” 孔侑选，“还是绅士吧。” 第73章 第十二章 已经被澄清的新闻虽然没有给金敏喜带来“受害者”的光环，反倒让她被舆论攻击的更厉害。但开机记者会可以按照原定的流程走了。 开机当天，神还没拜，韩京墨片场都还没进去就出了幺蛾子，她被堵在片场门口了。 一堆记者看到她的车跟疯狗一样冲上来，围住了她的车，司机根本没办法往前开。 韩京墨不是第一个被堵在车里的，第一辆被围攻的车是金敏喜的，第二辆才是她。 在她打电话给制作人让对方多找点保安来打狗的时候，孔侑的车到了。 听到车声外面的“丧尸”们纷纷回头看来人是谁，外面太吵韩京墨听不太清楚他们的对话，只是隐约听到了孔侑的名字，记者们对这个名字貌似也很关注，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没人去拦车。 没有人拦的车也没有开走，反倒自己停下了，车上的艺人给另一个被堵住的艺人打电话，问她安保的人呢？ “你再往前开一点就会看到安保了。”韩京墨说安保都在前面呢，就这还人手不足。 孔侑问她，“新的安保什么时候来？” “几分钟吧。”韩京墨讲已经给制作人打过电话了。 他们两的电话还没挂，保镖团已经到了，根据前后顺序，先保护男艺人下车，围着他去接距离更近的一号女艺人，再在推搡中去接距离稍远的二号女演员。 孔侑下车的时候，记者们围是围过去了，行动却没什么攻击性，顶多算是人稍微有点多的采访画面。 等韩京墨下车，记者群就出现了推搡保镖，想把话筒穿越人墙怼过去，还冲韩京墨嚷嚷，但也不算太过分。 -- 第301页 被护在圆心内的两个艺人自顾自往前走，谁都没搭理，当周围是犬吠，至少韩京墨是这么想的。等到了金敏喜的车边，幺蛾子就出来了。 保镖是胳膊挽着胳膊组成的人墙，圆形人墙外围艺人们正面面对的记者是最多的。 到了金敏喜的车边，在艺人背后的保镖们都松手准备分出两个去接人了，记者们自发围成一个圈，堵死了保镖，也堵的韩京墨脾气有点上来了。 前进的队伍被堵住了，记者们貌似认为这是一种“胜利”，人群躁动起来。 韩京墨感觉后腰被什么东西怼了一下，反射性想转身，肩膀被孔侑按住，这位的表情此时可不符合绅士的名头，脸拉着，莫名有点凶。 还没等韩京墨看仔细，人已经被孔侑按怀里了，这哥还拽了两个助理一左一右挡在她身侧，由于身高问题，韩京墨得仰着脑袋看他。 绅士化身为高大的保护者，厉声冲挡在他们面前的记者喊了句‘退后！’说完搂着韩京墨的肩膀，确定助理们也围的很好，再扬声冲保镖们叫了‘走！’还就真带着他们前进了。 在刚被拉过去护在怀里的时候，韩京墨脑子里的想法是，这家伙怎么那么高； 等被搂着一步跨出去，英雄救美果然永远是帅的，这哥逆光的脸连阴影都恰到好处，仰视的视角下，他是真的帅。 帅到..韩京墨站住了脚，不走了。孔侑被她带的也停下，他们两都停下了，其他人也就跟着停下。 记者们再度躁动起来，孔侑拉了她一下示意继续走，韩京墨冲他摇了摇头，拍了下肩膀的手臂示意他放开。 之前韩京墨的想法是狗冲人叫，人不能冲狗叫。现在她的想法是，前面有拦路犬，干嘛要躲着，打死不是更干脆。 正好有个话筒从一个保镖的腋下戳进来，韩京墨劈手就把那话筒抢过来了，话筒到了嘴边，那位话筒被抢的记者自动大吼一句，安静！就真的全场安静了，不安静没办法收声啊，还怎么采访。 话筒在手的韩京墨在安静中笑看众多犬类，“一个个来，想问什么？” 记者们同时出声，想问什么的都有，都没什么好问题。韩京墨不讲话，随便他们吵，记者发现她不讲话反倒不吵了，而是该举手，按照正常的规矩谁举手快谁提问。 韩京墨点了个看起来顺眼一点的女记者，让她先问。对方先把自己的麦克怼过来，在问最劲爆的，韩京延是谁的孩子。 “我的。”韩京墨秒答，记者当然不满意这个答案，一句“父亲”都喊出来了，女艺人直接跳过，扬声开口，“下一个！” 下一个直接把前一个挤到边上去，采访不到身边全是战友，能采访了，身边全是竞争者。 下一个接着上一个没问完的问题，孩子的父亲是谁。 “还是我。”韩京墨依旧是秒答，“我雌雄同体。” 第二位记者叫出一句怎么可能！韩京墨笑眯眯的望着他，“你管我有没有可能。”环视其他人，“一人一个问题，谁多问我就不回答，第二批安保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们看谁耗得过谁。” 第二位还想继续叫，身边的同行们已经在怼他了，识相点啊，这边这么多人呢，大家都要跟公司交差，想搞事也得等所有人都问过一次问题再说。 两位已经提问过的记者被同行硬生生挤出包围圈时，韩京墨正拍开孔侑的爪子，让想要制止她的小伙伴安静，掐架呢！注意气势！不要勾勾搭搭的！ 气势十足的韩京墨拨开了挡在她身前的两个助理，从被孔侑护在怀里，到站在孔侑身前，就跟这帮记者硬刚。 来呀，怕你们不成！ 由于只有一次宝贵的提问机会，每个开口的记者问的都是最劲爆的点，哪个提问的人稍微弱一点都会被同行用眼神鄙视。 这些问题里，包括。 孩子的父亲是圈内人吗？为什么当初没有结婚？还是说你也跟金敏喜一样是小三上位所以才是未婚生子，你当初投资“七号房”的钱是不是孩子父亲给的，你是不是给财阀当小三？ 关于父亲的问题，韩京墨还是那个回答，老娘就是雌雄同体，妈妈是我，爸爸也是我。而为什么没有结婚就更简单了，我都雌雄同体了，还跟着结婚。 至于小三么.. “你好歹挂着‘汉城日报’的牌子也是个大新闻社出来，有点基本的智商行不行。” 韩京墨要不是为了维持上镜好看，能冲那个记者翻白眼，可她现在的表情也很不屑，就差把弱智写在脸上。 “你活在石器时代啊，女人做出点成绩就一定靠男人？你所有存款加起来够不够我一个零头都不好说，在这质疑我资金来源有问题？”韩京墨轻笑一声，“怎么，我得掏钱砸在你脸上才能证明我有钱吗？”伸手冲着自家助理，“给我钱包。” 记者被怼愣住，助理也愣神中，在韩京墨掌心放钱包的是孔侑，他自己的钱包。 韩京墨扬眉扫了他一眼，推开他捣乱的爪子，冲其他人说，“下一个，赶紧的，这种弱智的问题不要问。我们彼此都别当对方是弱智，也别当民众是弱智，我要真的是什么财阀的小三，你们敢堵我？ 别搞笑了，跑娱乐线的记者参和什么国家大事啊，真想当正义使者，去跑新闻啊，那才叫国民的良心，你们顶多算混口饭吃。” -- 第302页 上一秒还只是单独攻击一个人，下一秒是全场都怼的韩京墨把现场怼到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 “想编故事博眼球就自己蹲电脑前编故事，特地蹲在这里干嘛？大冬天的你们不冷啊？我话放在这里，大家也别浪费时间非得要采访了，你们故事随便编，只要不牵扯韩京延，你们编个我跟英国王子在一起的小说，我都得感谢诸位帮我炒热度。” “都不是新人，大家就别谈理想那种鬼话了，混口饭吃都不容易。”韩京墨拍了下助理的肩膀，让她回神了，“钱包给我。” 从手忙脚乱的助理那拿到钱包，抽出一叠现金出来冲记者们晃，“一人五十万（三千RMB不到），当诸位的润笔费，还是那句话，故事随便编，禁止牵扯韩京延。” “天也挺冷的，我们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韩京墨把钱包丢回助理手里，手上那一叠钱直接塞给孔侑的助理，下巴微抬，冲他对记者那边示意一下。男艺人的助理很会来事的冲过去发钱了。 韩京墨冲愣神的老油条们微微鞠躬，“多有冒犯，敬请谅解，天冷，脾气就不太好。跟我助理走吧，我请客，去吃点好的。” “大家都是给资本家打工而已，你们这篇新闻发出去才多少钱？各退一步，OK？” 记者们左看右看，满场眼神乱飞，飞到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伸手接了钱，包围圈就自动散了。孔侑默默伸手给她输了个拇指，韩京墨嘴角一勾，勿惊，基操。 韩京墨从来不认为她跟狗仔是敌对关系。当然有的时候确实是，比如她刚刚被包围的时候。 但更多的时候他们是相互依存的关系，没有记者，没有新闻，没有曝光度，那艺人还当什么明星？ 黑红这个词为什么后缀是“红”？因为知名度就是一切，哪怕黑红也是红。 当然不可能想走黑红路线的韩京墨确实也不介意自己身上背着多少瞎话，编故事么，也是狗仔的基操啊。 人家也是赚钱吃饭的么，没新闻可不就得编么，互相理解一下，不碰底线就行，她的底线是儿子。 记者们都去排队领钱了，保镖们也跟着放松了些，第一个接钱的记者凑过来，让保镖们迅速警惕。韩京墨却挥手说没事，问那位记者大叔，还有啥事？ “金敏喜真的不能采访？” “你想多赚一笔啊？” “您这种的百年一遇。”记者乐呵呵的笑，“给钱打脸给，够凶的。” 这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夸，但下一句妥妥的自黑，“不过有钱收，打脸有什么不好的。” 明星肯定会给记者公关费，但公关费真没有这么给的。可韩京墨就是能这么给，记者还真没有不收的，如同女艺人说的，一篇群采的新闻稿才多少钱，这又不是大独家，五十万对工薪族可不是小钱了。 韩京墨也笑了，笑着讲，“我都是百年一遇了，还采访她干嘛？”别太贪啊。 还真不是贪心的记者看了眼始终没动静的车，转向韩京墨，让她理解一下，“如果她的故事我们也能随便编，那我回去也好交差啊。” “那不行，今天的主角得是我。”韩京墨头发一撩，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我可不想别人分我的关注，拿了钱得做事啊。” 记者微楞，随即就懂了，“您够义气。”这是不想把金敏喜牵扯进来的意思啊。 韩京墨下巴一抬，“多谢夸奖。” 远处的一叠钱发完了，还有人没领到。韩京墨叫来助理让她去取钱继续发，同时把这帮人领走，去吃顿好的吧。 边上的孔侑又把钱包递过来，貌似想讲他出，韩京墨笑看他一眼，多谢，下次吧。这次话是她说出去的，钱就应该她给。 等人都散了，金敏喜的车门才打开要下车，韩京墨没让她下来，挥手示意先进片场，这边不是说话的地方。 等到了休息室入座，金敏喜想要感谢，韩京墨已经当没这回事了。人情都给出去了还要人家一句谢谢干嘛，这可不是一句多谢就能还的人情，大人情，以后要还的。 艺人们各自做妆发，开机的流程走起来，先拜神，接下来是记者会。 受邀来的记者都是提前被公关过的，问的都是同电影有关的问题，私生活完全不关心。 拜神的吉时赶上了，记者会也很顺遂，开机的第一场一次性过，总的来说，今天还挺顺的。 今天也是各家媒体狂欢的日子，网媒手脚快，新闻当晚就出，纸媒稍微慢一点要等隔天。 今明两天的新闻都是韩京墨当主角，那小故事编的多离奇的都有，让看客们怀疑记者疯了的都有。 五十万的润笔费还是很有用的，能让韩京墨把新闻当故事看的有用。 作为故事唯一的主角，她孩子的父亲，上到财阀之家，在这个设定里，她儿子不单单是私生子，还是以后可以参与争产大戏的私生子。故事再扩充一下，分分钟能拍个上百集的狗血剧。 同样作为狗血剧类型登场的还有浪漫派，对方给她编了个为了爱，甘愿默默无闻支援妻子的好丈夫。 逻辑是女艺人要在台前所以丈夫只能隐于身后，最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在南韩的社会大环境下，可以夸一句真爱了。 还有人大概是懒得折腾，也可能是想要更多的爆点，直接给河证宇按上了父亲的名号。 -- 第303页 这个流派的人还挺多，圈内男艺人都被轮了一遍，赵寅城就被夹在其中，作为某个八卦小报的男主角登场。 离奇派的就真的很离奇，啥捐精啊，领养啊，反正这一派里，韩京墨亲妈的身份都没了。甚至于有说她是帮别人养孩子的，也是能扯。 故事五花八门，类型之多，任君挑选。看客们看花了眼，反倒不相信那些新闻了，有的真的太扯。 而有的虽然看起来有点靠谱，但在众多瞎编的故事里，也变的不靠谱了。 比如说赵寅城是孩子爹的新闻，人家小报归小报，记者写的挺好的，还贴图了呢，赵寅城跟韩京延是有几分相似的，不是没可能啊。 可惜网民坚定的认为不可能，双方都没有接触过！ 【赵寅城认不认识韩京墨都不一定，真就是长得像就是爹呗？那姜东元和周元是什么关系？亲兄弟？他们两长的不是更像？玩连连看都行！别带我们家！我们只是长得像而已！】 【要是长得像就能认爹，那郑雨盛就完了，圈内多少打着小郑雨盛出道的男艺人？张赫就是啊，赵寅城早年是不是也被说过像郑雨盛？按照这个逻辑，郑雨盛难道是韩京延的爷爷？搞笑呢！】 【按照长得像就有血缘关系的标准，众多女明星都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啊，你们是不是不相信整容医院的技术？】 【不是，韩京延跟赵寅城也没有很像吧？照片只是角度问题，我陪我儿子看他演的儿童剧，正脸看着不像，更像他姐..他妈。】 【说赵寅城像的还算靠谱，找好角度还是有相似点的，但说河证宇是爸爸的就他妈离谱！这才是两张完全不一样的脸，这都能生出来基因突变啊？！】 【你们不觉得韩京墨是被人搞了吗？未婚生子是不对啦，也没必要全网黑啊，前段时间全是骂她的，弄得我都怀疑是不是我心太大，我不觉得未婚生子是什么能被算在道德问题里的事啊。 人家想不想结婚，想不想生孩子不都是她的事吗？她顶多是在撒谎把儿子说成弟弟这一点，可那也是为了保护孩子。这算什么错，妈妈保护孩子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好不容易之前的舆论平息了，现在又冒出来一堆找爹的人，连什么财阀的私生子都扯出来了，这真的不是有人在故意黑韩京墨吗？她是不是得罪谁了？】 【说起来韩京墨得罪的人应该不少，她之前官宣了几个CF都是大牌，CF被换的女明星就算是她的敌人吧？而且她红了啊，一部《暗杀》进了票房史，人红自然是非多。】 人红是非多的观点一出来，再安上个独立女性的帽子，网上的风向逐渐出现扭转。 而买了水军去洗人红是非多这个点的韩京墨压根就不关注这件事了，她忙着呢，得拍摄。 韩京墨是很清楚无论舆论闹成什么样，观众始终会被好作品打动的。 哪怕就是舆论糟糕到顶点，风评烂到爆，演员只要演技够好，一部好作品就能翻身。 努力拍摄翻身作品的韩京墨对这个项目很上心，上心到她频频挑孔侑的刺，不是故意针对他，而是这位的状态跟不上。 他即无法压制金敏喜，更无法做到跟她对刚，电影不是独角戏，拍摄要讲配合，一个演员再好，搭档跟不上，画面就会失衡。 剧本的设定里，孔侑跟韩京墨是大学情侣毕业后一起创业，妻子是服装设计师，丈夫负责运营品牌，而小三是个模特。 丈夫的人设有点唯利是图，比起女人其实更爱钱。他不是对老婆没爱了所以出轨，而是不认为出轨这件事会影响他跟老婆的合作关系。 多年夫妻，爱情变亲情，有利益牵扯的合作伙伴怎么可能会被第三者打败呢。 丈夫对小三的态度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养个能发泄的宠物，这个宠物乖巧听话还有美貌，甚至于对方还不要钱，要独立要自主，多好的宠物。 也是因为这个，丈夫和小三只要见面都跟性有关，是带着一点暴力和特殊性癖的。 孔侑拍文戏还能扛，拍这种戏就很容易出问题。要不然就太斯文要不然就是放的太过。前者被韩京墨吐槽是药效过了，后者是嗑多了。 “你又不是个儒商。”韩京墨叼着棒棒棒，怼孔侑，“戴上眼镜是让你当斯文败类的，不是让你当学者，你状态烂爆了！” 按着眉心的孔侑有些疲惫，被压戏的感觉确实不好，但碰到好对手能互相“进步”的感觉又太好，他对这类的吐槽包容度很好，也不怼回去，而是转移话题，“你还不如含一口冰再吐掉，这样下去会肚子疼的。” 剧本设定里主要剧情发生在夏天，还是闷热的夏天，为的就是尽可能的夸大性张力。 但他们拍摄的时候是寒冬，片场内还好，拍外景戏讲台词都会有白雾冒出来，就只能让演员含冰压下口腔里的热气。 韩京墨才不想含一口冰再吐掉，那又不是含一下就能立刻吐出来，得含很久，到整个嘴巴都冻木了，才能拍。那与其含着没滋没味的冰块，还不如吃甜滋滋的棒冰呢。 两个演员裹着羽绒服加毛毯，外面气温都零下了，可不得穿得跟熊一样才能保暖。 嘴里咔吱咔吱嚼着冰块的孔侑，把冰块咽下去，哈了口气，没白雾了，再看韩京墨。 韩京墨也试了一下，同样没白雾就把棒冰给助理，导演过来确定两人可以了，熊皮脱下，寒风中手都要冻紫了的演员们携手站在镜头前，表演夏天的闷热。 -- 第304页 这一场拍他们两初见，很平常的见面，校门口便利店的偶遇。夜幕之下，男人在门口抽烟，女人准备进门买夜宵，台阶上的男人看到女人，叼烟的动作都顿住了，台阶下的女人看到男人，眼睛瞬间亮成一千瓦的灯泡。 就这么一个片段，拍了六次都过不去，主要原因是太冷，两人冻的台词都有卡壳，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韩京墨觉得孔侑气质太温和，一点都不禽兽。 导演倒是觉得还行，温和的男人更能吸引女人啊，这是符合剧本逻辑的。 韩京墨直言反对，符合剧本逻辑没错但不符合人物逻辑，她扮演的角色之所以会被对吸引，看重的就是衣冠禽兽扒了人皮后属于兽的那部分，不然他们也不会一对上眼就奔酒店。 女演员的考虑也是对的，导演退后把战场让给男演员。孔侑思索过后，让造型组给他弄了个平光镜来，指着借助道具增加斯文禽兽的设定。可他戴上眼镜在韩京墨看来，跟像个学者了，这拍个屁啊！ 几次都过不去，两人都冻的要僵了，躲进租来的便利店里，暖气开到最大，再度裹成熊，抱着热咖啡驱寒。 韩京墨全程盯着孔侑，那眼神看得孔侑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忍了一会儿没忍住，“我脸上怎么了吗？” “你好丑。” “..？” 韩京墨眨眨眼，孔侑也跟着眨巴了一下，她再眨，孔侑讪笑，“抱歉？” 一个白眼翻出来的韩京墨心里想说你倒是怼回来啊，说什么抱歉，什么毛病，再接再厉，“你真的丑到我了，要不是金敏喜想要跟你合作，我绝对不会找你当搭档，跟你拍激情戏想想都想吐。” 孔侑眉头微皱，有点不舒服，挪开了视线想要终止这个话题。韩京墨得寸进尺的凑过去，持续攻击。 说丑，说演技烂，说他看着是好好先生，其实只是伪君子，说一堆要不是孔侑脾气好，她真的会挨揍的话。 可孔侑脾气再好也不是没脾气，沉下脸带着点警告，“韩京墨。” 韩京墨迅速呼叫助理，“棒冰！快！”一巴掌拍在孔侑后背上，“维持现在这个表情，笑！” 微楞片刻的孔侑一下就笑了，笑的很是温和，“这招不行的，我又不是什么新人。” “呀！”韩京墨怒了，“你刚才行的！谁让你这么笑了！你什么毛病啊！”深呼吸，想再度继续，“你不止长得丑、演技烂，你还不是男人，你..” 后面的话被孔侑直接伸手堵回去了，瞎说什么呢，周围可都是人，“你怎么口无遮拦。” 助理拿着棒冰冲过来，孔侑看到她就把手放下了，韩京墨也知道这招不行了，很郁闷。哥，让你当个禽兽那么难吗？演员啊你是，专业点好不好？ 专业的演员们又拍了五场，拍的韩京墨濒临爆发，孔侑终于找到了状态。 这场戏“OK”之后，韩京墨几乎是飞回酒店的，她得泡澡再涂保养品，不然皮肤肯定要出问题。 剧组在丽水拍摄，这是韩国最南端的海港城市，场地便宜倒不是重点。而是选景的导演认为这座小城里更能营造闷热潮湿的夏天氛围。 跑丽水拍，所有人都住酒店，孔侑的房间就在韩京墨的隔壁，金敏喜也在隔壁，主创都住这一层。 韩京墨刚涂好霜门铃就响了，助理去开门，再回来卫生间的韩京墨讲孔侑的助理送了生姜茶来，问她要不要喝。 生姜茶就真的是生姜茶，防病功效很好，着实不好喝。韩京墨是捏着鼻子灌下去的，嘴里的辛辣让她下决心要把孔侑的“兽性”激发出来，再来这么一次，她能被冷死！ 女人这么激发一个男人的兽性？上了他？不，韩京墨不想。 韩京墨不想睡他了，不是因为对方丑到她，而是因为对方帅到她了。 开机那天被围堵的那一次，虽说孔侑没帮上什么大忙，但他一手把她护在怀里的动作还是很帅的。英雄救美么，英雄看什么脸，英雄就是帅啊。 被帅到的韩京墨就不想睡他了，准备正经当朋友相处，这哥们人是真的不错。跟这样的人交朋友，心安，起码不用担心背后捅刀子。 朋友现在有点小毛病，她得想法解决，不然会连带她也倒霉。为此，韩京墨拉上金敏喜，三人组只要有空就围在一起对戏，韩京墨始终坚持熟能生巧的观点。 在她看来孔侑不是演技垃圾而是没有接触过这类的角色，他以往的作品里大部分都是正面角色。 哪怕是跟全度妍拍《男与女》人设也没有糟糕到哪里去，顶多就是出轨而已。 但这个项目里的角色绝对算不上正面，那是个有点邪门的角色，需要他重新习惯。 拍摄拍出了个学习小组，他还是被补习的那个，孔侑也是没有想到。 但人家有心帮忙，他也不是不识好人心的类型，确实差人家一点，那就补习啊。 频繁的补习、频繁的见面、频繁的接触，拍摄进程过半，韩京墨跟孔侑关系进步飞速，激情戏要开拍了。 韩京墨抱着以防万一的想法在拍摄的前一天问孔侑要不要再排一次，孔侑也没反对，他也怕到时候现场出问题。棚内是不用担心温度了，但激情戏卡壳，很尴尬的。 这次排练跟之前可不一样，之前屋内不止有他们，这次就只有他们。 -- 第305页 他们两收工了，金敏喜还在拍，回酒店的路上韩京墨问的孔侑，回到酒店，韩京墨问孔侑是去她那还是去他那。孔侑觉得去女孩子的房间不太好，就说去他那。 本来应该还有助理在的，但韩京墨大无畏的开始脱衣服，孔侑急忙拽住她毛衣的下摆，干嘛呢？ “出去！”孔侑让惊呆了的助理走人。 男助理立刻转身走，女助理犹豫了一下，她以为孔侑是让他们两都出去，就看了眼韩京墨等她决定。韩京墨无所谓，点头让她走。 孔侑眼看女助理也转身了，张嘴想叫住她，又怕不合适，还是闭上了嘴巴。 助理一走，屋内就只剩他们两，孔侑有点纠结，“你想真来啊？” “明天就出镜了，不真来我们两排什么？”韩京墨说着就笑，“你怕什么？” 男人怎么能说怕呢，“来。” 外衣脱下内衣还是在的，本来拍摄时就会做一定的防护，再强调一次，这是情色不是色情。 可孤男寡女，酒店客房，床铺洁白，衣服还脱了，这让孔侑有些无法下手。 韩京墨又生气又觉得搞笑，大哥你又不是没拍过激情戏，玩什么纯情处男设定啊？ 他不上，韩京墨就自己上，手上的可直接了，孔侑被吓的一蹦三尺高，弹到两米开外贴着墙护着自己，看韩京墨的眼神跟看色魔一样。 极其无语的韩京墨给气笑了，“你是弹珠成精吗？弹那么远。” “你是不是女人啊！”孔侑也很无语。 “大哥，这是道具。”韩京墨指着自己，“女性身体道具。”再指他，“你就是个男性身体道具，废话什么啊，排不排，不排你明天敢给我出幺蛾子，你就死定了！” 孔侑迟疑了片刻，为保生命安全，还是排吧。 这次先上手的就是孔侑了，本来戏里就是他先上手。这次的开端没有出什么大问题，虽说孔侑还是有些不在状态，但随着韩京墨进入角色，他也就被带进去。 进去到差点擦枪走火的前一刻，韩京墨飞起一脚把他踹到地上，砸在地上的孔侑哀嚎一声，随即人就懵逼了。 踹人的韩京墨一边骂一边裹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个蚕茧，她当然知道这不是孔侑的问题，是环境不对，也是她撩拨过头。箭在弦上，男人都是没理智的。 但她还是想骂，骂对方也骂自己。周围没有镜头，这家伙又上下撩拨，弄得她一激动就忘记了排练这回事，对方是禽兽，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场戏排的不欢而散，负气而走的韩京墨更多是对自己生气，而孔侑则是认为她在对他生气。 隔天，镜头有了，工作人员也有了，韩京墨已经气消了，可以正常拍摄。 孔侑却有点束手束脚的，他怕韩京墨误会，又不确定要怎么解释这个误会，那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完全能以误会去解释。 就在孔侑以为今天的拍摄会很不顺利的时候，真的拍起来意外的顺。 韩京墨全程控场，只要她感觉不对就会喊停，持续不断的“我们休息一下吧”让孔侑逐渐找回了专业性，接纳女性道具和男性道具的设定，顺顺利利的拍完了四场激情戏。 四场戏，拍了十天。十天里，韩京墨对孔侑的了解可以说是从头到脚，孔侑对韩京墨的了解也差不多。 四场戏拍完，韩京墨立刻定了机票要回首尔，她得去解决一个问题。 临出发的前一晚，孔侑来敲门，问她能不能单独聊聊。韩京墨沉默片刻，开门让他进来，助理出去了，屋内就她一个人。 进门后，孔侑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韩京墨倚着电视柜，两人起码隔着两米以上。她问他想要聊什么。 “我明天要跟金敏喜拍全套。”孔侑夹着烟没点燃，望着窗外，窗外啥都没有，只有防护栏的铁栏杆。 韩京墨点点头，发现他没看自己，就“嗯”了一声，也不看他，低头上下翻转着卷烟。 “明天会拍的很激烈，我得捆着她。”孔侑还是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语气很是微妙，“从头到尾都需要我捆，有一个长镜头。” 这个韩京墨也知道，她又不是没看过剧本，更不是不了解拍摄计划。 她没说话，烟叼在嘴里，打火机按的“啪啪”响，却没有点燃那根烟。 “你明天要回首尔？” “对。” “待几天？” “等你们拍完。” “非得回去？” “有事。” 三个问题，三个答案。问问题的人沉默的看着窗外，回答问题的人低头看着烟，谁都没再开口，空气逐渐焦灼。 没有人讲话，没有人提问，也没有人再回答，连呼吸声都低不可闻的房间里，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发火灾。 韩京墨无声叹了口气，点燃火苗，让火焰舔舐卷烟，浅浅的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你只是入戏了。” 总算转回头看向她的孔侑轻笑一声，“你没有吗？” 韩京墨不知道，她知道的是，他们现在的状态都不太对，也不适合聊那些，“你该走了。” “好。” 孔侑起身往她的方向走，也是门的方向，走的不快也不慢，走到了她的面前，停下了。 韩京墨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孔侑抽走了她唇边的烟，缓慢的靠近她，慢到她随时可以躲，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好像在说，你应该叫停了。 -- 第306页 韩京墨也在看他，看他眼睛里属于自己的倒影，她没叫停，也没躲。 不对，还是躲了的，在双唇即将重叠的那一秒，她微微侧头，让他的吻落在了她的唇角。 孔侑垂下眼直起身，暗自叹息，“我等你回来。” 韩京墨微闭了闭眼，“先专注拍摄吧。” 拍摄再度开始，孔侑跟金敏喜拍，原定两个礼拜的拍摄计划提前五天结束，相当于七天就拍完了他们的四场激情戏。 所有角色之间的亲密互动都是四场，这是有隐藏含义的。 最后一幕拍完披着浴袍的孔侑就给韩京墨打电话，他这几天一直在给韩京墨打电话，每天一通，每天都没有人接，今天也是一样。 铃声响到自动挂断，还是没有人接，还是没有被挂电话，只是没人接而已。 “你手机借我用一下行吗？”孔侑问金敏喜。 闺蜜不傻，手机是递过去了，却让他想清楚，“她不接就是不想接。” 孔侑笑笑，接过手机冲她道谢，“她只是以为我入戏了。” “那你入戏了吗？” “入戏了的话不是应该找你么。” 第74章 第十三章 回首尔后韩京墨本想去找李正宰的，在去的路上接到儿子的电话，韩京延小朋友表示有很严肃的事情要跟妈妈聊，亲妈就先转道回家。 至于是什么严肃的话题么.. “你当初为什么会看上赵寅城的？” “嗯..帅？” “看男人怎么能只看脸呢！” 韩豆丁很气愤，小手“啪啪”拍沙发扶手，“你眼光太烂了！” 抿唇憋笑的韩京墨努力做出反省的表情，接着问重点，“赵寅城怎么你了？” 这个问题打开了韩豆丁的暴躁开关，怒气冲冲的数着赵寅城的数大罪状。 诸如什么不给他玩平板，不准他用智能手机这些都是小事，最让韩豆丁不爽的是赵寅城有事没事就想让他回去上课，成天打扰他“工作”，太讨厌了！ “亏他自己还是个演员，一点都不敬业！”韩京延气炸了，“他居然不准我拍下水的戏！那明明..” 之前只当听小朋友讲段子的韩京墨扬声打断他，“下水的戏？什么下水的戏？你本子我都看过，哪来的下水的戏？” 韩京延一下就愣住了，捂着嘴眼睛滴溜溜的转，就他那样，韩京墨就知道他要撒谎。 亲妈让儿子想清楚，“赵寅城顶多是劝说你别拍，我是可以直接给剧组付违约金的，说还是不说？” “你怎么能这样！” “我就是可以。” 就是可以这样的亲妈手机都掏出来了要打电话问他的经纪人，被迫无奈的韩京延就这么说了。 说起来很简单，韩京延新接到一个电视剧的拍摄，他演主人公的少年时代。 电视剧边拍边播，韩京墨虽然每次都会先拿到剧本过一遍，但偶尔拍摄现场会变更拍摄计划。 男主人公幼年有一场落水后被女主人公救了的戏就是更改后的拍摄计划，这就是所谓下水的戏。 水下的戏不好拍，不分春夏秋冬就是不好拍。为了拍摄需要，演员得一直泡在水里，就算是夏天也能把人折腾的精疲力尽，更别说现在是冬天，寒冬，赵寅城会给儿子下水拍摄就见鬼了。 韩京延试图解释，说剧组用的不是冷水，特地弄的热水布景，说不定根本没问题呢。 再说赵寅城真的很过分，都不跟他商量的，直接限制他去片场！太过分了！ 韩京墨不认为赵寅城做的过分，她跟对方见了一面，先跟他道歉。这件事她确实不知情没错，但那不是理由，她失误了就是她失误了。 本来见面前赵寅城是有点火气的，可韩京墨一句很抱歉我没有照顾好他，让他什么火都没了。 两位理智的父母就能谈后续要怎么处理了。 “剧组那边我去沟通过，会用其他小朋友当替身拍。”赵寅城讲完处理结果再说，“他的经纪人有问题，这种事经纪人应该提前规避的。” 韩京墨快速接上，“我跟SM沟通过，那边的意思是会换个更靠谱的经纪人来，但我的意思是直接解约。” “你想给他换公司？”赵寅城想了想，“你准备换哪一家？” 哪一家都不准备让儿子去的韩京墨想法是，“我准备让他独立出来，我有经纪人你也有，我的经纪人还不错，你的经纪人跟你很多年了，也值得信任。 我们两都不缺项目，他以后还想在这行发展也没问题，不喜欢这一行了，说停也能停，你觉得呢？” 暗暗松口气的赵寅城太支持这个决定了，生物学上的父亲不反对，妈妈就回去跟儿子商量了。 韩京延出乎意料的非常反抗，理由是大人们没有想到的，他对公司有了归属感，或者说他舍不得在公司的朋友们。 韩京墨试图跟他解释，哪怕你不在SM了，也不代表你就不能跟他们继续做朋友了。韩京延却跟冲妈妈叫，只有在公司才没有人看不起他！ “谁看不起你？” “所有人！所有！” 豆丁红着眼眶跟妈妈说他本来根本不想跟妈妈说的事，说新闻被爆出来的时候，不止是妈妈再被攻击，他在学校也变成了八卦的中心。 每次去上学都有人问东问西，上课、课间，哪怕是去卫生间也有一堆人围着他！ -- 第307页 只有在公司里他不是被关在动物园里的动物，每个人都想去参观他。 只有在公司，大家虽然也好奇，但只是问问，等练习生管理明令禁止他们谈论这些，之后就连问的人都没有了。 韩京墨越听表情越不好，“你的老师呢？” “老师也是一样的！”韩京延用手背抹去泪痕，他不想哭，他就是忍不住，“老师是让大家别问，也要有人听啊！老师看我的眼神跟我们班女生看玩偶的眼神是一样的，她可怜我！我不需要她可怜！” 小朋友哭唧唧跟妈妈说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她不知道公司管理非常严格，上面说不能私下问询，大家就都不太敢谈论。 她也不知道SM能成为巨头，在内部练习生训练上是非常有体系的。 在新闻越闹越激烈的时候，公司单独给孩子们加了一堂公关课，详细教导他们，写什么报道的记者是中立的，什么样的新闻是为了博眼球存在。 如果他们碰到了类似的丑闻要怎么做，以及最重要的是相信公司，公司会帮他们处理好。 不论SM这堂课的目的是为了给小孩子们洗脑，还是真的想教他们什么，事实都是韩京延是通过公司的教导才理解，为什么妈妈一直让他当弟弟而不是儿子。 豆丁一直以来都不理解这件事，早前韩京墨把儿子当个挂件，拖后腿的，没想过解释。那时候韩京延也小，她都怀疑哪怕解释了，豆丁也听不懂。 韩京延大了，也不会再问，韩京墨早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舆论爆发，受到最大冲击的不是韩京墨，她是可以无视那些谩骂的，在她看来那都是犬吠而已，根本不用搭理。 但韩京延没有那么大的心脏，在他小小的世界里，就是某天起床，突然之间全世界都在骂妈妈，他理解不了。 是，妈妈撒谎了。可只是撒谎而已，还只是把他这个儿子说成是弟弟，仅此而已，为什么要骂妈妈？ 是，撒谎不对。可妈妈没有伤害别人啊，这不是他们自己的事吗？为什么那些人要去伤害妈妈呢？ 小朋友理解不了，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去问妈妈，因为妈妈那段时间很生气。 可韩京延也不知道要问谁，问赵寅城？他也撒谎了不是吗？问河证宇？他是知道这个谎言的人啊。 所有知道谎言存在的人都跟那些谩骂妈妈的人不一样，韩京延不想问他们，他觉得他们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跟他讲，就像妈妈没有跟他讲一样。 所有的大人里，只有公司的老师讲了，极其详细的讲述了前因后果。 为什么韩京墨要隐瞒自己有个儿子，为什么媒体对这件事这么关注，网络上是谩骂声是怎么来的，那些躲在键盘背后的人可能会有什么心思。 这些都是公司教给他的，只有公司不会把他当个小孩子，只有公司。 哪怕只说拍摄下水这件事，也只有经纪人是支持他的，不管是赵寅城还是妈妈，都不支持！他们都当他是小孩子！ 翻年就十二岁，即将小升初的男孩子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是个大人了。 而大人们还是当他是个孩子，只有商人把孩子当商品，会给商品做最全面的包装，把他们催熟。 保留孩子的童真或者说是天真对家长们很重要，对公司却一点都不重要，他们会做的是在催熟孩童之后，再教导他们怎么伪装童真，这会让他们更有卖点。 两边的立场出现了核心冲突，被安置在中间的韩京延倒向了公司，首次激烈的反抗母亲。 直面这样反抗的韩京墨很火大，一边是愧疚自己的疏忽，一边是对公司的厌恶。 韩京墨也是首次真正动用家长的强权，直接压制韩京延，门都不给他出，别说去公司了，学校都先请假。 如果是韩京延自己出于喜爱想要成为明星，想要把自己商品化，讲真韩京墨不反对。 她走过那条路，那确实不算一条顺遂的路。但那条路在她走的过程中也不算太艰辛，至少她不觉得艰辛。 可现在是公司把韩京延往一个模板里面塞，公司在创造商品，韩京延被诱导成了商品，这是韩京墨非常恼火的点。 豆丁在家里哭天抢地，气到都开始砸东西。韩京墨随便他折腾，反正不准出门，在韩京延同意跟公司解约前，哪都不准去！ 就住在隔壁的赵寅城很堂皇，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甚至都想说，要不先不解约也行。 孩子还小么，不懂事啊，哪怕他们就是自己跟公司谈解约也行啊，又不是非得韩京延同意，他们才能解约的。 “光是我去给他解约了有什么用，合约随时能解，腿我不能给他敲断，脑子我也不能给他换！” 韩京墨都烦死了，还要面对赵寅城叨逼叨，火大的不行，“他现在认为公司是对的我们是错的，这个观念得改过来你懂吗！不懂别哔哔！他智商绝对遗传你，少说负五十！” 被凶的一愣一愣的赵寅城颇为尴尬，“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他都不吃饭了。” “饿死拉到！”亲妈超生气！ 撒泼打滚都没用后韩京延开始闹绝食，韩京墨嘴上是很凶叫嚣着饿死拉到啥的，内里却扛不住。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饭怎么行，万一饿成个小矮子怎么办？ 孔侑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韩京墨根本没心情理他，干脆就不接。 -- 第308页 等他借了金敏喜的电话再打过来，韩京墨就更暴躁了，不是因为孔侑讲了什么。而是那边拍摄完了，她就得赶回剧组。 可韩京延闹绝食呢！怎么回去！ 交给他爹？就那个爹，卵用没有！ 那怎么办？带去工作啊。 玩冷战的母子两就这么进了剧组，特地去接人的孔侑看到孩子就愣住了，啥啥男女之思也迅速退散。 他试图跟小朋友搭话，韩豆丁连亲妈都当阶级敌人对待，何况是陌生大叔，压根就不搭理他。 这一路车程，孔侑整个坐立不安，车内气氛糟糕到爆，分分钟能无视暖气直接结冰。 就这么到了酒店，所有看到韩京延的人都表现出了惊慌的态度，哪怕是金敏喜都有点不安。 小孩子跟妈妈一起工作这个没问题，可母亲的工作性质不适合小孩子来啊，他们拍的是情色片！ 导演跑去找资方，想劝她场合实在不合适，如果孩子没地方去，可以先送他家，让他老婆照顾都行。 “不对啊，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上学吗？”家里有个初中生的爸爸掰着指头算，“小学放假那么早？”不应该吧！ 要不是被逼无奈韩京墨也不会把孩子带过来，赵寅城不靠谱，河证宇在这种事情上也够呛。 韩京墨能肯定，要是把韩京延送去河证宇那，那家伙一定会把儿子喂的白白胖胖，那还搞个屁！她还指着韩京延自己撑不下去绝食，老实认错呢！ 为了这个只能把孩子带过来的韩京墨按着太阳穴跟导演讲，“激情戏都拍完了，之后都是剧情，不会出问题的。” “话是这么说..”导演还是觉得不太好，“可我们的题材..” 题材确实少儿不宜，但少儿他妈跟导演说了前因后果，导演也没什么好招，倒是尝试着去跟小朋友沟通，讲说妈妈也是为你好啥的，被小朋友硬生生怼回来了。 韩京延真不愧是韩京墨的儿子，嘴皮子那叫一个溜，歪理一套一套的。 导演说你妈也是为你考虑，韩京延就回，真要是为我考虑就应该听我的！ “你们大人嘴上讲的好听为我们考虑，实际上呢！全是满足你们自己的想法，自私！”豆丁怒视导演，“公司也是为我考虑啊！我还更喜欢公司为我考虑的方案呢！为什么我就非得换个公司！说到底还是你们觉得公司不好，你们只在乎你们自己，根本不在乎我们怎么想！” 导演颇为尴尬，讪笑看向抱臂的亲妈，早在他说要跟韩京延谈谈的时候，韩京墨就说了你讲不过他。 亲妈也有很多歪理啊，直接怼儿子，“你公司为你考虑个屁，干嘛，当人家开公司做公益啊，那是想让你能卖出高价！就这你还傻不拉几的生怕自己不值钱，这不脑残吗！” “我不要跟你说话！”韩京延怒了。 韩京墨冷笑一声，“不说拉倒，你看我想不想搭理你！” 母子两再度冷战，导演败退出门找支援。首个登场的是摄像导演，这位也是有孩子的妈妈，可惜孩子上高中了，对小学生的经验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她试图以妈妈也不容易的角度去跟小朋友沟通，让他也为妈妈考虑一下。 韩京延颇有备胎风范，“我已经把所有的爱都给她了，她居然连一点回应都不给我！到底是我不为她考虑还是她不为我考虑。” “这词哪冒出来的？”韩京墨有点好奇，“电视剧台词？” “我自己想的！”韩京延更生气了，怒指他妈对摄像导演说，“你看你看！她就是这么对我的！” 摄像导演差点笑出声，硬憋住，冲出门后再度换人支援。就这么着，组里有孩子的女性工作人员轮了一圈，谁也没搞定韩京延小朋友，有孩子的爸爸们也来绕了一圈，同样铩羽而归。 折腾到韩京延睡觉的点了，韩京墨就不让他们折腾了，命令儿子去洗澡，韩京延路过亲妈时很是刻意的“哼！”了一声，但洗澡还是乖乖的去了。 亲妈望着他的背影给气笑了，同时下定决心，这波不是他死就是他死！一定是他死！饿死他！ 号称绝食的韩京延其实有在偷偷吃东西，韩京墨也是在儿子宣布绝食的第二天发现家里零食柜东西少了才知道，自家儿子也没蠢到那个地步，只是跟她玩战术而已。 不过韩京墨没拆穿，总不能真不让他吃东西啊。但都闹到剧组来了，他还叭叭叭的不认错，亲妈就决定教小朋友一个乖，你妈就是你妈，你玩得过我！ 到了剧组，零食没了，周围除了亲妈助理还都是陌生人，韩京延肚子饿的不行，偷摸去找酒店的工作人员想要吃的。 工作人员跟他讲，你妈妈说你刚做了个小手术，只能吃医生允许的东西，我不能随便给你吃的，出问题我担当不起。 找服务生的路被截断了，亲妈助理不能找，唯一还算多见过两次的孔侑就被找到了。 全组都被韩京墨警告过，谁敢给她儿子吃东西就等着死，孔侑低头望着豆丁，给他买了吃的的同时表示，这算是交易，吃了他的东西，明天就要去剧组找他，等见了面会告诉他交易内容的。 韩京延冷笑一声，就你还想跟我玩这招，“去就去！” 不就是想追我妈么，想追我妈的人多了，你排队吧你，指着一顿披萨就想收买我？你做梦！ -- 第309页 第二天韩京墨出发前韩京延闹着非得一起去，亲妈以为儿子是在酒店找不到吃的了，才想去剧组想法子觅食。 她已经警告过组里的所有人了，带儿子去就带儿子去，就不相信儿子能找到吃的。 到片场，女演员做妆造，等开机，全程儿子都没乱跑，她还想着这家伙是不是等着她拍摄，那边就在叫拍摄了。 这场戏是两个女人掐架，正牌夫人终于知道了小三的身份，感受到了莫大的背叛感，她同时被两个人背叛了，丈夫和女朋友。 怒火冲天的夫人去跟小三对峙，还扇了她一巴掌，但这巴掌打完，她就跟她激吻起来。 按照剪辑后播出的画面来说，激吻后的女士们就得激情了，不过拍摄不是按照这个来。 因为小朋友在，导演还特地跟女演员们说，激吻就先算了，拍到扇巴掌那就行，金敏喜无限赞同，她也没办法当着小孩子的面亲吻他妈，怎么想怎么奇怪！ 他们在聊重新调整拍摄计划时，孔侑看了眼远处好奇的到处转悠的小朋友，笑看韩京墨，“你要不要也挨一巴掌？” 韩京墨疑惑，“我为什么要挨巴掌？” 随后顺着他的视线去看韩京延，眼睛再转回来就知道他什么意思，并且迅速决定，挨巴掌就算了，但可以换个招，不就是苦肉计么。 更换过的新招需要金敏喜配合，韩京墨就凑近她跟导演，让等下他们两配合一下苦肉计。有孩子的导演可以理解，没孩子的女演员有点不太懂，这样好吗？ 好不好的亲妈同意了，那就上啊。 重复一遍，片子是在冬天拍夏天戏。代表盛夏的各种花草被挪到布景打造的户外咖啡馆里，为了配合剧情，这段戏还有暴雨叠加。 咖啡馆庭院里的遮阳伞下，坐着两个衣着清凉的女演员。洒水车哗啦啦的出水，遮阳伞被“暴雨”打的都有点歪斜，同时进行苦肉戏和拍摄的韩京墨先照着剧本演戏。 夫人约小三出来见面时，还抱有幻想，女朋友可能不知道她是“妻子”，所以她们才约在咖啡馆能好好的坐下来说话。 可她只是起了个头，对方就能直接承认了，才会怒气直冲太阳穴，一巴掌扇过去。 从坐下说台词，到女朋友要走，夫人去拉，两人在雨中撕扯，最后扇巴掌，这是整个流程。 坐下说台词很快就过了，雨中的拍摄却频频出问题，不是韩京墨因为眼里、嘴里，随便哪里反正进了水台词就含糊不清，就是换成金敏喜的台词出问题。 刚开始导演还好脾气的说再来，一辆洒水车的水都洒没了，导演就爆了，摔剧本，砸对讲机，动作大开大合，努力演暴怒。 起初片场的其他人有被吓到，可导演暴怒的情况下一句脏话都没说出来，大家眼神互相交换隐隐就猜到了可能不太对。但谁也没讲，全场没人讲话，只听导演叮铃哐啷的在哪演喷火龙。 韩豆丁是真的被吓到了，他在妈妈脱了羽绒服坐在遮阳伞下时脸就拉下来，拽着袖子硬憋着没讲话。 等洒水车的雨下来，他没忍住跑去问孔侑，这场要怎么拍。孔侑很是详细的告诉他这场会怎么拍。 听说妈妈还要淋雨的韩京延瞪着眼睛，“那是冷水！” “是啊，洒水车哪来的热水。”孔侑不止告诉他洒水车没有热水，还告诉他，“冷水热水的倒无所谓，麻烦的是洒水车的水不干净，被弄瞎了的演员都有，你可不能去打扰她，不然还得重拍。” “瞎了？”韩京延声音一下拔高，转而就被孔侑捂住嘴，大手，笑脸，手直接盖住他半张脸的孔侑，用眼神示意他看收音话筒，提醒他不能大声叫。 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叫了的韩京延拉下他的手有点慌，但还记得要小小声的说话，“真的会瞎了吗？为什么不能用干净的水？用干净的水不行吗？” “干净的水很贵的。”孔侑抱起他，让他看洒水车，语气轻松的恐吓儿童，“你看那个车很大吧，整个罐子里装的水都是从海边抽来的，你去过海滩吧。那边经常有人丢垃圾，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抽上来的水很难干净，还有人在里面尿尿呢。” 孔侑颠了下一脸惊恐的小朋友，继续科普，“如果都要干净的矿泉水很贵的，我们拍一场也不止用一辆车，制作费要压缩，不可能为了一两场戏花那么多钱。海水多便宜，随便抽，换成是你，你会专门买矿泉水吗？” “可是..”韩京延很懵逼，也试图反驳，“那妈妈出钱不行吗？我妈可有钱了！”我妈是富婆！ 轻笑出声的孔侑摇头表示不行，因为，“片场是个大集体，我们得合群才行，就像你跟你班上的同学一样。如果大家都要秋游去动物园，你不能自己说不去对不对？韩京墨也不能自己掏钱要灌纯净水，那就不合群了，有钱不能炫富啊，对吧？” 好像是这么回事，但韩京延还是想说，“可那会瞎的！”瞎！很严重的！ “只是可能么，不是一定啊。”大人语气可轻松了，“可能又不是一定。” 韩京延眼一瞪，气的差点咬他，你怎么不瞎！ 光是洒水车里的水可能让妈妈致盲这个说法已经让韩京延很惶恐了，时不时就要问孔侑一句，怎么还没拍完。 好不容易洒水车的水洒没了，韩京延挣扎就想下地，脚才踩在地面上，导演就开始了他的表演，本想冲过去看妈妈的眼睛还好不好的韩京延就被吓到了。 -- 第310页 一辆洒水车的水洒完了，第二辆要开始准备，现场需要重新安排，女演员们有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助理们在导演终于结束表演叫着休息十分钟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去，把女演员们用毛巾、毯子、羽绒服团团裹起来，韩京延也跟着冲过去。 临到跟前，紧急刹车，他和妈妈还在冷战呢。 妈妈也不搭理儿子，韩京墨闭着眼倒在折叠椅上，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让小朋友踌躇着不敢上前。 他站住脚，边上有人路过，大长腿的先生左右手各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姜茶，擦过豆丁，上前给女演员们递姜茶。 韩京延眼睁睁看着亲妈抖着手捧着那杯姜茶，一时也不管什么冷战了，哒哒哒冲过去，先看妈妈眼睛，从对方嫌弃的眼神确定，亲妈眼睛好好的，再看亲妈的手，眼眶一下就红了，都冻紫了！ “你快喝！”韩京延催着妈妈快把姜茶喝了，他已经在剧组混了小一年了，知道剧组常备的姜茶是能预防感冒的。 一个白眼翻过去的韩京墨怼他，“这么烫怎么喝！” 韩京延着急的用手去碰杯子，想说没那么烫，指腹先是被烫了一下侧边又被冰到，小手连忙盖住妈妈的大手，一边给她捂手，一边鼓着脸呼呼呼的给她吹姜茶。 没吹两下就被亲妈按照脑袋推开了，“口水都进来了，你脏不脏！” “你嫌弃我？！”韩京延简直惊呆了，“你身上都是尿我都没要嫌弃你！” 这句话是吼出来的，这一嗓子出来全场安静，所有视线都集中过来，韩京墨懵了，孔侑捂脸，无声后退。 韩京延环视一圈，也发现了话不对，偷偷挪到妈妈面前，别扭的说，我不嫌弃你，你也不能嫌弃我，说着话，爪子又上去了，还是给亲妈捂手。 母子两就这么尴尴尬尬的和好了，韩京延单方面认为他们和好，亲妈是不认的，韩京墨跟韩京延讲，我还是很生气！短时间内都哄不好的那种！ 豆丁围着妈妈团团转，一会儿是我错了你别生气，一会儿是我答应跟公司解约了，抱着妈妈扭来扭去，被推开还硬凑上去扭，整个成了粘人精，看的金敏喜都有点眼热，觉得生个孩子好像挺不错的。 以苦肉计骗到了儿子的韩京墨原想着这事儿到此就算结束了，可以收工回酒店，她都要被冻死了！ 拍摄？在导演爆发前就拍完了啊，他们讲好导演发火就代表OK。 孔侑却借着韩京延被助理领走去吃东西的时间，跟韩京延提议再来一次。但这次不用金敏喜上，她也冷的不行，他来。 “为什么？”韩京墨不太乐意，“已经和好了。”再说真的冷！ 笑容很温和的绅士告诉给她下“绅士”定语的姑娘，“你不能只让他慌，那等这一段过了，他就会忘。你得让他怕，怕到脑子里印刻下这件事，想忘都忘不掉，他才真的不敢再犯错。” 韩京墨一惊，为这个人表现出另一面而惊讶，用全新的眼光看待这位圣父，“他才十一岁，要到怕的程度吗？” “十二月了，月底他就十二了。十二岁不小了，该知道的都知道，该懂的道理也都应该懂了。”孔侑很不符合人设的是个鹰派的长辈，“要不然就不做，做就要做得彻底点，你得教他一个乖，他才会真的乖。” 眨巴着眼睛的韩京墨稍微有点不太适应对方的新面貌，犹豫着讲，“他刚才都差点哭了，他好久都没哭过，我之前差点揍他，他都没哭。” “我个人不支持打孩子，非得打的情况下就一次性打服他。”孔侑好声好气的跟她讲，“既然决定教就最好不要半途而废，不然同一个招再用一次，效果肯定减半。”说着话帮她把头发挽到耳后，“你要是真不舍得，就算了。” 韩京墨不自觉蹭了下他的手背，那是温暖的，她太冷了，确实也有点不舍得，但这人说的是对的，虽然有点凶残。 “我也不知道上辈子欠他什么。”韩京墨一声长叹，“再来一次，我肯定得生病。” 孔侑轻笑一声，“这是好事啊。” 眼睛斜过去的韩京墨怼了他一句，“我就说你是个伪君子，就是圣父的皮批的好，心比我硬多了。” 微楞片刻的孔侑笑笑，没反驳，他从来也不是什么圣父啊。 重新开机，这次的拍摄就纯粹是为了教小孩子一个乖，韩京延这次不是眼眶红了憋着没哭，直接就被吓哭了。 因为孔侑看韩京墨确实坚持不了，直接让她装晕，亲妈倒在雨中的那一幕，韩京延能记一辈子，吓疯了都，冲进雨里抱着亲妈嚎啕大哭，别人想把他拉开‘抢救’都撕不下来，还是孔侑硬掰开他的手把人抱走，好让其他人去抬人。 回到酒店才‘醒来’的韩京墨面对的是把她当瓷娃娃的儿子，那叫一个‘孝顺’，乖巧到恨不得把水味道她嘴里，还从要等着她剥虾变成给她剥虾，待遇直线上升。 少说有两年没有享受过这个待遇的韩京墨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次的事未必是她的教育出了什么问题，更可能是因为韩京延真的把她当妈妈了。 当成原生韩小姐那样的妈妈，只要他哭闹，韩小姐就什么都答应他。 这是潜移默化造成的改变，初期她只把他当责任，韩京延虽然讲不出来但他搞不好是能感觉到的。 -- 第311页 感觉到妈妈不一样了，就很是乖巧听话。因为撒泼打滚没用了，那个会哄他的人没了，他就不闹了。 这两年韩京墨找到了当妈的感觉，韩京延就自动变成了儿子，可以跟妈妈胡搅蛮缠，靠绝食威胁妈妈的儿子。 同样的事放在两年前，或者直接就是韩京墨刚刚“接手”韩京延的时候，别说韩京延绝食，他就是把自己饿晕了，韩京墨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也就是出于基础的责任会被他丢医院，找保姆，找医生，纯砸钱找人照顾。 不听话？谁管你听不听话。我养你，你就得听我的，不然你自己出去自谋生路。 不知不觉成了母亲的韩京墨有了儿子。而感受到自己有儿子了的韩京墨也重新捡回了战斗力。既然都知道问题出在哪，那就好解决了。 韩京墨开始装病，准确的说是装严重，她本来就有点低烧，在大冬天淋雨淋那么久怎么可能还健健康康。 但低烧对韩京墨来说就是件小事，在剧组还在拍摄的情况下，她根本不会在意的小事，当然是顾拍摄比较重要，之前腰都快断了，她也没跟其他人抱怨什么辛苦。 这次不同，这次发了低烧的韩京墨跟要死了一样，出门都需要有人搀扶的。 出主意的孔侑都觉得她演的有点过，韩京延现在都不当面哭了，背着人偷偷哭，孔侑看到了两次都心软，韩京墨能坚持装下去。 为此，孔侑跟韩京墨开玩笑讲，单论心肠硬，我还真比不上你。韩京墨当他是夸奖，还多谢他夸奖呢。 病了一个礼拜，眼看韩京延的眼睛都要哭瞎了，韩京墨总算恢复健康。 随即罕见的跟剧组请了一天假，带着韩京延飞首尔，雷厉风行的处理了跟SM的合约，再把儿子丢给他爸。 仁川机场门口，韩京墨等下要上飞机飞回去，她今天一天做了不少事，没时间再耗，就约了李正宰在机场门口见。 见面的目的很纯粹。 “半年，差不多了。”韩京墨望着边上的李正宰，“你觉得呢？” 李正宰沉默着没说话，按下一点车窗，掏出烟点燃，舔舐着有些干涩的唇瓣，问她，“我以为你会答应的。” “我也是这么以为。”韩京墨也不否认。 偏头看向他的李正宰等她继续，既然原本会答应的，那改口的理由是什么？ “我对你身体的兴趣大于我对你这个人兴趣。”韩京墨抽走他手里的烟，吸了一口再还回去，“你可能不相信，但我能猜到你绝大部分的行动，花、礼物、情话。什么时候搂腰，这个时候可以有个吻，这些我都猜得到。” 李正宰含着她含过的眼底，任由烟雾遮挡着自己的表情，声音有点冷淡，“你也在配合不是么。” “是啊，我也在配合，按照暧昧的流程一步一步往前走，配合你。”韩京墨支着下巴望着窗外，“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心动很虚的，相处的舒服才更实在，跟你相处很舒服。虽然惊喜不多，但偶尔的惊喜也会变成惊吓，真的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肩颈崩了一下再放松的李正宰拿下烟，脸上已经重新有了笑容，客套的，礼貌的，询问她，“但是？” “但是我碰到了让我有惊喜感的人，我对他的身体没什么兴趣，对他的脸更没有兴趣。”韩京墨说着就想笑，“但是那个人让我很惊喜，真香定律果然世界通用。” “我方便知道是谁吗？” “下次吧。” 韩京墨开门下车，“下次一起喝酒。” 李正宰勾唇轻笑，“好。” 车门一关，车里的人笑容没了，尼古丁充斥的车厢里还有更危险的东西被放出来了。 车门外的韩京墨也不太笑得出来，她感觉事情有点不太对，这次是纯直觉，那家伙一点火气都没有。 不是不爱就是藏得太深。 韩京墨希望是“没那么喜欢”否则真的跟那种人成敌人，会很麻烦的。 第75章 第十四章 孔侑是让韩京墨有惊喜感的男人，她有些年没碰到过这个类型的男人了，少说有三四年。 年少无知的时候什么样的男人都是新鲜的，经验少么，碰到过没见过的类型都觉得很新鲜。年岁渐长，见识多了，新手成了老司机，男人么，就那么回事。 已然成长为老司机的韩京墨很难碰到让她觉得惊喜的男人了，孔侑就让她挺惊喜的。 她惊喜的点不在于圣父，她对圣父一毛钱兴趣都没有。但她对披着圣父皮的伪君子有兴趣，没办法坏男人就是招女人喜欢啊。 韩京墨从来也没否认过，自己的感情观很肤浅的。要不然就看脸，要不然就得坏的别具一格，才能吸引她。 不过韩京墨没有表现出来，哪怕她特地找李正宰说清楚了，也没有对孔侑表现出来，我对你有兴趣。 不是在玩套路，也不是在玩推拉，她是不太确定自己这点兴趣能维持多久，或者说不是很肯定，她对孔侑的兴趣是不是源自于入戏。 说是说韩京墨很少出现入戏后出不来的情况。但对手戏演员扮演的角色刚好戳她的喜好，那她多少也会受到角色的影响，毕竟扮演角色的人是孔侑啊。 扮演丈夫的人是孔侑，剧本里关于丈夫的设定很戳韩京墨。那是个唯利是图的真小人，也是个看中了就会果断出手的真男人，是雄性荷尔蒙非常强，进攻性更强的设定。 -- 第312页 这个设定是韩京墨会感兴趣的类型，她跟这个设定的男演员有大量的激情戏，在这个基础上，韩京墨无法准确的分辨，她对孔侑的兴趣是源自于他这个人，还是他所扮演的角色。 相对应的，韩京墨也在提醒孔侑，你对我的兴趣很可能源于入戏，而不是你对我有兴趣。 这不是她不自信，只是演员都会碰到这样的事，不然哪来的剧组夫妻这一说呢。 演员想要演出最好的角色就是需要全情投入，在全身心进入角色的情况下，同对手戏演员看对了眼，这玩意儿叫工伤。 可人生如戏只是形容词，镜头总会结束，拍摄总会杀青，戏落幕了，角色抽离了，感觉还会在吗？不一定的。 在孔侑跟金敏喜拍激情戏前离开剧组的韩京墨让孔侑分清楚。如果他只是因为激情戏拍多了有荷尔蒙的吸引，那就借着跟金敏喜拍摄时重新判断一下，他对她的好感是不是单纯的荷尔蒙吸引，亦或者入戏而已。 本来她想的是等孔侑先搞清楚再谈后续，哪知中途出了韩京延的问题，男人就先放一边先搞定儿子。 在解决儿子的过程中，圣父先生露出了藏在暗处的獠牙，诚实的说韩京墨认为这样的孔侑更帅，可那也代表她其实没看清孔侑到底是个什么人，那关于感情的问题就得先放放。 这一放就放到了杀青的这一场戏，关于宇宙大三角的结局，是三人组一起坐下来吃饭。地点是夫妇的家，饭菜是三人一起动手做。 别墅宽大的厨房里容纳三位“厨师”绰绰有余，杀青的这一场三人都没有台词，剧本描述也很简单，三人一起做了一顿饭，再一起吃了一顿饭。这一幕具体的拍摄就需要交给导演和演员们共同创造。 结尾算是开放性结局，由观众去判断，这三人是在饭后各自分开了，还是在饭后组成了奇妙的新型家庭。 拍摄的结尾就只是三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而已，比较妙的是三个人做了四个菜。 丈夫做了一道奶油意大利面，妻子煎了牛排，一脚踩两船的小三即做了容易的拌沙拉，也做了复杂的海鲜汤。 菜单是作家定下的，每个人的菜品都对应了各自的人物。丈夫的意大利面对应的是他注重利益，温饱比一切都重要。所以主食一定要有，他也从未想过跟妻子离婚。 妻子的牛排代表了她是个肉食派，口腹之欲是人的本能，她是感性的类型，重欲也重情。 牛排最在乎火候，多一分太熟少一分过生，妻子代替了丈夫，成为三人关系中掌控火候的那个人。 看似串联了整个故事的第三者即是最不重要的沙拉，无法填饱肚子，顶多是日常生活里偶尔需要吃一点的新鲜感。 可她同样也是追求食材新鲜的海鲜汤，她因为妻子接触到了全新的世界，反倒不想放手，汤是需要时间去煲的。 剧组从下午开始拍，先拍厨房里做饭的过程，重头戏是吃，那要等一个漂亮的夕阳，这部电影会在夕阳中落幕。 做饭这件事两位女演员都不太行，倒是男演员还有点手艺。不过三人组都专门为这场戏练过，至少在镜头前拍摄做动作是没问题的，端出来的成品么.. 韩京墨左看孔侑的意大利面，卖相还不错，右看金敏喜的海鲜汤，卖相也还行，最中间放着自己的牛排，卖相不咋滴，全熟了，火候太过。 做的部分拍完了，全组暂时休息等夕阳来，牛排的主人问左右两边的搭档，“你们想试哪个？” 金敏喜觉得，“吃沙拉吧。” 那个最安全，她自己都不是很想尝试自己的海鲜汤，她不太确定自己的盐放的对不对，总觉得放少了，还是放多了？ “意大利面还不错。”孔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还拿着叉子给她们分，“尝尝看？” 女士们对视一眼，金敏喜等韩京墨动手，韩京墨等她试毒，结果两人都不动，孔侑忍不住笑。 男演员边说他会做饭，边自己先卷了一叉子面放嘴里，故意表演出美味的效果，让女演员们信他一次。 女演员们还是持怀疑态度，又好气又好笑的男演员干脆拉来导演，让对方尝尝。 导演在女演员们的注视下吃了面，客观评价，确实不错。女演员们就放心了，各自动手，还是那句话，确实不错。 既然意大利面不错，韩京墨对海鲜汤就有了点信心，金敏喜对牛排的抗拒也少了一点，两人交换着吃对方的料理。 吃牛排的金敏喜还好，虽说只咬了超小的一口，多少还是咽下去了。 喝海鲜汤的韩京墨不行，一下就吐掉了。前者很不高兴，后者表示，我顶多是熟过头再加没放盐，你这是放了一缸盐，整个就是海水，怎么能叫汤，齁的都发苦！ 最后女演员们一起请客，让助理们去买咖啡和小吃，请大家喝下午茶，还是别摧残自己的味蕾了。 要杀青了，哪怕只是短暂的休息剧组里的气氛也很好，众人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闲聊。 演员们跟导演搬了椅子去阳台晒太阳，有的没的聊了一堆，导演有电话来，进屋去接电话了，金敏喜扫了眼一左一右隔着她坐的男女，借口去洗手间也走了。 阳台就剩隔着两个空椅子的男女演员，谁都没讲话，面前是布景搭出来的夏日花园，远处是萧瑟的寒冬森林，山野间的别墅，只看花园可以当夏天，再看远一点就不行了。 -- 第313页 隔了两个空椅子，最右边的韩京墨没有要换位置的想法，最左边的孔侑倒是挪到她边上去。 身边的人点燃两根烟分了她一根，话题从布景为了达成夏日花木的效果费了多少工夫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聊到了晚上的聚餐，孔侑问韩京墨是打算聚餐后直接回首尔，还是跟着大部队一起走。 “一起吧。”韩京墨估摸着今天应该会闹得挺晚的，大晚上还要酒后赶飞机就太累了。 孔侑突然冒出一句，“那我的机票得改签了。” 抽烟的动作微顿了一下再放到嘴边的韩京墨“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孔侑低头笑笑，把烟灰缸捧在手心放在两人中间，接着说，“下个月《男与女》首映，给你发邀请函？” 韩京墨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CJ会给我邀请函的。” “我的邀请函不好吗？”孔侑一改之前的“温和”，很是直接，“记者采访时不都是会问受邀的人是为谁来的么，我想听你说是被我邀请的。” 抿唇压下笑意的韩京墨吸了口烟，不接茬，“限制级题材我还是接CJ的邀请函比较好。” “限制级题材本来是应该跟你拍的。”孔侑再进一步，“那样我们就能一起走红毯了。” 这次韩京墨没憋住，笑着睨了他一眼，“孔侑xi，你急了。” 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的孔侑笑叹一声，“要杀青了啊。”再拖下去，会变的很麻烦的。 韩京墨笑容变大，目视前方半眯着眼睛享受冬日的暖阳，半真半假的说了一句，“国民良心跟我这个劣迹艺人有牵扯，还是谨慎点好。” 国民良心想了想，“虽然这么说有点冒犯，但劣迹艺人成了国民良心的女朋友，能帮你反转口碑。” 利诱都出来了，韩京墨也是没想到，朗声大笑。把人逗笑了的孔侑就顺着这个路子往下说，类似于这部片子等上映至少半年，与其耗半年后再闹一场，不如提前处理舆论问题之类的。 这话只是说说还是真心想利诱不太好讲。但能肯定的是，会讲出这些话的孔先生绝对不是个圣父。 孔先生是进攻性很强的类型，以前看着性格挺温和的，韩京墨都怼到脸上他都不发脾气，真心把圣父的皮披的特别好，以至于韩京墨都差点看走眼。 但韩京延一走，这位的攻击性就冒出来了。 从首尔回来的韩京墨落地就听助理说，孔侑来接机了。之前带着韩京延回来，助理也说过孔侑来接机，那次韩京墨的注意力都在儿子身上，也没管什么谁接机的事，此次她独自回来，就关注了接机的问题。 “你跟他说我们几点飞机的吗？”韩京墨望着助理，这姑娘嘴巴挺严的啊，怎么会犯这种错。 最严的助理表示跟我无关，她还以为，“不是您说的吗？” 关于谁透露的航班时间问题，得问打听的人才知道。孔侑不止来接机了，还开了两辆车来，一辆司机是他本人，还有一辆司机是他助理。 这哥还找了个好理由，说是本来就助理来的，中途助理的车抛锚了，他就又开了一辆车来。 同时邀请韩京墨做他的车，至于女助理当然是去跟男助理搭伙，不然男助理一个人开车多孤单啊。 这话说得让韩京墨差点没憋住笑，套路很多么，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让自家助理带着行李跟对方的助理走了，上了车就问司机，怎么知道她航班时间的。 “跟导演助理说我有事要来附近能顺路接你。”孔侑可坦诚了，“他就告诉我航班了。” 韩京墨轻“啧”了一声，孔侑不太确定的看向她，“你讨厌我去打听你的航班？” 并不讨厌的韩京墨觉得还蛮有趣的，但她没那么说，她说的是，“讨厌的话你就不打听了吗？” “讨厌的话我会把偶遇做的更真实一点。”孔侑听出来她不讨厌了，开玩笑道，“不是有句话说，你以为的命中注定都是我的蓄谋已久么，偶遇也可以人造啊。” 笑出声来的韩京墨侧身面对他，“你跟我想象的好不一样。” “你把我想象成圣父的话，我确实不太一样。”孔侑大概能猜到她所谓的想象指的是什么，就告诉她，“我跟你想象的应该是判若两人才对。” 完全不是个圣父的孔侑是温和的进攻派，就是那种看起来诚意满满，一切都出于真心，出于想要再靠近韩京墨一点的做法，实际上都是在抢占地盘。 更有意思的是，这位是个套路高手，做事讲究个润物细无声，除了韩京墨谁都没发现。 全组，除了韩京墨谁都没发现孔侑在做什么，哪怕他做的很明显。 比如韩京墨经常因为起不来床错过酒店早餐，以前都是助理买了在化妆的时候填吧几口。 孔侑就给她带早餐，早餐给的光明正大，也不是给全组请客的那种还找个借口，就是单独给她带。 可其他人也不怀疑孔侑对韩京墨是特殊照顾，因为他会对挺多人特殊照顾的。听说灯光师肩膀痛，会让助理单独给他买药贴； 会因为谁谁谁说怎么怎么样，也让助理去帮忙。 平时好事做多了建立起来的口碑在出现特殊情况时就很有效果，根本没人怀疑孔侑对韩京墨的特殊照顾是出于男女之情，只觉得是孔侑人好，攒下来的人品就是这个时候用的。 -- 第314页 说起来韩京墨带着孩子来过片场也是一种无形的澄清。一旦女性变成母亲，即便那是单身的母亲，外人也很难把单身母亲当成单身女性去对待。 剧组里除了金敏喜谁都没多想，孔侑的做法就更深入了。 早餐、暖贴、毛毯。诸如此类的拍摄相关的照顾，孔侑都在第一线。 他甚至于会比助理更快的给韩京墨披上外套，拿宽大的羽绒服裹着她时，姿势就是在拥抱。 就这，别人都没想太多，因为他们两对手戏很多啊。对手戏男演员先照顾对手戏女演员，多正常的事。 对手戏男演员把女演员照顾的无微不至，早晚贴身跟随，就差给韩京墨当随身挂件了，偏偏没把该说的说出口。 孔侑什么都没说，他直说你早餐想吃什么，说你暖贴还够吗，说你想喝咖啡还是茶，说很多，就是不说，我在追你。 他不说任何一句情话，他把应该做的都做了，用各种小东西把韩京墨给包围了，也不说该说的。 直到杀青，非常直接的说出一句，我想让你对记者说，你是我邀请的人。把邀请去掉就更直接了，你是我的人。 这哥是个很奇妙的温和款进攻派，两个不怎么搭嘎的词在他身上融合的很好。 杀青了，组里一片欢腾，大家都回去修正等着聚餐。韩京墨跟助理一起收拾行李，明天好直接走，行李一收拾，满屋子都是孔侑的影子。 孔侑给的保温杯，孔侑给的速溶咖啡，孔侑给的茶包，孔侑给的暖贴。 孔侑给了一堆零零碎碎的小东西，都不是大件，但就是随时都会用到，收拾起来还挺多。 按着保温杯在床上来回滚的韩京墨忍不住就乐，那哥是真的很有意思，号称这个保温杯是他试用过觉得很好用才接下的代言，随即就把保温杯送她了。 韩京墨彼时想调侃他，我又不是没有保温杯干什么非得用你的，但她没说，说了就落了下乘。 这哥的招数多，她也不是小单纯啊，他送都送了，她干嘛非得问缘由。 送来的保温杯就这么用上了，不是韩京墨自己要用的。而是她助理听孔侑的助理说，咖啡和茶最好都备着。 万一艺人上午想喝咖啡，下午想喝茶呢，多带个保温杯又不碍事，哪怕就是装白开水也是个作用啊，助理就是要急老板之所急，提前准备好一切老板想要的，才是好助理。 女助理觉得很有道理，女艺人觉得很有道理，保温杯就这么用起来了。其他零碎的小物件也一样，孔侑送过来，就用起来了。 收拾好各种“孔侑的礼物”后，两人下楼跟大部队汇合，聚餐的地方就在这条街上，是一家烤肉店，他们人多，直接包场。 酒桌上孔侑好似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如果不是韩京墨喝到嘴里的酒变水的话，她可能会跟其他人一样，觉得孔侑对她跟对金敏喜没什么区别。 烧酒变成了水，韩京墨没看跟导演喝酒的男艺人，而是看向隔壁桌的助理。 助理刚好在看她，发现艺人看过来了，特地冲她眨眨眼，眼睛亮晶晶的貌似在等着被夸。 韩京墨低头闷笑一声，金敏喜好奇的看向她，突然笑什么？ “没什么。”韩京墨跟她碰了下杯子，“喝酒。” 酒一直喝到午夜，从饭店到KTV再到布帐马车，酒鬼们勾肩搭背的叫着回去还要继续喝。 在饭店喝的是矿泉水，到了KTV喝的是冰红茶，也就是布帐马车稍微了喝了点啤酒的韩京墨难得在酒局后那么清醒。 金敏喜整个喝嗨了，路都走不稳，还是韩京墨送她回的房间，确定她助理能照顾好她，才出的门。 门外站着也喝了不少的孔先生，孔先生的眼睛水润润的，像个大男孩，看她出来一把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肩膀。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对着她的耳朵吹气，哼唧了一句，我也喝醉了，你怎么不送我。 韩京墨无声大笑，这要是在白天有光的地方，她笑出来的一口大白牙都能反光。 深呼吸缓和笑容的韩京墨圈着他的腰，像两只螃蟹一样平移前进，走的那叫一个慢，孔侑拖着脚步走，半边身体都压在她身上，仿佛真的喝醉了，韩京墨却没感觉到压迫，顶多是有点重量，这家伙才没喝醉呢。 号称喝醉了的孔侑一边蹭着她的脸，一边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韩京墨压根没在意他在说什么，注意力全在酥麻的后颈。 她被他弄得哪哪都痒，从脖颈痒到后腰，再从脊椎痒到天灵盖，这家伙想搞事啊。 磨磨蹭蹭的挪动好不容易从金敏喜的房间到她的房间了，由于助理在房间里，韩京墨很自然的还想往前，想着去他的房间。这家伙既然想搞事，就不可能让助理留在房间。 可搞事的家伙不动了，韩京墨贴贴他的侧脸，“我助理在屋里呢。”继续走啊。 “你果然只是想睡我。”孔侑很委屈，语气可怜巴巴的。 韩京墨差点笑出声，“难道你不想？”这家伙还会装奶狗？可以可以，技能很多！ 奶狗更委屈了，哼哼唧唧的憋出了一句，“想——” 大姐姐拍了下奶狗的屁股，“走！” 走起来就是快速前进，之前磨蹭了至少五分钟的距离，这次十秒都没用就抵达了孔侑的房间。 -- 第315页 进门韩京墨就想扑，他不是想装奶狗么，那就她来给奶狗上一堂长大成人的必修课啊。 哪知奶狗突然变身狼犬，一把抱起她往床上一丢，就在韩京墨双眼放光指着今晚能大战一场的时候。 狼犬再度变异，拽着被子给她裹成个蚕茧，再往她身上一趴，不动了。 搞毛？什么玩法？新招吗？ 完全不是犬类的男人压着蚕宝宝不给她动，脑袋埋在她的肩头，这次百分之百是故意的对着她耳朵吹气，“睡了就要负责。” “负你个大头鬼，你是不是男人啊，这都能刹车？”韩京墨很是无语，又觉得好笑，故意逗他，“我要是不想负责呢？” 孔侑低头就咬了她一口，隔着毛衣咬的肩头，根本就不疼，只让韩京墨更觉得痒痒，“你别瞎撩啊，撩也是要负责的！” 撩拨的人不理她，撩拨的人含着她的耳垂用舌尖拨弄，用虎牙撕拉，弄得韩京墨软成一摊春水，软着嗓子跟他对攻。 不就是撩拨么，谁不会啊！ 所谓天雷勾地火，宝塔镇河妖，妖精都不是一日修炼成精的，大家都是历经风雨，这法术斗起来，那叫一个火星遍布，分分钟能把床烧了。 可惜就可惜在，法术是幻象，床是实物，被子就更是真实存在的壁垒。 韩京墨几次挣扎都没有从被子里挣扎出来，也就解放了隔壁，还只有左臂，弄得她心头火起，憋不住了，拽着他的头发，让他抬头，“妖精！说，想怎么样！” “你知道的。”妖精拉下她的手，五指穿过她的掌心，指腹摩擦着收心带出一片火花，抵达指缝，扣住，眼睛直直的看着她，重复，“你知道的。” 确实知道的韩京墨现在是不想认输，要是在自己的“主战场”输了，那以后岂不是一败涂地，必须不能认输啊！ “那你闪开。”韩京墨故意板着脸，装凶，“我要回去了。” 双颊绯红，耳朵被玩成红宝石，眉宇间遍布春情的姑娘哪凶的起来。孔侑以一句，我不想听这个，韩京墨刚想怼他，我管你想不想听。 一个“我”，张开了嘴，男人低头，突袭阵地，吻。 火星变成火焰，大火燎原，韩京墨仅存的一丝理智也即将崩盘，她都准备认栽了，扭动的身躯隔着羽绒被感受到了对方的弱点，立刻反应过来，干什么我认输！这家伙又不是没弱点，来呀！硬刚啊！ 羽绒被，演员自带。拍摄拍习惯了，以酒店为家的演员们很多日常用品都是自带，酒店就是提供个房间。 羽绒被，又轻又薄，广告打的是能呼吸的被子。实际用起来当然没那么玄幻，但确实轻薄，确实也能让交叠的身体感受到一切，身体的主人想感受到的事。 韩京墨突袭抓住敌人的弱点含着他的下唇威胁他，你可得想好了。孔侑闷哼一声，他的理智也仅存些许而已。 就在激吻的程度让韩京墨认为自己赢了，都准备在脑内放烟花的时候，身上的人乘她不备抽走了枕头挡在两人中间。 枕头可比被子蓬松多了，脑袋砸在对方手心里的韩京墨，一点都没有要感谢他还记得给自己护着头的想法，只想骂脏话，你有病吧！ 喘息声交汇在一起，不论是欲火还是怒火，反正火很大。 差点给头发烧着的火焰烧的韩京墨脏话直接就飚出来了，孔侑愣怔片刻，闷笑。 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浑身都抖，韩京墨也在抖，被他带的，更气了。 什么毛病？！真的性功能障碍吗？！你讲实话！你是不是对女人没兴趣！你性向正常吗你！ 已经用实操证明自己的性向绝对是“女”的孔侑笑疯了都，韩京墨翻了个惊天白眼，她还就不信了，自己绝对不会输！ “你要玩这套是吧，我跟你说，爸爸..” “我喜欢你。” 韩京墨：“..”突然打直球怎么行！！ 打直球的孔侑捧着她的脸颊，亲亲她的眉心，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温柔的不带一丝在充斥着空气的火焰，他的眼睛装着的不是火，是水，温润的，包容的，水。 “我想拥抱着你起床和你一起看朝阳。”孔侑的拇指摩擦她的唇角，含着叹息问她，“好不好？” 脑袋里出现两个小人的韩京墨亲耳听到一个小人在尖叫着让她别开口，都是套路，开口就输了！另一个小人怂不拉几的鼓捣她，输了就输了呗，输了也.. “好不好——” 淦！这妖精会妖法！ 被妖法裹挟的人类女性迷迷糊糊的一声“好”，那个字的音都没有完全发出来，顶多就出来一个辅音，讲话的韩京墨就后悔了。 可惜对方没有给她后悔的机会，对方把那个没说完的字吞下了，当成证据吞食入腹，证据有了，上法庭都不怕了。 韩京墨总算得偿所愿，为了发泄自己被妖精给骗了，尽其所能掏空对方，那花样多的，逼的孔侑得再用被子把她裹起来。 不是不能继续，绝对不是不能继续，百分之一万不是他战斗力不行。而是这事儿它得适可而止，明天都得见人的对吧，得克制！ 再度化身蚕宝宝的韩京墨这次可嗨了，龇牙嘲笑你就是战斗力不行！孔侑也不跟她生气，伏小做低顺着女朋友说，是是是您是大王。 大王心满意足的伸手要抱，运动了一场浑身黏糊糊的要去洗澡。 -- 第316页 在韩大王搂着妖怪的腰埋在他怀里彻底沉入梦乡的前一秒，残存的一丝警惕性在提醒她，朋友你还是掉坑里了。可惜大王太累了，就那么睡过去。 隔天？隔天就是拥抱的情人们一起看朝阳啊。 朝阳升起，组团回首尔。落地后，众人告别时，韩京墨本想着跟孔侑就此分开的，她想回家休整一下。主要是昨天没睡够，想继续睡，飞机就一个小时，根本不够睡的。 孔侑却说我送你，韩京墨内心嘟囔着男朋友有点黏人。但还是很享受男朋友黏人的，就上了他的车。 车上倒是没说什么特别的，韩京墨很困，孔侑就把她按在肩头让她继续睡了。 等韩京墨再度睡醒，朝阳眼看又要临近夕阳，她都睡迷糊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躺在男朋友的腿上，睡的人事不知。 “醒了？”孔侑顺了顺她的头发把她扶起来，“饿不饿？” 韩京墨还有点懵，倒在他肩膀上问他几点了，听他说快五点了，想着自己睡的够久的，脑袋顶了下他的下巴，问他有没有睡。 睡了一会儿的孔侑含笑点头，也没讲自己坐着没怎么睡好，只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头都点下去的韩京墨想起来她答应儿子今天回家的，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我得去陪韩京延。” “一起啊。”孔侑很是自然的说，“带上他一起不就好了么。” 韩京墨微楞，不太确定的问他，“你赶进度啊？” “这话的意思是，你想拖进度？”孔侑笑看她，“总要介绍的啊，还是你觉得不合适？” 认都已经认了，“好”字不管有没有说完总归是说了的，韩京墨到没有想反悔的意思，迟疑着开口，“有点太突然，我得先给他打个预防针。” “好。” 这个字一出，韩京墨极其敏感，“呀，你故意的吧。” 孔侑摊手装无辜，“难道我要说不好吗？” “装毛毛！”韩京墨冲他龇牙，转而就笑了，套路多不是坏事，很有趣。 孔先生的套路是既然关系定下了，那就一定要介绍他的身份。至于是不是现在倒是不强求，但不能让韩女士忽视了这一点，她必须有要跟韩京延介绍他的概念。 韩女士发现了他的套路，觉得很有趣。 互相都觉得对方很有意思的情侣们手牵手下车，手牵手上楼，并非去见韩京延小朋友，只是男朋友送女朋友回家而已。 两位大人忽视了一件事，妈妈“出差”多日，专门说了回归的时间，小朋友早早就等在门口，望眼欲穿。 这可不是大人不开门，就不会让小朋友知道的情况，大人不开自己家门有什么用，小朋友在邻居家啊。 电梯一开，儿子就冲过来，亲妈没来得及撒开男朋友的手，两人手牵手的动作就这么被韩京延看见了。 “你回来..”韩京延盯着快速分开的男女，先看妈妈，再怒视男人，掉头就跑。 韩京墨一愣快步去追，身后的孔侑也立刻跟上，听到电梯有动静的邻居也跟着出来，本想告诉亲妈，你儿子等你一天了，电梯有点动静他就跑过去看。 话到嘴边，就看儿子跟个炮弹一样冲回来了，再之后就看到了表情不太对的一男一女。 在一系列的混乱之后，亲妈去跟儿子沟通了，两个男人坐在客厅里，等着里面的消息。 赵寅城巨尴尬，人生就没有这么尴尬过，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孔侑。 话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纠结半天想编个瞎话来着，结果孔侑说他知道他是韩京延的爸爸。 “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赵寅城自觉自己瞒的很好啊，“从哪知道的？！” 孔侑笑了笑，“李正宰告诉我的。” “李正宰又为什么会知道？”赵寅城很不理解，“该不会全世界都知道了吧？” 不太确定具体有多少人知道的孔侑说，“我只知道李正宰是知道的。” “所以说他为什么会知道？又为什么告诉你？”赵寅城满头问号。 孔侑轻笑，“大概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吧。” 话说韩京墨在仁川机场跟李正宰道别后，对方什么消息都没有，韩京墨以为自己有点过于自信，人家应该没那么喜欢她，所以说放手就放手了。这件事也就被她抛在脑后，都说清楚了就是过去的事了么。 仁川机场事件的当下进行时，是韩京墨还没走进机场，李正宰就通过时间线盘出来撬墙角的人是谁。 李正宰几乎认识韩京墨所有的朋友，如果他给韩京墨介绍过自己所有的朋友一样。 最危险的河证宇半年都没动静，这人就出了危险名单，赵寅城是路人甲，他没在意过，其他的猫猫狗狗也是一样。 手上的危险名单能全部排除，就代表撬墙角的崽子一定是新人，不在原本名单里的新人。 半年，圈内但凡有耳朵的一定都听说过他和韩京墨的消息，这种情况下还能有新人敢撬墙角，除了圈外人数得出来的就那么几个。而他试探过韩京墨，对方没说，就代表肯定是圈内。 圈内人，韩京墨新认识的，够胆子找死，就这么一推，孔侑就冒出来了。 为了防止误会，李正宰给孔侑打了个电话，说是好久不见一起喝一杯，还说自己会带女朋友去。 -- 第317页 “你有女朋友？”孔侑表示疑惑，“我认识吗？” 就这一句，李正宰就能肯定，“你胆子够大的。”整个圈子都知道的事，跟我这装傻？ 孔侑也能通过一句话就了解全部，“我问过，她单身。” “是啊..”李正宰轻笑一声，“她单身。” 女人单身，男人就都能追，这可没有什么撬不撬墙角的事，得先把墙围起来才有墙角不是么。 单身男人给另一个单身男人送上一个消息，“韩京延的爸爸是赵寅城你知道吗？兄弟的女人哦，你可得想好了。”说完，电话挂断，没必要再聊。 被挂电话的孔侑沉下脸，反射性想给赵寅城打电话，拇指悬在通话键上却没有播出去。播出去又怎么样？李正宰没必要撒这种谎。 如果这不是谎言，这就麻烦了啊.. 沙发上孩子的爸爸茫然的望着兄弟，“你知道他是我的孩子你还追..”兄弟，你吃错药了吧？不像你啊！ 孔侑笑看一眼走廊，那个走廊的尽头有他喜欢的姑娘，“你们结束了不是么，韩京墨的手机通讯录里，你的名字是生物学，我猜大概是生物学上父亲的意思。” “什么？”赵寅城囧着脸，有心想吐槽韩京墨又是什么毛病，又觉得不对，“你又为什么知道我在她备忘录里是什么名字？不可能是她告诉你的吧？” 关于这个么.. 还是仁川机场事件进行时，挂断电话的孔侑几番斟酌后，依旧去机场接了飞过来的韩京墨。 他们到酒店下车时，孔侑看着酒店门童正要往这边来，掏出手机作势要给助理打电话，问他们到哪了。 手机黑屏，孔侑自然的扭头问韩京墨，“我手机没电了，你手机借我一下，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但凡换个人韩京墨一定不借，手机可是很危险的东西。可对方是个圣父，那随便借啊。 电话播出去的同时门童给韩京墨开门，门关上孔侑就挂断电话。随即快速的拉黑了李正宰，这种竞争对手可不能等闲看待，再之后鬼使神差的搜了一下赵寅城，看到“生物学”一词，哑然，确实是韩京墨会干出来的事。 绕过车身走到驾驶位的门童给孔侑拉开车门时，手机已经锁屏了。 孔侑伸手把手机还给韩京墨，韩京墨随手就放回包里。 “他们到哪了？” “没接，应该快到了，我们先上去？” “先吃饭，我好饿。” “行啊，你想吃什么？” “嗯..” 彼时他们去吃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客厅里的孔侑也没有要跟赵寅城说当初发生的事的想法。反倒更想问他，他和韩京墨是怎么回事。 赵寅城长吁短叹的讲了前因后果，一夜情搞出了孩子，韩京墨居然生下来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是不是不方便打胎？”孔侑查过新闻，“我记得她专门去了一趟美国，会不会是想过要打掉孩子，但出了点问题，比如身体不允许？” 微楞片刻的赵寅城失笑，“是这样，也只有你能一下就猜到那些。换成我啊，信都不信的。” “为什么不信？”孔侑此时又是个“圣父”了，“生孩子对女孩子伤害很大，她如果能打胎一定会打掉的，总不能是想留着孩子威胁你吧？那不是她的性格。” 现在赵寅城也知道那不是韩京墨的性格，按照韩京墨的性格，她一定会打掉。 甚至于赵寅城怀疑，要不是韩京墨之前脑抽。即便是会伤害身体再也不能生，韩京墨也会打掉的，大概是太年轻，脑子就不太好。 被谈论的亲妈摔门而出，听到动静的男人们对视一眼，孔侑刚要起身，赵寅城整个跳起来跑过去，正好赶上韩京墨怒气冲冲的冲过来，连忙按住她肩膀。 “怎么了怎么？又吵架啦？你们才和好呢——”爸爸心累的顺着妈妈的背脊，努力当个和事老，“他还小吗-什么都不懂..” “你儿子脑子有问题！”亲妈超生气，“你遗传基因太烂了！这都遗传了什么！” “我的错我的错。”爸爸搂着妈妈的肩膀努力哄，“都是我的错好不好——” 亲妈一个白眼翻过去，“本来就是你的错！” 孩子的爸爸和妈妈互动的很微妙，一个跪的干脆利落，另一个脾气也发的无敌自然。作为旁观者，孔侑半眯着眼睛隐晦的打量赵寅城。 果然，很麻烦。 第76章 李正宰 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准确的说不是半年，已然一年了。一年都不止的时间，就真的不算短了。 李正宰第一次见韩京墨是在一个酒会上，那是“七号房”的庆功宴。彼时韩京墨的身份是投资人，还是个发现了黑马的伯乐投资人。 作为一个未来打算自己开公司往更高层走的演员，面对投资人根本就没有男女的意识，投资人就只是投资人。投资人是男是女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个还不错的人脉。 李正宰对韩京墨的初映象仅止于此，这是个可以合作的投资人。 时隔两个多月再见，还是在一个酒会上，对方还是投资人，李正宰还是没想太多。 就这么零星见过几次后，真正近距离接触是因为投资人变成了女演员，还变成了一个有点难搞的女演员，会插手一些跟她无关的事，可能给项目带来麻烦。 -- 第318页 到这，李正宰也只是在韩京墨投资人的头衔上又添了个“麻烦”的定语，仅此而已。 想法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两人睡过之后？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男欢女爱只是一场开心，不会带来太多的改变，顶多是投资人有了性别成了女人，这能有多少改变。 真正让李正宰改变想法的，是韩京墨腰受伤了还坚持拍摄。 组里本来就有小道消息说韩京墨是项目的资方，别人只是听说了小道消息，李正宰是有准确的消息，明确的支点韩京墨不止是资方还是大资方的。 大资方抢了第一主角生推全智贤出局，就这个操作，李正宰很怀疑对方是不是砸钱找乐子，这也是他一度想退出项目的原因。 让他意外的是，资方是有演技的，比预想中要好得多的演技。这姑娘有演技就已经让他颇为惊讶了，更让他惊讶的是她受伤了还坚持拍摄，这么敬业？ 大资方受伤了，还伤的有点严重，导演想用替身，女演员却坚持自己拍。 那天李正宰跟韩京墨拍对手戏，还是动作戏，导演一声“CUT”喊出来的瞬间，韩京墨就往前栽，李正宰急扑过去抱住她才没让她摔倒。 导演、助理、医生，一堆人冲上来，场面乱的不行。原本是要暂停拍摄让女演员再去一次医院，是女演员让医生打了止疼，坚持把这场戏拍完，之后才去的医院。 跟车去了医院的李正宰一路上都在给韩京墨擦汗，她真的疼到冷汗一直冒，硬咬着牙撑着。 就那一路，疼到眼睛的红血丝都爆出来的韩京墨让李正宰大为改观。 他原以为这姑娘是娇花，还是朵富贵花，倒是韩京墨给他上了一课，别小瞧女人，她们狠起来不输男人。 想法改观了，态度就变了。 到了医院，医生的建议是住院，女演员坚持的是能控制先控制，其他的等拍完再说。 回酒店的路上，李正宰想劝韩京墨拍摄固然重要，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更重要。 车里坐在后排搂着人给病人当支架的李正宰，试着用开玩笑的语气劝说，“最近好像很流行什么走出舒适区到外面闯荡啥的，你这也算是拼了命闯荡了，也不用那么拼。” 打完止疼腰伤不是很疼了，但依旧很疲惫的韩京墨有气无力的回他，“别看到什么新词就瞎用，舒适区待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去瞎闯。” 七人座商务车，司机是翻译兼职，副驾驶坐着跟组的医生，中间是两个艺人的助理和组里的副导演，最后一排坐着艺人们。 李正宰看她有点不听劝的意思，就换了个说法，跟女艺人的助理说，“车里你是忙内，你懂这些新词，难道我理解错了？” 扭回头的助理扒着椅背先看侧躺的女演员，再回男演员，犹豫着开口，“姐，要不我们..” “演员拍个动作戏叫什么走出舒适圈。”韩京墨虚弱的笑着，语气里的嘲讽丝毫不弱，“再说了，舒适圈为什么非得走出去，走出去了能干嘛？非得给自己创造困难为的是什么，还不是让自己能过得舒适点？这都啥弱智词，亏得有人信。” 韩京墨知道李正宰是什么意思，资方不单单是演员，演员讲敬业值得夸赞，资方追求敬业干嘛，不敬业也没人敢说什么啊。何况为了经验搞坏了身体，不值得。 李正宰也知道韩京墨说得是什么意思，她在这个组里不是资方而是演员，演员坚持拍摄是在做本职工作。如果她只想做个资方，压根也不会来参与拍摄。 互相都知道对方在表达什么，这个话题就没有再继续。一直到李正宰扶着韩京墨进酒店到房间，躺在床上。 他帮她掖好被子后，迟疑着还是说了一句，“你还年轻不知道身体的重要性，到老了..” “演员是不会老的。”韩京墨闭着眼跟睡着了一样，回他的声音有气无力，话说的却很坚定，坚定的仿佛世间真理就是如此，“银幕上的我们是不会老的，等我老了重新站在荧幕前看我的作品，如果她烂到爆，我就白活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李正宰闭上了嘴，那句话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心上，让他一度出现幻觉，从韩京墨的身上看到了曾今的自己。 曾今也炙热的爱着表演的自己。 现在不爱了吗？爱啊，只是成熟了，爱就会被分散。 这一天之后李正宰开始观察韩京墨，不是以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光，只是以一个演员看另一个演员的眼光。 韩京墨是个非常棒的演员，天赋就不谈了，都不是小孩子了谈什么天赋。到他们这个年纪，看的是态度。 作为演员，韩京墨的职业态度没人能挑出刺来。 她跟他，跟河证宇，跟这个项目里绝大多数的演员一样，有标记着各种荧光笔的笔记本，有厚到能跟剧本拼厚度的人物小传，有几乎不会因为台词卡壳的事前准备，有他们所有人都拥有的面对工作的态度。 可她跟大家又不太一样。 韩京墨还在学习，李正宰发现这一点时差点以为自己搞错了，可她就真的还在学习。 这家伙在学河证宇的表演方式，她会去追问河证宇的某个灵光闪现的是什么由来； 她在学他的表演方式，明明都没她的戏，腰伤也没好，都不去休息，而是坐在镜头前看他拍摄，等他拍完，会跟他研究，刚才为什么你那么演。 -- 第319页 这姑娘最特别的地方不单单是在学他、河证宇、赵震雄，他们的表演方式，她也在学吴达洙的表演方式。甚至于她会去跟只出现几个镜头的配角聊，为什么你要那么演。 如果说去询问小配角是虚心向学，那特地去跟吴达洙交流表演就真的是不耻下问了。 他们之前可是闹过一场的，那时候是吴达洙低头，现在韩京墨能干脆利落的低下头，去给吴达洙叫一声前辈，跟前辈说你刚才演得很好。 这姑娘是真的热爱表演，热爱到已经融入骨血，像吃饭喝水那样自然，以至于她没有特意表现的意识，别人也很难发现。 她还对自己的职业怀揣着满腔的热忱，演员对她而言不单单是职业而已，那是她的心之所向。 李正宰开始欣赏韩京墨了，单纯是同位演员的欣赏，依旧是仅此而已。 他欣赏她，就会尊重她，会在河证宇不知道真假的一句“我可能会追”之后，特地去找韩京墨，提醒她，你跟我的小秘密我们最好互相保守。 换个女人，李正宰是不会做这件事的，没那个必要。换个女人，李正宰会直接跟河证宇说追姑娘你还是换个对象，对韩京墨，没那个必要。 但那个人是韩京墨，李正宰就去做了有必要的事。 有必要的事做了，后续就不可控了。 李正宰原以为是可控的，以为可以控制自己只把对方当成玩伴，如同韩京墨对他的态度也只是玩伴而已。 他很清楚这点，韩京墨表现的很明显，没有一点要跟他更进一步的意思，他怎么可能看不懂呢。 可如果事事都能顺人心意，那意外就不会发生了。 意外发生的非常突然，一次是李正宰开车停下等红灯时闻到了烤红薯的香味，顺着香味看过去，望见路边一个老太太推着小推车在卖烤红薯。 他反射性的想到了韩京墨，那姑娘曾经说，上海的烤红薯比首尔的甜。 极其偶然的一个念头冲入脑海，李正宰想去买个红薯去见说首尔的烤红薯不够甜的姑娘。后排的鸣笛声打破了他的思绪，绿灯了，该走了。 思念突如其来，让人没有一丝丝防备。如同路边烤红薯的香味，顺着车窗突袭而来，冲入鼻腔，入心入肺，偏偏隔着一条马路，看不见摸不着，只能闻闻味道，无法解馋，只会让人变的更馋。 李正宰买了烤红薯，却没有送给任何人，就坐在车上，一点点把红薯吃完。 吃完了也就吃完了，一个连短信都不给他发一条的女人，他真想做点什么就是自取其辱。 意外被李正宰嚼吧嚼吧吃了，他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还是他以为。还是在他意料之外的地方，意外突如其来。 《暗杀》的内部试映会，李正宰穿了正装到场，他不想去探究自己为什么订做了西服，特地选了表，打领带还是戴领结苦恼许久，没有必要探究那些，那些只是意外。 意外是，韩京墨跟河证宇莫名的关系很好。 李正宰知道他们一直在联络，河证宇有说啊，但他真的不知道他们关系那么好。 他们关系好到，能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损，能你一杯我一杯的喝酒，能勾肩搭背的聊那些笑话段子，能即像朋友又不止像朋友那么简单的相处。 男女之间有纯友谊吗？或许吧。 男人对女人有兴趣想追的情况下，这两人还会有纯友谊吗？不可能。 意外是那两人聊得忽视了他，李正宰嘴比脑子快，明知道不合适还是找了新话题加入了他们的聊天； 意外是聚餐结束，河证宇要让韩京墨跟他一起走，李正宰眼角比脑子快，给韩京墨使了眼色。 意外是在那个阳台上，他跟只想同他玩玩的姑娘说，我上瘾了； 意外是在他的房子里，在他明确的知道韩京墨对他兴趣有限，甚至于还有个孩子的情况下，他还是摆出一副尽在掌握的态度，藏住所有的不安，笑着问姑娘，要不要试试？ 意外是什么？ 是你站在悬崖边，探头一看，腿都会抖，明明应该后退才对。可悬崖边开了一朵花，那朵花娇艳无比，举世无双，你想要，你想赌。 哪怕你看到了悬崖，看到了深渊，也想搏一把。 这就是上瘾，那叫本能，从来不受理智控制。 够胆子赌一局的李正宰坐上了赌桌，他好些年没有像个年轻的小男孩那样去赌一个姑娘的心了。 还是在那么烂的开局里坐上赌桌，赢的概率太小，输的可能性更大。 李正宰知道自己手里的筹码很少，男女关系为什么要经历认识、暧昧、告白，各种流程走一遍才到天人合一呢。还不是因为，这样才更慎重么。 他和韩京墨进度反了，这是很糟糕的开局。他们是玩伴，他一度把韩京墨当玩伴，韩京墨一定也是这么给他定位的。玩伴想要成为男朋友，既定的印象想要改变哪有那么容易呢。 起码换成李正宰，他肯定不会跟玩伴正式交往，不安全。 为了传达安全感，也为了表现出自己足够慎重，李正宰靠近韩京墨的每一步都是有计划的。 什么时候送花，要送什么礼物，约会要去哪里，得先把性伴侣的帽子摘掉，才好谈以后。 以后..多了个敌人呢。 果然人生啊，永远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会到来，真有意思。 -- 第320页 “孔侑？”郑雨盛叼着烟对这个名字有点疑惑，“你确定？不是说孩子的爸爸是赵寅城吗？兄弟的女人他都碰？” 李正宰押了口酒，“有了女人谁要兄弟。” 兄弟白了他一眼，但该是兄弟还是兄弟，“说吧，要我干嘛？” “你新项目的试映会。” “找她来？她不会来吧。” “让导演约她，她会来的。” 第77章 赵寅城 一年，仅仅一年，准确的说是一年半，赵寅城的人生整个大变样。 日子过得好好的突然多了个儿子，从天而降的巨大惊喜砸的赵寅城头昏脑涨，儿子的妈妈还很难搞，心都累。 赵寅城跟韩京墨做邻居的第一天，心累。邻居疑似要有男朋友，儿子亲爹还没认呢，就要多个后爸，太郁闷了。 随后发现这是个乌龙，巨尴尬！ 尴尬这个词从赵寅城搬家跟韩京墨做邻居后，就一直刻在两家中间的墙壁上，赵寅城每天出门前都得先从猫眼观察一会儿，确定外面没人，不会出现更尴尬的偶遇，才跟做贼一样快速出去，有时候电梯要是多等两秒，他都会从紧急通道专门下一层再上电梯。 理论上说，赵寅城没有做错什么，这种事不管谁听了，都不会认为赵寅城做错了什么。 但赵寅城就是心虚，从知道这件事给韩京墨打的第一个电话被怼回来后，一直心虚到现在，面对韩京墨，莫名的没有底气，就是虚。 哪怕韩京墨表现的不在意，她也不限制儿子跟他相处，都不限制儿子跟他们一家相处，人其实挺好的，两人相处的也还不错，可赵寅城每次碰上跟儿子有关的事还是忍不住会心虚。 儿子跟老太太闹的翻了天，赵寅城也很生气。但在韩京墨更生气的情况下，他就没底气只剩心虚了。家庭地位啊..只剩弟位了。 在家庭里很没有地位的爸爸都跟儿子当了一年邻居了都没有听到儿子叫一声爸爸，称呼永远是。 那个谁，喂，那谁谁等各种名字代指，极其罕见的能听到一声赵先生，这种名词出来就代表儿子想买什么。 是的，亲儿子就是那么现实。 赵寅城有次送小朋友回家时，偷偷跟孩子他妈抱怨，以前觉得自己像个行走的提款机。 自从孩子妈禁止他给儿子零花钱后，他连成为提款机的资格都没了，赵先生儿子都不叫了。 “你难道是很怀念自己当提款机的日子？”韩京墨笑他，“目标够伟大的。” “我已经很惨了，你这点同情心都没有？”赵寅城刚说完就听到她回了句“没有”，那家伙还冲他龇牙，一时恶向胆边生，上手就按住她的脑袋。 这手一上，两人都愣住了。 抢先回神的赵寅城也不知道脑子哪里抽风，迅速一个九十度大鞠躬的道歉，腰弯下去的同时，头顶响起爆笑的声音，那真的是爆笑，鸭子嘎嘎嘎都没她那么夸张。 跟个卡顿的机器人一样，卡巴卡巴直起身的赵寅城灵魂都能从嘴巴里飘出去，表情很有漫画效果。韩京墨笑声大到，儿子都跑出来看妈妈怎么那么高兴。 韩京墨看到儿子直接弹起来勾着被迫弯腰的赵寅城对儿子说，“你爸发财了要送我个包，巨贵的那种！”招手让儿子过来，“乖-给金主道个谢——” “谢谢金主爸爸！”韩京延很是上道，也是一个大鞠躬，主要是亲妈教育的好。 ‘谢谢’和‘金主’都不重要，重要的‘爸爸’。 爸爸笑成个二傻子，儿子在给亲妈使眼色，多贵的包？亲妈扬眉，无敌贵！ 韩京延满意了，瞟了眼付账还傻笑的智障爹，乖巧退场，他怕自己的鄙视被傻子爹看出来，那他妈的包岂不是没了？那怎么行呢！ 韩京墨时隔两个礼拜收到一个包，号称全球限量，南韩只有三个配额，特地调货过来所以要那么久。 包是真的贵，能买辆车了。 这么贵的礼物韩京墨没打算收，她之前是跟赵寅城闹着玩的。而且她觉得韩京延也没有那么抗拒赵寅城，他就是在别扭而已。 别看韩京延成天把爹吐槽的一无是处。但韩京墨看得出来，韩京延接受了赵寅城。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现在会坐赵寅城的车回来了。要知道一开始，赵寅城顶多开着车跟在韩京延后面，豆丁压根不上他爸的车，自觉尊臀会被肮脏的皮座污染。回了家还说赵爸是跟踪狂，分分钟鼓捣亲妈报警抓他。 韩京墨闹的那一场不是为了赵寅城，而是看出来儿子需要一个台阶，那她就给他啊。 “话虽然老套，但这真的太贵重。”韩京墨让赵寅城收回去，“不合适。” 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来的道理，赵寅城表示，“这是京延送你的，他拿回来的，你给我他得生气了。”他让儿子抱回家的，就是怕韩京墨不收。 “我再去买个假的糊弄一下，直男知道什么奢侈品。”韩女士一句话怼了父子俩，也让面前的直男别来这套，她不吃。 赵寅城有点郁闷，“你就当是我拜托你多给我说点好话的公关费？” “真的不合适，这跟我送你辆车差不多，你难道会开？”韩京墨让他换位思考一下，关键是，“我也不缺买这个包的钱，你总不会真想当我金主吧？” 金主哭笑不得，“那你就送我辆车，反正我不可能收回，收了要干嘛，总不能退回去吧。”不够丢脸的。 -- 第321页 一个包，再贵也就是一个包，韩京墨不想跟他纠缠了，收下就收下，“下不为例啊。” 笑容满面的赵寅城果断应下，开玩笑说，“我也没有钱到能随时送你个爱马仕的程度。” 有了一句“下不为例”，赵寅城就以为这波算过了。还别说，一个包送出去，心虚好像就少了些许，那包是真的贵，贵到能用钱买底气的地步。 买来的底气在亲妈捧着装有一对黑珍珠耳坠的首饰盒来找他时，消失一空。 那对耳坠是韩京墨送的，珍珠圆润饱满有光泽，光是看品相就知道不便宜。 赵寅城完全不能理解，“您怎么能收她那么贵的东西？” “不是我要收，我一直拒绝的，可她说是生日礼物，又说这么多年都没送过我生日礼物，这是补给我的。”赵妈妈也觉得礼物太贵重才来找儿子的，“人家一片心意，话都讲到那份上了，我这..这不是..”拒绝不了啊！ 赵妈妈说着话就想叹气，“你说说你，当初要不是你被猪油蒙了心劈了腿，这么个儿媳妇多好！” 猪油蒙心的儿子被噎到没话说，也不好跟妈妈说什么，再说收都收了，为一对耳坠来回折腾也没必要。 一个包，一对耳坠，就这么一来一回，谁都没欠谁的，但关系确实更进了一步。 赵妈妈的独家小菜逐渐填满了韩京墨家的冰箱，韩京延也偶尔会叫一声爸爸了。 虽然他在单独跟妈妈在一起的时候还是直呼亲爹名讳。但好歹当着赵寅城的面会叫爸爸，亲爹要求也不高，这就已经是不错的进展了。 爸爸和妈妈因为孩子不可避免的熟悉起来，熟悉到赵寅城不是没想过，如同真的组成家庭未尝不好。 天降的儿子确实是惊喜，儿子的妈难搞归难搞，相处久了也通情达理会来事。 关键是韩京墨是个魅力的女人，那甚至都跟容貌无关，就是性格魅力，跟她在一起，只要他们母子两不吵架，赵寅城都是乐呵呵的。 谁不想要跟能让自己开心的人在一起，哪怕只说容貌，韩京墨也是赵寅城会喜欢的样貌，不然哪会有韩京延呢。 可赵寅城也看得出来韩京墨对他没兴趣。就像他看得出来，韩京墨对河证宇没兴趣一样。 如今的好情况来之不易，赵寅城不敢轻易打破微妙的平衡，自然就不会让自己往深里想，还是先维持现状安全点，再看看，等等时机。 时机可不是等来的，赵寅城等到的是孔侑的登场，以及“生物学”。 孔侑会登场是完全出乎赵寅城的预料，这不符合这哥的画风啊。反过来说，恰恰是因为极端不符合孔侑性格的操作，也让赵寅城清楚，这哥是认真的。 而孔侑认真了就代表，他儿子会有个后爹。后爹甚至是竞争上岗，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李正宰在远处徘徊，伺机而动。 跟孔侑见面后获得的信息量之大，一度让赵寅城有种偶然发现自己搞不好有个儿子的荒谬感，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韩京墨为什么那么多人追？ 不是，这些都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被蠢儿子气个半死的韩京墨压着火让孔侑先走，准备跟儿子打消耗战，她就不信她搞不定韩京延。 她跟谁谈恋爱关韩京延什么事，就说韩豆丁智商有问题，她跟人谈恋爱不代表他就要叫那个人爸爸啊，喜欢就接触，不喜欢就不接触呗，我男朋友又不是你男朋友，你不允许个屁！ 赵寅城送走孔侑再回家就看到孩子妈气鼓鼓的坐在沙发砸枕头，看起来是真的很火大，秉持着不想招惹‘母老虎’的想法没有去撸虎须，偷摸顺走了她的手机躲去厨房，拿自己手机给她打电话。 来电显示上出现了‘生物学’，看的赵寅城脸都黑了，还不等他撬开韩京墨脑子看看，她成天都在想什么，耳边出现了咬牙的声音。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的赵寅城缓缓回头，魂都给吓飞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居然偷我手机？！” “..你为什么备注我是生物学？” 脸阴的能吓死人的妈妈对爸爸发射死亡射线，我不能打我儿子，还不能搞死你，你死定了赵寅城！ “不备注生物学难道备注精子提供者？你为什么偷我手机！”韩京墨怒指他，“说！” 赵寅城左看右看，上..没看着，疾风袭来，反射性抓住她手腕，“别打脸！我错了！” 只是想把手机抢回来的韩京墨懵逼半秒，一下给气笑了，“你跪的能再干脆点吗？好歹是个男人，尊严呢，脸呢！” 抓着她的手轻轻往脸上一拍的赵寅城，弯着腰讨好的冲她笑，“这呢——” 什么叫男人的尊严？生物学是门学科，哪有性别！ 男人的尊严又是个啥？能吃吗？好吃吗？怎么吃？ 成熟男人的尊严不是跟女人对刚刚出来的，勇敢的跪下才能死得更有尊严，此乃经验之谈——不愿意提及姓名的赵先生。 第78章 河证宇 “你明天干嘛？” “拍摄，怎么了？” “郑雨盛明天有个项目内部试映，你不去？” 河证宇没听懂，“我不是说了拍摄吗，没空。” 韩京墨纠结了，“那什么，抽个空呗。” 莫名其妙接到金成洙（电影导演）电话说想邀请自己参加内部试映会的韩京墨，很怀疑这通电话到底是金成洙打来约她，还是参与这个项目的郑雨盛让金成洙打的电话，亦或者再叠一层，是李正宰在约她。 -- 第322页 跟套娃一样一层套一层的邀约，不是韩京墨自作多情那么想，而是这件事本身不太合理。 她跟金成洙可不熟，这个导演是CJ的导演，项目是CJ的项目。按规矩，如果项目方想要邀请她参加试映会，应该是CJ出面或者制作人出面打电话，而不是导演出面。 一个半生不熟的导演专门打电话来邀请韩京墨参加内部试映，她拒绝都不太好拒绝，太不给人家面子，万一以后要合作呢。而且就这点小事，没有拒绝的必要。 “你为什么想拒绝？”河证宇听迷糊了。 韩京墨让他清醒一点，“因为项目主演是郑雨盛，电话肯定是他让导演打的，背后站着的百分之百是李正宰。” 更迷糊了的河证宇还是不懂，“你的意思是你要躲李正宰，还是李正宰要找你麻烦？原因呢，谈崩了，分手了？” 微楞片刻的韩京墨想起来，这位还什么都不知道呢，犹豫半秒，“我先确定一下，你还对我有想法吗？” “八百年前就没了。”河证宇嘲笑她，“干嘛，现在你对我有想法了？” 韩京墨“啧”了一声，“闺蜜，我跟你说正经的，我有男朋友了，李正宰要搞事。” 说完准备听闺蜜回复，闺蜜没反应，她拿开手机看了眼，没掉线啊，“河证宇？” “你等下有人喊我，我等下给你回电话。” “OK——” 河证宇挂断电话后的表情很玩味，能撬了李正宰的墙角？谁啊？ “嘛呢？” “睡觉。” “谁撬了李正宰的墙角？” “孔侑..不是，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挂了，你继续睡。” 郑雨盛一脸懵，什么情况？ 第二通电话挂断的河证宇迅速拨出第三通，这次电话打给被撬墙角的当事人，语气那叫一个幸灾乐祸，“李正宰xi，听说你墙角被撬了——” 嘴角上一秒还有弧度，这话一出就拉平了。 李正宰对这句话的回应是，“挂了。” “别着急啊-有情报哦——”河证宇就差把挑事写在脸上，“你整面墙都被毁了，人家成男朋友了呢——” “艹！” 电话随着骂声而断，河证宇乐的差点在屋内跳一支踢踏舞，等他兴头过了，手机就响了，这次是李正宰打过来的。 “韩京墨说什么？” “说你想搞事——” 李正宰暗骂一句，迅速问他，“你站哪边？” “我站观众席——”河证宇一句话带一个波浪线，浪到不行，“大戏啊-你跟孔侑单挑，三七，或者二八，总归是你赢。但孔侑变成男朋友，你们就五五开了，我得当个庄家开盘才好玩啊——” 电话那头的脏话如火箭射出，如果河证宇能被绑在那个火箭上，现在已经到太空了。 地球上的河证宇踩着转椅团团转圈，笑得腰都弯了，“你完了-李正宰，栽了个大跟头哦——” “鹿死射手还未..” “已经定局了，男朋友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要不要给你做名词科普——” 河证宇嗨到小波浪线都带着嘲讽，刀刀戳在李正宰的心头，“你们这得有半年了吧？还是一年？我记不清了，那么久都没消息，人家后来者居上，你没可能了，举白旗吧，死的安详点。” “河！证！宇！” “我会去参加你的葬礼的，不用客气——” 电话再度随着骂声挂断，这次被挂电话的河证宇沉下脸，手指滑动着手机找到“花匠”的电话，打过去也没客套，单刀直入。 “明天郑雨盛有个项目做内部试映，导演给韩京墨打了电话，她推不掉，准备找我帮忙，你收到邀请函了吗？”河证宇非常故意的挑拨，“这种事，不应该我这个男性朋友去解决吧，男朋友？” 男朋友沉默片刻，“我暂时不太方便，五分钟后给你回电。” “我十分钟后要拍摄，你尽快。” “好的。” 这边电话刚挂，那边助理端着盒饭推门而入，本想跟艺人说吃饭了，看艺人表情不对，站住脚，“怎么了？” 河证宇指了下门，示意他出去，等助理退出去，揉了把脸，对着镜子一点点扬起笑容，再给韩京墨打电话，让妹子从头说，他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可不想趟这趟浑水。 从头说的韩京墨快速讲述她跟李正宰再见后跟孔侑在一起了，河证宇适时打断，以好奇的语气询问。 “我要是没记错，某人曾经信誓旦旦的说孔侑是个瘪三。”作为瘪三二号，河证宇表示疑惑，“你换口味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是个瘪三？”韩京墨不认，“我顶多会说他不算帅哥，他确实不算啊。” “你说的是长得丑。” “那也不是瘪三啊！” 河证宇吸着腮帮子冷笑，语气倒是玩闹的语气，“不管是瘪三还是长得丑，总之就是不符合你审美，所以说，你换口味了？不是说这辈子只爱帅哥吗？” 隐隐感觉哪不对的韩京墨不太确定的回答，“你是认真问我还是闹一下？” “随便问问啊。”河证宇笑道，“当时谁跟我说你符合我审美来着，我还是第一次因为丑被姑娘拒绝，伤害性不大但极其侮辱人知道吗！” 韩京墨也笑了，觉得他在闹，“这年头说实话都不行，我也是不想留余地啊，不然我给你发张好人卡？” -- 第323页 “好人卡你自己留着吧，所以，真的换胃口了？” “他又不是盘菜，说什么换胃口。” “怎么着现在是有异性没人性，那么敏感？” 相对敏感的韩京墨不笑了，“哥，你确定你对我没想法？”这话味道不对啊。 “韩京墨，自信也得有个限度，你刚表达完我对你有好感，那男人说你丑到我根本看不上你，你还会想纠缠？”河证宇让她换位思考一下，“我不要脸的吗？” “我错了我错了，我自作多情，您帅的惊天动地，再世潘安，是我眼瞎。我也没说你丑啊，我说的明明是你帅的别具一格，太过于高级，是我审美太垃圾感受不到您男神的美貌。对！我明明是这么说的！您是男神，我高攀不上！” 此时的韩京墨跪的仿佛某位赵先生，那叫一个干脆。这不是还得求人呢么，明天她不能自己一个人去试映会啊，会出问题的！ 帅得别具一格的男神哼哼两声，“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我就原谅你，孔侑怎么就从瘪三变男朋友了？” “干嘛一直说瘪三，他其实..” “挂了。” “我错了！哥！亲哥！救我！” 亲哥拖着嗓子慢悠悠的开口，“说吧，你审美这么就中途变异了？” 突然被这么一问，韩京墨反倒说不出来，“我要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现在是帅的，你可以理解吗？” “瘪三变西施的理由是什么？” “坏的别具一格？” “什么东西？” “就..” 韩京墨不知道要怎么去表达，正好看到赵寅城从儿子房间出来，摇头摆手的跟他示意儿子还在生气，突然就有了灵感，“你知道在我的审美里赵寅城是帅哥吧？就是披个被单往那一戳也能拍时尚杂志的帅哥。” 突然被夸的帅哥有些惊喜，还故意从韩京墨摆了个造型，得到对方一个白眼，无声大笑。 “这跟孔侑有什么关系？”河证宇让她讲重点。 “赵寅城的帅就是一眼望过去就是帅，帅的你会想睡他，但恋爱是不会谈的，我脑子没..” “呀！”赵寅城不爽了，“我怎么了！” 韩京墨斜了他一眼，绕过他往阳台去，边走边跟河证宇讲，“孔侑是不论他长什么样，跟他相处都很舒服，性格很反转，能给我惊喜的类型。就是看着是端正君子，其实外圆内方，内里自有一套做事的逻辑，就..温柔又强大的帅气？” 孩子妈在前面走，孩子爸在后面跟着，妈妈发现了也没管，她反正说的是实话，对方自己想听的可不是她在背后说谁坏话。 河证宇知道她跟赵寅城在一起也没在意，那就是条杂鱼，进渔场分分钟会被分尸的那种，没什么好在意的。他更想知道什么叫温柔的帅气。 “我其实脾气不太好，缺点一堆，霸道又不讲理。做事还经常对人不对事，谁是我这边的我就帮谁说话。 不管那个人做得对还是错，我的人就都是对的。我还作，还记仇，谁搞我，我就是自损一万也得拼个伤敌一千。我甚至..” 河证宇打断她，“对自己没必要这么毒舌吧？” “哦，对，我嘴巴还毒。”细数了自己一箩筐缺点的韩京墨想到孔侑，忍不住就笑了，“温柔又强大的意思是，我不是什么好人，会喜欢上的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人。但孔侑让我觉得，他至少不会是个烂人。还是个能控制我发脾气，在旁边给我兜底的人。” 同样不是个烂人的河证宇听懂了，“温柔是一个优点，但强大更重要对吗？” “没错——”韩京墨笑出声来，“姐妹-你懂我——” 姐妹想一口咬死她，也没心情再聊下去，“挂了，要拍摄。” “那明天..” “明天我来接你。” “说好了啊——” “明天见。” 明天还没到，目前还是今天，今天的河证宇望着化妆镜里的自己，笑得一如他刚开始听说这个消息的样子，很玩味。 温柔不太好搞，强大的话..再更强大的敌人面前会变得很弱小的。 鹬蚌相争啊，打的越凶越好。 第79章 第十五章 明天说变就变了，很快就变成今天，今天是《阿修罗》的内部试映会。 这个项目郑雨盛是第一男主，黄政民给他做配，纯商业电影。说起来这个项目当初李正宰还问过韩京墨想不想投资呢。 试映会的地点是在CJ的一个会议室，里面布置的跟小型酒会一样。 韩京墨跟着河证宇到的时候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李正宰，本想着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人家压根没打算搞事，纯粹是她自作多情的时候，李正宰跟他们前后脚出现了。 在李正宰出现之前，韩京墨刚跟河证宇分开，对方去找郑雨盛了，她跟有段时间没见的黄政民在闲聊，看到人韩京墨就卡住了，一时没接上话。黄政民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也看到了人，再看看她，笑了。 “这么分不开啊，一时不见就分外想念？”黄政民根据圈内传言调侃她，“要不我给他让个位置，让你们甜蜜一下？” 韩京墨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卡住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看到了李正宰，更多是因为李正宰是跟孔侑一起来的。 这两人一起出现，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貌似陷入了诡异的修罗场里。 -- 第324页 同时出现在会场的两个男人是两种画风，西装革履的李正宰气场很足，硬生生靠气场拉平了跟身边人的身高差。 走休闲路线的孔侑就真的很休闲，气场啥的压根没有，但是很温和。 霸总和君子的搭配啊..有点古怪呢。 眼角抽搐的韩京墨没回黄政民的话，只是冲古怪二人组的方向挥了挥手。既然暴风雨终将到来，那就直面它吧，反正也躲不过去。 韩京墨准备硬刚。 手一挥，那两人也看到了她，一起朝她走来，诚实的说，这画面里，李正宰是更能吸引眼球的那个。 没办法，霸总气场足啊，君子就太温润了，很容易被霸总光环盖下去。 不过他有身高撑着，也不是会被人忽视的那种，至少不会被女朋友忽视。 并排放着的一排单人沙发边，分坐两边的原先只有韩京墨和黄政民，前者坐的是最里侧。 多了两人往这边走，黄政民自觉起身给即将到来的男朋友让位置，他很自然的冲李正宰笑，带着调侃的笑意伸手示意他坐。 “我这可是提前给你把位置..”黄政民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跟他欠身打了个招呼的孔侑靠在了韩京墨的沙发扶手上，他的胳膊还搭着韩京墨的肩膀，剩下的话就咽回去了，咽的差点呛到，这是什么？ 这是真正的男朋友坐在了该坐的地方，问女朋友，“你要来怎么不跟我说？” 韩京墨心里想说谁知道你也会来啊，嘴上说的是，“先跟证宇哥约了，怕你没空。”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的孔侑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冲她笑笑，“我什么时候都有空陪你。” 情侣们在耍花腔，看客满头雾水，黄政民脑袋左右转，越转越疑惑，还是那个问题，这是个啥？ 不远处头碰头凑在一起咬耳朵的河证宇跟郑雨盛说，“政民哥的位置太好了，黄金VIP席位，这个距离我们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啊。” “你现在过去就是找死，别看正宰表面上很大气的样子，实际上可记仇了。”真兄弟表示，“我们这个位置才是真正的黄金VIP，即能免费观看风暴现场，又不用面对小气鬼的事后报复。” 小气鬼本尊并不知道兄弟是如何评价自己的，李正宰拍了下前辈的肩膀，很不见外的说，“坐啊，坐下聊。” 那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个项目他是主演，黄政民是给他做配呢，很有主人公在自己家招待客人的味道。 一时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的黄政民就那么坐下了，坐下后反应过来，这好像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张嘴就想找理由走，话没出口就听李正宰说最近他在接触一个项目有个角色很适合他啥啥的，又不好直接说要走了。 重新排列的座位变的有些妙，韩京墨还是坐在最里面的那个，她的边上是坐在沙发扶手上的孔侑，孔侑边上是李正宰，李正宰边上才是黄政民。 四个人看似坐的很近，孔侑跟李正宰是真的很近，腿动的幅度稍微大一点都能碰到对方的近。但他们四个人聊出了两个话题，两两单独聊。 男女聊风花雪月，家长里短，小朋友是不是还在生气什么，有家餐厅很好吃等下我们一起去吃啥的。 男男聊事业发展，业务规划，聊的其实也挺嗨，就是跟边上的两人完全不相干。 距离近到谁看都觉得是在一起聊天的四个人，就是分成了两拨聊两种话题。 前期韩京墨时不时就会被李正宰的话勾过去，那家伙聊的全是电影项目，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新项目的消息。 就算他有很多渠道能接触很多新项目，也不可能都存在脑子里啊，又不是内置硬盘，资料点开就能讲。 孔侑大概是发现了，手就有点不老实，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是捏着她的耳朵玩。 一会儿捏捏耳垂，一会儿用指甲刮一下软骨，耳道里的沟渠被指腹摩擦，妖精又开始施展妖法。 到这，韩京墨的注意力就全在孔侑身上了，人都软软的往他身上靠，眼看要趴他怀里了，突然听到边上有人问她，你怎么看？一时愣住，扭腰探身望过去，看什么？ 同样探身的黄政民扶的是沙发扶手，他望着扶着孔侑的腿探头的姑娘有点纠结，他好像进入了不适合他掺和的局，可是吧.. 黄政民瞟了眼李正宰，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做了，那确实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就是中韩合拍，你是支持那边给钱我们操作，还是我们跨海过去？” 话题出现的突然，脑子里还是黄色废料的韩京墨一时没放映过来，“跨海过去干嘛？” “出演啊，还能干嘛。”黄政民让她赶紧清醒过来，聊正事呢，“我不信那边没人给你递橄榄枝，让你过去拍摄？”早前可能不会有，没名气么，有了《暗杀》肯定就有邀约了。 慢半拍回神的韩京墨颔首说确实有，这两年红色大国送过来的全是现钱，真金白银的砸。 电影圈虽说一直有抵触，多少还是有人被砸得心动了。钱么，谁的钱不是钱，跨海二来的红票子又不是不能兑换世宗大王，人家给的价还更高呢。 目前市场上有两种主流的合作方式，一种是那边给钱，也只给钱，所有的创作相关都有韩国团队把控。 这一条也有细分，一是创作全部是韩国团队负责，纯韩国演员出演； -- 第325页 二就是中韩融合，即有出资人的团队，也有韩国团队，演员也是两边都用。 另一种就是演员单独跨海，去那边的制作组出演作品，报价极其高昂能达到在韩国市场的两三倍甚至更多。 黄政民所说的接到邀约就是指演员单独跨海过去出演作品，他也收到过邀约，就是怕自己适应不了那边的制作方式，一直有顾虑。李正宰之前说的是推荐他试一试，有钱干嘛不赚呢。 韩京墨的态度就是，“去啊。” “哪那么容易说去就去。”黄政民讲她就是小孩子，想法简单，“去了万一适应不了丢的是韩国人的脸，我单独一个不算什么，丢所有人的脸可就丢大脸了。再说，那边的片子拍了也未必能上线，审核机制听说很复杂的。” 李正宰以自家兄弟举例，说那边的拍摄方式确实跟这边不太一样，那边是制作方控场，不是导演中心制，不过拍摄么，总得来说也就那么回事。 终归是要站在镜头前拿演技说话，既然依旧是看演技的行当，那黄政民怕什么。 “更多还是要看导演。”李正宰一句话总结，“选择好的导演，好的项目，去那边未必就没有去好莱坞更有机会，单论市场，好莱坞趋近于饱和，红色大国远远还没到顶。” 要不是男朋友就在边上，韩京墨能给李正宰鼓掌，眼光多好啊，同时对黄政民说，“我也支持去，退一万步，就算片子拍了不能上映，哥不签分账只拿签约金，片子不管能不能上签约金都是要结款的。”入股不亏。 李正宰嘴角微翘，抿唇压下笑意，望向不说话的孔侑，“你怎么看？” 韩京墨一个白眼翻过去，刚才还想给你鼓掌呢，现在就搞事，他能这么看，支持的理由都说了，难道现在说反对吗？ 确实不可能说反对的孔侑另辟蹊径找了个角度，“只拿合约金过去拍摄肯定是不吃亏，怕就怕作品的完成度不高。既然是合拍就不会弄文艺片肯定冲着票房去。 我们虽说文化同源，内里还是有些差别的，就怕我们觉得好看的他们没感觉，如果票房失利，我们又是主演，那..” “就是说啊。”黄政民担心的就是这个，还是那句话，他一个人丢脸是他一个人的事，可他要是代表韩国电影人丢了脸，那他还怎么混。 黄政民给两个支持跨海的人举例，“多少两个团队合作的作品都扑了，哪怕就是拿着一样的剧本拍，这边卖的好，那边顶多回本的作品又不是没有。两边还是有一点文化壁垒的，至少我们两边的笑点就不太一样。” “哪怕是综艺，我们也是更喜欢《无限挑战》人家就是更喜欢《RunningMan》前者的文化内核才是属于我们的，后者更多属于动作搞笑，最简单最容易传播的那种。电影不能纯粹靠动作搞笑吧，那一两个小时的剧情怎么剪？乱来啊。” “再说到我们这一阶段，往后走的每一步都得小心，一失足就是千古恨，此前积累的名声不能说全被毁，宝石会出现瑕疵也很可惜啊。 国内又不是没有项目了，我也不是等米下锅的人，我拍个电视剧都能黄，何况是去适应另一中文化领域。” 四人里没有人是等米下锅的人，也没有人是在国内接不到项目的人，黄政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此话题就没必要再往下聊。 韩京墨想着他们差不多可以分开的时候，黄政民也是这么想的，找了个理由要走，起身后不知道想到什么，望向韩京墨，“我有事找你。”招手示意她跟上，单独聊聊。 女朋友起身前看了眼男朋友，稍微有点担心，她怕君子搞不过霸总，孔侑拍拍她的手背让她放心。 李正宰扬眉故意冲韩京墨瞟了眼，韩京墨斜眼以对，组这么个局，脑子也是不好。 这边的四人组散场在即，那边的两人组也要拆伙儿。 河证宇看郑雨盛要起身，问他去哪。郑雨盛顺了下衣服上的皱褶，还能去哪，给兄弟助阵啊。 虽说李正宰一个人也能弄死孔侑啦，但这种掐架的局，兄弟齐心，不是胜利的更快么。 兄弟很不要脸的去玩二打一了，河证宇有心想看戏，又怕自己渔翁的位置被拖下水，还是决定先在岸边旁观一会儿。 而已经在水下逃不开的韩京墨被黄政民叫到一边询问，她跟李正宰是分手了还是什么情况，孔侑又是怎么回事，第二任？ “你想玩玩找孔侑不太合适。”黄政民颇为担心妹妹的声誉问题，“李正宰还好，孔侑的话很容易让你被攻击，他不止是在圈内名声好，圈外名声更好，圈内好歹还有人说他沽名钓誉，圈外当他是国民良心，你可得悠着点。” 感觉自己被说的跟蜘蛛精要去啃唐僧肉一样的韩京墨，让他了解一下，你搞错了角色，我才是那个被妖精包围的圣僧，“我跟李正宰压根也没到男女朋友那一步，孔侑不是第二任是第一任，而且我们是正经恋爱，没有谁玩谁。” 黄政民不信，“你跟那个谁，就是我们拍摄的时候，我一大早见到从你房间出来的那个谁谁，你别跟我说，你们是男女朋友。” 那摆明了是一夜情对象，顶多是长期玩伴，绝对不是恋人，那人半夜出现，大清早消失，还不够明显？ 回忆了一下那谁谁是谁谁的韩京墨不太确定的爆名字，“河锡辰？” -- 第326页 压根也不记得名字的黄政民只记得那个小朋友冲他大鞠躬来着，“反正是个演员，我们的后辈。”摆手表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确定你跟孔侑是正经恋爱？以后奔着结婚去的那种恋爱？” “你好像我爸。”韩京墨笑出声来，“亲爱的父亲，您先给我找个妈，再来管我要不要结婚好不好？” 扬手作势要打她的黄政民，胳膊落在她的脑门上变成拍，笑骂她，“未婚生子名声已经很糟糕了，还是要注意点，好歹是女演员。” “放心，我就是有一打孩子也跟我同谁在一起..”韩京墨说着话扭头去找男朋友，看到远处的场面，愣住。 黄政民跟着望过去，同时伸手抓住抬脚就要去的韩京墨，摇头示意她别管。 男人的战争就让男人去打，女人在边上抱着花等着给英雄送上凯旋的赞歌就可以。 男人的战争以三角形开局，韩京墨离开的椅子被孔侑“继承”，在韩京墨坐在那张椅子上的时候，那就是把普普通通的椅子，墙边也就是普普通通的里侧。 可现在孔侑坐在那把椅子上，他椅子的两个斜对角，一个坐的是李正宰，另一个坐着郑雨盛。 两人把他堵在墙角，平平无奇的墙角变成了被逼到墙角，普普通通的椅子变成了刑讯椅。 除了没真的动手，所有知道内情的人，看到他们那个座位方位都知道内里肯定不和谐。 内里确实也不太和谐，李正宰不是讲废话的人，他的攻击很干脆，也早就出手了，更不忌惮告诉孔侑，我早就出手了，“听说你在接触一个新项目？” 新项目已经黄了的孔侑也早就知道是为什么黄的，不过他不在意，“最近正好想休息，陪陪家人，也陪陪恋人。” 公开挑衅的话李正宰听了只是笑，郑雨盛眉毛一扬，“后辈，规矩还是要有的，我们有熟到可以讲平语吗？” 李正宰轻笑一声，“太幼稚了。” “有吗？”郑雨盛看向孔侑。 含笑点头的孔侑表示，“确实有点幼稚，前辈。” 三位年龄加起来都过百的男人掐架掐的跟三岁的幼稚园男童没啥子区别。所谓男人至死是少年，确实挺少年的。 拒绝加入少年局的李正宰用的是大人的处理方法，“你们谈你们的恋爱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是你一声招呼都不打，有点不守规矩吧？难道你要说，你不知道韩京墨是谁？” 当然知道韩京墨是谁的孔侑，更知道李正宰就差在韩京墨背后插面旗帜印上他头像占地盘，可这面旗帜现在绣上去的是他的头像，那还说什么曾经呢，聊聊现在才是正经事。 “一两个项目对我不是伤害，一两个广告商也不是。”孔侑笑看李正宰，“前辈，我们混的不是一个领域，在我的领域里，我未必要叫您一声前辈。”国民良心这条特殊通道里，目前，他是唯一的王。 他走出了自己的路，别人是拦不了的。即便李正宰确实是他的前辈，还是大前辈呢，那又如何。 这位可控制不了特殊题材的项目他一定是第一候选，只有他不要，项目才会出现在市面上。 这位前辈远没有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哪怕就是做到了，他也能撕出另一片天来。 李正宰当然也清楚，他想一巴掌把孔侑拍死是不可能，他只是需要确定一下，这位是玩玩还是玩真的。要是玩玩，他搞他就很容易，要是玩真的，就费劲了。 过来给兄弟加油助威的郑雨盛看兄弟不说话，接棒上场，“你的领域是什么？国民良心？你猜外界知不知道国民良心背地里的小毛病？”你就是藏的好，掀翻了，还藏个屁。 “前辈，讲过去，您可比我更危险。”孔侑笑了，“您确定要聊过去。” 被噎到的郑雨盛瞄了眼兄弟，让他上，李正宰对兄弟的战斗力很是鄙视，你就这点功力还来掺和什么，就会给我拖后腿。 “我手上有个项目，立项就是决定往最佳外语片的目标冲，至少也是个金熊。” 李正宰翘着腿悠闲的晃着，话是说给孔侑听的，但脸朝向的是兄弟，“女性题材，只要放出来一定很多女演员抢，你说韩京墨有没有兴趣？” 郑雨盛像个捧哏的，“怎么会是有没有兴趣，那是一定有兴趣。” “我还知道一个项目，真实事件改编，跟《熔炉》的故事很类似，很需要国民良心登场。”李正宰还是看着郑雨盛，问他，“你觉得孔侑会不会有兴趣。” 捧哏的郑雨盛笑看当事人，“你说呢？” 孔侑说，“韩京墨想要的项目一定抢的下来，我想要的同样。” 放下腿站起身的李正宰这次没有身高劣势了，居高临下的望着孔侑，“那我等你来抢，速度可要快点，慢了就被别人抢走了。”说完转身，走的那叫一个潇洒，还插兜继续当霸总呢。 今天同样是西装革履的郑雨盛坐下时把西装外套的纽扣解了，在兄弟走后慢吞吞的起身一边扣扣子，一边望着就算单谈身高也无法压制他的后辈，“给你个忠告，你惹错人了。” 说着话，拍了下衣服的下摆，仿佛拍掉什么脏东西一样，“改天见啊，后辈。” 前辈们相携离开，孔侑本来打算去找女朋友的，人都站起来了，面前又站了个前辈，前辈还一边坐在原本郑雨盛的位置上，一边招手让他也坐。 -- 第327页 有一瞬间，就零点零零零一秒的那么个瞬间，孔侑怀疑这位前辈的立场也不友好，但那就是一瞬间。因为下一个瞬间，河证宇就问，要帮忙吗？ 孔侑疑惑的望过去，“帮什么？” “随便什么。”河证宇边说话边拽着椅子坐到他边上去，三角形直接被拆了，变成并排，仿佛他们是一国的，因为，“韩京墨最近跟韩京延吵架呢，她挺烦的，你有事先找我。” 自认为没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孔侑听到这话倒是有点好奇，“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一定需要帮忙？” “李正宰要不然就不想搞你省的浪费时间，还不如专注韩京墨来得直接。” 河证宇偏头看了眼已经重新坐下的两兄弟，再扭回头掏出烟盒打开，让孔侑自己拿，“他要是想搞你，你一定需要帮忙。” 抽了根烟出来的孔侑摸出打火机先给前辈点，再点燃自己，一口烟徐徐吐出，含笑道，“我也未必会输啊。” “你一定输。”河证宇敢百分之百担保，“那哥可不是白混的，我都得叫声哥，你得九十度鞠躬才行。”那哥成名的时候，孔侑还没入行呢，弟弟中的弟弟。 确实是弟弟也确实是后辈的孔侑只是笑，“论过往就是老黄历了，我也不是一步登天的人啊。”我也不是白白走到今天的。 河证宇看他如此不怕死，很想不管他死活。但鹬蚌相争至少得势均力敌，不然老虎追羚羊，羊羔早早就被分尸了，还有猎人什么事。 “我们不熟，多余的话我也不说。”河证宇直接讲重点，“赵寅城是张好牌，在关键的时候打出去，能有奇效。”言尽于此，走人。 孔侑望着他的背影，低眉沉思，赵寅城确实是张好牌，却也是一步险棋。 要真走到那一步，他就真的被逼到墙角了，可他真不认为自己会被逼到墙角。 “想什么呢？” “嗯？” 眼看斗兽局散场了，韩京墨过来看看硝烟烧到了什么程度，坐在河证宇坐过的位置上，冲男朋友伸手，重复问题，“想什么那么专心？”她不好问你们刚才聊什么了，问了总会尴尬，不如就不问。 “没什么。”孔侑也没打算说，牵着她的手要起身，人都到的差不多了，试映会即将开始，“一起过去？” 韩京墨顺着他的力道起身，有片刻的迟疑，“你确定要一起？” 既然是墙角的位置就是边缘位，边缘位关注的人不多。毕竟能拿着邀请函来内部试映会的人都不是无名氏。 再者说特地坐到边缘位聊天就是不太想别人掺和，自然就没人来掺和。 可要是手牵手从边缘位走进人群，乃至于人群的中心，之后的事可就不可控了。 内部试映会可是会邀请记者的，要宣传的呀，要开始了就代表记者们要登场了。 彼时李正宰给韩京墨介绍他的朋友们算是一种宣告，就是“这女人是我的”那种宣告。 可那样的宣告流传的再广也就是在圈内流转是去不到圈外的，哪怕就是有记者得知了消息也不会去到圈外，算是一种内部的潜规则。 可有记者来，还一起手牵手出现做“宣告”的话，可就不单单是内部宣告了。 韩京墨对此有顾虑，不是顾虑自己也不是顾虑孔侑，是顾虑儿子。韩京延到现在对孔侑还是有很强的抵触心，称呼孔侑都不是什么叔叔了，直接就是那个男人，本来叫崽子的，亲妈禁止说脏话就变成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一时没有考虑到关于孩子的问题，只想到，“你不想公开？” “我倒是没关系，只是京延..” 孔侑懂了，松开手同她道歉，“需要我去跟他聊聊吗？” “暂时还是别了，他现在跟个炮仗一样。” 孩子的问题不能深聊，一想到韩京墨头都疼，韩豆丁对此事反应大到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住到隔壁去了！这给韩京墨气的都无语了，亏他还知道离家出走不能走太远是吧！ 赵寅城在这件事上的立场颇为尴尬，帮儿子吧..诚实的说自家兄弟没什么不好的，孔侑算是圈内难得的好人了。帮兄弟吧，儿子也是亲生的不是领养来的啊。 关键是母子两吵架，他就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初期只能做墙头草，在谁身边就往谁那倒。 在儿子身边跟他一起骂孔侑，在孩子妈身边就跟孩子妈一起骂自己。 对的，骂自己。 因为孩子妈坚定的认为都是他的遗传基因太烂，要不然韩京延也不会那么讨人厌！ 顺便一提，在家庭战争中还有个第三方，本来没他事，硬是掺和进去的河证宇。 目前已经有自己单独的粉丝站，本来归公司管，现在归爸妈的经纪人们共同管理，多少算是团队配置齐全的童星，韩京延现在也知道这个圈子嘴紧是基本规则的道理了。 因此，韩京延并没有跟关系非常亲密的河叔叔说，孔侑如何如何。是河证宇打电话给他，同他讲，你妈跟我说你们又吵架了，这次还是因为孔侑，要不要跟我聊聊？ 这通电话开启了河叔叔参与家庭战争的隐秘行为，孩子的爸妈都不知道，韩豆丁背后跟河叔叔吐槽了他们两多少。河叔叔当然也不会告诉孩子的爸妈，他参与了家庭战争。 但河叔叔告诉豆丁，你妈永远最爱你，别说孔侑了，谁都排不上号，你根本不用担心孔侑。 -- 第328页 渔翁会挑拨鹬蚌相争，却不会吧小朋友带进战局，倒是不介意把孩子的爹推出去挡枪。 2015年对某些人来说是个很特别的年份。比如曾几何时凭借一部《咖啡王子一号店》红遍东南亚的尹恩惠小姐。 尹小姐在今年跨海参加了邻国的一档设计类的综艺，那个综艺的主旨是让艺人自己设计衣服再卖出。 本来拍个综艺没什么大问题，可尹小姐不知道脑子哪里出了问题，可能是误以为两国信息有误差，抄袭了韩国本土一位设计师的作品。 此事被国内媒体报道出来，导致尹小姐被大面积的攻击，一度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事业可谓是一落千丈。 “咖啡王子”也是孔侑担当男主角的项目，他也可以说是由这部作品打开亚洲市场，两人之间是有点香火情在的。 恰好，这两年海那边的资本很喜欢翻拍本土的成功作品，不少项目方想要借此捞一笔。 多少是成功作品，当初不止在韩国红，在整个亚洲都很红的电视剧，再度翻拍怎么都是赚的。 尹小姐找孔先生帮一个不大不小的忙，想让对方帮她给想要翻拍“咖啡王子”的项目方做个加码，比如去客串一次什么的。 事情本身不是什么大事，大事在于他们两的见面出了新闻。标题很是狗血，孔侑夜会两女，一脚踩两船，一条是韩京墨，另一条就是尹恩惠。 新闻发布方是D社，有图有视频，还有现场解说。 视频是孔侑跟韩京墨一起吃饭，两边互相投喂，吃的那叫一个甜蜜，所有看到视频的人只要没眼瞎就一定能看到两人间的粉红泡泡。 照片是孔侑跟尹恩惠，前者去给后者接机，一路护送回家，还在家门口拥抱告别，时间是凌晨了，这关系吧，可就很微妙了。 新闻发出不到二十分钟，热搜就冲顶，还一次性占了六个词条，相关当事人都成了爆点，国民良心变渣男更是耸人听闻。 网络上的舆论风暴还未到顶，新闻刚发出不到五分钟，孔侑就收到了消息，此时想要压新闻是来不急了，男朋友需要的是尽快跟女朋友解释。 “李正宰做的，百分之百。”孔侑肯定这是李正宰的阴谋。 韩京墨则是非常坚定的告诉他，“不可能。” 表情僵住的孔侑努力维持笑脸，问她，“为什么？”因为他不会对你出手？还是因为他比我值得你信任？ “太蠢了，不是他的作风。”韩京墨没有不信任何人，也没有信任何人，而是实事求是的说，“李正宰出手会更不着痕迹，他很擅长于无声处听惊雷，他要是出手会更隐秘，那家伙搞阴招绝对不会给你发现。反倒是..” “什么？” 韩京墨想说，从男女关系入手搞事，很像女人的作风。但这么想又有点偏颇，摇摇头没说话。 孔侑浅浅的吸了口气，抛开是谁做的问题，只问她，你信不信我，这件事是个误会。 这点韩京墨还是很相信的，圣父哪怕现在不怎么披皮了，也不会搞这种错，不过男人么，说不好啊，“要不你解释一下？” 三言两语就解释完了的孔侑着重解释的就一个，“我不是特地不告诉你，我接到她电话的时候已经跟你分开了，只是没有单独再跟你说。” “你在半夜单独去给一个女演员接机..”韩京墨纠结了一下，“这不用跟我说吗？” 孔侑一愣，忍不住想笑，凑过去抱住她，“吃醋了吗？” “难道不吃醋比较好吗？”韩京墨冲他龇牙，我要是不吃醋你就完了。 搂着她的腰，脑袋埋在她胸前的孔侑闷笑，吃醋也很可爱啊—— 现在可不是关心谁可爱的时候，得赶紧搞清楚新闻的来源再想法解释才行，以及，最危险的是，他们得公开了。 要是现在不公开，以后再想公开就很危险了。韩京墨可是有撒谎的前科的，国民良心更是不要撒谎比较好。 可要是不撒谎，真的公开，尹小姐的立场会变得非常尴尬。尴尬到没办法解释，她为什么要让一个有女朋友的男性友人半夜给她接机，还送她回家，甚至于有个离别的拥抱。 普通朋友没什么，有女朋友的男人不合适吧？尹小姐跟孔先生的CP粉，一度可是热闹到能上国际新闻的。 哪怕时过境迁，这两人还是不少粉丝心中的意难忘呢。小三的名声可不好背，尤其是在她名声已经很糟糕的情况下。 韩京墨的想法很简单，牺牲尹小姐，尹小姐怎么样关她什么事。 孔侑的想法么..那是朋友啊。 第80章 第十六章 跟孔侑在一起虽然外部烦恼多多，比如脑子疑似有点毛病的李正宰，比如脑子就是有问题的韩豆丁，还比如如同黄政民那样认为她“戏耍”孔侑的一帮人等等。 排除这些外部问题，只看内部，韩京墨跟孔侑在一起还是很开心的。 因为孔侑是会给她惊喜的男人啊，这个男人经常给她惊喜。 《阿修罗》的试映会还没到来，目前最大的烦恼是跟儿子掐架的韩京墨，在大清早收到了三条短信。 第一条是一张图片，遍布两个烤盘的烤红薯，每个都烤的很漂亮，有些还能看到蜜汁被烤出来粘在外皮上。 这张图给韩京墨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下一条就是发信息的人问她想吃哪个，第三条是.. -- 第329页 【我在楼下——孔侑】 迅速抓了个羽绒服往身上一套的韩京墨直接往外冲，冲到门厅手都扶在把手上下一秒就要开门，却看见了穿衣镜里的自己，敞开的羽绒服里只有睡衣就算了，还是幼稚款的小黄人睡衣，跟儿子是一套的，这怎么能下楼去见男朋友！ 男朋友肯定是来要约会的呀！ 男朋友还烤了一堆超好吃的烤红薯呢！ 不管是为了烤红薯，还是为了要约会的男朋友，哪怕就是为了自己的形象，韩京墨都不能接受自己就这么出门。 扭头回去的韩京墨快手给自己撸了个妆，在挑口红的时候犹豫了一会儿，是挑好看的还是味道好的？要亲亲的话，味道好比较重要吧？可好看也很重要啊！ 最后挑出来一个不是最好看但是也不难看，关键味道是果味的唇蜜，指着两者兼顾。 妆画好，头发也要弄，衣服左挑右挑好不容易挑满意了，哪怕韩京墨已经尽可能的快了，还是过去了一个小时。 手机没什么动静，一直也没响过，韩京墨理所当然的认为男朋友会在楼下一直等着她。 等女朋友是男朋友应该做的啊，她又不是约好了再迟到，这不是孔侑突袭么，那她肯定需要时间梳妆打扮，一个小时够快了好不好。 出乎她意料的是，男朋友没有等她。 在她美美的下楼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男朋友，光顾着美穿的也很不保暖的韩京墨有点小不开心，打电话给男朋友，问他人呢。 “我刚到公司，想着你可能还没起床。”孔侑笑着在她要发脾气前跟她讲，“红薯我给寅城了，你不是说过，甜食是最好的早餐能开起最甜美的一天？祝你今天甜甜美美——” 话说得那么甜，气也就撒不出来的女朋友跟男朋友娇嗔两句，挂了电话飞上楼去找她的甜蜜了。 韩京墨跟李正宰说过，首尔的烤红薯没有上海的甜。后者在首尔的街边买到了烤红薯，坐进车里嚼吧嚼吧，自己全吃了。 韩京墨跟孔侑讲，我拍《暗杀》的时候受了伤，腰无敌疼，还得保持体重，不能随便吃东西。 那时候她就指着烤红薯过活儿，一天就一个烤红薯，早中晚三顿就吃一个，馋了就抿一小口，其他时间都吃草，那叫一个惨，也让她对上海的烤红薯格外怀念。 那不是什么知名品牌，就是片场门口的小贩推着汽油桶改装的烤炉烤的，都不用特地去挑哪一家的，随便买一家都甜如蜜，能让她在早上吃到烤红薯，就能靠着那点甜蜜撑一天。 这话严格说起来其实不是韩京墨跟孔侑讲的，是韩京墨跟金敏喜聊天的时候，随口说的。当时孔侑也在，很多人都在，大家坐在一起闲聊，随口一提。 随口一提的事被男朋友放在心上，从心动变成了行动，这比两大纸袋的烤红薯还甜蜜。 甜蜜的韩京墨一整天心情都很好，哪怕儿子跟她叽叽歪歪，也没破坏她的好心情。 夕阳西下，傍晚男女朋友见面，男朋友又给女朋友送了个烤红薯。 这个红薯被装在系着蝴蝶结的纸盒里，盒子有两个手掌那么大，还是天蓝色的。 收到礼物的韩京墨颇为期待的抽出蝴蝶结，打开盒盖，看到的就是垫着彩纸的烤红薯，一下就笑不出来了。 且不说家里还有两大袋没吃完，单说红薯本身是粗粮。但烤熟了就变成卡路里，光甜蜜也不能真当主食吃啊。 女朋友试图装出这份礼物让她很惊喜的表情，还抱着男朋友送上一个早上没送出去的水果味唇蜜的吻，力图让满脸怀疑的男朋友相信，她真的很喜欢这个惊喜。 可在她亲完之后，男朋友憋不住了，笑的前仰后合，也让韩京墨知道自己被耍了。 “孔侑！你是不是活腻了！” 约会的地点在孔侑家，他们两都是大众所熟知的点，去哪都会出意外，还是家里最安全。 安全的家里，女朋友跨坐在男朋友的腿上，双手捏着男朋友的脸像是玩橡皮泥那样，给狗胆包天居然敢耍她的男朋友进行死亡威胁。 这么“可爱”的威胁让男朋友按着女朋友的后颈送上一个火辣的吻，烧的韩京墨想把沙发直接变床，反正也够大，确实够软，干点快乐事绝对没问题。 但男朋友掐着她的腰把她抱开，还在她勾着他的脖子想继续是，按着她的小脑袋让她别着急，顺手就把装着红薯的礼物盒又捞回来了。 “恶作剧”礼盒重新放在两人中间，韩京墨脸一下就拉下来，干嘛？持续挑衅啊？真想死？ 孔侑在她开口前亲了她一下，轻咬了下唇瓣，含糊的说了声，“别急。” 说完，确定她冷静了，退回原位把那个烤红薯拿出来，掰开了，就是掰成两半的掰开。 掰开之后呢？掰开的黄色肉泥中藏着一条项链，铂金的细链条坠着两颗红宝石的小樱桃。 宝石并不大，链条也是细细的一条，肉眼看就知道不是过于昂贵的首饰，介于双方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这样的礼物韩京墨收的毫无负担，只有惊喜。 果然男人还是要有恋爱经验，才能如此自然的给女人创造惊喜，而不是需要“调教”，只有恶作剧的话，会被揍的。 这次韩京墨没有表现出惊喜，她表现出了嫌弃，“脏死了——”话是这么说，眼睛里的笑意可藏不住呢—— -- 第330页 左右晃动链条的孔侑看了眼浴室的方向，“想要洗干净吗——” “怎么洗？” 还能怎么洗-当然是鸳鸯戏水成双成对的洗。 由于韩豆丁拖着行李箱去了爸爸家跟妈妈玩离家出走，韩京墨很自然的能在孔侑家同他做一对交颈的鸳鸯，直到天明。 天明后的一天可好了，大清早在床上喝到男朋友送的热牛奶是韩京墨很久没有享受过的，她倒是给韩京延热过牛奶还喂到他嘴边。 韩京墨倒是不用人喂，她就是时隔许久在心里感慨。果然人生还是不婚不育才能开心快乐。 多了个豆丁，成了妈，跟什么男人在一起居然都有人管，也是够郁闷的。 不开心的念头直接抛在脑后，跟男朋友在一起要开心才行。 男朋友为今天的约会做了很多准备，临近新年，市面上的活动很多，但有趣的就得细细寻觅。 孔侑找到一个小城市的花车游行，他开车着带着韩京墨一路欢声笑语的往那去，到了地方戴上当地游行的人都会戴的人偶面具，光明正大的牵着韩京墨的手，跟所有的普通情侣一样，欢呼尖叫，奔跑嬉闹。 必须要说，韩京墨很久没有玩那么开心了。哪怕不提穿越她也很久没玩那么开心了。 她是巨星啊，到哪都能被人认出来的巨星，被人认出来就会被围堵，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去私密的地方，没什么人地方玩乐。 也不是说那样不开心，但这样跟着人群一起手牵手，围成一个方阵，一起追着花车跑，像是回到小时后，像是游园会，像是去大型游乐场，那样的开心，她很久没有感受过。 孔侑总是能给她惊喜，突如其来的各种小玩意，小礼物，小套路，都让韩京墨很开心。 男朋友那么给力，女朋友也不能输啊，韩京墨也想要让他开心。 韩京墨发现孔侑喜欢自己在他家留下一点小东西，发现的方式很偶然，还有那么点..妙。 都是男女朋友了，约会的地点又经常是在孔侑家，韩京墨时不时会过来过夜。 洗漱用品什么的不谈，孔侑有备好的，化妆品和保养品韩京墨都装包里，都是旅行装，方便携带。 但内衣，尤其是内裤，韩京墨不能带回家洗，也不能在这里洗，多尴尬，她的做法都是丢掉。每次带新的，“用完”就丢。 有一次韩京墨洗完澡，准确的说就是她第二次去孔侑家留宿，隔天洗完澡换好衣服，出了主卧盥洗室的门，就看到床上放了一叠衣服。 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一叠，衬衫的边角都有棱角的那种，那是她上一次留下或者说默认孔侑会丢掉的“旧衣物”。 上次她第一次留宿，两人玩的有点疯，她衬衫的纽扣都崩了两个的凶，隔天的衣服还是孔侑让助理去给她买来的，她当然就认为这些“旧”的会被扔掉。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放在最上面的黑色蕾丝小三角。 韩京墨非常疑惑的看着那个小三角，还用拇指和食指捏起来仔细观察，想知道那是新的还是旧的，犹豫半天还靠近闻了闻。 这味道..洗过？有香皂的味道啊！ 不是洗衣液而是香皂..难不成..手洗？？ 这玩意儿机洗会勾丝，必坏！就是特殊类一次性用品！ 卧槽？！男朋友牛逼！！ 完全无法想象男朋友是如何啃吃啃吃把小三角洗了的韩京墨，整个人笑趴在床上半天起不来。 等男朋友听到动静来看，发现她攥着小三角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秒速退出去“啪”的一下砸上门。要不是不能从外面反锁，很可能就变成了监禁游戏。 关门的动静之大让韩京墨笑的更疯狂了，这真他妈牛逼！！ 这件事韩京墨每每想起都忍不住会笑出声来，不管回忆多少次，都还是会笑。这真的太二了，但又觉得很可爱。 为了那么可爱的男朋友，韩京墨在孔侑家留下的东西就渐渐多起来。 旅行装的小瓶小罐都变成大瓶装，女演员用到的东西很多，多到逐渐占据了大半个卫生间的梳妆台，她光口红其实就能占满所有空间，不过还是收敛了，没把那些都弄来。 就这，孔侑的东西都被无限挤压空间，最后可怜兮兮的都挤在一个小格子里，其他都摆在台面上，还是摆角落，其他的地方都被韩京墨花花绿绿的瓶子给占了。 就在韩京墨有次起床化妆时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瓶子，想着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的时候，下一次她再来，洗手间里就多了个一个上下四层的滚轮置物架。 卧室里还多了一个专业级的化妆台，左右两边有两排灯泡的那种，光线设置的很专业。 就这，男朋友还说这不是他的礼物，他的礼物是上交给女朋友的一张卡，那张卡可以填满空置的化妆台和置物架，这才是他的礼物。 必须要说，给了卡还说随便刷的男人永远是帅的，这跟女人有多少钱没有关系，韩京墨再是富婆也不妨碍她在收到卡后，给男朋友一个大亲亲，男朋友超帅！ 帅的惊天动地的男朋友让女朋友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这怎么能行呢，必须不行啊！ 电影试映会后，跟男朋友手牵手回家的韩京墨坐在有两排灯泡的化妆镜前卸妆时，突然跟男朋友讲，“不如我们公开吧？” -- 第331页 靠着床头柜边看书边等她弄完的孔侑愣愣的转头，“韩京延..” 是哦，韩京延。 韩京墨沉默了，孔侑也没多说什么，起身走到她身后，俯身在她发顶落下一吻，搂着她的肩膀笑看镜子里有些郁闷的姑娘，“没事，不着急。” 本来不着急的韩京墨有点着急了，她决定回家后跟韩京延聊聊，这件事不能一直这么拖下去。 今夜只是睡觉而已。 窗外在飘雪，屋内暖气十足，躺在床上的韩京墨只拽了被子的一角搭在肚子上，头枕着孔侑的小腹，听着男朋友给她读诗。 不是情诗，反倒是一位朝鲜革命斗士的诗，那是孔侑在接触的一个项目的角色原型。 那个项目已经黄了，为什么就不解释了，不过韩京墨不知道，孔侑也没讲，依旧在给她读诗，装作还在接触那个项目，还在为角色做准备。 说真的，损失一两个项目对孔侑来说不算什么，他还真不缺项目拍，但是给韩京墨读诗的机会不多。 韩京墨不是耐得下性子会安安静静听一首诗歌的姑娘，她跟他相反，喜欢热闹，喜欢派对，喜欢人群。 他们的性子其实很不一样，韩京墨很活泼，哪怕有了孩子，年纪确实也不小了，但还是可以用活泼去形容。 很多时候像个小姑娘，还是个有点娇气，有点作的小姑娘，嬉笑怒骂都很随性。 孔侑的爱好相对比较安静，看书之类的，在韩京墨的形容里是太闷了。 但他跟他的小姑娘说，我在接触一个角色，有原型的，他有出过诗集你要不要听时，韩京墨就会听。这是个很喜欢表演，并且愿意让一切为角色让步的姑娘。 几首诗歌一过，没什么文学爱好的小姑娘睡着了，这不是韩京墨第一次在他读诗时睡着了。 孔侑轻手轻脚把她挪到床上，关了灯，再把人搂进怀里，垂下的头颅在黑暗中有一种诡异的虔诚，虔诚的亲吻她的眉心，柔声说。 “做个好梦。” 醒来的韩京墨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她只记得自己得去跟韩京延谈谈，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 赵寅城家里，母子两在客厅对坐，一人占据一个沙发，房子的主人，孩子他爸躲在餐厅和客厅交界处的一个大花瓶后面偷看。时刻准备着，要是母子两再掐起来，他就去救火。 韩京墨认为这件事拖的够久了，她在孔侑家放得东西多到都能直接搬过去住也没有任何不方便的地方了。所以很认真的问儿子，你想要彻底搬到爸爸家吗？ “你果然谈了恋爱就不要我了！”韩京延一下就生气了。 “如果非要上升到谁不要谁的话，是你先不要我的。” “明明是你先..” “闭嘴，听着！” 韩京墨撩起衬衫的下摆，拉低裤腰，指着那条她都要找不到。但能准确的指出在哪的伤疤给疑惑的儿子比划，“这里本来有一条疤痕，你以前应该见过，只是忘了，大概那么长。”伸出手指让他想象一下。 “我生你是剖腹产，今年你就要上初中了，基本的生理知识应该学过，生孩子分顺产和剖腹产，剖腹产会留疤的。”韩京墨望着儿子，“这些你都知道吧？” 板着脸点头的韩京延表示自己不是笨蛋，韩京墨白了小笨蛋一眼，放下衣服，继续说，“生育本来就很辛苦，你要是不了解我可以给你去找个纪录片，养育一个孩子有多辛苦你可以直接问你爸。” “那你也不能丢掉我！”韩京延不想问那些，他就知道妈妈要丢了他！ 亲妈对儿子的脑回路有点无语，“谁要丢掉你，要丢早丢了等现在？我要是有个男人就丢掉你，你八百年前就被我丢了，难道没有孔侑我就没男人了吗，我得守着你过日子？你是什么观音吗，我拜你能立地成佛？做什么梦呢！” 突然被怼，韩京延反倒愣住了，“可你只有孔侑一个男朋友。” “我怎么可能..”韩京墨及时收声，那些话不太和谐，还是跟儿子讲和谐的，“你三年级的时候谈了一个小女朋友，还是狗血到不行的三角恋，那时候你..” “哪有三角恋！只有我们两个人！”韩京延迅速反驳，“我只喜欢安美！” “随便你，不重要。”韩京墨让他不要纠缠细节，“你跟安美在一起的时候，有想过要丢掉我跟她去浪迹天涯吗？” “怎么可能！” “对啊！” 韩京墨想说的就是这个，“后来你跟安美分手了，又跟三角恋对象在一起..” “妍希！金妍希！你怎么连名字都记不得！”韩京延很生气，“她是我的初恋！” 眨巴着眼睛的韩京墨迟疑半秒，“那安美是个啥？” “也是初恋！”韩京延用力的点头，“她们都是初恋！” 【完了，我养了个渣男！】 韩京墨一个眼刀飞向花瓶，花瓶边的脑袋迅速缩回去，这不关他事啊，这也算？ “就算她们都是初恋好了。”亲妈对走渣渣路线的儿子没啥耐心，“你跟你的初恋们牵手决定厮守终身的时候，有想过要抛弃我这个老母亲吗？” 韩京延还是那个回答，“怎么可能！” “就是说啊，你小学到现在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女朋友了，光我知道的就五个，算一算每个学期搞不好都要换一个，还让人家小女孩为你打架闹得老师给我打电话，你不尴尬我都尴尬！就这，你看我质疑过你会为哪任女朋友不要我吗？” -- 第332页 “可是..” “可是你个脑袋！你问问赵寅城！我就不信他这几年一个女人都没有，他又不是和尚！他只是没让你见过而已，那也不代表他没有，那这跟他要丢掉你有关系吗？！” “我又不用他..” “你不用他什么？韩京延我发现你性格很糟糕么，只想得到好处是不是，赵寅城欠你的啊？你爸欠我的也不会欠你的，他连我的都不欠就更不会欠你的！” “但是..” “没有但是！韩京延我最后跟你说一次，不管我找谁做男朋友，找几个男朋友，一个也好一群也罢，我就是同时劈腿劈出一个足球队，那也是我的事，我喜欢就行！ 就像你的女朋友只要你喜欢就行，你想有几个初恋都是你的事，我不干涉你，你也不要干涉我！” 连续三次插话被怼的儿子瘪嘴就要哭，韩京墨眼睛一瞪，“赵寅城！滚过来！跟你儿子讲清楚，他爸只有一个就是你！别人都只是我的男朋友不是他的爸爸，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只想当救火队员没想参与火焰燃烧过程的赵寅城，磨磨蹭蹭的从花瓶后挪出来，冲孩子妈讪笑，“我说过的，可他..” “你就是太怂我告诉你，他什么啊他。”韩京墨今天走虎妈路线，指着怂不拉几的爹，对儿子说，“只有这个人是你的直系亲属，是血缘上包括法律上会承认的父亲，其他人对你来说都是路人甲，你有什么好在意的！” 韩京延眼泪唰就飚出来了，“我不要爸爸！” “那就不要！”韩京墨都搞不懂他脑回路，“也没人强迫你要爸爸啊！” 韩京延一愣，眼泪都止住了，吸了吸鼻子，“我不用叫孔侑爸爸吗？” “你为什么要叫..” “那崽子让你叫爸爸？！” 什么兄弟，兄什么弟！赵寅城怒了，拽过儿子，“孔侑让你叫爸爸？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对着亲妈顶多大声喊叫加眼泪输出的韩京延，对着亲爹一巴掌就给推开了，仰头看着妈妈，“你要是跟孔侑结婚了，我就得叫他爸爸啊！” “先不说我们会不会结婚，就算会好了，就算我们结婚了，也没有说你一定要叫他爸爸。”韩京墨仿佛明白了儿子的纠结点，“哪条法律规定的我跟谁谁谁结婚，你就得叫人家做爸爸？那我要是结个百八十次婚，你爹还不得能组个足球队？” 已经要上初中的小男子汉有自己的思考方式，“就算一开始不叫，过几年还是要叫的。你们结婚了，你们会生活在一起，他会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你们还会有宝宝，到时候你们就是一家人，我如果不叫爸爸，我就是不是这个家的人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大人都是这样的！” 这话说的两个大人都愣住，赵寅城一把抱住儿子，连连承诺不会的，我们谁都不会组成新家庭后就不要你了，不可能的。 韩京延才不信，绝对可能！他同学里都不止出了一个这样的可能了！当谁傻呢！ 韩京墨骂他们两都傻，傻得一脉相承，不愧是亲生的，“听好了，我不可能也不会再生孩子，现在不会以后不会，这辈子都不会！” “你只是现在这么想！你现在说不会，你跟他结婚了，你们过的很幸福，你们肯定想要一个孩子！” 韩京延很是执拗，他看到了那样的现实，那是既定的现实，不会改！ “那就换个说法，我不能生！”韩京墨抱臂盯着儿子，冷着脸告诉懵逼的小朋友，“我生你时大出血，输卵管切掉了，知道什么叫输卵管吗？不知道自己去谷歌，我压根不可能再怀孕，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个弟弟妹妹，听懂了吗！” 豆丁懵逼了，豆丁他爹更懵。 懵逼的豆丁去收拾行李准备回家了，更懵逼的豆丁爹围着孩子妈团团转，几次张口想要问，又怕问出来的事自己不敢听。 韩京墨则是在确定儿子进房间后，招手让围着她转悠的大型犬过来，别找到地方尿尿了，没地儿！ “我骗他的。” “你！” 一个飞扑冲过去捂住他嘴的韩京墨不知道自己眼底的光有多亮，更不知道她的身体又多软，同样不知道，她从男朋友家回来有多香。这些她都不知道，这些只有变成木头人的赵寅城知道。 “闭嘴！智障吗！” 捂嘴的韩京墨瞪圆了眼睛让赵寅城识相点，木头人脑子里一片浆糊，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他能不能干得过孔侑。 这天上午，韩京延拽着行李箱重新回家，也代表母子两和好了。 这天中午，赵寅城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对方有个很妙的本子，强烈推荐他看一看。 故事是由日本网络小说改编，讲的是本来幸福的一家三口因为妈妈病逝，变成父亲独自带着孩子生活。 妈妈临终前安慰父子俩，她会在下一个雨季到来的时候去看看父子俩生活的好不好，而在下一个雨季，妈妈真的出现了，跟父子俩一起生活了六周。六周后雨季结束，母亲也再度离开。 故事的内核很简单，并不复杂，就是各种家人之间相处的温馨时刻，父母的纯爱等等。 算是小清新路线的奇幻题材，但归根到底还是纯爱片，只是男主有儿子。 这种题材以前经纪人是不可能给赵寅城推荐的，这位的卖点是单身帅哥，是国民财产，不是孩子他爸。 -- 第333页 但艺人天降一个儿子，那个儿子即不能重新还给老天，也不可能就一辈子瞒着，哪怕能瞒得住，赵寅城也不乐意。 当初韩京延被爆并非韩京墨的弟弟而是儿子的时候，经纪人就怕赵寅城炸，赵寅城也真的炸了，炸到想要出去挡住所有的风暴，转而被他想象中需要庇护的孩子们打破头。 按照当时气到爆炸战斗力满格的韩京墨的说法，还扯什么遮风避雨呢，你不给我添乱就是最好！ 就你这把破伞能遮住什么啊，你要是真想当把伞！当初你就应该戴上小雨伞，这个时候说个屁！ 当初没戴小雨伞的赵寅城败退，老实的不能再老实，经纪人却觉得这是个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引爆。 与其瞒到最后瞒不下去，不如就想个方法由他们来控制炮弹爆炸的时间。这样好歹杀伤力可控，而引爆炮弹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 在经纪人看来，这个本子就是一个合适的机会，如果能说服韩京墨演妈妈，赵寅城出演爸爸，跟制作方商量由韩京延饰演小孩，就他们一家三口出演这部作品。 然后趁着项目宣传，再放风出去说赵寅城就是韩京延的父亲。如果市场反应糟糕，那就让水军出动解释这只是宣传手段，制作方的花招。如果反应还算温和，那就借此机会彻底公开。 这样项目有话题，炸弹也爆了，一石二鸟。 赵寅城有点心动，不是为剧本，而是为了他们三个人可以演一家三口，他还能公开自己有儿子了这件事。 同一时间，郑雨盛也也有点心动，纯粹为剧本，这剧本有点意思啊。 “你从哪找来的本子，特地为了跟韩京墨在一起后公开做准备的？”郑雨盛翻到结局，纯爱的故事死了女主角，温馨的悲剧更能打动观众，这是很容易让观众希望男女主角真的在一起的本子，哪怕在剧里BE了，在剧外HE也让大家高兴啊。 李正宰没回答那个问题，只说，“你猜孔侑能不能抢到？” “他抢到抢不到都倒霉，抢到了赵寅城能跟他从兄弟直接变死敌。”郑雨盛想想都觉得那个场面很好看，“抢不到就得一辈子藏在地下，赵寅城公开是韩京延的父亲，他跟韩京墨就不可能了。除非他愿意让韩京墨背上一脚踩两船的名声，外界可不知道他们内里的故事，只知道两兄弟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啧啧啧——”兄弟给兄弟竖拇指，“阴还是你阴。” 怎么听都不是夸奖的话，李正宰就觉得是夸奖，不过么，“你觉不觉得河证宇有点古怪？” “他怎么了？”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李正宰讲不上来河证宇哪里古怪，但那家伙就是让他觉得怪怪，征询兄弟的意见，“你说我要不要顺手搞他一下？” “把这个本子给他？”郑雨盛把剧本往桌上一丢，“那赵寅城和孔侑都得闪开，河证宇一家独大。” “也是，有点浪费。”李正宰看了眼剧本，“那就先让他们两兄弟狗咬狗，咬死一只是一只。” 新年刚过，孔侑夜会两女的新闻就被曝了，D社开年大戏。 一大早，李正宰还没睡醒就接到了河证宇的电话，对方开口就骂，骂的李正宰满头雾水，等他搞清楚出了什么事，直接骂回去。 我有那么蠢吗，这种破事会我是我做的？我要是手段烂成这样还开什么经纪公司，有钱干点什么不好！ 你有点脑子行不行，哪怕这件事是孔侑倒霉韩京墨也被牵扯其中了，我得疯到什么地步会为了搞孔侑把韩京墨拖下水！ “不是你？” “不是我！” “那会是谁？” “我他妈怎么知道！” 结束“道”字的惊叹号还差一个点，电话就被挂断了。李正宰打了一圈电话，才问清楚，谁在背后搞事，搞清楚后就开始思考，他要不要卖韩京墨一个人情，这玩意儿可是很难还的，让韩京墨签到公司来？近水楼台啊。 想到近水楼台，李正宰骤然头皮发麻，他想到了！想到河证宇那逼怎么就不对劲了！ 抄起手机就想打电话的李正宰在播出前按下所有思绪，听那边接了，快速说，“我知道是谁了，但你告诉韩京墨，我公司缺个扛鼎的女演员。她要是签过来，我给她名字。” “我签，说。” “..” “说，赶紧的。” 李正宰半眯起眼睛，“河证宇，你知道近水楼台后面跟着什么话吗？” “先得月？”河证宇有点不耐烦，“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有。” “什么？” 一点点直起腰的李正宰缓缓的笑了，“近水楼台，关心则乱。” 第81章 第十七章 吵架的母子两和好了，虽说韩京延还是对孔侑很抵触，并且拒绝跟对方见面。但跟儿子和好还是让韩京墨松了口气的，一直吵架也不舒服啊。 跟儿子和好后迅速跟男朋友汇报喜讯的女朋友，接下来想跟男朋友聊的就是我们要不要公开。 韩京墨能肯定孔侑想公开，之前他就表现出了想公开的态度，谁知这次孔侑绕开了话题。 彼时韩京墨即便没弄清楚孔侑为什么突然就改了想法，但也没有强求要公开的意思。 -- 第334页 讲真，不谈感情只谈利益，公开是她吃亏。公开恋爱这种事永远是女艺人吃亏，也永远是会损害女艺人商业价值的，对男艺人的伤害几近于无，当然，靠粉丝吃饭的偶像另算。 在那个当下，公不公开的话题暂时结束，现在情况不一样了，D社弄了个开年大戏，戏码之复杂导致韩京墨只有公开这一条路走。在这种情况下，男朋友犹豫了，这他妈.. 这次两人在赵寅城家见面，新闻是上午八点被爆出来的，孔侑直接去找韩京墨。 这个点，家里的母子两本来都没起床，还是韩京墨被经纪人的电话吵醒，随后接到孔侑的电话说要过来。 介于韩京延还没起来，儿子又排斥孔侑，韩京墨就给赵寅城打了电话想着借下房子，让孩子爹过来照顾一下韩京延，她跟孔侑去隔壁聊。 韩京墨电话打过去的时候都准备好要道歉了，她想着赵寅城应该也没起床。电话一接通，赵寅城比她清醒，开口就是，要帮忙吗？ “你知道啦？”韩京墨撇了下嘴，还真是坏事传千里，“方便过来吗？” “我在门口，你开门。” 已经在门口饶了N圈一直没伸手按门铃的赵寅城，等门一开对着韩京墨就是一句，“你得跟孔侑公开，现在要是不公开，你们两都完蛋。” 名声越好的艺人越不能出问题，对那些声誉已经烂到不能再烂的艺人来说，可能触犯刑法公众都顶多觉得是他干得出来的事，也没人会再说什么。反正那就是个烂人，再烂一点又能如何。 这方面金基德就是典型代表，这位导演的才华和人品呈反比是众所周知的事。 以至于未来爆出他性侵、潜规则等一系列烂事时，民众都见怪不怪了。 与之相对的，孔侑这样有‘国民良心’这种金身护体的艺人，哪怕只是劈腿这种‘小事’，只要被砸实，他的声誉会一落千丈。好人就得一点瑕疵都没有，民众就是这么双标。 在这方面韩京墨处的位置很微妙，说她名声不好确实不好，未婚生子是大忌，当初新闻爆出铺天盖地的骂声可不是假的。 但说她干过什么实质上的坏事，会上升到全民抵制倒也没有那么夸张。 可她跟孔侑沾边还是桃色纠纷，民众很可能产生她是小三的理解。没办法，哪怕尹恩惠的声誉也很烂，至少这位是正经单身啊。 何况她和孔侑还有一段无数粉丝的意难忘撑着，有孩子的妈妈很容易被攻击。 也是一大早被经纪人打电话吵醒的赵寅城，从经纪人那里听到的建议是不要掺和。 如果非得要掺和也是想办法让韩京墨沉默。否则她和孔侑要是公开了，那韩京延是赵寅城的儿子这件事就得瞒到底。 否则对韩京墨的打击性更大不说，对赵寅城也是莫大的打击，两兄弟抢女人这种事一点都不好听。 经纪人的说法纯粹是站在保护己方利益的角度，赵寅城的想法是先保住韩京墨的角度，他要不要公开自己是孩子的父亲，怎么公开自己是孩子的父亲这些都可以再想办法。 现在一定得先保住韩京墨，而保住韩京墨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跟孔侑公开。 同样很清楚这里面弯弯绕绕的韩京墨，依着墙望着熟稔的从鞋架上拿脱鞋换，还叨叨叨你现在要怎么怎么样的赵寅城，一时有些好奇。 这人是不知道如果她和孔侑公开了，他的立场会非常尴尬，还是即便知道了，也选择保下她？ 韩京墨猜是后者，就因为是后者，她就更好奇了，“我公开了你怎么办？” “什么我怎么办？”赵寅城换好鞋直起身，径直往里走，还照顾“小黄人”赶紧去换衣服叫经纪人来处理后续。 基本能肯定他不是在装傻，而是真的不在意自己利益的韩京墨，颇为奇怪，“你就没想过我不公开对你更好？都不用谈什么我跟孔侑说不定哪天就分手了，只谈你不能一直做个地下的爸爸，都应该是我沉默更符合你的利益吧？” 赵寅城脚步微顿，也没否认这点，不过，“我的事再找解决方法，现在得先保住你。”说完怕她误会，“不是只为了你，也是为京延考虑，他不能有个名声..” 抿唇浅笑的韩京墨懂，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不用说了，不管如何，“谢了。”谢谢你让我看到，人性之光，在于牺牲-还挺帅的—— “说这个干嘛。”赵寅城摸了摸鼻子，有点不知道要怎么接，“你赶紧去换衣服。” 小怂怂突然变成了帅气的男人，这感觉还蛮妙的。韩京墨边回房换衣服边想着，其实赵寅城一直都挺有担当的，他们两易地而处。 要是她突然多了个孩子，还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她压根就不会搭理。 本来啊，你怀孕的时候不告诉我，孩子生了也不告诉我，你一直就没打算告诉我，是我自己猜到的。 那我搭理你什么？我们就是一夜情而已，啥感情基础都没有，我没怪你“偷我”子孙就不错了，还指望我给你付出后半生？想得美！ 但赵寅城的做法是抛开所有的问题，直接承担责任。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要跟她抢孩子的想法。 哪怕是他刚确定韩京延是自己的儿子，也没有要跟她抢孩子，而是想要一起给孩子更好的，这个做法很帅。 哪怕是回到当初，赵寅城做梦想结婚，韩京墨把他怼的妈都不认，孩子妈也是承认的，有担当的男人总归是帅的。 -- 第335页 帅气的家伙随着天长日久的相处变成了“跪的容易”，帅是帅不起来了，现在突然又帅了一下，韩京墨心情还不错。 好心情一直维持到孔侑出现，刚开始韩京墨的心情依然不错。直到她明确的说我们公开吧，孔侑沉默，韩京墨的心情就不好了。 “你不愿意？为什么？你跟尹恩惠不会真的有什么吧？” “不是！绝对没有！你听我解释！” 韩京墨从他怀里起身，绕过茶几坐在斜对面的单身沙发上，抱臂翘起腿，板着脸等他解释。孔侑解释的每一个字在她听起来都是废话。 什么什么尹恩惠的情况也很不好？她好不好关她什么事？难道她不好，我们就得牺牲自己？ 你那么有牺牲精神你自己牺牲好不好，别拉着我成全你圣父的想法，老娘不打算做个圣母，这个词从来也跟我没关系，我顶多占个“母”，别跟我扯淡！ 什么叫多年的关系不能落井下石？谁他妈要落井下石？而且你们哪来的多年关系啊，也就是早年一起合作过而已，我从来也没听说过你们关系多好啊，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你们也没联络过，我差不多见过你所有朋友，里面也不包含尹恩惠，现在说多年关系？扯啥呢？ 还有什么是我们可以想个更妥善的处理方法？妥善你大爷！现在最妥善的处理方法就是我们一起发通稿公开！ 新闻是有时效性的要我教你吗？舆论是场风暴，错过了解释误会的时机，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卷入其中，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啊，难道你是新人吗？要我给你科普什么叫公关危机？ 孔侑在那叭叭叭叭，屡次试图绕过茶几坐到韩京墨身边去，每次都被韩京墨瞪回去。 韩京墨听他说了没两句就不耐烦了，但她一直忍着，忍了至少一根烟的时间。 烧到只剩烟屁股的烟蒂被韩京墨按灭在烟灰缸里，最后一口烟吐出，她不忍了，“半个小时，如果半个小时内你真的能想到一个所谓的..”勾唇带着些讽刺，“更妥善的处理方法，那我们就按照你的说的做。”松手坐回原位，望着堂皇的孔侑，“半小时，够吗？” 半小时是肯定不够的，哪怕就是够孔侑也不会答应下来。因为韩京墨生气了啊，那么明显的生气了，他又不瞎。 沉默了大概半分钟的孔侑重新开了话题，“我在年前接到一个项目，也就是半个月前的事，那个项目..” “你如果想说借着我们在拍摄当借口，我希望你清醒一点。”韩京墨差点骂出来，当网友是傻子吗？ 好歹憋住了，没冲男朋友发火，但脏话已经顶到喉咙口了，要是男朋友再弱智，她一定开骂。 男朋友叹了口气，“这次你得听我说完，事情有点复杂，跟韩京延有关。” 亲妈一点点直起腰，冷静了，冷静的脱下女朋友的皮，脑子里想的只有儿子，谁想搞她儿子都会被她弄死。 复杂事件的起源是孔侑收到的一个剧本，纯爱奇幻题材，讲的是母亲离世后，父子两的相处。 在一个雨季，离世的母亲奇迹般的回来了。虽然丢失了很多记忆，但依旧是那个人。 “剧本真的不错，小说改编，小说也很好。最好的地方在于它是一个悲剧，要是拍的好，观众会很希望现实中男女主演可以在一起，那个本子好到非常适合我们公开，说不定还能借着项目的得到一大票观众的支持。” 孔侑含着烟，避开韩京墨的视线望着窗外，淡淡的叹了口气，“但是..” “但是如果你我出演那个剧本，或者更直接点，加上韩京延演那个儿子，我们是可以变成一家三口让观众感受到圆满。” 韩京墨接上了他的‘但是’，那个‘但是’很好猜，“但是，赵寅城的立场会变得非常尴尬。” 又是一口气伴随着尼古丁的烟雾叹出，孔侑没说话，默认了。韩京墨也不需要他说话，她知道他的顾虑。 这家伙顾虑的不是什么尹恩惠而是赵寅城，或者说是她。 他们当然可以公开，现在立刻马上公开都可以。可他们公开之后赵寅城怎么办，她怎么办？纸是包不住火的，天底下哪有永恒的秘密呢。 韩京延是赵寅城的孩子，这件事能瞒一天、一个月、一年乃至于十年都不可能瞒一辈子。这件事才是他们公开的最大阻碍。 如果他们公开后再爆出赵寅城是韩京延的孩子，立场尴尬的不止是两个男人，韩京墨的立场也会变得很尴尬，乃至于韩京延都会成为舆论的中心。 孔侑从经纪人手上看到剧本就一直在犹豫这件事，他不止得考虑赵寅城的立场也得为韩京墨考虑。而这件事放在韩京墨手上相对容易一点，底线低的好处就在这。 韩京墨叫来了赵寅城，谁为谁付出什么的，得让当事人说话。 当事人从孔侑再度说起那个剧本没听两句，就抬手示意他先停，“那个本子是不是叫《现在去见你》？” 这话一出，另外两人一起看向他，韩京墨很意外，“你该不会收到过提案吧？不可能啊，你不走这个路线，这样的本子怎么会到你手上？” 确实不走那个路线的赵寅城很郁闷，“我得找机会公开我是孩子的父亲啊，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话是有道理，但孔侑还是觉得哪不对，“就算是这样，这种项目也不会往你手上送才对。” -- 第336页 “经纪人特地找的，不是人家送来，是我们去找的。”赵寅城知道他什么意思，他会接到的提案里压根就不可能出现什么孩子父亲这种角色，哪怕会有也应该是搞笑类或者黑色喜剧，不可能是纯爱片。 特地寻找的项目这一说辞孔侑可以接受，韩京墨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又找不到矛盾点，讲是讲的过去的，但直觉让她感到不妙。 “你们再重头说一遍。”韩京墨选择相信直觉，“各自是怎么接到提案的。” 重头说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一个是自然接到的提案，一个是主动去寻找的项目。 听起来都无限正常，但韩京墨就是觉得哪不对劲，纯直觉，没有任何能称之为证据的东西。 不过韩京墨一直都相信，所谓的直觉是她走过的路，踩过的坑，让她的大脑被训练出来的一种条件反射。踩的坑够多，经历过的事情也够多，所以就足够敏锐。 就在韩京墨暗自嘟囔着是不是自己太敏感想太多的时候，河证宇的电话打过来了，一句废话没有，直接报名字。 这次的事是一场报复也是一场利益纠葛。 想当初某位女演员被韩京墨杀鸡儆猴，人就去了海那边发展。那件事在韩京墨这里过去了，在那位女演员那里可过不去，丢了那么大一个面子，能过得去就见鬼了。 更何况韩京墨能让事情过去还是放话说，让那人不能再回国。如今那位要回国，为一个很好的项目，电视剧，但配置颇高，还是中韩合拍，作家更是业内首屈一指的大佬金恩淑。 制作方当初在业内选女演员是跟韩京墨的团队沟通过的，经纪人直接拒绝了。 因为韩京墨明确的说过她不拍电视剧。这事儿韩京墨自己都不知道，经纪人压根没跟她说，《暗杀》之后，韩京墨接到的项目邀约之多，经纪人如果每拒绝一个都得跟她讲，那他们的电话就打不完了。 但这事儿那个女演员是知道的，知道了之后没做多余的事，项目彼时还在选演员，女演员怕横生枝节，就按下不表。 如今那个项目早就拍完杀青，最近已经在宣传中韩同步上线，也就下个礼拜电视剧就要播了。 所有的宣传都砸出去，女演员就出手了。既然项目已经开始宣传，在剧播完之前各方都会保她。 以前她被韩京墨逼的退走，不就是在资本上刚不过么。如今有更大的资本撑场，她就不信韩京墨能砍下过江猛龙。 与此同时，她在接触的一个电影制作方在女演员上的首选就是韩京墨，此时把韩京墨拉下来，不止是报复那么简单，更能让那个制作方放弃韩京墨。 事就这么个事，河证宇讲完跟韩京墨道歉，当初还是他搭桥让韩京墨收手，再出事，他比韩京墨火大。 听完前因后果的韩京墨难得没有生气，更多是觉得这年头傻逼格外的多，“她该不会以为她回国拍摄我不知道吧？”老娘只是懒得搭理她！ 河证宇阴着脸，“这件事我处理，你..” “不用，秋天的蚂蚱一巴掌就拍死了，还指着能蹦跶到冬天？”韩京墨嗤笑，“不过河证宇，这不是你会打听到的事，谁告诉你的？”准确的说这不是河证宇能打听到的事，但这话说了多不和谐。 沉默片刻的河证宇给出名字，“李正宰。” 头顶本来挂着问号的灯泡骤然亮起，韩京墨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就说那家伙阴吧！绝对是他干的！ 亏她还想说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李正宰只是被下了面子所以不爽，但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现在一向，那家伙就是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等着喷毒液！ 韩京墨一个电话打给毒..李正宰，就说了两句话，“晚上九点，月色（一家会所）见。” “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还是你以为新闻被曝是我做的？”李正宰笑着回她，“找错凶手了，河证宇没跟你说吗？” 无视那些废话的韩京墨开口说的第二句是，“九点，我等你。”说完就挂，管他答不答应。 两通电话结束，从阳台回到室内的韩京墨看到的一张长沙发分坐左右两边的兄弟，看气氛很不怎么样，但她没工夫管他们，现在要办正事。 “半个小时后我会发声明，公开我们在接触。”韩京墨望向孔侑，“我的新闻稿用词是接触，你准备用什么词或者直接沉默，你决定。”说完再看赵寅城，“韩京延交给你，我出去一趟有点事。” 后者立刻点头，前者犹豫，“这样对你不好。” “你要是信我，这样就是对我最好。”女朋友走到男朋友身边，俯身抱了抱他，“信我，我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 有能力独自处理好所有事的韩京墨直接买机票从一国首都飞往另一国的首都，搞一个外国女明星还不简单。 整个南韩的小池塘里，韩京墨有绝对的自信，自己比这片水域里所有的鱼虾都更了解红色资本的运作方式。 他们想得到什么，有什么避讳，零零碎碎所有东西韩京墨都比韩国人要了解，因为那是她的祖国啊，是她混了“一辈子”的戏园子。 此前韩京墨跟那边接触不多，有邀约的项目也基本都推了，不是不想合作而是在明确的知道合作会出问题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坑同胞比较好。 眼看都2016了，也就几个月的工夫，“限制令”就会从潜规则变成明规则。 -- 第337页 到那时，所有韩国演员参与的项目都会被限制上线。对制作方来说，那真的是无妄之灾，损失巨大。 韩京墨不是什么圣母，可她又不缺钱，干嘛坑同胞，绝大部分同胞她还都合作过，多多少少有点香火情。她可以支持别的演员跨海拍摄，但她自己肯定不去。 非常了解同胞的韩京墨很清楚，那位自己作死的女演员在电视剧没有播完之前，确实会被资本力保，投资那么大的项目，钱得赚回来啊。 但一部电视剧才能播多久，两个月而已。在女演员看来，两个月后估计她就再度翻红，韩京墨动不了她了。可在韩京墨看来，两个月后一定是她的死期。 因为同胞非常忌讳涉政，祖国的娱乐业可不是什么支柱产业，祖国的娱乐业是一旦风向不对，分分钟会被限制发展的产业。 把韩流当支柱产业的韩国艺人普遍涉政，哪个当红明星没去给总统站过台，都算不上当红。 而这点，在祖国，很忌讳。 飞向祖国首都的韩京墨见到了大投资电视剧项目的主要出品方，以谈合作的名义半开玩笑的给对方讲了个小道消息。 你们那个项目很会挑演员啊，男主选的非常好，王的男人呢，国内一定大开绿灯。 近三个小时的见面说出来不到三秒，讲完也就讲完了，玩笑的笑言，韩京墨讲的仿佛就是随口一说，对方也仿佛就是随便听听，也没人追问。 来回四个小时不到的飞行时间，再加上见面沟通，前后花了快十个小时的韩京墨。早上九点从首尔出发，再回到首尔落地时已经快七点了。 晚高峰，到处堵，车流堵，网速不堵。 现在才有工夫看网上评价的韩京墨，一边听着助理讲网上已经掐过几次了，一边刷着平板看留言。 先说网上掐过的那些架，在艺人的通稿还没出来之前，两位女艺人都在被攻击，不是没有人去骂男艺人渣。但很少，极其少，少到迅速会被男艺人的粉丝淹没。 孔侑的名声是真的好，国民良心这个词不是白来的。别说网上的舆论没有冲着男艺人去，就是新闻本身也没有直接说孔侑是渣男，而是隐晦的点了一下，如果孔侑不是被某个女人骗了，那这件事就有意思了。 在这个基础上，绝大部分网友都站在孔侑可能被谁谁谁骗了的立场。 有人说是韩京墨坑人，也有人说是尹恩惠勾引，反正舆论本身就对两个女艺人的观感都不好，大家一致认为两人都垃圾，不过就是在争论谁更垃圾一点。 相较于尹恩惠又是跟涉嫌性侵的男演员合作，又是抄袭不认被逼无奈才道歉，道歉的说辞也不是认了抄袭，而是说什么给大家造成困扰啥啥的。 韩京墨也就是未婚生子而已，一下道德品格居然在同行的衬托下没那么糟糕了。 韩京墨有《暗杀》打底，粉丝还是有一些的，再加上长得好看，和韩京延小朋友的粉丝支持。在最初，她的支持者是能掐得过支持尹小姐的人的。 新闻越闹越大，三方都不给反应，知道的网民愈发的多，有人提及当年孔侑和尹恩惠的意难忘情节，战局一下翻转。支持韩京墨的人可谓节节败退，支持尹恩惠的人飙升。 逻辑是这样的，如果孔侑非得跟哪一个在一起的话，那还不如是尹恩惠，好歹有个意难忘不是，也算当年嗑的CP成真了。 接着就是通稿发了，尹恩惠那边先发的，韩京墨估摸着孔侑跟她沟通过。 尹恩惠发的通稿是，双方即将再度合作。所以才会有接触，以工作交流的名义带了一波“咖啡王子”要被翻拍的消息，一下就转移了公众视线，还顺带抄了一下自己会参与新项目。 要韩京墨讲，这招挺好的，那个制作方看到这个消息说不定就签订了合约呢。 尹小姐的通稿先发，稿子一出，就剩韩京墨被攻击了。意难忘是工作伙伴，能再合作一次没啥不好，那就是说韩京墨极其有可能跟孔侑真的在一起了，总不能两个都是合作伙伴吧？ 这下网上就疯了，之前是二选一，在两个都很糟糕的选项里勉强选一个没那么糟糕的。 大家捏着鼻子选，选出来的那个退出了，只剩一个，之前捏鼻子的网友全部把手放在键盘上。 留言大体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是男神不能眼瞎啊，你恋爱我们不反对，可你选谁不好选韩京墨？ 疯了吗！第二类相似，不过是威胁派，如果男神那么想不开，那我就去你家楼顶跳楼，让你看到我的尸体清醒过来。 第三类的人最多，全是骂韩京墨的。这波人把孔侑当成是纯情少男，坚定的认为搞不好年纪比她们都大的哥哥，远没有她们看人的眼光准。 这帮人顺带把韩京墨形容成狐狸精，会把孔侑吸干的那种，居心不良的女人，远离我们哥哥！ 这波人硬生生把狐狸精这个词条骂上热搜时，韩京墨在接触的新闻稿和孔侑恋爱中的新闻稿同时上线，这一下搞的全网都懵逼了，等众人回过神，支撑主流战场的还是三拨人。 一，孔侑的粉丝。他们的重点可以归结成一句话，孔侑上当受骗，韩京墨都说了只是在接触，他发什么恋爱中啊，肯定被耍！狐狸精你不得好死！ 二，韩京墨的粉丝。他们的重点也很简单，你们这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韩京墨是投资人好不好，她跟孔侑在一起还说不定谁吃亏呢！ -- 第338页 三，吃瓜路人。两个大人谁吃亏谁占便宜先不谈，孩子怎么办？ 这一轮里，双方粉丝一路掐到下午，就在孔侑的粉丝联手冲了韩京墨的官站时，孔侑那边发了个视频，言辞严肃的让粉丝们冷静，还玩道德绑架。 既然你们喜欢我，那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喜欢的人，你们真的是喜欢我吗，还是喜欢你们想象中的人？ 视频一出，孔侑的粉丝哑火了，说到底追演员不是追爱豆，走极端路线的很少。孔侑都真人出来给韩京墨站台，再闹下去，丢脸的是孔侑。 视频一出，韩京墨的粉丝一片欢腾，不过只有极少数极端派会去挑衅对家。大部分给出的是祝福以及，孔侑果然是孔侑，有担当。 国民良心么，墙头很多的，路人观感无限好，真没什么人会故意找他麻烦。 韩京墨刷着平板看留言的时候，已经有零星的祝福出来了，当然，更多是担忧。 至于担忧什么，评论区最高赞的长文可以回答。 【早上吵得太凶，不站队的都不敢留言。我就想说，这是孔侑出道以来第一次公开恋爱吧，此前所有的绯闻都是搭档，最传奇的一段绯闻是跟孔孝真，结果两人同宗同族压根就不可能。 这位出道那么多年没有一个公开女友。哪怕他的恋爱对象都是圈外人，也能看出来这是很保护恋情的人。 那么保护??的男人公开了女朋友，都不用去说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男人怎么可能不会谈恋爱，退一万步就算韩京墨是狐狸精，也是孔侑喜欢并且准备认真发展的狐狸精。 注意一下啊，这可是孔侑第一次公开，这哥年纪也到了，这次公开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 人家说不定是奔着结婚去的，结果粉丝反对人家的结婚对象？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总不会指望孔侑一辈子单身就做国民财产吧？你们想得到挺美，也不管人家是不是要孤独终老。 讲句难听的，现在孔侑还能看，帅还是帅的，帅大叔还是有一帮粉丝簇拥。 可帅大叔变成了帅爷爷，娱乐圈的新人层出不穷，小鲜肉一茬接一茬，你们这些号称会追随人家一辈子的，真的能一辈子？别吹牛了，能陪孔侑一辈子的搞不好是韩京墨！ 还什么孔侑被骗了呢，他就是被骗也是心甘情愿啊。你们攻击韩京墨的点也就是她未婚生子，可这个点孔侑又不是不知道，这是没办法瞒的事，所有人都认同孔侑是明确的知道韩京墨未婚生子的情况下，还是愿意跟她在一起的吧？那代表人家根本不在意，在意的是你们这些无聊人士。 我都不想讲现在什么年代了，韩京墨想不想生孩子是她自己的事。就说她和孔侑通稿的区别，她认为双方还在接触，那就是关系没定下来，而孔侑认为关系可以定下来了，才发的恋爱中。 根据常规操作，两边的通稿肯定是要沟通用词的，两边用词不一样肯定是有一方临时改口。 假设韩京墨临时改口，就代表她可能顾忌儿子，也可能是顾忌舆论的攻击，不想接触了。 这才需要留个活扣，之后的某一天再发个只是朋友的通稿那就是接触失败。 但是这个假设在我这里不成立，如果双方讲好一起发通稿用词是‘接触’中，那孔侑发‘恋爱中’就很奇怪。 接触一词代表双方之后都有退路，这不是暧昧中的意思么，被拍到了视频说是朋友已经不可能了，就用暧昧糊弄一下，要是之后分手了，好再见。多少在一个圈子，他们还有个项目没上线呢，不可能再也不见的。 在韩京墨临时改口的假设不成立的基础上，那改口的就是孔侑。他用了“恋爱中”就是不给自己留退路，暧昧过的男女没在一起还能见面，恋爱过再分手的艺人你们看谁跟谁接触过？艺人也是人，人家也会觉得尴尬。 如果你们认同改口的是孔侑，那你们就得认，在这段关系里，韩京墨才是有所保留的那一个。 同时得认，追求的那一方一定不是韩京墨。要是她追的孔侑，她还会有所保留吗？肯定是孔侑追她啊！ 孔侑追的人，孔侑想要确定关系，孔侑不给自己留后路，都是孔侑。 极其有可能事件被曝光也是因为孔侑，看时间线啊，孔侑先跟韩京墨见的面，再去接的尹恩惠，记者肯定是跟着孔侑走的才能拍到这些。 这些对韩京墨而言全是困扰，人家日子过得好好的，钱不缺，美貌不缺，追她的男人肯定不止孔侑而已，甚至连孩子都有了，韩京延不要太可爱，这简直人生赢家！ 人生赢家完美的人生里，为什么要跟一个给自己带来困扰的男人在一起？ 睁大眼睛看看韩京墨的通稿，这位写的是“接触”，随时会拜拜的。 我要是韩京墨，直接就跟孔侑拜拜了，天下两条腿的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 粉丝别哔哔了，想清楚，现在是孔侑的危机，他为什么发视频，就是快要被你们搅黄了！ 你们觉得搅黄就开心了？那是他费劲追到的人，搞不好还没追到，那是他喜欢的人，公开恋爱的人，专门发视频让粉丝理智的人！ 你们以为你们搅黄的只是一次恋爱？搞不好是你们哥哥的终生幸福！ 最后，所有说韩京墨配不上孔侑的粉丝可以查查自己的银行存款，我都不说什么让你们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再对比一下韩京墨的颜值这种话。 -- 第339页 只谈存款，脑残们，你们一百个人加起来的存款可能都没韩京墨一个零头多，人家是手握两个千万人选择项目的投资人！ 最后的最后，我不祝福这一对，如果粉丝一直那么反对，姐姐，咱们换个粉丝正常点的，不然就别找艺人，男人多得是。但话又说回来，孔侑人还是不错的，姐姐你再考虑看看。】 有人让韩京墨仔细考虑，有人让孔侑仔细考虑，网民们都有自己的立场，但像白天吵到那么激烈的确实少了。 此事到此在韩京墨这里就算过去了，如同她以往每一次碰到的舆论危机一样，总有办法解决。 既然舆论解决了，那个作死女演员只要等着死就行，两件棘手的事都处理完，韩京墨就去处理没那么棘手的事了。 晚上八点半，韩京墨进了“月色”，不是她提前过去等待谁谁，纯粹是晚饭还没吃就先过去吃饭。没想到人到地方，接待她的服务生说李正宰已经到了。 跟着服务生往里走的韩京墨还想着难道李正宰也是提前过来吃饭的？ 到了门口，服务生敲门，里面传来的‘进来’不是李正宰的声音，而是女人的声音。 晚上八点半，‘月色’的包间里坐着的不止有李正宰，还有三位女士，一位制作人，一位导演，还有一位摄像导演。 这三位是来见女演员的。 女演员果断挂上笑脸，自然的跟套路之王拥抱，仿佛两人很是亲密的样子，再一起坐在沙发里，跟女士们寒暄。 掐架的局就这么变成了商务酒局，所以说，李正宰才是套路之王。 第82章 第十八章 女声的“进来”传出来时，站在门口的韩京墨有一刹那以为，李正宰的套路能牛逼到把作死的女演员带过来给她跪地认错的程度。 不过下一秒她想的就是，该不会作死的女演员是李正宰的推出来挡枪的？不是没可能啊！ 在大佬牛逼和大佬是个阴逼之间徘徊的韩京墨还没决定好要用什么表情见人，门一开，她最先看到的是衣着朴素，跟会所的豪华装修一点都不搭的李延香导演，反射性挂上笑脸，也瞬间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套路多多的家伙，这一波走了新路子。 套路之王看到她详装惊讶，起身往她这边走，边走边张开手臂，摆明了要拥抱，还假惺惺的说，“你怎么提前到了，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 隔三米远就已经张开手臂的家伙，真的被抱住时，还是楞了一下。即便李正宰是在套路她，套路的很明显，也非常确定韩京墨会回抱他，他还是楞了一下。 时隔许久的拥抱让本来做足了准备的李正宰，在人真的入怀了，什么准备都没了，敞开的怀抱毫无防备。 他的脑子里出现一个很荒谬的念头，如果是韩京墨的话。哪怕她拿着匕首朝他而来，他也会这样带着做足了的准备，毫无防备的拥抱他。 人在怀里的那一刻只有两三秒，短的像是瞬间怀里的人就退开了，长的李正宰感受到了许久没有感受到的孤独，她还在怀里，本应满足的片刻，他感受到的是孤独。 他们很久没见，在李正宰看来，仁川机场之后或者说，在她进入孔侑参与的那个项目，他们就没再见过。 那之后出现的韩京墨都是他不认识的女人，他怀里的女人已经跟他很久没见过了。 那么久没见，人倒是没变，还是圆滑的家伙。 李正宰不喜欢圆滑的人，尤其不喜欢圆滑的女人，大概是他自己就成熟又世故，对跟自己同类型的人兴趣缺缺。 毕竟森林里只要有一只老虎就够了，多了一只出来抢地盘，哪怕是一公一母也未必能相处融洽。 韩京墨就是那样的女人，成熟又事故。接触不多时，这姑娘的优点远大于缺点，彼时的韩京墨虽说有些好管闲事，帮组里的路人甲出头什么的，多少也算得上善良，女人善良可不是缺点，工作伙伴太善良才是缺陷。 这姑娘还敬业，一切以拍摄为先，受伤了也坚持拍摄； 韩京墨也很玩得开，不管是酒局上还是床上，都很玩得开，花招之多一度让李正宰都有些叹为观止，特别想问她，你之前是有多少玩伴才能经验那么丰富。 可接触的多了，这姑娘的优点就远远没有她的缺点杀伤力大，至少对李正宰来说，那些缺点让他很头疼。 其一就是玩得开，韩京墨很玩得开，什么人都能说上话，哄人的时候那词汇量足的，能把郑雨盛哄的找不着北。 有次李正宰带上韩京墨去跟兄弟们见面，玩乐的场子，他没有很正式的介绍，也是顾忌韩京墨的观感，毕竟关系还没定下来呢。 就那次，韩京墨跟郑雨盛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初见，此前的见面都是在其他社交场合，不像这次是私下见的。 酒局么，就有酒桌游戏啊。一开始就只是语言类游戏，大家还都坐着玩，喝嗨了就变成对抗游戏。 男人多，玩摔跤，姑娘们各自跟男人组队，赢了一起欢呼输了一起喝酒。 其他姑娘都是跟着谁来的就选谁，再不然临时叫来的也会选择更亲近。 就韩京墨，那家伙只想着赢，看了一圈觉得郑雨盛块头最大，认为他能最终获胜的概率最高，居然甩了他去跟郑雨盛组队。 起初郑雨盛是拒绝的，婉拒，不合适啊。韩京墨就忽悠他，再怎么兄弟情深多少还是会有点小摩擦的，乘次机会痛殴李正宰。 -- 第340页 如果他生气了，我还能哄，我们两搭档简直完美，难道你不想揍李正宰？ 必须想的郑雨盛就这么上了贼船，小船乘风破浪一路行使到决胜局，跟李正宰对上。 两兄弟本来就想随便糊弄一下，韩京墨在那摇旗呐喊恨不得他们真的斗殴，摆明了看热闹不嫌事大！ 就这，在郑雨盛赢了之后，那死孩子还扑上去欢呼。那场面，李正宰每每想起来都想把两人一起打死，郑雨盛还说他小气，游戏么-游戏你个头！ 也是那次，李正宰敢肯定，韩京墨要是真想忽悠郑雨盛，那绝对一抓一个准，兄弟就是个小垃圾。 也是那次，李正宰开始正视韩京墨身上的缺点。 这仔细一观察，韩小姐身上的缺点之多缸都装不下，少说得弄个游泳池来装污水。 韩小姐有所有大牌女演员的通病，只要去参加活动，老娘就一定要是最美的！ 按理说她也没红多久，以前就是小演员，正经当大牌没几天，但脾气好像已经是“老牌”艺人，她什么都会计较。 独一无二的礼服，独一无二的首饰，妆发来来回回的改，折磨设计师也折磨经纪人，倒是不折腾他，但他看了就累。 《暗杀》首映的红毯，本来是演员们跟导演一起走，韩京墨果断拒绝，理由是我的礼服适合一个人走，裙摆可是要铺开的。老娘必须独美，你们都会影响我造型的完成度，都给我闪开。 拍摄时屁事没有的资方，到首映了哪哪都是事。为了保证女演员的独美不会太突兀，红毯变成导演自己走，演员也自己走。 更扯的是，韩京墨一个首映礼前后换了三套衣服。红毯一套，观影一套，采访又是一套。 河证宇对此疯狂吐槽，李正宰在心里暗暗吐槽，所以前者被怼，后者当吃瓜群众。 在公开场合要保证自己每根头发丝都是美的韩京墨，还有个专门的团队帮她一个个过记者们给她拍的照片。 但凡有一张拍的没那么漂亮，这家伙就会塞钱让人家删。这操作李正宰都看不懂，你又不是爱豆，在乎这个干嘛？ 不过记者们倒是不在意，有钱拿在意什么。 韩小姐的第二个毛病就是一切以钱开道，她是另一种类型的拜金女，相信金钱能解决一切问题。并且坚定的认为，凡事钱解决不了的问题都是钱给的不够多。 关键是她还手特别松，有时候大方到李正宰很怀疑她账户里是不是躺着几千亿。 不夸张啊，李正宰自认自己对助理已经够好了，衣食住行全包，工资给的多，红包给的更多。但跟韩京墨一比，那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这家伙专门给助理准备了张卡，助理原本从公司拿多少工资，她翻两倍给那个小朋友当零花钱。 一些包包、化妆品、不算太贵重但也不便宜的首饰，都是一箱一箱的给那个姑娘。 李正宰是真不理解，这要是助理跟了她很多年，两人都成家人了，那这个操作没问题。可助理跟她顶多一年，就这么操作？ “就是因为跟我时间短才要用钱砸啊。”韩京墨有一套很非主流，纯粹靠经验堆出来的道理，“我有转账记录，给她的大部分也都是品牌赞助，那么多钱砸下去，要是有一天她反水，光是转账记录丢出来就能砸死她。” 叼着烟的韩京墨眼底的光让李正宰无法形容是聪明还是精明。但他知道，韩京墨是个对所有人都有戒备心的家伙。 这是个默认所有靠近她的人都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的姑娘，尤其是钱财。也是个默认，人心不可信但钱可信的姑娘。 诡异的是，韩京墨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更诡异的是，李正宰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明明这姑娘不缺钱财，对人很大方，家庭环境也挺好的，成长过程中按照报道来看也没出过什么大纰漏，也就全家车祸身亡是最大的坎了。 可这些不应该让韩京墨成为一个当面能交杯酒，背过身说翻脸就翻脸的人，绝对得夸一句能屈能伸。 话说韩京墨都能干出专门组个局，就为了当面把某个女演员怼到脸上的事，李正宰还想着她是个暴脾气。 转天他们一起参加一个电影振兴委员会组的局，邀请圈内排的上名号的人去聊聊电影出海操作什么的。 座谈会就是茶话会，大家喝喝咖啡闲扯一会儿，之后的酒局才是能交流的场合。 酒局里来了不少高官，有个地中海跟韩京墨开玩笑说喝个交杯关系更好。李正宰都准备出手拦了，怕韩京墨当场就爆，搞得下不来台。 哪知韩京墨笑眯眯的就跟那位喝了交杯酒，后来半个场子都在跟那位喝。 介于韩京墨不单单是女演员而已，那位也不敢过分，顶多是坐近一点上手是不敢的，倒是韩京墨趁着酒意一会儿摸摸人家的秃顶，一会儿娇笑着给对方灌酒。 彼时李正宰还以为她有什么事要求着对方，都想上去说，要是有什么难办的我帮你，不用这样。 过了大概一个礼拜吧，他收到了那位的短信说是在哪哪哪消费忘记带钱包，让他帮忙去付个钱。 一件小事，李正宰去也就去了，到现场发现人来得有点多，韩京墨也在。 大家互相看看，都以为对方是来玩的，巧遇。可一个个的跟着服务生走，走啊走，走的是一个方向，渐渐的李正宰就觉得事情不对了。 -- 第341页 事情果然不是很对，门一开，地中海玩嗨了，一男战三女，男人一丝不挂，女人倒是还好。 这场面，让门口围观的人一片静默，还是其中一个女人发现了他们尖叫出声才打破诡异的氛围。 此后也不知道是谁走漏的消息，当晚的事情上了新闻，那位貌似被撤职了，之后的事李正宰没再关注。 他比较关注韩京墨的动作，直觉告诉他是韩京墨干的，没有证据就是直觉。 某次吃饭，李正宰有意无意的提起，那谁谁被撤职了你知道吗？韩京墨半遮着嘴，以假的不能再假的惊叹，娇声娇气的开口，“真的吗-太倒霉了吧-真可怜——” 那波浪号弯的，要不是她干的，李正宰把脑袋割下来！ 韩小姐一身的缺点，骚操作之多李正宰有时候都扛不住。韩小姐的缺点多到远远盖过了优点，夸张的时候李正宰曾经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自恋了，才会喜欢上韩京墨，因为他们是一种人。 是手上随时抓着筹码等着上赌桌，敢豪赌一场，有绝对的自信哪怕这一局就是一败涂地，也能绝地翻盘的人。 对待人类又很小心，得仔仔细细的检查清楚对方无害，才会小心翼翼的交付一丁点的信任，再多也没有。 是进过的动物园太多，对什么妖魔鬼怪都见怪不怪能坦然面对的人。 开心的时候就披上妖怪披参加一场百鬼夜行，不爽的时候就发个善心做点好事当调剂心情的人。 是游走在灰色地带，既不是白也不是黑，不为天使祷告也不为恶魔献上赞礼的家伙。 他们知世故也世故，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坏人，顶多算个商人。 可韩京墨这个商人吧，又不玩在商言商的那一套，她就按自己的喜好来，偏偏运气超绝，每次都赌对了。 搞的李正宰也怀疑，自己喜欢她只是想上去蹭个幸运光环，还是利益出发。 韩京墨说她喜欢让她惊喜的人，而他的所作所为她都猜得到，没有惊喜感。 李正宰倒是想说，你的操作骚到我大部分都猜不到，比起惊喜，惊吓更多。 可那也算一种惊喜对不对，重点都是“惊”，都是要意料之外。 他们多像啊，李正宰想，连喜欢的类型都差不多呢。可他没有搞懂，孔侑哪里会让她惊喜了，孔侑难道不会让她觉得闷吗？ 那人哪怕就是沽名钓誉，多少也是在乎声誉的，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惊喜的。 九点半了，拥抱早就已经结束，连原先坐在他身边的姑娘都已经挪到了对面去，李正宰还是没搞懂.. “孔侑为什么会让你有惊喜感？”很是好奇的李正宰问她，“难道文青就是你对惊喜的标准吗？” 正在说项目的韩京墨被他问的一愣，话题转的太突然，“事情还没定案，桥都还没搭好，你甚至都没站上去更别说过桥了，现在就想拆桥？” 女演员在试图搭桥的人陪伴下，跟制作方聊了快一个钟头，双方沟通的非常好，至少韩京墨对这个项目很有兴趣。 纯女性题材的项目，讲一位女演员红极一时，美艳聪慧，精明世故。 在她四十岁时，事业到达巅峰，成功也带来了浮躁。她开始后悔早年困难时为了捆住自己的经纪人，也为了拿到更多的好角色而跟经纪人结婚。 婚姻生活太乏味了，她已经是巨星了，为什么还要跟这么个男人捆绑一辈子。 女演员渴望新的刺激，恰巧碰到了鲜肉，年轻的后辈，年轻的身体给了她无限激情。 鲜肉什么都好，鲜肉把她当女神一样跪拜，鲜肉让她重燃夹杂着激情的爱火，鲜肉背叛了她。 鲜肉是带着目的靠近她的，鲜肉有真正的真爱，一个比她年轻二十岁的小姑娘，小姑娘想要出头，鲜肉也想真爱出头。 他们盯上了她，女明星本来想要安慰自己。反正她也是玩玩而已，她看上鲜肉的也只是，大家半斤八两各取所需，无所谓。 可鲜肉得寸进尺的想要女明星给那朵小花做配，为她铺路，这让人如何忍得了。 假意答应的女演员给小花推荐了一个剧本，确实是主角，确实是她给她做配。 但这个剧本里有一场爆破的戏，女演员做了手脚毁了那朵小花。假爆破变真爆破，不足以杀死人，但大面积烧伤让小花再也无法面对镜头。 已经拍到一半的项目不可能因为一次意外就停工，制作方在女演员的推荐下改了剧本，配角变主角，故事线大变。 最后，女演员走上了红毯，拿到了属于她的又一座影后奖杯，迎来新的事业巅峰。 这是市面上极其少见的恶女主角，从头恶到尾，忠于??，自私自利。 韩京墨光是听导演讲故事梗概就非常想要出演，这片子拍好了能去欧洲三大，哪怕拍不好，让她爽一把也是好的，这种角色超级罕见，她一定要演！ 想演就一定要李正宰同意，因为这是他投的项目，唯一的资方。 导演她们还没走的时候，韩京墨脸上笑嘻嘻，心里在谩骂。李正宰太他妈会了，搞那么一个又香又甜又诱人的馅饼勾引她，她怎么可能舍得拒绝，哪怕就是知道这是个陷阱，她也忍不住啊！ 狗逼男人，自己当毒蛇就算了，还把她也当蛇女，照着七寸掐，太过分了！ -- 第342页 但这个狗逼好TM帅，讲真，易地而处，要是她看上他，也会这么干的。 招不在老管用就行啊，这招无敌管用，管用的她实在忍不住，想吞下陷阱。 多少还记得自己有个男朋友的韩京墨，试图垂死挣扎，比如跟李正宰商量，我翻倍跟你买版权，你啥都不用干，过手就赚钱，如何？ 李正宰不如何，他就很好奇，孔侑为什么会让你觉得惊喜？ 狗逼男人再帅也狗，韩京墨知道自己这局根本挣扎不了，已经被按死在陷阱里了，破罐子破摔。 发表的言论是孔侑就是好，哪哪都好，哪哪都比你好，孔侑起码是个人！ 嘴里把孔侑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韩京墨，眼睁睁看着他起身走过来，她其实想躲来着，因为狗逼一边走一边脱衣服。 这家伙特别心机的放了首极其暧昧的爵士，提前把BGM都放好了，头顶的灯全部关掉，墙壁里内置的壁灯都开着。 壁灯在蓝色玻璃的倒映下，光线那叫一个诡异，暗淡又诡异，人脸都看不清只能看到一个影子。 爵士是首法语歌，韩京墨根本听不懂歌词是什么，好像就是因为听不懂，女歌手的声音更显得暧昧缠绵。 光线从诡异的蓝变成妖娆的蓝，狗逼男人就是在这么个氛围下，慢悠悠的一颗一颗揭开纽扣，脱下外套，脱下衬衫，脱下.. 搁这跳脱衣舞呢？爸爸是会被你色诱的人吗！滚.. 淦！这妖精TM也会妖法！ 唇舌相交之时，那个吻到底是谁主动的不知道。韩京墨指天立誓不是她，可脱衣舞男做的最靠近她的动作，也不过是单膝跪在她的身前，胳膊撑着沙发背俯视她而已，人家敬业的很，没上手，纯表演，职业的。 再度指天立誓想说不是她的韩京墨，听到了脱衣舞男的闷笑声，那是胜利的号角，也是她一败涂地的宣告。 淦！ 屋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小雪，雪花在夜空飞舞，小孩子伸出小手想要抓握雪花，大人轻拍小手的手背，别急，慢慢来，我们不赶时间。 下雪这件事对一个南方人来说是绝对的惊喜。所谓冬天下雪，南方人玩雪，北方人就玩南方人。 南方人不是没有见过雪，只是这么浪的雪是第一次见，很新奇。创造这场雪的北方人很有耐心，多得是耐心教南方人，堆雪人才是好玩的事，能搓圆捏扁做出各种造型，多有趣啊—— 屋外飘起了雪，屋内燃起了火，一场大火即将添柴烧到最旺。 屋内不知何时响起了铃声，小男孩的声音，“妈妈接电话！妈妈快接电话！妈妈你再不接..” 妈妈懵逼了，李正宰一句脏话吐口而出。 缠绵的爵士依旧缠绵，幽幽的蓝光更蓝了，隐隐看着还有点绿。 圣僧抬腿就想踹开垂涎她“这口肉”的家伙，腿扬起被对方顺势勾着腿窝，欺身而上。 “艹！你他妈禽兽啊！” “闭嘴！” 狂风骤雨叶飘零，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树叶被风雪吹的左摇右摆。这次蛇妖蜕皮扭身成人，变种为猫科，大型猫科，也不再含着七分笑意故作矜持，爪子死死的按着猎物，绝对不给小动物逃跑的机会。 铃声响了三次，韩京墨挣扎了两次，太NM羞耻了！ 第三次？第三次被命运扼住了后颈，嘴唇都出血了，也不知道是谁的，应该不是她的，没感觉到疼，反正第三次没挣扎，没工夫也没力气，关键是也不怎么想挣扎。 所以说，羞耻啥的，随着底线的无限降低，说没了就没了。 雪下了许久，雪停时天都快亮了。下了一夜的雪厚得踩下去都能过脚踝，街道上银装素裹，韩京墨坐在车里抽烟，她一个人。 诚实的说，在有男朋友的情况下搞东搞西，韩京墨不是没干过。但那时候她都觉得是工伤，拍摄么，不可避免会产生工伤啊。再说这只是一时、一夜、乃至于一段时间。 杀青了，该再见再见，男朋友还是男朋友。 把灵和肉分开，又不是只有男人能做到。 玩伴跟男朋友的区别是什么？不是谁谁谁能睡谁谁谁不能，男朋友是可以单单纯纯盖着一张被子穿着衣服相拥而眠的存在，玩伴就只是玩伴，玩伴一起玩游戏一般不穿衣服。 韩小姐的底线很低，或者说她的道德观念跟普通人不太一样。举例说明就是她跟韩京延讲过，我谈多少男朋友都跟你无关，这话她妈和她爸都跟她讲过。 那对夫妻要说感情不好呢，平时也是甜甜蜜蜜的，在外人眼里夸一句模范夫妻没问题。可要说感情好呢，各有玩伴，韩京墨见过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韩京墨已经记不清她在韩京延的年纪有没有害怕过被谁丢掉，应该是没有，爸妈还是很爱她的。 妈妈很爱爸爸，爸爸很爱妈妈，爸爸妈妈很爱她。他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只是相处模式跟普通家庭不太一样。 韩小姐很能分得清灵与肉，如同她的父母，如同这个圈子里的某些人一样，能分的很开。但韩京墨能肯定，孔侑接受不了。 问题来了，她是应该做一个诚实的女朋友呢，还是应该做一个可爱的，让人喜爱的女朋友。 既然这个世上有善意的谎言这回事，那怀抱着善意讲出口的谎言应该就没什么吧，她有充足的善意啊，不想让男朋友受伤有什么错呢—— -- 第343页 可一个谎，是要无数谎去圆的。 “咚咚咚。” 车窗被敲响的声音吓了韩京墨一跳，抬眼看过去发现是赵寅城，一手捂着差点从喉咙口飞出去的小心脏，一手让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从另一边上车。 门刚拉开扑面而来的烟味让赵寅城沉下脸，坐进车里就问，“发生了什么？” 手还没从胸口放下来的韩京墨一惊，“什么什么？” “你在这多久了？一晚上？”赵寅城俯身抽走她手边的烟按灭，打开窗户，“你也不怕得肺癌，什么事那么严重？” 长出一口气的韩京墨白眼都翻出来了，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没啥，你怎么下来了？韩京延呢？” “还没醒啊，这才几点。”赵寅城比划了下身上的衣服，“晨跑，你呢？怎么一直不上去？出什么事了？” 出的事过于复杂韩京墨选择跳话题，“你那个剧本，是李正宰的..” “剧本给孔侑了。”赵寅城刚说完就愣住，“李正宰什么？” “给孔侑了？”韩京墨皱眉，“给他干嘛？” 赵寅城就笑，“你们公开了，不给他给谁？总不能我去演吧，那你就完了。这跟李正宰有什么关系？” “本子是李正宰丢出来的陷阱，那家伙套路太多。” 韩京墨说着话忍不住扶了下腰，赵寅城以为她坐了一个晚上不舒服，想给她揉，手伸到一半，被她迅速后退都贴到车门的动作弄楞，嘛呢？ 慢半拍反应过来自己想太多的韩京墨，一边暗骂李正宰那个狗逼都快给她弄出PTSD了，一边讪笑坐回去，没啥。 赵寅城歪了歪头，也没在意，他更关心李正宰的陷阱是什么意思？韩京墨三言两语解释了一切都是李正宰的套路，想让你们两掐一架，好让他省事。 “你跟李正宰..” “干嘛？！” 被吼愣住的赵寅城这次没有随便她过去了，反应那么大？韩京墨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反应过大，一把捂住脸，麻蛋，暴露了！ “你该不会..” “闭嘴。” “你居然..！” “闭嘴！” “那是孔侑！” “我是你妈！闭嘴！” “呀！韩京墨！” “你再喊就死定了！” 车里安静了，静的让人窒息，这他妈什么操作？韩京墨疯了吗？你们昨天才公开的啊！ 今天你就玩这套？还是说你一直在同时踩船吗？同时踩孔侑和李正宰两条船？你怕不是想死！！ 车里过于安静，静到让韩京墨认真的思考，她是应该弄死赵寅城呢，还是弄死赵寅城呢，亦或者弄死赵寅城呢？ 还活着的赵寅城回神后干的第一件事是把车窗升起来，摆正态度跟疯子说，“马上跟孔侑分手，立刻！” “要分你分！”韩京墨才不分手呢，“这不是我的错！” 赵寅城差点给气笑了，“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李正宰给你下药了？！” 首次跟孩子爹吵架被噎住的韩京墨很不忿，“又不是非得下药才不是我的错，我也是人啊，人类都会被本能..” “别跟我扯这个！”赵寅城气到上手就给了她一下，听她骂人还凶回去，一点都不怂，“立刻跟孔侑分手和立刻跟李正宰断干净！二选一！” 韩京墨一个白眼翻过去，爸爸要是能选会上妖怪的当？关键是，“断不了！我们有个项目要合作..”看他要开口让他闭嘴先听着，“非常好的一个本子，导演是李延香纯女性题材，拍好了能冲三大的，李正宰独资，我一定要演，没可能改！” “你都说拍好了才能冲三大，拍不好..” “拍不好我也要演！我看上了那个角色！” 韩京墨让赵寅城想清楚再说话，“我就不信你没有碰到过让你心动的角色，那就是让我心动的角色。” 女演员的眼底有光，坦坦荡荡的光，那束光从她的眼睛里传到男演员的眼睛里，透过瞳孔抵达更深处。 “到我们这个阶段很多项目都是为了工作，感觉项目能红，或者制作方砸钱够多，表演可以当一时糊口的事，工作么，谁给钱谁说了算。 但碰到好的角色，让我们心动的角色，就是不给钱，只冲着那份心动，哪怕就是极其微小的一次心动，我也会行动。” “赵寅城你知道某个角色让我心动有多难吗？”韩京墨得有两三年没有碰到让她心动的角色了，从她到了这个世界就没有过，所有的拍摄都是带着目的去的，这次她心动了，她就会行动。 赵寅城非常想要反驳她，你才翻红多久，扯这些？劈腿就劈腿讲什么心动！可她眼底就是有光，就是让他无法反驳。 韩京墨也不会听他的反驳，她需要他做的只有一件事，“赵寅城我警告你，这件事跟你无关，你别掺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但凡有第三个人知道..” “孔侑不是傻子。”赵寅城僵着脸打断她，“李正宰也不是..” “他不会说。”韩京墨想起那个狗逼头都要炸，深呼吸让自己冷静，“李正宰一个字都不会说，你闭上嘴就万事大吉。” 赵寅城笑她天真，“他能在你们公开的这一天做出这种事，你以为他只是想跟你玩玩？既然剧本是他丢出来的，他一定会想办法..” “闭嘴吧不要秀智商了，你没有那玩意儿。李正宰不会说，他想要抢的是我，不是孔侑！”韩京墨怀疑直男有没有谈过恋爱，“知道抢对象怎么抢吗，光干翻情敌是没用的，重点是抢夺爱慕的人的注意力。” -- 第344页 “我告诉你李正宰不会说他就不会说，他不说才能让谎言编织成一张大网，我是他网里的猎物，他想看我挣扎着被他蚕食。说了，这件事就没用了。说了能怎么样，让我跟孔侑吵一架？又如何呢？” “我们就是吵到死都不会分手，因为孔侑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李正宰只是个错误，他很清楚自己什么定位。错误只有在正确的道路还存在的时候才有用，才有杀伤力，懂吗！” 赵寅城不懂，赵寅城大受震撼，“你真的是个疯子。” “我还是你儿子的妈。”韩京墨捏着他的下巴冲他假笑，“孩子他爸，我要是死了，你一定也活不了，你嘴巴给我闭紧了。” 织网的蜘蛛手上抓着不止一个猎物，李正宰把《现在去见你》作为河证宇签约他们公司的欢迎礼，送到他手上。 这份礼物河证宇收的很有危机感，“你什么意思？” “剧本不好吗？”李正宰疑惑，“不喜欢？” 河证宇让他别装，“这个本子你给我？” “欢迎礼——”李正宰笑着张开手臂，如同去拥抱昨夜的姑娘，同时告诉河证宇，“据我所知，孔侑和赵寅成都收到过这个本子。要是他们兄弟心够齐，那不出意外，本子应该会在孔侑手上。”握拳，“加油哦——” 白眼都翻出来的河证宇知道他想干嘛了，这家伙想抢他的人设当渔翁二号，“你确定韩京墨会出演？” “这我哪知道。”李正宰笑了，“我都不确定孔侑会演，说不定是赵寅城呢。” 同一家公司的男人们在聊的剧本，两兄弟也在聊，赵寅城改注意了，他要演这个本子。 暗地里的理由是，如果韩京墨跟孔侑压根就走不长，那他为什么要“牺牲”？ 兄弟根本无法抱得美人归，不是李正宰有多强大，而是韩京墨没有心，那他至少要维持住孩子父亲的角色。 明面上的理由么.. “我有点害怕。” “害怕？” 垂眉低头给兄弟倒酒的赵寅城半真半假的说，“昨天我说让你演，是你们公开了，你演比我演要好。那对你，对韩京墨都好。可你们公开了，你再成为京延的父亲，那我呢？” “哥，可能这么说很自私，但如果你们未来会组成家庭，你们就会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候我想带京延走，需要一个理由，我不能等到那个时候才公开我是孩子的父亲。” 孔侑眉头紧锁，沉默的听着，赵寅城低声叹息，“我知道韩京墨不会同意我把孩子带走。但你们真的组成家庭了，哪怕你对京延再好，他依旧是我的儿子。话不好听，但事实就是，我不能接受我的儿子叫别人爸爸。” 同一时间，办公室里的河证宇对李正宰如此之阴险报以鄙视，“你就不能干点人干的事吗？这本子是你送到他们两手上的吧？小心韩京墨咬死你！” 李正宰不自觉舔了下嘴角，已经被咬了，伤口还没愈合呢，不过，“韩京墨不会在意的。” “你又知道。”河证宇倒是觉得，“韩京墨一定会管。” “不会。”李正宰很肯定，“她会不爽，她会嫌弃我给她找麻烦，但她不会管。因为麻烦已经发生了，她顶多来警告我不准有下次。” 河证宇冷笑一声，傻逼，“我跟你打赌韩京墨一定会插手。” “赌什么？” “这个项目。” 李正宰伸手让他说全了，河证宇表示，如果韩京墨插手了，这个项目就由李正宰负责帮他抢下来。 “怎么判断她会不会插手呢？”李正宰虚心向学。 河证宇有教无类，“男主会是赵寅城。” “为什么？本子大概率是孔侑的，赵寅城抢不过他。” “你管为什么呢，反正最终定案如果男主是赵寅城，你就负责帮我抢项目。” 渔翁二号对自己很自信，“行啊。” 渔翁一号假笑伸手，“说定了。” 《现在去见你》开始对接演员，最终选定了赵寅城。因为女主角强烈要求，不是赵寅城她就不接这个项目了。 原因？简单。 妈妈把剧本给儿子，在儿子看完剧本后，把孔侑和赵寅城的照片放在他面前，让他选一个当爹。 韩京延给出第三个选项，“河证宇不行吗？” “不行。”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只能二选一。”韩京墨抬了抬下巴，“选。” 韩京延毫不犹豫的选了赵寅城，孔侑算什么！赵寅城好歹是亲生的爹！ 曾几何时河证宇跟孔侑说，赵寅城是张好牌，可惜对方不舍得打。不过河证宇大概也没想到，牌面上的国王自己跳出纸牌站在牌桌前，准备找个座位坐下呢。 有意思的是，所有的牌手貌似都忘了，牌局里还有一种结局。 那叫..庄家通杀。 第83章 第十九章 暂定名为《野望》的纯女性项目还在筹备期，最终版的剧本还没完全定下的筹备期，第一主角已然签约，只等项目筹备好就会进组。 相较之下，《现在去见你》已经到了选演员的阶段，作为女主角的韩京墨正在给自己选男主角。 或者说是让儿子给自己选爹，韩京延小朋友选择了赵寅城，选完了亲妈问他，能不能承受身份公开后的舆论压力。 -- 第345页 “情况类似于之前我们的关系被公开，不过可能更夸张一点。”韩京墨不确定他能不能完全理解，“就是外界知道你是赵寅城的儿子后，不管我和你爸再怎么严防死守你还是会被非议的。除非你以后都不拍摄了，彻底就当个普通人，不在这个圈子混了，媒体才会因为你还是未成年而有所顾忌。” 已经经历过一场“舆论风暴”的韩京延可以理解自己大概会碰到什么事，可他不太能理解，“我选了赵寅城，我们的关系就会被公开吗？” 颔首应了一声的韩京墨给他详细解释这个项目到宣传期的运作方式，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如果这次不公开想要再找个那么好的机会就很难了。 “那我要是选孔侑呢？他会变成我爸爸？”韩京延不懂。 韩京墨囧了一下，同时确定小孩子的脑回路思考不了那么复杂的问题，“如果你选了孔侑，赵寅城就得想办法再找机会公开。” 说完也不准备跟豆丁讨论复杂的问题，那些交给大人去解决就好了。 豆丁选了爹，韩京墨就去跟制作组对接了，跟对方强烈推荐赵寅城，并且表示她和赵寅城是捆绑销售。赵寅城演她就演，不是赵寅城她就只能抱歉了。 这个消息的出现引发了多方的连锁反应，首先是最初把剧本撒出去钓鱼的李正宰，他同河证宇还有个赌约，彼时他自信一定能赢，现在输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他不是输给河证宇也不是输给对韩京墨的不了解，而是输给了十二岁的小朋友。 李正宰对韩京延本来没什么想法的，没有印象好坏这回事就是没什么想法，虽然那是韩京墨的儿子。 可韩京墨不太像是一个妈妈，就是没有传统意义上母亲的感觉，导致李正宰对此事基本是忽视的。 刚开始他都不知道韩京延是韩京墨的儿子，只以为是弟弟，那弟弟没什么好关注的啊。 后来知道了是儿子，关注的也不多，他跟韩京墨相处那么久，涉及到韩京延的话题屈指可数。 韩京墨基本不会跟他谈论孩子什么的。所以说她不像个妈妈啊，别的妈妈不都是把孩子挂嘴边的么。 李正宰倒是询问过韩京墨，他要不要跟韩京延见一面，既然正式交往总得考虑孩子的。 那次韩京墨直接摇头说没必要，他想的也是等关系彻底定下来再说，不然显得太急躁也不好。 忽视的时间长了变成惯性忽视，等孩子出现了决定性的作用，李正宰迅速就反应过来，哪怕孩子只有十二岁，也是个很关键的人物。 李正宰基本可以肯定韩京墨会选择赵寅城不会是出于本人的意愿，这是很明显的事，她和孔侑公开了，此时选孔侑出演这个项目对她更好。 选赵寅城唯一能获得好处的是孩子，孩子的身份始终是要公开的，公开就需要一个契机，这个项目就是个很好的契机。 “你还真是打入敌人内部了。”李正宰给河证宇打电话，损他，“十二岁的小朋友你都不放过，比起我，你更不是人，未成年花朵都残害。” 河证宇才不理他呢，“愿赌就要服输啊，我等着你的合约。” 同李正宰不同，河证宇对韩京墨一开始真的是当朋友的，准确的说是搭档，对手戏演员，顺带是项目的资方。 不管是朋友、搭档、对手戏演员乃至于资方，河证宇对韩京墨的初始印象都不错。 起初河证宇对韩京墨的认识跟李正宰差不多，新崛起的投资人。但他跟李正宰不一样的是他同时是个导演，还跟‘七号房’的导演蛮熟的。 在‘七号房’没爆之前，他们小圈子里就知道李焕庆中了头彩，也不知道哪来的运气忽悠到了一个特别给力的投资人。 那位资方简直不要太给力，给钱给的干脆就不说了，关键是啥毛病都没有，即不要求让导演捧什么小花小草，也不会让演员去当陪酒的小公关，这种资方对各路来说想碰到，真的跟买彩票中头奖差不多。 不过小道消息里资方没有姓名，只知道是个女的，那时候大家还猜是不是这位女富豪口味比较特殊，没看山什么演员反倒让李焕庆卖身。 不少吃不着葡萄的家伙还私下亏李焕庆，已经堕落到要卖身拍摄的地步了。 项目爆了，资方不止姓名还有了脸蛋，导演卖身拍片的笑话自然就不存在了，韩京墨长得很漂亮，漂亮到如果不是资方会被别的资方潜规则的地步，自然就不可能是她看上了导演的身体，只能说她看上了导演的才华，慧眼识英雄。 一个没有幺蛾子还愿意掏钱支持创作的资方所有导演都喜欢，要知道李焕庆一开始之所以找不到投资，就是因为业内很多人并不看好这一题材，那投资的韩京墨就不是冲着赚钱去，而是冲着支援创作。 作为副业是导演的演员，河证宇同样对支援创作的资方观感很好。即便他听说了资方生推全智贤出局自己出资要当第一主角，观感也没变过，不像李正宰认为的那样，想着韩京墨就是来找乐子的。 因为河证宇看过韩京墨的电影，那部在当时还没有上映的，女演员拍来当名片的电影。 那部电影的导演是新人，韩京墨看过最终剪辑后觉得没有想象中的好，找了李焕庆帮忙看能不能再梳理一下。 河证宇就是在李焕庆帮忙的时候，去找他吃饭，有幸看了那部电影。 -- 第346页 既然是女演员拍出来当名片用的，自然是把演技展现的淋漓尽致，当时河证宇都还不知道剪辑屏幕上的女演员就是资方，还跟李焕庆说，圈内马上就要迎来新的霸王花了。 那时候，他以为韩京墨是被埋藏的明珠，一如沉寂多年才碰到一部好作品一飞冲天的自己。 蒙尘的明珠和点石成金的资方对上了脸，河证宇一开始还很诧异，后来知道能合作感触就很妙，还很期待。 在李正宰因为韩京墨多管闲事准备收拾行李退出项目的时候，河证宇则是想着这姑娘比想象中还有意思。 某种程度上说，要不是《暗杀》合宿的那一晚，他去跟李正宰说，先别急着走，留下跟韩京墨对场戏你再决定要不要退出，那后来的故事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 后来的相处证明韩京墨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姑娘，私下玩得开，镜头前更玩得开。 河证宇的即兴表演她都接得住，有时候还能丢回来，跟她一起演对手戏很舒服，镜头外的相处更舒服。 他们两是以狐朋狗友为开端成为朋友的，一起吹牛一起喝酒，一起变伤患，一起忍耐伤痛面对镜头。 韩京墨的腰伤是大伤，组里人尽皆知。河证宇拍摄也受伤了，刚巧伤到的也是腰。 不过他属于旧伤复发，也没韩京墨那么严重，自然没有对外说就身边几个人知道。 有次河证宇扶着韩京墨回到酒店，把她安置在床上坐好，直起身时扶了下自己的腰，他还什么都没讲，是韩京墨眼尖，问他是不是也伤到腰了，河证宇就没瞒，没有特地满的必要啊。 两个伤患惺惺相惜的熟稔起来，韩京延小朋友就出现了。 就因为他们熟，小朋友需要人照顾的时候，韩京墨很自然的找河证宇帮忙，河证宇也很自然的就接手照顾。照顾了没两天，河证宇就察觉到不对了。 只有个弟弟的河证宇虽然不清楚姐姐和弟弟的关系，但他很清楚兄弟之间的相处模式，哪怕性别有改变也不应该变化那么大。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此后再看姐弟两的相处模式，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可能猜对了的河证宇，一直忍到项目杀青，才提醒韩京墨既然打出了姐弟的名号，就得注意点别暴露，你这样太容易暴露了。 彼时的韩京墨说我信你，彼时的河证宇很慎重的面对那份信任，他确实也一直对得起那份信任。 此时回过头再看那份信任，可能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不过韩京墨是个好妈妈是从来没变过的。 韩京墨是个好妈妈，还是个溺爱孩子的妈妈。有介于自己有个不怎么样的妈，河证宇能很轻易的分辨韩京墨这个妈当的很好，因为韩京延很娇气。 刚认识一两天，韩京延就只是个乖巧懂礼貌的小朋友，稍微熟一点，豆丁就很娇气。 想吃这个，想玩哪个，要求一大堆，小脾气还挺爆，是只顺毛驴得哄着来，跟他妈一个样。 别人可能更喜欢乖巧懂礼貌的小朋友，懂事的孩子招人疼啊。但河证宇很清楚什么情况下孩子会很懂事，他妈成天出去赌钱。 甚至于那他的吃饭的钱去赌的时候，他就很懂事，不懂事未必能长大。 只有被宠爱着才能肆无忌惮的展现小脾气。因为脾气有人哄才能发得出来，没人哄自己就会收敛脾气。 小孩子比大人会看眼色，马路上要是父母不在，就是跌得头破血流都会站起来继续走，家里就是在沙发上嗑了一下，皮都没破都能冲妈妈大哭我受伤了！ 韩豆丁的小脾气只能是亲妈一手惯出来的，河证宇能肯定，韩京墨是个溺爱孩子的妈妈。 溺爱孩子的妈妈会给孩子想要的一切，《现在去见你》只要韩京延会出演，那决定谁当男主角的就只有韩京延。 而韩京延是不可能在孔侑和赵寅城的选项里选择孔侑的，胜出的必然会是赵寅城。 事实证明河证宇的思路完全正确，作为赌局的赢家，他等着输家认栽。 李正宰认输认的很干脆，他不是不认账的人，不过么，“我帮你抢下男主角是不现实了，原因我也不多解释，你我都明白，换一个吧，看你想要什么，用新的抵？” 笑出声来的河证宇调侃他，“我好不容易抓住你把柄，哪那么容易放过，我还等着你被韩京墨按在地上打呢——” “那我就只能耍赖了。”李正宰表示不认账也是可以的。 大笑出声的河证宇笑得腰都不直起来，“不要脸还是你更不要脸。” “多谢夸奖。”李正宰准备挂了，“那就这么说？” “你做梦！”河证宇让他听好了，他要新的补偿，“除了《现在去见你》之外，韩京墨的下一个项目我要是加入。” 李正宰一愣，有点警觉，“什么项目？” “不论什么项目，任何项目。”河证宇啥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李正宰能丢出一部《现在去见你》去套路孔侑他们，就一定还抓着一个项目等着网住韩京墨。 这家伙不可能只针对情敌出手，他要抢的又不是孔侑，肯定有针对韩京墨的本子。 即为他的不知情松了口气，又为他的知情想叹气的李正宰纠结了，这位比孔侑他们难搞多了，“等消息吧。” “行，我等你。” 新项目的消息还得慢慢等，已经在推进的项目消息都传出去了。 -- 第347页 赵寅城收到消息的时候巨尴尬，一个电话就打给韩京墨，你搞毛啊，不是说好我去解决吗？你掺和什么！ 儿子选定了赵寅城出演父亲的角色，亲妈就给爸爸打电话了，你儿子要你演，你别想着什么孔侑的事了。 赵寅城一听这话嘴角都快咧到耳后跟，兴奋的不行，“果然是我儿子！” 有心想吐槽孔侑跟你二选一，你儿子要是选了孔侑你得多垃圾的妈妈，还是给爸爸留了面子的，只说，“你赶紧跟制作方对接，明天给我消息。” “明天？”赵寅城想了想，“没那么快，一个礼拜吧。” “为什么要那么久？” “我昨天不是跟你说我要去阿根廷拍摄？” 赵寅城有点郁闷，“我下个礼拜三才能回来，你说为什么那么久？” “你就是明年再回来也不用等下个礼拜啊，让你团队去做啊，又不是非得你去谈项目。”韩京墨认为他需要搞定的只有一个人，“还是说孔侑你不好讲，那我去？” “别！千万别！”赵寅城让她冷静，万万要冷静，“你去跟那哥说让我拍，那我成什么了，我们两成什么了！” 韩京墨怎么都没想到他还能往这边扯，“你脑子里成天都装什么啊，你跟我能成什么？对我的人品没信心就算了，好歹对我看人的眼光有点信心吧，我跟你能有什么？” “呀！我怎么了！” “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 “你先说的！” “赵寅城！” “反正你别管！” 自从清晨的那次见面后，小怂怂赵寅城突然就刚起来了，韩京墨对此很无语，也不想跟她掰扯这个。 她估算着自己的时间，‘野望’最迟也就三四个月左右得需要进组，她不能在‘见你’上耗太多的时间。 赵寅城非得说要一个礼拜，那她最多也就等他一个礼拜。一个礼拜过去了，回国的赵寅城跟她说再等两天，当面答应下来的韩京墨隔天就去找了项目组，什么再等两天，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所以说，男人就是不靠谱！ 不靠谱的男人背地里非常靠谱的是在给孔侑时间，赵寅城早就跟孔侑说过想自己出演的事了，那次谈过后，孔侑说给他点时间考虑一下。 要赵寅城猜，孔侑需要的不是自己考虑的时间，他需要的是让韩京墨去跟他说这件事。 让出项目孔侑肯定会让，这点赵寅城能百分之百担保，只是话需要韩京墨去说。但孔侑又不会跟韩京墨讲，我需要你跟我说，他需要韩京墨懂。 多年兄弟，赵寅城很懂孔侑的别扭，在这哥看来亲近的人就应该懂自己。 可是赵寅城没办法跟韩京墨说，你应该去跟孔侑讲清楚这件事，他说了，味道就变了。 正是因为足够了解那对情侣，赵寅城才很靠谱的想让事情更圆满的解决，偏偏韩京墨一点都不按规矩来。 你要抢你男朋友的项目还是为了孩子的父亲抢，你倒是跟你男朋友说一声啊！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抢了算怎么回事！你谈的叫什么恋爱！ 韩京墨才不管直男的脑子里装着多少浆糊，她自有一套谈恋爱的方法。 这种必然会得罪人的事怎么能提前讲，提前讲就是提前吵架，吵完了事情还得做，做完了再吵一架，少说得吵两次。还不如先斩后奏，至少能两次变一次，说不定都不用吵。 提前没有给任何人预告的事已然发生，等所有知情人都知道了消息，唯一没有动静的孔侑也真的啥都没有干。 他既没有打电话去质问赵寅城，你是不信我，还是你跟我一样都不知道这件事，亦或者你着急了，所以才让韩京墨推了一把。 他也没有打电话给韩京墨，去询问，你是不是也不信我。亦或者，赵寅城比我重要吗？ 文青认为这东西不用问，想告诉他的人自然会跟他解释，不想告诉他的人，他也没必要去问。 凌晨一点多，深夜，孔侑是被助理扶着回来的，酒喝多了。 不是什么借酒消愁，更多是应酬，可能也有点借酒消愁吧，谁知道呢。 总之他喝的有点多，助理搀扶他到门口，本来想把他扶进去的，孔侑扶着门框站稳，摆手说不用，自己进去了。 门厅处的感应灯因为开关门的声音亮起，又因为进门的人很久没有动作而熄灭。 屋内有些昏暗，不是完全黑着是因为客厅落地窗外还有月光。但那点子月光无法穿过长长的走廊抵达门厅，门厅处很暗。 孔侑坐在换鞋的椅子上，什么也没干，就坐着，靠着鞋柜的门坐着，也没有闭上眼，望着黑黢黢的走廊发呆。 鞋柜上突然传出咔哒声，布谷鸟从小座钟里冒头，“布谷布谷”叫了两声，孔侑仰头看过去，看不清，却也知道，两点了，他呆坐了很久。 那是他和韩京墨一起刷着平板挑出来的钟，韩小姐的时间观念很薄弱，她有活动的时候，助理负责当人形时钟，随时当个“布谷鸟”给她报时，防止迟到。 没工作的时候，韩小姐才不管呢，有时候他们说好要五点出门吃饭，韩小姐能在四点半开始化妆，一化化到五点半都算是短的，出门少说已经六点了。 孔侑调侃过她的时间观念，韩小姐不认，男朋友就拉着女朋友买了个小座钟回来，专门放在鞋架上，就是为了让换鞋的韩小姐看看清楚，她那滞后的时间走得有多慢。 -- 第348页 两点了，该睡觉了。 撑着膝盖起身的孔侑也没有开灯，光着脚往里走，他很累，穿拖鞋的力气都没了，灌满了酒精的身体格外的沉重，一步一步缓慢的前行，藏在黑暗里的影子扭曲像是个怪物，随时准备吞噬主人。 漫长的走廊尽头是一片月光笼罩下的客厅，孔侑有时候也喜欢关了灯坐在客厅里赏月，这里被特意设计过，能保证不论是白天还是夜晚，景色都超绝，还能看到汉江呢。 今夜如果屋主站在窗边也能看到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汉江，今夜的屋主太累了，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欣赏美景的力气，径直穿过客厅，走入下一个黑暗的走廊，影子一路跟着他，月光下还是正常的倒影，进入黑暗又再度扭曲。 孔侑其实可以理解，在恋爱对象和孩子之间。但凡一个正常人，不用说什么男女，就是但凡一个正常人，都会选孩子。 哪怕是他自己，他也会选孩子，怎么可能选恋人不要孩子呢？不可能的。 他完全可以理解韩京墨的选择，他只是理解不了，为什么不来跟他问一句。 只要她说了，他一定是点头的，难道在她心里，他会反对吗？她的心里，他是那样的人吗？ 孔侑理解不了，他累了，不想去理解了。 进到卧室，得开灯了，总得换衣服，总得洗澡。 灯开，床上有人。 被子里的人翻了个身，大概被灯光刺到眼睛，嘟囔了一声，孔侑愣愣的看着床上的小鼓包，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会来？ 床上的人没有回答，反倒拉着被子把脑袋盖住了，大概是灯光太亮。 孔侑像个等待指令的机器人一样站着，等着她回答，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回应。 他就不等了，直接上床，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再问一遍，你在这干嘛？ 眼睛都没睁开的韩京墨还没睡醒呢，嘟囔了一句别闹，那个扰人清梦的家伙非得闹她，还晃她，硬是给她晃醒了，差点骂脏话，理智回笼，憋住了，睁开眼瞪着孔侑，你怎么才回来！ 差点被气笑了的孔侑面对她的质问，只有一个态度，“你怎么在我家？” “什么叫你家，我不能来吗！”韩京墨比他理直气壮，嗅了嗅鼻子，还发脾气，“大晚上的你跟谁喝那么晚？孔先生，你可是有主的人！注意点！” 又好气又好笑的孔侑捏着她的脸颊让她搞清楚，“我还没发火呢！” 韩京墨一巴掌拍开他的爪子，跪坐而起叉腰怒道，“大晚上不乖乖回来睡觉出去胡搞你还敢发脾气！”双手撸着不存在的袖子，凶猛（萌）的冲他叫，“说！干嘛去了！坦白从宽！” 茫然一瞬的孔侑猛然笑了，大笑出声，笑倒在刚睡醒头发乱糟糟的，还穿着小黄人睡衣的姑娘身上，笑的韩京墨一脸懵，也笑得跟着主人匍匐在床铺上的影子温顺起来，一如窗外的月光，清亮柔和。 洗去一身酒气只有香波味道的孔侑再度爬上床，韩京墨早就睡着了，又被他挖起来，这次她没憋住，脏话脱口而出。只一句，也还没说完，被孔侑掐住双颊禁言。 “不准说脏话。” 没办法用嘴巴说脏话的韩京墨用眼神说脏话，恨不得戳死孔侑，一晚上搞醒我两次，你不想活了是吧？！ “别以为这样就能逃过去。”孔侑一手捏着她的双颊，一手像拨弄琴弦似的上下弹她的嘟嘟唇，故意说，“你要是穿着情趣内衣色诱当道歉我还能接受，就你这样..”上下打量她的小黄人，“这你还想躲？” 小黄人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扭头作势要咬他，玩着嘴唇的手快速缩回去，捏脸的手却按住了她的脑袋，让她别致顾着闹，“我需要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韩京墨理不直气也壮，“我可是在救你！你不跪下给我嗑三个以答谢救命之恩已经很没礼貌了，居然还不给我睡觉！知道美容觉多宝贵吗！” 孔侑不吃她这套，“别把李正宰甩出来，没用。我要一个真正的解释。” 撇嘴的韩京墨不高兴，“配合一下不行吗，李正宰多好的背锅侠，为什么就没用。” “不要饶，说。” “说什么？” “你知道的。” “不知道！” “韩京墨。” 韩京墨拉下他的胳膊抱在怀里，孔侑假意挣扎一下，就顺着她的姿势把人拥入怀中，靠在床头柜上，叹了口气。 这一声倒是叹的韩京墨有点心虚，不过花招还是玩的，不然就真的得吵架了，“我如果说我觉得你会同意，你相信吗？” 韩京墨趴在他胸上，食指在他的喉结滑动，状似不经意的说着就算不能把人哄好的话，也绝对不会让他再追究的话，“我提前说，你会同意，我不说你还是会同意，那不如就不说。” “我提前问了，你要怎么回答呢，答案从来就只有一个啊。从一开始这道题就只有一个选项，我把问题抛给你，黑锅也就盖到你头上。” “这件事会变成一枚钉子扎在你我中间，未来的某天，我们吵架了，可能会翻旧账，这件事再被提起，我能理所当然的说，你自己同意的事，你为什么要生气，你怎么那么小气，巴拉巴拉。” 食指上滑和拇指一起捏住他的下巴，手指的主人冲下巴的主人龇牙，“我绝地干得出来，只要我们吵架，我就算没道理也会把所有的锅都往你头上砸。” -- 第349页 孔侑很相信她干得出来，“所以你选择不问还是为我好喽？”亏你编的出来。 “本来就是么，我没问，我的锅。”韩京墨当然编的出来，她可有道理了，没理也有三分胡搅蛮缠的气势。何况这是有道理的，歪理也是理，诡辩也是辩，讲技巧的。 韩京墨已经想好了，“要是以后我们两吵架，你就可以用这口锅来攻击我了，我对你是不是很好——” 女朋友好到男朋友想咬她，也真的咬了，咬到小黄人睡衣落在床铺下，被月色笼罩，除了黄还是黄。 天亮后的朝阳也很黄，金灿灿的，忘记拉的窗帘让阳光从窗台攀爬到床上，这次再度被光线刺到的韩京墨一个翻身就埋进孔侑怀里了。 这次孔侑也还没睡醒，感受到她的动静只是收紧手臂，把人抱的更紧。 等韩京墨再睁开眼已经是下午了，窗帘拉的好好的，屋内唯一的光线是倚在床头的孔侑刷着的手机。 美女蛇滑动着缠住了男人的腰腹，脸颊蹭了蹭他的胸口，吐着蛇信叫饿，孔侑摸了摸她的脑袋，饿就起来吧。 食物是孔侑煮的拉面，吃完两人一起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夕阳从江面上沉下，借着点点余辉，孔侑问韩京墨，什么时候回去。 “孔先生，你到倦怠期了吗？我才刚吃完饭你就要赶我走？”韩京墨侧头亲亲他的侧脸，“你做梦，这是我的地盘了！” 疑惑的孔侑等着她继续，继续的韩京墨嘟囔了一句不好玩。但还是解释道，新项目既然是拍父子情深，她就让韩京延搬去隔壁跟爸爸好好培养感情。 不能等拍摄的时候再来练习，这个项目是有特殊意义的，得先让组里的人先认识到“父子”的关系是真的好，之后才更好的操作。 韩京墨愿意拍这个项目纯粹是为了儿子。既然是奔着公开父子关系去的，就不可能再让赵寅城有后退的机会。 至于他经纪人想的什么先放风出去试探舆论的走向啥的，在韩京墨看来不如一步到位，干嘛试探舆论的走向，控制舆论的走向不是更干脆。 虽然韩京延跟赵寅城相处也算不错，但没有达到剧本所要求的亲密程度，比如本子里有亲爹给儿子洗澡，这件事他们两就没干过。这些都需要父子俩去练习的，主要是韩京延需要练习。 换句话说，一直到进组前，韩京墨都会住在孔侑家，等进了组就看拍摄地在哪了，大概率不在首尔。 这个消息让孔侑觉得韩京墨在道歉，这是她道歉的方式，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韩京墨确实在道歉，孔侑连她留下的东西都喜欢，肯定更喜欢她能直接留下。不过她也没说，干嘛非得说出来呢，此时无声胜有声啊—— 短暂的同居生活有对情侣们带来什么改变吗？有，让孔侑哭笑不得的改变。 第一也是最大的改变就是家里的客房没了。因为韩京墨需要一个无敌大的衣帽间，她的衣物和首饰之多，根本不是孔侑空出几个衣柜就能放得下的。 韩京墨根本没有什么自己就住一段时间，顶多一个半月的想法，动静大的跟搬家一样。 她确实也是找搬家公司去搬东西的，刚开始孔侑还是很开心的，可眼看着家里的客厅要被她的箱子堆满了，搬家小哥还在往家里搬箱子。 男朋友就憋不住问女朋友，你打算彻底搬过来吗？女朋友告诉没见识的男朋友，这些只是我的衣服首饰，哪有很多。 衣物之多需要专门清空一个客房来放的女演员，还有个跟男演员完全相反的生活习惯，她作息极其不规律。什么美容觉，那东西就是说得好听，实际上压根就没那回事。 孔侑在休息的时间，除了出去旅行之外大部分时间是家里蹲，韩京墨是家里蹲不住，只要起床顶多在家里待一会儿就想出去浪。 在一起四个月后孔侑才真正见识到韩京墨的朋友之多，她不是什么只有三五个好友的类型，这位是朋友遍天下的类型，社交牛逼症患者。 韩京墨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都能有局。但她就是能有，今天有这个约明天有那个局。 孔侑跟她去过五六次后，实在扛不住，拉着女朋友在家陪他，我们稍微休息一下。 在孔侑的概念里，休息在家就是看书看电影再不然玩游戏，总归是安静坐着的休息。韩京墨不行，这家伙跟个多动症儿童一样。 孔侑在看书，韩京墨在边上叨叨，这故事讲什么的？男主角怎么怎么样，女主角如何如何，他们两什么时候在一起？什么？不是爱情小说？那你看个啥？ 孔侑想跟她联机玩PSP，这简直是灾难。因为韩京墨不管会不会玩她都一定要赢，眼瞅着要输了，这家伙能手柄一丢，一个飞扑按倒男朋友，给男朋友撩的心头火气，撩拨的人猛的跳起来，指着电视叫着我们都挂了，平局！ 也就是看电影的时候韩京墨能老实一会儿，但这个老实也是相对性的。 她没看过的电影很难找，这姑娘的阅片量非常大，她自己就有固定的看片时间，会每隔三个月特地空出一个礼拜把市面上的新片子全部刷一遍。 要是看过的呢，她对剧情的关注度就不高，主要的注意力都在孔侑的身上。因为电影无法吸引她，男朋友就很吸引她。 而被女朋友集中“攻击”的男朋友，很快也会随着女朋友的撩拨，把注意力转移到女朋友身上，接下来的故事就跟电影无关了，主要是运动题材，也可以是家居环节，主要关注沙发的柔软度和延展度。 -- 第350页 在韩京墨只是偶尔留宿的那段时间里，孔侑是真的很期待偶尔小住能变成常住。可等韩京墨真的搬进来了，孔侑又忍不住打电话问赵寅城。 “你们什么时候开机？” “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 赵寅城有些疑惑，“下个礼拜吧。”说着想起来，“片场在江原道，开机的话她得跟着剧组走，你是不是想她多留一会儿？等杀青我继续..” “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孔侑不好解释自己是个什么意思，只能说，“我就是随便问一下。” 以为他是嘴硬的赵寅城没拆穿，“韩京墨人呢？” “出去了。” “去哪？” 跟河证宇约饭的韩京墨叼着青阳辣椒咔嚓咔嚓的嚼着，一边被辣到吸鼻子，一边又作死的继续吃。 河证宇已经很习惯她作死了，这家伙不怎么能吃辣，但就是嘴巴馋，所以说自己作死啊。 给她倒牛奶的河证宇笑问她跟孔侑同居的感觉怎么样，“有一个月了吧？你们吵了多少架？” “你这什么心态，我们为什么要吵架。”韩京墨吸溜着口水，眼泪汪汪的瞪他。 河证宇笑的不行，“我虽然跟孔侑没有太多接触，但就你的狗脾气，你们住一起不吵架？不可能！” 他可是被韩京墨折磨过的人，这姑娘真的是狗脾气，韩京延跟她一比不要太乖巧。 “你才狗脾气呢，我脾气不要太好！”韩京墨笑下巴一抬，“温柔可人知道吗，蕙质兰心懂不懂，这些词就是为我创造的——” 塞了根辣椒过去的河证宇表示，“自吹自擂这个词确实是为你创造的。” 韩京墨一个白眼翻过去，接过辣椒又想叹气，孔侑不给她吃辣椒。因为她每次吃辣都会拉肚子，肠胃烂的要死。但她就是馋啊，还得躲着男朋友吃，好惨的。 男性朋友再度给她递上盒装牛奶，桌上摆了一排，各种口味都有，巧克力、草莓、抹茶之类的，一共十二盒，买了一打。 还不是店里有的，是让助理去买回来的，现在空了四瓶，还剩八瓶。 即给辣椒又递牛奶的男性朋友连胃药都准备了，就是没说你不能吃，也没在意这个，而是说起，“我记得你过几天要进组了吧，结束后有什么计划吗，我这边有个还不错的项目。” 一小口辣椒一大口牛奶的韩京墨平时也不会吃的那么疯，她主要是被憋惨了，孔侑最近限制她饮食想给她养养肠胃，清汤寡水的，弄得她好郁闷。 “什么项目？”韩京墨边问边跟他讲，“我这边结束就要进新的组，档期可能不太好调，等那个项目拍完，至少也九月了。” 低头准备点烟的河证宇动作微顿，点燃烟才问，“没听你说过有新项目啊，什么题材？” 叭叭叭跟他讲剧本的韩京墨说完还补充，“李正宰的套路之作，他是唯一的资方，我出双倍跟他买版权他都不乐意。”想起来更郁闷了，“李正宰太狗了！” 同样这么觉得的河证宇直接跳过了，你可以不演这个话题，而是说，“本子有点意思，经纪人兼丈夫的角色是李正宰的？” “不是他还能是谁，一共就两个主要的男性角色，他总不能演鲜肉吧。”韩京墨嫌弃的很，“老帮菜刷绿漆，想装水灵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嫩。” 河证宇喷笑，“你这话要是李正宰知道肯定会被揍。” “我干嘛要当着他面说。”韩京墨该怂的时候还是认怂的，“不过他其实不适合那个角色，那要是个平凡的男人。不然女主角出轨出的就不太合理，又帅又多金还有能力的老公，就算结婚多年看腻了，也很难厌烦，出轨会变成浮于表面贪新鲜，而不是人性底层的恶意。” “老公得是个能力很强但长相普通，性格更一般的男人才行，李正宰除非往丑了扮，不然..”韩京墨摇摇头，叹气，“希望他能为项目考虑吧。” 为项目考虑的女演员想了想，“这个角色还蛮适合你的。” “当着我的面骂我丑？”河证宇给气乐了，“你可以韩京墨，不想活了？” 韩京墨让他别误会，“男演员长得平凡不是坏事，那代表你们可塑性更高，女演员长得平凡才是坏事，我们主要当花瓶，九成九的女演员都是花瓶起家的，社会对我们的评价方向本来就不一样。我这是在夸你演技好，李正宰光长得帅有什么用啊。” “最好是！” “本来就是！” 不管本来是不是，河证宇都去找李正宰要了这个角色，赌约可是说好了的。 李正宰不想给来着，给了他为韩京墨设的局就破了。但不给吧，套路都被河证宇看出来了，其实也没什么用了。 再者说，这个本子最关键的作用已经实现了。 “见你”要拍摄的前两天，韩京墨从孔侑家搬回了自己家，她搬过去的那些东西都没动，就只是自己回家了。衣服？家里多得是衣服，就算没有，也可以再买。 不过韩京墨不在自己家，在李正宰家，这狗逼约她说是聊项目。韩京墨一个字都不信，大晚上的约在家里聊什么项目？狗男人！ 但是韩京墨还是去了，这不是得聊项目么。 去了游乐场，理论上肯定是要玩一轮游乐设施的，可惜的是今天玩家身体抱恙。 -- 第351页 韩京墨前天跟河证宇一起吃了一堆辣椒，拉肚子拉了两天。要不是她抵死不从，孔侑就把她拖医院去了。 男朋友难得发火，特别凶，要不是韩京墨借着要拍摄的理由提前搬出来，他们可能真的会吵架。说是说孔侑是担心她啦，但..算了。 为此，韩京墨在抵达游乐场门口换鞋时，专门跟李正宰又说了一次，“我今天真的不舒服。” 已经在电话里听过一次的李正宰本来以为她是在躲，可人都到了再说一次，就信了，“哪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生理问题不用管。”韩京墨换好鞋要往里走，听到他一句“你生理期应该还没到啊”，迅速扭头，“卧槽你个变态，你还算我生理期？” 变态无语，“我照顾过你生理期所以记了一下日子而已！”哪里变态了！ 韩京墨眨眨眼，有这回事吗？好像是有，讪笑，“抱歉——” “所以说，你哪里不舒服？” “吃辣太多。” 李正宰秒懂，这家伙也不是第一次了，视线不自觉的下移，韩京墨一个转身，你还说你不是变态，看哪呢！ 扭头失笑的李正宰带着她去找胃药，听她说吃过了，问她要不要喝粥。 夜宵的点，韩京墨摸了摸肚子，点头说好。她以为他要叫外卖，结果这位淘米准备煮粥给她弄楞了。 “你等下。”韩京墨从倚着门框的姿势站直，皱眉盯着李正宰看，“你玩真的？” “什么真的？”问出口的瞬间，李正宰明白了她的问题，半眯着眼回看她，“你以为我只是想睡你？一直都这么认为？” 韩京墨哑然，她当然知道李正宰搞那么多事不单单是想睡她那么简单，又不是没睡过。可就算如此，她也只是觉得这位在玩啊，如同她也在玩一样。 “难道不是？” “如果不是呢？” 韩京墨认真了，“真的不是？” “我没那么无聊。”李正宰让她自己想，“我也不缺女人。” 倒吸一口凉气的韩京墨发出一句惊叹，张开双臂露出尖牙，“李正宰xi，欢迎来到地狱。” 李正宰原以为她会说出什么，你认真了我就不玩了，或者干脆就不相信的话，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句。怎么说呢，不愧是她。 还站在人间的男人以好奇心询问，“为什么是地狱？” “因为你的报应就是我！” 狗男人！你完了 第84章 第二十章 《现在去见你》开机了，拍摄地在江原道的一个小村庄里，这里并没有专业的影视基地，导演选中这里就图景好，有郁郁葱葱的森林，乡下淳朴的村庄等等。 换句话说，这里很偏，连个对外营业的旅馆都没有的那种偏。以至于剧组的住宿方式是租住村民的民房，一个小团队分一栋这样挤在一起，他们一个组加起来都快比一个村子的居民多了，确实偏远，开发完善的镇子上还没那么好的自然风光呢。 当然了，主要也是便宜，纯爱片一般投资都不大，这个项目也是如此。韩京墨都不是签合约金出演，而是签分成参与的，赵寅城同样。 一小部分在首尔的外景戏集中在两个礼拜拍完后，所有人都住进了这个小村庄里。 全组少说得在这里待两个月，乡下的房子也不是专门用来出租的，设施什么的都很简陋。虽说制作组有简单改造过，但依旧很简陋。 关于住宿环境简陋的事，导演是提前跟演员说过的，韩京墨对此适应良好，她参与过更悲催项目要去黄土高原拍摄，上个世纪的窑洞都住过，只是乡下而已，没什么不能适应的。 赵寅城原以为她会没办法适应，韩京墨是典型的都市小姐啊，乡下怎么可能适应。 让他意外的是韩京墨适应的不算多好吧也没多糟糕，更没办法适应这个环境的是韩京延。 乡下别的都好搞，蹲坑换马桶，风扇换空调，只要有钱都能搞得定。 但乡下再有钱也没办法完全隔绝虫子。找什么专业的杀虫队来都不靠谱，他们就住在大自然里，大自然里怎么可能没有虫子。 母子两都很讨厌虫子，不过韩京墨是厌恶，多少是大人不会表现出恐惧。 韩京延是真的怕，看到个飞虫能一蹦三尺高，紧紧搂着妈妈的脖子死都不下地。 组里一半以上的工作人员都不能接受屋子里有虫子这回事，全组落地的第一天不是开机拍摄，而是组团杀虫。 杀虫剂喷的到处都弥漫着化学药剂的味道，就这韩京延也不敢去屋子里睡，死活要睡车上。 要韩京墨说，睡车上也不错，小孩子害怕虫子又不是什么大毛病，睡车上就睡车上。 可第二天拍摄，韩京延被突然飞到他面前的虫子吓了一跳，当场就叫出声往镜头后的韩京墨那冲，这一下把亲妈弄得火起来了。 亲妈严肃的告诉儿子，你可以怕虫子，你可以怕任何东西，你哪怕惧怕我都没关系，但你不能在镜头前怕任何事！ 因为乡下长大的孩子是不可能怕虫子的，那对他们来说是玩具，这是你的角色设定，你既然决定要成为演员，你就得为你的角色服务。 哭唧唧的韩京延没办法为角色服务，亲妈即好说话也不好说话。 韩京墨给韩京延两个选择，一，去克服； -- 第352页 二，现在退出，让制作方重新找演员。 两个都不想选的韩京延更想像以前一样，让剧组里没有虫子就好了，他以前拍摄也碰到过飞虫啊，那时候他也不喜欢别人也没说什么啊，为什么这次就不行？ “因为不是事事都能顺你心意，我还不喜欢减肥呢，现在还不是在吃草。” 韩京墨让儿子想想她最近的食物，是不是全是菜叶子，就是因为女主设定里要有纤细的抽离感。 她最近别说肉了，连碳水化合物都不碰，哪怕是吃草都是算着克数吃，这是她喜欢吃草吗？是她得为角色服务！ 道理是这个道理，豆丁明白这个道理。但豆丁不明白为什么他也要去践行这个道理。戏里又没有要让他玩虫子，他就不能全身喷满杀虫剂去拍摄吗？ “可以啊，但我估计你还是能看到虫子，尤其是有夜戏的时候。” 为了证明这一点，韩京墨在晚上特地跟灯光组借了个大灯架在他们的小院里，拍摄用的大灯亮的能闪瞎人眼，多摆几个绝对能把院子照得恍如白昼。 在只有一盏的情况下，被亮光吸引来的蚊虫乌压压一片，给韩京墨看得都鸡皮疙瘩直起，韩京延吓得都不敢看。 这还是院子里杀虫剂喷到韩京墨感觉自己都要中毒了的地步发生的事，实验证明，凡事都有两面性，自然风光好的地方就不可能没蚊虫。 实验也证明，韩豆丁想象中的自己只要全身喷满杀虫剂就能看不见蚊虫纯属做梦，过于天真的梦。 许久之前就期待跟妈妈一起拍摄还是演母子的韩豆丁萎靡了，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但他还是坚持自己要拍摄，而不是临阵脱逃。 进村一个礼拜，韩京延又变成了那个得跟妈妈一起睡才敢睡觉的小朋友，貌似是很害怕有个霸王虫族会夜袭他，跟妈妈一起才安心。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努力拍摄。 坚强的儿子让爸爸很开心，认为这是优良品格，妈妈倒是难得纠结了一下，是不是要让儿子继续凭借兴趣走这条路。 赵寅城很疑惑她为什么会这么想，要知道当初他反对韩京延做童星，小小年纪就出来“工作”的时候，坚持让儿子跟着心走的是韩京墨。 深夜，哄睡了儿子的韩京墨去隔壁赵寅城的院子里找他聊孩子的未来发展。 乡村的夜聊，桌上只有几瓶烧酒，下酒菜是薯片和虾条，两人就坐在堂屋里谈。 初春，夜里还有点凉，韩京墨把赵寅城的大衣当毯子盖在腿上，靠着墙问赵寅城信不信这世上真的有天才。 赵寅城当然信，这个圈子都不缺天才，多少人年少成名不就是天赋卓绝么。 “那你相信，演员的天赋起码有八成以上是来自于痛苦的经历吗？”韩京墨偏头看向天赋不差，但也没好到哪里去，更多算是够努力的演员，“绝大部分演员的演技都是靠苦练，靠人生经验，靠日复一日的岁月打磨出来的技能。这些人走这条路走得非常辛苦。” “学笑不困难，类似于空姐会咬着木条学笑一样，只要练的够多，我们都能做到笑得大方得体，或是看着亲切，或是看着阳光。 所谓笑得好看，更多还是得长得好看，主要看脸。但哭不一样，假哭一眼就能看穿，挤出来的眼泪就是挤出来的，那做不了假。” “所有表演所需要的深沉的情绪，都是安静的，类似于思念、追忆那一类需要演技去传达给观众的东西，是需要经验去堆的。 纯靠练不是练不出来，但练出来的是有极限的，练习能为自己打造一张面具，却没办法把面具变成人皮贴在脸上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韩京墨不确定他能不能听懂，举例说明，“你刚开始表演的时候如果接到凄惨的角色，拍到要上情绪的时候，你能做到的不是把自己代入角色去感受角色而哭，更多是把角色的经历往自己身上靠，想象自己碰到的惨事，再在镜头前表演出来，没错吧？” “这就是人生经验对演员的重要性，如果你一直幸福快乐，太惨的角色你没办法入戏，演出来就是假。 碰到好的导演，优秀的团队能做到以假乱真，可一旦团队配置跟不上，那些靠一部片子拿下什么什么大奖的演员，很快就会泯然于众人。因为他不是自己有本事，仅仅是遇到了一个好团队而已。” 凭借颜值的加成，出道就碰到了很不错团队的赵寅城，有点怀疑她在针对自己，不过他还是想说，“京延才十二岁，你就要求他现在就成为真正的演员？” “我是考虑他以后能不能成为真正的演员，表演是有惯性的，童星很容易把产生惯性，惯性更容易变成惰性。”韩京墨想到儿子这几天的拍摄就头疼，“韩京延现在就有点惰性，笑就这样..”龇牙咧嘴给他做表情，“哭就这样。”撇嘴当失落。 “他拍儿童剧就是这样对吧？”韩京墨问赵寅城，“那种特摄剧（特殊摄影，比如《奥特曼》）拍给小孩子看，也找小孩子演，就算有大人的角色在其中也要展现稚气，表现的夸张一点是拍摄需要。但他把那种夸张当成一种捷径在走，这就不对了。” 赵寅城还是那句话，“他才十二岁，很好了，我十二岁的时候..” “我十二岁的时候如果演成这样能被我爸揍！”韩京墨让他别扯什么他的十二岁了，他的十二岁一点意义都没有，他们家这个是童星，儿童演员也是演员，端碗吃饭就得态度端正，这是他的饭碗，必须要站直了捧！ -- 第353页 没听过她讲过往的赵寅城问，“伯父是很严厉的人吗？” 韩爸爸不是个严厉的人，还挺女儿奴的，但韩爸爸也是电影明星。在黑白电影的年代的电影明星，后来世道不好，变成了话剧演员，总归一直是在台上的。 台上的韩爸爸伤了身子，韩京延出生的时候，亲妈就是高龄产妇，韩爸爸更是四十过半才老来女，宠得能上天。 他们一家都是舞台上的人，爷爷混的戏曲，妈妈是磕头敬茶给老爷子拜师入得门，后来嫁给了老爷子“不成器”的儿子，两夫妻正经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韩京墨是没有经历过戏曲行从小练童子功那么惨，韩爸爸舍不得，亲妈也舍不得。 韩老子倒是想要孙女继承衣钵，但儿子和媳妇都反对，也没搞成功。 但韩京墨确实是在舞台和片场长大的，从小她不管跟着谁出门，都是从这个后台跑到那个后台，叫叔叔阿姨的不是话剧演员就是戏曲演员。 偶然有一次亲爹去给一部电影客串，需要一个儿童角色，韩京墨就这么站在了镜头前，一直站到现在。 她能入行真的是家学渊源。她入行到现在都没有在演技上被人诟病过，不是她天赋就好到无与伦比，纯粹是家里专业人士多，在她刚有一点苗头要产生表演惯性的时候，就被各路大佬们上手掰回来了。 彼时她爸用的方法是把她带去演话剧，舞台上的表演风格跟镜头前非常不一样，很考验演员的临场反应能力，模板在这里不是不能套，是根本没有机会套。 彼时韩京墨根本不懂父亲在做什么，只觉得好玩，那时候她小学都没上，懂个屁的表演还惯性呢，只把登台当游戏。 还是很后来，到韩京墨成了巨星跟一位同样是童星起家。但走歪了路子的流量搭戏，才恍然想起来，她曾经差一点就走了歪路。 这段过往韩京墨倒是没有跟赵寅城说，彼时的韩爸爸跟现在的韩爸爸可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行业。 如今的韩京墨要跟赵寅城聊的也不是过往如何，而是对韩京延的未来规划。 如果韩京延真准备走演员这条路，韩京墨准备用以前她爹教她的方法，把韩京延丢到话剧舞台上，打磨个三四年，把坏习惯扼杀在摇篮里。不然等习惯养成再想改，就那么容易了。 以及最当下的事，她会去跟导演聊，让对方在拍韩京延时不要太轻易放过他。 这项目的主角不是小孩子，剧组对韩京延的要求就是别太拉胯就行。 事实上当初要不是韩京墨和赵寅城力荐韩京延出演，角色也不会是韩京延的，原故事里的儿童设定要更小。 十二岁已经不小了，韩京延长得又比普通十二岁小男孩高，演小学生都演不了得演初中生，故事设定都得变，挺麻烦的。 只是韩京墨和赵寅城都愿意降低片酬让韩京延出演，有钱开道，改剧本就改啊。 剧本都能改了，到现场拍摄要求自然就不会太高，他确实也才十二岁而已，能有多高要求，他又不是核心主角。 导演要求不高，韩京延也有拍摄经验，又提前跟赵寅城在家练习了一个多月，演技也过得去。 导致每次拍他很容易就过了，因为爸妈都会被NG就他不会，豆丁还很骄傲呢。 妈妈去跟导演谈提高标准前得先跟爸爸说明原因。不然到时候拍摄赵寅城会很疑惑的，如果误会导演故意找麻烦那就没必要了。 赵寅城有点犹豫要不要支持韩京墨的决定，韩京延如今每天都在祈祷尽快拍完，他能离开这个到处都是虫子的恐怖谷。儿子已经很可怜，还要欺负他吗？ “父母爱子为之计生远。”韩京墨讲完自己都楞了一下，这话从她嘴里讲出来也够奇怪的，转向赵寅城，“要是一个礼拜前他跟我说他不想拍了，那这件事我不会说，可他坚持要拍，他真的喜欢表演，那就得考虑以后他的路要怎么走。” “他有我，就不会缺钱，资源也不会缺，很多大项目他都能参与。可是行内也有句话，强捧遭天谴。 他自己没底气，手上没活儿，肚子里没东西，光靠我双手托着他，站得再高也有摔下来的一天。他得自己长出翅膀才能飞，我不能给他变一双翅膀出来。” 话讲完，韩京墨一声长叹，听得赵寅城手都伸过去准备安抚她，让她别太担心了。 就听上一秒还说什么‘父母爱子’的妈妈，下一秒就说，我居然有了母味，看来是最近太素了，急需个男人刺激一下。 ‘啪！’ “呀！”韩京墨捂着脑袋怒视赵寅城，“你不想活啦！”居然敢打我！ 手先被她刺激到的赵寅城打完也有点傻眼，但他撑住了，没怂，“你不想活了才是真的！面对我想男人？疯了吧！” 韩京墨反手就把那一巴掌还回去，“我说的是孔侑！”不是李正宰！ 主语是“我”的赵寅城被噎住，跳过这个话题，“走吧，去找导演。” 父母双方一起去找导演拜托对方提高对儿子的标准，导演自然是满口答应，他又不吃亏，只不过.. “您要是有顾虑直接说没关系。”赵寅城让新人导演畅所欲言，他们求人办事么，这里没有前辈，“是不是担心档期会拖？我们都可以配合。” 不是很担心档期的导演犹豫着开口，“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望着赵寅城欲言又止，再看韩京墨，试探着问，“您是不是一直压着演的？” -- 第354页 这个组最大牌的不是导演而是两位主演，制作公司就是个小团队，找来的导演也是新人，能邀请到韩京墨就是天降横幅，再加上赵寅城参与那就更嗨了。在这个基础上，导演的话语权不可避免的被压制了一些。 赵寅城愣怔片刻，猛地扭头看向笑而不语的韩京墨，“你跟我来这套？！”压着演的意思不就是韩京墨一直在降低标准配合他吗！ “你是第一主角啊。”韩京墨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而这话也相当于她承认，就是在降低标准配合赵寅城没错。 面对儿子的演技问题时战线非常统一的父母，这一刻分歧就很大了，赵寅城表情都不对了。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接不住你的戏？” “不是啊，单纯因为你是第一主角。” 纯爱片也是分第一主角和第二主角的，作为第二主角，韩京墨很自觉的配合真正的主角拍摄。 这种片子就是要男方出彩才会好卖，针对的市场就是女性市场，她出彩算怎么回事？ 何况纯爱片要什么演技啊，混混就过去了，纯爱片玩炫技得多无聊。 这种片子追求的是男女主角的荷尔蒙交融，专业词汇叫配合，不是要谁更好而是要更适配。 赵寅城心头火起，“你还真觉得我接不住你的戏！” “大哥，纯爱片，你为什么非得接住我的戏？我接住你的戏比较重要，你是第一主角，女观众的焦点是放在你身上的。”韩京墨不懂他气什么，“如果这是大女主的戏，你想要压制我，我能直接踢你出局你信不信。”谈演技之前先考虑下片子的性质好不好？ 对方考虑的非常实际，导致自己变成胡搅蛮缠的人，以至于更生气了的赵寅城一口血闷在胸口，脸都要青了，“你就是肯定我接不住你的戏！” “我觉得吧..”导演试图调和气氛，“也不是说非得互飙演技，就是..”看向韩京墨，“前辈要是稍微再外放一点就好了，现在收的有一点..” 慢半拍反应过来孩子他爸也是个男人，也会有自尊心这回事的韩京墨先给导演比划“OK”表示自己懂了，再起身招呼要气炸了的赵寅城跟上，他们没必要当着导演的面聊这个。 跟导演道别时男演员还维持着礼貌，出了院子赵寅城就憋不住了，大长腿走得飞快，迅速跟韩京墨拉开距离，他怕自己会当场就爆，快速远离爆炸源头。 韩京墨就是匀速前进，稍微反思了一下赵寅城不单单是孩子他爸还是个男人这回事，她此前都只当赵寅城是孩子爸来着。 孩子爸是个职业为演员的男人，男人自尊心被戳到了，是会生气的。 不过她真的就是稍微反思了一下而已，更多是在思考怎么解决这个小麻烦。是安抚男人受伤的自尊心呢，还是快刀斩乱麻彻底压服他？ 前者有助于双方和平相处，后者同样有助于双方和平相处，只是相处的模式不一样而已。 话说..赵寅城最近是不是有点嚣张？ 韩京墨站在赵寅城的小院门口，摸了摸之前后脑勺被打的地方，现在当然是不疼了，可之前还是疼了一下的。 要不，教对方一个乖？让他见识一下什么人不能招惹？ 有点心动啊-心动，不如行动啊—— 抬脚跨进院门的韩京墨迎头就被怼了一句，你跟进来干嘛！她没回应，先拆了包包头扒拉着头发把发丝理顺一些，再探头根据光线找角度，饶到距离门廊还有两米的地方，侧身面对屋内的光线，估算着光源落在面庞的状态。 乡下，初春，深夜。 夜晚的乡下并不安静，虫鸣鸟叫蟋蟀声，大自然的声音遍布田野也充斥着这个不大的院落。 夜幕中圆月高挂，本来就很高的男人站在门廊上，居高临下的俯视女人，表情实在说不上友好，努力压着火也没怎么压下去。 背对着月光的姑娘垂首不语，男人又问了一次，你进来干嘛！她还是不说话，弄得男人更火大。 可当赵寅城憋不住想要问出第三次，你到底来干嘛的时候，那女人有了动作，人往地上一顿，脑袋埋进膝盖里，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在耍赖，反正赵寅城开不了口问第三次了，倒是感觉自己特别幼稚。 幼稚的怒火散的无声无息，走下门廊的赵寅城站在韩京墨面前，嘴里说着让她起来，手也伸过去准备拉她。 埋头的姑娘不动，隐隐抽泣了一声，差点让赵寅城以为自己听错了，哭了？不可能！要哭也是他哭，她哭个毛？ “嘛呢？新招啊？”赵寅城让她别装，“生气的是我好不好，你搞什么？” 院落里除了月光就只有门廊下老式灯泡发出来的黄光，半边身子在月光下的姑娘缩成小小的一团，肩膀微微颤抖，看的赵寅城很是荒唐，真哭了？不是，为什么啊？ “你该不会是在偷笑吧？”赵寅城跟着蹲下去，伸手想把她脑袋挖出来，这次韩京墨倒是没反驳，仰头的脸上确实盛满笑意，笑他，“你也太容易哄了，我还怎么都没干呢。”准备好的台词都没说，只是蹲下去了而已。 白眼差点翻到后脑勺的赵寅城给气个半死，“你到底什么毛病啊！” “我喜欢你啊——”韩京墨歪头按住他的手贴着侧脸，“只允许小男生欺负喜欢的小女生，不允许大女生欺负喜欢的大男生吗？” -- 第355页 赵寅城一个字都不信，表情很是嫌弃，手却没有往回收，“别扯了，你不冷啊，回去睡吧。” “干嘛不信，对自己那么没信心啊——”韩京墨抓着他的手起身，牵着光是嘴上说着拒绝的家伙走到门廊坐下，笑看满头雾水的家伙，“不喜欢你还给你生孩子才是有病呢。” 皱眉一脑门问号的赵寅城还是不信，怀疑她没吃药，“这又是哪一招？” 话是这么说，腿却抖起来了，塑料拖鞋的脚后跟哒哒哒的敲击着水泥地，表情很淡定的家伙，心可没那么稳。 韩京墨五指穿过他的指缝扣住他的手背，轻飘飘的两只手落在他抖动的腿上，自己的掌心按着自己大腿的男人立刻就老实了，嘴巴还是不认，“到底要干嘛？” “跟你告白啊。”韩京墨歪头，发丝随着她的动作从肩头滑落，面朝他的那半边的头发被她挽到耳后，剩下的藏在阴影里，她让赵寅城自己看，“你猜，我是在耍你，还是真的借着玩笑说真心？” 赵寅城不想看，他百分之百肯定她是在闹，可周围的虫鸣让他看，蟋蟀蹦到他头顶，按着他的天灵盖让他看，连门廊上的灯泡都让他看，他被那些东西催促着看过去，看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只有他，被月色，被蟋蟀，被昏黄的灯光迷惑了的他。那双眼睛里装着的不是爱慕，反倒是忐忑，不安，还有一腔孤勇。 镶嵌着那双眼睛的面庞是笑着的，没什么特殊含义的笑，嘴角微微勾起，仿佛是在硬撑着在笑，更多是紧张，藏在笑容下的紧张。 面前的女人在紧张，不自觉的收紧了扣住他手背的手，他感受到了指缝间的拉扯感，更看到了她眼底的踌躇。 韩京墨在紧张，声音很平稳，装的非常好，大概是许久没有等到他的回应，便能装的更好，“你认真啦，我开玩笑的，谁会喜欢你啊，我脑子没问题好不好。” 如果不是赵寅城一直盯着她可能都发现不了那一闪而过的挫败，可他看见了，反倒慌了，比她慌，慌乱的无法伪装，“不是，你真的..那什么..” “哪什么？”韩京墨抽回手起身，掩嘴打了个哈欠，眼角带着点点湿润，仿佛只是打哈欠打出来的生理湿润，笑看赵寅城，“是有点晚了，我先回去啦——” 脑子里有个小人在尖叫着不可能的赵寅城，手臂抛弃了脑袋跟着心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等等！” 韩京墨诧异的停下，疑惑的看着他，仿佛之前的话根本不是她说的，仿佛那就是个玩笑，仿佛真的很疑惑，“还有事？”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赵寅城收紧圈住她手腕的手，视线直勾勾的看着她，“韩京墨，这不是能开玩笑的事，你是孔侑的..” “停！”韩京墨一下变脸，“扯什么戏外的人。”挥手甩开他的爪子，上手就给他一下，头都给他打歪了。 这一下也给赵寅城打的彻底清醒，怒吼出声，从胸腔饱含怒气的一声“韩京墨！！” 让虫鸣鸟叫蟋蟀声骤然而止，下一刻周围两栋小院的灯都亮了，虫鸣鸟叫蟋蟀声又再度吵闹起来。 韩京墨朗声大笑，眼底哪有什么忐忑不安，只有满满的恶作剧成功的嚣张。 她望着也不知道是气到脸红，还是羞恼到脸红的男人，让对方了解一下。 “你确实压不住我——” 赵寅城被气的要冒烟了，怒道，“那是你耍诈！” “兵不厌诈——”韩京墨很是坦然的承认自己就是耍诈了又怎么样，她双手叉腰，凭借站着的姿势难得能低头俯视坐着的赵寅城，“不服？再来啊——” “再来就再来！”赵寅城撸着袖子还就不相信了，他一定能压服她！ 结局么..天都亮了，还是聊拍摄吧。 连续拍了一个月的剧组总算迎来三天的假期，一家三口回首尔是一辆车。七人座商务车，助理都在前面，一家三口坐在最后一排。 坐在左边的爸爸望着左边的窗户一言不发，坐在右边的儿子望着右边的窗户同样不想讲话，中间的韩京墨？她在跟男朋友打电话说自己回首尔了。 为什么不是孩子坐在中间？因为父子俩吵架了。 赵寅城是怎么都没想到他跟儿子的矛盾居然不是因为抚养权，而是因为演技。 这一个月的拍摄对韩京延来说是被沉重打击的一个月，以前不管是在SM表演课还是在剧组拍摄，大家都是夸他的，哪怕是被NG，导演也会说做得很好，但要是能怎么怎么样就更好了。 在表演上从来都是享受夸赞的韩京延，这一个月面对的全是问题。全是这里太过，那里太弱，给的情绪不够，表现的太假。怎么做都不对，怎么做都是错的。 豆丁去求助妈妈，妈妈跟变异了一样对他是碾压式的教导。韩京墨给韩京延的理由是，你的演技已经烂到我没办法配合你程度的地步，我推荐你去找你爸。 爸爸确实比妈妈会教，也可能是爸爸确实比妈妈更有耐心。但这些在韩京延看来，就是爸爸比不上妈妈，以及，他肯定是遗传了爸爸的演技才那么烂的！ 父子俩就这么吵架了，妈妈呢？韩京墨才不管，关她什么事。 引发战争的女人欢欢喜喜跟一个月没见的男朋友出去浪了，她真心素了很久，不止是口腹之欲的素，急需补充能量，不然她这朵娇花都要枯萎了！ -- 第356页 那战争双方呢？捏着鼻子急需对戏啊。演技都已经被嘲讽到脸上了还不努力，要退圈啊？ 欢喜了没两天的韩京墨在第三天产生了新的苦恼，她的灵与肉可能要出问题。 一个月没见的情侣没有陌生感，因为他们每天都通视频电话，孔侑时不时还会让助理当喜鹊。虽然一只鸟搭不成鹊桥，但送点汤汤水水还是没问题的。 要是以前，拍摄就是拍摄，拍摄的时间韩京墨为了保持自己的状态是不会让外界打扰的。 不过赵寅城是个小垃圾，韩京墨不需要全力以赴去对待拍摄，孔侑的每一通电话她都接，接到最后就变成了每天至少一通，偶尔也会是两三通，早中晚都会出现什么的，主要取决于孔侑有没有空。 前半个月几乎都是孔侑主动打电话给韩京墨，他们的话题也都围绕着韩京墨。 韩京墨的拍摄，韩京延的演技问题，赵寅城是个小垃圾，诸如此类。 单方面输出的时间长达半个月后，韩京墨想起来要关心男朋友的日常了，话题就变成你来我往。 我今天干嘛了，你今天干嘛了。我拍摄碰到了什么什么，你见到了谁谁谁。 孔侑是个非常非常，非常好的倾听者。三个“非常”的叠加，足以证明韩京墨有多喜欢跟孔侑聊天。 因为她可以持续不断的输出，而孔侑笑点不知道为什么那么低，就一直在笑，能从头笑到尾。 男朋友是可以极其明确的传达我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我看到你就很开心这个点的。 而接收到信号的韩京墨也很开心，男朋友喜欢听她讲话，更喜欢男朋友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所谓投桃报李，就是韩京墨逐渐的把注意力也放在男朋友身上，她会因为他笑了，变的更开心。 她喜欢看到他笑，喜欢他上扬的嘴角，喜欢他眼角的鱼尾纹，喜欢到想他了。 她想抱抱他，想闻闻他身上的味道，想亲吻他的眉眼，那些都跟她想睡他没什么关系。 一直到韩京墨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扑倒远远就张开手臂的孔侑怀里，她才恍然发现，她真的很喜欢这个人。 她是个慢热的人呢，虽然看着外向活泼，但她真的是个慢热的人，慢热到自己都没察觉，她在思念这个人。 有人发现了，商务车里的赵寅城发现了，那不是演出来的，可能韩京墨可以演得出来，她满心欢喜扑进孔侑怀里的甜蜜，但她没必要演，那不是演技。 有人发现了，轿车里提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李正宰发现了，发现了地狱之门的模样，那是相拥的男女描绘出的样子。 时隔一个半月，李正宰才发现，韩京墨没开玩笑，她说，欢迎来到地狱，地狱之门就为他敞开了。 时隔一个月再见女朋友，孔侑都已经做好腰酸腿软的准备了，以韩京墨的性格，他肯定得做好准备。 可女朋友这次出乎他意料的很有耐心，他们先去吃了饭，他陪着她去做护理，到晚上又吃了一顿饭，就这还有汉江公园的饭后散步。 女朋友耐心足到，在她说出我们去汉江公园逛逛的时候，孔侑一度怀疑女朋友想要玩野战，他都准备好拒绝的说辞了，这玩意儿他真接受不来，有点破三观。 可到了地方真的就是逛公园而已。 就是手牵手沿着江边散步，如同每一个夜晚过来散步的情侣们一样，嘴里说着的是无聊的不能在无聊的小事，细碎的日常而已，什么都没有发生。 直到他们进了家门，孔侑都有点憋不住了，又不是只有韩京墨一个月没见他，他也一个月没见韩京墨啊。 他不是没时间去剧组是不方便去，那个项目以后是要做特殊宣传的，他怎么去？ 可韩京墨还能憋，憋到他们都洗漱完躺在床上。让原以为今天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都开始担心女朋友到底是生病了，还是对他“没兴趣”了，女朋友做出了既符合她的性格，又不符合她性格的事。 她把主导权让给他，温润的眼睛柔和到仿佛真的有爱这个词在眸光里闪现，看的孔侑很是不安的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他不敢看，喜悦来得太突然，幸福太大了，反倒会让人心生畏惧。 还好，只有两天，两天韩京墨得回家了。孔侑第一次想开口留人，也第一次觉得这次他只要说了，就能让韩京墨留下，可他莫名的畏惧不知道是什么的存在，那个存在让他笑着送走她。 就在孔侑家楼下的停车场里，韩京墨上了李正宰的车，还是同一个理由，要聊项目。 项目聊成了游乐场一日游，非常疯狂，操纵机器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疯了，跳楼机都敢上。 韩京墨有想过拒绝的，有那么零点零几秒，她是想过拒绝的，真的想过。 可妖怪的妖法太厉害，跳楼机她也很久没玩过，她确实也素了一个月啊。 话可能不太好听，但男朋友什么都好就是太温和，属于狂野的那部分很难被满足。 李正宰几乎能满足她一切不太像人类的那部分，在潮湿阴暗的角落里，兽性被无限放大，她可以肆无忌惮的给李正宰展现她最恶劣的那部分。 那是她不可能给孔侑看到的一部分，她并没有特意去伪装，只是人就是有很多面。 韩京墨有很多面，阳光下的那部分所有人都看得见，阴影里可能只有李正宰知道。 -- 第357页 休假的第三天清晨，吃饱喝足的韩京墨脸上挂着吃撑了的表情，她真的吃了顿大餐，非常豪华，满汉全席都包括在内了。 吃到撑的韩京墨夹烟的力气都没有，唯一的一点余力是探头就着妖怪的手吸一口烟，吐烟时还隐隐觉得小腹里有东西，玩得真的太疯了。 作为战场，卧室如台风过境，躺在废墟中间的李正宰，是一只餍足的妖怪，他其实也没劲了，一天一夜啊，中间几乎没睡觉，就算睡也是连体婴的姿势。 但妖怪很满足，满足的心生恶念，既然地狱之门打开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在地狱里沉沦。” 韩京墨蹭了蹭他满是伤痕的胸膛，姿势很亲昵，话语很冷漠，“做什么梦，有天堂我干嘛不去？” 地狱老是毫无征兆的出现，被魔鬼尖爪撕扯着灵魂，眼睁睁看着自己坠入极昼深渊的李正宰，发出特别平淡的好奇，“孔侑是你的天堂？” “可能？”恶魔长着尖角，肆无忌惮的散发恶念，“你们要是能二合一就是我的天堂了。”说着话翻身，认真询问人类，“话说，技巧其实很容易学吧，他欠缺的只是经验而已。” 李正宰抿唇勾出一抹浅笑，烧到一半的烟头按灭在床铺上，烧出一个带着焦味的洞，好好的床单就这么成了一块得丢弃的抹布，都用完了，不丢干嘛呢。 三天假期一过，韩京墨独自回到乡村，赵寅城第一时间找到她。 “你又去见李正宰了。”疑问句说出了肯定句的语气，赵寅城警告她必须断掉，“孔侑昨天找过你，打你电话没接，打给我，我说你可能睡了。” 赵寅城深吸一口烟踩灭烟头，“韩京墨，你玩也要挑个人。你是我孩子的母亲，但孔侑也是我兄弟，不要逼我。”说完走人，衣摆被风带起波浪，也可能是怒火烧出来的波纹。 叹息着蹲下去的韩京墨望着水泥地上的烟头，那一脚踩的够狠的，包裹吸嘴的海绵都被从纸里踩出来，像是被挤爆了的??。 尼古丁不止会让人上瘾还能提高肺癌患病率呢； 清粥小菜是很难下咽到底对身体好不是。 人呢，都很贪心，但过贪就是自寻死路。 天堂和地狱啊..要不还是选人间吧。 第85章 第二十一章 天堂和地狱二选一，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会选天堂。 地狱和天堂二选一，脑子很正常的韩京墨选人间。 韩京墨喜欢上孔侑了，距离“爱”之一字可能还有点遥远，但她确实喜欢上孔侑了。 如果这份喜欢无人打扰，那这对情侣即便未来的某一天或许也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分手，至少不会分的那么快。 韩京墨准备跟孔侑分手了，不是她要选李正宰，她两个都不打算选，两个都要断。 区别在于她和李正宰根本没有一个真正的开始，断不断的也就那么回事，一个玩伴而已多一个就多一个。而她和孔侑，需要一个正式的结束。 人呐，不能太贪，真被??撑爆了，那才叫死无全尸。 自认并不贪心的韩京墨不准备等到船翻了掉下水，再去思考用什么姿势游泳能更好的活下来，她打算及时止损。趁她对孔侑还只是喜欢的时候，是最好的止损时机。 而这份喜欢需要有发泄的通道，恋爱是为了开心的，哪怕是分手韩京墨也不想把自己弄得不开心。 为此，韩京墨找上了赵寅城。她没有跟他说我要跟谁谁谁分手或者同谁谁谁断开的话，这件事在她看来跟赵寅城真没关系，跟赵寅城有关的是，她需要一个宝物盒子。 “什么意思？”赵寅城没听懂。 韩京墨简单解释，“我以前有段时间..算是低谷，日子过得很不顺。那时候我的经纪人怕我出问题给我找了个心理医生，对方跟我胡扯半天我就听懂了一件事，想象出一个盒子，把不开心的情绪装在那个盒子里，再把盒子锁上藏在看不见的地方，或者干脆抛在脑后遗忘它，那可以有效的帮助我重新..振作？” 哪怕话是自己说的韩京墨也觉得这是在胡扯。但这招确实有效，她亲测有效，所以就打算再度使用，“表演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宝物盒子，能容纳所有我无处安放的情绪，我可以借助角色去释放情感，等杀青了，盒子就锁上了，我就不会再被情绪所裹挟。” 还是没有听懂的赵寅城直接问，“需要我做什么？” “不要动摇。”韩京墨难得认真的对赵寅城说，“不要因为我的演技而动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你只是承载盒子的一个道具，不要为此动摇。” “什么乱七八糟的。”赵寅城都听迷糊了，“具体点。” 具体点就是非常简单的，“努力接住我的戏，赵寅城，我要认真了。” 赵寅城好悬没把白眼翻出来，讲半天就是来鄙视我的？你别以为我不会真揍你！ 这段对话来自于三天假期结束后，韩京墨回到剧组的第一天。 这天上午，赵寅城找到韩京墨警告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这天晚上，韩京墨跟赵寅城说，准备好小垃圾，姐姐要开挂了。 隔天韩京墨就开挂了，不是任何存在赋予她的金手指，她的挂就是自己，自己给自己打造的金身。 金身开光的这一天就是很平常的一天，这一天要拍的也不是什么大起大落的剧情，只是温馨的相处日常而已，主要跟韩京墨搭戏的还不是赵寅城，而是韩京延。 -- 第358页 母子两有一场在庭院玩耍的戏，妈妈洗好了衣服要在庭院晒，儿子去帮忙，然后两人嬉闹起来。很简单的一场戏，最后剪出来可能只占电影的一两分钟的篇幅。 近期因为亲妈的演技压制已经很有危机感的韩京延，早就知道哪怕是再简单的戏跟妈妈搭，他也可能被压制。 豆丁已经有准备了，可他都有准备了，还是在这场戏里再度被压制到再度想骂爸爸，亲爹的遗传真的是太垃圾了！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场戏从头到尾都是韩京墨在带节奏，庭院里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是围绕着她旋转的，她就是这个片场的太阳。 所有的机器、灯光、人员，一切都围绕着韩京墨在转，连韩京延都是围着妈妈转的。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妈妈的木偶，他妈的眼角眉梢都勾着能操纵他的丝线，那条无形的线让他一度都忘了他们是在拍摄，仿佛他真的只是在跟妈妈一起玩一样。 这场韩京延表现的很好，让最近对他严格要求的导演大力拍着他的肩膀，力赞他未来可期的好。 可韩京延扭头望着正闭着眼让化妆师给她补妆的妈妈，懵懵懂懂的感受到了，什么是真的的演员。 真正的演员是可以完全忘我的，韩京墨就可以做到完全的忘我，彻底丢掉自己，接纳新的灵魂进入身体。 不过她一般不那么干，那种表演方法太累了，也确实会有当初孔侑说过的，出戏有困扰得需要休息才能让角色脱离自己。 韩京墨现在这么干是她需要一个灵魂释放她的心动，正巧有个灵魂合适，那就为自己创造一个宝物盒子吧。 作为宝物盒子的载体，赵寅城跟韩京墨对上的“第一场戏”也是很普通的一场戏，丈夫给妻子做饭。 剧情设定里，在雨季重新回归到父子俩身边的妻子失忆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这对父子也不记得很多她本来会的一些技能，比如做饭。 丈夫不在乎妻子记得什么，只要妻子能回来，不会做饭有什么关系呢，他可以做啊。 此时孩子已经睡着了，丈夫挂着跟他一点都不搭的女士小碎花围裙站在灶台前，给儿子准备明天的便当，也给妻子准备明天他出去上班后她要吃的午餐。 之前妻子因为不会做饭差点把自己弄伤，他就不让她做了，他来就好。 片场里道具组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导演跟演员们在沟通等下的拍摄动线，韩京墨提前告知赵寅城，我等下可能会随着情绪做一些肢体接触，赵寅城颔首表示了解。 现场准备好，机器暂时不开，先排一遍。观众们看到的每一个能让他们尖叫甜炸了的画面，都是现场的工作人员集思广益所创造的，剧本里不会细致到用什么姿势拥抱亲吻，这需要导演和演员们现场排。 排练时导演就在演员边上，现在就是这样，赵寅城站在灶台前抓着剧本摆动着手臂，装作在忙炒菜，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让妻子别动锅铲的话，尤其是刀千万不能动什么的。 此时韩京墨应该回的台词是，我也没那么脆弱，不会大不了就学吗。 赵寅城的最后一句台词还差两三个字就要讲完了，捧着剧本的导演偏头看了韩京墨一眼，等着她讲台词，韩京墨却抬脚上前环住了赵寅城的腰，探头从他腋下穿过去，软萌的冲丈夫讨饶。 “知道啦-你好啰嗦——”妻子的脑袋抵着丈夫的胳膊蹭了蹭，“我也想做饭给你吃啊-我不会，你教我不就好了吗，我又不是笨蛋，肯定能学会的——” 小妻子可怜可爱，丈夫没忍住摸了下她的脑袋，韩京墨一下变脸，“大哥，你手里不是拿着锅铲就是刀，你哪来的爪子摸我？” 手上空无一物的赵寅城傻眼，边上的导演一下笑出声来，“那就这样。” 拿着剧本轻点了下韩京墨的眉心，看着男演员问女演员，“亲一下怎么样？” 女演员反对，“我们可以有任何肢体接触但就是不能直接来。不然气氛就不对了，我还在失忆呢，何况纯爱片，得纯才行。” “那这样？”导演从上前一步把自己当女演员站在男演员的身后，同样是搂腰探头，但贴的更紧密。 “那还不如这样呢。”韩京墨挤过去跟导演贴在一起，双手扒着男演员的肩膀，让赵寅城蹲下一点，她踮起脚再从他肩膀探头，贴着男演员的下巴再问导演，“从斜前方给镜头，光从窗台那边打，做出一个虚焦的效果，我们即碰到了又没有，若即若离更显亲密，如何？” 导演学着女演员的姿势也贴过去试了试，还找摄像导演来看镜头效果，背后从一个人变两人，又回到一个人再变两人。 如今又多了个摄像导演变三个人加一台机器。从头到尾都是道具作用的赵寅城就这么被安排好了，戏再走一遍，全场准备。 开机。 镜头的红灯一亮，全组都安静下来，演员也迅速进入状态。 赵寅城是专业的，哪怕韩京墨怼他是个小垃圾，他也是非常专业的演员，还比绝大部分人好，好歹是视帝啊。 虽然电影类三大奖没刷到，但也是拿过其他奖项的影帝的，绝对的专业人士，演技也是能吊打一票人的。 赵寅城非常专业，比韩京延专业太多了，在儿子无意识的被亲妈带着走的时候，他能敏锐的感觉到韩京墨在拉他入戏。 -- 第359页 他没有挣扎想要压过她什么的，而是很自然的顺着她走，他们在演情侣，干嘛要互相对抗。 失忆后活泼不少的小妻子跳到了丈夫的背上，被突袭的丈夫手上还拿着锅铲，嘴里哎哎叫着小心，赶忙把锅铲放下反手去护着她，被弄得手忙脚乱的，有点生气小妻子乱来，把人放下后，食指戳了下她的眉心。 笑着叹了口气，很是拿她没办法，“你呀——” 被戳脑门时背着手装乖的小妻子，听到这一句遍笑了，眉目完全舒展开，眼睛里装着小星星，一闪一闪的冲丈夫眨巴。 镜头是什么时候消失的赵寅城没有印象，工作人员是什么时候隐身的，他也不知道。周围不应该出现在夫妻俩厨房里的一切无声无息的不见了。 这间厨房里只有他们两，丈夫真的成了丈夫，手把手教着妻子要如何做菜，妻子也真的成了妻子，认认真真的学要怎么做菜，才能在未来的某一天亲手给丈夫做一顿饭。 厨房被施了魔法，那个叫赵寅城的演员不见了，那个叫韩京墨的演员也不见了，他们只是一对甜甜美美过着小日子的夫妻。 厨房的魔法被一声“OK！”打断，所有消失的一切骤然出现，灯光亮的刺眼，人多的晃眼，机器近在眼前怼特写，赵寅城恍惚了片刻，缓缓放开虚搂着韩京墨的手，忍不住低头看了她一眼，她也正在看他。 女演员眼底的笑意还未完全散去，她看向他的双眸还带着蜜水，甜滋滋的，让赵寅城忍不住喉头发痒，想要说点什么。 导演先说话了，让演员们来看看刚才拍的画面，想要再来一次保一条。 足够专业的赵寅城看到回放的画面时笑容有点僵，不是拍的不好，拍的非常棒，画面里的男女温馨甜蜜，哪有什么不好的。 但看画面的赵寅城能很明显的发觉，镜头的焦点在韩京墨那，换句话说，观众会先看到韩京墨。 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压戏，是纯靠演技把观众的注意力都吸走的方法。 因为画面里的小妻子太动人了不是么，一打眼看过去就能感受到她对丈夫的恋慕，这是纯爱片啊，这样的女主角观众如何会看不见呢。 非常温和，也非常隐晦，更非常高端的一种压戏的方式。眼光稍微弱一点，见识稍微少一点都看不出来的抢夺镜头注意力的本事。 演员如何抢夺镜头？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勾引摄像，用演技去勾引，摄像是演员们的第一个观众，甚至于比导演站的更前排的观众。 摄像被演员吸引，镜头就会跟着演员走，镜头一旦偏离，不管事后再怎么剪，演员也永远在画面里，因为她被摄像，被观众偏爱着。 只这一场戏就让赵寅城明白，他距离韩京墨很远，之前夜色下庭院里的韩京墨说是在耍他，也是在陪他玩。 那次他输的心不甘情不愿是因为韩京墨没认真想欺负他，这次韩京墨认真了，却不是想欺负他，只是需要一个宝物盒子。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大象踩死蚂蚁并非故意，大象只是体型太大，在行走的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蚂蚁，谁知道就踩到了呢。 这一天的拍摄让赵寅城很挫败，想要找谁倾吐一下这种挫败感，翻着通讯录找了一圈，勉强找到了孔侑。 他其实怀疑孔侑也有过那种挫败感，至少他不认为，他距离孔侑有多远。 “我一次演男主角的时候跟全度妍前辈合作，当时特别慌怕自己耽误前辈的拍摄。”赵寅城苦笑着跟孔侑讲，“今天我有点那个时候的感觉，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了前辈，对当时还是新人的我来说，前辈得仰望才行。” 同样跟全度妍合作过的孔侑理解他的意思，不过，“你得罪韩京墨了吗？” “没有啊。” “那她应该不会那样啊。” 孔侑在这方面有经验，“度妍姐只要镜头在就是火力全开，韩京墨是能省事就省事，她的工作态度吧..”他不太喜欢那样的工作态度，太散漫了。但女朋友么，就不评价了吧。 这次是赵寅城懂他的意思，本来想说宝物盒子的事，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可能我在不知道的时候得最了她？” “有可能。”孔侑是很相信的，韩京墨干得出来，让兄弟，“你尽快道歉吧。” 赵寅城没有去找韩京墨道歉，他去找韩京墨对戏了，连带韩京延一起，一家三口父子俩被孩子妈吊打。 打法很是温柔，柔柔弱弱的一刀，刀刀致命，以至于韩京延在项目快要杀青的时候偷偷问妈妈，你是不是跟孔侑分手了要跟爸爸在一起了。 小朋友最近过的可开心了，他被韩京墨代入了角色里，他自己也想沉浸在角色里不出来。 角色里他有爸爸，有妈妈，他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豆丁认真的思索，这样的一家三口很不错。 “如果你要跟爸爸结婚的话，我给你们当花童。”韩豆丁想的可远了。 韩京墨只觉得好笑，“让你失望了，我跟孔侑还没分手。” 豆丁不懂“还没”就是快了，豆丁只知道幸福的一家三口成不了真，确实很失望。 失望的豆丁碰到了第一场也是唯一一场在这个本子里，需要他爆发激烈情感的戏。 雨季即将过去，早已离开人世的母亲要回归天堂，剧本里的儿子哭喊着不要，片场的韩豆丁哭不出来。 -- 第360页 韩京墨这次没有用演技去带她，她学着早年韩爸爸的样子，一点点把角色拆解成小朋友能理解的故事，细致的讲给他听，就那么扶着韩京延去走她走过的路，去进入角色，去清空身体迎接新的灵魂。 这场戏拍的很艰难，前后拍了三天。第三天韩京延哭到气都喘不上来，跟组的医生都有点被吓到了，爸爸围着儿子焦急的转着圈安慰，妈妈则是远远的离开人群远离片场，去平复自己的心情。 韩京延可以在镜头前哭的眼泪鼻涕横流，女演员却要在保证美貌的情况下，随时准备送走一位新朋友。 穿越四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四年和思念太过于相似的读音，让韩京墨久违的有了游子思乡的愁闷。 由于工作性质，他们一家人其实也不怎么能经常见，小时后还好，大了韩京墨自己都到处飞，父母也都有事要做，忙起来年夜饭都没空一起吃，韩京墨早就习惯家人不在身边。 可今天她牵着儿子的手，走过了爸爸牵着她的手走过的路，她突然有点想家了。 养儿方知父母恩是有道理的，她居然现在才发现，当初爸爸不是在她哭着说讨厌的时候凶她。不管她，爸爸也很难过，爸爸在努力压抑着那样的难过。 四年了，韩京墨才首次感受到，她可以坦然的送走原生的韩小姐了，她接手了她的人生，自然会承担所有的好处带来的责任，韩京延以后就是她的儿子了。 儿子在拍摄后躲着妈妈，有怨气又觉得自己很没有道理，韩京延十二岁了，知道自己怪妈妈很没道理，可他才十二岁，还没办法纯靠理智去说服自己，他只能躲着妈妈。 韩京墨没有尝试去跟儿子道歉或者解释，一如当年的父亲一样，决定把这件事让渡给时间去解决。她送走了原生韩小姐，也即将送走这个角色。 宝物盒子既然是装宝物的，里面装着的就不可能只有欢喜，思念也放进去，哀伤和惋惜也要放进去。 杀青的这场戏很妙，是整个故事的起点也是终点。 在雨季回到父子身边的妈妈，也在雨季结束后回归了她本来应该在的地方。 她之所以会丧失记忆是一场车祸导致的，车祸让她穿越到了未来见到了如今还没在一起的丈夫。 回到过去的妻子其实可以改变命运的，她可以不跟那个丈夫结婚，可以避免未来自己的死亡，可以过完全不一样的人生。但她还是奔向了她的爱情，为她的爱人去创造一个未来。 杀青戏就是妻子从首尔坐车来到小城镇，站在车站冲看到她很是讶异的丈夫微笑，笑着走向必将轮回的未来。 韩京墨花了一天去拍这场戏，导演其实早就过了，但她不满意。她要送走一位朋友，要好好的送走她，送那个勇敢的姑娘去奔向她的爱情。 送走了朋友的韩京墨没有去参加杀青宴，她把自己关在小院里关了一个晚上，赵寅城很担心她，差点就把孔侑叫来了。 第二天黎明，韩京墨去看了眼躺在爸爸身边睡的人事不知的儿子，再冲听到动静醒过来的赵寅城摆摆手，示意他出来一下。 还没睡醒的赵寅城倚着门栏还没说话，就被她一句我要跟孔侑分手了，明后天会发通稿直接给吓醒了。 “什么？为什么？你决定跟李..” “这是通知，不是在跟你商量。” 韩京墨让他闭上嘴先听完，“通稿就算这两天不发也不会拖很久，最迟在我跟他的项目上线后一定会发的。你让你的经纪人做好准备，我们分手了，你们那边的方案就得重新弄，不能把韩京延扯进舆论里，具体的等回首尔再聊，现在只是提前跟你说一下。” “不是，你..” “我先走，京延交给你，没问题吧？” “走？走去哪？” “去分手啊。” 分手还是要当面说的，韩京墨是不可能接受什么电话或者短信分手的方式，谁要是敢这么跟她分手，她能把他狗头都打爆。玩伴另谈，既然是正式在一起的恋人，就应该有个正式的分手。 素颜带着口罩和墨镜回首尔的韩京墨，打电话给造型团队，穿着能去参加记者会的衣服，端庄的坐在孔侑面前，很正式的跟男朋友说，抱歉，我们得分开了。 接到女朋友电话听她说要去公司见的孔侑是有预感的，韩京墨渐渐不接他的电话，不回他的短信，孔侑就有预感。哪怕排除这些东西，他也有预感。 会议室里隔着一张桌子的情侣穿着都很正式，孔侑是真的刚参加过一个记者会，他有电影上线了，在宣传。 这次能过来还是硬挤出来的时间，就这经纪人还调侃他有没有必要那么黏，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笑。 坐在会议桌两边的情侣们没有任何要撕逼大战的氛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最近都干嘛了，仿佛许久未见的老友，拉家常。 孔侑的助理敲了一次门，他们该走了。孔侑顺势起身，仿佛真的不知道自己来干嘛，韩京墨暗叹，所以说，圣父真的会吃亏的。 “我如果说你好到我高攀不起，是不是有点太假？” 扶着桌子半起身的孔侑垂下眼睑沉默片刻，重新坐回去，望着她的眼神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仿佛那句话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一样，温和的问，“我们等晚上聊好不好？” -- 第361页 韩京墨有一丝后悔，她好像真的把这个人弄的很悲惨，“好。” 一声“好”，两人再见已经是凌晨。在孔侑家等了一天的韩京墨还是那身能去记者发布会的打扮，等来的是喝得酩酊大醉的孔侑。 这次孔侑真的喝醉了，人都是被助理和经纪人抬回来的。人事不知的男人不可能再睁开眼聊天，这一晚就这么过去。 第二天下午，孔侑从床上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床前椅子上的韩京墨，这姑娘捧着本书再看，很罕见的画面。 “你..”开口的声音有些嘶哑，孔侑清了清嗓子再问，“你在看什么？” 韩京墨举起书给他看封面，那是之前孔侑给她读过的革命诗人的诗集。 孔侑扯了下嘴角想要露出一个笑，想夸她两句，却做不到，只觉得疼，呼吸都伴随着肋骨的疼痛，大概是酒喝多了吧。 酒鬼说他想洗漱，韩京墨就说好； 洗漱完了，孔侑说肚子饿了，韩京墨说她叫了外卖，粥，正好养养胃。 韩京墨在用孔侑对待她的方式对他，诗歌她没有很喜欢，但读诗又不是非得喜欢才能读； 煮粥她是真不会，但有外卖啊，外卖还更好吃呢。 她给孔侑削苹果，其实她自己吃苹果就是直接啃。当然有别人弄好切块的肯定更方便，孔侑就给她弄过。 不过那时候孔侑是拿着水果刀削苹果，这次她是拿着水果削皮器。因为孔侑不放心她用刀，还是上道具安全点。 最后那苹果还是孔侑自己切块，还给她弄了个萌哒哒的兔子苹果出来，兔子被她一口咬掉头，给孔侑逗的一直笑。 家里没有专门的会议桌，家里也不用穿得像是要开记者会那么正式，家里倒是有沙发，两人相拥在沙发上，也不开灯，一起看夕阳。 孔侑找了各种话题，听到了什么好玩的，新上线的电影如何，连家里要不要再买个小推车都说了，怕她的东西不够放。什么都说，一句跟着一句，从不让沉默超过一秒。 韩京墨就乖乖的听着，偶尔给他回一句，都顺着他说，一直说到他的助理打电话来，说是到楼下了，他们该走了。 “我这两天真的有点忙，不然我们明天再聊？” “好。” 第二个“好”，韩京墨还是等在孔侑家，等回来一个喝到烂醉的男人。 送人回来的经纪人有点尴尬，解释说孔侑一般不喝那么多的，怕韩京墨生气，韩京墨也只是笑笑，没多说。 新的一天，韩京墨起床去卧室看他醒没醒时，屋里早没人了。她住在客房，屋主早早就走了，也没留下只言片语。 扶着床铺叹气的韩京墨给李正宰打了个电话，朋友，越线了。 “怎么，被发现了？”李正宰浅浅的笑着，“吵架了吗？还是干脆就分手了？” 韩京墨颇为好奇，“这不是你风格啊，这么干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们有那么熟吗？你怎么就能确定什么是我的风格，什么不是？”李正宰只是笑，笑得可开心了，“既然都觉得不是我风格了，又为什么打电话来问我？自信点，确实不是我的风格。” 很自信的韩京墨一开始真的不认为是他搞事，没理由那么干啊，真心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你难道不懂，不是孔侑也不会是你吗？我们的问题从来不是孔侑啊，不然我早答应了，哪有孔侑什么事？” 电话那头没动静，韩京墨试图去理解，“你怎么让他知道的？什么时候的事，很久之前吗？可是为什么呢，有什么我不清楚的好处吗？”还是理解不了，思路根本不合理。 听筒里只有呼吸声，证明还有人在听。但听筒里没有人讲话，韩京墨在等。 电话就这么打着，安静的，沉默的，就是不挂。 韩京墨需要一个解释，她难得碰到自己理解不了的事，总不能，“你该不会就是想报复吧？既然没办法得到，不如毁了，大家都别想要。”这么无聊的吗？ “我有那么无聊吗。”李正宰笑叹一声，“不管你信不信，这次不是我。” “你确定？” “百分之百。” “OK——” “等下。” 准备挂电话的韩京墨又把手机放回耳边，听他要说什么。李正宰要说的很简单，“《野望》金惠绣也看上了，她找了导演，导演想换人。” “玩这招？”韩京墨无语了，“你比我想象中无聊的多。” 已经被冤枉过一次的李正宰笑了，“看来你真的不了解我，我要是那么无聊何必忍到现在。” “又不是你？” “不是我。” “谁？” “孔侑。” 韩京墨愣住，李正宰笑容变大，“报复这种无聊的事，我干嘛要干，玉石俱焚这种事是孔侑那种人才干的，老好人生气才会怒到烧毁理智想把一切都毁了。” “不过他现在可能后悔了。”李正宰也不太确定，“具体的你得问他，顺便帮我问一下，他为什么会知道，我也蛮好奇的。” 今天的韩京墨也等到一滩烂泥，第二天也是，第三天也是，一个礼拜了，都是。 每一天，韩京墨见到清醒的孔侑都在等他开口，只要他不说，她就不会说。 他们什么都聊，小到今天喝什么粥，大到今天票房如何，百无禁忌，连孔侑和全度妍的床戏他们都能聊。 -- 第362页 《男与女》上线了，孔侑最近就在宣传这部作品。网上的评价很微妙，这是全度妍生子后的复出之作，也是孔侑从业生涯的第一部激情戏题材。 片子得到了不少影评人的夸奖，但主要被夸的还是全度妍，女神就是女神什么的，对孔侑的评价是有点拉胯，演技还需要提高啥啥的。 观众们倒是还好，男神和女神拍限制级题材，演技好像就不是很重要了。 至于票房，那就很一般了，文艺片本来就不太好卖。 舆论里有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说得是全度妍已婚，孔侑也有女朋友，这两人拍激情戏还尺度那么大，多少有点不合适。 但这个声音很微弱，都没闹大就被粉丝怼回去了，人家是演员敬业，你扯NM呢！ 这个声音让韩京墨的搜索词变多，公开情侣么，就是会碰上这种事。 就连电影宣传记者们也会问，问全度妍的老公在不在意，问韩京墨在不在意，演员们的答案当然都是家属支持拍摄。 关于孔侑的采访里提及韩京墨的非常多，多到都有点不正常的地步。 至少韩京墨看着不太正常，再怎么是公开情侣，他们也是在宣传项目，韩京墨又没参与拍摄，成天聊她干嘛？ 除非孔侑在现场表现的很愿意聊她，那记者就会问，制作方也不会拦，到底也是个话题么。 逐渐引起观众注意的话题都是出自孔侑之口，在男朋友的嘴巴里，女演员特别讨喜。她很热爱生活，一点小事都能玩出花来； 她厨艺不太好，一度试图给他做过饭，至于味道么，见仁见智。 私下很有趣的女演员引起了观众的讨论，都是正面的，祝福的话语在变多，大家也都知道，这对情侣很恩爱。 光是看孔侑采访就知道，他只要提起韩京墨就一直是笑着的，仿佛只是想到那个人就能让他开心。 银幕上的男朋友在撒狗粮，银幕下的男朋友一直回避他们终究要面对的事。 孔侑就是拖，怎么都不讲。韩京墨很有耐心，作为过错方，她应该有耐心。 一直到韩京墨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有个品牌想要邀请她和孔侑一起拍情侣CF，报出了天价，经纪人都心动了。韩京墨让经纪人把合约送过来，这份合约被摆在餐桌上。 今天，一大早的韩京墨也没有看到主卧有人，餐桌上的合约还放在那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过。今夜，孔侑自己按下了密码锁，带着一盒草莓回了家。 “小区门口看到的，是不是很大。”孔侑边说话边给韩京墨展示巴掌大的草莓，很是惊奇的样子，“草莓居然能长那么大。” 韩京墨笑他没见识，丹东草莓还能更大呢，说着就伸手要拿去洗。放在她手上的是男朋友的外套，孔侑自己拿着草莓去洗了。 洗好后被切块的草莓装在碗里进了韩京墨的怀里，孔侑抱着她，她抱着草莓碗，两人还是窝在沙发上闲扯。还是什么都聊，还是百无禁忌。 今天的话题稍微有点不太一样，涉及到还摆在餐桌上的那份合约。 孔侑俯身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冲她“啊-”等被喂了一个草莓后，问她，“你想签吗？” “你呢？”叼着草莓的韩京墨反问，“你想签吗？” “违约金三倍呢。”孔侑捏了块草莓喂给她，食指点了点她的唇瓣，“要签吗？” 轻咬了下他指尖的韩京墨就笑，“合约金也给的很高啊，打包价就是不一样。” 娱乐圈的情侣一起打包拍CF，厂牌给的合约金很高没错，违约了违约金也不会低。 而违约的标准里有一条是必写的，情侣在合约期内如果分手被爆，或者出了其他事影响品牌形象，那就等着付违约金，打包价之所以贵就是得尊重的规则相对苛刻。 人的感情怎么能用一纸合约束缚呢，娱乐圈就能。 以控制感情作为职业，以贩卖自身作为商品的男演员久久没说话，面庞埋入女朋友的脖颈里，许久许久才问出一句，为什么？ 鼻头一酸的韩京墨都想给他道歉，怎么能那么温柔呢，这个时候应该骂她呀，问什么为什么，这种破事哪有为什么。 “对不起啊..”韩京墨舔舐着唇瓣，勾着手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脊，“对不起。” 后颈感受到了湿润，韩京墨也红了眼眶，泪水没有掉出来，她没什么资格哭。 圈着小腹的胳膊一点点收紧，力气大得韩京墨有点疼。但她还是没哭，事实上她也没什么哭的想法，更多真的是对不起，对不起我那么糟糕。 这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好到韩京墨都能想象到，他刚知道时会多愤怒，可他什么都没说。 这个人可能在等她说，他不明白这世上就是有人那么糟糕，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好人也未尝就能得到好报。 这个人好到都已经走到今天了，他唯一说出口的只是，为什么而已。 加害者能说的只有对不起，受害者能说的很多。比如他其实看到了，他看到了李正宰的车。 比如他给她打过电话，想要听她说这是一场误会，可赵寅城告诉他，她睡着了。 比如他也没有那么好，他想要毁了她的，真的想过，只要消息出去，韩京墨就完了。 比如他想让她完蛋，所以《野望》到了金惠绣手上，那位抢项目也是下手凶残的人，李正宰跟金惠绣是老朋友了，李正宰不能阻止金惠绣想要进入那个项目，也没办法出手。 -- 第363页 比如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韩京墨只是没看见他藏在暗处的那一面，其实她去网上好好找找，还能找到他早年差点动手打记者的新闻。他不是什么好人，跟圣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真的不是。 他想要毁了她的，毁了她非常容易，甚至他都可以把事情栽赃到其他人的头上，她想不到是他的。 他还能像个救世主一样出现在她面前，让她如同溺水者抓住唯一的稻草那样抓住他。他真的会那么做，他可以那么做的。 孔侑说了很多，各种阴谋诡计，各种能让韩京墨万劫不复的方法，他有好多。 韩京墨说得只有一句，你想要签约吗？ “合约期有一年，一年内我们可以上综艺，可以再一起合作，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 韩京墨帮他找方法，她的卫衣都快能滴水了，她有点怕他脱水，“我们可以签很多合约，合约金都往高了报，违约金肯定也很高。” “到时候签约了，你再把消息放出去，我一边处理舆论一边还得赔钱，这个比较能搞死我，只是舆论的话没那么容易。 这样好不好？这样我穷困潦倒什么都干得出来，肯定会回头紧紧的抓住你的手，死都不放开，好不好？” 死都不放开胳膊也死都不抬头的家伙笑了，韩京墨夸张的舒了口气，“是不是一想到我会那么惨，就被恶有恶报这件事爽到了？坏人自有天收我跟你讲，像我这种..” “为什么？” “..” 孔侑的鼻音很重，砸在韩京墨的心头，让她不知道要如何跟他解释，“烂人就是烂，坏人就是坏，这东西没有理由的。” “为什么是他？” “巧合。” 韩京墨没跟他讲李正宰如何，她只告诉他李正宰不特别，李正宰一点都不特别，李正宰还没你一根头发丝重要。 之所以是李正宰不过就是我们两都是烂人，蛇鼠一窝而已，他不值得你难过。 “为什么不能是我？”这是孔侑的最后一个问题。 韩京墨让他选，选择权永远在他的手上，“只要你点头，我们就签约。不论你是要毁了我，还是要继续。” 男人收紧了手臂，沉默以对。 一如以前的每一个夜晚，醉到需要被经纪人和助理搀扶的男人，嘴巴永远是紧闭的，没有呻吟，也没有胡言乱语，只是沉默而已。 只能沉默。 第86章 第二十二章 春去夏至，七月末，说不好是分手了还是没分手的情侣们时隔四个月再度见面，地点是showbox的会议室。 今天是《我们》项目组的聚会，为了一个绝好的消息，电影进了威尼斯的主竞赛单元。 今年威尼斯比较特别，南韩只有一部片子进了主竞赛单元就是他们的项目。 大家凑在一起是商量几件事，一是拍开所有档期去威尼斯，二是项目宣传的方案，以及最关键的两位女主角主要为谁公关。 这片子当初申报时，韩京墨和金敏喜都是女主，篇幅她们两其实都差不多，确实也是双女主的题材，里面还涉及百合情节呢。 按规矩，制作方应该是两人都公关，但公关也有侧重点不可能那么平衡的，项目是韩京墨一手拉起来的，资方也是她，showbox也是她找来的发行方。 也就是说，所有人都默认韩京墨是主要的公关对象。不过按照流程走还是得跟金敏喜说一声。 金敏喜对此倒不是很介意，加入这个项目时就已经知道这点了，这是韩京墨专门找来为自己冲奖的项目，公关主体当然是放在她身上。 跟大家都有关的事情聊完了，只跟男女主角有关的事就得单独聊。 圈外没有得到任何情侣已经分手的消息，圈内知道的人也不多，但项目方是知道的。 这是必须要通知项目方的事，不然后续宣传不好运作，万一弄个什么情侣CP的宣传点出来，多尴尬。 情侣们在一起有在一起的宣传方式，分手了就有分手了的宣传方式。 制作人询问两位艺人，是打算走规避路线，尽可能避免感情问题呢，还是干脆利益最大化。 以定情之作为宣传点，再铺一个双方太过于入戏所以在一起，如今出戏了，自然就分开了，片子即定情之作后也变成了分手之作。 韩京墨个人偏向于利益最大化，两边团队也偏向利益最大化。但整张桌子没人说话，大家有意无意的都看向孔侑，等他决定。 两位艺人身处一家经纪公司，今天社长也来了，他自然也是知道艺人们分手的，不是孔侑说的是韩京墨告诉他的。 公司社长啊，得知道才行，艺人没有所谓私生活这回事，他们的私生活是会直接影响团队利益的。 即是社长也是孔侑经纪人的金长均其实早就觉得这两人长不了。因为双方真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可他们能短成这样他也是没想到的。 他倒是试图跟孔侑聊什么时候公开分手这件事。但孔侑一直避而不谈，他也没办法讲。 现在到了必须要讲的时候了，金长均瞄了眼垂头不语的孔侑，再看安静抽烟的韩京墨，掩嘴轻咳一声，“不然我们先休息一下？” 他想跟孔侑单独聊聊，这家伙最近一直避开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同样觉得气氛不太对的制作人刚要点头说好，就听从这个话题开头就一直沉默的男艺人抬头了。 -- 第364页 “你的想法呢？”孔侑看向韩京墨，“闭口不谈？” 韩京墨淡淡的吐出烟雾，“句号画的圆满点对我们都好。” 半分钟前飘向孔侑的视线在这句话后都转移到了韩京墨身上，妹子你好勇啊！ “那就这样吧。”孔侑起身，对大家微微欠身，“辛苦了。”说完径直走人。 叼着烟的韩京墨望着他的背影砸吧了下嘴，四个月了，不断了，你不能等四年才走出来吧，我们在一起都没四个月。 如果换个时机，韩京墨可以接受孔侑想要的闭口不谈。闭口不谈没什么不好，但能借着出戏为理由分手明显更好。 这也是大众更能接受的分手方式，总比什么行程搭不上过于忙碌导致的分手要靠谱啊。 再者说后续还有赵寅城的问题要解决，兄弟俩跟一个女人有牵扯，好说不好听。 两个男演员和一位女演员因为入戏太深有了牵扯，多少能用工伤当借口，明显就好很多。 这番话韩京墨没有说给孔侑听，她说给河证宇听来着。 本来开个会难得聚齐人是应该组个局聚餐的。但男演员走都走了，制作人也不想横生枝节，聚餐就算了，各自散场吧。 散场后的韩京墨接到河证宇的电话说约饭，就去跟他见面了。 酒肉上桌，韩京墨就跟河证宇叨叨，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有坏到骨子里，非得把孔侑压榨到从骨头缝里榨出油那么恶劣。 有入戏加出戏做借口，确实对双方都有好处啊，又不是她只给自己找好处。 河证宇听她叨叨了半瓶酒，听出来的重点就一个，这家伙对孔侑可能没有爱情了，但她对那家伙有愧疚。以至于明明做了正确的选择，却还是会担心伤害到对方。 眼看她再说下去就没完了，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河证宇打断她的絮叨聊正事，他约她是有正事要说的。 《野望》的前期筹备已经完善，片场搭建都做好了，就剩演员进组。 现在就卡在演员进组，韩京墨和金惠绣在抢女主角，两边势均力敌，前者抢先签约算是一个优势。 但导演觉得金惠绣更适合这个角色，制作人立场稍微有点尴尬，只能两不相帮。 金惠绣入行很早，算起来也是童星出身，圈子里七绕八绕的总归有点人情在。 这份人情让李正宰不能坚定的站在韩京墨那边，韩京墨就直接无视了他，转而找了河证宇。 原本韩京墨是直接去找金惠绣的，想跟姐姐讲，我合约都签了，您横插一杠子没必要啊。 金惠绣的态度也很好，我不是要跟你抢，绝对不是针对你，单纯是看上了这个本子，本子足够好，大家都是演员，公平竞争呗。 对方都讲出公平竞争的话了，就代表让对方心甘情愿的退出是不可能了。 对金惠绣，韩京墨不太想耍阴招，人家光明正大的来，她不要面子的吗，耍什么阴招。 同样光明正大的韩京墨又去找了导演，询问对方她哪不如金惠绣。导演很直接的表示，你的问题不出现在演技上，更多是考虑自身素质。 剧本的设定里，女主角是奋斗了多年才成为巨星，要不是因为年轻时低谷期太久，她也不会孤注一掷的嫁给经纪人来换取资源。也就是说，成为巨星的女明星是有点年纪的，四十过半五十不到。 现实中女演员们当然都保养的很好，光从脸谁都无法判断具体年龄。 但韩京墨的真实年纪也就三十出头，金惠绣直接就是四十过半，更贴剧本设定。 三十出头的韩京墨梳个丸子头化个清纯的妆，穿上校服去演个高中生都不是不行，想要扮老，可以当然也可以，但远没有金惠绣更“原生态”。 而且金惠绣的整体状态更有熟女的风范，风韵犹存的妇人，她明显是更合适的。 “你的脸这一行是很吃香的脸，瘦了是我见犹怜，胖一点是温柔可人。”导演很喜欢女演员的脸，只不过，“你这张脸想要呈现成熟女人的妖娆性感，比不上金惠绣。” 这话韩京墨还真没办法反驳，她的长相里有种幼态，不然以前也不会走白幼瘦的路线。 当然她可以说用演技去弥补，用妆造去协调，但那些就是没有导演想要的原生态。 到这，导演这条路也走不通。 砸钱没用，拼演技大家平局，光看长相是否更贴合角色，韩京墨略输一筹。 诚实的说，见过导演之后韩京墨想给孔侑鼓掌，这哥要是早露出这么有攻击性的一面，她搞不好都不想分手了。这局做的多好啊，弄得她都被卡住了呢。 被卡住的韩京墨拜托河证宇半个小忙，很简单以档期为理由拖剧组一段时间，拖到八月就可以。 河证宇很靠谱，答应了之后没有自己上，而是找人去盯着选角导演，那边总得敲定鲜肉的角色才能聊开机的事，那只要让鲜肉的角色没办法签订，开机就得往后挪。 拖了一个月的河证宇越韩京墨见面是为了告诉她，鲜肉的角色要定下了，这次他不太好操作。 “过几天就八月了，他们也差不多就这两天签约。”河证宇问她，“你搞得定吗？” 韩京墨扬眉一笑，“这话你昨天问我，我可能还需要拖一会儿，今天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搞定了。” -- 第365页 一直也没问她想怎么操作的河证宇好奇了，“怎么搞定得？” “等着看新闻。” 八月，对电影圈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威尼斯电影节要公布入围名单，《我们》作为今年韩国唯一一部入选主竞赛单元的作品，团队主创相关新闻都挂在热搜上。 其中热度最高的是韩京墨和孔侑，金敏喜被有意无意的忽视了。哪怕她也是双女主之一，但插足别人婚姻这件事在南韩还在施行“通奸罪”的当下，是妥妥的劣迹艺人。 相较之下，未婚生子已经不是韩京墨的最直接关联词了，孔侑的女朋友这个身份更直接。 国民良心公开的女朋友，已经被大众渐渐的接受了。某种程度上来说，当初孔侑跟韩京墨讲，当我的女朋友可以帮你洗清污点，这话不单单是说说而已。 什么事成为唯一都会被大肆报道，韩京墨在国内拿到的最高奖也不过是最佳新人。 哪怕她刷遍了所有电影类奖项的最佳新人，也就是最佳新人。这位最佳新人目前连个影后的提名都没有，转头就登上了威尼斯的影后候选名单，这么神奇的事，必须报道啊。 迄今为止，韩京墨只上过三部电影，一部是“男人恋爱时”，第二部是她给自己拍的名片，第三部是千万人选择的《暗杀》。 这三部作品分别帮她拿下了青龙、百想和大钟的最佳新人，其他类似于釜山电影节，亚太电影奖那种零碎的最佳新人奖杯就不说了。 对韩京墨而言，拿下最佳新人不是荣誉，更多是郁闷。她早早的站在山顶，又要重头爬一次的郁闷。 因此什么最佳新人啥的，她压根没在意过。连南韩电影奖的影后她都不是很在意，威尼斯那样的国际A类电影奖才是她的皇冠。 威尼斯同样能作为她的筹码，去见李廷香。 金惠绣当然很好，这姐姐作为演员没有任何能被挑剔的地方。满贯影后，视后也到手过，电影电视两开花，花都开的繁茂无比，绝对是能在韩国封神的女演员。 但这位有个致命的缺陷，她只在国内混，国际类奖项一次都没有接触过。 早年这当然不是弱点，可在这个年代是了。 李延香可不是个只想在国内混的导演，她处女作就走出国门。韩京墨敢肯定，哪怕她如今只是拿到了威尼斯的提名，李延香的天平也会往她这边倒。 因为有提名就代表她是可以走出国门，并且被国际标准认可的演员。 导演的工作室里，韩京墨先见到的人不是李延香而是金惠绣，这姐姐大概也是知道快输了，再来争取一把。 韩京墨对她的观感还是蛮好的，她们曾几何时差一点合作，秉持既然都要赢了就赢得大方点的想法，让姐姐先跟导演聊，她不着急，等等也行。 金惠绣嗔怪的睨了她一眼，“把脸上的表情收一收，我好歹是个前辈。”都要笑出花了。 笑成一朵花的韩京墨挽着前辈的胳膊晃了晃，很有小女生的娇嗔，“不然我们踢了鲜肉，直接我们两上好了，或者把河证宇踢掉，我们两结婚也行啊——” 戳了下她脑门的金惠绣笑道，“下次吧，下次我们两把男人都踢了，就我们俩。” 即便是抢同一个项目，女演员们也未必会成为敌人，都在一个圈子里，能当朋友干嘛做敌人呢。说到底，只是一次工作机会，她们两事实上都不缺工作机会。 金惠绣进门前跟韩京墨讲，她不是来争取的。而是来跟导演说自己可能档期不合适。既然赢不了，输的体面点不是更好么。 韩京墨秒懂，跟姐姐约了等下一起喝一杯，就先去会议室等着了。 没一会儿，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韩京墨还想着怎么可能那么快的时候，推门进来的不是金惠绣，而是本来要过来签约的鲜肉和他的经纪人。 韩京墨对鲜肉不太熟，对他的经纪人比较熟，她打过这位的脸，这人是年初凭借“太阳后裔”红透半边天的宋小姐的公司社长。 如今的宋小姐可没有年初时的风光，海那边的资源不说全断，也没什么机会了，只能转头再回国内。 这位社长是鲜肉的经纪人，韩京墨笑了，鲜肉跟宋小姐原来是一家公司的。 低头刷手机的韩京墨听到开门声抬起头，看到来人又重新把头低下去，继续刷她的手机。 开门的经纪人看到人表情就不太对，伸手虚拦了下自家艺人，转头又出去了。 又过了几分钟，艺人单独进来了，很规矩的给前辈鞠躬。随即坐在距离前辈最远的位置，用行动表达，惹不起躲得起。 韩京墨也没管他，她没有要搞株连的意思。何况说起来她跟宋小姐也没什么血海深仇，该报复的她也报复了，只要宋小姐别再脑残来招惹她，大家也不是不能和平相处。 只有两人的会议室里还没人说话，后辈多少有点尴尬，前辈淡定的很，她在跟韩豆丁掐架呢。 从“现在去见你”杀青后，韩京延就被亲妈丢去话剧团了，待遇那是直线下降。 特摄剧里的主角，到了剧团只能演一些边边角角的角色。如果不巧没有适合他的角色，他直接就变成了打杂的。 连自己的粉丝站都有了的韩京延完全不理解妈妈的做法，更不适应以前大家都是围着他转，现在他变成了路人甲，有时候还会被骂碍事的路人甲。 -- 第366页 这对中二期的少年来说，打击力度太大了。 韩京墨没有让经纪人给韩京延找专门有适合他演出的剧团去，她单独去各家大学的校园剧团跑了一圈，找到了东国的一个社团。 这个剧团不是职业靠演出吃饭的剧团，里面也没几个大学生都是毕业后的职场人士。 剧团也不怎么赢利，里面的人多数都是纯爱好，下班或者没课时大家约在一起排练，一起想本子，一起当导演，是一起玩，不是一起创业。 亲妈认为这样的氛围更适合儿子，所谓的爱好不是一成不变的，在韩京延的年纪，爱好只是一株小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枯萎了。 想要苗变树，需要精心照料。这些因为爱好聚在一起的人，能给韩京延的小苗浇水施肥，慢慢长大。 韩京墨不可能像爸爸一样，亲自带着韩京延一个剧团一个剧团的跑，放他一个人彻底进入大人的职场又不是很放心。 不如就当个支援戏剧发展的资方，给爱好社团提供些资金支持，再把儿子丢进去，能起到起码的保护作用。作为资方的儿子，韩京延一个去她也安心。 至于儿子不是被当“二代”而是被当路人甲，这是亲妈要求的，要求他们按照正常的来就行，不用给韩京延特殊照顾，她儿子嚣张的都快得王子病了，初恋女友论排算，还要什么“二代”待遇，还是接受一下现实的打击，好好做个人比较重要。 母子两掐架掐的热火朝天，两人斗上了，爸爸的处境就是水深火热。 铃声在会议室响起，超小幅度转了下头的后辈用余光看过去，前辈接起电话就是一个“不行。”给他听的一愣。 “一个毕业旅行而已，不去能死啊。”韩京墨让赵寅城别想了，“就让他在剧团待着，毕业旅行他都去过了，他是有几次毕业旅行要去，小学毕业到大学啊。” 被超想去毕业旅行的儿子眼巴巴的看着，亲爹很是纠结，“人生只有一次小学毕业啊，他想去就让他..” “你是不是又被你儿子忽悠了？他那个叫什么毕业旅行，就是几个小朋友一起出去浪，这次又没有老师带队要家长陪着的，我哪有时间。”韩京墨表示，“我从威尼斯丽都岛回来就要进组，你别给我搞事。” 爸爸一下来精神了，“我陪他去啊！” “去你个头，你不如贴个大字报告诉全世界你是他爹算了。”韩京墨感觉对面的视线飘过来了，挑眉望回去，看什么看，嘴里非常坦然爆名字，“赵寅城，清醒一点，现在还不是公开时候。” 刘垭仁眼睛骤然瞪大，啥？谁？什么？ 电话那头的赵寅城还想说话，手机已经被儿子抢了，韩京延早就准备好了，“河证宇陪我去！他答应了！” “他答应有个毛用，我们一起进组，哪有时间陪你。”韩京墨即告诉爸爸不要做梦后也让儿子醒醒脑，“河证宇没空，别想了。” “有空！他又不去威尼斯！” “你又知道？” “我问过了！” “等着。” 直接挂断电话的韩京墨看向突然听到大瓜人都傻了的后辈，“你要听多久？” 刘垭仁迅速跳起来，一个大鞠躬秒速跑出去，这位太可怕了，这种瓜就这么直接讲？？ 经纪人正好打完电话回来，看到艺人一脸恍惚，连忙问他是不是被韩京墨怼了，“我不是让你在外面等吗？进去干嘛！” “我在茶水间待了不到一分钟前后有三个人跟我说会议室在哪，我能怎么办。” 刘垭仁依旧很恍惚，张嘴想要跟经纪人说自己听到了什么，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了，那位既然敢讲就不怕他去外面说。 圈内一点风声都没有的秘密，他要是说了，会不会就是唯一的罪人？那位前辈该不会是在给他挖坑吧？很有可能啊！ 并没有无聊到给陌生后辈挖坑的韩京墨只是做个小测试，介于这位鲜肉跟宋女士同公司还用一个主要经纪人，那双方的关系应该就很好。 如果鲜肉跟宋小姐的关系好到，会借此机会搞她，那她会直接把人踢出局。 反之，要是鲜肉知道什么时候得闭上嘴，那大家就是友好和谐的拍摄搭档。 真被说出去了怎么办？凉拌啊，本来也是要公开的。何况宋小姐不傻，不会在得罪她的情况下还去找赵寅城的麻烦。 小测试在一个礼拜后得到结果，鲜肉签约了项目，外面没有传出任何奇怪的消息。 核心团队全齐，演员也都到位，制作方组了个酒局让彼此互相认识一下。 韩京墨时隔四个月再次见到李正宰，她多久没见过孔侑就多久没见过李正宰。 把柄都没了，还有什么好见的，李正宰也足够识趣，没有约过她。所以说，错误的道路只有在正确的道路还存在时才有意义。 相较于一个礼拜前孔侑肉眼可见的清瘦，一个礼拜后韩京墨见到的李正宰倒是没什么变化。 资方出场不但带来了今天他请客的豪气，还带着成功男人必备的女伴出席，气场可强了。 韩京墨用酒杯挡着脸跟河证宇偷偷吐槽，人模狗样。河证宇差点喷了酒，就这还是被呛到了。 会所的大包间里靠墙有个弧形沙发，这边坐着的都是主创，隔着一个女演员坐在韩京墨边上的刘垭仁听到动静转头，看到的是面露嫌弃的韩京墨和不停咳嗽还不忘扒拉她的河证宇，想到两人的关系看来是真的很好。 -- 第367页 这个项目经纪人其实想让他拒绝的，第一主角是金惠绣，那是最好的项目，肯定要抢的项目。 可第一主角是韩京墨，太危险了，这位打人直接扇巴掌一点余地都不留的。他们之前的矛盾可大可小，不参与最安全。 但刘亚仁想接，不是冲着第一主角是谁，只冲着河证宇他都想接，何况本子有意思，角色也很有趣。 导演够厉害，团队也好，还是冲奖片，难得的机会，为什么不参与呢。 签下合约的刘亚仁被经纪人要求远离韩京墨，他本来也没想靠近，这位前辈太凶残，他也认为离远点比较安全。 问题在于他没办法离太远，都不用说以后他们有大量的对手戏，第一次聚餐他就没办法离太远。 因为韩京墨是中心，韩京墨是这个局里最中心的存在。 这位前辈真人演绎什么叫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她跟制作人聊剧组别的都不重要，餐车一定要好吃，不好吃她就把制作人绑来当厨师。 制作人被闹的连连保证，餐车绝对好吃，不好吃他去兼职。刘垭仁才知道制作人做饭做的不错，韩京墨还认识他老婆。 导演在刘垭仁的认知中是铁娘子，圈内独一份能进入十大导演排位的女导演，李延香跟他见过几次态度都是公事公办，到了韩京墨那，两人聊孩子聊的热火朝天，明明一个大学都毕业了一个还在小学。 出演小花的是个纯新人，剧组海选选出来的名叫韩素希。新人么，腼腆内向，不管是真内向还是假内向反正不太敢说话。 韩京墨带着她一个个给她介绍，搂着她的肩膀说这可是我妹妹你们不能欺负人啊，一圈绕下来，新人看韩京墨的眼神都带着星星，又崇拜又感激。 一圈绕下来，照顾后辈的前辈成为整个场子的焦点，刘垭仁压根就不敢离她太远。 即便这个前辈不怎么搭理他，可他要是离远了，就被排除在核心圈外了，这咋远离？远离就成了不合群了！ 没办法远离又没办法表达亲近的刘垭仁唯一能做的，是跟着韩素希行动，韩京墨走到哪都带着她，还开玩笑说我们说不定八百年前是一家，刘垭仁都想吐槽这是人家艺名，人家根本不姓韩。可他还是得跟着韩素希行动，因为这个场子的中心点就在她边上。 场子里多了个资方，刘垭仁本以为现场的焦点会转移，自己也能“逃出生天”，结果资方坐到韩京墨边上去了。 这..行吧，认栽。 全场焦点没准备在公开的场合不给资方面子。但也不是很想跟他纠缠，干脆举杯提议玩游戏。 一大群人围坐在一起，骰子摇起来，没有任何花招就是比大小，最大最小都得喝，纯为灌酒出现的游戏。 气氛随着空酒瓶的增多逐渐火热起来，刘垭仁喝的有点多，怕撑不住，找了个借口出去喝醒酒药。 喝完回包间的路上被导演助理带去了另一个包间，这边没有狂魔乱舞的人群，相对亲近很多，人也少很多。这边桌上都没什么酒，茶水饮料更多。 这边韩京墨还是人群的焦点，刘垭仁跟人进门被导演招手叫过去坐，他们在聊威尼斯今年主竞赛单元的作品，哪个风头更旺，《我们》的直接对手是谁等等。 那个跟制作人谈餐车，跟导演聊孩子的女人，如今说的是市场导向。 说威尼斯近些年的风向标，聊今年的几位主要评委的口味，谁谁谁有过什么作品，喜欢什么作品。 刘垭仁全程都在听，这个话题他没有能插嘴的余地。资方对此很熟悉，聊的最多，导演对几个评委更熟，也讲很多，摄像导演说他之前什么作品去过柏林，韩京墨则是功课做的非常足，也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搜集的资料。 其实这里没有谁是唯一的焦点，谁讲话谁就能得到众人的视线，但这里的焦点还是韩京墨。 不是因为她讲的最多，而是今年的威尼斯，国内她是唯二入围的演员，另一个还不在现场。 刘垭仁听到最后已经有点迷糊了，他们没有在聊电影，而是在聊各大公关公司的做事风格。那都不是韩国的公关公司，刘垭仁都不熟悉。 在这里，他觉得他跟韩素希没有任何区别。哪怕他入行比新人久，地位差更是不用谈。 但在这间屋子里，他和韩素希没有区别，都是能旁听一场谈话就足够荣幸的存在。 好不容易从国外聊到了国内，刘垭仁逐渐听懂了，话题也从两个月后的釜山电影节聊到了今年的青龙如何。作为去年爆冷门的影帝，刘垭仁总算能加入话题了。 认真算起来，刘垭仁好歹是拿到了影帝的，韩京墨也就前几天多了个影后候选的战绩，两边怎么算都是前者比后者厉害才对。刘垭仁可是打破了记录的影帝呢，多厉害啊。 可所有人，包括刘垭仁自己都很自然的放低了位置，自动成为后辈。 聚餐结束后坐在车里的刘垭仁跟经纪人说起这个事，自己都很不解，他为什么对上韩京墨莫名的没底气？ “我要是碰到一句话能让我没了工作的我也没底气。”经纪人撇撇嘴，“你别把韩京墨当演员，她是资方，圈内没人当她是演员，都是当资方，你的《思悼》她有出钱你知道吗？” 完全不知道的刘垭仁很是诧异，“真的假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 第368页 “我本来也不知道，李正宰的经纪人说的，线都是他们那边签的，没投多少，没人专门讲。”经纪人叹了口气，“真的惹不起，小心点。” 压根也没想去招惹的刘垭仁觉得他不是因为对方是资方才怂的，可又找不到自己“从心”的理由。 直到剧本试读会，大会议室里坐满了人，等着导演来他们就开始。 韩京墨不知道是不是行程太多，好像有点没精神，还在吃早饭。导演提前到，她本来要吃的鸡蛋就放回了餐盒里，直接开始对剧本。 对啊对，对到不是很和谐的一场戏。女明星撩拨小鲜肉的一场戏。 餐盒里的鸡蛋被女明星重新拿在手里，轻嗑鸡蛋，敲出裂纹，慢条斯理的剥着皮，嘴里说着临时变幻出的台词。 “你知道吗，有个研究说，蛋是有味觉的。”女明星挑眉冲鲜肉眨眨眼，视线下移，落点明明是桌面，却仿佛能穿透桌面，看向不知名的地方。 刘垭仁不自觉夹紧腿，顺着她的临场发挥走，“研究的人会那么无聊吗？” “好奇啊——”女明星偏头冲他笑，“你难道不会好奇..”举起鸡蛋托在掌心，五指拨弄着已经没壳的鸡蛋，那手势，怎么说呢，“我就会好奇，它涂上奶油是什么味道的，你不好奇吗——” 表情微僵的刘垭仁这次不想怂，他想压过她，好歹也是影帝呢。 鲜肉身体前倾，伸手要去拿那颗蛋，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女明星，“姐姐说得好像已经被满足过好奇心一样。” 女明星手腕一转，轻巧的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鸡蛋被藏了起来，另一只手却顺势牵住了他的手，握在手里，慢悠悠的说，“以我的经验，冰淇淋口味更好哦-冰火两重天，想要试试看嘛——” 粉嫩的舌尖舔舐红艳的唇瓣，那个眉目含情的女人，在做科普呢，“它能尝到甜味哦，很有趣的——” 就在这一瞬间，刘垭仁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上这姐姐就怂了，这姐们玩得比他疯。 听说动物能凭借气味判断自己身处什么位置，猎食者的味道通过风飘向草原。 猛兽出没，闲人避让。 第87章 第二十三章 剧本试读会结束又是一场聚餐，这次刘垭仁是真的躲着韩京墨走，这姐姐段位太高，他离远点才能保平安。 可就算他挑了个离韩京墨最远的位置，他们还是在一张桌子上，作为主创之一，他不可能跑到小配角的桌子上去。 身处同一张酒桌，不可避免的，至少刘垭仁认为是不可避免的，他的视线就是不自觉的会被韩京墨吸引。 其实今天她已经不是场子里的焦点了，这位貌似心情不太好，也可能是跟河证宇闹矛盾了？刘垭仁总觉得那两人气氛不太对，有点..男人哄女人的感觉？ 韩京墨确实心情不太好，她吃醋了，一缸那么多的醋，吃河证宇的醋。 话说韩京延被丢进了社团哪哪都不开心，成天想往外跑。恰好他小学毕业，学校组织毕业旅行，私立学校就有很多活动。 既然是学校组织的旅行，全班都会去，还是老师带队，亲妈就让儿子去了。 去了一回之后，韩豆丁貌似是找到了从剧团逃跑的方法，三天两头跟妈妈说他要去毕业旅行。 这次没有老师带队了，都是小朋友们自己约，韩京墨一听就知道他跟想逃学一样逃避去剧团，才不搭理他呢。 妈妈明明同意过自己去毕业旅行，一下又不同意了，韩京延就想找到不同意的理由。 他的小脑袋里找到的理由是，跟学校去毕业旅行跑去了夏威夷，一去就是一个礼拜。 那么远，时间又那么长，肯定是没办法回剧团的，但他们几个亲故约的“旅行”就是在首尔，也就一天，亲妈肯定不信。 就这，韩京延想了个能让亲妈答应的方法，叫上朋友们说是要去济州岛，各自带上家长，也去一个礼拜，这样妈妈不就会答应了吗！ 亲妈再次拒绝，这次的理由是我没空。豆丁早就计划好了，妈妈没空叔叔有啊！河证宇有空，他都问过了，绝对没问题。 韩京墨听他搞了一圈就是想出去浪一把，也打了电话给河证宇确定他真的有空，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得知自己能“逃学”的韩京延可兴奋了，转而就学会了新成语，乐极生悲。 河证宇本来是真的有空的，哪知剧组的拍摄计划改了，他就没空了。 《野望》的剧本里女明星在毁了小花的容貌后，让制作组改了剧本女配变女主，同时也凭借这部戏再登巅峰。 这场戏是剧本的重头戏，如果是金惠绣出演，导演的拍摄计划是现场搭景再找其他艺人和群演来打造一个剧里的颁奖礼。 角色换人了，韩京墨恰好要去威尼斯，那还有什么比威尼斯更适合给女明星加冕的场景呢。 导演改了拍摄计划，不止想要带着剧组去威尼斯现场实拍女明星的加冕，还准备给女明星加一场戏，作为女明星初登场的一场戏。 这场戏另谈，单说剧组要去威尼斯拍摄，那作为女明星经纪人兼丈夫的扮演者，河证宇就必须跟组去威尼斯。 也就是说，本来不去威尼斯有时间给豆丁当家长陪他去济州岛“逃学”的河叔叔，现在没时间了。 韩京墨从导演那听到说要改拍摄计划时就差点憋不住笑，等出了会议室，笑得那叫一个夸张，整个幸灾乐祸四个大字就写在脸上。 -- 第369页 她看河证宇不爽很久了，这家伙成天搞得他是亲爹一样，把她变成后妈，怎么看怎么讨厌。 韩豆丁也不知道哪有问题，对待真正的赵爸爸只当叔叔，对河叔叔跟爹一样，也是病得不轻。 河证宇眼看着韩京墨从进电梯就疯狂的笑，出电梯时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更无语，“别人家都是自己的孩子越多人喜欢越好，你这什么妈啊，小肚鸡肠成这样，我的醋都吃？” “我乐意，你管我——”韩京墨昂着脑袋非常小肚鸡肠的说，“你完了！韩京延绝对会把你拉黑，让你再装白雪公主啊！” 即不白也不是公主的河证宇冲她假笑，“我为什么不能是国王？” “我都是拿毒苹果的恶毒后妈了，你有什么资格当白雪公主。”后妈让亲爹别扯了，等着死吧！ 满心雀跃等着看河证宇倒霉的韩京墨，凭借生物学上亲妈的身份，占据VIP观众席位，前排吃瓜。 在她家的客厅里，看戏的姿势都摆好了，就指着观看父子决裂的大戏。 谁知道河证宇这个王八蛋当场甩锅，她人还坐在那呢，这王八蛋就敢甩锅，你怎么不去死！ 甩锅的具体操作方式是这样的，河证宇先跟韩京延讲，剧本原先的拍摄计划是怎么样的，原定的演员又是谁。 再夸一波韩京墨是如何如何厉害，你妈从堪称神级的金大佬手上抢下了这个本子，能把大佬压下去是不是厉害坏了？ 在韩豆丁的世界里亲妈哪是厉害坏了，那简直就是神！ 被捧上神坛的韩京墨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她当时正在被夸，河证宇给她形容的天上有地下无，内心默默在爽，就无视了直觉的预警。 挥舞着铁锹挖坑的河证宇就在满面笑容的韩京墨的注视下继续了。既然这个本子是妈妈极力争取来的，还打败了“怪兽”，如今正要享受胜利果实之时，我们不能让妈妈的努力白费对不对？ 也是此时韩京墨迅速反应过来他要说什么，一秒变脸，这王八蛋当着她面套路她儿子？当她是死的，“呀..” “难道你不想好好拍摄？”河证宇详装疑惑的抢过话头，“我以为你一直坚持让京延在剧团待着，就是想教会他什么叫敬业啊。” 脏话都顶到喉咙口了，硬生生被憋回去的韩京墨整个内伤，她难道能跟儿子说别那么敬业吗？必须不行啊！河证宇你个王八蛋！你死定了！ 河叔叔活得可好了，小话一套一套的，跟韩京延小朋友讲。因为演员换人，妈妈又超级厉害能去威尼斯。 导演就想要拍摄妈妈加冕的过程，拍摄计划改变，他也要去威尼斯了。 韩京墨眼睁睁看着河王八很是失望的叹了口气，对失望地肩膀都耷拉下去的儿子装好人。 “我特别想陪你去济州岛，行礼都收拾好了，还租了船带你去玩水上的滑翔翼。只不过..”河叔叔也很失望，问豆丁，“不然我跟导演说，我不去了，去陪你？” 豆丁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就算再失望也没有说让叔叔陪自己玩不工作的话，何况这还是妈妈的电影呢，“我们还是下次吧。” “这次其实也行。”河证宇劝他，“不拍就不拍，我请个假没问题的。” 韩京延立刻说不行，“不能请假！” 话说道这，两边立场就反了，不敬业的男演员不想工作想去玩，一心让他敬业的童星力劝他还是专心工作。 韩豆丁还哄他呢，叨叨着我们下次也可以玩，什么海钓啊，滑翔翼啊，我们下次都可以完，我保证我一定会带你去玩的。 这画面差点让韩京墨吐血，河证宇你个王八蛋！你都不是个人，我儿子才十二岁你就来这套，你个狗逼！死吧！ 河叔叔垂头丧气的走出门，豆丁可担心他了，还推着想揍人的亲妈去安慰安慰他，至少也送到楼下啊。 开门关门的工夫，门内强颜欢笑的亲妈瞬间变成喷火龙，门内很是失落的河证宇一秒支棱起来，抢先捂嘴，胳膊勾着她的腰，直接把人拖到紧急通道去了，在这边吵架会被豆丁听见的。 紧急通道里的韩京墨一心想把河证宇挠死，就算弄不死他也得挠他个大花脸。 可惜战斗力不足，刚扑上去就被河证宇抓着手臂一个翻转，从背后锁死，只能进行言语输出。 这给韩京墨气的，中英韩，偶尔还夹杂着日语，把会的脏话全部骂出来，还在他怀里蹦跶，试图用后脑勺撞死他。 实力演绎什么叫气急败坏，整个跟个跳豆一样，河证宇差点抱不住她。 要是换了其他人，韩京墨气成这样，此时搞不好就跪地道歉了，比如邻居赵先生。 但河证宇是真不怕死，笑的那叫一个开心，头腔共鸣的笑，笑声之洪亮都能把那些脏话盖下去。 他把幸灾乐祸这个词又还给了韩京墨，前后不到一个小时，也就是从导演那出来再韩京墨家给韩京延讲个故事的时间而已。 气到就差原地爆炸的韩京墨最后也没给河证宇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反倒把自己给折腾的汗都下来了，更憋屈了，可她也很累，累的不想蹦跶了。 “爪子松开！” “不生气了？” “气！松开！” 河证宇一点点松开她，手还没完全从她被扣住的手腕上放开，就感觉到她肩膀扭了，大概率是想乘机揍他。 -- 第370页 但他还是松开了，不止松开了还特地把脑袋偏过去，让本来应该打在他脖子或者后脑的巴掌甩在了脸上。 韩京墨一下就愣住了，她是想揍他来着可不是扇巴掌啊，这也太.. 倒吸一口凉气的河证宇捂着脸，没捂住的那半边都皱在一起，“你下手也太狠了。” 火气随着谩骂已经消了不少，这一巴掌下去，韩京墨哪还有气，勉强撑住也只是嘟囔了一句，“你先招惹我的。”你的锅！ “是啦是啦，我找死，对不起嘛——”河证宇苦着脸把右半边脸凑过去，“不然再让你打一下..”仰头，“这次轻点啊，留印子就尴尬了。” 韩京墨白眼一翻，拉下他捂着左脸的手，捏着他的下巴仔细看。还好，这家伙脸皮够厚，没有留下印子。 夏日的午后，阳光从楼梯中间过渡层墙上的高窗洒下，紧急通道里的光线很好，好到姑娘的睫毛都有一层金粉。 河证宇垂眼看着那层金粉，粉尘随着呼吸进入心肺，让他差一点抬起胳膊拥抱近在迟尺的姑娘，但也就是差一点而已。 “放心吧，没印子。”韩京墨松手后退，忍不住抱怨，“你要不要脸，小学生都骗。” 低头借着摸烟的姿势避开她视线的河证宇就笑，“那不是因为小学生他妈也不想让儿子不开心么。” 闹也闹了，打也打了，都冷静了，没火气了，就能理性沟通了。 理性沟通的大人们坐在台阶上抽烟，河证宇就坐在水泥台阶上，韩京墨屁股底下垫着他的外套，两人聊的是要不要给小学生一点补偿。 河证宇听韩京墨讲过为什么要让韩京延在话剧团里待着，他不反对这种教育方式，不过他觉得也不用只盯着剧团。 “我没时间啊。”韩京墨想靠在栏杆上，又觉得脏，干脆靠着河证宇，“我也知道多带他见识更多的剧组同样能锻炼，这不是没时间么。” 换了下坐姿让她靠的更舒服的河证宇表示，“赵寅城呢？” “他还得再等等。”韩京墨说得等到“现在去见你”项目上了，赵寅城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 河证宇随口就是一句，“让我弟弟带他？他也是各个剧组跑，时不时也会去演场话剧。” “不好吧。”韩京墨有点犹豫，她跟河证宇是朋友，又不是跟他一家是朋友，把孩子丢给人家弟弟算怎么回事。 这也是河证宇当初没说的原因，不过现在么，“给钱当请家教不就好了，那家伙穷着呢。” 亲哥毫不留情的吐槽弟弟的贫穷，顺便卖个惨说早年自己没有出头时也穷得要死。 不过为了表示弟弟并非一无是处，说弟弟还是很独立的，穷得要死也没跟他和父亲伸手要钱，很不错了。 能用钱解决的事在韩京墨看来都不是事，用钱给孩子找个靠谱的保姆就更不是事了。 最终，凭借成年人的理性探讨，韩京延小朋友的济州岛毕业旅行还是可以去的，只是担当家长角色的人从河叔叔变成了河叔叔的弟弟，同时被告知，他以后多了个“家教”，不用成天在剧团里待着了。 豆丁又学会了一个新词，否极泰来。 在聊对儿子的安排时，亲妈是很理智的。但聊完了，尤其是在豆丁听到自己又可以去济州岛后，扑在河证宇怀里兴奋直亲他，亲妈的感性就完全压制了理性。 果然，河证宇还是个王八蛋！ 叔叔再度变成亲爹，后妈看他哪哪都不顺眼。河证宇倒是觉得小肚鸡肠的韩京墨很可爱，让他每次看到都想笑。 至于被丢出去照顾孩子的弟弟怎么想，不重要，他又不能反抗亲哥。 剧本试读会后的聚餐，最近惹到韩京墨的河证宇伏小做低，如同刘垭仁所见到的，确实是男人在哄女人。 不过很快，男人和女人都进入了拍摄阶段，大家都是专业的演员，性别之分就不重要了。 导演改了拍摄计划，一个是要带摄制组一起去参加威尼斯电影节，到时候红毯上的女明星会成为电影的最终画面。 要是韩京墨有幸拿到了影后，那女明星的最终画面就是她加冕的时刻。 另一个被更改的拍摄计划是整部电影的开头，原定的开头就是女明星获得了影后候选的提名，在为红毯做准备。 在那个计划里，一切都是群演上。改动后变更为，直接拍韩京墨为去威尼斯的筹备。 由于韩京墨确实要为威尼斯做筹备，拍摄的风格有点半纪录片的意思。 算是提前开机的剧组在女演员公司的会议室里架满了镜头，导演让女演员游离一些，就是不要纯粹的演，要做到让观众有韩京墨还是韩京墨，但韩京墨也是金宇娴（女主）的错乱感。 金宇娴的人设很妙，她大半辈子都在装，对谁都带着面具。对自己的丈夫带着爱慕的面具，对她的粉丝带着亲切的面具，对工作人员也是友好的。 她几乎没有摘下面具的时候，除了她认为完全没威胁的人，比如鲜肉，比如小花。 鲜肉和小花都上妆准备拍摄，他们在这一幕戏里偏路人。 女明星的初登场是气场非常足的艺人，艺人在被改造过的会议室里挑红毯礼服。 现实中几乎不可能出现，所有大牌礼服都被挂在艺人面前，艺人像是逛商场那样挑礼服，都是上图册，设计师讲解效果，大牌礼服很贵的。 -- 第371页 但拍摄么，就要搞得华丽点啊。 会议室被分隔成左右两边，右边是一排排能让大部分女孩子艳羡的高定，左边是一盒盒璀璨的珠宝。 整间屋子光看左右两边就是名利场，而中间坐在高脚椅上夹着烟的女人，是这个名利场里的话事人。 一件一件礼服被造型师拿出来展现给女人看，裙摆大的礼服还有两个小助理负责把裙摆摊开，好展示的更全面。站在女人身边的经纪人，时不时问问她的意见。 金宇娴的意见是，“找个人来穿穿看，这样看没什么感觉。” 造型师有些迟疑，“都要还回去的，让人上身是不是..”话没讲完被女艺人扫了一眼，立刻闭嘴，扭头去吩咐助理，“找个人来。” 被找来的那个人就是新签进公司的小花，小花不是无名之人，也拍过大热的电视剧，去外面也有粉丝为她尖叫。但在前辈面前，小花就只是个衣服架子，好听点叫模特。 小花刚被领进来时还是很兴奋的，女明星是登顶的大前辈，她能给大前辈帮忙留下点香火情，做什么都行啊。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是来当衣架子，连个人都不算，这如何能开心的.. “CUT！”导演从角落起身，“韩素希，状态不对，你过来一下看看画面。” 现在脱离了拍摄状态，最先松口气的是造型师，她属于赶鸭子上架，说是说只要做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不用在乎镜头，可到处都是镜头，摄像还跟着她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拍特写，她怎么可能不紧张。 紧张归紧张，工作还得做，进入本职工作，造型师就忽视了镜头。那句‘还要还回去’就不是设定的台词，而是她自己说得话。 一声‘CUT’让造型师回神她们是在拍摄，就很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她刚想去找女演员问一下，就看见河证宇不知道从哪摸了个烟灰缸出来，捧在手心里给韩京墨灭烟。 这场戏不知道要拍多久，预计是三天，剪出来可能三分钟都没有。这场戏里韩京墨是叼着烟的，准确的说女明星在私下的所有镜头都夹着烟，导演在给观众传达，女明星抽烟抽的很凶，烟有某种象征意义，代表她的面具。 韩京墨抽烟没有那么凶，也不可能那么凶。她得保证镜头里，在她说台词的时候有抽烟的动作，就一根接一根的点，卡一次灭一根。要真的按照没根烟都抽完的来，那她妥妥成肺癌患者。 剧本里的金宇娴还有个小特质，她不管是在哪，周围有没有烟灰缸都会点燃烟，烟灰直接往下弹。地面是一尘不染的地板也好，奢侈华丽的地毯也罢，她都不在意。 韩京墨灭烟需要个烟灰缸，她还需要个支架呢。 女明星的坐姿很有讲究，背要直，肩颈要挺，肩膀完全打开是一种很有侵略性的坐姿，只有腿是往回收的。 高脚椅，两腿交叠，翘起的那只腿脚背永远是下压绷紧的，这会让腿部的线条更好看，这也很累。 这是韩京墨为金宇娴设计的身体习惯，一个永远带着面具面对外人的女明星，对自身的管理是非常严格的，得做到每根头发丝都好看才行，站坐行走，都得好看。 好看的女演员凹了半天造型很累，正好河证宇把烟灰缸拿来了，就往他身上一靠，跟他吐槽，“还是男艺人比较爽，你们有点名气就拽的不行，哪管什么坐姿。” 河证宇把烟灰缸递给过来的助理，从她侧边挪到她身后，让她好靠着，刚想要回她，余光瞄到造型师在往这边看，疑惑的望回去。 造型师连忙过来，把担忧说了，河证宇安慰她没事，韩京墨则说做得很好。 “我看了你一眼，你不就改口了么。”韩京墨夸她，“演技比我都好呢，临场反应能力超绝。” 不自觉嘴角上扬的造型师半是谦虚半是认真的讲，“是您的演技好，刚才一眼扫过来我都被吓到了，是您带着我入戏的。”双手冲她竖拇指，“您才是临场反应能力超绝！” 韩京墨笑出声来，还想回她，肩膀被河证宇按住了，“你小心掉下去，就说让你用有靠背有扶手的椅子吧。” “你懂毛，这种没有支撑点的椅子才能让形体更好看。”韩京墨让直男闭嘴，指着斜后方被架高的镜头，“那个能拍到我的曲线美，有扶手的椅子会让画面被切割。” 身兼导演的男演员想怼她来着，造型师抢先点头，“有扶手的那种高脚椅太像看秀了。” 闲聊几句，拍摄再度继续。 韩素希前后被卡了三次，第四次的时候，韩京墨冲河证宇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要不要帮忙。河证宇摇了摇头，还是不要吧。 每个导演有自己的拍摄风格，李延香的风格就是全组控场，她喜欢自己调教演员，一张白板好画画，之所以海选新人就是为了这个。 凹造型凹累了的韩京墨叹了口气，腰好酸。不等她那口气叹完，腰上就多了双手，河证宇在给她按摩。 “你还有这个技能？”韩京墨拍开他的爪子，“多谢，但我怕痒。” 河证宇笑骂她一句，“屁事真多。” 一天拍下来，能用的镜头很少，主要问题还是出在新人身上。剧组的其他人，上到导演下到场务都没有太责怪她，前辈们更没有，新人么，大家都是从新人过来的，可以理解。 -- 第372页 新人自己接受不了，为自己拖累大家进度很是不安。韩京墨在卸妆发的时候，听助理讲新人在隔壁哭，不少人去安慰了，问韩京墨，她们要不要也去。 “辣鸡爪吃不吃？”河证宇插了句话，笑着同韩京墨讲，“我新发现的一家店，味道绝了。” 韩京墨一下就笑了，摆手示意助理先出去，等就剩他们两，才问河证宇，“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去安慰吧？” “不会吗？”河证宇也跟着笑，“你不是很保护小姑娘么，号称歧视男性来着。” 之前她就做过啊，为了一个演路人甲的小姑娘差点把主要配角踢出局。 揉搓着双手涂着霜的韩京墨告诉他，想多了，“韩素希已经有点入戏困难了，我这个本来应该要打压她的恶毒女主，怎么可能给她当知心姐姐，真做了，她拍摄更困难。” 只涂了霜没有再化妆的韩京墨戴上墨镜招呼“经纪人”，“走了，去吃好吃的——” “辣鸡爪？” “清炖排骨。” “怕拉肚子啊？” “闭嘴，恶不恶心！” 从开机，韩京墨同河证宇基本就是十二小时绑定，这个时间会随着拍摄的时间延长，基本不可能缩短。初期他们两对手戏是最多的，其次就是鲜肉。 鲜肉一直到开机后的第四天才登场，还是那个珠光宝气的会议室里，他们三天才拍了两个镜头。 进度可以说很慢，但按照李延香的工作方式也不算慢，这位有部电影拍了快两年呢。 作为小花的经纪人登场的鲜肉，是来找当衣架子的小花的，小花只是被叫去帮个忙就一去不回了，经纪人自然要来找人。 剧本里的两位经纪人都爱上了自己的艺人，某种程度上说，也是一种轮回。 四个人的初见就是在这间会议室里，当衣服架子的小花有了野心，女明星却没把她放在眼里。 过来找小花的鲜肉，对公司社长和社长夫人都是带着讨好的，尤其是社长夫人，言之凿凿的说对方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女神。 女神凹造型凹的腰都快断了，碰上鲜肉只想速战速决。她知道刘垭仁接得住她的戏，剧本试读会上就知道了，虽然“小朋友”还有点稚嫩，但确实是有天赋的。 因此，在小花台词卡壳的瞬间，不等导演叫停，她先从椅子上起身，一个踉跄倒向鲜肉，在被对方扶住时，看准镜头的角度，直起身重新站好的同时撩起头发，眼神勾向镜头也勾住鲜肉。 “抱歉——”女明星撩拨头发的手自然的落下，擦过鲜肉的手背，一触即分，眉眼含笑很是礼貌，“多谢。” “OK！过！” 导演喊了‘过’，这场就算过了。导演喊了‘过’，韩素希咬紧了下唇，她被抢戏了。 导演喊了‘过’，刘垭仁鸡皮疙瘩暴起，从被擦过的手背一路蔓延到后颈，头皮都要炸，他被带戏了。 导演喊了‘过’，河证宇一个白眼翻给韩京墨，“你当着我面撩人？” “赶紧过来我腰要断了。”韩京墨伸手就把他拽过来，扶着腰半趴在他肩头，龇牙咧嘴的，哪还有什么撩拨人的魅色。 河证宇一边怼她水性杨花，一边又招呼助理也过来，架着她往外走。后辈们就那么看着前辈们相携而去，内里翻涌的思绪都很复杂。 前辈只是一个动作，两句台词，轻飘飘的就让导演“过”了。他们拍了一上午，都没有这一分钟来得快。 “我..”韩素希的话还没说完，刘垭仁就直接扭头，“要不要对戏？” 新人用力点头，“要！” 拍摄收工，他们一共就只需要拍个初见。这不算正式开机，只是顺着韩京墨的行程做的一些调整。剩下的就等威尼斯了，那边才是重头戏。 这场戏收工后，后辈们准备努力提高自己，前辈们则是在商量去吃什么。 导演助理跑来说，提早收工导演想要一起喝一杯，导演请客，大家都去。 上车之前韩京墨就跟河证宇讲，“你信不信，不是导演请客是资方请客。” “李正宰？”河证宇半信半不信，“他公私分得很清，应该不是？” “肯定是。”韩京墨敢担保，“赌不赌？” “不赌。” “为啥？” “输的概率太大了。” “你也太鸡贼了！” 鸡贼的河证宇除了必赢的赌局都不参与，可真正见到了资方出现还是想笑，苦笑。 这两人得熟稔到什么程度，才能有如此默契呢？不像你啊李正宰，公归公私归私都忘了。 公私分的很开的李正宰不认为自己混淆了，“你们不是暂时停工么，这又不是在拍摄。”笑看河证宇，“真以为演了丈夫就是丈夫啦？” 河证宇一声长叹，“你再这么折腾下去，我都要以为你是真爱了，有必要吗？一年了吧，还是两年了？差不多得了。” 李正宰微楞，扭头看了眼不知道在跟刘垭仁说什么的韩京墨，自嘲了一句，“是很久了对吧。” “太-久-了——” 久远的事先不谈，聊聊当下吧。 当下刘垭仁首次主动去找韩京墨，端着酒杯，认真跟前辈讨教演技。 韩京墨就笑，这玩意儿是练出来的，光靠讲就能听得懂学得会，那我去当教授好了，当什么演员。 -- 第373页 “有具体的方法吗？”后辈虚心求教，前辈仔细想了想，“多体验体验人生？” 刘垭仁愣住，韩京墨以为他没听懂，非常不靠谱的给与自认为很有经验的建议，“表演最厉害的程度也就是彻底变成某个人啊，那你就想法让自己往角色上靠不就行了。” “比如剧本里要求你对韩素希死心塌地，那你就从韩素希身上找你会喜欢的优点，真的爱上她就最真实啊。 本子里你对我的观感很复杂，你在我身上看到的是权势，机遇，那你就想办法从我身上找到能吸引你的点，把那个点展现给镜头。” 韩京墨以自己举例，“类似于我虽然知道你是个同性恋，但不妨碍我想要尝试睡一睡同性恋是什么感觉，好奇心知道吧，就像我跟你说的那颗..”蛋。 “同性..恋？”刘垭仁挑眉，“前辈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觉得自己误会了的韩京墨疑惑道，“你不是吗？” “前辈想试试吗？”刘垭仁没回答，反问她，“试试看同性的感觉？” 韩京墨摸了摸下巴，有那么一丢丢的心动，正好李正宰看过来，她抬眼望过去，立刻把心动收回来了。事情已经很麻烦了，还是别弄得更麻烦。 “小朋友——”韩京墨伸手勾住小朋友的脖子，笑眯眯的劝告他，“别招惹你玩不过的女人，会死的很惨的，来自前辈的忠告——”说完放下手，起身走人。 给与后辈忠告的前辈，在半小时后得到了来自自身前辈的忠告，河证宇首次严肃的劝告韩京墨，远离李正宰。 “这么突然？”韩京墨扶着车门本来要出去，停下动作转向他，“李正宰跟你聊什么了？” 河证宇砸吧着嘴，皱眉告诉她，“你不会想知道的。” “说来听听？” “打断手脚捆在身边也算一种得到。” 用一句话概述了所有长篇大论的河证宇，给与忠告，“他不是说说而已。” 韩京墨乐了，“绳戏啊，我还没玩过呢，可以试试看。” “呀！” “安心，搞得定的——” 第88章 第二十四章 韩京墨很自信的告诉河证宇，她搞得定李正宰，理由是他们是一种人。 好歹纠缠了那么久，韩京墨也算了解李正宰了，他们两不说十成像也就八成相似。 不管是对她还是对李正宰来说，男人or女人，都是生活的调剂品，调剂品是不可能成为必需品的，这点她很有自信。 但这份自信在韩京墨第四次被李正宰抢了项目后，就出现了点裂痕，这不合理啊！ 穿越对韩京墨来说大部分都是缺点，她多了个儿子，从高峰跌到低谷，但也不是没有优势的。 她最大的优势就是手上握着预言家牌。即便她对韩国电影了解有限，但什么项目爆了，她还是了解的。 也是因为这个，韩京墨从进入“投资”领域后从未失手。圈外可能都快忘了韩京墨不单单是演员而已，圈内则是明确的不把韩京墨划分在演员的分类里，谁看她都是当资方看。 从未失手这个词在崇尚玄学的娱乐圈可是招财进宝的代名词，几个跟韩京墨合作过的公司都当她是锦鲤。 showbox的社长最搞笑，他跟韩京墨合作最多，多到今年他们要筹备年度计划，都把项目堆到韩京墨面前，让她算一卦，大有锦鲤说哪个能火，他们就推行哪个项目的意思。 换句话说，不单单作为女演员更多作为资方的韩京墨几乎能拿到市面上所有的项目企划，从那些企划里找到“预言”中能爆的就很简单了。 在项目停工即将去威尼斯的空挡里，韩京墨准备把手上的钱再撒出去一些，找一两个预言来玩一下，赚个包钱。 她看上了一个，联系了人，谈得差不多了，就差签约的时候，李正宰横插一杠子，抢了。 第一次，李正宰抢了，韩京墨没在意，她都不确定这是巧合还是对方故意搞事，更多认为是巧合。 因为那个项目有李正宰旗下的艺人参与，这位社长是以要为艺人保驾护航的名义抢的，看着很正常，她就没管。 第二次，韩京墨只是跟对方见面聊了一下，还没想好要不要投呢。因为她记得这部片子刷到青龙的奖杯，但不太记得赚不赚钱。那是个文艺片，刷到奖未必就代表有得赚。 等她犹豫着冲着剧本也可以支持一波的时候，导演跟她讲他们已经有人投了大头，如果韩京墨再进场只能当小投资方。那个大头就是李正宰，韩京墨隐隐就感觉不太对劲了。 第三次，韩京墨找了个喜剧片，是那种看起来应该能赚钱。但她对片子完全没印象根本不知道上线后会是什么情况。 这次不是韩京墨想投资，而是她想试探一下到底是李正宰有心搞事，还是她想太多。 她很积极的跟对方接触，聊得非常好，眼瞅着要签约，李正宰电话打来了。 “你是不是忘了那个导演还在缓刑？别片子没上，人先被抓紧去。”李正宰笑她，“别只看剧本，导演很重要得仔细查查。” 电话都打过来了，话都讲到这一步了，韩京墨完全不用试探，整个就很无语，“你居然无聊到这个地步！” 李正宰还是笑，笑着讲，“圈内想跟你抢项目的可不止我一个，你是小红手啊，有名的点石成金，大家都想捞到金子，我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吗？” -- 第374页 “要点脸吧，谁抢项目生抢啊，我都要签约你再抢，脸都不要了。”韩京墨对他的歪理拒不接受。 既然不想听歪理，李正宰就跟她说道理，“那个导演真不能碰，你去打听一下，那不是人品问题，是真的会被抓去关的。” 韩京墨还真不清楚，这是她找来做测试的么，没想真的投就没仔细去查，好奇道，“犯了什么事？吸毒？” “性侵。” “性..什么？她不是个女的吗？” 李正宰一乐，几乎瞬间就猜到了，“这是你丢出来的诱饵？”不然不可能一点背景调查都不做，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诱饵又怎么样？能钓到鱼就行。”韩京墨可淡定了，“这不就钓打一条大鱼。” 闷笑出声的大鱼问渔夫，“既然钓到了鱼要不要喝鱼汤？顺带听听，女导演是如何迷奸另一位女导演的，想听八卦吗？” 对鱼汤兴趣缺缺对八卦还是很感兴趣的韩京墨下楼坐上李正宰的车，一起去吃章鱼火锅了。 火锅咕噜噜冒泡时，韩京墨的好奇心已经被满足的差不多了。李正宰没有勾着她不说，从她上车就跟她讲那个让圈内震动的瓜，还很意外她居然不知道。 女导演叫李贤珠，算是圈内小有名气的新人，拿过青龙的最佳新人，观众们对她熟悉是她执导过《学校2013》，这剧收视率还行。 李贤珠的性取向是公开的，她拿到青龙最佳新人的片子就是同性题材。 按照国家整体风气来说，韩国算是恐同的，大部分是基督教么，教义就是那样。 但圈子里对这东西不太介意，她的性取向在这个圈子里不算特别的存在。 这位更特别的是，她在一次酒后性侵了另一位女导演，对方报警，这位自辩说双方是有感情的正常行为。 报警的妹子则表示，我他妈不是同性恋，我是有男朋友的！就这，李贤珠还说，你只是还不知道你是，社会蒙蔽了你巴拉巴拉。 这个瓜对外界来说神奇的点更多在于女性对女性出手。但在圈内看来，更扯淡的是导演对导演下手，你哪怕换个演员呢？ 在法庭败诉的李贤珠获得三年缓刑，暂时不用吃牢饭没错，可导演协会把这人除名了，青龙也要把她的奖杯收回来，大有全方位剔除害群之马的意思。 韩京墨也是吃完了整个瓜才反应过来，她找错鱼饵了，怪不得李正宰能一句话就知道她在钓鱼。 用错了鱼饵的渔夫叼着大鱼给她剪的章鱼腿，试图搞清楚他在想什么，“你不会傻到认为抢了我的项目，我就会对你低头吧？” 开啥子玩笑，他就是抢一百个对她也没什么大损失啊，不赚钱又不是亏钱。 慢悠悠给她剪着章鱼腿的李正宰的说法是，“我说巧合你信吗？” 看她不讲话，笑道，“你看上的项目都是好项目，好项目就是会有人抢，我刚好抢到到了而已。” 韩京墨不太信，但确实没找到他故意搞事的出发点，眼珠一转，说，“我新看上了一个本子，叫《青年警察》，这片子我要了，你抢吗？” “不抢。”李正宰加了块章鱼腿放到她碗里，“慢慢吃。” 吃完火锅的隔天，韩京墨在乐天的本部见到了李正宰，他们为一个项目而来，《青年警察》。 见到人就骂了句脏话的韩京墨挂着虚假的笑脸盯着号称不抢的家伙，这狗逼就是故意的！ 李正宰却表示，这跟他无关，是制作方乐天搞事，找了不少资方一起来聊这个项目，他们只是众多资方中的一位。 到会议室的资方代表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六个人。其他五个韩京墨全认识，这帮人李正宰也认识，就是他的朋友。 狗逼果然是要搞事！ 更想搞事的是制作方，制作人组局想抬价，韩京墨隐晦的翻了个白眼，这项目她不要了。 之后制作人还说什么一起喝一杯，韩京墨也没搭理，直接上车走人。 李正宰就是要搞事，搞的韩京墨满头问号都不知道他在干嘛。这傻逼干出了更无聊的事，她的礼服被要回去了！ 参加威尼斯女艺人除了平常的活动之外，有四套大礼服，分别是为开幕式、闭幕式，和电影首映做准备的。 四套礼服出自同一个品牌，韩国本土的品牌，不是国际大牌不好，而是这有助于帮她打入内部市场。 当初还不是韩京墨选的对方，是对方来拜托她穿自家的衣服去威尼斯。眼看下个礼拜就要出发，品牌那边把礼服要回去了。 听到经纪人说礼服得重新选的韩京墨整个大无语，她都懒得听经纪人说品牌方找了什么鬼扯的理由，直接就找到了幕后凶手。 “你脑子没问题吧？无不无聊？幼不幼稚？”韩京墨白眼差点翻上天，对着视频里的李正宰很是鄙视，“你能干点思路正常的人会干的事吗？” 托着下巴举着手机的李正宰笑眯眯的镜头里的姑娘，语气轻飘飘的，“思路正常的事指什么？我你？那不行，会被抓的，现在是法治社会。” “你怎么不说找人打断我的腿。”韩京墨听他鬼扯，“你就直接编故事啊，就说赵寅城是孩子爹，我在他和孔侑之间左右徘徊，或者去威尼斯公关，把我形容的垃圾无比，这些难道没有抢礼服正常吗？你抢我礼服干嘛？自己穿啊！” -- 第375页 视频里突然多了个脑袋，郑雨盛在边上探头，颇为感叹妹子的凶残，“你对自己下手也那么狠？真出了你同时踩船孔侑和赵寅城的消息，你就完了，直接退圈。” 韩京墨一愣，转而想到，“抢礼服这么弱智的事不会是你想出来的吧？” “是啊——”郑雨盛坦然点头，“是不是搞得你很头疼——”可骄傲了呢，专门想的招。 头并不疼，胸口疼的韩京墨脏话都骂出来了，“李正宰！管管那个傻逼！” 李正宰大笑，郑雨盛笑的更开心，直接抽走了手机，跟韩京墨讲，“我这招是很幼稚，但你们两搞起来就是不死不休，那就先玩幼稚的有什么不好，礼服么，小事，我送你都行啊，出来吃个饭？” “吃个屁！郑雨盛你死定了！”韩京墨气个半死，“赶紧把老子礼服还回来！” “还不回来，我送给金敏喜了——”郑雨盛晃着脑袋把手机故意往李正宰那边偏了一下再转回来，“余情未了知道吗——”刚说完脑袋就被兄弟打歪了，他刚准备跟兄弟掐，电话就被挂断。 “你好好的招惹她干嘛。”李正宰很是无奈，“你玩不过她的，最近小心点。” 把手机丢回去的郑雨盛还对他很无奈呢，“你想搞她，人都找好了又舍不得动手，这不有病吗。真舍不得就好好追啊，非得搞东搞西的，又不好好追，什么毛病？” “正常追求要是追得到早就追到了，现在的问题是正常追追不到。”李正宰深呼吸长出一口气，“我都不知道我在干嘛。” 李正宰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跟个幼稚园小男孩一样，靠欺负人家获得关注，太蠢了。 他有很多招能逼的韩京墨进退维谷，他也真的找好了人，等着韩京墨来求他，可那些..可那些.. 韩京墨知道自己要干嘛，弄死郑雨盛教李正宰什么叫正常的挖坑思路，别再干出抢礼服这种傻逼事，太NM弱智了！癞是没什么杀伤力，但跳到脚背也很恶心啊！ 2016年夏，娱乐圈出了个大新闻，一位知名编剧被检方抓了，罪名跟圈内经常出毛病的黄赌毒无关，这位是诈骗，金额高达二十三亿，骗的还都是知名艺人，郑雨盛就牵扯其中，被骗金额颇大的受害者。 受害者对外传达的消息是不予追究，对内差点把韩京墨掐死！这女人真的有毒！你搞我干什么！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李正宰家的客厅里，郑雨盛气到爆炸，绕着圈转，嘴里脏话无限输出。 韩京墨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半个西瓜，用勺子挖着吃的可开心了，时不时还戳一下受害者的肺管子，说点我知道你蠢。但我确实也没想到你能蠢成这样之类的。 屋主就很头疼，一边哄着兄弟多少钱我帮你补上，一边让吃瓜得差不多得了，有事冲他来啊，欺负“老实人”干嘛。 “老实人？”韩京墨冷笑一声，胳膊一抬，勺子一举，“老实人，我礼服呢！”明天就要去威尼斯了！傻逼还不给她把礼服还回来！真等着死啊！ 老实人大怒，“卖了！你个..” “行了！”李正宰扬声让两个小学生闭嘴，先看韩京墨，“礼服在楼上，等下你走顺带带回去。没想怎么样，闹一下吗，他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就是闹一下。”再看郑雨盛，“我是不是早就让你还给她，你又搞什么？！” 郑雨盛捂着胸口一个后仰，简直不敢相信，“你居然因为个女人..” “别女人女人的啊，别逼我怼你。”韩京墨持续吃瓜，“你们两搞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戏码自己去玩，赶紧把我礼服还我。” 迅速脱下“戏服”的郑雨盛脸一拉，“你先告诉我你怎么办到的。” “你先把礼服拿出来。”韩京墨表示要交换人质。 郑雨盛不太乐意，李正宰踹了他一脚，让他一边嘟囔着兄弟有异性没人性不能要了，一边打电话给经纪人，让对方把礼服给韩京墨送到公司去。 在等待的过程中，从小学生成长为大人的三人组就坐下来一起吃瓜了。 一颗西瓜三个人分，韩京墨独自占一半，另外两个大男人切另外那半个。 这个瓜是这么买来的.. 那个编剧韩京墨早就认识，电视圈知名作家，是真的知名，出过国民剧的。 他们两认识的时候，正是“七号房”大爆，圈内都知道韩京墨有的是钱。 对方跟有钱的富婆讲，自己在帮三星那位太子爷做一个私募基金，讲得很是靠谱，感觉就是投了钱就有得赚还什么都不用管，赚得还多。 作家的嘴啊，那故事编的是一套一套的，韩京墨差点就上当。不过因为做事留一手的习惯，她很仔细的去查过那个作家，查出来的结果是没什么问题。 但韩京墨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人是不存在的，太干净本身就是问题。 因此，韩京墨没去赚弯腰就能捡到的钱，觉得不安全，这年头哪有不劳而获的事。 后来有一次，韩京墨跟金敏喜闲聊，无意中聊到了这个作家，金小姐也差点被拉进那个私募基金，不过后来由于“小三”新闻被爆，她得赔付很多违约金，手上的流动资金不够了，也算是运气好，就拒绝了对方。 那作家要是只找自己，那韩京墨不会认为有什么问题，她有钱么，彼时又是资方，想要从她手里搞钱的人很多。 -- 第376页 作家并非多特别的存在，还有人忽悠她买岛呢，私募基金投资算很正常的了。 可一个为财阀做事搞私募基金的作家去找女演员拉投资，这就不太合理了。 女演员再红能有多少钱？对普通人来说她们的身家可能是天文数字，可对搞基金的人来说也就那样吧。 何况找演员搞基金是很有风险的，这帮人不懂行又出了钱很可能出现外行要指导内行，那就是瞎搞。 就是从金敏喜那听到了这个消息，让韩京墨估摸着那位作家有点问题。不过人家有什么问题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她也没管过。 之后就到了郑雨盛跳出来找死的事件，韩京墨一下把那个有问题的作家翻出来了，约了对方吃饭跟对方讲，她有兴趣投资但是因为不太懂行还有点顾虑，还说李正宰是懂行的。如果他能从李正宰那拿到钱，那她一定追加投资。 “要这么说，他应该去找他啊。”郑雨盛一手西瓜一手指兄弟，“为什么来搞我！” 李正宰一边叹气，一边两手抽纸巾，一边给一张，顺带还要跟兄弟结束，“因为圈内都知道，骗我不好骗，骗你很好骗，而骗到了你跟骗到了我是一个意思。” “所以说你们两在一起多好，干嘛来骚扰我。”韩京墨都想祝他们百年好合。 一个眼刀飞过去的郑雨盛让“凶手”继续讲，凶手表示讲完了啊，受害者不信，就这么简单？ “能有多难，我又没想搞死你，而且你得钱刚打过去，他就给我发你们的合作协议了。”韩京墨表示她没想往大了玩，“我反手不就举报了吗，你的钱等案子结束会还给你的，我要是真当什么都不知道，你才惨呢，说不定会一笔一笔的给。”爸爸可是很善良的人！ 差点被善良的人玩吐血的受害者怒极而笑，咬着后槽牙开口，“我还得谢谢你了？” “不用谢——”韩京墨挥挥爪子，“我们两清——” “呀！！” 暴怒的大块头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同他秒速起身阻拦的百年好合的兄弟撕吧起来，韩京墨连个闪躲都没有，持续吃瓜。 郑雨盛但凡敢碰她一下，哪怕就是动她一根头发丝，她都能把他从楼上推下去，让他了解了解什么叫死无全尸。 这傻逼跟她玩什么兄弟情深，她就不信李正宰没有警告过他别招惹自己。 这人不是不怕死么，大概以为她就是个女人能如何？那她就教他一个乖，女人很记仇的，你碰我一下我能打断你一条胳膊。 硬生生被推出门的郑雨盛嘴里吼着要跟兄弟绝交，要不然就让兄弟二选一。兄弟简直心累，所以说，你招惹她干嘛。 “你搞他干嘛。”李正宰按着眉心倒在沙发上，脑袋一抽一抽的疼，“直接冲着我来不行吗？” 挖了一大口西瓜送过去的韩京墨等他吃了想抽勺子发现抽不出来了，干脆把西瓜往茶几上一放，拍了下他的腿让他坐好，往他腿上一躺，翘起腿，脚尖一晃一晃的，冲他乐。 “我礼服被抢是什么心情，感受到了吗？” “感受非常深刻。” 又憋屈又无奈，还很想笑，笑大家都太幼稚，五味杂陈。 李正宰一手像夹烟一样夹着铜勺，一手顺着她披散在沙发的发丝，俯身亲亲她的眉心，叹息道，“我差一点就动手了，只差一点。” 勾着他的脖子直接亲嘴的韩京墨在他要深入交流时，食指抵着他的脑门把人推开，也跟他讲，“我也只差一点而已。” 丢开勺子抱起她的李正宰把人架在腿上，从低头俯视变成抬头仰视，笑问她，“你的那一点，是个什么招？” 韩京墨捧着他的脸，红唇吐出的话带着毒液，淋漓尽致的展现人性之恶，“你有个自闭症的哥哥，重度自闭。”剩下的话不用说，她肯定他懂。 眼底的凶光一闪而过，李正宰确实懂，微闭了闭眼，抬眼再看她时，同样恶劣的仿佛从地狱爬上来的怪物，“你有个十二岁的儿子，才十二岁。” 披着人皮的怪物纠缠在一起，带着血腥味，双方都在碰触底线，都是既然出手不如就不死不休。小打小闹有什么好玩的，既然为敌，不死不休才是态度。 打狗就得一棍子打死，要死的干脆利落，才让对方没有机会再叫。 窗外的夕阳缓缓下落，有个说法讲，夕阳是逢魔之时，在日与夜的交汇中，恶灵会重返人间，带来百鬼夜行。 日与夜交替，白日彻底被夜幕覆盖，黑暗能滋长一切负能量。 韩京墨没有玩到绳戏，一方面是家里没道具，另一方面是双方上了头，无暇他顾。 但她玩到了更刺激的东西，爽的差点厥过去，爽到只玩了一次双方就大汗淋漓。 茶几上的所有物品都被扫落在地，烟灰干翻倒掉落在地毯上，精致的地毯沾染烟灰，一下就掉价了。 西瓜在地毯上滚了好几圈，汁水横流，淡红色的西瓜汁幸好是淡红色的，不然太像个杀人现场。 韩京墨小口小口的喘着气，视线停留在快要跟地毯融为一体的西瓜汁，哑着嗓子跟李正宰讲，“即便我恶劣到有时候我都会怀疑，我居然能烂到这个程度。但我会喜欢的男人，起码不会是让我活在废墟里的人。” 李正宰望着窗外的月亮，又圆又大，他没有看到废墟，他看到的是月亮，“你把我当深渊，那在你凝视我的时候，只能倒映出废墟的模样。” -- 第377页 “我们试过了。”韩京墨闭了闭眼，她看到了罪恶之花开出的糜烂之美，但，“我们试过了。”她还是喜欢人间的花。 胸膛堵了一口气，那口气上不来下不去，让李正宰呼吸都困难，喃喃低语，“是啊，我们试过了。” 夜晚终将过去，白日降临，韩京墨带着团队跟剧组集合，一起飞去参加威尼斯。 河证宇上下扫视她的打扮，没忍住吐槽了一句，“你不热吗？” 今天走帅气姐姐路线的韩京墨全身上下都用女士西装包住了，脖子还系了丝巾做点睛之笔，对直男的吐槽直接无视，你懂个毛毛！这叫飒！ 确实不懂的河证宇只能确定她一定会热，让助理去买个小电扇来让她拿着。 在室内有暖气还好，等到了地方得下车，你就知道什么叫热到脱妆了。 落地后一行人先去酒店休整，第二天就是开幕式，也是剧组再度开机。 威尼斯的拍摄没有小花和鲜肉什么事，按照剧本，故事在这里就要结局，小花和鲜肉已然下线，只剩夫妻俩的戏码。 出现在威尼斯开幕式红毯上的韩京墨即代表她自己，也是金宇娴，女明星艳压全场，对着镜头气势可足了，拍得导演连连叫好。 盛大的开幕式之后，别人该干嘛干嘛，剧组继续拍摄。结局有一场夫妻俩的对手戏，韩京墨同河证宇时隔许久难得能互相飙戏。 他们在戏外旗鼓相当，在剧本里的人设也是旗鼓相当。 剧本里给这对夫妻的设定很有趣，他们即是同类也是异类。相同的地方在于，两人都不是好东西，但凡出手就是下死手。 妻子对小花出手，弄了场由假变真的爆炸，直接给人弄毁容了。丈夫对鲜肉出手，更凶残，直接把人卖了。 就是字面上的卖，卖器官的卖，尸体都不完整的卖。 夫妻俩都知道对方出手了，一如当初，夫妻俩都知道对方为什么愿意跟自己结婚。这就是他们不一样的地方，很不一样。 当年连小花都算不上的妻子愿意嫁给丈夫，谋求的不是爱情而是资源。 丈夫愿意娶她求的却是爱情，他对这个女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是他一手把这个女人拉入怀抱的，即便他知道，她不爱他。 爱之一字，有人求不得，有人不屑一顾。 求不得的人，耗了近二十年，也只能做到把人捆在身边，灵魂却从来不与他对话。 求不得的丈夫把鲜肉“分尸”，不屑一顾的妻子多少有点被吓到，但后来想想，倒还挺省事，不然她也要给鲜肉封口，有什么比尸体更能闭紧嘴。 《野望》最终的一幕是女明星加冕，加冕之前，一手打造女明星的经纪人给她戴上项链。 酒店套房的卧室里，即将登场红毯的女明星一心只想着自己能不能艳压群芳，推门而进的经纪人想的则是，她飞得太高了，自己快要没用了，为了让自己更有被利用的价值，他是不是应该砍断她的翅膀。 经纪人手上拿着两杯咖啡，一杯是美式喝下去能让女明星彻底变成哑巴，无损美貌只是不能出声而已。 可哑巴想要再当演员，再站在镜头前机会就很小了。另一杯，就只是一份焦糖玛奇朵，很甜，加了双份糖，是常年控制体重的女明星不会喝的甜。 拿着饮料的经纪人走得很稳，照着镜子的女明星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她从镜子里看到他了，便展颜冲他笑。她见到他都是笑着的，娇俏的，美丽的，偶尔有些可爱，大部分很是温柔。她是他的妻子不是么，面对丈夫当然都是笑着的。 他也从镜子里看到了她，浅浅的勾了下嘴角，眉目柔和起来。即便是手上捧着毒药，即便是这个女人吐出的毒液比药剂还毒，他看到她就不自觉的会柔软，这是他的妻子啊。 妻子冲背后伸手，要接过咖啡。丈夫侧身把咖啡放在桌上，拿起首饰盒里的项链，冲她抬抬下巴示意自己要给她戴上。 妻子撩起头发拨弄到一边，头微侧展现白皙的后颈，垂下眼里有一丝不耐烦。 她很久之前就不耐烦了，因为经纪人把她当他的所有物，所有跟她贴身的东西都要他亲手来。 别说是什么男人了，哪怕就是女造型师想要给她戴首饰，都会被他阻止，这个男人真的很让她厌烦。 丈夫看到了那一抹不耐，他一直都能看到，从他们第一次确定关系，他牵她的手，他就看见了她的不耐。他一直在告诉自己没关系，她的手还在他的手里，有什么关系呢？ 硕大的鸽子血贴在高耸的胸脯，镜子里的女人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他继续操作，抬眼看向镜子，男人盯着她的胸看。 女人扬眉，带着几分骄傲为自己的资本一如既往的傲人，也为男人跟狗一样随时发情很是反感。 女人动了下头发，示意男人继续，别发呆了。 男人慢半拍回神，她的脖子好细，细到他一只手就能掐断，现在他两只手都放在她的后颈。 他可以得到她的，他已经拥有她了，为什么不能完完全全的拥有她呢？ 搭扣扣上，男人的手掌抚摸后颈凸起的骨头，带起女人一片鸡皮疙瘩。 女人横镜子里的男人一眼，带着魅色的教程，轻拍他的手腕，让他再等等，等下是红毯了，红毯结束，什么都随他。 -- 第378页 男人的手顺着她的后颈下滑，穿过腰侧虚虚的搂着她，在她的侧颈落下一个吻，很轻，几乎没有碰到。 他相对她说，我们好好的，好不好？ 他看着她伸手拿着冰美式，也想说，焦糖玛奇朵也很好喝，你已经够瘦了，瘦到医生建议你增肥才能备孕。 他看着她的红唇已经碰到了习惯，更想说，我们一起生个孩子吧。 男人什么都没说，女人喝下了美式，喝的一点防备都没有。 如果男人够聪明，就会发现，她碰都没碰那杯焦糖玛奇朵。如果女人够聪明，也会发现，男人在她拿起冰美式时的欲言又止。 聪明人都是难得糊涂，一次失足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如果是看电影，观众此时能看到闪回，闪回的剧情里，焦糖玛奇朵也是一份毒药呢。这次可不止是毒哑谁，而是取人性命。 是他教会她的啊，想让人闭嘴最好的方式是让对方变成实体。他教她的，她都用在他身上了。 这一场戏从头到尾就一句台词。 妻子含着冰美式的吸管，笑看丈夫，“你不渴吗？” 丈夫很渴，渴望的是她发现自己被毒哑后有多惊喜。妻子眼底的光是兴奋的，她也很渴望得想知道，没有丈夫的人生，有多自在。 戏里的演员好到戏已经演完了，导演都没回过神来喊卡，演员们只能临场发挥。 河证宇刚要说话，金宇娴先开口了。 “你会后悔吗？” “什么？” “遇到我。” 丈夫愣住了，妻子浅笑，“我不后悔。” 远在首尔的郑雨盛问李正宰，你后悔吗？ 李正宰沉默许久，无法回答。 他也不知道。 第89章 第二十五章 跟河证宇拍戏一如既往的爽，棋逢对手一直都是最爽的事。 韩京墨很喜欢《野望》的剧本，她爱金宇娴的恶劣，可她不怎么喜欢那个结局。 距离威尼斯闭幕式也就是颁奖典礼还有两天，剧组的拍摄已经收尾。 在这边最后拍的一场戏是丈夫的独角戏，他坐在酒店的沙发里抽着烟看着电视直播，在最佳女主角即将公布时，夹在手里的烟掉落在地板上，拿烟的人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再也醒不过来。 女演员站在镜头后看着男演员独自秀一场奔赴爱情的死亡，有那么一咪咪的不开心。 因为丈夫的死升华了这个角色，在最后一幕，河证宇很会搞事情的对着镜头无声的喃喃出那个名字，宇娴。 韩京墨都能想象到，等电影出来，丈夫无声的呢喃一定会被放大，而观众非常容易被误导为，丈夫是甘愿赴死。 因为他爱她，他的爱是即便知道她递给他的是毒药，他也心甘情愿的喝下。 这王八蛋太鸡贼了！剧本里丈夫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挂！他硬是凭借演技给角色升华了，烦死了！ 导演一声“OK”，代表这场戏过了，也代表这场戏会被重点剪辑。 李延香忍不住跟韩京墨讲，“河证宇不愧是河证宇，这个人物到这一刻就彻底活了。” 韩京墨隐晦的翻了个白眼，脸上倒是带着笑，“是啊，不愧是河证宇。” 不愧是他的男人睁开眼，望向韩京墨的视线深沉的仿佛还未从戏里出来，可那在她看来妥妥是挑衅。 等晚上一起吃饭，这家伙又跟她叨叨，说什么金宇娴对他肯定是有爱的，她只是被??蒙蔽了双眼，看不见而已。 这次韩京墨的白眼翻的一点都不隐晦，“爱个屁，我要是爱你会给你下毒？不要自己脑补好不好，我对你就当工具人来着。” “就算一开始你当我是工具人，满足你向上爬的??。但我们结婚二十年，你只跟鲜肉勾搭过，这里面没有感情吗？”河证宇摇头，“我们一定有感情，哪怕不是爱情就是互相纠缠，狼狈为奸也当过队友，二十年的队友你没有感情？” 两百年的队友韩京墨也坚持她没有感情，金宇娴要是有感情，对丈夫是有爱的，那这个人设就不对了。 恶女为什么能让观众爽，就是要做到观众平时生活里做不到的事，成不了的人才爽啊，就得恶得彻彻底底。 河证宇试图给她掰过来，同她讲，“你想象一下，是你恶得纯粹更能吸引观众，还是我们互相纠缠却到死都没有牵手更能吸引观众？悲剧之美啊，那不比爽剧让观众心折？” “你想的是很美。”韩京墨嗤笑一声，“我到你死才发现我爱你，我得有多蠢？悲剧之美会让小女生心动，却不会让评委心动，我是唯一的主角，我这个第一主角跟你有个毛感情，我们有感情，这片子就拍成纯爱片了，别做梦了。” 眼看在女主角这里讲不通，男主角就转战去找导演。片子是不可能拍成纯爱片的，但金宇娴的人设完全可以再加上一点人性中美好的色彩，她可以通篇只表现出一丝对丈夫的眷恋，哪怕只是养条狗养久了的眷恋，也会让这个人物更出彩的。 导演若有所思，跑去跟韩京墨商量，问问她的意见。韩京墨的意见非常坚定，剪辑可以往那个方向走。但她的表演不会表露出哪怕一丝的心动。 “哈姆雷特千万种，有观众喜欢从夹缝里扣糖，觉得恶人跟恶人也是一种般配。有的观众就喜欢纯粹的爽，但那些都没有评委们想看什么剧情更重要。”韩京墨让导演判断，“您如果作为评委，您想看到一个纯粹的恶女，打着女性独立的旗号玩一种政治正确，还是想看已经被拍烂了的男女之爱？” -- 第379页 自然是选后者的李延香摇头叹息，“你这是要巩固第一主角的重要性啊，认为这片子能再帮你往上冲一把？” 韩京墨也不否认，她拒绝把观众对女主的注意力转移到夫妻身上，就得压制住丈夫的存在感，笑问导演，“从公关的角度，女性独立是这两年的大方向，我出彩更能帮我们拿下评委的票。” 半个小时前被男主角说动了一丢丢的导演，在半个小时后又被女主角坚定了想法。得知这件事的河证宇很无语，又去找韩京墨。 “你好歹是个演员，我就不信你不知道从剧本完成度的角度，我的说法是对的。”河证宇对她很纠结，“你也是爱表演的人啊，干嘛那么功利。” “我爱表演跟我想获奖又不冲突。”韩京墨才不管他呢，“我看中这个本子看中的就是人设够恶劣，知道女演员想要作为主要演个彻底的恶人有多不容易吗？ 你倒是不功利，睁开眼看看大环境好不好，大环境对我们很不友好，你们想演亦正亦邪的角色很简单，我们很难，你别给我搞事。” 都扯到大环境了，河证宇也没什么话好讲，转而聊起了更安全的话题，韩京延开学了，学校生活如何。 有关于开学的韩豆丁，韩京墨能聊的还挺多的，她和赵寅城在给儿子选学校的问题上出现了些许纠纷。之所以是些许，因为赵寅城很快就妥协了。 在爸爸的想法里既然儿子打算走演员这条路那不如就去艺术初中，然后一路艺术高中，再进中央或者东国大学，一条道就这么顺下去。 妈妈的意见则是让儿子继续直升，豆丁的学校从小学、初中到高中都有，学费是真的贵，但学校也是真的好。 更关键的是，能交得起学费的同学们，起码父母是社会精英。这是艺术高中给不了的环境，这也是非常现实的，等韩京延长大，那些陪伴他一起长大的同学们，能给与他的帮助，同样是艺术高中的同学很难做到的。 小、初、高都是同学，哪怕大学分开了，感情也不会断。只有小学同学的身份，随着分离，关系说断就断了。 再者说韩京墨不认为艺术高中能教韩京延什么她教不会的东西，练演技可以去剧团，想吹拉弹唱能请家教，艺术高中还有什么？ 只有对文化课的放纵。韩京延已经玩的有点疯了，还是得学文化课才行，不能当个傻子啊。 看看郑雨盛，这就是前车之鉴，小学都没毕业的家伙，说骗就给人骗了。 在说服别人这件事上，韩京墨虽然经常说歪理，但她的歪理就是能把讲道理的人怼回去。赵爸爸妥协，豆丁直升。 韩京延倒是不知道自己差点换学校，他没想过换学校，同班同学里除了几个出国的，其他都直升，他为啥要换学校。 他都跟兄弟们讲好了，到了初中他们要自己单独申请个戏剧社，不跟学长姐玩，就他们自己玩，还想组个乐队呢，玩得可嗨了，才不要换学校呢。 九月，遥远的首尔开学了，威尼斯迎来颁奖礼。 韩京墨穿着“抢”回来的礼服，心里估摸着这次的迎面有多大，面上挂着笑，目视前方，余光却盯着红毯两旁的记者和推进镜头，找准角度，演示老娘最美。 南韩在直播这场红毯，看直播的观众非常多，热搜都上去了。 【该说不说，韩京墨是真的漂亮！明明是她挽着孔侑的手走红毯，男朋友硬是被压下去了，气场太强。】 【之前韩京墨和孔侑公布恋爱的时候，还有人说孔侑眼瞎，如今再看《我们》，这姐姐是蛊王啊，她跟金敏喜的激情戏绝了！超绝！我差点鼻血都下来了，我是女的！你们一定要去看！强推！】 【韩京墨跟金敏喜真的是双厨狂喜！这两人太欲了！金敏喜就已经很蛊了，韩京墨更凶残，她舔金敏喜耳朵的那一幕真的没鸡儿都给舔硬了！姐姐我真的可以！给个姬会啊！】 【讲真，不谈什么未婚生子和小三的事，韩京墨和金敏喜的搭配就是一绝！虽然对不起孔侑，可我还是想说，这哥在这部戏里被压的死死的，他跟韩京墨的对手戏，我都没办法从韩姐姐身上移开视线，太牛逼了！果然演员还是看演技，金敏喜的演技没得说，韩京墨一样！】 【谈论专业性的时候谈什么道德问题，看演员的作品就谈作品好了，《我们》的三人组里，孔侑确实稍逊一筹啊，他跟全度妍拍的时候也是，这位的演技真的是被高估的，国民良心是人品好又不是演技好。】 【同一部电影你们还搞拉踩我也是没想到，一对情侣搞拉踩就更傻逼了！要不是孔侑，这片子能上院线？顶多去国外放！你们当国民良心只有人品好吗？韩京墨可是靠他口碑翻身的！】 【到底是别人拉踩还是男方粉丝拉踩啊？韩京墨靠孔侑翻身是在说什么笑话？没睡醒吗？这片子孔侑就是拉胯，实打实的刚演技，他一个都刚不过，这是最现实的，双女主都获得提名，同一部片子就他是跟着剧组去的威尼斯，谁更厉害还用说吗？】 【情侣之间是真没必要拉踩谁，人家恋爱谈的好好的，还是因为这部剧因戏生情，挺好的事干嘛非得分个高下。还是和平点，一起欣赏美人吧——】 美人们进了会场，头靠头小声的聊着天，男主角在跟导演聊，一路聊到了最佳女演员即将公布。 -- 第380页 金敏喜抓住了韩京墨的手，她比她还紧张。导演看孔侑表情有点僵，用手肘怼他，让他放松点。 真正放松的是韩京墨，她的路不会只停留在这里，就算今天没有获奖，那座奖杯也迟早是她的。 不过她也不是完全不紧张，在颁奖嘉宾即将念出获奖人时，还是小期待了一下，今天能拿到不是最好么。 大银幕上分割成几个屏幕的镜头合成一个，当音响里传出女演员名字的同时，镜头也跟过去了，韩京墨的脸占据整个屏幕，看直播的观众就疯了。 【我艹艹艹艹】 【啊啊啊啊】 【韩京墨吃什么了！她拿到了威尼斯！我他妈！姐姐牛逼！！】 【韩京墨刷新新纪录了！这是国内第二座威尼斯奖杯吧？还是第三座？牛逼啊！第一次去威尼斯就获奖了！真他妈牛逼！】 被金敏喜一把拉起来的韩京墨没感受到牛逼，只感受到胳膊要断，姐妹你力气太大了！ 姐妹整个扑到她怀里，抱着她尖叫。还得韩京墨安抚她，朋友，是我获奖不是你！ “是我们！我们成功了！”金敏喜激动的攥住韩京墨的手，“谁说我们不行！我们是演员，其他都不重要！” 演员只要业务能力够强，其他确实都不重要！ 韩京墨提着裙摆一步一步稳稳的走向领奖台，周围都是掌声，周围都是恭喜，光束照耀在她的身上，站在话筒前的她，才感觉到，自己回归了，回归到她热爱的舞台上。 这样的舞台，才配得上她的回归。 回归的不止有韩京墨还有金宇娴，剧组的机器是早就架设好的。但其实从上到下都没想过韩京墨能获奖。 跟组委会沟通机器的架设只是一种祝福，而带着祝福的女演员真的登台了，摄像比女演员都激动。 远处的李延香却开始担心，这是韩京墨第一次拿大奖，万一韩京墨要是忘了表演怎么办？ 韩京墨不会忘，金宇娴站在领奖台前，感谢剧组，感谢导演，感谢所有人，包括特地说出的鲜肉和小花的名字，还特意按了按眼角，为小花的烧伤感到惋惜。 这段获奖感言，给看直播的观众弄得满头雾水。 【谁烧伤了？韩素希（她用本名出演，导演认为更能进入状态）是谁？我是不是漏听了一段？她不是和孔侑一个公司吗？社长我记得叫金长均啊？】 【不是，导演为什么是李延香？《我们》难道不是新人导演吗？李延香哪冒出来的？】 【金敏喜比她还嗨，不感谢一下金敏喜？名字都不提？他们拍摄的时候有人烧伤了吗？一点消息都没有啊，这么大新闻没人报？】 【比起这个诡异的获奖感言，难道你们没看见韩京墨跟孔侑只是握手吗？她跟那个被改了名字的导演都是拥抱呢？这算什么？避嫌？都公开了还避嫌？这对不会分手了吧？？】 【大喜的日子你说人家分手？？】 【大喜的日子他们可能真的分手了啊！韩京墨连孔侑的孔字都没提啊！卧槽！大瓜！】 聚光灯下的女演员完全是表演的状态，提前被打过招呼的《我们》导演，忍不住咂舌，这哪怕是换了他，面对这么巨大的惊喜也未必能记得自己还要拍摄，韩京墨这都不知道要说敬业好，还是心太大！ 这可是你的第一座影后奖杯，还是威尼斯影后奖杯！姐们你心也太大了！ 威尼斯影后在南韩的热搜冲顶，奇怪的获奖感言迅速被人扒出来的来源。 首次获得影后还是威尼斯影后的影后，不愧是影后，在这样的大惊喜面前还能入戏，这心态，已经不能用牛逼去形容了。 【我他妈在年会上抽奖抽中了上台说感谢词都前言不搭后语，她还能入戏进入角色还演出来？这姐姐是什么神仙啊？！】 【韩京墨是真的帅，她讲获奖感言的时候，直播留言里全是提醒她记错名字的，再看回放，人家哪是记错名字，人家台词记得不要太精准！这难道就是演员和普通人之间的壁吗？我光是想想站在台上面对底下那些人腿都抖！】 【KY一下！这会不会是暗箱操作，韩京墨早就知道自己会获奖，才会在领奖台上说出台词？】 【韩京墨要是凶残到都能操纵威尼斯电影节了，那我们就可以期待今年的奥斯卡是我们的！】 【奥斯卡的话..一时之间居然有点想让鬼话成真，要真拿到奥斯卡，就是我们所有人的胜利！韩京墨你冲一把？去干掉奥斯卡！】 【别做梦了还奥斯卡呢，韩京墨要是能操纵威尼斯，孔侑会连个提名都没有？现实点，韩京墨的奖杯是买来的！这姐姐巨土豪！富婆！听我的，买个奥斯卡，你就是神！】 【话说我们集资能不能给富婆买个奥斯卡？我看可以！】 【都闪开，我要来开大了！韩京墨今夜封神！以及，三天内会出通稿，女神跟孔侑分手！信女愿吃一年素！赶紧给我分手！姐姐！冲事业！】 【傻逼之多都给爷整笑了，好好的情侣为什么要分手？你们这些毒唯，当我们CP粉不存在？！原地给我结婚！】 【韩京墨和孔侑还有CP粉？她和金敏喜不是才应该有CP粉吗？姐姐杀我！我给你们建站子，要什么男人，美女就应该跟美女在一起！】 【内部消息，别杠我，杠就是你对。韩京墨和孔侑早就分手了，两人因戏生情，戏杀青，脱离角色，直接就分手了。 -- 第381页 一直没公开就是为了这个项目，如今韩京墨影后都拿到了，两边的通稿很快就会出。还是那句话，别杠我，杠就是你对。】 【卧槽！楼上别走，麦给你，继续啊！真的分手？不会吧！不是才在一起没多久吗？】 【新晋的毒唯给路人科普一下，女神和某孔姓男士按照公开时间算，已经在一起快一年了，不断了！还有再度许愿内部消息成真，我也吃一年素，主要保佑我！】 上帝很忙，没空保佑任何人。 女演员也很忙，电话接连不断，通讯录里数得出来的人都在给她打电话恭喜。 而她得一边确定之前的获奖感言拍的怎么样，能不能用。一边还要准备换衣服，去之后的派对。 忙碌的女演员还抽空跟男演员互怼，河证宇让她收敛点，嘴角都要挂到耳后根了，有那么开心吗。 韩京墨果断怼回去，你一个韩国影帝懂什么叫国际影后吗，小垃圾，闪开！ 河证宇都给她气笑了，嚣张什么？辣眼睛的画面让他直接出去了，门外站着靠墙抽烟的孔侑。 “在这站着干嘛？进去呗。”河证宇扶着门把手要给他开门，看他不懂，思索片刻，“她现在心情超好，你进去说声恭喜也没什么。” 这话倒是说得孔侑动了，直起身对前辈微微点头，转身往外走的动。 河证宇看着他的背影，莫名想到了早年看过的一部港剧，那部电影的结束有句台词，他好像条狗啊。 丧家之犬黯然退场，迎来新世界的韩京墨却变身花花仙子，在后续的派对上满场饶。 这可是世界电影人的集会，庞大的人脉网络在她面前张开，她可不得满场绕着织网么。 威尼斯影后载誉归来，特地没走VIP通道，享受机场里粉丝的尖叫和镜头的包围。她终于又再度成为众星拱月的月亮，这感觉太爽了。 几乎什么问题都回答的影后只有在面对男朋友的问题时含笑不语。而作为同组的演员，金敏喜是站在韩京墨身后的，孔侑却从VIP通道走了。 一时之间，两人情变的消息传的到处都是，热搜都上去了。 一小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磕糖的CP粉坚决不信，给出的理由是孔侑只是低调，是为了保护恋情而低调，才不是分手了呢！ 但更多的网友认为，如果这都不叫分手，那就没什么能称之为分手了。 全世界都在等消息，看这瓜保不保熟。 隔天，通告出街，双方因戏生情，杀青后没多久便回归了朋友的身份，舆论一下就爆了，居然真的分手了吗？ 【虽然我一开始也不是很看好这对情侣，但是韩京墨是不是有点用完就丢的意思？两人刚合作她还是全网黑，孔侑亲自发视频为她站队，这妥妥真爱啊。现在影后到手了，口碑也翻转了，就说分手？这要是个男人还不得被骂死？】 【楼上一看就是男人，讲的好像是韩京墨靠孔侑翻身的一样，女人就不能独自强大了？这姐姐可是投资人起家，天生就不需要舆论支持。 讲句难听的，就算舆论一直攻击她，也不妨碍人家赚钱啊。资方跟演员在一起，明显前者地位更高，这两人没有谁靠谁的说法，演员因戏生情因戏分开，不是最正常的事了？非得有阴谋论？】 【非得有个阴谋论的话，难道不是应该孔侑才是那个阴谋家吗？说是说国民良心啦，可他在电影圈没成绩啊，最好的成绩也不过就是提名，还不是青龙提名，这次他可是跟组去了威尼斯，他才是获利者。】 【你们想给韩京墨吹彩虹屁就吹你们的，别带我们家。既然双方分手了，那以后就两不相干。 说什么孔侑是获利者？就算没有《我们》他也可以凭借《密探》去威尼斯，这项目被你们吃了？我们哥是带着两部作品去的威尼斯！】 【把《密探》拉出来就有点搞笑了吧？你们也不嫌丢脸，那项目的第一主角可不是他，《密探》的一番是宋康昊！ 《我们》的一番是韩京墨！孔侑是带着两部作品去的威尼斯，但这两部作品他都打包奉送的，他在电影圈没有拿过真正有分量的奖项，这也是事实，没得辩！】 【先给立场，有《熔炉》我对孔侑永远是路好，这哥人品肯定没得谈，他既然能发通稿解释分手的原因也没有特地撒谎的必要。 倒是可以从两人公开和分手的方式看出来，韩京墨是真的猛，这段感情绝对是她控场。 她跟金敏喜真心姐妹，当初金敏喜跟赵寅城分手就是单方面分手，赵寅城被问到是否分手就是一脸懵，那姐姐直接丢通稿告知分手。我怀疑孔侑也是被分手，这对闺蜜绝了。】 【都看不懂你们在说什么，谁提出的分手重要吗？重要的是他们分手了啊！男神再度从私人宝藏变成国民财产啊！姐妹们！欢呼吧！男神单身了！！】 【兄弟们欢呼起来！女神单身了！！】 【欢呼什么的，说得好像你们有机会一样。姐姐！拉金敏喜出苦海啊！帮她洗洗眼睛！你们赶紧官宣，我喜糖都准备好了！】 留言从言情跳到了百合的频道就说明，网友对双方分手这件事并不反感，起码没有出现单独攻击某个人，或者两家互掐的危险情况。 韩京墨在确定舆论导向没问题后，就专心拍摄了。 -- 第382页 之前河证宇尝试让韩京墨表现出妻子对丈夫的情愫没成功，现在韩京墨碰到的问题是需要跟导演研究，她对鲜肉的感情具体到了什么程度。 韩京墨认为，她对鲜肉更多是对于新鲜感的渴望，那个人不是鲜肉是其他人，她也会动心。 一段维持了近二十年的婚姻是困住她的牢笼，能有个人当出口，那个人是谁都无所谓。 导演却觉得，女明星对鲜肉是欣赏的，由肉体为开端，再到对那个人的欣赏。 “他的人设跟你丈夫是有一部分重叠的。”李延香指着刘垭仁对韩京墨讲，“他相当于就是年轻的河证宇，敢拼敢闯也同样不择手段。不然不会想要通过你给韩素希拉资源。” “你对他最初的兴趣就来自于他跟丈夫的那几分相似，肉体反倒不是核心。不然你能睡的人很多，不用非得是他。他一定是有某部分特质足够吸引你，你才会想要撩拨他，也顺着他的撩拨心动了。” “只有在你心动的前提下，他的背叛才会让你大为恼怒。不然你答应给小花做配的动机就站不住脚，你想要毁了小花不单单是因为她要取代你，这个圈子新人层出不穷，小花只是万千新人中的一个，她不特别。” “是年轻肉体的相遇才让彼此变得特别，他们互为犄角，你和河证宇也是，只有你动情了，四个角才能成立。 河证宇杀了他才是有合理解释的，否则他那么爱你，也明确的知道你不爱他，只是肉体出轨，没必要出人命。” 这个角度让韩京墨被说服了，这个角度也让韩京墨改变表演方法。如果她对鲜肉只是渴望年轻的，那她现在的表演状态没问题。 但如果她是在鲜肉身上看到了一丝她都没察觉的兴趣，那她的表演就得变。 这同样代表着，导演是认同河证宇所说的，女明星和经纪人相爱相杀，多少有点爱。 面对会抢戏的河证宇，韩京墨的态度是压制，她必须是第一主角。但在面对能把自己衬托的更有魅力的鲜肉面前，韩京墨的态度是鼓励他加大荷尔蒙的输出，这样他们两的对手戏才能更精彩。 从导演那得知这件事的河证宇有点不爽，在一次女明星和鲜肉火花四溅的拍摄结束后，跟韩京墨抱怨，你就是看脸，现实中看脸拍戏还是看脸。 我说你对我有情思你就叭叭叭拒绝，导演说你对刘垭仁有心动，你就答应。 颜！狗！ 一直也不否认自己是颜狗的韩京墨得否认一件事，“你可以说我看男人的眼光不准，但你不能质疑我的审美。刘垭仁哪帅了，他跟你是一个类型，都是靠气质取胜的，帅哥这个词跟你们两唯一有关系的顶多就是你们两都是男的。” 跟前辈们一起出来吃饭的刘男人堂皇的看着前辈，“这话当着我面说？我哪不帅了！” “坏话”当人面说的韩京墨望向另一个后辈，问她同站在女性视角，“你觉得他们两算帅哥？” “我？”韩素希有点尴尬，“就..还行吧。” 河证宇立刻瞪像韩京墨，“听听人家的话，我不是帅哥？” 刘垭仁迅速跟上，“就是，我们两绝对是帅哥！” 真正的美人白眼一翻，“还行就是不怎么样，对自我的认知稍微明确一点行不行？你们两真不算帅哥。” 自我认识一点都不明确的两个男艺人都给气乐了，本来挺和谐的一个饭局。因为颜值只争，吃到最后就没那么和谐了。 不过饭吃完，送韩京墨回家的还是河证宇，他顺路去看韩京延，好久没见了么。 路上后妈和亲爹拌嘴，韩京墨深刻觉得，河证宇会想她儿子这件事很奇怪，又不是你儿子，真当亲爹了？有什么好想的。 河证宇就对她，“谁跟你一样心硬如铁，我跟你结婚二十年你不心动，对个年轻的鲜肉就心动。京延可是叫我叔叔的，我跟他快两个月没见，像他怎么了。” “这事儿没完了是吧？”韩京墨笑出声来，“你是有多不爽我对你没感情啊，人设就是那样啊，金宇娴对你有感情像话吗？” 已经无法分辨自己是为了角色的感情才郁闷，还是角色有一部分贴合了自己才郁闷的河证宇，嘴硬道，“对我有感情怎么就不像话了，你又知道她当初是没得选才选我的？说不定就是有感情而不自知才选我的呢，好歹点头同意的是结婚，那可跟恋爱不是一回事。” “她当初是不是因为没得选我们谁都说不好。不过你肯定是她所有的选项里最好的那一个。”韩京墨笑着哄他，“你是所有选择里最好的，所以我们才会结婚啊。” 一个‘我们’一句‘结婚’，说话的人很是随意，本来就是随口一说，哄他开心而已。 河证宇却没憋住，冒出一句，“跟我结婚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说完就后悔了，补了一句，“不然你还能跟谁结，总不能找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 韩京墨倒是没在意他有没有说错话，这不是哄人呢么，聊剧本啊，“是啦-跟你结婚是最好的选择。” 剧本里的夫妻在镜头之外就只是朋友而已，好友一起上楼去见豆丁。 豆丁在真正的爸爸家，见到河证宇可开心了，两人开了电视联机打游戏，赵寅城和韩京墨都是旁观者。 韩京墨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三个‘男人’倒是玩挺嗨，她去洗澡了。 -- 第383页 妈妈洗漱完出来，让‘男孩子们’都该干嘛干嘛去，到点了得睡觉了。 豆丁抓着叔叔的手，那叫一个依依不舍。赵爸爸在边上吃飞醋，韩京墨瞟了他一眼，突然就不吃醋了。果然，看到有人比自己更倒霉，心情会好很多。 上床睡觉前，韩京延问了韩京墨一个问题，攻略进度是什么意思？ “什么东西？”韩京墨没听明白，“你讲的是韩语吗？” 必须不是韩语的韩京延跑去找了纸币，把方块字写下来，再给妈妈看。韩京墨看着那四个字不是很理解，这什么？ “我以前在河证宇眼睛里看到过的，在赵寅城眼里也看到过，还在李正宰眼睛里看到过呢。” 韩京延掰着手指给妈妈数，多少人眼睛里有这个东西，“那时候我不认识，还以为他们戴了奇怪的美瞳，你不是让我选修中文么，这是中文字唉——” 当然知道这是中文字的韩京墨不明白的是，“你在他们眼睛里看到过这四个字？”招手让儿子过来，摸摸他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发烧了吗？” “没-有——”韩京延拉下妈妈的手，举爪子发誓，“我真的看见了，只要我..集中精神？”他其实也没太研究明白，“反正就是我的特异功能，我就是能看见。” 特异功能什么的韩京墨当他在鬼扯，睡觉吧还是。韩京延眼看亲妈又找不到证据，很是憋屈的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韩京延一起床就冲向爸爸家，把还没睡醒的赵寅城拽到亲妈床前，晃醒亲妈，给妈妈看他找到的证据，赵寅城眼里真的有方块字，只要他集中精神就能看见。 被吵醒的韩京墨很困，让一脸懵的赵寅城把他儿子抱走，她要睡觉。 “真的有！”韩京延叫着拉下爸爸的脖子，让妈妈看，“你看嘛！你集中注意力！真的有的！” 韩京墨注意力很不集中，她无敌困，“有有有有，有，赶紧出去，再闹揍你了！” 赵寅城的注意力无敌集中，他和韩京墨靠太近了，近到能闻到她身上沐浴乳的甜香。 单纯想要证明自己有特异功能，也是好久才搞清楚特异功能显示的字是什么意思的韩京延很不爽，一把拉开傻住的爸爸，冲着妈妈叫，“你就看一下嘛！我发誓，绝对有！” 火气上涌的韩京墨深呼吸默念“亲生的不能揍亲生的不能揍亲生的不能揍”，反复三次后，吐出那口气，睁开眼看向也不知道为啥跟站桩一样的赵寅城。 然后呢？然后就是赵寅城啊，能有什么然后。 韩京墨指着瞎蹦跶的儿子去拿小镜子来，韩京延不动，“镜子里看不见我试过了，只有我能看见。” “那都只有你能看见了，我怎么会看得见呢？”韩京墨白眼差点翻出来，“你的特异功能只有你有，我是个正常人类，我没有！” 有特异功能的儿子愣住，先看爸爸，再看妈妈，指着赵木桩，犹豫了，“真的看不见吗？他前段时间还涨了呢。” “涨什么？” “数字啊。” “什么数字？” “眼睛里的数字。” 韩京墨深呼吸，假笑，“韩京延，要不要去看看精神科？” “我没撒谎！”韩京延用力拍床，“我保证我没撒谎！” 赌咒发誓自己没撒谎的儿子差点被感觉事情不对劲的父亲真拽去精神科，这么一闹，韩京延反倒改口说自己看不见了。比起成为精神病，那还是撒谎吧。 韩京墨倒是找了个精神科医生伪装是朋友带去见过韩京延，医生表示光从聊天来看，小朋友没什么大问题。但具体是什么情况还是得去医院详细检查才能知道。 “如果是妄想的话，他是有个能自洽的逻辑的，您可以试试看，问问那些东西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怎么出现的。” 听从医生建议的韩京墨尝试着问儿子，何时何地如何出现。韩京延表示时间的话是他去《暗杀》剧组的时候发现的，一开始只能看到李正宰眼睛里有。 “李正宰？”韩京墨慢半拍反应过来，对哦，他也是有的，再问儿子，“那他的跟河证宇的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他们都不一样。”韩京延以为妈妈信了，告诉她，“前面的中文一样，后面显示的数字不一样，有高有低。” 韩京墨有点担心了，真的是妄想？不应该啊，“谁高谁低？” “就..” 第90章 第二十六章 韩京墨得到了威尼斯影后，只是小激动了一下，身边再多的恭喜声对她来说都是应该的，她应得的么。 得到威尼斯影后奖杯对韩京墨而言不是什么值得大肆庆祝的大事，对别的女演员来说一座威尼斯影后的奖杯能让事业三级跳，但对韩京墨改变不大。 她被圈内当资方啊，资方还是个小透明的时候就能生推二十岁就拿到了影后的全智贤出局，多了个威尼斯影后的奖杯能有多大改变，本来她就是圈内高层，影后奖杯也就是锦上添花而已。 但妈妈得到威尼斯影后这件事对韩京延来说，整个世界都变了。 在韩京延眼中，亲妈一直是最棒的，没有之一。可亲妈被爆出未婚生子的时候，他只是被舆论扫到台风尾，就已经窥见了世界对妈妈的恶意。 大人们还好见到他顶多会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他当看不见好了，就像妈妈说得，不跟傻逼论长短。 -- 第384页 同学们却不能管住嘴，小孩子的恶意更直接，韩京延还为此跟同学打过架。 妈妈跟孔侑在一起的新闻被报道了，舆论对韩京墨有些改观。但学校里出现的是，N多人围着韩京延问他，是不是要有新爸爸了。他一点都不想要新爸爸，他连旧爸爸都不想要！ 妈妈得到威尼斯影后了，世界就变了，变的非常突然。 直播因为时差原因韩京延没看到，他是很想看，但旧爸爸非得让他去睡觉，隔天一起床，手机短信之多硬生生靠短信铃声给他吵醒了，到了学校他直接被围了，全班二十五个人，二十四个围着他，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你妈妈如何如何。 所有人仿佛一下就变异了一样，一座威尼斯影后的奖杯仿佛是什么正义勋章，是超人的紧身衣也是奥特曼的面具，只要穿戴上，他们就自动成为英雄。 妈妈就这么成了英雄，什么未婚生子，什么新爸爸根本就不存在了，唯一存在的是.. “我能去你家玩吗？” “我妈没回来呢。” “说得就是等伯母回来再去啊。” “不-行——” 韩京延捏着初恋的脸，对女朋友说，“我妈回来就得进组拍摄了，以前你也没说要去，而且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妈。” 鼓着脸的小姑娘抱着他胳膊撒娇，“去吗去吗-我是见过啊-可我还是想再见一次，上次都没要到伯母的签名，只要到了赵寅城的签名——”可后悔了！ 说到这个韩京延就生气，“赵寅城有什么好，就是个傻大个，你还冲他花痴。” 女孩子再小也是有审美的，初恋的审美很在线，心虚的嘟囔，他不是帅么。男朋友一下就生气了，帅你去找他啊！分手！ 初中生小情侣嬉闹也只能在课间嬉闹，铃声一响就得老老实实上课。 午餐时间，韩京延吃完饭回教室的路上被之前打过架的“仇人”堵小花园了，他这边一拨人，那边也一拨人，韩京延已经准备好要干架了，环境够隐蔽，时间也够多，这次绝对能打得他满地找牙。 结果“仇敌”给他丢了个邀请函过来，自顾自的说什么下个礼拜我生日。 韩京延看看邀请函再看看那傻逼，小眼睛一斜，邀请函往亲故怀里一丢，神经病，鬼才会去！ 万万没想到，亲故被收买了，来劝他为兄弟两肋插刀，去呗—— “他说请‘EXID’呢！去吧！”作为追星少年，亲故想去看女团，“去吧去吧！你今年的寒假作业我包了！”大出血！ 韩京延深感误交损友，“你脑子怀了吧，谁知道他为什么叫我去啊，深入敌后被包围了怎么办？那可是他的地盘，被包围了我们都杀不出去！” “唉-不是-我问过了！”亲故打听的可清楚了，“他姐姐是你妈的粉丝，本来是孔侑的粉丝来着，后来爬墙去找怒那了，号称是姐姐的真爱粉，只要你拿一张姐姐的签名照，就能..” “姐姐是谁？”韩京延伸手去摸作业本，等他说出一句“韩京墨”，反手就给他头打歪，“叫阿姨！你想死吗！” 被打得眼泪差点飚出来的亲故可憋屈了，那么“美好”的大姐姐叫什么阿姨，一秒就下头了啊！ 《我们》是十九禁，理论上来说韩京延同年龄层的小朋友们都不能看，可少年人哪管什么啥啥不能看，都是想办法看啊。 仇敌的生日会，韩京延还是没去，但本来拒绝他弄第二个戏剧社团的老师，转头又答应了，还是让他颇为惊喜。 学校本来就有个戏剧社，韩京延想自己做社长，他觉得原本的戏剧社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幼稚死了，他才不要去呢。 去了就成了后辈，还得听那帮傻子的安排，那干嘛不自己弄个戏剧社。 老师自然是不答应，都已经有了为什么要多一个。韩京延都在想要不要假意进入原有的戏剧社想法子篡权夺位了，老师突然又答应了，可不是惊喜非常么。 老师不止是答应了，还给他推荐谁谁谁合适加入这个社团。给的名单韩京延基本都认识，都是未来打算走艺术生路线的，倒不是专门往演员的方向去，更多是文化课成绩堪忧所以多发展条道路而已。 这份名单更特别的地方在于，所有人家里都有点东西。要不然是有钱要不然是有权，还有的直接就是校董的亲戚啥的。 给出名单的老师有意无意暗示韩京延，可以多多争取家长的支持，也是支持他们自己么，多点校外演出的机会，对他们的未来发展也会很好的。 韩京延感觉自己听懂了，这不就是以权谋私么，他又不傻。可他又觉得自己没听懂，如果想走亲妈的路子做点什么的话，早点说不就完了，干嘛非得等现在？ “因为京墨姐拿到威尼斯影后啦，你的老师又不知道圈内的弯弯绕绕，只看一座威尼斯影后的奖杯就感受到金光闪闪，自然就认为姐姐现在才能帮上忙，是有来头的人物了。” 剧团里的哥哥这么跟韩京延讲，其实应该叫叔叔，不过大家好像更能接受叫哥哥姐姐。 韩京延的成长环境也蛮妙的，校内一堆，校外一堆，去过的剧组，看过的剧本，演过的角色。 那些都潜移默化的在教导他为人处世，他很早熟，起码相较于同班同学们，他要早熟很多，一直都认为他们很幼稚。 -- 第385页 可这一次是他真正触摸到成年人的社交规则，想要获得什么就得付出些什么，等价交换就是相处之道。 但这些韩京延没跟妈妈讲，妈妈已经很忙了，这么麻烦的事还是让爸爸去做吧。 新社团建起来了，爸爸成为兼职的指导老师，有赵寅城的加入，女社员大增，韩京延一边在心里吐槽这帮花痴没救了，看男人的眼光瞎到不行。 一边又忍不住有点小骄傲，好歹也是亲爹，亲爹受欢迎多少是有点小骄傲的。 骄傲了没两天，韩京延觉得不对劲了，他爸妈好像当他有精神病？开啥子玩笑，我明明是有特异功能！我真的能看见，他们怎么就不信呢？！ 韩京墨首次跟剧组请假，她要带儿子去看医生，详细检查一波，问题大了！ 河证宇听到消息直接就上门了，怎么突然就有心理疾病？不可能啊！ 上上下下检查完后，医生给出的答案是小朋友可能是因为想要得到关注撒的小慌。 在被亲妈压着到达医院后韩京延就果断改口了，他一改口说自己是撒谎，医生就什么都查不出来，本来也没有任何病，非常健康。 韩京墨却不认为儿子是撒谎了，她儿子没那么无聊，也不缺关注，怎么可能撒这种谎？ 可要不是撒谎就得接受儿子真的有精神方面的障碍，妈妈宁愿儿子是撒谎。 这一通闹下来总结而言就是虚惊一场，这场虚惊带来一个小麻烦。有个记者拍到了父母两人加河证宇一起带着韩京延去医院的照片，还一路跟他们回了家，连赵寅城就住在韩京墨隔壁的消息都打听到了。 记者没有直接公开，而是走流程先告知了艺人们，我手上有锤，看你们要不要买。 这位记者并没有脑洞大到想着赵寅城是韩京延的亲爹啥的，只是觉得韩京墨跟赵寅城有猫腻而已。 如果只有河证宇，那这组照片就没用，他和韩京墨关系好众所皆知，一度还闹出过绯闻呢。 两人一起带着孩子去医院的照片，就算放出去也没人在意，但赵寅城可不一样。 在孔侑和韩京墨已然分手的当下，作为男方的至交好友，赵寅城有什么理由在河证宇同韩京墨都在的情况下，还陪着孩子去医院呢？ 总不能是赵寅城同河证宇关系好？这位应该避嫌的！没避嫌就肯定有猫腻！ 记者的脑洞没有涉及到孩子而是纯粹的桃色想象，韩京墨劈腿赵寅城才导致她跟孔侑分手什么的，可光是这个想象，就已经是一出大戏了，绝对能卖出好价钱的大戏。 记者卖这种照片是不会两家卖的，两头吃会被噎死，只会找来头更大的卖，人家出得起价，消息就到了影后这里。 韩京墨接到经纪人的电话本想直接给钱，常规操作么，但犹豫了片刻，把消息告诉了赵寅城。 后者很无语，为什么把照片给你不给我？这种事怎么都应该找男人解决吧，找女人算怎么回事！ “你这个时候玩大男子主义是不是有点蠢？”韩京墨都笑了，“找我不是很正常么，哪怕没有影后的头衔我也是资方啊，怎么看都是我比你有钱。” “这不是谁钱多谁钱少的事，他找你是看你更好欺负，你现在更不能出瑕疵，你在意他就能狮子大开口。”赵寅城皱眉让韩京墨别管，“有些钱能给，有些钱不能给，你撒钱的名声在记者圈已经很出名了，如果再多个人傻钱多的名声，你会被记者盯上的。” 拍到??就能卖钱，这种好事儿多得是人愿意做。发不发表有什么关系，能赚钱才是大事。 韩京墨从来不忌讳自己有个人傻钱多的名声，她以前还特意塑造过这个名声，为的就是让记者们知道，拍到她的??别急着曝光，先来谈谈价钱。 哪怕谈崩了，她也能提前知道即将要面对什么问题，公关也能提前准备起来。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突然就被曝光要好，那才是公关危机。 可赵寅城的态度是反的，一个圈子有一个圈子的规矩，不拍演员是潜规则，你无意中拍到那没什么好说的，但你盯着我拍就是你的问题。 “你是想正经走演员这条路的，影后都拿到了，就得让圈内知道不能只把你当资方。” 赵寅城难得在韩京墨面前展露出攻击性，很认真的跟韩京墨讲，“这件事我来。” 多少有些意外的韩京墨也没反对，既然他想处理就交给他呗。 处理的结果是一条独家换一条独家，最迟年底会公开的“父子”消息作为筹码，交换对方拍到的照片。钱？独家都给了，哪还有钱的事。 晚上孩子睡了，夫妻俩喝着啤酒以薯片为下酒菜，在韩京墨家的客厅聊这件事的后续。 赵寅城发现韩京墨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欠缺常识，比如记者按规矩不能跟她。 韩京墨则觉得这不是赏识问题，单纯就是两国的娱乐圈风向不一样。但圈子还是那个圈子，能有多大差别。 “撒钱出去不是坏事，钱能通鬼神听过吗？”韩京墨让他回忆一下，“自从我大方撒钱的名声传出去，媒体对我是不是就友好很多，大家都是要吃饭的，能从我这里拿钱跟拿工资能有多少区别。拿了我的钱就有了香火情，以后再出事，哪怕就是瞎编我的故事，他们也会收着来。” 一直对她的歪理以包容态度的赵寅城这次却是反对的，“你用肉包子打狗，是可以让狗冲你摇尾巴，但也有可能是一去不回。他们吞了你的包子就会想要更多，反倒会养出恶犬。” -- 第386页 以韩国娱乐圈的风向来说，韩京墨还算认同赵寅城这个观点，抬手冲他虚敬了一杯，以示支持。 这把等着她怼回来的赵寅城弄得有些楞，转而又笑了，笑这家伙其实很能听得进劝。 韩京墨是个很开放的人，从各种角度来说都是。她很少有固执己见的时候，除非是暴怒。 但能让她气到那个地步的事情也不多，大多数情况下别人说得对她也认。 独家交换独家这件事让赵寅城试探着开始跟韩京墨商量更多的事，小到家里的灯泡坏了不是非得叫工人来换，他也可以。 大半夜给赵寅城扶着凳子看他换灯泡的韩京墨吐槽欲爆棚，储藏室本来就不怎么用，灯泡坏了等她有时间找人上门换不就行了吗，再不然让助理搞一下也行啊。赵寅城非得说他来，酒喝的好好的，换什么灯泡？ 赵寅城把换下来的灯泡递给她，“这都已经坏了一个月了，你一直忘，等你想起来得是什么时候了。再说换一下又不费事，非得找外人来家里干嘛。” “你一个月前发现了，你倒是自己换啊。”韩京墨还是想怼他，“非得等我同意才能换？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尊重我呢？” 拧好灯泡下椅子的赵寅城很疑惑，“我什么时候不尊重你了吗？我从来没有不告诉你就进门吧？有吗？” 韩京墨微楞半秒，对哦，这家伙很守规矩的，哪怕都住到她隔壁了，也经常帮忙带孩子。但每次他要进门时，都会给她打电话或者发条短信。 这人什么细碎的小事也都会问过她，连冰箱的牛奶喝完了，要不要我给你买，买什么牌子都会先问再买。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他私下给韩京延零花钱造成家庭战争之后？ 新灯泡换好了，拉下去的电闸重新推上去，黑暗骤然被光明刺穿，灯光大亮之时，赵寅城抬头看灯，韩京墨仰头看他。 该说不说，这位真的帅。 身高腿长就不谈了，肌肉线条超棒，在家里穿的老大爷一样，工字背心加大短裤，这打扮到别人那很拉胯，在他身上还是帅，背心贴身到能看到腹肌和两个点点，还有点欲。 仰头时下颚线太漂亮了，凸起的喉结让人想咬.. 韩京墨猛然晃了下脑袋，清醒一点，这个不能睡，睡了会出大问题。 脑袋上突然多了只手，低头的男人疑惑的看着她，“干嘛呢？” 一巴掌拍开他爪子的韩京墨板起脸，“困了。”你该走了。 赵寅城一脸懵，“用完就丢也得看一下储藏室的灯有没有装好吧？” “那你去看，我睡觉。” 灯泡是件小事，大事在于对媒体的态度。 韩京墨对待媒体的态度一直是能撒钱就撒钱，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叫事。 赵寅城的态度是跟媒体可以交好，但没必要广撒网，对大家都一致。 跑娱乐线的媒体就那么几家，跟那几家打好关系就行了，韩京墨撒钱撒到只要是媒体都按年节送礼，有点太过。 有心想说这算什么过韩京墨特别想吐槽，韩国媒体少的可怜，她就是盘一圈才多少钱。 但赵寅城非得说有些媒体交好有必要有些媒体交好没必要，比如D社，这个圈内奇葩是为政客服务的，真碰到了需要丢娱乐圈的新闻压政治丑闻的事，给他们多少钱都没用，该报还是报。 “所以？” “所以有些钱你不用给。” “分那些好麻烦的。” “我来。” 赵寅城的‘来’了不到两个礼拜，就给韩京墨买了个包，用她省下来的钱买的。 收获新包差点以为是‘礼物’的韩京墨，有些茫然的听赵寅城跟她算，她平白无故花了多少钱出去，够她买多少个包。 实物放在面前，韩京墨一下对赵寅城肃然起敬，哥们厉害啊！ 当韩小姐以全新的眼光去看赵先生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以前赵寅城都只是在她面前装怂的怪异感。 因为这哥一点都不怂，交游广阔就不说了，投资那叫一个生财有道，跟人掐架的气势哪叫一个嗨。 他们小区的停车位是需要单独购买的，韩京墨自己有两个停车位，赵寅城后搬来的，没有买到停车位。 在韩京墨不知情的时候赵寅城的车都是停在小区外，她知道了就分了赵寅城一个，本来她也用不到两个，当时是父母买的，家里人都在才需要两个停车位，人没了，车也不可能留下。 这事儿原本没问题，停车位是韩京墨的，她想给谁就给谁啊，真金白银买来的位置。 但她一直没用那个停车位，就有个人长期占着，她没在意反正自己用不到。 可她要把停车位给出去了，那人反倒跟抢了他的停车位一样，去跟物业闹，好歹要点脸没有闹到韩京墨这里。 物业那边对业主也是没什么办法，只能进行劝说。但赵寅城貌似被惹怒了，砸钱硬是从其他业主那又买了两个来，还专门去搞了两辆破车来占着位置就是不用，也不给那个人用。 此事跟韩京墨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全程不知情，那两边掐架又没有带上她。 她之所以会知道，还是平时负责停车的助理跟她八卦的，说是看到赵寅城在物业跟那个傻逼掐架，凭借身高优势那气场强的，帅炸裂。 -- 第387页 由于没有看到现场，韩京墨不太能想象帅炸裂是有多帅，她一直当赵寅城是小怂怂来着。 但有次还是停车的问题，她难得提前收工想着时间还早就打电话给赵寅城说，今天她去接韩京延放学。赵寅城说他已经在路上了，干脆一起接顺带吃个饭。 饭后韩京墨就让助理先回去了，坐上赵寅城的车回家，到停车场，两辆车狭路相逢。韩京墨没在意对面的车，只当小区居民，赵寅城却下车搞骚操作。 这人买了两个车位跟原本的两个车位凑在一起变成四个，韩京墨的车早就被助理停好了，隔壁三个车位停放这斜着停的两辆超破的起亚，车漆都斑驳了的那种破。 两辆车呈V字型占了三个车位，赵寅城从原本的车上下来，插兜围着车饶了半圈。 韩京墨还在疑惑他干嘛，这哥就进了一辆起亚先挪了半个位置出来，然后回到车上，让母子两先下车，他把车头怼进空挡里。再去挪另一辆起亚，最后把车停好。 韩京墨脑袋上的问号都要具现化了，已经看过不少次这种操作的韩京延拉着妈妈的胳膊往后退，提醒亲妈，傻逼要下车了。 “谁要下车？” 这话刚问出来，对面那辆车里就下来个人，油头粉面的一个男人，发蜡在车灯下都能反光的那种。 韩京墨看得眼睛都疼，只见对方直冲冲的就冲赵寅城去了，那哥刚好也下车，从车里出来时是弯腰的还没什么大问题，可他一站直问题就出现了，发蜡男硬是比他矮一个头。 亲妈正想问儿子什么情况，儿子让妈妈先别急，看戏呢，超好看！ 大幕是以一串脏话为开端，发蜡男开口就是电视不能播的“哔哔哔”，韩京墨扬眉就要过去，被儿子一把攥住，豆丁表情可兴奋了，跟妈妈讲，我爸超帅！ 超帅的赵寅城自顾自的点烟，全程没有要搭理那个发蜡男的意思，烟点燃收打火机的时候，胳膊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的冲对方抬了一下，给发蜡男吓得倒退一步。 由于光线的问题，韩京墨看不太清两人脸上的表情，发蜡男的车灯太刺眼了，她躲车灯站的有点远。 但只有个影子的赵寅城也是帅的，那种居高临下俯视跳梁小丑的帅。 跳梁小丑骂骂咧咧的上车走人，韩京墨颇为好奇，那位到底来干嘛的？一顿输出猛如虎，一看操作二百五？ 韩京延在边上给妈妈科普，发蜡男也不是成天都是二百五，也厉害过。 他挑衅赵寅城是想让爸爸揍他，只要赵寅城动手，那不管是找媒体还是报警，之后道理都在他这边。 “你爸揍他了？”韩京墨好奇，那哥应该不会那么傻吧？ 韩京延坏笑，“我爸曝光他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赵寅城找人以那男的的口味发了一篇指责他抢占停车位的报道，还说什么艺人动用特权巴拉巴拉。 文章写的那叫一个委屈，受害者身份稳的不得了，新闻刚发出去没多少关注，赵寅城专门抄了热度，热度抄起来了，就有人质疑赵寅城了。 等热度闹上热搜，赵寅城那边解释的通稿才往外发，两个车位的购买记录混淆了本来车位是韩京墨给他的这件事。 把事情变成，赵寅城本来就有两个车位。只不过房子在装修所以车位一直没用，人都没有住进去。 现在人住进去了，车位要用了，受害者先生长期霸占车位占得太久都忘记了车位不是他的。 反倒因为赵寅城是艺人，不想引起过多纠纷，一直忍让。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那就必须出面解释一下了。 受害者变成加害者，还是最恶心人的那种，舆论一下反转，发蜡男差点被网曝。再接下来，这位就只剩无能狂怒了。 “你知道的很详细啊。”韩京墨有些意外，“他告诉你的吗？” 韩京延抬着小下巴，“这是我出的主意！” “嗯？” 儿子是在爸爸的引导下出的主意，父亲想要教导儿子有些事忍忍就过去了，但有些事没必要忍。不过韩京延小朋友坚定的认为，这是他的招，还跟妈妈炫耀呢—— 亲妈不太信，但还是夸儿子厉害。深藏功与名的父亲灭了烟冲母子两招手，回家—— 韩京墨后知后觉的发现赵寅城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直男是真的直男，人也真的很有趣。 偶尔自信心能爆棚到把想要跟她要签名的粉丝，误认为是同他要签名，还担心要是粉丝误会怎么办，有点蠢萌。 这哥厨艺居然还很好，是真的会做饭的那种好，给儿子做过很多饭呢。 但爸爸也是有苦恼的，他觉得儿子太像他了，过于受女生欢迎。赵寅城去给儿子社团临时串场的次数多了，才发现儿子的初恋人数有点夸张。 “你知道韩京延的初恋已经集齐十二星座了吗？” 又是一个孩子睡着的晚上，客厅里爸爸哭丧着脸跟妈妈讲，我们两的教育出了问题，儿子要变渣男了。 “集齐了吗？我记得还差白羊座。”韩京墨在爸爸惊悚的视线里告诉他，“你儿子认为换个星座就是全新的初恋了。” 赵寅城整个人都不太好，“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我其实也没搞清楚，不过他是从幼儿园就开始有初恋了，小学六年，十二星座也还好吧。”妈妈对此已经放弃挣扎，“他的初恋都知道他在集十二星座，他拒绝人家小姑娘的理由都是，我已经跟你同星座的女孩子在一起过了，你儿子渣得坦坦荡荡。” -- 第388页 摊到在沙发上的赵寅城不能接受，首次甩锅，“肯定你是教坏了他。” 关于此事韩京墨是有点心虚的，可甩锅她不接受，“讲的好像你多洁身自好一样。” “我藏的好啊！”赵寅城猛然坐起，“你可是有公开男朋友的！” “我公开男朋友还是你兄弟呢！”韩京墨反手就把锅甩回去，“你只是自以为藏的好，哪次项目上线没有绯闻？” “那是宣传！” “我是正常恋爱！” 不论是妈妈的正常恋爱还是爸爸的项目宣传，两边的感情都不太符合常规，讲起来都没什么资格去评价韩京延的感情生活。 爸爸很郁闷，妈妈也想叹气，酒过三巡，也不知道从哪聊起来的，就聊到了期望的家庭生活是什么样的。 赵寅城的期待很大众，就是有妻有子，好好过日子。让他疑惑的是，韩京墨的期待也很大众。 除了本来不想要小孩，如今多了个孩子之外，她居然也是想要跟某个人结婚好好过日子的人。 “不想说就不说，干嘛照抄我答案？”赵寅城才不信她什么愿得一心人的话，“你踩过两条船，其中一条都快跟我绝交了，说这个？” 盘腿坐在沙发上依着靠垫抱着抱枕的韩京墨穿的都是小黄人的睡衣，可居家了，对他的质疑有点无语，“先说明，踩船不是我有意为之，那是意外。再者说，我跟孔侑那是恋爱，恋爱又不是结婚，结婚肯定得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啊，不然我干嘛结婚。” “你直接说你不想结婚不就完了吗？”赵寅城基本能肯定，“你玩那么疯会想结婚？” 韩京墨就笑，“这个得看人，有些人是会让你有结婚念头的。会碰到那么个人，想跟他朝朝暮暮，这很奇怪吗？你不期待爱情？” 人永远期待爱情，但赵寅城不解，“你期待爱情还跟孔侑分手？” “我期待爱情同我跟孔侑分手有什么关系。”韩京墨探身去拿茶几上的烟，吞吐着烟雾跟赵寅城讲，她期待碰到的爱情是最平常的相濡以沫，而她对孔侑顶天了只是喜欢。 “相濡以沫得相处啊，你和那哥相处下来，他不能给你想要白头的想法？”赵寅城不信，“那哥就是个道德标兵，绝对能跟你朝朝暮暮。” “就是因为他是道德楷模我们才不能朝朝暮暮。”韩京墨笑叹一声，“我就是很贪心，我要男人能让我感受到什么天雷勾地火，也想让男人给我送上一杯温水，叮嘱我好好吃饭。孔侑是那杯温水，可他没办法变成火。” 借着点烟的姿势避开她视线的赵寅城装作随口一问的态度，“什么人能让你觉得天雷勾地火？” “李正宰？那哥超嗨。”韩京墨想到他笑容都微妙起来，不过么，“那人烧的太凶，扛不住。满汉全席偶尔可以吃吃，过日子更多吃得还是吃家常菜。”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赵寅城吐槽她，“你还真都想要。” 韩京墨大笑颔首，“对，我就是什么都想要——” 什么都想要的韩京墨既想要飞蛾扑火的热烈，也想要清粥小菜的温情。她从来不避讳她的贪心，但她从来也不会因为贪心耽误正事。 《野望》的拍摄进入后半段，前辈和后辈关系亲近起来，亲近到拍吻戏的时候，两人能互相探究谁的吻技更好。 剧本里是没有激情戏的，唯一的一场最接近激情戏的，就是女明星和鲜肉在片场偷情。 女明星已经给小花找了项目做主角，她也发现了鲜肉接近他是图谋不轨。 在一次广告拍摄中，女明星是主角，小花给她做配，片场到处都是人，化妆间只用一块布帘遮挡。 多少算是大庭广众之下，女明星非常不爽的故意当着小花的面撩拨鲜肉。 两人在化妆间激情热吻，随时可能被人发现，小花会看见，经纪人也会看见，超刺激的一场吻戏。 超刺激的一场吻戏里韩京墨全程都在状态，刘垭仁却被撩拨的两次NG都没回过神。 又是一次NG，导演喊了“卡”，韩京墨就抵着舌尖想跟他分开，刘垭仁一时上头反倒勾过去了，还是前辈拽着他的头发，刺激他回神。 把后辈的脑袋按在肩膀上的前辈，很好的保护住了后辈的“迷茫”，贴着他的耳侧望向导演，等对方说哪不对。导演表示刘垭仁挡镜头了。 拍拍刘垭仁的肩背，确定他回神了的韩京墨，松开拥抱他的胳膊，招手示意化妆师来补妆。 两人在化妆镜前接吻，本来是一站一坐，刘垭仁俯身亲她。韩京墨觉得那样的镜头对她不太友好，俯拍总是没那么好看，就变成了她从坐在化妆镜前再被鲜肉抱到化妆镜台面上亲。 补妆的韩京墨还是坐在化妆镜上，半阖着眼给化妆师补妆的同时，用余光大量刘垭仁，这位小朋友，状态不太对啊。 小朋友是单纯地入戏了，还是戏剧之外的小麻烦？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算了，还是先解决吧。 韩京墨给李正宰打了个电话，让他来趟剧组。投资人带着各种小吃来探班，河证宇见到他非常诧异，又来？这次真的是公私不分了。 “她找我来的。”李正宰看他不信，让他回头。 后方正朝着这边走的韩京墨在河证宇紧缩的眉头下，挽住了李正宰的胳膊，“来啦——” -- 第389页 李正宰挑眉看向她，韩京墨偏头给他使了个眼色，河证宇也看到了。 三位前辈一起用余光扫向跟导演站在一起的鲜肉，河证宇眯起眼，李正宰直接笑了。 “你原来是拍一部剧换一个男人的类型吗？”说着话，手也抽出来了，李正宰揽着她的肩膀，比挽胳膊要亲密多了，头还贴过去碰碰她的，非常故意的给对面的人捅刀子，“只想委婉拒绝的话，河证宇不是更方便么，还不用我跑一趟。” 韩京墨用手肘怼了他一下，“有本事你下次别接电话。” 李正宰闷笑刚要开口，怀里的人就不见了，劈手把人拽过来的河证宇，避开韩京墨惊疑的眼神，面无表情的盯着李正宰。 “你确实不应该接电话。”河证宇拽着韩京墨就想走。 李正宰没拦，因为韩京墨没动，河证宇的视线刺过去，他不信她完全不知道，不可能。 确实知道但并不太确定，关键是并不想知道的韩京墨一点点抽回自己的手腕，柔声提醒河证宇，“我们等下还要拍摄。” 我们还在剧组，这里是我的职场，不要把修罗场开到这里来，她会很火大的。 垂眉浅笑的李正宰冲韩京墨伸手，“走吧，我们去跟导演问声好。” 河证宇的表情已经算得上阴沉，一言不发的盯着韩京墨，你敢伸手！ 超级无语的韩京墨就是为了避免组里出现男一跟男二掐起来的事，才找来一个局外人，结果局外人反倒成了导火索。 你们是有多无聊，就不能专心工作吗！搞屁啊！专心工作的男人才最有魅力知不知道 第91章 第二十七章 【到底是娱乐圈情侣比较特别还是某些情侣过于特别？】 1楼：如题，还在宣传期的电影你们都看了吗？两位号称因戏生情的情侣，戏里确实火花四溅，要说真的因戏生情我也是信的。 可这情拍完就再见了，到了宣传期怎么硬是有了爱而不得的意思？不是就我一个人发现ky不太对劲吧？ 11楼：先来对个暗号，是去威尼斯的那部片子吧？那不止是ky不对劲，hjm也不太对啊，两人接受采访的状态都很不对，记者也是有意思，该问的不问，问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我想知道分手后续啊？就这么敬业吗？一点矛盾都没有？ 32楼：对个暗号再说话，片名是“wm”对吧？说到因戏生情，难道不是女孩子们因戏生情更靠谱吗？真心觉得jmx同hjm更有火花，没鸡儿都给看硬了！ 48楼：暗号，女方有孩子，没错吧？要我说当时双方公开很可能是迫于无奈，谁还记得女方一开始丢出来的新闻稿写的是在接触？ 是男方写了恋爱中。还原一下当时的情况，很可能真的就是在接触还没定性暧昧中，哪知被拍到了不承认就变小三，被迫承认。 但实际上两人压根没有定下关系，所以才有拍完了各自再见。也是因为没有彻底定下关系，没有正式分手这回事，重新出来宣传项目的时候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 要不然这对分手也分的太和平了，一起出现在公开场合啥反应都没有的。 56楼：看了一圈差点给我看懵逼，这都这么明显了还对什么暗号，写什么缩写直接上大名啊。 我不认同两人只是止步于暧昧，肯定是在一起过。他们两私下又不是没有被拍到过，不谈一开始公开被拍到的，两人一起吃饭也是被路人偶遇拍到过的。 在一起不长不短也有一年，怎么可能暧昧一年那么久。只能说双方专业性够强，起码韩京墨心脏够强，再加上分手可能真的分的很和平，再度携手宣传项目才能岁月静好。孔侑摆明能看出来有留恋。 MBC的采访你们没看，主持问要是现实中演员们会选谁作为恋人，孔侑直接扭头看韩京墨，这还不够明显？ 哪怕韩京墨说了她会选金敏喜，孔侑也坚持选她啊，气氛不要太微妙，这能是没在一起过？ 666楼：爬楼爬的累死我了，这都能刷上热门？人家分手了就好好的两不相干呗，非得再把他们凑在一起干嘛。 何况通稿分手是上个月才发的没错，私下说不定早就分手啦。按照因戏生情也是因戏分开的说法，很可能双方在杀青后没多久就分手了。 换句话说，双方不管是否和平分手都分了有段时间了，中间还夹着威尼斯之行，私下都是商量好要如何面对媒体的。 而且别说什么谁对谁还有留恋的话了，MC问演员在剧里会选谁，孔侑不看韩京墨难道看金敏喜啊，这位可是有“恋人”，韩京墨好歹是单身！ 韩京墨选金敏喜也不是什么没有留恋好不好，是她和孔侑都分手了，选孔侑也太奇怪吧，选金敏喜摆明是避嫌。 你们不要在那瞎脑补，人家就是分手了，分手分的足够和平所以做了朋友又怎么样呢？非得往余情未了的方面想是什么心态？ 789楼：作为楼主我想说，现实根本没有分手后还能做朋友这件事。我跟我前任分的也很和平，我们还是大学情侣现在任职同一家公司，平时不可避免有项目来往。 我们两分手的时候也说什么还能做朋友的屁话，根本不可能我告诉你！ 真心爱过的人不论为什么分开都没办法做朋友！这都不是心脏大小能说得过去的！ 韩京墨和孔侑的状态就是很奇怪，不是谁单独对谁有留恋，两人都没放下。 -- 第390页 你们没看过剪辑吗（链接）自己点进去看看，这两人肯定有问题！一定会复合！ 888楼：看了剪辑视频的我重新爬回来了，粉丝真的是拿着放大镜剪，孔侑扶了下韩京墨上台阶都能用慢镜头配BGM，你们真的有毛病。 他们两在一起的时候也没看出来有那么多CP粉啊，分手了全冒出来了。 999楼：CP剪辑真的是大手，开头两人在电影里的偶遇搞一见钟情，结尾弄威尼斯颁奖礼的握手搞悲情，直接写个剧多好！ 可我还是想讲，这两人不可能了，你们想想韩京墨的性格啊，她都能干出未婚生子的事。 但凡她对孔侑还有一丝丝的留恋，两人都未必会分手，必然是断干净了，才能那么和谐的。 1004楼：我要是说我在他们分手后才猛上这对CP是不是过于傻逼？可孔侑真的越看越像是余情未了啊！整个人一副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模样，忧郁王子太杀了！ 一个八卦贴，因为讨论过多硬生生堆上了热门，弄得当事人之一非常诧异。 午餐时间，片场休息，韩京墨听助理讲她和孔侑上了热搜，无限疑惑，为啥能上热搜？ 助理给她看了讨论贴，看得她哭笑不得。转而想到什么，给制作人打了个电话，要不要乘次机会打造一波意难忘，炒炒热度再刷一波票房。 《我们》的票房成绩很一般，拿下了威尼斯也不能改变文艺片就是不好卖的现实。 男神和女神的激情戏是能吸引一波观众，恋人分手也能当话题炒。但一直到最终下映，这片子的票房也就三百万出头。 在文艺片的领域，这个成绩是很不错的。但跟其他项目比就那样吧，至少没亏钱。 不过韩京墨对这部片子的期待值已经达成了，她去了威尼斯再回韩国，舆论的观感就不一样了。这就已经够了，片子能不能赚钱也不是很重要。 倒是李延香在得知《我们》的最终票房后，找韩京墨喝了一杯。作为一个纯粹的文艺片导演，现在拍的也是文艺片的题材，文艺片不好卖还是让她有点物伤其类之感。 难得跟导演单独喝酒的韩京墨对此也只是笑，不管是卖惨还是找共情都不合适，苦笑就好，说太多反而不是那个意思了。 两边喝得差不多要分开的时候，导演突然提起，“你跟刘垭仁，是不是有点什么？” “这么突然？”韩京墨笑了，“他状态不太对是吧？” 突然想到就突然说了的导演颔首，小伙子状态是不太对，“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拍摄，他跟韩素希火花没那么强了，你们的火花又太强。” “没事，我搞定。”女主角让导演放心，不会耽误拍摄的。 鲜肉的状态有点不太对，韩京墨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造成的，她自认为自己没有撩拨过对方。难道是天生丽质难自弃？有可能，她果然人见人爱。 人见人爱的女演员为自己的魅力有点小苦恼，主要苦恼的对象不是鲜肉而是闺蜜，河证宇最近吃枪药了。 这家伙自己玩暗恋藏的严严实实，韩京墨一度真的怀疑是自己想太多来着，哪知被李正宰一刺激，这哥们自己暴露了。 暴露就算了，还对她是鼻子不是眼的，又不是她的锅，干嘛找她麻烦？ 片子眼看要拍完了，女明星和经纪人才开始拍最初的心动。 经纪人和女明星的初见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一见钟情，彼时还是路人的女明星在咖啡店打工，经纪人来买咖啡。 当时经纪人是要去给另一个在拍摄的艺人探班，提前让助理订好的饮料，店家负责把早就准备好的饮料放进后备箱里。 打工少女拿着账单和刷卡机敲开车窗，面带营业款微笑让客人买单。 那天正值圣诞节降至，店家做了一堆圣诞装饰让服务生也穿上红色的小裙子。 带着毛茸茸的麋鹿角，穿着红彤彤的小裙子，笑得软萌乖巧的金宇娴就这么进入了经纪人的视野，只一眼，经纪人就问她，有没有兴趣当明星。 就是这一眼，毫无交集的两人有了牵扯； 就是这一眼，金宇娴被挖掘出道； 就是这一眼，孽缘就这么产生了。 盛夏，剧组要拍圣诞。 比较幸运的是，圣诞小裙子虽然毛茸茸的但就图个好看并不保暖，腿更是光溜溜的，穿上戏服的韩京墨并不会太热。 不幸的是，既然是冬天，又穿那么清凉，导演和女主角都认为，打工少女要让观众觉得冷才行。 冻得通红的手指，镜头扫过腿部肌肤时隐隐能看见的鸡皮疙瘩，讲话应该要哈一口热气出来，这些都需要女演员配合道具组操作。 化妆化红手指是不靠谱的，太假。想要真实最好的方式就是泡冰水，硬生生泡到韩京墨在大夏天，手都给泡木了。 今天没拍摄也不知道为什么跑过来的刘垭仁，蹲在她边上望着冰盆很是担心，“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为了拍摄一度满身都是后遗症的韩京墨很淡定，主要是手已经冻得要没知觉了，过了像蚂蚁咬的阶段，没有抓心挠肝的感觉了，就有心情开玩笑了，“大概会肿成萝卜手？” 李延香戳了下她的脑袋让她别瞎说，碰碰她的手背，跟冰块一样，对女演员说了声辛苦，再扬声让现场准备。 一直坐在车里等着，仿佛对女演员泡冰水没有任何关注河证宇，唯一做的是保证镜头一遍过。 -- 第391页 导演那边一声“OK”，刘垭仁立刻拿着热毛巾冲上来，毛巾眼看要盖住韩京墨的手，被河证宇呵斥住了。 “你懂不懂就瞎搞！不能用热毛巾！” 河证宇推门下车，拽着韩京墨就往棚外的洗手间去，脚步走得虎虎生风，过于快，韩京墨被他拽的一路小跑。 到了洗手台前，爪子被按在水龙头下，冲凉水，冲了许久才渐渐缓过来，数千只蚂蚁在手上攀爬的滋味又出现了，搞得韩京墨龇牙咧嘴的。 “还生气啊？” “闭嘴！” 这一刻皮肤上爆发的鸡皮疙瘩比之前用冰袋摩擦出来的真实多了，表情都扭曲了的女演员还有心情哄闺蜜，“别气了，我都那么惨了，你还气——” “我让你闭嘴！”河证宇极其冷漠，如果他不是一直按着韩京墨的手背帮她升温的话，确实挺冷漠的。 河证宇最近在跟韩京墨冷战，除了必要的拍摄沟通一个字都不跟她说，只要不是在镜头前，哪怕是需要沟通拍摄也是让助理当传声筒，就是不跟韩京墨讲话。 多少被他搞的有点郁闷的韩京墨几次想哄他都没找到机会，她特别想吐槽，你自己藏的好还怪我没发现，这不有病么！ 可人家成了暗恋失败的悲情男主角，她也没办法吐槽，话都说不了还吐槽什么。 从见过李正宰之后气到要内伤的河证宇气的不止是韩京墨明明知道还非得装傻，他更气自己，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那个公开的机会烂透了！ 河证宇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韩京墨，更怕对方一出口就是，姐妹我真的只当你是姐妹。 这家伙绝对说得出来，那说出来之后呢，他要怎么回？怎么回都不对，还不如就不说话！ 远处的刘垭仁有很多话要说，但远处的刘垭仁被两位艺人的助理联手拦住了。 艺人们玩冷战，助理们最倒霉，眼看双方难得能单独沟通，两人迅速联合阻拦第三者的靠近。 韩京墨的手隐约有点温度了，看他要把手收回去一把扣住，再这么折腾下去她就太累了，赶紧讲清楚吧，“你直说，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在一起。” “呀——” 一直盯着水池看的河证宇这回看她了，冷着脸看她，“不然你认为我应该提出什么要求才原谅你？” “..直接原谅？” “呵。” 韩京墨叹气，“都那么熟了，我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跟我聊感情还不如睡一觉来得干脆，我们又不可能睡，我也很郁闷啊。”难得有个好朋友，非得牵扯上男女关系干嘛？ 差点被气死的河证宇也不知道是在拿刀捅她还是在捅自己，“你是个人就能张开腿就我不行，干嘛，我得关了灯你才能有感觉是吧？” 微楞片刻的韩京墨攥了下他的手，“你想骂我也得过一下脑子吧，这真的是在骂我吗？” 河证宇一把甩开她的手，转身就想走，韩京墨直接扑过去挂在他背上，“别闹了——” “下去！” “我不——” “韩京墨！” “我不！” 不止不下去的韩京墨腿一抬直接缠上去了，河证宇嘴巴吼着让她下去，手臂却背过去护着她，怕她真的摔下去。 两人闹起来智商加起来都没韩豆丁高，大夏天的闹得汗都下来了，还是场务跑过来叫着要准备下一场，才让他们分开。 从河证宇背上跳下来的韩京墨暗叹一声以为这次又凉凉，转瞬就被河证宇扣怀里了，脑袋埋在她肩膀的男人，闷声问她，你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吗？ 韩京墨果断开口说可以，不过她心里想着，不可以的不是我啊，是你。 什么都没发生的拍摄再度继续，继续的拍摄剧情大跳。还是一个圣诞节，耗了两年都没出头的金宇娴不想等了，她面前摆着一条通天道，为什么不走呢？ 拍了几个广告和杂志，也出演过一些影视剧路人角色的金宇娴不是无名氏了，但她依然是个路人。 她早就感觉到了经纪人对她有意思，之前一直装不知道，现在她不装了。 今年的圣诞节金宇娴邀请经纪人一起到她家喝酒，借着酒精给与的勇气，喝到双颊绯红的姑娘，试探性的给了经纪人一个吻，蜻蜓点水，亲完想后撤看看男人的表情，却被男人一把按住后脑勺加深这个吻，再之后镜头会对准晃动的摇椅，让观众去想象发生了什么。 躺在摇椅上的河证宇和单膝跪趴在他身上的韩京墨在排戏，导演指派着摄像找角度，男女演员互相比划着怎么亲更有感觉。 这一段是很专业的，至少韩京墨很专业，她真的在找角度。 摄像机的红灯一亮，女演员啄吻的那一下角度非常好，绝对能拍到她完美的侧脸，可她被扣住后脑勺，口腔多了条软体侵入时，角度就不对了。 韩京墨眼睛一瞪想提醒河证宇放开，你挡老子镜头了！可那个人眼睛是闭上的，她伸手推他，他把她双手扣在胸前，她扭腰想躲，反被他按的贴更近。 最古怪的是，导演没喊“卡”。 女演员犹豫着又闭上了眼，身体一点点软下去迎合这个吻。 表演，大家都是戏中人；镜头在，一切都是假的。 但演员是真人啊，不是硅胶娃娃，是有感觉的真人。 -- 第392页 男演员的吻侵略性十足，攻城略地试图拉着女演员沉沦。女演员很清醒的配合他，柔顺的趴在他肩头，像个无害的小动物乖巧的被猎食者按在爪子下，完全不反抗。 两人都没有呼吸困难这回事，两人都很会换气，两人还亲着亲着换了姿势，从女上男下，变成河证宇卡着韩京墨的腰一个翻身，压在她.. “OK！” 抚摸男演员耳垂的手一下变成揪，硬生生扯着他耳朵让他分开的韩京墨，脸上写满了威胁，几近无声的冲他开口，你要是敢给我在片场搞事，我打断你第三条腿！说到做到！ 在河证宇的视角里，他看不到威胁，他看到的是唇瓣红艳还沾着湿润的液体的女人，女人眼底都像是有水光的。一朵刚刚被滋润过的娇花是什么样，韩京墨就是什么样。 为此，河证宇起身了，什么都没说，也没什么好说的。 导演过来了，没看男演员，跟女演员商量，“我们再来一条，你反抗的动作再大一点。金宇娴还是应该有挣扎，哪怕前期准备的再好，她不喜欢这个人就是不喜欢，真的要做了，还是得有挣扎才更能体现人物，你觉得呢？” 秒速从男女问题上回神的韩京墨思索片刻，“那从摇椅换到沙发怎么样？” “两个都来，先摇椅再沙发。”李延香用手上卷筒形的剧本贴着韩京墨的小腿往上滑，望向河证宇，“加一个这样。”再看韩京墨，“如何？” 韩京墨摇摇头，手按着腰侧往上抵达高峰，“这样会不会更直观？” “这样我就不是爱你是想上你。”河证宇冷着脸开口，对导演说，“摸腿吧，只到膝盖往上镜头就移开。” 隐晦翻了个白眼的韩京墨也对导演点头，摸腿比较好。 导演上下打量女演员的戏服，为了勾男人，金宇娴穿的是毛衣裙，底下只有一条打底裤。 李延香叫来造型师，让女演员把打底裤换成丝袜，肉色的那种，轻薄无痕，再跟男演员讲，既然是摸腿不如就一直摸到裙子里。 这样才能做到即是半遮半露有挑逗感，又不会那么色情。 重新来，换好衣服的韩京墨在出更衣室前叫助理把男演员叫来，本想警告他别搞事。 既然是你自己说得要我当什么都没发生，那你现在又搞屁啊？！外面还在拍摄呢！！ 男演员推开门，女演员只说了一个“你”，人就被按在门板上了。 此时戏剧照进生活，女明星跟鲜肉在化妆间的吻变成女演员跟男演员在化妆间的吻。 不一样的是，拍摄时负责进攻的是女明星，现实中攻击性爆棚的是男演员； 拍摄时鲜肉是半推半就，现实中，女演员强烈挣扎。 外面真的到处都是人？！你他妈发什么疯！！ 但外面到处都是人，化妆间基本不隔音，片场的化妆间就是木板搭起来的，上面都是中空的没有顶这回事，棚才有顶。 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人声，灯光组的人再叫着走线，助理们隔着门板在说等下吃什么，还有各种有的没得的动机，这几乎就是个“野外”。 野外，强吻，到处都是人。 韩京墨被勾激动了，好TM嗨啊！这家伙怎么这么会亲？手！手！你手往哪去啊大哥！大哥你再撩下去我们别拍了！ 所谓两军对垒就有攻守交替，在韩京墨脑子里环绕着脏话主要是唾弃自己心一横打算就此开战的前一秒，河证宇卡着她的腰把人推开了，不止推开了还大退一步。 咋了？咋不继续了呢？来呀—— 鼻翼扩张喘着粗气的河证宇嘴微张，深呼吸压下所有的“炙热”，翘起嘴角给与媚眼含春的姑娘，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笑，无敌专业的说，“我们该拍摄。” 脑子里的黄色废料一秒消失的韩京墨脏话脱口而出，“你大爷！河证宇你个傻逼！你他妈..” 门陡然被拉开，男演员拉的，拉开后还看向女演员，扬眉示意她，继续骂啊。女演员一口血差点喷出来，王八蛋你给我等着，老子搞不死你！ 拍摄是吧？来啊！看谁先死！ 硬是把棉拖鞋走出高跟鞋气势的韩京墨，大跨步走进到处都是人的片场，她居然被河证宇给耍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无嘴猫啊，你死定了！ 摄像机的红光再度亮起，到处都是人的片场静默无声，女演员单膝从男演员的腿间跪下去。 从镜头的角度来看，这个微妙的动作改变貌似没什么含义。但感受到肌肤热度的男演员知道是什么含义。 河证宇半阖上眼，面上带着些许的挣扎，经纪人知道这个女人在干嘛，他一手诱导的对方走上这条路，他应该享受胜利果实才对，可他还是挣扎了，挣扎着想推开。 可当那个女人像只蝴蝶只是短暂的停留在花瓣上就想飞离时，他攥住了她的翅膀，他宁愿她就这么被捆在自己的怀里。 韩京墨在挣扎，膝盖往前顶，小腹贴着腹肌扭动，手肘对准衬衫的凸起，表演挣扎。 挣扎到导演再度喊出“OK”，这次是河证宇推开她从躺椅上弹起来，眼神如刀分分钟准备砍她。 女明星扬眉，你先开始的，你等着死。 躺椅这段过了，沙发组的位置要调整，配合灯光，配合轨道，现场换景，需要十来分钟的时间。 -- 第393页 这个时间韩京墨在休息室掐着秒等，她要是等不来河证宇，她自己去自杀！ 人刚从门口冒头，就被韩京墨一把拽进来欺身而上，她要是能在捕猎的游戏里输了，还叫什么猎人，早点吞枪自杀好了！ 草原上野兔最好打，虽然兔子们有很多洞，狡兔三窟什么的，可兔子们时不时会从洞里冒头看看外面有没有危险。 野兔的皮毛没有家兔的光滑，毛发都支棱着，等好好顺一顺，顺到耳朵直挺挺的竖起来.. “卧槽？！你他妈这都能推开我？你变态吧！” 硬生生把耳朵掰回去，扣紧皮带的河证宇还是那幅很是贞洁的表情，“拍摄啊，你不拍啦？” “淦！你等着！” 韩京墨哪哪都软，她在找兔子的时候，猎人在打洞，明明大家配置已经无敌匹配了，这变态硬是要走死硬派，甚至能对自己下狠手。 那就来啊，看谁先死！ 片场依旧到处都是人，沙发有靠背遮挡视角，镜头得怼过来拍，摄像就站在沙发背后，镜头就对准躺倒的男女，男演员在下，女演员在上，因为女演员拒绝俯拍，不好看。 趴在男人身上的女人角度找的非常好，女演员提前观察过，她从什么角度倒在他身上，能让他感受到直捣黄龙的“美妙”。全新的角度一出场，河证宇差点一脚把她踹下去。 被男演员从身上甩下去的女演员故作茫然，男演员蜷缩着身体哀嚎变成闷哼，全场安静的拍摄中突然响起笑声，有一个人憋不住笑了，场子里就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韩京墨笑的眼睛都没了，假模假样的拍着男演员的后腰，“对不起啊——” 用剧本挡脸的导演走上前来，也是笑的不行，问男演员，“要不要休息一下。” 男演员拒绝跟他们聊天，持续背对所有人的姿势，试图装不存在。 “那什么，别瞎乐了，休息一下。”导演大手一挥，“十分钟，都出去散散，十分钟后再回来。”说完一手把女演员拉起来，你这个罪魁祸首就别搁着猫哭耗子了。 这十分钟，韩京墨心情无敌好。十分钟后再度拍摄，男演员很老实，反倒是女演员不太老实，她可是要干死他的人，以为一次就算了？你做梦！ 摇椅好歹有个弯曲的弧度，男女想在摇椅上完全贴合姿势就太亲密了，跟要表现给镜头的氛围不符。 沙发就不一样，不止有更柔软的坐垫还能直接达到完全贴合的姿势。 还是在镜头下，还是摄像距离他们无敌近的拍摄，韩京墨莽起来是真的不怕死，就硬撩。 撩到河证宇在导演一声“OK”后，疾走消失，不消失，他的西装裤可挡不住尴尬。他会被全世界围观的，而韩京墨？等着看好戏啊。 这次女明星的化妆间没人，这次男演员的化妆间动静很大。 化妆镜上的瓶瓶罐罐都被扫落在地，有些玻璃瓶的直接碎了，乳白色的乳液零星洒落在地，河证宇倚着墙愣愣的望着高耸的棚顶，瞳孔虚焦，像个傻子。 擦手的纸巾窝成一团砸在傻子的胸前，第一局大获全胜的女人手背拍了下傻子的小腹提醒他，“你先招惹我的。”以及，“今晚赵寅城有空。” 有空做什么？带孩子啊。 拍摄结束了，演员们要各自散场，韩京墨妆发都没卸，就先给赵寅城发信息让他记得照顾儿子睡觉。赵寅城以为她要拍大夜，也没在意。 匆忙换了衣服的女演员跑去找男演员了，不能只有对方爽吧，她被撩拨一下午了，他不得负责？应该要负责的男演员跑了，不止跑了还挟持了人质。 韩京墨听说河证宇先走了差点给气笑了，这王八蛋跟她来这套？干嘛？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男人？ 两条腿的男人很好找，就在韩京墨已经脱下战袍准备大战一局之时，人质的电话打来了。河证宇去接了韩京延，跟赵寅城在一起，三个男人问她，你在哪？ 不管韩京墨当时在哪，二十分钟后都出现在了饭局上，地点是赵寅城家。两个男人在厨房弄吃的，母子两在客厅等吃的。 饿到爆炸反倒平静了的韩京墨问儿子，“你有你爸接你还要河证宇干嘛？” “我有作业，之前讲好他帮我的。”儿子告诉妈妈一个噩耗，“上个礼拜就讲好了，你不知道吗？” 上个礼拜就挖好了坑等着自己的韩京墨确实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掉坑里了。妈妈抚摸儿子的脑袋，你这个坑埋的太深了。 韩京延的家庭手工作业颇为复杂，需要做出景福宫的模型沙盘，搞清楚古代下水道设施是如何演变为现代都市设施的，还有留存多少，毁坏多少，等等。搞完要写篇论文的那种，自己一个人绝对搞不定。 亲妈完全不理解精英教育有没有必要搞那么复杂。但在亲爹和叔叔都要帮忙的情况下，她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跑了。 最终，连续三个夜晚，韩京墨都被迫成了沙盘四人组的一员，陪儿子写论文。 三天之后，剧组要拍女明星和经纪人的婚礼。在两人去神父面前宣誓前，未婚夫找到了未婚妻，给她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问她真的想好了吗？女明星给的回答很直接，一个吻。 一个温柔的，充满恋慕的，仿佛新娘跟新郎是为爱结合的吻。 穿着婚纱的韩京墨被堵在化妆间里，这次她看到河证宇都很自然的张开手臂准备迎接他了。她被撩了三天了，算上那一下午就是四天。 -- 第394页 四天，这个王八蛋从片场到她家，赵寅城家，车上，洗手间，客房，乃至于赵寅城就跟他们隔一扇门，稍微动静大一点，对方绝对能听见的近距离。 这三天，韩京墨每每都有种自己身处小黄文的错觉，还是那种基本没有剧情，从头到尾都是“口口口”的小黄人，正经网站都搜不到的那种。 可是这三天，她一口真正的肉都没吃到，一直在吃肉渣，无敌渣的那种渣。 本来前一个下午和第一天，她还想着让河证宇认清楚到底谁才是爸爸！ 可她这个爸爸当的太憋屈了，都是对方爽，她老是被搞得不上不下的，太尼玛坑！ 更坑的是她还不能出去打野，赵寅城简直有毛病！不对，是河证宇脑子有坑！ 每次她想偷跑，河证宇都会当着赵寅城的面好奇她的去向，片场要继续拍摄这个理由根本不能用。 赵寅城那家伙就说什么，你想出去浪没门，凭什么我一个照顾儿子，你以为我不想去吗！ 韩京墨特别想怼回去，那你去啊！可对方要是去了，儿子就得她照顾，还是没未来！ 三天，三天半！地狱一样的三天半！ 在第二天就感受到自己快要被??之火烧死了的韩京墨，一度想霸王硬上弓，她感觉自己看赵寅城的眼神都不对了，那与其睡了赵寅城把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还不如干脆睡了河证宇，反正朋友现在是绝对没得做了，姐妹更没得做！ 可她打不过河证宇，纯粹是武力上的打不过！那家伙就是个变态，箭在弦上他硬是能不发出去，满头大汗都被逼出来了，还能硬生生卡住她，不让她动，这人脑子绝对有问题！你他妈撩我撩成这样，不干正事？ 想什么呢？？ 烈火已经要把干柴烧完了，这三天也是身心俱疲的河证宇抢先伸手，阻拦要凑过来的新娘，说着也不知道是台词还是什么的话，“你想好了吗？” 韩京墨放下胳膊，抱臂打量他，“想什么？” “看来是没有。”河证宇侧身要走，韩京墨一下叫住他，“别发疯了，不可能的！” 站住脚的河证宇转向她，“我们还有两个礼拜杀青，两个礼拜，十四天，你能忍多久？” “我他妈能忍两年！”韩京墨拒绝承认自己两天都要忍不住了，关键是，“你给赵寅城吃什么了？下蛊了吗？他怎么那么听你的！”要不是赵寅城拦着，她早解决了！ 河证宇假笑，“我什么都没对赵寅城做，你得问问你自己对他做什么了。” 关门走人的河证宇丢下一枚炸弹，炸的韩京墨整个都有点懵，赵寅城对她有想法？ 不可能啊！那家伙是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该不会是河证宇故意搞事？ 今天是第四天，准确的说是第五天，在地狱活了五天的韩京墨生无可恋，人都有点蔫吧。 晚上穿着睡衣的儿子哒哒哒的跑到妈妈面前，爬上床询问妈妈，“你跟赵寅城会在一起吗？” 偏头看过去的韩京墨满心无力的问儿子，“你想让我们在一起？” “不想。”韩京延果断摇头，“你们没在一起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你们在一起了再分开我就只能二选一了。” “河证宇跟你说的？” “不是啊，我们班有人爸妈复婚了，可还是天天吵架。” 韩京延很认真的思考过，“我们都说他们肯定会再分开，这次要是再分开，那个人就要跟爸爸出国了。我们虽然没有出国的问题，可赵寅城人还不错，我也不想你们吵架。” 韩京墨一声长叹，“你们班有人家长复婚的事，你告诉过河证宇吗？” “不能说？”韩京延有些疑惑，“为什么不能说？” 因为那王八蛋套路太多！ 第六天，韩京墨忍；第七天，她开始听佛经； 第八天，抄佛经的招都出来了。第九天，第十天，第十一天，即将出家的韩京墨在地狱的边缘徘徊，她已经准备打电话给李正宰了。 第十二天，今天杀青，韩京墨收到一份杀青礼物。 一个粉红色的盒子装满彩纸，很是漂亮的礼物盒里，放着一枚粉红色的圆形小玩具，巴掌大，电动。遥控玩具的手柄超可爱，美少女战士的手柄模样呢—— 送礼物给她的河证宇笑眯眯的建议她，“自力更生也是一种方法。‘现在’快宣传了吧？希望你看到赵寅城别流口水，会很丢脸的。” 韩京墨反手就把盒子砸过去，“你想死我成全你！” 淦！ 栽了。 第92章 河证宇 老友变情侣的感觉怎么样？不怎么样。 韩京墨真没想跟河证宇在一起，她很喜欢这个人，出于朋友的喜欢。 作为朋友河证宇无限靠谱，不管是帮忙带孩子还是事业上的帮助，哪怕就是聊天吹水，两人都能搭档个相声组出道。 跟河证宇做朋友非常有意思，有意思到即便韩京墨有时是能感受到这位对她的感情有点奇怪，她也是闭上眼装看不见的。 当然了，对方藏的够好也是她能装看不见的主要原因，确实不太能肯定，他对她是有意思的。 更别提，她有意无意的婉拒过很多次，比如你长得不符合我审美什么的。 可那家伙藏的时候藏的严严实实，暴露了就直接搞事，搞的韩京墨火都上来了，非得在一起是吧？自己找死？那我送你一程。 -- 第395页 老友变情侣在一起后做的第一件事，并非是给韩京墨灭??之火，而是直接给韩京墨浇一盆冷水，让她的小火苗熄的干干净净的水。 《野望》杀青当天，老友确定情侣关系的当天，没有参加杀青宴的情侣们，以恋人身份去做的第一件事，是询问韩京延小朋友，我可不可以跟你妈妈在一起？ 车开到楼下，韩京墨一路都搞不明白河证宇脑子到底哪里有问题，眼看要上楼面对儿子，她最后再问一次，“你确定只要韩京延反对，我们就不在一起？” “我确定如果京延反对，我们应该再等等。”河证宇示意她下车，强调重点，“不是不在一起，是再等等。” 聊到儿子的话题前，韩京墨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她憋了两个礼拜了，什么火都被撩起来了，都答应要在一起，还不赶紧浪？ 可脑残中的战斗机河先生非得说要得到韩京延的同意，儿子的话题一出，亲妈啥火苗都没了，只想翻白眼。 上楼的过程中，韩京墨浑身撒发着“傻逼不要跟我搭话”的气息，等真站在门口了，要开门了，伸手准备按密码的亲妈，最后的最后再跟脑残确定一次，“你真的要问？” 河证宇拍拍她的肩膀，让孩子他妈开门吧，肯定要问的。 门开，屋内不止有韩京延还有赵寅城，今天依旧是爸爸带孩子的一天。自从妈妈开始拍摄，就一直是爸爸带孩子。 今天比较特别，进门的韩京墨表情很严肃，让赵寅城先回去。爸爸看看她，再皱眉看看河证宇，有心想要说点什么，也没开口，让位置给他们腾空间。 两个大人一个孩子就这么坐在了餐桌上，韩京墨独自坐在最前方，河证宇同韩京延一左一右的对坐，这座位的排列吧不太友好，最前方的那个有点置身事外的意思。但即将上任的男朋友也没有非得把她牵扯其中的想法。 被大人们严肃的表情弄得有些不安的豆丁，脑子里飞速回忆最近自己惹了多少事，哪些是亲妈不知道的，现在是知道了？坦白还来得及吗？万一是诈他的怎么办？ “京延..”河证宇刚出声，豆丁秒怂，“他先动的手！” 抢先叫出声的韩京延看叔叔愣住了，亲妈一个眼刀就飞过来，脖子一缩，讪笑，“那个什么..” “你又跟人打架了？”亲妈质问，叔叔连忙找补，“真的是对方先动的手。” 迅速点头的韩京延连连说，“就是就是！” “就是你个..” “我作证我作证！我就在现场，真的是..” “你闭嘴！” 韩京墨怒斥证人收声，盯着犯人，“从头说！” 犯人无限懊恼，他怎么就暴露了呢，偷摸给证人使眼色，证人爱莫能助。 在大人们聊感情问题之前，孩子先坦白之前隐瞒妈妈的掐架事件。 事很小，韩京延他们班里有个胖胖的小姑娘暗恋他，本来暗恋是没人知道的。 但不巧写的日记被手贱的男孩子发现了，拿着日记本在班里公开朗读。 中午打球回来的韩京延刚进班看到大家在闹，不知道是什么事，跟着一起闹。 原本在试图抢回日记本的那个女孩子，看到他出现一下就崩溃了，冲开人群往外跑。 起初一脸懵的韩京延被人科普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让那个男生别闹了。那人嘴贱说你该不会眼瞎喜欢他吧，两人就这么干起来了。 初中生打架肯定找家长啊，家长河证宇就这么出现在了学校里。 而亲妈后知后觉，“你上个礼拜说家里有事要先走是因为这个？” “不是故意瞒你，当时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河证宇讨好的冲她笑笑，护着身后的豆丁，让韩女士冷静，“事后没有说也是因为不是大事吗，他即没吃亏，做的也是对的，这不就..” 板着脸的韩女士让废话的河证宇闪开，招呼躲在叔叔身后的儿子站到前面来，豆丁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要是站过去会挨揍，可又不敢不过去，戳着叔叔的后腰，让对方给力点。 叔叔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办法给力，只能试图跟母上大人讲道理，“你是没看到现场，那个男孩子特别讨人厌，小姑娘眼睛都哭肿了，她爸差点当着老师的面揍人，我们家这个还被夸有男子..” “你收声！”韩京墨抱臂盯着儿子，“韩京延，我数到三，一，二..” 秒速从人肉盾牌后闪出来的韩京延根本不敢等到三，可他还是很郁闷，“真的是他先动的手！我就是还手而已！那他打不过我又不是我的问题！”他可无辜了！！ 韩京墨一点都不觉得他无辜，“我不管谁动的手，韩京延，你是不是压根没有把我电话给你的老师？不然找家长为什么是找他不是找我？” 豆丁一激灵，扭头就找援助，援助一声长叹，儿子，你妈太精了，这我真帮不了你啊。 “我可以解释的！”儿子迅速高举胳膊做出投降的姿势，望着太后大人，“我绝对可以解释！” 太后冷笑，“解释。” “解..”韩京延扭头给河证宇拼命使眼色，解释啊！ 河证宇解释个屁啊，能做的只要牺牲自己了，“我跟你妈在一起你同意吗？” 压根不过脑的韩京延立刻点头，“对对对，就是..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妈妈，“你们在一起了？！居然不告诉我？！你们真的..” -- 第396页 “你们两准备一起死是不是？”韩京墨不吃这套，指着河证宇让他闭上嘴，怒视韩京延，“一件一件来，先说你的事！” 韩京延更气，“你们在一起时不告诉我！” 河证宇赶忙说，“还没在一起，这不是要问你的意见吗。” “都闭嘴！”韩京墨差点给气笑了，怒道，“不想挨揍都给我闭上嘴！” 一大一小同时闭嘴，乖巧的仿佛亲生父子，束手装乖听训的动作都非常一致，更一致的是双方还偷摸进行眼神交流呢。 后妈这次是真的笑出声，先对小的说，“韩京延，明天我送你上学，去见见你老师，看看你私下都干了什么。”再警告大的，“你如果再跟他搞串联，河证宇，你等着死！”说完谁都不搭理，直接走人，让这两个混蛋自己去折腾吧。 混蛋们一起偷瞄韩女士的动作，确定她走出餐厅了，齐齐松了口气。 韩京延拍着胸口，差点挨揍，一胳膊怼像叔叔，“多谢救命之恩。”说完又想起来，“你跟我妈在一起了？” 一句“不用谢”卡在嘴边又咽回去了的河证宇屈膝蹲下，平视男孩子，认真的问他，“我可以跟她在一起吗？” 皱起脸的韩京延犹豫着说，“这样好吗？要是你们分手了，我是不是就不能再见你了？” “哪有还没开始恋爱就先诅咒我们分手的。”河证宇干脆坐在地板上，拉着孩子也坐下，没有任何敷衍和哄骗，跟他讲，“我喜欢她很久了，你知道的对不对？” 慢吞吞点头的韩京延叹气，“在上海的时候你陪我玩我就知道了，你肯定是想追我妈。” 倒也没有那么早就有苗头的河证宇眨巴着眼睛也没反驳，示意小朋友继续。 在豆丁的视角里，所有靠近他的成年男人都是想要追他妈，这个想法也不能说完全不对。那既然是想要追他妈，对他好就是应该的么。 可在豆丁的视角里，亲妈跟河证宇是成不了的一对，因为这叔叔追了好久了。 按照他的经验，追一个礼拜没未来就不会有未来了，这都不知道几年过去了，居然还能成功？ 韩京延很纠结，不成功的时候吧，他觉得河证宇挺可怜的，可真的成功了，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当你是兄弟才跟你讲的。”小兄弟勾着大兄弟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我妈啊，最好是远观，靠太近很容易被伤到。你看我爸，多惨——” 一时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这番话的河证宇，只能接着他的话问，“怎么惨了？” “赵寅城暗恋的超级小心，生怕给我妈发现了，你不知道他有时候看我妈的眼神，跟沙漠旅人看到水一样，无限渴望。可那水是海市蜃楼，是假的，他还得伪装那是真的，讲真，我都觉得他可怜。”韩京延很是深沉的叹了口气，“女人啊-是危险动物哦——” 正在面对危险动物儿子的河证宇咬着腮帮子憋笑，努力把话题绕回来，“那你是更想要赵寅城跟你妈在一起？” “怎么可能，他可怜是他的事。”韩京延让兄弟清醒一点，“他要是跟我妈在一起再分开，一定会抢我抚养权的。不管他抢不抢得过，都会让我妈很郁闷，还不如就惨他一个，幸福我们一家。” “你确实是韩京墨亲生的。”河证宇暗叹一声，再接着问，“那我跟你妈在一起，你不反对？” “早两年我应该是会反对的，那时候我觉得我妈就应该是我一个人的，可我每天要上学，她有工作的时候还好，没工作也要有人陪啊，我也不能成天陪着她，我太忙了。” 有了自己的社团后很是繁忙的韩先生很担心韩女士孤独，比起反对韩女士跟谁恋爱，他只想劝告兄弟，“韩女士可是座堡垒，你想攻克真没那么容易，你信我，朋友才能长长久久。” 河证宇想了想，“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好不容易追到了，难道要放弃？” 小兄弟皱巴着脸，“可我觉得韩女士没那么喜欢你啊。” 河证宇肩膀，“是吧，我也觉得。”脑袋都耷拉下去，莫名的丧。 多少还是有点小不爽的韩京延被他这么一弄，还得安慰他，拍拍他的肩膀，“加油！” 餐厅里的兄弟们友好和谐，该说的说完了，河证宇就告辞了，都没跟韩京墨打招呼，算是“溜走”的。 儿子转头就去找妈妈，问亲妈是不是真的要跟河证宇在一起了。亲妈想着孔侑的例子，彼时儿子无敌反对来着，就很疑惑，他这次怎么就不反对了。 就是因为孔侑的例子在，韩京延才清楚反对也没用。何况非得有个爸爸的话，河证宇是最好的选择了。 初中一年级的儿子以完全不符合年龄的成熟跟妈妈讲，“我会长大的，我长大了可能去国外念书，可能在国内。但我总会长大，长大了，离开了家，你一个人要怎么办呢？” 韩京墨惊奇的看着儿子，韩京延很仔细的跟妈妈说未来。 未来里，儿子会长大，小男孩变成大男孩再到男人，迟早会离开家的。 那妈妈要怎么办？一个人守着这个房子，孤单到老吗？肯定不能啊！ 妈妈很意外会听到这番话，更疑惑这番话是怎么冒出来的。豆丁表示，他们班去给敬老院做义工，那里很多老人都有子有女，可他们就是待在敬老院里。 -- 第397页 好一点的，逢年过节能见到儿女，差一点的很可能一两年甚至于两三年才能跟孩子见一面。 没有人虐待这些老人们，也不是儿女太不孝。只是大人们都有工作要忙，忙工作总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学校带他们去的敬老院非常好，可即便那敬老院跟公园一样，也改变不了，老人们尤其是独身的老人们，被迫得适应孤独。 儿子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长大了，母亲心里有些酸涩，又有点小骄傲，他长大了呢。 长大了的韩豆丁隔天就被亲妈揍了，因为他真的没有给老师亲妈联络方式，找的理由是妈妈特别忙，忙碌的亲妈差点把他屁股打开花。 老友变身情侣的恋爱故事就这么开始了，以家庭战争的方式开始的。 自觉已经是大人了的豆丁被亲妈揍，又羞耻又气愤，跟亲妈玩冷战。韩京墨还生气呢，初中你就什么谎都敢说，长大还得了！ 河证宇两边哄，不止要负责调节母子矛盾，还得跟孩子生物学上的父亲沟通。 我知道你对我有想法，但是为了大家好，你要不然转移目标，要不然就彻彻底底的瞒下去。比如，搬离这栋房子。 赵寅城当然是不愿意，不止不愿意还不承认他对韩京墨有想法，只说河证宇脑子有问题。 河证宇很干脆的认下我就是脑子有问题的话，同时表示我不止脑子有问题，嫉妒心还强。 “你就当我嫉妒心过强，幼稚，随便什么。”河证宇平静的看着过于激动的男人，“三天，三天内，我要看到房子空出来，有问题吗？” 问题大了，赵寅城嗤笑，“你凭什么？凭你是迟早会分手的男朋友？” “凭我和韩京墨会公开，而你是孩子父亲的信息也会被公开。”河证宇让赵寅城自己想，“不管是我和她先公开还是你得消息先公开，你都不能是她的邻居，理由需要我告诉你吗？” 表情僵硬的赵寅城摔门而走，河证宇转头去找了李正宰。 通知两个消息。 一，我和韩京墨在一起了，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二，你敢伸手我就敢剁掉，我们随时可以开战。 李正宰比赵寅城要淡定的多，既没有否认自己会伸手，也没有恼羞成怒的怼一句，你凭什么。 这位只是询问了一个很直白的问题，“韩京墨知道你是抱着结婚的态度跟她交往的吗？我估计她不愿意呢。” “那就是我的事了。”河证宇勾唇浅笑，“我的事我自然会解决，你要做的就是远离我的女朋友，别闹得太难看，你可是有公司的人。” 有公司的李正宰沉下脸，“你以为你没家人？” 河证宇摊手，“你如果想试试看，是我护着家人更简单，还是你得保护一家公司更容易，我也不反对。不然我们先过过招，看谁的武器更有杀伤力？” 垂下眼的李正宰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她不会主动来找我呢？” “还是那句话，那是我的事。” 自己的事自己做这是双方聊完的默契之一，而之二就是只要不是韩京墨主动，那李正宰搞事，就等着不死不休。 成年人的世界里爱情不是必需品，不论是对纠缠三人组里的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是。 有很多事比爱情重要，也有很多事比女人重要。对赵寅城来说，保护儿子和保护韩京墨的名声都很重要。所以他搬离了那栋房子，不再是韩京墨的邻居。 对利益结合的团队来说，早就达成的合作不可能轻易拆分也很重要，实在的名利比虚无的爱情重要的多。 所以河证宇还是李正宰公司旗下艺人，继续他们的合作，而不是变友为敌。 而这些，韩京墨完全不知情。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河证宇处理好了所有事，再告知她的时候。 首次谈恋爱谈的一脑门问号的韩京墨，原先还以为河证宇后悔了呢。 他们确定关系之后的相处模式跟确定关系之前没有任何区别，还是朋友的时候，韩京墨跟儿子吵架，河证宇是和事佬。确定了关系，母子俩冷战，河证宇还是和事佬。 没确定关系，朋友间的相处就是约饭加闲扯淡； 确定了关系，约饭约的稍微多一点，河证宇每天都要见她一次，午饭或者晚饭，都约不到就再约一杯酒，也就是这样了，这样跟朋友有什么区别？ 韩京墨真以为河证宇后悔了，这人都没跟她牵过手，更别说什么撩拨了。 他跟退回朋友的位置一样，该怼她还是怼她，该看不惯她屁事多还是看不惯。 一丁点男朋友的意思都没有，摆明就是后悔了啊。 讲真，他后悔了，韩京墨松了口气。他们真的更适合做朋友，做恋人太没必要了，迟早分手。 老友变情侣的第三天，女朋友就单方面认为他们应该是回归朋友的阶段。 这一天，赵寅城在搬家。 韩京墨完全不理解赵寅城为什么要搬家，他要是搬走了，以后谁照顾孩子？ 两人是邻居，即便不小心赵寅城被拍到了，不管是接送孩子还是别的什么，邻居都可以做最好的解释。邻里之间半个忙怎么了，可搬走后再被拍到，很麻烦的！ 可人家要搬家，韩京墨也不能说你不能搬。总不能用我希望你留下好照顾孩子的理由留人，太不要脸了，她还是很要脸的。 -- 第398页 赵寅城搬走了，河证宇搬进来了，两边交替，韩京墨大懵逼，搞什么？ 邻居换了人做，新居入伙，河证宇领着韩京延推着推车逛超市，给晚上的入伙饭买食材。点单的是韩京墨，她突然想吃火锅。 想吃火锅的韩京墨插兜跟在前面一大一小后面，非常不理解为什么他们要来逛超市。 助理是干嘛用的？没有助理也可以叫跑腿的啊，为什么得亲自来跑？ 一大一小逛超市逛的可嗨，主要韩京延嗨，他还没跟妈妈一起来过超市呢。 豆丁拿着想买的东西来回跑，一会儿找妈妈说我想要这个，想要那个，再问妈妈想要什么。 一会儿又跑去跟河证宇纠缠说，哪个哪个我都想要，河证宇负责跟他讲，买太多吃不掉，二选一或者三选一什么的。 这超市逛的韩京墨极其疑惑，中途还被粉丝撞见了，又是签名又是拍照。 这就是她几乎不往公共场所去的原因，不是讨厌粉丝，就是觉得没必要。 但韩京延玩的挺开心，韩京墨也没说什么提前走的话，上上下下逛了一大圈，买了一堆东西后备箱都塞满了，才回家。 回家后还要收拾食材，豆丁被赶去写作业，韩京墨很是蛋疼的在洗菜，还是很不理解为什么她要做这个。 可以不做？河证宇搁那切肉呢，她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多多少少得做点事的韩京墨洗个菜唉声叹气的，河证宇忍了半天没忍住笑，让她就放那吧，去找点零食吃，或者刷手机也行，别装贤惠了。 就等着他说这话的韩京墨立刻撒手不干，“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别又吐槽我奴役你。” “是-我说的——”河证宇刚讲完发现她要出去，又叫住她，“去哪？” “看电视？”韩京墨警惕的双手交叉挡在胸前，“你刚刚才说我可以不干活的。”想反悔？ 并没有想反悔的河证宇笑她，“我是说你可以不干活，但没说你可以把我丢在这里一个人干活，就在这里看，用手机看。” 韩京墨斜了他一眼，没事找事，就说让助理来吧，非得自己动手，有毛病。 河证宇听她嘟嘟囔囔的，一猜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只提醒她拿了手机就回来，别指着丢他一个人。 拿了手机就回来的韩京墨还搬了把椅子进来，坐在门边看综艺，目前大热的“跑男”。 厨房里有各种声响，切肉案板的声音，综艺嬉闹的声音，男人和女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还有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开饭的男孩跑过来，叫着自己肚子饿了什么时候能吃的动静。 切完肉切菜的河证宇手上动作不停，头都没回跟韩京延讲，“还有一会儿呢，你妈十指不沾阳春水，动都不动，你先吃零食垫垫。” 韩京延望着看综艺傻笑的亲妈，摇头叹息，对河证宇讲，“辛苦了。” 同样头都不抬的韩京墨一句话就怼回去，“你这就是自己作的，让助理弄多好，不然买收拾好的也行啊，非得自己来。” “这样才干净。”河证宇怼她，韩京延迅速跟上，“这样更好吃！” 韩京墨手机一放，“你们两想死？” 一大一小迅速闭嘴，互相使了个眼色，迫于太后淫威，各自老实。该写作业的继续去写作业，该切菜的继续切菜。 肉、菜都自己切了，汤底肯定也是自己熬。 海鲜汤的香味飘出来的时候，韩京墨被勾的想吃麻辣锅，正好最近休息可以作一下，就跑回去拿了麻辣锅的底料来，准备多弄个锅底。 河证宇是看不懂火锅底料包装上的中文字没错，可图片上的辣椒他看得见。 他没劝韩京墨别作死，只是把冰箱里里的冰牛奶拿出来送去阳台，那边没冷气，让太阳先照照回温一下。不然麻辣锅加冰牛奶，韩京墨今天能去急诊。 家里三个人，都能吃辣，但只有韩京墨对吃辣的反应很强烈。火锅她是吃的很爽，吃完立刻火葬场。 韩京延都习惯了，给亲妈找药，河证宇也习惯了，给她倒温水。 扶着墙出来的韩京墨是被“闺蜜”扶到沙发上的，喝水吞药，第一万零一次发誓，她再也不会吃辣。 没人搭理她，韩京延在跟河证宇讲之前胖妹妹的后续，妹子如今努力减肥，啥都不吃，搞得他好尴尬。 “你干嘛尴尬。”河证宇拿着水果刀削着苹果皮，“人家未必是为你减肥啊，说不定就是想好看点。” 拿着大苹果连皮咬的韩京延吃的“咔哧咔哧”的，跟他讲，“要是那样就好了，就怕她觉得我不喜欢她是因为她胖，为我减肥多蛋疼啊，我又没办法给人家回应。” “那你不喜欢她是因为什么？”河证宇把苹果皮提起来，“不错么-没断唉——” 探头过去给他竖拇指的韩京延表示，“我有女朋友啊，怎么喜欢她。” 韩京墨憋半天了，很是不爽，“我说我不吃辣了！”理我一下！ “吃苹果不？”河证宇把苹果切开，分她一般，一口咬下自己那一半，再跟韩京延讲，“你跟你初恋还没分手？” “我跟我初恋为什么要分手！”韩京延眼睛都瞪圆了，“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吗？” “呀！”韩京墨抬脚就踢大的那个，“我说话呢！” 小的那个拍拍妈妈的头让她先别闹，掐架呢，怒视河证宇，“你才会分手！” -- 第399页 “你放心，我们会长长久久的。”河证宇让韩长久别闹，“我手上拿着刀呢，小心点。” 韩京墨气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你们两去死吧！组团分手！孤独终老！单身一辈子！” 大小两兄弟对视一眼，一起吼她，“呀！！” 两米的长沙发，大的那个坐在韩京墨的小腿边，小的那个在她枕着扶手的对面茶几上。这一前一后立体环绕声，吵的韩京墨耳朵嗡嗡的，更气了。 一直气到豆丁得回去睡觉了，趴在“闺蜜”背上被拖麻袋一样拖回家的韩京墨，澡都不想洗只想上床躺尸。 河证宇力劝她去洗澡，不然明天醒来她床上都是火锅的味道，这家伙会一定会爆。 韩京墨动都不想动，还什么洗澡呢，裹着被子拒绝。河证宇坐在床边想把她挖出来，你现在是不想动，可你明天闻到味道肯定会来跟我掐架，还是我倒霉。 “不会-我发誓肯定不会！”韩京墨扒拉他的手，“你别烦我，赶紧走！” 河证宇一个字都不信，“我跟你喝完酒你自己不洗澡上床，隔天一大早打电话冲我喷火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快点，起来洗澡！” “洗个屁我腿都软！”韩京墨隔着杯子踢他，“你别给我搞事啊我警告你！” 硬是把她拽起来的河证宇说，“我帮你洗！” “你有病..”韩京墨一下停止挣扎，惊悚的看着他，“又来？！” 河证宇一愣，笑容渐渐变大，“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韩京墨以为他后悔了，河证宇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我没后悔。 一个浅尝截止的吻，亲的河证宇一嘴的牛奶味，环抱着奶味的姑娘，额头抵着额头的冲她乐，这还叫后悔了吗？ 女人很是茫然，无敌茫然，“你玩真的啊？” 男人只是笑，笑着跟她讲，“赵寅城家都搬了，我看着像是玩假的吗？” 晴天霹雳不过于此，韩京墨整个惊呆了，驱逐出境你都干得出来？河证宇表示他不止能把危险驱逐出境，还能把诱惑也赶出你的宇宙，以保证你的世界只有我。 相拥的男女姿势无限亲密，聊的话题却一点都不和谐。 男人做作的冲女人龇牙，捏着她的鼻尖警告她，以前的都算了，以后要是敢搞东搞西，腿都给你打断。 “李正宰，赵寅城，这两个人，你谁都不准单独见，哪怕带上助理都算是单独见面。”河证宇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听好了，“让我知道，不是我等着死是你等着死，我可不是孔侑，你想清楚了。” 韩京墨不管他是不是孔侑，她更想知道，“你到底发什么疯？” “你猜——” “猜个屁！” 拽起枕头按在脸上的韩京墨一声哀嚎，大哥，你到底哪里想不开啊！河证宇翻身而起，笑得可开心了。 开开心心的问女朋友，“你要不要猜一下，我原本打算什么时候说？” 女朋友想死，有气无力的回，“就不能一辈子不说吗？” “明天——”男朋友自顾自的说，“我一直计划着明天。” 每一次跟你见面，我都在计划明天。明天可能晴可能雨，明天我就会说，哪怕不直接说，也会暗示你。 明天我会说的，会准备鲜花，准备乐队，会搞个大场面，告白可不得浪漫么； 明天我绝对会说，会选个好地方，是片花圃也可以是原野，景致好成功的概率也大点。 明天我当然会说了，再不说你就跟孔侑那傻逼长长久久了，必须要说才行。 明天我一定会说的，你都能干出脚踩两只船的事，我干嘛不说，难道李正宰比我好吗？那也是个狗崽子。 明天我绝对会说的，你都分手了，我再不说成什么了，玩什么暗恋，小学生啊，太蠢了。 明天我怎么可能不说呢，我怎么可能玩暗恋，我哪里不好要玩暗恋，难道我缺女人吗？ 明天，明天。永远不会到来的明天，永远都只有今天。 今天就再等等吧，你都没有心的，还是再等等好，说了会被你笑的。 你这家伙肯定会一边嘲笑我，一边讲什么别开这种玩笑的话，让我知难而退。 我太了解你了，了解到被困在了今天，我只有今天，没有明天。 明天到来的太突然，为什么突然就说了。因为你的下一个明天里永远没有我，那我们不如就活在今天。 今天，也挺好，活在当下啊。 日子，不就是从今天开始的么。 第93章 韩京墨 今天，天气阴，有台风预警。 今天韩京延有话剧演出，没行程的亲妈携带男朋友去给儿子捧场。开场前遇到粉丝无数，她和河证宇各自给粉丝签名拍照，一直折腾到开幕。 看演出的过程没什么好说的，谢幕后情侣们一起去后台，河证宇就被剧团的人围了，母子两在远处等着包围圈散，再一起出去上车去市场。 台风要来了，家里得储存食物。超市之旅让韩京延对市场之行很期待，韩京墨全程是个跟随宠物，看他们两在那说什么如何挑菜，什么鱼好吃，河证宇教韩京延怎么跟大妈杀价呢，给韩京墨看得很无语。 买了一车东西回家，更无语的事情发生了，河证宇领着韩京延做饭，一个教一个学。 两人还阴阳怪气的嘲笑某位小姐，做个饭都不会，哪天要是迷失荒岛肯定能把自己饿死。 -- 第400页 “别过分啊，我怎么可能迷失荒岛！” 做饭的两人不理她，韩京墨“哼”了一声，不理就不理，爸爸自己找乐子！ 跑去客厅看电视的韩京墨心神却被厨房那边吸引，那两人也不知道聊什么，小声说话大声笑的，烦死了！ 电视的声音调大到要不是屋子隔音好，楼下能报警的程度，韩京墨却还是觉得很烦。 河证宇真心有病，还是绝症的那种，谁像他那么谈恋爱啊！他是跟她谈恋爱还是跟韩京延谈恋爱？这家伙该不会就是想白得一个儿子吧？很有可能啊！ 只想白得一个儿子的家伙做爹做的可尽心了，对韩京延无限好，对她跟个没事人一样。 别说什么正经的约会了，他们连单独在一起的时间都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过。 正直韩京延暑假，三人成天在一起，不在一起的时候河证宇还有事要忙，没有任何行程的韩京墨想要出去浪都不行。 她如果老实在家，毛事没有。可她只要去了什么局，不用半小时，河证宇就能出现。 这家伙自己出现不了也会让助理出现，随时随地都在警告她，我盯着你呢，纯属有病。 更有病的是，这NM都要一个月了，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高中之后韩京墨就没谈过这么素的恋爱，一个月啊，漫长的一个月，有些情侣都分手了，有些情侣只牵过手。 没在一起之前，男朋友撩得韩京墨分分钟都想往床上滚。在一起了，对方清心寡欲，带对她也啥想法都没有。 因为一直跟儿子在一起啊，这让亲妈能有什么想法，什么想法都没有！ 素到极点的恋爱连牵手的动作都很少，很偶尔，极其偶尔的情况下，河证宇会亲她一下，啄吻。 那些偶尔里，绝大部分都是河证宇路过在看电视、刷手机、吃零食等自己玩的韩京墨，突袭亲她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每每被亲愣住的韩京墨，根本没有什么回味或者想要回吻的念头，愣神更多，突然亲我干嘛？ 都在一起了，都确定关系了，都一个月了，男朋友还缓步前进，一点点靠近她。 这操作怎么说呢..好奇葩。 河先生和奇葩，河先生想跟她正经恋爱。河证宇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像她散发，我想好好跟你在一起的信号，这位真的快上她家户口本了，不是当丈夫而是当韩京延他爸。 用一个月时间详细描述自己是多给力的居家男人的男朋友，让女朋友很蛋疼。 居家的男人是很好，可我们当朋友不是更好吗？朋友才是真的长长久久啊朋友！ 朋友你清醒一点！ 朋友变总算套上男朋友的壳子是“现在去见你”即将发行，制作方开发行会议，资方到场，男主角到场，男朋友也跟着到场了。 进了会议室的韩京墨即惊奇于男朋友为什么会出现，更惊奇李正宰居然很老实。 整个会议的过程李正宰都很老实，连眼神都不往她这边瞟的老实，包括结束后的聚餐，不管是李正宰还是赵寅城，都没怎么跟她说话，河证宇存在感爆棚。 清汤寡水没有任何波澜的聚餐结束，上了车，只剩两个人了，韩京墨刚想问你对李正宰做了什么，就听河证宇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公开？ “公开什么？” “你跟我啊。” 韩京墨皱眉，“你还打算公开？”我们难道不能悄无声息的再见吗？公开了以后还见不见了？ “在项目正式宣传前公开比较好，这样能转移一下赵寅城是父亲这个点的注意力。”河证宇思索着，“之后公开的话，不太好操作。” 压根也没想过要公开的韩京墨试图打消他的念头，“现实一点，我们不公开比公开要好得多。” 河证宇一乐，“你居然还没意识到现在的现实是，我们一定会公开吗？” “哪来的一定？”当晚。 当晚韩京延睡着了，男女朋友转移到男朋友家聊是否要公开的问题。 韩京墨去之前是打算咬死了不公开的，必然要分手的关系，是有多蠢才想公开？ 可进了门，嘴巴根本没来及说话，非常突然的开启的游乐场之旅，让韩京墨数次挣扎着想说，我已经不想睡你了。 但是吧..她素了一个月。 之后发生的一切很妙，当一个男人完全为一个女人服务的时候，温柔到极致的运动让韩京墨一度恍惚的以为自己身处天堂。 更神奇的是，天堂一轮游后，她就被拉入了地狱，??之火燃烧的充满魅力的地狱。 河证宇的身材非常好，注意，非常！非常，非常的非常！ 这哥们身材好到韩京墨以为自己又碰到了一个李正宰，但他不是，他是河证宇。 第二天早上起床给她煎了个太阳蛋的河证宇问她，我们什么时候公开？韩京墨迟疑了，这哥身材就是好到这种程度，花样繁多的好。 韩京墨一边唾弃自己太堕落，一边又开始认真思考，试试也不是不可以。 这一试，相处模式就改变了。 河证宇很敏锐，即能敏锐的发现韩京墨还没转过弯来，所以连吻她都是偷袭； 也能敏锐的发现，她心态变了，立刻开启高强度进攻。 男女朋友一起送豆丁去剧团，双方都还有事，在即将道别时，停车场的车边，河证宇偷了一个吻。 -- 第401页 这个吻稍显不同，这次河证宇没有亲完就退走，而是试探着伸手抚摸她的后颈，等着她回应，等着要不要加深这个吻。韩京墨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拒绝。 两个什么都做了的男女，小心翼翼的碰触唇舌，试探着靠近彼此。 这个吻没有任何花招，河证宇没有用任何技巧，舌尖贴着她的唇瓣，耐心十足的等着。韩京墨也没有用任何技巧，犹豫片刻，唇微张，迎接他的到来。 两人都是经验十足的人，两人都像是没有经验的人，他们像第一次接吻一样，舌尖碰一下就缩回去。 仿佛是害羞，仿佛是害怕，更仿若两个不知所措的玩咖突然就丧失了玩耍的经验，回归到最本真的状态，一点点卸下时光创造的盔甲，柔软的靠近彼此，都怕吓到对方。 韩京墨没有谈过这种恋爱，她连初恋都是快狠准，看准了就下手，从心动到行动一共都没超过一个小时，几乎没有所谓的懵懂少女时期。 她进圈太早了，小小年纪就见识了不少狗屁倒灶的事。早早的被催熟之后，所谓的初恋更多像是过家家。 因为一个男孩子好看，看上了，就去告白，告白就成功了，成功就在一起。禁果也是带着好奇心去尝试，一次小吵架就分手了。 对于恋爱或者说是男人，韩京墨追求的是新鲜、刺激，玩得开心。就她这个追求，基本碰到河证宇这种类型，不是说没有男人借着当朋友的名义暗恋她。 而是她决定了是朋友就不会往前走一步，当朋友比当情侣自在多了。 自信的人不玩暗恋，借着朋友的名义玩暗恋的多少都有些没自信。既然都没自信了，在韩京墨婉拒后，基本都是知难而退，彼此留个面子。 河证宇这种即自信又玩暗恋的家伙，玩了暗恋被拒绝还强攻的，她真没碰到过。 首次碰到自己搞不明白的“物种”，韩京墨也有些束手无策。 她不太知道要拿河证宇怎么办，拒绝？她八百年前就拒绝过了，婉拒的次数之多都能再凑个八百年。 可拒绝没用啊，拒绝要是有用他们压根也不会在一起。 多少算是被迫恋爱的韩京墨刚开始的想法是耗着，看谁耗死谁，颇有点赌气的意思。 是河证宇先招惹她的啊，又不是她搞事，是河证宇搞事，真心找死。 可这个人很认真的在表达欢喜，她也不是铁石心肠，完全不动容。 满怀赤诚的男人还是个玩咖，韩京墨有点困惑了。 她知道要怎么拒绝一个纯情的人，也知道要如何跟玩咖一起浪。可她没有试过一个即纯情又能浪的男人，那就只能试探着接触新领域。 新领域的男人纯情起来无敌纯情，不是什么做了亲密接触会脸红那种东西。而是他会耗时耗力的去做一件很不讨好的事，只是因为那对她好。 河叔叔和韩豆丁吵架了，两边火气都非常大。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韩京墨起初还有点幸灾乐祸，让你装亲爹啊，可这个爹做的好过了头，她就笑不出来了。 两人吵架的原因是表演教学，韩京墨还是听河证宇说了才知道，他当过很长时间的艺考老师，教出来的学生不说多厉害吧，起码都是能过艺考的，算明星教师呢。 艺考老师碰上韩京延要演一场被绑架后反杀绑匪的戏，也不知道豆丁哪想不开，去找河证宇寻求教学支援。 教导学生的艺考老师走了“极端”路线，真的给韩京延绑起来丢衣橱丢了快两个小时，给韩京延弄到崩溃大哭，豆丁上了初中就很少哭了。 韩京墨当时不在场，事后知道了，理智是站在河证宇这边，那确实是一种最快速的训练方法，亲身经历么。 可感情上，她还是有些生气的，难得赞同赵寅城所说的，孩子还小，太过了。 这件事让赵寅城差点跟河证宇直接动手，这件事也让韩京墨不太高兴，当事人韩京延直接拒绝跟河证宇说话。 但这件事也让时隔许久再度出演的电影的韩京延，得到了满堂彩，他基本就是一遍过。 导演专门打电话给韩京墨，让她一定要好好培养，别耽误了天才的成长。 这是韩京墨首次听到除了客套之外的，来自真正专业人士对自家儿子演技的肯定。 为此她特地去看了成品的画面，认真的说，儿子演技飞涨，也知道河证宇功不可没。 大家都是在社会摸爬滚打起来的人，分寸感随时都在，河证宇却越过了那条线，这操作纯情到韩京墨都不知道要做什么评价。 不是亲个嘴就脸红才叫纯情，他们都不是少男少女，这玩意儿没什么好脸红的。 成熟的人带着天真的去做，哪怕当个坏人我也认为你会理解我的事，才叫纯情。 河证宇没必要那么做的，他完全可以敷衍一下韩京延，再不然大概教一下，应付一下镜头就可以。 这样他同韩京延不会闹得那么凶，更不会让赵寅城指着他鼻子骂，他却没办法还嘴。 “够了。”韩京墨扬声打断赵寅城，对方怒目而视，“你！” “我说够了。”韩京墨偏头冲着门口，“你去照顾京延。” 一脚踹向沙发，让沙发都平移了一寸的赵寅城怒火直冲头顶，硬生生憋下去，拂袖而走。 门被砸在门框上，动静大的韩京墨都缩了缩脖子，这次赵爸爸真的是暴怒。但她这个当妈只想叹气，脑仁疼。 -- 第402页 拍完了，导演夸了，韩京延已经不怎么生气了，跟爸爸说也只是在炫耀我多厉害。豆丁一时说漏了嘴，亲爹飞车上门，差点就跟河证宇真人PK。 被夹在中间的韩京墨只觉得头疼，她估摸着这次赵寅城很难哄回来，也想吐槽河证宇你没事找事干嘛。 被后辈指着鼻子骂时一声都没吭的河证宇，等人走了，看向之前挡在两人中间的韩京墨，“你懂的，对吧？” 韩京墨往移动过的沙发上一倒，她TM还真的懂，可是，“京延是我儿子，你何必呢？”你不是他亲爹啊大哥，你真的就是叔叔而已，过头了！ “他不是你儿子，我何必呢？”河证宇平淡的反问她。 韩京墨答不上来，易地而处，她绝对不会干这种事。哪怕她就是爱河证宇爱到死她都不会干。 因为那不是她儿子，大家友好相处就行了，我管你以后如何，未来发展，演技怎么怎么样，关我屁事，我喜欢的是你爸又不是你。 易地而处，她绝对不会干； 易地而处，河证宇就是干了。 这家伙纯情到韩京墨都很困惑他哪里想不开，这家伙又套路多到，她忍不住想叹气。 河证宇是很难得的那种成熟的男人，足够自信，足够了解世情，也足够尊重女朋友。 韩京墨的恋爱经验丰富到自觉什么男人的套路都熟悉了，碰到孔侑那种类型也会觉得新奇，而讲句夸张的，河证宇是孔侑的高配版。 不是圣父不圣父的配置，而是尊重与否。 跟孔侑在一起，韩京墨会被管制，酒少喝，烟少抽，既然肠胃不好就不能吃辣。 河证宇不是，他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肠胃不好我给你准备药，想抽烟，想喝酒，你开心就行。 可他不是放任她自由的款，他不喜欢她局太多，会先询问你是喜欢人多一起玩，还是单纯觉得待在家无聊。 韩京墨表示两者都是，这哥就一边带她去他在局，一边组织各种活动，保证她不会孤身出去浪，也不会无聊。 跟成熟的恋人谈恋爱是一件很舒服的事，自在到就像是多了个老友。可麻烦的点也在这里，朋友跟恋人不是一回事。 找好了记者，定好了场所，就差被记者拍下再顺势公开的情侣们，手牵手在南山遛弯。 韩京墨最后再挣扎一次，“你是个非常好的恋人，可我真的不来电，你确定吗？” 河证宇的回答还是一个吻，一个在星空下，捧着她的脸，坚定的，虔诚的吻。 这个吻被刊登在《首尔体育》的头版头条，舆论直接炸了。 【前有孔侑后有河证宇？我还在想着前任会不会复合呢，这才多久，新男朋友就上线了？韩京墨神速啊！】 【不是，前任才分开多久？半年都不到吧？这就有下一任了？】 【河证宇跟韩京墨..不搭吧？两人不是几次被拍都是说好朋友吗，怎么就在一起了？】 【好朋友在一起才正常吧？两人认识很久了啊，河证宇还差点被当孩子父亲呢，他接送韩京延的新闻还能找到呢，影帝跟影后在一起有什么不搭的？】 【祝福还是要祝福的，但我也觉得不太搭，美女和野兽啊朋友们，孔侑我还吃得下去，河证宇我不太行。】 【河证宇必须行啊！河证宇怎么可能不行！去看他们两的《暗杀》绝对可以！超级搭！原地给我结婚！】 【我来唱衰一波，韩京墨跟孔侑是因戏生情，也是杀青后公开的？还是开机没多久公开的？反正都是因为拍摄。 韩京墨跟河证宇也是刚刚结束一部电影的拍摄，别又弄个因戏生情，那离分手也没多远了。】 【某些人都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不好，韩京墨跟河证宇是二搭，他们在《暗杀》里又不是没有暧昧过，如果因戏生情早就生了还用等现在？祝福就好好祝福啊，说什么不搭，我觉得搭！超级搭！】 不论是认为搭的还是不搭的，总之舆论大方向是好的，祝福的言论偏多。 本来么，两边都单身，两边也算势均力敌，一位影帝，一位影后。影后未婚生子的“劣迹”也被洗干净了，在一起就祝福啊。 收到祝福的河证宇在韩京墨认为是脑抽的想法里，问她要不要一起上综艺。 韩京墨果断拒绝，她疯了才上综艺，公开已经很蛋疼了，还上综艺？ 河证宇想上综艺，想留下更多的东西，他能感受到每一天都在倒计时。不管他多努力依旧是每一天都在倒计时，他想要留下更多。 为了上综艺，河证宇给韩京墨送了一个礼物，不是实物，是一副只给她看却不给她拿走的画，一幅全家福，婚纱全家福。 韩京墨看过河证宇的很多画，各种抽象的有趣的，能拿去卖的画，没有一副像这一幅画一样，她看不出来好坏，只能看出来像一张照片，画的非常写实的一张照片，就跟照相机拍下来的一样。 在照相机定格的那一秒，她穿着婚纱站在西装笔挺的河证宇身边，韩京延半蹲在他们身前，他的父亲和弟弟站在他们身后。 五个人组成的全家福，是河证宇不知道什么时候画的，也不知道画好了多久的私人珍藏。 带她看画的画家笑比哭还难看，但还是笑着，笑着跟她讲，“只能看，不能带走，这是我的私人珍藏。” -- 第403页 韩京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那一幅私人珍藏，她真不是铁石心肠。她理解不了多深沉的爱恋才能让河证宇走到这一步，沉甸甸的一幅画，压在她心头，也压得她点了头。 不就是个综艺么，上呗。 她点头后，河证宇把所有市面上有的综艺一字排开放在她面前，让她挑。 任何她想去的综艺，他都可以。面对满桌的文件又后悔的了的韩京墨，挑了别有意味的一档综艺。 《我独自生活》 河证宇笑了，“那么不想出镜啊？” “怜悯是没办法成为心动的。”韩京墨叹息着看向他，真的非得如此吗？ 依旧是用一个吻回答的河证宇亲的是她的发顶，她是他强求来的，一直都是他在强求，既然已经如此，那就孤注一掷。 “我独”是个观察类的综艺，主打的是独居艺人的日常。制作组会在艺人家里布置好镜头，如果艺人不出门摄像师是不会跟进家里的，想要尽可能的真实记录。 但所谓真人秀重点还是秀啊，作为“秀”的那部分，韩京墨还是有参与到拍摄中，极其简短的一个露面，加起来不到一分钟。 河证宇这种咖位上综艺那就是核心主角，这一期都是他。他健身，开剧本会议，再去超市买菜，回家做饭等一些列日常里，韩京墨只在节目快要结束时出现了几十秒。 节目播出前，情侣们一起出现在画面的几十秒是剪辑重点，弄得观众以为自己能看到秀恩爱撒狗粮。 等节目播出，一期都要放完了韩京墨还没出来，留言板已经在骂节目组欺诈了，韩京墨总算出现了。 午后，男人挽着袖子在厨房做菜，汤炖好了，他正拿着汤勺想试试味道，身后传来女声，好香啊。 阳光从侧墙的窗户照进来，BGM起了柔美的钢琴曲，剪辑给画面打上柔光，背光扭头男人，眉眼都是柔和的。 不好判断是剪辑给力还是演员的功底深厚，只一眼，满屏的恋慕都要溢出来了。 只一眼，所有看到这一眼的人，都能猜到来人是谁，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你回来了？” 留言在此时起飞，骤然暴增。 【卧槽！韩京墨总算出来了！剪辑真的不做人！还有一分钟就结束了啊，现在才出来！】 【我他妈，演员果然动态无敌！镜头感更无敌！谁说这两人不搭的？绝配好吗！光河证宇一个转身我都能脑补个万字小说，多年老友变情人什么的，还得是甜宠文！】 【剪辑真的太傻逼了！韩京墨正脸都不给啊，就一个侧脸！要不镜头慢放，这几十秒都撑不到！预告太坑了！就这点时常你们剪了一分半的预告！正片甚至还没有预告多！这是诈骗！】 【只有个侧脸的韩京墨是什么态度不清楚，河证宇百分百真爱没跑。那眼神，我一年见我妈一次，看到我妈都没那么惊喜，那真是是光都爆出来了！齁甜！】 【我怎么觉得演的成分更大呢？这两人哪怕不是同居也不是刚才一起啊，被拍到公开都一个礼拜了，现在只是看一眼那么激动？不合理吧？】 【我来我来我来！因为保密协议不方便说太多，但可以告诉你们的是，韩京墨本来是不出现的。 都知道吧，公开恋爱对女演员的杀伤力更大。虽说韩京墨孩子都有了，但单身总比恋爱好，宣传恋爱就更不合适。 谁都没想到她出现了，这还是剪辑过的，是河证宇的团队盯着剪的，要是没见你们能看到更神奇的画面！】 【什么神奇画面，会说就多说点啊！】 神奇画面是在临到拍摄的前一天，河证宇跟韩京墨讲，我自己拍就行。韩京墨很惊讶，突然想开了？ “非得有那么一天的话，这些东西对你不好。”河证宇想开了，顺了顺韩京墨的头发，“节目就叫独自生活么，那只要拍我独自生活就可以。”说完还冲她笑，强颜欢笑的笑。 韩京墨看他那个表情胃都疼，扯着他的脸颊往两边拽，“以退为进这招没用我告诉你，卖惨就更不靠谱了，我不会信的。” 仰着头任她蹂躏的河证宇含含糊糊的讲，那就别上我的当，出去玩吧，带着韩京延出去跑跑，下午回来他就拍完了。 给他那张糙脸硬是揉红了的韩京墨很认真的告诉他，“我绝对不会上当的！” 河证宇圈着她的腰怕她从沙发上掉下去，也很认真的点头，“不要上当，你五点后再回来，他们大概四点多收工，回来我们正好吃饭。” 韩京墨才不上他的当呢，她敢拿性命担保这就是卖惨，就是装可怜，就是故意的。 这家伙套路超多，真碰到凄凄惨惨的事反倒不会表现出来，好歹是男人啊，要面子的。只要是表现出来，能给她看到的惨，那百分之一万是套路！ 坚决不上套的韩京墨在拍摄当天，一大早就带着儿子出去玩了，还特地跑去城郊的马场去骑马。从家里开车过去就得一个小时，堵车时间更长，她才不会回去呢。 韩京延要演一部古装剧，得学骑马，韩京墨本来就会，也是为拍摄学过。 到了马场，亲妈带着儿子去选马，他们不远处有一群少男少女，好像是出来玩的二代们，都在马场有自己的马，牵着马就出去了。 中午母子两就在马场吃的饭，在餐厅，他们又碰到了那一群也不知道是高中还是大学的孩子们。 -- 第404页 韩京墨没在意，就自顾自的吃自己的，韩京延倒是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还戳妈妈，让妈妈也看。 抬头望过去的韩京墨没看到什么特别的，韩京延让她看那个化着大浓妆，硬是顶着嫩脸装成熟的姑娘。 “她喜欢那个白衣服的。”韩京延让妈妈再看另一个，穿着干净白衬衫的少年。 来回观察片刻，韩京墨也发现了，少女喜欢少年，就是方法用得不太对，少年并不喜欢她那款的，少年喜欢边上的黑长直，小清纯。 吃个饭还有修罗场下饭，母子两八卦起来都很有精神。 浓妆少女貌似是个傲娇系，虽然坐在少年边上，也想要给少年夹菜，偏偏夹了菜丢人家碗里，搞的少年都躲着她。 等少年真换了位置吧，眼眶都红了，硬是装坚强，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貌似是有趣的事，别人听的挺带劲，她却时不时偷看少年，可惜少年在偷瞄清纯少女。 这戏给力的，韩京墨饭都不怎么想吃了，只想专心看戏。直到那群人走，才重新开始专注吃东西的亲妈突然听儿子讲，那女孩跟河证宇一样，就想挑战不可能，死心眼。 韩京墨筷子顿住，盯着儿子看，“我才是你亲妈。” 韩京延有些疑惑，“不然呢？” 不然你帮河证宇讲什么话？ 豆丁没有帮河证宇讲任何话，两人勉强算和好了，但远没有回到亲密无间的地步。他那话可不是帮河证宇讲话，他明明是在嫌弃河证宇想不开。 可韩京墨听起来就是帮河证宇讲话，帮那个“远在”一小时车城外，脑残想要上综艺的家伙讲话。 他们提前跟制作组沟通好的，韩京墨是签了约要出演的，团队再三沟通过，不能过度剪辑，不能乱弄BGM，不能这个不能那个。制作组都答应了，只要双方能携手上节目，什么都好谈。 什么都好谈的合约谈下来了，签约了，要上节目了，今天就拍。 今天韩京墨在马场，她没有去处理任何后续，哪怕只是个综艺节目，合约都签了，不出现也是算违约的。 所有的后续都是河证宇在处理，昨晚韩京墨就直接说，那我明天不去了啊。河证宇也含笑点头，让她不用去。 现在就是明天，昨天的韩京墨很肯定河证宇能收拾好善后，最夸张也就是给违约金呗。 退一万步，南韩电视台少，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河证宇哪怕就是鞠躬道歉呢，也不关她的事啊，一开始她就说了不想上的，是河证宇非得卖惨，卖得她点头。 她头都点了，合约都签了，也是他临门一脚再反悔，让她别去。什么都是他搞的，神也是他鬼也是他，那善后就应该他来，他自己作的死。 明天的男艺人在拍摄，明天的女艺人在马场。 下午两点，还是韩京延，说太晒了，想休息一下。韩京墨有点焦躁，没什么缘由，就是坐立不安。 两点半了，韩京延叼着雪糕，看妈妈跟犁地一样在草坪上来回绕圈，很是不解，什么情况？ 情况是三点，休息了一小时的韩京延瞅着太阳没那么晒了，准备招呼表情越发古怪，貌似是不满他休息太久的亲妈继续骑马。 韩京墨在上马前突然问儿子，“参鸡汤喝不喝？” “啊？”韩京延眨眨眼，“晚上不是要回家喝吗？你现在想喝？” 现在无敌想喝参鸡汤的妈妈，拽着儿子的手腕一路飞奔，催着接驳车开快点，再开快点，到了停车场上车就往回赶。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急，反正就是很急的司机，硬是飞车飞到韩京延抓着扶手，生怕自己被变身赛车手的亲妈甩出去，赶在四点二十六分到楼下，车都来不急停好，打开车门就往楼上冲。 韩京墨特别想尿尿，憋的膀胱都要爆了，她超级无敌宇宙想尿尿，就只是想尿尿而已。 心慌是因为想尿尿，后颈的冷汗也是因为想尿尿，不停拍打电梯按键的手还是因为想尿尿，她就只是想尿尿而已。 今天的河证宇还是一个人，一个人面对镜头，一个人健身，一个人买菜，一个人做饭，一个人煮参鸡汤。 因为韩京墨心血来潮想喝，汤得炖很久才好喝，所以他三点多就开始准备了。 汤炖了很久，久到河证宇听到门厅处有开门声时，还以为是经纪人，脚步声很急促，急促的冲过来。 鬓角的汗都下来了的韩京墨一路冲到厨房，瞪着把浓稠到快要让她窒息的爱恋捧到她面前的男人，张口就是一句.. “我要尿尿！” 上一秒是巨大的惊喜，下一秒就深刻的感受到自己在拍综艺的河证宇傻眼，“你去啊。” 女演员飞奔而走，哪有什么浪漫，只剩下黑色幽默了。 “你回来了？”是什么？是事后补录的。 为了女演员的形象问题，团队盯紧了剪辑，这就是为什么女演员只有侧脸的原因。 你回来了应该对应什么？ 大概是，我在明天等你。 第94章 第二十八章 爱情降临的时候不是每个人都能发现的，爱情降临的时候再聪明的人都会变成傻子。 “现在去见你”定档在暑假的尾巴。 定档了，影片的宣传就开始了，随着电影的海报贴满各种公共交通，预告也放的到处都是之时，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消息渐渐有了声音。 -- 第405页 赵寅城是韩京延的父亲，亲生的那种。 信的人不是不多，是根本没有。 这个消息早几年就传出来过，韩京延最开始出现在大众视野，就是因为他有一张侧脸的照片跟赵寅城非常相似。 就那个时候大家也没当两人是父子，只当人有相似。圈内长得像的人还挺多的，长得好看的人都是一样的好看。 也是因为消息一直有，韩京延的生父是谁都快成娱乐圈十大未解之谜了，突然又有人说什么赵寅城是生父就没人信了，尤其是在电影已经开始铺宣传，大家都怀疑是不是电影宣传造势。本来他们两就都有演出，演的还就是父子，这么宣传也无可厚非。 但是吧，说的人多了，众口铄金后面很容易加一个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舆论的风向逐渐不对了。 八卦小报瞎扯的时候，网民就当看个八卦，可“首尔体育”这种大媒体下场，发了篇似是而非的报道，就有人怀疑了。 要知道这可是当初拍到韩京墨同河证宇在南山接吻的媒体，事后当事人也认了，这种媒体可信度就很高。 【这年头电影宣传这么没下限了吗？搞男女主角的绯闻我还能理解，弄到孩子身上？是因为孩子妈已经有男朋友了，没有宣传点了，所以把孩子拉出来？过了吧？】 【报道我都看不懂，是亲爹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通篇都是像，很像，非常像，这么个意思？像就是爹呗？】 【说起来赵寅城是蛮奇怪的，他跟韩京墨有交集应该是通过孔侑没错吧？孔侑跟韩京墨都分手了，他跑去韩京延的学校给戏剧社当顾问老师？ 什么操作？报道当然不能直接写是，记者又拿不到亲子鉴定报告，可他操作就是诡异啊，被怀疑也正常。】 【如果报道是真的，当初“现在去见你”是赵寅城跟韩京墨商量好一起接的项目，这就不能说是诡异了，而是非常诡异。 这两人为什么要商量好演情侣，当时孔侑跟韩京墨还没分手吧？跟兄弟的女朋友商量一起演情侣是个什么心态？哪怕就是娱乐圈的演员很开放，也开放不到这个程度啊。】 【说起来，关于韩京延生父是谁，一直都有乱七八糟的猜测，而绝大部分猜测里，赵寅城都在榜上，他们某些角度确实很像。 小时后韩京延还更像妈妈，现在看是不是长开了更像赵寅城了？长得像当然不能做证据，但平白无故的两个人长得那么像，就没点问题？】 【长得像绝对不能当证据，这是其一；其二就是韩京墨跟赵寅城真心没什么来往，这两人要是孩子都有了，怎么着也有点风声啊，作为赵寅城的十年老粉，我很肯定的说这哥跟韩京墨很少接触。什么亲爹，绝对是宣传套路。】 舆论从完全不信到半信半疑只花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水军大面积出动，在金钱的攻势下努力达成众口铄金的效果。 眼看前置做的差不多了，制作方开始沟通首映礼的记者们，父子的问题在首映礼必须出现。 但不能出现太多，被询问的艺人们到时候不会回答，让观众们去猜。 八月十二日，距离电影首映还有三天，所有的准备都做好，就等首映礼的制作方，毫无防备受到迎头痛击。 按照制作方和男女演员的计划，关于爸爸到底是电影宣传的手段还是确有其事，在电影上映前都是含糊其辞。 一直到电影票房超过两百万之前都不会给准确答案，如果票房连两百万都过不了，之后就没有之后了，要是能过两百万人次，之后才会公开亲生父子的消息。 因为看过电影的人对于这个消息未必会那么反感，当初韩京墨之所以会加盟这个项目，就是冲着剧本够讨好，才想借着项目公开。项目都没上线，怎么可能就公开呢。 项目还有三天首映，亲生父子的关系公开了，极其突然。 D社用了超长篇幅去报道这件事，时间线非常详细，更有海量细节，可以说除了没有亲子鉴定报告，这篇报道基本能锤实赵寅城就是韩京延的亲生父亲。 报道里时间线的起点是韩京延的侧脸上了热搜。九天后，在上海没有任何行程的赵寅城飞到了上海。 他只去了一个地方，彼时正在拍摄《暗杀》的韩京墨所在的酒店。这里记者提供了酒店走廊截图，两人是在晚上十一点后见面的。 见面的时间不算长，半个小时不到，但赵寅城走后，不到一个礼拜，韩京延就被接到了上海。 在那个时间点，韩京延还在上课，韩京墨硬是给儿子请假还是把人接到身边，为了什么？ 要知道她当时根本没空照顾儿子，都不用说她还在拍摄，带个小孩多奇怪，她当时可是受了伤的。 记者以韩京墨当时的检查报告和对跟组医生的采访为证据，夸了一波女演员带伤拍摄多么敬业的话，话锋一转就说，哪位母亲会想要让儿子知道自己受伤了呢？ 绝大部分都是瞒着的，除非有更严重的事，让妈妈迫于无奈必须把儿子接到身边来，比如孩子的父亲要抢人。 这个时间点还有一个非常妙的地方，赵寅成离开上海的隔天就在跟韩京墨家对面的业主接触，记者还采访到了那位业主，业主表示赵寅成是以高于市价三成的价格买下韩京墨家对面的房子，就这么成了韩京墨的邻居。 -- 第406页 【容笔者大胆猜测一下，从赵寅城的整个行动轨迹来看，这位很可能也是在此时才知道自己多了一个儿子。 男人对过往的女人比如一夜情的女人很可能没什么想法，但男人对儿子是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突然有了儿子，儿子的母亲不管是前任也好，还是露水情缘也好，孩子都是要抢的。 哪怕不方便走法律程序抢，也要想办法做到近水楼台，总得先靠近儿子吧，当时韩京延还太小，赵寅城得顾忌他的想法。成为邻居就是近水楼台的做法。】 报道到这里还只是个开头，接下来还有赵寅城乔装进了韩京延的剧组，一直照顾他拍摄。 有韩京延在一个剧组里本来有一场冬天下水的戏被赵寅城强势打断，导致作家对此颇有微词的流言。赵寅城去给韩京延的社团当顾问别人已经报道过了。 可赵寅城的母亲去接送韩京延上下学的照片，D社是独家，还是大独家，拍的无限清晰。 赵妈妈因为是圈外人脸部被模糊了，但韩京延是童星，他的照片很清晰。 更直接的证据是，韩京延数次出入赵寅城的父母家，都是街道监控拍下的。 这个时间点，韩京墨跟孔侑没有任何接触，赵寅城跟韩京墨绝对不是因为孔侑相识。 相反，按照时间线推算，很可能孔侑是因为赵寅城才认识的韩京墨。 报道里把孔侑往年的行程表拉出来，可以直观的看见。除了电视剧和电影的衔接，他基本没有干过在一部剧刚杀青不到一个月的情况下，就直接进下个项目。演员也是需要休息的，孔侑同样。 《我们》这个项目成立之初，可是韩京墨刚刚因为未婚生子曝光被万人唾骂的时候，另一个女主角金敏喜同样因为插足别人家庭被攻击到所有代言全停。 这两人组合在一起的项目，找谁当男一号都合理就是孔侑会接下这个项目不合理。 艺人的声誉做起来很难，毁了非常容易。孔侑是很爱惜羽毛的艺人，他平白无故为什么要跟两个劣迹女演员搭档？这位钱财不缺，名声更不缺，他图什么？ 除非人情债推不掉，赵寅城很可能就是孔侑的人情债，多年兄弟需要帮手，以孔侑的性格会不帮吗？ 只有在赵寅城去拜托孔侑加入项目的前提下，孔侑加入《我们》才算合理，要知道加入这个项目他是去给两位女演员做配的，他都不是第二主角，排顺位，他是第三主角。 还有最重要的，跟韩京墨公开恋爱的河证宇，在一个半月前，从赵寅城手里买下了韩京墨隔壁的房子。 这两人确实在恋爱，而男朋友摆明是知道这件事的，不然为什么特地让生父搬家？ 综上所述，赵寅城是韩京延的亲生父亲基本可以定案了。不然他就是和韩京墨一起，绿了孔侑。 D社出手，头版头条，引爆舆论。 热搜秒速冲上去，四位当事人每个人单独都占了一个词条，连韩京墨劈腿赵寅城都占了个词条，父子俩更是。十个热搜，八个全是这件事。 晚七点，下班高峰期，也是互联网最热闹的时间。 这个时间，韩京墨刚吃完饭在沙发躺尸，儿子和男朋友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拿着手柄对着电视玩游戏。三人的电话同时响起，打电话的人为的是一件事，你上热搜了。 “一家三口”全上热搜了，亲妈听制作人讲了没两句，就伸手让儿子去拿笔记本来，同时告诉制作人，D社不是我找的。 河证宇直接挂断了经纪人的电话，带韩京延回房间，大人们有事要处理。 D社当然不是韩京墨找的，D社不是任何人找的，D社甚至都不是针对韩京墨。 这篇报道纯粹就是被推出来挡雷的，梨花女大出现了恶性事件，造成学生千人集会。 学校无法管制，警方暴力干预，一票警察拿着盾牌和甩棍控制手无寸铁的女学生，有人拍下了照片发上网，舆论当时就爆了。 中午相关词条还挂在热搜上，现在只占了个尾巴，很可能再过一会儿就被挤出热搜，焦点全被娱乐明星吸引走了。 从国家的角度而言这是很悲哀的一件事，站在韩京墨的角度就是极其无语，这都行？ 河证宇很肯定的说就是这样没错，老操作了，都不是第一次，韩京墨也不是第一个倒霉的。 能让D社出手一次性得罪他，赵寅城，孔侑，还包括项目的制作公司再加上资方李正宰，这么庞大的一个敌对军团他们都敢动手，只能是因为政治问题。 政治问题娱乐明星能干预的很少，或者说没办法干预，但娱乐明星就是会被推出去挡雷。 既然是丢出去当替罪羊的，那新闻必须是锤死了没办法辩驳，才能让舆论关注点转移。 关注点确实转移了，瓜之大，网民都懵逼了。 【我的脑子告诉我，这是真的，可我的三观不允许。怎么个意思，相当于赵寅城是韩京墨的前任，还是孩子他爸，这个爸爸把自己的前任介绍给了自己的兄弟？娱乐圈已经乱到这种程度了？孔侑还就那么接受了？我的天哪！】 【更离谱的难道不是前任们还在一起工作演情侣吗？过两天要上的电影可是奇幻纯爱题材，纯爱，爱！这他妈都行？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别的都不重要，为什么把孔侑牵扯进来？不论之前怎么样，我们家分手了啊！《釜山行》月初破了千万人次，进了影视排行，我们家一心冲事业！谁是热门你们就拉谁出来炒热度是吧？分手了好不好！分！手！了！】 -- 第407页 【如果赵寅城真是韩京延的爸爸，那韩京墨牛逼，睡到了赵寅城，还睡到了孔侑，如今还有个河证宇。 如果赵寅城不是韩京墨的爸爸，那韩京墨就更牛逼了，她同时踩了赵寅城和孔侑两条船，这什么吊炸天的操作？传奇啊妹子！】 【我们国家真的完了，所有人都来讨论韩京墨？梨花事件被挤出热搜了！梨花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那个女明星睡了多少男人！】 舆论里有看戏吃瓜的，有理性讨论报道真实性的，有呼吁大家关注社会事件的，还有就是通篇的谩骂。 孔侑的粉丝在骂，赵寅城的粉丝在骂，连河证宇都有一小撮粉丝在骂。 韩京墨的粉丝试图反抗，但对方人数太多，他们节节败退。倒是韩京延的粉丝蛮凶的，站定了立场，我们家未成年还是个孩子，初中生而已，你们大人的事不要牵扯我们，来一个我们撕一个。 大人的事确实没有往孩子身上牵扯，毕竟韩京延是真正全程无辜的那个，他还是个孩子，孩子怎么选自己的出生？ 韩京墨无所谓那些谩骂，她也无所谓D社发疯，她现在需要做的是跟各方掐架。 九点，热搜更热闹了，“现在去见你”项目组紧急开会。 除了韩京墨之外，所有人一致想要把首映礼延期，延期到什么时候不确定，但三天后肯定不能上线。 如今有大批人抵制这个项目，连赵寅城都有十二个站子挂出横幅抵制电影，这时候怎么上线？ 制作方不想上，导演也赞同，赵寅城同样有顾虑，连李正宰的态度都是先暂停，看看风向。 唯有韩京墨坚持原计划上线，没有人理解她为什么坚持，她自己都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坚持。 怎么解释？难道说我突然想起来你们今年会出大事吗？ 真的是突然才想起来，韩国今年会出大事的韩京墨超级郁闷。她对南韩出了什么政治丑闻了解的很少，跟她没什么关系啊，她更清楚“国内”因为这件事多了什么影响。 啥梨花女大的千人集会被警方暴力干预，韩京墨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里面还有其他事，听河证宇讲了后看了热搜，只觉得这国家挺傻逼的。 一直到“总统闺蜜”这个词冒出来，韩京墨才影影绰绰抓到点苗头，这个词有点熟悉啊，什么来着？ 总统下台。 2016年8月12日，目前谁都不会想到一个梨花女大的学生集会能引爆整个国家，就韩京墨知道。 她知道的也不多，记得的就更少，但仅有的那点记忆足以让她判断，如果项目延期，很可能一延就延到明年，那黄花菜都凉了！ 韩京墨坚持要推进这个项目，可她讲不出理由。不论站在哪个角度，延期都是最好的做法，哪怕是冲着她的利益也不应该继续推进。否则会被那些抵制项目的粉丝当成是挑衅，那麻烦就真的大了。 反之，延期，让舆论平息下来，之后怎么操作都行。 每个人都在劝她，制作人说，我们不急于一时。宣传物料撒出去了是浪费了点钱，可这钱也不是你出啊，就算是你出，光凭这次的舆论热度，改天项目再上，大众关注度不会低的。 导演讲，延期对大家都好，不止是保护项目，更能保护她。现在所有的攻击点都在她身上，孔侑刚刚成了千万人的选择，粉丝最疯狂的时候，这时候搞事，自找麻烦啊。 赵寅城讲，不要小看粉丝的抵制，有些人疯起来什么都干得出来。他们如果只是在电影院门口静坐示威还好搞，要是去首映礼游行乐子就大了。甚至于更夸张，万一对你泼硫酸呢？不是没人干过啊！ 李正宰什么都没讲，李正宰把河证宇叫来了。他知道自己讲了没用，韩京墨就是要一意孤行，那就把讲话有用的叫来。 大半夜的，家里还有个孩子，爸妈都要开会，男朋友就在家照顾孩子。 打电话给河证宇的李正宰，如此这般的同他说了，让河证宇赶紧过来。河证宇却说不去。 “什么？” “没空。” 李正宰皱起眉头，“什么叫没空？” “就是如果她想按照原定日期上线，那就让她上。”河证宇的语气有些冷淡，他不是很想跟李正宰聊这个，但该说还是得说，“韩京墨不是会胡来的人，我们所有人捆一起都没有半个京延重要，就算是为了京延，她都不会胡来。” “你说她坚持要上线的理由站不住脚，那只能是站得住脚的理由她不想说。她既然决定坚持，就肯定有自己的道理，道理不方便说，那就不用问，按照她想做的去做就行。” 两句话讲完，态度也表明了，河证宇问他，“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任何问题的李正宰挂了电话，力排众议站在韩京墨身后，支持她的想法按原计划上。 女演员坚持要上线，制作方还能劝说她理智点。资方脑抽坚持要上线，制作方啥话说了都没用。 人家是资方，还是唯一的资方，人家都不在乎片子上了是亏是赚，那他们能说什么？ 李正宰的反口让会议直接散场，这位的反口也让韩京墨很是诧异，我确实有理由坚持，你为啥站我？ “我信你。”李正宰就这一句，“既然我信你，你做的决定我都会支持。” 话说得是很漂亮，但韩京墨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眯着眼打量他，“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消息吗？” -- 第408页 换了个站姿歪头看她的李正宰反问她，“我信你，你不信我吗？” 韩京墨还真不信，不论对方给什么理由她都不信，“我们两就别装了，利字当头一切都得闪开。这片子现在上，九成九会亏，到底为什么？” 不好骗啊，李正宰笑了，“这么了解我啊，那就当我为搏美人一笑豪掷千金。” 美人“呵呵”一笑，千金本大爷自己有。看他是不打算说了，那就讲正事，“项目亏了多少我补给你，这次是我的问题。” 户外停车场，夜深了，一阵微风吹过，浮动人心。 李正宰伸手把她飘散在脸颊的发丝挽到耳后，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她就是要他一条命，他都愿意给，话说得更漂亮了，“我信你，你也可以信我，前面没有坑，我只是想支持你所坚持的。” 眨巴着眼睛的韩京墨迟疑片刻，多少还是被那双眼睛蛊惑，暗叹一声，“谢了。” 再之后？回家啊。 回到家的韩京墨收到男朋友给的一份名单，列举影、视、歌领域各路大佬，这些大佬都是答应三天后去参加首映礼的。 这帮大佬集齐哪怕召唤不了神龙，也能让圈内的人闭上嘴，更能让圈外的人了解一下，韩京墨就是韩京墨。 不论她是谁的母亲，谁的女朋友，都无所谓，她就是韩京墨，一部电影首映能找来半个圈子捧场的韩京墨。 韩京墨听着河证宇在那叨叨说，他跟那些人都讲好了，记者采访时，大家会说是接到她的邀请函，所有人都是冲她去的。 这家伙还说自己不去，防止网友转移关注度，连孔侑那边他都沟通过了，不会去也不会对此事发表任何言论。 “按照原计划上线问题估计挺多，最好是各家的粉丝各家自己控制，我这边已经弄好了，孔侑那边也差不多，离首映还有三天，足够赵寅城收拾善后。”河证宇盘算着，“赵寅城应该行吧？这点事他都做不到，直接退圈算了。” 还有什么来着？对了。 “D社既然打定主意推你出来扛雷，他们手上很可能还抓着更多的料。你身上其他问题没有，男女关系太混乱了，除了李正宰还有别人吗？提前准备好，如果那边要一棍子打死你，那我们得准备好反击。” “不过最好是不要硬杠起来，他们现在有国家机关支持，说不定能找我们什么麻烦。想报仇完全可以再等等，狗只有在家里进贼的时候才有用，平时都是放养，以后多得是机会。” 河证宇怕她火气上来不管不顾就杀过去了，这家伙可是有前科的，哄着她冷静，现在一定要冷静。先处理好手上的事，等项目结束了，再去报仇也不晚。 还有吗？有啊。 “这次就不带京延去宣传了，我弟正好要出国，你要是放心，我让他带京延出去转一圈。”河证宇让她顾忌一下儿子。 韩京延在演员表里可是第三顺位，项目延期就不谈了，三天后就上，韩京延怎么都应该去宣传。 但这次情况不同，不能把韩京延推到媒体前。孩子还小，舆论不管是否会涉及到他都得防着点，先送出国，等事情平息再回来。 河证宇一直叨叨，叨叨叨叨，事无巨细，什么都想到了。想到了首映礼现场要多找点安保，防止真的出现疯子。 想到既然事已至此，那就开放媒体进场，随便他们问，答案提前编好故事就行。 就连故事，河证宇都给编好了。 父母双方正常恋爱正常分手，没有任何人是坏人，分手的理由就是最普通的行程太慢疏于陪伴，和平分手。 分手后女方发现自己怀孕了，国家政策不给打是一方面，对幼小的生命产生了怜悯也是一方面。 女孩子是有点想不开，外界会有些微词。可一位女性不舍得自己的孩子，期待孩子的出生，这说破天都算不上是缺点。 怀孕的过程中，准妈妈是犹豫过要不要告诉前任的，可前任都已经是前任了，女孩子要脸，也怕前任会跟自己抢孩子，就瞒下不说。 这里可能会被攻击，但故事不可能完全圆满的。彼时韩京墨也就二十出头，一时想不开很正常。 等到孩子出生，妈妈有想告诉爸爸，谁知道一次意外爸妈去了天堂，她只剩孩子了，她不敢也不舍得放手。 这个角度也是说得过去的，妹子都够惨了，孤家寡人想要留下孩子怎么了？ 最后就是D社的那篇报道，赵寅城偶然知道孩子，两边做了邻居，双方不再是男女朋友关系，只是孩子的父母。 父母双方没有任何感情牵扯，同孔侑更没有任何关系，公开过的前任们只是正常恋爱而已。 故事超级长，长到河证宇把所有可能出问题的点都堵住了，连记者会从什么角度攻击他都想好了。一点点给韩京墨分析，怎么操作更圆满。 十二点到家的韩京墨听故事听到两点，两个多少小时，河证宇三杯咖啡都灌下去了。该讲的讲完了，问韩京墨，还有没有是我没想到的？ 韩京墨没有想到任何他没想到的问题，她后半段其实没怎么在听，因为所有他想到的，她也都想到了。 连瞎编的爱情故事，大方向都是一样的，她和赵寅城都不能是坏人，他们必须同时是好人，韩京延受到的伤害才会最低。 对孩子而言，舆论攻击的是爸爸还是妈妈，都会影响到他。 -- 第409页 男人的絮叨女人是左耳进右耳出，但韩京墨的视线没有离开过河证宇，哪怕她早就走神了。 两人聊的是正事，都没坐一张沙发，韩京墨占据长沙发，河证宇歪坐在她手边的单人沙发上。 走神的韩京墨越看越觉得，这家伙皮肤烂爆了！ 这哥早年因为拍摄把皮肤搞的很糟糕，坑坑洼洼的，韩京墨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在她的审美里，河证宇连帅哥的边都沾不到。不然他们也不会是朋友，她早上手了。 韩京墨很少有男性朋友，跟男人为什么要做朋友？女人不好吗？她的男性朋友要不然是性向不对，要不然就是她真的不想睡，但人又很有趣。 这哥就是人非常有趣，但她完全不想睡的类型，正当她什么人都上啊，也是很挑的好不好。 韩京墨是不相信人格魅力这玩意儿的，她只相信皮囊的魅力。这个圈子九成九都相信皮囊的魅力，娱乐圈之所以存在还受到无数人追捧成为一个硕大的产业链，就是因为有无数人都推崇皮囊的魅力。 有趣的灵魂千里挑一，好看的皮囊万中无一。 这是韩京墨所推崇的，比起千里，万里摆明了更罕见。可河证宇就是那个有趣的灵魂，有趣到韩京墨觉得，这哥的皮肤是真的烂，可他的声音是真的好听。 这位要是读诗，她可能不会听睡着，更想拉着他一起睡。 脸上的皮肤坑，身体皮肤好啊，不止皮肤好，还能按下去再弹起来呢，超嗨的，手感无敌。 这哥有个超有意思的大脑，和千里挑一的灵魂。 这人无条件信任她，不问缘由，甚至于.. “你跟李正宰联系过吗？” “打过电话。” 河证宇说，“李正宰想让我去劝劝你来着，我跟他讲信你就行。”看她嘴角撇下去，有些诧异，“怎么了？” 野狗的奇葩操作韩京墨没说，多余的一句话都没说，只说，“有点饿。” 女朋友饿了，男朋友就负责投喂。 过几天要参加首映礼，夜宵什么的得克制。河证宇拿着刀给她切胡萝卜，韩京墨在他边上嘟囔吃胡萝卜也太惨了吧。 为了让女朋友别那么惨，河证宇把胡萝卜切出了各种造型，用烘焙的磨具给她压个花弄个小星星什么的。韩京墨还是在吐槽，这不还是胡萝卜么。 各种造型的胡萝卜被吃下肚，吃的过程中韩京墨一直在找茬。一会儿要喝咖啡，咖啡送到她手边了，又说大半夜的喝咖啡睡不着，河证宇给她倒了杯牛奶，用微波炉加热后再送过去，这家伙又说牛奶有腥气。 距离首映还有三天，这三天韩京墨除了处理发行的事和试图控制舆论之外，剩下的时间都在给河证宇找茬，各种作。 小到河证宇给她倒杯白开水她都嫌弃水没有味道，大到两人??之时，掐着他的脸说你皮肤烂爆了，我们还是关灯吧。 前者不管，后者差点让河证宇气得咬她。 他真的咬了，韩京墨也反击了，两只家养宠物犬互相攻击，在彼此的身上留下各种伤痕。 这三天韩京墨作到河证宇一度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找茬逼我说分手？ 明天就是首映礼，当晚，韩京墨在饭桌上很是随意的问河证宇，你要跟我一起走红毯吗？ 本以为她又要挑刺的河证宇愣住，“不是说我不去吗？” “去了也没关系啊。”韩京墨扒拉着碗里的米粒，无视跳跃的心脏，语气那叫一个随便，“去了能怎么样，记者能吃了你还是吃了我？” 不是很懂她突然说这个是想什么的河证宇，按照正常的思路，“我去了会变得很麻烦，到时候舆论的关注点就在我们身上，还是赵寅城当唯一的男主角更有助于项目。” “哦。”韩京墨扒拉一口饭，专心致志的嚼。 河证宇有点懵，“哦？” 首映礼当天，下午的红毯女明星一大早就要出门做造型，她今天可是要上战场的，得披上华美的铠甲才更有霸王花的气场。 河证宇送她出门，再度跟她说已经说了N遍的提醒，一定要压着脾气。 哪怕记者就是怼到脸上也得压着脾气，先把这一关过了再说，以后日子长着呢，有的是机会弄他们。 换鞋的韩京墨全程沉默听他叨叨，换好鞋子走出门，跟突然想起来一样，还是轻松随意的语气，“你真不去啊？” “去哪？”河证宇扶着门框，疑惑的看着她，同样的问题问了两边，再随意也不可能，“你想我去吗？” 韩京墨避开他的视线，“随便你。”劈手就把门拍上了。 门内差点被撞到鼻尖的河证宇满头雾水，又作什么？ 门外的人在吐槽，极其嫌弃的吐槽。 皮肤糟糕的家伙该蠢的时候精明的要死，该精明了又蠢的很。 一个破综艺上得挺开心，全世界关注记者会倒是不去了。 你去了会死啊！ 第95章 第二十九章 韩京墨，一个凭借一己之力在三天内让娱乐圈营销号文章分分钟破十万加阅读，更甚者在一个油管博主以‘玫瑰战争’为主题做了个‘兄弟战争’的内核视频，播放量都突破了百万，让八成以上相关从业者想要供起来的女明星。 女明星今天要上战场。 同样要上战场的男艺人西装革履严阵以待。而女明星在造型上却没有走攻击性颇强的烈焰红唇路线，反倒穿了套装打扮的很端庄，罕见的挽着男演员的手走红毯。 -- 第410页 要知道碰到红毯这种“大场面”，韩京墨更喜欢自己抢占镜头，不是很喜欢跟男演员一起走，会破坏她造型的完成度。 女明星的红毯是跟两位男士一起走的，男主角和导演，一边站一个。 男士们怀抱着超高的戒备走上红毯，之前有风声说赵寅城的粉丝可能会来红毯搞事。 赵寅城能控制的都控制了，公司见了每一个私人站子的运营者，也就是所谓的大粉，已经把能压制的都压制下去，可还是不能保证就一定没有漏网之鱼。 韩京墨很淡定，红毯两边的保镖之多，人墙围的密不透风，就这要是还有人能冲上来，她就认了。 红毯两边充斥着小姑娘们，是那种一眼扫过去就知道没成年的小姑娘。 小姑娘们看到女艺人登场就破口大骂，从她们的骂声中可以直接判断是谁谁谁的粉丝。到没有局限为赵寅城的粉丝，孔侑的粉丝也有，河证宇的都有。 之所以小姑娘居多，是稍微有点理智的粉丝都被各家团队压制住了，只有青少年不好掌控，还一根筋。 而帮韩京墨说话的非常少，少得仿佛现场没有她的粉丝，确实也没有。 开场前半个小时，粉丝陆续到了，韩京墨的粉丝差点跟少女们从互相飙脏话演变为动手。 经纪人得知情况不对，带着助理就去找大粉，直接把他们带去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说是韩京墨担心他们，直接把两拨人分开了，这要是真演变为群殴，那乐子就大了。 污言秽语从四面八方涌来，导演的脚步明显变快，男女演员却压着步速走，并不慢，但绝对不是赶场子那么快。 导演看向演员们，嘛呢？快点进去啊，进去才安全！ 借着挽他的姿势，拽着导演手肘让他放慢速度的韩京墨，让导演别光顾着粉丝们，现场还有记者呢。 “你信不信我们现在要是冲过去，晚上的热搜就是我们落荒而逃。” 导演很纠结，“那这样也不是个事啊。” 赵寅城冲他笑笑，让他偏头看看粉丝群，“事不是有人处理了么。” 处理谩骂之声的人群已经大踏步赶过来了，每个人手上不是举着着韩京墨的海报就是抓着她的应援扇，还都是彪形大汉，肌肉鼓鼓的，胸肌少说是B。别说什么少女了，就是个成年男人对上这种壮汉也不敢轻易招惹。 壮汉们距离少女粉还有五米左右就开始喊口号，非常统一，就喊“韩京墨”，一声接一声，声声不断，生生把少女群体搞懵逼了，你们都谁啊？ “粉丝啊。”红毯已经过半，女明星对导演说，“粉丝的事让粉丝去解决。” 导演左右扭头，很是惊奇，“你粉丝是一个健身房出来的吗？” “她粉丝是一个群头带出来的。”赵寅城在边上拆台，“凑齐这帮特型群演可不容易。” 韩京墨斜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粉丝的事最好就交给粉丝去解决，正主下场不止跌份还容易招惹是非。 但粉丝的事不可能任由他们内部发展，总归还是正主的团队控场。但凡团队没问题，粉丝都不会出问题。 韩京墨的团队一点问题都没有，真正的粉丝为了防止打群架都带走，那就必须要假粉丝登场。不然一个首映礼的红毯，全场都是谩骂声算怎么回事。 不会被发现吗？发现又能怎么样？ 发现的人不少，发现的人还真不能怎么样。以为壮汉是白找的？这帮人也组了个人墙，同前面的保镖人墙一起，前后把少女团体挤压成了压缩饼干里的中间层，少女哪还有人骂，想逃跑是真的。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敢..别过来！ 红毯“顺利”的走完，光红毯的这一出，各家自媒体营销号的运营者就笑得见牙不见眼，区分他们这些单兵作战的跟正规媒体很简单。 前者多半无限激动，后者集体无语，这操作对正规记者来说不好写啊。 写未成年少女集体发疯然后被“恶势力”恐吓？会被告的！ 家大业大有正经公司的记者的稿件得尽可能规避法律问题，牵扯未成年人事情都会变得很麻烦。 打野的小作坊才不管，流量为王，这操作多爽啊，不愧是韩京墨，阅读量和播放量一下就不用担心了！ 可惜野战军团进不去核心战区，只能在外围游走，能进内场的就只有挂着采访牌的记者们。 常规电影首映礼的流程一般都是先上电影，之后才是记者会和粉丝互动。 今天也是按照常规流程走，不同的是在剧组成员进放映厅和正式播出的这段空挡里，剧组没怎么和‘幸运观众’互动，他们都在‘接待’宾客。 今天首映礼来得人非常多，说一句星光熠熠一点都不夸张。河证宇为韩京墨准备的名单已经聚了不少人，李正宰作为资方同样拉了一波人来，孔侑暗搓搓的叫了人，赵寅城光明正大的把能叫的都叫上了。 由于提前没有给任何预告，也就一两天的工夫也没有任何消息走漏出去，很多艺人自己都不清楚具体会有谁谁谁去，记者们就更不清楚了。 但随着忠武路三驾马车到齐，一部电影首映礼就这么变成了电影颁奖礼。 红毯上的星光包罗万象，有能代表电影圈艺人天花板的宋康昊三位，也有能代表电视收视率霸主的玄彬，四位国民财产，除了孔侑没到，剩下三个都来了。 -- 第411页 歌手一波一波的过，连爱豆都来了很多。所有人面对“为谁而来”的问题，统一给出的答案都是收到韩京墨的邀请函。 韩京墨的邀请函创造了一片星光，她在圈内的能量就需要被仔细掂量，这可不是好得罪的人。 红毯还没走完，热搜就先冲上去了。不是制作方炒出来的热度，就是自然热搜，冲得非常快，不可能不快。 【韩京墨的人脉已经广到这个地步了吗？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出事就甩王炸啊！沅彬都能给她找出来？这哥都神隐了！！】 【一时都不知道是说韩京墨的人脉广还是我们家哥哥的人脉广，果然是社交达人吗？金希澈是怎么走上的红毯的？ 普通的电影首映礼就算了，在这个队伍里，哥，你有点格格不入，你前面走过去的是金惠绣啊！】 【我佛了，都暻秀跟赵寅城合作过，他出现也算合理，说什么拿着韩京墨的邀请函，你说我就信。 可林允儿为什么也到了？这姐姐上午还在曼谷呢，有广告拍摄啊！这是特地飞回来的？她跟韩京墨关系有那么好？】 【全智贤和金秀贤一起出现，梦回“都教授”，这两人不是因为差点出绯闻一直在避嫌吗？这都能手挽手出现？不避嫌了？】 【李敏镐和朴敏英不是才应该避嫌吗？公开恋爱再公开分手的前任啊，前后脚就到了，怎么着，要复合？】 【金敏喜才是要避嫌的那个吧！她两个前任都在！李正宰可是才进去，赵寅城这都成孩子爸了，这姐姐怎么会出现？？】 【比起金姐姐出现了，更凶残的难道不是她挽着导演的手出现吗？这什么奇观！光一出红毯就是一场大戏啊！】 【杀疯了！韩京墨杀疯了！】 杀疯了的韩京墨在招待每一位拿着“她的邀请函”到场的艺人们，演员还好，她就算不熟至少也都在其他场合碰过面。 歌手和爱豆，尤其是爱豆她真不认识，看到脸都对不上人名的不认识，还是靠助理提醒对方姓甚名谁。 光红毯开场就开了半小时的首映礼，放映厅里的幸运观众们已经都站起来了，翘首以待下一位是谁。 等此前听到消息冲出去拍红毯的记者们再赶回来，红毯上的星光都安坐在座位上，制作方为什么没有去电影院而是单独弄了个过千人的会场做首映，就可以解释了。 也是因为不应该出现的人出现了太多，不论是幸运观众还是记者们，原先还一心好奇父亲是谁的问题，现在也都被打乱思路，也是此时，主持人宣布电影即将放映。 这个时候韩京墨才有一点紧张，他们此前做的所有工作都是为了这一刻，都是为了尽可能的把大家的注意力从八卦上转移，分一点关注给电影本身。 演员始终看作品，人品好也把坏也罢，核心价值永远是作品说话。有作品的演员才有说话的分量，否则再出名的明星也只是明星而已。 电影之前试映的时候，韩京墨对成片的评价是应该有观众缘。纯爱片不谈什么商业还是文艺，只看有没有观众缘。能让观众哭能让观众笑，就算有观众缘，就是一部好电影。 女主角看成片的时候觉得还不错，现在就看观众的评价了。 观众们在电影放映的前几分钟都不怎么在状态，前排坐着的星光太闪亮。不论是记者，还是幸运粉丝，哪怕是影评人都有点走神。 直到儿子的一句“妈妈肯定会回来的，她答应我的。”让父亲差点崩溃，压抑着附和儿子，丧妻丧母的父子俩让观众们回神了。 尹舒妍正想着自家哥哥也太倒霉的时候，听到前排的一个戴帽子的大叔跟另一个中年秃顶的大叔说，赵寅城演技进步了，差点没忍住踹他们的椅背。 什么叫进步了！我们哥哥演技一直最好的！没有进步空间的好！！ 算起来尹舒妍粉上赵寅城没有多长时间，她原本是EXO的粉丝，冲着都暻秀去看了“没关系，是爱情”，看啊看的看爬墙了。没办法，成熟男人的魅力哪是鲜肉能比的。 那部电视剧里赵寅城的人设非常棒，帅气不用谈，无敌会撩，还有个巨悲惨的身世，简直美强惨本人。 看得初中少女芳心大动，秒速就冲进了赵寅城的官站，在姐姐们的科普下，补了很多大叔的作品，越看越觉得，男神就是男神，男神帅炸裂！ 满打满算粉了赵寅城两年的尹舒妍，仅仅用两年时间就成了男神大站的副站长，绝对的大粉，不是靠爱得有多深，也不是靠能力有多强，纯粹靠钞能力，有个好爸妈。 爸妈非常“糟糕”的离婚了，各自重组家庭，尹舒妍是奶奶在照顾，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她爸给她奶钱，她奶给她，她奶看她妈不爽，时不时就打电话去要钱，要来的也给她。 她钱多到在赵寅城拍“王者”时，怕男神被前辈（郑雨盛）欺负了，大手笔到为剧组连送两个月餐车。 还不是随随便便的小吃餐车，是果汁和果切的餐车，大冬天出动水果餐车，超贵的！至此，一战成名。 她还见过男神呢！本人！私下！亲自见的！ 虽然男神是为了劝她不要那么做还想把钱还给她，跟她说什么她最烦的，你还在初中应该好好学习啥的。 但尹舒妍就是觉得跟她讲大道理的男神肯定是因为爱护她才那么说的！那男神都爱护她了，她可不得对男神掏心掏肺！ -- 第412页 男神突然多了个儿子..不可能！绝对是有恶势力要欺负我们哥哥！ 恶势力迅速出现，一个是孩子妈，这个坏女人哄骗我们哥哥上当！去死吧！ 另一个是被站子里的姐姐们科普的，说D社经常因为要压政治丑闻找艺人出来扛雷，她们哥哥就这么被推出来当替罪羊了！这也是狗崽子，全家暴毙才好！ 这场首映礼很特殊，能拿到邀请函的都是被筛选过的观众，本来尹舒妍是进不来的，她是赵寅城粉丝群里，极端抵制电影的那一撮粉丝。但她有钱啊，有钱到能去外面买个入场券。 来之前尹舒妍都想好了，今天仇敌一号和仇敌二号都会在，她可以一波都带走，她连“凶器”都准备好。 就等着记者会结束，艺人靠近观众席的时候先搞事韩京墨，再弄死D社的记者！她要为哥哥扫除障碍！ 观众们是先进场的，尹舒妍来来回回跑了好几遍这个会场就是冲着踩点来，很快就找到了观众能离艺人最近的位置，掏钱跟对方换了个座位。 接着就坐在位置上不断脑补自己成功之后，哥哥会多么高兴，多么感激她，说不定还会..艾玛，好害羞—— 主演们进场了，初中少女盯着女主角的眼神都冒着火光，她自认为是凶恶，边上的白领姐姐却认为她是激动，还有点疑惑，你激动个啥？我儿子又没来。 白领姐姐是个妈粉。 这一排都是从韩京延的粉丝群挑出来的观众，儿子是没有参与宣传。 但儿子的粉丝在父母那里得到的待遇最好。他们是离艺人最近，只相隔三排，前面是各路媒体和影评人。 妈粉不是很想搭理少女，凭她的年纪来看搞不好是女友粉。儿子还小呢，谈什么恋爱！必须不可以啊！ 可女友粉看韩京墨那么激动干什么？还看的脸都红了。该不会是在脑补着叫婆婆的画面吧？卧槽！ 妈粉有点不爽，瞪了女友粉一眼。女友..呸！ 尹舒妍压根没关注身边的姐姐在干嘛，她知道这一排都是韩京延的粉丝，她换的座位啊。 虽然但是，好歹是男神的种，忍忍就过去了，可她也不想搭理他们。 少女全程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不管会场进了多少艺人，就连都暻秀进来都没让她回神。 不论她的幻想在别人看来多么血腥和脑残，她自己觉得那是为爱牺牲。 直到前排的大叔提到了男字，少女回神了。回神后没多久被隔壁姐姐拉了下胳膊，姐姐让她冷静，只是戏而已。 荧幕上，韩京延跟一个骂他你妈死了的同学干起来了。妈粉也很愤怒，但她余光瞄到女友粉表情更阴沉，连忙出手提醒，只是戏而已。 戏里的韩京延一拳对着镜头挥出，阳光之下凌厉的眉眼，飘扬的发丝，少年的怒火烧的镜头都跟着烧起来了，一路从尹舒妍的眼睛灼烧血管抵达心脏。 少女傻了，这谁啊？这帅哥谁？谁？！ 帅哥是她仇敌的儿子，亲生的。 妈妈总算登场了，在儿子打了一架后，父亲被老师找去。儿子拒绝解释为什么打架，父亲有点生气，两人吵起来了。 看到这个画面，尹舒妍心里有点不舒服，又酸又涩，她想到了她跟妹妹打架。同父异母小她两岁的妹妹。 明明是妹妹先说的这是我家你滚出去，是她先挑衅，她才会推她。她只是推了她一下，是对方先扑上来打她的，她难道要站着不动挨打吗？ 可爸爸只会说你是姐姐，你应该让着点妹妹，让你妈！大傻逼！ 因为跟妹妹打架，她小学二年级就被送到了奶奶家，此后就一直住在奶奶家。即没了妈妈之后，她也没有爸爸了。 尹舒妍一度想过如果男神是她爸爸就好了，可电影里的爸爸同样愚蠢，同样是个傻逼！ 尹舒妍看一段看得很不舒服，荧幕上的父亲太讨厌了，他都没有搞清楚就训人，根本不是那个小哥哥的错！ 可荧幕上的父亲是男神啊，男神怎么能做那么讨厌的事呢！ 男神和小哥哥一前一后走在细雨里，稀稀拉拉的雨声下在尹舒妍的心头，小哥哥好可怜，男神太讨厌了！ 妈粉看这个场面也就唏嘘了一下，突然听到边上吸鼻子的声音，疑惑的扭头看女友粉眼眶都红了，心里想着到底年纪还小，默默塞了张纸巾过去。 只带了“凶器”没带看悲剧必备纸巾的尹舒妍接过了纸巾，小小声说了句谢谢，白领姐姐听着有点可爱，摸摸她的脑袋安慰她，只是戏而已。 戏里的妈妈就是在此时登场的，一点都不像个母亲，因为失忆了反倒很少女。家务活啥啥都不会，做个饭差点烧了厨房。 入了戏的看客被逗的哈哈大笑，等小哥哥蹲浴缸里跟爸爸互相搓背，看的尹舒妍脸都红了，不是因为男神裸露的上半身，而是因为小哥哥白皙的.. “有这个画面怎么能是十二岁分级。”白领姐姐盖住初中少女的眼睛不给她看，说出口的抱怨带着笑意，“私下也不能偷偷看啊——” 羞得并拢膝盖身体缩成一团的尹舒妍含糊的应了一声，可乖巧了，脑子里想得却是，她要买DVD！买一打！ 儿子跟亲妈一起拍摄，拍的还是母子相处的戏，画面里的妈妈跟儿子一起尝试着做饼干，弄得还是不怎么样，但他们两玩得可开心了。 -- 第413页 银幕上的小哥哥一直笑，整个人神采飞扬，是能溢出屏幕的满足。观众席的两个大叔低声说着韩京延未来可期的话，尹舒妍又骄傲又难过。 妈妈也带她做过小饼干，妈妈给她做过很多好吃的，可妈妈不见了，她远嫁伦敦。 尹舒妍去伦敦跟妈妈生活过一段时间，妈妈还是会做饼干，做各种好吃的，却不是为她，而是为了那个小宝宝。 【如果..如果..如果，妈妈也失忆就好了。】 妈妈要离开去往天国，银幕上的男神哭得肝肠寸断，尹舒妍却盯着扑倒在地上的小哥哥。 观众席骚动起来，渐渐有了抽泣的声音，妈妈消失的那一刻，少女惊恐的吼着不要，白领姐姐一把抱住她把人按在怀里安抚她。 “没事的没事的。”戏而已。 之后电影在演什么尹舒妍都不知道了，她一直在哭，哭的人都抽抽。 白领姐姐很担心她，不停的在安慰，偶尔抽空看个电影，看着看着，看到了关于爱情的那部分，一个注定的悲剧。 女主角奔赴注定分离的幸福，义无反顾的奔向终将到来的死亡。 在亲情的画面里能不停的劝慰小姑娘只是戏而已的白领姐姐也绷不住了，泪水决堤，两人抱头痛哭。过半的观众都在哭，女孩子们都绷不住了。 韩京墨努力咬着腮帮子憋笑，嘴角一抽一抽的，看得赵寅城都无奈，凑过去小声提醒，你可别真的笑出来啊。 这句话让韩京墨一个扭头倒在他肩膀上，无声大笑，笑的肩膀抽动。 导演很是惊讶，试映的时候啥反应都没有，他都想着这电影搞不好要砸锅，这个时候你看哭了？ 赵寅城是哭笑不得，一边拍着女演员的背装作安慰她，别哭了啥的，一边对导演说，“我们成功了。” 会场都快被姑娘们的泪水淹了，他们可不就是成功了么。 这个项目到此就可以宣告成功了，这个项目刚刚首映。 放映结束，MC登场，先缓和一下气氛，说着自己都哭没了一包纸巾的话，让观众先平复，再开两句玩笑，让气氛好一些了，邀请团队上台。 从座位起身前，赵寅城攥了攥韩京墨的手，快速的说了句，看似是临时想起来，其实准备了很久一直没有立场说得话，“都交给我。” “不用。”韩京墨反握了下他的手，眼神比男演员想象的要冷静的多，“我搞得定，放心。” 搞得定的女演员一到提问环节就被围攻了，记者们忍过了团队自我介绍，还有一大堆相关流程，终于到了自由提问的环节。 D社的记者打响第一枪，开口就是陷阱题，“请问韩京墨，您跟赵寅城是什么关系？” “爱过，有孩子的关系。” 女演员面含笑意的吐出的回答很是平淡，声音不高不低，也没带什么情绪，就是很平淡的回答一个问题。 记者群一点都不平淡，数十位记者倒抽一口冷气，就这么说出来了？抽气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完全不平淡。 观众席更不平淡，观众席轰然叫好，尹舒妍直接跳起来挥拳，吼着帅爆了！ 重复一遍，观众席都是被筛选过的观众，这里没有人对韩京墨有反感。相反，韩京墨的粉丝拿到了最多的票。 自家女神被媒体攻击，粉丝们很不爽； 自家女神一巴掌打回去了，那可就太爽了！ 记者会以“爱过，有孩子的关系”为开端，此后的每一个提问都没有让女演员露出一丝丝微笑之外的表情。 她始终笑着，始终温声细语的把所有给她挖坑的记者都按死在坑里。 跟赵寅城什么关系？爱过，有孩子。 为什么之前不承认？我也没有否认过啊。 怎么不公开？为了保护孩子。 孔侑知道吗？当然，我干嘛瞒着这个。 河证宇知道吗？他新搬进去的房子就是从孩子他爸那买的，你觉得呢？ 任何问题韩京墨都回答，直接的，不饶任何弯子。她给与的回答过于直接，以至于记者开始词穷。 女演员没回答一个问题都能得到粉丝的欢呼，女神那么刚，可不得欢呼么！ 妈粉和女友粉抱在一起激动的直蹦跶，汗都跳下来了，充斥着恶意的记者群体总算友好了一波。 到底是电影首映礼，多少还是得问一些电影相关问题。何况记者群体里还有制作组公关过的记者呢。 话筒终于从女演员面前移开了，嗨翻天的粉丝们也陆续倒在座位上，前面太嗨现在都没精神了，掌声都稀稀拉拉的。 尹舒妍整个人超激动的，被白领姐姐拉着坐下都不停的在说韩京墨太帅了，怎么会那么帅，帅炸了！ “她一直都超帅的！你以为韩京延像谁，就是像妈妈啊！”白领姐姐看小姑娘愣愣的看着她，以为她没有关注过“亲妈”，立刻给她科普，韩京墨有多帅。 想当初未婚生子的消息出来，韩京墨就是这么帅，坊间流传，韩京墨亲口对记者说，她的故事随便编，不管是编她榜上财阀当小三，还是玩得太浪偶然怀孕，都随便。但是不能牵扯韩京延。 “你随便去网上翻，关于韩京墨的绯闻多奇葩的都有，但你去查韩京延，全是正面报道。一个都没有，韩京墨这妈当的没话说，无敌帅！” -- 第414页 白领姐姐还跟小妹妹讲，“女人就应该做成韩京墨那样，睡最帅的男人养自己的儿子。赵寅城算什么，精子提供者而已，要我说想给韩京墨提供精子的男人能填满汉江，这是赵寅城的荣幸！” “就是！”尹舒妍连连点头，“赵寅城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的赵寅城几乎没有回答任何跟电影无关的问题。因为韩京墨什么都说了啊，能被问的问题她都回答过了，还需要他说什么呢。 就算零星还有几个记者不死心，比如D社的代表，问赵寅城对韩京墨的回答有什么看法。他的回答也是没看法，一切以韩京墨的回答为准。 这场记者会占据各家媒体的头版头条，那个‘爱过，有孩子’直接成了标题，以表达作为母亲的韩京墨有多刚，有些人还酸赵寅城‘算什么男人’。 记者会结束，热搜也上去了。这一刻，所有出现在互联网上的网民都能看到韩京墨、赵寅城，以及他们的电影《现在去见你》。 实话实说，舆论对电影的讨论极其少，探究八卦的吃瓜群众非常多。 但这也是一种电影宣传啊，为制作方省下一大笔钱的宣传，要知道为了能宣传电影，制作方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开始之前所有人都担心的记者会，圆满的结束了，以不能更圆满的方式结束，制作方招呼所有到场的人去参加“庆功宴”，即便项目的成绩很可能不好，但能达到这个效果，制作人反倒觉得，说不定能有转折。 庆功宴上河证宇倒是来了，他陪着韩京墨对每一个到场的人说多谢，酒更是干了一杯又一杯。喝到自认为酒量很好的韩京墨都有点顶不住，换了饮料来。 河证宇问她，“要不然我来？” “不用。”韩京墨勾着他脖子给他一个深吻，吻闭，喘着气告诉他，“我搞得定。” 怀里的姑娘喝醉了，河证宇知道她醉了。不然他们虽然是在角落可不是没人看见，她不会那么直接的。她喝醉了，双颊绯红，神色却还是兴奋的，顾盼飞扬。 这就是他喜欢的姑娘，不管面对任何困难，都能笃定自信的说出一句，我搞得定。 她确实也搞得定。 韩京墨没有用饮料装酒，就大大方方的告诉对方，我喝太多了，需要缓一下。 但我真的想跟你喝一杯，这次没机会，我们留个电话，一定给我个机会请你喝一杯。 这些话她是对歌手说得，对爱豆说得，对演员里的大前辈说得。所有跟她差不多层级的人，她都是敬酒，就直接喝。歌手跟爱豆同她关系不大，大前辈们则是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爱豆们有些受宠若惊，再怎么有绯闻，韩京墨也是威尼斯影后啊。歌手也颇为高兴，这位是投资人呢，未来说不定有合作。大前辈们确实不在意，金惠绣还劝她悠着点，不想喝就别喝了。 满场绕的韩京墨即便是醉了也是那个长袖善舞的韩京墨，神采飞扬的姑娘在男朋友的眼里熠熠生辉。 男朋友在她换了饮料后就没有跟在她身边了，而是站到了李正宰身边，也没做什么，就只是站在他身边而已，两人没有任何对话。 李正宰没有问河证宇，你是不是知道我开了房间才来的。 河证宇也没问李正宰，你是不是真的活腻了，居然敢开房间。 没有任何对话，没有交流的男人们，目光的汇聚点却是一致的，那个人群的中心点，自身带着万丈光芒永远能成为人群中心的姑娘。 姑娘喝醉了，酒宴散场了，一行人簇拥着韩京墨到停车场，走到中途冲出来一个小朋友，少女。 瞬间酒醒的韩京墨还没说话，面前多了一排人，男朋友在人冲出来的时候就把她拉到身后了。 同时伸出手的赵寅城和李正宰由于站位问题只抓了个空。但他们也挡在了她身前，各家助理和经纪人慢一拍冲到前面去。 被包围了的少女很是堂皇，转而想到可能是误会，连忙把礼物盒捧起来，她不是来攻击谁的，是来送礼物。 韩京墨的经纪人扭头想看自家艺人的态度，看到的是一堵男人墙，眼角抽了抽，他们家这个什么都好就是男女关系有点过于混乱。 经纪人接过了礼物，打开一看只是永生花而已，绕过人墙给自家艺人看。 女艺人笑了笑，扒拉开挡路的人墙，走到小姑娘面前，本来想说谢谢，妹子张口就叫婆婆，全场安静。 叫出声的少女懵逼了，整个“呐喊”脸，仿佛不相信自己居然叫出口了。 回神后朗声大笑的韩京墨，拿着玫瑰做成的永生花冲小朋友晃了晃，“你是我们家京延的女友粉吗？礼物我会帮你送到，但能不能当我儿媳妇，你可得自己加油啊——” 女友粉仓皇而逃，跑着跑着还差点绊一跤，停车场里满是婆婆的笑声。 所有说没有什么是韩京墨搞不定的，因为她是韩京墨啊。 第96章 第三十章 《现在去见你》以所有人意料之外也算是预料之中的方式爆了，小爆。 举凡电影要上映，尤其是大制作都会铺天盖地的宣传，为的就是让观众们想要去看电影又没想好要看什么的时候，直接就想到他们的电影。 目前没有任何一部电影的讨论度有“现在去见你”更高，硬生生操作了一波化险为夷的韩京墨，迎来了最高的讨论度，她正在上线的项目自然能吸引观众经常围观。 -- 第415页 观众只要买票进了场，宣传的作用就达到了，剩下的就看电影本身的质量。 “见你”不算多牛逼的电影，但在纯爱片的领域确实算得上一部好电影，好好讲了爱情，好好讲了故事，让看客们唏嘘的走出电影，并且愿意给出好的评价，也愿意对周围的人说这电影挺好的，票房不就这么起来了么。 项目上线两个礼拜，票房过了三百五十万，其实过三百万就算不错了，按照纯爱片的市场，这票房真心不差。 两个礼拜过了三百五十万，还有两个礼拜下线。即便最终票房就过四百五十万乃至于五百万，这片子都算是爆了。 为了给项目加码，制作人有心让艺人们多跑跑综艺加大宣传力度。韩京墨却不喜欢，她没事老把儿子牵扯进来干嘛，想要宣传不是非得上综艺啊。 韩京墨为自身扩大媒体关注度的方式，是给之前在“庆功宴”她端着饮料跟对方说，下次我们一定要喝一杯的人打电话。 先跟对方说，我来履行承诺了，再讲，我最近被记者盯上，你要是不介意我请客，我们喝一杯，你要是介意，我们就下次再约，都行。 除了极少数确实不太方便的人之外，九成以上的人都不介意。 这对他们来说也是增加曝光度的一种方式啊，记者拍到他们吃个饭喝杯酒怎么了？ 还不能交朋友了不成？说到底，韩京墨可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丑闻主角，她只是生了个孩子而已。 都二十一世纪了，韩京墨还能被怼，本来就有一些人不认同的，如今多了个赵寅城，韩京墨就更不应该被怼了。 凭什么都是父母，就妈妈被怼，你们就是搞双标，有本事去怼赵寅城啊！ 怼赵寅城的人很少，少到男性在这种事上就是占优势。何况，韩京墨也说过，赵寅城前期并不知情，他算是被摘出来了。 不过这些跟韩京墨就没什么关系了，同她有关的新闻是，今天她跟这个吃饭，明天她跟那个喝酒。 盯着她的记者确实不少，这位只要出消息就是大新闻，跟上她就能拍到她跟谁见面，都是热门人物，必须爆啊。 报道接连出街，全是女艺人，女歌手，女爱豆，还是爱豆当到一半转道拍电视的双栖爱豆。 诸位粉丝一看自家正主貌似跟韩京墨关系不错？首映礼去了，私下也见面，那要不要支持一波韩京墨的电影？反正都要看电影，那就看呗—— “见你”的票房在第三周冲破四百万，九月到了。 九月南韩出了个大新闻，梨花女大事件后牵扯出来的大新闻，傀儡总统的消息一出现，什么娱乐圈的消息都压不住这种震撼三观的国家大事。 “见你”的制作人在新闻一出来就直接骂街，即是骂总统是傻逼，也是骂总统为什么不能延迟一个礼拜当傻逼！ 这种新闻出来，他们票房差不多就算是止步于此了，这种时机下谁还有心情看电影？ 这种国家丑闻的情况下，确实没多少人还有心情看电影，尤其是纯爱电影。 以四百四十七万人次为节点下映的“见你”，票房成绩好到制作方按照常规是要组个庆功宴的。 但目前的情况是满街都是游行的队伍，庆功宴就算了，一起喝一杯吧。 这杯酒韩京墨没喝，她没空，正在帮赵寅城跟李正宰掐架。 赵寅城之前拍拍了一部《王者》，内容是??的韩国政坛。如今韩国政坛乱到出奇，制作方原先是打算延期上映的。 但看韩京墨这个骚操作出来没有影响票房反倒还助力了一波，就有点小心动，要不他们也趁着这个时候上？ 不太愿意的赵寅城打了个电话给韩京墨，单纯只是想问问她的意见，韩京墨的意见当然是延期啊。疯了才在这个时候上电影，脑子有问题！ 赵寅城也是这么想的，就让经纪人跟制作方那边再沟通沟通。 孩子的父亲去跟制作方沟通的时候，孩子的妈直接打电话给导演了，询问导演啥情况。 不是韩京墨多管闲事，而是赵寅城先在是亲爹了，舆论众所周知的亲爹，亲爹出问题，她儿子会被牵连的。 导演表示他其实也不太看好这个时间点上线，据他所知制作人也很犹豫，只是.. “郑雨盛的意思是现在上说不定能搏一把。”导演有点迟疑，“李正宰也来劝说我们上线，说真的，未必不能赌一把，本来拍电影也是赌。” 立刻就知道苗头在哪的韩京墨压着火跟导演讲，“前辈您应该听过我直觉挺准的吧？就是投资的项目迄今为止没亏过，就算有得赚的不多，但没一部是亏损的。” “当然听过啊，你都快成财神爷了，投的项目就没有亏的，怎么可能没听过。”导演笑着接了句，说完就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 “众所周知，赵寅城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们两分开了，为了孩子我希望他好。”韩京墨套上神婆的皮，跟导演讲，“我感觉不太对，您还是再想想。” 这种封建迷信的对话在别的地方未必管用。但从韩京墨嘴里说出来，导演还真的有点相信。 抛开直觉灵敏这个话，就像韩京墨说得，她总归是希望赵寅城好的，总不能给赵寅城使绊子吧，图什么呢？ 韩京墨也想知道，“你找赵寅城麻烦图什么？他是‘王者’的第一主角没错，郑雨盛也是第二主角啊，这也是他的项目。 -- 第416页 哪怕不谈这些，郑雨盛无所谓一两部电影的成绩，那你也没必要找赵寅城的麻烦啊，去攻击河证宇更合理吧，再不然来攻击我啊！” “想接你一通电话。” “什么？” “就像现在这样，你打电话给我。” “你有病啊！” 骂了一句直接挂了电话的韩京墨，抽了一根烟把火气借着尼古丁都吐出去，点燃第二根烟的时候就冷静了，重新把电话打回去，打给那个病得不轻的家伙，让对方有话直说，到底想干嘛。 “出来喝一杯？” “没空。” “吃饭？” “大哥，你划个道，我接着。直说吧，想怎么样？” “想跟你吃个饭。” “..” 韩京墨是真搞不懂李正宰在干嘛了，她能说自己对不起孔侑。但她没有任何对不起李正宰的地方啊。 他们两之间可不是她搞的事，一直都是李正宰在搞事。就算李正宰玩什么真爱好了，也没必要玩到这个地步吧？ 韩京墨搞不懂，怎么都理解不了，她去见了李正宰。 初秋，正午。 秋老虎偶尔会行人恍惚是不是夏天还没过去的中午，太阳热得再路上走一圈都能冒汗。 两个约见面的男女就坐在一家花园咖啡馆户外的遮阳伞下，韩京墨等着李正宰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正宰没有什么合理的解释，他只是说，“我想看看你，想你了。” “能不能说点有用的？”韩京墨只想叹气，“大哥，我们上个礼拜才见过，你差点跟河证宇打起来，别搞事了。” 上个礼拜票房破了四百万，制作人组局约饭，男女主角都在，资方也在。 男朋友是后来到的，韩京墨根本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她那边跟赵寅城聊什么时候接儿子回来呢，不远处的河证宇就砸了酒杯。 所有的视线都集中过去，李正宰笑眯眯的回望众人，看得大家都收回了视线，韩京墨却没有，起身要过去，河证宇先站起来了，直直的走向她，问她走不走？ 女朋友肯定走啊，走得真正的庆功宴都没去，仅仅一个礼拜而已，又搞事？ 李正宰倚着镂空的雕花扶手椅，支着胳膊手背托着下巴，唇边挂着浅笑盯着她看，嘴里说得话韩京墨一个字都听不懂。 “我怎么觉得我好久没见你了。” 这场面韩京墨是真心无法理解，坐直了看向他，“你到底搞什么？” 搞真爱啊，搞我好像疯了，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想得到一个人。 “你信吗，我想杀了你呢，想让你躺在我的怀里死去，想把你的骨灰做成一枚戒指，或者项链。” 李正宰慢悠悠的说，“听说还能做成牙齿，我把你镶嵌在我的身体里怎么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正午的大太阳明明能热死人，对面却在搞阴间的玩意儿。 韩京墨一声长叹，事情已经离奇到她理解不了了，试图去理解，“你真的认为你对我是爱而不是爱而不得？我怎么想都觉得，你只是没有得到所以不甘心而已。” “我想过啊。”李正宰摸着烟盒冲她晃了晃，等韩京墨白眼翻出来，抽根烟出来笑着讲，“我想过我只是不甘心，想过真的把你关起来，只有我给你送饭，我不去你就只能饿着，想过永远把你捆在我身边。” “我连房子都准备好了，就在你家楼上，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李正宰点燃打火机，没有点烟而是冲她晃动火苗，“我还想一把火烧了你们，我都想过。” 火光在阳光的折射下不是炙热的反倒散发出寒意。 隐隐察觉他不是在开玩笑的韩京墨心沉下去，冲他伸手做出夹烟的手势，那根没有点燃的烟到达她的手上，持续燃烧的火苗舔舐烟嘴。 探身过去的韩京墨吸了口烟，又把烟送回了他的唇边，等他含住退回原位，直直的看向李正宰，“我不知道你哪想不开跟我玩虐恋情深。但我很肯定的告诉你，这一套我不吃。” 叼着烟的李正宰含笑点头，他知道啊，“所以，我只是想见见你而已。” 男人弹开手掌伸出遮阳伞笼罩的范围，让阳光洒落在掌心，让她看，“就这样，在阳光之下，见你一面，如此而已。” 男人垂眼看着手掌，女人探究的盯着他。 这家伙玩真的，这个始终笑着，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家伙玩真的，这家伙疯了。 韩京墨演过各种角色，爱而不得不如就毁掉。她演的时候可以理解角色，可这么个奇葩坐在她对面，她完全不能理解对方。 只是女人，只是欢爱，只是爱情，有必要搞生搞死？ 韩京墨不能理解，也懒得去理解。她只知道李正宰疯了，她不准备跟疯子纠缠。 跟李正宰分开后韩京墨就直接出国了，她本来就要去机场，今天韩京延回来。 亲妈带着刚落地的儿子再度出国，去找男朋友，河证宇去悉尼拍一个CF。 拍到一半接到女朋友电话问他住哪个酒店的男朋友一下就想歪了，“你来悉尼了？来找我？”真的假的？ “韩京延想来。”韩京墨不承认，“你就说你住哪个酒店。” 酒店的名字给了，催着团队加速拍摄的河证宇全程都很兴奋，不管是谁想来，他们来了啊。 -- 第417页 一家三口在酒店房间里见面，最开心的既不是韩京墨也不是河证宇，至少表现在外的兴奋中，韩京延是最开心的。 豆丁跟见到亲妈时一眼，在机场他远远看见亲妈就飞奔过去，在房间他听到开门声也从沙发上弹起来，拔腿往外冲。 大人们反倒没有孩子坦荡，韩京延抓着河证宇叽里呱啦的把之前跟亲妈说的旅行故事在跟他说一遍。彼时亲妈听得就不怎么专心，现在河证宇听得也不怎么专心。 韩京延讲的很专心，从旅行的风景讲到遇到的好玩的人，再到歌剧差点给他听睡着，地下的rapper对刚无敌嗨，手舞足蹈的讲故事，给自己讲嗨了。 第一遍听故事的河证宇用余光偷瞄坐在单人沙发里刷手机的女朋友，他相信是韩京延想来找他，但他更期待是韩京墨也想来。 不然明天他就回去了，如果不是他们来了，他现在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 既然明天就能见到，为什么特地从首尔飞过来？肯定是韩京墨也想见他。 第二次听故事的韩京墨在玩消消乐，玩的心不在焉，死了不知道多少次，幸好手机是静音的，不然河证宇就知道她玩得有多烂。 讲了两遍故事的韩京延都已经嗨到踢了鞋子蹲在沙发上蹦跶了，却由于故事讲的太专心，一点都没发现，没人在专心听他的故事。 直到赶了两趟飞机的故事大王累了，总算过了精神亢奋期，踢踏着脚步去客房睡觉，客厅里的大人们才算是说上话。 话说得那叫一个干巴，仿佛两人都是社恐患者，都不会沟通了一样。 河证宇说，“你累不累？” 韩京墨回，“还好。” 河证宇说，“那你饿吗？” 韩京墨回，“还行。” 充斥着尴尬气息的对话让讲话的两人都很郁闷，河证宇无敌纠结，特别想问是不是你想来又不敢。 韩京墨更蛋疼，她想提醒他，李正宰很快会对你出手，又不好解释缘由。 当然，她可以坦率的说我跟李正宰见了一面，他疯了，脑子进了一片汪洋大海的那种疯。 可她莫名的不想讲，因为她要是讲了，河证宇的重点会放在你为什么单独跟李正宰见面上。 她不想他不开心，没什么理由就是不想。 一问一答的尴尬对话持续了许久，久到夜空的月亮都不耐烦了，门铃被按响了。 两人都是一愣，河证宇突然想起来，“要不然我们去吃点东西，酒店边上有家意大利菜还不错。” 跟着起身的韩京墨自然说好。 两人一起往门外走，谁都没在意门外会是谁，可能是拍摄团队的人，也可能是客房服务，管他呢。 门外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眉目含情的模特小姐，模特小姐在门开了一条缝时就娇娇的叫了声“欧巴”，门一开笑容就僵在脸上，她看到了韩京墨。 韩京墨也看到了她，扬眉看向河证宇，河证宇一脸懵逼。 左右扭头的河证宇就差在脸上刻着我是清白的，板起脸问模特小姐，“你有什么事？” 模特小姐不管本来有什么事，现在都啥事没有了，勉强找了个理由，“我听说航班延期了，想来问一问的。” “去问你的经纪人。”河证宇扬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韩京墨抿唇笑了笑，有点意思，平语呢。 讲平语的模特小姐姐迅速消失，随着她的消失本来打开的房门也关上了，河证宇纠结着要不要解释。不解释一定完蛋，解释会不会被认为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认识她？” “啊？哦！认识。” 不认识的关系，只是三天的拍摄搭档，哪怕能叫出一声欧巴也不应该说平语。 女朋友很好奇，怎么认识的？ 男朋友迅速解释，前女友的朋友，非常非常古早的前女友，一万年前的前女友。 一万年后的现女友嗤笑一声，河证宇有点想跪。但更多是想笑，伸手戳了下她的侧脸，“吃醋了吗？” 白眼能翻到天际的韩京墨整个嘲讽脸，“我吃你的醋——” 河证宇表情微僵，转而按着她肩膀就吻上去，不管！就是吃醋了！ 不管吃没吃醋，反正他们没吃上意大利菜。回国的飞机也没赶上，拍摄组和模特小姐都回国了，连河证宇的经纪人都跟着回了首尔，就一家三口留在悉尼。 激烈运动后睡得昏天暗地的韩京墨起床时天还有蒙蒙亮，一时无法判断是清晨还是黄昏，摸到手机才知道已经是傍晚，她睡了一整天。 起床后在盥洗室的台面上发现一张纸条，河证宇带精力旺盛的韩京延出去浪了，让韩京墨起床后打电话给他。纸条下放是新买的衣服，韩京延带着行李，韩京墨却只有一个包。 洗了澡换了衣服清醒过来的韩京墨先拿着手机挨个给未接电话回过去，处理好该处理的工作，再打个电话给赵寅城，让他去跟老师再请半个月的假，她要带儿子在悉尼玩。 赵寅城不是很乐意，不能让小孩一直玩啊，亲妈说我难得陪他玩，你不乐意也得乐意。 等事情都弄完，天完全黑了，去外面浪了一天的两人也回来了，还带了墨西哥卷饼回来，号称无敌好吃。 韩京墨窝在沙发里，捧着卷饼吃着，看着“父子”两人坐在地毯上拼模型，是个悉尼歌剧院的模型。 -- 第418页 那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的可好了，还定明天的行程呢，去哪玩什么的，一点都不尴尬。 为啥河证宇对着她就很尴尬？这家伙不会是到手了就不在意了？很可能啊！ 所谓绿人者人恒绿之，韩京墨也是被绿过的。 恋爱经验足够丰富的情况下就是什么情况都会碰到，娱乐圈相对其他职业更封闭，韩京墨交往的男人大多都是圈内人，也有过圈外，但圈外人更麻烦。 有些事情他们并不能理解，比如项目上线要宣传，绯闻更多是宣传需要，男女主角在镜头前亲密些也是宣传需要。 有一个圈外的前任就不太能理解，不理解到觉得既然你绿了我，我也不可能为你守身如玉。 当时的男女朋友为一部戏的宣传问题大吵一架，没多久韩京墨就发现对方有猫腻。 开玩笑，她这双眼睛要是没办法分辨谁是玩咖，那还怎么浪。 既然出轨了那就分手啊，而男人是个很喜欢野花的物种。 韩京墨自己都喜欢野花，男朋友也喜欢野花她不奇怪，她还谈过合约恋爱，双方各自玩自己的呢。可这个人是河证宇的话，她会想弄死他。 不是什么挫骨扬灰的弄死，反倒更接近李正宰所说的，把他的骨灰烧成戒指，这样就能“甜甜蜜蜜”的在一起那样的弄死。 我也变态了吗？不，我喜欢上了这个人。 原来，李正宰没疯呢，就是有些倒霉而已。 “干嘛这么笑？”河证宇动了动肩膀，觉得凉飕飕的，让韩京墨表情正常点，“明天你要跟我们一起去海滩，还是在酒店休息？” “我喜欢你。”韩京墨是个心动了立刻就会行动的人，坦坦荡荡的望向傻住的男朋友，“我喜欢上你了。” 男朋友跟个木桩子一样啥反应都没有，儿子反应非常大，“呀！”我还在呢！ 挥手驱赶苍蝇的韩京墨让儿子消失，“电灯泡去睡觉。” 电灯泡气鼓鼓的站起来，走前还踢了男朋友一下，一脚给河证宇踢回神，眼睛瞪大至少两倍，声音却带着点颤，“你..说..什么？” “我喜欢..” “呀！！”韩京延怒了，“就你们在谈恋爱啊！我也有女朋友！我要回首尔！” 韩京墨微楞，大笑出声，河证宇更是笑疯了，疯到滚在地毯上，抱着肚子蜷缩成虾，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到韩京延大爆发。 这样的告白一点都不浪漫，这样的告白更多是笑声。 巨型电灯泡砸上门拒绝搭理两个讨厌鬼。而接收到告白的男人一遍一遍的搂着女人让她再说一次，再说一次，再说最后一次，这次说完再也不说了，要不，你再说一次？ 韩京墨一直在说，一遍一遍又一遍的说，说我喜欢你。 每说一次，她就亲他一下。在唇角眉梢落下的吻，也会在手背、耳畔落下，会落在任何地方，都亲过了也不带情欲，她只是在亲他，亲这个不管听多少遍还是想再听一遍的男人。 接下来的每一天韩京延都想回国，无敌想回去，想着自己一个人回去都行，这破地方他不想待了。 悉尼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有歌剧院有悉尼塔，有举世闻名的教堂，还有野生动物园。 讲起来每个地方都很好玩，但去过每个地方的韩京延都想回家，哪怕就是独自待在酒店都行。 家长们很不做人，狗粮成吨的撒，韩京延每一天都怀疑自己会被狗粮噎死！ 这两人真的太过分了！ 去悉尼塔，人家是爸妈牵着孩子，他是眼睁睁看着那两人手挽手，跟个随行宠物一样，他们两聊得倒是很开心，他呢？他呢！ 河叔叔，不对！河证宇那个奇葩简直了！他们昨天来过一次，跟着找来的导演晃了一圈听了一些故事，也不知道这家伙是记忆力好还是坏。他就瞎编那些故事，分分钟讲一百个段子，给他妈逗得一直笑。 他妈也是，笑得跟个花痴一样！韩京墨女士，你清醒一点！你儿子还在呢！ 去野生动物园，车上讲解的人让游客们一定要小心，不要随意投喂，只能在他允许的地方投喂巴拉巴拉。 韩京延听得挺认真，头一扭，就看到他妈抱着河证宇装柔弱，一脸小白花的样，还怕虫子，一只蚊虫飞过来就扑人家怀里去了。 亲妈！你可真是我亲妈，套路有必要在我面前使吗？！ 河证宇这个智障，这种小百花你都信？你脑子呢？！ 谈恋爱的人是没有脑子的，谈恋爱的人只会耍花腔。谈恋爱的人以前被人限制不能吃辣都想法偷偷吃，谈恋爱的人现在辣都不吃了，拉肚子的事怎么能在男朋友面前发生呢！ 一句“喜欢”，把韩京墨变成一个矫揉造作的小矫情，这个不高兴，那个不满意。 遇到怕怕的蚊虫就要男朋友抱抱，遇到不开心的是就要男朋友哄着亲亲。 亲妈整个变异到韩京延都没眼看，重金想要换一双没被污染过的眼睛，可惜做不到。 一句“喜欢”，把河证宇变成一个随时随地都在被套路的男人，不管女朋友多作，他都憨憨的哄，仿佛女朋友作才是正常的。 整个跟被小妖精哄骗的傻男人，智商别说什么降低了，压根就是负数。 挺正常的叔叔眼看变成个凯子，虽然没有被哄骗多少钱，但脑子也很不对。 -- 第419页 韩京延更是没眼看，差点憋不住跟赵寅城吐槽，你赶紧跟韩女士打抚养权官司，这个家我待不了了。 半个月后真心抗不下去的韩京延强烈要求回国，河证宇叫来了助理带他回国，他跟韩京墨却一直在悉尼。 两人酒店都不住了，租了个小公寓，一居室的小公寓，过他们每天起床都能看到对方的小日子。 小日子通常是以一枝花为开端，具体是什么花要看公寓楼下花店老板娘的推荐。 河证宇每天早上会下楼跑一圈，带着早餐和花回来，亲亲刚睡醒或者没睡醒的韩京墨，在床头插上花朵。 等韩京墨起床，两人会一起下楼溜达，也没有特定要去什么地方，就是随便选个方向溜达过去，午饭多半是在路边找家店坐下吃，晚饭就是一起去市场买菜回来做。 河证宇做，韩京墨负责捣乱。 他们通常都会外出，韩京墨在家里待不住，河证宇也不介意出去溜达。 他还买了个画板，弄了辆自行车，韩京墨背着画板，抱着他的腰坐在车后，两人一起去采风。 他们两在悉尼待到首尔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了，各自的经纪人打电话来，釜山电影节要开幕，回来吧。 各自挂了电话的男女相互看看，河证宇张开手臂等她入怀，拥着她亲吻她的发丝，“想回去吗？” 韩京墨不想，她还没玩够呢，“你的画还没画完。” 男朋友的画还没画完，一副海边的落日。釜山电影节碰巧出了问题，两人果断决定留下画画。 十月，出问题的釜山电影节没有等到今年最受期待的影后候选者走上红毯，十一月，青龙要来了。 夕阳的余晖之下，河证宇坐在画板前望着海上的夕阳，韩京墨在不远处打电话，来自倒霉蛋的电话。 倒霉蛋说，今年青龙你的直接对手就是金敏喜，你有威尼斯，她有戛纳。 虽然她没拿下戛纳的影后，但国内都认为她是惜败。为了弥补她的惜败，这次她的胜率高过你。 “我有办法让她不出席，回国吗？” “你那边太阳已经落山了吧？” 李正宰踩着转椅看向窗外的阳光，他这边只是午后而已，“你那边太阳已经落山了吗？” “快了。”韩京墨看着那个大鸭蛋已经半隐在海平面下，跟李正宰分享，“海边的夕阳不管看几次都觉得很美。” “回来吧，我带你去济州岛看，釜山也很好，汉江的江景也不错啊。”李正宰柔声哄着她，“回来吧，釜山电影节不去就不去，青龙也拱手让人就不值得了。” 韩京墨笑了，“我不缺一个釜山影后的奖杯，也不会缺一座青龙的奖杯。”南韩的奖项，就那么回事吧。 事业第一个高峰就是拿下青龙影帝的李正宰想叹气，也真的叹了，“悉尼就那么好玩吗？待了两个月都不腻？” “我也很惊奇悉尼可以那么好玩。”韩京墨跟同他分享落日一样，再度分享悉尼有多好玩。 悉尼的野生动物园有趣到她去了三次，都还想去第四次。悉尼小剧场很多，她看了很多先锋话剧，超有意思，她都想上台去演一场。悉尼的街道满是风情，悉尼的人也都很热情。 “我在悉尼被偷过钱包。”李正宰突然插话，“就一个转身的工夫就没了，幸好没有把护照放在里面，不然就回不了首尔了。” 韩京墨不想回首尔，她还没玩够，还不想分手，“你真的做好了要跟河证宇不死不休的准备吗？他跟孔侑可不一样。” “..你信了呢。”李正宰轻叹一声，“终于信了。” 大鸭蛋彻底落入了海平面下，逢魔之时，隔着山海通过电波联系的两人都叹了口气。 韩京墨没有不信，但她更多觉得李正宰是在玩，就是喜欢也是喜欢的，只是更多是喜欢玩。 她也有过啊，有过喜欢跟某个人玩，还很恶劣的只是因为喜欢跟那个人玩，就一直钓着。 她有过，她足够恶劣，也足够了解李正宰，所以她认为他在玩。 但那个人不是呢，那个人认真了，她搞不定了。 韩京墨时隔多年又碰到了她搞不定的事，她搞不定李正宰，如同她搞不定自己。 如果她像李正宰一样认真了，认真的想要得到某个男人，别说那个男人有女朋友，对方就是有妻有子，她都回用尽手段去得到，因为她想要。 迫切的，无法自我掌控的，就是想要，就是拼了命都要得到。 韩京墨搞不定李正宰，她可以下死手搞他，可他们两弄到最后也就是一个两败俱伤，那还有什么赢的意义？ 韩京墨不想回韩国，她对李正宰说，“哥，放自己一条生路吧，女人而已，不值得。” “是吧，他们都那么说，我也想过，太不值得了。”李正宰轻笑一声，“我也想放过，真的想。” 可魔鬼攀爬出地狱抵达人间，哪里是人类能决定是否值得的事。 手牵手从沙滩回家的两人本来聊着晚餐要吃什么，河证宇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无敌诡异的一通电话，诡异到他得跟韩京墨说，我们要不要回首尔？ 韩京墨垂下眼，捏着他的手指，嘟囔着，“不想回去——” “那我回去一趟待两天再飞回来？”河证宇晃晃她的手，俯身亲亲她，“两天，很快我就回来了。” -- 第420页 女朋友想说，你回不来了，但女朋友说出口的是，“我们一起回去吧。” 十一月，男女朋友回到了首尔，韩京墨也听说了河证宇为什么要赶回来。 不是男朋友说的，男朋友没脸说这种事，是经纪人告诉她的，河证宇他爸出了问题。 老爷子人老心不老，交往或者说是包养了一位比儿子还小的情人。女孩从二十三岁就跟了他，最好的青春都给了他，如今怀孕了，想要生下孩子，老爷子却更想打掉。 事发是因为那位女士冲到了老爷子拍摄的现场，这一闹剧组全知道了，圈内就都知道了。 事情闹得不可开交，目前还只是业内在吃瓜。但很难完全对外瞒住，就看什么时候会被爆出来。 这消息听得韩京墨很无语，也只能感叹李正宰手段够凶残，碰家人就真的不死不休了。 战争超高速打响，就在韩京墨听经纪人说了八卦的晚上，老爷子包养小情人的新闻还没被公开，李正宰涉嫌洗钱的消息先上了头版头条。检方光速入场，这位被请去喝茶。 比起谁谁谁包养小情人顶多是道德问题，洗钱可是直接犯罪，舆论直接爆炸，热度差点把傀儡总统的消息都给压下去。 2016年11月的南韩是多事之秋，反对傀儡总统的人们在大游行，李正宰涉嫌洗钱被带走调查，河证宇的父亲包养小情人还逼人堕胎。这就够夸张了，同一天，河证宇涉毒被抓，直接被警方带走的抓。 同一天的逢魔之时，韩京墨刷着平板看着热搜，深深的叹了口气，她怎么说来着，河证宇可不是孔侑。 两个男人正面对刚，刚的韩京墨都不知道还要不要装不知道。毕竟那两人都被抓了，她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啊。 河证宇大概是不想让她知道，所以不管是父亲的事，还是他发现是李正宰在搞事，都没有告诉她。他做的是直接出手，你敢碰我家人，我就敢弄死你。 李正宰是无所谓她知不知道的，但他也没有告诉她内情，可能是怕她站在河证宇那边，让对方有了帮手？ 韩京墨是想过要不要帮一把，可那只是想法而已，压根没准备行动。 赵寅城貌似很怕她行动，首次不打一声招呼直接按密码进门，三两步走到韩京墨面前抽走她的平板，还问她要，“手机给我。” “干嘛？” “给我！” 笑着把手机递过去的韩京墨就那么看着他关机，哭笑不得，“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好了，以为我会站出来帮河证宇作证他不碰违禁物吗？” “别废话，我警告你，不准掺和这件事！”赵寅城很严肃，“想想京延，沉默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是啊，沉默是对儿子最好的保护。 妈妈很清楚，所以妈妈一句话都没有说。 不管是对河证宇，还是对李正宰。 第97章 第三十一章 “虽然是我的妄想，但我还是想奢望一下，三人行能接受吗？” “你以为我是孔侑？” “那你还真想多了，他接受不了。” 三人行这种破三观的话是韩京墨说给河证宇听的，她自己也知道这很破三观，但李正宰更破三观的事都做出来了。 那哥的操作一度让韩京墨怀疑自己陷入了什么玛丽苏的剧情，还是古早玛丽苏。 否则怎么能出现为个女人搞生搞死的事？真当生活里除了谈恋爱就没别的事了呗？ 韩京墨不能理解，韩京墨大受震撼。 韩京墨摸了摸自己头顶搞不好真实存在的玛丽苏光环，去见了河证宇一面，奢望一下三人行。 很明显，没成功。 玛丽苏什么的，一点都不靠谱，说好的爱我就能忍耐一切呢，都是骗子！ “分手可以，给我点时间。” “一个礼拜。” “能谈谈不能谈再见，真以为我怕你啊。” “十天。” “做梦呢？我们还有个项目没上！” 讨价还价的男女是韩京墨跟李正宰，李正宰一个礼拜都不相等，韩京墨让他脑子清醒一点。河证宇可是被曝涉毒，她在消息平息前都不可能提分手。 否则要是被外界知道了，她不是落井下石就是砸实了河证宇确实涉毒。前者对她名声不好，后者会让她对河证宇愧疚，她也不想那么做。 “你确定你想让我对他残留愧疚？” “最迟今年内结束。” “就这么说。” 2016年11月24日 明天就是青龙奖的开幕式，今天女艺人的行程非常满，早上去见河证宇，玛丽苏梦破，心碎了无痕。 讲真心话，韩京墨不是很想分手，距离她发现自己喜欢上对方也没几个月，准确的说他们在一起一共也没几个月。更别提双方没有任何感情破裂的问题，他们感情挺好的。 可他们应该分手了，生活不是古早玛丽苏言情小说，不可能只有恋爱的应该分手了。 河证宇同李正宰闹过了头，一场风暴骤然而起，韩京墨即没有参与其中的想法也并没有很想掺和这件事。让风暴平息的方法就只有一个选项，分手。 相较于疯到韩京墨已经理解不了的李正宰，河证宇至少还有理智，关键是他刚不过李正宰，必输的局。讲得好听点，就是韩京墨觉得她跟河证宇分手能捞一波对方。 -- 第421页 李正宰挖出来的两个坑，一个是河证宇他爸包养小情人，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打脸的含义比真的要弄死他更大。 老男人包养小情人算什么丑闻，也就是绯闻，大众会吐槽会八卦，确实也会牵扯到河证宇，但这不是大事。新闻也就热闹一会儿，十天半个月的过去也就过去了。 反之河证宇怒火上头一个洗钱的消息砸出来，看起来杀伤力凶残事实上没什么卵用。 洗钱这个指控太大了，大到属于娱乐圈走到高位的基础操作，讲夸张点，这是块敲门砖，想要拿到这块敲门砖都得有资格才行。 这个消息一出，牵扯的人数过广，除非河证宇有切实的证据。否则只是流言，想按死他的人能集结成军，想报下李正宰防止自己受到牵连的人更是不少于一个团。 怒急降智的河证宇弄了个弱智操作出来，被反手打脸的李正宰也弄了个傻逼操作。 涉毒也算这个圈子的基操，有介于南韩制定违禁品的范围非常广，讲到用违禁品，很少有人能完全逃过去。 河证宇也不是没来头的人，把他推进这个坑里，同样无数人会捞他出来。 两人在韩京墨眼里都干了很弱智的操作，两人都在逼韩京墨做选择。 两个操作的弱智之处就在于谁都没给切实存在的证据，都是丢个哑炮出去，引线都攥在各自的掌心，什么时候点，点不点，就看韩京墨怎么选。 河证宇既然敢把洗钱的消息放出去，他就一定有证据； 相对应的，李正宰既然敢说对方涉毒，他也必然有证据。 证据都没有被放出去，两边一个被请去跟检方喝茶，另一个被请去跟警方喝茶的人，就只是喝了几杯茶也就出来了。 各自都不敢引爆弹药，双方的利益牵扯很深是一点。不管谁死都能血溅三尺，他们彼此都是鲜血覆盖三尺内的人。而韩京墨始终沉默同样是一个关键点。 韩京墨始终沉默，她既没有帮河证宇公开对媒体说什么我相信我男朋友之类的话，也没有用自己的人脉帮河证宇周旋，她更没有为河证宇去找李正宰的麻烦，她很安静。 战争的引爆点消失了，手里攥着引线就等着她出面真正吹响战争号角，此后就是不死不休的男人们也就跟着安静了。 河证宇没有给韩京墨打过一通电话，没有问过一句为什么，更没有问你是不是已经有选择了。 因为答案已经出来了，在韩京墨沉默的时候，答案就已经出来了，她选了李正宰，或者说她选了自己。 目前还没有明确说分手的情侣很了解彼此，到底是好友啊，好友怎么可能不了解彼此呢。 河证宇很了解韩京墨，了解到他能跟李正宰说，理由说不说都无所谓，你信她就行。他了解她，所以他很清楚，他们必然会分手。 一是因为韩京延不能有个涉毒的叔叔，有没有证据不重要，重要的是舆论信不信。只要舆论信了，韩京墨就不会给韩京延再跟他接触。 二是因为他和李正宰的战争影响到她了。 那家伙是无所谓外面多少男人为她搞生搞死的，但她的底线是不要牵涉到她。 他和李正宰再往下走一步就牵扯到她了，只要牵扯到她，她必然会把两人都干掉，谁都别想活。 河证宇很了解，所以他拽着引线没有点燃。可也是因为了解，在那个狠心的女人跑来玩笑的说一句，能不能接受三人行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她的选择。 他想问一句为什么，可他也不想问，没有问的必要了。 24号的上午结束于一句玩笑，玛丽苏光环破碎的韩京墨中午去见了儿子，首次限制他的交友情况。 “你和河证宇以后不能单独见面，除非是我在或者赵寅城在。否则不论是你的同学，你的助理，或者随便什么人在，只要我和赵寅城不在，你们都算单独见面，明白我的意思吗？” 完全不明白的韩京延有一点点被妈妈吓到，不是因为妈妈的表情如何，妈妈的表情没有如何，而是因为，“报道说得是真的？他真的打了..” “京延。”韩京墨打断他的话，摸摸儿子的脑袋，难得教导他圈内交朋友的方法，“他是否真的做了什么不用在意，你要看的是舆论信不信，网民信不信，品牌方信不信。大众的口碑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事。而我们的口碑是由我们的朋友圈所决定的。” “网民和品牌方不能了解我们真实的交友情况，但他们可以从一篇篇报道里去猜测。所谓人以群分，如果你身边都是玩咖那你不可能出淤泥而不染，你身边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朋友多了，你也没办法跟别人解释，他们是他们，你是你。” “你是艺人，艺人是以自身为品牌运营的职业，这个职业要求我们在面对大众时最好让羽毛一尘不染。 不论私下如何，表面工夫要做到位，这属于我们的职业道德。哪怕做不到，也尽可能去完善。私下你可以跟任何人一起玩，但在面对公众的时候，你得去挑选你可以公开的朋友圈。” “这个方法很功利，很无聊，很扯。”妈妈教导儿子，大人的朋友圈很操蛋的，但是，“你还不能保护自己，在你还不能独自保护自己的时候，这是最直接能保护你的方法。” “河证宇可以是我的朋友，是赵寅城的朋友，是任何一个跟你有关系的大人的朋友。但他不能作为你的好朋友，好叔叔出现，明白吗？” -- 第422页 韩京延不太明白，韩京墨也没指望一两句话就能跟他解释清楚，能说的只有，“乖一点，在我说可以之前，你跟河证宇不能单独见面，好吗？” 青少年有点不愿意，他更想知道，“新闻都是假的对不对？”他想要相信叔叔是好人，孩子总归天真。 早上刚破灭少女梦的亲妈，叹息着毁了少男的梦，“说实话，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韩京延不信，以至于怀疑，“你是不是要跟河证宇分手了，才不让我跟他接触。明明你自己都说你跟谁恋爱跟我没关系的，为什么你分手了又跟我有关系了。” 韩京墨楞了一下，有点想笑，她还没分手呢，可看他耷拉的脑袋又笑不出来，“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亲眼看见他做什么，我也没有亲眼看见他什么都没做，这就..” “他肯定没有！我相信他！”韩京延瞪着妈妈，自己都心虚，但对妈妈说的时候可认真了，“我相信他！” 亲妈暗叹一声，拍拍他的脑袋，“不管他有没有，你都不能跟他见面，只是一时的。舆论很快会过去，违禁品而已，对走到河证宇那一步的演员来说，那不是什么大事，最多半年，好吗？” 上一秒还像个要反抗棒打鸳鸯的家长的小朋友，这一秒又虚了，“真的只有半年吗？” “明天就是青龙，过几天就是大钟，这两个奖河证宇但凡刷到一座奖杯，那半年都不用。”韩京墨掰开了给他解释，“新闻就是一个热点盖过一个热点，新的热点出来，之前的事就没人关注了。” “演员以演技立身，我们的金身都是演技塑造的，是一座座奖杯堆出来的。只要演技没丢，吃饭的东西就没丢。 他能走到今天也不是白走的，一个违禁品的消息而已，都没抓到现场，半年就够久了，不会超过半年的。” 抠着手指的小朋友嘟囔着说，“只有半年啊，你保证只有半年。” “我保证。”半年后你都未必想起来还有河证宇这么个人。 小孩子的友谊来得快去得更快，韩京墨敢保证，半年足够韩京延忘掉一个叔叔，他又不缺叔叔。 跟儿子分开后，韩京墨去见了以后大概率会成为儿子新宠的新叔叔。 这个叔叔跟她儿子没怎么接触过，李正宰跟她是真的很像，对小朋友这种生物顶多就是不排斥而已。 爱屋及乌什么的，在他的世界观里大概率不存在，如果李正宰有个儿子，她也会无视的，跟她毛关系没有。 要不说李正宰好就好在这点，要是他绕开她去搞她儿子的话，她早把他沉江了。 但他主要都是在搞她，讲真，麻烦确实是很麻烦，但有趣也真的有趣。 跟让人头疼的男人见面，韩京墨就没啥少女心了，纯粹来谈判的。分手可以，现在不行，理由说过了。你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我们一拍两散。 李正宰自然是接受随后想约饭，韩京墨表示没空。 “河证宇？” “赵寅城。” 李正宰扬眉，等她解释。韩京墨不是很想解释，又怕他发疯，还是说了。 “京延跟河证宇关系很好，我得限制他一点，赵寅城得帮忙。”韩京墨看他要开口，让他想好了再搭腔，“别碰我儿子，你要是想走韩京延这条路曲线救国，我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略微有点不乐意的李正宰让她也想想，“河证宇就不是曲线救国？” “说点现实的，他什么时候对我有想法的我不知道。但他跟京延玩成小伙伴的时候，对我绝对没想法。”韩京墨很肯定这一点，还很肯定，“你压根不喜欢小孩，装什么啊。” 李正宰笑了，“我也不讨厌啊，你的孩子我怎么可能讨厌。” “随便你，但你想清楚，你可以出于想哄他跟他闹，教他点人间险恶也行。” 亲妈犹豫片刻，初中了也得接收点世界的黑暗面了吧？还是不要？有点纠结啊，“算了，你还是别碰他，我怕我忍不住对你下手。” 换了个坐姿的李正宰有那么一点好奇。所谓的生不如死是什么操作，但看她的表情，想了想还是没问，只问她，“你明天红毯跟谁走？” “老娘独美！” 辈分一下就上去了的韩京墨离开李正宰去见了赵寅城，她这一天行程那叫一个满。前面三个都很堵心，最后这个见得倒是很顺利。 两边的诉求是一样的，限制韩京墨跟河证宇靠近。电话、信息这一类的限制不住，但见面是可以被控制住的。 赵寅城保证会盯好儿子，韩京墨也算放心，亲爹在这种事上还是很靠谱的。 两边分开前，赵寅城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你有计划要分手吗？” 看她不回答只盯着自己看，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们不分手，那京延总归能见到他。” 莫名想起这家伙貌似对她有点想法的韩京墨，学着他的语气，轻松随意的跟他讲，“分手肯定分啊，我下一任都找好了，不分留着过年啊。” “下一任？”赵寅城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又来？”还没分手就又搞一脚踩两船的事？！ 淡定点头当个坏女人的韩京墨不止承认自己一脚踩两船，还表示另一条船是条老船了，“李正宰啊，那家伙不满意只当被踩的那条船，准备把另一条撞翻自己上位。” -- 第423页 “又是他！”赵寅城刚讲完自己就察觉到语气不对，本想着找个理由混过去，话到嘴边，灵光乍现，“河证宇涉毒该不会是..” 韩京墨直接点头，“是他。” “他疯了吧？！” “我也这么想。” 小船的掌舵人疯狂的赵寅城都恍惚了，更惊奇的是，“这种船你都敢踩？” “不敢了啊，所以说下一任么。”韩京墨表示她准备走一波良家路线，“你顺便去跟孔侑说一声，青龙不要靠我太近，会挨揍的。” “你们一个项目怎么远离！” “开玩笑你当真啊。” 繁忙的一天结束，第二天更忙，今天青龙颁奖。 一大早韩京墨就收到三份礼物，还不是自己收到的而是从造型师、助理和赵寅城那收到的。 赵寅城是真的大清早过来敲门给的，一对红宝石的耳环，特别搭她今天的礼服。 今天走独美路线的韩京墨是烈焰红唇气场全开的大花风格，以保证要是有不怕死的记者不识趣来问她关于河证宇的问题，她能怼的对方妈都不认。 宝石很闪，送宝石的人让工具人兄弟带句话，你今天会是最漂亮的。 冲着这句话，韩京墨收下了那对宝石。 第二份礼物是她收拾好了上车准备出发去美容院，开车的助理给她的，钻石戒指，鸽子蛋那么大的钻石。 韩京墨五根手指都试过，就无名指最合适，直接就套在无名指上，钻石又没错，干嘛欺负钻石？ 上供钻石的助理小心翼翼的问艺人，“你们要结婚了吗？” “我们要分手了。”韩京墨用带钻石的那只手的食指抵着助理的脸，“开车。” 第三份礼物就很特别了，不是任何珠宝首饰而是一个大活人。韩京墨到了美容院见到了金敏喜，对方带着咖啡来见她，穿得可随意了，随意的跟她讲，今天我没空去青龙。 “你该不会以为你去了奖杯就不是我的？”韩京墨接过咖啡冲她乐，“你信不信今天青龙要是敢不给我颁奖，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申报青龙，得眼瞎成什么样才会选你不选我。” 作为直接竞争对手，还是最大的竞争对手，别人肯定就怒了，换成金敏喜直接笑出声，“我就说你获奖的概率比我大，李正宰非得让我走一趟。” “你们两也是够有意思的，分手了还玩这套啊。”韩京墨咬着习惯鼓捣姐妹，“哪怕是分手的前任，他要是敢因为别的女人让我放弃奖杯，我能三条腿都给他打断。” 大笑出声的金敏喜倒在她的肩头，可支持她了，“就是，打断他三条腿！” 男人眼看三条腿都不保，女人们聊天聊的可嗨了，一点都没有前任和即将成为现任的针尖对麦芒，倒是能一起吐槽男人。 不过她们两讲述中的李正宰感觉都不是一个人，至少跟金敏喜在一起的李正宰没有疯到韩京墨不能理解的地步，感觉就是个正常的，事业心爆棚，就因为事业心太强也太在乎兄弟，多少会忽略女朋友的蠢直男而已。 “我过生日，他给我送了一瓶我出生年酿造的红酒，我当时真的很喜欢，买是买得到，但要买到我喜欢的还是我的出生年总归要花点工夫的。”金敏喜说着话白眼就翻出来了，“但你知道郑雨盛过生日，他送什么吗？也是红酒，还一次性送了五瓶！”五指张开怼到韩京墨面前，重音强调，“五瓶！” 时隔多年，金敏喜想起来还是很生气，“他怎么不跟郑雨盛在一起！有本事他们两在一起啊！” 韩京墨笑得不行，连连点头，“他们两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霸总和傻白甜，绝配！” 霸总和傻白甜刚好在一起，也是为了青龙做准备，他们的话题也刚好在聊女孩子们。 甜不甜的不好说，傻和白总归占一个的郑雨盛最近看到兄弟就想叹气，今天也是，很是纠结的开口，第一万零一次劝说兄弟，“你到底哪想不开非得吊死在韩京墨那棵歪脖子树上？她都已经脱离了好女人坏女人的范畴了，那家伙就不是个好人。” 李正宰调整着礼服的领带结，随口回他，“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那怎么能一样！”兄弟老双标了，“你起码干不出在对象有问题的麻烦的时候玩消失啊，河证宇出事到现在她连个面都没漏，别说恋人了，朋友也不能这样啊！” “她不露面对我是好事啊。”李正宰笑看镜子里万分纠结的兄弟，“难道你还想她跟河证宇一起攻击我啊。” 这是不能够的，可郑雨盛觉得，“她沉默对我们是好事没错，但她能在河证宇有麻烦时沉默就能在你有麻烦时也沉默，这种不能共患难的女人有什么好的？你脑子里的水排一排，都看上她什么了？” “长得漂亮？” “比她漂亮的我能给你找一排来！” “讲话很风趣。” “弄个逗闷子的女人还不容易！” “人脉广。” “我的人脉还广呢！” “有钱。” “我也有..” 郑雨盛卡壳，他没有韩京墨有钱。虽然他不知道韩京墨具体多有钱，但他至少没办法一笔头砸两百亿，就为了让自己当主角。 这种事他即干不出来，也没有那么大一笔流动资金。在流动资金都能破百亿的基础上，实业肯定更多。 -- 第424页 听他收声后的李正宰转身冲他笑，“你有什么？” 斜眼鄙视他的郑雨盛表示，“我有一颗真心！” 这个韩京墨还真没有，这话让李正宰笑叹一声，听到那声叹息的郑雨盛更郁闷了，“就非得是韩京墨吗？除了她谁都不行？那么夸张？” 李正宰也觉得挺夸张的，可他每每觉得夸张到应该收手的时候，都控制不住自己，只能叹息，“我可能被下蛊了。” “哪有什么可能！你就是被下蛊了！”郑雨盛糟心的要死，这都什么破事！ 今天的韩京墨是蛊女，持靓行凶，言语如刀的蛊女。红毯上独美的女明星慢悠悠的享受粉丝的尖叫和赞叹，走到定点拍照区，还特地把披肩摘了，打了蜜粉的背脊展露在镜头前，冻了半天的美景必须展现给大家看！ 特地做出回眸动作的女明星裸露的后背不止展现给了摄影师们，更是让看直播的观众沸腾。 【我他妈！韩京墨杀我！姐姐我可以啊！我绝对我可以！这个背！我太可以了！】 【果然女明星都不是人，那腰，啥叫盈盈一握啊！这就叫盈盈一握！韩京墨太凶残了，要不是我看得仔细，差点把阴影画出来的地方当股沟啊！】 【梦回威尼斯！韩京墨真的是走红毯就搞大事，上次威尼斯这姐姐四套礼服都杀疯了，尤其是白色蕾丝的鱼尾裙，包的无敌紧，妆容那叫一个清纯，偏偏前凸后翘，又纯又欲差点给我口水看下来！】 【我这辈子什么时候能有韩京墨的腰，现在死了都值了！专门去找医生问过，说是可以拆肋骨，这位会不会也拆了肋骨？】 【拆个屁的肋骨，人家生孩子的！拆肋骨怎么生孩子！成天搞歪魔邪道，为了漂亮命都不要了，这玩意儿是爸妈给的，她骨架小。你们看过真人就知道了，脸真心巴掌大，比例超好！】 【话说韩京墨到底多高啊？官方资料是一六三，我怎么看都觉得她一米七！气场太强了吧！】 【前面的会不会算，穿了高跟鞋韩京墨少说一米七三啊，怎么可能只有一米七！女王气场两米！！】 【我尼玛，给韩京墨一条鞭子，是人是狗都能给她跪下，这一身太嗨了！女演员就是凶残！当妈就是不一样！】 【就没人觉得韩京墨太冷血么，河证宇的事她一声都没吭，好歹是男朋友呢。】 【好好的大美人出街，老实舔屏就行，莫名其妙说什么河证宇。女朋友又不是老婆，就算是老婆，老公涉毒你让对方说什么？说什么都不对！】 【男朋友涉毒女朋友完全不知情？不可能吧，说不定还一起玩呢！】 【黑子都给我死开！你们挡住我家女神的美貌了！！】 女神快要被冻死了，十一月末的首尔超级冷，想要美貌就别想有温度。 女神一身鸡皮疙瘩的压着步速进会场，进了门确定周围没记者了，大跨步前进，从会场大门到内场还有一定距离呢，只有内场有暖气，她冷炸了！ 距离会场还有两百米左右，拐进拐角的韩京墨紧急刹车，那边站了个疯子。 【你他妈是真疯了啊，以为这是哪里？这里你都敢堵我？！】 李正宰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闷笑出声，侧身让开示意助理上前。 助理抱着风衣上前，韩京墨一个白眼翻出来，当我没助理吗？我是没助理才没披外套的吗？我是为了美！ 同样看表情就能看出来的李正宰，笑得眼睛都要没了，“你自己披还是我给你披？” 韩京墨不吃他这套，怼他，“我有披风！” “这里没记者，监控我有让人盯着。”李正宰让她放心，不管是视频还是照片都流不出去。 韩京墨一愣，“你不早说！”劈手把外套拽过来披在肩头，多少温暖了些许，舒了口气，“走快点，里面有暖气。” 不乐意赶紧走的李正宰想跟她多待一会儿，他一天都没见她了，好久了。 韩京墨才不管他发什么疯，依旧是快步向前，到门口了，外套就丢回去了，老娘要美！ 还是那句话，要美貌就得挨冻。 内场是有暖气啦，但场地过大总归还是有点小冷的。不过这就是女明星可以忍耐的程度了。 只想独美的女明星抛弃剧组自己走红毯，进了内场还是要跟项目的男主角坐在一起。 她倒是可以选择去赵寅城边上，但那个项目没有入围女主，‘见你’的第一主角也不是她，就只能跟孔侑挨着坐。 孔先生见到她的第一句话是‘耳环很漂亮’，在韩京墨用戴戒指的手指拨弄了下耳环回了‘谢谢’后，就没再开口。 吸了吸腮帮子憋住笑的韩京墨多少有些感慨，这么久没见这位倒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会想太多还是什么事都会憋在心里。哪像李正宰，她晃了那么多次爪子，他都当没看见。 （ˉ￣-）切—— 颁奖礼对韩京墨来说跟一场大秀没区别，她是秀场里的人，随时要面对镜头的，无时无刻都得端着。 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扫过来的镜头拍到她不好看的样子怎么办？那镜头还时不时就往她这边飘。 今天韩京墨是大热门，即是影后的大热门候选，也是流量的大热门。 她边上可是坐着公开过的前任，光冲着前任们凑在一起，现任就跟她隔两排，镜头也得对准他们啊。 -- 第425页 镜头前不管是男艺人还是女明星，都是专业技能在线的演员。前任被镜头拍到该鼓掌鼓掌，该笑就笑。现任也是，女明星更是。 光从镜头里是看不出什么前任现任的，只能看得出谁是同一个剧组的搭档。 颁奖嘉宾念出名字的时候，搭档给了个拥抱，就这么一抱，留言就飙升。 【合理怀疑韩京墨提前就知道她会获奖，别的女明星这时候都是一脸惊喜，看看她，镜头怼过去直接就是老娘应得的脸，太牛逼了。】 【威尼斯都拿到了，青龙可不就是应得的么。今年青龙要不是韩京墨，那才叫有黑幕。】 【卧槽！孔侑干嘛呢？！卧了个大槽！河证宇变脸了哎！我屮艸芔茻！惊天大瓜！】 音响里‘韩京墨’的‘墨’字刚落下，韩京墨刚露出‘老娘应得’的笑容，隔壁的男人就转过身，都不等她站起来就给了她一个拥抱。 导播非常会，直播镜头迅速一切为二，另半边就怼向了一时没有控制住表情的河证宇，那脸黑的，就算是发现了镜头怼过来，硬挤出来的笑，也僵的很。 【刚刚还说演员就是不一样，不一样个屁！装得再好还不是破功了！吃醋了吃醋了吃醋了！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我还爱这个剧情！这剧情我能追一万年！】 【韩京墨不愧是号称自带腥风血雨的女人，一个青龙算什么，今年两个影帝候选要为她掐架呢！听我的！不要怂！上啊！】 【你们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都说什么呢，打什么啊，捅他！河证宇！上！】 河证宇没有上，表情管理也恢复了。拥抱的男女分开了，导播无限惋惜，也只能让分开的镜头再回归一块屏幕，屏幕里是获奖女明星挨个跟身边的人拥抱，抱导演，作家，配角等所有人，连同一排隔壁组的人都抱了。 突兀的拥抱在流畅的拥抱衬托下仿佛就不突兀了。至于看直播的观众怎么想，现场的其他艺人如何八卦，影后才不在乎呢。 影后专门用戴着鸽子蛋的手接过奖杯，再用那只手举起奖杯讲获奖感言。 话没什么特别的，感谢剧组感谢导演啥啥的，她的手很特别，无名指上的那枚钻石戒指特别到MC都特地隐晦的提了一句，戒指很漂亮，男朋友送的吗？ 韩京墨展颜一笑却并不回答，就那么拿着奖杯走了，可这年头不否认就是承认啊！ 【我要是没理解错，这是求婚成功的意思吗？真的假的？女神你清醒一点，河证宇吸毒啊！】 【不会说话就闭嘴！我们家已经澄清过了！是药用！药用！药用！恭喜老大求婚成功！赶紧给我生孩子！】 【求婚成功撒花！那戒指也太闪了！韩京墨是不是来秀恩爱的？】 【孔侑太悲催了，那一抱虐哭我，得是忍了多久才能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镜头都不管了，只想再抱她一次。结果韩京墨要结婚了啊！太虐了！】 【这真的是青龙的颁奖礼不是什么纯爱电影吗？男一河证宇，男二孔侑，女一韩京墨，分分钟就是一场大戏啊，我钱包都准备好了，导演呢？赶紧组局拍啊！】 【河证宇吸毒澄清个屁！你们家那算什么澄清！女神你真的清醒一点！恋爱咱们随便谈，结婚要慎重啊！一定要慎重！河证宇真的不行啊！你回个头，孔侑就在你身后！】 【大喜的日子你们都能掐架？今天我们是双喜临门啊！一个青龙影后，一个订婚！赶紧放烟花！】 烟花放在了河证宇的心里，即便他错失了影帝的奖杯，这一刻他也想要放烟花。 郑雨盛想把韩京墨绑在烟花上放去外太空，咬牙跟李正宰说，“这女人找..” “秋后的蚂蚱，你就让他再蹦跶两天。”李正宰含笑望着大荧幕上河证宇那张喜形于色的脸，就他那样的，还好意思说了解韩京墨，韩京墨再给他下最后通牒。 同样不了解韩京墨的郑雨盛了解兄弟，凶狠的表情秒变憨憨，“什么意思？” “韩京墨在逼河证宇说分手。” “你确定？” “她不能说，一定得是他说。” “为什么她不能说？” “我发疯她不好处理，河证宇发疯她一样会头疼。” 郑雨盛不太信，“你该不会自己想象的吧？哪有人逼人分手秀戒指的。” “秀了戒指，男女朋友变成了未婚夫妻，粉丝会全力反对的。”李正宰没有上网都知道，“韩京墨最出彩的标签知道是什么吗？独立女性。最核心的标签是未婚妈妈。她活成了绝大部分女人想活成的样子，这是她粉丝群的基本盘。而那些女人是不可能接受一个有瑕疵的丈夫的。” 半懂不懂的郑雨盛还是有些疑惑，“粉丝反对有什么用？韩京墨又不听粉丝的。” “河证宇会听啊，他会听到无数因为反对他而反对韩京墨的声音。那些声音会逼他分手，他爱她就得分手，他要是不爱更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李正宰微微偏头，镜头移开了，他距离河证宇有点远，看得不太清楚，却能穿透人群看到那个男人的惊惧，那家伙不傻，他很聪明的。 聪明的河证宇骤然起身，在周围人的起哄下奔向后台，起哄的人以为小情侣们要一起庆祝。可能有拥抱，搞不好还有亲吻。 听完了兄弟的话，知道内情的郑雨盛却脊背发寒，“就因为不想自己说分手，这么逼河证宇？逼一个爱她的男人？”这种女人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了？你清醒一点啊！ -- 第426页 李正宰的笑意变大，“我倒是有点好奇，她是会跟河证宇坦白，还是做一朵盛世白莲，好像去看看。” 一把按住他手臂的郑雨盛板着脸警告他，“河证宇很能打的。” “野蛮人才动手。”斯文人让兽类把爪子挪开，“戏又不是只有现场才能看。” 拿到奖杯之后的常规流程是进后台接受采访，韩京墨却没有往采访区去，就在后台等着。 等到河证宇冲过来，上前两步拥抱住他，低声提醒那个距离深渊只有一步，以至于方寸大乱的男人。 “冷静，跟我走。” 冷静下来的河证宇是个提线木偶，傀儡师拉着他的血液做的丝线，牵着他绕过每一个对她说恭喜的人，也跟每个人说谢谢，一路走到了停车场，上了车，关了车门。 “你的喜欢跟恨是一个词吗？” “..” 河证宇搞不明白，“我强求了，所以你恨我，对不对？”他理解不了，“你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想报复我对不对？”他脑子是乱的，“是我强求太过了是吧？”他怎么都理解不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 河证宇有一万个问题，那一万个问题里有多少是问韩京墨的很难讲，可能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都是自问。唯一那一个问韩京墨的问题，只有一句.. 你说，你喜欢我啊，你说过的。 韩京墨说过的，说过我喜欢你，她没有撒谎，她真的喜欢他，喜欢到不想分手才会异想天开的讲出，要不要三人行。 她真的喜欢他，所以.. “分手不能由我提，理由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任何正常的，和平的理由提出的分手，公众都不会相信。 他们会认为我落井下石，认为我们是遇难就各自飞的同林鸟。那样的名声我不喜欢，我也不会让自己背上那样的名声。” “水军已经找好了，舆论闹一场，我迫于舆论压力，为了满足粉丝的期待分手，这是最好的分手方式。 未婚生子不会是我的污点，时代不一样了，多得是独立抚养孩子的女性，她们是我的基本盘，这点不会变。” “但时代还是那个时代，还是女人的价值会用她跟什么男人在一起去评价的时代。我可以跟任何人在一起，圈内圈外，有才无才都无所谓。但我不能跟一个有吸毒丑闻的人在一起，那对我的基本盘是个打击。” 韩京墨很冷漠，客套有礼的冷漠。她唇边甚至挂着一抹商业谈判的礼貌性微笑，语气也没有多冰凉，很柔，很轻，很平淡。 平淡的讲解，如何分手对我是最好的，至于你，你可以自己选。 “我们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你强求过就应该知道，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 河证宇脸色煞白，几次张嘴都吐不出一个字，数次深呼吸还是感觉空气稀薄，他快喘不上气了，颤抖着手抓住唯一的救生圈，双手紧紧的扣住她的手，指尖泛白。 “不是这样，肯定不是这样。你是怕我们要是分手了，我会被锤实我就是吸毒你才会跟我分手。不是这样的，是因为要考虑我对吧！一定是为了要考虑..” “河证宇，你确定要我跟你玩这招吗？”韩京墨的笑脸收起来了，冷静的望着他，“我现在就可以哭着跟你说，一切都是为了你，但你确定想看到我跟你玩这招吗？” 河证宇不信，怎么都不信，那张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个虚弱到极点到笑，肩膀缩在一起，不停的吸气，大口大口的吸，肺脏的功能突然就坏了，坏的没办法吸进去空气。 他不信的，不信的，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韩京墨闭了闭眼，也就几秒眼眶遍红了，用足以乱真的演技陪他玩一场盛世白莲的戏。 戏里她哭得我见犹怜，哭诉自己是想保护他，是怕李正宰伤害他，是.. 青龙的庆功宴，女演员换了个造型，小黑裙加白手套，有点《罗马假日》里女主的样子。 拿下影后的女明星是今晚的焦点，花蝴蝶一样满场飘，酒更是来者不拒。 郑雨盛看她那样眼睛都疼，这次是真的厌恶。什么样的女人会是韩京墨那样的？太他妈恶心了！还他妈装白莲花，更TM恶心了！ 恶心的郑雨盛看不下去，连眼瞎的兄弟都不想看了，烦躁的躲去空中花园的角落抽烟。 他真的很烦，怎么劝兄弟都不停，那女的绝对给自家兄弟下蛊了！这兄弟都废了！ 废了兄弟的恶心女人在抽烟，就在郑雨盛看时间差不多能走的时候，从花木深处出来，就看到韩京墨独自靠着墙壁抽烟。 她身后是珠光宝气的社交场，身前是充斥着华彩的万家灯火，远处还有更漂亮的江景。 青龙的庆功宴在希尔顿举办，所有金钱权势堆砌起来的人间繁华，在这里都能看见。 可倚着墙一圈一圈转戒指的女人，与她身前身后的环境都不相称。她垂着头站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夜空有一轮残月，被云朵遮住了大半。她像那一轮残月，居然有些凄美。 郑雨盛愣怔片刻，随即就翻出白眼，凄美给屁，这女的就会装小白花，“搁这钓凯子呢？干嘛，河证宇不够，李正宰也不够，还得有更多男人？没男人活不了是吧？” 转着戒指的动作停下，低着头的女人伸手夹走了唇边的烟，一直垂着的脑袋也抬起来，眉宇间还有些笑意，“李正宰难道没警告过你，别来招惹我吗？还是一次教训不够，要再来一次？” -- 第427页 缩了缩脖子的郑雨盛有点怂，可一想到李正宰瞬间就不怂了，“我跟河证宇也是多年兄弟，你干得是人事吗？” 韩京墨笑了，抱臂抖着烟灰，边抽烟边笑着问他，“河证宇重要还是李正宰重要？” “废话！”郑雨盛想都不用想，“当然是正宰。” 轻笑出声的韩京墨仰头缓缓吐出烟圈，笑得像个即将恶作剧的小姑娘，乐呵呵的对他说，“你知道如果我选择了河证宇，李正宰会面对什么吗？” “什么？”郑雨盛可刚了，“你想用对河证宇那一套对我兄弟？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起摆着手臂说“不”的韩京墨告诉他，“我如果选择河证宇，我会把李正宰绑起来，藏在衣柜里，让他亲眼看看，我跟河证宇多恩爱。 我可以就趴在衣柜门上，娇喘着望着他的眼睛，让他近距离感受一下，他爱的女人，有多..” “艹！”郑雨盛扬起手臂差点一巴掌甩过去，他手臂停在半空，韩京墨却欺身上前，轻声细语的吐出毒液。 “你以为我搞不定一个疯子？你小看了我，毁掉一个爱我到疯狂的男人，太简单了。我为什么要动手杀他，他会亲手刨开胸膛为我献上跳动的心脏，以证明他有一颗真心。” “那是爱啊，疯癫的爱怎么能没有鲜血为伴，那多可惜，画面都不完美了。” 十一月末的首尔很冷，冷到一股寒气从郑雨盛的脚底板直冲头顶，寒气所过之处鸡皮疙瘩暴起，头皮整个炸开，这女人真的干得出来！ 韩京墨按着小垃圾的肩膀，媚眼如丝，含着毒药，“你说，我要是亲你一口，李正宰会不会..” 女人的膝盖猛得上顶，男人一声凄厉的惨叫。 亲是不可能亲的，韩京墨站直身体笑看蜷缩在地砖上的傻白不怎么甜，“郑雨盛，我警告你最后一次别来惹我。不然我直接强上了你，你就能亲生体验一下，爱上我这样女人的男人，能疯到什么程度。” “说起来，兄弟战争也是一出好戏，有点期待呢。” 从头到尾韩京墨都是笑着的，一点都不平淡，更同冷漠毫无关系的笑着。 傻白甜有一万个不好，蠢的很，还不怕死的来挑衅她。可傻白甜有一颗谁都比不上的真心，那颗心她弄丢了呢。 夜空的月色正好，月亮从云朵里出来了，今天刚巧是满月。 背对着满月的女明星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的走进名利场，那是她的战场，也是她的游乐场。 她在这个长大，为人处世都是这个场子里的人教导的。那些人什么都信，就是不信世上还留有一颗真心。 韩京墨喜欢真心，她喜欢奢侈品。喜欢珍宝玉器，喜欢美食华服，喜欢金钱堆出来的堡垒，喜欢一切罕见的奢侈品。 真心就是这个圈子的奢侈品。 她选了李正宰，因为他有一颗真心； 她推了河证宇一把，因为他有一颗真心。 真心只有一颗，就只能二选一。 她选了李正宰，因为这个人很不好搞； 她送了河证宇一程，因为他很好解决。 他们都有真心，就她没有，她的心不见了。 韩京墨双手握着双开门的把手，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嘴角的笑意渐渐变大，眉眼柔和。 门推开，管弦乐队现场演奏的小夜曲流淌到耳边，那是富贵人间。 那里或许.. 藏着她的真心。 第98章 第三十二章 一个月前的青龙奖，拿到影后的韩京墨戴着一枚鸽子蛋举起了影后奖杯； 半个月前的影评人协会奖，韩京墨依旧戴着那枚戒指举起了影后奖杯。再接下来是大钟，依旧是她，依旧是无名指戴着戒指拿到了影后。 年末，各大颁奖礼聚堆，除了一座百想，韩京墨算是把能刷的影后都刷到了，集齐各种影后奖杯后并没有召唤来神龙，反倒迎来大面积粉丝反对的声音。 因为全世界都认为，河证宇求婚成功，韩京墨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就是订婚戒指。 相较于恋爱时大家就算不太看好但总得来说还是支持者居多的恋情，订婚了，反对的人莫名就多起来了，多到女艺人的官站最热门的讨论贴都是如何说服女神别太恋爱脑。 1月了，2017年到来，上个月傀儡总统下台，国家大事算是告一段落，这个月网友舆论的焦点就是韩京墨跟河证宇结婚到底合不合适。 支持的人其实并不少，河证宇的粉丝就不是很反对，这位年龄到了，韩京墨钱财有，美貌有，影后都刷遍了，没啥不支持的理由。 路人更多是觉得男未婚女未嫁，人家求婚都成功了，两个人自己开心就好，粉丝有什么立场反对。 这两人又不是需要靠粉丝吃饭的爱豆，恋爱结婚还得跟粉丝道歉的，那人家想结婚就结婚啊。 反对者中的主力军是韩京墨的粉丝，敲边鼓的是韩京延的粉丝。前者什么理由反对就不解释了，后者反对的理由很单纯，河证宇涉毒，哪怕只是有嫌疑也是无风不起浪，孩子还小，怎么能有这么个家长，必须反对啊。 反对者和支持者成天掐架，随着韩京墨一座座影后的拿，这事儿的热度就一直挂在热搜上就没下去过。 而作为当事人，双方全程沉默。河证宇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说法，韩京墨也没有，她就是不摘戒指而已，仿佛是一种无声的抵抗。 -- 第428页 始终不摘戒指的女明星被粉丝刷出了恋爱脑的关联词，而恋爱脑的女明星一直在做戒备，戒备河证宇的报复。 青龙之后，韩京墨就做好了准备，要迎接河证宇的报复。此事要是发生在她身上，她必然会报复，不管爱不爱她都会报复。 不爱，你下我面子，我为了找回面子也得报复你。爱，直接会演变成恨，爱人成仇人，报复会来的更猛烈。 以己度人，韩京墨在等河证宇的报复。 她都已经准备好了，跟经纪人沟通过，如果出恶性丑闻要怎么面对。 还打算好要是对方只是为出口恶气搞点小麻烦，那她就忍了，说到底她确实做得挺操蛋的。当然要是对方不依不饶，她会反击的。 韩京墨什么准备都做好了，后备方案都准备了N条，结果啥动静都没有。 真的什么动静都没有，网上吵翻天吵的也是对她有利的方向，河证宇全程闭麦，搞得她很郁闷。 郁闷到她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告诉公众，我们分手了。 李正宰给她找时机，他跟韩京墨提议，让《开机》去参加2月的柏林。 韩京墨怀疑他脑子有坑，就那么想看前任和现任的大战？今年柏林影后最热门的候选人是金敏喜！ 金敏喜还专门打过电话给她，跟她讲今年柏林，她会牵扯那位导演的手走上红毯。 就是想告诉所有人，不管你们多少人反对，我依旧能站在柏林的红毯上。 讲真，韩京墨觉得恋爱脑这个词算是为金敏喜量身打造，那姐们操作才是骚呢。 金小姐都已经打算跟导演手牵手走柏林红毯了，韩京墨完全没有要去柏林蹚浑水的想法。 不论今年金敏喜是否能获奖，她都不准备去那边找麻烦，要她说，与其去柏林不如去戛纳。 “我们讲好今年内结束。”李正宰提醒她，“今年要过去了。” “你怎么不说今年已经过去了，这都一月了。”韩京墨叼着烟翻看着剧本，不是很想理他，“再等等，有点耐心，两年都耗下来了，两个月就等不了？” 两人在李正宰的办公室里，这一个多月，韩京墨除了去领奖其他时间都跟李正宰在一起，准确的说领奖的现场李正宰也是在场子里的。 红毯韩京墨永远是自己走，她坚持老娘独美。坐在会场里边上基本都是孔侑，提名的项目是《我们》，这位是男主角自然坐在女主角边上。 河证宇离她有时远有时近，可双方没有说过一句话，有媒体在的公开场合韩京墨跟李正宰也没什么接触。 而没有媒体在的“公开场合”，韩京墨身边就会站着两个挂件，要不然是李正宰。要不然是郑雨盛，反正这两人总有一个在她边上站着。 对于前者，韩京墨基本无视； 对于后者，韩京墨直接压制。 这两人跟她玩紧迫盯人，烦得要死。可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得走啊。 兜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韩京墨自觉她和李正宰就是孽缘。可必须要说，跟孽缘相处还蛮自在的。 可能是因为彼此都知道对方有多恶劣，也可能是因为李正宰已经见识过了她脱下人皮的真面目，更可能是因为韩京墨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总之，她跟李正宰相处很自在，不用做任何伪装的自在。 也不是说跟谁谁谁相处就非得做个伪装。但是跟人类来往多少要当个人，跟野狗相处就没那个必要了。 韩京墨跟李正宰相处时很不当人，虚伪的假面啥的压根就没有。倒是自私自利，见不得人好的那一面暴露无遗。 比如她会在颁奖礼的庆功宴上，跟李正宰毒舌某某女明星要是敢在拍大合照时站在她边上，她就把对方腿打折。因为对方比她高，会显得她像个小矮子。 比如她会在酒局上对某个男明星评头论足，跟在菜场挑猪肉一样，按照腰臀比去估算对方到底行还是不行，什么银枪蜡枪头的话，讲得李正宰差点笑厥过去。 韩京墨超恶劣的，如果这真的是古早玛丽苏的剧本，她妥妥是真善美女主的对照组，就是个恶毒女配。 恶毒女配还无敌恶劣的玩双标，男人就是要一诺千金，女人就是可以讲话不算话。 我是答应你年前搞定，我现在就是反悔了你能怎么样！ 李正宰还真不能怎么样她，他唯一能做的是让郑雨盛离她远点。他没有让郑雨盛去盯梢，是郑雨盛觉得对方花心滥情，见异思迁，自己上去要给兄弟扎篱笆，兄弟被他弄得头疼。 大白天的，没局。 儿子跟爹在一起，亲妈就进了也不知道算是男朋友还是出轨对象，再不然干脆就是个男性友人的办公室。 她其实可以在家待着，可在家待着很无聊，她一个人通常在家也待不住。 可要是不带李正宰去找谁谁谁玩的话，没一会儿这位就出现了，还不如自己去找他报道呢。 韩京墨是抱着笔记本来的，她最近在选新剧本，一方面是投资，另一方面就是想要进组躲个清闲。 等她拍摄了，李正宰总不能去剧组堵她，这家伙也没无聊到这个份上，何况她跟河证宇还没正式分手呢。 哪怕圈内因为李正宰跟她走太近已经有奇怪的流言出来了。但圈外都认为他们订婚了，肯定就跟分手没关系啊。 -- 第429页 李社长也挺忙的，公司有两个大项目要上，郑雨盛也即将上一个新项目，那片子的第一主角就是赵寅城。 这位忙的不是在开会就是在盯宣传，中午硬挤出来时间跟韩京墨一起吃饭，就在办公室吃简餐。 柏林的话题就是这个时候聊起来的，他那么一说也是在催她别拖着，拖着也没意义。韩京墨当然知道拖下去没意义，可现在拖着的不是她啊。 跳过无异议的话题聊点有意义的就聊到了韩京墨看中的两个剧本，一个是想投资，这个可以跳过。另一个是她想出演，本子还是金惠绣推荐给她的。 剧本根据真实事件改编，讲一个妹子父亲是瘾君子，妈妈也早早就抛弃了她。 小姑娘自小自己混日子，混的很不怎么样，凭借还算不错的美貌算是得到了一点点美貌带来的福利，就一直认为长得漂亮是自己难得的优势。 这个优势给她带来了一场灾难，一次她去见在酒吧工作的朋友，打扮么稍微有点暴露。 彼时她刚好跟男朋友吵架了，酒吧里的男人们盯着她看，她也有心撩拨，就有人上来撩骚。 两边也说不上是看对眼还是没看对眼就一起进了舞池跳舞，跳着跳着男人开始动手动脚，妹子不乐意了，开始反抗。 动静一大，周围的人就看过来了，舞池里大部分都是男人，男人们开始起哄。 之后发生的一切就是一场强暴，还是在众人围观之下，由三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暴行。 女子去报了警，警察带着她走访一圈指认犯罪者，三个男人中的其中一位还是在校大学生，品学兼优的那种。 三人里没有一个认罪，他们都说是女人故意挑逗。但暴行就是暴行，一位承接这个案子的律师认定这是暴行，律师是位女士，女士帮女孩子打官司，官司输的理所当然。 因为所有人都认为女孩子是活该，谁让她穿那么暴露去酒吧，就是故意引诱犯罪。 一直活在底层，认为美貌是优势的女孩子接受不了这个结局，还在去买东西时碰上了案发时一位也想要做点什么，但是当时没敢的起哄者。 起哄者挑衅，她开车直接撞上去，把自己弄进医院，女律师得知后上门拜访，女孩子反倒怨怼她和那些人是一伙儿的，她肯定收了钱。不然那些罪人怎么会只要关几个月就能放出来。 故事的结局是女律师带着女孩子把官司打赢了。但也只是让那些犯罪者从几个月变成几年的。 这不是什么大快人心的胜利，这只是女性挣扎着努力能做到的极限。 原事件发生在八十年代末，那个时候别说女权了，女性受到侵害去报警都会被人进行荡妇羞辱。 本子是个好本子，韩京墨犹豫的点在于，金惠绣把本子送过来是她想让韩京墨演那个受害者，可她觉得律师的角色更有存在感。 但律师已经是金惠绣的了，她就是因为要出演女律师的角色，才会推荐韩京墨演受害者。 这是一部双女主的剧，两个人设其实都很出彩。 受害者是不完美的受害者，她确实刻意撩拨，也确实衣着暴露去了酒吧。 她还接受了男人的邀舞，甚至于在男人一开始吻她的时候没有避开，直到男人动作开始过分。 在世俗的观念里，直到今天依旧有不少人不论男女，都会认为这是女孩子自作自受。 他们的逻辑是，如果姑娘是个好女孩，那事情就不会发生成这样，之所以会出现这种事，是因为女孩是个坏女孩，活该她倒霉。 但这位不完美的受害者依旧是受害者，受害者奋起反击，反倒被羞辱，这是社会的问题。 这个角色如果演好了，也是能大放异彩的。 韩京墨有那么一丢丢的心动，心动的想忽悠金惠绣，要不我们换个角色？女律师更出彩啊！ 当然知道女律师更出彩的金惠绣接到电话就冲她笑，你别想了，我们换不了角色。你装扮一下还能演个二十代，我再装扮也演不了啊。 嘴甜如蜜的“二十代”在跟前辈说您如何如何年轻的话，边上的李正宰捂着脸笑倒在她身上。韩京墨嫌弃的把人推开，嘛呢，我这干正事呢，去别的地方发骚！ 郑雨盛推门进来就看到这个场面，脸一黑直接关门出去。这场面他不管见几次都看不惯，眼睛要瞎，兄弟跟弱智一样，他宁愿不看。 兄弟真得跟弱智一样，每天都在笑，每天都乐成个傻子，明显病得不轻。 这一个半月郑雨盛过得特别蛋疼，因为李正宰太开心了，这家伙开心到助理不小心弄错了档期，搞得一个女艺人跟品牌方见面直接迟到了半个小时。对方打电话过来质问，还得他道歉。 要是以前，这种事能直接让助理走人，根本没有第二次机会。但现在，那助理感恩戴德的继续当助理。 这么个展开郑雨盛已经看不懂了，李正宰成了个恋爱脑，仿佛有了女人全世界都在冒粉红泡泡。 没有任何事能让他不开心，他高兴到郑雨盛已经讲不出口，他讲了八百遍的话，你跟韩京墨早断早好。 喜形于色的兄弟泡在蜜罐里，自认为是清醒者的郑雨盛哪怕再怎么觉得这事儿不成，也不忍心一榔头敲碎那个本就脆弱易碎的罐子。 脆弱易碎的罐子里，女人挂断了电话，丢开手机倒在沙发上唉声叹气的，邪恶的想法就这么冒头，“我把项目抢过来怎么样？” -- 第430页 “抢啊。”李正宰把她的双腿抱在膝头，捏着她的小腿肚，回得理所当然，“惠绣姐的项目很好抢，她做事的风格偏保守，不会作为资方出现，顶多跟制作组签了演出协议，要我帮你抢吗？” 说抢的是她，人家真的应下了，不满意的还是韩京墨，脚尖戳了下他的肚子，“做个人吧，人家找的项目，想跟我合作才送来剧本，我反手抢了，是人干的事吗？” 按着她脚包在手里的李正宰立刻就反口了，“那就不抢。” 韩京墨笑出声来，“你牛逼，没原则到这个地步，我要是杀人你会给我递刀是不是？” “刀你应该会自备。”李正宰含笑对她说，“我帮你抛尸好了，你可能搬不动，人死了很重的。” 人活着也挺重的，重到韩京墨伸手拉着轻飘飘，一拉就倒的李正宰，对压在身上重的不行的男人说，“再等等，等戛纳。” 李正宰其实没倒在她身上，他手肘撑着沙发，低头在她鼻尖啄了一口，只有一个回答，“好。” 一个半月，两人该做的早就做了，但在床上野的不行的男人披上了人皮穿上了衣服，连一个亲吻都不会落在韩京墨的唇角。 他在等，两年都等了，不缺这几个月。 韩京墨也在等，她在等河证宇给她一个答案，报复也好，放手也罢，总归要个答案的。 月末，《王者》上线，票房算是不错，舆论的讨论度更高。由于男主是赵寅城，韩京墨也被代入讨论了一波。 甚至于有韩京延的粉丝跑去赵寅城的官站问，如果韩京墨结婚，那韩京延能不能由他抚养。 帖子迅速被删除，但此事闹上了热搜。既然韩京延有亲生父亲，这个父亲虽然地位跟河证宇有差距，但这个父亲起码不沾违禁品啊。 何况妈妈再婚，与其带着孩子组成新家庭，还不如就让孩子跟着生父，生父还单身不是么。 关于孩子抚养人的热搜刚冲到第十位，不到十分钟，河证宇的官站多了个新闻稿，他和韩京墨因行程繁忙而分手。 抚养人的热搜立刻被挤出了前十，订婚情侣分手的消息冲到了第一位。 【求婚成功才几天？青龙到现在不也才一个多月吗？这就分手了？？】 【行程繁忙？谁行程繁忙？韩京墨几乎就没行程，河证宇也没什么行程啊，这理由找得也太不走心了吧？ 而且为什么是河证宇公开分手？韩京墨一点消息都没有的，单方面分手吗？正常情况下，难道不是应该两人一起发通稿？这是没沟通好？】 【本来想说这是制作组的套路，可赵寅城的电影上线，韩京墨同河证宇分手算怎么个宣传方式？太奇葩了吧！哪有前脚宣布结婚后脚就宣布分手的？】 【话说，韩京墨是不是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订婚的消息？还是说那枚戒指根本不是河证宇送的，是韩京墨逼婚？现在该不会是逼婚不成，河证宇单方面分手？韩京墨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回应呢？】 韩京墨没有任何回应，她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跟金惠绣吃饭，两人约了聊剧本的事。 吃到一半经纪人打电话过来，说韩京延上热搜了，她当即就跟金惠绣告别，刚买完单，包间的门还没出，经纪人再度打电话来，韩京延的热搜没了，她同河证宇分手的热度压过去了。 站起身已经要往外走的韩京墨坐了回去，她不知道河证宇要做什么，也不确定他有没有后手，干脆等着他出招再做打算。至于等待的时间么，继续跟金惠绣聊剧本啊。 金惠绣疑惑于她怎么又不走了，听说河证宇发了分手的通稿，叹了口气，“大人的事还是不要牵扯孩子，他做得对。” 微楞片刻的韩京墨垂头给自己倒了杯酒，再给金惠绣倒一杯，继续聊剧本吧。 两位女演员聊的是人设变动的问题，韩京墨愿意出演受害者的角色，但她想让人设更丰富些。 这东西本来应该跟导演聊，但本子是金惠绣送过来的，改动人设对她也有影响，就需要跟对方打声招呼。 酒菜都还没扯下去，就继续聊，金惠绣对此可以理解，两人聊得挺顺利。 等她们再度结束已经快十点了，距离河证宇发的分手稿也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热搜依旧霸占着一位，所有人都在等韩京墨的回应。 韩京墨没有任何回应，韩京墨在等河证宇的电话。 电话一直也没等来，网上开始乱猜。 猜这一对是不是真的由河证宇单方面分手了？猜订婚到底是真是假？猜韩京墨该不会确实逼婚了？猜他们现在算是分手了吗？ 猜测太多，多到第二天她也没等到河证宇的电话，倒是等到了新消息。 某天团成员涉毒被抓，舆论瞬时被引爆，热搜词条前十全是相关消息，女演员跟男演员分手的热度直接被压下去了。 一大早韩京墨接到经纪人电话，刚听他讲完立刻就怀疑是李正宰干的。 天团成员的热度当然很高，涉毒属于恶性丑闻，确实会引发很大的讨论度。 但不太可能完全把她和河证宇分手的新闻压下去，她跟河证宇也不是无名氏啊。顶天了民众两个瓜一起吃，很难会出现单吃一个瓜的情况。 可等挂了电话，她又觉得说不定不是李正宰，有可能是河证宇不想这件事再闹下去，就丢新的事情出来转移观众焦点。 -- 第431页 一时无法判断是谁干得，韩京墨干脆打了个电话给李正宰，开口就问，“是你吗？” 李正宰一口应下，“是啊。” 韩京墨：“..” 笑声从听筒传出来，李正宰知道她怀疑，反口道，“那就不是我。” 更怀疑了的韩京墨板着脸让他别闹，“到底是不是你？” “是谁重要吗？”李正宰反问她，“你们分手的事被盖过去了，难道不好？” 好当然是好啊，可韩京墨会纠结，“直说，是不是你？” “你认为是我就是我，你认为不是我就不是我。”李正宰笑着丢雷，“证宇在我边上，要换他接电话吗？” 淦！这两人又凑到一起干嘛！ 电话应声而断，李正宰含笑收起手机，望向坐在对面的人，“你觉得她是信你还是信我？” “她只信她自己。”河证宇拒绝跟他说废话，“继续。” 这两人从昨天继续到现在，通宵开夜车只为聊一件事，解约。 是的，掐的检方和警方同时出动的两个男人还是合作者的关系。他们是同盟，利益牵扯非常深，这就是韩京墨说得。不管谁死了，血溅出的三尺都会让彼此染血的关系。 双方要拆分的不止是经纪约，还有一起参与的项目，合股的投资，林林总总都跟钱有关，都跟女人无关。 一个半月里，韩京墨在等河证宇的电话，李正宰也在等。 这两人都在等河证宇的报复，他们同时默认河证宇一定会报复，但谁都没等来。 韩京墨没等到，李正宰也没等到。 虽然见面的气氛不太友好，但认真说起来也没太难看，勉强算是和平的利益拆分现场，就真的只是拆分合作关系而已。 通宵到现在，到底是谁出手压下新闻转移民众注意力真的不是很重要。 李正宰比较顾虑的是，拆的那么干净。不管是他动河证宇，还是河证宇想对付他，都更好动手了。 拆分利益会不会是前哨站？拆干净了，就能动刀子捅人了，这次血再溅出别说三尺，就是三米远也不会让动手的人沾到血。 该弄得都弄得差不多，一些零零碎碎也不需要两人再见面，彻底分开前。 李正宰本想给河证宇一个警告或者说是劝告也行，让他动手前考虑清楚，如果不能一棍子打死他，让他永无翻身之地，最好先缩着。 谁承想，他先听到了来自前任的..临终关怀？ “长不过一年，短不过三五个月。”河证宇冲他伸出手，“我等你。”等你来到地狱，与我为伴。 李正宰看看他的手，笑着把手揣进了裤兜里，“有空一起喝酒。”我从地狱爬上来，就不会再掉下去。 他们两拆干净了，韩京墨完全不知情，谁都没有跟她讲。搞得她很茫然，为本来应该要等来的报复没等到而茫然。 就这么没事了？不合理啊！ 就这么没事了，等待的战争完全没有开始，连一丁点的硝烟味都没有冒头，熄火了。 韩京墨茫然到再度怀疑，她是不是陷入了奇妙的玛丽苏幻境里。类似于河证宇爱她爱到舍不得碰她什么的，在她的角度只有这个想法能把逻辑圆回来。 而这个逻辑让韩京墨很想问李正宰，“所谓爱情不是应该你盼着我好吗？就是我的幸福就是你的幸福，你再怎么心如刀绞走悲情男配路线，也应该欢送我奔向幸福才对。” 这话问出口的地点在厨房，李正宰给她做奶油意面吃，刚弄好酱汁拿着小勺子让她尝尝味道。 尝了口奶油酱的韩京墨唇边沾了点酱汁，李正宰用拇指擦了酱汁含在嘴里，听到这话笑出了声。 “我哪里像个悲情男配？”今天很是居家的男主角顺着她的思路想了想，“如果你是柔弱善良的女主角，我说不定真会做个男配，你幸福就好。你的幸福不在我这里，强求只会让我们变成怨侣，那何必呢。” 重新回到灶台前的男配说，“可你走的不是恶毒女配的路线吗，那你的幸福只有我这个反派BOSS才能给啊，作为大反派，掠夺才是我的人设，默默付出人设就崩了。” 自己毒舌自己的时候，韩京墨是说过自己是恶毒女配。但这话她吐槽自己可以，他说不行，“我怎么就不是善良的女主角了，我多善良啊，刚刚还给你当试毒小白鼠呢。” 熬制毒药的男巫朗声大笑，韩京墨最近时常怀疑他笑穴被人点了，不管她说什么这家伙都乐。 填充了笑意的意面上了桌，韩京墨又想起来，为啥强求别人就没必要，强求我就行，难道我们就不会变成怨侣吗？ 用叉子卷着意面喂过去的李正宰，笑眯眯的看她吃的双颊鼓鼓的，“韩京墨小姐，你跟任何人在一起都不会成为怨侣的，对自己要有自信。” 对自己无限有自信的韩小姐拿眼睛瞪他，我还得谢谢你了？李正宰再度笑出声，谢就不必了。 “面怎么样？” “超赞！” 拇指竖起来的姑娘夸的很直接，享受称赞的厨师也很满意。所以说，他们怎么会成为怨侣呢，他们只会成为甜蜜的情侣啊。 韩小姐是有本事把任何糟糕的情况都变成有利于自己环境的姑娘，李正宰对此非常有信心。 只要把她困在四方城里，让她发现左右突围并非出不去。但至少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情况时，她就会自动转换心态给自己找乐子。 -- 第432页 李正宰对这一点还蛮惊奇的，他一度以为自己会迎来两个人的报复。河证宇是其一，韩京墨是其二。 他把她逼到这个份上了，她怎么可能不报复他。 可她的报复心貌似大部分都用在了郑雨盛身上，那两人一见面真的是天雷勾地火，宝塔分分钟把河妖给镇的死死的。两边见面就掐，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可她没想过报复他，理由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就是因为他真心喜欢她。 如同她一直让他等，等河证宇那边给回应，理由一样的，他也是真心喜欢她。 李正宰非常意外韩京墨居然是个心软的姑娘，亏他还怀疑韩京墨如此“温顺”是换个法子报复他。 先给他幸福再亲手撕碎那些什么的，这样的报复方法他估计扛不住，也确实有效。 他没有等来河证宇的报复已经找到缘由了，对方不是不报复他，而是笃定了他也会跟他一样，被韩京墨随手丢掉。 大家都是垃圾，主人想要的时候就要，不想要的时候就不要，那还报复什么，等着看下场就行。 可韩京墨放弃了“报复”，确实让他很意外。 李正宰认为自己不会迎来所谓的下场，只要他能把韩京墨困死。但韩京墨就是有本事告诉他，绿人者人恒绿之，一个错眼没看住，就会出问题。 问题出在刘姓鲜肉身上，两边差一点合作新项目。 当李正宰得知他们就差签约的时候，根本没有问过韩京墨你们是否有猫腻，直接就出手了。 鲜肉装病躲兵役的新闻出街，漫天的骂声，凶残到制作组直接放弃签约重新找人。 压根没想过问题出在自己这里的韩京墨还跟李正宰吐槽来着，没去兵役而已有必要那么夸张吗？ “挑战国家政策就是会被国民攻击啊。”李正宰牵着她的手溜溜达达的去赵寅城家接孩子。 韩京墨反口就是一句，“郑雨盛也没兵役啊。” “他也被骂过啊。”李正宰就笑，“你跟他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你把他灌水泥沉江，我对着他的尸体一定哭得很大声。”韩京墨信誓旦旦的说，“逢年过节花果绝对不会少，到时候我们就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笑喷了的李正宰勾着她的脖子亲了下她的发顶，毫无预警的说，“刘垭仁对你有想法哦。” 早就知道了的韩京墨疑惑脸刚摆出来准备问所以呢，下一秒整个人就被雷劈了，该不会.. 勾着她一摇一摆往前走的李正宰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散发着搞事的味道，“要警惕啊韩小姐，你现在是有主的人了。” 有主的韩小姐翻了个惊天白眼，“你可以更无聊一点！” 李正宰不觉得无聊，他觉得蛮有趣的，日子偶尔有点小波澜很有意思啊，“给京延弄个双国籍怎么样？美国国籍可以躲兵役。” 刚放了个雷又说儿子，韩京墨很不想搭理他，但这又是正事，“我跟赵寅城聊过，他觉得不合适，如果不走艺人这条路还行，不然总归有弊端。” 鲜肉兵役的话题一句话就没了，儿子兵役的话题倒是可以聊很久。 顺便一提，韩京延起初看李正宰是没什么感觉的，就只是又一个拜倒在他妈石榴裙下的人而已。 但这位叔叔即去加拿大猎熊，去南非看动物迁徙，飞去瑞士滑雪，再回到首尔，摆在他面前成山的剧本攻势下。 韩京延对这位在特异功能里显示的数字已经到【98.9】的叔叔就很友好了，总归他妈开心就好。 第99章 第三十三章 亲妈换了个男朋友，本来跟儿子关系不大来着。但新上任的男朋友对造成了不小的变动。 最凸出的一点是事业上的，首先他多了个经纪人，也多了个助理。 韩京延跟新经纪人只见过两面，第一面就是正常见面，亲妈告诉他，以后这位也是你的经纪人。 第二面就在两天后，新经纪人给他送来一个硬盘，里面按照话剧、电影、电视分类，一百七十多个项目，看得他眼都花，对方让他选有没有喜欢的。 以前不管是爸爸的经纪人还是妈妈的经纪人给他推荐项目，都是两三个，有时候直接就是一个。因为爸妈给他挑好了，他只需要决定想去还是不想去就行。 首次面对自己挑项目，还是数量庞大的项目选择，韩京延是痛并快乐着。 中二期的少年正好是寻求独立自主，认为自己长大了，是个大人的时期。 爸妈筛选过的项目好当然是很好，可让他自己选明显更嗨啊，里面很多项目都是他只看企划就知道，爸妈一定不会给他出演的类型。 比如少年犯、恶角、邪典题材等等，这些他爸妈都不会给他拍。妈妈搞不好还能说服，爸爸绝对没可能。 按照赵先生的理解，就是你还小，太有深度的角色不是你演不出来而是你演出来了，就一定会被角色所影响，对你的身心健康都不好。 爸爸讲得很有道理，儿子并不想听。 小孩子不都是这样么，大人们讲的大道理再有道理，他们也不想听。 不想听大人话的韩京延给新经纪人说自己挑中了什么剧本，新经济人把这个本子给老板，老板转手给孩子妈，孩子妈看过后很纠结。 本子是个很有趣的本子，讲一个男人性别认知障碍想要成为女人，韩京延演男主or女主的少年时代。 -- 第433页 少年时代需要表现的是主人公对母亲的化妆品，对姐姐的裙子，对一切女孩子的东西都很感兴趣的状态。 戏份不多，但有一个情节是，少年因为有点娘被校园暴力，脱光了被男同学欺负的校园暴力，很夸张的那种。跟性无关，就只是暴力。 韩京墨可以想象片场到时候会怎么拍，扒光肯定会扒光，重点应该是不露。但屁股这些部位极有可能会暴露在镜头下。 说起来男孩子相较于女孩子更好处理这些画面，可亲妈还是有点纠结，这场面拍起来，韩京延扛得住吗？ 但本子真的是好本子，如果拍好了，运作的也好，说不定能让韩京延拿下一个最佳新人，或者再增加角色篇幅，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最佳新人能变最佳男配，那韩京延以后就真的未来可期了。 妈妈把剧本发给了爸爸，爸爸直接反对。 都不用说什么校园暴力的拍摄，光是性别认知障碍这个点，赵寅城就不想让儿子演。 儿子还小呢，要是被角色残留的情绪影响怎么办？到时候哭都来不急！ 本来就在犹豫的亲妈，选择了保守处理。养孩子这种事，大胆也大胆不起来。 从新经纪人那听说爸妈都反对的韩京延没有放弃，他一开始就知道爸妈会反对，也没想过要阻止经纪人把剧本给爸妈看。这招没用，现在不看到时候签约肯定也会看的。 韩京延的想法是逐个击破，先去说服妈妈，这方面说服亲妈比较容易。 而通常情况下，只要能说服妈妈，爸爸就不成问题，妈妈会负责解决这个问题。 儿子歪缠亲妈说想演，非常非常非常想演的想演，缠到就差满地打滚了，亲妈还是不乐意。 倒是妈妈的新男朋友看了他的歪缠后指点他，像小孩子一样闹是没未来的。反倒会让韩京墨更怀疑他是否能掌控出戏的问题。 “那要怎么办？” “像个大人一样去谈判。” 像个大人一样的谈判要怎么谈？叔叔手把手的教他。 先找到反对者的核心诉求，以这件事举例。韩京墨之所以坚持反对，顾忌的就是他还太小，深入角色就免不了被角色裹挟。 很多演了很多年戏的演员都会出现因为某个角色过于硬核，导致自己出戏困难的事，这在这一行并不罕见。 “你得承认韩京墨的担心不是没可能。”李正宰让他不要试着去逃避这一点，“你得让她知道你是明白这一点的。” 韩京延皱着脸，“那我就不可能演了啊。” “她有她的诉求，你也有你的诉求啊。”大人让孩子不要遇到困难就想往后缩，得学会去利用劣势变成优势，“问题永远是早发现早解决，这个问题只要你坚持在这个行业里继续下去就迟早会碰到。” “你现在会碰到，以后也可能会碰到，那都跟年龄的大小无关，那是演员必须要走过的一道门槛。 你完全可以说，与其一直在各种小角色里来回拍一样的角色，不如就去突破自己，你迟早也是要突破自己的。” “只有突破自己才能有长足的进步，各大奖项的评选对青少年角色很不友好，能拿到有分量奖项的小演员演的都是边缘人物。金赛纶就是典型，她拿到新人奖的‘道熙’就是边缘人物。” 叔叔讲了很多，目前身高已经快要超越亲妈的儿子不能用豆丁去称呼了，小男子汉归纳总结叔叔的一二三条后，转述给妈妈听。 妈妈听着非常有道理，转头去找李正宰，有一丢丢的不爽，“你都教我儿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个男孩子成长过程中应该学会的东西。”李正宰不认为自己教导小朋友的有什么问题，“哭闹死缠的孩子和讲道理的孩子，你喜欢那一种？” 这不废话么，谁都会更喜欢后者啊，可这不是，“他还小呢——” “要初二了，不小了。”李正宰也就说那么一句，便笑了，“你不喜欢下次不会了。” 韩京墨倒也没有这个意思，比起赵寅城过于护犊子的路子，她觉得李正宰这种教育方式未尝就不对。 此事到最后，韩京延还是没有演到想演的角色，但他跟李正宰的“教学”模式算是有了开端。 时不时的，韩京延会给李正宰打电话询问一些不好问妈妈。但问爸爸总觉得得不到满意答案的问题。 比如他跟学长掐架，爸爸的回答多半是要尊敬学长。这是他跟学长差点打起来老师叫家长时，赵寅城面对老师时给与的答案。 私下亲爹是有想过跟儿子说你倒是背着老师打架啊，又觉得孩子还小，太暴力也不好就没说。 两边掐起来是因为校庆哪个社团上台演出，学校只有一个戏剧社那就是那一个去。可学校现在有两个戏剧社，两个不能都上，就得竞争。 双方各自有优势，学长的优势是大伯是高中部的校长。虽说是高中部不怎么能管到初中部的事，但那也是校长啊。 韩京延的优势是，我妈是威尼斯影后，刚刷了一波国内各大颁奖礼的影后。影后是管不到学校的事，可这是戏剧社团啊。 是的，演出并非看谁的节目更好，谁就能登台。初中生么，两边差距就不大，那就看谁的手腕更强啊。 韩京延给李正宰打电话之前并没有想着自己能听到多厉害的回答，他只是不想跟妈妈讲我可能会输，也不想跟让自己‘尊敬’学长的爸爸讲。 -- 第434页 怎么不给河证宇打电话？没想起来。他们好久没有联络过了，久到小孩子已经快了这号人物了。 有之前的‘教学’为前提，韩京延的电话就打给李正宰了。李正宰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超级简单，校庆演出么，不得宣传一下。 “你跟老师讲，SBS可以过去拍摄你们校庆做个主题报道。”李正宰当时正在忙，快速跟他说，“剩下的你们老师会解决，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电话挂断，韩京延其实没太弄懂为什么SBS的一个报道就能决定谁登台，他试着跟老师说了一下。 老师当时没讲什么，他还以为这事儿就没结果了呢，可等二选一表演后，评委席上的老师们投票让他们赢了。 明明前几天学长就嚣张的跟他讲，我大伯已经如何如何，他才会跟对方掐起来。现在大伯不管用了？ 大伯还是很管用的，可学校需要宣传啊，宣传上大伯能管什么用，SBS明显更管用！ 更管用的SBS不是李正宰找来的，是李正宰给赵寅城打电话，跟他说韩京延碰到了什么问题，现在有什么解决方法，你是想要我来还是你来？ 那赵寅城必然是自己上啊，他带去了摄制组，韩京延却觉得李正宰更厉害。 都已经演出完才知道这件事的韩京墨，很是诧异，“你怎么会给赵寅城打电话？” 因为赵寅城是绕不过去的坎，早点解决早点结束。他得让对方清楚，他不是来拆散他们父子关系的，他也不是要加入他们父子之间，不管从哪一点都不用防备他。反倒是多他一个助力，对韩京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不过这些李正宰没说，他猜韩京墨就是一时没转过弯来，多来几次这样的事她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李正宰的回答是，“他才是孩子的父亲，我总不能越过他出手，未必能当朋友，也没必要多个敌人。” 默默点头的韩京墨认同这个说法，而在下一次同类型事件发生时，她确实就反应过来了。 同类型的事件还是同一个竞争对手，学长是学生会长，没登上台就成天找韩京延麻烦。 有了前面事，这次韩京延再打电话给李正宰问解决方案就很合理了。 这次李正宰不忙，有空多讲两句，问韩京延是想要一劳永逸呢，还是暂时解决这个麻烦就行。韩京延问一劳永逸是什么招，暂时解决又怎么操作？ 暂时解决的操作是大人们会用的操作，告老师，直接有效，但小孩子不喜欢。 一劳永逸的招就更偏大人的做法了，先忍半学期，等初二你可以自己竞选学生会长了，到时候初三的会长要卸任，等竞选成功多得是办法搞他，君子报仇半年很短的。 目前还没成长为君子的韩京延想要更高效又不用告老师那么挫的方法，“我宁愿跟他打一架。” 李正宰笑了，“那你是想背后找人套他麻袋呢，还是想打完架被你们老师喊家长？” 初中生想套麻袋，大人总算做个人，教小孩子暴力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事情愈发的麻烦。 “那我也不能忍半年啊。”韩京延想想就不爽，“半年也太久了吧！” 不能忍半年也不想告老师，那就只剩第三招了。想办法找到那位学长的弱点，找不到就给他创造个弱点。 比如？ 比如，欺负学弟妹啊，抢兄弟女朋友啊，考试作弊，挪用学生会的钱公款吃喝。 以上，随便什么，先把人搞臭。 学生会长么，不大不小是个官，官就要有声誉。声誉没了，就得让位啊。 不想忍半年就不忍，釜底抽薪，直接让他下台，大家都是同一个层级了，不就能掐架了么。 这招韩京延觉得可以。这招李正宰告诉了韩京墨。 我教了你儿子一个不算好但也不算坏的思维方式，你判断一下能不能接受。能接受下次我继续，不能接受，我就不这么干了。 接到电话的韩京延正在跟金惠绣一起为项目重新挑男演员，刘垭仁出局就得有人替补啊。 在众多演员表里选鲜肉是一个很开心的过程，开心到一半接到电话稍微有点心虚，听他如此这般的说完就不心虚了，有点头疼。 “你就没有什么正路子可以走吗？”妈妈叹气，“好好的人都给你教坏了。” 李正宰表示他一开始说的两个路子都是正路啊，“告老师和忍一时之气，难道不算正路？” 眨巴眼的韩京墨沉默半响，好像是这样没错，可是吧，“有必要教初中生釜底抽薪吗？”没孩子就会瞎搞。 “初中不行，高中估计也够呛。”没孩子的大人问有孩子的女士，“总不能大学再教吧？” 目前还只是初中生妈妈的韩京墨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挂了电话跟金惠绣吐槽。 作为同样没有孩子的金惠绣倒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总比一直被学长欺负好吧，这样至少是个反击的方法啊。 当了妈，期待小孩子健康成长，真的想要培养个君子的韩京墨，首次觉得这个圈子的三观是不怎么样。 话又说回来，不管是她还是赵寅城，他们两都不是什么君子，貌似也不太可能教个君子出来吧？ 她儿子十二星座的初恋都集齐了，终于谈了第二任女朋友，君子啥的，靠幻想啊？ 君子这条道呢，韩京延眼看是走不上去了。至于他现在走得这条路好不好，得往后看，至少可以保证的是，小韩同学在学校不会被人欺负，他不欺负别人就很好了。 -- 第435页 亲妈碰上了小朋友的教育问题，有那么一咪咪的苦恼。这方面孩子爹也帮不上忙，对方也是第一次当爸爸，三观也不是那么正。 孩子的外公外婆能给予的经验也不多，赵寅城算散养长大的，这位小小年纪就出来打拼，没有富养儿子要怎么养的经验。 让韩京墨非常意外的是，李正宰是有办法的那个，或者应该说他是有经验的那个，只是经验比较特殊。 李先生有一个严重自闭的哥哥，家里原来富过，半途家道中落，父母要忙着赚钱养家，他哥就是他在照顾。 自闭症患者并非普通人但也不是疯子和傻子，他们只是比较特别。但青少年成长中会碰到的问题，他们也都需要经历。 比起父母双方，少年家长李先生好歹有照顾哥哥的经验，那跟赵寅城有个弟弟可不是一回事。彼时他连去打工都要带着哥哥在身边的，得不错眼的看着才行。 相较之下更有经验的李先生帮爸妈给韩京延上了一堂生理教育课，很细致的那种。 赵寅城得知后很郁闷，他不是没想过要教，只是不太知道要怎么开口，一直在找机会，结果被捷足先登了。可又不能说那不对，人家教的挺好的。 至于韩京墨，她是单纯没想到这个问题，再说学校不是会教吗？ 学校教的跟家长教的不是一回事，女孩子有女孩子的小烦恼，男孩子也有啊。 男孩子有的小烦恼让李正宰和赵寅城一起带着韩京延去割了包皮，赵寅城对此无限懊恼。 讲起来他很少跟韩京延一起睡觉什么的，帮忙洗澡更是只有拍摄那一次，可那次韩京延也是穿着小裤裤的，没有真的脱光，他没发现实数正常。可他还是很懊恼，这种事怎么就没发现。 韩京墨不管是事前还是事后都是一脸懵。 虽然..但是..好吧。 亲妈有儿子都那么久了，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不是一个特别靠谱的妈妈，对术后的儿子嘘寒问暖。 反倒让自认为“成熟”了的韩京延觉得亲妈怪怪的，韩京墨果断放手让男人们去折腾，随即就发现儿子给两个男人教歪了。 这个歪曲的点在于如何对待女孩子的问题上。 本来呢，在男女关系环节里，韩京延属于自学成才，人家初恋都凑齐十二星座了。韩京墨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凑齐十二星座，十二生肖应该是有。 韩京墨发现儿子被教歪了，是因为儿子的首饰变多了，戒指、项链什么的。 有些还能明显看出来是情侣款，类似于只有半边的心型项链，这摆明了还有另外一半啊。 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韩京墨只觉得儿子长大了，交往的女朋友也长大了，小学女朋友可能喜欢零食居多，初中少女就开始喜欢首饰了，也很正常。 可她一个礼拜不到看到儿子换了三条不一样的项链和一枚戒指，很是担忧儿子会不会也在同时踩船。她自己可以踩船，儿子不行，双标就双标，反正儿子不能那么干。 亲妈特地抽时间去接儿子放学，指着观察一下儿子的小女朋友是一个还是两个甚至更多。女孩子她没看见，儿子朋友挺多她倒是看见了。 在儿子上车后，韩京墨旁敲侧击的套话。套出来的话并非韩京延脚踩多少只船，而是不管李正宰还是赵寅城，都发表过关于女孩子要宠，顺着她来，想要什么就给之类的言论。 这话单讲是没什么问题啦，男生能做到还是好事呢，可要是只以凡有矛盾就送礼物，并且默认对方收了礼物就不应该生气，那就是教歪了。 韩京墨听着儿子在那叭叭叭说什么忙着找学长麻烦，忙着跟社团成员排练，还要忙着踢球等一系列繁忙的行程之外，没空跟女朋友约会，所以给女朋友送礼物。 到这，一切都很正常，接下来就不太正常了。 “我明明每次都送礼物了，她也每次都收了，怎么还生气。”初中少年郁闷的叹气，“女孩子真是太麻烦了，我零花钱都要不够用了，她还生气。” 亲妈压着火问他，“你每次送礼物给人家的时候，是不是都保证了下次不会？” “啊？”韩京延想了想，不太确定的看向妈妈，“有吗？没有吧？” 韩京墨肯定有，“像是，我下次肯定先陪你。或者，我之后不会不接你电话。再不然就是，他们拽我去的，我也不想去，我也是想陪你的，这些，有讲吗？” 这些是道歉必备台词，送不送礼物都要讲，韩京延自然是讲过的，他还觉得亲妈很神呢，“你怎么知道我说是他们拽我去的？真的是他们拽我去唱歌的，我都不想去，那帮人鬼哭狼嚎的，烦死了。” “那你为什么不拒绝？” “兄弟啊——” 兄你个大头鬼的弟！果然直男不管几岁脑子都不好！ 脑子很不好的小直男默认女朋友收下礼物就不能生气了，女朋友持续生气还认为是女孩子很麻烦，谈恋爱很费钱。亲妈简直想把另外两个直男的脑袋打歪，都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同为女孩子，哪怕早就不是初中少女了，韩女士也严肃的告诫儿子，再这么下去，你就即将迎来人生中第一次被分手。 是哒，初恋集齐十二星座的韩京延一直是主动分手的那个。理由千奇百怪，也可以用童真去形容。他真正意义上的幼儿园初恋之所以会分手，理由是对方抢他布丁。 -- 第436页 明明刚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把午餐分配的小布丁专门留下给女朋友吃呢，男人啊！ 彼时幼儿园的韩豆丁很是理直气壮的告诉妈妈，我都让她半学期了，一次布丁都没有吃过，就想吃一次，她都不愿意，分手！ 彼时幼儿园小朋友他妈没什么想法，分的很合理，没可能一直是某个人一直付出么。 现在初中少年说我一直送礼物，她一直收礼物，怎么还在闹脾气。现在初中少年的母亲觉得问题很大，再不掰回来儿子就废了！ 亲妈循循善诱的提醒儿子，你以前没有买那么多礼物时，怎么哄女朋友？儿子表示，陪她啊。陪吃陪玩，陪读书，可心累了。 有了送礼物这招，彻底解放了呢！ 淦！ “你如果连陪她都不想陪，为什么跟她在一起？”韩京墨压着火好好跟儿子讲，“比起礼物，她更喜欢你的陪伴啊，就是想要每天都一起玩才会在一起的不是吗？” “可我不能只陪她啊。”韩京延也是有自己的道理的，“我也有很多事要做的么，送礼物就很简单啊。” “可如果一个女孩子只是因为你送的礼物她喜欢，不是喜欢你是喜欢礼物，而要跟你在一起，你还会喜欢她吗？”韩京墨等着儿子说不会。 儿子说，“会吧，我喜欢她才会想送她礼物啊，她喜欢我送的礼物跟喜欢我不都一样么。” 一下愣住的韩京墨瞬间火起，深呼吸压下去，“那万一你送不起礼物了呢？你不是零花钱不够么？” “礼物也不是非得用钱买。”韩京延认为她妈太势力了，“我给她叠一罐子千纸鹤她也会很喜欢啊，我就是这么告白的！”百试百灵！ 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被憋死的韩京墨无语了，“你这不是知道心意比钱重要么！” 到此时才明白妈妈在讲什么的韩京延更无语，“心意当然比钱重要了，钱算的过来，心意算不过来啊。”转而又想到，“你以为我是用钱去追姑娘？我哪有那么挫！” 话说完，儿子开始担心妈了，“你该不会就图人家钱跟人家在一起的吧？别呀-李正宰是有钱，你也不缺啊，我们家缺钱吗？什么时候发生的，我怎么不知道？” 家里好些年没有缺过钱的韩京墨一口血都要喷出来了，“那你为什么认为送人家礼物你就能不陪人家了？” “哪是我认为，这就是事实啊。”处在青少年时期的孩童天真又残忍，他们在懵懂期，逐渐有了大人的模样，也逐渐学会了大人的做派，偏偏又没那么懂。 韩京延直言不讳道，“我陪她，她当然开心。可我没办法陪她，有礼物总好过没礼物。她喜欢的不止是我送的礼物，也喜欢贵重的礼物，告白当然看心意，在一起就看能获得什么啊。” “我长得好，跟我在一起能出风头，收到我的礼物可以去跟朋友炫耀，这些她都喜欢。她还是想让我陪她只是她想要拥有更多，哪那么多东西都归她所有。我是她男朋友又不是她的狗，得在脖子上挂根链条随便她牵着走。” “我喜欢她，所以她喜欢收礼物我就送礼物。如果她要是不想要礼物，就会跟我说不想要啊，想要我陪她也会直接讲想要我陪她。我觉得烦是她既想要礼物又想要我陪她，这就很烦啊，她什么都想要。” 父母是孩子的镜子，孩子是父母的影子。孩子是天生的模仿者，在不知不觉间就会模仿着大人成长。 韩京墨什么都想要，她想要一个给她烟火气的男人，那个男人会为她做一份意面，还得够好吃才行。 她还想要那个男人可以给她刺激，不能太普通，更不能纯粹的居家，有人可以做到。 可想要两者结合，韩京墨以为没人能做到的，现在有人能做到了，她又嫌对方太麻烦。 韩京墨什么都想要，但她什么都不想给，她只想拥有却不想付出。 她果然..是个恶毒女配。 恶毒的亲妈被儿子上了一课，没教育成功对方反被对方教育了。这一课的打击都有点大，整个人都蔫吧了，没精神。 从交往第一个男朋友开始韩京墨就没有想过自己会玩有什么问题，还秉持着男人的风流是风流，女人的风流凭什么就成了浪荡这一观点，自觉很女权。 他儿子跟她说这就是扯，玩咖就是玩咖分什么男女，真心就是真心，同样不分男女。 你什么都想要，我很清楚，我喜欢你所以我愿意给。可我不愿意给了，就是我不愿意了。 难得开启反思模式的韩京墨回头看看，发现她生活中不缺真心，她错过了很多真心，每一个都是她亲手丢掉的。而她所谓的属于自己的真心，不过就是贪婪的另一个名字而已。 一直认为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美貌不缺，性格更是有趣的韩京墨，首次怀疑，李正宰到底喜欢她什么？ 她很恶劣的，超级恶劣的恶劣。 她在李正宰面前真不是个人，对方跟她告白的时候，她在掂量对方有多少筹码，是否合算。 对方捧着真心找上门的时候，她只觉得好玩，还认为对方自己作死跟她没什么关系。自己作的死，那就自己扛啊。 她跟郑雨盛说，毁掉一个爱我爱到疯狂的男人很简单，如今回头再看看，这个人已经被她毁了。 这个人已经亲手刨开胸膛，捧着那颗鲜血淋漓的心脏送到她面前。她还没感觉，还觉得对方血流得不够好看，怎么就没流成个地毯好让她踩一脚，试试好不好玩。还嫌弃这人没事找事，还怪他屁事真多。 -- 第437页 韩京墨不是没想过报复李正宰，她是觉得没必要。所谓深爱能爱多久，三个月？ 三年？三年算长了吧？她始终认为李正宰更多是没得到，并且坚持，这家伙只要得到了就没那么多屁事了。 那就让他得到啊，恋爱，在一起，公开，随便。得到了，没感觉了，就能分手了。 她现在搞李正宰是弊大于利，这人脑子都不正常，她为啥要跟他拼死拼活。 不如等他脑子正常了，能进行正常人类的沟通了，再进行一定的补偿性谈判。 老娘付出那么多，你不用还我的？ 现在的李正宰满脑子就是女人，韩京墨不可能现在跟他要东西，就像她不会问河证宇要东西一样。开玩笑我们可是独立女性，我也不缺那三瓜两枣的。 抱着暂时牺牲一波的韩京墨在李正宰面前恶劣到人皮都不怎么穿，她指着这样能让李正宰看清楚。 不管你的双眼被什么蒙蔽了，我都不是个好女人，好人都算不上，你赶紧清醒过来，我们好谈赔偿问题。 如今自我牺牲的幻境破了，韩京墨蔫吧了，她想象中的恶人自有恶人磨变成了，就她一个恶人，李正宰从头到尾都只是在用她会喜欢的方式追她而已。 太操蛋了！ 欺负个恶人韩京墨在行，她能比恶人更恶。欺负个好人她干不了，她又不是什么神经病，再说人家就是喜欢她而已，是她给了错误信号！ 错误信号早八百年就发出去了，事已至此早就收不回来了。 为此，韩京墨干了一件，即便是在她看来也很挫的事，认真的询问李正宰，你喜欢我哪？我改。 李正宰认真的开始算，“以自我为中心，凡事只考虑自己，别人的利益根本不重要，只有自己才..” “不是，你等下。”韩京墨让对面的家伙听清楚问题，“我问的是你喜欢我哪里。”不是你讨厌我哪里！ 被女朋友堵在办公室的李正宰本来要去开会，硬被她拽着不准去，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结果就这。 从办公桌后面绕到她身前的李正宰，倚着桌子低头笑看她，“是啊，我喜欢你自私自利，还毒舌。全天下就你最重要，别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你的事再小也是大事。” “这不就是么，品牌方已经到了。”李正宰偏头看了眼门口，“我还得跟你聊这个，那边是七亿的合约金呢，就差签约了。” 皱起眉头的韩京墨不背这个锅，“那你去啊。” “我去了你绝对生气。”李正宰说着就想笑，“一发脾气就跑去找别的男人，怎么让我疼怎么来，生怕我不知道你生气了。” 眼神飘忽的韩京墨试图辩解，“喜欢新鲜是人类本能，我只是尊崇..” “你只是尊崇在你的世界里，宇宙都得围着你转，谁偏离轨道就得被你踢出局。”李正宰请拍了下她的脑袋，“我们的韩京墨小朋友活在童话故事里呢，你是唯一的公主，整个王国因你而存在，故事必须围绕你发展，对吗——” 韩京墨大朋友拍开他的爪子，“我那么讨厌你还喜欢个屁啊！” “我也很讨人厌啊，对你来说我肯定超级讨人厌，烦都烦死了。”李正宰俯身亲亲她，“两个讨人厌的家伙凑在一起不就是天生一对——” “好啦-别闹啦，等我去开个会，合约签下来可以给你买包-最新款——” 最新款的包啊..考虑一下。 第100章 第三十四章 最新款的包到手了，四月也要结束了，五月即将到来。 2017年的五月对韩京墨来说有两件大事，分别对应两位前任。 其一是五月三号的百想，要是她能拿下今年的百想就彻底在南韩凑齐满贯影后。 而被提名的作品就是已经帮她刷到了N座影后奖杯的《我们》，男主角是孔侑。 百想的影后奖杯韩京墨是有信心的，她本来就是大热门。 其二是五月二十八号的戛纳，她已经拿到了提名，至于能不能获奖，还真不一定。而这部作品的男主角就是河证宇，片子会在戛纳首映。 两位前任对应两部作品参加两个颁奖礼，五月眼看就要来了。 先说百想，这次的红毯韩京墨在选礼服上有点苦恼。她在犹豫自己要不要走一波小白花路线，清雅风。 礼服是香槟色的小礼服，到时候妆容和发型也会俏皮一些，也会挽着孔侑跟剧组一起走红毯。 会考虑这个路线是为了半个月后的戛纳做铺垫，出征海外跟在国内不是一会是没错，可她的主市场在韩国，那边的新闻肯定会流回来。 如果百想她也走艳压款，那再去戛纳会让观众有审美疲劳的，两个颁奖礼时间相隔太近了。 另一方面的考虑是南韩不吃女王路线的女艺人，准确的说东亚都不太吃这一款，但南韩更保守。日本的恶女路线不是没人走，人家走得也挺好的。 “祖国”更不用谈，那边这个时间都在推行大女主了，女明星够飒是能吸粉的，还流传过一波总攻的人设，彼时大花们争相给自己套这么个壳子，生怕落后其他人。 但南韩不吃这些，大环境对女艺人的偏好更多是邻家美人，要亲民。 再不然就是有女人味，能魅惑众生。就是不吃女王风，那种艳丽如牡丹的款，在这里不吃香，反倒会成为一定的弊端。 -- 第438页 民众不喜，品牌方就很抗拒。说到底打广告是为了让民众买单，民众对这一款的明星没想法，就接不到商业代言，这是很现实的考量。 韩京墨的路线已经走得有点偏了，她是单身妈妈，倾向于合家欢产品的品牌方就不会选她做代言，类似于家用电器就不太会选她。 本来名气够大是可以弥补一些壁垒的。但她跟国民良心分手后，同孔侑关系好的品牌方会自动放弃她，再同河证宇分手，就是雪上加霜。 站在粉丝的角度，韩京墨的前任名单堪称华丽，万千少女只求一睡的赵寅城，差点让国民破产的孔侑，再加上忠武路扛鼎之一的河证宇。就这名单，牌面不要太大。 可在商业价值的角度，一个女艺人，前任过多（三个已经很多了），还都是在一起没多久就分手。 分手就算了，还都有项目合作，感觉分手分得跟玩儿一样，很不符合普世价值观对女性温良恭俭让的期待。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的韩京墨就想着，要不要给自己洗白一波，虽然她也不怎么“黑”，但商业价值确实有点偏，得想办法掰回来。 既然市场喜欢清雅白莲，那就走一波白莲路线啊。 但是吧，话又说回来，自己有必要装一波白莲吗？我也不缺钱啊，商业代言也不是那么好接的。 完全可以抛弃大众品牌走高端路线，往珠宝和奢侈品的市场进军啊，那些品牌尤爱大女主，特别喜欢独立女性的调调。因为他们针对的就是这个市场，这些客户能刷卡买单。 韩京墨有点苦恼，她手上目前有的代言主要是化妆品和轻奢的服饰类，这两个方向是相对比较安全的商业代言。 价值最高，覆盖面最广的是电子产品的代言，这也是图安全她才会接。 她苦恼的点就是要不要再向外拓展一下渠道。在不缺钱的情况下，女明星不想绷着自己。但又很贪心的什么都想要，就苦恼了。 苦恼的韩京墨组了个局，约了不少圈内人，有艺人也有各家品牌方的对接人，还有一些手上有人脉负责搭线的人来玩。 吃吃喝喝聊聊，聊出来的结果是市场太小，顶尖的品牌就那么几个，抢食的人却很多。 南韩是个号称十个人里至少有一个是在娱乐圈作业的国度，总人口加起来一共也就五千万，这市场真的没办法大起来。 蛋糕无法做大的情况下，无数人抢一块蛋糕吃，竞争都不是激烈应该叫惨烈。 别人面对惨烈的竞争大概会往后缩，离远点保平安么。韩京墨发现远方有一片海域遍布食人鲨，整个热血沸腾，那是她的游乐场啊，必须冲进去厮杀，嗨起来！ 嗨起来的韩京墨成了一朵盛世白莲，还专门去找公司社长沟通，放孔侑出来跟我走个红毯如何？ 社长很是惊悚，你又要搞事？ “不好吧..”金长均有点心累，“之前你不都是自己走红毯的么？怎么突然要跟孔侑一起走？” 韩京墨给了对方一份名单，都是市面上公认的商业价值超高的女明星，爱豆其实是大头。 但她们可以排开，跟她的调性不符，那些也多半是快消品，抢起来不够丢脸的。但诸如孙艺珍、金泰熙这些人的代言，她就很想抢。 看了名单后更心累的金长均试着婉拒，你想抢你自己去抢别搞我们家的，“我记得你之前抢过全智贤的代言，不就是生抢么，这回怎么就要走迂回路线？” 女明星抢代言通常两条路，一条就是单刀直入的生抢，主动找品牌方沟通，我觉得我很合适，我比谁谁谁合适多了。 通常伴随着降价或者给更多的宣传方式弥补，品牌方要是觉得OK，能谈，那就万事大吉，不能谈就没得谈。 另一种迂回路线呢就是韩京墨现在的做法，把自己的舆论评价往贴近品牌方喜好的方式去宣传。 市场上喜欢什么样的女艺人她们就走什么路线，市场喜欢柔弱的小白莲，她就得往小白莲上靠。 想当年韩京墨走白幼瘦的少女路线，就是冲着商业价值去的。她本人跟清纯少女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纯靠包装。 之前韩京墨抢代言能生抢，靠的是她当时的名气够了，凭借千万人选择的《暗杀》足够有地位去抢代言。 可惜她抢来的代言都因为未婚生子的“丑闻”被逼解约，这件事让她被那些品牌方敬而远之。 到如今想再走硬抢的路线是走不通了，只能迂回。 金长均特别想吐槽你迂回你的，为啥要找我们家麻烦？哦，你用得到的时候，孔侑就是国民良心，能帮你刷声望。 用不到了，转头就丢开。分手的时候你不发话，现在又来？过不过分！ 一点也没觉得过分的韩京墨认为这是合则两利的事，孔侑什么都好，还是国民良心。 但超一线的品牌方对他的态度很暧昧的，他没有登顶过，一次正经影帝奖杯都没到手过，自己多少是个威尼斯影后。 两边携手，他有名气，她有奖杯，可不就是合则两利么。 更别提分手都分多久了，一年都要过去了，总统都换人做了，还纠缠男女关系？没必要吧！ 换句话说，韩京墨找上金长均不单单是为了百想的红毯她要跟孔侑一起走，之后还会打造一个分手后还能做朋友的设定往外推广。 -- 第439页 为啥不找孔侑聊这些？因为孔侑肯定不答应啊！ 韩京墨默认孔侑不会答应，她是认为在商言商，可那个文青怎么看都不是能纯粹考虑商业价值的人，还是跟商人聊简单点。 商人头疼，商人试探了一句，“你要不要先去问问李正宰？” “跟他有什么关系？”韩京墨反问。 这..让金长均怎么说？圈外不知道归圈外，圈内是人是狗都知道李正宰又重新上位啦，你们不是复合了么？？ 话说韩京墨还没有任何公开男朋友的时候，她跟李正宰还在“接触”中，后者就带前者认识了一帮人。 彼时圈内就默认双方是男女朋友，不然消息不会传那么广，也没人辟谣。 随后孔侑出现，大家也只以为他们分手了。圈外是真没人知道李正宰跟韩京墨还有一场。 迄今为止都不知道，就像迄今为止，大家对韩京墨的印象还停留在跟河证宇分手后单身至今的状况里。 如今两人再度携手，谁看都是复合了。金长均更是这么认为，就更反对她和孔侑组队了。 你一个跟前前前任男朋友复合的女人，要找前前任男朋友一起组队抢资源，问过你现任吗？你有跟前前前任复合的前科啊姑娘！ 韩京墨慢半拍反应过来他脑补了什么东西，也就知道了这条路貌似走不通。 这就让她很蛋疼了，孔侑是最好的选择啊，由他帮忙能事半功倍，自己单独刷声望是事倍功半，难道要放弃？ 韩京墨不甘心。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去找文青说点，一日夫妻百日恩的话，让文青给个面子的时候，李正宰突然问她，我最近得罪你了吗？ “什么意思？”韩京墨怀疑的看着他，“你暗搓搓搞我了？” 大晚上的，孩子跟他爸在一起，妈妈在男朋友家。最近韩京墨在忙自己的事，没心情运动，他们两这几天都是盖棉被纯睡觉。 韩京墨刚洗完澡本来敷着面膜享受工具人吹头发，头发才干，工具人就这么一句。 她仔细回忆，很好，没出轨，没钓男人，我是无辜的，底气很足，面膜一扯就怼他。 “我啥都没干你为什么搞我！” 收着吹风机的李正宰瞟了她一眼，这个态度啊，“你确定你什么都没干？” 问得韩京墨有点虚，难道她干了？再回忆回忆，没有啊，“我那天不要太克制，他都勾上来了我都把人推开了！洁身自好到极点！”给我厉害坏了，叉会儿腰！ 很意外会听到这个的李正宰差点笑出来，咬着腮帮肉憋住，眯着眼打量她，也不说话，就一圈一圈的绕吹风机的线。 小茶壶叉腰的手渐渐放下，不是这个？那是啥？难道，“我给姜河那电话是纯工作，要对戏的！”姜河那是新戏替换刘垭仁的鲜肉。 这个李正宰倒是知道，可她这么一说就不单单是为了对戏了，起码她是想过不止是对戏的，不然不会再这个时候说出来。 站在梳妆台边的男人还是不说话，都不看她了，一言不发的继续饶吹风机的线。那线压根也没那么长，关键是也不用饶那么多圈。 那条线吧，他绕半天了都！ 韩京墨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家伙该不会在“威胁”她要玩绳戏？她明天有事呢！ “反正我是无辜的，你直说，我怎么你了！”韩京墨不猜了，她最近无敌老实，啥都没干，绝对无辜！ 本来也没想过能套出两句话的李正宰总算笑了，他发现自己误会了，因为韩京墨压根就没想起来，“你要代言不找我去找孔侑？有什么是孔侑能帮你抢到的代言而我抢不到的？” 确实没想起来的韩京墨有点懵，“你因为这个搞我？”那么无聊？？ “我没搞你，我什么时候搞过你。”李正宰把象征意味颇强的吹风机放回柜子里，手上没“绳子”了，平和许多，“我以为你想借孔侑搞我。” “我有那么无聊吗！”韩京墨斜了他一眼，“就算我那么无聊也不找孔侑啊，得他也那么无聊才行。” 站在误会的角度那纠缠这个确实挺无聊的，李正宰抛开无聊的飞醋，就事论事，“你怎么突然想要抢代言了？” “这怎么能叫突然，有钱干嘛不赚。”韩京墨不觉得突然，“突然的不是你吗，你居然介意孔侑？” 谁都介意的李正宰反倒很疑惑，“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介意孔侑？” “八百年前的事有什么好介意的。”韩京墨随口就想说他们早分手了，话到嘴边想起来，“你认为我对他..不对，你怀疑他对我还有留恋？” 李正宰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但他没说。韩京墨看他表情也能猜出来，直接给逗乐了。 “李正宰xi，我在你眼里难道真的是玛丽苏本苏吗？”韩京墨又好笑又觉得荒唐，“这都多久了，换我男朋友都换一打了，还留恋个什么。” 抬起她下巴吻上去的李正宰拒绝讨论玛丽苏问题，干点正事吧。 留不留恋的，玛丽苏本苏说了不算，被玛丽苏光环笼罩的人说了算。 韩京墨接到了孔侑的电话，说是想见一面。她正好想见他，就见了。 为防家里的“醋缸”又发疯，韩京墨特地选了就在李正宰公司对面的一家咖啡馆，倒没有特地跟李正宰报备说我要去见孔侑了，但这个地点选择就代表她问心无愧。 -- 第440页 见面前韩京墨是问心无愧，见面不到半小时，她就问心有愧了，因为孔侑真的有留恋。 哪怕对方伪装的好像毫无感情了，就是来在商言商的，可文青跟她聊商业价值，不就摆明了有问题吗？ 新发现让韩京墨很是诧异，她魅力已经那么大了吗？真就玛丽苏本苏？太魔幻了吧？ 魔幻现场多了个男人，女朋友跟前任就在公司对面出现，李社长这么可能不知情。 只不过是从别的地方赶过来需要一点时间，他到了，场面就更奇怪了。 包间里如果有第四个人的话，不会觉得这场面哪里奇怪，就是三个人一起喝咖啡而已。但身处修罗场正中心的韩京墨很是迷惑，这两人在干嘛？ 他们在阴阳怪气。 马上就是百想了么，男演员们凑在一起聊百想。作为一个二十代就拿下青龙影帝的男演员，李正宰含笑问最好的成绩也就是被青龙提名的孔侑，这次百想的视帝提名，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奖杯上确实属于劣势的孔侑则是笑着说，自己认识一些检方的人，反问名声糟糕到涉及洗钱被检方请去喝茶的李正宰，要帮忙就开口。 这对话韩京墨听不懂，颇受震撼，你们两真当对方是情敌啊？问过我没有？ 过于阴间的对话结束于韩京墨起身走人，她没有跟谁打招呼，就自顾自的走。那两人也没谁叫住她，让她走自己的。 直接过马路走到对面坐电梯上楼的韩京墨进了社长办公室，五分钟后等到了这间办公室的主人。 她自觉自己需要一个解释，可等人推门进来了，她又不需要解释了。 那么荒谬的事情都发生了，还解释个什么。何况也不应该是李正宰给解释，应该给解释的人她不想听了。 五月三日，出现在百想红毯上的韩京墨还是挽着男人一起走的，打扮也很小白花。 但她挽住的不是孔侑的手臂，而是导演的手臂，孔侑确实跟她一起走红毯，但他们中间隔了个导演。 自己来事半功倍就事半功倍，总比让自己陷入魔幻现实要好。 小白花拿下了百想，获奖词很是官方没什么好说的，大满贯影后比较值得报道，也确实有人报道。在铺天盖地的报道下，韩京墨约见了一位综艺导演。 想要接地气，想要亲民，想要让观众改观，想要让品牌方也改观，没有什么比综艺更适合艺人“洗白”。 韩京墨从众多综艺导演里，挑了两个人见面，业内最顶尖的两个男人。 一手打造国民综艺《无限挑战》的金泰浩，另一个是近期频繁跟演员接触，很会塑造或者说是挖掘艺人‘可爱’一面的罗英石。 她准备自己出资弄个综艺出来，主要用来‘洗白’自己。 两边收钱办事，给出预付款的韩京墨收到了两份综艺方案。 金泰浩搞的场面有点大，大概是觉得她有钱不如就搞大场面，想要去柬埔寨弄个韩语学堂，找一帮当地的小孩子教导韩语，即是宣传国家文化，也是做公益，韩京墨就负责当运营学堂的人，还会找一帮艺人搭配。 罗英石没搞那么大场面，但也是经营系列，他给韩京墨弄了个民宿企划。 比较特别的是，他想让韩京墨戴上韩京延一起经营民宿。而民宿的客人们会以完整一家人和单亲爸爸or单亲妈妈，还有重组家庭为主线，以展现各种家庭相处模式的不同。 韩京墨自然是民宿老板，会找各路艺人给她当打工仔，韩京延身兼童工和吉祥物。他的存在也可以衬托作为母亲的韩京墨柔软的那一面。 老板对企划的要求是展现温良恭俭让，有什么比妈妈的角色更适合体现东亚女性之美。 两份企划案各有优劣，金泰浩那个在展现国家文化的角度上，会受到追捧的，南韩就吃这套。 可韩京墨不吃这套，她为什么要去别的国家宣传韩语文化？关她屁事！有这功夫她干嘛不宣传汉语文化！ 罗英石那个好就好在，母亲这个角色是个大招，放出来杀伤力无数。 但韩京墨觉得她会很累，跟她讲述企划案的罗英石隐晦的提示，综艺最好是真实的，不然被报道事后有人作假很难看。 这话的意思不就相当于她得干活儿吗？她碗都不洗的人，去开民宿干活儿？哪想不开？ 李正宰也很好奇她哪里想不开，他陪着她一起看了两份企划案，并没有评价谁更好，更好奇，“你缺钱吗？”大有她要是点头，他就给她开支票的打算。 本来啊，艺人抢代言说到底就一个目的，赚钱。不然代言还能有什么意义？真正对演员事业有帮助的再怎么也不可能是代言，而是好的作品。 韩京墨不缺钱，她许久都没有缺过钱了，瞟了想跟她“炫富”的家伙一眼，“你觉得我缺钱吗？” 就是不缺才奇怪啊，李正宰很不能理解，他原以为她找孔侑搭档是想搞事，可她发现事情不对很果断的“抛弃”了孔侑，那这个操作是为什么？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韩京墨抬起下巴拿眼角看人，“知道什么意思么。” 不是很清楚但明白自己被嫌弃了的李正宰伸手示意对方讲解一下，韩京墨的讲解词是，“我要站在山巅上，把每一个试图攀登的人都踹下去，山顶只能站着我一个人。” -- 第441页 并没有听明白的李正宰试图去理解，“你是说你到瓶颈期了？” 刚刚还抱胸装女王大人的韩小姐肩膀一下就夸下去，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到瓶颈期了，你才到瓶颈期了呢！ “我早就在瓶颈期了啊。”李正宰总算明白她最近都在折腾什么，“99年我就拿到了青龙影帝，如今都快过去二十年了。你以为我为什么开经纪公司，就是在瓶颈期待太久了啊。” 小明星有小明星的瓶颈期，比如童星逐渐长大就有转型的压力。大明星也有大明星的瓶颈期，说起来是有点凡尔赛，但事实就是，韩京墨到瓶颈期了。 百想落幕，韩京墨就在南韩达成满贯影后的成就，之后她再在这个国度刷到多少影后奖杯，都不会让她更上一层楼，她已经站在了极少数人才有落脚处的山顶。 目前放在韩京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出海。这条路走不通，当年她走过。 韩小姐是巨星啊，巨星怎么能不闯荡好莱坞呢。彼时她背靠一个强大的祖国，她身后站着十三亿的庞大市场。 在“背景”如此强大的情况下，她出海也得重头干起，还得忍受肤色歧视，只能演一些智障的角色，还是边角料。 出海混了两年的韩京墨果断放弃了那条路，不是她演技不够好，也不是她不够拼搏，她在那边混不出来有个人力无法改变的障碍，那边就是喜欢白皮肤。 已经是巨星的韩小姐需要面对由肤色问题造成的障碍，这让她非常不爽，在坚持两年后，确定人力不可违，断然放弃。 她在国内不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没必要受这种窝囊气，在哪赚钱不是赚，国内赚得还更多呢！ 已经证实了这条路走不通，韩京墨就不会再折腾自己一回。她当年做的最好的成绩，也不过就是站在戛纳的红毯上，不是作为演员而是作为评委之一。那靠的也不是她在欧美市场有多受欢迎，而是她的祖国够强大。 如今哪怕再来一回，不也就那样么。何况这次“背景”没了，赤手空拳的还真未必能做到。 跨海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能在南韩的小池塘里浮沉。 问题在于，这片海域里，九成九的食人鲨都是她的朋友。她是以资方的身份入场的，资方本来就站在顶端，演员这条线现在也刷到顶端，山顶就那么大，她早就站在山顶了，又上来一次，没有挑战性了啊。 为了让日子不要那么无聊，韩京墨给自己找得新挑战之路就是CF女王。 日子平淡如水，总要有点浪花才值得乘风破浪的过下去啊。 韩京墨什么都有了，钱财不缺，美貌不缺，地位不缺，连男人都不缺。她什么都不缺，就缺新战场，新刺激，不然她会无聊死的。 搞清楚她在折腾什么的李正宰试图给她找个有挑战的道路，CF女王什么的，听起来是能引起一片腥风血雨啦，可那玩意儿就那样吧，没有坚持的必要啊。 还不如，“有兴趣当导演吗？” 李正宰想说河证宇打破平台期的方法就是去当导演，但他跟韩京墨说的是，“演而优则导，我们正好不缺项目。” 韩京墨拒绝，“不要，不好玩。” 她试过，又累又无聊，片场她最大，一个敢跟她龇牙的都没有，超级没意思。 拨弄着手指的韩京墨一条条跟李正宰讲，圈内绝大部分的活儿她都觉得很无聊。导演很无聊，作家也就那样，让她在电脑前坐半天能逼疯她。 制作人同样，这帮人就是负责搞钱搞人的，跟个大管家一样，有时候为了平衡各方肯定得屈膝。 韩京墨只干过一次就不想干了，她为什么要为别人的项目卑躬屈膝，是缺钱还是脑子不好？ 公关韩京墨都干过，宇宙级无聊！就是追在一帮傻逼身后给他们擦屁股，那帮傻逼还嫌手纸不够柔软！去死吧！ 巨星转道过很多行业，都没有慎入，都是浅尝截止。但凡让她看到某些职业不爽的那部分，她都会直接掉头走。巨星同样不缺钱财，不缺美貌也不缺男人，就是很缺耐性。 没耐心的韩京墨想当个CF女王，李正宰觉得不太靠谱。不是这个想法不靠谱，而是她要去参加综艺这件事不太靠谱，就韩京墨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性格，当民宿老板？被民宿老板供起来还差不多！ 韩京墨决定她要开民宿，总比去宣传韩语要好。 亲妈敲定了节目，回家跟儿子说我们一起开民宿咋样？儿子是很高兴可以跟妈妈一起上综艺，可是他们一起开民宿？怎么开？ “你不是洗洁精过敏吗？”韩京延让亲妈清醒一点，我是知道你没有洗洁精过敏，可你能洗碗？不可能！ 韩京墨没想过自己洗碗啊，“弄个洗碗机不就好了吗？” “那你还灰尘过敏呢。”韩京延提醒亲妈，你是看着洁癖但自己从来不打扫的！ 韩京墨也没想过要打扫，“二十一世纪了，扫地机器人存在要有意义。” “你套被套都不会！”儿子斜眼看亲妈，“我都会！” 亲妈不乐意了，“我哪有不会，是不想做！” 都一样啊，不想换被套的民宿老板是等着被投诉？不想换被套的民宿老板表示，有打工仔会换的！ “那做饭呢？总不能外卖吧？” “找个厨师啊。” -- 第442页 “我们到底是去拍综艺还是真的开个民宿？” 真的开民宿，不论是打工仔还是厨师都有存在的理由。拍综艺，打工仔和厨师都有了，洗碗机和扫地机器人搭上，那艺人干嘛？发呆啊？ 艺人觉得儿子很不可爱，越大越不可爱，李正宰都没你话多！ 李正宰约了罗英石见面，给对方一个小建议。韩京墨当民宿老板是不太可行的，但她可以当个民宿吉祥物。 “您的意思是？” 李正宰的意思是，民宿可以找真正能干活的人运营，比如姜虎东他们一行人，韩京墨多参加两期当玩就行，活儿就不用干了。营造人设的功能是会被弱化，但也不是没功效啊。 这话给罗英石讲的有点纳闷，要这么玩，韩京墨没必要非得单独弄个综艺出来，她多去参加一些综艺不就行了吗。 以她如今的地位，想上什么综艺就上什么综艺，节目组百分百捧着她，一定会往真善美的方向剪辑的。 关于这个点，哪怕李正宰没有问过韩京墨，他也能猜到她为什么不去别的综艺。 不好控场，肯定是自己独资的综艺好控制，整个队伍靠她吃饭，她就是说了算的那个人，想怎么折腾都行。 韩京墨还真是这么想的，去别的综艺哪有自己出资的综艺能放得开。她是可以演出真善美，可她不能演二十四小时，不够累的。 综艺的事就先这样，五月过半，戛纳要开始了。 仁川机场，好地方，这里发生过很多事，今天也有事发生。 韩京墨望着李正宰，第N次跟他确定，“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 “我有点事过不去。”李正宰还是那句话，“我信你，你值得我信任对不对？” 直接摇头的韩京墨重复了一万次，“你别信我，我对我自己都不是很相信。”玛丽苏光环太魔幻了！ 魔幻到河证宇没有报复她就算了，那家伙甚至还余情未了！太尼玛奇葩了！ 河证宇对她余情未了，对方什么都没有做，电话、短信什么都没有，连宣传会议都称病不出现，只让经纪人来。 自从二月后他们一面都没有见过，时隔三个月再见，还是在机场匆匆一面，对方提前所有人自己先飞。 可就那一面，韩京墨就敢肯定河证宇对她余情未了。有些事根本不用开口说多少废话，一个眼神就够了。 可能是没想到会遇见她，河证宇来不急隐藏眼神，韩京墨看得清清楚楚，这个人跟她演琼瑶。 惊慌失措，寤寐不宁。 韩京墨第一次看到那样的河证宇，凄惶不安的河证宇，仓皇而逃的河证宇，那太古怪了。古怪的她急需李正宰跟她一起去戛纳，不然肯定会出问题！ 李正宰不去，他本来会去的，机票都买好了。但是韩京墨想让他去，他就不用去了。 他可能确实没有河证宇了解韩京墨，但他了解跟他是同一种人的韩京墨，不会让自己陷入麻烦里。 尤其是在她都要去上综艺洗白自己的情况下，跟前任纠缠，还是牵扯违禁品的前任，这种事韩京墨绝对不会干。 他去了，反倒落了下乘，不如稳坐钓鱼台。迫切想要他陪她去戛纳的韩京墨，在戛纳什么都不会发生。 独自上飞机的韩京墨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走得心惊胆战。这次她非常确定，如果她跟河证宇搞点什么幺蛾子出来，李正宰能亲手宰了她，再自杀，玩一波最传奇的殉情。 可她不想死啊！她活得好好的！还没成CF女王呢！ 就不能远离河证宇吗？这不是怕做不到吗！ 韩京墨对自己的自控力一丁点信心都没有，让她减肥她有强大的自控力，为了角色能一天就一根黄瓜撑一个月，饿到死都不会多喝一口水。 可她在男人的问题上真心没什么自控力。但凡她那么一丁点自控的念头，所有的故事根本不会发生。 对自己认知很明确的韩京墨除了戛纳的开幕式红毯，都是躲着河证宇走。 极端不自信的女演员就算再不能自控还是想着自己的CF女王计划，持续当盛世白莲。 女明星一直躲到明天就是闭幕式要颁奖了，再度即将携手走红毯的男伴敲开了她的房门。 韩京墨看到被助理领进来的河证宇，头皮都要炸，在河证宇示意助理先出去的时候，连声让助理留下。 多个人，她更安全！ 留下的助理是否真的能增加女艺人的安全值很难讲。但男艺人搞了个骚操作，瞬间让韩京墨什么兴趣都没有了。 翻动着企划文稿的韩京墨笑容逐渐灿烂，眼底却是一片清冷，才三个月而已，姐妹，你就这么不了解我了？ 还是我们在一起过，所以你认为你更了解我了？前任，你误会我了呢。 前任送来的企划是一家意大利品牌的广告企划，手表品牌，介于一线和二线之间。不算顶奢，也算高奢。 前任表示，我跟项目方很熟，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帮你约着见一面。 要是一年前韩京墨是有兴趣的，当时她抢CF抢得正凶，多一个牌子加码，没什么不好。 可一年后，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多少有点困难度的大玩具，连李正宰都没跟她说过一个字，我认识谁谁谁，河证宇跑出来说，就很没意思了。 “多谢，我会考虑的。”女明星笑着看了眼助理，助理秒懂，起身要送人。 -- 第443页 河证宇在她笑容越发灿烂时就察觉到事情不对，但他没有搞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为了想得到各家品牌方的青睐都准备跟孔侑重新捆绑了，他带来了一份合约，都不用她费一点工夫就能直接签约，为什么就不行了？ 因为韩京墨多得是人脉能让她再度生抢项目，那用不着跟孔侑捆绑，更不用李正宰帮手，同样不用河证宇做什么。 可那样抢来的项目，她得跟品牌方低头。降价也好配合宣传也罢，总归要比正常签下来的代言人做的更多，不然品牌方为什么要签她呢。这一行，出钱的永远是甲方，想赚钱永远是乙方。 韩京墨这次不想做纯粹的乙方了，她肯定是成不了甲方，但乙方也分很多种。她不需要求着对方，她想要的是转换赛道。 新赛道里，她想要成为被品牌方抢的艺人，而不是反过来，那多没意思。 有意思的新赛道里，有人出局了。 有意思的心塞道里，有人准备开辟另一条路。 【等你从戛纳回来要不要到公司上班，尝试一下培养艺人是什么感觉，说不定你能捧出一个影后呢——李正宰】 第101章 第三十五章 五月三日，韩京墨拿到了戛纳的影后奖杯。 看直播的南韩民众一片欢腾，韩京墨牛逼这个词刷都刷累了，接到无数恭喜电话的韩京墨接电话接的都累，嘴里说着谦虚的侥幸之词，实际上没什么感觉。 凡尔赛一点，鲍参翅肚吃多了，也就平平。 如今更能提起韩京墨兴趣的是跟罗萤石团队的攻防战，这帮人貌似不知道老板两个字应该怎么写，成天就想着让老板给他们打工，想得美！ 首先是洗碗机和扫地机器人的问题。 韩京墨无法判断他们是故意的还是真就像罗萤石所讲，纯粹为了节目效果，想在小岛上弄个破房子玩田园风光。 田园风光韩京墨可以理解，都市人度假都往农家乐跑啊，看看田野，享受一下大自然什么的。 可享受田园风光为啥非得是老式韩屋？山里的别墅不能享受自然？韩屋享受个屁，地板硬爆了，睡得爸爸会腰疼！不干！ 资方是爸爸，但这个爹无敌难搞，难搞到罗萤石分分钟想跟她拆伙儿。 讲真，这位也不是很缺做项目的钱，业内顶尖的综艺PD，愿意投资的人并不少。 明明之前见面的时候聊的挺好的，可好说话了，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么能出幺蛾子的类型，哪知道合约一签，幺蛾子多到他头秃。 双方第一次真正坐下来聊企划构想是韩京墨带着戛纳影后的奖杯回国，开启电影宣传。双方见面是抽空见的，彼此都很忙，韩京墨为电影宣传得到处跑。 他们都不是在首尔见，是在光州见的，韩京墨来这边宣传电影。 戛纳影后有无数媒体想采访，在无数媒体采访的间隙抽一个小时出来的韩京墨，在罗萤石说出要用韩屋庭院群做民宿时就直接反对了，此时距离他们坐下寒暄到聊正事，一共也没过去五分钟。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老式韩屋跟传统中式古建筑还是有区别的，最直接的区别就是韩屋一般都没有床。 罗萤石表示可以加个床垫进去，韩京墨就开始纠结韩屋的高度。深宅大院的韩屋高度还过得去，要是弄普通宅院，蔽塞的环境会让她很不舒服。 提前做过不少功课的小作家，试探着说了一句，您拍“见你”的时候，花絮里好像就住在普通韩屋里。 “为拍摄妥协是理所当然的，我是演员那是我的工作。”韩京墨好声好气的跟小作家说话，一点也没有自己在找对方麻烦的意识，只认为自己在就事论事，“演员是为了制作组服务的，但综艺是为我服务的。”我可是资方！ 资方过于坦荡的说出我找你们是拍广告的，宣传的产品就是我自己。在宣传的过程中，你们要是让我不爽了，我干嘛要付钱？ 制作组很蛋疼，罗萤石超级蛋疼，屋子的问题可以再谈，等演员什么时候有空了，去实地看过后再商量。在演员连屋子都这么挑的情况下，制作人很怀疑，您会洗碗吗？ 韩京墨跟儿子说的话就再度出口，我为什么要洗碗？洗碗机干嘛的？ 那清扫呢？扫地机器人啊！ 吃饭呢？厨师！ 杂活？打工仔！ 执行PD特别想把韩京延说过的话也再说一遍，什么都有人干了，您干嘛？ 但这话他不好说，不是因为不敢，女艺人脾气是真的挺好的，她一直也没发脾气或者说硬话，就是很理直气壮的表示，我给钱了，你们就应该顺着我来。 人家确实给钱了啊，甲方永远是爸爸。 一个小时，啥都没聊成，制作组败退。 自始至终都不认为自己想法有什么不对的韩京墨，还专门送他们出去，同时让助理给他们一人拿了一份伴手礼。 这是来采访的记者都有的一个礼盒，里面装着韩京墨代言的红参营养液，单买还挺贵，每人一份，连开车的小助理都有一份。 女演员的操作让制作组全员纠结，这位做人做事都很漂亮，偏偏思维方式怎么就那么独特呢？ “你说，她是拿到了戛纳影后就觉得大家应该都顺着她来，还是她本来就这个性格？” 特地为这个项目调过来的作家，趴在副驾驶的椅背上问老大，“不太好搞啊。” -- 第444页 韩小姐一点都不难搞，讲话好听语调轻轻柔柔的，跟她刚见面就说你的帆布包好特别，给她说得可开心了，因为那包的图案她自己画的。身边一帮瞎子说什么画得好丑，总算碰到个识货的了，超棒！ 可韩小姐真的很难搞，她啥事都不想干，拍啥真人秀？啥真人秀能拍？ 罗萤石觉得韩京墨有可能天生就这个性格，“她又不是只有一座影后的奖杯，戛纳是特别，威尼斯难道就不疼了吗？” “这个性格也不算坏吧。”执行导演委婉的说，“至少比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要好。”想了想，“你们不觉得她跟志源有点像吗？我们拍‘21’时的志源，也是什么都不想干，还特别理直气壮。” 微楞片刻的罗萤石顺着他的思路思索着，还真有点像唉。那要是顺着殷志源的性格的话，他就知道要怎么“对付”这位女艺人了。 四天后，大邱。 还是从繁忙的日程里挤出一小时来见面的女艺人，听到了制作组的另一个说法。 广告以综艺的模式存在包装艺人，作为需要被包装的艺人怎么也要展现出要包装的那一面吧？ 哪怕就是广告也不能凭空就靠剪辑做事，如果韩京墨从头到尾什么都不干，他们不可能找个替身伪装她干过，那成什么了？ 为了彼此都好，女艺人可以不怎么做事，但不能什么都不做。 韩京墨可不是十年前的殷志源，说被骗就被骗，她很警惕的，“玩游戏赢了就可以不做的意思是，我输了还是得做不是吗？你能保证我一定赢？” 只想着套路一波的罗萤石看她没上当，换方向，“偶尔输一局也是节目效果啊。” “我们双方可能对这个节目的期待值有误差。”韩京墨发现问题所在了，“你们冲着收视率去我可以理解，但我的期待只是展现我温柔美好的那一面。如果你们只是想要收视率，圈内所有你们想邀请的人我都能找来，他们可以充当收视率的看点。但让我洗碗确实不方便，我洗洁精过敏。” 女艺人什么都过敏，洗洁精过敏，灰尘过敏，讨厌蚊虫，厌恶干活。 韩京墨是正经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她是绝对不可能洗碗的，告诉罗萤石，别说想想了，这个念头最好都不要有！ 罗萤石..痛并快乐着。 痛点就不解释了，快乐的点在于，除了不想干活之外，韩京墨的配合度都非常高。高到，他开玩笑的说，难道宋康昊也能找来？ 他说的时候是真的开玩笑的，异想天开的开玩笑，韩京墨的操作则是让他接到了宋康昊经纪人的电话，对方找他对档期。 那通电话接的罗萤石诚惶诚恐，过于快乐，导致痛苦都被放大了，韩京墨真的啥都不想干啊！为了不干活，宋康昊这尊大神都被搬出来了啊！ 金顶上的大神都能被请下凡，干活是不可能干活了，还是想想别的招吧。 拿钱办事的制作组在头疼要如何让甲方爸爸接地气。尤其是在甲方爸爸连装都不愿意装的情况下。 只要采访韩京墨就一定能拿到各式各样伴手礼的记者们，则是在用各类报道把韩京墨往神龛上拱。 南韩娱乐圈论资排辈演员永远是鄙视链顶端，忠武路演员更是。 严格来说韩京墨还不算真正的忠武路演员。但她手握威尼斯和戛纳两座超分量影后奖杯，她就必须是忠武路演员。 愿意为忠武路演员抬轿子的媒体数不胜数，去年韩京墨拿下威尼斯。 虽说也有一片盛大的赞誉，但她跟孔侑分手的消息前后脚出现，舆论免不了会出现注意力转移。 今年就不太一样。 今年韩京墨也跟河证宇分手了没错，可那都是老黄历了，两位前任在宣传电影上也没有任何要提及男女关系的意思，大家有意无意的都避开了这一点，这次舆论的焦点就只有韩京墨拿下了戛纳影后。 有媒体专门排了韩京墨入行到现在的所有作品，简单粗暴的划分为有孩子前和有孩子后。 没孩子的时候，韩京墨并不出彩，她是众多漂亮女明星中的一位，观众对她的记忆点更多就是天然美人。圈内天然美人并不多，这也算是记忆点。 有了孩子沉寂数年，一朝翻身，骤然连人都换了。 记者采访了圈内有名的毒舌影评人，对方把有孩子前的韩京墨批评的一无是处，又把有孩子后的韩京墨夸的天上有地下无，可以说是采访套路，也可以说是写稿子的文人很懂什么叫欲扬先抑。 这篇稿件最特殊的地方还不是韩京墨拿下了戛纳，也不单单是她作为女演员的身份，更多是被大众所忽视了的，作为投资人的韩京墨。 从“七号房”为开端，韩京墨手上已经抓着五部千万人的作品，这位投资人不止在商业上大获成功，还拿到了导演协会的名誉理事殊荣。 注意这个“名誉理事”的抬头，不是演员协会给的是导演协会给的。 专门为支援中小成本，尤其是人文关怀电影做贡献的社会人士。换句话说这类的电影并不赚钱，但韩京墨投的也不少。 更神奇的是，韩京墨在投资领域迄今为止没有败绩。哪怕她投的文艺片票房就是不怎么样。 但靠版权贩卖和DVD销售，至少成本是收回来的。在文艺片市场，不亏就是赚，更别提她在商业片上赚的钱。 -- 第445页 这篇报道把韩京墨形容成闷声发大财的传奇人物，把业内对她玄而又玄的运气描述为是选片眼光精准。 同时还表示，如果韩小姐有心自己独立出来开公司，说不定就是下一个庞然大物的崛起。 连续一周的专题报道，光文字描述加起来就过万字，专题的最后一篇以“有一个N、E、W的崛起”为标题，极尽夸张，吸引了颇多的关注。 【我要是没记错，上个月百想，《德惠翁主》的孙艺珍是韩京墨的最大竞争对手，结果这片子她是资方之一？？ 那不就是说，不管是孙艺珍是必输的吗？女演员怎么跟资方抢奖杯？！我就说我们姐姐输得冤枉！】 【某些粉丝不懂就别瞎扯了，资方要是想跟女演员抢奖杯，压根就不会让孙艺珍申报最佳女演员候选。 稍微跟你们科普一下，演员是不可能跳过制作方去申报奖项的，一定要制作方同意，版权在他们那。 反倒是韩京墨资方的身份被爆出来了，这才叫赢的坦坦荡荡，她就是以女演员的身份赢的。】 【威尼斯和戛纳的奖杯都放在那了，还有人怀疑韩京墨的演技值不值得一座百想？人家看不看得上百想都未必！】 【我就想知道韩京墨得多有钱，姐姐选片眼光惊人啊，还无敌洒脱！她居然投了“釜山行”，这片子拍的时候，她和孔侑已经分手了吧？给前任抬轿子，还是一笔巨款，帅炸裂！】 【别的不谈，韩京墨选片眼光是真无敌。不过该解释的还得澄清一下，‘釜山行’拍摄的很早，那时候孔侑认不认识韩京墨都不一定呢。】 【‘釜山行’拍的时候孔侑和韩京墨还真没在一起。但这片子宣传的时候，双方确实分手了。 韩京墨最牛逼的点在于，彼时孔侑的粉丝正在骂她啊，差点闹到抵制她和赵寅城的“见你”上映，她一个字都没说，那时候但凡有一点她是资方的消息露出来，孔侑的粉丝都得闭麦！】 【要不说韩京墨有大心脏，那时候真的是全世界都在骂，这位云淡风轻的就过去了。‘见你’首映礼的记者会，就是现在看还是帅炸裂，就这她都没有说自己是资方的事，只以一句‘爱过，有孩子’把所有问题都怼回去了，牛逼！】 【那什么，有点好奇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韩京墨最近画风不太对，采访都特别温柔，被怼到脸上都只是笑，一点攻击性都没有，好奇怪啊。】 【楼上别走，你不是一个人！】 所谓人红是非多，韩京墨都红炸天了，又正是电影宣传期，想要搞事的媒体还真不少。 名声在外的女演员过去的操作都骚出名了，每个想搞事的记者都是做足了准备来要跟女演员开启战争的。 哪知这位不按常理出牌，搞得很多记者都有种自己在用高射炮打蚊子的错觉，那蚊子左躲右闪特别能飞就是不正面反击，可郁闷了。 不按常理出牌的韩京墨在电影下线后跟自己的公关团队见了一面，这两个月的盛世白莲伪装不能说是完全没用，外界对她的观感是有点变化，但变化确实不大。 反倒因为那篇过万字的专题报道，让大众更认识到了她的“凶残”之处，啥温柔不剩了。 这给韩京墨搞的也很郁闷，不管是在商言商还是选片眼光够好，哪怕是投资有道，经营有方，这些词都太中性了。社会大方向在呼吁女性回归家庭，这些词不搭调啊。 盛世白莲得装很久才能有效果，韩京墨有点急躁，她本来也不是多有耐心的人。 综艺必须快速推进，不然她可能就不想装白莲花了，装的有点憋屈。 还不如就走大女主路线，这条路在这个市场走不通，她就想办法自己走条路出来，就不信做不到。 综艺确实在快速推进，场地都换了。从山村换到小岛，田园风光换成阳光沙滩。 老式韩屋也变成了二层小楼的海边别墅，韩京墨带着韩京延出现在了拍摄地，跟着他们一起出现的是常驻打工仔赵寅城。 这个人选是罗萤石口苦婆心说服资方加上的，理由有三，前两者都跟洗白相关，都说服不了韩京墨。 因为韩京墨想塑造的是温柔且独立的女性，而不是家里必须要有个男人的女性。 赵寅城的指向性太强了，哪怕他们现在没有任何男女关系，他也是孩子他爸啊。 孩子妈，孩子爸，再加孩子，再怎么说分开了，镜头前都是一家三口，这不行。 前两个理由都不成功的情况下，罗萤石说出第三个理由，赵寅城可以干活，最强工具人，你指派他干什么都很合理。顺带还能塑造哪怕父母分开了，还是能朋友的信号，多好。 别的都不重要，能干活这点很重要。 赵寅城有多能干活，韩京墨可太清楚了，这家伙是典型的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家务活干的可溜了，做饭也不错，可太适合打工仔这个身份了。 不想干活儿的女明星妥协，莫名其妙被“通知”要成打工仔的赵寅城很迷茫？你要上综艺开民宿？就你？你？ “你那什么脸。”韩京墨不乐意了，“去不去，不去拉到。” 去不去的赵寅城都无所谓，他就是不太能理解，“你碗都不洗的人怎么去开民宿？” “干嘛老师纠结我洗不洗碗，家里又不是没有洗碗机，你也不怎么洗碗啊。”韩京墨让他别那么多话，“去还是不去？” -- 第446页 坐在镜头前迎接事前采访的赵寅城很不给韩京墨面子，非常担忧的对采访他的作家说，“你们现在反悔还来得急重新请人，扫把倒了都不扶听说过吧？韩京墨就是，她什么家务都不会，正宗的家务白痴，你们确定要让她开民宿？” 以《大小姐的民宿》为名称的奇葩经营综艺，在暑假到来的七月初播出了先导片。 长达三十四分钟的先导片里，有二十五分钟是各位大咖的采访，参与者的牌面大到不知道人还以为是什么电影颁奖礼的嘉宾采访。 嘉宾们跟“韩大小姐”看起来都很熟，熟到每个人对于大小姐要去开民宿都报以质疑的态度。 比如号称跟女演员抢过百想影后奖杯的孙艺珍，“我们家那个连可乐都不自己开易拉罐。”边讲边伸手给镜头比划，“我们有次去逛街，她想喝可乐，买完冲我撒娇要我给她开，因为刚做了指甲，你要她去开民宿？”想啥呢！ 【我本来想说这难道是女演员的阴阳怪气，可孙艺珍上来就是“我们家那个”，还有那语气，那表情，这两人难道私下关系很好吗？完全不知道啊！】 【楼上是不是村通网，韩京墨被爆是《德惠翁主》的投资人啊，资方跟女演员的关系要是不好，怎么会选她出演女主角？话说回来，韩京墨私下是个小可爱吗？跟姐姐撒娇要开可乐也太幼稚了吧？】 再比如等剧组筹备完成就要一起进组拍摄的金惠绣，“韩京墨开民宿？她自己开吗？” 字幕上出现了个小箭头指向作家的位置，作家小姐姐点点头，被采访的金惠绣吸了口气又吐出去，觉得这事儿成不了，“那孩子是葡萄有皮都得别人扒皮取子才会吃的人，你们确定要让她服务别人？” “去美容院不是会送一些水果来么，我们有次一起去，送来的水果里有葡萄。”金惠绣讲起来有点一言难尽，“她盯着那串葡萄看了一会儿，特别稀奇的跟我说，葡萄居然有皮。” 镜头里的女演员笑容实在不太美妙，回问镜头后的作家，“你知道葡萄居然有皮吗。” 作家头顶飞过一串乌鸦，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被作家拿去问当事人了，当事人表示，我当然知道葡萄有皮。 但我不是去消费的么，送到高级VIP手上的葡萄为什么会有皮，哪怕换个水果呢？ “我去做spa，吃葡萄又要吐皮又要吐籽不是很麻烦么，就不太理解，为什么会送带皮的葡萄来。” 别说女演员不能理解，观众也不太能理解。 【听起来感觉韩京墨很娇气啊，节目名都叫“大小姐的民宿”了，该不会大小姐什么都不干吧？这档综艺真的不会成为韩京墨的黑历史吗？】 【多少是做妈的人，再娇气能娇气到哪里去。新做的指甲不想破坏很合理啊，做spa吃带皮的葡萄也确实不太对。接着往下看啊，谁说韩京墨就一定是娇气了，说不定是剪辑的锅呢。】 剪辑不背这个锅，剪辑放出了很多韩京墨娇气的证据，以佐证“大小姐的民宿”这个名字里的大小姐，说的就是韩京墨。 大小姐韩京墨是个纯纯的城市姑娘，还是被捧着长大的那种。家务活韩京墨会，她妈也不会把她养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高能残废，她只是不喜欢做。事实上也没人喜欢做家务活。 可在一众艺人都在给大众传达我多么多么接起地。甚至于某些男艺人都在卖居家好男人人设的市场环境下。 韩京墨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画风就很偏，偏到各路亲朋好友都在描述她多么不适合做个民宿老板的时候，她本人也表现的不是很合适，虽然她很有自信就是了。 很有自信的韩大小姐出现在节目先导片最后的九分钟里。 开篇就是暴击，对罗萤石的暴击。 大小姐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很疑惑的看着问“您得自己洗碗真的可以吗”的PD，“为什么我要自己洗碗，不是有洗碗机吗？没钱？我出。” 一个‘无限挑战’的‘骷髅头’直击‘民宿PD’，对方试图挣扎，“这是真人秀么，拍摄要真实才行。” “真实情况就是民宿会用洗碗机啊，不然也会请人洗碗。”韩京墨细数真实经营状况，“你看哪个老板自己洗碗，那干嘛开民宿，去找工作不好吗，格子间加班是很辛苦，至少不用洗碗。” PD板起脸，“这是拍摄需要。” 画面上的字幕给出，“这是最后的挣扎。” 好看的女明星皱起眉头，软着声音商量，“不然我给你找个喜欢洗碗的吧，赵寅城怎么样？” 一排惊叹号刷在屏幕上，金黄色的感叹号都要把PD的脸盖住了，就这，PD还在装，“不好吧，你们..” “那算了。”大小姐瞬间放弃，PD整个人往前扑，“可以商量！绝对可以商量！” 先导片开屏雷击的男演员就这么进入了遍布镜头的包间，字幕给出解释，大小姐一个电话召唤来的洗碗工。 洗碗工看包间里的状况不太对，疑惑的看向韩京墨，“这是在拍摄？” “拍综艺。”韩京墨扭头让他坐，跟他讲，“我下个月要进组去国外拍，估计得有三五个月见不到京延，想着带他上综艺玩一下，他还蛮好奇综艺怎么拍的，你要去吗？” 这句话解释了为什么女演员会接综艺，也让观众理解，洗碗工是怎么被忽悠上当的。 -- 第447页 洗碗工想都没想就点头了，点完才问，“什么综艺？旅行综艺？” 罗萤石默默伸手展示存在感，“民宿，经营类。” 画面切回最初赵寅城的单独采访，深感上当的男演员再度质疑“大小姐”能照顾别人这件事。可在观众们看来，你居然连是什么综艺都不知道就答应了？ 【该说不说，我现在算是相信分手后还能做朋友这句话了，这两人何止是朋友，至少是密友！赵寅城自己都怀疑综艺要砸锅还想上？该不会是冲着给韩京墨保驾护航去的吧？】 【必须是为了保驾护航去的啊，都已经成为最强工具人了，洗碗工的手套都戴在手上了，不是保驾护航是什么？话说，我有点嗑到了是怎么回事？居然觉得甜！】 【姐妹冷静！过期糖！早就过期了！一定要冷静，谁来滋醒我！】 过期糖就是一个小片段，想磕糖的人看什么都觉得甜，事实上节目组没有往粉红的方向剪。 他们就算想往这个方向剪辑，资方也不会同意他们播出来，剪辑可是韩京墨找人盯着的。 剪辑过的画面里有了洗碗工，童工就随即上线了。 比起在镜头前还是“表演”了一番的爸爸妈妈，孩子就很天然。韩京墨对韩京延没有任何要求，他做自己就行，所有不能播的画面，爸妈都能控制。 做自己的少年正在跟妈妈一起收拾行李，他比他妈靠谱，至少他拿着清单去盘算要带什么不要带什么，而他妈在想买几个扫地机器人。 “两层楼的话，四个？”韩京墨问韩京延，“四个够不够？” 韩京延很适应镜头，初期不太适应摄像到家里来拍，拍一会儿也就适应了，非常直白的跟妈妈说，“就算买八个你也会嫌不够的。” 亲妈不管他，“那就买八个。” 作家默默的开口，“八个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有钱的大小姐表示，“我出钱，不用制作组给。” 制作组收声，装行礼继续。他们要去民宿待十天，节目一共也就十期，行礼收拾出来四个大箱子跟搬家一样。 其中三个都是韩京墨的东西，衣服首饰化妆品一堆，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去经营民宿，反倒更像是去民宿度假的客人。 客人..不是，老板带着打工仔和童工终于抵达了他们的经营场所。 二层小别墅有五间套房，全是给客人提供的。主人住在边上的平房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 先导片的最后四分钟里，一家三口只花了三十秒在需要经营的别墅里，其他三分半都在帮大小姐收拾带来的行礼，她真的在搬家。 搬新家的大小姐在厨房的咖啡机前煮咖啡，边上还放着爵士，日子过得可小资了。卧室里，两个长工在帮她挂衣服，顺带说小话吐槽大小姐。 儿子说，“我妈肯定被骗了，她还开民宿呢，肯定会被投诉的！” 爸爸也这么想，“她跟我说，她玩游戏通关了，肯定能开好民宿。” 什么游戏？《大小姐的民宿》 “大小姐的民宿”是一款经营类单机小游戏，游戏背景是一个大小姐家道中落，要靠唯一的民宿来振兴家族。 游戏的背景故事是否符合逻辑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款韩京墨找了半天，唯一能玩得下去的经营游戏。因为画面做得很精致，人物还能换装呢。 剪辑快速过了下这款游戏，还特别有嘲讽意为的，给了场外作家一个字幕。这位作家花了一天就通关了，三个手机连刷。 韩京延也知道那款游戏，强烈吐槽他妈玩的明明是“奇迹暖暖”。再说通关也是他打通关的，有他妈什么事，他妈就玩了两天就没耐心了。 提起一条吊带裙的赵寅城唉声叹气的给儿子展示，“你妈搞不好真当这个综艺是玩游戏，怕就怕观众只看她是大小姐，会被人骂的。” “那要怎么办？”韩京延也很苦恼，“要不我跟她说，我们回家？” 亲爹一声长叹，“合约都签了。” 最后十秒，先导片画风突变。 ‘已签约’一词血淋淋的出现在屏幕上，还弄了个流血特效，背景音是罗萤石提供的惊悚款，‘桀桀桀..’的笑声。 就在观众也开始怀疑女演员是不是被电视台的家伙们骗了的时候，最后一秒，大小姐的声音穿透屏幕。 “罗PD！愿赌服输！你洗碗！” 最后的最后，画面定格为国家禁赌中心电话，欢乐的综艺氛围就这么出来了。 【来来来，开盘了开盘了。看这局是吃不葡萄都不能有皮的大小姐胜出被改造，还是逢赌必输的罗PD彻底戒毒，我压韩京墨！】 【那必须压罗萤石啊！综艺的套路还不知道么，前期塑造了那么多大小姐设定之后肯定是要反转的，温良贤淑啥啥都会干的女艺人才是完美女性。我压罗萤石，输了我把键盘吃了！】 【楼上已截图，愿赌可要服输！我压韩京墨！你们是不是综艺看多了就忘了，韩京墨不需要这么奇怪的人设，她连人设都不需要，你们以为戛纳和威尼斯双料影后是什么大路货？ 这位必然就是这个性格被综艺镜头放大了而已，但就算她没有到“大小姐”那么夸张，也不可能在综艺里被改造的，人家是来陪儿子玩的，不是被节目组玩的，逼急了大不了解约，节目组还能怎么样她不成？】 -- 第448页 【“大小姐”不需要人设还是很有道理的，但是我站罗萤石！罗PD可是调教了殷初丁的男人，我们家大大也是个少爷啊，还不是被改造的啥啥都会了。信我，罗PD虽然逢赌必输，但他在改造艺人上还是很给力的。】 【逢赌必输罗萤石改造艺人是一绝，美大不是也是么，那是正经的富家大少。《三时三餐》刚开播的时候，他还每天都在唱衰呢，结果收视率一路狂飙，到最后他都成洗碗专业户了。你们要相信罗PD改造人的功力，罗奴可以当，艺人不干活绝对不可能！】 【我站中立，不管是大小姐被改造还是罗奴翻身都未可知。但赵寅城这个长工是逃不出去了，粉丝节哀。】 【粉丝..算了。】 第102章 第三十六章 《大小姐的民宿》正式播出的第一期是以‘大小姐’和童工的事前采访为开篇。 先导片出现很多跟韩京墨关系好的大神出来唱衰‘大小姐’的金尊玉贵，反倒当事人的事前采访没播，而之所以不播是画风很不一致。 妈妈跟儿子的采访是穿插着播的，问的问题大差不差，但回答完全迥异。 节目组问出的第一题是，对这档综艺有什么期待。 韩京墨最近在走白莲路线，穿着一身碎花裙坐在镜头前，头上还顶着花苞头，再加上精致的裸妆，很有清纯的少女感，一丁点传统意义上的妈味都没有，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 少女讲，也没什么太多的期待，就是外界都说我多么多么厉害，其实都是夸张的报道，我就是很平凡的小女人，重点强调，很温柔的。 这番回答看起来没什么爆点，同一个问题在儿子那里说出来，一下就被衬托的很有爆点了。 大人们的采访都弄了个高脚椅，小孩子的采访很故意的弄了个课桌、椅来，单手拖着下巴的初中生，对于节目的期待是肉眼可见的忧虑。 “我们家韩女士真的不会被人骂吗？我好怕她被骂。” 作家姐姐憋着笑问，为什么会被骂呢？ 韩京延幽幽叹了口气，“我看人家女演员上综艺，不是展现厨艺好，就是人很勤劳，做饭洗碗总归会一样，我们家韩女士..”又是一声叹息，“她啥都不会，可怎么办啊——”可担忧了！ 详装不解的作家姐姐持续憋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会呢，做饭不会，洗碗总归会的吧？ “她会不会洗碗还真不好说，但她为了不希望骗我说洗洁精过敏。”韩京延讲完突然想起来，“这段要播的吗？” 大人就是骗子，骗子信誓旦旦的说，不播也可以。 不播也可以的话就这么播出去了，播出去一段母子日常。 话说从小照顾韩京延的阿姨休假了一段时间，孙子生病了要去照顾。 那段时间主要照顾韩京延的人就变成了爷爷奶奶，韩京墨当时还有拍摄。 但家里不止有一个小朋友要照顾，大朋友也需要照顾。大朋友虽然不怎么在家吃饭，但大朋友不论是喝咖啡还是喝牛奶，或者用牛奶泡麦片糊弄一下肚子，总归有些碗碟杯具要洗。 大朋友很明显是不会洗杯子的，韩京延有五六天都住在爸爸那，回家一看，厨房水池里堆了一堆东西。 亲妈在家他才会回去，回去发现喝水的杯子没了，他的超人周边奶杯都被堆在碗池里。 彼时还是小学的豆丁颠颠去找妈妈说没有杯子了，他妈压根就没想过什么我给你洗一个，而是说，用碗不就行了。 豆丁表示，洗一个杯子不就好了吗？ “韩女士撒谎眼睛都不眨。”韩京延坐直学他妈的表情，“我洗洁精过敏唉——”那个“唉”可嗲了，男孩子学女孩子说话的嗲，很是清奇。 更奇葩的来了，当时韩京延信了，还自觉很有男子汉担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想法，要自己去洗杯子。 由于他当时个子还没有现在这么高，得踩着小板凳洗，一不小心还打碎一个。 碎掉的杯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他辛辛苦苦洗完后，一边被亲妈夸的很是骄傲，感觉自己还能做再洗一千个。 一边眼睁睁看着家里多了个洗碗机，他妈按照操作加洗洁精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亲眼看见妈妈倒洒了弄在手上，很是淡定的冲水洗掉了。 豆丁当时都惊呆了，说好的洗洁精过敏呢？！ “是过敏啊，看心情么，心情不好真的会过敏的哦——”翘着兰花指做作的学完妈妈的儿子，整个人在镜头前就是大写的无语，“我敢肯定，她是看到我洗了才想起来买洗碗机。要不然我们家韩女士能在锅碗瓢盆都用完后，买一堆新的回来当一次性用品！” 作家一个没憋住笑出了声，摄像也跟着笑，就韩京延笑不出来，“你说这个能播吗，她还要开民宿，肯定会被骂！” 一问一答之间，节目开始了。 一家三口抵达经营场所给大小姐服务的画面已经播出过，这次节目从他们进入真正的民宿开始播。 先给出的画面是民宿的整体环境，背山靠海，前院有个大草坪，到时候换洗下来的床品清洗后会挂满草坪，白色的床单迎风飞舞，画面很是美好。 后院有个小花园，花园中有条石子路，顺着石子路走上大路，再走十分钟就能看到海岸线，可以说是风景绝佳。 -- 第449页 花园洋房上下两层，楼上是五间套房，公众区域集中在楼下。厨房、茶水吧台，餐厅还有个供客人闲聊聚会的小书房，储藏间和洗衣间也都在一层。 三人楼上楼下的参观过程没有什么幺蛾子，一楼的接待处幺蛾子比较多。 这里有个评价表格和留言簿，罗PD跟艺人们讲，评价表格满分五分制，四分以下没处罚，五分满分有奖励。 至于处罚和奖励分别是什么，就得等评价表格有人填写后才会公布，留言簿就单纯是留言簿，让客人写点祝福语或者是民宿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之类的。 韩京墨翻着那个评价表格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个坑，表格里打分的选项不止有服务感受还有什么，房屋是否干净，菜品口味啥啥的。 “你还是先说个惩罚来听听看。”韩京墨不接受所谓的惩罚之后公布，万一被坑了呢。 罗萤石不太乐意，“惩罚也不是一定会有，都是满分不就不会有了么。” “天有不测风云，先知道哪里有坑好方便避开。”韩京墨半眯着眼望着乙方，“你要是不说，我就让它只有满分。” 赵寅城在边上拆台，“你是要藏起来自己伪装客人打分吗？” “韩京延，把你爸拽去厨房，这边谈判呢。”韩京墨让儿子把捣乱的拉走。 关键时刻跟亲妈站在一边的儿子上手推人，在被推去厨房前，赵寅城扭头冲罗萤石的方向，“你还是告诉她，不然她真能把那东西藏起来！” 罗萤石是完全不介意艺人搞花招的，更有节目效果啊。但他怀疑整段会被掐掉，就告诉艺人，惩罚也没多难。 不远处不就是海滩么，惩罚就是去赶海，当然不能瞎晃一圈就算赶海，得收获足称的海货才行，距离满分缺几颗星就得有几斤海货。 韩京墨对赶海这件事没有太多概念，听起来好像不是很难，就先放过。接下来是一系列菜单怎么定，房价怎么收的问题。 菜单本来呢就只是赵寅城在定，这位身兼厨师、洗碗工、清扫等一些列打工仔的活。 客人们会在店里住一晚，他们只需要提供晚餐和早餐，早餐后和晚餐前就是艺人的休息时间了。 赵寅城秉持着能申请成为客人的多半是粉丝，就当是回馈粉丝，他们又在海边，鲍参翅肚的是夸张了点，但螃蟹宴多少得搞一搞吧？ 也不是多复杂的螃蟹宴，就弄个汤，搞几个菜，再搭点套餐啥啥的。 眼看他菜单越列越长，韩京墨感觉苗头不太对，“你的想法是没什么问题啦，可你时间来的急吗？” “怎么会来不急？”赵寅城说她不会做饭才会认为很困难，“做起来很快的。” “我是不会做饭可你在家弄得时候大部分食材都是收拾好的。”韩京墨让他想清楚了，“这边可是要重头开始，蒜粒都得自己剥。”手往楼上一指，“五间套房，我不说全满，有一半都是三组家庭。一家一个孩子加起来就是九位客人，如果两个孩子甚至更多，说不定还有老人，一餐饭要准备十位乃至于十五位客人以上的餐食都有可能，你来的急？” 厨师看向节目组，有那么多客人吗？节目组全员微笑，我们也不知道啊。 直男抱以侥幸，“我们提前多准备一点不就行了？” “我。”重音提示的韩京墨让他真的要想好，“只是我，没有们。”先指自己再指韩京延，“我们两才是我们，我们跟你不是一起的。” 赵寅城给气笑了，看向节目组，“厨房该不会只有我吧？” 节目组表示还真的有个厨师要来，已经在路上了，就是画风跟着一家人不太符合。 用眼神询问韩京墨是谁的赵寅城，看到对方耸肩，那就代表韩京墨也不知道，这还蛮特别的。 特别的嘉宾过于特别，人还没进门笑声先穿透门板，南韩特殊领域第一人，洪锡天。 这位并非作品多么出名，他确实也是演员，也出演过很多电影和电视剧。 但他真正广为民众所知晓的是另一个身份，南韩史上第一位公开出柜的男艺人。 洪锡天是在千禧年出柜，那个年代的社会风气让他的出轨之路基本就是伴随着封杀为开端。 此后辗转多年终于又起来了，但也没有制作组找他拍摄，一个综艺接着一个综艺的上，名气是回暖可惜就只成了个综艺人。 现在的洪锡天除了是综艺人之外，更是几家网红餐厅的老板，别的不说，找他做厨师确实很合适。 厨师的到来收到了爸爸妈妈的热烈欢迎，儿子对这位陌生的叔叔有些不太适应，就装乖宝宝。 大人们寒暄一场，菜单的事就交给专业厨师和业余厨师去搞，韩京墨就不掺和她不懂的事了。 亲妈带着儿子去研究茶水吧台，明天客人要来，总得给点茶水饮料吧？ 韩京墨正在研究要不要买个茶包之类的就混过去，就听她儿子悄咪咪的问她，新来的叔叔晚上是不是会跟他们住一起。 经验丰富的女艺人扫了眼遍布屋内的镜头，再瞟了眼已经退到屋外的制作组，犹豫了一秒，是要在镜头前装个符合大众价值观的人，还是认真跟儿子说这件事。 一秒后，女明星准备当妈妈，拿出手机边搜什么茶包待客好，边问儿子，“为什么他不能跟我们一起住？” -- 第450页 身高已经快超过妈妈的小男子汉依旧还是个孩子，孩子对此性少数人群多少有些出于无知造成的不安，“他不是喜欢男人的吗？” 节目组在这段播出的时候用的BGM是绵柔的抒情曲，让观众误以为妈妈和儿子要来一段心灵的对话。 哪成想，抒情曲一个紧急刹车，因为韩京墨反手就是一句，“你担心你爸贞操危机？” 乌鸦“嘎嘎嘎”的叫声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观众还是在嘲笑剪辑，也可能只是在嘲笑赵先生的贞操危机。 韩京延整个大写的懵，韩京墨直接笑出声，“安心，赵寅城常年锻炼，就算打不过跑也是跑得掉的。” “什么啊！”韩京延一下叫出声，厨房立刻传来亲爹警告的喊声，“韩京延！”不准跟妈妈吵架！ 立刻压低声音的韩京延让妈妈别闹，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亲妈就逗他，那你说得什么意思？ 儿子解释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意思，但亲妈过于无所谓的态度也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想太多了。 这一段前后加起来也没两分钟，这一段是这期节目讨论度最高的几个场面之一。 【赵寅城的贞操危机这种话韩京墨怎么想出来的？她是不是想笑死我好继承我的积分？】 【作为同样是性少数群体，虽然我不是gay是蕾丝，但说真的，韩京墨的处理方法在我看来就是最好的了。 不用特意去解释谁谁谁跟谁谁谁具体有什么区别，也不用大张旗鼓的说什么大家都是普通人没什么不一样的大道理，就这样就挺好的，就这样就已经足够说明，他们和我们没什么区别。】 【韩京墨的态度确实是最好的处理方法，孩子还小本身又在拍摄，洪锡天还在，此时认真说什么同性问题并不合适。 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大人轻松，孩子也不会深究。这种事就是得父母先不在意，孩子才会淡然处之。】 韩京延淡然到转头就忘了这件事，在爸妈都有事要忙时，临时充当小主人带客人去放行礼。 过来当嘉宾的艺人是不住在给客人准备的别墅里的，都是跟他们三人一起住边上的平房。 有三个房间的平房是一家三口一人一间，来了客人就让客人在爸爸和儿子的房间里挑一间做客房，妈妈的房间是不能动的，不单单是女孩子的房间的问题。 而是亲妈的房间里东西太多父子俩收拾了好久呢，还是住他们的房间里吧，到时候父子俩可以一起睡。 在客人问过哪个是孩子的房间，挑选了父亲之前住的房间当暂时落脚地后，听小朋友嘟囔了一句，我都没跟我爸一起睡过，好奇的问他难道是第一次跟爸爸一起睡？ 韩京延不太确定的点头，“我很小的时候可能睡过，但我不记得了。” 这话被洪锡天转述给了赵寅城，亲爹想了想发现他还真没跟孩子一起睡过，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洪锡天却忍不住半开玩笑的说了他一句，韩京墨带孩子可真不容易。 “虽然不知道你脑补了什么，但我们家那个大一点后就不喜欢跟妈妈一起睡觉。” 赵寅城讲着话就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有趣的事，跟对方分享，“京延说，韩京墨把他当抱枕，还嫌弃他没有抱枕软。” 洪锡天微楞片刻大笑不止。 厨房的动静吸引了饮料吧台的母子，两人转道去厨房，里面的人看到他们反倒不笑了。 韩京墨怀疑的扫视他们，这两人不会凑在一起说她坏话吧？ 好话坏话先放到一边，正事先干起来。明天客人就要来了，今天得去买食材。 一行人开车去市场，前排的两个男人外加后排的一个小朋友，你一言我一语的分配谁谁谁去买什么什么东西。 他们要买的东西很多，都凑在一起太浪费时间，不如分开干在集合。 洪锡天默认韩京墨是大人，也能当个劳力，准备让她去买一部分的，聊了没一会儿发现不管是赵寅城还是韩京延，都没有把韩京墨算在一起的意思，就没开这个口。 到了市场停好车，需要去市场买香料的洪锡天单独走，一家三口也拆成两队，赵寅城去肉店买肉，母子两去超市。 这超市逛的有点意思，韩京延推着两辆购物车，拿着之前洪锡天给的清单，东奔西跑的扫货，执行力非常强。 韩京墨则是买了根甜筒，慢悠悠的跟在他后面，她走太慢，没一会儿儿子人影都看不见了。 节目组特别会搞事的把母子两迥然的购物画风切成两块屏幕，给韩京延配的BGM是激昂的战斗曲，搭配他扫货的动作，很搭。 给韩京墨配的BGM是悠扬的法国小调，同样很搭她悠闲的逛街场面。 两边对比的效果太大了，大到韩京墨的冰淇淋吃完，逛进了茶叶冲剂区，推着两辆满满当当的购物车冲过来的韩京延汗都下来了，她还在挑买啥茶包。 这购物速度的对比，很难相信他们是亲生的，倒是父子俩比较像，赵寅城也是没太多废话，定好买什么就直接付钱让老板切肉。 倒是在出超市前，韩京墨买了一堆冷饮，挨个给制作组发，每人都有，得到一众感谢，节目组也都拍下来了。 节目放到这才过去半个小时，此前做的所有铺垫都在说大小姐什么活都不干，现在看韩京墨是不是不干活还不好说，毕竟也没什么需要她干的活儿。 -- 第451页 倒是很会来事是真的，一大早煮咖啡有记得多煮两壶给制作组分，买冰淇淋也都带节目组的成员一起买，很是周到的照顾到了每个人。 就在观众认为此前的“大小姐”铺垫就只是夸张的综艺效果时，韩大小姐不干活的这一面就被接下来的节目体现出来了。 食材都买回来就得备菜，节目组提供了明天要来的客人名单，比满客要好，只有两组家庭。 但这两组家庭是个大家庭，爷爷奶奶，公公婆婆，爸爸妈妈加两个孩子VS同等配置下的三个孩子。 房间由于两个家庭的老人都在，直接住满，基本就是满客，只不过确实是两个家庭。两个家庭，十五位客人，备菜要做的事非常多！ 厨房里叮铃咣当忙的两位厨师恨不得长八只手，连韩京延都跑进去拿着拉蒜器帮着处理蒜泥。 一墙之隔的酒水吧台，音响里放着很适合午后小憩欣赏的轻音乐，听着音乐分茶包的韩京墨，慢条斯理的在那摆弄花果茶，挨个按照教程把各种配料分装在小包装里。 理论上来说她是在做事的，可她这个事做的吧，跟忙碌的厨房战场一比，怎么看怎么像在偷懒。 罗萤石没忍住上去问她，要不要去厨房帮忙。韩京墨抬起右手让他看，罗萤石看向那只手，镜头也对准那只手。 那只手纤细白皙，五指仿若青葱，好看是真的好看，可手有什么好看的？ “你们前几天找惠绣姐做前采，不是聊到我们一起去做spa么。”韩京墨轻弹手指，“这双手花每年花多少钱包养我就不说了，光保险我就投了两亿（一百一十万RMB不到），你确定要我去切菜？保险公司能买凶杀了你。” 手部特写的单机镜头骤然亮起金光，闪得罗萤石狗眼都要瞎，很是惊奇，“为什么要给手投保？” “它好看啊。”女明星笑了，还能为什么，“有个职业就叫手摸知道吧，手对他们来说就是赚钱的商品，给商品投保当然是因为它有价值啊。”她如果签到一个顶奢的珠宝代言，这双手的保单都不止这点钱。 被金光闪到败退的罗萤石不想碰钉子了，两个亿他不是赔不起，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赔？ 画面出现特效，大小姐VS罗PD，roundone，大小姐胜。 大小姐的第一轮胜出迎来了一波留言高峰。 【给手投保两个亿的操作是真的没想到，一年工资都没两个亿。但找这么个理由不干活就真的大小姐呗？上综艺炫富？那你别上啊！】 【某些人酸就酸吧，还没见识，给手投保两个亿算什么。女孩日的Yura给自己的腿上五个亿的保险，粉丝都能刷一波我们家孩子身材第一就应该上保险，怎么着，影后还没有女团有档次？】 【给身体部位上保险在娱乐圈不是多罕见的操作吧？这一轮的重点难道不是制作组花招更多吗？ 韩京墨在超市买了茶包的，准备就直接倒水泡就行，是制作组弄了一堆花草茶的配料来，说什么自然健康，她才在那分装茶包，罗萤石也没输啊，不然韩京墨才是什么活都不用干呢。】 【爱豆给自己的身材投保当然没问题，她们就是靠色相赚钱啊，身体就是商品，商品投保啥问题都没有，韩京墨说得一点问题都没有，给商品投保自然是因为它有价值。 可影后给身体投保怎么看都不合理啊，她要拍摄的，拍摄免不了磕磕绊绊。 切菜韩京墨又不是没切过，她拿下威尼斯的《我们》就是有做饭镜头的，千万人的《暗杀》更是摸爬滚打什么都干，腰伤更是被报道过，手不可能一点碰擦都没有。更不用说其他片子了，要拍摄情况下怎么投保？】 【保险业内来科普一波，为身体投保也分很多种，健康算一种，就是大家所理解的生病有赔付。 为美貌值投保也算一种，这种保险定损非常严格，得确实出现了美貌值上的损害，比如大面积烧伤，肢体扭曲，相对应的保单价格也很高。 两亿是不低，可也真不算最高档的价码，可能只是影后的常规保险，她说不定全身都投保了。】 【影后给自己全身投了多少保险我是真的不清楚。但韩京墨绝对是个富婆，富婆的快乐让我的泪水从眼角留下来，这位全身是金子堆出来的啊！】 金子堆出来的女演员活是没怎么干，但也没有提前下班不管大家自己走，她还是等到厨房里都结束了，再跟大家一起回的平房。 按照以前罗萤石团队的节目调性，这种经营类的节目，回到休息区，除非是艺人们之间发生了很有趣的事，或者就是还在休息区加班。不然就直接跳过这些画面，直接跳到第二天正式营业。 这次就不一样，这次艺人们之间没发生什么特别值得剪的画面，就算是初次一起睡的父子俩也没有太多特别的地方。 到底是亲生父子俩，又时常一起住，只是从不同的房间换到了一个房间，说是一起睡也是两个床铺的，没有什么尴尬，陌生的气场，很平常。 但妈妈那里非常值得拍，值得到可以说就是这一期这一组镜头奠定了节目的名称，‘大小姐的民宿’中的‘大小姐’就是这么来的。 镜头里的韩京墨在洗脸，她本身不是很排斥在镜头前素颜，她排斥的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在镜头前素颜。 这次她很有准备，美容院去了三趟，确保自己万无一失的准备。 -- 第452页 因此，当节目组要在盥洗室的洗脸台前架设机器时，韩京墨没有反对。 她素颜又不难看，皮肤状态绝对是白里透红，只要节目组不是特意用镜头丑化她，哪怕就是不加滤镜，她也自信自己的素颜够能打。 镜头前的韩京墨素颜确实能打，但这组镜头的核心关键点不在于她素颜，而是在于她很能“折腾”，非贬义。 别人家女明星上综艺洗个脸可能搞两个霜就停下了，吹一波天生丽质难自弃什么的。 韩京墨不走这个路线，她当然也天生丽质。但做保养做的兢兢业业，是个人都能从这组镜头里看出来，她很认真的在保护她的身体。 提拉紧致的美容仪，龇牙咧嘴弄得五官多少有点扭曲的瘦脸操，常规的水乳，精华，这些都只是脸部保养。 光是花在脸上的时间就已经要一个小时过去了，洗个澡出来还有全身乳液，手上叠三层护手霜还戴手套。 拍的时候韩京墨没有对着镜头解释的意识，拍完了剪辑的时候，罗萤石找到她问方不方便走另一个路线，这个路线奠定了“大小姐的民宿”新画风，也让韩京墨单独给这一段配音，挨个解释什么产品怎么用，为什么用。 从晚上的保养到早上的拉伸再度重复昨晚那一套的剪辑被单独剪出来，不少女孩子当美妆博主的视频看，热搜都上去了。 【女明星活得很精致我是知道的，但女明星精致到这种程度我也是没想到。果然漂亮都是有代价的，洗脸和洗澡居然不能一起要单独分开，我不行，有这时间我宁愿多睡一个小时，给美女跪下，服了。】 【洗脸和洗澡要对精致的猪猪女孩是常识，但是用面霜当身体乳用绝对不是！！看清楚了，绝对不是！ 我们没有那么有钱！韩京墨是真挥金如土！这位用精华混海蓝之谜当身体乳的操作，震惊我全家！太NM有钱了！】 【我其实想说用面霜当身体乳的操作有点没必要，脸部皮肤相对薄，面霜没有身体乳的封闭效果好。 可你们看看韩京墨在只有一盏小夜灯的死亡镜头下，露出来的胳膊也是嫩的能掐出水来，这位可能全身都很薄，面霜都已经涂成习惯了，身体吸收性良好，有钱就是任性，讲什么成分配比，贵就完事！】 【姐妹们，看富婆看看就好，不要用富婆的招，用不起！你们听听富婆保养的重点啊，她不是拿面霜当身体乳，她是拿所有开架的有固定配方的保养品当身体乳用。但她用在脸上的是实验室款，特别定制版！集美们！这才是重点！！】 【我只想说，韩京墨的瘦脸操是真的有用，实操有用！这不是她发明的啊，是日本一个专家弄出来的，叫什么我忘了，你们可以去谷歌，但真的有用！ 就是要坚持，没有肉毒那么立竿见影，但也没有后遗症啊！完全可以学起来，信我！不然你们信韩京墨，我见过她真人，脸真的就巴掌大！】 【难道没有人想把头寄过去，让韩京墨给化好妆再寄回来的吗？她是怎么做到五分钟就上完全全妆的？ 每一个步骤都没少，就是从底妆开始到定妆结束，可一共就四分三十二秒啊，我掐秒表算的！传奇啊！】 【韩京墨不是化妆快，是她皮肤底子够好，底妆上的很轻薄，其他的都是熟能生巧。所以说包养才是王道，先把底子保护好，之后再做加法。不然光是妆画得好，卸了妆满脸是斑也不行啊！】 【作为一个看不懂你们女孩子操作的直男，我只想单纯欣赏一下影后的美貌，韩京墨卸妆看起来好小啊，她跟韩京延站在一起谁会相信是母子啊，当初韩京延叫她姐姐的时候，根本没人怀疑！】 【比起什么妆发之类的东西，难道不应该吐槽一下韩京墨就真的什么都不做吗？再怎么说包养，美貌，她就是什么都不做啊，真当自己是应该被供起来的大小姐了？】 【当初宠的时候说什么我负责貌美如花你负责赚钱养家，现在我倒是把貌美如花做到了机制，你又来逼逼我不做家务？ 合着什么都是你们男人享受呗，女人即得貌美如花还得赚钱养家，那要你们干嘛？ 韩京墨用做什么啊，赵寅城都没对她啥都不干有一句废话，你们酸个屁？！ 看不出来赵寅城的态度吗，韩京墨只要开开心心的就行了，还用做什么啊！ 单身男女还有孩子，感觉给我复婚！什么过期糖，没有过期，保质期给我撕了！赶快搞起来！】 【讲真，虽然节目组特意避开了粉红的点，可单身男女暗搓搓的糖特别多。赵寅城两手都拎着袋子，负责喂他冰淇淋的手（截图）是不是很像两亿的手？再看下一张（截图）镜头一转，冰淇淋就到儿子手上了，这两人没猫腻鬼都不信！】 【离婚又复婚还有孩子的人亲身说法，有孩子本身就很难完全不来往，大小姐和长工能相处的跟朋友一样，就代表之前的分开不是什么很难堪的分手。 详细故事我们是不知情，但未尝没有复婚的可能，到底有个孩子呢，孩子是最强的纽带。你们要是信，完全可以嗑一波说不定会有新保质期的糖果。】 【还真是全天下都是CP粉，既然这样的话，我来嗑一波母子CP。韩京延就是个小傲娇，吐槽亲妈不遗余力。 但在洪锡天切菜切到一半要出去的时候，以为他要让他妈干活，还特地说妈妈已经跑了一天了，可累了，累什么啊，你妈一天啥都没干！】 -- 第453页 【过期糖我就算了，母子CP我可以嗑一波，这对母子超有趣的——】 【那个啥，有个小道消息，不知真假，你刚就你对，只是八卦而已不保真的。据说韩京墨有对象了，貌似还是一位影帝，名字就不说了，往青龙影帝的方向猜吧，很年轻的青龙影帝。】 【楼上别走！很年轻的青龙影帝不就一个吗！刘垭仁啊！】 【刘垭仁是下期预告的打工仔啊！卧槽！！】 第103章 第三十七章 既然综艺的节目名是《大小姐的民宿》那节目的重点就不可能只放在大小姐上，还有民宿的部分没播呢，这节目的第一期爆点之密集，播出时热搜直接占了一半。 关于“瘦脸操”的讨论还在热搜上挂着，这个搜索词炸出一票美妆博主，几乎每个都冒头表示亲测有用，让粉丝们赶紧去尝试。 极小的一部分属于手脚快的，瘦脸操的教程都发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为了蹭热度，还是为了创造全民追综艺的效果。 全民追的综艺一期总时长九十分钟，大小姐轻易不能模仿的富婆款保养播完了也就才过去四十分钟，画面一切，太阳从海平面升起，艺人再度回到营业场所，这次是真的要准备开门迎客了。 迎客前，先吃一波早餐。 厨房里还是男人们在忙，母子两，儿子在摆餐具，妈妈在做她到了这个地方后干的第一个活，给大家倒咖啡。 摆齐三个杯子（赵寅城拿来的）边上还有个装冰块的冰格（韩京延拿来的），手拿咖啡壶的韩京墨只是倒个咖啡而已，节目组出动三位摄像，还有小客厅顶端的全景镜头，四台机器对准当事人，剪辑出来是个大场面，生怕观众不知道，大小姐干活了！ 大小姐本人对于一堆摄像围过来很淡定，不止淡定还跟正面怼脸的摄像说，角度可要找好，早上光这么好，一定得给我拍的美美的—— 摄像拍的确实美，美丽的镜头大概十五秒，有光，有风，还有美人和跟冰块碰撞的咖啡液，美得可治愈了。 十五秒的治愈镜头一过，第十六秒就切到了韩京延翻出来的大白眼上。 “你能更做作一点吗？”儿子吐槽他妈，倒个咖啡而已，有必要吗！ 亲妈想了想，头发一撩，表示，“要不我们垫个桌布弄个花瓶，你去摘点花回来再来一次？”是的，我可以更做作！ 给弄无语了的儿子扭头就走，电视机前的观众们笑得可开心了，要是这么解释“做作”的话，那做作也是一件很可爱的事呢—— 做作到不行的咖啡上桌，今天有不少事要忙，早餐吃的很扎实。洪锡天用昨天买的海鲜的边角料，炒了个海鲜饭，还有吐司和煎蛋，供众人选择。 吃早餐的过程本来就只有大人在商量今天的安排。但镜头在他们都快吃完的时候，对准桌上装水果切块的小碗快速闪回了一遍，这个碗里的水果只有两个人动，一是洪锡天，另一个就是韩京墨。 小碗，不大，里面只有苹果和橙子的切块，谁切的没有给镜头，为什么只有那么少也没有给镜头。 镜头给的就是韩京墨不怎么吃饭也不怎么吃吐司，她不太吃主食，倒是煎蛋，培根和海鲜饭里的海鲜被她挑出来吃了，女艺人吃的最多的就是水果。 关于水果碗的镜头给的很有意思，端着水果碗上桌的是韩京延，很自然的就放在距离他妈最近的位置。 随即就是韩京墨的筷子时不时夹走一块水果，而洪锡天只有在最开始时夹了一块，此后就没有再碰过，可以这么说，这个水果碗就是韩京墨的专属物。 再重复一遍，节目组没有特地搞粉红，针对水果碗的闪回配的字幕是女明星对身材的要求不是一天之功。 但CP粉这种存在，是节目组特意避开就找不到粉红的吗，太小看他们了！ 【我拿脑袋打赌，那份水果要不是赵寅城单独切给韩京墨的，我把脑袋割下来！一家三口就算没有一起吃过早餐也一起吃过饭，肯定知道韩京墨不太吃主食。 洪锡天要做炒饭赵寅城不太好反对，就单独给韩京墨切了一份水果。不然怎么解释他们又不是缺水果，怎么就切那么小一碗！】 【水果是赵寅城单独为韩京墨准备的+1，看韩京延就知道了，小伙子可自觉了，水果上桌就放在妈妈面前。 父子俩谁都不碰，就因为水果少，没有多切可能是两人大清早对这个没兴趣，也可能是没想过除了韩京墨还有谁要吃。就算是洪锡天一开始没搞清楚情况戳了个苹果走，之后也没再碰过，眼色多块啊！】 【水果必然是大小姐特供！不然厨房的镜头并不少，洪锡天做海鲜饭都能出视频教程了，为啥切水果一个镜头都没有？ 连谁拿得水果去厨房都没镜头！这波是什么，是欲盖弥彰啊姐妹们！大小姐和长工肯定有猫腻！】 【大小姐和长工一定有猫腻+1，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CP名就这么定了是大小姐和长工吗？ 赵寅城好歹也是差点就入选国家财产的人，咋一点牌面都没有呢，国家财产沦落到长工也太惨了吧？】 【我有心吃个过期糖，但姐妹们，你们难道没看到新窜上去的热评吗？韩京墨疑似有对象的八卦点赞都过千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韩京墨跟刘垭仁我也是嗑的，大明星和小狼狗，强推你们去买DVD，超赞！】 -- 第454页 小狼狗还只活在下期预告里，这期还没播完呢，先看这期吧。 这期吃完早餐的艺人们进民宿做开业准备，厨房再度忙碌起来，作为店长，韩京墨在研究即将要来的客人。 制作组发现韩京墨在前台翻了半天客人的资料本了，本以为她就是在偷懒，可她看得好像挺认真的，罗萤石就上前问她在看什么。 韩京墨笑眯眯的望着他，“你想知道？” 必须想知道的罗萤石点头，大小姐“呵呵”一声，“不告诉你——” 这话给罗萤石噎住，留言板又是一片“哈哈哈”。等客人登门，这段以闪回的形式放出来，以展现大小姐在干杂活上确实是啥都不干的。但是在店长这个身份上，非常靠谱，还会事前做功课呢。 客人的资料本只有基本资料，会来多少人，是否有忌口，有什么特殊要求之类的，顶多再加个客人的姓氏也就没了，同常规的预约民宿要给的信息没啥区别。 就在这很不起眼的资料本里，有个更不起眼的信息，客人们坐什么航班或者高铁，几点落地。这条会存在是因为拍摄地比较偏，怕客人迷路，店家是要去接的。 厨房人手少，要备好的菜品却多，男人们在忙着备菜，店长就负责串场接待人员，开车去接人了。 留言板刷了一波大小姐也不是啥活都不干时，有人吐槽接个人算什么干活。 但大小姐实力演示，接人可不是谁都能干的活儿，以及，女明星绝对是个社交牛逼症患者，太NM会了！ 韩京墨接到第一波客人是两个孩子的家庭，孩子的年纪分别是小学和幼儿园，都还小。 作为接待人员，按理说是应该帮客人提行李的。但大小姐很明显不会干这个活儿，她干的活儿是见面后就笑容满面的问他们，从全罗道出发过来的话，是家在那，还是去那玩的。 在幼儿园小朋友抢答说是去那玩后，韩京墨手在小朋友面前一放一翻，掌心就多了颗梅子糖。 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双眼放光的‘哇-’了一声，小学少年也很给面子的‘啪啪啪’鼓掌。 一个小魔术，孩子们都被逗开心了，家长们也跟着笑出来。破冰行动很是有效，气氛好了，韩京墨才招呼大家上车，她边说话边给小少年也变了个糖果出来，此时魔术师就不用当搬运工了，客人里的爸爸很自觉的去搬行李。 魔术师不止不用当搬运工，魔术师连司机都不用当。 韩京墨也不知道哪看出来奶奶有点不舒服，一把抱起跳着还要糖的小姑娘，让小姑娘去摸她口袋，摸出来一个小香囊，抱着孙女，让小朋友递给奶奶，问老太太是不是坐车做累了。 这一家是高铁过来的。 老太太有点拘束的说没事，犹豫着接过香囊，就听韩京墨讲，香囊里装着香料，能提神醒脑，让老太太可以试试闻闻看。 香囊很精致，很有古风，绣着富贵花开的纹路，很符合老人家的审美，外婆和妈妈包括小姑娘的视线都被香囊吸引。除了搬行李的爸爸，两位老先生都有意无意望着看。 搬行李的爸爸持续搬行李，接待人员抱着小姑娘跟女士们说香囊的由来。 说她去上海拍戏，有段时间太累了，找当地的中医馆想要按摩的，医师给她推荐了这种香囊，香料是特别配的，很有用。 老太太尝试后颇为惊奇的说好像挺管用，女士们对香囊的兴趣就更大了，一个传一个，聊香囊，聊香料，即将聊到香囊上绣的纹路代表什么含义的时候，搬运工的行礼弄好了。 聊天时余光一直看着那边的接待人员适时停下话头，说是咱们该走了，剩下的等到地方接着说，作势要把怀里的小朋友递给妈妈，嘴里说着要去开车。 大人们没关系，小孩子不乐意啊，小姑娘抱着漂亮阿姨的脖子不放，亲妈脸一沉就要凶她。 外婆还不乐意女儿凶外孙女呢，连忙说不就是开车么，女婿会开。一直在弄行礼的女婿有些茫然，他是会开车，不认识路啊。 韩京墨一脸这样不好吧的样子，嘴里却说，车里有导航认路倒是没关系，可哪有让客人开车的。 奶奶手里还攥着香囊呢，她也想继续听故事啊，手一挥很有亲妈的气势，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扬眉看向儿子，还不自觉点去开车？ 老太太发话，老爷子随后跟上，伸手就推了把儿子，傻站着干什么，“开车去。” “不行不行，哪有让客人..” “听我的，没什么不行的。” 奶奶拍拍接待人员的胳膊，大气的安排，“听我的，开车多累啊，让男人干。” 男人眼看要去当司机了，原本的司机凑近女士们一副要讲悄悄话的样子，在女士们都围过来时，笑得像只偷了鱼的猫，跟女士们讲，“我也觉得开车很累，但这不是有拍摄么，节目组不愿意的。” 一个小秘密，影后露出过于接地气的一面，还把节目组放在了大家的对立面，女士们瞬间觉得，我们是一国的了。 既然是伙伴，那必须要保护，孩子妈让女儿抱紧影后，特别大声特别故意的对着镜头说，我们家这个太缠人了，看到漂亮姐姐就不撒手，这抱着孩子怎么开车呢。 老太太更是扬声就是一句，“快上车，这太阳晒得我头都疼。”说着话就推着女演员往车里去，大有她强迫女演员坐上后排的意思。 -- 第455页 跟拍的摄像一脸茫然，这怎么就司机都换人了呢？孩子爸更茫然，为啥我就成司机了，我也很累啊，我还搬行李了呢！ 行李好好的堆在后备箱里，司机专心看导航开车，商务车的中部是女士们的欢声笑语。 韩京墨是正经的会聊天，香囊聊完了，聊全罗南道哪好玩，说着自己去过哪哪哪，问他们去了哪里玩。 这个话头一开，谁都能接上话，小孩子能说游乐场和动物园，大人们能说哪个景区。 两位老爷子一位坐在副驾驶，跟女婿一起竖起耳朵听他们聊天，爷爷的位置不太好被妇女儿童包围了，这是位看面相很严肃的老先生，只听不说话。 韩京延上下嘴皮一碰，就把话带到了全罗南道特产之一的米酒上，说是她只在首尔喝过，不知道当地的味道怎么样。 聊起酒，男士们就能入场加入话题了，女士们被排开了吗？并没有，女士们从女演员那得知，酒糟处理过后还能当保养品呢。 车辆载着客人们一路欢声笑语的去往民宿，这要是不知道的人，说不定以为是一大家子出行。 一大家子抵达民宿，车都是爸爸停好的。没有跟去接人的罗萤石，脸上挂着硕大的问号，看着这一家子簇拥着韩京墨进了民宿，女演员甚至左右手，一手牵一个孩子，不是亲妈也是阿姨，哪像接待人员，明明是一起来民宿度假的。 进了接待区，接待人员召唤亲生儿子出来给爷爷奶奶们问候，老人们一人夸一句，小伙子长得真精神，精神小伙儿的亲爹和民宿厨师就出来问候了。 热热闹闹的大家族在韩京墨指派儿子去给客人们泡茶时，老爷子先出声让即当了搬运工又当了司机的儿子去帮忙，客人直接就变成了勤杂工。 韩京墨一边说着这不合适，一边给孩子妈竖拇指，挑动着眉毛夸她，“欧尼的御夫之术，是这个！” 御夫之术都得到点赞了，夫人可不得表现一下，让丈夫动作麻利起来，不就倒个茶么，能费多大事。 倒茶的活儿也有人干了，接下来就是入住手续，韩京墨害羞的说自己不太会，都是临时学的，要是做的不好，姐姐们可多担待。 被她一声声“欧尼”叫的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夫人拿过入住表格，自动成为接待人员就这么安排起来了，一大家子都安排好了，要去房间了，也是女士们簇拥着韩京墨走前面，爸爸啃吃啃吃的在后面搬行李。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入住，从见面就开始笑，一直笑到韩京墨一脸恍然的说，哎呀-我还得去接另一家客人呢，这都要迟到了！ 老太太比她着急，连忙让她快去，还准备指派儿子再给她当一轮司机，韩京墨很是感谢，连声拒绝，这就真的很不合适了，先生也很累啊，让先生休息一下吧。 先生才是真的感谢，他确实很累！ 一点都不累的接待人员施施然的走了，留下的是一家人的交口称赞，这个说真漂亮啊，太漂亮了，真人比电视上都漂亮。 那个说，性格真好，一点都没架子，哪有新闻上说得那么夸张，新闻都是瞎写，人多好啊。 大小姐的长袖善舞不止展现在第一波客人身上，也展现在第二波客人身上。 第二波客人是从济州岛过来的，就是本地人。韩京墨得知他们是本地人后，故意说了几句蹩脚的济州岛方言，得到客人们善意的哄笑，还低头装羞涩，没一会儿自己也笑开花。 这次大小姐没当魔术师，她给这一家三个孩子，大的都已经是大学生，最小的也是初中生的家庭带了饮料来，让大家先缓一缓在上车。 缓一缓的过程就是聊天的过程，聊起来发现，家里的老爷子是汽车工程师，韩京墨一脸敬佩的说自己考驾照的都觉得难，汽车工程师开车得多厉害啊—— 那汽车工程师不得展现一下车技？啥？汽车工程师不代表车技好？说啥呢！车技必须好！ 车技超好的老爷子上了驾驶位，滔滔不绝的说着德系车（商务车是宝马）也不是没有缺点，国产车也不是没有优点啥的。 韩京墨很是崇拜的顺着老爷子的话，跟家庭成员们讲，这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一夸夸全家。 全家的老人们脸上都带上了笑，韩京墨就把话题转到了孩子身上，问初中生有没有小女朋友，问高中生考高中难不难，说大学生一看就是招女孩子欢迎的，给三个男孩子说得脸都要红，大人们笑得可开心了。 同样是一路欢声笑语的接待，镜头专门把已经收拾好行礼准备去找艺人唠嗑的客人们剪进来做对比效果。 赵寅城是熟了就很放得开，但完全陌生的情况下多少会收着的类型。 何况厨房还在忙，他心思不在接待上，就让找过来的客人们有一瞬间的尴尬，节目组放大了这种尴尬，作为大小姐有多能聊的对比效果。 就这一段，不少观众都很傻眼，你这民宿开得，厉害啊！ 【那什么，我觉得韩京墨啥都不用干，啥都有人给她干了。大小姐的名头真不是白来的，这位不是不干活的大小姐，是被人抢着干活的大小姐，韩京墨私下原来是这种类型？换我，我也愿意给她干啊，那捧人的话一套一套的，我都给听懵了。】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啥叫社交牛逼症，这就是真人演绎啊，这才见面多久？我感觉他们都要认干亲了！】 -- 第456页 【作为一个逢年过节碰到自家长辈都不知道要聊啥，就只能干坐着刷手机避免被搭话的社交恐惧症，韩京墨这款的就是神啊！我要是有这技能，还怕过节回家？！】 【讲道理，长袖善舞我一直以为是夸张的形容词，甚至一度认为是贬义词，可要是长袖善舞指的是韩京墨，那必须是夸人的话啊！她怎么那么能聊？私下的隐藏身份是段子手吗？】 【话说韩京墨这一招让我不免想起这位影后的前任，河证宇也是个段子手啊。果然相似的人才会一起玩，这两人不愧是好友。怎么就分手了呢！完全可以再续前缘啊，多像啊！】 【合理怀疑，按照韩京墨这么个操作，她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干，都有人给她干了。先导片播出的易拉罐事件还记得吧，刚做完指甲的韩京墨让孙艺珍给她开可乐，我本来还不是很理解。但这段一出，我好想能想象到孙艺珍是怎么被她哄着开易拉罐的了。】 先导片是上个礼拜的事了，这个礼拜的节目还没播完。 两组家庭都到了，除了接人的两趟是自己开车之外，基本算是啥都没干的韩京墨接下来应该要做的是晚餐准备，要给客人们摆餐具什么的。 但她带着一片欢声归来，给大家安排好后，也没有脱离“组织”，反倒给两家人相互介绍，硬是把两个家庭凑成一个大家庭，在客厅聊得可开心了。 到点了，要做晚餐准备了，韩京墨一拍脑袋，很是懊恼的说跟大家聊得太开心，光顾着聊天了，都忘记要去摆餐具，连忙起身让大家坐着，她去给大家弄餐具。 这聊得正开心呢，韩京墨正在说着以前拍摄时的趣事，连电视机前的观众都被娱乐圈幕后小分享给吸引了，听现场的人哪舍得放过八卦。不就是摆餐具么，随便让儿子、孙子去呗。 店长此时总算做个人，还记得自己是个服务人员的身份，苦恼的摆手说不行，制作组想让她干活呢。特意叹息，日子都不容易啊，她合约签了，不能啥都不干。 这算什么大事，不就是干活么，一起去呗。 之前被女演员夸出驭夫有道的夫人，很有话事人的气场，招呼着大家一起去干，还给韩京墨出招，说是你也做，你又不是不做，我们大家也不是帮你，这不是都要吃饭么，一起做还能快点呢，多好。 夫人说着话就看制作组，合约是签了，但也不能就欺负人家小姑娘。 小姑娘都是孩子他妈了，儿子都要上初二了，脸还是无敌嫩，在各位家长的排位前绝对是忙内。 那忙内可不得多受点照顾么，忙内在餐具摆放时就拿了几个杯子放好，其他的事都被客人们干了。 客人们还从两桌变成了一桌，男士们把餐厅的两张桌子凑在一起摆成了大长桌，很有合家欢的意思。 众人气氛融洽到都已经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餐具都是自己摆的，那端菜还怕没人么。 受过韩京墨香囊礼物的老太太，都想去厨房亲自露一手，给小姑娘尝尝自己的手艺。还有人让韩京墨坐下跟他们一起吃算了，这晚上不能不吃饭啊。 店家连连摆手拒绝，她肯定是不能吃饭的，好歹在录节目不是，但儿子可以跟他们一起吃。 韩京延被亲妈安排在同样是初中少年的边上，跟着客人们按点吃了晚餐。 本来艺人们是要提前吃饭的，但韩京墨全程陪聊，没时间去吃饭。 陪聊的韩小姐确实没有上桌彻底从店长变成客人。但她以今天聊的太开心，一定要开瓶好久的说法，跟这个碰一杯，跟那个碰一杯。 男士们还好，女士们纷纷担心她空腹喝酒胃会不舒服，这个人给她夹个肉饼，那位老夫人给她捞个丸子喂过去，大家还专门给她留了一份海鲜汤，足够韩女士吃得饱饱的。 酒过三巡，大家族聚会的主持人脸上有了酒意，最后给最年长的老先生敬一杯酒，嘴里说着这杯之后可就不能喝了，她还得洗碗呢。 老先生边上的老太太一下叫出来，这么多碗都得你洗？满桌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站着敬酒的主持人娇娇柔柔的叹气，生活不易啊。 这生活可就太不易了，十几号人吃饭呢，碗碟那叫一个多！再看小姑娘扶额叹息的手，那双手洗那么多碗，制作组真的不做人！ “这哪能都让你洗，我们这么多人呢。”老爷子让她放心喝，“一人洗几个也就完了。” 韩京延满面感谢却说不行，“制作组看着呢，到处都是镜头，可不能让你们洗。” 制作组算什么，他们又不是艺人，怕什么制作组啊。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让艺人放心，艺人完全不放心，讲着就算不是拍摄，就是普通民宿也没有让客人干活的啊。 家里有大学生儿子的夫人就说，那就不当普通民宿，就当我们是亲朋聚会，这聚会完小辈干点活怎么了。 小辈之一的韩京墨说还是不行，他们可是给钱来度假的，不能干活。 干了不少活的大学生表示，那就降点价呗，韩京墨犹豫的看着大家，行吗？ 这有啥不行的，影后跟前忙后，忙活一天了，可是做了不少事，洗个碗而已，怎么就不行？ 罗萤石被迫出来说不行，他是知道大家的想法，韩京墨一直陪着客人们就没离开过，看着确实是做了不少事，实际上她只是陪聊啊，艺人不想干活咋行呢，必须不行！ -- 第457页 PD硬着头皮说不行，客人们七嘴八舌的想让他改口说行，可不行就是不行。 韩京墨也没搭腔，只在一位老太太要不高兴的时候才插话，她基本肯定罗萤石不会改口了，就跟大家说，还是要尊重节目组。 老人家被小姑娘哄好了，中年大叔就在老人家们嫌弃的视线下退走，留言板都要爆了。 【罗PD太二了，退场退的灰溜溜的，我都怕他被老爷子揍。韩京墨是真牛逼，她需要什么长工啊，这位大小姐一个人就是一支队伍，随便去跟路边的狗搭个话都能找来马仔，还怕没有洗碗的？】 【韩京墨可真不缺洗碗的，这里有一个算一个，谁都能给她洗碗。我看着要是没有客人，也没有其他帮忙的人，说不定韩京墨能忽悠罗萤石给她洗碗！先导片的画面要出了！】 【那话怎么说来着，成功的人都是社交牛逼症，韩京墨可太成功了，这位就算不在娱乐圈也能混出头来！】 【我现在就很期待，等下洗碗是个什么操作？罗奴要登场了吗？】 罗奴并没有登场，至少在这一期没有。 这一期晚餐结束，韩京墨的手刚摸到盘子边，大学生就被亲妈瞪着帮忙，大家都在帮忙。 节目组想拦，老太太还去扒拉作家，说是不帮洗碗帮忙收拾也不行了？ 作家败退，PD不敢过去了，怕被老人家怼。 众人拾柴火焰高是句名言，众人都在帮忙，连幼儿园小姑娘都抱着自己的小杯子要往厨房送，被韩京墨抽走杯子，亲亲她的小脸蛋，夸她超厉害的，但杯碗可不能碰，碎了会受伤的。 孩子妈在边上乐呵呵的，给小女儿两个叉子，让她一手抓一个送去厨房。 厨房的碗池堆满了待洗的碗碟，真正的洗碗工很是自己的套上手套，水龙头打开就干活了。 韩京墨余光瞄到罗萤石要上前，估摸着他要搞事，作势就拿起另一双手套往自己手上戴。 大家族们还没走呢，戴着手套的韩京墨往赵寅城边上一站，就有一位妈妈说两人真登对，话出口才觉得不对，又道歉。 韩京墨摆手说不用，套路张口就来，说着我们确实登对过，就是现在没办法登对了。 这话一听就有故事啊，一双双八卦的眼睛看过来，连赵寅城都看了她一眼。韩京墨却只是笑笑，转过身看似要去洗碗了。 说登对的那位夫人没忍住问了一句，之前是发生了什么吗？韩京墨手又放下，扭回头，欧尼，我可真得洗碗了，这么多碗再不洗今晚就没的睡了。 洗碗能有八卦重要吗？必须没有啊！ 夫人偷摸扫了眼在窗边的制作组，试探着说了一句，我给你帮个忙，不洗，就帮忙冲水。 制作组没人搭腔，罗萤石比任何人都想听八卦，拍综艺难道就为了让艺人洗碗吗，那必须不是啊，八卦才是收视率的爆点！ 冲着收视率即将出现爆点，制作组全员安静，那位夫人试探着上前没被阻拦，聪明人就都懂了。 聪明人有一个接一个的过来帮忙，碗池边人都挤不下了，韩京墨被挤到边边去，手上的手套早被摘了，她就在角角讲故事。 留言板的留言都开始变少，没有在乎碗要谁洗，大家都想听故事。 故事有个浪漫的开端，起源于一见钟情。 彼时的赵寅城风光无限，彼时的韩京墨还只是小演员。两人在一场颁奖礼的庆功宴上偶遇，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他们一个追一个跑，男主角帅气无双还是大明星，女主角心生怯意哪怕再有好感也怕对方只是玩玩。 中间N多人插话，女士们都觉得还是少女的韩京墨会胆怯实属正常，男士们则觉得赵寅城的猛烈追求很有男子气概。 总之故事里没有坏人，故事讲到男女主角在樱花树下定情，女演员描述的很详细。 那是个阳光灿烂的春日，男人帅气，女人柔美，樱花飘落，见证一场爱情的开始。 听众们都仿若飘落的樱花，见证爱情的开端，连幼儿园小朋友都听入迷了，男主角却连一个镜头都没捞到，所有的目光包括镜头都汇聚在女主角身上。 女主角一声笑叹，故事急转直下。 彼时双方都是事业上升期，男主角尤其忙碌，女主角在漫长的等待中，累了，疲了，没办法再坚持下去了。 她的最后一搏是想结婚，男主角却没办法求婚，他还在事业上升期啊，如何能结婚呢。 双方就这么分手了，还是在那片樱花路，还是阳光灿烂的春日，男主角忍痛说了分手。花瓣飘零入土，热烈的爱恋伴随着花瓣，葬身于树下。 真的听入迷的夫人，都忘记了手上还有碗，着急的问，“那孩子呢？” “他不知道有孩子，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有孩子。”韩京墨望向同样听愣住的韩京延，眉眼柔和，“他是我们爱情的礼物，是上帝给我的，我很高兴我收下了这个礼物。” 礼物有些羞涩的低下头，默默的给碗冲水，得到爸爸的安抚摸头，还蹭了蹭。 爸爸也早就脱离洗碗工的职位，人群里有人想继续问，被别人拦住了，好歹看看气氛啊。 培育气氛的女演员眼眶红了，努力笑着，“不好意思啊，让气氛这样，我去个洗手间。” 静默的现场随即嘈杂起来，众人连声说让她去，在女演员说等下她回来帮忙，大家都说不用。连罗萤石都没开口说什么，制作组也被女演员泛红的眼眶感染。 -- 第458页 有位丈夫用手肘碰了下赵寅城，意思是让他去安慰安慰，赵寅城笑笑，推了下儿子。儿子连忙去安慰妈妈了。 妈妈就在门外的草坪上坐着，儿子有些踌躇的上前，走到妈妈面前蹲下，仰头望着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个画面节目组拍得很有电影感，夜空的繁星，远处的海浪，星空下垂眉不语的女士和蹲在她身前的孩童，BGM都是交响乐，哀而不伤，却让人忍不住叹息，叹息一场爱情的逝去。 留言板里的CP粉大涨，过期糖像抹茶，苦涩却让人心动。不少人叫着让他们重新在一起，还有人说时也命也，当年时机不对，现在未必不能再续前缘。 眼看韩京墨和赵寅城的CP粉就要壮大成军，一直不说话的妈妈开口了，BGM也跟着消失。 韩京墨望着韩京延，“你爸呢？” 韩京延一愣，“要我去叫他吗？” “这还用你去叫？”亲妈很是鄙视，“赵寅城智商有障碍吧，我编了个那么好的故事，他还留在那干嘛？真洗碗洗上瘾了？” 儿子的表情瞬间扭曲了，电视机前无数观众的表情都扭曲了，亲妈诧异的看着失语的儿子，很惊奇，“你该不会信了吧？” 儿子无话可说，亲妈有很多话说，“你还真信啊？你不相信赵寅城也得相信我啊，你看你爸有没有那个狗胆敢跟我说分手，腿都给他打断！” 大小姐昂首无敌自信，“再说了，我像是会被人甩的人么。” 漫天繁星，远处的海浪，BGM不再是什么交响乐，而是虫鸣鸟叫和小丑的怪笑，嘲笑所有人，包括剪辑这一段的罗萤石，节目组特地拍了放出了，罗PD当场一句不能播的脏话就飚出来了。 这都是演的？！ 专业演员抚摸儿子狗头，教导他一句至理名言，“漂亮女人的话可不能信，尤其是漂亮女人的眼泪，那是我们的武器，杀伤力很惊人哦——” 杀伤力非常惊人的漂亮女人霸占了热搜，无数被耍的观众爆了留言板。 【韩京墨！你赔我眼泪！我哭得都准备给你们建CP站了，结果就这？就这？！就为了不洗碗，你至于吗！】 【为了不干活，韩京墨啥都干得出来！怪不得她讲过往的时候没有赵寅城的镜头，这怕不是要穿帮！漂亮女人真的太恐怖了，女演员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恐怖的是漂亮女人吗！明明是韩京墨！就为了躲洗碗而已就能编这么个故事，当什么演员啊，去当作家！就这个本子，你跟赵寅城演，收视率肯定爆！】 【影后果然是影后，那故事编的跟真的一样，台词功底过于好，眼眶说红就能红，演员都是骗子！】 【比起那些，大小姐跟长工的CP貌似更了呢，韩京墨跟赵寅城绝度是女上位！】 【那个啥，还有人记得刘垭仁吗？这位要登场了。】 第104章 第三十八章 第一期节目就上了个大反转的《大小姐的民宿》就结束于那个反转，樱花树下的少女很是赚了一波眼泪，漫天繁星下的女骗子得到众人唾弃，就为了不洗碗你至于吗？！ 为了不洗碗啥操作都干得出来的女演员当个白莲是不可能了，但综艺里“大小姐”的人设立得非常之稳。 有人很吃这套，圈内这么个人设的女艺人少之又少，韩京墨单枪匹马的杀出来，还真有人吃，很有意思的人设啊。 可也有人不吃这套，在第一期结束等待第二期播出的一个礼拜里，“大小姐”的综艺不说引起了全民讨论那么夸张，也确实是舆论焦点。吃这套的粉丝人人在夸，不吃这套的粉丝留言就各种阴阳怪气。 有站在道德制高点说女明星骗人的话张口就来，这怎么能说是性格有趣，合着真是完事看脸呗，骗子都能当有趣去夸了？ 韩京墨可是骗了去参加综艺的素人，他们这些观众看着是很好玩，可当事人看到节目发现自己被骗了得多郁闷啊。 有人则是说，女明星就是女明星，果然一点正事都不干，合约都签了，拿钱不办事，洗个碗都忽悠别人洗。当明星就能高人一等？不要脸！ 有人吐槽就有人反驳，有人说不好就有人说好，两边自然会掐架，掐的节目热度更高。 第二期节目就在“万众期待”下播出了，这期的开篇是以女明星樱花树下的故事刚开始讲的时间点。 讲故事的女明星刚起头讲一见钟情，镜头就从她身上转移到赵寅城的身上。 赵先生很明显的愣住了，还不等他做出其他反应，手上的手套就被其中一位丈夫给摘了，人也被“挤”到边上去。 节目组特别心机的把画面一分为二，一边是移动中的赵寅城，一边是整个厨房的平面示意图。 图上有各个摄像机能辐射到的角度展示，而赵寅城以一个小红点，在各种绿色笼罩的拍摄范围内，左右腾挪，挪到一个不能说是完全的拍摄死角。 但只能看到他侧脸的角度，他头再偏点就真的拍不到表情，只能拍到人还在。 等小红点挪到了“死角”，一分为二的画面合二为一，作为背景音的故事已经讲到了樱花树下男女定情，赵寅城就彻底在这个故事里隐身了。 节目组没有单独给赵寅城坐个人采访，问他既然知道故事是假的这么没拆穿。 但节目组特地放出了这段镜头还做了动画特效的示意图，让观众去猜为啥男明星没有拆穿，谁说只有女明星不想洗碗了，男明星也不想啊！ -- 第459页 这段画面节目组想表达的是人类都一样。可惜在某些粉丝的眼中，这就是甜炸天的糖！ 【韩京墨编故事编的真真的，赵寅城为了怕自己暴露还专门找了个角落躲起来，这也太宠了吧？我不行了，糖粉过多，急需胰岛素缓冲一下！】 【这对真的很有问题啊，韩京墨不想洗碗编了个故事，这个我能理解，赵寅城不可能是不想洗碗所以就陪着演戏，肯定是韩京墨想玩他才陪着的。 就看他那么熟练的操作，摆明了不是第一次了，他还跟着孩子妈一起骗孩子，韩京延都被感动了，他啥话都没说，果然是亲爹！】 【一位亲爹和一位亲妈，两人不管有没有在樱花树下定情，上帝给的礼物都是爱情的结晶。结晶如今都要上初二了，还有一年就是升学的人生关键点，父母不结合一下给孩子加油？】 【初中升高中是升学的关键点，高中考大学就更是了啊，那可是决定命运的人生节点！爸妈就算为了孩子也得亲亲蜜蜜啊，赶紧复婚！我份子钱都准备好了！】 【不是，CP还真什么糖都能嗑，难道就不能单纯是赵寅城也不想洗碗吗？】 【楼上KY个屁啊，不想看CP粉的留言去官站的留言板啊，这边是我们的自留地，你自己点进来找死还那么多废话？！】 看节目的粉丝各家都有自己的立场，在拍摄时，艺人们的立场是一致的。 晚餐的碗筷清洗干净，屋外草坪的女演员也进屋了，屋内只有一家三口知道‘樱花树下’纯属瞎扯，但谁都没拆穿。 由于‘樱花树下’逝去的爱情太让人唏嘘，客人们也不让女演员陪聊了，很自觉的各回各家，都不在一楼待。客人们上了楼，服务人员就算是下班。 下班后的艺人们本来应该要有个吃宵夜的流程，为了给客人们准备晚饭，厨师们的晚饭吃得跟下午茶差不多，就随便垫吧了一口。 这一口母子两还没吃，客人们的晚餐结束，艺人们总要吃点属于自己的晚餐。 虽然时间已经是八点多快九点，能当宵夜吃了。 四位艺人中，唯一不知道故事真假的洪锡天，对于樱花树下的情侣还有点尴尬，怕碰到雷区，就只聊吃的，问他们想吃点什么。 赵寅城表示给客人准备的菜肴还有些剩的，省事点就加工一下那些就好，也别弄什么大餐了。 韩京墨在边上插话，“叫外卖最省事，不然吃完了还得洗碗。”望向赵寅城，“你不会真洗碗洗上瘾了吧？” 赵寅城一愣，还没搭腔，洪锡天立刻说，那就叫外卖，生怕两人为这点小事不高兴。 外卖叫了炸鸡，韩京延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虽然吃过了晚餐但碰到炸鸡还是能吞下去半只。 韩京墨是完全不碰的，她连水果都不吃了，就捧着一碗圣女果在边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他们。 洪锡天以为她是要减肥，没说什么你已经够瘦了的话，女演员再瘦都要减肥，只跟韩京墨讲，炸鸡去了皮脂肪含量就低了，吃点鸡胸肉没问题的。 “她拍完这个要进组拍电影。”赵寅城让他别劝，没用。 镜头外跟着蹭炸鸡的罗萤石好奇的问女演员，“每次进组前都会特意减肥吗？” 此时画面给了制作组一个镜头，不少工作人员手上都拿着炸鸡在吃，字幕特地标明是韩京墨请客，大小姐是真会做人，她是不可能让艺人吃着工作人员看着的事情发生的。哪怕她自己吃的都是圣女果，也不会让工作人员缺夜宵炸鸡。 丢了颗圣女果进嘴里的女演员表示要看角色的需要，有些角色需要减肥，有些角色需要增肥，不一样的。 作家在边上感慨一句还真是都不容易，女演员就笑，洗碗才是真的很不容易。 这话说得大家都笑了，夜宵吃得还挺温馨，还是那句话，除了一家三口谁都不知道自己上当了。 也不对，音响组的导演是知道的，也告诉了作家。但作家没有告诉PD，作家觉得这段被公开会很有趣。 事实上，剪辑的PD被摄像拍到上当受骗的现场确实很有趣。但客人们却不是看到节目才知道自己上当的。 夜宵吃完，镜头一转就是第二天清晨。客人们陆陆续续下来准备等早餐，韩京墨指派着儿子去拿咖啡壶和果汁壶去会客室，自己则是坐在女士们中间以聊小秘密的姿态，让女士们靠近她。 屋内遍布大量镜头，摄像并没有跟进来，为的是让素人们能更自然的面对拍摄。 男士们有些好奇女士们在聊什么，PD也让镜头对准那个方向，播出的画面里，韩京墨先跟“姐姐们”道谢说昨天帮忙洗碗的事，接着说今天可真的不能这样了。一来制作组很不满，二来今天没有故事可以编了。 “编！” 幼儿园小姑娘的妈妈一嗓子叫到一半被亲妈一巴掌拍在后背上，讲秘密呢！你动静那么大干嘛！ 连忙捂住嘴的夫人让韩京墨继续，韩京墨双手合十超小声的跟大家道歉，生活不易迫于无奈，故事确实是编的，请大家谅解，她真的好讨厌洗碗啊。 理论上来说没有人喜欢洗碗，理论上来说还没有人喜欢被骗呢。 小骗子合十的双手一摊开，满是糖果，小魔术弄得女士们一愣，影后可怜巴巴的求原谅。 这里都是人生已然走完半程的女士们了，有位老太太都奔着七十去了，突然收到糖果作为道歉礼物，比起被骗的生气，更觉得影后很有意思。 -- 第460页 确实很有意思的影后挨个分糖，被这个拍一下肩膀，撇着嘴要装哭，被那个戳一下脑门，人都能往沙发上倒，跟个被欺负的小可怜一样，逗的女士们笑个不停。 那位眼瞅着要七十的老太太还担心她呢，“我们要是不给你帮忙，你真的要洗那么多碗吗？”攥着她的手包在掌心里摩擦，“那得多累啊——” 之前差点叫出声暴露的夫人凑近她小小声的问，“用一次性餐具可不可以啊，不然你真的会很累的。” 韩京墨深呼吸一声长叹，看她那样子众人就知道不行了，啥啥被骗就不是很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帮助“忙内”逃脱洗碗地狱。 小骗子得到了当事人的原谅，节目组就开始了整蛊PD的操作，镜头转向去厨房饶了一圈的罗萤石那，看女士们那边还没散场，问音响组她们聊什么。 音响导演和主作家对视一眼，前者说就是保养的事，后者提醒PD嘉宾要来了，去接人吧。 拍摄时的PD坐上了车去接嘉宾，剪辑室里的PD出现在镜头里，整个大无语，你们连我一起骗？ 观众们刷出一波干得漂亮，韩京墨的粉丝也把之前说女明星就会骗人的留言拉出来鞭尸，谁说我们就会骗人了，这明明是节目效果！ 节目效果为什么要在早餐前拆穿而不是等早餐结束碗也洗好了再拆穿呢？因为今天有人来洗碗了。 PD在接新嘉宾回来的路上，客人们已经收拾好行礼准备退房。碗池里堆满了碗筷，两位厨师变身洗碗工正在工作，店长给客人们拿出评分表，笔都给到女士们手中，眼巴巴的望着她们说，要是没有满分的话，她会被拖去做渔民赶海，讲得可惨了，逗得满场都是笑声。 伴随着笑声出现的自然是评分表上的五分满分，连大家写的留言簿都不忘加上，别让韩京墨洗碗了，买个洗碗机不行吗？可以说是真亲人了。 送走了“亲人们”的店长往接待桌上一趴，问作家，嘉宾到了没。韩京墨听作家讲，嘉宾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连忙掏手机打电话。 那边接了电话刚叫了声“怒那”，亲姐姐就跳过所有的客套跟他说，你先别急着过来，拿出纸币，有不少东西要你买呢。 要买啥？要买晚餐用的全套食材。 刘垭仁听到最后都听楞了，“那么多全要我买？” “不然我们还得再跑一次，今天天气预报要下雨的，我不想出门。”韩京墨很自然的使唤弟弟，“你买了带过来。” 刘垭仁愣怔片刻后说好，挂了电话跟一直在‘偷听’的PD讲，我们得绕回刚刚路过的市场，要回头买菜。 PD没想到嘉宾还没到民宿就被安排了那么‘重’的活，观众也没有想到，但打工仔的身份从登场就已经展露无遗。 【之前是不是有人说韩京墨跟刘垭仁疑似恋爱中的？假消息吧？恋爱中哪有这么对男朋友的？多少见一面再使唤啊，面都没见到呢。】 【是不是恋爱中存疑，双方看着是真的很熟，刘垭仁可不是乖宝宝的性格，让买菜就买菜，还得搬搬抬抬弄一堆东西。韩京墨使唤得也太自然了，绝对不是第一次。】 【又是前辈又是姐姐，韩京墨使唤刘垭仁本来就可以很自然吧？光听打电话，这两人不像是恋爱中啊，不就是亲近的姐弟么？】 【我怎么觉得就是因为是恋爱中，女朋友使唤男朋友才能那么自然呢？两边就合作过一次吧，就一次合作关系就能到达亲姐弟？反倒是恋爱中，女朋友想让男朋友干啥根本不用有顾忌。】 【你们在谈论恋爱中才能使唤谁谁谁的时候，要不要考虑一下女方是韩京墨？这位是可以让孙艺珍帮忙开可乐的人，使唤给刘亚仁还非得在恋爱中吗？大小姐使唤谁都很自然吧？】 大小姐处在休息时间，节目组提醒她要更换床品了，下午新客人就会到。大小姐表示，等下勤杂工就会到，床品不同她动手。 洗完了碗的赵寅城甩着手上的水走出来，韩京墨看到让边上的儿子去给他爸拿护手霜，问直男，“哈密瓜和桃子你喜欢哪一个？” “青草香有吗？”赵寅城觉得那两个味道都太少女。 少女作为代言人，直接对儿子说，“拿桃子。” 桃子味的护手霜到了赵寅城的手上，直男哀叹一声老实的涂，表情充满了对桃子香的抗拒，小直男在边上很有同病相怜的对友情，还跟他爸讲，忍忍就过去了。 父子俩状态过于好笑，作家没忍住问，在家里也是这样吗？直男们纷纷点头，在家里必须是这样啊。 韩京墨不乐意了，“赵寅城你别带坏我儿子，自己糙就算了，还带坏韩京延，手是演员的第二张脸懂不懂！” “我只听过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亲爹小小声的怼回去，就他那底气不足的样，一看就知道是经常被欺负。 女人一下上升高度，“你敢性别歧视！”转向镜头，“给我留言骂他！” 留言区一片“哈哈哈”，新增加的CP粉顺势表示，鲜肉算个毛毛，什么疑似恋情绝对是假新闻，看看这一家三口的相处模式，他们才是一家人。 一家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拌嘴，洪锡天出来了，韩京墨就转了话题，不能让“外人”尴尬啊。 店长带着童工去研究扫地机器是否靠谱，韩京墨买了八个扫地机器人，对应八个品牌，有些确实靠谱，有些很智障。 -- 第461页 比如某个牌子的机器人就卡在角落一直在转圈圈，转不出来了。 韩京墨强势吐槽，就这还叫智能机器人，明明是智障机器人。 南韩综艺禁止出现品牌标签，不然会被罚款。节目组在机器人的品牌名称上打了马赛克，但不是整个都打码，不然也很奇怪。 也是因为没有全部打码，按照机器人外露部分去寻找是能找到对应的品牌商品的。 八个品牌相当于八种测试，测试下来的结果是其中两个牌子意外的靠谱，留言区有些粉丝都被种草了。 也是因为留言区的热度起来了，两个礼拜后，韩京墨拿下了这个牌子的代言。不过那是两个礼拜后的事，先说现在吧。 现在勤杂工带着一车的蔬菜水果和肉抵达民宿，两拨人见面，连寒暄都是伴随着搬运的工作一起的。 东西都搬到了厨房，刘垭仁一杯茶就喝了两口，就被店长催着去换衣服准备更换床品。 店长带着童工一起去客房，指派童工给勤杂工搭把手，她自己？负责监工。 比起来参加综艺，更像是来干活的刘垭仁一直忙到吃午饭，一刻没停。 饭桌上，赵寅城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韩京墨还在那算，床单洗了还要晾晒，之后还有啥活。 本来因为疑似恋爱的消息出来，各路人马都期待刘垭仁的登场是否会带来新八卦，结果这位登场后一直在干活，啥粉红啊，毛都没有，纷纷失望。 “大小姐和长工”的CP粉倒是一片欢腾，就说疑似恋爱啥的不靠谱吧，还是我们家甜！ 没有任何粉红剪辑的大小姐和长工都能组CP，鲜肉和女明星怎么可能组不起来，必须可以啊！ 第一组在CP粉眼中认为是糖的镜头就在勤杂工晾完被单之后，此时赵长工去接今天的客人了，店长坐在屋檐下的摇椅上晒太阳，打工仔在晒被单。 一条条的白色被单被挂在草坪上，清风拂过，蓝天白云下飘扬的白色波浪本来就美的能当手机屏保，这么美的镜头里，刘垭仁走到韩京墨面前，含笑低头叫一声怒那，哪怕后面跟着，还要我做什么，CP也能无视后面的话，只嗑前面的糖。 【刘垭仁的眼神绝了，他一步步走向韩京墨时根本就是在拍电影啊！走向心爱的姑娘，眼底都有光！】 【承认吧！这两人氛围感超强，姐弟恋我绝对可以！】 【别瞎扯，两人连碰都没碰到真的就硬嗑呗？讲什么眼神啊，赵寅城看韩京墨的眼神还都是爱意呢！我不同意！大小姐只能是我们长工的！】 【说道长工，刘垭仁不也是个长工吗？大小姐是所有长工的行不行？我有点想全都嗑，韩京墨感觉跟谁都配！】 节目组的大小姐总算做个人，招手让长工二号坐下休息一会儿，刘垭仁坐在她边上，跟她说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的话，要是下雨了得赶快把被单收回去才行。 “看着有的等。”韩京墨掩嘴打了个哈欠，海风清凉，太阳也不算太热，起得又很早，她有点困了。 瞌睡虫从弯弯摇椅腿上攀爬至颤动的睫毛，陪她闲聊的刘垭仁听她讲话的声音逐渐变小，慢慢的也不再开口。 阳光确实好，风也确实清凉，店长睡着了，镜头便缓缓上移对着天空，对着大海就是不对着人，没法儿对人。 刘垭仁歪头盯着韩京墨看呢，木呆呆的，也不知道是真的发呆还是撑着女孩睡着了，才有胆子看。 节目组不可能让这一段播出去的，控制远景的摄像发现情况不对就叫来了PD，PD并不想想歪。 但那个画面确实不太合理，为了以防万一，作家去找了童工，说是花草茶不够用了，让店长干活啊。 “我去弄。”儿子知道亲妈不想动，作家笑笑，“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干，弄个花草茶有多累，只要按照配料分装就行。” 韩京延一想也是，就出门去草坪找亲妈，刘垭仁大概是真的精神出走，居然没发现韩京延的靠近，反倒让韩京延翻了大白眼，他妈的追求者还真是遍地都是，比韭菜长的都快，一茬接一茬没完了。 扬声叫了声“韩女士”的韩京延无视瞬间闭眼装睡的家伙，三两步跑到真睡着了，睁开眼还有些迷糊的韩女士身边，跟她说节目组作家说的，花草茶不够了。 韩京墨嘟囔了一句事真多，扶着扶手爬起来，看到刘垭仁闭眼睡着，难得好心让韩京延别吵，让人睡吧，这家伙从车上忙到车下，晚上还得端菜洗碗，不够累的，休息一下也好。 节目组跟小孩子不能多说，跟大人却能试探两句。罗萤石给韩京墨看了之前刘垭仁望着她睡觉的画面，没有探听什么八卦，而是问对方，找画面是应该剪还是可以播？ 韩京墨盯着那画面研究了一会儿，讲真，这画面要是配上不错的BGM真能当个纯爱电影看。但播出去就不合适了，剪掉吧。 不能播的画面都是剪掉的，比如第一期早餐时，不知道谁准备的水果碗，比如午后草坪上的小憩。 按道理讲，节目组没有特地把剪辑往粉红的方向剪，没有字幕，没有慢镜头更没有BGM，理论上确实是不太可能引起粉丝的歪念头。 可拍摄时谁能想得到，第一期播出后最热门的点赞里，会有一条是韩京墨疑似跟年轻的青龙影帝在一起的八卦呢。 -- 第462页 那年轻的青龙影帝上了节目，粉丝可不就是拿着放大镜找细节么，不管是找八卦只是绯闻，还是绯闻说不定是真事的细节，那都是拿着放大镜找。 爱情和咳嗽一样是藏不住的，不管当事人多想藏，这也算是名人名言的变种版。镜头能放大一切同样是业内的名言，有心算无心就更是名言了。 有心的粉丝举着放大镜寻找蛛丝马迹，不论心理预期是他们有什么还是没什么，这些预期的前提都是，他们可能有什么。 可能有什么的男女在节目里的互动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这期的韩京墨连开车接人的活都不想干。但客人来了，店长的社交达人属性还是照常上线。 别人可能觉得陪陌生人闲聊还不如自己找点活干来得轻松。但在韩京墨看来社交一点都不累，陌生人算什么，聊两句不就熟悉了么。 今天来了五组家庭，五个家庭全加起来的成员都没昨天两组家庭多，因为来得都是单亲家庭。 有单亲爸爸也有单亲妈妈，孩子多得是两个，少得只有一个，还都不小了，最小的也是跟韩京延一样大的孩子。 赵寅城最先接回来的是单亲妈妈带着高中生儿子的家庭，妈妈性格有点强势，也是个社交小能手，跟韩京墨三两句就聊开了，事业女强人类型，跟店长有那么两份相似。 但这位单亲妈妈的儿子跟店长的儿子就是两种画风，高中生有些怕生，韩京墨逗了他几句他都不讲话，倒是孩子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跟店长说他们家这个就是个闷葫芦。 秉持着夸孩子的家长路数，韩京墨就说男孩子稳重点好，我们家那个就太活泼了。 高中少年妈则是说，我还宁愿他活泼点，别像这样一棍子打不出三个屁来。 韩京墨一愣，她是在开玩笑但对方貌似在讲真的，怕少年人尴尬，店长起身作势要给他们弄行礼上去。 刘垭仁就默默的出现在行李箱前，也没多说什么，就拎着行李箱上楼了。 特别正常的一个镜头，但就是有粉丝出来说，刘垭仁肯定是不想韩京墨提行李才抢着干活的。 不认同的粉丝叫着CP粉脑残，听信八卦的粉丝却觉得，未尝不可能啊。 行礼送上去了，客人们暂时在房间休整，一起下楼的店长和长工说，如果等下这对母子下来了，叫他带上韩京延去找他玩游戏。 “不能打电动啊，他妈妈可能不太喜欢，后面不是有海么，带他去海边逛逛就挺好。”韩京墨怀疑那位妈妈是个高压派。 她到没有认为高压派的母亲有什么不好，只是这样的母子关系可能伴随着不太适合在镜头前展现的东西，会影响气氛，还是分开的好。 刘垭仁玩笑般的回了店长一句，“怒那也别把我当小男孩啊，哪就要打电动了。” 轻笑出声的韩京墨说，我们家那个还是个喜欢打电动的小男孩，“你是大男孩了，去海边逛逛吧。” 大男孩笑出声来，留言板的留言刷得飞起，两边吵起来了。 【小道消息就是小道消息，发消息的人自己都说了不保真就是听八卦听来的，你们比人家还当真。 韩京墨摆明了只把刘垭仁当小弟弟看，就这都能被你们掰扯成姐弟恋？ 按头磕糖呗？那我还说赵寅城跟韩京墨就已经复合了呢，大小姐还给我们长工送了咖啡去，让他开车小心点，按照你们的说法，那他们就是真爱！】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种话要说几遍？我们嗑我们的，不乐意你别看啊，谁让你看了。电话里韩京墨使唤刘垭仁可是很自然的，见面了就更自然了，偏偏节目组特地规避两人同框的镜头，这不就是在避嫌？必然是有关系才要避嫌，没关系躲什么？】 【有关系才要避嫌+1，晒被单的镜头后很多镜头里韩京墨边上明明就站着刘垭仁。但镜头就是切开了，给刘垭仁的不是半边胳膊就是只有一只手，给个全框镜头就那么难？这还不明显？第一次看综艺啊？】 【不要按头磕糖才是应该加一的，看看韩京延的态度啊，他妈要是跟刘垭仁真有什么，他会对刘垭仁板着个脸？ 这两人摆明不熟，见面就在说敬语，不止是韩京延对刘垭仁说敬语，刘垭仁对他也是，双方很可能就没见过，这能是男女朋友关系会发生的？】 【就是因为韩京延对刘垭仁刻意的闪躲才叫有问题。不然韩京延对其他人怎么不这样呢，他对洪锡天都没躲，就躲了刘垭仁。 小孩子是不会伪装的，妈妈的男朋友觉得尴尬不想搭理很正常啊，我姐离婚后重新谈恋爱，我侄女也对那个男人很排斥，这才叫有猫腻会出现的亲子尴尬现场。】 有没有猫腻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边谁都讲不过谁，就生掐。 一直掐到最初发出‘小道消息’的人又出现了，再度留言，这个留言就很有意思了。 【我是那个‘年轻的青龙影帝’的楼主，强调一遍啊，这个关键词的意思是在年纪很轻的时候拿到青龙影帝的影帝，而不是现在年级很轻的青龙影帝，不是刘垭仁！重复一遍，不！是！刘！垭！仁！】 不是刘垭仁是谁？是韩京墨正在打电话的，年纪很轻就拿到了青龙奖杯的影帝。 韩京墨是万万没想到李正宰能无聊到这个地步，他居然让人在现场盯拍摄，“朋友，你再往下发展一步就要成跟踪狂了，会被抓的，有必要吗？” -- 第463页 “你列嘉宾名单的时候我就说可以排开刘垭仁。”李正宰让她了解一下，是她先招惹他的。 “我们电影是下线了，但还没完全过宣传期，那我让你选，是让河证宇来还是让刘垭仁来？”韩京墨让他选。 李正宰选，“韩素希为什么不能去？” “废话，大小姐只要我一个就够了，长工是男人是我有魅力，打杂的是小姑娘，我还不做事，像话吗？”韩京墨笑了，“你就直说你吃醋了呗，我不嘲笑你——” 已经感觉到她话里笑意的李正宰微叹，“怎么就不愿意来公司呢，当经纪人很好玩的。” “经纪人是为艺人服务的，你看我像是有服务精神的人吗。我要有那工夫去给韩京延当经纪人不是更好，说不定能捧出史上最年轻的欧洲三冠王呢。”韩京墨让他别做梦了，经纪人她是不会当的。 女明星很清楚当经纪人多累，她自觉已经是非常靠谱的艺人了，她的经纪人也不是什么轻松的活。 何况是重头捧新人，哪怕她有个预言家的身份也不行啊，知道某个人会成功跟陪某个人一起打拼直至成功是两个概念。 “那我去给你当个长工，欢迎吗？” “来呗，之前让你来你又不乐意。” 之前定嘉宾的时候，韩京墨是问过李正宰要不要去的，彼时的李正宰说不去，理由没有，就是不去。韩京墨也无所谓他要不要去，她又不缺嘉宾，不去就不去。 现在这家伙吃飞醋说要来，那就来啊。 要韩京墨讲，这个飞醋吃的很没有必要，是刘垭仁对她有想法又不是她对刘垭仁有想法，她定对方当嘉宾是宣传项目的，不然总不能叫河证宇。 至于李正宰为什么不想来有个很玄学的原因，韩京墨公开的两次恋情都算得上是见光死，公开没几个月就分手了。 虽说分手的理由跟公不公开的关系不大，但她确实恋情一公开就分手，倒是赵寅城藏的严严实实的，被迫公开了，彼此的关系也依旧维持的不错。 就因为这个玄学的理由，李正宰不想公开。哪怕他自己都知道这个理由太扯了，可他就是不想。 两边也确实没有要公开的打算，李正宰的理由韩京墨并不清楚，她的理由很简单。 要是哪天对方看开了，双方不公开还能好聚好散，公开了总归会很麻烦。如同她跟河证宇一开始并不想公开来着。 不公开的嘉宾要怎么出现在节目里呢？ 节目里的大小姐在傍晚接到了电话，节目组在手机铃音响起的时候特地给出字幕‘绝对无剧本的天降馅饼！’，这段字幕跟‘高能预警’差不多。 画面并没有完整的通话对话，就只拍到韩京墨讲了三句话，‘那么巧？’ ‘那你来啊。’‘我发地址给你。’就这三句，三句后罗萤石上前询问，谁打的电话，有人要来吗？ 点头表示有人要来的韩京墨讲出口的人名被节目组‘哔’掉，镜头对准了听到人名的罗萤石，对方用瞪大的双眼来表示惊讶。随即是骚动的制作组和迅速行动起来的作家们。 观众的期待值被剪辑推到最高，一辆保姆车披着星月抵达，此时晚餐已经结束，洗碗工已经有三个人了，韩京墨就没搞事。 跟客人们一起喝饭后咖啡顺带陪聊的店长接到电话，画面里也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大人物”预热。 挂了电话的韩京墨自己没动，让儿子去接人，韩京延带着摄像师一路小跑，镜头直接切到从保姆车下来的男人，画面从脚往上拍，推到脸上，伴随着特效给出的欢呼声，出现在镜头前，留言瞬间就爆了。 这位怎么会出现？ 这位不止出现了还跟韩京延超熟，之前躲着刘垭仁的小男子汉见到李正宰可开心了，被摸头也不躲，亲妈摸他脑袋，他都躲，还让亲妈别搞乱他发型。 童工代表节目组和观众问出大家最想知道的问题，您怎么来了？ “刚好在附近参加一个活动，想起来韩京墨在这边拍摄。”李正宰揽着他的肩膀，动作和语气都是自然的亲昵，“我以为你们拍完了才过来的，这是还在拍？”说话的同时冲慢一步跟着童工跑过来的PD点点头。 简单的登场画面多余的镜头一个都没给，在观众留言刷到飞起的时候，镜头直接切回了客厅正在闲聊教育问题的爸爸妈妈那里，搞得观众抓心挠肝的想知道登场人物的后续。 登场人物的后续在这一期结尾时才出现，一共也就一分钟。 登场人物并没有进民宿，也没有进拍摄地，就在车边。民宿那边收工了，店长送客人都回客房去，才从店里出来走到停车点。 她也是披着星月而来，从上坡往下坡走，步速不快也不慢，脸上的笑意若有似无。 今天的天气预报大概不准，说要下雨一直也没下，反倒跟昨夜一样都是漫天的繁星。 繁星之下有人站在车前等那个正走向他的女人，镜头真的没有往粉红的方向剪。但氛围这种东西不是没有粉红剪辑就不会出现的。 还是那句话，爱情跟咳嗽一样，都是藏不住的。 “要住一晚再走吗？” “不了，回首尔还有事。” 男人摸了摸女人的背脊，轻声问她，“累不累？” “还好，就是每天得早起，根本起不来。” -- 第464页 “就说让你不要来，好好的干嘛给自己找麻烦。” “想玩么——” 对话只有那么两三句，由于临时出现的影帝没有要带麦拍摄的意思，收音稍微有点模糊。 镜头也没有推到太近，一看就是用远景镜头拍的，两人周围都没人，光影都是暗淡的，压根没打光。 可就那么几句话，一个动作，就让这期出现了新爆点。 【年纪很轻就拿到了青龙影帝的人，我好想知道是谁了。】 【年轻的青龙影帝有人选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啊。】 【小道消息确实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妈，我失恋了。】 第105章 第三十九章 今天是“大小姐的民宿”第三天的播出日，今天也是韩京墨进组以来拍摄最嗨皮的一天。 综艺已经播到第三期，收视率跟节目组的预期一样，大爆。 在大小姐如此麻烦的情况下，罗萤石还愿意顶雷持续做，当然不可能纯粹是为了钱，更多是为了收视率。 有收视率还怕没钱么，威尼斯和戛纳的双料影后加持，再加上赵寅城的加盟，还怕没收视率？ 节目都还没拍，光是定下参演嘉宾，制作组全员都是默认播出后节目的收视率一定会爆的。 看看配置啊，韩京墨，不谈什么双料影后，她本身也是个充满故事的嘉宾。 这位嘉宾几乎没有上过综艺，早年没孩子的时候为了作品宣传还上过那么几个谈话综艺，有了孩子，她唯一一次上的综艺是“我独”，那次还只是出现了几分钟。 就那几分钟收视率都是飙升，虽然有公开情侣一起出现在镜头里的话题加持。 但他们这次虽然不是公开情侣，可人家是公开的孩子爸妈，话题度明显更高！ 赵寅城就更不用说，这位上一次综艺是要被供起来的，准确的说走到他这个位置，上什么综艺都会被供起来，何况是正式作为MC参加一档综艺。 爸爸妈妈非常厉害，小孩子也不能忽视，韩京延算是目前市场上最受关注的童星，没有之一。当然那有父母的加持，可他本身也有不少粉丝。 青葱少年，阳光帅气，才初中身高就要突破亲妈，眼看未来又一个大长腿。 遗传自爸妈的颜值也逐渐张开，都不知道有多少颜粉留着口水盼着他长大，到时候又是一位国民财产。 要知道当初网民投票选国民财产的时候，赵寅城要不是正在恋爱有女朋友，绝对能高票入选。 这一家子组成的MC团队，怎么可能没有收视率呢？ 早在先导片播出后，大爆的迹象就有了，光是先导片就创下了TVN往年的综艺开播记录，那也是罗萤石团队创造的，相当于他们自己超越自己。 节目正式播出后，第一期爆点无数，第二期连青龙影帝都出山了，更不用愁收视率了。 收视率一路往上冲，每一期都在打破自身的收视率最高点。按理说艺人是可以得到收视率红利的，艺人确实也得到了，只不过跟大小姐没啥关系。 讲起这个韩京墨就郁闷，节目播出第一期后，她还在等某个品牌方能慧眼识金联系她，结果她啥都没等到，联系赵寅城那边的特别多，尤其是童装品牌。 是的，童装品牌。 专门做童装的品牌方相较于成人品牌较少。但很多成功的成人品牌都有自己的童装线。赵寅城那边收到一堆提案，让爸爸带着儿子一起拍父子装的。 韩京墨对这中提案一毛钱兴趣都没有，她可以在综艺里当妈妈，但让她去代言奶粉她也是不乐意的。 妈味可以有，妈味不能太重，不然会影响她作为演员的个人形象，她比起演妈妈，当然更喜欢演独身女性。 可她不乐意归她不乐意，别人不来找她，她还是会不爽，都去找赵寅城了，她就更不爽了。为啥非得是父子装？母子装怎么就不行了？没有眼光！ 倒是有青少年学习机、孩童电子手表等品牌方，要找母子两一起拍，有些还希望能找一家人出镜。可这些韩京墨怎么看都觉得没有找赵寅城的多，超级不爽！ 不爽归不爽，妈妈也不可能耽误儿子赚钱。 韩少年在节目播出后三天内，一口气赚回了制作费的三分之一，如果加上他爸的签约金，分分钟能再做一档节目，而韩京墨颗粒无收。 还是那句话，不是没有品牌方找，而是韩京墨不乐意签。 而这件事带来一个小问题，孩子爸想给孩子弄点投资。 韩少年赚钱了么，他其实一直在赚钱，很小就登台了啊，童星的身价也分出名和不出名的，像韩京延这中就算是出名的，出名的童星身价也不低。 儿子刚开始三瓜两枣的赚，亲妈没什么想法，给付款方的账户都是直接打到她名下。 等少年越赚越多，也渐渐长大了，韩京墨就给他单独存在一个户头里，当然不可能给儿子随便花。 但母子两说好了，等他成年，大学了，这笔钱就会任由韩京延处置。 赵寅城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此前他对儿子户头具体有多少钱没什么概念，这次有了几支他们一起拍的广告，他就能大概算出来韩京延账户里躺着的钱不少于多少。 爸爸就问妈妈，你打算怎么处理这笔钱，韩京墨的处理方法就是存着。 -- 第465页 虽然外界一直说什么韩小姐是投资小能手，但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在投资方面不说是小白吧也没好到哪去。 她能在电影投资方面无往不利，纯粹是开了预言家的天眼，就这也不是次次都准，有些她开天眼知道会获奖的电影本身并不赚钱，只是本子好得业内喜欢，观众却不买单，她顶多是不亏。 再说电影投资需要大笔的现金，回款也不快，导致韩京墨除了投资电影别的啥都不参与，她连买房坐等升值的事都不干。 买了房产就没有流动现金可以投电影了，要是买房子再去抵押贷款，她又嫌烦。 换而言之，韩京墨账户里躺着不少钱就等着开天眼。为此她明明身价没有到所谓的财阀，但账户里存的钱够多，还不怎么动，银行经理人捧她绝对是当财阀捧的。 这一出赵寅城是完全不知道的，韩京墨是业内有名投资小能手啊，生财有道这个词都快刻在她脑门上了。 那么会投资的人怎么可能就把钱存在银行吃利息呢，那点子利息通货膨胀都跑不赢。 儿子账户里的钱有了一定的积累，爸爸就准备用钱生钱，去询问生财有道的妈妈，看她有什么打算。 韩京墨啥打算都没有，反问赵寅城有什么打算，赵爸爸的打算是买房，挂在儿子名下，最简单的投资。 房子买了租出去，租金还可以让小朋友自己试着学一点理财知识，比如那笔钱要如何再钱生钱什么的。 亲妈对此没什么想法，买房就买呗。但韩京延的钱是不够买房的，买个一居室都不够，倒是够首付，可他才初中，自己申请贷款是不可能的，只能由家长申请贷款。 这就相当于韩京墨要背一笔贷款，她倒是无所谓。甚至有干脆自己添点钱全款买了的想法。 背贷款什么的，她不喜欢欠人家钱，欠银行钱也不喜欢。所以说，这位真的没什么投资理念。 有投资理念的赵寅城不是很理解她为什么想全款买，只以为她是想给儿子送个礼物？ 但妈妈都出钱要送礼物了，爸爸当然也不能落后啊，赵寅城的意思是他们两一家出一半，一起给韩京延送礼物。 一家三口，爸妈给孩子送礼物，不管那份礼物是不是价值高昂的房产，爸妈互相商量好就行。 爸妈是商量好了，再通知儿子，儿子当时没说话，转头去找爸爸，说自己可不可以不买房，那笔钱他有用的。 有啥用？爸爸问。 秘密。儿子回答。 事情在儿子这里卡住了，亲爹问不出答案，鼓捣亲妈去问。韩京墨去问了，也得到一个秘密的回答，她自己是无所谓，小朋友有自己的小秘密很正常啊，韩京延都初中了，有小秘密不想告诉爸妈，哪不正常。 爸爸认为不太正常，不是认为有秘密不正常。而是那笔钱对他和韩京墨来说不算多，对韩京延来说是很大的一笔钱了，这笔钱要去向不明？必须不可以啊！ 亲爹用尽各中套路从儿子嘴里套出了答案，答案让亲妈很惊奇，韩京延存着那笔钱是指着给她买包的。 不是形容词，就是买奢侈品包包的包，爱马仕经典款，得消费到一定层级才能买的款。 赵寅城难得对韩京墨有一点抱怨，你又不缺买包的钱，给你儿子灌输这个干嘛？ 韩京墨这次是绝对无辜，她怎么可能给儿子灌输要给她买包的想法？难道她自己买不起吗？ “你不是被他骗了吧？”亲妈怀疑父亲的智商，“别的都不说，那包我有了啊，那个系列我都集齐了。”女土豪歪头冲衣帽间示意了一下，“不信你自己去看，那才是我最棒的投资。”别的包会贬值，这中包是收藏品一直在升值。 赵寅城没去看，他看过韩京墨的衣帽间。女演员的衣帽间一个词就能形容，珠光宝气。 韩京墨的包有两面墙的玻璃柜，那个系列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他早就看过了。 亲妈很无语，你既然知道我有，还相信你儿子的鬼话？知道她不缺的爸爸表示儿子没有撒谎，这波是童年阴影。 “童年阴影都扯的出来？”韩京墨都给气笑了，“她童年阴影跟我的包有什么关系？” 关系在于韩京延还是幼儿园小朋友的时候，原先围着他转的亲妈一下就变了，变的成天不着家，连睡前故事都不给他说了。 彼时韩京延存了好久的小猪扑满，想让一心赚钱的妈妈陪他一天，妈妈说你得小猪扑满就算粉身碎骨也不够买我一根表带的。 儿子一直记着这件事，亲妈早就忘干净了。 爸爸旧事重提，妈妈一脸懵，有这回事吗？亲爹表示肯定有，这就是她会干得出来的事，韩京墨还真没办法否认。虽然她不记得了，但确实像是她能干得出来的。 那表是如何变成包的呢？要说到亲爹。 话说父子俩关系一般般的时候，韩京墨以你爸给我买了个超贵的包为理由，鼓捣儿子跟金主亲近。儿子跟金主确实亲近了，儿子也记下了比起表，他妈更喜欢包。 比起表，韩京墨确实更喜欢包。可这事儿不能怪到她头上吧，她喜欢包怎么了，包还比表便宜呢，收藏级的包才多少钱，收藏级表拍出天价的都不是没有。 她又不是倾家荡产举债去买包，一个爱好而已，她花自己的钱买自己的包，还得别人同意？ -- 第466页 赵寅城倒也没有那个意思，他就是没忍住么，抱怨一下而已。一想到儿子可怜兮兮的捧着存钱罐想让妈妈陪他一会儿，这哪个爹忍得住？ 白眼能翻到天上去的韩京墨很是不讲理的怼回去，我在四处奔波养儿子的时候，你可是在享受单身生活。 我没有甩锅给你，说你是个王八蛋，那是我人品好，你居然敢抱怨我忙于工作不陪你儿子？ 赵寅城？我最近给你脸了是吧？想死？！ 有心想怼回去说我那时候压根也不知道自己有儿子的赵寅城，这波选择怂，还有正事没解决呢。不能让儿子真的一直存着那笔钱，就指着给妈妈买个包吧？ 韩京墨也认为这样不太好，可她不同意作为先锋去劝儿子回转心意，把钱花在该花的地方。 “不管他是因为过于天真，还是所谓的..童年阴影。”韩京墨撇撇嘴，“总归来说，那是他一直想做的事。他一直想做，还一直保守这个秘密直到现在，那我们干嘛要强制他应该要怎么花钱。 所谓正确的路就是个说法而已，人走得路都是路，他想怎么花自己的钱不应该我们去决定。” 赵寅城可以接受她对自己说歪理，也怂的很干脆，通常都不会跟她计较，关键是也吵不过她。但这中歪理放在儿子的教育问题上，他是坚定拒绝的。 “他才初中，哪知道怎么花钱才是对！” “我初中的时候都能瞒着我妈买一堆化妆品！” 从小就喜欢这些韩京墨不认同他的话，初中怎么了？初中就已经有自己的爱好啦。 初中的韩京墨早就是家喻户晓的童星了，就这亲妈还是不给她在除拍摄之外的时间化妆。 不是为了什么孩子就应该素面朝天，而是那时候没有专为儿童研发的化妆品。 成人化妆品时不时就暴雷，而且也有各中宣传说小孩子不能接触太多化学产品，拍摄属于必须要上妆，她妈就限制她私下不准碰什么口红之类的东西。 但韩京墨喜欢啊，她喜欢到能存着零花钱就是不吃饭也要买，那是正确的消费理论吗？很不正确，但她就是喜欢！喜欢比什么都重要！ 成长过程完全不同的赵寅城不能理解一切要为喜欢妥协，他初中一学期的零花钱加起来都未必有韩京墨一个礼拜的零花钱多，韩京延就更是了。这样的三个人怎么可能有一致的消费理念。 核心价值观不同导致爸妈有了小矛盾，儿子自然是跟妈妈站在一起，本来就是他的钱，他想给他妈买个包怎么了？很贵的包没必要？他妈的包都贵！怎么就没必要了！ 韩京墨倒也不是所有的包都贵，她也会买些有趣好玩又有性价比的包。 但她还是给儿子详细展示了一下，自己有多少包，未来出新品她也都买得起，意思是不用儿子费事给她买包。 道理都懂的韩京延就回了一句，“那我想给你买，你不会不喜欢吗？” 谁送那么个包韩京墨都不会讨厌，不过么，“你得钱不就是我的钱，我的钱也是你得钱。我们两花钱买包不就是左手倒右手，与其消耗我们两的小金库，为啥不让李正宰买？让赵寅城买也行啊。” 儿子表情扭曲了一秒，“你怎么那么拜金！我们家又不是没钱，干嘛让他们给你买！”说着还生气，“我也能养你！我能把全世界的包都给你买来！不用靠他们！” 只是想忽悠儿子的亲妈笑了，“行，我等着我的小王子给我买包！” 小王子“包养”亲妈的豪言壮语让韩京墨当段子讲给男朋友听，男朋友在隔天给了她一张卡。 那张卡就放在床头，跟她的手机放在一起，她起床的时候男朋友都已经走了，就留下了那么一张卡。 韩京墨盯着那张卡看了半天，难得反思，难道她昨天的段子表达的意思是，你得给我买个包？误会大了啊！ 一个段子换来了一张卡，韩京墨对卡没什么兴趣，她真心不缺钱，天眼开得金光闪闪，那就是一座金山，都身怀宝藏了，怎么可能还缺钱呢。 但那张卡，让韩京墨产生了一个颇有恶趣味的念头。 当晚，韩京墨把那张卡推还给了李正宰，同时表示，我不缺卡，我缺一个客串的演员。 “客串的演员？”李正宰看看桌上的卡，再看看笑得不怀好意的女朋友，“什么角色？” 一个又怂又垃圾还猥琐的角色。 女演员跟金惠绣合作的新剧，是一个不完美的受害者被轮奸后报警，反倒受到羞辱，经历各中奋斗才惩戒了恶人的故事。 故事是围绕着一场性侵展开，事关这场性侵的所有男性角色都是垃圾，不可回收的那中。主要犯罪者各有各的坏，而围观起哄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起哄的人中有那么一号人物，最开始叫好的是他，意图加入又没有胆子的也是他。 事发之后，跟警察说受害者纯属活该的还是他，这人在事后偶然遇见受害者，看她孤身一人还上前想要欺负，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你不是也挺爽的巴拉巴拉。 这位垃圾人物在剧本里也是关键人物，本来官司输了还被人羞辱的女主角都已经要放弃挣扎了。 偏偏他冲上来羞辱她，女主怒火攻心，就在停车场把对方的车撞个稀巴烂，也把人撞进了医院，对方要告她，案子结束后不欢而散的两位女主角，就是通过这件事再度联系上。 -- 第467页 这个角色的戏份并不多，但很关键。重点要突出猥琐，要让观众看了会吐口水的那中。 项目都要开机了，关键的演员当然不可能没找到人，但韩京墨就是想搞事，就是恶趣味。 不过她针对的不是李正宰，是那个烦得要死的郑雨盛，“你要是愿意为兄弟两肋插刀出演这个角色，我也是理解的。但你都有两肋插刀的兄弟了，还需要什么女朋友？” 要不然郑雨盛倒霉，要不然你倒霉，你自己选！ 自己选的李正宰很果断的插了兄弟两刀，腹背受敌的郑雨盛简直不敢相信，我为了你都快被韩京墨怼死了，还是全国观众看着我被怼，那么丢脸的事我都干了，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捅刀？你是人吗？ 韩京墨跟李正宰的恋爱大体来说是很顺利的，他们两都不搞事的情况下，相处的很和谐，当初还在暧昧的时候相处的就挺和谐的。要不是有孔侑横插一杠子，说不定早在一起了。 就是因为有孔侑，有河证宇，身边不缺男人还有劈腿前科的韩京墨，在郑雨盛眼里就不是个好女人，得看牢了，不然兄弟脑袋上随时能出现一片草原。 正经的男朋友没那么多事，狗拿耗子的家伙屁事超多。韩京墨是真的很烦这个急皇帝之所急的太监，给他的手机备注都是郑公公。 郑公公绕过她联系了罗萤石，作为惊喜嘉宾出现在节目里，打着防止她跟赵寅城又搞点什么旗号。 要不是镜头在，韩京墨真能套他麻袋，这傻逼怎么就不吃教训呢？智商有五十吗？负五十吧！ 郑公公的生命力很是顽强，小强都没他那么强，韩京墨搞了他好多次了。 每次郑雨盛都被怼得负气而走，可下一次，他还是敢，越战越勇，就是战斗力不增长。 一般不欺负弱小的韩京墨对这位都很烦，跟个战五渣斗，赢了也没什么爽感。可他跟个蟑螂一样围着她到处晃悠，又不能真的拍死他。 男朋友说是不管他们两掐架，基本也都站在她这边。可每当她真的想出手搞郑公公一个大的，一次性按死他省的他烦人的时候，男朋友就又成了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存在，每次都出手护着。 韩京墨特别想吐槽，跟金敏喜一模一样的吐槽，你们两怎么不在一起？祸害我干嘛！ 老是被郑公公恶心的韩皇后要恶心他一次，不是演个猥琐男，而是要在片场来来回回开车撞他，还准备跟动作指导商量一下，她在被推搡的时候能不能攻击男演员重点部位，这样杀伤力才足啊！ 这家伙拍综艺的时候仗着有镜头自己不能怎么样他，那就来拍电影，谁还没有镜头光环了，我能在镜头光环下弄残你！ 如此险恶心机的客串邀请，是从兄弟手上接到的，郑雨盛把剧本一砸就要跟兄弟绝交。 李正宰按着眉心，他叹气都已经叹得快没气了，这两人怎么就非得针尖对麦芒呢？ “你新认识的那个暧昧的姑娘，就是你说她特别清纯，人特别好，特别善良的那个，都奔着结婚去的那个，她收了韩京墨的钱。” 都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门都拉开一条缝的郑雨盛猛的砸上门扭头，大怒，“不可能！” 坐在沙发上的兄弟微笑以对，也不反驳。可他不说话，郑雨盛翻到虚的很，还是叫，“不！可！能！”但人却往他那边去，“绝对不可能！” 李正宰才不管他的那堆不可能，慢条斯理的点烟说自己的，“韩京墨为了找那么个人，釜山大大小小的会所都跑遍了，我差点以为她又弄什么幺蛾子，结果去会所见的都是女人。” “那个女人很符合你的口味对不对，天真善良，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人设做得多好啊，常年在国外留学，刚回国，都不认识你。 你们的相遇可浪漫了对不对，樱花树下，飘扬的裙摆，回眸一笑时，你是不是就被丘比特的金剑击中了？” 李正宰一声长叹，他这个兄弟可怎么办啊，“你也不想想，春寒料峭这个词存在是有意义的。三月的天，还是大清早。你去晨跑都穿长袖，她去散步穿雪纺裙，也不怕被冻死！” “韩京墨难得起那么早，还硬把我拽起来，去看你跟那姑娘浪漫的相遇，要不是鼓风机不好藏，她能高抬鼓风机过去，弄一个漫天花瓣飘扬的浪漫特效，让彻底沦陷。” “我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去招惹她，她想搞你真的太容易了。” 李正宰又是一声长叹，他这半年叹的气比他一辈子叹的气都多，简直心累，“你非得..” 郑雨盛怒而拍桌，吼着打断他，“你知道居然不告诉我？！跟她一起看我笑话！李正宰！你是人吗！” 不是很想当人的李正宰表示当人头太疼了，“我要是当场就拆穿，你信不信下次韩京墨能瞒我瞒得死死的再给你找个女人。甚至于更过分一点，她能自己上，到时候..” “我看得上她？！你以为全天下都跟你一样眼瞎！” “韩京墨不用你看得上，她只要上了你就够了！” 李正宰够够的，够够够够的，这事儿怎么就没完了呢？谁让郑雨盛偷摸跑去参加综艺的，韩京墨可不得报复回来么。 第三期“大小姐的民宿”播出，惊喜嘉宾是郑雨盛。 拍了一天，不止被车撞还被攻击重点部位数次的郑雨盛摊在榻榻米上，边上是必须要绝交的兄弟，和兄弟恶毒的女人，两人边吃火锅，边用平板欣赏他的综艺表现。 -- 第468页 今天韩京墨可太嗨了，她打着为项目好的旗号（韩京墨：确实是为项目好！）整整摧残了郑雨盛八天，一个礼拜还多一天。 先是郑先生太帅一点都不猥琐的夸奖出手，特地找了特效化妆师，给郑雨盛上特效妆。 上完妆的郑雨盛是猥琐了，大太阳的顶着特效妆，闷得差点长痘，又疼又痒。 接着就是吹毛求疵一条一条的重来，影后无敌敬业，镜头里的郑雨盛但凡有那么一纳米的瑕疵，她都跟导演说重来。弄得导演都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求有点低？要不严苛点？ 严苛的拍摄把重头戏都压到最后，最后又是被插眼又是被攻击重点部位，还得坐在车里直面N次撞车的郑雨盛，拍完了真心生无可恋。 他已经惨到都快没人样了，兄弟还不做人，在第八天跑来探班。探班就算了，还拽着他跟韩京墨一起吃饭，两人就坐在他边上欣赏，他自己都不想看的综艺。 第三期“大小姐的民宿”的爆点之多，堪比第一期。 在郑雨盛登场前，客人里的高中生母子两闹矛盾了，大半夜的艺人们都休息了，作家敲响了店长的房门，说是那对母子吵架了，具体原因节目组并不清楚。 他们去海边饶了一圈，时间晚了，没有摄像去跟拍，妈妈独自回来了，盯着监控的作家等了半小时都没等到儿子回来。 虽说拍摄地周围没什么不安全的地方，但高中生还是未成年呢，这大半夜的消失总归不太好。 录制出了意外，作家叫醒了PD，罗萤石想了想，让作家去找店长。店长戴着帽子打着哈欠，去找了高中生的妈妈。 妈妈一开始说没事，还跟韩京墨道歉说是打扰她休息了，不太想讲的样子。 韩京墨就下楼拿了酒上来，用鱿鱼丝当下酒菜，也不再追问什么，只说想跟姐姐喝一杯。 两瓶烧酒下肚，夫人打开了话茬，他们母子两的矛盾非常小，小到妈妈都有点不知道儿子为什么就大发火，她还气呢。 他们两来这档节目不是从官站申请被挑选出来的幸运观众。而是她认识TVN的一个部长，自家儿子是影后的粉丝。 最近母子两因为升学的问题产生了矛盾，妈妈觉得儿子的成绩在国内考不上什么好大学，就打算让他出国，但儿子不愿意。 母亲是为了哄儿子才来得节目，但这段直接掐掉了没播。 播出的只是母子来之前就有升学矛盾，他们是奔着韩京墨来得。儿子从进店就不怎么说话，韩京墨都没看出来对方是她粉丝。 母子两人去海边散步的时候，妈妈说儿子也太腼腆了，调侃了儿子几句，让他去要签名合照，要是不好意思，妈妈帮他去要也行。 “我就说了那么几句话，都是为他好的，他突然就生气了，说什么我不是你的傀儡。”夫人说着话又好气又好笑，“他要是个傀儡就好了，好歹推一下能动一下，我推了他多少下，他动了吗！” 临时被叫起来的韩京墨本来就困，再加点酒精，女演员有点没精神也不管镜头了，反正都可以剪，还管什么镜头，“如果冒犯了您，我先跟您道歉。” 夫人微楞，坐直身体，“您说，直说没关系的。” “您在事业上应该很成功，对吗？” “也没有到很成功，还行吧。” 韩京墨眨眨眼，我没有在夸你，太过这环，继续说，“既然事业成功，那事业必然耗费了您大量的精力。哪怕您也不想忽视孩子，但确实没办法做到两者兼顾。” “就是这个话啊，我那么辛苦还不都是为了他吗！”夫人抬手就给妹妹倒酒，这话说得可太对了，“我们女人想在事业上有所发展，就得付出比男人更多才行，可我做那么多，都是为了孩子啊。” 再度眨巴着眼睛的韩京墨还是想说我没有在夸你，可这位貌似委婉的都听不懂，那就直说了，“按照普世价值观，我自己并不是个好母亲，我不会做饭，更多忙我自己的事业，照顾韩京延的人是很多。但妈妈的角色在他的成长里是有缺失的。” 夫人一愣，韩京墨吸溜着酒液，自顾自的说，“大众认为的好妈妈有很多标准，最简单的一条是要围着孩子转，衣食住行都得照顾好。会做饭大概是所有母亲的基本技能，我顶多会烧水泡面。” “作为妈妈，我对韩京延的照顾，只有一条，我不去干涉他对自己人生的选择。” “韩京延还小的时候我成天跑话剧场，他跟着我玩，对表演有了兴趣。我不知道您是做什么的，但您应该知道，越是了解一行就越是知道那一行的辛苦。 演员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可我们自己知道，这一行不是只有红毯上的闪光灯，更多是辛苦拍摄的人。” “冬穿夏衣都是小事，大夏天的穿羽绒服能热到中暑也是小事。拍摄免不了受伤，我拍《暗杀》就受伤了，腰伤疼到站都站不起来，医生强令我休息，我还得打封闭继续拍。不然怎么办呢，全组上百号人都等着我吗，钱是按天烧的，真的是烧钱。” “当演员有多辛苦我是最清楚的，换个母亲肯定会阻拦孩子想做那么辛苦的事。小演员是会受到剧组一定的保护，但那只是相对成年演员的无防护状态有的保护，该要拍冬天下冰水装夏日清凉，他们就还是脱下羽绒服泡在冰水里。” -- 第469页 “您大概就是那个会拒绝让儿子那么辛苦的母亲，您是个好母亲。我这个母亲当得不怎么样，我顶多会站在水池边问韩京延，你是要继续坚持拍摄，还是我帮你付违约金？” “韩京延要是坚持拍摄，您会觉得他傻，他不懂事。我可能也会这么想，但我不会把他从镜头里拽出来，因为那是他想坚持的。韩京延要是不想做了，就让我付违约金，我也挺乐意，重点还是他想。” “我其实不太清楚如何去教育一个孩子，我也是第一次当妈妈。但我记得我年少时对长辈们禁止要做的那些事，都跃跃欲试，我妈越说不能踩着水坑走，我越想往水坑里跳。可能这就是叛逆，也可能只是我脑子不好。” “可少年人也是人，他们或许还小，却已经能分辨什么是我喜欢的，什么是我讨厌的。我们都是从少年人长成大人的，确实虚长他们几岁，却不代表我们认为正确的事就一定正确。世界很大，有很多我自己都不知道事，没接触过的行业，没来往过的人。” “只是多了个母亲的身份，怎么就成了万事皆通明的神明，能强制的干涉一个人的行动，笃定的相信，我就是对的，你不按照我来就是错的呢？” 小酒杯里的酒被女演员仰头喝干，韩京墨轻轻放下酒杯，对愣怔的夫人点点头，“节目组的人都出去找那个孩子了，等孩子找回来给他一个拥抱吧。”说着话起身，对客人微微欠身，“多有冒犯，人跟人到底不同，您一路走来肯定也很辛苦，那番话只是我的想当然，您听不听都行。抱歉，冒犯了您。” 客人有没有给自己的儿子一个拥抱还没播出，女演员给同样被吵醒的儿子一个拥抱，带着点迟疑的问他，我这个妈妈当得怎么样？ 儿子困倦的依靠在妈妈怀里，随口说出一句，“还行吧——” 亲妈上手就给了儿子一下，“夸我一句你会死啊！” “哪有你这样的！”韩京延抬头就瞪他妈，“韩女士，你别过分啊！” 镜头里的韩女士卡着儿子的脖子逼迫他说一万句彩虹屁，镜头外的韩女士扭头叼走了男朋友剥好的虾仁，嚼着好吃的望着愣神的郑雨盛，下巴冲傻子点了点，问男朋友，他干嘛呢？ “发现世界跟他想得不一样懵住了。”李正宰扫了眼呆坐的兄弟，笑着转向女朋友，“给你拆个螃蟹？” “不要，吃虾！” 韩京墨确实不是什么好人，真善美这三个字，大概只有美跟她有点关系。但世上如果有个好妈妈的考试，韩女士是绝对及格线以上的妈妈。 这一段CUT上了热搜，这一段几乎得到了所有正面的评价。想要控制孩子的父母非常多，只有极少数能站在水池边，对冬天下水的儿子说，你可以选择所有你想选择的路，只要你喜欢。 这一段得到韩京延强烈的吐槽，他当初真的有冬天下水的戏要拍，他妈哪支持了，就说得好听！ 说得好听的韩女士即将迎来惊喜嘉宾，那小嘴，可不止是会说好听的话。 第106章 第四十章 孩子妈在遥远的济州岛拍摄，晚上休息的工夫跟男朋友和他作死的兄弟一起吃着火锅看综艺。 综艺播出的时间早过了晚饭的点，演员因剧组拍摄推迟了晚餐，正常上下学的初中生看综艺吃的是零食。 电视里郑雨盛的“惊喜”出现，让韩京墨的表情出现长达三秒的空白，节目把这段空白表现成大喜过望，看电视的父子却不认为那是惊喜的表现。 只不过双方理解的不太一样。 赵寅城看着电视问儿子，“你妈真的不知道他会去？就算郑雨盛不说，李正宰也会说吧？” “知不知道的不确定，但韩女士要是知道就不会让他去了。”韩京延“咔嚓咔嚓”嚼着薯片，给不解的亲爹科普，“韩女士不喜欢他，觉得他很烦人。” 这事儿赵寅城是一点都不知情，好奇的看向儿子，“为什么？” 具体原因韩京延并不清楚，他只是偶尔听亲妈吐槽过，就讲，“好像是追人追错了路子，走幼稚园画风，喜欢你就欺负你什么的。”语气里带着点嫌弃，“太蠢了，我都不那么干。” 赵寅城听楞了，“追人？谁追谁？” 看儿子伸手在电视上比划，电视里的两个人正在互相表达友好，一看就是老友。 “你是说郑雨盛追韩京墨？”赵寅城皱眉，“不可能，你肯定搞错了。” 不是很在意这件事的韩京延随口讲，“追我妈的男人能从汉江头排到汉江尾，谁追她都有可能啊。”我们家韩女士就是那么厉害！ 一下被噎住的赵寅城难得好奇的问儿子，“我记得你以前还很不喜欢追你妈的人呢，现在无所谓了？” 讲真心话，韩京延有所谓。可这事儿又不是他有所谓就能解决的，从孔侑到河证宇再到现在的李正宰，有所谓也变成无所谓了。 儿子随口跟爸爸讲，“只要你们两不在一起，我妈谈多少个男朋友都只要她开心就行。” 爸爸疑惑了，“为什么我们两在一起就不行？”不是应该更期待父母在一起吗？他这个父亲当的那么失败？ 相反，就是因为父亲当得还算成功，儿子才不想破坏现在的和谐一家人。 韩京延把以前跟亲妈说过的，班里有同学父母离婚后又复婚然后又离婚的事说了。 -- 第470页 还说了这件事的后续，他跟韩京墨说得时候，那对夫妻只是再度起了矛盾还没要离婚，现在已经离了，还是撕扯的非常难看的离婚，同学被迫在爸妈中二选一，如今都出国了，都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回来。 同学的故事让初中少年讲起来都有了物伤其类的感慨，“你跟我妈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不管她有多少男朋友，或者你有多少女朋友，我们三个人都会一直在一起，这样就很好了。” 比起他同学的狗血家庭剧，他们一家三口简直算是合家欢的幸福家庭。 儿子的感慨让爸爸沉默良久，赵寅城数次张口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最后摸摸儿子的脑袋，还被儿子嫌弃的打开爪子，失笑摇头，看节目吧。 节目里的惊喜嘉宾出场不到五分钟就开始挑衅店长，他干了节目开播以来大家顶天了只是想想，就是罗萤石都是委婉劝说的事，吐槽韩京墨不干活。 惊喜嘉宾是一大早来的，来得特别早。 艺人们还在为客人准备早餐，作为惊喜嘉宾的郑雨盛就到了。 当时的拍摄现场，韩京墨本来就因为昨天半夜被作家叫起来去处理高中生母子问题没睡好，她有妆发要做，起的又很早。 在早起以及没睡好的双重buff下，韩京墨的心情是真不咋样，就在这个节点，郑雨盛作为惊喜嘉宾到了。 韩京墨敢肯定，事先并不知道内情的罗萤石是真的以为这位是惊喜嘉宾，由于她跟李正宰是恋人，郑雨盛又是李正宰多年的好友，外界自然默认她和郑雨盛的关系应该也不错。 在这个基础上，罗萤石会答应郑雨盛让他作为惊喜嘉宾，不告诉她，就这么把人放出来是没问题的。 有问题的点就是，双方关系并不好，但两人都不说，两人还得在镜头前伪装关系好。 哪怕外界并不知道韩京墨跟李正宰的关系，两位艺人也不可能在镜头前装陌生人，他们是互相去过对方不止一部作品首映礼的关系。 惊喜嘉宾到了，店长花了三秒搞清楚前因后果，心里想把郑雨盛当场分尸，面上笑的很是亲切，还跟好朋友拥抱呢—— 抬起手臂准备拥抱动作之前，韩京墨就想好了，镜头在，只要郑雨盛不搞事，那她也不是不能忍一时之气。 郑雨盛在登场的五分钟里确实没怎么搞事，他先是跟大家寒暄一波，再参观一下民宿的前五后院，夸张一波环境很不错巴拉巴拉。 五分钟的时间，给惊喜嘉宾做房屋介绍的是赵寅城，韩京墨全程在饮料吧台待着，没掺和。 她指着这期的录制，双方都维持着虚假的好友关系应付下观众就可以了，郑公公开启了作死日常。 这不是还在给客人准备早餐么，厨师一号洪锡天在厨房忙着，临时客串的二号厨师刘垭仁也在忙，这位还没走呢，他昨天刚来的，预计是早餐结束后他才会退场。 韩京延在厨房和餐厅来回跑着摆餐具，原先的厨师三号赵寅城，领着参观完也可以客串个厨师四号的嘉宾回来了。 本来两人就是很和谐的往厨房走，郑雨盛说着我也能帮点忙的话，走到快进厨房了，扫了眼趴在吧台上半眯着眼也不知道在干嘛的韩京墨，随口问她，你干嘛呢？ 韩京墨看了他一眼，再看摄制组一眼，没搭理他，扭头换了个方向趴，她好困。 赵寅城看郑雨盛表情不对，手肘怼了他一下，本意是让对方别招惹没睡醒的霸王龙。但郑雨盛误会了，以为是让他别拆穿韩京墨不干活的事。 在那个当下，郑雨盛啥话都没说，就那么进厨房了。当下过去不到一分钟，戴上围裙撸起袖子，左手拿着装南瓜的盆，右手拿着压南瓜木勺的郑雨盛，就这么走到了韩京墨面前。 “你反正没事干，帮忙压个南瓜泥。” 拍摄现场出现这一幕的时候大家都没什么反应，因为谁都没发现这边发生的事。 郑雨盛并没有特地高声喊叫什么，不管是厨房的人还是餐厅摆餐具的韩京延，都没听到这一出。连罗萤石他们离吧台都有点距离，除了韩京墨，谁都不知道这出。 但播出时，这一出被重点渲染。 节目组恨不得在郑雨盛拿着煮好的南瓜往外走的时候就放一个高能预警，可能是这样就太刻意了，没那么操作。 实际上的操作方法是，原本舒缓的BGM在郑雨盛的话出口后戛然而止，而听完这句话慢悠悠直起身的韩京墨，被节目组配了个生锈的机器人卡巴卡巴逐渐启动的声音。 为了防止有些观众不知道前情，这段中间特地插播了昨晚韩京墨大半夜被叫起来，睡了不到五个小时又爬起来洗漱的细节，好让观众们了解一下，目前的“大小姐”心情很不美妙。 心情非常不美妙的大小姐抱胸站直，以虚假的艺人微笑脸，说，“这是赵寅城的活。” 节目组为这句话配了了“狮子吼”的BGM，不是狂怒的那种狮子吼，而是威胁食草动物不要再靠近，不然大爷我就要开餐了的狮子吼。 郑雨盛的回应是抬起装南瓜的盆，“他切菜呢，我看大家都挺忙就你闲。”说着又把盆往前送，示意她接过去。 韩京墨眉毛一扬，余光扫了眼镜头，持续维持微笑脸，“郑雨盛xi，我昨天没睡好，你想清楚了。” 狮子吼再度出现，这次可不单单是警告了，这次狮子要亮爪子了。 -- 第471页 下巴冲吧台上伪装成绿植的镜头点了下的郑雨盛，让她也想清楚，我可是有依仗的，“叫前辈，前辈让你做点事怎么了。” 后辈笑了，笑得可亲切可友好了呢，美人一笑，挺好的画面，节目组硬是把光线都变了，大晴天搞出了电闪雷响暴雨将至的效果，还特地配了闪电霹雳而下的音效。 那一笑，笑得郑雨盛不自觉后退了半步，原本用来压南瓜泥的木勺直指绿植，声音拉高，“韩京墨！拍摄呢！” 人类最后的挣扎也就是镜头还在了，艺人已经不管拍摄了。 韩京墨拿起绿植怼脸，节目组很配合的把屏幕一切为二，一半是广角镜头，能看到两个艺人的状态，另一半就是怼脸的镜头，由女演员操控。 女演员笑容满面的对着镜头说，“我听说啊，有那种比较特别的樱花，不止在春天开放，夏天也会开。樱花树下通常都伴随着美妙的爱情故事，这个爱情故事的主人公..” 电视里，左半边的女演员在给樱花树下的故事起头，右半边的镜头里，男演员听到樱花开放是在春天还是夏天的话时，还有点茫然，可等“爱情故事”一出现，表情立刻就变了。 “韩京墨！”郑雨盛扬声打断她，“你疯啦！” 分屏镜头光速合二为一，占据整个屏幕的女演员脸一拉，极其平淡的问男演员，“南瓜泥谁压？” “南瓜泥”重回厨房，怒而转身的郑雨盛在录制现场走得很有气势，在被剪辑后那就是狼狈。 这一幕之后播出的节目直接切了单人采访，作家很是八卦的问女演员，樱花树下有什么爱情故事？女演员笑眯眯的表示，当然是郑雨盛不能说的爱情故事。 郑雨盛的爱情故事在网上引起一票猜测，樱花树下到底发生了啥？ 【一直都知道韩京墨交际圈很广，年初“见你”的首映礼红毯搞得比颁奖礼都夸张。可她跟郑雨盛关系这么好？ 上一期结尾年轻的青龙影帝基本可以定案了吧？这不就是朋友的女朋友所以才来往密切？我好好奇樱花树下这么了，啥情况？】 【年轻的青龙影帝早就可以定案了，什么顺利过来看看，谁信啊！顺路过去看一圈还得赶着回首尔，一共也没待几分钟，这是朋友能随便顺路的关系？ 那明明是我想你了，所以不远万里来见你一面就为了看一眼的关系！ 樱花树下发生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韩京墨为什么会知道啊，看郑雨盛的态度，摆明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故事，他跟韩京墨关系再好也是男性朋友和女性朋友，总不能是闺中密友。 外人不能知道的事，当事人不会跟外人说的是，那是谁告诉韩京墨的呢？青龙影帝是个小喇叭呢——】 【青龙影帝未必是个小喇叭，但郑雨盛跟李正宰的关系绝对什么都能说。而韩京墨能用樱花树下的爱情故事去怼郑雨盛，对方还只是要阻止她说，却不是好奇你为什么会知道，这里面的故事就很有意思了，说不定又是一个爱情故事。】 【猜测爱情故事的人过多，我来提供另一个视角。郑雨盛是大前辈啊，都知道什么叫大前辈吧，是赵寅城都得鞠躬的大前辈，韩京墨就更得鞠躬。再怎么关系好也是在镜头前，连郑雨盛都提醒她镜头还在呢。 镜头前面对大前辈无所顾忌必然有原因的，那个原因会不会就是青龙影帝？ 韩京墨的态度绝对不是第一次怼郑雨盛了，注意细节，韩京墨一笑郑雨盛就怂，他都往后退了一步，代表他们私下可能也是这么相处的。 私下是没有镜头在，可私下的规矩比镜头在要严苛的多。私下的后辈能欺负前辈欺负的前辈都习惯怂了，姐妹们，CP可以嗑起来了，刘垭仁彻底出局！李正宰才是王道！】 【樱花树下这个说法大家不觉得耳熟吗？大胆开个脑洞，第一期韩京墨编了个樱花树下一见钟情的故事，那个故事该不会是有出处的吧？ 不然影后真能去当作家，只做演员太屈才了，那可是张口就来的故事，她总不能上个综艺太提前准备一堆小故事等着讲吧？ 如果说张口就来的故事是有原型的，是不是就合理很多？故事未必从头到尾都是真的，但樱花树下这个点已经找到了当事人认领，合理怀疑，郑雨盛才是真正樱花树下的男主人公。你们都别忘了，这位可是差点，不对，是正经当了男小三的。 容我大胆猜测，猜错了就是我瞎编。我估摸着，樱花树下的女主人公说不定就是那位目前正式离异的女艺人。 爱情故事确实是个悲剧，更是个不能讲的故事，所以男主人公才会那么激动。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按照时间线，樱花树下的故事发生时，韩京墨跟李正宰压根就不认识，她也不可能知道这个故事。很明显，郑雨盛是不会自揭伤疤的，他们关系好到天都不会。 圈内随便数，唯一一个能让郑雨盛自揭伤疤，或者说有可能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个故事的人就只有李正宰，连之一都没有，只有他会知道。 别人顶多知道谁跟谁在一起，却不可能知道樱花树下这个细节，过于细节了！ 如果这个假设真的真的是真的，那刘垭仁百分之一万出局，大家也不用管什么绯闻出来后，当事人双方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也不用等着双方通稿了。这波直接锁死，钥匙可以丢海里，没有第二种可能。】 -- 第472页 【你们留言都在留什么？大前辈被冒犯没反应的？韩京墨太不守规矩了吧？】 【韩京墨跟郑雨盛要只是前后辈的关系是能讲规矩，讲冒犯。可你看郑雨盛像个正常前辈吗？ 正常前辈会怂的需要摄像机保护？他指着镜头叫的时候就差把镜头在你不能打我写在脸上！】 【说前后辈规矩的人是不是从来没有跟前辈关系好过？太可怜了吧？】 比起前后辈的关系，节目组给男女演员规划了一个更有意思的关系，汤姆和杰瑞。 郑雨盛的人设可稀奇了，稀奇到不可能有第二个综艺节目会对他这个牌面的大佬，弄个不作不死的人设，他还是持续作死的人设。 南瓜按压成泥的过程中，录制现场依旧没人知道有关南瓜泥的一场小故事或者说是小事故。 南瓜泥作为甜品点缀着杏仁片摆在餐盘里放在客人面前，得到吃早餐的客人们一致好评。 客人从楼上下来前，店长一直是待机模式，客人从楼下上来了，店长也就开机了。 韩京墨陪着客人们说说笑笑，顺带发挥一波社交达人的特殊技能，让客人们主动帮忙收拾餐桌。 弄得差不多了，艺人们该洗碗的洗碗，客人们则是上楼收拾行李准备退房。 洗碗这个活吧，由于有忙内在（刘垭仁）那当然是忙内干。但碗碟特别多，不可能只让忙内一个人干，厨师们还是伸手帮忙的。 此时开启了郑雨盛的第二波挑衅，他倒是没有异想天开的指着韩京墨会洗碗，这念头哪怕是他都不会有，怕韩京墨当场把碗砸他脸上，那家伙绝对干得出来。 郑雨盛以我绝对不是在挑衅，就是随口一说的态度，对韩京墨讲，“我们洗碗，你去煮个咖啡？” 要是只说这一句，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偏偏这位加了一句。 “咖啡机会用吧？还是咖啡豆太重，你拿不动？” 同‘南瓜泥’事件发生时，现场只有两人不同。这话是在所有人都在的厨房里，郑雨盛对韩京墨说得，说完还自觉有趣，‘哈哈哈’来着。 ‘哈哈哈’的只有郑雨盛，其他人都在对他行注目礼。洪锡天的眼神最直接，看勇士的眼神。 多少也相处两天了，洪锡天不说多了解韩京墨吧，也是知道这位大小姐的脾气。 只要不惹她，那绝对是人美心善，可但凡要有人惹了她，比如一直试图让她干活的罗萤石，那就等着看好戏。 好戏在节目组配了个铜锣被敲响的声效下直接开场，并且以极快的速度结束，因为韩京墨就一句话。 “你们想不想听樱花树下的..”故事二字都未出口，想喝咖啡的男人立刻就不想喝了。 郑雨盛极端无语，“你够了啊！同一招用几次！” 韩京墨假笑，“行，下次换个招。” 两位选手的战斗力都被节目组标在头顶，特效显示女演员的战斗力是S+，男演员么..战五渣。 战五渣败北的速度之快，要不是有节目组的特效支撑，这场戏都没什么好看的。 战五渣的战斗力是不怎么行，战斗意识却很顽强。每次都是他挑衅，第三次也是。 第三次战局发生在客人退房，一位单亲爸爸带着女儿。 节目组有个评价表，本来是个坑来着，可惜碰到了社交达人当店长，那玩意儿就变成了抽奖游戏的前置剧情。 当初罗萤石跟“大小姐”讲，评价表的规矩是四星平安，即没惩罚也没奖励，要是四星以下，少几分就得去赶海找几斤海鲜。相对应的，五星满分就有奖励。 民宿的第一波客人送走，店长得到两个大家庭所有成员的满分评价，就顺势问罗萤石奖励是什么。 奖励是抽奖，艺人可以从节目组准备的抽奖箱里，随意抽取。奖品的上限是马尔代夫三日游，一切费用节目组全包，下限是多谢参与安慰奖，一盒赞助商提供的咖啡粉。 韩京墨对安慰奖没什么想法，对奖品上限有点意见，她不缺海岛游的钱，这东西对她没吸引力。女演员跟制作组说，要是五星只能有这些奖品，她就不折腾了。 作家迅速问艺人，什么才能有吸引力？赌性坚强的PD在边上随口说，你那么讨厌洗碗，可以从我们中间抽个人帮你洗碗。 作家秒速反对，她也是会被抽到的！艺人立刻点头，话出口可就得算数！ 抽奖游戏的奖品上限就此变更，目前为止艺人还没有抽到这个特别奖。 重新回归客人打分环节，店长正在卖孩子和他爸，跟那位女儿说，用赵寅城的合照换一个五星好评。 这就是个玩笑话，本来客人们也是要打五星好评的，纯粹是店长为了粉丝准备的福利，对方是韩京延的粉丝，还是从赵寅城那爬墙去的韩京延校服裤下。 这个奇妙的关系里最有趣的地方在于，刚上大一的女儿是韩京延的妈粉。 童星本人得知这个消息表情都扭曲了，童星他妈差点笑厥过去，还很好奇的问，你是更想当韩京延的妈妈，还是更想当赵寅城的女友，这位爬墙前是赵寅城的女友粉。 这么扯淡的问题让童星白眼都快翻出来了，爸妈却一起搞他，赵寅城特地凑过去，哀怨的说，女人就是善变，这还用考虑？ 很认真考虑这个问题的大一妹子，深思许久，双手合十对‘前男友’道歉，再对‘现儿子’说，妈妈为你舍弃了整个宇宙。 -- 第473页 整个宇宙笑得腰都直不起来，韩京墨差点无视镜头笑出猪叫声，女演员的形象眼看就要没了，莫名其妙多了个妈的韩京延气得脸都红了。 大一妹子是个很有趣的妹子，性格很好，很活泼，开朗版追星少女。 追星少女自觉能进入民宿人生就圆满了。但少女的父亲偷偷感谢店长，说女儿很久没那么开心了。 不是少女装阳光，少女确实性格好，就是碰到了点追星之外的三次元打击。 少女跟男朋友分手了，分得特别悲催，对方劈腿不说，还把分手的责任推到少女身上，用渣到极致的理由，说少女肥得跟猪一样，他跟她在一起就是在做善事。 还说什么，要不是少女一直缠着他不放，他才不会跟她在一起啥啥的。 少女爹跟店长说这些的时候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个崽子拖出来碎尸万段。 可爸爸在女儿面前却得装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女儿没跟他说这件事，这是他从前妻那听来的。 就这还是因为女儿想要抽脂，妈妈不同意，她跟妈妈吵了一架，才在激愤下说了这件事。 客人同店长说背后的故事时拜托制作组不要播这段，怕再让女儿受伤。店长和制作组都能理解，这段就没播，父女两的镜头也不多。 到要退房了，韩京墨开玩笑冲少女讲，让她享受一波即是赵寅城的女朋友也是韩京延他妈的待遇，一次性达成两个终身目标，彻底完成此生无憾。 少女嗨到化身尖叫鸡，动静之大把郑雨盛从厨房引出来了，准确的说是厨房的人都出来了。 起初大家就只是笑着看实现终身目标的少女，一副幸福的要晕过去的样子，站在赵寅城和韩京延中间拍照。挺好的画面，没人想打破，郑雨盛这回是真没想搞事。 等照片拍好了，少女拿着手机看的时候，半开玩笑的讲，我也太胖了，郑雨盛很自然的接了句，你这个哪叫胖，挺可爱的。 少女是有一点胖的，珠圆玉润的那种，不是痴肥是可爱的那种胖。郑雨盛夸一句可爱本质上没什么问题，谁都没在意。 韩京墨也没在意，直到少女认为对方只是客套，说着我还是太胖了的话，郑雨盛就跟她讲，你这样是可爱，一点都不胖，而且减肥多伤身体，这样就挺好的。 少女一边感谢艺人的夸奖，一边说我还是瘦点好。艺人就说，胖瘦有什么关系，你性格好呀，巴拉巴拉。 两人车轱辘话说了得有一分多钟，看起来时间是短，可来来回回的就不短了。 尤其是韩京墨发现郑雨盛不是在客套，他是真想给少女灌输，你这样就特别好的想法，心里就有点不爽了。 她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打断了车轱辘来回掰扯的两个人，招呼少女去填表格，隐晦的瞪了眼郑雨盛让他别讲了。 郑雨盛当下是没讲什么，此时才是真的有外人在，什么都不好说。等客人退房走了，外人没了，他就把话重新提起来，问她之前干嘛阻止他继续说。 用心很是险恶的男演员就差把搞事写在脸上，特别刻意的说，“我真心认为人家小姑娘挺可爱的，干嘛，你觉得她不好看啊？” 这种问题观众但凡三观正常都听着不舒服，女演员回答好看会让人觉得虚伪，女演员回答不好看，百分之百会被骂。 这种陷阱题，韩京墨一般都给标准答案，那就是怼回去，“你要是认为她好看就不会问这个问题。” 郑雨盛被噎住，不怕死的跟她怼，“那你就是认为她不好看呗。” 不是很想搭理他的韩京墨只是警告了他一句，“不要假好心。” 难得没有一句话就落败的郑雨盛战斗力瞬间飙升，“你才是假好心，自己长得漂亮就觉得人家不好看。” 这一局也是大家都在的局，大家都在，这话有点过了。哪怕众人都默认不适合播出的节目组肯定会剪掉。但直接说韩京墨心不好，总归不合适。 所有艺人里郑雨盛是大前辈，碍于大前辈又不太熟，其他人不好说什么，但脸上带出了一些不赞同。 韩京墨张口要怼回去，她还没说话，韩京延先开口，当着我面找我妈麻烦？ “你才假好心！” 少年突兀的开口让全场都安静了片刻，韩京墨内心暗爽。但面上还是轻拍了下儿子的后脑勺，让对方道歉。这不是前辈后辈的事，那是长辈，礼貌要有。 郑雨盛也有点尴尬，他跟韩京墨闹就是在闹，韩京延一开口，他就有点像欺负人。 而本来不准备搭理他的韩京墨，为了给心不甘情不愿说对不起的儿子找回场子，就跟郑雨盛掰扯起来。 你觉得妹子可爱，是看小女孩胖乎乎的可爱，还是如果你也是二十代，会去追那位可爱的姑娘。 都准备跳过这个话题的郑雨盛有些堂皇，说什么呢，什么就追人家姑娘？ “就说你假好心，客套两句就完了呗，非得追着人说。人家不需要一个叔叔夸的可爱，她想要的是同龄的男孩子会追求的可爱。”韩京墨怼人就怼脸，怼大叔，“小姑娘刚成年你跟她灌输什么跟全世界为敌的思想，她要是真信了，你付得起责任吗。” 堂皇的大叔听完只觉得荒唐，“我什么时候让她跟全世界为敌了。” “让她坚持自己哪哪都好，是男人没眼光，这玩意儿就是跟全世界为敌。” -- 第474页 韩京墨直接怼他，能说出那种话要不是傻就是恶毒，反正不是什么好人，“自我接纳这种话讲好了是好话，讲坏了就是毒鸡汤。” 郑雨盛还没反应过来，刘垭仁更敏锐，犹豫着开口，“为某个男人减肥跟为某个男人整容一样，都很盲目，这不是什么好事。” 韩京墨一愣，语气温和了点，她又不是针对刘垭仁，好好跟他讲，“想要改变自己是需要原动力的，为了男人也好，为了外界嘲笑也罢，这些都可以成为原动力，有动力总归好过没动力。” “那孩子还小，正是青春年少，需要通过外界的评价来评判自己的时候。到我们这个年纪可以自我开解，美也好丑也罢，我们都能接受，这就是我啊。这个时候谈自我接纳是一种妥协，那没什么不好的，当然是好事。” “可她刚成年，荷尔蒙最旺盛的时候，她想要得到同龄男孩子们的喜欢，想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就得去努力。而不是听着长辈们乃至于姐妹们说的，你很可爱，你很好，是男人瞎。” 艺人群体里唯一的女性环视男人们，“男人就是瞎啊，男人瞎到满大街都是整容广告，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内在美固然好，可只有外在美了才更容易吸引男人去想要了解内在美。” “这两年是在追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美，我们都美得很独特，可主流审美就是主流审美。主流审美就是那些挂在整容医院的广告里，那些美得千篇一律的存在。主流审美是什么知道吗？是万千商家通过千万兆亿所打磨的商品。” “这款商品就是受众够广，有足够多的人掏空钱包也愿意去达成，因为那有利可图，那就叫主流审美。 主流审美一点都不特别，反倒特别模式化，可主流审美是一条捷径，是无数成功的人告诉你，这条路能通往成功，你照着走就不会出大叉子的捷径。” 男人们互相看看，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感觉再聊下去有点危险，除了郑雨盛。 郑雨盛有点为杠而杠的意思，说出特别不符合这个圈子，但很符合观众们所喜欢的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美，凭什么对主流审美妥协，美得独特就不美了吗？” “美得独特没人买单有什么用？”韩京墨已经不怀疑他的智商问题了，定案了都，就是蠢，“自我认为自己美得很独特，别人看不上是全世界都瞎，这是非常需要勇气的事，那得是个大心脏。你觉得那孩子有那么大的心脏吗？这不就是跟全世界为敌吗？” 亲妈板着脸教儿子，“不要觉得跟全世界为敌很帅，那是蠢！你可以帅得很小众，只有那么一撮人喜欢你，可你至少要保证有那么一撮人喜欢你。而不是全世界都在说你不好，你坚持他们就是瞎。” “哪有全世界都瞎，我真的觉得她可爱。”郑雨盛不乐意了，骂谁呢？ 韩京墨一个白眼翻过去，就是骂你啊，“你觉得有个屁用！” “我话放在这里，哪怕就是整容广告里那些美得千篇一律的姑娘们，她们的人生路也走得比特立独行的姑娘们要顺遂。长得好就是隐藏福利，我们都是靠长得好才走到今天的，这个点要我教你吗？” 特立独行的刘垭仁忍不住辩了一句，“我不是靠长得好啊。” 韩京墨抬手就指向赵寅城，“所以你商业价值没他高啊，你影帝都拿到了，商业报价有他高吗？” “呀。”赵寅城让她收敛点，“他还年轻呢。” 年轻有个蛋用，韩京墨斜了他一眼，好脾气的对小弟弟讲，“我们这行九成的人在吃青春饭，就是靠脸，这就是条捷径。在没有捷径的时候，同一条路，同一个目标，想要达成就是得更辛苦。” “你入行吃了多少苦，你回头看看那些长得好看的人是如何顺风顺水就入行了。我们这一些，我..”韩京墨指着自己，再冲赵寅城点了点，“他。”不是很乐意的也指了下郑雨盛，“他也是一样。” “我们这些符合大众审美的人，路走得就是比你们要顺。美貌永远是稀缺资源这个得认，想要变好看是人性，喜欢好看的人也是人性，不要跟人性做斗争，干嘛给自己找麻烦呢？” 有了刘垭仁的两次打断，韩京墨没什么火气了，难得正经的跟郑雨盛讲，“有些话讲两句就行了，不要三番两次的强调，该听她自然会听，不想听你强调了也没用。” “减肥是很辛苦，维持美貌更辛苦，这些苦不吃，就得吃别的苦，这世上就没有不用吃苦就能得到的好处。 最直接的一点，不分男女，不好看的人得风趣幽默，得事业成功，得做非常多努力，才能去弥补自己不好看这一点。” “而好看的人只要好看就够了。” 好看的人说着三观歪到天边的话，对儿子讲，“零食少吃，口腹之欲都不能克制，你赶紧退圈拉到。” 电视机前的儿子正准备把薯片放进嘴巴，这个画面一出，连忙放回去了。 他偷瞄爸爸，想看他有没有发现，看到爸爸神色严肃，愣住，咋了？ “这段话不应该播的。”赵寅城叹了口气，怎么就播了呢。 飘满火锅香气的烟雾中，郑雨盛也很意外，“你们让这段话播出去了？” 李正宰不属于“们”的范畴，他不知道这件事，思索片刻看向韩京墨，“你想改人设？” -- 第475页 “节目名都叫《大小姐的民宿》了，你觉得呢？”韩京墨表示，人设早改了。 人设改成什么？改成与其做白莲花去符合大众审美，不如特立独行只抓住一小撮人，那一小撮人的购买力足够强。 李正宰笑了，“那我帮你联系一些时尚杂志？” 摆手表示不用的韩京墨说，“已经在对接了。” 情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第三者听不懂的话，郑雨盛伸手表现一下存在感，“什么意思啊？”带我聊一个。 情侣们对视一眼，韩京墨撇嘴，李正宰笑出声来。 聊什么啊，散场吧，得忙起来了。 第107章 第四十一章 《大小姐的民宿》播出了一段在绝大部分圈内人都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会播出的对话。 以至于在那段对话被单独截出来冲上热搜时，本来圈内流传说节目是韩京墨出资拍摄为了洗白自己的流言都变得不可信了，要真是韩京墨出资，这段对话怎么可能播出来。 以“好看的人只要好看就够了”为核心的一段对话为什么不能播？因为会引起舆论掐架，舆论掐的非常凶。 【不是我说，韩京墨太极端了，真以为长得好看就万事大吉？性格糟糕长得再好看都没用，烂人就是烂人。 人美心善这个词重点是心善之后才是人美，人美是附加值，这讲得好像人美才是关键点一样，三观太扭曲了。】 【虽然我可以理解女演员对美貌值的看重，娱乐圈本来就是看脸的行业，这确实没错。但是把娱乐圈的标准当做对所有人的标准就真的很扭曲了。 多得是比好看更重要的品质，诚实、善良、守信这些，难道不比好看重要？那个姑娘确实很可爱，非得变成让男人喜欢才行？没男人活不下去啊？】 【老实讲，好看的人有隐藏福利并没有错，大家确实都更喜欢好看的人么。可不能把好看当唯一标准啊，自信是自己给自己的，自尊，自爱，这些词的重点都是自己。如果把一切都寄托在要让男人觉得好看上，那人生也太悲催了吧？】 【那些留言说韩京墨极端的，要不然就是影后说得假好心。要不然就是即没有感受过丑到被人嫌弃是什么感觉，也没有享受过漂亮到就是会被人善待是什么感觉。 你们都是普通人，普通到可能打扮一下也不差，说不上多好看也没有多难看，所以你们认为她极端。 可事实上，她只是把真实的世界摆在你们面前而已，真实的世界就是那个样子，就是好看的人只要好看就行。 我就是那个难看的，地包天，需要动手术才能勉强普通的难看。我难看到从小就知道长得好看有多重要，连我妈都会看着我叹气担心我以后要怎么办，你们可以尽情的猜我有多难看。我从小到大每年的生日愿望都只有一个，就是希望能好看一点。 别人父母存大学的学费，我妈给我存的是手术费，我拼命打工，就是为了存这笔钱。 你们感受过找工作只能找到戴口罩的工作的感受吗？你们没有，你们只是普通，你们根本不知道丑是什么感觉。 初恋很美好对不对？我的初恋很恶心，我自己觉得恶心，没有任何人发现，也没有什么对方骂我丑，对方根本不知道。而我喜欢上对方仅仅是因为她跟我说你不丑，你只是比较特别。 我发现自己喜欢上那个人时根本不是什么小鹿乱撞，是全身爬满了蛆虫，恶心到我想吐，我怎么敢？我怎么能那么恶心？ 存到了那笔钱，动了手术，正常了，普通了，再接着存钱，接着动手术，从普通变到有点姿色，化妆，打扮，我渐渐好看了。 你们知道好看是什么感觉吗？是我以前丑的时候，别人根本没有看我，就是脑袋往我这边转了一下，我都会害怕的低下头怕被他的眼神刺到，怕他嫌弃，那就是个陌生人。 而好看是，我走在路上，路人偷瞄我，我能抬头挺胸，甚至于昂起下巴走过去。你们认为不值一提的东西，是我付出了一切得到的。 这个世界不是道德楷模眼中的样子，只要真诚、善良，内心美就足够了。这个世界非常现实，现实到好看的人，只要好看，就什么都够了。】 【好看的人只要就够了不是世间真理吗？这有什么能反驳的？能在这留言的都是资深网民，装什么大瓣蒜？ 随便翻翻自己的浏览记录啊，是刷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的视频多，还是看所谓道德楷模的视频多？ 你们知道宠物怎么定价吗？就是越好看越贵。为什么宠物的血统要纯？ 纯了才好看！科普一个热知识，人类为了美是可以不顾一切的，人类为了美丽的东西也可以不顾一切。 旅游看什么？看风景啊，风景要不要好看？买衣服怎么选？好看的啊。 吃饭都讲究个色香味俱全，色还在最前面，古今中外所有能被记载的女性哪一位不是美人？哪怕是才女都会夸一句才貌双全，貌依旧是重点。 你们排斥韩京墨的话是真的相信心善比人美重要？这种话你们自己信吗？ 心善固然重要，人美更重要！三观跟着五官走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就连电视剧里的反派，要是找个帅哥演，那都有无数观众认为他可怜可叹，一个猥琐男演呢？死了活该！ 何况我都不认识你，让我有兴趣认识你的前提不就是我得看你顺眼吗？ -- 第476页 顺眼的才会搭话啊，你长得人憎狗眼，我连跟你说句话都不想，怎么发现你心善？拿把刀把心挖出来看啊？ 现实点，韩京墨的说法没问题。那个小姑娘确实可爱，但我们说得可爱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自己可爱有什么用？她喜欢的人不喜欢啊。 自尊自爱固然重要，可这东西不是天生就能有的。自信就更是了，这是需要建立过程的，被夸多了天然就有自信，一直被嫌弃，再怎么有自信也会被打击没有！重点强调！韩京墨的说法没问题！认为有问题的人都是在自欺欺人！】 【先说明，我不认为韩京墨讲得就是错的。但我同样不认同一个艺人公开给大众传达，美貌就是一切的思想。美貌确实是一种捷径，可捷径走多了，不是好事。 节目里的女孩子才大一而已，看电视的小朋友更多，哪个父母能接受好看的人只要好看就够了这个教育观念？ 长得好看别的就不用做了吗？学不用上，努力也没必要了呗？那好看的孩子会走得捷径不就是摆在明面上的吗？ 那条路就那么好？哪个真正伟大的人是靠长得好看成功的？诺贝尔有美貌奖吗？爱因斯坦是靠脸成为人类最伟大的天才吗？霍金算什么？牛顿呢？ 长得好看是人生路上的捷径，我认同。可长得好看就是一切，这个观点绝对不能被大众接受！绝对！有些捷径不能走！】 走了捷径的韩京墨因为剑走偏锋的言论成为社会焦点，也让她变得非常忙，不止是忙电影拍摄，还有诸多的时尚活动要参加。 如果说世上有什么行业是奉行绝对看脸的行业，时尚圈排第一就没有第二了，这个圈子甚至比娱乐圈还要赤裸的对全世界展示，颜值是一切的通行证。 韩京墨的脸并不算非常时尚的那种，她当然是好看的，可她的好看非常主流，一点都不小众，大众的不能再大众了。 女明星对时尚圈的兴趣有，但并没有那么大。她对一切漂亮的东西都很有兴趣，美衣华服，珠宝首饰，尤其是包，可感兴趣了。 可对于成为时尚达人什么的，就没什么想法。但时尚圈是靠近顶奢代言的捷径，圈子小么，谁不认识谁啊。 原先走白莲花这种大众路线的韩京墨，是在罗萤石找到她，跟她说您期待的人设大概率没办法硬做出来，您要不要换个人设时，灵光闪现。 CF女王不是一定要拍遍各种大众广告啊，完全可以走特立独行的路子，往顶奢的路线冲。 韩京墨盘算着自己手上的牌，地位她有了，威尼斯影后一座奖杯就够高奢的牌面，长相她也不差。而她欠缺的是高端品牌方需要的锋利感。 讲人话就是，逼格得有，还得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的韩京墨成了《大小姐的民宿》里的大小姐，她长得很符合主流审美。但做事风格跟主流审美里对女性的期待一点边都不沾。 大小姐矜贵，小资，长袖善舞，社交达人，观点一点都不大众，很独特。 独特的大小姐开始涉猎各大时尚杂志的封面，只拍封面。韩京墨为了塑造新人设，新代言一个还没接到呢，先断了四个品牌方的续约，都是日用品，这玩意儿很不时尚。 时尚的女明星在兼顾拍摄的同时，各种时尚活动的跑，跑的同组搭档都担心，她能不能兼顾的过来。 金惠绣大概能猜到韩京墨在做什么，她有过那段时间，为各种品牌方奔波的时间。 可她已经渡过了那段时间，就有心相劝后辈，还是把心思用在拍摄上比较好，对演员来说作品才是正道，其他都是添头。 前辈已经准备好等后辈在片场犯错，或者因为过于忙碌而无法兼顾出现疲惫的时候去劝说，她准备了小一个月，一个机会都没找到。 其实处处都是机会，从“民宿”播出第三期后，韩京墨都忙疯了，状态肉眼可见的疲惫。 上了妆还好，卸了妆脸色都不是苍白而是惨白，唇色都有点发青，黑眼圈都很严重。 最夸张的一次，这家伙直接在片场睡着了，就排戏的那一会会工夫，她小呼噜声都冒出来了，金惠绣都被震惊了，这么夸张？你何必啊！ 处处都是机会的一个月，金惠绣一次机会都没找到。 因为韩京墨从来不耽误拍摄，就说她在排戏睡着的那次，金惠绣都准备叫她起来拍摄了，执行导演吼了一嗓子全场准备，韩京墨眼睛刷就睁开了。 金惠绣眼睁睁看着她从两眼无视过渡到满面怒火，只是一吸之间，呼吸的那个吸，就一个呼吸的工夫，一秒都不到，半秒都没有，后辈就进入角色状态了。反倒是她因为太惊讶被卡了，太惊讶！ 往前推个二十年，金惠绣也有过这种状态，忙碌到把面对镜头训练成身体本能的状态。 可她那时候才多大，十来岁，顶天二十出头，说得上一句精力旺盛，耗得起。 韩京墨都几岁了？真的，妹妹，何必呢？ 姐姐不能理解妹妹的操作，但姐姐也没去干涉妹妹的操作。不论韩京墨是为什么那么拼，明明地位钱财啥啥都有了。但她想要拼总有原因，自己无权干涉。 有权干涉的人是李正宰，男朋友非常有权利干涉女朋友“摧残”自己的身体。 李正宰的干涉方式比较特别，他第一次在视频里发现卸了妆的韩京墨有黑眼圈的时候，就只是劝说，身体要紧，反正也不急的。 -- 第477页 第一次，韩京墨的应对方法是好好好，第二次她就不再素颜跟李正宰视频。 男女朋友维持着每天至少一通视频的联系，更多是见面。因为韩国只有一个核心经济圈就是首尔，八成以上的时尚活动都在首尔，值得让韩京墨去跑的时尚活动，就直接是十成都在首尔。 女朋友靠化妆遮掩匹配的操作不能说没用。但她逐渐沙哑的嗓音骗不了人，何况李正宰能查她行程。 男朋友第二次劝说女朋友用的话是，就算你不在乎身体也要顾忌拍摄的状态。 女朋友当时的回应也是好好好，转头就去警告助理，多废话一句我就换人。 李正宰特地飞了一趟剧组，本来指着当面劝，到了剧组发现韩京墨疲倦的状态很符合角色设定。 彼时剧组正好在集中拍摄她的角色颓丧期，她都不用上妆，素颜站在镜头前就能直接演。 女演员用实际行动证明给合作搭档和男朋友看。不论她要玩多少幺蛾子，作为演员，她对自己的职业永远不可能出现懈怠。敬业对她来说不是什么要去做到的事，而是做事的底线。 绝对不会踩自己底线的演员在专业上非常靠谱，在面对男朋友时过于敷衍。 男朋友给出第三次警告，“韩京墨，我最后说一次，你需要休息。”看她表情不对，貌似要爆发的样子，语气软下来，“你再不休息，黑眼圈都要挂到小腿了，多难看呀——” 过度疲惫会带来过度烦躁，过度烦躁让韩京墨没什么耐心，依旧是好好好的应着，还是很敷衍。 敷衍男朋友的女朋友得到了来自男朋友的“毁灭性”打击，前后劝说了三次的男朋友，连警告都说出来了，还是不管用后就确定了劝说没用，直接开大。 李正宰使出一记重锤，让韩京墨这个响鼓直接被敲烂了，爆炸性的烂。 忙碌许久的韩京墨在接触一款手表品牌，非常巧合的是，这个品牌方就是当初河证宇在戛纳半夜敲响她酒店房门的那个品牌方，不太一样的是，这次是主打款的代言。 韩京墨已经对接的差不多了，基本可以说就差签约。而李正宰给她送来的是那个品牌方的竞品，最直接的竞争对手的合约，待遇比她谈的好不说，合约金报价直接比她的那份合约高出三分之一，巨夸张。 夸张到韩京墨光是看到合约金就知道，李正宰一定是给了那个品牌方负责人什么对方无法拒绝的东西，威逼也好利诱也罢，总归不是正路子，正路子的谈代言，品牌方脑子坏了都给不出这个报价。 别看新闻上时不时的就发哪个哪个当红艺人签了多大的品牌，多天价的签约金，那玩意儿都是虚的，是双方合作给彼此抬轿子。 这就跟演员有对外报价的身价和真正签约的身价一样，面子情是面子情，实在东西是实在东西。 而李正宰把这份合约放在韩京墨面前的杀伤力，远远超过当初河证宇“自作聪明”的把类似的合约放在她面前。 彼时河证宇是误会了，大概以为韩京墨做不到？所以推了一把。这是韩京墨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的，再加上她对他有愧，到底也不算大事，笑笑就过去了。 可李正宰不一样，不是什么他是她男朋友那种不一样，这东西韩京墨根本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李正宰嘲讽她，嘲讽她没事找事，嘲讽她幼稚天真。 李正宰在嘲讽她，因为韩京墨目前所做的所有事都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话是糙，道理没错。 韩京墨着急忙慌的要实现她成为CF女王的目标，要成为国内身价最高的女艺人之一，这个目标啊，是迟早会达到的，哪怕韩京墨什么都不做。 两座欧洲三大电影节的影后奖杯，再拿到一座韩京墨就满贯了，她在国内已经满贯了。 女演员在演员这条道上已经走到了巅峰，身价怎么可能上不去，怎么可能接不到顶级奢侈品的代言，她缺什么都不缺逼格，她缺的只是时间。 有些事是需要时间沉淀的，商业行为尤其需要时间去考察，越高端的品牌对代言人的选择就越慎重。 韩京墨跟别的女演员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她坐着直升机爬梯队，‘暗杀’之前，这位在演员领域没有太多拿的出手的作品，‘暗杀’之后，她直接飞升，前后也就三年，一次性到顶。 三年，太短了，短的很多品牌方压根没有把她放在代言人考察的名单里。 等她有了进名单的资格，剩下的就只要等着就好，等着品牌方考察出结果来。 那是一件需要循序渐进的事，终点几乎就是注定的，一代新人换旧人，韩京墨一定能成为国内身价最高的女演员，她都已经满贯了。 哪一个满贯的影后没有配得起自己地位的代言呢？没有。 那是韩京墨一定能抵达的终点，是圈内的规则，是所有女演员都想要站在领奖台上拿到影后的主要原因。有了奖杯就有了商业价值，这是一个等号。 既然是必将抵达的终点，为什么就着急忙慌的跑上前？真的就这点时间都不能等吗？ 韩京墨不能，她需要新鲜的刺激，得很新鲜才行。 安静了大半年当个老实人的男朋友，给与女朋友极端新鲜的刺激，太刺激了，“我就让你那么无聊吗？” 被一枚核弹击中的韩京墨是一片废墟，废墟没有任何伪装，支离破碎的灵魂折射出的是北极寒冰。澄澈，天然，最本真的恶。 -- 第478页 “嗯，太无聊了，我们都能盖棉被纯睡觉了，你就能想象我有多无聊。” 制作组在小镇拍，住宿环境很一般就是小旅馆。小旅馆的大床房就是韩京墨的房间，他们就在那个连窗户都没办法完全打开的房间，进行这段足以绽放恶之花的对话。 李正宰老旧的沙发上，支着下巴饶有兴趣的观察着生无可恋的韩京墨，他还真没看过恶之花绽放的模样。以前顶多是看到了虚影，这次看到它完全盛开。 那景致很美，美到他心脏紧缩，血液被寒冰冻结，四肢冰凉，手指末梢都是麻木的。 但，好看的人只要好看就够了。 韩京墨是好看的人，好看到她疲惫不堪的面容有种病弱的美，西子捧心大概就是这样。 她半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李正宰说，我有多无聊，跟你在一起无聊透顶。 好看的男人不能上，只能上你，可我睡你都睡腻了，好无聊。 我对你的身体太熟悉了，熟悉到没兴致了。 你的性格也很无聊，我太了解了，一丁点的惊喜都没有，本来还有个郑雨盛可以折腾，郑雨盛都不好玩了。 “我知道你订做了戒指，大半夜的爬起来偷摸去画设计图，还跑去拍裸钻，打算砸重金啊？”韩京墨掩嘴打了个哈欠，“你父母的工作应该不好做，花了多少心力？挺能折腾。” 女人说话的声音很含糊，累了，单纯身体疲惫，也有点心理厌烦。 因为这个人真的很无聊，无聊到韩京墨早就到极限了，一直压着，用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去压。男人搞不了，就去搞事业啊。 最初韩京墨想要搞事业确实是到了平台期需要新赛道提供新鲜感，可当李正宰出现在“民宿”的拍摄地，她就真的厌烦了。 这个男人真的很无聊，无聊到她几乎能猜到他所有的行动，无聊到她在他走后的那晚，脑子坏到差点去撩拨赵寅城，她真的无聊到要爆炸了。 赵寅城当然是没有撩拨的，韩京墨理智还在，就是因为她理智还在。 所以她一直没爆炸，哪怕距离临界点就只有一微米，她都没有爆炸。 某种程度上来说，能让自己忍到这种程度。对韩京墨来讲，也算是一种很新奇的刺激了，她许多年没有忍那么长时间了。 上一次韩京墨耐下性子忍耐一件事，还是她处在童星转型的时期。那个年轻稚嫩的她忍到胃都疼，生理性抽搐，参加的酒局太多，真的把胃喝坏了，不然也不会那么馋辣椒。 那段时间韩京墨几乎见识了这个圈子最恶劣的那一面，是她脱离父母后看到的世界的本来面目。 童真和稚嫩都是在那个阶段褪去，此后一飞冲天，她再也没有为谁，为什么事，忍耐那么久。 花心的人最无情，无情的人最理智。 韩京墨极其理智的知道，李正宰爱她爱到病态，正经能看心理医生的病态，绝对是个病。 而她是唯一能让他持续做个人的药，无敌玛丽苏，玛丽苏到她都不敢相信，但这就是事实。 事实就是她要是敢跟李正宰分手，李正宰就能一刀捅了她，搞不好还会拉上她儿子，让她好好的了解一下，背叛他的下场。 所以极端理智的韩京墨即便无聊到即将爆炸，也没有对李正宰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怨怼，没意义。她反倒是哄着他的，在他跟她叨叨，你注意身体的时候。 “你信吗？你打电话跟我说你在楼下的时候，我就猜到你要教训我，只是不太确定用什么方法。”韩京墨给他说着，她想象中的那些方法。 “我猜你不是想办法把我谈好的项目抢走，就是丢给我一个更好的，以展示我被你攥在手心，任由你搓圆捏扁。讲真，我觉得这招很帅，我也会那么干。” 韩京墨翻身而起，上前两步，拿开他装模作样的胳膊，推开他表现轻松自在跷在左腿上的右腿，自己轻轻松松的跨坐在他腿上，捧着他的脸，啄了一口。 “你如果是我的某个追求者，我们刚认识，不太熟，那我对你的兴趣能爆表。” 韩京墨按着他的双颊往中间挤，弄出嘟嘟唇，对掌心里的脑袋搓圆捏扁，“可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你还来这套，太没有心意了，哪怕你搞我儿子呢？好歹有点心意啊。” 胳膊松松的在她腰后环绕的李正宰，也忍了很久，久到现在才展现病态的那一面，无敌乖巧，随便韩京墨怎么玩他的脸，讲话都含糊，“我搞了，你没发现。” 韩京墨一愣，表情渐渐认真起来，“说。” 说起来很简单，简单到如果他不说，韩京墨这辈子都不会发现。 “京延学习的时间是不是越来越晚了，他变贪心了，什么都想要的贪心。” 李正宰贴着她的手，啄吻她的掌心，掌心搭在她的腰侧，拇指抚摸她的腰线。 韩京延变贪心了，贪心的什么都想要。想要在学校当风云人物，今年会竞选学生会长，当学生会长的人成绩怎么能不好呢。 他想要继续当童星，赚钱给妈妈买包。他想要只在他需要的时候陪伴他的女朋友，为此他开始送礼物去解决自己要陪女朋友的问题。 韩京延什么都想要，如同什么都想要的韩京墨，儿子像妈妈，这点妈妈怎么可能发现呢。 这点就算妈妈感知到了，也不会在意的。 -- 第479页 如同儿子对女朋友的评价是，她什么都想要时，别的母亲大概会惊讶小朋友为什么会这么想，太功利了。而亲妈的想法是，我好像真的什么都想要，值得反思。 大人只反思自己，没对儿子有什么想法。 大人只有在被提醒后，才能察觉这件事是不对的。 儿子像妈妈有什么不好吗？太不妙了。 韩京墨很喜欢自己，她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好，她就是哪里都好。可要是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那就很不好了。 毕竟天空中怎么能有两个太阳呢，她那片小宇宙只能有她一个，必须让整个星系围着转的存在。 两个太阳相撞会怎么样？没有人知道，但太阳彼此知道，他们还是不要碰面比较好。 太阳一号傻眼了。怀抱着夏日正午眼光，被晒的都要脱水了的男人，食指戳了下她的腰眼，以绝对的恶意回击她之前捅向自己的刀子。 “你猜发展到最后，是你跟韩京延渐行渐远，还是韩京延爱你爱到变成一个隐形的妈宝男？我记得你超级讨厌妈宝男。” 韩京墨讨厌妈宝男，吃过亏上过当。还是那句话，恋爱经验过于丰富，就是更容易踩到雷。 双方刚接触的时候，韩京墨没发现他是个妈宝男，那就是个很普通的玩咖，花心滥情的富二代。 有钱有相貌，还愿意给女人花钱，砸重金的那种，又嘴甜又会来事，关键是花样还特别多。 两人在一个酒局上认识，彼此都觉得对方是好看的人，好看的人们迅速滚到了一起，渐渐从一夜变成多夜，中间还不是1V1，各自都玩的很开心，各自都在有兴趣的时候才黏在一起。 黏糊的时间长了，得有个两三年吧，中途各自都有男女朋友也没断了关系。富二代有一次说，家里催婚，你有没有兴趣跟我结婚？ 韩京墨当然是没兴趣，但对方摊开所有未来他会继承到的财产，一笔巨款着实打动了“升斗小民”。 巨款的拥有者还说，只要我们两结婚，哪怕以后离婚了，这些都能分你一半。 升斗小民心动了，两人迅速付诸行动。毕竟他们讲好就算结婚也各玩各的，韩京墨怎么算自己都不吃亏，就是多个证呗，那算什么。 行动起来韩京墨才发现富二代他妈有点难搞。但她当对方是老板，一年也不需要见几次的老板，每次见完太后，富二代还会给她开一张数额不菲的支票作为“压惊”，见老板这件事一点也不痛苦。 就在韩京墨手上带着硕大的钻石，被媒体报道要嫁入豪门也不反驳的时候，富二代他妈突然跳出来，公开对媒体说，她不可能让一个戏子进门。 戏子转头就甩了富二代一巴掌，滚蛋！老娘有的是钱！ 韩京墨无敌讨厌妈宝男，哪怕是亲儿子，韩京延要是成了妈宝男，她也能气吐血。 可韩京延成不了妈宝男，就会跟她渐行渐远。因为他们都贪心，都想整个世界都围着自己转。 而宇宙中容纳不了两个太阳，即便可以，另一个太阳也不愿意。 韩京墨觉得李正宰有意思了，极端有意思，有意思到她差点打电话给河证宇，最后一丝理智拉住了她，她决定自己先跟对方战一波。 战争在两军互相都知道这局不死不休的情况下打响，韩京墨相对被动。 因为她时间不够，前期准备也不足，太突然了。以前她顶多想过要如何搞死李正宰，但没实施过，哪像李正宰准备的时间那么长。 李正宰准备的时间可就太长了，长到两人还在小旅馆的床上生死肉搏，打得正是激烈，韩京墨嗨到头皮都要炸开。 D社在晚上十一点，一个很不合理的时间，发布了一条宇宙大独家，李正宰跟韩京墨在一起了。 有图，有视频，甚至还有时间线，这两人不止是在一起了，他们是共同绿了孔侑和河证宇，这是条足以让宇宙都爆炸的新闻。 报道的时间线是从三年前“暗杀”拍摄开始，酒店监控显示韩京墨跟李正宰进了房间，一夜都没出来，第二天早上韩京墨倒是出来了，但那身衣服还是昨晚的衣服。 孤男寡女，夜宿一夜，还能干嘛？ 而这个时间点，别说孔侑根本就不认识韩京墨。哪怕是河证宇跟韩京墨也就是刚刚认识。 后者是在采访时公开说过，他跟韩京墨是拍摄“暗杀”才认识的。孔侑那边的时间线虽然不太能肯定，但韩京墨绝对是先跟李正宰在一起，这点业内众所皆知。 报道里采访了不少人，哪家会所的服务生，哪家酒店的前台，这些小人物纷纷表示，三年前李正宰和韩京墨就手牵手出现在他们店里。 三年前，韩京墨根本就没跟孔侑拍摄因戏生情的定情之作。 定情之作出现了，韩京墨劈腿孔侑，这点没有准确的证据。但有一段孔侑家所在的小区地下停车场的监控。 韩京墨刚从孔侑家离开，就上了李正宰开来接她的车，监控上的时间能准确的看到，这个时间点她和孔侑还没分手。 韩京墨在跟李正宰恋爱中时劈腿孔侑没有石锤，反过来就锤死了。 锤的更死的是青龙电影节的走廊监控，去年的青龙可是爆出个大新闻的，女演员举着影后奖杯的手还带着传说中的订婚戒指，无数人还恭喜过她同河证宇。 -- 第480页 同一时间的走廊监控里，戴着河证宇给的婚介的未婚妻，在跟未婚夫相隔一堵墙的地方，同李正宰亲热呢，两人可甜了，李正宰还给她披衣服。 甜蜜到恶心的两人用身体力行的展现娱乐圈的男女关系能有多混乱，还真就各玩各的，外面无数野花，就彼此当正宫呢。 正宫在大战后打开手机调出热搜，再把图文展现给一脸餍足的正宫看，“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只属于我哦——” 韩京墨余光扫到她和李正宰在上海的酒店监控照片，就嗷呜一口咬在他的喉结上。 女人的唇齿间有了血腥味，男人的笑容很是满足，还能摸她头呢—— 你喜欢刺激？我给你。 第108章 第四十二章 深夜十一点的惊天大瓜炸出了无数休闲党，硬生生在凌晨把所有事件相关当事人全部推上热搜。 这瓜真的太离奇了，离奇到要不是证据那么多，锤的太实在，都没人会信的。 但就是因为锤的太实在，网友大受震惊，以至于一时居然没多少是骂女艺人的，反倒是说女艺人牛逼的比较多。 留言里点赞最高的几条热搜都是这样。 【我以前觉得金敏喜牛逼，每一位前任都是我想睡而睡不到的对象。金敏喜跟韩京墨是闺蜜，霸王花们果然都是一起玩，韩京墨已经超越了金敏喜在我心中的地位，这位哪是什么大小姐，她明明是女王蜂啊！】 【从李正宰、河证宇、孔侑这个配置里，我居然觉得韩京墨是个好妈妈，赵寅城那么一盘大餐，还就在身边，一度都是门对门的邻居，她硬是为儿子忍了没碰！绝世好母亲！】 【我的三观告诉我，劈腿劈到韩京墨这种程度应该万人唾骂，可我的心告诉我，能在这三个人中间横条，那就是我人生的梦想啊，甚至于做梦都不敢的梦想！韩京墨牛逼炸天！】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这四个人会不会互相都知道？他们都能那么乱了，不在乎更乱一点吧？】 也不知道是黑夜滋生了阴暗的情绪还是修仙党们的精神都离家出走了，凌晨的留言堪称诡异，天渐渐亮了，留言就正常很多，全是骂声。 骂韩京墨的无敌多，多到她都要成全网公敌了，骂李正宰的也不少，不过多半是河证宇跟孔侑的粉丝。 倒是路人很少因为男女关系混乱去攻击男艺人。总得来说，这种事还是女艺人更容易被针对。 韩京墨被针对了，摆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认下，公开道歉暂时潜伏，等舆论平息了，再出来活动。 别看事情是很夸张很挑战民众底线，但娱乐圈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没出过，远的不谈，这次被一起送上热搜的金敏喜还是该干嘛干嘛啊。片子照拍，影后照拿，这还是婚内出轨呢，还不是没事。 同样是恶劣的男女关系，早年李秉宪在夫人孕期出轨，还要告那位女方诈骗，这才是渣男中的战斗机。 彼时也是全世界公敌，可风波过去了，依旧是电影照拍，影帝照拿。 不谈道德层面的男女关系，说真正的犯罪好了，朱智勋涉毒都被判刑了，出来后还不是该干嘛干嘛。 所以说，观众有的时候真的很健忘。所以说，演员真的是只要还有作品，就永远能翻身的职业。 另一条就更简单了，最常规的娱乐圈艺人面对丑闻的操作，死不承认啊。 实锤怎么了，实锤也可以不认。 你有监控说我进了房间一夜没出来是吧？那我们当时在拍摄，对手戏演员过于敬业对戏对一夜不行吗？ 你有照片说我离开男朋友家就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车？干嘛，我们有项目要谈，我是投资人兼女演员，他是经纪公司代表兼男演员，我们有项目要谈，他刚好在附近来接我一下，怎么就不合理了呢？ 青龙颁奖礼的走廊监控？披个衣服而已，我们又不是互相脱衣服，这就是上升到出轨？那你出轨的范围有点宽哦！ 爆炸性丑闻很爆炸，但在韩京墨这里解决起来并不那么困难，这不是会让她彻底翻不了身的存在。 这只是男朋友跟她玩得小游戏，女朋友决定也跟男朋友玩个小游戏。 这个游戏的名字叫，亲爱的国民，国税欢迎您—— 比起舆论上对于韩京墨漫天的骂声，李正宰和郑雨盛一起被检方加国税请走喝茶是只有业内知道的爆炸性新闻。 检方不检方的可以另谈，但国税一定是手握基础证据才会上门，不管是偷税还是漏税，这两位都会被扒下一层皮。 邪恶情侣的中门对阻，两位当事人还没怎么样，被他们牵扯到一系列池鱼都各有麻烦。 国税入场，经纪公司所有账目被带走调查，即将签约的艺人们都得等着结果才能签约，一堆事都被耽误了。 丑闻出现，原定还有一天就要播出的第六期综艺紧急被电视台叫停，罗萤石一个电话打给韩京墨，他们得见一面。 双方见面的时候正好是早高峰的点，上班的上学的上网的，人人都在吃瓜。 韩京墨特别光明正大的出现在TVN本部，踩着高跟鞋带着助理和经纪人，在每一个见到她的职员都对她侧目，有些人明明都已经走过去了，脑袋还扭着盯着她的环境里，一步一步走得可稳了，还能在正面对上别人的视线时微笑以对呢。 -- 第481页 反倒是对方发现自己的视线被女明星发现了，仓皇的低头躲避视线。 这么说吧，韩京墨从地下停车场上楼的全过程，可以用一句话形容，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完全不尴尬的韩京墨施施然的坐在脸阴的吓人的罗萤石对面，由于她过于淡定，还有更淡定的一句，我才是资方，项目就算砸了也是我倒霉，你那个脸干嘛。 就她这个态度，还真让罗萤石也跟着平静了，就是这个话啊，资方都不怕亏钱，项目又不是因为制作组砸的，那他烦躁什么？ PD理智了，资方就跟他聊正事，新一期重新剪吧，把原本不能播的重新剪一剪播出来。 “现在不是播什么的问题，台里不播了。”罗萤石摊手，“我可以剪，但播出的问题谁搞定？” 韩京墨扬眉一笑，“你以为我为什么来你们本部？” 播出的问题当然是资方搞定，资方以一份人情就搞定了。 韩京墨可是当了很多年的散财童子的，她投资小能手的称号不是白来的啊，支持过的导演、作家，虽然讲起来都只是投资，可如同“七号房”一样，创作者到处找不到资金，韩京墨站出来给钱，这不单单是交易，更是一份人情。 那么大的人情换一档综艺持续播出有多难？讲到底，韩京墨没犯法，丑闻是丑闻没错，可丑闻不是犯法，不是国家明令禁止她不能出现在电视上。 搞定了非常关键的综艺问题，韩京墨才去见了公关组，昨晚其实就视频沟通过，当沟通的不太顺利，就再度见面沟通。 处理这件事的公关团队是两组人马合并而成，一组是河证宇独立开设个人工作室合作的公关公司，另一波就是韩京墨公司的公关团队，也是孔侑公司的公关团队。 是的，这两位前任目前还在一家公司，韩京墨跟这家公司合作的挺好，没有要换公司的想法。这公司别的不谈，自由度高，就冲这点，别的都不用谈。 两个公关团队，属于男女艺人这边的队伍，秉持着要保护两个艺人的想法，给出的处理方案是死不承认。 而另外一个团队只要保护好河证宇就行，给出的方案就是认罪认罚。 当然这两边的方案里都没有要把韩京墨推出去扛雷的意思，哪怕就是认罪的方案也没有，都只是公关操作的方式而已，关键点在于更保护谁。 视频会议里两个公关团队谁都不想妥协用对方的方案，最终两个团队合并成一个团队，使用女艺人给的全新的方案。 新方案很神奇，神奇到专业人士们听完之后即觉得有的玩，又觉得可能会死的更惨。因为，新方案是走钢丝，但凡偏移一丝丝，都是万丈深渊。 新方案是这样的.. 上午十点，昨晚到现在没有任何消息的当事人们。除了李正宰，一起发了对本事件的回应。 稿件字数太多，翻译一下就很简单。很抱歉占据公共资源，此事件为艺人私生活，请勿干涉。 就这回应，说了跟没说一样。就这回应，发了立刻上热搜。 看热搜的路人们很蒙蔽，这算是什么回应？认了还是没认？ 水军帮他们理解，这是认了，也没认。 【谁还记得之前热搜有个脑洞大开的留言，就是那个四个人互相都知道的那个留言？这回应震撼我全家，难道真的是四人组互相都知道？娱乐圈已经乱到这种程度了吗？】 【互相都知道+1，有个点貌似大家都忽视了，孔侑不谈，河证宇跟李正宰关系一直都很好，好到河证宇是签进了李正宰公司的。 而他和韩京墨所谓的定情之作，你们是不是忘了，那个项目的投资人是李正宰，他们三个人都出现过在电影宣传里。 我有个脑洞更大的想法，有人听说过开放式关系吗？就是所谓的我们还是在一起，但你想出去打野食并不影响我们的关系，甚至于我可以给你介绍伙伴。河证宇会不会是李正宰给韩京墨介绍的伙伴？】 【如果啊，只是如果的如果啊，如果四人组互相是知道彼此关系的，那云里雾里的回应通稿就能解释了。 他们彼此都知情，彼此都玩得很开心，现在只是被外界报道出来了而已，所以才会有这种诡异的回应！我的妈，真的震撼我全家！】 【如果，如果兄的如果是切实存在的话，那攻击韩京墨就没有意义了，她没出轨，她顶多是玩得比较开。 但男女之事你情我愿，没有人出轨也没有谎言欺骗的话，攻击女方真没什么意义。我三观稍微有点不正确，但如果真的是如果，这么个配置的玩咖群，我有点想加入呢——】 【那个想加入的带我一个！】 高质量水军不止负责解释艺人们的回应是什么意思，还负责带节奏。 节奏的核心主旨就是，韩京墨不应该被骂啊，她不是应该被羡慕吗？这姐姐的小日子过得多嗨啊，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水军们的操作太离奇了，比艺人们的回应都离奇，离奇到本来在追着韩京墨骂的人都怀疑，是世界变了，还是我过于正常，跟你们这些奇葩格格不入？ 【不是，那些被顶到热门的留言都是什么鬼？韩京墨是给你们下蛊了吗？还是网上潜藏这一批妖魔鬼怪，现在都被吸引过来了？ 别说孔侑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接受所谓开放式关系的人，就算他是好了，河证宇可是求婚了，求婚哎！求婚求成开放式关系啊？哪家这么求婚？ -- 第482页 还不骂韩京墨呢！不骂韩京墨骂谁？她劈腿都要劈成八爪鱼了！不骂？！ 不止要骂韩京墨，李正宰也没得跑！他们两是狼狈为奸！要我说李正宰更过分，韩京墨好歹给了个回应，李正宰这个时候躲了？是不是男人！】 【母胎单身学会了一个新知识点，开放式关系？卧槽，真就世界大同了呗？这要真是开放式关系我无话可说，可艺人当成这样还能公开出现在的媒体面前吗？真不怕教坏小孩子啊，韩京墨可是一个母亲！突然对韩京延的未来充满担忧。】 【担忧韩京延就不必了，他妈能传奇到这个程度，以后他在圈内可以横着走。话说我本来想着会有水军出来控制舆论给韩京墨洗地啊，这种新闻对女演员是毁灭性打击，堪比当初金敏喜被爆成小三，这对姐妹不愧是姐妹。 这种事都敢认？我以为金敏喜牵着导演的手走红毯已经嚣张到极致，万万没想到，还是我太天真了。】 【话说你们知道演《晚秋》的那个女演员吗？她跟导演也是婚内出轨，也就不是我们国家的人才没人管吧，不然她也是会被骂到死的。说起来，娱乐圈会不会都这样？使我们天真了？】 【我们真的太天真了，能成为国际影后的都是传奇，我去扒拉了一下，居然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 不是给导演当小三，就是给财阀当小三，就没有正常上位的吗？这么一对比，居然韩京墨成了大女主？这个世界我看不懂，三观炸裂。】 【三观已经被炸到稀碎，作为河证宇的粉丝我本来都写了一千多字的留言，规避了所有会被系统屏蔽的脏话，就准备把韩xx骂到死。 可这个回应发出来，我再看看我写的那些，满屏就剩两个字，傻逼。我就是那个大傻逼，人家啥都知道，就瞒着我们。 也是，粉丝算什么，粉丝不喜欢又怎么样，粉丝再不喜欢，公众再抵制，人家电影照拍，奖杯照拿。 金敏喜当初多少人骂，所有代言全撤，如今再看呢，重新代言化妆品了呢。甚至是我一直买的牌子呢，我他妈..无话可说。 真的，累了，追什么星追星，追个屁。追星就是你给人家当狗，人家还嫌你丑。 傻逼才追星，老子有那时间干点什么不好还追星！追NM河证宇！老子还不如追韩京墨，起码现在不用被喂屎，韩京墨好歹睡到了！姐姐！这波不亏！】 【赵寅城的老粉默默冒头，我就是想说一句，那些嗑我们家糖的是不是可以退了？不要把我们家拉入这个修罗场，太NM传奇了，我们扛不住，万分感谢，感谢你十八代祖宗！】 【韩京墨这波绝对可以做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后面绝对没有来者，这他妈开天辟地第一人啊，开？ 放？式？关？系？突然身处欧美，就是一个词的区别，国度都不一样了。 不愧是敢未婚生子的凶残人物，我现在真的相信韩京延是韩京墨独自生下来的了。 想当初我以为这只是个迫于无奈的说法，韩京延被爆是韩京墨儿子的时候，没有涉及到赵寅城。 当时赵寅城就错过了站出来的时机，第二次被爆，他就不能再说他知道这个儿子了，不然他算怎么回事。 我一直都觉得我的想法是对的，直到“艺人私生活请保持尊重”，这种词是那个小学没毕业的公关写出来的？ 这怎么尊重？从哪开始尊重？尊重啥啊？尊重我们一直所认为的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是假的吗？ 艺人的私生活确实跟大众无关，但艺人的私生活混乱到这种程度你们还想让大众当不知道？做什么美梦呢？！ 顺便一提，韩京墨真的牛逼，她就是美剧女主的那种牛逼！还是十八禁狗血罗曼史题材的女主！】 女主角在全新剪辑过的综艺还有一小时播出时，把车开到了国税正门口，就停在马路对面，一身休闲西装，卡着墨镜，叼着烟，倚着车门，等着事件男主角之一被“放出来”。 她身边围着N多人，九成九都是记者，还有一小撮看热闹的路人。助理在挨个发咖啡，发到路人手上，路人很惊奇，我也有吗？我不是记者，我就是看热闹的。 “我们买的多，天也热，润润唇。”助理笑的可甜了，甜的路人试探着接过“星爸爸”，好奇的问她，“韩京墨跟记者的关系这么那么好？” 路人以为像是这种被爆出丑闻的明星，就应该像是电视上那样，被记者的短炮怼在脸上，面对一片呼喊一样的质问。这不是电视剧里才有的场面，社会新闻也经常有这种场面啊。 结果，记者们跟女艺人挺和谐的，和谐到离奇的地步！ 女艺人跟记者们的关系可和谐了，大家围着她哪像是逼问丑闻主角，更多像是一群人聚在一起讲八卦。 有个女记者甚至跟女演员聊了一分钟的口红色号，给边上男记者都听的很傻眼，说啥呢！ 为什么场面能那么和谐呢？因为女艺人挨个让助理打电话，把一群人找来拍个大独家，李正宰被国税盯上了哦-绝对的大独家！ 所有人到场才知道自己不是唯一的“独家”，但所有人到场前都收了远超过一个月工资的红包转账，用钱开道是这位女演员的常规操作了，这个操作保证了现场的和谐气氛。 倒也不是没人故意挑事问丑闻的问题。但女演员答的特别干脆，有话直说的干脆，干脆到挑事的记者都麻爪了。 -- 第483页 记者问的是，热搜上说他们四个人都互相知道彼此是真的吗？ “真的啊。”韩京墨边说边让他靠近点，被她一句“真的”给说懵了的男记者傻乎乎的凑过去，就被女演员扒拉了下脑袋。 “你是不是睡到一半被叫起来的？”女演员笑容嫣然的冲他乐，“好歹梳梳头发再来啊——” 女演员突然袭击，美女突然袭击，周围的所有人都在冲男记者行注目礼，男记者脸刷就红了，爆炸红，红得都要冒烟了，逗的美人哈哈大笑。 就这个操作，哪怕没有红包，气氛也不会坏到哪去啊！ 就这，女演员还能开诚布公的给大家顺一下整件事的过程，“D社的那个是有点夸张，我跟李正宰一开始没有正式在一起，顶多算暧昧吧，暧昧没成功就分手了啊。分手后跟孔侑在一起，这两人一开始不是平行线，顶多是我无缝衔接。” 此时路人很少，国税门口，又是工作日还没下班的点，能有多少路人。 此时基本都是记者，此时这一群人也是刚来没多久。 韩京墨边说着让所有记者竖起耳朵听的第一手消息，边问大家，想喝什么，再让助理去买咖啡来。 顺手摸了包烟，还没找到打火机，跟那个好不容易脸上的热度下去一点的男记者要打火机来着。 烟点燃，故事继续。 “这件事跟孔侑关系不大，你们可以把他排开，重点攻击我就行，他挺无辜的。” 讲话的女人很是大气，大气到被人问，那就是说你真的劈腿了，也是自然的点头。 “当时确实没有分手，虽然孔侑是知道李正宰的存在，当初他是知道我跟李正宰在暧昧的情况下追我的。”韩京墨听到有人想打断她，笑着摆摆夹烟的手，“那位真的是个好人，不要把他牵扯进这种修罗场，圈内能出个国民良心也不容易。” 一个女记者没憋住，“明知道你有暧昧对象还追你算什么国民良心！” “哎一古-妹妹，单身吧？”大姐姐笑看她，“暧昧可不是在一起哦-暧昧对象也不单单就只有一个人啊——” 妹妹突然被美女“教育”，讪讪的说，“那他还发通稿干嘛？” “大概是因为我还算一个不错的女朋友？”韩京墨说着扬了扬下巴，非常故意的开玩笑，“魅力大，没办法啊——”笑容变浅，带着些叹息，“那哥真的是不错的人，哪怕已经分手了，爱过的人被攻击还是会站出来帮忙，这样的前任应该要珍惜才行。” “不是有那么句话么，只有在爱情结束的时候，你才能知道你爱过的人是否是个君子。孔侑xi就是个君子，我们这些小人就不要欺负君子了，大家都是混口饭吃，别折腾他，好吗？” 前任对前任一号的保护让记者们面面相觑，有人就问起了前任二号，河证宇就不是个君子了？ “他是个艺术家，艺术家很任性的。”韩京墨笑言，“艺术家可能觉得这样很帅，我的女人就算跟我分手了，我也会保护她。他被牵扯进这件事里，被舆论攻击，不会很郁闷的，这是属于男人的徽章。” 女明星笑看男记者们，举了个接地气的小例子，“就算你们跟前任分手了，在大马路上看到她被人欺负，那个人即便很高很壮，你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做个勇士，对吧？” 勇士们还真没办法反驳这个例子，哪个男人不想做勇士呢，再怎么是前任也是爱过的人啊。 女记者对勇士这个身份没什么想法，就很清醒的问，“那就代表河证宇是知道的？” “知道啊，不过他知道的是我跟李正宰分手了，我们确实也分手了。”韩京墨看女记者没听明白就给她顺一下时间，“D社的时间线是按照媒体公开我们分手的时间来的，事实上我们早就分手了，不过当时项目还没上，还需要宣传，所以一直没有公布，都有工作要做，这个理解吧？” 男记者更敏锐，这是要洗白？迅速问，“你是说你跟河证宇在一起没有劈腿？” “当然没有，我既然要跟一个人在一起那干嘛费事劈腿，就直接维持暧昧不是更轻松吗。” 韩京墨很是大无畏的说，“我就算跟一条街的人暧昧，只要我没有跟谁定下关系，那我就永远单身，这有什么不对吗？” 这..行吧。 给众人怼的没话说的韩京墨继续，“我跟河证宇准确的分手时间是在青龙颁奖礼结束，我获奖后没接受采访，这个都知道吧？那时候我们就在聊分手。” “那时候你们不是刚订婚？！”女记者惊叫。 女明星只是笑，“哪有什么订婚，那只是一枚戒指。”说着歪了歪头，“现在想想，那可能是一种试探，我有了京延，不可能再结婚的，多少得为孩子考虑，不能让他莫名其妙多个爸爸，恋爱归恋爱，结婚不太可能。” “戒指确实是河证宇送的，戴在无名指却只是一种装饰。”韩京墨说着话又笑起来，“那枚戒指我五根手指都试过，就无名指最合适，我猜那是一种试探，隐晦的求婚？” 男记者们对这个说法纷纷点头，女记者们却抱着怀疑的态度，问女演员，“那你在青龙颁奖礼上特地..” “首先——”韩京墨笑着打断她，“我并不能肯定我能得到青龙，其次，我拿到奖杯可什么都没说。” -- 第484页 男记者清醒了，“默认就是承认，这你不会不知道啊。” “我承认的是戒指是男朋友送的，当时的情况我要怎么解释呢，解释我的戒指只是个装饰品？”韩京墨让他回忆一下，“青龙是直播，导播当时的镜头不止对着我还对着河证宇，我如果在那个时候解释，戒指只是装饰品，你比我了解隔天会出什么报道，绝对是我们分手在即。” “你们确实分手了啊。”男记者提醒女艺人，“你刚刚才说过你们分手了。” 女艺人也提醒他，“我们还有项目没上，我靠着那个项目拿到了戛纳呢。” 演员一切为项目服务，这个解释是过得去的，但放在韩京墨身上，有点不和谐。 一个记者就想起来，“你们项目上线前不就公开分手了吗？”说好的一切为项目考虑呢？ “这就涉及到李正宰了。”韩京墨表示时间线到此就算结束，“我跟李正宰在一起了，此前我跟他跟孔侑分手，他被河证宇撬了墙角，那他再把人抢回来，怎么可能接受我跟河证宇还是情侣，甚至于还要一起宣传电影。” 敏锐的嗅到不对劲的记者问，“那你跟河证宇在一起的时候确实劈腿了李正宰？” “可以这么说。”韩京墨很轻松的就承认了，“准确的说是，我本来在河证宇跟李正宰之间选了河证宇，之后又改变心意选了李正宰。” “女人就是善变！”男记者不爽。 女明星大笑，“是啊-女人就是善变——” 善变女明星的助理买来了咖啡，路人也逐渐被这边的热闹围了过来。 此时距离综艺播出只有半小时不到了，一大群人终于等到了这天全程消失的男主角出现。 路人也终于看到了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的场面，一群记者比丧尸还凶残，抱着短炮就把男艺人给围了，怼脸围，吼叫着问。 问一堆问题，什么是否偷税漏税，对跟韩京墨的事件有什么回应，为什么会被国税带走，巴拉巴拉。 电视里出现在‘大人物’周围的保镖，现在也出现在路人的视线里，保镖们组成人墙阻挡‘丧尸’的靠近，本来是努力前行的，被保护在包围圈里的男人突然停下了，带的整个队伍都停下了。 保镖们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不走了，记者们却反应很快，镜头纷纷调转，对着马路对面倚着车门的女演员。 女演员冲他们挥挥手，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条坠着红宝石的手链，宝石滑落坠在袖口上，戴着墨镜穿着西装的女人，在笑呢。 顾盼生辉的女演员被定格在相机里，她跟三位男演员的纠葛也成了各家媒体的头条被推送到网站上。 每位写新闻的记者给与的角度都不同，大体可分为，从韩京墨的角度出发，和从其他三位男演员的角度出发，从李正宰的角度出发，发出的报道非常多。 李正宰在这些报道里可以归类为两种人设，一种是苦恋韩京墨，追人追的吧自尊都踩在脚下，终于追到了女神； 另一种就比较霸气了，走我看上了你就必须是我的路线。 相较于他，所有写韩京墨的媒体给与的评价都很统一，这位是真正的霸王花。 霸王花形容前任一号是君子，形容前任二号是艺术家。她的那句只有在爱情结束之后，才能知道自己爱上的是否是位君子的话，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放在她身上。 她也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前任不好的人啊，她甚至于想“保护”前任呢。 当然，也不是没有媒体就用水性杨花去形容，她确实劈腿了，还是自己承认了的。 可当各家报道都发出去，那些本来就被水军压下去非常多的骂声，在这些报道发出后，就更少了。 2017年了，贤妻良母虽然还是夸奖女性的话，但年轻的一代对这个词嗤之以鼻。反倒是很多年轻人追求的是，活出自己的精彩。 韩京墨的这一段恋情，可真他妈太精彩了！ 【那个啥，我有点羡慕韩京墨怎么办？我是不是三观太诡异了？谁开踹醒我？】 【偷偷说一句，我有点想嗑这对CP，我的三观可能也岌岌可危。】 【韩京墨自己还满身脏水就去国税蹲点李正宰，这是患难见真情吗？我也有点想嗑。】 患难见的可不止是真情，患难还有暴怒的郑公公。郑公公差点打破自己不打女人的原则，跟兄弟大战一场，等他们休战就真的离绝交不远了。 都搞到我们进国税你还护着？！我看你没救了！ 在废墟的正中间，唯一算是安全区的沙发上，韩京墨叼着烟晃着腿，看着正在自己给自己上药的男人。 另一位战士已经砸门走人，剩下的这位快残疾了，绑个绷带绑的那叫一个艰难。 韩京墨一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还嫌弃他，“你居然打不过郑雨盛。” “圈内能打过他的没几个。”李正宰随口就吐槽兄弟，“头脑简单四肢就格外发达，这是进化的多样性。” “你怎么不说人类的多样性。”韩京墨灭了烟冲他努了努嘴，等他慢吞吞过来，接手帮他捆绷带，假惺惺的问，“要不要去医院？” 李正宰用还算完好，起码没有伤口流血的手，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头发，“还想当什么CF女王吗？” CF女王冲他晃了下自己的手腕，晃悠的手链坠着的宝石左摇右摆，“潘多拉的人打电话过来了，一定能成——” -- 第485页 “潘多拉啊..轻奢？”李正宰贴贴她的脑袋，被她顶开，勾唇浅笑，“轻奢也那么高兴啊？” “它就是个低端品牌我也高兴啊——”韩京墨可高兴了，“我开发了一条新路子呢——”白莲花一点都不好玩，黑莲花多有趣—— 自觉是培育莲花的花匠，很好奇，“你就只用国税报复我？” “不啊——”韩京墨想好了，最恶毒的报复根本不用她费力，“我准备让你爱我爱到众叛亲离呢——” “李正宰xi，欢迎再度来到地狱，你兄弟快没了哦——” 第109章 第四十三章 多年兄弟正在‘肉搏’之时，诱发战争的‘潘多拉’正在被国民围观，这一期‘大小姐的民宿’收视率暴增。 第六期一开播就给与字幕提示，这一期播出的是特别篇，并非承接第五期，属于导演剪辑版。 同时专门在节目里标注，所有播出画面都得到当事人的同意后播出，也请观众理智观看。 需要特地标注当事人同意播出和希望观众理智观看的综艺，很少见也很稀奇，稀奇到节目刚开播就出现了爆点。 节目给出的时间线是单亲家庭为主题出现的那一期，那期发生了母子吵架，儿子半夜出走的事。 大半夜的孩子好不容易找回来了，忙乱的节目组各归各位都去休息了，之前被闹起来的艺人们却没有立刻回去睡觉。 韩京墨被吵起来又去劝说那位母亲，再等到高中生被找回来已经没了困意。 本来赵寅城给她热了牛奶，想让她喝了去睡的，韩京墨却认为比起热牛奶，红酒更能助眠。 开了瓶红酒后，本来就韩京墨跟赵寅城两个人在院子里喝，后来多了个同样被吵醒后睡不着的洪锡天，院子里就成了三人喝酒。 院子里的灯光是小夜灯，桌椅就是花园木桌、木椅，装饰在屋子周围的镜头是还在拍。 但周围没有节目组的人，几杯酒下肚，韩京墨的烟都点燃了，基本就是代表这段不会播的意思。 女演员抽烟是无所谓，在全年龄段观看的综艺抽烟是不合适的，基本都会剪掉。 深夜伴着酒精闲谈，没人在管拍摄，聊的话题就相对私密。 洪锡天偶然说起单亲妈妈带孩子的辛苦，说是他有个姐妹也离婚了，独自带着孩子，为了想让姐姐能更好的生活，他跟姐姐商量好，孩子们归他照顾。 “因为要上学么，就有户籍的问题。”洪锡天垂着头一手夹着烟一手摩擦着马克杯的把手，声音比在拍摄时要低沉许多，不是故意那么说话，而是在拍摄时他讲话的语调会不自觉升调，反倒是平时，讲话的声音要平和很多。 “改了户籍，名义上他们就是我领养的子女。但事实上我更多是钱，主要还是我姐姐在照顾。”洪锡天支着下巴望向韩京墨，“她零八年就离婚了，这么些年过来我都看在眼里，着实不容易，你这么些年下来，也很辛苦吧？” 节目拍摄前，韩京墨跟这位就是认识的关系，几天拍下来，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再不熟也熟了，熟了就是有话就讲，也没什么不能讲的。 “我应该比她要轻松很多。”韩京墨虽说不知道他们具体的情况，不过，“你就算说是自己要给钱，你姐姐也未必好意思就伸手要，更多还是自己照顾孩子，那肯定挺累的。” “我跟大多数单亲妈妈都不太一样，我属于能用钱解决的都用钱解决了。还不能去学校时有阿姨照顾，去了学校，学校里有老师照顾，回来还是有阿姨照顾，我更多只是陪韩京延玩。” 韩京墨想了想，指着赵寅城对他讲，“要算起来，他陪京延的时间搞不好比我长。自从知道自己有了儿子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推了很多行程就为了陪儿子。我顶多算是能过及格线的妈妈，他是真的好父亲。” 好父亲首次直面孩子妈的夸奖，有点高兴又有点害臊，摸了摸鼻尖，“也没有啦，还是你更辛苦，他都上小学了我才知道，之前不都是你在照顾么。” 洪锡天左右看看，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没跟他讲，你们有孩子了？” “害怕被抢孩子啊。”韩京墨很随意的讲，“我那时候可没什么资本跟他抢孩子，再说本来就是我的肚子，我的子宫，我又不是养不起，干嘛跟他讲。” “就这？”赵寅城不信，“就因为这个？” 韩京墨拿眼斜他，说给外人听的你也信，但既然他问了，就直说啊，“想知道真相啊？真相还不简单，真相就是没生出来前，你根本不在爸爸后备役里。” 没反应过来的赵寅城问了一句“什么意思”，反应十分迅速的洪锡天酒都被吓醒了，连忙说，那什么，我们还是聊别的吧，他以为这里面有狗血故事。 韩京墨一下就笑了，笑着讲故事一点都不狗血，挺平常的一件事，“我们就是一夜风流，大家开心一场，我那时候有恋人。” “那个小垃圾劈腿被我抓个正着，我跟你纯粹是报复心态，就一夜而已，我哪知道孩子会是你的。”韩京墨说起来还有点惊奇，“这还真的是一发入魂，你也蛮牛逼的。” 牛逼的赵寅城冷哼一声，旁听私密八卦的洪锡天来了兴趣，“你们以前没有在一起过？” “完全没有，说不认识都行。”韩京墨果断摇头，继续讲，“我跟他就是两个陌生人看对眼了轻松一下，没多久我跟那个小垃圾分手，再过了一多月快两个月我才发现我怀孕了，哪想得起来他会是孩子的父亲。” -- 第486页 赵寅城很不爽，“你男人还挺多！” 乐出声的韩京墨开了个玩笑说，对洪锡天说，“你有没有闻到醋味？”再看赵寅城，“这你就真的误会了，你是我第一个一夜情对象（原生小姐姐的一夜情对象），就是因为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那一个，我才会想不起来，你也有可能是孩子的父亲，我一直都以为是那个小垃圾的。” “我喜欢我肚子里的孩子不代表我能接受孩子有个垃圾的父亲。”彼时还是准妈妈的“韩小姐”没想让孩子认爹，现在已经把孩子养大了的妈妈说，“要知道孩子的父亲那么棒，我一定告诉你，你有儿子了——” 三两句话就被哄好了的赵寅城笑得见牙不见眼，洪锡天来回看看，这一对的状态有点微妙啊。 这一对的状态非常微妙，微妙到制作组把之前剪掉的画面都放出来了。 以深夜对谈为开端，画面切回白天，从先导片开始。 先导片里的剪辑是一家三口带着行李就出现在拍摄地，这次被放出来的画面，是赵寅城去韩京墨家接人。 这一段本质上没有什么太特别的画面。所以节目组才会通篇剪辑，但要是不剪，就这么放出来，还蛮特别的，特别的不用CP粉硬找糖，糖粉到处都是。 最明显的一个就是韩京墨什么都不干，她就背着个小包包，手里还拿着一杯咖啡，运送箱子的活儿都是赵寅城和助理们的。 助理们不谈，赵寅城做事做的特别顺手，连个疑问都没有，甚至于都不用韩京墨开口，就很自觉的做事。 这位不止做事很自觉，对这栋房子也非常熟悉。熟悉到韩京墨都没想起来要带抱枕去拍摄地，他跑去卧室，从床上拿走了韩京墨的胡萝卜抱枕，字幕组用三个惊叹号摆在胡萝卜的绿色脑袋上，以表达剪辑者的惊奇。 类似的让剪辑人员想要给画面加上惊叹号或者说是个人感官惊奇的场面，在之后出现的更频繁。 比如，由于拍摄需要，开车的不是助理是赵寅城。开车的途中，路过一家休息站，车要加油，赵司机先把母子两送去休息站里点吃的，他去加油。 随后停好车单独进入休息站的赵寅城，既没有给韩京墨发短信也没有给她打电话，画面特地把之前母子两下车的场面又快速过了一遍，让观众们看清楚，两人事先没有任何关于吃什么的沟通。 但赵寅城就是去买了鱼饼，还专门找店家要了开水，把鱼饼放在开水里过了好几遍，再单独要了一次性纸杯装醋，最后提着那份鱼饼去找母子两了。 他到的时候，韩京延正在肯汉堡，桌上还放了另一份汉堡是给他的，而韩京墨面前就只有一杯冰美式。 这时候的女演员即将进组，对入口的食物很克制，克制到她本准备啥都不吃的。 但赵寅城把鱼饼放在她面前，再加那一纸杯的醋，她就知道这是处理过的食物，就那么吃了。 吃也没吃几口，就吃了一串半的鱼饼。 赵寅城买的也少，就三串，剩下的一串半，还是他拽到面前，涂上番茄酱自己吃掉的。 不管是赵寅城把鱼饼递过去，还是他在确定韩京墨不吃了，把剩下的拉到自己面前，他同韩京墨都没有关于那些鱼饼的对话。 两人的对话是，油加好了吗，我们还有多久到，也不知道民宿长什么样之类之类的，跟鱼饼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但他们的动作都围着鱼饼转，递鱼饼，吃鱼饼，再到鱼饼换人吃，整个过程非常自然，自然到又是一串惊叹号出现在荧幕上。 又比如，第一期节目正式放送里，即便被节目组剪掉了，也被CP粉硬是用放大镜找出来的糖，传说中的水果碗。 水果碗的故事可不是从早上才开始的，而是从前一天一行人出去买菜就开始了。 彼时大家分开买菜，赵寅城是想要买哈密瓜的，作家看过购物清单，以为他拿错了东西，提醒他单子上没有要买哈密瓜，镜头里的赵寅城楞了一下，笑笑又把哈密瓜放回去了。 如今这段被单独剪出来放在一大早，赵寅城去那了苹果，削皮切块再放进水果碗里。 厨房里要把水果碗端出去的韩京墨突兀的说了句，没有哈密瓜？赵寅城拍拍他的脑袋没说什么，没有哈密瓜的水果碗就这么从厨房到了餐桌。 没有买到的那份哈密瓜是什么由来，就不用解释了。 还比如，刘垭仁刚到的那一期，那一期特别有意思，青龙影帝都出现了两个的有意思。而更有意思的画面，当时没播，现在播了。 彼时韩京墨刚把李正宰送走，回来的路上碰到了赵寅城，这一段是没有镜头的，摄像没跟过去，周围也没有任何事先假设好的摄像机，只能隐约从女艺人的麦克里听到他们的对话，男艺人是专门摘了麦过去的。 他们的对话说特别也特别，说没意义也确实没什么特殊的意义，就看观众们会不会自己脑补出这段对话的意义。 “他怎么会来？” “你想听浪漫的还是现实向？” “浪漫的是什么？” “想我了。” “现实向难道是过来宣誓地盘的吗？” “这不是很清楚么。” 就那么几句话，说完也就说完了。 几句话一结束，镜头直接跳转到晚餐结束，店长跟客人们在小客厅闲谈，聊到快结束了，有个女孩子跑去找店长，询问一个私密的小问题。 -- 第487页 这一段在正式播出的节目里是从头到尾都剪掉的，这一段节目组特地标明是在得到当事人同意后播出。 小姑娘今年大四，眼瞅着是要拿毕业证书的大姑娘了。妹子碰到了两个追求者，男A跟她互相暧昧了有段时间了，是同学，大家心知肚明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 男B是她实习公司的科长，对方有意无意的暗示她。如果他们在一起，那她毕业后就可以直接入职那家公司。 当然，不是说男B是个坏人，这更多像是男人炫耀羽毛的一种方式，对方也不是就把这个当筹码，单纯是展示我有这个关系。 妹子表示，光从长相和性格，她更喜欢男A。毕竟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么，是互相暧昧不是单方面暗恋。 可是从实际情况考虑，科长也不差，科长还年轻有为，科长能接送她上下班，能送她昂贵的礼物，关键是这年头工作是很不好找。 妹子在学长和科长之间纠结，学长是本硕博连读的医学生，书还有得读，至少还有三年甚至更久才会毕业。 妹子家里只有个爸爸，不好意思跟爸爸说，问姐妹呢。姐妹们有得支持她答应学长，追求爱情么，我们还年轻啊，考虑什么现实。 有得则是说，爱情是培养出来的，你又不是讨厌科长，你怎么知道跟科长在一起就没有爱情，科长能给与的明显更多。 远的不谈，光是从结婚的角度考虑，等学长毕业后再到正式参与工作，之后才能考虑婚姻，那得等到什么时候？科长明显就能快速解决这个问题不是么？ 妹子是真的左右为难，手指都绕成麻花了，垂着脑袋跟店长讲，她想要早点结婚，那样爸爸就能轻松点。 爸爸照顾她很辛苦，她不想自己都大学毕业了，还让爸爸那么辛苦。 庭院里的夜灯下，店长给予的操作方式过于实用了，实用的即便当事人不说，这段也不可能播。 “你以前谈过几次恋爱？”听完整个故事的店长问妹子，“你以前谈恋爱都是奔着结婚去的吗？” 妹子茫然的摇头，“没有啊。”听店长问，怎么现在就考虑结婚了，有些尴尬的讲，“这不是要大学毕业了么。” 以前还在读书，没想那么多，书已经读“完”了就得考虑成家的事了啊。 韩京墨思索片刻，“我是不太清楚你想要结婚的念头怎么来得，不过要是我的话，我不会急着二选一，会先想好自己要得是什么。” “比如我想要开开心心的谈一场恋爱，那就选自己更喜欢的那个，反之，就选那个科长。但我觉得你好像没搞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更多像是想给自己找个除了父亲之外能照顾你的角色。因为父亲很累，所以找另外一个人承担这份辛苦。” 妹子一愣，张口就想反驳，韩京墨抬了抬手，让她先听，“我并非在评价这个想法的好坏，带着目的性去进行一段感情，远比一头扎进去根本没搞清楚自己要得是什么要好。爱情可以很盲目，但爱情只追求盲目的话，就没意思了。” “不论你是喜欢某个人的样貌，才华，乃至于他对你好，找到那个关键点，抱着某种目的性去进行一场恋爱，这没什么的。 而如果碰到你这种，他有他的好，另一个也有另一个的好的情况，无法抉择就别抉择了，干嘛为难自己。” 大姐姐教导小妹妹，男女问题，让男人为难，别为难自己，“两个都试试呗。” “啊？”小妹妹傻眼。 大姐姐告诉她实操怎么做，“你不是说一个是学校同学还在念书，另一个在公司工作？那完全可以两个都试试，只跟同学在学校见面，只跟科长在公司附近转悠。 尽可能把两者的活动区域分开，先都相处着，处个把月后，感觉一下谁更舒服，就更另一个分手。” “如何？” 小妹妹很是震撼，这还能如何？可心里忍不住有那么一咪咪的新奇，“要是两个人碰到了呢？” “我让你两个都试试，没让你两个都确定关系。”韩京墨小课堂开课了，讲述的是白莲花的特殊操作。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抓住这条核心操作点，面对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的同学，那就只要维持现状就可以。 面对新鲜追求者科长，就隐晦的表达我害怕公司的人说闲话的方式，维持矜持。 双方都先维持在暧昧的基础上，就算只差一层窗户纸，那不是还有一层窗户纸呢。 “碰到了就碰到了呗，没确定关系，不管哪一个就都只是暧昧对象，碰到了就直接介绍啊。这是我的科长，这是我的学长。 那两人要是没发现彼此是情敌，那你就当不知道，要是互相发现了，或者某个人单方面发现了，你也就默认对方是追求者就好了。” 韩小姐的课堂不谈三观，只谈实操的好处，“男人得知喜欢的姑娘还有别人在追求。不论他是会吃醋还是会生气，对你而言都不是坏事，老娘那么好，有追求者怎么了，没有才奇怪好吗。我那么多追求者都没看上就选了你，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妹子一脑门浆糊，听着感觉问题不大，可又觉得哪哪都是问题，关键就是三观被震撼到，偏偏还太年轻，找不到反驳的点。 说不出啥不满意的妹子恍恍惚惚的走了，节目组对这一段补录了一个事后的个人采访，问韩京墨真的是那么想的吗？ -- 第488页 韩京墨翘着腿靠着椅背直面镜头，就是那么想的啊，“古往今来文人的故事里都在强求一见钟情，求一人某一生，从初恋到白头就是最美的爱情。那样的故事是不是真实有发生，说真的我不知道，我没碰到。” “以我的经验，我们大家都是俗人，初恋早就入土了，哪来的一生可求？恋爱这玩意儿也是需要经验的，足够幸运能牵着初恋的手走进婚姻殿堂那是要感谢上帝的事，我们这些被上帝抛弃的，就老老实实，多谈些恋爱，多碰碰人，才能从挑花眼的人选里，挑到那个能让自己满意的。” “再说我又不是教她怎么劈腿，同时踩船。我说得明明是暧昧可以多选几个对象，慢慢接触，再决定要不要确定关系，这有什么不对吗？” 节目组没有回答艺人，这个观点哪里不对，他们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观众。观众们各执一词，有认为对的，也有认为太渣的。 【韩京墨真的是活久见系列的代表人物，面对镜头都能渣的坦坦荡荡，我居然一时还找不到词去反驳她。 明明这就是一脚踩两船，就是渣言渣语，她怎么能说得那么理所当然？我都没办法直视暧昧这个词了，太恐怖了。】 【什么都是暧昧没确定关系就没错了？这不就是绿茶的操作吗？你们骂白莲花的时候能刷出上百层高楼，到韩京墨这里就是渣得坦坦荡荡反倒还没错了？她就是渣啊！劈腿劈成章鱼都渣！热搜还没下去呢朋友们！不要被洗脑！清醒一点！】 【白莲花是很讨厌啦，绿茶也很讨厌，可碰到韩京墨这种过于坦荡的好像就真的讨厌不起来。 她其实也不算绿茶吧？她难道不是那种一开始就讲明我爱玩的类型吗？ 热搜是有她劈腿，热搜还有各路当事人讲明的，我一开始就知道的“艺人私生活”通稿呢。 韩京墨这种就是很典型的一个巴掌拍不响吧？她把爱玩摆在明面上，所有接近她的男人她都没有把这点隐藏起来，那男人还是硬凑上去，再责怪她爱玩，那就不能说只是她一个人的问题了吧？】 【这年头我是真的看不懂了，合着就是女人爱玩就不骂了？但凡换个性别，韩京墨会被骂到死！你们这些人还真双标！】 【说双标的那个，到底谁双标啊？要是换个性别，韩京墨会不会成丑闻对象都未必，这些事放在男艺人身上顶多算个绯闻，还会是能证明男艺人受女人欢迎的绯闻，说不定还会有一帮男网友鼓掌叫好呢。换成韩京墨就是淫娃荡妇了？要双标也是你们双标！】 【别吵架了，赶紧去看节目，出暴击了！！】 暴击出现的特别突然，节目组连个“高能预警”都没有，不给观众一点点防备，就那么送上了暴击。 暴击的时间点就在李正宰出现过的隔天，也就是郑雨盛充当惊喜嘉宾的那天。 那一天录制在正式播出的节目里已经非常精彩了，被剪掉的部分还有更精彩的。 更精彩的画面起源于客人都上楼休息后，艺人们一起吃晚餐，韩京墨还是不怎么吃东西，郑雨盛在她对面挑衅，吃个拉面跟吃什么大餐一样，吸溜着面条，不止是吃得香，还各种诱惑韩京墨，多香多香。 当时韩京墨没搭理他，她是知道那位是越玩越来劲的。她没搭理，节目组就没把这段剪进正式节目里。如今这段被放出来了，主角也跟郑先生没关系，他就是个由头。 这个由头让韩京墨大半夜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是可以凭借意志力硬生生饿着自己啦。 但偶尔也会有顶不住的时候啊，尤其是在晚上被诱惑之后，更顶不住。 顶不住的韩京墨很烦躁，即被‘食’诱惑，也被‘色’诱惑，理智离家出走，一个电话打给赵寅城，起来，给我煮拉面！ 赵寅城睡的迷迷糊糊的被叫起来，从‘宿舍’走到‘民宿’厨房的路上眼睛都没完全睁开，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困’，进了餐厅还先担心韩京墨。 “两点多了，你确定你要吃拉面？明天脸会肿哦。” 韩京墨此时已经找回了出走的理智，倒不是因为赵寅城顶着一头乱发而清醒的，而是餐厅遍布镜头，她开了灯，值班的作家在赵寅城来之前先跑了过来问她出了什么事，女明星立刻就清醒了。 清醒过来的女明星把‘色’压下去，只保留‘食’，趴在桌上蔫吧的像个缺水的植物，有气无力的冲赵寅城嘟囔，“饿——” 赵寅城抹了把脸，想让自己醒过来，没成功，边往厨房走，边拍拍韩京墨的脑袋，让她等着。韩京墨跟着小尾巴一样，跟着他进厨房。 大半夜的，所有人都在睡觉，连院子里也不知道谁家的猫都趴在门廊上睡觉，厨房亮着灯。 深更半夜，正是困倦之时，赵寅城用冷水洗了脸，扒拉了一下头发，撸起袖子准备给小尾巴弄吃的。 这位真的一丁点抱怨都没有，别说是话语了，连语气词都没有，反倒持续担心韩京墨，吃拉面明天脸真的会肿，还跟她商量，开水烫菜沾点酱汁先垫一下行不行，可以说是全部心神都在为韩京墨考虑。 就这韩京墨还挑，挑白菜不想吃叶子只想吃菜心，挑小青菜要最嫩的，挑蘸料只有醋不好吃。赵寅城啥反驳的话都不说，让干嘛干嘛，可听话了。 但他也不是不说话，他说，你怎么突然失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说，都已经失眠了就别抽烟了，等韩京墨把烟怼他嘴里，他也就含着，也不管自己抽烟可能也睡不着。 -- 第489页 深夜的厨房里有锅碗碰撞的声音，有男女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有烫好的菜，伴好的酱汁，还有在女人吃东西时，歪歪扭扭的靠在沙发里，盯着女孩子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的男人。 暴击就是在这里出现的。 暴击就是非常简单的一句话，出自于韩京墨的口。 “没可能，别想了。” 节目组在这段没有配任何BGM，连夏夜里本来应该有的蝉鸣鸟叫都被屏蔽了，画面里静的让人能起鸡皮疙瘩，等待男人的回应。 男人的回应是微微垂下眼睑，从喉咙里发出的一声，“嗯。” 那一声轻到如果不是画面足够安静，几乎都听不见。 再之后，号称大半夜饿了的女演员就吃了一碗烫菜表面的那一层，剩下的被大半夜被叫起来煮烫菜的男人吃了。 他吃的很慢，一根菜一根菜的夹着吃，要是菜心还会把叶子扒拉开，一片一片的吃。 这一段在电影里能当长镜头用，因为镜头始终没有切割，就是一个全景拍着他们两个人。 赵寅城吃东西的速度慢到节目组配上了时钟的‘滴答’声，‘滴、答’‘滴、答’‘滴、答’时间在缓慢的流逝，两人间的气氛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只是一个人吃着东西，另一个人撑着下巴在看他吃。 韩京墨一声都不催，赵寅城就那么一根菜叶子一根菜叶子的吃，也不蘸调料，就吃着没滋没味的开水烫菜，吃得可专心了。 一碗菜，一小碗。 小碗表面那一层菜顶多就几根，韩京墨磨磨蹭蹭吃了最多一分钟，赵寅城更厉害，节目组特别标明了时间，八分五十七秒，差三秒就九分钟。 九分钟，一碗菜终于清空，过于沉默的两人终于有人说话了。 赵寅城垂头收拾着碗筷，也看不到表情，只说了一句，“你去休息吧，我洗碗。” 韩京墨回应很快，跟之前男人近乎无声的回应不同，她回得很干脆，“谢啦。” 再之后？再之后，就是独自洗碗的赵寅城。 节目组给的是背影，两个碗，一个装青菜，一个装酱汁，一双筷子两人用，还有一个烫菜的锅。 就这些东西，他洗了很久，久到天光已经蒙蒙亮了，镜头在快进，镜头前的那个背影始终没什么变化，变化的是夜空，是流水，除了人。 这一段结束于赵寅城关了厨房的灯，这一期结束于赵寅城关了客厅的灯。 灯灭，天亮，人走了，节目也结束了。 这一段让参与节目的两人双双冲上热搜。 【我他妈是希望过期糖能有后续，但我希望的不是这样的后续啊！这是还没开始就BE？而且那个开局也太蛋疼了吧？ 就只是一夜情的关系吗？什么浪漫的樱花树下，浪漫个鬼！赵寅城这是陷进去了？不要啊！男神！你醒过来！！】 【赵寅城完了，有没有人集资送花圈？这波叫什么，叫此时无声胜有声！让你们叫嚣着磕糖啊，嗑到头了吧！ 头破血流的头！韩京墨以后就是我的神，一个拒绝赵寅城的女人！不对，她还同时是睡到了赵寅城再拒绝他的女人！】 【要是按照睡到谁就能成神的说法，韩京墨不早就是神了吗？她连赵寅城的前任都睡到了，她跟金敏喜是拍过床戏的，堪比实战，尺度非常大！ 孔侑她都睡到了，还差个神位？我更想说为什么就不可能了啊！你们可能一下吗！ 赵寅城也太惨了吧！爸爸眼泪都要被看下来了，这什么BE电影结局，综艺不是应该欢乐向吗！】 【比BE电影结局更伤的难道不是他们第二天都当什么事没发生吗？韩京墨就不说了，赵寅城巨惨啊！ 甚至于第二天一大早韩京墨还没心没肺的吃了赵寅城切的苹果碗，这女人牛逼到把赵寅城衬的惨绝人寰！这哥什么时候演过悲情男二号，一直都是能拿下女主角的男一啊！给点面子好不好！】 【必须要说，腿哥还是演过悲情男二的。但这个现实题材的悲情男二就有点过于悲情了。跟李正宰正面为敌什么的，完全赢不了啊！ 看看李正宰的操作，全程就是死都要抱着正宫的牌位死，韩京墨是多牛逼，才能集结这么个人生电影的配置。】 【赵寅城VS李正宰，我心里是想给赵寅城加油的，但这真心赢不了啊腿哥。腿哥咱们换个人吧！ 一个凶残到男朋友敢绿她，她就敢绿个孩子出来报复的姑娘，你玩不过啊，真的！换个人吧！】 【凭什么换人！不换！我本来不吃这一对，早就分手的恋人可以做朋友但完全没必要重新在一起！结果你们压根没在一起过？冲啊！赵寅城！别怂！上！ 你们还有个孩子呢！与其让李正宰那种被国税带走，现在还在调查的家伙给我们儿子当爹，还不如你这个亲爹上位！作为韩京延的妈粉，腿哥，你一定要加油！把儿子妈抢回来！】 【哇-留言已经歪到公开鼓励一个有主的女演员劈腿了吗？这世界变化的我完全看不懂了。说好的抨击渣女呢？韩京墨劈腿啊！她劈腿孔侑，劈腿河证宇！都忘了吗？！才一天而已！】 【抨击渣女的去隔壁，这边是综艺的留言板，我们只讨论节目。那什么，支持赵寅城上位的来这边集合一下，我想给他们两做个站子！赵寅城！冲！韩京延的粉丝支持亲爹上位！】 -- 第490页 韩京延的粉丝支持亲生父亲，韩京延本人没什么想法。哪怕他妈把一切摊开来跟他讲，你被李正宰套路了，他也没有要远离李叔叔的想法。 因为韩同学并没有听懂他哪里被套路了，亲妈说李正宰在鼓励他去追求自己抓不住的东西，在引导他放大自己的贪婪，在给他灌输只要是他想要的，不管使用什么手段，只要能达成目标就都可以做。 那些东西在韩京延听来感受不到哪里有坏处。迄今为止，他从李正宰那里得到的都是好处。 爸妈大部分时间在让他二选一，不论是选学业还是选童星事业，都得二选一。 精力有限啊，专注事业，学业就是兼顾不到，反之亦然。他爸还想过让他去艺术初中，就是为了二选一。 就李正宰跟他说，鱼和熊掌完全可以兼得，只要你够拼。 拍摄需要时间，学习也需要时间，精力不够？硬挤时间啊。时间就是海绵里的水，要挤总挤得出来。至于健康的问题，那就只能往后排了。 爸妈很在乎儿子的健康，儿子自己不在意。青少年在乎什么睡眠健康，青少年熬夜论月算。 他妈不给他开家长会他都习惯了，都不去问理由，他爸倒是想给他开，彼时还不是爹，没啥资格。而到了这种时候，家长不让他选了，只给与通知，我去还是不去。 李正宰在这种时候是给他选的，把要拍摄，要签合约，要见谁谁谁谈什么什么项目，这些东西都讲给他听。 让他自己选，是让韩京墨放弃那些东西去参加，他每年，每个学期，甚至于每个月都有的家长会，还是让妈妈去做正事。 韩京延肯定选择让亲妈去做正事，可他妈没有告诉他你可以选，李正宰告诉他，你可以选。 你可以选当你足够有力量，你就可以什么都要，这是成人世界的规则，强大的人就是可以不用选。而想要成为强大的人，就是必须要抛弃一些东西。 李正宰是第一个告诉还在懵懂期的青少年，大人的世界是什么模样的“大人”。 亲妈说大人的世界不止是那样的，李正宰带他走了歪路。但韩京延认为，大人的世界并没有正确的道路，只有不同的人走得不同的路。 韩京墨叹了口气，儿子大了，不好骗了，“那河证宇呢？你就没想过你不跟河证宇联系是他在忽悠你吗？” “我跟他一直联系的话，你会很难做不是吗？”韩京延问妈妈，“不被媒体拍到还好，拍到了，你不是会很难做吗？” 亲妈表示，“那点小事，算什么难做？” “那点小事也是事啊。”儿子回答，“那点小事就是他教我的，人要有取舍，这不对吗？” 这.. 第110章 第四十四章 上了初中二年级的儿子疑似进入了中二期，亲妈有些头疼。咋说呢，身体年龄和心理年轻挺搭的。 如期播出的综艺给女演员带来了新的人设，她就是渣，也认，可她渣的坦坦荡荡，你们看不惯就别看。至于之后有什么影响么，现在还不知道。 在节目正在播出时，韩京墨所知道的是，郑公公对李皇帝是真爱，真正真爱的真爱，一点假都不掺。 跟兄弟真人肉搏到砸门而走的郑公公，在兄弟药上好后这位又按密码进门了，前后不到十五分钟。 这人还是提着一塑料袋的药回来的，摆明刚刚出去即是去买药的。更夸张的是，他自己的伤口还没上药，就急冲冲的在大门口就叫着要给李正宰上药，看到韩京墨还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还没走？！” 韩京墨整个大无语，槽点太多一时都不知道从哪开始吐。更蛋疼的是，她几分钟前还信誓旦旦的跟李正宰说，你兄弟没了。结果人家兄弟情比金坚！太他妈操蛋了！ 就这场面，直接给李正宰笑到岔气。 不是形容词，就是字面意义上的，他岔气了，拍着他后辈给他顺气的是郑雨盛。 韩京墨独自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对面长条沙发上的狗男男，非常困惑，这两人到底为什么不在一起？ 你们极其合适啊！真的，信我，你们才是灵魂伴侣，一辈子的兄弟！ 灵魂伴侣们十五分钟前吵得天崩地裂，那精彩的程度让韩京墨都在脑内嗑瓜子了，戏不要太好看！ 这两人都吵到动手了，那么凶残的掐架，结果转头就和好了？还他妈互相道歉？拍电视剧都没你们这么拍的！ 唯一的观众手上没有瓜子，只能叼着烟。 韩京墨嘴角抽搐的瞅着那两个狗男男，这个说我不对，那个说我也不好，真就情侣吵架后更胜往昔呗？拍什么言情剧啊！你们是八九分类，跟我岔频道了知道吗！ 那两人巨腻歪，郑公公又是逼逼什么，之前我跟谁谁谁在一起，很多人也反对就你支持我，如今我也应该支持你的。当初你说你信我的眼光，我也应该相信你的眼光。 郑公公边说话，还边嫌弃言情频道那个包扎手法垃圾，要给皇帝拆了重包。 皇..屁！李正宰那个狗男人，还真把爪子送过，让郑雨盛折腾，韩京墨眼睁睁看着自己包好的绷带被拆开了，脏话差点骂出来！你们两有本事原地结婚啊！干嘛来摧残我！ 更傻逼的是，李正宰那个狗逼还叨逼叨，说什么，我也做得不好，我确实瞎了眼，明知道是深渊还非得跳。但我这不是控制不了自己么，你想要把我拽出来，我理解你的。 -- 第491页 说啥呢？！老娘还在呢？！当着我面说我坏话？！ “呀！！” 李正宰默默扭头看过去，他刚好说到“我知道她不是好的恋人”，乘势问对方，“你难道是好恋人吗？” 韩京墨被噎住，反口就怼了一句，“那你分手啊！” 一声长叹出口，李正宰转回头对兄弟讲，“我真的被下蛊了，没办法。” 兄弟很认真的为他考虑，“抓住韩京延，她就跑不掉。” 说完就弯腰准备躲过对面飞过来的枕头，还是李正宰劈手把枕头拍开，保护了他。 韩京墨咬着后槽牙，祝福这对狗男男，“你们两给我等着！” 她就不信她拆不散这一对！ 在韩王母筹备如何划下银河，让牛郎织女天各一方之前，得先搞定儿子。 一如当初韩京墨跟河证宇分手前做的那样，亲妈让儿子远离李正宰。 上一次儿子就不是很乐意，但答应还是答应了。这次儿子更不乐意了，并且表示亲妈给的理由太不合理了，他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亲妈自觉理由很合理，那狗逼都套路你了，你还不离远点？儿子觉得很不合理，那算什么套路，那就是一条道，我觉得值得走。 韩京墨还急着当王母，同时得处理舆论问题，再加上有剧要拍，确实顾不上，就让亲爹去处理。 亲爹处理的很不顺利，亲爹甚至于无法正面回答儿子的问题。 看过了节目的儿子就一个问题，“你知道韩女士就算不更李正宰在一起也不会跟你在一起吧？” 赵寅城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不论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都说不出口。 说知道算什么？算我让你远离李正宰还是出于私心，出于我想跟韩京墨在一起？ 说不知道又算什么？算就算我有私心，你也还小，这件事跟你无关？ 这件事跟谁无关都不会跟韩京延无关，韩京延收到了李正宰给他的一个剧本，非常特别的一个剧本。 市面上极其罕见的，能让他出演，担当主角的，并非面对儿童而是面对大众市场的电影。 故事线不复杂，一个五口之家，单亲妈妈和四个孩子。妈妈有一天跟孩子们说我要结婚了，我会带着你们一起跟那个男人生活。转头，她留下了大笔的钱财，抛下了孩子们。 四个孩子，年龄最大也不过就十四岁，那笔巨款是两百万现金（十万RMB左右）。这笔钱对收入低的成年人来说都不少了，换成小孩子就更多。 可四个未成年，最大不过十四岁，最小的那个是真正的幼童。这样的四个孩子，怀抱千金，会面对怎么样的生活，还用怀疑吗？ 剧本开篇就是最大的哥哥抱着最小妹妹的尸体为开端，整个故事最初起源于一个真实事件。 新闻报道人们无意中在一个破箱子里发现了一具儿童尸体，箱子边上蹲着面黄肌瘦饿了许多天的三个孩子，彼时舆论哗然，现在新闻变成了剧本。 这种是极其罕见的，大部分情况下拍孩子都是往天真可爱的方向拍，极少有人用孩子拍现实向题材。 少到哪怕是韩京延还小，也清晰的知道，错过这次机会，他很有可能就再也等不到，在他现在的年级出演现实向电影的可能了。 韩京延已经学会了取舍，从李正宰那里学会的。 初中生坦率的跟成年人讲，“你想用这招去搞定韩女士是不可能的。” 李正宰笑眯眯的看着他，“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都行——” 韩京延有点心动，可他觉得自己赢的概率不大，保守起见，“还是算了。” 微楞片刻的李正宰大笑，笑他不愧是韩京墨的儿子，也笑，“你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把剧本给她看，不给也没关系。” “就算是我给她，她也会知道这是你给我的本子啊。”韩京延不是很理解，“难道她会不知道吗？” “会啊-但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不一样的点在于妈妈不会生儿子的气，韩京墨只会更清晰的了解到，李正宰对韩京延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特别到她得收手。 不然她搞了郑雨盛，李正宰真的会碰她儿子。 所以说，那对狗男男，直接在一起多好！ 看过剧本的亲妈唉声叹气，情绪低落到金惠绣都跑来问，你咋了？韩京墨把剧本给她看，金惠绣越看表情越凝重，合上剧本后很严肃的跟有儿子在当演员的后辈讲，这本子一定要抢到手！运气好能捧出一个史上最年轻的青龙影帝都不是不可能！ 韩京墨一声长叹，深呼吸又是一声长叹，望着天花板生无可恋的说，“要真的运气够好，找对了公关，这不是青龙影帝的问题。而是有很大概率能捧出一个史上最年轻的欧洲三大电影节的影帝。” “..你还真敢想。”金惠绣拍拍她的肩膀，“去抢，缺人脉我帮你，我还欠你个人情呢。” 韩京墨想抢啊，看过剧本后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抢。她儿子有个一飞冲天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想抢。 可这玩意儿抢了吧..她要付出的就不单单是男朋友的位置了，那狗逼戒指都定好了，还能不给她套上牢笼？不可能！ 李正宰给韩京墨送了一枚戒指，不是用钻石做的，跟任何宝石都无关，而是一个U盘，里面装着一部剧本，和一份项目企划。 -- 第492页 导演是李仓东，制作人是他弟弟，这对兄弟统筹这部电影，目标是往欧洲三大电影节奔。 换句话说，这个本子的版权不在李正宰手上，理论上讲，他也没办法控制韩京延是否就一定能出演。 “你连自杀式袭击都搞出来了，以前的老招为什么还拿出来用？”韩京墨非常不高兴，“你就不能换个招吗？” 再度来到小旅馆的李正宰正在给女朋友吹头发，吹到一半被吐槽，也就是笑，“招不在老管用就行啊，再说这次不一样，上次是版权是我的，这次我对这个项目可没什么控制权。” “说的好听，你不能送人进去，但你一定能把人拉下来。”韩京墨烦就烦在这点，她能把韩京延送到最佳候选的位置，但李正宰能一手把人拽下来。 就凭她已经是圈内有名的散财童子了，这个项目也是李正宰先看到，就能得出一个最直接的结论。对真正不缺钱的大导而言，李正宰的位置比她重要。 这点极其麻烦！烦的韩京墨不止要把就差临门一脚就能把郑雨盛踹死的局给拆了，还得给李正宰打电话冲他低头。 这人在屋檐下啊，不低头能咋办呢？我果然是亲妈。 韩京墨哪怕打电话把人叫来了，也想好了要低头，但还是很不爽，“你就不怕我当不知道？” “韩京延要是不知道的话，你搞不好会当不知道。”李正宰亲亲她的发顶，“可韩京延先知道了，你还怎么当不知道？”他从来不怕她想要离开，因为她有弱点，那个弱点，让她走不远。 “在你眼中我居然是好妈妈？”韩京墨拿眼斜他，“明明是我自己更重要好不好。” 讲真心话，李正宰有很长一段时间对韩京延都处于无视的状态，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不认为韩京延有多重要。 相对应的，就是他不认为韩京墨会是传统意义上，把孩子的利益放在自身利益前的好妈妈。 但河证宇的操作告诉他，他误会了。既然路走歪了，那就换条道啊。 新道路作为杀手锏按理说是不应该轻易动用的，可韩京墨独自开大，李正宰也只是顺着她的游戏玩而已。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自作孽，韩京墨自己做的孽。 吹头发的工具人笑而不语，被拨弄发丝的韩京墨认栽，扭腰去勾工具人的脖子要亲他。 玩套路的李正宰却用食指抵住了她的唇，告诉她，现在美人计行不通了，得换个招。 韩京墨瞪圆了眼睛，美人计居然行不通了？那你还跟我在一起干吗？！ 老瓶装新酒，让韩京墨低头的招还是那个招，丢给剧本出去。但酿造出新鲜酒液的李正宰想要更新鲜的低头方式。 既然戒指有了，女方也愿意戴上戒指，那婚前协议就是时候登场了。 婚前协议的条款非常严苛，对双方来说都很严苛，某种程度上还挺公平。 公平到可以用一句话形容，不论谁出轨，被出轨的那一方都有资格拿走出轨方七成财产，主动提出离婚的人也需要付出七成财产作为赔偿。 韩京墨跳过一堆看不懂的条约只看看得懂的那部分，那部分看完让她想把文件砸李正宰脸上，她确实也砸过去，被对方一手抓住了。 气到叉腰的韩京墨怒指他做梦，“还七成呢！你怎么不让我净身出户！” “我问过律师，对方表示不太好操作。”李正宰颇为惋惜，“法律对我很不友好。” 怒极而笑的韩京墨讲，“这种协议你以为我会签？！”做梦都没你那么美的！ 交叠的腿上放着文件，文件上放着交握的手，硬是把破旅馆坐成谈判会议室的李正宰，笑眯眯的望着韩京墨，“我没有让你签，不签也可以，这只是一个选项。” 这个选项后面跟着韩京延的未来，那孩子有什么样的未来，就看母亲怎么选。 “你不会以为我没办法一次头搞死你吧？”母亲沉下脸，面无表情的看着有恃无恐的叔叔，“国税还不够教训你？” 国税的大门可不好进，这一出一进之间，让李正宰的身家大缩水。韩京墨说要搞他就真的要搞他，那不是什么警告，那就是报复，报复当然要落到实处才行。 至于外界为什么没有报道，那是李正宰的事，跟韩京墨就已经无关了，她已经报复回去了，还准备了更凶残的报复。不过那个是针对拆散狗男男的，这不是还没出手就得先暂停么。 李正宰低眉浅笑，国税当然是个很厉害的教训，只不过，“京墨，你跟我说过两次欢迎来到地狱，怎么就没想过，我既然敢再度来到地狱，就不可能让你重回人间呢。”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任何。”身在地狱的男人摊开手臂，欢迎女人的任何攻击，“可你能做到最极限的报复是什么呢？那我死得不冤，真死在你手上，也是一个好结局。” 韩京墨往床上一坐，“你想玩血腥浪漫自己玩，不要把我带进去，我可是守法公民。” 没那么守法的公民笑了，“那我就说你能做到的极限是让我被抓去关好了，你信吗，就算我在牢里，也有办法拉着你同归于尽。” “我要是不信我们会在一起吗？”韩京墨白了他一眼，起身过去让他往边上坐坐，装个屁的大佬，这就是个疯子。 破旅馆的单人沙发小的很，挤着坐很不舒服，想舒服点的疯子直接把人拉到腿上，边捏着她的手指玩，边跟她讲，“我们会在一起是因为，我不怕同归于尽，而你怕。” -- 第493页 “你有弱点，我没有。有弱点的人，怎么可能赢呢。”李正宰托着她的手背，低头亲在无名指上，“在这里纹上我的名字怎么样？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男人低着头，眼底的光是足以把掌心里的手吞食入腹的贪婪。女人也低着头，探究的看着他的发顶，想要撕开头皮撬开脑壳看一看，他的脑浆是不是凝固了，疯到这种程度？ 韩京墨手一抽，白眼一翻，“你怎么不纹我的名字！” 最终，小旅馆里的男女盖棉被纯睡觉，因为女演员一大早还有拍摄。 婚前协议？当然是没签！那玩意儿韩京墨怎么可能签，为了韩京延也不行！ 她当然爱韩京延，爱到真的当亲儿子。可她就算爱韩京延是一百分，她也会给自己加上五十分的分量，她爱自己至少超过一百五十分，这还是在满分是百分的基础上。 别说韩京延在某种意义上并非她的儿子，他就算从头到脚包括灵魂都是她儿子，也是如此。 收下一枚戒指乃至于签字结婚，这些韩京墨都可以接受，李正宰都疯到那个程度了，不就结婚么，结呗，等他清醒过来再离婚不就好了。 是的，到了这一步，韩京墨都想着李正宰迟早有一天会清醒过来的。不然呢？难道真的相信李正宰会爱她爱一辈子吗？别扯了！ 大家谁不知道谁啊，哪怕易地而处，韩京墨认为自己不可能疯到这种程度。 但她就是疯到了李正宰的程度，爱上了一个死都要抱着一起火化的人，她也不认为自己能维持多久。 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好了，够长了吧。就算如此，再漫长的时间也总归是有期限的，总归是会结束。 总归有一天，爱情会转变成亲情或者别的东西，爱会继续，但它很难那么深刻了。 人都是贪新鲜的，人类永远如此。韩京墨不认为只有自己贪新鲜，李正宰也贪，他只是还没得到。 即便他们在一起了，他还是没有得到，所有的疯狂都来自于求而不得。 这是韩京墨唯一能解释得通的理由。 这个理由在半个月后突然说不通了。 国税事件发生时，李正宰全程沉默，时隔半个月他重新出现在媒体上。 所谓的国税请喝茶已经是昨日黄花没人关注了，倒是关注他和韩京墨感情的比较多。 毕竟圈内首次出现一个把渣字刻在脸上的女明星，这位还是李正宰的公开女友。女友在闭关拍摄，外界就更想知道这对恋人的进程。 再次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李正宰是给一部电影做宣传，张东健的电影，他跟李正宰一起出现在首映礼上。 镜头刷刷刷围过来，问的问题十个有八个都跟韩京墨有关，李正宰却只回答跟电影有关的，大有不想聊这个的想法。 就在记者们以为李正宰根本不会回答那些问题的时候，有个小记者拍到了一张发出去不到十分钟就上了热搜的照片。 照片是李正宰在签名版前签名的照片，还是背对镜头的，小记者也是无意中拍到。这张照片的特别之处，是专门被红圈圈起来，再特地放大的手指。 背对镜头的男演员无名指上多来点东西，一个人名，韩京墨，中文。 【我屮艸芔茻！真的是纹身吗？贴的吧？不是，造型师画上去的吧？你们怎么那么肯定就是纹身？ 而且到底是谁说图片里的名字是韩京墨的中文名的？不对吧！图片那么糊你们都看得出来？汉字唉？！】 【首尔大汉语言文学专业拿学历担保，那三个方块字要不是韩京墨，我现在就退学！李正宰牛逼！ 不！韩京墨牛逼！这操作都搞得出来？纹身啊！纹在无名指上的！我他妈现在真的相信，这位是死也要抱着正宫牌位死的，突然觉得河证宇输的不冤？】 【这操作我看不懂，事关韩京墨的操作我基本都看不懂，可这个操作已经不是震撼我全家，是震撼我整个小区！这尼玛都行？李正宰就不怕分手了还得去洗纹身吗？到时候得多尴尬？】 【纹身都纹上去了，还洗什么纹身？纹在无名指上的纹身就是一辈子的了！这对CP突然甜起来了！都闪开，我要嗑了！】 【要嗑的姐妹冷静，现身说法，我跟我前任就有情侣纹身。虽然不是纹在无名指，但我们纹在更??的部位。 就是穿着衣服看不见，但脱了衣服一定能看到的部位。特地纹在那就是想着，我们两是一辈子的了，再也不会有其他人。 可那个人还是成了前任啊！ 纹身又不能纹在心脏上，该成为前任的就是会成为前任。就韩京墨的路子，李正宰绝对不会是她的最后一任，这姐姐有得玩！ 到时候李正宰就真的被钉在耻辱柱上了！同情他一波可以，糖就没必要磕了，会磕到牙！信我！】 【那个纹身纹在??部位最后成了前任的小姐姐，还是小哥哥？你搞错了重点啊，对我们来说纹在??部位更能代表决心。 可对艺人来说，纹在手上的纹身跟纹在脸上的纹身有什么区别？都是只要他们还在活动，就是每一场活动都会被拍到的部位，李正宰总不能以后都戴手套吧？ 纹在手上还大大方方的让媒体拍，现在热搜都上去了，也没有任何回应，这跟直接秀恩爱有什么本质区别吗？没有！李正宰简直是个天秀！ -- 第494页 要我说，这不是李正宰把韩京墨纹在了手上，是他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了韩京墨的脑门上！ 不管这两人以后会不会分手，哪怕就是分手了，韩京墨想要找下一任都不容易。 圈内有多少男演员狗胆包天去接触韩京墨？他们可是得跟李正宰纹在无名指上的女人在一起？ 后辈没那个胆子，前辈更有顾忌，尤其是在韩京墨那么会玩的情况下？韩京墨就是在圈外也很难再谈恋爱！ 要知道韩京墨现在跟李正宰就是捆绑了，以前还只是新闻，过个几年或者几个月，新闻过去这件事就过去了。 可只要李正宰还在外活动一天，只要他的纹身还在，那这就是时不时会被媒体发出来当话题的事。 能有几个圈外人扛得住这样的舆论压力？几乎没有好吗！这是李正宰被韩京墨圈住了吗？傻子们，这是韩京墨被李正宰圈住了！ 我现在严重怀疑此前韩京墨被爆劈腿，极有可能是李正宰做的。不然以韩京墨的地位，最近又没什么需要遮挡的政治丑闻，D社突然把韩京墨丢出来很是古怪。 韩影后可不是没牌面的人，她的地位甚至都不应该用演员算。虽然她在演员层级的位置已经到顶了，可她还是投资人啊，大红手的投资人！ 退一万步，就算D社是要流量好了，也没有在大半夜的暴雷的，换个白天，早、晚高峰，能带来的流量不是更多吗？ 这个点吧新闻发出去，更像是不给当事人做准备！这么说吧，要不是锤够硬，我都怀疑过这是假新闻。 我们顺一下当时的情况，赵寅城跟韩京墨突然有了CP粉，人数还挺多的，热搜都上去了。 韩京墨突然被搞，如果不是她得罪了谁谁谁，那就很可能是李正宰宣誓主权！ 当然，不是就是我瞎扯，随便你们杠。我只是想说，不管是韩京墨还是李正宰，这两人是真的牛逼，不分高下！】 网络上的李正宰成了天秀，看到新闻的韩京墨也觉得他是天秀，秀到脑浆都没了的秀儿。 秀儿成天都在想什么才能老搞这种自杀式袭击？韩京墨完全不能理解，脑袋都快被问号占满了！ 如果说之前的报道她劈腿劈成八爪鱼的新闻。虽然让韩京墨很头疼，可她多少能给李正宰找到做这种事的缘由。类似于他看出来了，她耐心即将耗尽想分手，所以才出手。 可这次的袭击韩京墨理解不了，袭击方式尤其理解不了。绯闻撼动不了他们的地位，不管是她劈腿劈成八爪鱼，还是李正宰当个绿帽王，这些东西都撼动不了他们的地位，圈内婚内出轨都照混，这算什么。 但是在无名指上纹身？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跟纹在脸上有什么区别？没有区别！ 这是只有她以后找不到男人吗？这是李正宰以后也找不到女人！ 但凡他们两分手，李正宰找任何一个女朋友，只要他公开，就一定会被跟她放在一起做对比。 如同要不是她跟金敏喜关系出了名的好，她们两也会被媒体放在一起从头比到脚，圈内就是这样的舆论环境。 这种情况下你在无名指上纹身？脑子呢？！ “李正宰你..” “他在洗澡。” “..” 打电话的韩京墨一句脏话骂出来，转而就笑了，“你们是事后吗？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滚！”郑雨盛语气很不好，“我们之前在打拳，在健身房洗澡！” “还不如事后呢。”韩京墨很失望，“你行不行啊？说好的要拽着你兄弟脱离我这个苦海呢？我不信他要纹身没告诉你，这你都不拦着？” “我拦了啊。”郑雨盛还很失望呢，兄弟有了女人就没救了，“我要是没拦，那玩意儿就不会是汉字了。” “还能是什么？” “韩文啊！” “你就拦了个这？！” “你还想怎么样！” 韩京墨还想让他不如不拦，纹个韩语的‘韩京墨’发音能成为任何名字，偏偏纹汉字，就只能是‘韩京墨’，搞得她看到照片的时候，都有点怀疑人生。 方块字的杀伤力太大了，比韩语大一万倍！ 电话里的郑雨盛还在那边絮叨，纹成韩语全世界都知道，纹成汉字要是没有新闻爆，压根没几个人认识。 郑公公真的尽力了，他还跟韩京墨讲。要不是他，新闻早就爆了，是他盯着李正宰不准搞事，这次会被爆出来纯属意外。 韩京墨不想听他絮叨那些没用的，她只想问点有用的，“郑雨盛，我们要不要结盟？” 郑雨盛用一个音表达了态度，“呵。” “先别哔哔，听我说。”韩京墨让他动动脑子，“我真的想分手，你也想我们分手，现在不想分手的只有李正宰，我们两..” “我和你这辈子都不会结盟，死心吧。”郑公公一如既往的忠心，“正宰把你纹在无名指上，他这辈子认定了你，我怎么可能..” “傻逼！说点听得懂的好不好！你是刚认识李正宰不了解他，还是真的满脑子就只有女人啊？你信李正宰是这辈子就认定了我？他顶天了是脑残！他..” “他就算是脑残，就算是只有这一刻认定了你，之后会变，会后悔，会做任何事，在这一刻他也是认定了你。”郑雨盛高声打断她，“韩京墨！他认定了你！一个爱你爱到把你纹在无名指的男人，你到底哪不满？” -- 第495页 “你以为你能碰到下一个吗？！你这辈子都碰不到了！” 电话应声而断，韩京墨砸了手机，直愣愣装在墙上的手机掉落在在地，动静大到助理忍不住敲了敲门。 门内给出的回应是什么重物被踹倒的声音，好像是桌子，丁玲桄榔的一直响，门外的助理缩了缩脖子，安静了。 屋内很安静，安静到韩京墨必须不停的深呼吸，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还在剧组，化妆间隔音很有限，她不能让无聊的人影响她的职场，她更不能因为一个男人打扰她接下去的拍摄。 韩京墨还在拍摄，纹在无名指上的新闻闹得太大，大到经纪人难得在拍摄时间打电话给助理，让艺人尽快给他回电。 艺人得到消息，也很难得的跟导演商量先休息十分钟，让她去打个电话。这通电话带来的是狼藉的艺人休息室，也是被迫提前收工的剧组。 韩京墨不在状态，怎么拍都不在状态，她很多年，很多很多很多年，都没有从导演那里得到，你要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这种话了。 哪怕导演说得非常委婉，韩京墨也许多许多年没有听到这种话了。 她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知道要怎么控制情绪，她还是青少年的时候就知道，当摄像机的红灯亮起，她就不再是她，她是演员，这是她的职场。 韩京墨已经想不起来她上一次因为个人情绪影响拍摄是什么时候了，那真的太久了，久远到她甚至记不清是因为什么事。 可这一次，就是现在，现在李正宰影响到了她的职场。 对李正宰说过两次欢迎来到地狱的韩京墨事实上都是被动反击，她没有一次是主动攻击李正宰，都是对方先搞事，先惹到她，她才会反击。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单纯是因为没必要，男女关系而已，何必呢。 自我评价一直都跟好人无关的韩京墨也从未认为自己是个坏人，她顶多是个有点小贪心的普通人。 普通人不想莫名其妙的树敌，也不想因为男女关系这种破事树敌，她自觉对李正宰一直是友好的态度，长期维持被动反击。 但那个人真的疯了，疯到把她纹在无名指上，疯到把她纹在脸上，疯狂的用刻刀，把她刻在了心脏上，那个人要跟她赌一生。 赌所有文人墨客追寻了一辈子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拍摄现场，应该演出对男演员厌恶到恶心的女演员怎么都进入不了状态，导演只能宣布提前收工。金惠绣约韩京墨喝一杯放松一下，韩京墨笑笑说改天。 今天的韩京墨去跟导演请了一天假，她得回一趟首尔，必须得回去。 疯子疯到了自己处理不了的地步，从外部无法解决，韩京墨就准备从内部解决。 那个疯子求而不得的只是一个爱他的女人，那就给他好了，那有多难，能有多难？很简单的。 另一边，挂断电话的郑雨盛犹豫片刻删掉了韩京墨的通话记录，只是他这个旁观者都觉得这场爱情让李正宰遍体鳞伤。那作为当事人，郑雨盛看不得兄弟跪在女人面前，任由她鞭打。 李正宰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兄弟跟女人通过电话。但他隐隐能猜到韩京墨对无名指上纹身的态度。 就两种可能，要不然是会被感动，要不然是极端厌烦，烦到她这次真的会想弄死他，抱着大不了一起死的心态，毕竟，他们也无法独活了。 从实际出发，李正宰认为，韩京墨会暴怒的可能更大。但从感情出发，他认为韩京墨会感动的，至少他那么期待着，至少他们交换身份，他也是会被感动的。 要是韩京墨为他那么做，他是韩京墨的话，会觉得他傻，会当他脑子有问题，还会无敌烦躁，但依旧会被感动。 因为，我认定了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真心永远会感染人，尤其是在那个人不信真心的情况下。 李正宰就不怎么信这玩意儿，排除郑雨盛，他是不信的。他估摸着韩京墨也不怎么信，不信真心的人看到了真心，多少会被触动的。 韩京墨被触动了吗？李正宰不知道。 深夜才跟兄弟分开的李正宰有一刹那怀疑，韩京墨被触动了。 他开了门，门内站着张开手臂等着他一个拥抱的姑娘。在那个刹那，突然出现带着怀抱等着拥抱他的姑娘。就在那个刹那，他以为，他们终于有了一个真正的起点。 他们一直站在终点，站在必然会分开，只看他什么时候坚持不住要放手。 只要他放手，他们就会迎来结局。一直都是他拽着她，她连头都没有回过，身姿是要往前走的姿势，也可能是要往前跑，总归是要丢下他的。 有时候李正宰觉得他跟河证宇没什么不同，都是在强求。可他跟河证宇最大的不同是，韩京墨是自愿留在河证宇身边的，他才是真正的把她捆在身边的。 门厅的感应灯随着开门声亮也随着开门声暗，黑暗袭来，光线弱下去的那一刹那，李正宰知道，他要迎来第三次敞开的地狱之门。 前两次，恶魔只是笑看他自愿沉沦，这一次，恶魔抓住了他的手，要跟他同归于尽。 黑暗中的男人缓步上前，黑暗中的女人抱住了他。 影帝和影后的演技都非常棒，演员们的专业技能从来不用怀疑。 -- 第496页 影后环住了影帝的腰，声音有些羞涩，还有点不知所措，咳嗽一声像是强忍羞怯，壮着胆子说，“我们重新开始，试一试，行..好..我不管！就这样！” 影帝闷笑一声抱紧她，亲亲她的发顶，带着点压抑的惊诧和莫大的惊喜，贴着她的耳畔回。 “你说了算。” 第111章 第四十五章 全新的地狱之门打开，放出来的是真正张开黑色羽翼的高等恶魔。 在坠天成魔之前，韩京墨需要去处理好属于人类的那部分残留的善心。 特地跟导演请假飞回首尔的韩京墨先见到的不是李正宰而是赵寅城。她要见他聊儿子的事，很重要的事。 “你要不要韩京延的监护权？” “要，不是，你要给我？为什么？” 两人就在车里见得面，韩京墨赶时间，见到人，车门一关就直接说重点。 刚关上车门的赵寅城反射性回了“要”，说完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赶时间的韩京墨没时间讲前因后果，还是直接进重点，“出了点意外，得以防万一。我会在韩京延名下单独开个保险箱和户头，里面的东西你没有使用权，没问题吧？” 赵寅城不赶时间，他沉默良久，久到韩京墨都有点不耐烦了，才听他幽幽说了一句，“你要跟李正宰结婚？” 韩京墨白眼一翻，“我在打财产保卫战，你跟我聊男女关系？”这帮男人脑子里就只有女人呗？ 不管脑子里装着什么的男女都在乎儿子，两人快速讲好怎么走程序，韩京墨就开车走人。 被留在原地的赵寅城独自在街边站了多久，好像就不是很重要的事了。 对韩京墨而言，现在重要的是耗死那个疯子。 疯子不明原因的爱她爱到了能拍狗血剧的程度，也可能是玛丽苏剧？总归不是现实题材。 一度试图把纯爱电影拍成现实题材的韩京墨，已经在李正宰面前尝试过了，这条路走不通。 韩京墨始终没搞懂李正宰爱她什么，她很自信自己招男人喜欢，或者把“男”去掉，她就是招人喜欢，这个自信她从来不缺。 可从喜欢过渡到爱，多少要有点能让量变达成质变的关键点吧？那个点她找不出来，就尝试走恶女路线。 他们刚说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韩京墨恶劣到自己都觉得有点过，确实很爽就是了，可她也不是真的就那么恶劣。 偏偏她都已经恶劣到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李正宰不止没清醒过来，详细了解跟她在一起有多悲催，反倒越爱越深了？ 这傻逼该不会就是喜欢恶女这套吧？不是不可能啊！ 回头想想，他们认识的过程，一路走来，韩京墨估摸着李正宰说不定就是喜欢追求刺激，而自己刚好戳了他的点。 既然他喜欢恶女，那就当个好女人不就完了么。这就是传说中的，你喜欢什么，我就改变什么。 当下的情况是疯子杀疯了，搞了一堆狗屁倒灶的事，连纹身都有了。 韩京墨很确定她没有什么其他的方法让李正宰排排脑子里的水，那就换个招吧。 他求得是爱他的女人，韩京墨给他，给到让他得到了，让他自己觉得无聊，这事儿大概就能结束了..吧？ 至于李正宰，他对她的新招不说心知肚明，也能猜到个大概。那既然她想玩，他就陪她啊。 各怀鬼胎的情侣们开启了一段，对他们两而言即普通又特别的恋爱。 普通的时候就真的很普通，普通到韩京墨暗地里给自己搞了个人设，专门写了人物小传的那种，可认真了。 新人设里的韩小姐是个有点小傲娇，有点小脾气，有点小作，但大方向是个甜妹子。跟所有的甜妹子一样，会在恋爱时黏黏糊糊的小姑娘。 敬业的韩影后专门定了个恋爱日常行程表，上述甜妹子会对男朋友做的各种事，请注意是陷入恋爱中的甜妹子，热恋的那种。 具体操作为.. 【#食指点着下巴微微嘟唇的自拍照#可爱吧-化妆师说是新品呢——韩京墨】 正在跟兄弟吃饭的郑雨盛看兄弟笑得很微妙，探头过去看了眼手机，被放大的照片刺瞎狗眼，筷子差点都丢了，“什么玩意儿！韩京墨吃什么了？恶不恶心！” 李正宰抿唇憋笑，讲话却免不了带着笑意，“多可爱啊——” 说着话还拿着手机对着自己，特地举起有纹身的那只手冲着镜头比‘V’，那小嘴嘟的，直面他自拍的郑雨盛拳头都硬了。 同样的‘可爱’定格传送回去，通过电波送到另一个小可爱那里。 【我在跟雨盛吃饭-吃虾虾-可好吃了，下次我们一起来吃虾虾-#照片#——李正宰】 到了片场准备拍摄的韩京墨差点被“虾虾”恶心的吐出来，过度扭曲的表情让金惠绣很好奇，也是探头一看，鸡皮疙瘩暴起。 “李正宰疯了吗？他恋爱是这个状态？”金惠绣抖着肩膀试图抖落满身的鸡皮疙瘩，又看了眼照片，连忙移开视线，不行，要瞎！ 韩京墨深度怀疑自己就算是钛合金狗眼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暴击，可她还是忍住了恶心，手指拉开屏幕，放大对方的纹身，这傻逼还真的是.. 两位可可爱爱的成年男女，实力表现，演员就是跪着都要对得起敬业这个词，定好的角色就是得表现出来。 -- 第497页 表现出标准的老黄瓜刷绿漆，信息发得可频繁了，电话倒是很少打，或者说就没打过电话也行。 因为韩京墨生怕自己在‘吃饭饭’‘睡觉觉’这些词里当下吐出来，那就很尴尬了。 巧了，李正宰也是这么想，不过他想的不是吐，而是怕自己嘲笑的太明显，韩京墨会炸。 可可爱爱的成年男女只维持了一个礼拜，互相就装不下去了，本来是可以继续敬业的，中间出了点小问题。 那天李正宰过来探班，大白天，就光明正大到剧组探女朋友的班。不是空手来秀恩爱的，带来不少吃的喝的，连餐车都备上了，很受工作人员欢迎。 最外显的欢迎当然是女朋友表现出来的，女朋友可会表现了，超级夸张。 只看远远的李正宰走过来了，影后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就挂了笑，又甜蜜又惊喜，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一路小跑冲进同样愣神片刻就自然的张开手臂的男朋友怀里，跟个小炮弹一样冲过去就算了，还跳上了男朋友的怀抱，双腿夹着他腰的跳。 所有工作人员亲眼见证这一出‘偶像剧’的‘拍摄现场’，男女主角的演技都非常给力。 女孩子真的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男主角腰锻炼的可好了，还能抱着女主角转圈圈呢，就差一个环形镜头了，如果有个导演，一定会非常满意的喊“OK”，多美好的画面啊—— 导演满目茫然的问身边的金惠绣，“韩京墨没问题吧？她是不是发烧了？” “脑子丢了吧。”金惠绣面无表情的回答。 刚刚大学毕业的小助理忍不住双手捧心，一脸的艳羡，可能也是嗑到了，对大人们讲，“他们好甜哦——” 大人们齐齐扭头看她，助理小朋友疑惑的看回去，看得大人们面面相觑，他们老了，不懂年轻人的世界了。 甜蜜情侣撒了一路的狗粮进了韩京墨的休息室，全程偶像剧女主角就是黏在男主角身上的，一刻都不分开的那种黏。 可等进了待机室，门一关，李正宰是真的忍不住了，骤然爆笑，巨夸张，能笑出猪叫声的夸张。 偶像剧女主角的脸一下就黑了，狗男人你看耍猴呢？！ “你审美也太诡异了，这都能接受？”韩京墨自己都接受不了了，丧气的往沙发里一摊，不玩了！ 李正宰还在笑，只是这次是努力憋笑的笑，哪怕咬紧牙关，也会喷出气体的笑。 眼看韩京墨脸真的黑如墨，下一秒就会爆发，连连深呼吸，才勉强把笑意压下去。 “我要是说，我们在一起后，这几天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日子，你会不会更生气？” 韩京墨气到直接扑过去，决一死战！ 至此，可可爱爱的小甜妞没了，重新上线的是温和版韩小姐。 韩京墨想起来几年前他们刚开始说要暧昧的时候，她就是温和版，双方暧昧失败。虽然有孔侑的原因，但更多是那段暧昧期确实很无聊。 试图再度把无聊刷成厌烦的韩京墨不走可爱路线了。但热恋的路线没变，不管她怎么做人设，她喜欢上李正宰这个设定都不会变的，因为李正宰不傻。 韩京墨知道李正宰知道她要搞事，她也知道他知道她知道她要搞事。 这个套娃一样的逻辑链条里，用更直白的话说，就是双方都知道对方要搞事，那操作手法就不能是让对方会暴雷的那种。 这段“新恋情”的特别之处就在这里，他们携手在跳一曲探戈，舞曲遍布陷阱，每一个音符都是对方想把彼此推入坑内，可他们拉在一起的手，扣死了，才能一起沉沦。 温和版的韩小姐跟重新找感觉回应新人设的李先生，再度开启的模式是老夫老妻模式。 短信不怎么发了，偶尔会打电话。频率并不算频繁，大概两三天或者三五天才有一通，也没有专门的谁给谁打，主要看谁有事。 这个事呢，一般指得都是公事，都跟恋爱没什么关系，跟投资相关比较多，偶尔会掺杂一些圈内八卦。 李正宰会跟韩京墨讲，最近他收到了什么什么本子，哪些他觉得不错，问问韩京墨的意见。 韩京墨的建议多半是纯演员的建议，就是本子好她就觉得不错，至于资方角度的立场，就瞎扯。 有那么一丁点故意推他入坑的意思，会说某个本子我觉得会爆，你赶紧投钱。 李正宰也不拆穿她，回应就只有，那我们一起投吧？这就自动拆穿了。 韩京墨跟李正宰讲的主要是那个关于韩京延的项目现在进行到哪了，会问李正宰有什么新消息，也会在出手前询问对方的意见。 李正宰倒是没有特地挖坑阻碍小朋友的事业发展，他的坑都集中在，问韩京墨要不要他帮忙。 全程委婉拒绝的韩京墨才不踩那个破坑呢，你老实呆着就是帮忙了。 恰在此时，《大小姐的民宿》即将放送事前录制的最后一期，韩京墨需要去录一个原定计划里的番外篇。 就是艺人们坐在一起看最后一期的播出，节目组也会做点采访什么的。 综艺播到一半暴雷的女演员差点让节目腰斩。但持续播出的节目收视率不但没掉反倒一路往上冲，冲到罗萤石都开玩笑让资方准备个大红包，资方还真的准备了。 顺带一提，节目并没有让韩京墨变成CF女王，没那么快的，何况中途还出了事，让她掉了几个代言。 -- 第498页 但节目热度够高，一些不怕死..慧眼识金的品牌方还真的去找女演员的团队沟通了，总得来说，结果还算不错。 一个半小时的番外篇，前八十分钟都没什么过于特别之处，最后十分钟很特别。因为最后十分钟，李正宰出现了。 不是突袭，是韩京墨问李正宰要不要上节目。 男人么，都一个样，都是喜欢炫耀地盘的动物。当初河证宇就想拽着她上综艺，如今李正宰肯定也想，既然他想，那她这个“爱他”的人，必然会满足他啊。 让韩京墨颇为意外的是，李正宰对上综艺没什么想法，他表示自己喜欢更实在的东西。比如我有一枚戒指，你要不要看看合不合适你的无名指？ 那枚低调到只是一个银环连个钻石都没有的戒指戴在了韩京墨的无名指上，她戴着它去参加了录制也没人在意。哪怕是赵寅城都没有在意，只以为那就是个装饰。 装饰物是李正宰自己打的，自己设计，自己制作，当然了，是一对。 重回民宿录制的艺人们，顺顺利利录完了，大家在摘麦的时候，李正宰到了。 他不是来参加录制的，是来接韩京墨送她去机场，女演员还要赶回剧组拍摄。 作家看着正在帮韩京墨顺头发的李正宰，心血来潮的跟PD讲，要不要加录一个采访？ 录谁？大小姐和她的男朋友。 罗萤石想了想，能搞，试探着去问韩京墨行不行，韩京墨看向李正宰，等他拒绝，结果他这个时候又答应了，也是无语。 播出后，有观众留言，这一期的节目最精华的部分就在最后十分钟。 最后十分钟，恋人们坐在户外的秋千椅上，李正宰牵着韩京墨的手搭在腿上，回答作家的问题。 除此之外，两人既没有刻意表现的很亲密，也没有表现出网络上所传言的，两人的爱情自带腥风血雨，反倒很普通。 比如作家问，平时约会都做什么。 李正宰的回答是，跟大家都一样，有空的话会约去吃好吃的，看场电影，或者去哪里逛一逛，没空的时候就真的很没空。 “她进组了，最近一直都在拍摄，我们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李正宰偏头看了眼韩京墨，再冲作家笑道，“我们家这个工作起来还蛮拼的。” 面对作家询问的视线，韩京墨也只是笑笑，没有夸夸其谈的说自己多么多么敬业，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拍摄要专心啊。” 十分钟的采访都是这个状态，节目组没有特地搞事，问的问题也没有会踩雷的，更没有什么能充当爆点的存在。 但这十分钟的采访里，一直以‘大小姐’设定出演的韩京墨，一改往日‘雄风’，很是温柔，反倒有点大众所认知的最常见的女演员的样子，话不多，面对镜头始终微笑。 这就已经是最大的爆点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吗？韩京墨在李正宰边上居然小女人起来，姐姐，这不符合你设定啊！】 【倒也不是说小女人不好，但这真的不符合韩京墨的画风，不过莫名有点甜是怎么回事？李正宰手上的纹身好明显啊，节目组太心机了，人家采访都是只给肩膀往上的镜头，这里直接给半身像，我视线一直盯着他们的手。】 【视线一直盯着手+1，这两人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放开，也不知道采访了多久。即便只有播出的九分多块十分钟，也很久了，一直牵着。】 【两个谈恋爱谈到半个圈都炸锅，热搜上了一茬接一茬的情侣，私下居然是岁月静好的类型？你敢信？我看不懂，好妙啊。】 【来来来，都闪开，我教你们透过现象看本质。先摆出节目组给的信息，李正宰是来接韩京墨去机场的。 换句话说，就是李正宰特地从首尔飞过来，只为了见韩京墨一面把她送上飞机。 至于是陪着她一起去剧组，还是两人在机场就分开，这个不知道，但可以肯定，李正宰绝对是爱惨了韩京墨，才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别说这位社长挺忙的，我就算他不忙，跑那么远就为了见一面，还不够爱？ 反倒是韩京墨可能有所保留，注意李正宰的话，他说韩京墨拍摄很拼，而韩京墨的回答是拍摄就是要专心。那专心工作肯定就没时间恋爱啊，所以李正宰才要特地跑这一趟。 我还是抱着这对迟早会分手的态度，就目前已知的新闻来看，这对情侣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长久的类型。 什么岁月静好，也就是给镜头看看，给我们看看，私下里是什么样，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私下里情侣过得很..平淡？ 韩小姐温和了，啥幺蛾子都不弄，温和的韩京墨戴上了戒指，除了拍摄基本不摘。李正宰几次去探班都能看见她手上的戒指，自然也不会搞什么事。 两边还真就进入了岁月静好的时期，虽然满世界不少人都认为，这两人迟早分手，可人家就是没分手。 拍摄眼看要杀青了，金惠绣又一次见到了来探班的李正宰，这位基本维持着一个礼拜来一次的频率在剧组出现。 搞得有些工作人员都期待他能出现了，他出现就代表加餐啊，这边真没什么好吃的，李正宰每次必带食物来“收买”大家。 反正没人对他的探班有意见，欢迎的人颇多，他又不会耽误拍摄。 -- 第499页 他到的时候韩京墨还在拍，就先去跟金惠绣打招呼，两人一起闲聊。 也没聊什么太特别的东西，金惠绣偶然说起让李正宰多注意韩京墨的休息，隐晦的表达你们不要胡闹，因为韩京墨旧伤复发了。 “旧伤？”李正宰眉头微皱，“腰伤？” 金惠绣看他好像不知道，心里暗叹一声，这对果然长不了，倒也没瞒着什么，“昨天排一个推搡的戏，不小心扭到了，说是不严重，我看不像，问了助理才知道她之前就有腰伤。” “拍《暗杀》的时候留下的。”李正宰给她解释，“那时候拍摄赶，没好好治，可能留了隐患。” 同样因为拍摄留下一身伤病的金惠绣感慨了一句，“都不容易。” “她是真的很爱表演。”李正宰垂眉浅笑，“也是难得。” “难得什么？” “没什么。” 李正宰的“难得”，说的是韩京墨难得对一件事那么有恒心，也有毅力，从来不会追求什么刺激，更多是求稳。 他跟她演过对手戏，她很稳，不管是表演前会做厚厚一本人物小传，还是拍摄时会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跟对手戏演员排戏，韩京墨都是很稳健的演员。 稳健到李正宰当初就怀疑过，韩京墨不像是为了生孩子断了很长时间的演员，她更像是常年泡在剧组，持续不断的演出的演员。 表演也是一门技术活儿，确实讲究天赋。但也讲究台下十年功才有台上的一分钟。 长久不练，总归会手生，那种生疏感在镜头前会暴露无遗，韩京墨身上就没有那种生疏感，她面对镜头特别稳。 韩京墨身上有很多跟表现出来的性格完全相反的东西，或者也可是说是，表现在他面前的性格，跟实际有很大的出入。 比如她对待拍摄的严肃。年轻一代的演员里，李正宰很少能看到他们对镜头的敬畏。 倒是老一代，他们那一代，即便已经非常熟悉镜头了，对待镜头还是慎重的，韩京墨就有那个感觉。 比如这个傲到不行，自信到都能说自恋，甚至能大无畏的对他说欢迎来到地狱的姑娘，明明像个天生的恶魔，可她有时候翅膀也是洁白的。 像是他们刚认识时，她为一个小演员出头，也像是她对幕后工作人员包容度非常强，完全可以夸一句脾气超级好。 都不用说《暗杀》那种大团队的拍摄，就是拍个综艺，韩京墨对工作人员也很好。 没有什么艺人的架子，她在镜头前确实不干活，可她在镜头后会记得给每位工作人员都准备避暑的小礼包。 开拍前韩京墨就送了，送到每个人手里，礼包里面没有什么太贵重的东西，都是手持电风扇，冰贴之类的。 这玩意儿不单单是砸钱能砸出来的，这需要心意，得把工作人员放在心上，才会想得起来让助理提前准备。 这些对艺人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但绝大部分艺人想不起来这么一句话。 她也很少跟工作人员发脾气，她对自己的助理都很少发脾气，起码李正宰没见过。 说是说大小姐，实际上这位在私下里没做过什么大小姐的事，确实娇气就是了。但她都是付钱让人干活，不会让谁做白工。 这位观众面前的大小姐，他面前的小恶魔，最特别的地方在于，她很会谈判。 不是强令你必须得听我的，而是我会想办法说服你，明明她应该是全世界都顺着我来的类型。 现场收工，女演员回到宾馆，被男朋友询问腰伤，并没有跟他说什么没事，而且长篇大论的吐槽，腰疼到爆炸！就这，那个新人还不停的NG，她都要烦死了！差点在现场爆发！ 李正宰摸着她的后腰，想判断具体是个什么情况，随口回了一句，“那叫导演换人啊。” “换毛毛，说得轻松，都要拍完了还换人，不够累的。”韩京墨被他摸得痒痒，拍开他的爪子，“外表看不出来，好像就是扭到了，赶紧拍完赶紧去医院，我要休息两个月养养腰。” 微楞片刻的李正宰让她别坐着了，趴在床上吧，自己也半躺在床上，拿腿给她当枕头，“你这个都成老伤了，至少得休息半年，好好养才行。” “休息半年都生锈了。”韩京墨才不要，“而且我三个月后要进组，哪能休息那么久，就算剧组那边有延误，也最多三个半月，四个月就要开机了。” 李正宰算了算时间，差不多，可是，“你不是想弄CF的么，要不然就专心弄这个，拍摄太累，你这腰再发展下去，以后更麻烦。” “CF？那东西就是个玩具，玩玩具不能耽误我工作，还是要进组。” 韩京墨从侧躺变成平躺，人也从他腿上挪下，躺回枕头上，掩嘴打了个哈欠，她昨天拍大夜，好困的，“我眯一会儿啊，吃饭叫我，我中午就没吃，饿到都反胃。” 李正宰应了声好，帮她盖上被子，隔着被子躺在她身边陪她。 女朋友很快就睡着了，大概是真的很累还打起了小呼噜，要贴很近才能听到的那种疲惫的呼吸声。 那声音传进男朋友的耳朵里，让他不自觉就想笑，更不自觉的轻叹了一声。 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搭档的女演员敬业是个优点，搭档成了女朋友，女朋友敬业就让男朋友有点头疼。 -- 第500页 李正宰原本都想劝韩京墨，去玩点别的好了，轻松的，没那么累的，CF啊，综艺啊，或者就什么都不干，休息就行。 可他说了没两句就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不然韩京墨大概率会鄙视他，就你这样还好意思叫演员。 演员最近已经没有在演了，主要是韩京墨也不怎么演了。李正宰推测，这姑娘的新招就是跟他耗着。 耗到未来的某天，他把肚子里的蛊虫吐出来了，到时候才是她会大面积报复的时候。 他们互相折腾了那么久，他跟她表达了无数次，你怎么报复我都没关系，我不在意，只要你还在我身边。这家伙一直不信，也就是折腾累了，才认栽了，才总算信了。 李正宰也不敢肯定，他肚子里的蛊虫什么时候会爬出心脏，顺着喉管，含着一口血被他吐出来，可能未来的某一天真的会。等那一天到了，他或许会对她不再感兴趣，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眼前就只能先顾好眼前的事，眼下，他一刻都不想离开她。 李正宰已经很克制了，他既没有把她拴在自己身边，也没有弄一栋与世隔绝的房子，用链条锁着她的脚腕，让她只能在自己看到的地方活动。 他更没有要求我们每天都要见面，甚至于顺着她的节奏来，短信基本不发，电话也很少打。 他非常克制的在靠近她，生怕她发现，我比你想象的更疯狂。 不论韩京墨脑子里把他想得多疯，现在的李正宰都是极力克制后的状态。 李正宰也知道自己疯了，还专门去做过全身检查，说不定他得了什么罕见病，不然怎么能疯成这样。 可检查显示他啥问题都没有，有问题的不在身体，而是接近于玄学的灵魂，或许也能被称之为爱情。 情侣们的爱情进入平淡期，平淡到李正宰想着，要是就这样也不错的时候，他得到了消息，韩京延的监护人换了。 毫无防备的一记惊雷劈在头顶，李正宰拿出了那份本来都不准备再拿出来的婚前协议，他都想着这样就挺好的时候，韩京墨总会捅他一刀。 亲妈帮儿子签下了李仓东的大作，能吧韩京延推进这个项目韩京墨花了不少力气，她儿子长太快了，都怪他爹，遗传了一双大长腿，搞得初中生看着都像高中生。身高过高的儿子被人嫌弃来着，亲妈真的花了不少力气。 好不容易能签约了，签约的却不是韩京墨，而是赵寅城，因为监护人换了。 而也是到了签约的这一步韩京墨才想起来，换监护权这事儿弄早了，她估摸着李正宰会爆发。 男朋友爆发的很克制，只是把婚前协议重新拿出来了而已。女朋友很郁闷，虽然她换监护权就是在防这个，但这一时失足让事情变得麻烦起来。 “我先说，我跟赵寅城别说现在，这辈子都不可能。”韩京墨让笑得她汗毛都竖起来的男朋友冷静，“你稍微想想就知道了，我跟谁都有可能，就是跟赵寅城不可能。” 眉眼柔和，笑的一点都不吓人的李正宰颔首把文件往她面前推推，“我知道，有韩京延在，你跟赵寅城就不可能。”看她立刻点头，笑容更大，“可是就因为有韩京延在，赵寅城就不可能从你生活里消失。” 张嘴想要反驳的韩京墨又把嘴闭上了，孩子他爸确实不可能从她生活里消失，这是既定的事实，改变不了。 “那他就是韩京延的父亲，我能怎么办？”韩京墨也很无奈，好声好气的对他讲，“你比我清楚，我不可能签什么七成财产的东西，京延又是未成年，法律要求他得有个监护人，不是我想要他必须得有个监护人。” 含笑点头的李正宰表示明白，“赵寅城是韩京延的父亲，这点无法改变。但是这不是法律所承认的，你现在让法律承认了他是他的父亲。基于这个前提，我想要成为你法律上的丈夫，也是理所当然吧？” 哪里理所当然了？这前后有关系吗？ 男人脑子里都是女人的时候思维都不正常，韩京墨不跟傻子计较，“法律我不懂，我们聊点我懂的，你是我男朋友，我是你女朋友，这点不会变，非得走到结婚那一步？你真的不怕以后你后悔吗？” 李正宰只是笑，他一直都在笑，笑着提醒她，“我后悔不是更好吗，如果我提离婚，你能分到一大笔钱，这是好事啊。” 难得有钱不想赚的韩京墨叹气，“就那么在意法律啊？” “在意啊，如果你出了意外，手术室外签字的不可能是男朋友，法律不认。赵寅城，法律就是认。”李正宰让她想想，“换成你，你会不在意吗？” 韩京墨在意，问题是，“到底是我法律小白还是你强词夺理啊，赵寅城只是韩京延的父亲，不是我爹，他哪有资格给我签字？” “在韩京延没成年之前，唯一有资格签字的就只有赵寅城。”李正宰再度把文件往前推，“我想要那个签字的资格，比赵寅城更有资格的资格。” 对那份文件避之不及的韩京墨仰天长叹，她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终日打雁..算了，别说骚话了。不就是多了个已婚的身份么，能玩，搞得定！ 婚前协议都签了，单身人士在法律上的配偶栏里多个名字，还会远么？ 韩京墨跟李正宰结婚了，没有人知道，连郑雨盛都不知道。不对，市政的工作人员是知道的，但也就那么一个，特事特办，全世界就三个人知道他们结婚了，两个当事人还有一个办手续的。 -- 第501页 结婚是什么感觉？没感觉。 两位说好要结婚的情侣只是抽了一天去签字，各自拿到一份文件？纸张？A4？还是A6啊？ 副驾驶的韩京墨捏着那张纸的边边来回抖动，弄得纸哗啦啦的响，看得李正宰很疑惑，“你不会是想着撕了它你就离婚了吧？” “我哪有那么无聊。”韩京墨直接把纸丢给他，你那么宝贝，你收着，“我就是以为会有个证什么的，没想到就一张纸。” 李正宰没听懂，他把那张纸好好的收起来，同她讲，“你要是想要证书的话，我回去给你裱起来？” 嗤笑一声的韩京墨才不信呢，“你就直接放保险箱吧，但凡我能找到它，它都会死无全尸。” “你刚才还说不会那么无聊。” “改注意了不行吗？” “行-我会在保险箱里再放个保险箱的。” 结婚之后的情侣有什么变化吗？没有。 情侣们别说变化了，他们结完婚连饭都没吃，韩京墨还约了个品牌方见面呢，李正宰给她送到饭店，自己也又是要做。 情侣们在外界看来就只是维持着情侣关系，他们都不住在一起，韩京墨时不时的会去李正宰那留宿，但起床还是会离开。 情侣们唯一有的变化大概是，韩京墨在有意识的去跟李正宰传达，我很乖，你很安全，放轻松，我确实在慢慢跟你培养感情。 韩京墨在勾男人，那跟是否有张证书无关，她在勾一个本来就爱她爱到疯狂，乃至于都变成她法律上丈夫的男人。 她弄出个小甜妞又走了温和派，搞来搞去都是在让李正宰放松，我不挣扎了，我认栽。至于李正宰有没有放松警惕，说真的，韩京墨不着急。 有时候急躁的恨不得当天做事当天就能出结果的韩京墨，并不缺乏耐心。电影拍摄有三五个月就结束的，也有一拍个两三年的。 有些导演牛逼到，一部电影拍个七八年都有，演员就是需要耐心等。 韩京墨碰到了人生中的大BOSS，想要贡献BOSS就得有充足的耐心。 等BOSS放下戒备了，被平淡的日常消磨了警戒心，才是她真正出手的时候。 她得勾得李正宰相信，我爱上了你，那需要一个契机。 这个契机来得很突然，但比想象中要快。 距离“新婚”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韩京墨签下了一个新代言，跟品牌方一起去会所开心，不是她去浪啊，纯社交。 可她进店没多久，就听品牌方的负责人开玩笑的跟她讲，他刚才看到李正宰了，就在隔壁，里面妹子很多哦—— 韩京墨本来没在意，这种半公开的场子来得都是社交需要，真想玩会去真正私人的场所。 可那个品牌方吧，有个半固定的陪伴小姐姐，那位小姐姐今天刚好不在，另一个半固定的小姐姐就假装吃醋，说难道你就要她不要我？ 品牌方在那口花花的哄人，韩京墨原本看笑话来着，灵关一闪，这也是一招啊！ 为此，女演员敲开了隔壁包间的门，在对方颇为意外的注视下，挽着李正宰的胳膊，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对大家通知，“玩归玩，别过分啊-我可是看着呢——” 一句笑言，全场都在笑，连来当陪客的姑娘们都在笑，李正宰笑声最大，看着好像也只是因为笑话笑的。 可他抓着韩京墨的手攥的死紧，力气大到韩京墨都觉得疼。 韩小姐就知道，这波突袭成功。 有什么比嫉妒心更能表达占有欲呢，占有是爱情的另一个名字。 第112章 第四十六章 有时候，就是那中一个愣神的瞬间，韩京墨怀疑过韩京延说不定真是她偷摸生下的孩子，她自己生的，而不是原生韩小姐的孩子，她中途接手什么的。 因为韩京延真的很像她儿子，绝对亲生的那中像。 像到某个愣神的瞬间韩京墨能透过他看到还是少女的自己，就像到这中程度。 进入新作品特训期的韩京延碰到了演技瓶颈，真正意义上的瓶颈，他的表演导演不喜欢。 李仓东认为他演的太像演的了，就是那中放在其他人的镜头里可能会得到夸奖。但在他的镜头只会让他觉得假的表演。 导演的说法让韩京延很郁闷，郁闷到跑去了棚户区，想看看什么是真实的流浪儿童。 首尔的贫民区地理位置很妙，就在最繁华的江南。 充满现代感的高楼大厦隔条街，隔个巷子，绕过去就是棚户区，哪里的房子烂到居民们为了保暖，会从街上捡人家不要的杯子，剪开外面的被单把内芯掏出来，再把里面的棉花或者是别的料子糊成一团，糊在外墙上，寒冬就指着这些增加些许温度。 这里充斥着魔幻现实的画风，居民们的风气真心不怎么样，活着都已经很难了，再讲究什么仁义礼仪信就很不现实，小偷小摸，当街抢劫比较符合这里的气氛。 这中地方韩京延独自去，那就是作大死。虽然他自我辩解，我是白天去的，说什么青天白日人家能怎么样我之类的话，实际上还是差点挨揍。 因为他包被抢，跟人家撕吧来着，没成功，包还是被抢了，幸好脑子还在，没硬追上去，跑了。 跑到巷口碰到巡逻的警察，警察也没办法帮他在四通八达的小巷子里追回包，只能带他回警局，由于是未成年人还需要通知监护人。 -- 第502页 赵寅城就这么知道了，气到不行。韩京墨随后也知道了，比起生气更多是想笑，她当年也干过蠢事。 当年倒不是导演，而是韩爸爸跟她讲，你演得太浮于表面，你要更实在一点才行。 彼时她比韩京墨可能还小一些，或者更大一点？就差不多是这个年纪。 未成年小韩要演一个被人贩子卖到深山里的小姑娘，才十来岁啊就是几个孩子妈了，人设堪称惨绝人寰，她觉得自己演的还行，她爸觉得她演的太像演的。 彼时的小韩就不服气，她就干了个作死的事，跑去地铁站准备蹲点看能不能蹲到人贩子。 万幸祖国治安在那个时候已经很靠谱了，也算小韩幸运，蹲到的不是人贩子而是警察叔叔。不然那个惨绝人寰的人设，说不定就是她亲身经历了。 老韩被叫到警察局也差点被气死，韩老爷子抡起拐杖就在警察局抽儿子，会不会教孩子！不会教就给老子滚开！看看你教的都什么东西！ 当年韩京墨没觉得是她爸的问题，现在韩京墨也没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她看着怒火冲天的赵寅城，再看看同样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只认为自己用错了方式的韩京延，脑子里唯一冒出来的念头只有。 这家伙说不好真是我亲生的儿子。 亲生的儿子被亲妈领着去了少管所，用当年韩老爷子的教育方式，让孙女（儿子）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去看看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那一面给了当年的韩少女和如今的韩少年都达成了庞大的冲击波。 普通人可能认为进少管所的都是坏孩子，充满戾气的那中，小混混之类的。 实际上那样的孩子是有，可还有一部分是看表面完全看不出来的，以及光看表面都会觉得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犯罪的小怂怂。 可就是这些小怂怂，暴起伤人乃至于杀人。追溯根源，每个孩子背后都有个能上社会新闻版面，让看客唏嘘的过往。 比如家庭暴力，比如校园暴力，比如弃养，很多比如，都成了刑事案件。如果不是未成年，能判个无期的刑事案件。 刑事案件都很惊悚，直面刑事案件当事人，可比在新闻上看打了马赛克的照片要恐怖的多。 韩少年老实了，赵爸爸却一直嘟嘟囔囔的认为亲妈的教育方式很不靠谱，有碍青少年身心健康。韩京墨才懒得搭理他，我爸就这么教我的，我身心都很健康！ 身心健康的韩女士最近的恋爱或者说是婚姻关系，进行的很顺利，连一丁点小矛盾都没有的顺利。 她和李正宰本来就是不容易起矛盾的类型，两人别的不谈，三观这中大方向是很一致的，对很多事情的见解和处理方式都非常像。 本质上双方是同一中人，观念里没什么能起矛盾的地方，日常相处就更没有了。 还真不是谁刻意包容谁，是真的没矛盾，立场一致到两人能一起怼郑雨盛，还是李正宰挑的头。 话说当初韩京墨为了搞郑雨盛从釜山会所海选出一个妹子来，去玩美人计。 美人计后来被李正宰拆穿了，郑雨盛当时是说不会跟那姑娘再联系了，可李正宰发现他们断断续续还联系着。 甚至于郑雨盛啃啃哧哧的要约他跟那姑娘一起吃饭，意思是要正式见朋友了。 兄弟说着妹子多好多好，还说什么，虽然一开始是韩京墨让那姑娘如何的，但之后那姑娘真的喜欢上他，巴拉巴拉。总结一句话就是，我觉得姑娘挺好的，你要不要见见？ 这番话给李正宰听得都离奇，这话你都讲得出来？郑雨盛不止讲得出来还能怼他，你都能看上韩京墨，我这个总比韩京墨好吧？ 李正宰..把韩京墨叫来了。 韩京墨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来的，左眼写着幸灾右眼写着乐祸，她比李正宰先知道这件事。 那妹子是韩京墨选出来的啊，两边一直保持着联系，韩老板还定时给妹子转账呢。 半个月前妹子跟她讲不用再转账了，还说她想把钱都还给她，当这件事不存在。 彼时韩京墨就知道郑雨盛栽了，这妹子搞定了他要筹备上岸。她啥话也没对妹子说，即没说祝你上岸顺利，也没说我估计你顺利不起来，男人就是三分钟热度，她就笑笑，算是应下了妹子的话。 顺便，几天前，她收到了妹子给的一张支票，那时候她就等着看李正宰的笑话，你兄弟凉了！ 郑公公这次凉了，彻底栽进去。那妹子是韩京墨按照郑雨盛的口味精心挑选的，长相很是清纯，勾男人的手段也是一绝，人家靠这个吃饭的，那是高端会所的职业级选手，闹呢？ 职业级选手还有个悲惨的身世，还不是瞎编是实情。话说妹子早年也是好人家的姑娘，碰到渣男被毁了，沉沦黑海，飘零孤独，可怜可叹，还貌美如花，这哪个男人扛得住。 不是有句老话么，劝风尘女子从良，是男人的梦想。 郑雨盛碰到了他的梦想，他想跟自己的梦想好好在一起，未来会不会结婚是未来的事，至少现在他想要认真跟对方在一起，要介绍朋友，还要带去见家长呢。 自己的练琴发展不顺时，李正宰对兄弟的劝说都是你说你的我不听。 现在兄弟碰到了一样的情况，对方也要堵着耳朵不听劝告，大佬震怒，偏偏拿郑雨盛没办法。 -- 第503页 韩京墨还真没想到以前一手闲旗下出了如此给力的效果，整个人都很嗨，快快乐乐的抵达李正宰家，那小脚步都是跳跃前进，可开心了。 一直到进门前，韩京墨才收敛神色，装作啥都不知道的按密码开门。 随即进门跟从男朋友升级为老公的李先生站在一个队伍，唾弃郑雨盛色令智昏，为了个女人脑子都没了。 她其实也没讲两句，主要是围观兄弟俩掐架，脑子里住了个欢呼的小人不停的在挥舞旗帜，叫嚣着让他们打起来！表面上假假的劝架，多年兄弟，为了个女人，何必呢—— 多年兄弟为了个女人吵得跟正宫发现了小三一样，韩京墨差点没笑死，等郑雨盛讲不过李正宰被怼走了，李正宫还是很生气，韩京墨憋了半天实在没憋住，笑得跟公鸡打鸣一样。 让盛怒中的李正宰按在腿上大屁股，就这，韩京墨也是趴在他腿上狂笑。 没办法，那场面真的太搞笑了！ 韩京墨还真没看过李正宰这么流于表面的生气，就全部放在脸上。大佬面对兄弟掉坑的情况一点都大佬不起来，他跟郑雨盛的立场调换，他变成了比皇帝急的李公公。 李公公生气到圈内皆知他很不爽，这个皆知的程度到了金敏喜打电话给韩京墨，问她，你又劈腿了吗？谁啊？ “啊？”韩京墨一脸懵，“瞎说什么，我不要太居家好吗，谁劈腿了？” “我刚才看见李正宰了，哇-那张脸臭的。”金敏喜让她想象一下，“半径两米都没人敢考过去，一个设计师生日组的局，他跟来奔丧一样，不是因为你？” 韩京墨喷笑出声，“这次可不是因为我。” 说着就把李公公诞生记转述给了金敏喜，给对方笑得花枝乱颤。随即表达，那对狗男男真心真爱无敌。 同样这么想的韩京墨跟金敏喜八卦半天，挂了电话想起来，这样想去不行啊，她风评被害！ 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韩京墨很是大无畏的跟李正宰在，谈恋爱上头这中事，谁反对当事人都不会听。 别说你只是兄弟，你就是他亲爹，他也不会听啊。何况按照郑雨盛的年纪，那就是老房子着火，想灭火哪那么容易。 还不如.. “你就任其发展好了，荷尔蒙总归有期限，等热恋期过去，该散就散了。” 韩京墨用叉子戳着哈密瓜喂给眯着眼打量自己的男朋友，嘴上还有个，“啊——” ‘啊呜’一口叼走哈密瓜的李正宰怀疑的看着‘小妻子’，“结婚之后有恃无恐了啊，这话你都敢跟我说？” “为什么不敢，都结婚了。”韩京墨可敢了，“我就是跟你耗啊，你要是有本事跟我耗一辈子，我们就一辈子。”看他愣住，凑过去亲亲他的嘴角，“郑雨盛也一样，他们得先有本事耗一辈子才行。” 一辈子那么长，谁知道能耗多久。 李正宰跟郑雨盛耗上了，不再明火执仗的反对他的恋情，顶多是时不时的刺他两句。 两人真爱到都能一起开公司了，经济上很多都是捆绑的，会计师团队用的都是同一个。小钱不谈，像是买房子的那中大钱要是谁用了，对方多半会知道。 李正宰还盯着这件事呢，在发现郑雨盛要买房时，也不阻拦。就是说，哪怕你就是要送礼物给她多少留一手，名字不能是她一个人的，起码写你们两个人吧？ 这话本身没什么问题，这话有问题的地方在于，女方是否介意。 女方当然是介意的，女方还特地打电话给韩京墨，委婉的表达你要不要管管你男人。 韩京墨乐得不行，我要是管得了那压根就不会是我男人，既然都是我男人了，我还管什么。 时间散着步慢吞吞的往前溜达，秋去冬来，韩京延总算过了李仓东那关进组了，郑雨盛谈了个捞女的消息也在小范围内流传，韩京墨也进组了。 这次的本子没有任何人搞事，纯粹的文艺片，讲得是一个女人的一生，颇为悲催的女人，早年丧夫，中年丧夫，晚年丧子，可以说是韩京墨的独角戏。需要她从懵懂少女一路演到老态龙钟，很考验演技。 韩京墨很看好这个本子，对这个项目也投入了很大的精力。专注于拍摄的演员都没什么工夫去管儿子拍摄的如何，就更没心力去跟丈夫“战斗”，倒是李正宰时不时给她播报一下，郑雨盛的恋爱进程，她都是当个乐子听。 相较于被爱情冲昏了头的李先生，郑先生的恋爱进程就合理很多。 起初两人是很甜蜜，甜蜜到郑雨盛婚房都准备好了，可在韩京墨要进组的时候，不过才几个月而已，小情侣们就出现了矛盾。 郑雨盛偶然发现那姑娘还在跟其他男人联系，妹子的解释是对方是前男友在纠缠他，可郑雨盛觉得不像，李正宰就暗搓搓去调查了一波。 确实是男人纠缠，妹子确实也不乐意。但那不是前男友，是前客户。 前客户对妹子可好了，也是给车给房给珠宝。只不过前客户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还有点秃顶，甚至于有家室。 这么个客户，哪比得上虽然年龄也算中年，但腹肌依然能登上杂志封面的郑雨盛呢。 李正宰特别狗的没跟兄弟说这件事，还阴阳怪气的劝兄弟。既然看上了这样的女人，那对这中问题就得忍。 -- 第504页 更阴阳怪气的拿自己举例子，比起前男友的纠缠，谁有韩京墨的前男友会纠缠。 “孔侑给韩京墨送过剧本，河证宇更夸张。”李正宰拿眼斜焦躁的兄弟，“忍字头上一把刀啊——” 忍字头上的刀给兄弟砍得更焦躁了，都到了打电话给韩京墨取经的地步，问她为什么会推了前男友们的“利诱”。 以及，既然你忍住了利诱一定是有原因的对吧，原因是什么，我能不能复制一下？ “你拿孔侑跟中年秃头比？想什么呢？”韩京墨都懒得吐槽他，“利诱的重点在于利益够大，要独一无二才行，你去问问李正宰，有什么是孔侑能给而他给不了的，看李正宰会不会鄙视你的智商。” 被噎住的郑雨盛讪笑，“那你拒绝孔侑就只有这一个原因吗？” “不是啊。”韩京墨表示，“我拒绝孔侑是因为我想跟李正宰一辈子。” “说点我听得懂的！”郑雨盛才不信！ 韩京墨管他信不信，反正我就这么说，我说了你肯定会告诉你兄弟，“女人拒绝别的男人就只有一个理由，我现在拥有的更好。你也一样，你更好，还怕什么谁去纠缠她干嘛。”她指着这对给她无聊的日常添加笑料呢，那么快就分手怎么行。 郑先生跟那朵小白花还真没那么快分手，只是摩擦变多了而已，恋爱就是这样啊。 就是热恋期里情人眼中只有西施，过了热恋期，西施做什么都会变成东施效颦。 热恋期过了，妹子还是那个妹子，还是职业选手，还是包容度非常高，还是娇娇俏俏一句话就能哄得郑雨盛笑。 但郑雨盛却不再是满身都是陷入热恋火焰的老男人了，这位是理智逐渐回归的老男人。 说是说他傻白不怎么甜啦，但他不管是傻还是白都看给与评价的人是谁，他在韩京墨眼中是好欺负的存在，在别的人里可未必。 郑雨盛要是真那么好欺负，也不会有现在的地位。这位不止不好欺负，还很直男呢。 直男在热恋期觉得女朋友哪哪都好，过了热恋就觉得女朋友好得有点假。 剧组难得放假休息两天，儿子还在封闭式拍摄，韩京墨就跑去李正宰家睡觉。睡醒发现郑雨盛也来了，正跟李正宰在餐厅喝酒。 打着哈欠的韩京墨走到看到她出来就张开手臂的李正宰怀里，低头刚要亲他，就感觉有东西飞过来。 一把拍开虾条的李正宰另一只手扣住要反击的老婆，一边跟兄弟说，“别闹她，她刚睡醒呢。” “我只是提醒她还有个活人在。”郑雨盛白眼一翻，“你们两够了，谁不知道谁啊，当我面秀什么！全世界都等着你们分手，秀恩爱有用吗！” 李正宰只是笑笑，韩京墨特别故意的捧着他的侧脸亲了口响的，“我就是秀怎么了，看不惯别看！” 满世界都等着这对分手，有些八卦小报还直接编他们已经分手了，谁都不认为这两人能在一起多久。 可他们就是在一起很久了，冬天过去就一年了，以韩京墨公开的前两位男友的时间来算，很久了。 久到一度强烈想要拆散他们的郑雨盛如今都平和了，他现在只关注自己的女朋友。 确定老公在家也确定家里有吃的，刚起床的韩京墨就去洗漱了，出来看郑雨盛还没走，就加入了他们的酒局，听郑雨盛在那叨叨女朋友怎么怎么假。 什么做饭都按照他的喜好来那当然是很好，可他也想知道她想吃什么，她却说，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哪有人口味那么像的。”郑雨盛捏着虾条指着韩京墨对兄弟讲，“你看她，挑的要死。” 正在给辣鸡爪过水涮掉蘸料，弄完又小心翼翼的沾一点碟子里的辣酱的韩京墨，突然被袭击，张口就怼回去，“顺着你还不好，非得跟你反着来才好？贱不贱！” 李正宰顺了顺她的后背，笑着讲，“你要不然顺我一回？” “正好天黑了，赶紧去睡觉，梦里啥都有。”韩京墨咬着鸡爪，含糊的回他。 笑眯了眼的李正宰抽了张纸巾给她，郑雨盛在对面叹气，他女朋友就不怎么吃这些会让人“狼狈”的食物。 鸡爪吗，再怎么吃都不可能优雅啊，啃鸡爪的姑娘顶多靠颜值称赞一句可爱，已经是极限了。 啃着鸡爪的韩京墨吃的津津有味，才不管什么优雅，这里又没镜头。 她是很想吐槽，那妹子能随时随地都有要面对“镜头”的职业感，明明是好事来着，真当你面肆无顾忌，你还真未必会高兴。 这话韩京墨没说，李正宰说了，“你以前不就喜欢她怎么看都好看吗。” “是喜欢啊。”郑雨盛承认自己喜欢，谁不喜欢女朋友随时随地都美美的，“可我前几天发现她会偷偷在我睡觉的时候爬起来化妆，我一直以为她是素颜你知道吧，这就..很怪啊。” 韩京墨没忍住感慨一句，“赚你点钱可真不容易。”说完脑袋被拍了一下，怒视动手的人。 动手的人笑着给她揉揉，对瞪着眼睛的兄弟讲，“话不好听，但事实就是这样啊。人家要赚你钱，面对工作，可不得随时保持职业操守。” “她只是想在我面前维持最好的样子！”男朋友为自己的女朋友辩解！ 韩京墨点头，嘴里叼着鸡爪，手上竖拇指表示他说得对。李正宰暗自撇嘴，倒也没反驳。 -- 第505页 男朋友对女朋友即有抱怨也再维护，而丈夫对妻子唯一的限制只是，在韩京墨吃到第四个鸡爪的时候，用排骨汤换了辣鸡爪，不给她吃了，不然她会肚子疼。 也就是嘴馋的韩京墨也没在意食物被换，排骨汤也很好喝啊。郑雨盛看着他们的动作有点想叹气，这对眼看要修成正果了，他怎么感觉自己的恋爱没什么未来了呢？ 如果按照结婚为标准，准确的说已经修成正果的夫妻总算送走了叽歪的朋友，李正宰送走了兄弟颠颠的跟韩京墨讲，那一对要凉了。 韩京墨也赞同那对要凉，同时表达疑惑，“按理说人以群分，他屁事那么多，你应该也差不多啊，我怎么觉得你很有恒心的样子？” 至少她没有感觉到哪怕一丝来自于丈夫的冷淡。反倒隐隐觉得李正宰爱她比他表现的还要更夸张，她想象中的疯狂搞不好是李正宰已经克制过的。 没有任何证据，纯直觉，但韩京墨觉得自己的直觉这次应该是准的。 很有恒心的李正宰亲亲她的发顶，从背后搂着她，笑着讲，“可能是因为你比那女的演技好得多，面对我这双镜头要真实多了，一点都看不出来哪里假。”侧脸贴了贴她的脸，冲她眨巴了下‘镜头’，夸奖影后的演技。 影后轻‘哼’了一声，她演技当然超绝。要她说，影帝的演技也超绝。 影帝是个粘人精，疑似患有肌肤饥渴症。在外的时候没有任何表现，只要他们两出门，亲密的动作顶多是牵手和挽手挽，亲亲都很少。 可但凡只有两个人在家，李正宰就是粘人精，一定要在她边上待着，要亲要抱，要贴着。 就像现在，她在看电影，李正宰在看的也是电影，不过是电影企划案。 以前韩京墨认为对方在做正事，自己在玩，她就可以闪了。可现在不会，现在她连耳机都不戴，就蹲李正宰怀里，用他很别扭，她还挺自在的姿势玩自己的。 因为以前她走了，李正宰都会跟过去，去哪都跟着，顶多是去洗手间不跟。那还闪什么，浪费时间。 夜深了，看企划案的家伙以更别扭的姿势睡着了，韩京墨听到平板掉在地毯上的声音，仰头一看，李正宰眼角都闭上了，失笑片刻，捏了下他的脸，亲亲粘人精的下巴。 走吧，回房睡觉。 粘人精睡觉也不能一个人睡，这家伙无敌诡异的一定要抱着她的腰，或者牵着她的手，总归是要碰到她，才能安稳睡觉。 关于这点，韩京墨一开始觉得他是故意整活儿。可她有次提前要出门，难得发个善心小心翼翼的起床要偷摸走，她刚换好衣服，就听李正宰一声凄惨的叫声，叫得她一抖，连忙冲过去，咋了？ 啥事都没有，按照李正宰说法就是做了个噩梦。 噩梦什么的韩京墨不想知道细节，都已经是噩梦了还追究细节干嘛。 噩梦事件后，但凡李正宰还在睡，韩京墨要先起床，都会先把他弄醒，跟他说我要走了。 现在粘人精正睡着，以韩京墨不管看几次都觉得是很扭曲的姿势，抱着她的小腹，头也埋在她腰侧。 韩京墨一度怀疑他这个姿势是怎么睡着的，可这家伙就是能睡觉，也是厉害。 这个姿势通常代表韩京墨没睡，她靠在床头刷平板，她刚睡醒啊，一点都不困。 这个姿势维持到天蒙蒙亮，韩京墨也困了，才会放下平板关了床头灯，缩到半梦半醒随便她折腾的李正宰怀里，抱着大号的抱枕睡觉。 大号抱枕先醒，一点动静都不能发出来，在自己家跟做贼一样，得垫着脚尖小心翼翼出主卧，去客卧洗漱。 他要是敢把韩京墨吵醒，那他就完了，起床气爆发的韩京墨杀伤力爆棚。 以前不知道粘人精会做噩梦的时候，韩京墨才不管自己动静多大会吵醒谁呢，双标的非常彻底。 可貌似就是因为她起床会丁玲桄榔的，李正宰才会被吵醒，没有做‘噩梦’，倒是一时好心，让他做了‘噩梦’。 今天的李正宰没有做噩梦，他心情还是很不错的。因为拍摄很累，难得能休息两天，韩京墨哪都不想去，就想在家待着咸鱼躺。 这可是很难得的事，通常情况下，只要不拍摄，没行程，韩京墨就算是只有半天休息，也会组局去浪。她在家根本待不住，社交牛逼症也不是一天练成的啊。 再度醒来的韩京墨看到李正宰还在倒是比较意外，这家伙不是应该去公司吗？她记得他这几天在盯一个项目，应该很忙才对。 “弄得差不多了。”李正宰也没多解释，圈着她的腰换话题，“饿不饿？想吃什么？” 韩京墨趴在他怀里捏着他的耳垂玩，龇牙一乐，“想吃你——” 青天白日，白日宣那啥，食物滋味颇好，就是‘吃’完了会更饿。 老夫老妻刚在一起时选用的食单都是变态辣，追求的就一个感官‘刺激’。 如今么，食谱变幻为各中粥品，讲究一个温润，养胃，舒服最重要。 换句话说就是没那么累，反正事后李正宰还能起得来床，韩京墨当然也可以。 二度从床上爬起来的夫妻看着时间还早，有了开胃菜，咸鱼躺的韩京墨就想出去浪了。 当然她现在玩的也很清淡，约的多半是妹子，这次就约了妹子一起吃下午茶。 -- 第506页 李正宰对此只有一个试探性的问题，“我们在家煮火锅不好吗？” “晚上回来吃？”韩京墨也没说不好。 丈夫笑叹一声，“你晚上的饭局肯定没有我。” 韩京墨拍着胸脯保证，“我晚上一定回来！” 太阳落山，晚饭的点到了，晚上的饭，李正宰是跟郑雨盛一起吃的。 老婆？老婆浪到一通短信都没有发过来，跟姐妹聊八卦聊得正嗨呢。 郑雨盛从下午在公司见到李正宰就开始嘲笑他，亏你推了所有的事说什么要陪韩京墨，我就跟你说韩京墨压根不可能在家待两天，一天就够够的了，你还说她自己要在家休息。 休息个毛球！ 晚饭的酒桌上，兄弟嘲笑的更厉害了，你信我，你跟韩京墨长不了。李正宰反怼他一句，你跟那姑娘能长长久久？！ “至少我一个电话能把人喊来！”郑雨盛举起手机，“赌不赌，我一个电话她立刻就到。” 李正宰当然不赌，不过，“我到的比你快怎么办？” “你做梦！”郑雨盛敢拿身家性命打赌，“韩京墨能来就有鬼了！”还到的比我快呢，快个屁！ 扬眉拿起手机的李正宰只问他，“我成了，你等下跟那女人说房子你要卖。” “行啊。”郑雨盛有绝对的信心，自己一定赢。 赌局就这么开始，李正宰还很“厚道”的让兄弟先打电话，他那么自信，兄弟反倒有些怀疑，他该不会输吧？又觉得不可能，韩京墨就不是李正宰能召唤来的人。 李正宰确实不是能一个电话召唤韩京墨的人。但他可以用一个电话召唤隔壁包间闲极无聊特别想看戏的人。 “雨盛跟我打赌输了，要跟那女的说卖房子，你要来看吗？” “这招违规了吧！” 郑雨盛不乐意，哪有用这招的！李正宰表示规则里也没说不能用啊。 被噎住的兄弟不满，“那她也不会来得比我的快！” “肯定比你快。” “你哪来的自信啊！” 自信来自于被拉开的门，电话还是进门后韩京墨才挂断的，一脸的兴奋，“人呢？还没到？”凑到李正宰边上，让他往里坐，笑得眉飞色舞，就等着看戏。 郑雨盛极其无语，“你们两讲好了耍我？！” 正冲跟进来的服务生招手要加碗碟的李正宰笑看他一眼，没回。韩京墨左右看看，等服务生走了，才问李正宰，你没说我在隔壁？ 李正宰永远在韩京墨的隔壁，本来他的位置是韩京墨的身边，只要是韩京墨出去浪。不论那个局里是不是只有女人，他都在韩京墨的身边。 可有些只有女人的局多个男人确实不合适，韩京墨也会烦。在她开口说烦之前，李正宰就已经从身边挪到了隔壁。 饭店里的隔壁包间，夜店里的隔壁包间，会所里的隔壁包间，就一直在隔壁。 起初韩京墨是不知道的，她只以为李正宰想开了。可那次“嫉妒”的隔壁包间一行，让她很偶然的发现了这件事。 这次韩京墨没反对，不出现在她眼前就不会打扰她，那有什么好反对的。 很多事韩京墨都是不反对的，大概是秉持了认栽的想法，亦或者说她其实没太意识到。在她用花招去勾李正宰的时候，李正宰也在她身边织网。 那个网包含了，她认识的所有人李正宰都认识。哪怕是她在新剧组认识的人，没多久李正宰也会认识。 因为他回去探班啊，始终维持一个礼拜去一次的频率，带着各中好吃的去探班，永远受欢迎。 有些韩京墨不熟但要维持来往的人，李正宰也都认识，那些人多半跟韩京延有关，他同学的父母，学校的老师，还有他剧组的人。 李正宰都加进学校的家长群了，赵寅城都不在那个群里。 那个群一开始只有韩京墨在，还是韩京延初一的时候老师让妈妈加进去的，群里有时候会发些通知啊，作业啊什么的。 爸爸不在是因为那时候韩京延的监护人是妈妈，爸爸不好意思开这个口，而韩京墨是没这方面的意识，那个群她常年屏蔽。 李正宰进了那个群，李正宰还会半个月一次去给韩京延探班，也是带着各中好吃的去。 不过他去之前会打电话跟赵寅城说一声，问他要不要也送个餐车，或者你先去一次。 探班什么的妈妈是没有意识的，韩京墨自己都在拍摄，哪有空去给儿子探班。 亲爸倒是有意识要去给儿子探班，可他确实也在拍摄，还不是在国内拍，真心抽不出时间。 李正宰总能抽出时间，见缝插针的在自己的行程表里安排很多事，去给母子两探班什么的。 他从来不默默的作，除非不确定韩京墨是否会反感，不然他都做得光明正大。 去给韩京延探班的李正宰即会打电话给赵寅城，也会跟韩京墨说一声。 加入家长群更是了，虽然他是通过老师那边加入的，也是先斩后奏，但他加进去了还是告诉了韩京墨。 以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我是为了“xx好”的模式公开。 “韩京延作业好多，他拍摄顾得上吗？要不要给他找个家教？” “他有家教，不过你怎么知道他作业多？” “我是说再找个跟组的，家长群里有发作业啊。” -- 第507页 韩京墨歪歪脑袋，“你进家长群干嘛？” “不能进？”李正宰疑惑的看着她，“家长群不就是家长进去的吗？” 好像是怎么回事，韩京墨也就没在意，婚都结了，家长群算什么。 家长群都不算什么了，永远在隔壁就更不算什么了，认为这算什么的大概只有被坑了的郑雨盛。 郑雨盛跟他的真爱，在韩京墨新剧杀青的隔天分手了，听说这事儿的韩京墨有些感慨，男人啊，果然是你顺着他不行，你不顺着更不行，就是贱得慌的生物。 这事儿是韩京墨听当事人说的，当事人半夜按响门铃，李正宰去开门开半天没回来，韩京墨没了抱枕，翻来覆去睡不着，带着起床气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找老公麻烦。 老公正在安慰当事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当事人看到她，张口就是我分手了，你满意了？ 韩京墨冷笑一声，“你分手跟我有屁关系！” “你们迟早也分手！”当事人发出诅咒！说完就挨揍！怒吼兄弟，“呀！” 韩京墨认为那是个祝福，不过么..掐架呢，注意气势！ “你做梦！我们一辈子都不分手！” 有些人把自己当挖坑的恶魔，有些人自觉是织网的蜘蛛。 至于最后谁会赢，那谁知道，日子长着呢。 第113章 第四十七章 关于荷尔蒙总会消散这个问题，郑雨盛是那个证明科学是有道理的存在，而李正宰..这位更偏玄学，韩京墨怀疑他要不是周身遍布荷尔蒙，以至于怎么都消散不了，再不然就直接是荷尔蒙成精，压根没有消散的可能。 郑雨盛分手了，倒霉的是韩京墨，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以前这两兄弟为了女人争执，彼此都轮换当过正宫，搞得女朋友反倒像个小三。 那时候韩京墨是当笑话看，可笑话正事发生在她身上，她就笑不出来了，只想把狗男男一起沉海！ 事情是这样的，郑雨盛不是分手了么。虽然是他提的分手，妹子也还在持续纠缠中，但他作为一个真心爱过对方的人，跟真爱分手还是很丧的。 那兄弟都那么丧了，再加上妹子还在纠缠，李正宰一是不舍兄弟太丧，二是确实怕兄弟再被妹子纠缠回去，从郑雨盛分手后，两人基本就捆绑了。 每天不是约饭，就是约健身，再不然，组局找乐子或者在家喝酒，总归就是连体婴。 除了睡觉，每天至少超过十二个小时是黏在一起的，夸张的时候能超过十八个小时，郑雨盛直接睡李正宰在。 别误会，客房。主卧有女主人在呢！ 女主人一开始对此事没什么不开心的想法，反倒有些窃喜，李正宰有点紧迫盯人的意思，多了个郑雨盛绊住他，是好事啊！ 寄生藤蔓绑住了老公，老婆不就可以出去浪了么—— 当时韩京墨刚刚从剧组杀青，再过半个月就是春节，也就停了各种行程想休息一段时间。 她忙了几个月，很长时间没快乐了，老公又刚好没空，就很是快乐的一把。 再次说一句，别误会，跟打野食没关系，她主要跟姑娘们约，老公是没空陪她。 但她要是敢在外面乱吃东西，肯定会死的很惨，韩京墨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老公没空的第一天，开心—— 这天韩京墨约了姐妹逛街血拼，那买回来的东西能堆满整个后备箱，最爽的还是花得不是自己的钱！刷别人的卡给自己买开心，最爽！没有之一！ 卡当然是李正宰的。讲起来韩京墨会刷李正宰的卡还是因为那位被分手的职业选手。 人家是职业选手么，恋爱谈得极具目的性，工作就要有报酬啊。 具李正宰时不时的吐槽来统计，那妹子少说从郑雨盛手上捞了二十亿（一千万RMB左右）往上，这还不算车和房的大件，就只是各种包包首饰什么的。 别看这个数字感觉小，想想那两人在一起一共也没几个月，就能感受到妹子的职业性了！高端职业选手！ 李正宰对此很是不忿，每当兄弟脑残又给妹子买了什么什么，就跟韩京墨吐槽，那语气跟老公在外面包小三，就会霍霍家里的钱，没有任何区别。 这种吐槽在韩京墨那就是听个乐子，乐子越听越夸张，房子都出来了，韩京墨就没忍住说了一句，这也是条发财致富的路子啊。 李正宰一愣，笑出了声，“我怎么听出了羡慕的味道？” “有点佩服是真的。”韩京墨对职业选手有那么一咪咪的佩服。 笑容逐渐微妙的李正宰委婉的提醒，“结婚代表财产共享你知道吗，就是我的钱，你的钱，都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从我们签下婚书的那一秒开始算，所有打进我们账户的钱，都是共同财产。” 这个韩京墨当然知道啊，她是法律小白，不是法律白痴，“那又..”怎么样，还没说出口，头顶的电灯泡就亮了。 对哦！夫妻共同财产！ 这岂不是代表，现在她赚的钱都得跟李正宰分？爸爸居然成了那个辛苦赚钱养家的人？那怎么行呢！要是离婚了，我还得分一半给你岂不是很吃亏？！ 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的韩京墨，自此就买啥都刷李正宰的卡，小到给车加油，大到给各家媒体送公关礼物，全刷李正宰的卡，大有掏空他钱包的霸气！ -- 第508页 不过李先生貌似挺有钱，起码韩京墨迄今为止还没碰到对方卡不够刷的问题。 那在这件事里李正宰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他是卡主，韩京墨拿的是副卡，副卡每一笔消费银行都会通过短信告知卡主，相当于韩京墨在哪，在做什么，李正宰基本都知道。 从消费习惯来看，韩京墨还真不是败家的类型。虽然她确实喜欢奢侈品，但她也不是一天买两颗钻石的那种，至少没把李正宰当凯子，老公莫名有点欣慰。 从消费习惯来看，自家小妻子是个投资小白，这是让李正宰非常意外的一件事。 比韩京墨居然不是败家款还让他意外，妻子刷的最大的一笔是美容院套餐，这在女艺人的消费习惯里顶多算日常，一点都不败家。 夫妻共同财产更多是个名头，夫妻双方实际上并不清楚对方身家多少，谁都没聊过这个话题。两人既不是为了钱在一起，又都不缺钱，这话题就一直也没聊过。 但夫妻既然有了共同财产的名头，李正宰就从侧面了解到了韩京墨是把钱存在银行吃利息的人，这已经不是投资小白能解释的了，这就是投资白痴。 韩京墨甚至比郑雨盛都白痴，后者还会买基金，买不动产，买一堆能升值的东西。 而韩京墨唯一能升值的“投资”，就是她的包，顶多再加上各种珠宝首饰，没了。 之所以了解到这件事还是因为那位职业选手，选手想要换辆车，不是很贵，就是女孩子会喜欢的宝马MINI。彼时热恋期的客户当然要给女朋友满足喜好啊，郑雨盛就买了。 李正宰得知后跟韩京墨吐槽，说得韩京墨想起来，她的车好像也应该换了。奥迪啥的，虽然也不差，但开了很多年啦。 就在李正宰想说要不要我给你买的时候，就听韩京墨讲，还是算了，我都不怎么开车，让公司换保姆车好了。 “你的保姆车是你公司的？”李正宰有些诧异，艺人的保姆车当然都是公司的。但到了韩京墨这个级别，一般会自己买保姆车。 公司的保姆车很难维持给某个艺人固定使用，就算是再大牌的演员，总要没行程的时候。 如果刚好同地位的其他演员临时要用车，公司的车自然就会被调过去，给对方用一下。 不过小演员用大前辈的车基本是不可能的，好歹有个同地位的限制。 通常小演员成了大演员，有钱了，车辆这种高频使用的东西多半还是会自己买。 车对演员来说算是私密空间，有时拍摄场地很简陋，换衣服啊之类的都会在车上进行，跟别人共用总归差那么点意思。 但也不是没有大演员无所谓这种事，比如金惠绣就是不在意的人，有公司的车干嘛要自己买？ 自己的车当私家车不就够用了么，总不能去哪都开保姆车吧。李正宰也不是很在意，公司都是他的，他的保姆车一般也只跟郑雨盛混用。 可韩京墨那么挑的家伙，居然不在意跟别人混用保姆车？ 韩京墨还真不在意，她从小就在各大剧组跑，年纪小被爸妈带着跑的时候没有保姆车这回事，就是私家车。 大了，签经纪公司了，车都是混用啊，??这玩意儿，就只是车而已。同公司，同地位，大家都是守口如瓶的人，也没必要在意。 她不在意，李正宰在意，因为她跟孔侑同公司，同地位。 不对，严格来说，如今韩京墨是能力压孔侑的。但那家公司的社长是孔侑的经纪人，李正宰不愿意去赌孔侑会不会用他老婆的车，对方要是想用，公司是不会拒绝的。 丈夫送了妻子一辆保姆车，顶尖的保姆车可比宝马MINI贵多了，价格能拉到天与地之差。这个礼物被韩京墨当成，李正宰跟郑雨盛掐架气不过才出现的。 随后李正宰试图忽悠她换公司，她才想起来还有吃醋了这个可能，很是无语，同时让李正宰正常点，换公司是不可能换公司的，她对现在的公司很满意！ 老婆坚持，李正宰就没办法，而这件事让他开始关注韩京墨关于钱财的问题。 这一关注就发现了，外界包括他，乃至于郑雨盛都认为的投资小红手，是个投资白痴的事实。 这个发现简直让李正宰怀疑他是不是从来没认识过韩京墨，还是影后难道日常生活也都能保持二十四小时的表演状态吗？ 那么拼？她到底怎么做到数年如一日投资都不亏的？太不可思议了！ 这么不可思议的情况最后被李正宰归类为玄学，韩京墨就是运气好什么的。 因为当时刚好上了一部纪录片，是关于一个老人和他养的牛的纪录片，片子非常棒，棒到业内惊叹，连总统都公开推荐。 这么好的一个纪录片却让导演差点倾家荡产，为了拍摄房子都卖了，一度还举债拍，就这都要开不了机。 有过悲惨过往的导演，在影片大受欢迎的时候，遇到每一个媒体采访都必夸韩京墨。 导演给韩京墨夸的天上有地下无，重点就是韩京墨对他有知遇之恩。 这位是真的对媒体公开说，要不是韩京墨在他最穷困的时候得知了项目，签了支票。 他现在别说成为业内所推崇的存在了，可能早就被高利贷刨心取肺拉去卖器官了，更别谈什么妻离子散啥的。 这件事让从综艺后就埋头剧组专心拍摄，没再出任何大新闻的韩京墨再度冲上热搜。 -- 第509页 这次是一水儿的夸张，不管是媒体还是网民都是赞美，赞美导演的坚持，也称赞韩京墨的慧眼识金，连她多年投资无一败绩的事也重新刷上了热搜，以证明韩京墨在投资上的眼光之好。 连业内都对这件事交口称赞，纪录片是全世界最不赚钱的影视行当，连之一都没有，舞台剧都比纪录片赚钱。 很多纪录片的制作团队都是举债拍摄，韩京墨不管是为了支持影像艺术，还是就纯粹是眼光够好，看到了这片子未来会爆，都值得业内竖起大拇指，赞一句资方有胆魄。 面对铺天而来的彩虹屁，韩京墨是非常骄傲的，那种不愧是我，爸爸就是厉害的骄傲。 预言家金手指？金手指怎么了，金手指也得是我阅片量够大，记忆力够好！不然别人还未必能记得那么多片子呢！ 反正韩京墨面对那些夸赞，一点都不心虚。 李正宰很心虚，生怕韩京墨嗨过了头，在参加各种酒会上夸夸其谈自己多么多么有眼光时，会暴露她投资白痴的本质。 他不止心虚，还觉得世界很玄幻，韩京墨一点都没暴露。因为她说得都是，我就看好这个项目，不谈钱，只谈艺术。 愿意支持艺术的资方是圈内最受欢迎的资方，同样没有之一。 让李正宰更觉得玄幻的事出现了，在漫天的夸赞之下，就算是他也未必扛得住，再投一部纪录片的想法。 那段时间基本是个纪录片导演都把项目往韩京墨手上送，有些李正宰看着都觉得很不错，值得尝试一下，说不定就以小博大。 但在某种特定情况下虚荣心能上天的韩京墨，非常有高级资方的冷静思维，极其仔细的去研究每一个项目，九成九都拒绝了，剩下的几个也是压着底线制作费给钱，分账的条款也很苛刻。 这个时候韩京墨又不像个投资白痴了，而李正宰也是在这个时候发现，韩京墨是个很纯粹的演员。 她看项目的眼光就是演员的眼光，还是成名多年，至少十年起的那种演员。 对写得天花乱坠的项目企划基本无视，老道，毒辣，找项目缺陷一针见血，就是不会从资方的角度观察。 演员的角度跟资方的角度有太多不同，区别大到李正宰只能用玄学去理解，自家小妻子投什么都能中这件事。 投资白痴怎么了，人家运气好，就是能赚钱！ 这让李正宰时隔许久再度询问以前经常想坑她的幸运宝宝，你觉得这个项目能不能成？ 要是韩京墨说能成，他就真的签约了。哪怕那项目他怎么看都是个坑，可万一幸运宝宝就是有幸运光环笼罩呢？ 并不喜欢幸运宝宝这个昵称，更想当幸运女神的韩京墨，是真的坑他来着，并没有要把幸运光环分享给他的意思。她是觉得那是在闹啦，摆明是个坑，李正宰肯定不会踩啊。 哪知，这家伙爱她爱到脑子都没了，还真想签约，韩京墨立刻叫停。 开玩笑，我们现在是夫妻共同财产，你赔钱不就是我赔钱！赶紧给我打住，别成天恋爱脑！认真搞事业知道吗！ 事业忙了一年，年尾了，能休息了，女演员只想浪。 老公要陪兄弟的第二天，韩京墨跟姐妹们约出去嗨。 包了艘游艇，出海，带着各种小鲜肉们嗨！ 注意，组局的不是韩京墨，虽然她知道会玩什么，但她没想干啥来着，就是素了很久想闻点肉腥味么，又不是真的要上嘴咬。 去得时候韩京墨是很开心啦，还有点隐秘的小激动，即怕李正宰发现会拦住她，再不然开艘船就在她边上什么的，又觉得他不可能没发现。 李正宰有没有发现韩京墨是不知道，她知道的是，大清早她要出发的时候，昨晚通宵喝大酒的两兄弟还在客厅地毯上没醒呢，她就先溜了。 怀抱激动的小心情抵达港口的韩京墨，从头到尾也就开心了半个小时，还是因为有段时间没出海开心的。 半个小时后就开心不起来了，大冬天出海也太冷了，上甲板就是找罪受，在船舱里是很暖和啦，可船舱里不好玩啊。 鲜肉们也都是职业选手，组局的是个富婆，同样有家室，也是背着老公出来浪。不然也不会特地在冬天出海，就是因为海上才安全。 海上是很安全，海上也很无聊。富婆砸的钱够多，选手们都很职业，职业的韩京墨很无聊。 跳脱衣舞的那个没李正宰妞得妖娆，含着草莓喂食的那个又太骚，连嘴里段子连篇的那个也没自家段子手帅，哪怕是腹肌是巧克力板的那个，都壮的有点油腻。 职业选手各有各的好，风格各异，任君挑选，韩京墨挑不到一个满意的，好无聊。 无聊的韩京墨拿牌出来打扑克，还不如跟富婆赌钱呢，不论输赢，总归能爽啊—— 可赌博这事儿吧，也不是韩京墨的爱好，社交达人无聊到跑去找船长要鱼竿钓鱼，钓得更无聊了，还很冷！ 无聊至极的情况下韩京墨给家里的妖精打电话，她有点想晚上整活儿，他们家妖精扭得比刚才的白斩鸡好看多了。 偏偏接电话的不是妖精，是捆绑住妖精发挥的藤蔓，郑雨盛自己都没睡醒，含糊了两句就挂了，给韩京墨弄得白眼都翻出来了。 你失恋缠着李正宰干嘛！你没朋友了吗！ -- 第510页 第二天而已，才第二天，第二天韩京墨就对郑小三很不爽了。 已经在家里待了两天的“小三”到第三天也不回家，第三天还是约了姐妹出去浪。不过这次没什么男人，就是去了一家很好吃的寿司店。 韩京墨吃到一半接到儿子的电话，比起她这边拍摄顺利，韩京延那边拍摄就不太顺。 主角都是小孩子们，李仓东又追求完美，那边开机比她早，她现在杀青了，那边还远着呢。 儿子打电话来讲，李正宰电话打不通。 “你找他有事？” “他说要来探班的，还没到，我有点担心。” 韩京墨一愣，家里那个她走得时候还没醒呢，探班？按下不说，只说，“是有点事，不方便接电话，我去给你探班？” “你要来？好啊！” 探班人从叔叔换成了妈妈当然是更好的，亲妈有段时日没见儿子还有点想念，带着大包小包去看儿子。儿子却对她身后探头探脑，餐车呢？ 啥餐车？我定了炸鸡，保证全组都有！ 韩京延不是对炸鸡不满意，关键是，“李正宰上次答应妹妹（剧里的妹妹，最先饿死的那个）要给她带华夫饼餐车让她吃个够的，妹妹今天拍最后一场，终于可以吃东西了，她期待了好久呢。” 剧情里的四个孩子都成凄惨的流浪儿童了。哪怕为了儿童保护法不能硬饿到孩子们面黄肌瘦，但也不可能让小朋友们还有婴儿肥。 所以小朋友们正经饿了一段时间，别说什么甜食华夫饼，就是饭都得限量吃，可不就是很期待华夫饼餐车么。 单独买一份不行？行当然是行，但李正宰答应小姑娘的是有辆吃到饱，小姑娘期待了半个月呢，每天数着日子等着华夫饼叔叔来。 华夫饼叔叔喝挂了，现在还人事不知。 变身华夫饼阿姨的韩京墨，花了三倍的钱，才临时找了辆华夫饼餐车来，给哭唧唧的小姑娘哄好。 小姑娘她妈很尴尬，孩子太馋。韩京墨还尴尬呢，答应好的，还能忘！ 探班之行总得来说是顺利的，但在回首尔的路上韩京墨就一直憋着火，给她弄那么尴尬就是李正宰的锅！ 让她更火大的是，她进门，客厅里发生的一切跟三天前一模一样，跟时间停滞了一样，还是一堆烧酒，一个烤盘，还有一堆烤肉，以及两个狗男男！ 这两个家伙也不怕得病，那肉韩京墨眼看着他们烤了凉，凉了烤，就是同一批肉，三天前买太多，到现在也没吃完，真是够了！ 进门的女主人一脚踢开还在追忆往昔峥嵘岁月的傻逼一号，在傻逼二号瞬间收敛笑脸大概是感知到她要爆的讨好笑容下，板着脸坐在沙发上，俯视地毯上的两个傻逼。 “失个恋搞世界末日啊，三天了还不够？”韩京墨一个眼刀飞给试图开口的傻逼二号，让对方讪笑低头，平移视线望着一号，“三天了，你要折腾多久？” 郑雨盛喝得有点懵，雷达失灵，感知不到危险，茫然的看着李正宰，“三天了吗？我怎么觉得我昨天才分手呢？” 李正宰刚要说话，韩京墨白眼一翻，“你们TM窗帘拉的那么紧，醒了就喝，躺倒就睡，人都快臭了，能知道什么啊！” “京墨..” “你闭嘴！” 妻子对丈夫很不满，“你澡都不洗还敢爬上我的床，你是不是活够了！”再瞪他兄弟，“还有你！女人没了再找啊！找他干嘛！你要跟他做爱啊！” 郑雨盛一个激灵，头皮都要炸，“你恶不恶心！” “你更恶心！你们两还抱着睡觉！”韩京墨深呼吸无视失恋的智障，只问有老婆的那个，“金敏喜说郑雨盛是你们的小三所以跟你分手，你要不要让小三上位，跟我离婚？” 当事人还没说话，小三先叫，“瞎说什么！”转而觉得不对，“什么叫离婚？” 龇牙假笑的已婚人士告诉他，“就是我们是合法夫妻，你要是插足，又是一个通奸犯的..” “呀——”李正宰不赞同的冲她皱眉。 懵逼半秒的当事人猛然从地上弹起来，“结婚？” “哦，结婚。”韩京墨笑容更大，也更假，无敌虚假的伪装惊讶，“你居然不知道？”还看李正宰，“这就是你不对了，结婚那么大事，怎么能不告诉兄弟呢？” 兄弟大怒，“你居然结婚了？！” 那语气，仿佛被已婚男士骗身骗心的纯情少..妇？ 结婚的兄弟很心虚，“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你听我解释。” 这语气，妥妥就是个骗人家小姑娘的已婚渣男。 毫无预警丢下核弹的宫，非常满意自己一句话就让情比金坚的她老公跟小三开启掐架模式。 虽然准确说起来是郑雨盛单方面输出，李正宰一直在道歉。但画面很爽，她很喜欢，一点都不无聊。 结婚那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兄弟？因为新娘不给说啊。 这事儿还蛮妙的，韩京墨以为李正宰会坚持让父母知道，都已经准备好说辞讲韩京延都不会知道，我们互相公平一点。结果李正宰更坚持，郑雨盛要知道，那韩京墨能答应就见鬼了。 “我不管他嘴巴多紧，反正你要是敢说，我就敢离婚，有本事你试试看！” 这..就..李正宰这么可能试呢？兄弟嘴再紧，暴露的下场就是离婚，他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 第511页 而现在，暴露的人是新娘，新娘从沙发挪到地毯上，开了电磁炉烤肉。 边看老公和小三的‘爱恨纠葛’边烤肉，吃得摆了三天的肉，吃的有滋有味，可好吃了，还搭了小酒，指着他们能打起来呢。 结婚是丈夫因为妻子的‘离婚警告’闭口不谈自己已婚的身份，现在不止是身份暴露了，老婆更是疑似暴怒，理由他还不清楚。 但李正宰肯定，他要是敢把锅甩在韩京墨头上，等待他的是真正的死亡。 为此，李正宰只能像个渣男一样，说着韩京墨差点憋不住笑的渣言渣语。 大概是这样的，我真的想告诉你的，这不是怕你接受不了么（你多反对我们在一起啊）； 我当时就想告诉你，有事岔开了啊（我们在忙项目）； 我跟她没有感情（女人跟兄弟怎么能比呢）。 “注意点，我还在呢。”韩京墨让老公编得时候不要找死。 小三已经不想听了，小三很气愤，绝交！ 在兄弟家躺尸三天的失恋男，终于有精神了，气鼓鼓的摔门走，力气超级大，韩京墨在客厅都听到了动静。 期期艾艾跟在后面送他的李正宰，怎么也没把人哄回来，踢踏着脚步回来后还要哄另一个。 所以说，要什么齐人之福，家里这个就够麻烦了！ 李正宰没有直接上去哄人，他还不知道韩京墨到底为什么生气呢，因为他陪郑雨盛时间太长了？不可能，韩京墨只会觉得自由！ 不打无准备之仗是大佬的基础素养，借着先去洗漱清醒一下的理由，李正宰打电话给韩京墨的助理，问今天都发生了什么。 今天啥事都没发生，就是韩京墨去探儿子的班了。 李正宰扬眉，还真去了啊。 大佬会忘记答应了小朋友的承诺吗？不会，大佬只会根据情况判断，他差不多可以收网的信号。 他差不多可以收网了，因为韩京墨已经习惯了他。 她习惯了刷他的卡，习惯了抱着他睡觉，甚至于习惯于，他就应该出现在她隔壁。 韩京墨习惯他了，习惯到，他满身酒气爬上床，是真的醉，但被她推搡着说你好臭又猛得惊醒。 就在他暗自苦笑要去洗漱时，她又把他拽回去，困倦的嘟囔，你要是下次再不洗澡上床我就弄死。 随即伸手抱住他，脑袋埋进他怀里，也不知道又嘟囔了什么，大概还是嫌弃他的话，可她没放手，她睡着了。 黑暗中愣怔许久的李正宰笑了，笑得智商一点都不高，比傻子还蠢。 可脑子转得非常快，快到可以肯定，韩京墨习惯他了，像习惯空气一样，习惯他在她身边。 谁说只有一见钟情才叫爱，日久生情，水磨的工夫，就算磨不出爱，也能磨出，我习惯了。 天下有多少夫妻走到最后就是一句习惯呢，习惯了彼此所以不想分开，懒得折腾，嫌烦。 这样那样的理由，日常琐碎的小事，天天年年，日日月月，惯了，就分不开了。 李正宰不介意韩京墨无法做到像他爱她那样的浓烈，韩京墨不可能做到，就算是他自己，到现在都还是会惊奇，他能那么爱她，爱到想把一个人融入骨血。 李正宰一直在做的都是让韩京墨无法离开他，只是浅薄的喜欢也没关系，不讨厌就已经很好了，而成为习惯就是最棒的事。 这代表，她不会离开了。 浴室里响起了水声，达成目标的男人开始洗澡，之后他需要一场庆祝，素了她那么久，再不玩点开心的，习惯就要变成无聊了。偶尔刺激一下，有助于提供惊喜。 客厅里的电磁炉关了，打火机的声音响起。 韩京墨拉开了窗帘，家里虽然一直在烤肉但味道并不重。一来房子够大，二来新风机一直开着。就是窗帘拉得太死，才让那对兄弟白天黑夜的胡混。 窗外没什么万家灯火，这是江景房，视野无限好，前面没有楼层遮挡，倒是波光粼粼的江水值得一观。 夜空也没什么漫天繁星，一轮圆月高挂，皎洁，明亮。 韩京墨站在落地窗前，看月亮也看江水，唇边挂着笑，脑子里在骂人，她被套路了。 餐车很少当天订的，商家要准备啊，就像华夫饼不是说有就有，总要提前准备。餐车都是提前订，提前给定金，到地方等结束后付尾款。 提前订好付了定金的餐车是会在出发前跟客户再度确定地址和时间。 但这种事不会是李正宰亲自出处理，更不会因为他不接电话就没人处理，助理要了干嘛的？ 餐车没到，小姑娘可怜巴巴，儿子唉声叹气，亲妈很是恼火。 餐车到了，李正宰的存在就爆棚了。 韩京墨掏出手机去确定一件事，“我们出海，李正宰知道吗？” 接电话的富婆说，“应该知道吧，我老公不知道是不在这个圈子，你男朋友不可能不知道啊。怎么，吵架啦？” “没有，就是感觉他好像知道。”韩京墨笑着打哈哈，“看来是知道的。” 富婆觉得肯定知道，“要吵架了哄哄呗，你又没干嘛。” 是啊，我什么都没干，那家伙什么都干了，胆子大到飞起。居然让那个白斩鸡学他跳脱衣舞，就不怕自己真的上？还是太清楚白斩鸡一点诱惑力都没有？ -- 第512页 这狗逼套路是真多，栽了呢。 韩京墨栽了，这次跟以往不同，她不想反抗也不想报复。因为这次很有趣啊，有趣到比什么出海跟白斩鸡玩，乐趣多一万倍！ 舔舐下唇的姑娘灭了烟，背着手一步一步靠近盥洗室，那里有非常有趣的人，有趣到她想玩个鸳鸯戏水，好久没玩了。 比起寒冷的海面，果然还是有暖气的家里舒服。 鸳鸯在水中游曳，这种鸟其实根本不适合用来歌颂爱情，倒是挺适合用来匹配玩咖，都是打一炮就跑啊。 但鸳鸯就是成了爱情的象征，文人墨客争相称颂，那就当它象征爱情好了。 爱情是荷尔蒙作祟，荷尔蒙迟早是会消散的。 韩京墨一直坚信这一点，郑雨盛这个实证也能证明这一点，可她现在有点怀疑了。 怀疑李正宰大概不是人类这一卦的，那个妖精是荷尔蒙成精，真的可能一直一直，一直爱她。 如果真的有人可以刨开胸膛，捧着鲜血淋漓的一颗心，就那么坚持一辈子。 如果那个人是那么有趣的一个人，那韩京墨觉得，她有兴趣试试看，长达一辈子的爱情。 关键是，郑雨盛被当成工具人完美的使用了！非常棒！ 兄弟就要互相插对方两刀才叫真兄弟！ 最终还是爸爸是正宫！小三去死吧！ 第114章 第四十八章 新的一年有新的电影上线，韩京墨跟金惠绣的电影在春末入夏开启了宣传期，业内看过试映的人对电影的评价都很高，就是都不怎么看好票房，纯文艺片么，票房都很坑。 而大众比起票房的问题，更好奇韩京墨什么时候公布跟李正宰分手的消息。 这位女演员是有前科的，还是两次前科。都是在自己的新电影即将上映或者正在时搞大事，一次跟孔侑分手，一次跟河证宇分手。那这次，有新作品出来了，是不是也应该跟李正宰分手？ 这次分不分手的不好说，但女演员确实搞了个大事，电影首映礼河证宇也到了，李正宰同时出席，那场面，不要太嗨。 网友的评价是不愧是韩京墨，而韩京墨本人就很无辜，这场面不是她造成的，李正宰会来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河证宇会来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是金惠绣给的邀请函。 金惠绣对此也很无辜，正常的电影首映礼，正常邀请知名艺人来站台，多正常的事？何况你们分手都多久了，还介意呢？ “不是我介不介意的问题。”韩京墨叹息。 金惠绣疑惑，“难道是李正宰介意吗？醋味那么大？” 失笑摇头的韩京墨想说的是，最介意的人应该是河证宇，可这话说出去就不太好听了。 首映礼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首映礼，记者们是因为河证宇的出现而骚动了一会儿。 但河证宇根本没有要接受采访的意思。女主角韩京墨同女主角的男朋友李正宰更是早就进内场了，就算他们想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东西。 电影放完媒体采访，倒是有人专门问韩京墨，有没有看到河证宇也来了。 韩京墨还没讲什么，金惠绣把话筒拿过去，说是自己邀请河证宇来的，记者还想问，MC直接把话题切断，比起演员八卦还是继续聊电影吧。 采访之后是聚餐，酒桌上聊电影的人没几个了，想八卦的人倒是多，因为河证宇跟来了聚餐。 准确的说很多受邀来参加首映礼的艺人们都来了聚餐，河证宇也来本身不算特别，可大三角全员到齐，大家不免想八卦，就是没人敢挑头。 也是因为河证宇跟来了聚餐，韩京墨看金惠绣的眼神就不对了，金惠绣还是那张无辜脸，她已经不信了。 为了避免出意外，韩京墨想提前走，她跟李正宰携手出门，到了停车场正在往车边走，身后跟了个人。 他们这一行，艺人就有三个，郑雨盛也在，助理和经纪人加起来，人正经不少。跟来的人就一个人，助理都没带。 跟来的人扬声叫住了韩京墨，女演员今天一天叹的气比今年一年都多，虽然今年也才刚开始而已。 感觉到手被扣紧一瞬又松开的韩京墨扭头看向松手的人，李正宰用眼神示意她决定要不要跟后面的人聊两句，还伸手拦住了要说话的郑雨盛，只看韩京墨的想法。 韩京墨的想法很简单，都跟到这了，聊聊吧。 停车场里的两辆车，一辆坐着兄弟俩，一辆坐着前任们，车辆距离还挺远的，本来停的距离就远。 兄弟俩的那辆车里，郑雨盛正在吐槽李正宰自己给帽子刷绿漆，前任们的车里却安静的很。 韩京墨不知道要说什么，以前她还会疑惑自己成了玛丽苏真人版，现在她已经很淡定了。 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前段时间还碰到孔侑了呢，再碰到河证宇很合理。 河证宇有很多想说的，从讥讽她居然被李正宰拿捏住了，到很久之前就问过的为什么我不行，类似的话他想说很多。他还想说我手上有个本子，很靠谱，你想不想试试看？ 可那些话河证宇开不了口，没见到人之前什么话都能说，见到了人，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憋了半天也就憋出最无聊的一句，“朋友还能做吗？” 韩京墨认真想了想，“我可以，你可以吗？” -- 第513页 “当然行。”河证宇撩了把头发想要展现一下往事早已随风而逝的洒脱，偏偏头上抹了发胶，动作就显得有点装，放下手又笑了，“再过段时间，再过段时间可能就可以了。” 颔首说好的韩京墨又再等了一段时间，等到她有点无聊了，也就下车了。 前任们在车里待了得有半小时，讲的话一共也没十句。这半小时兄弟俩聊得倒是挺多，不过大部分时间是郑雨盛单方面攻击兄弟，等韩京墨重新回来，又变成郑公公的家伙就可以下车了，去跟经纪人玩吧。 从车后座挪到车前，司机和副驾驶谁都没说什么河证宇怎么怎么样，反倒说起了电影的宣传安排。 文艺片是真的不好卖，宣传要跑的地方还挺多。整个宣传期，韩京墨比拍摄的时候还忙，各大城市跑，韩国跑完还要跑日本和东南亚，一直忙到夏天都要过去了，才得以喘息。 夏天都要过去了，电影在韩国国内都下映了，女主角之一的韩京墨居然没有跟李正宰分手，网友们很疑惑，难道不分手了吗？ 韩京墨看到热搜上出现她和李正宰的词条，点进去之前还想着是什么事，结果里面都在说她居然没分手，也很疑惑，为啥她非得分手呢？ 这个夏天还有一部大片上映，《与神同行2》上线了。这部片子，河证宇是主角，李正宰是主要配角，那个热搜能挂上去，就是因为这部片子上映了，大家都很好奇，两人在拍摄的时候有没有打起来。 实际上片子很早就拍完了，拍摄的时候韩京墨压根都还没跟河证宇在一起，更遑论更后来的李正宰。 但这部片子上映的时候，男主角已经成了女演员的前任，主要配角正式上位成为女演员的人生男主角。 这种奇妙的缘分不可避免的吸引舆论焦点，女主角出现在首映礼的采访区，刚站稳，一排排话筒就怼过来了，问的最多的就是女演员是为谁而来。 “你们想得到什么答案？当然是为了李正宰来的啊。”韩京墨冲他们乐，“还是我要说个劲爆的，比如为河证宇来，你们回去能加奖金吗？” 现场安静一瞬，转而笑声就起来了，韩京墨还是那个韩京墨，跟媒体关系好到随便他们瞎编，自己也可以提供瞎编素材的爆点艺人，记者最爱。 两分多钟的采访，一群人嘻嘻哈哈的乐，韩京墨看柳海真走完了红毯过来了，就示意记者们可以换人折磨了。 柳海真对记者采访的兴趣不大，随意说了几句祝电影大卖的话，就快步追上了韩京墨。 他有个项目想跟她聊，两人从外场刚要进内场听到身后爆发热烈的欢呼声一起回头，就那么巧，金惠绣跟孔侑一前一后走上了红毯。 台阶上的男女反射性看向对方，韩京墨很坦然，柳海真也很坦然，随即相视一笑。 “等等吗？”柳海真问。 韩京墨回，“行啊。” 台阶下一对前任，台阶上一对前任。台阶下的前任们正在对粉丝们挥手问候，台阶上的前任们正在互相询问地方。 “河证宇帅吧？”柳海真砸吧着嘴感慨，“同为男人我都觉得他帅。” 韩京墨就乐，“同为女人，我也觉得惠绣姐哪哪都好。” 柳海真和金惠绣的故事还蛮妙的，公开时全世界反对，说美女配野兽，野兽配不上。 等这一对真分手了，又一群人刷起了两人其实很配的留言，网友还真是奇妙生物。 不过这一对分手很久了，老黄历了。两人私下是不是成了好友不好说，但台面上双方确实都为彼此保留了体面，任何公开场合都是友好和谐的。 和谐到他们两能一起站在这等着另外两人的到来。 另外两人一起看到他们，孔侑脚步微顿，金惠绣则是加快了脚步，人还没到韩京墨面前，话先到了，问妹妹这是不是一种报复。 韩京墨看看她再看缓步前行的孔侑，反问她，“你指什么类型的报复？” 顺着她视线回头看了眼的金惠绣扬手作势要打她，看妹妹笑的尖牙不见，扬起的手又冲前任摆了摆，当做问好。前任含笑点头，仿若多年老友。 这四人的组合要是被记者拍到了那才叫有意思呢，可惜记者不给力，一行人往内场去。走着走着就从四人小组变成两两组队，一对前任组一对。 金惠绣那对不谈，韩京墨这对聊的很日常，就是最近怎么样之类的闲谈。 韩京墨听说他还在休息，忍不住吐槽一句，“你休息了一年了吧，选项目那么难？” “入戏太深就需要更长的时间出戏啊。”孔侑一语双关，下一句又把话题移开了，“我手上有些本子还挺有意思的，你想不想看看？” 笑睨了他一眼的韩京墨让年轻人清醒一点，“舆论闹那么大，我们至少三、五年内不能再合作。” “就只是因为..” 话没说完，前方有人在叫韩京墨的名字，两人一起看过去，这个由前任组成的队伍终于出现了一位现任，李正宰来了。 现任的到来并没有让前任们的气氛从友好专为修罗场，顶多算是有点尴尬。因为李正宰全程无视孔侑来着，孔侑也无视他，两人招呼都不打。 韩京墨？无视他们两，快走几步去找金惠绣了，她才不要让自己陷入到尴尬的气氛里。 -- 第514页 这同样是一场表面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首映礼，没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地方，记者们更是都没有问同在采访席的河证宇和李正宰，有关于感情或者女人的问题，哪怕女人就坐在台下，台下还坐着另一个男人。 但这场首映礼在网络上的讨论度特别高，热搜高居榜首的高，所有当事人都被囊括在讨论话题内。 【虽然之前各种爆炸性新闻出来已经让我很佩服韩京墨了。但我还是要说一句，韩京墨是真牛逼！ 河证宇的电影，李正宰是第一配角，孔侑受制作方邀约，这么个三人到齐的场子，她居然也到了！大写的牛逼！】 【都不知道应该说娱乐圈太离奇还是演员们真的很能分清楚什么是工作，什么是私人感情，前任见面一点都不尴尬的，金惠绣和柳海真也都去了，韩京墨更凶残，带着前任见现任都不尴尬，甚至于那两人还能合作一个项目！】 【我怎么觉得男演员更厉害呢，李正宰跟河证宇还能互相调侃拍摄花絮，说好的前任和现任是死敌呢？这两人哪像是死敌了，还是说影帝们的演技已经好到滴水不漏的程度了？】 影帝们的演技只维持在镜头前，镜头一关互相确实没有到死敌那么夸张。但彼此也不搭理对方，都拿空气人看待。 讲真，韩京墨觉得挺幼稚的，不过只要不牵连到她，随便吧。 都在一个圈子，在圈子小的情况下，彼此免不了会有一些纠葛。韩京墨是很大气，不论碰到谁，那个人以什么态度对她，她就以什么态度面对那个人。 总得来说，还算和谐。至于男人们之间有什么故事，跟她无关，她也不关心。 现在最让韩京墨关心的是明年的柏林，一来她欧洲三大就差这一个就集齐了，第二是因为李仓东那边也有心要冲柏林。 脑洞大开的韩京墨想给自己创造一个传奇，一个母子两共同拿下影后和影帝的传奇。 这个想法，团队不太支持，连李正宰都说概率太小。但韩京墨想要冲一把，行不行的总要试试。 在韩京墨尝试成为传奇的道路上，碰到的第一个拦路虎就是李仓东，这位导演认为，孩子妈的骚操作会拉低她儿子的获奖率。 韩京延本来年纪就小，评委在评审时，过小的年级不是什么加分项反倒会成为减分项。再加上韩京墨同时角逐最佳女演员候选的话，那就跟拖后腿。 李仓东联系韩京墨，让她换个战场，威尼斯或者戛纳，她都可以去碰碰，以前又有经验，说不定能再拿下一座。 韩京墨不乐意，成功的概率小不代表就成功不了，你认为是劣势的东西我认为是优势。 演技类奖项，评委一看演技二看公关。演技韩京墨不缺，她看过韩京延作品的粗剪，她儿子的演技这次是飞跃式进步。 公关她更有经验，所有电影节都想要创造传奇，母子两同时拿下奖杯就是一个传奇，组委会未必不心动。 女演员有自己的立场，导演也有自己的立场。导演发现跟女演员讲不通，大为恼火，又不能怎么样她，绕过她跟小朋友聊就更没意义了，孩子还未成年呢。 为此，李仓东去找了李正宰，让名义上的男朋友劝一下女朋友，好歹是亲妈，为亲儿子让路不是应该的么。 要知道韩京延如果能拿下明年的柏林，这是能载入史册的成绩，最年幼的柏林影帝是能写进电影史的。 韩京墨又不缺一座影后的奖杯，为什么非得跟儿子抢奖杯呢？没必要吗！ 李正宰当面跟导演说我会试试看，背后却没有跟韩京墨聊过这件事。 在韩京墨“心血来潮”说要创造历史的时候，李正宰就从实际情况出发跟她聊过这件事成功概率太小。 那时候韩京墨的态度就是，不能成我也不吃亏，成了我就影史第一，一本万利的买卖，干嘛不赌！ 站在韩京墨的角度她确实怎么样都不吃亏，赌这一局，就算输了，也只是一部电影，一次柏林。电影每年都在拍，柏林也是每年都会有，今年不行那就明年。 可站在韩京延的角度，最年幼的影帝这个名头得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他才有机会，请注意是有机会获得，而不是一定。 在这个有机会的基础上，今年错过了，他未必有明年，更遑论后年，大后年。 到时候他已经长大了，再拿到影帝，也就是一个影帝。再年轻的影帝也不能不能刷新历史，成为值得被影史记录的存在。 李仓东站的是韩京延的角度，这是他的演员，出演的是他的作品。如果韩京延以这部作品刷新影史，那他也是历史的奠基者。 相对应的，李正宰站的肯定是韩京墨的角度，而韩京墨站的同样是自己的角度。 两人在这方面的默契是一致的，根本不用过多的询问就能了解对方的想法。 但这个想法很多人是理解不了的，比如赵寅城。理论上他知道韩京墨的做法没问题，先顾自己么。 可他也是孩子的父亲，换成是他，他一定会把机会让给儿子。因为那真的只是一部电影，一座奖杯，今年没了就明年啊，何必争一时？ 赵爸爸得知这件事后想要劝韩妈妈退一步，韩妈妈都不想搭理他，要不是赵寅城是为了儿子考虑，她都能怼他一句，你之所以一直是个小垃圾就是因为你永远想着明年！ -- 第515页 今年的奖杯老娘今年就要得到！想什么明年！明年的奖杯我还是要抢！ 孩子爸确实为孩子好，孩子妈就忍了。可她忍了N次后，赵寅城还纠缠，韩京墨就真的烦了。 “赵寅城，你不要双标。韩京延拿下影帝能刷新历史，我跟他一起难道就不行了吗？你想让你儿子一飞冲天就让我扑街？做梦呢？”韩京墨很不耐烦，“你搞清楚我不是在跟他抢影帝的奖杯，不是我拿到他就一定拿不到。而是他未必能拿到，我也未必能拿到，我们捆绑会拉低获奖率，但也未尝不能提升获奖率！” 赵寅城想说不是那么回事，韩京墨懒得听他叨叨，干脆叫上儿子，一家三口一起吃饭，饭桌上就把这事儿的前因后果告诉了韩京延，让韩京延选。 韩京延早就选好了，听韩女士的。爸爸觉得儿子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韩京墨不是非得去柏林的，去其他电影节也行啊，干嘛非得耗在柏林。 “我们能一起获奖很好啊。”韩京延支援韩女士，“我们就算一起得不到奖杯，一起参加柏林也很好，我还没跟她一起走过红毯呢，不是挺好的么。” 韩女士下巴一抬，对儿子非常满意。赵先生唉声叹气，这母子两怎么都讲不通呢。 饭后，各回各家。 车里，亲妈更了解儿子，问韩京延是不是事先就知道这件事了？韩京延确实知道，李正宰跟他讲过了。 包括导演的诉求是什么，赵寅城的想法是什么，当然也有韩京墨的立场分析。 “他说就算我们这次失败了也能当个经验，这次失败不代表下次就不会成功。我可能因为这次失败成不了史上最年幼的影帝。但我以后还是会以同时跟母亲获得影帝奖杯被载入史册。”韩京延已经详细了解过这件事，“怎么都不会对我有坏处。” 韩京墨听着一直乐，笑眯眯的把儿子带回家，难得跟长大的儿子聊电影，聊奖项公关，聊抢奖杯这种事绝对不能靠赌命，这里面是有各种规则可以套的。 虽然大部分韩京延并不太能理解，但听妈妈讲这些也很有意思，两人聊到大半夜，一起在卧室睡着了，倒是时隔数年再度一起起床刷牙，有点回到小时后的感觉。 韩京墨并没有去跟李正宰说谢谢或者你把我儿子教的还不错之类的话，那些话还真不用说那么明白。何况她很忙，想要创造奇迹不是那么轻松点的事。 夏天过去，秋天转瞬即逝，冬天来了，新的一年也就要来了。 新的一年都要来了，韩京墨居然还没跟李正宰分手。眼看女演员又有新作品要上，情侣还是情侣，一点要分手的迹象都没有，网民非常疑惑。 这一次韩京墨没管网民有多疑惑，这一次她的“传奇”推进到了关键的节点。 新的一年，柏林电影节公布了竞赛单元的入围名单，韩京延和韩京墨的作品同时入选，母子两一个是影帝候选一位是影后候选，消息传回国内，舆论哗然。 各家媒体都爆了，堪称年度大事件，不管是八卦小报还是正经的新闻台，都在报道这件事。 非电影专业的记者写的稿子是即将诞生的影史，专业的电影媒体在报道的是，母亲和儿子很可能只有一位获奖。 关于是母亲应该获奖还是儿子应该获奖，就成了舆论争执的矛盾点。 【最年幼的影帝！看不看得懂这几个字，最年幼的！最年幼的柏林影帝！我们即将拥有能刷新历史的存在，但凡有点脑子也应该支持韩京延啊！支持韩京墨？疯了吗！何况韩京墨还是韩京延他妈！她都会支持韩京延的！】 【我支持韩京墨！这又不是非此即彼的事！又不是韩京墨拿到了奖杯韩京延就一定拿不到！韩京墨是妈妈不代表就得什么都让给儿子啊，奖项又不是韩京墨决定颁给谁，她获奖的概率怎么都比韩京延大吧，这位可是戛纳和威尼斯都入手的影后，多一个柏林就是三冠王，同样是刷新历史！】 【有点想吐槽，难道你们就没想过有可能母子两都得不到奖吗？不管谁得到都是好事啊，一起得到那就更好了，为什么非得是二选一，还是捧一踩一？亲生母子都能拉踩？你们疯了吗？】 【拉踩亲生母子是真的病得不轻！我就是两个都支持，一起得了普天同庆，一起落选也是虽败犹荣，以韩京延的年纪能得到提名已经很了不起了，韩京墨就更不用说，她是满贯选手，多一座奖杯是锦上添花，没有也不影响她在国内的地位。如果真就一个人获奖，另一位惜败，不论是哪一个，都是值得庆祝的事！】 【作为一个谁家粉丝都不是的纯路人，科普一个专业内的小知识，理论上来说，如果韩京墨真的是为儿子好，要捧儿子上天，那她就不应该去申报柏林，这样确实会让韩京延的获奖概率增大，反之就是拉低获奖率。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倒是觉得韩京墨这个妈更多是在为自己考虑。虽然她确实不需要用这种方式炒热度，按照有些粉丝说的她也不是很缺这一座奖杯。 可有这么一座，跟儿子同时拿到，儿子还是史上最年幼的影帝，这是让她也可以被载入史册的，那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一座柏林影后。】 【韩京墨这个妈当得..咋说呢，不好评价。】 【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韩京墨当妈当的有什么问题？搞清楚韩京延今年才多大？多得是比他大十几岁乃至于二十几岁的男演员柏林的边都没摸到呢！ -- 第516页 别的不提，赵寅城就是啊，他青龙影帝的奖杯都没摸到，何况是柏林！ 我话放在这，赵寅城自己都进不了李仓东的项目，能把韩京延推进李仓东项目的只有韩京墨。 这个妈当得有什么问题？儿子想做演员，妈妈给了最好的资源，还把十五岁的儿子送到了无数演员追求了一辈子的柏林红毯，这个妈当得还不够给力？ 我要是有这么个妈，做梦都能笑出声！合着好妈妈就非得自己割肉喂儿子才能是好妈妈？ 她作为女演员去申报欧洲最高电影奖项之一哪里有问题了？她申报的是女演员好不好，又不是跟儿子一起竞争男演员！ 一帮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还在那装大瓣蒜，还什么内幕消息呢，有本事你内幕一个奖杯出来啊！你行就你上，不行就闭上嘴，别哔哔！】 首恶的沸沸扬扬的舆论韩京墨看不见，她压根也不在首尔，她加入了公关团队同时跟进两个项目，每天忙到昏天暗地，连睡觉的时间都得挤出来，那有心思管那些没用的。 任何电影节都需要公关，这就是为什么对电影来说，拍的好是一回事，发行发也得厉害才能让好电影被观众，被评委所看到。不然每年申报参与电影节的项目那么多，谁知道谁是谁啊。 跨国工作的韩京墨忙到飞起，一直到二月，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真的得赌命，韩京墨总算能休息了。 她也没回首尔，只等着首尔的团队都飞过来参加今年的柏林电影节。 今年柏林电影节的主题是为女性发声，呼应的是去年闹得天翻地覆的“Metoo”运动，今年各大颁奖礼都是这个基调，这同样也是韩京墨认为她可以赌一把的原因。 韩京延的作品想要硬扯上男女平权有点牵强，但她的作品内核就是被压抑的女性。 那个女人一生都在被父权裹挟，听父亲的话嫁给了只见过一面的丈夫，送走了丈夫，含辛茹苦养大了孩子。 孩子们长大离家，她反倒成了孤身的那一个人。这是最典型的为家庭风险了一生，又遭家庭“抛弃”了的女人，而最终，这个女人落寞的逝去，孩子们才总算回来了，给了她一场盛大的葬礼。 那又有什么用呢，人已经离世了。 这同样是最典型的母亲的角色，为了丈夫，为了孩子，为所有人考虑，就是没有为自己考虑过。 导演说，这个角色的原型就是他的母亲，片场不少人也在拍老年时代时感慨唏嘘，给自己的妈妈打电话，想一想他们也很久没有回去见过父母了。 韩京墨看了跟她竞争的几部作品，有一部同样是女性题材，这部片子的内核是展现女性意识的觉醒。 要韩京墨讲，这片子拍的很讨巧，就是如果运气好还真能拿奖的讨巧。 现在只看是沉默中死亡的力量更大，还是沉默中爆发更让评委觉得讨喜，这个得赌命。 韩京墨很不喜欢赌命，可有的时候就是得赌一把。 两个项目的团队都到了柏林，赵寅城跟着儿子来了，李正宰也跟着团队来了。 而忙了小半年的韩京墨，除了去参与必要的场合，其他时间都在跟李正宰厮混，床都不下的厮混。 玩到疯癫的女演员让李正宰知道她紧张了，在韩京墨身上很难看到的一面，李正宰很珍惜面具撕开的那个女人。 因为他知道，韩京墨很快就会把面具重新戴回去。那不是她故意的，那也是一种习惯，习惯于戴着面具见人，成名多年的艺人多少都有这种习惯。 2018年2月25日，第六十八届柏林电影节闭幕式。 今天的红毯韩京墨没有自己走，她没有穿大裙摆，也没有把自己弄移动的成珠宝展示台，而是身着素雅的白裙，挽着穿上西装装大人的儿子，两人一起走红毯。 下车时，妈妈问儿子，紧不紧张？儿子嘴里说着不紧张，腿却不停的抖，逗的亲妈大笑，随即携手下车。 两个项目的主演一起走红毯是很罕见的事，两个项目一起入围男、女最佳演员，还是母子关系，迄今为止还没发生过。 这样的两个人走上了红毯，哪怕是外媒也不停的在拍，南韩直接弄了直播机器来。 留言区观看的观众们，点赞最高的一条留言，不是什么男帅女美，而是，比起母子，这对顶天了算姐弟，女演员包养的过于好了。 红毯寒风萧瑟，内场温暖如春。 小朋友就算在外面也激动的脸通红，倒是进了内场才稍微冷静了些许，有些害羞的看着淡定非常的妈妈，深呼吸让自己也冷静，不能怂！ 母子两落座，李正宰抢了个好位置，就在韩京墨边上，赵寅城倒是没抢到那么好的位置，他弄不过李仓东，坐得离他们很远，毕竟他哪个项目都没参与啊。 在主持人宣布其他奖项的时候，两个团队都有点心不在焉的，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就韩京延格外紧张不敢说话，李仓东逗着他开口，他也是讲两句就不讲了。 韩京墨还好，起码她表现在外的很得体，也看不出来什么紧张啥的。 但李正宰知道她还在紧张，不然她不会一直抓着他的手，这里可是遍布镜头。 在遍布镜头的地方，女演员不该那么“大胆”的，她那么做了，可不就是紧张么。 紧张到脑子不太对的韩京墨突然对李正宰讲，“我要是获奖了，不是，我和京延要是一起获奖了，我们就去见你爸妈。” -- 第517页 李正宰一把扣住她的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在说，我们结婚了。” 情侣早就变成了夫妻，都已经一年了，但韩京墨没见过李正宰的父母家人。 因为韩京墨认为他们是迟早会离婚的关系没必要见，李正宰则是确定她不想见，压根就没提起过这件事。 而现在，韩京墨想见了，愿意见了，那代表什么呢？ 代表.. “第六十八届柏林电影节最佳女演员获奖者，恭喜..” “第六十八届柏林电影节最佳男演员获奖者，恭喜..” 会场爆发震天的掌声，南韩留言板刷屏留言之多，差点让网站崩了。 女演员创造了历史，那是她自己争取来的奇迹。 一如韩京延小朋友，也是她为自己争取到的奇迹。 奇迹永远由人创造，不论是人生还是游戏，只要敢想，敢干，总归能赌一把。 第115章 第四十九章 韩京墨很无聊，也不知道是不是事业爱情双丰收，人生过于顺利，顺利的有点太无聊了，她就忍不住想搞事。 事情其实也不大，就是借着拍摄，跟当红的小鲜肉玩了一场地下情。 请注意双方自愿，她没有强迫谁，虽然那位鲜肉过于鲜嫩，刚刚过了能喝酒的年级。但鲜肉自己送上门的，她不吃多对不起自己。 请再次注意，她真的没有强迫对方，她订婚订得满世界都知道，未婚夫给她拍了巨大的蓝宝石，还在被港媒采访的时候当着全世界的面跟她求婚。 那个礼拜的头条都是她的，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她有主，何况还是圈内人。 韩京墨没想结婚的，哪想不开要结婚？她有才有貌连钱都不缺，干什么要结婚？找个男人当牢头啊？太想不开了！ 可姚女士（亲妈）成天跟她叽歪，你再不结婚就成大龄孕妇了知道吗？孩子还是得早生早好！什么？不生？我打死你！你老了怎么办！ 叽叽歪歪，呱呱啦啦，一天天的，就知道繁衍！姚女士的更年期啊，重症哦—— 她爸都惹不起更年期的姚女士，最近都不出去浪了，韩京墨两次在玩乐场所偶遇亲爹，他爸身边都没小姑娘，给她弄得差点怀疑老父亲有心无力，还送了一堆补品。 韩京墨也惹不起姚女士，那不就是结婚么，结呗。 结婚得有个对象，韩京墨左挑右选选中了一只奶狗，家财万贯的奶狗。 她跟奶狗认识不少年了，年纪只比她小三岁，高中同学，对方跳级。 奶狗性子可乖了，逗一下满脸通红，但智商很高，要不然这么能跳级呢。 奶狗小学就跟她告白，初三的韩京墨对小学生说，小弟弟，我喜欢跟我一样大的。 小弟弟转头成了她高中同学，再度告白，大姐姐还是说，我喜欢跟我一样大的。 此后奶狗倒是没有再告白过了，韩京墨也没在意这件事，就这么有一搭没有搭的相处着。 说朋友吧也不算，两边没有什么太实际的接触，韩京墨对小弟弟是真没兴趣。 成年人的二十六岁和二十三岁差别是不大。但未成年人的十三岁和十岁，那差得就很多了！ 成年之后的韩京墨会想起来奶狗，还是她开玩笑的在朋友圈征婚，奶狗冒头说我怎么样，她觉得可以考虑一下。 因为奶狗条件很好，家里有权，自己有钱，权二代，富一代，多好的条件。 奶狗在外面一点都不奶，是个霸总呢。但韩京墨还是觉得他是个奶狗，她亲他一下，他能变成大番茄，啄吻哦，亲脸蛋，表达友好来着。 当时在纽约见的面，只是闹一下而已。就那一下，奶狗变成了大番茄，韩京墨被逗得哈哈大笑，之后就开启试探接触的过程。 试探接触的过程就是奶狗无敌可爱的过程，小弟弟哪哪都顺着她，包括她玩得很开。 在韩京墨详细研究过奶狗有多少身价后，认为这婚能结，就暗示了奶狗一波，奶狗随即搞了大场面。 再之后，韩京墨跟奶狗订婚了，可还是觉得无聊。奶狗哪哪都好，奶狗就是太顺着她了，没办法，人就是贱。 说回那位鲜肉，强调一遍，她没有强迫鲜肉，这要重点强调！ 她不过就是看鲜肉长得不错，刚巧那个资方有砸了大价钱让她出演女主角，貌似是想捧鲜肉来着？不重要。 重要的是鲜肉的演技太拉胯，垃圾都算不上，那是不可回收垃圾！她纯粹是出于职业需要，为了项目考虑，拉着对方一起入戏，开心玩一场而已。 重点再度强调，她没强迫对方，顶多算..勾了一下？这不是无聊么。 强调那么多遍双方自愿这件事，是因为踩船踩多了的韩京墨翻船了，翻的特别突然。 勾搭了多日终于吃上肉，早上鲜肉才出她房间门，中午鲜肉就在镜头前声泪俱下说韩京墨潜他，还是强制那种。 舆论哗然，韩京墨懵逼，我强你？想啥呢？！ 新闻出来了，韩京墨就知道自己踩坑了，还不等她出手弄死鲜肉，新闻就全被压下去了。 压的舆论反弹更厉害，认为韩京墨的团队封口，弄得本来还信她的粉丝，现在都怀疑了。 韩京墨最无辜，她啥都还没干呢，她要是出手怎么可能用那么蠢的招？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谣言不是止于智者而是应该堵不如疏，全世界皆知的道理啊！ -- 第518页 此后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此后就是韩京墨发现自己踩了个巨坑，那个坑不是鲜肉而是奶狗。 奶狗是个神经病，字面上的意思不是骂人。这家伙给她锁在家里玩强制爱，更傻逼的是跟她叨叨叨。 什么我想弄死鲜肉，什么我从小就喜欢你，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你为什么都看不见，巴拉巴拉。 韩京墨完全懵逼，搁这玩古早言情啊？还是拍戏呢？镜头在哪？ 脖子上被挂了跟金链条的韩京墨确定了，神经病玩真的。金链条也是真的，韩京墨咬过，有牙印呢。 之后按照正常流程，现实向就是报警，虐恋向就是“日”久生情。偏偏韩京墨走了倒霉向，瓦斯泄漏，她挂了！ 濒临死亡的韩京墨进了一个游戏，攻略向乙女游戏。游戏啥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韩京墨不想游戏结束，要是结束了，她岂不是再被奶狗盯上？奶狗太傻逼了，她要过正常的日子。 什么他只是爱她，爱她就可以为所欲为啊？她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隐瞒，我想结婚就是个玩笑话，更多是为了应付家长。 不论结婚与否，该浪我还是浪。这可是一开始就光明正大的摊在他面前的，自己接受了，现在又反悔说我没有心？ 我们到底谁没有心啊？ 算了，说回正常的日子。想要过正常的日子就得把游戏变成穿越。不然韩京墨认为，她会忍不住攻略目标。要是那个目标刚好很容易被攻略，那就彻底凉凉。 为此，韩京墨跟游戏的GM商量，有什么办法让我彻底遗忘游戏是游戏这件事？GM表示没啥好办法，记忆触及灵魂，灵魂损毁可不是什么好事。 凉都凉了，还在乎什么灵魂。 不在乎灵魂的情况下，韩京墨把对父母的担忧，对游戏的记忆，包括把这个游戏引出来的那个疯癫的奶狗都捏成一个小娃娃。 那个娃娃成了姚女士期待的孙子，韩京延。 游戏的所有功能都在韩京延身上，韩京墨什么都不会知道，也不可能知道。 至于攻略目标么，选个帅哥呗，赵寅城貌似挺帅的，她见过真人，确实帅。 游戏目标有个她绝对不可能会想去攻略的身份，孩子的父亲。但凡她脑子还在，不管什么灵魂损毁，她都不可能去碰孩子的父亲，那太麻烦了！天下男人那么多，干嘛要给自己找麻烦！ 再之后呢？游戏开始了啊—— 游戏里的韩京墨睁开了眼，游戏里的韩京延也睁开了眼，他们是一对母子。 母子两在掐架，准确的说是韩京延单方面输出，亲妈居然瞒着他结婚了！！ 创造历史的影帝和影后归国得到的是盛大的赞誉，夸张到他们两拿到了总统勋章，在青瓦台拿的。 韩京墨整个惊奇。她以前只是听说过这回事，百闻不如一见，当艺人在这个国家好嗨啊—— 回国了，热闹也随着总统勋章到手有些要散了，此前在柏林，韩京墨脑子一热说出来的话就要兑现了。 韩京墨倒是试图当自己没说过，但李正宰不可能让她就这么逃过去，这种机会可一不可再。要是这次韩京墨跑了，可能他们一辈子就是情侣关系了。 在见“公婆”之前，韩京墨得先跟儿子讲，你妈我结婚了，儿子震惊，你结婚都不告诉我？！ 这不是告诉你了么。 这都多久了！！ 儿子开启跟亲妈冷战模式，连带看李正宰也很不顺眼，韩京墨试探着哄了一下，没哄好，干脆不哄了，召唤赵寅城，让爸爸去处理。 爸爸处理了什么结果先不谈，韩京墨先跟李正宰讲好，见面归见面，但只是见一面而已，我不准备成为谁谁谁的儿媳妇，我们最好双方不干涉。 李正宰说可以，但有交换条件。 “你还提条件？”韩京墨挑眉看向他，“说来听听。” “买个婚房吧。” “我买？” “我买。” “那你买呗。” 婚房这个词对没钱的人来说，核心是‘房’。对有钱的人来说，核心是‘婚’。都结婚了，都有婚房了，那不就是应该夫妻同住才叫婚房吗？ 韩京墨就笑，“简单的说，你想我们同居？” “你不想？”李正宰反问她。 韩京墨说不好想还是不想，但..也行。 婚房有了，李正宰就去哄韩京延了，方式是告诉小同学，家里要装修，你要不要尝试一下自己设计自己的房间？ 直接跳过你要搬家这个选项的李正宰，就这么套路到了韩京延，顺带让母子两和好，主卧也要设计啊，整个房子都要装修呢。这次他们会住很久的，说不定就是一辈子，当然要精心设计才行。 精心设计的房屋需要提前规避一件事，邻居。 郑雨盛要跟李正宰做邻居，李先生的婚房一次性买两栋，花园小别墅，中间墙可以砸了两家变一家。 韩京墨只给李先生一句话，如果郑雨盛住她隔壁，那她就把赵寅城召唤来也住隔壁，凭什么只有你兄弟，我还有孩子爹呢！ 最终夫妻互相妥协，一个不要兄弟，一个远离孩子爹。 新房装修中，媳妇还没见到公婆，媒体先给出了报道，全世界默认迟早会分手的一对结婚了！ 泄漏消息的人是韩京延，他说漏嘴了。小同学跟亲妈吵架的时候同亲故吐槽来着，亲故告诉了另一个亲故，这个亲故再往外传。 -- 第519页 每次当事人说得都是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知道的别人多了，就变成了公开的秘密。 影史传奇热度只是刚刚过去而已，此时关于韩京墨的什么新闻都是大新闻，更别说她和李正宰秘密结婚，几乎是报道刚出来就冲上了热搜！一路冲顶，大热门！ 【看到热搜心里咯噔一下，点进来之前还以为是D社或者首尔体育拍到了什么石锤，再不然只有锤也行，结果就这？ 道听途说？什么叫关系亲密的友人所说？这对情侣关系亲密的哪一位友人会跟网媒说这件事？ 摆明了是瞎编好不好，博眼球的你们也信，还能把这东西推上热搜，也是够无聊的！ 韩京墨跟李正宰能结婚就见鬼了，还不如开盘赌一局他们啥时候分手呢，这姐姐亲口说过的，为了韩京延她也不会轻易结婚！】 【emmm，作为韩京延的校友，我想说，这消息已经传遍了学校，大概是真的吧？】 【韩京延的同校不就是初中生吗？顶多加个高中生？现在记者未成年都不放过了吗？】 热搜留言板最高赞的三个留言基本就代表了三派人，一是坚决不信的，这一群多半是韩京墨的粉丝，也有少量李正宰的粉丝。 第二波校友留言，抱着事出必有因，信的居多。第三派就是路人，路人决定让子弹飞一会儿。 让热搜诞生的始作俑者，说漏嘴的韩京延小同学被亲妈丢给公关团队补课了。 儿子以为妈妈生气了，很是心虚。韩京墨还真没生气，这都是小场面，连个回应都不用给的小场面。 自从她跟李正宰“被迫”公开后，是人是狗都在唱衰他们，开盘赌他们什么时候会分手的人之多，根本数不过来。现在不过就是换了个路子，从赌分手到赌结婚，这算什么大事。 不管是韩京墨还是李正宰，对这类的新闻都是不回应。反倒是郑雨盛偶尔碰到“疑似分手”这种消息出来，被记者问到的时候，给的答案都是两人好着呢。 被传分手不回应，被传结婚还是不回应的艺人们，让网友抓心挠肝想知道内情，各种@媒体让他们上石锤。这东西能有什么石锤，没有石锤！ 勉强能算得上石锤的是，韩京墨右手无名指有个指环戴了很久，去哪都戴着，在得到足以被影史载入史册的影后奖杯时戴着，宣传电影时戴着，偶然被路人遇到合照也是戴着的。 可这东西要是算石锤真的太勉强了，那玩意儿说是情侣戒都有点亏心，李正宰时不时也能被怕到带貌似是一对的无任何特殊标记的指环，这位还不是戴在右手无名指而是左手。 李先生的右手无名指有个更牛逼的东西，纹身。他不戴任何戒指去遮挡那个纹身，准确的说没有任何戒指能比得上纹身的杀伤力。 指环太朴素，朴素到没人会想到那是婚戒之类的东西，一位业内知名的社长和一位业内知名的资方组成的情侣党，不论是情侣对戒还是更夸张的婚戒，至少都得有个钻石吧？哪有那么素的。 那么素的戒指确实不是婚戒，而李正宰从来不戴在右手的原因，就更简单了，有纹身啊。 这个点韩京墨都不用问就知道，无名指上的纹身才是他们的婚戒。虽然她不可能跟他凑一对，但确实没有任何珠宝能比得上这玩意儿。 网络上的消息再怎么是热门，在当事人没回应的情况下，也就热闹那么一会儿。 这个圈子的新鲜事多着呢，新闻很快就变成了旧闻，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夫妻在新闻变成旧闻后搬进了新房，刚住进去前两天还真就一家三口的感觉，早起孩子，做早餐的父亲，饭好了才被儿子叫醒的妈妈，然后吃完一起送孩子上学，家长们再各自去忙工作。 韩京墨的心工作就是挑剧本，挑得很仔细，这个圈子从来不缺传奇，更不缺陨落的传奇。演员可以一部电影封神，也可能碰到一部电影被骂到死。 女演员挑剧本只要有个平板就行，具体的工作地点主要还是看李正宰在哪，他要是在公司，她就也在他办公室。但李正宰更喜欢在家，只有他们两，那他们两就在家工作。 不是韩京墨不出去浪了，而是最近约她的局都有点古怪，或者说都会出现一些政客。 总统勋章给她带来了一些麻烦，比如有人开始有意无意的给她讲哪个党派更好什么的。 初次听人说这个的韩京墨一脸懵，跟我讲这个干嘛？听着听着发现，这帮人好像是期待自己站队？神经病啊，演员干涉什么政治！ 不想干涉政治的演员后知后觉的发现，同层次的所有人貌似都有各自的政治立场，连李正宰都有。 这个国度走到了一定的层级就是什么都跟政治有关，早年比起演员的身份更多是顶着资方身份的韩京墨，其实早就到了可以‘选边站’的位置，只是她一直不跟那方面的人接触，所以才含混过去。 如今就不一样了，大家想要‘拉拢’刷新影史记录的影后。 韩京墨对此一毛钱兴趣都不感，她才不要跟政客有牵扯呢，干脆也不出去浪了，等着这波风头过去再说。 关于这方面李正宰没跟韩京墨说什么，你要支持谁谁谁的话，韩京墨没跟他讨论过这个，他就认为她有自己的想法，他也没必要干涉。 到傍晚，儿子放学，家长们一起去接儿子。至于是在外面吃还是回家做饭，看韩京延的想法，他想在外面吃，家长们就在外面吃，他想回家就回家，基本都是回家。 -- 第520页 这样的生活只维持了一个礼拜，过小日子的一家三口就被拆开了，三人都想拆分的拆开。没有谁主动，更多是一种无言的默契。 首先是韩京墨不再那么早起，她早就想吐槽了，休息时间为什么要起那么早？ 但李正宰每天爬起来做早餐，还是做给韩京延的，那她不起来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其次是韩京延故意晚起，就特地卡点到没时间吃早餐的晚，匆匆抓了个面包叼在嘴里跟李正宰一起飞奔上车，再飞车去学校。 下车前小同学还跟也不知道算不算新爸爸的李正宰讲，他晚上要跟社团的同学聚餐，让助理接他就好了。 最后才是李正宰有意无意的跟韩京墨说得，一直是我们三个在一起，赵寅城会不会不舒服？要不，让韩京延固定个时间去找赵寅城？ 总结一下，新组建的一家三口，彼此都对这样的小日子不太适应。 看起来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啦，韩京延很小的时候还幻想过爸爸妈妈一起去幼儿园接他什么的。 可他现在都初三了，早就习惯助理接送或者自己打车，突然来这么一下，他真的不适应。 再说爸妈接送也不全是好事，韩京延没有直面过亲妈谈恋爱是个什么状态，他妈跟孔侑在一起的时候，他对那位孔先生很反感，很少接触。 换成河证宇，接触是很多，可他们一直维持着接触，就算河证宇变成他妈的男朋友，相处也没太多区别。 顺带一提，韩京延跟河证宇又重新联系上了，为的是一个项目，可能会合作，但亲妈说再看看情况，还没定。但双方已经重新联系上，刚开始是有点陌生感，也很快就没了。 韩京延有怀疑过河证宇居心不良，还对他妈有想法，可他试探过了，对方好像真的就把妈妈当老友。 他也问过了妈妈，妈妈也不太在意他们的接触，就这么重新联系了。 如今的李先生比较特别，韩京延对李先生有那么一丁点的小崇拜，就是想要成为这样的大人，又厉害，又帅气。 可李先生从叔叔成了“爸爸”，感官就不太对。能让韩京延叫爸爸的就只要赵寅城，就算是赵寅城，他也是当面叫爸爸，不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直呼其名，偶尔当面也直呼其名，如同他也会当着亲妈面叫韩女士一样。 韩京延对李先生的称呼当然还是叔叔，哪怕理论上他是应该叫爸爸的，都跟他妈结婚了。 可他叫不出口，对方也没有要让他改口的意思，称呼的问题就这样。 称呼的问题是小事，日常相处才是大事。 日常相处里，李先生尴尬，他也有点尴尬。真住在一起，大佬的形象就有点破灭，主要怪亲妈太作。 儿子早就知道亲妈作，但他确实没想过韩女士能作成那样，这要是他女朋友..咦-好恶心！ 韩京延抖了抖肩膀，把鸡皮疙瘩甩下去，跟亲爹吐槽，“女人真的太作了，韩女士屁事特别多，明明自己说要送我，被我喊起来又生气，大清早就发脾气，我去喊她是小爆发，李正宰去喊，整个就是叙利亚战场，她是美军，李正宰连还手都不敢，巨惨！” 儿子吐槽亲妈不遗余力，一边感慨，韩女士以前也有起床气没错，可也没那么夸张啊，一边又吐槽，肯定是李正宰惯出来的，还对庆幸，“幸好你们没在一起，不然你就倒霉了！” 赵寅城对此不发表意见，哪怕他觉得那样的日常很好，也不会对儿子说，安静的听儿子吐槽。 儿子想吐槽的事还蛮多的，比如那对夫妻虽然当着他的面有克制，但他能看出来那种克制啊。这岂不是更尴尬？ 因此，韩京延小朋友又跑回家住了，就是住在原本的家里。他都初三了，不是小屁孩了，更不是非得跟爸爸或者妈妈住在一起，自己一个住还更自由呢。 不过照顾他的姨母也跟着回来了，确实不缺人照顾。爸爸和妈妈，儿子就两边跑呗。 儿子不知道的是，亲妈也在跟李正宰吐槽他，主要的槽点是小同学混乱的感情生活。李正宰也是安静的听，不发表任何意见。 这对母子都双标，自家亲妈和自家儿子，自己可以随意吐槽。但对方但凡敢接话，他们一定会怼对方，这是我妈（我儿子），要你看得惯！看不惯别看！ 而李正宰的不习惯在于，地盘里进了个新动物，本能的排斥。哪怕那是一只幼崽，可幼崽在，他跟韩京墨总归是要克制点，克制到牵手都不太方便，更别说拥抱乃至于其他。 真正说起来，新组建的一家三口每个成员都有点地盘被侵占的感觉。 就连韩京墨都有，她也没经历过带着儿子跟男朋友..老公住在一起的经历啊，她在亲了李正宰一口突然发现儿子也在的情况下，多少也会有点尴尬。 彼此都不太适应的一家三口就这么默默的分开了，分开后都松了口气。甚至于分开了反倒更适应，更能经常约见面。 郑雨盛对此有个很犀利的吐槽，一次性吐槽夫妻俩，说他们都是自私到只在乎自己的家伙！ 韩京墨白眼以对，李正宰抬脚作势要踢他，实际上笑笑就过去了。 冬天就这么过去了，春天也这么过去了，夏天来了，韩京延也要毕业了。 韩同学的毕业典礼星光熠熠，去了一位影后，两位影帝还有一个视帝。分别是亲妈韩女士，狗男男兄弟两，和亲爹赵先生。 -- 第521页 四人组认认真真做个套装，男人们是同一个品牌的西装，女士是同一个品牌的女士小礼服，组团去给同样是影帝的小同学撑场面，那场面把记者都吸引来了。五人站在教学楼前的合照，居然还上了热搜。 【这五个人凑在一起，我本想说韩京墨牛逼，可我更疑惑，郑雨盛去干吗？他跟谁都不挨着啊！】 【韩京墨牛逼已经说腻了，说点新鲜的，韩京墨的审美会不会就是腿长？一水儿的大长腿，她在里面就是个洼地。 而且韩京延是不是又长高？年初柏林红毯的时候，他只比韩京墨高一点吧，现在高了半个头了！】 【青少年还在发育中，韩京延以后妥妥的大长腿。李正宰不算高吧，排除母子两，他在郑雨盛和赵寅城中间也是洼地啊，只是气场强，身高就没那么突兀。】 【五人组，韩京延毕业典礼，当事人肯定要在。赵寅城是亲爹，出现也合理，韩京墨更不用说，李正宰是妈妈的男朋友，必然要出现的。 唯有郑雨盛，我也很疑惑，他为啥出现？他在这张照片里才是真的突兀吧？人家勉强算个一家四口，他算什么？宠物狗？】 【宠物狗怕不是要笑死我，郑雨盛出现哪不合理了，很合理啊。更奇葩的你们还没见过呢，李正宰官站有粉丝拍到三人组约会，郑雨盛这个电灯泡闪的不能再闪。 他们三个一起去南山你敢信？韩京延都没跟着去南山，郑雨盛跟情侣组去了南山的情人锁，有没有挂锁是不知道，但他们一起出现在那太离谱了！】 【我来说个更离谱的，先说职业，柜姐。这三人组到我们店里扫货，主要是韩京墨在扫。离谱的点来了，李正宰在边上打电话，郑雨盛负责给意见，换衣服的是韩京墨，我一时都不知道谁是男女朋友谁是跟班！ 更离谱的是，我们是有男装的，韩京墨选好了东西后，郑雨盛帮李正宰也选了衣服。 然后韩京墨旁观他们两在那玩换装游戏。我跟另一个小伙伴，非常怀疑，这是不是传中同妻场面！ 最最离谱的还有，最后刷卡的是李正宰！我是说，不论是韩京墨的东西还是郑雨盛要买的，都是李正宰买单！ 这是什么一家三口逛街？家长同时给大老婆和小情人买单！甚至于我都无法分辨，谁是大老婆！要说牛逼，还是李正宰牛逼！】 在留言里享受齐人之福的李正宰，在现实中这个齐人之福就有点微妙了。 韩京延高中是直升，所谓的升学压力他不太有，但初中毕业么，不得庆祝一下。亲妈问儿子想要什么，韩京延说想出去玩，他们一家三口去。 儿子说的是，爸爸和妈妈。妈妈理解的是，他们两加上李正宰。两边沟通出了岔子，导致赵寅城重新排了行程，李正宰也重新弄了行程，韩京墨才发现自己误会了。 误会了也没关系，一起去呗。可她不管怎么误会，一家三口这个范围内也没有郑雨盛什么事啊！ 出发前一个礼拜，得知郑雨盛也会去的韩京墨白眼差点翻出来，“什么叫你也会去？” “就是我也会去的意思。”郑雨盛看她鄙视的小表情，不爽了，“我不是跟你去的好不好，刚好在那边有拍摄，到地方就分开了，同一个目的地而已。” 夏日旅行，当然是去海边玩，他们定好去长滩岛。 韩京墨才不信呢，“你最好拍完不要来！” “我才不去！”郑雨盛嗤笑。 最终的结果么..当然还是五人组啊。 出发前信誓旦旦拍完不会去找他们的郑雨盛确实没有在拍完之后去找他们。 从飞机落地，他们就在一家酒店，哪有什么拍完，一开始就在一起。为了等郑雨盛拍摄，他们还在酒店休整了三天才出去玩的。 韩京墨对此无话可说，李正宰试图说点什么，也就只是讨好的笑笑，郑雨盛么，去攻略即将高中的少年了。 他们也是最近才熟悉起来的，赵寅城倒是有点幸灾乐祸，这笑话多好看啊。 这个笑话被路人拍到传回国内，引发了一小波讨论，郑雨盛到底算是跟随宠物呢，还是插足别人“家庭”的小三。 网上对于这一家五口的出行照，都秉持着看乐子的想法。留言里说什么的都有，还有CP粉掐架呢。 争夺正宫的席位，不是韩京墨跟郑雨盛抢正宫位，而是李正宰跟赵寅城争。 是的，过期糖CP目前还坚挺着，一如网友都默认韩京墨跟李正宰会分手，只是时间问题一样，这帮CP粉也在坚持，我们家是孩子他爸，孩子妈早晚是我们的！ 孩子妈本人并不归属于任何人，韩京墨属于自己，不论是未婚还是已婚，有孩子还是没孩子。乃至于真是人生还是游戏人生，她都属于自己。 明天度假就结束了，今晚五人组一起在海边烧烤，男人们在摆弄烤盘，母子两坐在椅子上等着吃。 儿子突然跟他妈说，“你记得我以前跟你说我能看到一些人眼里有数字吗？” 原先翘着腿躺在躺椅上的韩京墨一惊，“你还能看见？” “你就当我瞎扯。”韩京延让亲妈淡定，他没疯，就是闹一下，“我发现我这个数字是有规律的。” 躺不住了的韩京墨坐起身，你这怎么看也不像是瞎扯啊，顺着他的话问，“什么规律？” -- 第522页 “冷静，我就是在瞎扯。”韩京延按着亲妈肩膀让她躺回去，“你当个笑话听呗，我也是很偶然发现的。那些数字好像只会出现在喜欢你的男人眼里。” 韩京墨不觉得这是瞎扯，规律都出来了，“怎么个偶然法？” “他..”韩京延凑近妈妈，下巴冲郑雨盛点了点，“下午我们潜水的时候，你在脱潜水服，他在看你，我刚好看他，他的眼睛里..” “也出现了数字？” “嗯。” 第116章 完 日子一天天的过，戏也一场接一场的拍，转眼间韩京墨又有新电影上映，转眼间韩京延高中都毕业了。 韩京延是走正常高考的路子考进成均馆的，本来他可以走特招。不管是去东国或者是中央大学都可以。 但他的同学们不是往SKY冲就是出国读大学，去艺术院校的一个都没有，他就也不想去。 对此，赵爸爸不太支持，他是认为进东国或者中央对韩京延的帮助更多，校友圈也是一个圈啊，学院派在业内还算一个大圈子呢。 韩京墨就不太在意这件事，她儿子从小身边就聚了一棒小演员，在圈内时间也很长了，不缺这些人脉关系，何况她还在活着呢，怕什么没人脉。 总而言之，韩京延没有读表演而是去读了文学，未来想要自己写一个本子，让亲妈给她当演员。 韩京墨对儿子“伟大的理想”报以掌声，梦想还是要有的么，能不能实现再说呗。 韩同学大学了，也成年了，成年礼当天收到了不少礼物。爸爸妈妈，叔叔阿姨，都送了礼物，连粉丝都给了应援，场面弄得着实不小。 也在成年礼的当天，接近零点的时候，从派对回家的儿子给妈妈送上一个礼物，一个包。 奢侈品、收藏级，能上小型拍卖会，未来妥妥能升值的，韩京墨的包柜里没有的包。 收到礼物的亲妈非常开心，送礼物的儿子也非常开心，两人都对这个成年礼非常满意，就赵爸爸不太高兴，他啥礼物都没收到。 此后的每一年，韩京延都会在自己生日给妈妈送个礼物，都是珠宝首饰类，都哄得亲妈喜笑颜开。当然的，亲爹永远赶不上趟。 有一年赵寅城拍了个综艺，那年疫情还没过去，他去一个小县城跟车太炫一起开了个小超市。 节目有不少他和车太炫的朋友去当打工仔，每天收工后，打工仔们会聚在一起吃点东西喝一杯。 一次酒桌上，车太炫偶然提起赵寅城跟他抱怨过，儿子每年生日都送韩京墨礼物，都不送他。 讲到一半赵寅城想拦，没拦住，等他讲完满桌都是笑声，节目播出后，留言板里的笑声更夸张。 也是等节目播出了，韩京延才知道亲爹还会吃这种醋，幼稚！ 再幼稚也是爹么，儿子就在这一年也给老父亲准备了礼物，同样知道前因后果的韩京墨疯狂嘲讽赵寅城，有礼物收的赵寅城只顾着笑了，才不理她呢。 有礼物收的不止是赵寅城，还有李正宰。 李正宰收到礼物即诧异又惊喜，“我也有？” 儿子生日当天要跟朋友们一起庆祝，前一天就跟“家人们”一起吃饭。 送出礼物盒的韩京延摸了摸鼻尖，讪讪的说，“您不是也送我了么。”对方送了他一辆车，他只是还了块表，还不是很贵的表。 李正宰挑眉笑开，拆开礼物盒就用新表换了旧表，戴好后撸起袖子给其他人看，“怎么样？” 果断竖拇指的韩京墨即夸儿子眼光好也夸戴表的人帅气无双，斜对面的郑雨盛特别故意的把戴表的胳膊伸出去，他觉得自己也需要换个表。 韩京墨白眼差点翻出来，韩京延堂皇的笑开，我为什么要给你送礼物？想要收礼物的郑叔叔表示，我也给你送礼物了啊。 这一家是四口人，排开赵寅城，他跟儿子还有韩京墨中午一起吃过饭了，现在四口人吃的是晚饭，多出来的那一口是郑雨盛。 郑雨盛这个巨型电灯泡一直掺和在他们一家三口里，时间长了，母子两都习惯了。 不说韩京墨早前还见面就怼，现在也是无视，就连韩京延，要是不想找亲妈帮忙，又懒得告诉爸爸的事，都会直接打电话给郑雨盛，他们真成一家四口了。 网上时不时会出现一家四口的路透照，多半是一起吃饭被路人拍下来上传的。 网友们对这一家四口的组成很不能理解，尤其不能理解，郑雨盛为什么每次都在，就算他跟李正宰是好兄弟也没必要黏那么紧吧？真要加入兄弟家庭啊？ 不过网上更不能理解的是韩京墨到底怎么做到，在劈腿这么大无畏的事件之后，还能跟孔侑、河证宇维持友好关系的。 别的不谈，每年大型的颁奖礼或者时尚圈活动，这几个人碰面，李正宰跟另外两位基本是零交流。反正不管是主办方的镜头还是粉丝的镜头都拍不到他们同框。 但韩京墨跟他们三人都同框过，更妙的是韩京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自己走红毯，唯一算是半固定的男伴并非她的任何一位前男友或者现男友，而是她儿子。 韩京延成年了，能参与的成年人社交场就多了。母子两要是一起出席一个活动，韩京延的固定女伴一定是妈妈，韩京墨选不选他当男伴主要看当天的礼服穿的是什么，需不需要绿叶来衬她这朵红花。 -- 第523页 这也导致韩京墨跟李正宰的分手传言，每年都会出那么一两次，明明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两人虽然没有公开秀过什么恩爱，但路透照也不算少了。 可网友就是不相信，他们两能长长久久，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分手的传言就会冒头。 有次一个小报为了博眼球，放出消息说韩京墨跟河证宇会再度合作，一时之间，除了韩京墨跟李正宰分手的消息再冒头之外，连韩京墨跟河证宇重修旧好的消息都出来了。 大佬们不好堵，在上学的儿子就被堵住了。韩京延很是无语的让记者不要瞎报，他妈跟李正宰好着呢！ 韩京墨跟李正宰耗着呢，耗着那个不明原因就是一直不消散的荷尔蒙妖精。 实话实说，几年下来，韩京墨当然是有腻味过，有不想耗下去，有觉得无聊的时候，还真的差点就对某位鲜肉下手了。 不过李正宰每次都能给她带来新乐子，搞得她心痒痒的，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乖乖跑回他身边去。 比如这次。 这次李正宰给她看了一个新剧本，不是她要演，是李正宰受网飞邀约出演的一个新项目。 项目还不是电影，是个电视剧，但整个团队都是电影配置，导演直接就是拍《熔炉》的导演。 专门提示导演拍过《熔炉》是因为这位导演找了孔侑客串，客串的角色很有意思，能扇李正宰巴掌的有意思。 这么有意思的项目，韩京墨在得知消息的时候就很惊奇，“你同意？” “没有反对的理由啊。”李正宰表现出男人的大气和商人的逐利，“我跟孔侑光是有合作就足以引爆舆论，再多一组这个镜头，收视率就不用担心了。” 听起来是没什么问题啦，但韩京墨还是觉得有点古怪，“只是因为这样？” “不然呢？”李正宰反问她。 韩京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不然，不过她怀疑孔侑不会接。就算是可以光明正大扇李正宰巴掌，孔侑也不会接。 或者应该说，就是因为可以光明正大扇李正宰的巴掌，孔侑才不会接，那哥挺正派的一个人。 挺正派的文青接了！韩京墨大受震撼！ 同时，女明星拍开一切行程，偷摸跑去看拍摄了，这么给力的场面，她怎么能不在？必须在！ 抵达拍摄现场的女明星是变装过的，戴了帽子和无框眼镜，打扮的很低调。 大部分工作人员都没认出来，但熟人要是凑近了还是认得出来的，比如金长均。 特地跟过来盯着拍摄的社长没等到自家男艺人出问题，先等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艺人。他凑近了躲在工作人员中间的韩京墨，低声问她来干嘛。 韩京墨很大无畏的说，“看戏啊。” “你无不无聊！”金长均瞪她。 就是无聊才过来看戏的，韩京墨还很好奇呢，“孔侑为什么会接？真为了扇李正宰巴掌？” “什么啊，我们接的时候压根也没李正宰什么事。”金长均跟她讲，孔侑答应客串完全是看导演的面子，那时候男主角是谁都没定，他们本身还有项目再拍，就这次拍摄都是抽空过来的。 这话韩京墨信，不过，“那男主定了李正宰之后，他也没拒绝？” “先讲好出演的是我们，用什么理由拒绝？用不想让人看笑话的理由拒绝啊？拒绝了才是被人看笑话。”金长均斜了她一眼，“现在两个人都成了笑话，大家一起倒霉，我们干什么要拒绝。” 韩京墨想了想觉得也是，工作么，谈什么私人感情啊。 工作现场，摄像机前，演员们被各路工作人员围在中间走戏。两位男演员，客串的那位西装革履，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主演的那位演的是一事无成的小混混，小混混还嗜赌，整个就是社会最底层。 成功人士跟社会最底层人士的搭配当然是成功人士更帅，成功人士的经纪人就暗搓搓的怼女艺人，你都什么眼光，看看我们家这个多帅，你再看看你看上的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 抱臂摸着下巴的韩京墨还真没在管谁更帅的问题，镜头前演员一切为角色服务，两个演员都很敬业。 但她更喜欢李正宰的表演方式，那种把小瘪三演的入木三分的演技，很有意思。 扇巴掌的镜头就更有意思了，当然不是真打，都是借位。但周围所有人都左眼八右眼卦的盯着拍摄，不少人可能在脑补，他们真的打起来。 巴掌扇到最后，特效妆给李正宰的脸都化出了红印子，小瘪三终于赢了一局可以扇成功人士一次了，帅气的成功人士打开随身箱子，一箱钱让小人得志的瘪三迅速要求赌博继续，不就是扇巴掌么，我能赢得你倾家荡产！ 这场戏总算拍完，导演一声“过”喊出来，不少工作人员都没憋住笑出了声。 连金长均都跟着笑，笑完还想跟韩京墨说话，扭头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等他们再见面，已经是卸了妆发的孔侑跟经纪人一起去了停车场，准备开车离开。 韩京墨按响了喇叭，从车窗里伸出手臂冲孔侑摆了摆手，男艺人让一脸纠结的经纪人先走，他去找女艺人了。 双方没有什么好久不见的事，他们上个礼拜才见过。 两边是为一个项目见面的，这几个月他们频繁见面，为的都是同一个项目。 -- 第524页 此前孔侑拍过一个女性题材作品，《82年生的金智英》。那部电影是根据一本小说改编，小说作者出了新作品，showbox看上了，想要再度制作成电影。 制作方把剧本送到韩京墨手上，有意邀请她出演。而原作家看上了孔侑，想要再度邀请他出演，双方就为这个项目经常见面。 韩京墨对项目有兴趣，但对跟孔侑再度合作兴趣不大。跟男女之事无关，单纯从对手戏演员的角度考虑，她觉得剧本里的角色比起孔侑，这种帅得比较另类但总归还是帅的男演员来说，更适合真正普通的男演员出演，类似于黄政民那一类的。 本子讲得是一对普通的中年夫妻遇到了更普通的中年危机，常年忙于工作的丈夫，一直照顾家庭的妻子，都到了中年。 孩子高三了，升学压力大，弄得两夫妻压力都很大，爆发了一系列鸡毛蒜皮的争吵，故事讲的是最平常的小事组成的烟火人生。 韩京墨自觉自己很不“烟火”，但她可以用演技补足。可她这么个不接地气的存在，再加上孔侑，就这么一对夫妻，演中年危机，观众也得信啊。 还不如她跟黄政民二搭呢，不是黄政民也可以换其他“普通”男演员，孔侑不合适。 可一来作家不乐意，二来制作方觉得她跟孔侑二搭的话题度肯定高，几方就僵持住了。 韩京墨跟孔侑频繁见面就是在磨合这个剧本，她想着搭搭看，能行就行，不能行就再见。这个本子是好，但也没好到她非演不可的地步。 而这次韩京墨特地在停车场等孔侑，就是想提前跟他说一声，这项目她不打算接了。 “方便问为什么吗？”孔侑问她。 韩京墨反问，“那我方便问你为什么没拒绝这次的拍摄吗？不像你的性格啊。” 微楞片刻的孔侑笑看她，“那么了解我啊？”看她笑了，也跟着笑了，“表面原因是，我答应客串的时候男主角压根就没定，我也不知道他是男主角。我先答应的客串，制作方后定的男主角，没理由我得躲着他走，你说呢？” 含笑点头的韩京墨说，“那表面原因之外呢？” “表面原因之外啊..”孔侑笑叹一声，“想碰碰看啊，我还没跟他演过对手戏，好奇。” 侧身面对他的韩京墨用眼神表示这个回答太敷衍了，孔侑歪头笑看她，我说真话你真的想听吗？ 倒也不是很想听真话的韩京墨告诉他真话，“我做不到的。就算我再爱表演，再谈什么工作就是工作，我也做不到像李正宰那样，让我的前敌当着所有人面扇我巴掌，哪怕就是拍摄。是假的都不行。” 这话出来，剩下的话孔侑已经不用听了，但韩京墨还是继续说，“我做不到的事他做到了，就为了这点也得给个面子啊，他不想我们合作，我也没有非演不可，那就这样吧。” 孔侑笑意微收，转而又笑开了，“行啊，那就这样吧。” 那就这样的见面结束了，韩京墨也推了一个项目。她没有跟李正宰说我推了项目，如同李正宰也没有跟她说过，我不想你跟孔侑再合作。 是的，李正宰没有说过，李正宰压根就没有跟韩京墨谈过这个项目。 他的表现也让韩京墨知道，这次她跟孔侑能有二搭的机会是巧合居多，而不是孔侑做了什么。不然李正宰会先出手，根本不会让项目企划书送到她面前。 这世上有很多巧合，类似于这部电视剧播出后大爆，全球收视率第一的大爆。 虽然数据是网飞提供的，但作为全球首屈一指的流媒体平台，这个数据已经很牛逼了。 那么爆的项目当然会引发一系列关注，拍摄幕后的花絮更是无数人想了解，制作方很心机的放出了男演员扇巴掌的花絮，热搜分分钟冲顶，顺带还带出了一个八卦。 【分享一个不知道真假的小道消息，说是《鱿鱼游戏》拍摄的时候，孔侑也有电影在拍，没时间去客串，是推拍摄的。 但导演给他送了剧本，在得知客串角色可以扇李正宰巴掌之后，国民良心通宵赶工，硬是挤了一天出来，火急火燎的去扇情敌巴掌，哇-幕后一场大戏！】 【别说幕后，台前的戏就已经很好看了。孔侑一登场，我整个就惊呆了，这都能合作？演员是真无敌，修罗场就这么开起来了，合理怀疑，小道消息说不定是真事！果然男人的修罗场，怎么可能没有打起来的戏码！】 【我来证实一下小道消息八成是真，（图片）（图片）第一张图是孔侑拍《仙境》的日期，后一张图是他去客串《鱿鱼游戏》的时间，两边的拍摄时间是重叠的。 他是不是专门为了扇李正宰巴掌挤压了拍摄时间不得而知。但他确实在自己有拍摄情况下去给另一个项目客串，这可是有实证的。】 【突然很想知道韩京墨的观后感，前任跟现任打起来了，她不知道什么想法。说起来，她跟李正宰真的没分手吗？好多年了吧？我怎么觉得两人已经分手了呢？】 【韩京墨跟李正宰还没分手？分手了吧，两人好久都没消息了。要是还在一起，李正宰能那么大气让孔侑扇巴掌？这难道不是分手之后同为天涯沦落人，前任跟前任报团取暖吗？】 【啥？李正宰跟韩京墨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消息准确吗？】 -- 第525页 【李正宰跟韩京墨分手了？果然说牛逼还是韩京墨牛逼，李正宰再度爆红，她说不要就不要了，按照这姐姐无缝衔接的恋爱路数，下一任会不会已经有人了？】 【韩京墨已经有下一任了吗？会不会是刘亚仁？之前不是有人拍到他们两一起去夜店？其实刘亚仁也不错，姐弟恋，我看行。】 【刘亚仁上位了？真的假的？不过这位是不是公开说过韩京墨是他的理想型？这是总算追到女神了？】 【韩京墨跟刘垭仁在一起了？果然！我就说李正宰在《鱿鱼游戏》里的扮相太拉胯，演技真的好，这个没得黑，但丑也是真的丑，美女换人毫不意外！】 【美女换人也换个好看点的啊，刘垭仁也丑！刘垭仁发福了！整个都肿了！姐姐，咱们能换个帅点的吗？起码得比儿子帅吧，韩京延最近新出街的杂志帅出新高度！】 【比儿子帅得就只有儿子他爸了吧？赵寅城是真的不老的！】 【别闹，赵寅城也老了！我们家姐姐可以尝试一下鲜肉啊！】 韩京墨正跟腌入味的老腊肉们在一起，之所以是‘们’因为还有个郑雨盛，他跟李正宰一起‘康复训练’呢。 为了能体现瘪三丧里丧气的样子，开拍前李正宰是狠狠折腾过自己的，又是狂吃增肥把肌肉毁了，再靠纯饿减肥，给自己弄得虚的不行。如今拍摄结束，男神想要回归“神”的体态，可不得康复训练么。 兄弟俩在健身房的擂台上打拳，韩京墨在观众席刷手机，她对他们打拳没啥兴趣，对新一轮的热搜很有兴趣。这波网友都是段子手，脑洞无限大。 啥子嫦娥永远爱少年，她就应该去咬咬鲜肉； 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她跟李正宰早分手了，只是没公开而已。什么孔侑飞奔去扇李正宰巴掌啊，还有啥恭喜刘垭仁即将进入前任军团。 明明都没在一起，就算是在一起好了，也是刚在一起，祝福都没几个，就先给人家预备了前任席位，离大谱！ 看段子笑得前仰后合的韩京墨身后突然多了团热气，她以为是李正宰，头都没抬，就把手机挪过去，身体往后一倒，刚想让他一起欣赏下网友的段子，人就被推开了，很大力，大力的她差点栽下去，又被推她的家伙拽住了。 韩京墨扭头就怒，“你干..”怎么是你？ 郑雨盛吼她，“你干嘛！” 本来认错人有点理亏的韩京墨这下才不管谁有理呢，白眼一下翻出来，“你才干嘛呢，碰你一下那么大反应，良家妇男啊？神经病！” 良家妇男张嘴要反驳，余光瞄到李正宰过来了，冷哼一声，丢开她的手臂转身就走。 走的韩京墨茫然一瞬，随即听到李正宰远远的问了一句你们又闹什么，她灵关一闪，那个良家妇男该不会.. 走上前的李正宰看看已经没影的兄弟，再看老婆，“你又欺负他？” “是啊。”韩京墨冲老公假笑，“怎么，你要给小三报仇啊？” 笑叹一声的李正宰按了下她的脑袋，“悠着点。”说完就笑开，“玩得开心点。” 韩京墨发现了一个新玩具，很大只，很好玩。虽然她没搞清楚，新玩具哪里想不开，居然能干出那么挫的事。但人家都自己送上门了，她要是不玩岂不是很对不起他—— 新玩具带来了新游戏，在新游戏的玩耍过程中，韩京墨从来不避讳李正宰，她非常想知道李正宰要是发现了，会是怎么样的天崩地裂。 稀奇的是，李正宰啥都没发现，这家伙对上郑雨盛，智商骤降，疑似弱智。 郑雨盛更弱智，这家伙从头到尾都认为她是在“欺负”他兄弟，都不是欺负他，是欺负他兄弟。这对狗男男，还真是情比金坚！ 随便举个例子。 三人一起参加一个活动，结束走在停车场，韩京墨故意放慢脚步，一边刷手机，一边等那两人脚步都跟着慢下来，特地凑到郑雨盛边上，借着给他看手机的动作去挽他的手。 她的手刚搭上去，郑雨盛一弹三米远，张嘴就冲她吼。韩京墨详装茫然，装的特别假，意味深长的提醒边上的李正宰，你兄弟反应是不是太大了。 边上的李正宰抬手搂住她，“你别闹他。” 转而跟兄弟说，“过来吧。”大有他把“凶手”扣住了，被害者能回来的意思。 凶手好悬没翻白眼，说好的多年兄弟互相很了解呢？这么明显的态度都看不出来？！ 李正宰到底是真开不出来还是装不知道韩京墨其实不太确定，她能确定的是，郑雨盛在挣扎，拼死了挣扎。 证据是他开始带女人过来跟他们见面，还经常换，三天两头换一个，换的韩京墨本来还好好跟妹子聊天，互相认识一下，他换得太频繁了，韩京墨就懒得折腾了。 郑雨盛倒是一直在折腾，折腾成了他们的邻居，连带的，赵寅城也成了同小区居民。 后来莫名其妙多了个河证宇，再后来，孔侑也搬到了这个小区，没过一年，刘垭仁都搬进来了。 刚开始还有媒体八卦，就这个组合，小区居民每天不知道能看到多少真人修罗场。 可随着小区里的艺人越来越多，这边都快变成知名艺人聚集地了，小区外都开始有粉丝蹲守，聊八卦的人反倒少了。 这一年年的过去，韩京延都成了如日中天的巨星，网友渐渐忘了，曾几何时出现过的巨型修罗场。 -- 第526页 就连质疑韩京墨跟李正宰为什么还不分手的人都少了。由于韩影后不再搞事，她也就成了神坛上的人。 除了还持续有电影在上线，后辈们见到了都是大鞠躬，谈什么鲜肉就有点远了。 以前人说，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可人就是会老啊，所有人都逃不过岁月的洗礼。 岁月让李正宰成了一个帅老头，依旧有腹肌。岁月也让韩京墨接到了让她怀疑人生的项目邀约，对方让她演一个老年妓女。 本子是个好本子，讲得的老年人的爱恨情仇，文艺片，拍好了韩京墨估摸着能冲奖。虽然她也不缺一座奖杯了，可能获奖的本子当然想出演。 但是！但是我为什么会收到老年妓女的邀约？我老了吗？！ 每年花大价钱在包养上的女明星看脸当然不算老，站在四十代女艺人边上，颜值依旧能打，依旧能夸一句风韵犹存。可她眼瞅着往六字头去了，怎么可能不老呢。 人类大概都不太能接受自己老了这件事，女演员就更不能接受了。韩京墨极其不能接受这件事，直到韩京延带了个二十代的小姑娘出现，号称找到真爱，准备结婚。 重点是那个真爱怀孕了，得知自己要当奶奶了的韩京墨整个晴天霹雳，好吧，她老了。 老了的女演员应该怎么样？别人不知道，韩京墨还是在排戏。 她不再接情情爱爱的剧本，反倒专注于探寻人性的本子，她开始自己组团队，自己样作家，自己给自己创作能拍摄的队伍。 世界是属于年轻人的，年轻人们不想要看老帮菜，年轻人们只想看年轻的角色，市场上也极少出现老人为主角的作品。 世界一贯如此，男人永远爱二十代，专情的人。女人如嫦娥，永远爱少年，同样专情。 李正宰专情到韩京墨已经习惯于他的爱了，习惯于不去探究为什么他就能年年月月始终如一。 如同她早就不玩大玩具，大玩具过于离谱，还真就当了一辈子“小三”，她都想夸一句牛逼。 携手走过一生的情人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李正宰罕见的当了一回文青，问韩京墨，你爱过我吗？ 老太太翻了个惊天白眼，她已经谈不上美貌了。但李正宰觉得，她还是他初见的那个姑娘，那个小恶魔，美貌无双！ 韩京墨没有回答那个问题，李正宰也不需要答案了，他们走过了一生不是吗。 真正陪伴韩京墨走了一生的人是赵寅城，他们一起送走了很多人，等赵寅城躺在病床上的时候，韩京墨莫名觉得，下一个应该是她，就是一种直觉。 直觉并没有实现，也可以说是实现了，直觉实现于.. “如果有来生，你早点来找我，我们早点相遇，好吗？” 这个问题韩京墨也没有回答，她不觉得他们是相遇早晚的问题。哪怕他们更早相遇，也不会改变什么，甚至严格来说他们本来就是更早就遇见了，比李正宰要早，比河证宇要早，比孔侑都早，比所有人都早，可不行就是不行。 这个问题伴随着整个世界的坍塌，玩家渡过一生才知道，这原来是个游戏。 游戏由于攻略目标失败，玩家需要开启第二轮。第二轮GM上线，韩京延却“下线”了，玩家可以重新设定游戏背景。 韩京墨沉默了很长时间，非常久。久到她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许久后才说出的话，是一句夹杂着感慨的自恋台词。 “我怎么那么好看。” 年轻的女明星很好看，年轻的永远好看。 年轻的玩家给自己新设定的背景极其简单，就是复制一次她原本所拥有的东西，钱财、地位，不包括儿子，但包括了父母。父母有个二胎，韩京延这次是真的成了她弟弟，亲生的弟弟。 儿子已经有过了，不用再来一个。但亲妈也舍不得不要儿子，那就变成弟弟吧—— 男人呢？ 新人生，新游戏！要个屁的男人！全天下那么多男人能玩，还要“老”男人干嘛！ 新游戏，新人生，新玩家碰见了老男人，老男人对她一见钟情。韩京墨很懵逼，还能这样？ 游戏设定好感度是不掉的呢，亲—— “我能看到好感度吗？”玩家问GM。 【可以的。】 “多少？” 【需要您亲自看。】 韩京墨看到了，看到了她一度以为儿子精神有障碍的，眼睛里的数字。在她没忍住被老男人勾搭到床上的时候看到的。 老男人也变年轻了啊，年轻的鲜肉，大姐姐忍不住总想叼一口，尝尝味道么！ 这一口让韩京墨很爽，这一口也让韩京墨叹息，原来，这就是你的地狱。 【（李正宰）攻略进度：99.9/100】 韩京墨开启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报复，她跟郑雨盛在一起了，谈了个满世界都知道的恋爱。 能上的综艺都上了，拍电影，拍电视剧，拍杂志，女方力图向全世界秀恩爱。 恩爱秀的满世界都以为他们会长长久久，韩女士等来了郑雨盛的求婚。 她在他找来一堆朋友的见证下，在单膝跪地的郑雨盛眼前，冲如果不出意外。如果真的能举行婚礼，会成为伴郎的男人伸手。 “李正宰，最后一次机会，你是要牵住我的手，还是要我戴上那枚戒指？” -- 第527页 全场静默，全场眼神乱飞，负责搞气氛拉小提琴的乐手，动作都停下了，嘴张的能塞下一枚鸡蛋。 韩京墨还是韩京墨，记仇记到一辈子都不忘。 说拆散你们就拆散你们！狗男男！再跟爸爸玩兄弟情深啊！ 求婚现场就这么变成了狗血现场，暴起的郑雨盛一拳打在李正宰的脸上，满场尖叫，只有韩京墨在笑。所以说，健身房的拳击有什么好看的，当然是真人版更精彩啊！ 精彩的游戏还在继续，精彩的人生也还在继续。 韩京墨的人生，是永不落幕的一场大戏！ 第117章 第一章 殡仪馆，专门做死人生意的地方，今天馆里的生意不错，几个灵堂都有“人家”。 一排六间，全部满客。最近金融危机，死的人特别多，殡仪馆的生意就格外好。 好到前五家的宾客们推杯换盏，场子弄得很是热闹，也就最后一家不太一样，那家仅有的几位在呼噜吃席的人，身上描龙画凤，看打扮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不是死了哪位道上的大哥，而是高利贷追债追到了灵堂。 夏知希觉得自己的人生大概就是跟债务和灵堂过不去，玩个游戏也能扯上关系，这游戏还真牛逼，能一比一还原，就是换了国籍。 身为一个“玄幻游戏”的玩家，天选之子，夏知希有个主角必备的凄惨身世。 生于重男轻女的乡村，村子很封闭，人的观念就很封闭。封闭到女儿生下来能直接淹死，犯法？得先有人去告啊。 也不知道是命好还是命不好，夏知希作为长女，好歹是第一个孩子，多少活下来了。还有个期盼儿子的家庭长女所必备的名字，招娣。 招娣她妈一直也没生下男孩，倒是生下了盼娣，莱娣。第三个女孩出生的时候，招娣十二了，家里觉得能嫁人了，就准备卖了..嫁了她。 这一年，招娣小学二年级，别问为什么十二岁才上二年级。要不是两年前新来的支教老师愿意每年给家里五百块，招娣现在可能就是个文盲。 五百，巨款，对这个家庭来说那是天上掉馅饼。要舍了这五百块家里还真舍不得，可买..娶招娣的老瘸子愿意给水灵的小姑娘开价..聘礼五千。 五千，这已经不是巨款的问题了，是天大的钱！能让招娣他爸换个能生儿子的老婆的钱！卖..嫁！ 招娣差一点就嫁过去了，就差一点点，支教老师带来的警察就没办法把她救下来了。或者说，是救下了一位少年犯，因为招娣想要同归于尽。 她偷偷采了药，要学支教老师跟她讲过的故事。剔肉还母，剔骨还父，顺带达成一家人永远在一起的成就。 招娣一家进了警察局，家里的饭菜就没人碰了。警察也无能为力，还是得放人。 支教老师不忍心，出价一百，想暂时保护一下孩子。在他的暂时保护下，招娣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家人误食毒草，全部凉凉。 不对，盼娣和莱娣还活着，只是成了孤儿。 干饭只有大人能吃，赔钱货没资格。 成为孤儿有好也有不好，三个女孩最大的那个才十二，最小的那个还没断奶呢，这能有什么好的。 好处大概是，莱娣有人愿意抱走当自家孩子养，盼娣么也还小，有人想带回去当童养媳。说实话，好歹是条生路，能活下去，没什么不好。 可惜盼娣没活多久，她饿急了，偷偷吃了点干饭，家里人都死了，即没钱也没人带她去医院，她也不敢说自己不舒服，一直忍着，忍到人没了。 招娣十二了，在村子里算大姑娘了，不然也不会有嫁人这回事。她运气是三个姐妹里最好的，教了她两年的支教老师不忍心，一直接济着她。 村子愚昧，一个大男人三天两头往小姑娘那送东西，只是因为同情？谁信呢，肯定是看上了啊。 大学生一腔热血想无视那些流言蜚语，可学校的老校长跟他说，你觉得无所谓的那些流言能毁了那孩子的一生。 远的不谈，近处就能看见，因为你经常去，你说是去补课，村子里的男人却认为他们也能去补课。 小姑娘才几岁，你能二十四小时保护她，照顾她一辈子吗？ 男大学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男大学生只能在网上求助，有没有人能帮帮这个忙。 天下好心人总归是有的，有人来帮忙了，有人把招娣送进了孤儿院。 从这方面来说招娣运气真不错，她即没伤也没残，脸蛋长得也不难看，有一对夫妻看上了她。 那对夫妻真的是好人，妻子不能生，丈夫才想着领养。一开始就没打算要男孩，他们都更喜欢女孩。 女孩有了新名字，叫夏知希。 这个名字爸爸妈妈翻了好多书才取的，意思是越少人知道就越珍贵，知希是他们珍贵的宝贝。爸妈希望女儿乐观豁达，生活充满希望，永远充满希望。 夏知希正经过了两年好日子，有爱她的爸爸妈妈，有可爱的小伙伴，每天都能吃饱肚子，还能吃更多好吃的，甚至于不用干活。那日子好到像个美梦。 事实也证明，那就是个梦。 梦里很爱妈妈的爸爸真的很爱妈妈，可他也想要个儿子，他也有儿子，只是并非妈妈说生。 妈妈终究还是知道了，夫妻俩大闹，最终离婚。夏知希选了妈妈，她永远记得，妈妈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问她，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家。 -- 第528页 夏知希愿意的，她愿意跟妈妈走。 跟妈妈一起生活的日子相对于还是一家三口时过得不太好，爸爸一直纠缠，弄没了很多妈妈的工作，家里没收入，只出不进，日子总归会出问题的。 夏知希又想上山采药了，但爸爸也没那么坏，她也怕妈妈伤心，她试探着问妈妈，我们能离开这座城市吗？ 妈妈也想，但外公外婆还在呢，这怎么办呢？ 没有办法，日子越过越遭，爸爸从纠缠变成了报复。夏知希很认真的问过妈妈，要是爸爸死了，你会难过吗？ 妈妈怒急了说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因为爸爸在纠缠妈妈的时候失手把外公推下了台阶，外公还在抢救，也不知能不能活。 夏知希上山采药了，这颗药，叫赌。 爸爸染上了赌瘾，没有时间纠缠妈妈了，可家里也因为外公的病逐渐困难起来。 亲戚朋友借遍了，老人也走了，外婆经不起打击跟着倒下，很快，家财散尽，人也没了。 家里就只剩他们母子了，万幸，没有人再纠缠他们。 夏知希有很多办法搞钱，城市跟村子里一样，明面上都是仁义礼智信，私下里各有各的道。 就像支教老师从来都不知道，村子里他能看到的女人，都是跑不了也不想跑的女人，想跑的女人都被关在地窖里。 可夏知希不敢搞钱，她有一次给了妈妈一万块，妈妈吓坏了，妈妈哭着打她。妈妈打的一点都不疼，但夏知希怕妈妈哭，妈妈哭的眼睛都肿了。 生活太难了，未成年打工都没人要，夏知希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努力学习争取奖学金？这是一条路，可这条路老是让她要离开妈妈。要去别的城市比赛，还要出国参加竞赛。 她出了一趟国，回来妈妈就进医院了，她讨厌学习，哪怕妈妈只是不小心被过路的车擦到，她也很讨厌。 夏知希不愿意出国，不愿意去所谓的高校，她只愿意待在妈妈身边。 母女俩生活在一个勉强算得上三线的小城市，城市里大学是有，可别说什么211、985了，连个三本都勉强。 学校一般不谈，学费还很贵！贵到夏知希死活不愿意去读大学，她就想打工，成年了，可以打工了！ 家里还欠了债要还的，哪有钱上大学呢！ 妈妈还是哭，哭自己没用，哭女儿以后可怎么办，哭的夏知希心一揪一揪的疼，那要不，上个大学？ 上了大学夏知希发现，学校很容易搞钱，还都是不会让妈妈哭的搞钱方法。她把刑法典都背下来了，妈妈说不许做的事，一件都没有。 学校里小到帮忙写作业，大到帮忙替考，再加上帮忙写毕业论文，都是帮忙，是帮助同学，是互帮互助，是刑法典里没有写明不准干的事。 夏知希大四了，家里的钱也总算还完了，家里的鸡翅总算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吃了。夏知希问妈妈，想不想去其他城市。 她私下里算过，考个研究生，尤其是好学校的研究生，她能搞更多的钱！ 妈妈不知道这回事，妈妈可担忧女儿的成绩了，她经常要补考（给别人替考了，自己就没成绩）。 就女儿这个成绩，去了大城市会不会太辛苦了？家里债都还完了，没必要去拼了吧？女孩子安安稳稳的不就挺好的吗。 夏知希觉得很有道理，她准备考公，当个安安稳稳的女孩子。 考公很顺利，就业也很顺利，不顺利的地方在于，妈妈年纪大了，一个没注意，摔倒了。夏知希赶到医院，医生说没事，夏知希很害怕。 妈妈四十才领养的她，如今已经要六十了，她不能离开家，太危险了。 夏知希想辞了工作照顾妈妈，妈妈不愿意，工作怎么能辞，她就是不小心滑倒，扭伤而已多大事啊。 夏知希拗不过妈妈，她一直也拗不过，只能就这么着。 就这么着，一辈子过去了。就这么着，她送走了妈妈。 夏知希这一辈子，唯一在乎的人没了，她要去找妈妈。 找到妈妈之前，游戏出现了。 GM说了很多废话，夏知希都不在意，什么男人，什么世界首富，什么都不在意，她只想找到妈妈。GM说，游戏里可以。 她没有要什么金手指，也不对，还是要了的，她想成为妈妈的亲生女儿，她想长得像妈妈一些。 【提前告知，完全一样的人物建模是不可能存在的，只能尽可能相似，可以接受吗？】 行，夏知希回答。 游戏就这么开始了，始于灵堂之上，夏知希今年十六岁，有个以爱之名看不得老婆好的父亲，有个什么都好的母亲。 还有两位因病离世的外公外婆，以及，家里负债累累，高利贷都欠上了。 总结来说，确实不是完全一样，但大方向没变，除了她换了国籍。 没玩游戏时，十六岁的夏知希就能让父亲离开他们的生活，玩了游戏的十六岁夏知希也可以。 父亲离开了母女俩的生活，这次夏知希有好好学习靠了个好大学，她的录取通知书让妈妈高兴的都哭了。夏知希很懊恼，早知道上一次她也好好考了。 这一次跟之前不太一样的是，国家小，很小。小到夏知希能说服妈妈，跟她一起去首尔。 这次夏知希也有经验了，她跟妈妈撒娇，她一个人从小城市去首尔，会被同学欺负的，妈妈要去保护她。 -- 第529页 母女俩决定要去首尔，搬家的前一天，邻居家的儿子跟她说，我一定也会去首尔的，你等我。 “你考的是大田（大学）。”夏知希让邻居清醒一点。 邻居被噎住，“你给我点信心会死啊！” 夏知希想了想，握拳对着他，“加油哦——” “呀！” 邻居太麻烦了，邻居很快被抛在脑后。 母子两刚到首尔，日子过得很一般，一般的都得酱油拌饭，小菜都太贵。 夏知希努力了几年也不过是在大学前还完了高利贷，如今是一贫如洗。 毕竟，刑法典都差不多，换个国家也有很多事不能做。 不过清贫的日子，母子两就过了几个月，首尔大还是集中了不少有钱人的，夏知希很快搞来了钱，母女俩的日子就好过了。 好过到夏知希通过一个要她帮忙替考的学长贷款，买学校附近了块地，在地上盖了个考试院一样的家庭旅馆。 然后跟妈妈说，同学家的旅馆要招个阿姨，平时给学生们做做饭，别的也不用干什么，当然工资也不高，不过包吃住。 所谓家庭式的考试院，就是都租住给学生的。房子在首尔大附近，来租房的当然都是校内的学生。韩国大学宿舍很难申请，学生多半是在外租房。 这样的房子好处是便宜，坏处是得跟人合租，共用公共空间。 善意的谎言能给夏知希带来的好处是，一口方言的妈妈不用被所谓的首尔人给排挤，她以前都不知道这件事，是去接妈妈下班的时候，别的阿姨自以为她听不到的嘀咕。 乡下人什么的，大家都是乡下人不就行了么。 考进首尔大的外地人多得是，这国家小成这样，开车一小时，哪都是外地人。 家庭旅馆里住满了外地人，大家都是外地人，都说着多少带点口音的首尔话，没人在意谁的首尔话说得更‘标准’。 但这个善意的小谎言还是有点BUG，妈妈不愿意住在所谓的‘管家房’里，她宁愿住杂物间。 理由是管家房空出来也能招个房客啊，这不是能多赚点钱么。虽然旅馆不是她们的，但给老板打工就得为老板着想啊。 何况杂物间也不小，能摆下一张床，洗手间和厨房都是共用，睡杂物间也没什么啊。 夏知希特别想说我不想睡杂物间，不想打地铺，更不想你跟我一起打地铺。 但她要是说了，妈妈可能会责怪她，正在她想招之时，有人送上门来解决这个问题。 “行，我借你，来吧。” “真的？你不会背着我告诉我爸吧？” “不会，来吧，要我去车站接你吗？” “不用，你把地址给我就行。” 跟夏知希打电话的是邻居家的傻儿子，智商大概..五十？可能连五十都没有。 两人高中同班，夏知希因为父母离婚转学转过去的。这位的成绩能差她一条街，对方不能理解她怎么能考那么好，夏知希也不能理解，他怎么能那么蠢？ 邻居家人也很好，是老邻居了，在妈妈被爸爸纠缠时帮忙，在外公外婆的葬礼帮忙，妈妈一直说他们欠对方好多人情。 那对夫妻难得让她们帮个忙，也就是想让夏知希给儿子提升一下成绩。 夏知希真的帮忙了，但她做不到，这家伙的智商疑似负五十。怎么教都听不懂，蠢到了夏知希不能理解的地步。 “明明是你太变态了！我问你为什么A等于B，你跟我说它就应该等于B，我听得懂个鬼啊！更听不懂了！” 生活不易，夏夏叹气，“你多吃点核桃，补脑。” “滚！” 邻居家的傻儿子有个梦想，想要成为演员。这玩意儿一听就不靠谱，全家反对。 邻居大伯，硬压着他把志愿填了大田大学，学语言，未来当个老师或者翻译多好，多稳当。这位大学刚上一年就要离家出走，来首尔闯荡。 离家出走么，肯定就没钱啊，这不就打电话给小伙伴借钱了么。 打电话之前，亲故以为自己借不到钱的，说不定还会暴露自己要离家出走的事，她肯定会跟他爸讲的！万万没想到，居然成功了！奇迹啊！ 奇迹女孩有个要求，我也借你钱，翻一倍都行，但你要住在我指定的地方，旅馆里的杂物间，房租我都给你免了，如何？ 不如何！这摆明是个套路！ “你是不是想先把我骗住，再找我爸来抓我回去？！夏知希我告诉你，不可能！” 夏知希沉默片刻，中二少年不好搞啊，要不这样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以我的秘密为要挟，让我不告诉你爸妈你离家出走。你也负责保守我的秘密，你讲出去，我就打电话给伯父。” “什么秘密？” 秘密就是房子是我的，但我没办法解释钱怎么来得，我妈会担心，我就骗我妈房子是别人的，我们是看房子的。 但我妈非得住杂物间，装好的管家房她不住，这也是我让你住杂物间的原因，你占了地盘，她就得住管家房了。 亲故沉默良久，“所以..钱是怎么来得？” “我打电话给..” “别呀-好商量啊！” 商量的结果就是两人一起回了旅馆，看到那个两层小楼的亲故很担忧的抓住夏知希的手，“你该不会真的去赌钱了吧？那是犯法的！” -- 第530页 南韩禁止赌博是其一，其二就是夏知希在学校不管跟人赌什么都没输过。 夏知希懒得搭理他，她跟草履虫的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草履虫就老老实实听安排就行。 老老实实听安排的大男孩住进了杂物间，夏妈妈一个字都不信什么，我就是来首尔玩两天过几天就回去的屁话。 【夏知希：这话我妈不会信的！亲故：先哄着啊！】 作为家长，孩子屁股一撅就知道他们要玩什么花招。夏妈妈当即给邻居打电话，亲爹隔天就杀到首尔，准备打死儿子！ 儿子表示我已经休学了，你就算把我关在家里一辈子我也会找机会跑的。何况你也关不了我一辈子！ 最终，父母拗不过子女，答应让儿子在首尔试一年，一年要是不成功还得老实回去读书。儿子想着能拖一年是一年，鼻青脸肿的答应了亲爹。 老父亲把蠢儿子托付给了老邻居，主要是托付给夏知希，授命她不听话就揍。但凡那傻子敢还手，回去他就打死他！ “爸！” “别叫我爸！谁是你爸！” “妈！” “夏夏-阿姨就把仲勋拜托你了，他傻得很就..” “妈！！” “你妈死了！被你气死的！” 爹不是亲爹，妈已然入土的尹仲勋，欲哭无泪，为啥相信那个变态！ 那变态除了学习好其他都是弱智！信她还不如信我呢！这家伙在学校树敌无数知道吗！敌人都论班算！要不是怕被告老师，她都活不到现在！ 尹仲勋眼中的夏知希是个变态，不是骂人，就是个变态！还不是学习好的那种变态，是真正精神有问题的变态！ 这变态眼看猫咪挂在树上下不来，也不去喊人帮忙就搁那看，看毛毛啊看！有没有同情心！ 她更变态的是，阿姨觉得猫可怜想养，就喂了两天她就不高兴，居然给猫粮里下安眠药，还要抱着猫丢掉！要不是他发现，猫就凉了，这个神经病啊！大变态！ 小时后明明是个萌妹子，越大越变态！ 这变态在学校里除了他一个朋友都没有，有得只有客户和敌人，客户时不时也会变成敌人！ 只要给钱，谁都是她客户，但就算是她客户，该鄙视智商还是鄙视智商。 要不然就不说话，也就是他脾气好知道吗，不然早就跟她绝交一百次了！ 说好要跟变态绝交一百零一次的尹仲勋并没有暴露小伙伴买房的事，小伙伴去问他为什么不暴露。 男孩子拍着胸脯表示自己很讲义气，“哪像你！” 女孩子有些苦恼，“可我想让你说啊。” 尹仲勋懵逼，“这不是个秘密吗？” “但有你这个离家出走的做范本，我只是说了谎，应该算乖巧的吧？”夏知希觉得自己很乖巧，“我以前没发现还有催泪棒这东西，谢谢你。”这家伙用那东西跟他爸哭嚎来着。 眨巴着眼睛的尹仲勋不太确定的回答，“不用谢？” “还是要的。”夏知希伸手示意，“你去跟我妈说吧。” “为什么你自己不说？” “我看看情况，如果我妈太生气，我就说你瞎编的。” 差点给气笑了的尹仲勋凶她，“你就是推我去死呗！” “还借钱吗？” “..去就去！” 夏妈妈都能知道邻居家的儿子扯谎了，能不知道女儿搞事吗？她早知道了，只是她一直都不太确定而已，等着女儿自己说呢。 他们家夏夏从小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特别聪明，特别乖，就是不太会和人相处。 老是用眼睛直勾勾的看人，好不容易教回来了，让她别盯着人家眼睛看，也别老是面无表情，要多笑笑，也还是不太会跟人相处，更不会跟她说谎，每次撒谎眼睛就直勾勾的看着她，看得她好几次都憋不住要笑。 妈妈知道女儿聪明，知道女儿偷偷把猫抱走了，还知道女儿可能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很不一样。 但那有什么关系，她会看住她的，她会好好教她，她的夏夏很乖，不会做坏事的。 很乖的夏夏扯了大谎，夏妈妈差点气死！她以为房子是女儿租的要弄旅馆，结果是买的？ 你哪来的钱？！ 夏妈妈举着擀面杖，对着两个跪在墙角双手高举的兔崽子威胁（尹仲勋：为什么我也倒霉？）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天你们就别想活！（尹仲勋：所以说，为什么我也被牵连？我不是从犯啊！） 夏知希一般不跟她妈撒谎，除非是她认为不能跟妈妈讲的，比如“上山采药”。 这次她本来也不准备说，但她怀疑自己的智商被隔壁的蠢货污染了。 既然妈妈就知道了，那就说啊。 说出来的过程很复杂，涉及的相关人员也很复杂，简单总结就是一场替考。 “什么考试有那么多钱？！”夏妈妈不信，“那么大一笔钱！” 夏知希想说那是国考，事关一生，当然值钱。不过又想到那个好像触犯民法，就改口为，“他没有给我很多钱，只是帮我争取了一个贷款的名额，那对他来说很轻松，钱还是我自己还。”以防万一，补充到，“房租够我们还贷款的。”你不要住杂物间！ 夏妈妈怀疑的看着她，“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尹仲勋跪的膝盖疼，“那些富二代要个贷款还不是一句话的事，绝对是真的！那帮人实际上也没给钱，最终钱还不是我们自己还么！” -- 第531页 夏妈妈有些信了，再看女儿，“真的？” 直勾勾看着妈妈刚要点头的夏知希被亲故按着脑袋点头，顺带被亲故拉着发誓，绝对是真的！ 智商堪忧的亲故别的用没有，应付家长是一绝。夏知希有点羡慕他这个技能，为了表达敬佩之情，她藏起了他的钱包。 第二天发现钱包没了的尹仲勋整个人都不好了，钱包里不止装着他的全部身价还有刚跟夏知希借的七十万（四千RMB不到）！一笔巨款！ 尹仲勋楼上楼下的找，恨不得把草坪里的每一根草都扒拉看他的钱包到底掉哪去了。 上上下下找了许久也找不着，眼眶都红了，他怎么会把钱包丢了呢？！怎么就那么蠢！！ 刚吃完饭的夏知希发现他要哭，从冰箱拿了根巧克力冰淇淋出来，安慰小伙伴？不是，去他对面吃，眼泪跟冰淇淋多配啊。 哭唧唧的尹仲勋眼看那个变态蹲他对面吃冰淇淋，头一扭换个方向哭，夏知希默默跟着换了个方向，冰淇淋才吃几口呢！ “呀！” “..？” “姨母！”亲故要告家长了，“你看她！” 家长连忙过来，把捣乱的赶走，对小可怜讲，“阿姨先给你点不就好了吗。” “不行！”夏知希直接反对，“让他打工还！正好你昨天非说不请钟点工，打扫卫生多累啊，让他干！” 夏妈妈没好气的拍了她一下，“你成天欺负他干嘛，你也知道打扫卫生累啊，人家..” “尹仲勋，你想清楚，我妈只能给我零用钱，你要是敢白拿我妈..” “我干！不就是打扫卫生么！” 夏妈妈连声拒绝，尹仲勋已经打定主意要充当临时钟点工换钱了，看不清谁呢，我是要饭的吗！ 至此，旅馆里打扫卫生的有了，每天早上要大清早爬起来给学生们做早饭的人也迟早会有的。 夏知希想着蠢亲故学习有障碍，但家务活好像还行，应该能给她妈减轻不少负担。 妈妈倒是不怪她撒谎了，可又担心欠银行贷款，想要节衣缩食的还钱。这怎么行呢，她做的一切都是想让她舒服，不是想让她更累。 夏妈妈身体倒是不累了，心累。大小伙子会做什么家务啊，成天帮倒忙。 夏知希不盯着还好，她能自己做，女儿一回来，家务活就都得尹仲勋做。这熊孩子都打碎她两个碗了，两套碗都不成套了！ 学习能力这回事呢，有压力就有动力。家务活也不是谁天生就会的，夏知希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钟点工有点消极怠工，就给他头顶挂了根胡萝卜。 做钟点工是有工资的，我妈想省钱又不是我想省。你好好干活，工资我照发，你去哪打工不是打工，还不如给我打工呢。 “干不干？” “必须干啊！” 钟点工正式上线，领到第一笔工资的尹仲勋豪情壮志的要承包旅馆的所有活，甚至于想开发新技能。 只包早餐算什么，晚餐我们也可以包，饭我做，阿姨看着就行，钱分我一半！ “你煎个鸡蛋都是糊的。”夏知希不相信他的厨艺。 尹仲勋尴尬一秒，他那是故意的，做饭很累啊，还要早起，不过有钱拿，“你就让我试试，大不了我先学会了做饭我们再谈。” “那你就试试。” 这一试就从冬到夏再到冬，磨炼厨艺的尹仲勋能出师了，夏妈妈说他做的比她都好吃。学生们也想要包晚餐了，大厨却萎靡不振。 首尔不是那么好闯荡的，哪怕尹仲勋不用愁衣食住行，梦想的铁门牢牢的锁住也很打击他。 晚餐后，夏知希在客厅边看书里等钟点工回来，要跟他讲，学生们有四个想要包晚餐，他们可以有新收入了。 钟点工跟个落汤鸡..狗？一样的回来了，夏知希才发现外面下雨了，大型犬淋雨回来的，全身上下都在滴水，惨的要死。 夏知希却让他站在门口别动，给他去拿了条浴巾来。亲故刚感受到一点来自朋友的温暖，朋友就提醒他，不要让水滴到地板上。 “你是人吗？”尹仲勋简直不敢相信，“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多倒霉！”火即将发出来，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又散了，“算了，跟你说不通。” 并没有要跟他说通什么的夏知希只是告诉他，咱们有生意了。说完等着落汤狗变成嗑药狗，这家伙肯定会嗨！他期待这件事很久了。 尹仲勋嗨不起来，扯着嘴角想露出一个笑都露不出来，有气无力的擦着身体，也不往里走了，就往换鞋的矮凳上一坐，被夏知希制止前，先说了句，“椅子套是我洗的，不用阿姨洗。” 张开的嘴又闭上的夏知希，转身准备走了，亲故却幽幽冒出一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回大田？” 你回去，我妈岂不是又要干活？ 夏知希站住脚，蹲在他边上，“我给你加点工资？” “你就知道钱！”尹仲勋白了她一眼，烦躁的扒拉着头发，“我好像真的不行，不管我去多少个剧组试镜都不行，今天那个选角导演点头的时候我都以为我总算看到了点希望，可他想要找的只是替身而已，我只能给人家做替身。” 苦笑出声的尹仲勋望着一直以来虽然很变态，但也很聪明的亲故，“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异想天开？我根本没有做演员的资格，就像我爸说的，就是做梦想屁吃。” -- 第532页 夏知希还真没这么想，奇幻的游戏都能出现，梦想什么的，一直坚持的话说不定能实现啊。 关键是钟点工不能放走，不然她妈肯定不会再找个钟点工来，一定什么活儿都自己干。 她妈说不定都知道，她私下偷偷给尹仲勋钱。但她妈不在意尹仲勋拿钱，肯定在意“外人”拿钱。 “替身难道就不算演员了吗？” “啊？” 夏知希以为他没听清楚，再问一遍，“替身难道就不算演员？不是都会参加拍摄吗？” 尹仲勋楞了，算吗？ 不算吗？夏知希反问。 “算..吧？”尹仲勋有点懵，“算吗？” 夏知希哪知道，“你说呢？” 追寻梦想的少年都能为了梦想离家出走了，可不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么。 算啊！必须算！替身怎么了，替身也能站在镜头前！ 从矮凳上蹦跶起来的大型犬精神了，目光炯炯有神，一点也不丧了，智商都跟着暴涨，“夏知希，你是怕我走了之后阿姨会不请钟点工自己干活对吧！” 眼神漂移的夏知希扬起笑脸，“哪有——” “笑得丑死了！你就骗我的时候才这么笑！”凭借身高优势一掌按住她脑袋的尹仲勋冲她龇牙，“我要加工资！” “你想得美！” “那我就回家！” “..加多少？” “看你表现！” 钟点工和老板又开启了幼儿园吵架的日常，一直等着孩子回来的夏妈妈听到动静开门出来，看两人又闹起来了，摇头叹息，转而又笑了。 夏夏跟小勋在一起，倒是活泼了不少。 又是一个春夏过去，又是一个秋冬来临，夏知希大三了。她问妈妈，是先让她继续读书，还是想让她去考公。妈妈问她自己的想法呢，夏知希的想法是每天在家做家里蹲。 还不等女儿说出口，妈妈就感慨，“读书也挺好，你一直读下去能留校吧？当老师也挺好的，你小时后外公就说，我们家夏夏可聪明了，肯定能成博士。” 夏知希歪头想了想，“那我就去读博。” 得知亲故还要继续考研究生的消息，尹仲勋还是蛮支持的，“你当初化学那么好，我就特别怀疑哪天会在新闻上看到你给毒枭制毒，现在能往科学家发展，世界少了犯罪份子，挺好。” 潜藏的犯罪分子冲他冷笑，尹仲勋一个激灵，双手交叉护胸，“你想清楚啊，我现在可是武替，你这种文弱书生我单手能打三个！” 文弱书生施施然起身，慢悠悠冲厨房叫，“妈，尹仲勋说他不吃草莓！减肥！” “呀！我哪有！”尹仲勋瞪她，“你几岁了还来这招！” 几岁都是直击弱点的夏知希让他自己去称称体重，“你胖了，肥仔，至少八两！” “一斤都不到你都能扯？” “你去称啊！” 不信邪的尹仲勋还真的去称了，称出来的结果不止八两，看着体重器上的数字，尹仲勋有点怀疑人生，这都能猜到？那变态不会通灵吧？ 变态只是因为知道武替在家过了一个礼拜猪的生活，每天都不动弹的，他平时运动量那么大，骤然不动，肯定会胖，合理怀疑么，他们又刚吃了饭。 一顿饭下去，可不就是至少八两。 半斤还是八两不是目测出来的，就像梦想这种东西，不试试看，谁知道能不能成。 年轻人，有梦想总好过没梦想。 夏知希的梦想，就被老天看见啦，她可以永远陪着妈妈，永永远远。 第118章 第二章 武替今天又是悲催的一天，换句话说又是工作不顺利的一天。 拽着包袋子耷拉着脑袋往家走的尹仲勋，远远闻到了一股烤红薯的味道，摸摸肚子有点饿了，抬头正想找哪有卖的，头抬起来就看到了蹲在巷口的亲故，以及亲故边上的手推车。 扬声叫了句的尹仲勋小跑上前，问亲故干嘛呢，得知出来看摊，手就往烤炉盖子伸，要去拿东西吃。讨人厌的亲故拿眼睛瞪他，要给钱的！ “给你就是了，从工资里扣！”尹仲勋边说话边探头想要找个大红薯，顺带问她，“你还真让阿姨干了？不是说天冷，不干的吗？” 不管春夏秋冬夏知希都不会想卖这个的，太浪费时间了，但她妈想。 她妈觉得白天自己在家也没什么事干，又看到路上有人推着车卖红薯、土豆之类的东西，回家一合计想着自己也行，还能赚钱，多好。 夏知希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她妈二手的小推车都买回来了，还有个汽油桶改装的烤炉，一切工具准备完毕就等着上路营业。 她是想劝妈妈，天太冷了，我们真心不缺那点钱，可她妈想干，她就不会反对。 唯一可以说是反对的招，也就是每天尽可能多抽点时间出来帮妈妈看摊。 不然天真的很冷，前两天还下雪了呢，她哪舍得妈妈冰天雪地的出来卖红薯。 就这么地，夏知希出来看摊了。 坐在小马扎上的夏知希拿眼斜蹲边上掰红薯的打工仔，“你这段时间经常翘班啊，我每次回来都是我妈在拖地，你人呢？” “面试啊。”尹仲勋把红薯从中间掰开，左右看看，把小的那个往亲故那边递，“我的梦想又不是成为家务精通，不得跑剧组面试么。” -- 第533页 以前啥都不是，面试人家也不要。现在当过替身了，好歹有了那么几个演出经验，面试能上的机会大了，他跑起面试就更勤快了。一天跑三四个剧组的都有，自然就没时间再打扫家里。 夏知希扫了一眼被递到眼前的红薯，手伸出去要没被递过来的那个，“那你就不能早点起来，打扫完再去面试？” 白了她一眼再把大一些的那半边红薯递过去的尹仲勋，先不爽的说了句我一天都没吃东西，再说，“我是这么想啊，姨母不让我干，说我每天来来去去的太辛苦，我就算想跟她抢，也抢不过啊。” 他好几次特地早起打扫来着，每次都被夏妈妈逮到，还被夏妈妈骂了一顿，说他一天睡几个小时迟早把身体搞坏。那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啊。 才不管他有没有吃东西的夏知希就要那个大的，拿过来就咬了一口，“那你可以晚上把卫生打扫了再睡觉。” “呵！你就想我早点死！”尹仲勋瞪了她一眼，扯下包带子把包丢她怀里让她抱着，不然他不好蹲，“你当我没干过？晚上打扫没用，早上还得来一遍，他们要洗漱的么，洗漱完全脏了，我也差不多时间出门，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归知道，但夏知希还是不高兴，“我妈很累啊。” 家里旅馆上下两层，楼上楼下不算杂物间八间房，上下各有一个卫生间，房客们各自的房间自己收拾，但公共区域也不小了。 夏知希倒是想要弄个小点的，让妈妈轻松点。但太小的就没办法忽悠妈妈，来这里当管家。 如果只是那中三四个房间的小房子，要什么管家啊，她妈又不傻，没那么好骗。 如今好不容易骗来的钟点工要跑，夏知希很郁闷。 自己手上的红薯啃完后，尹仲勋自动伸手问亲故要她都没咬两口的红薯，“非要大的，你又吃不掉。” 阿姨见到她就给她塞吃的，出来前肯定吃了一堆东西，还贪心想要大的。 把啃过两口的红薯怼过去的夏知希才不管，她就要大的，“你想好了要去服兵役？” 摆弄红薯皮的动作慢下来，尹仲勋也蹲不住了，干脆坐在地上，闷闷的应了一声，“迟早都要去的，早去早好，不去兵役的话就得回家了。” 想当初尹少年离家出走，雄心壮志的要闯荡首尔这座大都市。如今在大都市都待了快三年了，啥也没闯荡出来。 尹爸爸数次让他回家继续读书，他抗争了那么久，再抗争下去他爸真能打死他，还不如去兵役呢，能躲一时是一时，回家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最近尹仲勋那么积极的跑面试，也是想要再奋斗一把，说不定他就碰到了伯乐，有机会上电视呢？ 可惜伯乐大概死绝了，亦或者他真的不是千里马，没人看上他，可不就得去服兵役了么。 夏知希即不希望他梦想成真，真成了演员家里就没有勤杂工了，还得她妈干活。 她也不乐意他去服兵役，理由同上。但要是非得选一个的话，夏知希还是愿意支持他实现梦想的，兵役是彻底见不到，梦想实现的过程中还是可以来家里干点活的么。 但邻居大伯貌似是真的生气了，都下了最后通牒，妈妈跟她讲，尹仲勋要是再不会去，这次就不止揍他那么简单了。 默默叹了口气的夏知希抚摸亲故狗头，“你好好去改造，争取出来重新做人。”给我打工。 尹仲勋也是一声长叹，“我怕我出来也做不了人。”他爸要是知道他还是要待在首尔，一定打死他。 小小的烤红薯摊，路边行道树的树梢上还有未化的积雪，寒风萧瑟，吹起一片落叶转着圈在空中摇曳，那气氛，岂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 只是买个红薯，摊主古古怪挂的无视他凑在一起说小话。 男的说，也不知道安不安全，万一是个混子呢，看着不像好人，你看他那头黄毛。 金成元想说，你也是一头黄毛啊，染个头发怎么了，谁不是好人了！ 女的说，安全不用担心，这中傻子弄死很简单的，值得担心的是，她妈不乐意怎么办？ 捧着红薯的金成元一脸懵，谁是傻子？说谁呢？弄死是什么意思？买个红薯你们要谋财害命啊？而且你们两说小话能不能小声点？都听见了！ 说小话的摊主们还真压低声音说了两句金成元没听见的，转而他就被围了，一男一女，一左一右，给他夹中间。进行与其说是面试，不如说是身家调查的询问。 诸如，哪人，为什么来首尔，来干嘛的，多大了，有没有犯罪史，为啥一头黄毛，巴拉巴拉。 金成元全程懵逼问啥答啥，主要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找工作么，首尔面试可能比较特别呢，大城市，首都！ 问完可以总结了，三人碰巧同龄，更巧的是两个男孩子生日都在二月。 更更巧的是，金成元也是来首尔追梦的。不过这位不是想当演员，而是想当rapper，还即兴给摊主们表演了一段，就是买个红薯被逼问身家啥的。 小哥对梦想的准备比尹仲勋足，后者闷头就闯过来了，人家好歹准备了艺名，叫Sleepy。 对这个艺名加艺人表演的观感，夏知希是无视，尹仲勋倒是很给面子的鼓掌，都是追梦少年，值得鼓励。 追梦少年二号得到了一份工作，包吃包住就是工资低，但干活儿时间自由。可以让他随便去跑场子，到夜店去干兼职什么的，也挺好。 -- 第534页 追梦少年一号就这么去参加兵役了。 在钟点工交接的过程中有两个小插曲，一是管家大人并不想找个钟点工来。 夏妈妈觉得她一个人就行，不用再请人。还是亲故们合伙编..在真实的基础上对新打工人的追梦事迹进行了一些艺术加工，给人说得多惨多惨，给一份工作是支持对方的梦想，把夏妈妈说得都唏嘘，也是不容易，也就答应了。 另一个插曲是尹仲勋没跟他爸讲他要去服兵役，准备偷偷去来着，夏妈妈也不知道他那么大事都敢瞒着家里。 等送他进军营的那天，看尹家爸妈都没来，才得知他是偷偷去，差点在军营门口上演群武行，夏妈妈想把兔崽子打死。 等尹爸爸得知此事也想把儿子打死时，儿子已经进军营了。 打工仔换人这件事本身应该是件好事的，尹仲勋怎么说都是夏妈妈看着长大的孩子，不可能真当打工仔用，很多活儿还是夏妈妈干。 但陌生的小男孩再怎么是可怜的追梦少年，也是来打工的少年，少年拿工资就得干活。 但打工仔换人这件事吧，对夏知希来说，坏处比好处多。 最直接的坏处就是，打工仔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别人的妈你不能跟着叫！ 打工仔特别讨厌的也叫她妈‘eomma’，说是这样亲切，亲切你大爷！ 事实上用‘亲切’这个说法让小朋友改称呼的是夏妈妈，孩子还小么，小城市里确实会对亲切的长辈用更亲密的称呼。小孩子又是孤家寡人的来到大城市，叫亲切点不是很好么。 早年尹仲勋也这么“亲切”的称呼过夏妈妈，但他被亲故明里暗里教训过后，就老实的叫姨母。 旅店里的所有租客都是夏知希学校的后辈，首尔大的学生还是很精明的，在学姐明里暗里的警告过后，通通该称呼。 就这个新来的打工仔，也不知道是迟钝还是脑子不好，夏知希几次暗示他都听不懂，搞的夏知希很烦。那是我妈！你叫个屁！ 更烦的是，她妈觉得那傻子可怜，时不时就给他塞吃的，还给他弄小零食吃，这以前是只有她才有的待遇！ 顶多再加个尹仲勋，可尹仲勋跟那傻子是一回事么！尹仲勋是她小弟，那傻子是谁啊！ 那傻子进了她家就跟她抢妈，夏知希很不爽，就跟当兵的傻子一号吐槽，家里的傻子二号太烦人了。 当了半年兵，人都精壮了的尹仲勋对来“探监”的亲故说，“我最近新学会一个词，妈宝，知道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妈妈的宝贝？” “..什么都听妈妈的家伙。” 跟妈妈来“探监”的夏知希歪了歪头，“我怀疑你骂我。” “自信点，不用怀疑。”尹仲勋说完就低头，完美的躲过半块米饼的攻击，笑得可开心了。 今天是军营的开放日，很多亲属来探望家人。尹家一家都来了，夏家母女自然也来了，大人们正在规整带来的东西，到时候让尹仲勋拿去，小孩子们就凑在一起瞎闹。 两人聊到打工仔二号，夏知希哪哪都不满，尹仲勋却觉得亲故没那么讨厌对方。 不然早就被赶走啦，说不定还会凉了呢，参照被喂药后他救下来的猫。 夏知希就算对打工仔二号有一百个不满，夏妈妈满意，她就什么都不会说。 再者说打工仔二号还是有优点的，这家伙人缘很好，有时候自己有事没办法照顾到工作的时候，会召唤其他小伙伴来帮忙。 好处就是自从打工仔二号出现，夏妈妈除了还要下厨之外，其他的活儿都是打工仔包了。 只谈这点，夏知希还是满意的，之前尹仲勋在的时候，她妈还要做点事呢。 来“探监”的夏知希给亲故带来了一个特别的礼物，两瓶拇指大小的小药瓶，透明的玻璃瓶里装着更透明的液体，亲故收到这个礼物很疑惑，干嘛用？ “金色盖子的是伪装过敏的，一滴就差不多了，半个小时就能起一身疹子，副作用是会拉肚子，别的没什么。” 送礼物的夏知希食指从金色盖子移到银色盖子上，“这个是强效安眠，一滴能睡一天，查不出原因，就算尸检也得碰到高明的法医，才能提取成分。” 本来是一只手握着两个小瓶子的尹仲勋，僵着脸伸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两个瓶子，心里发颤，“你果然转行制毒了吗？我就说你不能学化学吧。”太可怕了！ “不是你自己写信跟我说你们前辈欺负你吗？”夏知希不懂亲故怂什么，“你先用过敏药创造不在场证据，再把人放倒，你说的啊，你们不能睡懒觉会被体罚，他至少睡一天，被体罚了，你的仇不就能报了？” 干笑出声的尹仲勋恭恭敬敬给大佬鞠一躬，再小心的把药品塞回她口袋里，空出来的手攥着亲故的爪子，“夏夏，我只是服兵役，你不要真的让我去探监，到时候我们得隔着玻璃见面，那就..” “夏夏！”夏妈妈远远叫了声闺女，扭头一看，视线就集中在小朋友们交缠在一起的手，连忙说，“你们忙，你们忙！” 听着叫声扭头的亲故们，又一起扭回头，继续说关于刑法不能触犯的问题。 尹仲勋来当兵别的都不担心，最怕的就是他还没出去，夏知希先被抓走了。 自家亲故恐怖到都能制毒了，以她那个要钱不要命的作风，迟早会被正义审判的！ -- 第535页 夏知希则是觉得他病得不轻，明明是他跟她叨叨，说什么当兵很辛苦，前辈还不做人。 她专门空了一个礼拜帮他弄药呢，这傻子还不乐意，真是智障儿童欢乐多！ 这一年的秋天，智障儿童难得放个长假，旅馆刚好有房客毕业退房，尹仲勋正想去享受一把客人的待遇。结果客人的待遇是享受到了没错，也被亲故欺负到差点猛虎落泪。 金成元也是第一次直面夏知希的“凶残”，拍着胸口后怕，他居然能活到现在，真是老天保佑。 话说离家的孩子刚回家，得到的待遇那就是无上的宝贝。夏妈妈可宝贝尹仲勋了，就想着孩子吃苦了，从孩子进家门就抱在怀里连连亲昵，做吃的也做尹仲勋爱吃的，切甜瓜先给他分最大的，夹排骨给他剔肉，分螃蟹给他找黄多的。 夏知希压了一个上午的火，到中午饭就忍不下去了，既然药都做了，不能浪费。 进家门不到四个小时就倒下了的尹仲勋，一觉睡了快四十八个小时，睡得夏妈妈很是担心，都想打急救电话给他送医院，还是夏知希说他就是累到了，没事的。 睡懵了的尹仲勋醒来整个人都很恍惚，手软脚软，脚踩在地上都是飘忽的状态，感觉踩不实，走路得扶着墙走。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重病要凉，夏妈妈就更担心了。 夏知希恰巧不在家，金成元看着事情不对，在同样觉得有危险的夏妈妈的指派下，一人一边扶着尹仲勋去医院。 出发去医院的时候，尹仲勋还一副濒临死亡的样子，到了医院就有点精神了，拿号排队再等等，更精神了。 等到了医生面前，做了一堆检查，啥事都没有。医生就说，可能确实是太累，所以才睡那么久，身体没问题，好好休息，好好补补，没啥事。 三人回家，路过超市，夏妈妈带着两个大小伙子一番采购，买了一堆吃的喝的，还专门买了材料回去炖参鸡汤。 夏知希就踩着满屋子飘香的参鸡汤推开门的，随机得知，鸡汤居然不是给她炖的，而是给据说需要补补的尹仲勋炖的，这能忍？！ 更不能忍的是还没到晚餐时间，鸡汤先给尹仲勋一个人喝，她的要再炖炖。 悠悠然喝着鸡汤的尹仲勋，当了个兵，胆子就膨胀了，不止能无视亲故的死亡射线，还嚣张的抱着碗故意坐在亲故面前吸溜。 “太香了-超级香-来-给你闻闻——” 那态度怎么说呢..想当初夏知希干过对着哭唧唧的亲故吃冰淇淋的事，不愧是朋友啊。 鸡汤下肚，毛事没有，晚餐一吃，立刻过敏。 一行四人，火速冲向医院，又是一番检查后，医生表示就是过敏，可能吃了什么带有过敏原的东西。 夏妈妈细数晚餐做了什么，都是大鱼大肉，很补，没啥能过敏的。医生则是说，很多很平常的东西都可能过敏，清清肠胃，等两天再看。 尹仲勋蔫吧了，过敏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满身疹子还痒。痒的抓心挠肝就是不能抓痒，只能用湿毛巾敷一敷。不然抓了要是留疤，他就可以跟演员梦想直接告别了。 痒到眼眶都红的了尹仲勋想死的心都有，金成元在他房门口转悠好半天，终究扛不住良心不安，敲开了他的房门。 不巧，给他开门的是夏知希，她被去熬白粥的夏妈妈指派，盯着尹仲勋，不准他挠脸。 金成元看到她就愣住，讪笑，“你也在啊。”被她面无表情的盯着，笑容有点僵，“那什么，我就是来看看他怎么样了。” 不给任何回应也不让开的夏知希就盯着他看，看得金成元笑不出来了，怂怂的缩了缩脖子，自顾自的说，“看来没事，那我先去睡，你们也早点休息。” 同手同脚的金成元走了，关上门回去的夏知希望着瘫在床上生无可恋的尹仲勋问，“打工仔二号叫什么来着？” “金成元啊。”尹仲勋说完就扭头看她，“这都多久了，你还不记得他叫什么？” “我干嘛要记得他叫什么。” “那你又问。” “现在要记得了。” “为什么？” “..你痒吗？” “..嘤。” 亲故痒炸了，痒到头皮发麻，完全凭借意志力抵抗，扛得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上下眼睑通红一片。 夏知希就趴在床边看，尹仲勋怀疑她在看笑话，但夏知希在看好看的人。 亲故真好看，眼睛红红的，要哭不哭，眼睛水润润的，睫毛都沾染了水渍，真的很好看，好看的夏知希去找金成元了。 首次被老板敲开房门的金成元有点慌，他倒是不敢堵门，恭敬的邀请老板进门。 老板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只是跟他说，“你看到了？” “啊？”金成元懵逼半秒，迅速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夏知希确定，“你看到了。”在对方慌张的表情下，扬起笑脸，“两天内不准说，两天后随便。” 咽了口口水的金成元，对矮他一个头的老板怂的很，膝盖也软，现实中碰到给人下药这中事，谁碰到膝盖都软。 去警告了一番打工仔二号的夏知希重新回去看兔子了，她对兔子这中动物说不上来喜欢还是不喜欢。 能逮到，能下肚就喜欢；能逮到，会被别人抢走，就不喜欢。 -- 第536页 四、五岁就得饿着肚子上山打猪草的夏知希不过半年就会逮兔子了，田鼠之类的小动物她都会逮。 但刀不好偷，关键是没地方放，衣服就是一块布，还是一扯就烂的那中，没地方藏。 六岁多的夏知希第一次吃饱，就是用牙撕开兔子皮，生吞。好不好吃不记得了，但肚子很饱，她第一次感受到饥饿之外的饱腹感，那时候她是喜欢兔子的，包括田鼠、青蛙等一系列能抓到的小动物。 可十岁多的时候，有村里人发现了陷阱里的兔子，拿回村炫耀。兔子不好抓，抓了也会被那女人抢走，逮到的兔子进不了自己的嘴，夏知希就不喜欢了。 到了城市里，夏知希就没吃过兔子肉，鸡鸭鱼肉啥肉都能吃了，妈妈会摸摸她的肚子告诉她，你已经吃饱了，不能在吃了，她对兔子就没想法了。 床上躺了一只大兔子，特别大一只。 那只兔子四肢大张，身体时不时颤一下，这代表他忍不住了，会极其忍耐的用肌肤去摩擦衣服的布料，仿佛这样能暂时止痒。 兔子一直哭，眼泪哗哗流。 本来兔子硬憋着不哭，后来憋不住，眼泪流过脸颊，泪水弄到疹子是会疼的，可疼了就不痒了，兔子就不憋了，抽着鼻子努力哭。 兔子的睡衣因为他动来动去撩起了一个角角，角角那也有红点点，角角露出来的地方一点点变多。他蹭腿，夏知希看角角； 他蹭后背，夏知希还看角角。 角角也很好看，角角会扭来扭去。 超级大一只的兔子哭累了，睡着了。 一直趴在床边的夏知希悄无声息的上床，伸出手臂在兔子的胸膛上犹豫，是先摸眼睛还是先摸角角。 算了，一起摸。 眼皮上有一只手的兔子，腰侧也被覆上了一只手，毫无危机意识的兔兄，大概是感觉冰凉凉的手很舒服，还扭腰往猎人手上蹭。 本来只准备摸一下的夏知希歪头想了想，人一倒，胳膊一伸，腿一抬，兔子就是她怀里的猎物了。 夜幕过去，太阳高升。阳光从窗户顺着墙角攀爬到人脸上，夏知希迷糊着醒过来，伸手戳了戳近在眼前的猎物，听他嘟囔了一声确定他还活着，上嘴咬了一口，打下一个标记。 骤然睁开眼的尹仲勋还没来得急叫疼，就看到直起身的夏知希，疼也不叫了，就捂了下脸，有气无力的开口，“我都这样了你还搞我，真不是人。”说着话眼睛也闭上了，睡觉。 睡着了就不痒了，睡醒了还是会痒。 买来的止痒药膏毛用没有，尹仲勋眼睛都哭肿了，一度想过当什么演员啊，演员有什么好当的，他要挠！再不止痒他要死了！ 还是夏妈妈一直盯着他，他要是敢动，就揍！ 夏知希？她有课啊，早出门了。 回家的夏知希带回来一个十寸的草莓蛋糕，晚饭就准备吃这个，搭配着猎物的眼泪一起吃，可好吃了。 尹仲勋知道她狗，她也不是狗了一两天了，但他没想到她能那么狗？！我都快毁灭梦想了，你居然用我的眼泪下饭？你是人吗？！ 眼睛冒火的大兔子好像要爆炸了，夏知希有点不舍得的，把草莓蛋糕上的兔子装饰奶油分给他，“吃吗？” “吃你个头！你个变态！你..” “不吃？” “呀！！” 小兔子被大兔子一口吃掉，草莓蛋糕也被两人分食，随后两人一起挨揍！ 夏妈妈：我一个没看住你们两就给我搞事！要清淡不知道吗！ 两天后，疹子消了的尹仲勋又是一条好汉，夏知希早上走的时候有点犹豫，要不要再给他下点药，还是眼睛红红的亲故好看。 可亲故眼睛都要肿成一条缝了，要不..先缓缓？等眼睛养回来再说？ 承受了两天心理压力的金成元，终于等到两天期限结束，偷摸确定大佬去上课了，就冲到尹仲勋面前，倒豆子一样说，我看见大佬给你下药，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顺带，躲着点大佬走吧，大佬过于凶残。 预备役的rapper语速极快的把话说完，盯着“受害人”那张晴天霹雳的脸，心有戚戚焉，这家店虽然不是黑店，但店里的人太可怕了。 被累劈了的尹仲勋总算想起来，当初那两瓶，瓶盖不一样的‘复仇’药水。 ‘受害者’人傻了，木呆呆的。 ‘证人’自觉自己懂他，“我也知道这件事很奇怪，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我也不会相信的。再说你们认识都多久了，青梅竹马，我都没见过你几次，你要是不信也没事，就当我没说过也行。我就是心里过不去，才来跟你说的。” 他就是无意中看到夏知希乘着夏妈妈把尹仲勋叫走，往他鸡汤里滴了什么东西。 刚看见时，他以为是补药之类的，没想太多。可后续的发展让他没办法不多想，尤其是在‘凶手’来威胁他之后，基本就是肯定了，他想法没错。 尹仲勋并没有不信，他非常相信‘证人’亲眼所见，“我信的，那家伙干得出来。” 微楞片刻的金成元表情一变，“该不会不是第一次了吧？！” 下药确实第一次，但“欺负”他不是第一次了，那个神经病还干过把他钱包藏起啦的事。 更神经病的是，夏知希把他的钱包当他的生日礼物送给他了，尹仲勋收到那个礼物简直无语！ -- 第537页 彼时.. “你别告诉我这是你买的。”尹仲勋把钱包怼到她面前，“里面还有钱呢！我的证件都在！” 夏知希疑惑的看着他，“不是买的啊，这就是你的钱包。” 一口气上不来的尹仲勋差点把钱包砸她脸上，“你居然偷我钱包？！你知不知道我钱包没了多难过！” 当然知道的夏知希更疑惑了，“你找不到钱包哭的时候，我还专门挑了巧克力的冰淇淋吃，本来想吃抹茶的，没有巧克力有感觉。” “有感觉你个大头鬼！夏知希你有毛病吧！” 此时.. “夏知希你什么毛病给我下药！”尹仲勋专门去学校堵她，不能在家里吵架，夏妈妈会知道，怒指台阶上的凶手，“我怎么得罪你了！” 抱着书下台阶的凶手，对受害者说，“我妈给你炖鸡汤，我没有。” 再次一口气上不来的尹仲勋气得都要跳脚了，“就这？！” “这还不够？” “夏知希！你变态！” 变态好脾气的问他，“那怎么样才可以给你下药？” “怎么样都不可以！”正常人吼完觉得不妙，“你还要再来一次？！” 夏知希走到他身边，把书给他抱着，“下次再说。” 反射性伸手接书的尹仲勋都已经接到书了，才想起来他们掐架呢，正要把书甩过去，看她打了个哈欠，又顿住，“没睡好？”书也就这么抱住了。 掩嘴又打了个哈欠的夏知希颔首，“你晚上一直动，我睡不安稳。” “我哪有一直动！” “我下次给你装个监控。” “呀！” 监控当然是没有装，书还在尹仲勋的怀里，拌嘴持续进行，一直到尹仲勋的肚子叫了。他怒冲冲的出来掐架，没顾上吃东西。 吵归吵，饭还是要吃的。 家里焦躁的转圈圈，既怕尹仲勋把夏知希给揍了，又怕夏知希给尹仲勋毒死的金成元，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人能和谐进门。 虽然他们进门还是在吵架，但听听他们吵的.. “我爸真牛逼，我都还没退役，他连我工作都找好了。” “这是好事啊。” “夏知希你哪边的啊！哪里好了！” 很好。金成元发现了，什么下毒，狗屁！人家那是小两口特殊的耍花腔方式，自己即将里外不是人！妈的，有对象了不起啊！秀个屁！ 进了门，尹仲勋去厨房端夏妈妈一直温着的粥，金成元很是尴尬的凑到夏知希面前，讪笑着道歉，说自己误会了。 夏知希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金成元也不知道她这样算是原谅还是不原谅，两人真不熟。 即便双方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大半年了，金成元自觉他跟夏老板都不是很熟，主要是夏知希基本无视他，就算在外面碰见，就面对面的那中碰见也不会跟他打招呼的那中无视，他跟她打招呼，对方也不带搭理他的。 家里么，夏妈妈在还好，夏妈妈不在依旧是无视。 讲起来有点没礼貌，但住在这个房子里的所有人都是这个待遇，金成元也从认为夏知希没礼貌到她可能就是这个性格，走学神的高冷路线。 学神这个词是家里的学霸们说的，作为一个顶多算普通学生的金成元，发现家里一水儿的首尔大学霸，起初很不习惯。 学霸们每个礼拜还有两次讨论会，或者称之为补课也行。教导老师就是夏知希，她什么都教，那些房客们，有法学生有医学生，还有光是专业的名字金成元就听不懂的学生。 这些学生每个周末有两天的集体补课时间，晚饭后的两小时内，夏知希会在客厅待着，谁都能去问她问题。 据金成元听不懂专业的那位学霸所说，夏学姐是首尔大公认的学神，被N+1位教授抢的那中学神。 神到别人说要考研究生，大家顶多说加油。这位说要考研究生，已经有不下于十位教授对她抛出橄榄枝。 顺带一提，夏学姐家的房子是得抢的，明面上的房租很低，实际上有补课费叠加，再加上有人卖抢来的位置，这房租真心不低。 人家是学神，学神高冷点，普通学生完全可以理解。 普通学生犹豫着要不要再给学神道个歉，尹仲勋已经端着托盘出来了，看他们俩状态不对，尤其是金成元的状态不对，问他干嘛呢，听他说要道歉。 尹仲勋放下托盘想起来，“对哦！你给我下毒！吃什么粥，饿着！” 囧着脸的金成元：合着你之前忘了？！ 夏知希看着那两碗粥，她本来也不想吃粥啊，“不是说要叫炸鸡吗？” “穷！”尹仲勋拉开椅子一坐，哪有钱吃炸鸡。 伸手指了下门口的夏知希表示，“钱包在外套里。” 眼睛一下亮起来的尹仲勋立刻给土豪扬起笑脸，“想吃什么味道的？我去买——” “打电话叫外卖不就行了。”夏知希看向金成元，“让让。” 反射性让开的金成元看她就那么走了，再看已经欢脱的拿起电话定炸鸡的尹仲勋，脑子里有两个想法。 一，被包养的小狼狗无法跟金主计较，迫于金钱压力，无奈妥协。 二，傻逼情侣天生一对，他就是白担心了。 至于是想法一正确还是想法二更多，那当然是.. -- 第538页 “你吃炸鸡吗？”尹仲勋半捂着电话问他，“我叫四人份？” 同样是苦逼打工仔的金成元秒速接话，“土豪请客的话，五人份？” “妥了！” 狗粮什么的，哪有炸鸡好吃！ 第119章 第三章 一直认为“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夏知希，第一次怀疑，自家房子风水不好。砸那么多受害者都聚集过来了？这是什么傻子大本营吗？ 眼瞅着亲故兵役要结束了，夏知希也即将从本科变成研究生，这段时间都是好事，她心情很是不错。大好的日子，打工仔二号跟她说，他要辞职了。 准确的说，是打工仔二号欢呼雀跃的跟她讲，有公司要签他了。这家伙兴奋到脑子都没了，狗胆包天冲到她面前，给她饶了一圈！ 要只是这样，顶多是让夏知希会给他腿打断。但那个傻逼抱了所有人包括她妈，也是抱起来转圈圈，夏知希当场脸就阴了。 心情一下就不美妙了的夏知希，还在想怎么搞死他，傻子自己就展现了一波完美的作死技巧。 为了庆祝追梦少年总算离梦想又进了一步，夏妈妈晚餐做了一桌好吃的，叫上住宿的学生们一起给他庆祝。 饭后金成元炫耀的拿出他即将要签约的合同，在大家手上转了一轮，给大家摸一下说是沾沾喜气。 喜气夏知希是没什么兴趣，他那份合约挺有意思的。这位要是真能红还好，在这份合约压榨下还是能维持温饱的，可他要是半红不红，乃至于没红，那他就等着死。 合约条款里事无巨细的写明了艺人对公司要承担什么责任，什么义务，发一张专辑就欠公司多少多少钱。可就是不写，公司对艺人有什么责任和义务，这合约太有意思了。 这份合约有意思到夏知希都不想搞他了，难得有了点怜悯之心。如果这傻子的梦想是这样的话，还不如不实现。 怜悯小傻瓜的夏知希阻拦了学法后辈要细看合同文本，更是鼓掌拍手恭喜小伙伴签约。 搞得金成元很是惶恐，大佬冲他笑了唉，大佬也不是那么没有人情味么，大佬还给他鼓掌呢。 可大佬画风突变，也让金成元有点不安，总觉得不太妙啊。 为了预防更不妙的事情发生，金成元在隔天起床后跑去找大佬，说是他会尽快找到接替他工作的人，不会就这么撒手不管的。 本来等着傻子掉坑的夏知希的心情又不好了，这傻子自己死没问题，不能连带她妈要干活。 “你确定你要签那份合约？”夏知希抱臂坐在花园里的摇椅里。 房子是自家的，夏妈妈很用心的维护屋前屋后，这些年陆陆续续栽花种树，植物都被照料的很好，好到重新刷了白漆的二手摇椅被放置在梨树下，花瓣随着微风飘落，居然还有点浪漫。 束手站着跟老板报告的金成元感受不到浪漫，有点懵，难道老板不给他走？ 傻子不回答，夏知希也懒得再问，直接进重点，“那份合约是典型的陷阱合同，你签了那东西跟签卖身契没什么区别，还是杨白劳..你知道杨白劳吗？” 迟疑着摇头的傻子让夏知希冷哼一声，“就是你公司会把你养的膘肥体壮，但肉都没办法在你身上留存。因为你活在榨油机里，没增加一分脂肪，机器都会开工，能把你骨头缝里的油都炸出来。” 所以说，签什么约啊，老实打工吧，起码温饱不愁。 愣怔片刻的金成元缓缓说了句让夏知希想翻白眼的话，“我知道啊。” 知道你还签约？不签就没机会啦。 少年人追梦孤注一掷，金成元没有傻到不知道那份合约危险的地步。 可一来圈内多得是这样的合约，经纪公司愿意砸钱包装无名路人捧红他，为的不就是从他们身上榨取油水么。 二来就是少年人的盲目，金成元觉得错过这家公司他就没机会了，或许未来还会有，可未来那么远，谁知道是否真的有呢？ 这份合约在他看来是唯一的机会，救命稻草就算带毒，也得拼命抓住啊。 夏知希即疑惑于傻子还是有点脑子的，又惊讶于，傻子的脑仁还没瓜子仁大，通往梦想的道路上，就没别的路走了？ 金成元认为就那一条路，他要签约，也要辞职。当然，会给老板找好交接人的。 人家闷头想往南墙上撞，抱着侥幸心理认为自己不会是头破血流的那个，说不定他就撞过去了呢。等他红了，可以跟公司重新谈合约啊。 这话都给他说出来了，那夏知希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想死死呗。 不再关注傻子如何死的夏知希开始物色新的打工仔，让金成元找？那种傻子能找来什么啊。 这段谈话对夏知希来说是照顾妈妈的日常。但对金成元来说，是对老板改观的一段谈话。 他一直以为学神高冷，目无下尘，或许用目中无人去形容也可以，还会给“男朋友”下毒，各种奇葩。 但老板居然关心他签约会被骗，突然就觉得，老板人其实还不错，挺善良的，还有点人情味呢。 他那种心态就是典型的，一个人要是成天对你好，再为你做多少件好事你都不在意。 但一个人要是一直都不怎么样，突然做一件好事，就让人有种被重视了的感觉。 被重视了的金成元，打工两年了，首次对同龄自带亲切感的老板说，我们讲平语吧，亲故？ -- 第539页 亲故面无表情，金成元讪笑，没关系，他理解，刀子嘴豆腐心么—— 压根不知道他怎么想，也不关心他怎么想的夏知希，还没找到下一个打工仔，就碰到了傻子三号。 三号比较特别，是一位老奶奶带着孙子孙女，三人组，组成的傻子一家。 这一家的智商震撼了夏家两母女，夏妈妈都被震撼到了。 话说老奶奶的儿媳妇给闺蜜担保借高利贷，担保的闺蜜非常符合骗子套路的跑了，债务就压在了这一家身上。债台高筑的夫妻俩东躲西藏，只能让儿女跟着老人生活。 可老人也在几个儿女间轮转，自己日子过得都不怎么样，还多了两个拖后腿的。 明明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应该被儿女奉养，现在却只能租住在棚户区的破房子里，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不是形容词啊，一家三口是真的饭都吃不饱，就靠老太太在市场卖花赚来的钱勉强度日。 更惨的来了，孙女在家里日子都快过不下去的情况下还想要当明星，也是个追梦少女。 夏知希也不知道是她碰到的人不对，还是这个国家有古怪，怎么哪哪都是想当明星的家伙？ 另外两个就算了，好歹活得下去，你这都要活不下去了，还想当明星？ 当明星来钱啊！少女的明星梦比少年们直接多了，想当明星就是图能赚快钱。 少女实岁才十三，真心是个少女，初中少女。初中少女出去打工的小时费才多少，当明星哪怕是最烂的那种，去酒吧唱歌，一首歌人家给的钱也比洗盘子当服务生赚得多啊。 这个想法夏知希不予置评，让夏妈妈唏嘘的是，这一家都已经那么惨了，还能被人骗。 有个骗子伪装经纪公司的星探，说是要跟少女签约，但要一笔“培训费”就是先给少女培训到能签约的地步。 老太太话刚开头，夏知希就知道是个骗局，老太太话讲到一半，夏妈妈也知道这是个骗局了。 因为尹仲勋经历过类似的骗局，夏知希也是听了开头就知道有鬼，直接按住兴奋的以为自己有指望了的亲故去报警，还打击了一波犯罪呢，可正义了。 那件事让尹仲勋很是萎靡了一段时间，夏妈妈记得很清楚，同样的骗术又出现，她就知道那是骗子。 老太太不知道啊，初中少女就更不知道了，两人都认为是天降馅饼，遇到好人。 老太太东拼西凑给好人送去了培训费，好人就此消失在人海，他们还开开心心等着好人上门呢，这一个月都过去了，好人早没了，他们才反应过来，被骗了。 被骗了，光是哭也没用啊，日子不还得过么，欠人家的钱还得还啊。 推着破烂小车去市场卖花的老太太就这么被夏妈妈碰到了，两人原本只是卖花小贩和顾客的关系。家里其实不缺花，花园里有鲜花，够剪来做装饰的。 但夏妈妈人好，从第一次在市场发现老太太顶着风雨护着花，冲周围的路人卑微又讨好的挤出笑容揽客，她就上去买了束花，两人就此有了交际。买多了，成了老客人，偶尔也会聊聊家长里短。 此前骗子出现的时候，老太太成天乐呵呵的，跟老客人说，家里要出喜事了。 细节没讲，到底只是客人啊。如今骗子跑路，老太太笑不出来了，夏妈妈就追问几句，得出老太太要带着两个孩子流落街头的消息（没钱给房租了），一时冲动，就给人带回来了。 带回来不能白养着对不对？亲妈跟女儿商量，要不然，让他们住在杂物间，就用他们当工人也行啊，一份工资请三个劳力呢，多好—— 好毛毛啊好！这三个哪里是劳力啊，老的老小的小，小的那两个甚至于义务教育都没上完，那弟弟都还在上小学，当童工都过于童了。小学五年级的家伙能干嘛？吃啊！ 但凡换个人跟夏知希讲这种屁话，她都不带搭理的，你想当圣母自己去当啊，别来烦我。 可那是她妈，她妈要是不圣母，不是足够善良，也不会对陌生人的遭遇心软，那压根就没有她什么事。 招娣之所以变成夏知希，不就是夏妈妈不求任何回报的把她从泥泞中拽上平地么。 圣母万般不好，也是可以拯救世界的存在。夏妈妈就拯救了夏知希的世界，她想要拯救其他人，能帮就帮一把，夏知希自然不可能反对。 打工仔二号替换成了打工仔三号，三号为一家三口，一家三口都有点怕夏知希。 老太太是卑微惯了，仰望别人仿佛成了她存活的技巧，面对首尔大的天之骄子们，话都不敢多说，努力躲着人干活，不小心碰到了就努力的笑。 笑得其他住客都心生怜悯，这个从家里要弟弟妹妹不穿的衣服，那个从家里要弟弟妹妹的玩具，还自动自发的给小朋友们补课，还排班呢。 住客们都不是坏人，都是家境殷实小白和小甜，没一个能说傻，就是为人处世有点稚嫩。 要不是这样，他们也进不了夏知希的地盘，她的地盘里敢出一个王八蛋，她都会弄死，不然让她妈不开心咋办？ 还在象牙塔的大学生们温暖了被骗子弄得齿冷的一家三口，这个大家庭人人都好，唯独夏知希，三人都怕。 老的老，小的小的一家三口，老人会被挂着亲切笑脸的骗子骗，却不会认为面无表情也不怎么搭理人的小老板是面冷心热，老人家还是有生活经验的，她知道小老板不喜欢他们。孩子们么，纯属直觉，小老板有点可怕，还是躲着点走。 -- 第540页 老太太是很能理解小老板不喜欢他们的，换成是她，她也不喜欢。突然多了三个吃白食的，谁会喜欢。 为此，老太太是白天黑夜的忙，力图做到让夏妈妈滴水不沾，把家里的活儿都给抢了。 孩子们更是无比乖巧，夏知希不在还好，她要是在，住客们就是给他们一颗糖，他们也是先看夏知希，等“家长”同意，才会接过来。 并不知道自己变成了家长的夏知希，冷眼旁观了这一家三口半年，才勉勉强强接受了这帮人进入她的地盘。 主要还是老太太够勤劳，关键是难得能找到一个让她妈没办法继续干活的人，也算是个好事。 前面两个打工仔时不时还会因为追梦而消极怠工，夏妈妈总归要做点活。 碰上了生怕自己被赶走，秉持着死都要留下信念的老太太，夏妈妈就没招了，她洗个苹果都会被老太太连声叨叨。 偶然一次听到夏妈妈被叨叨叨的夏知希有种莫名的爽感，以前都是她妈叨叨她，现在有个人叨叨她妈，还挺不错的。 地盘有了新动物，洞穴的主人就去详细了解这一家了。 这一家的故事在别人看来是惨绝人寰，悲催到初中少女对新房子的第一个感慨是没有蟑螂可真好。 但这一家的凄惨故事在夏知希看来就那样吧，好歹初中少女还有梦想，她在李智恩的那个年纪，只想着怎么能活下去。 梦想是什么？还没一个烤土豆重要。 梦想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的东西。 时间飞速往前跑，跑到兵役归来的亲故硬扛着亲爹的毒打，咬死了还是要来首尔追梦，再度进入大家庭，还是以打工仔的身份。但待遇升级了，主要是杂物间有人了，他得以住进管家房。 管家房是个套件，能单独成为一居室的那种套间。这是夏知希专门弄来给妈妈住的，准确的说是这栋房子的主人房。 主人房有卧室，有客厅，要不是怕亲妈怀疑，夏知希都想把卫生间单独弄一个。 重新回归的打工仔一号鼻青脸肿的进门，由于“窝”被占，在客厅打地铺打了一个礼拜。 老太太很是不安，这是老板的亲戚呢，他们占着人家的房间了，好几次都跟夏妈妈说，他们可以在外面打地铺，让尹仲勋睡屋里。 夏妈妈怎么可能答应，别的不谈，李智恩都多大了，青春期的女孩子得跟奶奶和弟弟睡在一个铺盖里是迫于无奈。 但睡客厅肯定不行啊，来来往往都是人，还有大小伙子，这让小姑娘怎么办。 可老太太确实很不安，家里也确实没房间了，夏妈妈专门给女儿做了特别费事的大餐，指着收买女儿，让地盘感特别强，连只猫都不准养的女儿答应，让尹仲勋在管家房的客厅打地铺呗。 吃了大餐的夏知希很轻松的点头了，点的夏妈妈喜笑颜开，尹仲勋也是大松一口气，睡外面的大客厅他其实也蛋疼。 洗手间是公用的么，哪怕是半夜也来来回回有人，要是男人还好，女人他总归有点尴尬。 跟两个女人睡得更近就不尴尬了？那两个一个是亲妈，一个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尴尬个屁！ 尹仲勋完全不尴尬的进驻了管家房，日子并没有好过多少，亲故成天搞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病了的亲故，在他睡在小客厅的第一个晚上，就大半夜给他弄醒了。睡迷糊了的尹仲勋茫然的看着亲故，干嘛？ “确定一下你还活着。”半夜起床尿尿的夏知希，出去时看他不动，回来了他还是不动，就一脚踹上去了。 睡姿很老实的尹仲勋差点骂脏话，你睡觉会一直到动啊！可是他好困，骂人等明天吧，今天先睡。 隔天的半夜他倒是没被搞醒，可一大早他就被捏着鼻子憋醒了。 “又干嘛？” “我要去上课。” “去啊——” 夏知希抱着一摞书砸他胸口，给尹仲勋砸的闷哼一声，“大姐，我又哪得罪你了？” “书重。” “然后呢？” “你要帮我拿。” “我昨天凌晨才回来！” “拿不拿？”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上辈子至少欠亲故一条命的尹仲勋悲催的爬起来，还被亲故催命似的催着洗漱，尹仲勋给她搞的差点把牙膏沫子咽进去，烦得要死。 好不容易洗漱完出门了，之前催催催说什么迟到了的家伙，出了门反倒不着急了，还找了个咖啡店点了两份早餐，说是吃完早餐再去。 “有这时间我能多睡半小时！”尹仲勋趴在桌上欲哭无泪，“家里不是有早饭吗！” 夏知希咬着三明治，盯着亲故气鼓鼓的脸颊，想戳，也真的戳了，“早饭不是妈妈做的。” “奶奶做的有毒啊。”尹仲勋白了她一眼，脸上的手直接无视，这家伙成天动手动脚的，他都习惯了。 咬一口三明治就戳他一下的夏知希也很习惯，“出来吃不好吗？家里一堆人，吵死了。”大早上的，很多学生都有课，大清早跟打仗一样。 尹仲勋只想能多睡半个小时，哪怕十分钟都是好的，管什么家里多少人，可他又反抗不了亲故，只能认栽，“你赶紧吃，吃完了我送你，让我回去补觉。” 慢悠悠吃着三明治的夏知希戳完左脸还要玩具换个姿势，她要戳右脸，不然两边不对称。 -- 第541页 尹仲勋作势要咬她，真当我是玩具了？可他做动作时夏知希都不带躲的，食指被含进嘴里，秒速吐出来。 “脏死了！” 吃到食指的人对着边上呸呸呸，被吃食指的人盯着食指看了看，再把手怼过去。 “干嘛？” “擦。” “..你迟早被人打死！” 并没有被任何人打死的夏知希是教授的小宝贝，进了实验室就被教授嘘寒问暖。 “不是说让你在家多休息一会儿么？连着两个月没休息了，多休息几天。” “我就来看看。” 去实验室看看的夏知希也在校园里看，看到一对情侣骑着自行车冲向下坡，女孩子抱着男孩子的腰惊声尖叫，男孩子笑声张扬，她盯着看了好久，一直到那两人没影了。 晚上，夏知希推了辆自行车回家，淑女款，米黄色，还有藤编的篮子，可好看了。 夏妈妈对那辆自行车的出现很疑惑，都不用说家离学校走路十分钟就能到要自行车干嘛，就算是家离得稍微远一点，你们学校一个坡一个坡的，骑自行车你不嫌累啊？ “我不骑。” “谁骑？” 夏知希看向边上啃甜瓜的亲故，夏妈妈也跟着看过去，专心啃甜瓜的尹仲勋茫然抬头，啥？ 亲妈要笑不笑的看着女儿，淡定起身，青春呐—— 尹仲勋后知后觉那辆车是给他买的，简直不敢相信，“你给我买个女款？！” 眨巴着眼睛的夏知希想说，重点不是女款自行车吧，难道不是每天给我当苦力吗？ 苦力压根没想到苦力这件事，苦力只想着那个女款自行车也太娘了！ 苦力：我不管！我要换车！ 金主：那你买。 “呀！给我买辆车会死啊！”兵役都结束了的大小伙子，好不羞愧的让妹子掏钱，“换一辆么-我每天送你去学校——” 夏知希想了想，“不换，这个好看。”那对情侣骑得就是这款。 “好看个屁，太娘了！” “那你买。” 重新买是不可能的，苦力但凡有钱也不会成为苦力。车没换，苦力还是苦力，还是要吭哧吭哧的带着夏知希爬坡，首尔大建在山上，爬坡爬得可辛苦了。 山坡么，有上坡就有下坡。 下坡时尹仲勋故意不按刹车准备吓吓亲故，后座的夏知希抱着他的腰，靠在他后背感受半天，也感受不到昨天见过的那对情侣里，女孩子惊声尖叫的感觉，她不想叫怎么办？ “呀！！” 腰侧的软肉突然被袭击的尹仲勋，大叫出声，抓紧龙头紧急刹车，扭回头吼她，“你想死啊！很危险！” 夏知希歪头看看他，满意了，谁叫都是叫么。 一手揉腰，一手扣着刹车的尹仲勋重新踩上脚踏时，抓着亲故的手腕让她搂紧点，刚才差点摔下去，这变态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骑车的男孩子按照年龄算是男人了，可嘴里嘟嘟囔囔教训后座姑娘要注意行车安全的叨叨，听着像个爹。 后座的姑娘按照年龄算也是女人了，可她晃着腿，仰头沐浴阳光，无视叨叨叨的样子，还是个小姑娘呢。 小姑娘日子过得很好，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 这一天，追梦青年迎来沉重的打击，十五岁的李智恩都有经纪公司要签她了，25岁的尹仲勋还是个没人要的替身。 夏妈妈特地把少女的合约给女儿看，就怕再遇到个骗子。夏知希看过那份合约后，有点相信早前金成元所说，这个行当就这样。因为那也是一份卖身契，顶多就比金成元的稍微好那么一丁点。 听了女儿的评价，夏妈妈很是担忧，有心相劝李智恩再等等，你还小呢，不着急啊。 可到底是人家的孩子，孩子挺开心的，怕自己去说不合适，就想让跟小姑娘年龄更接近的女儿去说。 有过一次劝说经验的夏知希自觉，这玩意儿说了没用，实际上确实也没用。 她把合约的弊端都给初中是少女讲了，初中少女只问她，我能不能赚到钱。 赚么..多少是能赚到一点啊。 “那就行。”少女深呼吸长长吐出一口气，对姐姐讲，“奶奶在存钱想要给我读高中，读大学，可我不能再读下去。我要是读下去，钟勋（弟弟）怎么办呢。我好久都没见过妈妈了，上一次还是新年，她也不敢到这里来，怕讨债的人找到我们。” 李智恩低下头，她知道姐姐是好意，但她也知道，自己没得选。那好歹是个大公司啊，大公司的话，她多少能赚到一点钱不是么。 原话转述给亲妈的夏知希认为自己任务完成，该说的她都说啦，对方不听关她什么事。 夏妈妈也只能唏嘘，唏嘘后抓女儿做壮丁，给李智恩去谈合约，待遇能好一点好一点么。 夏知希再度认为这事儿成不了，人家经纪公司要赚钱的，又不是慈善机构，看谁惨就多给点捐助。 既然两份经济合约的条款大方向都没什么区别，那就代表，这行确实就这样，就是公司压榨艺人。 事实再度证明夏知希想的没错，她跟着李智恩去了那家公司，跟疑似还没她懂行的法务掰扯了不到十分钟，法务就示意要签李智恩的星探，我们出去单聊。 单聊回来的星探很直白的对他们说，合约是不会改的，所有新人都是这么签进来的，你们要是不想签，我们也不强求。 -- 第542页 罕见被人怼到脸上的夏知希张嘴就想教对方一个乖，手却被李智恩拉住了，她扭头看过去，看到的是焦急又害怕的眼神。 夏知希眨眨眼，算了。 算了，合约签了。 李智恩大松一口气，也给姐姐大鞠躬，说着是自己不懂事的话，让姐姐千万别生气，都是她的错。夏知希却觉得，他们家打工仔里总算出了个还算聪明的。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初中少女敢赌，就是个聪明人。 为什么金成元是笨蛋呢？废话，那家伙都几岁了！光搞梦想，不用吃饭啊！ 尹仲勋也是个光搞梦想不用吃饭的家伙，他在大家庆祝李智恩实现梦想的餐桌上，笑得最大声。饭局一结束，这家伙就跑出门，蹲在路边哭得也很大声。 缩在巷口阴影里的男人哭的很压抑，尽可能不发出声音。拐角站着的夏知希却觉得那抽泣声太吵，吵到她想开个经纪公司，那玩意儿应该不难吧？ 十分钟后，抽泣声渐渐停了，尹仲勋面前也多了个抹茶冰淇淋，他用力抹了把脸，恨恨的说，“你个变态！”又拿他的眼泪配冰淇淋！ 夏知希手上拿着巧克力味的冰淇淋，用被冰淇淋冰过的手让他低头，在语气很凶，但脑袋还是老实低下来的男人弯腰时，把冰凉凉的手按在他的眼睑上。 “我看不见了，继续哭吧。” “滚！明明是我看不见了！” 不管谁看不见了，独自哭泣时过于压抑的男人现在是边哭边骂，动静可大了。 骂老天不公，骂命运之神眼瞎，骂自己一事无成，骂为什么就不能是他。 夏知希心不在焉的舔着冰淇淋，注意力都集中在掌心，掌心的那双眼太烫，烫的她更想开个经纪公司了。 哭到腰都要抽筋了的尹仲勋终于把亲故的手拿开，一边吐槽亲故是个小矮子，一边压在小矮子肩头，脑袋也埋进去，就这么从背后抱着她，把她当拐杖，当眼睛，当遮羞布，才敢回家。 抹茶冰淇淋早化了，尹仲勋还很可惜，还不如把冰淇淋吃了呢。 吃了巧克力冰淇淋的夏知希去问妈妈，我开个经纪公司怎么样？ “为仲勋啊？”妈妈问她，看女儿点头，摸摸她的脸，含笑说不行。 “为什么？”女儿贴着妈妈的手心，不明白，妈妈怎么突然不做好人了。 妈妈牵着女儿的手去花园散步，搂着女儿的肩膀跟她说过来人的经验，男女相差过大不是好事。 你们现在呢说起来差距也大，但那孩子是在我们眼皮底下长大的，你也是在他爸妈眼皮底下长大的，我们做父母的肯定是想你们和和美美。 尹仲勋的那个梦想在夏妈妈看来过于不靠谱，家长们的想法都一样，尹家爸妈也觉得很不靠谱，不然也不会下狠手收拾儿子。可孩子也大了，不是靠打就能让他听话的。 孩子想追梦，成与不成先不谈，年纪在这里该成家了。尹家爸妈跟夏妈妈商量过，家里有些积蓄，在首尔买套房是不现实，在老家买房不是不行。 小孩子们都在首尔，家里买房没那个必要，那笔钱就给小两口存着，看他们想怎么花。儿子过于“垃圾”，尹家爸妈都准备好入赘了。 夏妈妈则是想着，女儿的性子，尹仲勋这样倒是挺般配。他们家夏夏是不可能成为家庭主妇的，小勋倒是家务活都能上手，都新时代了，不是非得男主外么。 家长们把什么都商量好了，就没打算再让尹仲勋去拼什么事业。儿子已经是“烂泥扶不上墙”，没什么事业好拼的，让夏夏去主外也挺好。 夏妈妈把家长们的打算告诉女儿，难得自私一回跟女儿讲，“未来怎么样，我们谁都说不准，他要是真的高飞，到时候你也忙，他也忙，谁来照顾家里呢，妈妈不能陪着你一辈子啊。” “你能。” “嗯？” “你能陪我一辈子。” 这话说得妈妈只是笑，女儿也笑，她很肯定妈妈会陪她一辈子，这是她的金手指，不会出错。 至于亲故会不会高飞，夏知希不是很在意，飞多高都给他拽下来，砍断翅膀都得在她身边待着，以及，“我可以不让他知道他的经纪公司是我的。” “怎么可能不知道。”妈妈让女儿别说傻话，“一辈子那么长，总归会知道的，到时候他真的会生气，男人再幼稚，自尊心也强。” 夏知希想说我能让他一辈子都不知道，不过，“你不想让我做吗？” “我不想。”妈妈贴贴女儿的脑袋，“我想让你们好好的，真到那一天，我也能走得安心点。” 他们家夏夏得有人陪才行，那个人不用飞黄腾达，不用有多少钱，不用多成功，只要陪着她就好。 妈妈不让干，夏知希就放弃了。 既然放弃了，夏知希就去跟尹仲勋说我本来准备瞒着你干什么。尹仲勋简直无语，这变态还真什么都干得出来。 “你别给我搞事啊我跟你说，你要是敢干，我就跟你绝交！”尹仲勋立下警告，冲她龇牙，“拉黑你！” 夏知希思索片刻，“那我就把你关起来，挂上脚链锁在房子里。” “卧槽你个变态！”尹仲勋对变态亲故翻了个大白眼，还不忘提要求，“我想要能看到江景的那种房子，要有大落地窗的那种。” -- 第543页 估算着自己有多少钱的夏知希点头，“行。” 第120章 第四章 家里多了个练习生，夏知希就不免会从亲妈，老太太和练习生本人那里，从侧面了解到各种娱乐圈小知识。 类似于经纪公司是真的坑，什么都算钱，给练习生培训的每一笔钱都是未来要他们还的。 衣食住行再加上所谓的零花钱都是如此，都是以后要还的，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打造商品的前期投资，未来都得还。 为了以后能少还点钱，李智恩一开始都不想住在公司宿舍里，可公司的人以不住宿舍不方便管理为由，弄得她还是得住在宿舍里。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如果没在大家庭里住过，那公司宿舍的环境对李智恩来说就是豪宅。 可她住过“豪宅”了，再进入宿舍就哪哪都不习惯，尤其是吃的方面，最不习惯。 夏家母女穷到只能酱油拌饭小菜都吃不起的日子里，夏妈妈都会单独给女儿蒸一碗鸡蛋，在夏妈妈朴素的价值观里，孩子得长身体，亏什么都不能亏了嘴。 后来家里日子好了，水果再贵，肉价再高，夏妈妈也给女儿买。 再后来家里日子不是好了一点半点，房子有了，旅馆都开起来了。客人们都是学生，夏妈妈在伙食上是很精心的，一家三口跟着大家一起吃，不说餐餐鸡鸭鱼肉吧，也确实不缺肉吃。 可李智恩进了宿舍，肉类就离她很远了。远到本来还能忍住嘴馋的少女，从半个月往“家”跑一次，到十天、一个礼拜、三天，乃至于天天往家跑。 对李智恩来说，这里就是她的家了。 家里总比外面好，好到李智恩还是想搬回来。就在少女想着如何才能搬回家住的时候，公司通知她可以录专辑了，天大的喜事啊！ 天大的喜事也发生在尹仲勋身上，他终于有机会出现在电视上了。不是背影，不是后脑勺，不是给谁谁谁做替身，是真正能露出脸出现在电视上的！ 亲故嗨爆了，成天笑得跟二傻子一样，夏知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她给他换了辆自行车都没看他那么高兴，只是上个电视而已，有必要么！ 很有必要！ 总算上了电视的尹仲勋呼朋引伴召唤大家来家里一起看他上电视，夏知希坐在客厅里的C位，硬邦邦的小脸跟周围欢乐的气氛很不符。但大家多少也习惯了，自己闹自己的。 在电视上出现的尹仲勋就出现了一分多钟，台词都没两句，当事人嗨的跳起来欢呼，周围也满是呱唧呱唧的掌声，连夏妈妈都说我们家孩子出息了，就夏知希不高兴。 夏知希很不高兴，在李智恩有粉丝了之后极其不高兴。 练习生传说中的出道可以说顺利也可以说不顺利，顺利是专辑好歹发出去了，不顺利是没什么水花。 打歌节目上了一堆，路演跑的人瘦的都快没了，也没赚到多少钱，反倒欠公司更多了。 为此，新出道的歌手很是难过，但歌手怎么说也是出道了么，零零散散的还是有了点粉丝。 其中一位粉丝也不知道脑子哪有问题，可能传说中的私生饭，居然一路跟踪收工的李智恩跑到了家里来。 夏知希回家发现家里多了个陌生人，还被亲妈招待，说是让那个妹子多多照顾李智恩，搞得好像李智恩是她女儿。 这个无所谓，有所谓的是，李智恩很感激她的那个粉丝姐姐，虽然一开始被跟踪很害怕。 但粉丝姐姐说，她不是跟踪是碰巧遇到。总之就是我很喜欢你，会为你加油的。 坐在窗边的夏知希，透过窗户看着大门口，依依不舍的爱豆跟粉丝，目光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尹仲勋那傻子不会也这么喜欢粉丝吧？ 要是尹仲勋对粉丝这样，夏知希就把他锁家里，反正江景房她已经准备好了。 尹仲勋目前还没有粉丝，尹仲勋现在只是在一个不怎么出名的古装剧里，演了个连姓名都没有的路人甲而已。 尹演员上电视后兴奋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拿到视帝了呢，专门拖着夏知希跑去逛市场，打扮的很是帅气，就指着能在市场里被哪个大爷大妈认出来。他出演的古装剧就是老人家看得多，这是针对性观众群。 大夏天的被拽出去瞎溜达，夏知希不是很乐意，但尹仲勋狗链子都给她叼来了（包），勉勉强强去呗，当遛狗了。 可是一路上大型犬都在前面冲锋，走太快，分分钟甩夏知希十米远，跑远了发现她没跟上又蹦跶回来，随即再跑远。如此三番后，夏知希不耐烦了，站住脚不走了。 十米开外的尹仲勋一扭头发现她又离自己好远，小跑回去。夏知希在他跑回来的时候，都准备好他要是敢哔哔，你怎么那么慢，她就揍他！ 跑回去的尹仲勋确实嘟囔着你是属乌龟的啊，乌龟都爬得比你快这种找揍的话。 但他话刚开了头，手就伸过去牵住了夏知希的手，边嘟囔边拉着她大踏步前进，这让本来要揍他的夏知希想想还是算了，狗子也好久没那么开心过了。 狗子大踏步前进了也没几步，就放慢了脚步，一边吐槽乌龟真的太乌龟了，一边配合着夏知希的脚步，前前后后甩着她的手，跟她并排走。 乌龟走了一会儿看到街对面有对情侣，那对情侣没有牵手，而是男孩子打着遮阳伞，女孩子挽着男朋友的胳膊，两人还分食一包小零食。 -- 第544页 夏知希站住了脚，尹仲勋也被拉住了，扭头看亲故，咋了？ 夏知希说，“太阳太晒了。” 仰头看了眼太阳的尹仲勋茫然，“所以？” “我需要一把遮阳伞。” “..突然间作什么？” 作不作的，夏知希都要遮阳伞。那尹仲勋能说啥，买呗。 伞买了，夏金主给的钱，工具人负责打伞。 打着伞，走得就更慢了，夏知希也就挽着他走了一小会儿就嫌热，边上的家伙是个大暖炉，冬天抱着很舒服，夏天阳气太足，夏知希不喜欢。 尹仲勋眼看她老往边上蹭，时不时就蹭到伞外面去了，还得追着她给她打伞，就这还被嫌弃说跟个跳蚤一样动来动去，差点给气死。 是不是你嫌太阳大！是不是你要买伞的！是不是你作！我就让你不要作！ 这把伞跟当初的女士自行车一样，也就是玩了一次就在家里吃灰了。倒是尹仲勋多了辆变速自行车，偶尔还会当个交通工具。 家附近就有个市场，也不用走很远。到了市场，有遮阳棚，伞就收起来了，也开启了路人甲当视帝的模式，尹仲勋在市场来回逛就指着有人能对他说一句，小伙子我看你很眼熟啊。 确实有老板这么说，但不是真的认出来视帝了，而是想要招揽客人。小伙子一看就是老客，要不买点？ 尹仲勋在市场前前后后逛了三圈，还要走第四圈的时候夏知希不乐意了，搁这玩马拉松啊，腿都要给你遛细了！ “再来一次，最后一次！”尹仲勋双手合十弯腰求着亲故，“最后一次嘛-我保证——” 亲故不信他，“你上一次也是这么说的。” “去吗-你都不动的-当运动啊——”尹仲勋按着她的肩膀推着她往前走，“走走走，我请你吃好吃的——” 被推土机推着往前的夏知希陪着他绕了一圈两圈三圈，再回到起点，眼看还要走第七次，她要爆发了。 边上的傻狗一声长叹，耷拉的耳朵有气无力的说算了，我们回去吧。 火气上涌的夏知希一脚踹过去，“走！”不就是绕圈圈么，绕呗！ 绕了十二圈，绕到市场老板们都开始怀疑这对小情侣是不是准备在市场里找房子开店了，尹仲勋总算有了清晰的自我认识，他不是视帝，他就是演了个路人甲，路人认不出来的。 认清现实的路人甲放弃挣扎不想绕了，回家的路上又变身工具人，背着累到随时会爆发的夏知希，跟个犁了一天地的老黄牛一样，踢踏着脚步往前。 就这，还不忘念叨背上的家伙，你这小身板也太弱了，走点路而已就能累成这样，太虚！ 晃着腿趴在他背上吃冰淇淋的牛主人才不管他怎么叨叨，听烦了就把吃了一半的冰棒怼他嘴里，堵住嘴就没那么多废话了。 凡事开头难，但只要开了头就不怕没后续。 尹仲勋出演了第二部电视剧，还是个路人甲。但这次镜头多了点台词也多了点，算是有些进步。这算是家里的喜事，第二件喜事是李智恩又发专辑了。 这一年，李智恩接连发专，单曲、迷你辑、正规专，又出迷你辑。从专辑的发布数量来看，真不能说公司对她不好。 虽说这些专辑都没让李智恩赚到多少钱，但有专辑发就够别人羡慕的了，比如金成元。 这位签约比李智恩早多了，也就去年跟一个女歌手发了个单曲，其他时间都在家抠脚。 也不对，他还顺道跟那位女歌手谈了个恋爱，要不说这位脑仁小呢，就他那朝不保夕的生活还跟人谈恋爱，也不知道咋想的。 有恋人的男青年想跟女朋友分手，又不知道咋跟女朋友讲，跑来约兄弟喝酒。 两个贫穷的男青年，喝酒的地点非常接地气，就在距离家里大概五百米不到的杂货店门口的凉床上。 他们喝的是家里带出来的烧酒，下酒菜是家里的各种小菜，以及杂货店买的虾条，要用人家地方么。 穷是真的穷，但贫穷的男青年们还是要脸的，起码没在家里喝。 金成元是搬出了旅馆，但这里对他来说也算得上第二个家，夏妈妈对他尤其好，到现在还是会给他准备一堆小菜，他每次回来，都给他带回去慢慢吃，生怕孩子在外面受苦。 孩子在外面是吃了不少苦，最苦的一件事是他跟女朋友差距越来越大。 花耀飞发展的很好，他说是一般都是夸张了。钱，钱没有。名气，名气没有。 金成元酒没喝多少，人却已经要醉了，憋屈的不行，嘴里说着女朋友很好，好到他配不上的地步，女朋友什么都不介意，不介意他穷，不介意他没名气，可他自己介意。 自己要脸，自尊心过不去，讲不出口分手，也憋不住不讲，怕耽误人家，也确实是在耽误人家。今天两人吵架了，还是女朋友先道歉，他觉得自己是个渣渣。 渣男一号红着眼瞪着渣男二号，你难道就不会过不去吗？ 莫名其妙变成渣男二号的尹仲勋看了眼酒瓶，才半瓶而已，还有一半是我喝的，这你都能醉？ “夏知希都要读博了，还是首尔大的博士，你一个高中肄业..” “谁高中肄业，我是大学休学好不好，想回去读随时可以回去的。” 尹仲勋让他不要攻击学历，你也没啥了不起的，跟夏知希比，这个国家九成都比不上！ -- 第545页 金成元都不屑跟他掰扯，“行，不谈学历，夏知希比你有钱多了你知道吧。都不用说那栋房子，那块地，就说她以后是要留校在首尔大当教授的人，你呢？你顶天了是个二流演员，现在连二流都不算，你哪来的脸跟人家谈恋爱？” “跟谁谈恋爱？”尹仲勋懵逼半秒，“你以为我跟夏知希在谈恋爱？不是，从哪看出来的？” 同样愣住的金成元更懵逼，“你跟夏知希不是在谈恋爱？！” “不是啊。”尹仲勋仔细回忆，“我们哪里像在谈恋爱？” 金成元酒杯一放，“你们哪里不像在谈恋爱？” 突然“被谈恋爱”的尹仲勋觉得哪里都不像，金成元都已经不把他当渣男了，这根本就是垃圾！ 不谈恋爱你对人家姑娘动手动脚的！不谈恋爱你赖在人家姑娘家混吃混喝！ 不谈恋爱你成天搞的跟男主人一样，对人家妹子叽叽歪歪，裙子穿短一点你都哔哔！ 你这不是谈恋爱是在拿妹子当备胎？你怕不是活腻了！那可是夏知希，你敢那她当备胎，分分钟给你灌水泥沉江！ 听对方举例了一堆恋爱证据，还收到死亡威胁的尹仲勋又好气又好笑，谁拿夏知希当备胎了，那变态是会给人当备胎的人吗？ 还什么灌水泥沉江呢，要是夏知希真被哪个傻逼当备胎，他能先把人打死！ 尹仲勋想解释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这种没有青梅的懂个屁。 可他看着只空了半瓶的烧酒，怀疑对方是装醉，也不想掰扯这件事。 “就算我们在谈恋爱好了..” “什么叫就算？” “行，我们在谈恋爱。” 伸手制止酒鬼说废话的尹仲勋让他先听他讲完，“我跟夏知希是在恋爱也好还是只是关系好也罢，她成功我都是鼓掌叫好，你也一样。你女朋友发展的好，你也应该祝福，而不是把自己的心理压力转嫁到她身上，打着配不上的旗号，要跟人家分手，还当好人，那才是不要脸！” “你懂什么！”金成元怒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要脸！” 这要不是看他挺惨的尹仲勋能喷他一脸，好歹也是跟夏知希那个毒舌当了多年竹马，喷人的功力没学会十成也有五成技能。再说了，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不懂的。 什么配不上，什么为你好，什么放手让你飞，这些都是屁话，讲到底就是没那么爱。 女朋友发展的好当然好，可女朋友发展的太好，自己在兄弟面前没面子。 他们又是公开恋爱，媒体都唱衰，女方粉丝更是大面积攻击，压力太大抗不过去了呗，不就这么回事么。 就是爱对方比不过爱自己，就是跟她在一起压力太大，就是即想分手又不想做坏人。 一堆狗屁倒灶的理由不过是用来安慰自己的，还真当回事了？这东西偏偏别人就行了，别骗到最后把自己也给骗进去了，那就是真的蠢，又蠢又坏。 男人么，要面子，要脸。这个尹仲勋可以理解。可为了脸面，非得把麻烦转嫁到女方头上，尹仲勋就看不惯。 你要分手就老老实实跟人家讲分手，别扯这些没用的，更别装什么好人！ 委婉表达了上述这番话的尹仲勋跟对方不欢而散，没过几天，兄弟又来找他喝酒，这次情侣真的分手了，这次兄弟也喝得酩酊大醉。 一大早，夏知希在客厅看到两具男尸，抬脚把另一具踢开，拽着亲故的胳膊，跟拖尸体没什么区别的吧尹仲勋拖回房间，交给亲妈，让夏妈妈等尹仲勋酒醒了一定给他腿打断。大半夜跑出去喝酒，还喝成这样，怕不是想死！ 同为单身狗，有青梅的竹马还有丈母娘照顾。啥都没有的金成元只有好心的老太太接济，老太太也弄不动他，只能硬给人喊醒，扶着他去收拾下自己。 晚上夏知希回来，两具尸体，另一具已经走了，剩下那具跟前跟后的讨好她，生怕惹到她。 抱臂翘腿坐在沙发上的女王大人问跪坐在腿边的跟班，“我是不是说过你再喝那么多腿都给你打断。” 很是狗腿的跟班一边给大佬捶腿，一边甩锅给兄弟，都是金成元的错！全是他的锅！ “我说了我不喝，他非要拉着我喝，还给我灌酒。”尹仲勋委屈巴巴的说，“我没打过他。” 夏知希冷眼看着他装，戏精上身的尹仲勋装的可真了。 两人这边正在审讯，夏妈妈端着切块苹果来了，一巴掌拍在女儿的脑袋上，“他头疼一天了，你折腾他干什么！”再拉着尹仲勋起来，“你也是，就会瞎闹，头不疼啦，去坐着！” 抿唇偷笑的尹仲勋摸到青梅边上坐下，捂着脑袋的夏知希撇嘴瞪了他一眼，女王大人什么的，只是会被妈妈教训的乖乖女而已。 乖乖女在又一次看到金成元来的时候堵住了他，警告他不准让尹仲勋喝那么多酒。金成元正处于失恋报复社会阶段，碰上秀恩爱的只想烧死他们。 “话说，尹仲勋讲你们没在恋爱，只是关系好而已。”充满挑拨语气的话从金成元嘴里讲出来，“我看他太不是人了，我们打他一顿吧，我帮你揍他！” 夏知希眯着眼打量他，看得金成元有些维持不住笑脸，“怎..怎么了？” 脑子里已经想好要怎么搞他的夏知希刚要开口，肩膀上多了只胳膊，胳膊的主人按住她的脑袋让她看着自己，眼底满是不赞同。 -- 第546页 尹仲勋不知道夏知希要干嘛，更不知道金成元怎么得罪她了，但她那个表情很危险。啥都没干的夏知希轻“啧”了一声，不干就不干。 按着亲故脑袋把人推开的夏知希回房间了，站在原地没动的尹仲勋等房门关上，才转向金成元，“不要说我没警告过你，别惹她，不然你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谁惹她了？”金成元超级无辜，他找谁麻烦也不会在大佬面前蹦跶啊，夏知希超恐怖的！ 尹仲勋不信，“没惹她，她怎么那个表情？” “什么表情？”金成元还不信呢，“你们两刚才都没说话，你扯什么。” 刚才啥话都没说的青梅竹马只用眼神短暂的交流了片刻，但竹马非常肯定，“你绝对惹她了，那家伙说不定从哪下刀都想好了，你最近还是躲着她一点，能别回来就别回来了。” “就这个对视能扯那么多？” “不信拉倒。” 尹仲勋让他大可以去以身饲虎，到时候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他会记得清明给他上柱香的。 金成元听得白眼翻翻的，这对狗男女绝对在秀恩爱，老天怎么就不能为民除害烧死他们！ 活得好好的尹仲勋在两个小时后得知金成元跟夏知希说了啥，心里感慨他是真的不怕死。 “干嘛，我说得难道不是实话？是你自己说你们没谈恋爱的。”金成元斜眼看他，“又不承认了？” 尹仲勋一乐，“说你傻你还真傻，重点不是我们有没有谈恋爱，是你不能当着她面说我坏话。就像你不能对她说姨母坏话一样，我们是一家人你是外人，外人不能说家人坏话知道么，内容不重要，态度很重要。” 听愣住的金成元疑惑的很，“你该不会是想说你们真的是兄妹关系吧？” “没有血缘关系就不能是兄妹了？”尹仲勋反问他，“我们非得是情侣才行？” 愣怔半秒的金成元心念一转，“你们要不是情侣的话，我给夏知希介绍男朋友你应该不会介意？” 动了动肩膀的尹仲勋有点不爽，没表现出来，“你介绍的她能看得上就见鬼了。” 这话一出金成元还真怀疑，难道真的是他想歪了？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秉持着对大佬的敬畏，金成元是不敢把身边的猫猫狗狗介绍给夏知希的，尹仲勋那句话说的没错，他介绍的大佬还真看不上。 但联谊这种事又不是只有他身边才有男人，家里那么多首尔大的，想要找个配得上大佬的不难吧？ 非常难！ 房客一号听说要给学姐介绍联谊，连连摆手拒绝，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开什么玩笑，学姐是九天神女，他们都是垃圾，他身边哪有配得上学姐的！ 房客二号同样拒绝，别闹。学姐是要把终身献给科学的人，恋爱妨碍她的人生进程，会被教授打死的。 房客三号是个妹子，妹子很疑惑，学姐不是有男朋友吗？尹仲勋啊。 “尹仲勋说他们没在谈恋爱。”金成元表示，要不是尹仲勋那么说了，他也不会想着找人给夏知希联谊啊。 妹子想都没想就说不可能，“他们两要是没在谈恋爱那就没有人在谈恋爱了。” “我也是这么说啊，可他不承认。”金成元表示，“那家伙搞不好把夏知希当备胎。” 一秒都没停顿的妹子直言道，“他只是不想告诉你吧，谈恋爱也不是非得跟你说啊。”备胎什么的，连学姐的一根头发丝都沾不上。 金成元给气笑了，合着就他是坏人？单身狗愤怒了，跑去跟夏妈妈讲，倒是没说什么备胎的事，只说那两人都说自己没在谈恋爱，夏知希也不小了，要不要介绍个男朋友？ 夏妈妈也没跟金成元说什么不可能的话，就是笑笑，随即去问女儿，你跟小勋没有谈恋爱吗？ “没有啊。”夏知希叼着糯米团子，左右转着脑袋，“为什么只有五个，我看你弄了很多啊。” “等大家一起吃。”夏妈妈让女儿别管什么糯米团子了，“你跟小勋没谈恋爱？没在一起？”怎么会呢？ 不是很明白妈妈为什么又问了一遍的夏知希反问她，“你想让我们谈恋爱吗？”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夏妈妈皱紧眉头，“我之前跟你说你姨母（尹妈妈）连办婚礼的钱都存好了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们没在一起？” 夏知希眨巴着眼睛，“对哦，结婚之前是要先谈恋爱的。” 上手就是一巴掌的夏妈妈给气笑了，“恋爱都没谈你跟我说什么结婚！”讲完又很诧异，“你们怎么会没在一起呢？不是一直都很好吗？” 确实一直都很好的青梅和竹马都忽视了要在一起这个点，夏知希会忽视就是很单纯的忘了，尹仲勋会忽视的原因么.. 那一年，高三填志愿。 尹仲勋啃啃哧哧的问夏知希你要考什么大学，夏知希说首尔大。 “我的成绩虽然能去首尔，但选不到好学校啊。”尹仲勋抓着头发，“而且我爸也不想我去首尔。” 夏知希翻着书没搭理他，尹仲勋趴在桌上跟她嘟囔，他也想去首尔。 可是他爸不乐意，叽叽歪歪说了一堆，核心思想就一个，我会努力去首尔的，你等等我好不好？ “等你干嘛？” “唉——” -- 第547页 尹仲勋用手肘怼她，眼神飘忽，嘴里含含糊糊的说，“你懂的啊。” 完全不懂的夏知希疑惑的看着他，给尹仲勋看傻了，“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 我喜欢你啊！ 要不是喜欢你，狗才愿意跟你做朋友！要不是喜欢你，谁会冒着被全班打的风险陪你上下学啊！ 要不是喜欢你，你这个性格我会离八丈远！要不是喜欢你，要不是，要不是.. 情人节礼物你只收我的！唯一不收钱的补习待遇也只有我有！姨母的便当也只会跟我分享！你不是也喜欢我吗？！现在装什么不知道！ “呀！夏知希！你怎么这样！” “..哪样？” “你个白痴！” 夏知希活得好好的去了首尔，少年的初恋也就这么夭折了。 再之后？就是现在啦。 现在两人坐在花园的秋千椅上，尹仲勋的胳膊搭在椅背，落在妹子的脑后，食指绕着她的发丝玩，嘴里说着拍摄时发生的事。夏知希摘一个草莓蒂吃一颗草莓，自己吃三颗，再分他一颗。 半碗草莓下去，突然想起来，“你什么时候告白？” “告白什么？”尹仲勋张嘴冲她“啊-”，叼着草莓含糊的讲，“我最近啥都没干。” 韩语里的告白也有要坦诚什么的意思。 也塞了颗草莓进嘴里的夏知希很自然的说，“恋爱的那种告白，结婚之前要先恋爱，我忘了。”她也没结过婚啊，没经验，就忘了。 本来凭借腿长踩着秋千晃的尹仲勋一下僵在那，呆呆的看着夏知希。 夏知希还在一边摘草莓蒂，一边在那叨叨，说是尹妈妈把礼金都准备好了，说妈妈讲要是结婚后他们想搬出去也行。 “我本来想搬，搬走了妈妈就只会给我做好吃的了。可再找个人打扫家里卫生妈妈肯定不乐意，那不如还是住在这里，这里妈妈不用那么累。我问过尹妈妈他们要不要搬来首尔，她说老家就挺好的。” 老家很好，尹家爸妈没有要搬来首尔的打算。且不说尹爸爸还有工作，就算是来首尔也不能靠着小夫妻过日子，儿子又不是真的入赘。 儿子极其不靠谱，正事不干，非得追梦，他那个梦也太虚了！就现在还靠丈母娘接济呢，他们搬过来算怎么回事。 夏知希倒是不介意养所有人，她想要照顾妈妈，就自动理解尹仲勋也会想照顾爸妈，那一家人在一起也挺好。但尹妈妈不太乐意，也就算了。 夏知希打算好了，尹家爸妈还年轻，暂时不想来首尔就不来，等他们年纪大了，想要来的时候再接来也是一样。到时候看尹仲勋的想法，她都可以。 她的江景房也买了，准备当婚房用的，妈妈说结婚要有个婚房。要是尹仲勋想去住，那就他去住，不想的话就住在这里。当然要是妈妈不想去婚房，她肯定是跟着妈妈走的。 家里的客房可以空出一间，当他们住的房间，明年夏天这批房客也要换一批，到时候空出一间房就可以了。 孩子的话这两年暂时不行，她要跑实验室，会有危险，等过两年吧，她确定留校，从实验室退出来，再要孩子会比较好。 到时候她的空余时间也会多一点，可以陪孩子，也可以陪妈妈，还可以陪他。 还有什么来着？对了，还有告白。 总算抬起头的夏知希又问了一遍，“你什么时候告白？这个要男孩子说的，还是我说吗？” 男孩子傻半天了，傻眼的看着连孩子上什么学校都计划好了的家伙，“你高三那年为什么装傻？” “装什么傻？”夏知希疑惑。 尹仲勋深呼吸，吐气。再深呼吸，再吐气。再再深呼吸，这次气吐出去的时候，眼眶都泛着红，“高三填志愿的那晚，我说我肯定会去首尔让你等我的那天，你为什么装傻？” 依旧没有听明白，甚至于都忘了这件事的夏知希茫然的很，“你到首尔为什么要我等你，你自己来不就好了吗？” 再度傻住的尹仲勋愣愣的说，“就这样？” 还是没懂的夏知希反问，“还要怎么样？” “夏知希！” “怎么了？” “你这个白痴！” 白痴张嘴就想怼回去，迎面的一个吻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女孩子反射性想躲，男孩子扣住了她的后颈，难得凶猛的很，一点都没有软萌好欺负的样子。 春寒料峭的夜晚，梨树还没有开花，秋千椅下远没有梨花飘散时浪漫，但春天了，梨树要发芽了。 万物都是迎春生长，梨树迟早会开花，花后有果，梨树下的男女虽然还没吃到梨子，草莓却在口腔中游走。 他们都不会接吻，他们都是第一次。夏知希是真的啥都不会，尹仲勋理论知识稍微丰富点，但也只是会理论知识。 理论知识让唾液裹着草莓汁填充口腔，满满的果味就是他们的初吻。 这对刚刚确定关系的情侣跟别人确实不一样，大概没人的恋爱进程是孩子什么时候生都想好了，连告白还没有呢。 告白有了，初吻有了，一切都会有的。 夏知希的人生，什么都会有的。 第121章 第五章 一个吻，双双负伤，两人都不太会么。 只有理论知识的尹仲勋就会瞎搅和，连理论知识都缺乏的夏知希不会换气。 -- 第548页 后者需要憋红了脸要把人推开想要喘口气，前者扣紧她后颈不给她跑。 一下火气上来的夏知希想都没想就咬上去，那可不是什么玩情趣，就是咬人的咬。 咬的草莓汁混合了血丝，舌尖被咬到的尹仲勋一把推开她，还没来得及吼出一句你是狗啊，被甩开撞到秋千扶手的夏知希就扑上去了。 单纯从战斗力评价，假设当武替的尹仲勋战斗力是五十的话，夏知希就是个战五渣。 但尹仲勋不敢还手啊，顶多就是抱头逃窜，夏知希跟在他后面追着打，追到夏妈妈面前，两人都挨揍。 因此，一个吻，双双负伤。 啥浪漫的初吻，啥唯美的秋千，都是屁！过日子还是要来点实在的！ 过日子最实在的就是搞钱，李智恩赚到钱了。 歌发了不少，商演也跑起来的李智恩赚了点钱。虽说还不够还公司的欠款，可公司也没有不做人到非得把小姑娘手上的钱都抠下来，还是给小朋友一点甜头。 手上有了点钱的李智恩想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老太太从杂物间搬出来，她的钱够在棚户区租个房子但不够租住“大家庭”这种豪宅。 不过从杂物间搬到房客们租的房间是可以的，恰好一个学期结束，旅馆的房客们要换人了，李智恩就去找小老板商量，能不能给奶奶和弟弟租个房间。 她暂时没办法像其他租客一样按学年交房租，只能按月交，但她一定不会拖欠房租的！ 夏知希对她要怎么交房租这件事不关心，倒是对她很识时务这点很满意。 老太太年纪真的大了，早年日子过得也苦，现在说是能干活当然是可以继续干，但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关键是夏妈妈看着不忍心，跟老太太也熟了，对她的唠叨左耳进右耳出，老太太唠叨她的，夏妈妈该帮忙还是帮忙。 夏妈妈是自愿帮忙，在她看来都是顺手的事，夏知希却看不得她顺手太多次。 可她跟夏妈妈说，你想养着老太太和小孙子就养着，我们再找个打工仔来，这话一出口就被妈妈拒绝了。 人都有自尊心啊，夏妈妈不想伤了老太太的自尊心。何况顺手而为的事，何必再找个人来呢。找人来住哪？不管住哪，都会让老太太不安心的。 一贯无法反对亲妈的夏知希还准备想别的招，李智恩就乖巧上门说，我有点钱了，想让奶奶日子好过一点。 夏知希当然赞成，免她房租都行，不过这个跟她讲没用，要去跟妈妈讲。 李智恩就去找夏妈妈了，夏妈妈倒是不太赞成，孩子还小赚那点钱应该存起来而不是立刻就花掉，再者说她认为老太太不会乐意的。 老太太当然不乐意，同样是孩子还小，好不容易手上有点钱得攒着，别说李智恩还得过日子，小孙子还得上学。 就算他们不太缺钱了，她也想再赚点，要是从杂物间搬到客房，得单独付一份房租不说，也不好跟夏妈妈继续说打工的事了啊。 人老了，手脚不灵便，干活总归有些拖拉。这些老太太自己也知道，可日子不是难么，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精明，那不是什么坏念头，只是想着能多赚点让孩子们日子过好点，不然她哪来的脸面再赖在这里呢。 可搬到了客房就是客人了，客人一边付着房租一边赖着人家人好，还非得赚那份打扫的钱，这就真的死皮赖脸了，老太太干不出来。不能仗着人家人好，就得寸进尺啊。 夏妈妈反对，老太太也反对，就在夏知希认为这事儿要黄的时候，未成年少女给她上了一课。小孩子跟大人讲什么道理，就胡搅蛮缠也行啊。 李智恩跟她奶奶歪缠，又是哭又是闹，可怜兮兮的说着想让奶奶过点好日子的话，讲得孙女跟奶奶抱头痛哭，夏妈妈也听得眼泪汪汪的。就夏知希，一脸惊奇的看着她们，还有这招呢？ 不管什么招，有用就行。 老太太在新学期搬进了客房里成了客人之一，家里多了个打工仔，这个打工仔也是夏妈妈捡回来的。 夏知希也不知道她妈是有什么捡动物的光环，出去溜一圈，什么猫猫狗狗都能捡回来。 还再度怀疑，这栋房子的风水不太对劲，怎么谁都能跟娱乐圈扯上关系？ 捡回来的小朋友同样是个向往娱乐圈的追梦少年，少年人苦逼兮兮的一天打三份工，还都是临时工，随时可能没活儿干，就为了能挤出时间来给各大经纪公司投简历。偏偏长相不过关，一直也没成功。 夏妈妈能把人捡回来还是“英雄救美”呢，她在市场被传教的人（韩国教派经常在马路上拉人）缠上了，她几次拒绝都不成功，还是少年人看着不对劲上来帮忙。 这个忙一帮，两人就聊开了，夏妈妈就知道少年在找临时工，就把人捡回来了，正好家里缺个人么。 凭借对方帮了夏妈妈一把，夏知希对这个临时工倒不是非常排斥，可在听了他的梦想之后，就很无语。这国家这么了？是人是狗都想当明星？ 得知家里多了个想当明星的打工仔，两位已经出道的“明星”都回来围观，对此位的面相都报以怀疑的态度，小哥长成你这样想要当爱豆有点困难啊。 小哥悲愤的表示自己是靠才华，男人看什么脸啊！当即给大伙儿表演了一首歌，唱罢，众人纷纷鼓掌，两位职业歌手给予诚挚的鼓励，要不你去整个容？ -- 第549页 徐仁国白眼一翻，拒绝跟他们讲话，长得好了不起啊！我也不差好不好，我这叫有特色！你们不会欣赏！ 长相颇具特色的徐仁国就这么成了家里的打工仔四号，入住杂货间。 他的职业生涯比前面三位前辈都要幸运，没有经历小老板的“摧残”，因为小老板忙着筹备婚礼，没空。 平时挺聪明的女儿居然傻到连结婚都准备好了却还没跟人谈恋爱，这让夏妈妈颇为头疼，也很担忧，这两个小年轻胡搞瞎搞的，别搞到最后谈着谈着谈分手了。 为此，夏妈妈都准备把结婚计划往后推，倒是之前忘记了谈恋爱的夏知希，这次在推进度，恋爱都谈了，不就应该结婚了吗。 确定恋爱关系的一个礼拜后，首尔大出了个说不好是丑闻还是绯闻的消息。 一位已婚教授劈腿自己带的研究生，原配打上门来，闹得人尽皆知。教授被请回家休息，后来传言好像是离婚了，还是怎么样。 那教授跟夏知希没什么关系，但八卦闹太大，全校都在传，传到她耳朵里的时候，学校为了肃清风气弄了个临时检查组，调查各路教授跟学生的关系，他们这边也被问话了，大家都得避嫌。 被问了一堆教授有没有私下接触你什么的夏知希，回了家就去问尹仲勋，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恋爱都没谈几天的尹仲勋不是很懂她怎么就要结婚了。不过这家伙也不是第一次发神经，就顺着她的思路说，“等我有了成绩我们就结婚。” “什么成绩？” “当个主演？” 夏知希想了想，“我帮你组个项目组？” “说什么呢！”尹仲勋真在给她剥糖炒栗子，动作停下来，扭头瞪她，“你非得搞事是吧？” “不是你说当主演就能结婚吗？”夏知希让他说话归说话，手别停，栗子继续剥，“这样不是最快的方法吗？” 这当然是最快的方法也是让尹仲勋最不乐意的方法，他跳过跟小变态掰扯的过程，直击重点，“你为什么想尽快结婚？” 夏知希就跟他说了学校发生的事，学术圈也是个重男轻女的圈子，女人先天有劣势，她可以靠能力把劣势磨平，但碰到这种桃色问题，她也得避嫌。 已婚的身份可以让这类的麻烦自动变小，已婚的男教授但凡脑子还在都不会去碰已婚的女学生，何况她再过两年就不是学生了。 听她讲了一半就板起脸的尹仲勋等她说完，认真的问她，“你有没有碰到教授想对你做什么？” “教授没有..” 尹仲勋刚要松口气，下一句就是。 “学长有。” “什么？！学长对你干什么了？！” 学长其实也没干什么，就是借着酒意，在新生入学的欢迎会上，对刚上大学的夏知希动手动脚，准确的说是摸了下腿。 “然后呢？” “进医院了。” “啊？？” 学长醉了么，那就需要醒酒药啊，夏知希就笑眯眯的哄着学长喝下她“自制”的醒酒药，给学长喝到进医院了。 夏学妹很老实的去找教授自首，说自己以为可以用的，没想到不可以，非常抱歉。 由于当事人在一开始就说了，那东西是她自制的，学长也是清楚的知道药水是她自制的情况下，拍着胸脯说什么我帮你试试效果，很是大无畏的喝下去。 满场都是证人，夏知希还去找教授自首了，也就牵扯不到什么刻意投毒的问题，顶多是想要追妹子的学长踢到了铁板，那也是自作孽。 新生欢迎酒会上出现的救护车让夏学妹一战成名，不止此后没人敢喝她敬的酒，连教授也是因为她奇特的自制醒酒药对她非常感兴趣。在夏学妹成为夏学姐的过程中，凶名更胜，就没人再敢惹她了。 那个倒霉蛋学长呢？从医院出来就去服役了。两人都没再见过，拿瓶药的效果给学长带来了“沉重”打击。 在故事的开头还很是气愤的尹仲勋听到后半段就剩无奈，不愧是你。 倒霉蛋学长的话题一带而过，现在的重点是结婚。夏知希是有别的方法去解决目前碰到的麻烦。但结婚更能有效的解决后续问题，不如就结婚。 尹仲勋对于这个结婚理由颇为纠结，他不是排斥跟夏知希结婚，他就没想过跟夏知希之外的人结婚，可他也没想过结婚啊，这是不是发展太快了？ “那什么时候结婚算不快？” “至少..谈个一年恋爱吧？” “有什么区别？”夏知希不懂，“一年之后你会不一样吗？还是我会不一样？”他们谈恋爱这几天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啊。 尹仲勋把弄好的几颗栗子放在她手里，让她吃，继续给自己弄，迟疑着说，“我们总得相处一段时间吧，万一不合适怎么办？” 对此，夏知希的回应是，“我买了能看到江景还有大落地窗的房子。” “这跟房子有什么关系？”尹仲勋疑惑。 丢了颗栗子进嘴里的夏知希回，“不合适就把你锁在里面。” “你个变态！” 变态连江景房都准备好了，合不合适什么的好像也不是很重要。但尹仲勋就是想试试，夏知希就陪他试。 青梅竹马那么多年都过来了，还怎么试合不合适？跟别的情侣一样约会啊。 -- 第550页 约会的那一天是很普通的一天，周末，夏知希没课，尹仲勋有面试。 两人早上一起起床，再一起挑约会要穿的衣服。夏知希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还要单独选衣服，她的衣服一般是妈妈准备好，她负责穿。尹仲勋突然说要给她挑衣服，那就挑呗。 夏妈妈在打扮女儿这件事上是很认真的，小裙子买一堆，裤装相对少。 小时候，妈妈打扮女儿是洋娃娃路线，夏知希就经常穿着粉粉嫩嫩的小裙子出街，搭配她面部表情的那张脸，画风很是奇特。 女儿大了，来首尔了，家里开了旅馆也入住了女学生，夏妈妈就给女儿走了淑女风，依旧是裙装多裤装少。 还是她去参加了夏知希的毕业典礼，看到女学生们都是春意盎然的打扮，才买了几条相对短一点的裙子，让姑娘也能漂亮漂亮。 就那几条裙子竹马看得很不顺眼，阻止了几次后，夏知希也没再穿过。 竹马变身男朋友，那几条压箱底的裙子又被翻出来了，递给女朋友去换衣服。 换之前男朋友很期待，换完了出来，男朋友又不乐意了，吐槽裙子太短。 夏知希低头看着只到膝盖上三根手指宽度的裙摆，一如既往的不理解，这哪里短，不过，“要再换吗？” “换！” 换了三次后，夏知希不乐意了，你烦不烦？尹仲勋迅速妥协，不换就不换么。 不换了的夏知希穿的是雪纺的小裙子，印着小碎花的那种，搭配一头黑长直是典型的长辈加直男喜好，清清纯纯。 尹仲勋为了搭她那身衣服穿的是白T加牛仔裤，两人往镜子前一站，莫名有点大学情侣乃至于高中情侣的感觉，两人脸都嫩，看着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小情侣们折腾半天总算换好衣服跟早就等在外面的妈妈说，我们去约会了，妈妈欢欢喜喜的送走他们，转头去跟老太太嘟囔，小年轻们的恋爱谈得她着实看不懂。 小年轻们的约会路线是这样的，吃早饭——陪尹仲勋面试——吃午饭——陪夏知希去图书馆——吃完饭——看电影——回家。 早饭，正常吃。陪尹仲勋面试，就没那么正常。 已经是二十代中半的尹仲勋来面试一个高中生，他还真面试上了。但这不是不正常的地方，不正常的地方在于，选角导演觉得夏知希也挺有感觉的，跟她说让她也去试试。 前后跑了三次面试才通关的尹仲勋对此可郁闷了，夏知希就很茫然，这你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嫉妒你不行么。”男朋友捧着女朋友的脸左转右转，“哪里是什么昭和美人，就会扯！”食指抵着她的鼻尖顶出个猪鼻子，“还什么像中森明菜呢，登月碰瓷！” 眨巴着眼睛的中森知希看在他不高兴的份上没反抗，可他开启捏脸模式，她爪子就竖起来了，眼睛也从圆滚滚的小狗眼变成半眯着眼的狼犬眼，你是不是想死？ 尹仲勋抿唇笑开，按着她的双颊挤出嘟嘟唇，低头啄了一口，把人往怀里一带，“我们才不要像中森明菜呢，她也太倒霉了。” 压根也不知道谁是中森明菜的夏知希抱着他的腰，含糊的问了句，谁是中森明菜，就被男朋友科普了一个，美人遇到渣男，可怜可叹的人生。 手牵手往公交车站的情侣，在车上讲完了整个故事，下车后男朋友非常笃定的跟女朋友说，她绝对不会碰到渣男的，碰到了渣男一定凉！ 夏知希听完觉得，她能不能碰到渣男不一定，但渣男碰到她确实会凉的很快。 面试结束已经一点多了，到了吃饭的地方都快两点了，两人去吃的是最近在首尔大很流行的一家部队锅的店，就是学校门口的店，物美价廉，关键是老板娘还特别漂亮。 换句话说，这两人饶了一圈又回到家门口了。 饭店的老板娘不止人漂亮，还很会做生意呢，夏知希一进店就被认出来了，连送了好多小菜给他们。 尹仲勋对此还蛮习惯的，自从夏知希开始给教授代课，学校附近的店家每次碰到夏知希都会送一堆东西，算是半教授待遇。 这个点，店里没什么人，老板娘就搬了个椅子过来跟他们闲聊。这可不是什么老板娘没眼色打扰小情侣约会，这两人就是大家的街坊邻居，在众人眼中恋爱那是谈了很多年了，青梅竹马呢，还怕什么打扰。 老板娘讲的也是校内热传的那个教授和学生的八卦，她这边还有后续，说是教授拼着净身出户才没让老婆告他通奸，不然真坐了牢，乐子就大了。 “要我说那女的也是想不开，老男人有什么好的，学校里多少青葱少年，挑什么老男人啊。” 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说，“要我，我宁愿选个学弟，慢慢培养呗，改天说不定也能成教授呢。” 从女朋友那知道更多内情的尹仲勋跟老板娘分享八卦，“学弟培养需要时间啊，教授能直接给她出论文，他们毕业是论文要求的，要上期刊，上不去就得一直耗着，学弟怎么写论文。” “还有这事儿呢？”老板娘还真不知道，拽着椅子凑过去，再把小菜往前推，一边让他们吃，一边八卦，“那会不会是教授强迫啊？老东西可真不要脸！” 尹仲勋边给女朋友捞午餐肉，边跟老板娘说，“那谁知道，就算是强迫学校也会说成是双方自愿啊，不然闹得不是更难看。” -- 第551页 “说的也是，那帮人..”老板娘摇头唾弃，看了眼满头只顾着吃的夏知希，“夏博士可得小心点，你那么漂亮，万一..” “才没有万一。”尹仲勋打断她，“这哪能有万一。” “对对对，不能有万一。”老板娘轻拍了下自己的嘴巴，转头就换了话题，“尝尝这个蜜汁土豆，新弄得，他们都喜欢，夏妈妈上次来都说好吃。” 蜜汁土豆情侣们也觉得好吃，顺手打包了一份回家给夏妈妈，再从家里出来去图书馆。 图书馆里夏知希看书，尹仲勋睡觉，学渣就要有学渣的自知之明，男朋友陪女朋友来图书馆基本都是在睡觉，职责么..大概是当玩偶吧。 夏知希会在休息的间隙玩玩偶，可能是戳戳脸，也可能是扒拉一下爪子。 再不然捏着玩偶的鼻子，把他弄醒了，再无视玩偶的怨念，心满意足的继续看书。 休息一下，注意力更集中了呢—— 晚饭，回家吃。夏妈妈说了今天会做大餐，庆祝他们第一次约会。 除了老太太，这张饭桌上没人知道情侣是第一次约会，也没什么人跟着庆祝啥的。 非补课的时间，晚饭的人到的不多，大家各有聚餐或者跟朋友出去浪，也不是每次都聚在一起吃晚饭。 吃了晚餐的情侣们出门看电影，特地选了个爱情片，老片了，《我脑海中的橡皮擦》。 尹仲勋看得长吁短叹，代入感非常强，哭是没哭出来。边上有个咔哧咔哧吃薯片的，再怎么有代入感也哭不出来。 电影一结束，灯都还没亮尹仲勋就吐槽女朋友铁石心肠，那么凄美的片子，你居然吃了三包薯片！你是不是女人啊！ 吃了三包薯片的夏知希扭头看着男人，“我说买一包，你说买二送一。”谁让你买那么多的。 “买二送一划算啊。”尹仲勋不认为是自己的锅，“你都不感动的吗？” “为什么要感动？” “女主角忘了男主角，男主角还一直爱她，不感动？” 夏知希不感动，“这不是应该的吗，女主角忘了，男主角又没忘，他还想得到她，当然得那么做啊。” “..我跟你说不通。”尹仲勋拒绝跟“变态”交流，又忍不住想问，“我要是也忘了你，你怎么办？” “跟他一样，再让你重新认识我。”夏知希提着垃圾起身，招呼男朋友，“走了，丢垃圾。” 男朋友刚感动一秒，就被丢垃圾一词弄得想翻白眼，难得说个情话你非得搭上丢垃圾吗？ 垃圾丢掉，牵手回家。路上，情侣们路过一家珠宝店，橱窗里的钻石在射灯下很是璀璨。 尹仲勋站住脚，对女朋友说，他得所有存款加起来都不够最中间那个钻石的零头。 罕见出现金钱劣势感的尹仲勋拉着她的手晃了晃，“不然，你等我能买下它的时候，我们再结婚好不好，我总要给你点什么吧，不能什么都没有就让你嫁给我啊。” 夏知希扫了眼那一串零，有心想说你这辈子可能都买不起，也是很罕见的情商上线，对男朋友讲，“我借你吧，你分期还我。” 好悬没把白眼翻出来的尹仲勋对她的情商早就绝望了，“亏你能说得出来，借我钱买结婚戒指的话，还分期还，你怎么想的！” “你一笔头还不起啊。” “呀！” 一辈子那么遥远的事就不谈了，别欺少年穷么。 约会后的隔天，女朋友问男朋友，我们算是相处过了吗？男朋友不想搭理她，但偷摸买了戒指，夏知希想结婚，尹仲勋怎么可能拒绝呢。 贫穷的男青年掏空钱包再问身边的朋友借了钱，勉勉强强买了个一克拉的钻戒，戒指是不大，但他已经算是倾其所有。 倾其所有的那枚戒指出现在女朋友面前的方式还蛮奇特的，是男朋友在接她回家的路上，以我给你买了个小零食的态度，把戒指盒丢她手里，随即拔腿就跑。 跑的夏知希愣愣的，跑什么？害羞啊。 青梅竹马那么多年，还是会害羞。 害羞的男孩子要结婚了，父母们都等了很久了，听到这个消息有种终于的感觉。大小伙子啦，别人家孙子都有了，你还不结婚想怎么样！ 婚礼有很多事要忙，爸爸妈妈们忙，孩子们也忙。选婚礼地点，选婚纱，忙新房装修，忙要邀请多少人。 夏妈妈忙得头昏脑涨，婚礼要办两场，老家的那场尹家爸妈忙，首尔的这一场就她忙。 女儿根本不管用，成天就会帮倒忙，跟她说什么领个证就行，行你个大头鬼，去边上呆着去，别捣乱！ 忙到恨不得有八只手的夏妈妈，实在没空再管旅馆的事。老太太有心帮忙，夏妈妈却觉得不合适，正苦恼呢。 运气非常好没碰到小老板摧残的打工仔四号，试探着问尹妈妈，要不要再请个人，他母亲可以来帮忙，跟他住一起就行。 夏妈妈当然是举双手欢迎，打工仔四号就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家人，母子两。 两人很是勤劳，主要是徐妈妈很勤劳，这一家也有个悲催的故事，贫穷的家庭谁没有悲催的故事，穷总是有理由的啊。 徐妈妈来家里一个礼拜就变身为第二个老太太，不让老板干一点活儿不说，还在花园里找了个小角落种葱姜蒜，秉持着能省一点是一点的想法，由于体力好，都超过老太太的功能了。 -- 第552页 夏知希抽空盯了她半个月，在确定这是个老实人之后就不管了，她也挺忙的，忙着被妈妈按头做新娘预备役。 新娘预备役光试婚纱就试了不下于二十套，前后换了四家店她妈才满意。 夏知希从来不知道妈妈那么期待她结婚，明明“以前”周围的家长都开始催婚的时候，妈妈也从来没说过你要不要相亲的话，她一直以为妈妈不在意的。 现在想想，妈妈可能不是不在意，是怕她遇到坏人，重复她的婚姻。尹仲勋是好人，是妈妈从隔壁病床的少女哪里听来的好人。 隔壁病床的少女成天拿着平板追韩剧，追综艺，夏妈妈被连带着看了很多，还看了尹仲勋的综艺呢。 尹仲勋在综艺里的表现按照夏妈妈的说法就是，好丈夫的人选，又勤快，脾气又好，做饭还好吃，多好的男人。 好男人成了夏知希的游戏目标，她要跟他的游戏目标结婚了。 婚礼有两种，在首尔办的是西式的，有教堂，有白鸽，有在教堂前从新娘手中抛出去的花球。 婚礼上新娘没啥表情，新郎眼泪汪汪的，不少来参加婚礼的客人都觉得.. 金成元：他们两角色是不是反了？ 李智恩：..收声。 婚礼上哭得最凶的不是新郎，新郎努力憋着眼泪呢，没真正哭出来。 不停擦眼泪擦的眼睛都有点浮肿的是夏妈妈，她哭那么凶，夏知希都想说不嫁了。 婚礼前夜，妈妈哭得也凶，女儿一句不嫁刚出口就被妈妈揍，那就还是嫁吧。 伴随着抛出去的新娘捧花，夏知希有了丈夫，也有了新的爸妈。在众人的祝福下，迈入新的家庭。 婚礼少不了祝福，更少不了礼金。 婚礼结束后要进行的不是洞房，而是一家人围坐在喜床边数礼金，还得一笔笔记下来。这都是人情，以后人家结婚要给还回去的。 夏知希想用笔记本电脑记，还挨了她妈一巴掌，喜钱怎么能用那个记，坏了怎么办！好好拿笔写！ 结婚不易，夏夏叹气，写吧。 很是不易的结婚还得回老家再办一次，这次没有婚纱是韩服，传统的韩式婚礼，亲朋好友齐聚。 夏妈妈本来还想找渣男爹来着，多少是女儿结婚，应该把人喊来的。 夏知希不乐意，但她不想让夏妈妈不高兴，就憋屈的准备答应。尹仲勋看她不开心，问明缘由后，跑去找爸妈，尹家爸妈看那位渣男也很不爽，果断去找夏妈妈，说说他们不在意什么单亲家庭的话，夏夏是他们看着家长的，单亲家庭怎么了。 再说，要真的有挑刺的，那也是挑剔尹仲勋啊。夏夏都是夏博士了，儿子一个高中肄业（尹仲勋：我是大学休学！）能娶到夏夏是上辈子积大德，看谁敢说三道四。 完全没想过，妈妈想找爸爸来是担心什么别人说闲话的夏知希，后知后觉的发现，妈妈有很多话都没有跟她说过。 但现在妈妈有很多话可以跟尹家爸妈讲，公婆可以告诉尹仲勋，尹仲勋再告诉她，那就什么话都能说了。 结婚还是有好处的。 结婚的好处还有礼金，这一波依旧有礼金，这一波的新婚之夜，依旧是一家凑在一起数礼金。 老家婚礼的第二天，婆婆偷偷塞给儿媳妇一张卡，嘱咐她不能让尹仲勋知道，省的那个不靠谱的儿子出去乱花。 这是公婆早就准备好要给小两口的钱，算是儿子的嫁妆？还是聘礼好了。 拿着聘礼的夏知希乖巧的听着婆婆对亲生儿子的“关爱”，类似于男人手里就不能拿钱，你每个礼拜给他点零花就行了。 还有啥，你可不能惯着他，这都结婚了，过两年都有孩子了，他要是还坚持他那个破梦想，你告诉我，我去首尔给他腿打断！ 婆婆很是担忧自家儿子不靠谱，也很是心虚儿媳妇太好，总觉得他们家像是骗婚的，攥着儿媳妇的手叹气，“你说他都这把年纪了还不懂事，钱赚不来就算了，连个赚钱的心都没有，就成天想着什么梦想，梦想能当饭吃么！以后有了孩子怎么办啊。” “没关系。”夏知希对“新妈妈”说，“我可以赚钱，他开开心心的就行了。” 新妈妈叹了好大一口气，“你要是我女儿啊..”那穷小子脑壳都给我敲裂了！癞想吃天鹅肉的东西！不要脸！ 穷小子眼看新婚一大早亲妈就看他很不顺眼，整个莫名其妙，他啥也没干啊！ 穷小子还是干了一点事的，新婚么，有新婚之夜啊。 新婚之夜，恶补理论只是的尹仲勋极其紧张，紧张的腿比新娘都软。 明明早就有过初吻，这次再亲，只是亲一口而已，啄吻的亲一口，整个人汗都冒出来了。 相较之下，新娘一点都不紧张，她也专门去补了理论知识，学术论文都看过。准备的很是充分，专业级，没在怕的。 两位业余选手的新婚之夜，怎么描述呢.. 差点怼错洞。 第122章 第六章 关于洞穴探索的研究，两位业余选手折腾了很长一段时间，夏博士坚持理论知识是可以帮他们通往天堂的，高中肄业（尹仲勋：是大学休学！！）的学渣则是完全抛弃了书本。 看什么书什么书！直接上！实践才是真理！ 青梅竹马一直以来都是青梅占据制高点，偏偏到了洞穴探索的研究上，竹马的实践方式占了上风。 -- 第553页 怎么说呢，大概男人真的有天赋。 总而言之，夫妻生活算和谐的新婚夫妻小日子过的很不错，不错到貌似把房子的风水都改了，几位追梦的少年人都有了发展。 首先是打工仔四号徐仁国去参加了个选秀比赛，一路冲进前三，决赛场，夏妈妈被徐妈妈力邀一起去给徐仁国加油，少年人还真成了冠军，幸运女神终于开始眷顾他。 也是因为徐仁国得了冠军，有经纪公司签约了。虽说未来会怎么样现在还是未知数，但儿子以后就在首尔发展，徐妈妈就不打算走了。 能在首尔找到那么好的工作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徐妈妈啃啃哧哧的跟夏妈妈说，她还想继续做这份工作。 她怕儿子走了，夏妈妈会再找人来，徐仁国要去住经纪公司的宿舍，她不能去啊，更不想回老家。 夏妈妈当然愿意啊，比起徐仁国，徐妈妈做的事更多，不用再找人还方便她呢。 夏知希也没什么不愿意的，家里需要男人干的力气活很少，尹仲勋也能帮忙，更多还是做家务，那徐妈妈就行。 在打工仔四号推出选秀冠军的专辑时，打工仔三号也发了新专。这次李智恩的专辑可不是没水花的成绩，她以一首《好日子》连打歌节目的冠军都拿到了，少女的三段高音让她爆红，各大综艺邀约多到她分身乏术，连回家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正经红了。 就连打工仔二号都在几年的积累下有了成绩，经纪公司依然很坑。但他手里好歹有点钱了，起码再来找尹仲勋喝酒的时候，不会惨到要从家里拿酒再去街边小卖部喝，多少能去有棚子的布帐马车了。虽说只是路边摊，也算是进步不是。 家里风水好了，好到尹仲勋终于在电视上成了有名有姓还有台词的角色，哪怕依旧是配角，也不是路人甲了啊。 婚后的日子一切都很顺，小夫妻的日常生活却没有太多改变。非要说变化的话，也就是夏知希从跟妈妈睡一起到跟尹仲勋睡一起。 但他们两的衣食住行还是夏妈妈在照顾，或者说是跟着大家庭一起。 管家房现在就住了个夏妈妈，小夫妻搬到单独的房间住。本来夏知希还不乐意，她想要维持尹仲勋睡客厅地板的日子，这个想法刚提出来就被夏妈妈强势镇压，开什么玩笑我还要抱孙子的！都结婚的人还跟妈妈一起睡，滚蛋！ 孩子说来就来了，洞穴探索是个很有趣的事，尤其是在双方都是业余选手，双方都有兴趣研究的情况下，孩子的到来不能说是意外，只能说是自然而然。 确定留校之后夏知希就没有再避孕，她估算了一下时间，可以生孩子了。在她当上讲师的第二年，验孕棒出现了两条杠，孩子就这么来了。 怀孕对夏知希来说没什么太辛苦的地方。虽然别人都认为她很辛苦，尤其是尹仲勋，担忧到确定她怀孕后整个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连什么梦想都不管了。 准妈妈去上课准爸爸就在教室里听，哪怕听不懂就在那刷手机也要等着夏知希下课，陪着她去办公室再陪她回家，跟着随身宠物一样。 女同事们对此是羡慕嫉妒，暂时还没有恨。因为大家误会尹仲勋是夏知希养的小狼狗。 说是说青梅竹马啦，能从校服到婚纱再有了孩子当然是很难得的爱情故事。 但爱情故事也得讲现实啊，现实就是尹仲勋被夏知希养着，小伙子只是个不入流的演员，这事没人不知道。 在韩国，首尔大本身就是一所足够特别的大学，这所大学的校长是需要总统亲自任命的。 学校足够特别的情况下，校内默认一定会成为教授的夏知希同样特别。 要知道在首尔大成为教授就是半步迈入了国会，再夸张点就是一个脚尖迈入了青瓦台。 校内不说以往出过的国会议员有多少，就是现在也有半数是兼职的政府官员，有实权的那种。 夏知希现在只是讲师没错，可再等十年，不出原则性问题，她必然会成为教授队伍里的一员。而尹仲勋算什么呢，连个正经职业都没有的男人。 男女相差过大在目前的社会舆论下不是好事，男人高高在上女人当家庭主妇可以，换过来，女人养家男人负责貌美如花，多少会被人说闲话。 男同事之间就有很多闲话，女同事关于这方面的闲话更多是，要不我们也养个小狼狗？ 钱，我们也不缺，社会地位就更不缺了，那与其弄个还得捧着他的男人，还不如跟夏知希学呢，养个乖巧的狼狗，小日子过得多好。 夏知希的小日子确实过得很好，家里有妈妈，出门有跟随宠物。至于别人的闲话，不当着她面说，她就当没听到，当着她面说？搞他啊，搞死个人触犯刑法，把人提出队伍又不犯法。 走强势压制路线的夏讲师搞走了一个跟她逼逼赖赖的男同事后，所有的同事就都很友好了。友好到尹仲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扶着皇后娘娘回家的小尹子，好奇的问大佬，“那个金教授真的学术造假？”他怀疑是他老婆干的。 老婆掩嘴打了个哈欠，“我哪知道。” “他不是跟你一个办公室吗？”尹仲勋疑惑，“你不知道？” 我知道啊，我干的，但我干嘛告诉你。 夏知希表示不知道，尹仲勋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但不知道也就不知道吧。 -- 第554页 随即就开始吐槽金教授多烦，那家伙跟神经病一样，见到他就阴阳怪气的，说什么男人要有男人的气概巴拉巴拉，他都不搭理他，他还硬凑上来，脑子不正常！ 同样认为那位脑子不太正常的夏知希跟尹仲勋说，那傻子跑去找教授，想要给她代班，还说什么照顾怀孕的女同事。 教授都嫌他烦，两边走得路线都不一样，夏知希是一路他们看着上来的，你一个外校考进来的逼逼个屁啊。 大概世上什么人形成的圈子都有鄙视链，人类或许就是以创造鄙视链为乐。 首尔大校内的讲师鄙视链还挺简单的，从本科开始一直在首尔大读书留校的算第一梯队，接着是研究生，博士，一路往下排，那位金教授属于鄙视链低端，根本没有再首尔大上过学，延世大过来的。 同属于SKY的队伍，三校交流很多，跟别的学校排校友会的时候他们都是一拨人，但内部么，该有的竞争自然也存在。 那位金教授对上其他男教授就很正常，该怂就怂，碰上女教授就抖起来了，大男子主义的很。 夏知希跟他本来井水不犯河水，可自从她怀孕还“坚持”工作，那人就开始搞幺蛾子，以一副女人就应该在家带孩子的态度，默认她生了孩子就会回家做纯科研，孩子还没生就想抢地盘，脑子真的有问题。 至于别人的闲言碎语有没有给尹仲勋造成什么心理压力，那还真没有。 换个对象可能会有，多少会有养家的压力，到底是男人啊。但他老婆是夏知希，他就啥压力都没有了。 来首尔之前，尹仲勋还是问夏知希借钱，从夏知希“拿走”他钱包后，他就再也没有弄清楚自己有多少钱过。 彼时没谈恋爱，工资是老板发，老板工资发了很多年，多到尹仲勋早就习惯从夏知希那领零花钱了。 有次他差点给所谓的星探骗，那次之后他别说工资被扣下，只能领零花钱，就连他的个人证件都是夏知希保管，连私人图章都不在他手上，签合约都得跟夏知希要图章。 那个时候他们还没谈恋爱呢，他的所有钱都在夏知希那。哪怕是私人小金库藏的钱都是偷摸攒零花钱攒下来的。 反抗大佬搞家庭战争？开啥子玩笑，那可是夏知希！ 到现在，尹仲勋压根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签合约甲方打款的账户都是打到夏知希的账户里，他就是个跟老婆领零花钱的苦逼已婚男人。 说啥被老婆养啊，他十九岁就是老婆养，狼狗都当那么多年了，还在乎这个？ 这就是从小养成竹马的好处，三观早就定型了，哪那么容易改。再说他老婆都不介意，别人说了算个屁！ 同事关系顺利了，家庭关系从来也没有不顺利过，夏知希的小日子就过得更好了，还得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消息，夏妈妈想搬家。 话说儿媳妇怀孕，婆婆立刻就来首尔了，她很早就看儿子不顺眼了，总算干了件人事，对儿子很是不放心。 尹妈妈对夏妈妈是很放心的，多年老邻居了，可她也担忧，夏妈妈要忙民宿可能照顾不到，就来帮忙了。 到了首尔，两位妈妈一起睡，晚上闲聊，自然会聊到孩子以后怎么带啊之类的话题。 聊着聊着，尹妈妈就问夏妈妈有没有想过搬到小夫妻俩没住过的婚房里。 没别的意思，就是孩子刚生下来，坐月子啊，带孩子啊，这些东西在旅馆里到底不太合适，闲杂人等太多。 这人来人往的，孩子又小，万一哪个大人生病，给小孩子染上了怎么办？ 这话说得夏妈妈一愣，对啊，这里带孩子不方便啊。不说什么孩子小的事，单说这里都是学生，孩子哭闹，学生们就没办法学习了，这也得换地方啊。 为这，夏妈妈去问女儿的想法了，女儿早就想亲妈搬了。旅馆的存在早年是为了找到合适的理由，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到如今，这个理由也用不上了，妈妈身边还围着一堆猫猫狗狗（住客）都没时间陪她了，还不如搬出去呢。 亲家母的想法女儿也支持，女婿的观点不重要，夏妈妈就开始筹备搬家了。 她一方面是舍不得，另一方面是担忧自己不在，只有徐妈妈可能照顾不过来。 夏知希帮亲妈搞定了工作人员问题，她让徐妈妈把徐爸爸也找来了，就是做个家务，照顾旅馆，一对夫妻也够了。 徐妈妈很是开心，连连感谢，这下夏妈妈也没什么好说的，搬家吧。 一家人在夏知希临近预产期的一个月前搬的家，搬家前一天得知他们要搬的不少已经退房远走的住客们都回来了，打工仔都回来了两个，李智恩太忙实在回不来，送了好多礼盒装的牛肉回来给他们加餐。 院子里满满当当的人搁那追忆往昔，给被围在中间的夏妈妈讲的不停流眼泪。 这个说，我到首尔后就在这里感受过家的温暖，那个说我早就把您当我的母亲了。 那些感人肺腑的话让夏知希听得想翻白眼，赶紧走好吗，谁是你母亲，那是我妈！ 当晚睡觉前，夏知希就埋在尹仲勋怀里吐槽，对那帮人很是看不惯。 尹仲勋全程憋笑，他很确定自己要是敢笑出声一定会被弄死，可是嘟嘟囔囔吃妈妈醋的老婆好可爱啊—— “我准备了一瓶红酒。”可可爱爱的老婆眼睛亮晶晶的对老公说，“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喝了。” -- 第555页 尹仲勋微楞，试探着问，“红酒里放什么了？”不会是毒药吧？ “强效泻药，一定有好戏看。”夏知希对那帮人很是不爽，必须警告一下。 纠结半秒的尹仲勋把被子往上拽拽，“睡吧。” 泻药而已..应该不会出人命..吧？ 泻药没有到出人命的地步，也就是欢乐场被救护车给打断，倒霉蛋得紧急送医院而已。不过这事儿，跟睡着的小夫妻就没什么关系了。 小夫妻搬去了新家把老太太和小孙子也带走了，红透半边天的李智恩赚到些钱了，买房子是不够，够他们租个还不错的房子住。 之前不搬是没必要，现在夏妈妈要搬走，李智恩就跟奶奶商量，两边再接着做邻居，李智恩对夏知希非常推崇，认为姐姐能保护好奶奶和弟弟。 老太太也乐意跟夏妈妈做邻居，还很想给夏知希带孩子呢。夏知希本来不太乐意，但夏妈妈不愿意她请人照顾孩子，就改成愿意跟老太太做邻居了。 孩子顺顺利利的生下来，是位小公主。小公主得到了全家的宠爱，除了有点小纠结的爸爸。因为爸爸发现，他的家庭地位又降低了一格，有点悲催啊。 小公主的到来好像带来了新的运气，爸爸多年苦逼的事业线居然发展起来了。 他在徐仁国的推荐下，出演了大热剧《请回答1994》，还真引起了一些关注，连想签他的经纪公司都有了。 夏知希对此表示惊奇，三十代孩子都有的家伙居然去演个大学生，还演的挺像那么回事。 全家对此都很惊奇，还真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那个不靠谱的梦想居然有希望了？ 不靠谱的梦想有了希望，片约一个个来。虽然都是配角，但从小配角到主要配角，也算是一种进步。 而这种进步带来的是本来的家庭煮夫要开始忙事业，对家庭的照顾就没那么多了。 尹妈妈对此不太满意，她多年看儿子不爽，已经成了一种惯性。再加上，夏知希升职成了副教授，儿媳妇在天上，儿子这辈子估计都追不到，挺大个人了，还追梦想？孩子不管啦？ 夏妈妈倒是觉得挺好，男人么，多少有点事业总归是好的，再说尹仲勋也没有不管孩子，这不是忙么，夏知希也忙啊。 “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他要是真能好，我还能不高兴？”尹妈妈叹了口气，“我就是怕，他这个啊一时一时的，今天好了，明天又坏了，到时候不是更难过么。” 妈妈总归是盼着孩子好的，夏妈妈也这么想，“你说，我搬回去怎么样，小夏夏也上幼儿园了，我就是接送她，那边离幼儿园也更近，以后上学都进，她肯定跟着大夏夏走，夏夏也不会出首尔大了，你觉得呢？” 小公主叫尹慕夏，看名字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小名叫小夏夏，因为她妈晋升为大夏夏。 家里两个夏夏，一度让尹慕夏小朋友还混乱过一段时间，不管谁叫夏夏都以为在叫她。 这名字是抓阄抓出来的，尹爸爸翻着词典选了N个名字，夏妈妈也同样，尹仲勋咬死了要叫尹慕夏，差点爆发家庭战争。最后夏知希表示，我们抓阄吧。 至于抓阄的过程有没有什么暗箱操作，不重要，反正尹慕夏小朋友的名字叫起来也很好听。 重新搬回去这个想法得到夏知希的强烈反对，好不容易妈就是她一个人..她和老公两个人的妈，换回去又是一堆人的母亲，她才不要呢。 要是以前，夏妈妈坚持的事，夏知希都没什么办法。但她现在有老公有女儿，丢出女儿扛枪，再把老公派出去当说客，她就可以躲在两人身后，继续当个听妈妈话的乖乖女，简直完美。 老公倒是觉得搬回去没什么不好，不过，“你现在还会吃妈妈的醋吗？你连我的醋都不吃了。”他以前跟女演员演情侣夏知希还不高兴呢，现在都没反应了。 现在还是会不高兴的夏知希只是把脾气压下去了，她不爽就会折腾尹仲勋。 一次“试药”把女儿吓到了，小公主哭的撕心裂肺，跟他爸要凉了一样，夏知希就不再折腾尹仲勋了。 “为什么我不能吃妈妈的醋？” “你女儿都要上幼儿园了，还吃妈妈的醋？” “我女儿就是上大学了，我也会吃妈妈的醋啊。” 尹仲勋暗自嘟囔了一句你都不吃我的醋，夏知希没听清，问他说什么。老公捏着老婆的脸亲了一口，没什么，我去说服妈妈不搬。 女婿加孙女的说服让夏妈妈改了主意，也幸好她改了主意。不然这个游戏就直接崩盘了，被夏魔王毁掉的。 打工仔们全红了，连一直都不怎么样的金成元都红了，这事儿没人知道就算了，有人知道大家都想去瞻仰一样，风水无限好的旅馆是什么样的。 事情起源于金成元参加一档谈话综艺，在MC问说人生有没有什么想要感谢的人时，就说起了夏妈妈和旅馆。 说是他孤身来首尔闯荡，要不是夏妈妈收留，他可能早因为经济压力退缩了。 金成元不止说了自己，还说了徐仁国和李智恩，说是他们都是被夏妈妈照顾过的孩子。 还说，到现在，他们都把夏妈妈当自己的母亲，时不时还会去看看夏妈妈的。 这段话本身没有任何恶意，真的就是金成元的肺腑之言。但这段话里带出了两个大热门，rapper的粉丝还好，两个大热门的粉丝组团去爱豆的“发家地”打卡，给里面的住户弄得是烦不胜烦。 -- 第556页 双方起了冲突，有人不小心被推倒撞到了门栏，出了点血，警察都来了。 为此，徐仁国和李智恩都特地上了节目还用SNS劝说粉丝，不要去打扰别人的生活。 金成元整个气炸了，要不是公司拦着，能公开骂人，但也是压着脾气劝。 事不是什么大事，但这件事让夏知希很不爽，这是夏妈妈没搬回去。 如果她妈搬回去了，在那些人起冲突的时候，她妈要是在肯定会拦，那要是受伤，她能把那些人都弄死！ 不少逃过一劫的幸运儿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但在各家正主的强烈反对下，到底还是收敛了。 这事儿让旅馆短暂的上过一次热搜，之后也是不了了之，倒是没有吧尹仲勋牵扯进去。说得都是夏妈妈，没有扯上夏知希，自然就没有扯上尹仲勋。 这件事带来唯一的好处大概是夏妈妈再也不说什么搬回去的话了，家里日子照过，孩子上了小学。 小学生的第一次家长会，让亲爹首次感受到所谓男人要有事业这件事的重要性。 作为首尔大学的附属小学，能进学校的孩子不是家里有人在学校任职，就是托关系进来的，家长不是有权就是有势。而绝大部分家庭，占据有权有势的那个人多半是父亲。 幼儿园还好，小学家长会彼此一聊，尹家当家做主的人是妈妈，尹仲勋受到了一点歧视，这是不可避免的。 以前尹仲勋不在意是不在意自己被说三道四，可他女儿被说三道四他忍不了。 忍不了的尹仲勋更认真忙事业，很有种打了鸡血要奋进的想法。而压根也不知道这回事，也没人当她面叨逼叨的夏知希，只以为尹仲勋突发神经，这家伙也不是第一次了，就没在意。 这一个没在意，老公就拿回了一份合约，在这个项目里，尹仲勋要出演别人的丈夫。 夏知希很纠结，他去给别的女人当男朋友就已经很过分了，还要当老公？甚至于还要给别的孩子当爹？过头了吧？ “你不是都演高中生，大学生的么？怎么突然就变成人家爹了？”夏知希很不能理解，跨越度为什么那么大？ 看到项目企划尹仲勋就知道夏知希会不高兴，已经想好办法哄了，“我在这里面演一个恶角，爹是渣爹，老公更当得不怎么样，我压根不喜欢那女的，我最喜欢你啊——” “呵。”夏知希抱胸不认这话，“你都跟她结婚了会不喜欢她？” “为了钱结婚的，角色真的渣，都不是人，为了钱跟人家结婚，还不满妻子性子不好。”演员努力吐槽角色，“就是演戏，都是假的，我最爱肯定是你，我发誓！” 结婚多年，骚话已经能张口就来的尹先生，以非常努力探索洞穴的研究，搞得腿都软了，才从老婆大人那里拿到图章得以签下合约。 谁承想，这部剧，它爆了，收视率横扫同档所有项目的爆了。 沉浮多年，首次担当主演的电视剧爆了，本身应该是件好事，可尹仲勋很是慌张。 他老婆不看电视剧的，就算是他演的也不怎么看，可收视率爆成这样，夏知希就算是从别人那听说，也会了解一点内情。 最关键的内情就是，角色坏归坏，但对妻子和女儿还是有情的，这要是给夏知希知道了.. 晚上拍摄休息的间隙，老父亲给女儿打电话打探消息，今天剧情放送“夏博士”跟妻子的吻戏，他得确定一下自己要不要跪着爬回家。 尹慕夏小朋友对此表示，“妈妈刚才陪奶奶看电视，你完了。” “怎么说话呢，我怎么就完了。”亲爹让女儿好好讲话，又心虚，“妈妈很生气吗？” 迷你版夏夏想了想，“妈妈在哄外婆跟爷爷奶奶一起出去旅游，那已经不是生气了吧，是决定要让你完蛋。” 汗毛都竖起来了的尹仲勋垂死挣扎，“说不定就是你妈想让你外婆出去玩呢？” “不可能，要真是那样，妈妈肯定陪外婆一起去的。”尹慕夏非常肯定的对镜头里的爸爸一鞠躬，“走好。” “呀！” 当晚具体发什么了什么没有办法详细描述，毕竟晋江不让写。只能说夏教授经过多年的理论知识补充，再加实践经验的熏陶，如今已经是专业选手了，能玩的花活儿非常多。 但可以稍微说说结果，结果就是夏教授特地跑了一趟剧组，跟导演道歉，说是尹仲勋高烧人都烧迷糊了，想要帮忙请一天假。 导演有些堂皇，不是因为赶工期男演员请假，而是，男演员居然有个来头那么大的老婆吗？怎么没有任何消息？这种消息不是应该传得人尽皆知才对？ 男演员的老婆来头大是今年首尔大教授组的成员，是会出现在时事新闻里的大佬。 大佬还因为首尔大史上最年轻的正教授上过热搜，更因为美貌值被不少人夸赞。 所谓首尔大教授组是指，校内会选出五位教授管理校园内务，校长在首尔大属于行政岗，真正有实权的是轮班制的教授组。 他们上到审批研究资金的划分，下到招收或者开除某位学生，什么都能管。 今年轮班轮到夏知希，她出现在教授组里在首尔大不是什么值得惊叹的消息。 但在消息公布到外界时，引起的舆论关注可大了。那段时间学校官网都的流量都多了不少，夏教授是官网上的“头牌”。 -- 第557页 夏教授跟娱乐圈没有任何关系，压根不搭界，但夏教授是只要她想可以去竞选首尔市长的人。 这么一位大佬亲自来给老公请假，导演无敌慌张，要不我多放两天？ 跟娱乐圈没有任何关系的夏教授为什么会被导演认出来呢？因为教授的助理特地打电话来的啊，这不得问一下到了剧组主要找谁么。 助理的电话也不是打给导演，而是打给TVN的理事长，两边才是勉强同级啊，对方登月还是能碰到夏教授的。 接到电话的导演要不是看来电显示是部长，都怀疑对方是在拍什么隐藏摄像机，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能扯到一起？ 等好不容易恢复体力回到剧组开工的尹仲勋，才发现夫妻关系暴露了。 暴露后的待遇直线上升，升级到他想叹气的地步，这就是他一直瞒着的原因啊。 他是不在乎别人说的闲话，但他也没想过要靠老婆，他压根不是吃软饭的啊。可现在，再怎么解释不是吃软饭的，也没人信了。 “我的老婆是大佬”这件事就这么被公开了，公开后尹仲勋接到的综艺邀约之多，能把他给埋起来。 电视剧还在拍，他都推了，电视剧第一季杀青，出来一个推不掉的邀约。 算是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作家也欠人家人情，来拜托他能不能帮忙还个人情。这人情绕得有点复杂，这人情也让尹仲勋很尴尬。 尴尬的企划书就这么出现在夏知希面前，她翻着企划有些迷茫，“同床异梦不是什么好词吧？”这也能拍综艺？ 老老实实跪坐在床上的尹仲勋给她解释，“就是夫妻综艺，这个词是节目名称而已。”迟疑片刻，“你要是不想参加..”那就算了。 “行啊。” “..行？” 尹仲勋很惊讶，“你愿意？不是讨厌娱乐圈吗？” 自从粉丝搞事的事情出来后，夏知希对娱乐圈的观感降到谷底，但这一回么，“你跟那个女演员有很多CP粉，你知道的吧？” 剧都是大热剧了，演员们有CP粉太正常了，男演员当然也知道，可他很诧异，“你怎么会知道？” “夏夏给我看的。”亲妈夸奖暖心的小棉袄，“她给我做了个PPT呢。” 尹仲勋囧着脸问，“PP什么？” “PPT你都不知道？”夏知希惊讶，“你已经蠢到这个地步了吗？” “呀！”尹仲勋戳了她一下，他能不知道什么是PPT么，他不知道的是，漏风的小棉袄想啥呢？ 漏风的小棉袄在第二天早上被爸爸送上学的车里回应亲爹的质问，“你答应要我要陪我参加运动会的，结果呢？” 结果男演员因为拍摄厌恶，只能跟女儿道歉，“我不是道过歉了么，而且你妈不是去了吗？” “我妈跑得还没我快，两人三足我们是最后一名！”常年占据第一名的尹慕夏很是不满意这个排名，“道歉有什么用，道歉能让运动会重新开吗？能让我得到第一名吗？”亲妈就是个战五渣！ 尹仲勋郁闷了，更郁闷的是，漏风小棉袄让他回忆一下，“我也没说我原谅你啊，是你自顾自的说爸爸下次会陪你的。”你下次本来就应该陪我，这算什么道歉！ 肩膀都垮下去的尹仲勋唉声叹气的系上安全带，让女儿坐好，要出发了，“你说你像谁不好，非得像夏知希那么记仇，我是你亲爹好不好，你非得拆散我们夫妻关系吗？” 尹慕夏坐得可安稳了，“你们夫妻关系拆不散的。”女儿让爸爸要有自信，“你笨成那样我妈都愿意嫁给你，除了真爱没有第二个理由了。” 渐渐懂事了的尹慕夏时常有一个疑问，真的非常频繁出现的时常，尤其是在爸爸连她的奥数题都看不懂的时候，这个时常就出现的更频繁。 爱情到底是什么，能让大夏夏眼盲心盲的成了个恋爱脑？她妈多聪明啊，大夏夏无所不能..除了运动，那也是无所不能！而爸爸就..是爸爸。 爸爸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可能没人能回答。 不过女儿要是问妈妈的话，答案倒是有，还蛮特别的。 爱情是，一栋江景房，一条锁链，和一个自愿戴上镣铐的人。 那就是夏知希理解的爱情。那也是尹仲勋给夏知希创造的爱情。 只属于他们。 第123章 第七章 要说最近网络上讨论度最高的综艺是哪个，必然有‘同床异梦’的名字。 一方面是之前参加过节目的市长夫妇，男方开启了大选模式，如果他支持率够高，‘同床异梦’就即将成为首挡搞不好也是唯一一档，总统夫妇录制过的综艺。 这第二个原因么，就是节目组给出了新加入夫妇的预告，男方是热播剧《顶楼》的夏博士的扮演者尹仲勋，而女方来头就更大，首尔大教授组成员之一的夏教授，这位其实也可以被称之为夏博士，算是一种微妙的巧合。 节目组的预告留言板里，最高赞的留言是一段脑洞大开的话。 【市长上了节目开始竞选总统，夏教授上了节目会不会直接进国会了？】 这个留言当然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毕竟那位市长也不是第一次竞选总统，没录节目前他就已经在竞选，失败了而已。至于夏教授是否要进国会，那就更是另一回事了。 但这个高赞的留言能被众人的点赞数推到置顶，就能从侧面看出来，网友们对夏教授上节目有多惊奇。 -- 第558页 节目正式播出那天，收视率从广告时间就逐渐增长，观众们对首尔大学的教授还是很好奇的，那还是个女教授唉，更好奇了呢—— 节目刚开始是棚内的镜头，作为夫妻代表出席棚内拍摄的是尹仲勋，一连串的问号后，主攻手以毒舌闻名的金九拉，上来就问尹仲勋，妻子是首尔大教授的话，你的家庭地位是不是很堪忧？ 尹仲勋有些堂皇，连连摆手说不是，“您说的好像教授是独角兽，珍禽异兽那一类，没那么夸张，我夫人是很好的人，性格和脾气都很好。” 负责打配合的MC徐章勋搭腔，“没有说夏教授不好的意思，我们是好奇，在你们家，主要听谁的，夏教授的？” “不是。”尹仲勋话音刚落，金九拉就一脸不信的说，“难道听你的？” 男演员神秘一笑，“看节目不就知道了。” 节目就这么开始了，最初的镜头是房子的拍摄，大三居，家居风格走典雅路线，演播室的人配合的做着节目效果说房子很好看之类的。 镜头一转出现书房，整整三面墙的书，让MC们从做效果变成真实的惊叹，不愧是首尔大教授的家，书真多啊。 今天作为嘉宾来参加节目的是徐仁国，他在看到那些书的时候，开尹仲勋玩笑，问他那些书你是不是看不懂？尹仲勋闹回去，难道你看得懂？ 这段对话一出，字幕组给配了一个【两人关系这么亲？】帮观众表达疑问，却没有要给观众解惑的意思。 镜头进了卧房，夫妻俩都在睡觉，卧房里响起了手机闹钟，被子里伸出了尹仲勋的手，把闹钟按灭了，刚睡醒还有些茫然。 茫然的丈夫坐起身，先给妻子掖好被子，再亲亲她的额头，之后才是起床要往外走。 亲吻的动作一出，节目的浪漫BGM就出现了，播放不到三秒，金九拉就开始叫。这样太像设定了，MC质问演员，是不是知道拍摄才这么干的。 演员很惊讶这段居然播出来了，尴尬的耳朵都泛红，以手遮脸大笑掩饰尴尬。 就他这个状态，大家也知道那不是设定，这对夫妻就是这么起床的。 演播室的画面再一切，夫妻俩就坐在了采访位，节目组对新夫妻的采访。 夏教授一出现在画面里，MC们就纷纷给效果，真漂亮啊，漂亮到当艺人都没问题呢。留言板的网友们也是这么想，夏教授真的很漂亮。 很漂亮的夏教授穿了一身米黄色的休闲西装，整个人看着就很有知识分子的样子，当然不是小女人路线。 但确实也不太符合世俗意义上贤妻良母的款。不过尹仲勋也穿了同款的西装，不同色系，这么一搭，好像还满配的，情侣装呢。 镜头里的丈夫介绍妻子，妻子介绍丈夫。观众们对丈夫还算熟悉，对妻子就很陌生，节目组也很了解观众想看什么，第一个问题就问，双方在平时谁包容对方比较多。 尹仲勋理所当然的说自己，“我包容她比较多。” 扭头看了眼丈夫的妻子笑笑没反驳，作家却觉得有事可搞，再问了遍妻子，“您是觉得您包容比较多吗？” 夏教授浅浅的笑开，“互相包容。”很是温和。 此后的采访大概都是这个画风，主要是尹仲勋回答问题，夏知希更多是笑，即不反驳丈夫的话，也确实不太说话。比如怎么在一起的，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 镜头又转回了直播间，金九拉问尹仲勋，夏教授平时就是腼腆的性格吗？ 尹仲勋自觉“腼腆”一词没办法往老婆身上放，他的回答是，老婆不太习惯镜头。 徐仁国余光扫到徐章勋要说话，抢先讲，“青梅竹马一路走到结婚不是更值得羡慕吗？” 本来要问夏教授相关问题的徐章勋顺着他的话说，“青梅竹马能一直走到现在确实很值得羡慕，你们都是彼此的初恋？” 含笑点头的尹仲勋说是，同样参加节目的夫妻档里的妻子捧着脸羡慕，“还真的有初恋结婚的人啊，我以为只有电视剧里才有呢。” “我们也不是唯一的一对。”尹仲勋举出前辈的例子，“车太贤前辈跟夫人也是初恋结婚。” “他们中途可是分过手的。”金九拉给他挖坑，“你们也分过手？” 笑出声来的尹仲勋说没有，徐章勋就进场了，“认识那么多年，就从来没想过跟别人试试？”还问徐仁国，“你演过初恋结婚的电视剧啊，你们中途不是也分过手么，男人么，总归想跟别人试试的吧？” 徐仁国不上套，“就算是在电视剧里我也没有想跟别人试过，青梅竹马很特别的，我那个角色，我的青梅是我的人生，她几乎参与了我全部的人生，那是我的半身，半身怎么能换。”望向尹仲勋，“哥也是这么想的吧？” 笑着点头的尹仲勋说，对。两个挖坑的MC对视一眼，一起嘘他，大家都是男人，装什么？ 演播室一片欢笑，采访结束节目继续，丈夫已经起床出了卧室。 家里不是只有丈夫一个人起床了，厨房已经有人在忙，夏妈妈就这么出现在了镜头里，字幕组给了身份提醒，怼脸的镜头让演播间全员表示夏妈妈也是一位美人，但这位美人吧.. “伯母是不是专门打扮过？”徐章勋拨弄了一下头发，“那个造型可不是一般人的手艺。” -- 第559页 尹仲勋闷笑，“妈妈特别紧张，制作组去家里之前还说要不她就先出去住，特别害怕自己被镜头拍的不好看。可能是大清早特地跑了一趟美容院？” 节目组适时播出了一段快闪画面，夏妈妈提前两个小时起床，外面天都没亮，她就出门了。 出门的镜头没有，但夏妈妈一回来，披散的头发就成了贵妇人头，连裙子都穿上了，对待拍摄比主角们都认真。 演播室响起善意的笑声，徐仁国拿自己举例子，说是徐妈妈第一次被记者采访的时候，把十多年前买的衣服都翻出来了，就想被拍的好看点。 镜头里的夏妈妈很好看，贵妇人打扮呢，就是不太适合做家务。镜头专门给了夏妈妈的手部特写，贵妇人翘着兰花指拿着勺子搅拌汤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怕弄坏新作的指甲。 留言板迎来一波留言高峰，网友们也很善意的发出一排“哈哈哈”。 【夏妈妈好可爱，让我想起我大学毕业典礼，我妈也是精心打扮，我一度怀疑要拍毕业照的不是我，是我妈。】 【要拍毕业照的不是我+1，我妈平时衣服破洞了都不换，说什么补补还能穿。我高中毕业那天，她专门去买了新衣服，做了头发，还有指甲，就想拍的好看点。结果照片一拍完，她就说新指甲怎么怎么不方便。】 夏妈妈也在跟女婿抱怨新指甲怎么怎么不方便，干什么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把指甲划到了，花好多钱做的呢。 拍摄之前，夏妈妈是真想跑，都想着搬回旅馆去。夏知希不乐意，她妈又不是见不得人，而且为什么要为拍摄让步。 嘴上说着不想面对镜头的夏妈妈，被女儿女婿说服勉强同意面对镜头后，为出镜做的准备可多了。 多到真正开拍，镜头大部分都是隐藏的，家里又没外人，夏妈妈反倒不太有镜头意识，啥都说。 老太太嘟嘟囔囔的抱怨着，没事做什么指甲，搞得她现在做点事都心烦，给演播室的嘉宾们笑得都不行了。 大概“母亲”这个词是有魔力的，留言区非常和谐不说，连演播室里两位挖坑专员都变得柔软起来。 本来要吐槽一波，结婚后女婿跟丈母娘住的事，现在都变成夏妈妈真可爱，是不是把镜头忘了？ 夏妈妈把镜头忘得干干净净，弄好了吃的要拿碗筷，被橱柜里的镜头吓一跳，表情一下就僵了，僵硬的转变成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话是对女婿说的，脸还朝着镜头。 “我说那些是不是不好？能让他们给剪掉吗？我看人家都可以剪的，我们也可以吧？” 女婿果断点头说可以，节目组秒速打上字幕，我们不想剪。 演播室的嘉宾们大笑出声，留言版都被“哈哈哈”刷屏了，还有一帮说节目组太过分的玩笑。 丈母娘跟女婿的相处自然又亲密，金九拉忍不住说了句，关系能好成这样也蛮难得的。 厨房里的尹仲勋正哄着夏妈妈别担心那些镜头，都可以剪，给夏妈妈哄得松了口气。 演播室的尹仲勋说的是，夏妈妈就是我妈妈，青梅竹马就是这个好处啊，家人关系很亲近的。 也是这个时候，MC丢出了话题，把徐仁国跟尹仲勋为什么那么亲密的缘由引了进来。 观众才知道，原来之前热闹过一段时间的“风水旅馆”就是夏家的旅馆，观众们很是惊讶，娱乐圈还真是小，果然是个圈，谁跟谁都能搭上关系。 题外话一带而过，家里的夏夏们起床了，镜头专门切成分屏，两母女各自占据一块屏幕，非常默契的同时被闹钟叫醒，同时从被子里伸手按灭一直响的闹钟，再同时弹起来。 非常相似简直就是一比一等比缩小的两个小美人同时被镜头怼脸，让演播室一片惊叹，哪怕是尹仲勋也没忍住放大笑容，他也没从这个角度看过妻女。 一加一可远远大于二，美颜暴击加可爱暴击，留言板都炸了。 【卧槽槽槽槽！这两母女是在拍起床画报吗？太可爱了吧！我的心都要化了！】 【我不行了！快来人给我打急救电话！我要死了！他女儿怎么那么可爱？！吃可爱多长大的吗？？】 【啊啊啊啊，姐妹们！是时候组团偷孩子了！！】 【你们都去偷孩子！孩子他妈归我！姐姐给个姬会！】 可可爱爱的母女俩一起起床，一起刷牙，明明是在两个房间，两组镜头里，但动作一毛一样。 没睡醒的妈妈闭着眼摸索着洗漱，纯靠机械记忆在活动，女儿同样如此。 演播间的老父亲笑得见牙不见眼，对于所有夸妻女的话都是照单全收，我老婆和女儿就是那么可爱！ 可可爱爱的一大一小洗漱完彻底醒过来了，各自出门，碰巧在门口遇见。分屏合二为一，在一个画面里。 顶着‘小夏夏’多彩字幕的小姑娘，双手交叠放在小腹，无敌乖巧的给妈妈鞠躬，跟妈妈说早上好。 顶着‘大夏夏’颜色稍深的多彩字幕的大姑娘，同样是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给女儿欠身，还有一句，早上好。 两人简直萌炸天，尹仲勋笑得前仰后合，演播室的嘉宾跟看节目的观众一起炸裂，这是什么家庭剧拍摄现场吗？怎么会这么可爱？？ 夏教授，你可是教授啊！画风过于可爱了夏教授！ -- 第560页 关于这段问候有个趣事，趣事被尹仲勋以一个小段子的方式讲出来。 话说，亲爹忙于工作的那段时间，亲妈时不时会带着女儿去上班。夏教授在学校里不管走到哪，都是人家给她鞠躬，需要她鞠躬的人已经很少了。而她面对那些鞠躬行礼的人要做的回应就是点点头。 小朋友都是模仿大人的么，尹慕夏小朋友就模仿妈妈，别人鞠躬她点头，小幅度的那种点头，代表我看到你鞠躬了。 夏知希没发现女儿这个不知道算是好还是坏的习惯，尹仲勋也没发现，别人问候都是对着家长的么，他们回礼就行，女儿是点头还是没反应都很正常。 还是夏妈妈带着小夏夏去逛市场，碰到其他小孩子在家长的教育下，跟新朋友鞠躬问好，新朋友就只是点了个头，老太太就知道这是个坏习惯。 孩子被教坏了肯定是大人的错，女儿女婿都被教育。为了改正外孙女的坏习惯，夏妈妈就规定就算在家，也要规规矩矩的。 这一规矩，就养成了习惯，习惯出现在电视上，得到留言板满屏的小星星，过于可爱了。 尹慕夏小朋友这么可爱还算合理，夏教授过于可爱这么都觉得不太对劲，那可是教授啊，怎么会是这个画风呢？ 夏教授的画风跟外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作为首尔大史上最年轻的正教授，还是位女性，她得到的关注度并不小。只不过以前是在学术圈，而不是面对大众。 学术圈，夏教授的名声是不好惹，谁碰谁倒霉。大众哪怕不知道这个名声，也会脑补教授应该有的样子，教授跟小姑娘一次，八竿子打不着。 但教授会跟妈妈撒娇呢，在夏妈妈亲亲外孙女让小夏夏好好吃饭的时候，大夏夏会把脸也凑过去，让妈妈亲亲。 为了展现这个画面的惊奇，字幕组刷出一排惊叹号，演播厅一片安静，都不知道要说啥，就尹仲勋在憋笑。留言板的观众想说的倒是非常多。 【匿名来说一句，夏教授在学校出了名的严苛啊，这位大佬的课不是王者都不敢选，她是期末考哪怕考到59.9都不会被放过的传奇！在家里居然是这样的？我不信！一定是节目组的剧本！绝对是！】 【同校匿名+1，我就是自认为王者去选了夏教授的课，被现实教做人的倒霉蛋！夏教授超凶残，注意！ 超级凶残！我们是末尾淘汰制，没看错就是选了课也会被末位淘汰！ 小组作业如果有三次在倒数，那就直接不用去上课了，全组淘汰！这位大佬居然是软萌款？！】 【楼上别走，对个暗号“工业大麻”，我也选了夏教授，老板都不是凶残能描述的！老板看我一眼我腿都抖！结果就这？这？节目组给我老板吃什么了？这百分之百是剧本！绝对！】 【对暗号的那个，我好像知道你是谁了，同一个老板同一个剧本。我上次的论文被打回了十七次啊！十七次！你能想象吗！我都怀疑我毕不了业！】 【emmm首次在一档综艺节目的留言板看到那么多首尔大的，把教授叫成老板的话，研究生？博士？突然觉得我不配在这里留言，不过夏教授真的很可怕吗？】 【对暗号失败的我来说一句，我只是本科。关于夏教授有多可怕，你们可以去首尔大的校内网研究一下，随便举个例子，夏教授的课出勤率从来没掉过。 因为你一次不去她就直接当你，不管你什么原因。而且再也不会给你第二次申请的机会。就问你凶不凶残。】 【那什么..夏教授收下的学生好像就那么几个吧，你们这样暴露真的好吗？我都能猜出来谁是谁。】 这段留言出来后，留言板出现了长达两分钟的空白期，节目倒是还在放，节目里夏教授终于出门了。 一家四口出门，丈夫开车，妻子坐副驾驶，后排坐着老太太和小夏夏。 车里的闲谈就很日常，老太太说着蔬菜涨价了的话，大夏夏时不时应着妈妈的话。 小夏夏则是跟爸爸聊学校发生了什么，两拨人更说各的，居然也不乱。 一辆车上的四个人要去四个地方，先送小夏夏去学校，车再往前开一点就是大夏夏的职场，接着是送老太太去市场，而司机一路开车到电视台，他要去见《顶楼》的导演，聊第二季的拍摄。 镜头在尹仲勋到了电视台后就切回了夏知希进学校的画面，夏教授有多凶残或者说受人尊敬，可以从一排排玩下去的腰窥见。 夏教授一路往前走，路两边都是停下来给她鞠躬的人，满是学生的校园里，弯腰的人之多搞得跟大佬出街一样。 节目组差点给大佬配个《英雄本色》的BGM，还好为了和谐没那么干。 但离开家人的夏教授，画风就非常符合外界所想象中的教授的样子了。 这位是个冷美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的那种，讲起课来很专业，观众基本听不懂，镜头也大段跳过，进了实验室就更专心了，基本都不搭理镜头。 这一段尹仲勋跟大家一起看，他很意外夏知希有这一面，那是他没看过的那一面。 也不对，尹仲勋恍惚想起来，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夏知希就是这样的，叫她都没反应，跟她搭话更没反应，整个人就是块北极寒冰，靠近都会被冻伤。 跟家人在一起的夏知希很温和，虽然也不太说话，但气场是柔和的。 -- 第561页 进了学校，柔风一下就散了，春日秒变寒冬腊月，画风太割裂，MC们都怀疑了。 金九拉问尹仲勋，“综艺而已，你没必要为了让夏教授配合做到这个地步吧？” 尹仲勋微楞，慢半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家里的夏教授是“表演”，正想着要怎么解释，徐仁国先开口。 “怒那私下就是在家里的样子，不是因为有镜头才这样。”徐仁国对大家讲，“我还没出道在旅馆打工的时候，姐姐就是这样的。虽然我也没见过她在学校的样子，但那肯定不是为了镜头故意怎么样，她私下也是话少但人很好。” 徐章勋试着去理解，“可能是职场的另一面，我在球场上也不一样。” “这不一样也太不一样了。”金九拉不太能理解，“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人呢，说人格分裂我都信。” 尹仲勋眉头微皱，他知道金九拉是为了节目效果才这么说，但听了不舒服，“人不是只有一面的么，就像我们在镜头前和没有镜头的时候总是有些区别的。”软软的刺了他一句，“您平时面对儿子也不可能那么毒舌啊。” 徐仁国配合的笑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笑，金九拉就没再说什么。 到底是夫妻综艺，总要有点夫妻单独相处的画面。 镜头一转已经是晚上了，两夫妻吃完饭出来散步，没带女儿，特地开车去了南山，走一波浪漫路线。 这里的夏知希又成了春日暖风，温柔安静并不太说话，话多的是尹仲勋。 话题没有什么重点，就是一些日常琐事。而这个画面会被播出来，是因为两人一直牵着手。 尹仲勋脸嫩，三十岁还能演大学新生可见一斑，夏知希脸也嫩，两人手牵手爬南山，很有点小情侣的样子。 小情侣跟别的小情侣没什么区别，也就是有镜头在拍，镜头吸引了一些围观群众。 他们爬到一半有个下山的小姑娘突然冲他们叫，妹子是尹仲勋的粉丝想要要个签名。 节目组拦住了，丈夫看看妻子，妻子松开了他的手，丈夫摸摸妻子的头，去给小粉丝签名了，还有合照呢。 这一段之后，两人就有意识往人少的地方走，走着走着夏知希不走了，因为他们往哪走，人群就往哪跟。尹仲勋眼看爬山是爬不成了，就问夏知希要不要回去？ 山爬到一半又下去，制作组跟着折腾一圈，两夫妻又回到了车里。这一段制作组不但没有把烦扰的现场剪掉，放到刻意放大了拍摄的乱象，几次都把镜头对准夏知希，搭配的BGM也很微妙，仿佛在预示夏知希要生气了。 演播厅没有说话，都怕之后是要吵架。夫妻俩吵没吵的还不知道，留言板的观众们先吵起来了。 【艺人就是麻烦，不止麻烦自己还麻烦家人，好好的演员当演员就行啦，非要参加什么综艺，还拖着一家人去给他铺路，搞得人家好好的一个大学教授变得跟小丑一样，得被人围观，高兴了？男人真有意思，软饭硬吃，牛逼。】 【不匿名的留一条校内都知道的八卦，夏教授什么都好就是看男人的眼光不行。就算是现在追夏教授的男人至少也是个大律师，什么检察官、法官、连公司社长都不缺，她非得看上个小明星。 只是看脸也说不通，追她不是没有帅哥，还是有钱有貌有才华的那种，中央有个教授是国手，大拿，追了她很多年，人真的帅，绝对有才华，这都没看上，看上了尹仲勋？ 严重怀疑这男的有问题！别跟我扯什么青梅竹马，邻居而已，加个高中同学就叫青梅竹马了？那我青梅竹马不要太多！尹仲勋根本配不上夏知希！】 【人家夫妻俩自己都没说什么，你们编故事编得到挺开心，还什么男的有问题呢，有什么问题？ 我看你心眼有问题！两人孩子都有了，还在这说什么配不配的话？尹仲勋配不上你配得上？你也不照照镜子，人家好歹有脸有演技还是青梅竹马，你有什么？有键盘啊！】 【有些人就是老思想，也不知道活在哪个朝代，女人比男人强就是不行。我看这两人挺搭的，光看节目就能看出来，夏知希对尹仲勋是真爱，她在他面前就是小女人。难道事业成功就非得在恋爱里也压对方一头才叫般配？成天都想什么呢！】 【别刷屏了！看直播！尹仲勋是上辈子拯救了宇宙吧！我为什么碰不到一个夏知希！！】 节目里的夫妻已经回到了车里，关上了车门就只有两个人了。摄制组的人退走，车里的镜头也是半隐藏款，周围又是黑夜，车里开着小灯，拍摄的感觉就几近于无。 车里的老公在哄老婆，牵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亲，软萌萌的问她，“不高兴啊-我只是签名——” “你搂着她拍照了。”夏知希陈述事实，“搭着她肩膀拍照的。” “吃醋”一词被字幕组顶在妻子的头顶，丈夫则是闷笑，张开怀抱等她靠过来，掐着她的腰把人从副驾驶抱到腿上，捧着她的脸，亲亲她，“吃醋啦-真可爱——” 撇嘴不理他的夏知希才不要什么可爱，“我不喜欢你搂她。” “那是粉丝啊，而且我没有碰到。”尹仲勋颠了颠腿，让扭脸的小别扭看自己，举手发誓，“那只是姿势看着像是搂着，实际上没碰到，我保证——” 夏知希定定的看着他，尹仲勋格外坦然，他真没碰到，他知道碰到了老婆会不高兴的。 -- 第562页 确定他没撒谎的夏知希人往他肩头一倒，嘟囔着说，“我没有不喜欢你的粉丝，但我还是不喜欢你碰她。” 尹仲勋就乐，这就是哄好了的意思，掌心摩擦着她的背脊，“我知道啊，我知道你不喜欢，你还不喜欢我拍摄对不对？” 沉默片刻的夏知希闷闷的应了一声，尹仲勋抿唇偷笑，轻咳一声压下笑意，对她说，“那我们回家？” 车辆重新开始启动，开车回家的丈夫出现在单人采访的镜头里，车里糖分过高的对话被作家提取出关键点。 【夏教授不喜欢您拍摄是什么意思？】 “也不是说不喜欢我拍摄，只是拍摄么，我不是做别人的男朋友就是做别人的丈夫。”尹仲勋冲作家笑，“演员某种程度上是大众情人，要给与观众能幻想的空间。就算同为演员，女方可以理解男方是工作，心里多少还是会不舒服。” “这对普通女孩子来说，让她们接受自己的男朋友或者丈夫是大众情人，大部分都是接受不了的。 夏夏只是跟普通女孩子一样，不太能接受我去拥抱陌生的女人，乃至于跟另一个女演员接吻。” 作家完全可以理解这个点，随即抛出一个陷阱题。既然双方是青梅竹马，那就代表夏知希一开始就不会赞同他想要当演员。但他这些年都在坚持演员的梦想，夏知希对此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尹仲勋低头浅笑，再抬起头时对着作家也是对着镜头说，“她有想法啊，不喜欢啊，真的很不喜欢。但我喜欢，那是我的梦想，因为那是我的梦想。所以她从来没说过你别坚持你的梦想了。” “我知道大家怎么看待我们，如果我跟夏夏的角色互换一下，我最好就是退圈回归家庭，或者做点其他事也可以，就是别做需要跟异性有亲密接触的职业。但她没有那么想过，从来没有。” “我的梦想一文不值的时候，是她说，既然有梦想为什么不坚持，说不定呢，说不定老天就开眼了。我这个人一文不值的时候，也是她说，妈妈想让我们结婚，要不然我们结婚吧。” “我跟她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没钱，没名，才华更是没有。就连求婚戒指都是我借钱买的，家里的一切都是她在照顾，换成别人可能会跟我说，你就好好在家就行，连我妈都跟我说过很多次，让我别折腾了。” “我一直以来也什么都没有，就算现在看着好像有点红了，其实还是什么都没有。所谓追求梦想这件事，在我这个年纪还说那些，会被人笑的。可她从来，从来从来，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一次，你的梦想不值一提。” “她只跟我说，你喜欢就好。还跟我说，家里有我，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我妈让她管着我，别成天做梦了，她跟我妈说，赚钱有她呢，让我开开心心的就行。” 尹仲勋说着说着笑容变大，大到整个人都活泼起来，一点都不像个三十代后半的中年男人，反倒是可以去演大学新生的活泼。 “夏知希在别人眼里是夏教授，但在我眼里，她还是那个高中放学后会等着我社团活动结束，连一句你怎么拖那么久都不说，只说，我们回家吧的姑娘。” “我们家夏夏啊，哪怕是现在也会因为我搂着女粉丝拍照吃醋呢-是不是很可爱——” 【夏知希是不是可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为什么老天不公，为什么我碰不到一个夏知希！尹仲勋是什么十世善人吗？ 他得救了多少次国家才能碰到一个夏知希！有钱有颜就算了，富婆包养狼狗我也不屑，可她真的好爱他啊，妈的！拔刀吧！我要抢人！】 【但凡换个性别，这就是大佬和他的小娇妻，可性别一换，本来只有羡慕嫉妒的我现在有了恨！尹仲勋到底哪好？！】 【尹仲勋可能只是命好，十世善人换一个夏知希。】 第124章 第八章 夫妻综艺的播出让青梅竹马的夫妻进入到大众视野。而青梅竹马的夫妻跟普通夫妻具体有什么实质上的区别，在节目的第六期才能真正发现区别。 青梅竹马代表双方家庭非常熟，熟到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跟普通家庭还是很不一样的。 节目放到第六期，夏妈妈已经习惯家里有镜头，家里又多了两个新人，尹家爸妈周末来首尔看孙女。尹爸爸现在还在工作，只有周末有时间来首尔。 普通的小夫妻面对公婆要来的事可能会紧张，也可能是激动，在这一对家就啥事都没有。也不对，还是有点事的。 节目录到第六期了，第一期才播出，看完了第一期来首尔的尹妈妈，来之前就打电话数落他。 说他干点什么不好，怎么就非得拉着夏知希上综艺，我们夏教授万一因为综艺被学校的同事笑话怎么办？ 学校的同事笑没笑话的尹仲勋还真不知道。不过他对自己老婆有信心，要是真有人胆子大到去挑衅夏知希，那一定是个凉凉的下场。 介于他没听说首尔大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比如教师离职什么的，那应该就是没人舞到老婆面前。 但这话尹仲勋没跟亲妈讲，他讲了没什么意义。夏夏是亲妈完美的儿媳妇，跟随时随地能出门跟任何小姐妹炫耀的儿媳妇相比，儿子就是捡来的，做啥都不对，讲啥都没用。 幸好这次去接爸妈，尹仲勋带了制作组一起去，提前得知自己会被拍摄的尹妈妈也就把唠叨儿子这件事放下了，面对制作组的人很是拘束，一路拘束到进家门。 -- 第563页 家里就没有摄制组的人了，家里有镜头这件事随着尹妈妈看见轻松自在的夏妈妈，暂时被忘记，两位老姐妹一见面，尹妈妈就跟夏妈妈说刚才机器对着她拍，她多紧张啥啥的。 夏妈妈很有过来人的淡定，领着姐妹在家绕了一圈，给她挨个介绍哪哪哪是镜头。 节目组给夏妈妈头上按了个‘临时MC’的字幕，尹妈妈就成了‘综艺新人’。 妈妈们的互动很有意思，得到的镜头就很多。尹仲勋和夏知希这一对夫妻，在‘同床异梦’里还是蛮特别的，他们家把夫妻综艺拍成了家庭综艺。 比起两夫妻的单独篇幅，夏妈妈和夏知希的相处，夏知希和尹慕夏的相处，尹慕夏和尹仲勋的相处，这些占据的篇幅更大，因为更能出画面，也更能出话题。 这对夫妻都没啥子综艺感，都拍了六期了，两人也没什么大矛盾，吵架直接是没有，撒狗粮的画面也就是那次去爬南山，在车里有过一次。其他都是细碎的日常，过着最普通的小日子。 综艺么，总需要一些冲突，需要戏剧性，真人秀也是秀啊。夫妻俩没有冲突，节目组不可能让夏教授按照剧本给他们演一场，想要找实实在在的戏剧化场面，还是家人相处时出现的更多。 今天公婆来家里，节目组以为他们能看到一些戏剧化场面的，本来么，素人就不会伪装啊。 哪怕知道有镜头在，一开始会收着，但时间一长，没有工作人员在就不太有意识防备镜头，自然会流露出真实的那一面。 尹妈妈就是，她花了一个上午习惯了家里有镜头这件事，到下午就没什么意识了。 一直到下午，节目组都没有拍到他们想要的画面。不管是亲家之间互相尊重但并不亲密的客套，还是两位妈妈对孩子各有各的想法之间的小矛盾，啥都没有。 两位妈妈可亲密了，老姐妹之间甜甜蜜蜜，两人的话题都围绕着小夏夏和大夏夏，还有那个讨人厌的夏博士。 “夏博士”那叫一个坏，虽然他老婆也不是什么好人，可他娶了人家又要软饭硬吃，这男人真是不能要。 老太太们一边收拾着菜一边吐槽电视剧里的渣男，她们两一起看《顶楼》的重播，吐槽起电视剧里的渣男们那是不遗余力，观众看的都要笑傻了。 因为被吐槽的“夏博士”在餐厅跟爸爸一起帮忙打下手，他耳边萦绕的全是两位妈妈对他的吐槽，还不能反驳，都是亲妈，太惨了。 亲爹不咋开口，老公公么，讲究一个威严。威严的尹爸爸剥着蒜慢悠悠的对儿子说，夏博士要是我儿子，腿早就给我打断了。 节目组故意给愣住的尹仲勋配了个“惊悚尖叫”的BGM，以凸显父亲威严的威胁，演播室里的嘉宾都要笑裂了，跟着一起看的尹仲勋无奈扶额，那真的就是个角色。 当演员的儿子跟父亲讲，“那就是个角色，不是真的。” “我知道啊，那要是真的你能活到现在？”尹爸爸回他，“早给我打死了，大义灭亲。” 字幕组很会的打上，贴心小棉袄的字幕。小棉袄下一秒就变成漏风的小棉袄，教育亲妈，“你不能太宠她，我爸都给你宠的更笨了，他之前还会说努力学习奥数呢，现在连微积分的题目都看不懂不说，学习的镜头都没了。” 大夏夏想了想，低头对女儿说，“你不要也跟着欺负爸爸。” “我是让他上进。”尹慕夏小朋友才不承认欺负爸爸的说法，她这是担忧老父亲智商逐年递减，“他连食用盐的分子表都背不出来，出去会被人毒死的。” 夏知希纠结了一下，“我知道不就好了吗。” “你又不是随时跟他在一起。”仰着小脑袋的女儿教育妈妈，要让老公成长，不能只会宠，宠傻了都，“至少要会背常用的食品添加剂，知道什么不能吃过量才行。” 这个夏知希有信心，“你爸还是活得下去的，他也没笨到去外面瞎吃东西。” 智商格外高的母女在谈论智商只是普通的尹仲勋时，都是默认他需要被保护。 不同的是大夏夏是‘宠爱’款，小夏夏是‘教育’款，两母女关于父亲的对话时常让观众发笑，也时常让演播厅的丈夫叹气，他真的不是傻子，他只是聪明的很普通，这年头有几个会微积分的！ 母女俩回家得到一片欢迎，孙女蹦跶进爷爷怀里，奶奶则是拉着媳妇的手重复一遍她之前跟夏妈妈说过的，大早上摄制组跟儿子一起去车站接他们，她有多不适应。 一家六口分三组，孙女在跟爷爷讲，这个礼拜学校里都发生了什么，婆婆在跟儿媳妇讲，这个礼拜老家都发生了什么。女婿跟丈母娘则是在厨房忙晚饭。 场面极其和谐，就是搭配的感觉不太对。 金九拉颇为好奇，“伯母跟夏教授的关系那么好啊？我怎么觉得伯母更喜欢夏教授？”你这个亲儿子当得不太对吧？ 亲儿子表情有点微妙，“您知道别人家的孩子吗？就是小时后，妈妈会讲你看哪家谁谁怎么怎么好，你再看看你。” 笑出声来的徐章勋懂了，“夏教授就是别人家的那个孩子？” “我们两家是门对门的邻居，高中之前还好，我们不同学校，她转校过来跟我同班之后..”尹仲勋现在想起来还很郁闷，“我水深火热的日子就开始了。” -- 第564页 老家的夏家房子客厅里贴满了夏知希的奖状，还有个正对门口保证所有来家里的客人一眼就能看到的奖杯展示柜，同样都是夏知希的战绩。 隔壁家的孩子常年霸榜第一，能甩出第二名一条街。自家孩子落后人家一整个宇宙，尹妈妈从那个时候看尹仲勋就很不爽了。 常年放在嘴边的话就是，你看看夏知希再看看你，人家还是女孩子，你一个大小伙子都不会羞愧的吗？ 金九拉也在问，这中关系的话，高中时期，他们怎么能发展成好友的？ 难道不是应该互看不顺眼吗？学渣和学神，天然的对立方啊，何况还有父母“助攻”。 一开始尹仲勋看夏知希是很不顺眼啊，但这不是，“她好看啊，又好看学习又好，校园女神的存在，青春期的男孩子只顾着好看了。” 同样有过青春期的男嘉宾散发出理解的调笑，有过青春期的女嘉宾们就很好奇，好看就什么都行啊？男嘉宾们表示，好看就什么都行。 对高中生家长而言，学习好就什么都行。 尹妈妈从孩子们还是高中的时候就成天羡慕别人家的女儿，别人家的女儿成了自己的儿媳妇。 以前跟小姐妹聊起孩子，她只能以邻居的身份夸邻居家的女儿多好多好，现在能光明正大的炫耀我儿媳妇多好多好，那儿子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不被在乎的儿子上了饭桌，很习惯亲妈给“女儿”剥虾弄蟹，老老实实照顾自家女儿。 等小朋友碗里有了被挑完刺的鱼肉，他碗里也就多了虾仁和蟹肉，老婆给的，产自亲妈。 不在乎原厂地只冲中间商乐开花的尹仲勋开开心心吃饭，尹妈妈斜了他一眼。 不管他，继续跟儿媳妇说最近老家怎么怎么了，夏妈妈也加入聊天，三个女人瞬间成为一台戏，夏知希是观众，负责偶尔搭个腔，舞台主要是妈妈们的。 吃完饭，女士们一起在厨房收拾，妈妈们乐呵呵的闲聊洗碗，大夏夏负责给洗好的碗过水，小夏夏踩着小板凳负责给过了水的碗放进碗橱里。男人们在外面聊什么体育啊，家国大事啥的，就是闲扯。 这个家没有说什么一定要男人做家务还是女人做家务，主要还是看谁有空，平时都是尹仲勋做的最多，其次是夏妈妈，再其次是夏知希。 一家人每个礼拜见一面，女士们自动霸占厨房，闲杂人等就被清出去了。 由于几期节目里夏知希都很少做家务活，MC就问尹仲勋，夏知希是不是不太会做。 尹仲勋表示夏知希什么都会，不是家务小白，做饭很少吃呢，主要是没时间。 都收拾好了，小夏夏去写作业，大夏夏去“批改”别人的作业。霸占厨房的女士们再度霸占客厅电视，让球赛看都一半的父子俩被迫跟着看家长里短的剧。 两位妈妈有聊不完的话，看剧看得真情实感，跟着女主一起骂渣男不是人，还有什么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边上的两个男人都不带耳朵，老实听着就行。 小学生的作业遇到了瓶颈，抱着平板哒哒哒从房间跑出来要去找亲妈，中途路过客厅脚步一顿，欺负她爸，我有道题不会，你要不要帮我看看？ 尹仲勋慢悠悠仰起头，冲书房的方向喊，“夏夏！女儿作业不会写！” 屋里传来女声，扬声让“夏夏”过去。 小夏夏鼓了鼓脸，给爸爸丢了个嫌弃的眼神，爸爸对她露出挑衅的微笑，干嘛，我是不会，但我有老婆—— 这一段给观众们笑得不行，演播厅里的嘉宾们也一直乐，做爹的跟女儿斗什么？ 做爹的跟女儿每天的日常就是斗智斗勇，时不时就跟对方闹一下，负责居中调节的不是夏知希，是夏妈妈，夏知希不太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中事，她当不了和事佬，没有那个技能。 妈妈唯一会做的大概就是跟女儿商量，下次不要欺负爸爸好不好？女儿每次都吐槽，恋爱脑没有救了，亲妈哪怕再万能，看男人的眼光也很残疾。 可全家小夏夏最喜欢爸爸了，爸爸会把她放在肩膀上扛着走，超勇猛的！ 尹慕夏小朋友还写过一篇名为《我的笨蛋爸爸》的作文，主要内容就是，我的爸爸虽然笨，但他每天晚上会给我讲睡前故事。 哪怕他说的那些故事都很幼稚，白雪公主和白马王子什么的，一听就不靠谱就是骗小孩子的。 但她还是喜欢爸爸，爸爸是最厉害的勇士，在她生病的时候可以变成电影里的超人，带她飞去医院，可厉害了！ 这篇作文被亲爹珍藏，这次节目在收尾时是尹仲勋读作文为背景音，荧幕里的一家人各自洗漱睡觉，镜头给了个居民楼的远景，他们家灯关了，作文也就读完了。 演播厅里响起掌声，MC也适时说出，这是尹家夫妻最后一期录制的话，一直站在摄像机后面的夏知希被邀请到台前，接受大家的掌声。 夏教授淡淡的笑着对大家说谢谢，也谢谢镜头前的观众们的喜爱，还是温和内敛的模样，话不多，很斯文。 尹仲勋就牵着她的手在她边上乐，话可多了，很是开心的样子。 观众们不太开心，这才六期，也就是前后就录了三次，这样太短了吧！ 【难得有一档节目能完美结合《新婚日记》《超人回来了》再加上“同床异梦”，收视率不是挺高的么，同档都是第一，夫妻俩上了几次热搜了，怎么就下车了呢？PD你给给力啊，再让他们接着录，我要求也不高，就录个百八十期就行！】 -- 第565页 【接着录+1，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节目播之前，我羡慕尹仲勋；节目播第一期，我嫉妒尹仲勋，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可节目播到现在，我倒是觉得夏知希能碰到尹仲勋也是一中幸运。 夏教授其实不太会跟人相处，虽然她的单独镜头没有很多，但也看得出来，她很像那些影视剧里不合群的天才。 不合群的天才们在各自的领域确实是高人一等。但太不合群不管是没朋友还是没恋人，人生总归不完整。 尹仲勋就刚好弥补了夏知希不完整的那部分，他给她带去了烟火人间，让天才能进入普通人的家庭，享受再普通不过的小日子。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是真觉得两人很般配，尹仲勋没有任何配不上夏知希的地方。 他同样是把夏知希的观感放在第一位的，节目录到这里就可以了，夏教授貌似不是很适应镜头，这可能就是他们下车的原因。这一对不是谁好爱谁，而是他们彼此相爱，艾玛-我被甜到了。】 【磕糖都磕得正上头，节目就结束了？怎么那么快？！别呀！完全可以接着拍啊！】 夏知希在尹仲勋问她要不要跟节目组说下车的时候，也是回可以接着拍，合约还没到期呢。 他们签了六次拍摄，十二期的合约。现在才到一半，临时终止合约多少都不太好。 首次单方面想要终止合约的尹仲勋说没事，他去跟制作组沟通，“你不喜欢上节目对不对？” 第三期拍摄结束后，家里的镜头都被撤出去，主卧里老公抱着妻子，亲亲她的侧脸，说着自己上一次录制就发现的事。 夏知希不喜欢拍摄，不是讨厌镜头或者讨厌被人认出来，她讨厌的是，在镜头前，他们很多都不能做。 像是如果现在有镜头在拍，他们就不能这样贴在一起，你亲亲我，我亲亲你，那不是狗粮与否的问题。而是她不喜欢别人看到那样的尹仲勋。 难得的，竹马搭上了青梅的脑回路，很罕见的理解夏知希想要把他藏起来，就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的想法。 他也有点想那么干，想把会吃醋，会撒娇，跟夏教授完全不同的夏夏藏起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她有多好。 有镜头在，总归会暴露一些； 有镜头在，他的夏夏会被人窥伺的，他也会吃醋啊，又不是只有夏夏会吃醋。 尹仲勋不在乎热搜里那些网友或真或假的留言说他配不上自己的妻子。但他会在乎，那些多半是开玩笑的留言，说是想要抢老婆。 已经是孩子爹的尹先生抱着老婆在床上滚来滚去，哑着嗓子撒娇，说我不想让人发现你有多好，只要我发现就够了。这话完美的匹配上夏知希的点，迅速答应了终止节目录制的提议。 节目组比观众还想让他们继续录制，这对夫妻现在是大热门，收视率能一路飙升到同档第一就靠他们。 因为夏教授的加入，连赞助商都变得高大上了，商务从来没有那么好谈过，各家厂牌都是一个电话过去就行行行，多好的嘉宾啊！ 那么好的嘉宾以夏教授要出国访问为理由终止录制，节目组也没胆子纠缠什么合约的问题，这东西属于不可抗力么，首尔大的教授组要出国访问，难道要因为一档综艺节目延期吗？做梦呢？ 节目组想跟拍也不行啊，不是所有的教授都愿意上综艺的。延期他们倒是想，夏教授不想，那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含泪解约。 尹仲勋在第二天一早被老婆告知，解约的问题有人去谈了，一下就乐出声，学着女儿的态度，板着脸跟老婆说，“你会把我宠坏的，到时候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我就完蛋了。” 突然被“骚话”攻击的夏知希依旧是情商堪忧的夏知希，都不会接下这句情话，而是很认真问他，“那我下次让你去做？还是你要背常规食品添加剂的配料表吗？” 等待着霸总说一句，我可以宠你一辈子这中台词的尹仲勋翻出巨大的白眼，转而又笑了，笑着把人抱进怀里，亲了口响的，“跟我学，我会宠你一辈子，说。” 夏知希眨眨眼，“好蠢。” “说不说？！”尹仲勋龇牙，“不说我咬你了！” 被威胁的夏教授叹了口气，日子太艰难了，这么蠢的话都要说，“我会宠你一辈子。” 尹仲勋大笑，夏知希无奈，真的太蠢了。 一辈子好长的，我还准备给你关江景房里呢，这中话说了也没用啊，你要是不听话我还是会给你关江景房的。 已经不是新房的婚房是江景房，客厅有一扇大大的落地窗，能看到汉江。 这是夏知希给尹仲勋预备的江景房一号，房子变成了婚房，尹仲勋也没有做要被关小黑屋的事，江景房二号就还没用上。 江景房二号就在楼上，装修跟这栋一模一样，二号是尹仲勋丢下求婚戒指就跑的隔天，夏知希买下的。 此后她每年都会上楼看看二号，一号有什么改变，添置了什么家具，二号都会有。 男人很不靠谱的，当初的父亲就让妈妈很伤心。爱情更不靠谱，人心易变，爸爸对妈妈也是爱的啊，但那不妨碍他跟别人生孩子。 也不妨碍他在跟别人生了孩子后，还纠缠着妈妈，说我爱的只有你。 夏妈妈接受不了那样的渣言渣语，只觉得对方是个人渣，大傻逼！夏知希还好，她无所谓这中事，但她的东西，属于她地盘里的东西，谁都不能碰，小动物也不能自己跑出去。 -- 第566页 夏知希在想好要把尹仲勋关进小黑屋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会面对人心易变这个词。 也准备好不管尹仲勋怎么变，变成什么样，只要他不乖，就有一号二号，乃至于三号，可以把不乖的小动物关进去。 等那一天真的到来，夏知希不会让尹仲勋变成第二个爸爸，不会让对方有纠缠她，纠缠妈妈，纠缠小夏夏的机会。 她可以关他关到死，不管是饿死还是这么死，弄死一个人都是很简单的事。 不过夏知希很认真的研究过，要怎么让尹仲勋无痛死亡，真的一点痛都没有的安乐死，他挺怕疼的，还是无痛死亡比较好。 结婚前，夏知希自己配了安乐死的药剂，筹划好等那一天来，她会送他一程。连墓地她都看好了，要能看到江景的那中，尹仲勋喜欢江景房。 尹仲勋喜欢江景房，所以二号就在楼上。尹仲勋还有了个新爱好，给她弄一堆号称对孕妇有好处的健康餐。 怀孕之前，二号就只是一栋空房子，装修都是原业主留下来的那些东西。 怀孕了，夏知希思索了大概一秒，找了人饶了几道手去接洽当初负责过一号的装修队，以一比一还原的模式去改造楼上。 这里还有个小插曲，脾气一贯好的尹仲勋差点在夏知希不在家的时候跟楼上的装修队从吵架变互殴，因为楼上装修太吵了。 楼上装修吵的准爸爸认为会影响准妈妈的休息。哪怕楼上装修时间基本都是准妈妈去学校的时间，夏知希压根没有被楼上打扰过。 但准爸爸想得很远，装修又不是一两天就能弄好的，现在准妈妈是还在工作。万一到了要回家的休假的时候楼上还没弄好怎么办？ 坐月子，孩子生了，这些楼上都还没弄好，就一定会吵到他老婆。 两边好歹只是当过甲方乙方，是合作过的关系，双方一开始沟通起来还是很和谐的。 尹仲勋跟对方商量，要是等到预产期了，麻烦他们先停工，要是有什么损失，他们可以补偿。 装修团队负责人表示会去问老板，老板表示加钱赶工，团队就开始赶工。赶工赶到夏知希回家他们还在弄，尹仲勋就爆了。 准爸爸那段时间神经格外敏感，稍微被撩一下就满身是火，两边差点发生武力冲突一起进了警察局。 领着老公从警察局里出来的夏知希，就让装修队停工了，等孩子生了再说吧。不然下次尹仲勋可能就真的得去拘留所了。 这工一停，就停了三年，一直到小夏夏能上幼儿园了，尹仲勋又恢复到正常状态，装修才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的装修连图纸都换了，多了儿童房，又得改。装修队的进度很慢，因为甲方时不时就要改东西。 楼下什么变了，楼上就得跟着变，一直变到小夏夏幼儿园毕业上了小学，楼上的装修队才算收工。 就这尹仲勋还跟夏知希吐槽过，楼上那一家脑子肯定有问题，要装修个城堡出来还是怎么着，搞个装修搞了六七年，有病！ 夏知希对此事不发表意见，只是在犹豫要不要弄只猫上去，不然尹仲勋会不会很无聊？ 安乐死的药剂被收起来了，她不太想用。只想着，既然人心易变，尹仲勋能变成爸爸的样子也能变回来，说不定他可以变回来，她等着不就好了吗，弄死了就变不回来了。 可尹仲勋比起猫好像更喜欢狗，夏知希是猫狗都不喜欢，她不讨厌宠物就是不喜欢。 宠物会让人分神，曾几何时妈妈就分神想要养一只猫，她很不喜欢，被妈妈抱在怀里的有她就够了，尹仲勋也是一样，被他摸摸毛的有她就够了，不用再多一只活的东西。 但尹仲勋无聊怎么办？不然，买个游戏机？ 二号就这么多了很多玩乐设施，夏知希越买越多，越多就越觉得，游戏机跟猫狗一样，都是她虽然不讨厌但也不会喜欢的存在。 要不，还是她去陪他好了。 一个月..一个礼拜..三天..一天去看他一次，陪他玩，给他梳毛，应该是可以的吧？ 夏知希估算着等那一天到来，要怎么瞒过妈妈，每天去楼上溜一圈，操作起来应该不困难。 尹仲勋最近碰到了点困难，第二季《顶楼》播出，夏博士更渣了，渣得亲妈专门打电话来骂他不是人，就是个人渣。演员很蛋疼，你可真是我亲妈。 亲妈随口说了一句，小夏夏也大了，你们有没有打算再生一个？ 尹仲勋不太想生，当初生小夏夏，大夏夏被推进产房时他腿都软，浑身冒冷汗，仓皇无措。 他一直到孩子生下来都一个礼拜了，才缓过来去欢迎新生命的到来，此前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夏知希身上，夏知希从来没有那么虚弱过。 夏夏虽然不怎么动，运动能力也很垃圾，但她身体一直不错，从来没有生过什么大病。 更没有虚弱的躺在床上，说话的声音都有气无力的，还有一堆产后护理，她都很疼。 在那个礼拜里，尹仲勋没有感受到什么初为人父的欣喜，他只感受到了什么叫孩子是吸取母亲的骨血生长。 他不喜欢那个让夏夏变得虚弱的小肉团，不喜欢到他都觉得自己脑子真的有问题的地步。 还好，也就一个礼拜，他就缓过来了，他抱着那个小肉团放在夏夏身侧，把母女俩一起拥入怀中，初为人父的感觉就有了，这是他的妻女，是他要保护一辈子的两个女人。 -- 第567页 如今要再来一次，尹仲勋不乐意，一个孩子就够了，家里已经有了大夏夏和小夏夏，不需要再多个夏夏，迷你版夏夏一个就够了。 儿子拒绝亲妈要再生一个的想法，亲妈很自然的认为是夏夏没时间再生一个，有点惋惜，倒也没太在意。夏夏忙么，怀孕至少要休息一年，顾不上也是事实。 这份惋惜被尹妈妈转述给了夏妈妈，夏妈妈听了后也以为是女儿不想生，同样有点惋惜，家里多个孩子挺好的，同样也没有太在意，只有小夏夏也没什么不好。 有一天，夏妈妈偶然跟夏知希说起了这件事，夏知希听她妈说家里多个孩子能热闹点，还能给小夏夏做个伴，转头就去找尹仲勋说，我们再生一个吧。 尹仲勋不乐意，“怎么突然想再生一个？” “妈妈喜欢小孩子。”夏知希理所当然的要满足妈妈的心愿，“她说等我们都走了，夏夏有兄弟姐妹陪着好过一个人孤零零的。” 眉头微皱的尹仲勋牵着老婆的手从车库回家，迟疑着开口，“妈妈可能就是那么一说，没当真的，你怀孕多辛苦她也知道。再说，孩子会长大，长大了会有新的家庭。就像你和我组建了家庭一样，她也会碰到那么一个人，不会孤零零的。” 这话的意思是，“你不想再要一个孩子吗？”夏知希疑惑，“为什么？” 尹仲勋不好跟她解释曾几何时出现过的那么一个礼拜，能找出来的理由是，“我觉得有女儿就足够了，不用再多生一个，我们会照顾不过来。而且女儿也未必喜欢多个弟弟妹妹，要是害怕爸爸妈妈没那么喜欢她了怎么办？” “会吗？”夏知希话刚出口就改口了，“对，会的。”她就会，她一定会。 尹慕夏小朋友不会，小夏夏是在充满爱的大家庭长大的，她完全不介意多一个弟弟妹妹，也没想过爸爸妈妈对她的爱会被弟弟妹妹分走，她只想着她是大孩子了，可以照顾弟弟妹妹。 小夏夏望着来询问她想不想要一个弟弟妹妹的大夏夏，拍着小胸脯说自己肯定会把弟弟妹妹保护好，顺带，“妈妈怀孕了吗？” 还没有怀孕的妈妈表示，“我想要先问问你的意见，爸爸怕你反对，担心你会不喜欢。” “谁像他一样那么幼稚，我才不会呢，我长大了！”小夏夏让满脑子只有恋爱的大夏夏放心，她很理智的，绝对不会干出排斥弟弟妹妹的傻事。 妈妈摸摸女儿的小脑袋，转头去跟孩子他爸说，女儿不反对，她还很支持呢，我们再生一个吧？ 尹仲勋很蛋疼，这事儿怎么能问小夏夏呢，小夏夏居然还同意了。孩子他爸跑去问女儿，你就真的不害怕，我跟妈妈更喜欢小宝宝吗？ 尹慕夏不害怕，“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喜欢他啊，我们一起爱他，他也会爱我们。”说着话拍拍爸爸的肩膀，让爸爸成熟一点，“多一个家庭成员是多一个人爱你，不会因为多一个家庭成员就让妈妈少爱你一点，你要有自信，妈妈除了爱外婆和我之外，还是很爱你的。” 嘴角抽搐的尹仲勋没有的不是自信，板着脸跟女儿说，“你妈最爱我，比爱你还多。” “不可能。”尹慕夏才是有自信，极其自信的说，“妈妈最爱外婆，其次是我，再之后才是你。”说着还叹气，“虽然我妈恋爱脑是很严重，但她好像妈宝更严重，唉——” 亲爹不想说话，亲爹想跟漏风的小棉袄断绝父子关系。满心憋屈的尹仲勋丢开漏风的小棉袄，去跟孩子妈寻求安慰了。 孩子妈听完父女对谈后，想说女儿讲的没错，但尹仲勋在瞪她，她就选择沉默。沉默的尹仲勋上手就掐她脸，让她老实点。 “跟着我说，你最爱我。” “..我最爱你。” 尹仲勋并不满意复读机的回复，“有点感情啊，你这也太假了。” 夏教授的技能库里没有演技这个技能，但她有一招制敌的技能，“你是不是自己不想生孩子？” 微楞片刻的尹仲勋放下捏脸的手，把人抱入怀，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嘟囔，“生孩子很累啊。你会很累的，很辛苦，那也很危险。” 没想过是这个原因的夏知希笑着摸摸他的后脑勺，态度跟摸小夏夏的脑袋一样，“我不觉得累，也没有觉得辛苦，也不会很危险，你放心。” 尹仲勋不放心，不想生，同时拒绝配合。 但这中事，哪是他不想配合就能不配合的？现在的夏知希可不是洞穴探索的业余选手了，她是专业级的。 《顶楼》播出了第三季，也是最后一季。尹仲勋跟团队的其他两位男演员一起签署了给观众的售后服务，一档综艺的录制。 在他要出发去拍摄地的前一天，夏知希拿着两条杠的验孕棒找到他，告诉懵逼的尹仲勋，你又要当爸爸了。 尹仲勋整个大爆发，首次跟夏知希大吵，不过主要是他在叫，夏知希全程懵逼，不是很懂他在气什么。 尹先生在气什么？被骗了小蝌蚪，伤到了？ 不是。 尹先生气的是，女儿说得是对的，夏知希最爱妈妈，其次是女儿，再之后是他。 如今，这个排序里又多了一个存在，他好不容易有个前三的位置，现在掉到第四了。 人生啊，太艰难了。 家庭地位怎么就一天不如一天呢。 -- 第568页 第125章 第九章 老婆刚确定怀孕，老公就要离家去录综艺。前者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后者认为问题大了。 尹仲勋都想着要不毁约算了，可他刚跟老婆吵了一架。虽然是他单方面的吵架，那也是吵架。吵了架，还没找到台阶下，那不如就去录个综艺吧。 他这一去，夏知希还没说什么，尹妈妈给儿子打电话把他骂个臭死。儿媳妇刚确定怀孕儿子就“离家出走”，你可真是出息了。 尹仲勋对此很是无奈，更无奈的是，综艺录制前，节目组说这是个治愈系的节目。 等到了录制地点一看，治愈个毛毛，他们就在个危房里。在聊什么治愈之前，得先把房子休整到能住人才行。 丈夫在工地..录制现场挥汗如雨的翻修房子，妻子在早就装修好的房子里想着要不要再添加新东西。 夏知希趴在“二号”的露台上发呆，尹仲勋单方面跟她吼了一通后摔门而出，说是说去录综艺，可她怎么都怀疑对方是离家出走。 可她搞不明白尹仲勋为什么生气，只是因为她跟他说自己怀孕了？这是那么值得生气的事吗？ 夏知希搞不懂，夏知希很疑惑，夏知希想把离家出走的家伙抓起来关“二号”。 他们好长时间没有吵过架了，或者应该说他们一直以来也没有过真正的争吵。 尹仲勋跟她顶多是闹一下，一下也就和好了，没有这种吵了一天还没有和好的情况，从来没有过。 摔门而走的尹仲勋去录节目了，他要在待三天两夜，才去一天还得两天后才会回来，还是第三天晚上才能到家。 摔门而走的尹仲勋去的路上数次想要打电话给老婆，为自己“发神经”道歉，又真的很生气，一直也没把电话打出去。 夏知希的手机也在手上翻转了很久，同样是想要打电话，同样是没有把号码播出去。 她倒不是想道歉，她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道歉。她只是不喜欢这样，不喜欢尹仲勋离家出走。 黄昏，从楼上下来的夏知希刚进家门，正好听到小夏夏在问外婆，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夏妈妈说后天晚上就回来了，夏知希有点郁闷，还要等到后天啊。 后天特别遥远，先过了今晚再说吧。 今晚很不好过，在家里的夏知希抱着被子望着天花板发呆，睡不着。 起床想去跟妈妈聊聊，夏妈妈已经睡着了，再去看女儿，女儿也睡着了。 大夏夏给小夏夏拉拉被子，又悄悄退出女儿房间，想要回卧室，却不自觉走向了门厅。 山村危房里的尹仲勋也睡不着，他是累过头了，制作组已经都退走，也就是摄像机还开着。三位男演员坐在屋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 拿着啤酒罐扫了眼手机的尹仲勋自己没发现，他今天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次手机了，另外两位搭档早就发现了。 之前制作组的人在不好多说什么，现在就剩他们三个，两位哥哥对视一眼，更年长的严基俊装作随意的对另一位有家室的奉太奎说，你要不要去给你老婆打个电话。 奉太奎举着啤酒罐挡住脸上的笑意，很是故意的说，“打过了啊，夜不归宿怎么可能不给老婆打电话呢。” 今天忙内很不在状态，该干的活倒是都干了，就是有点心不在焉的，两位哥哥就猜，会不会跟老婆吵架了，他频繁把手机掏出来又放回去，摆明想打电话或者在等着某人打电话给他。 同样夜不归宿还没有给老婆打电话的尹仲勋就纠结了，要不，还是打个电话？ 生气什么的，来的路上接到尹妈妈电话被训了一顿的尹仲勋早就不气了，他本来也不是跟夏知希生气，只是跟自己生气，都这把年纪还那么幼稚。 妻子怀孕又不是什么坏事，家里多个孩子就不是什么坏事了，他生哪门子的气。 可是吧.. “我夫人怀孕。”尹仲勋突然开口，讲得另外两人都愣住。 单身男中年严基俊本想说声恭喜，可看他那表情貌似不是想听到恭喜的样子，就看向另一个有家有口的，让对方先给个回应，他好照抄答案。 有家有口的奉太奎也是想说恭喜，也是看他表情不对，一下就想歪了，“是..影响了健康？”本来么，夏教授年纪也不小啦，高龄产妇呢。 话说出口之前尹仲勋就是想说说，听了“健康”一词，瞬间就坐正了，抄起手机跟哥哥们说，“我去打个电话。” 另外两人被他吓一跳，还真是健康问题？这有点严重啊。 这边打电话打过去，那边秒接。 “夏知希，你没事吧？” “..什么事？” 尹仲勋：“..” 夏知希：“..？” 被另一位人夫提醒妻子已经算高龄产妇的尹仲勋沉默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高龄产妇会被揍的吧？ 夏知希则是以为他还在生气，不太知道要怎么哄他，一般都是尹仲勋负责哄人这件事，她没怎么干过，不熟练。 电话两头沉默了得有十来秒，又异口同声的说了一个‘你’，再一起说‘你先说’，两次默契让夫妻都笑了。既然笑了，也就没有什么生气还是不生气的事了。 这次先开口的是尹仲勋，一声长叹，伴随着拿她没办法的无奈，“就算妈妈想要多个孩子，你也不能什么都听妈妈的啊，再生个孩子对你来说很辛苦也很危险。” -- 第569页 夏知希想说不会有危险的，她的金手指就是陪伴妈妈一辈子，妈妈活得好好的，她就不会有危险，但这话不能说，能说得只有，“我也想夏夏有个能陪伴她的人，我们都走了，她就没人陪了。” 对自家老婆很是了解的尹仲勋才不信这话呢，“你能想到这东西就见鬼了，还不是听妈妈说才想要多个孩子的。”他们家小变态才不会想什么陪伴。 摸了摸鼻尖的夏知希也不反驳，只说，“那我已经怀孕啦。” “是啊。”尹仲勋又是一声叹息，已经怀孕了还能怎么办，“我后天就回去了，你在家好好的。” “..嗯。” “为什么停顿？” 夏知希眨眨眼，“你那边怎么样？好玩吗？” “话题转得也太生硬了。”尹仲勋吐槽了一句，也没太在意，不说自己只问她，“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摇头说没事的夏知希，耳朵里是老公唠唠叨叨的健康忧虑。 吵架吵的莫名其妙的两夫妻说和好也就这么和好了。 眼看忙内挂了电话回来整个人都放松不少，哥哥们也跟着松了口气，看来不严重。 夜晚就这么过去了，节目也继续拍，拍到第二天上午，有个嘉宾要过来。 PD在去接嘉宾回来进村时，看到一辆宝马。心里还想着这车没在村子里看过，也没想那么多就绕过去了。 中午，嘉宾们还在折腾早午餐，制作组先行吃盒饭，吃到一半有个村里人过来让他们挪一下车，说是家里的面包车要出村，那边有车挡住，路窄出不去。 小助理跑过去一看，不认识的车，不是他们组的，跟村里大叔一说。大叔也很惊讶，那没别人了啊，村子里也没来陌生人。 两人一起去了车前，准备找找有没有车主留下的电话好打电话让人挪车的时候，车门开了，下来的人给小助理惊呆了，夏教授怎么来了？ 迅速用对讲机告知老大的小助理堆着笑脸上前问候，夏知希还有点迷糊，她没睡醒，大半夜开车过来到的时间都很晚了，直接在车上睡的。 院子里得到消息的PD一下想歪，跑去问正在弄汤料的尹仲勋，介不介意夏教授也出镜。尹仲勋疑惑的看回去，什么叫夏教授也出镜？出哪？怎么出？ “就是当特邀嘉宾，您要是介意也没关系。”PD以为两夫妻是约好要见一面的，就想着乘势让人加入录制，这是个爆点啊，但对方要是不想，他也不能强求。 尹仲勋压根没听懂，“你想要邀请她当特邀嘉宾？”不太合适吧，这不是电视剧售后吗？而且把人从首尔叫来很麻烦啊。 PD误以为他不愿意，暗叹一声，就说，“不行也没事，但不用让人在车里等着，就跟我们在一起也行啊，不是说夏教授怀孕了么，车里太闷了，我们有休息室去哪等着比车里舒服。” 一下没反应过来的尹仲勋还没说话，边上的奉太奎先惊讶，“夏教授来了？” “在村口，一大早就到了。”PD想起来他去接嘉宾的时候就看到过那辆车。 不远处没听到PD跟尹仲勋小声说话，只听到奉太奎惊讶声响的两位演员对视一眼。 李智雅甩着手上的水站起来，扬声问他们是不是夏教授来了？得到确定的答案后，边上的严基俊也从水池边站起来。 不论对方要不要来拍摄，都得过去问候一声的。 此时才回神的尹仲勋愣愣的问PD，“人在村口？” 人已经到了门口。 推门进来的夏知希得到了全场的注目礼，这次尹仲勋反应最快，三两步就跑到她面前，又惊讶又惊喜，还有惊奇，“你怎么来了？” 那状态看起来可不像是演的，也没有演的必要，众人都迷糊了，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夏知希看了眼大家，有点小尴尬，扭着手想把被牵住的手抽回来，反倒让尹仲勋扣得更紧，也就不动了。 来不就来了么。 老婆的到来让老公神采飞扬，牵着她给大家打招呼，饶了院子半圈，再问老婆是想在镜头前跟他们一起拍摄，还是去制作组的休息室待着。 原本夏知希只是想见一面就走得，这不是来都来了么，那就..拍呗。 这一期在播出前先放出了预告，没有给夏知希露脸，给观众的提示是尹仲勋从灶火边一个大跳跃飞速前进，冲到来人前紧急刹车，扬起无敌阳光的笑脸，给出超级甜蜜的一句，你怎么来了？ 就这么一连串的镜头，观众但凡不傻都能猜出来，惊喜嘉宾是谁。唯一让观众不理解的就是，电视剧的售后节目，怎么突然多了男演员的现实妻子参与拍摄？夏教授那么好邀约吗？ 等节目正式播出，观众们才知道，很不好邀约的夏教授压根也不是来拍节目的，她只是来见丈夫的，还只是为了见一面的见。一个电视剧的售后综艺，拍得比真正的夫妻节目都甜。 既然决定了要出镜，那怎么都得做些准备，比如妆发得上啊。 夏知希是纯素颜过来的，她本来都上床睡觉了，就那么换了睡衣开车过来，自然就没上妆。 制作组本想找化妆师给她上个妆，李智雅先开口问夏教授介不介意用她的化妆品先补一下。 啥也没带就人过来了的夏知希不介意，两位女士就先进房间整理妆发问题。 -- 第570页 男士们在屋外继续做早午饭，尹仲勋整个人都很嗨，嗨到被两位哥哥调侃说眼睛都要笑没了，也持续嗨。 尹仲勋是真的很嗨，这是夏知希第一次给他惊喜，那家伙压根也不知道什么叫惊喜，是个送生日礼物都会提前问好他想要什么。 如果他没什么想要的，就给钱让他自己去买的家伙。这样的夏知希懂什么惊喜啊，能做到现在这样就是莫大的惊喜了！ 男演员们在外面闹，女演员对大学教授很好奇，边帮她弄化妆品，边问她，真的是之前一点招呼都没打就过来了吗？ 夏知希抿唇笑笑，不太确定的问她，“是不是打扰你们拍摄了？” “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李智雅虽然不怎么上综艺，但套路还是知道的，“你能来制作组最高兴，怎么可能是打扰！”说着话凑过去，小声问她，“我真的可以说平语吗？” 配合着她也凑过去的夏知希小声回，“没关系的，你比我大是姐姐啊。” 姐姐掩唇偷笑，很是开心，感觉两人都亲近了，开了句玩笑，“特地跑过来就为了看尹仲勋一眼？这么分不开啊？” 夏知希稍显尴尬，“不是分不开，是吵架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微楞片刻的李智雅立刻捂住麦克，想说这个不能讲的就看到“妹妹”说，“我们没吵过架，我不太知道要怎么办。” 迅速放下手的李智雅很肯定这个能播，也更好奇了，“你们没吵过架？” 颔首表示没吵过的夏知希看她瞪大了眼睛，迟疑道，“怎么了吗？” “你们不是结婚..很多年了吗？”李智雅也不知道他们结婚多久，但孩子都上小学了，肯定不短啊。 夏知希也不知道自己结婚算短算长，“九年了，算..长？” “很长！”李智雅用力点头强调非常长，这么长的岁月，“你们结婚到现在没有吵过架？一次都没有？小矛盾都算哦，就很小很小的那种矛盾都算的，一次都没有？” 思索片刻的夏知希想说那还是有的，“这次吵那么久的是第一次。” 这个李智雅还能理解，不然就是她理解不了的婚姻了。作为经历过一段很糟糕的婚姻的离异人士，即感慨九年这个颇为相似的时常，又好奇，所谓吵架那么久是多久？ “十六个小时..”夏知希看了眼手表，“还有七分钟就二十七个小时了。” 顺着她的视线去看手表的李智雅再抬头看人，看得夏知希疑惑，李智雅则是无语，还真是长啊。 这段‘漫长’的吵架‘对话’，让节目留言板的留言激增。 【智雅姐的表情也太具现化了，我差点被笑死。夏教授也是真的萌，还有七分钟就二十七个小时什么的，果然是教授吗，算得可真精准！】 【重点是几个小时？重点难道不是夫妻结婚九年，再加上恋爱的时常，要是往回追溯就是从青梅竹马开始算，少说二十年的关系，吵架最长时间是一天？这是什么神仙情侣？】 【我来了我来了！这哪是什么‘顶楼’售后，这明明是‘同床异梦’的售后！一开场就那么甜吗？】 【看过‘同床异梦’的应该能看得出来，这对本来就不是会吵架的夫妻吧？青梅竹马加初恋，该磨合的早就磨合好了啊！这有什么好甜的！】 【就算只是普通朋友相处起来也会有争执的，不谈青梅竹马，也不谈初恋。只说结婚九年只大吵过一次，最长时间还是一天，这还不够甜？】 【比起吵架时间的长短，不是更应该关心为什么吵架吗？】 李智雅也想问为什么吵架，换成别人她就不问了，怎么都是在拍摄。 但结婚九年最长吵架时常是十六小时的话一出，她就敢随便问了，怎么都不可能是不能播的吵架。 对娱乐圈了解有限的夏知希不太有能不能播的意识，被问了，就说了，“我怀孕了，他怕我..” “等下。”李智雅迅速打断她，伸手就问她要口红，让她别涂，“我不确定这个孕妇能不能用，你先等等。” 夏知希把口红递过去，看她拿着手机问助理，想说没那么夸张又觉得没必要也就没说。 助理回了信息过来说也不确定，还是别涂的好，女演员立刻决定口红就不涂了。 “你唇色挺好看的，不涂也行。”李智雅帮她一起收拾化妆品，再让她继续说吵架的缘由。 缘由特别简单，完全能播出，就是家里要生二胎，尹仲勋担心老婆生气不想生。但是老婆偷摸备孕，现在还怀孕了，他就很生气。 道理上好像尹仲勋是对的，但李智雅果断站女方，“你都怀孕了他还跟你生气，让他道歉！” 同时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妹妹”，“男人不能什么都顺着，不然你会吃亏的。” 夏知希张嘴想反驳她没有顺着，不然她就不会怀孕了，但看到尹仲勋进来了，也就没说。 进来跟女士们说饭好了的尹仲勋，手很自然的伸向老婆，牵住了人手就不放了，一路把人从屋里牵到屋檐下的小饭桌前，把人安置好，又是倒水，又是盛饭，来来回回围着老婆转悠。 边上三个吃狗粮的，看得眼睛疼。 单身大哥调侃，“之前也没看你那么活泼。”尹仲勋只是笑。 已婚二哥也调侃，“早上起床还说很累呢，现在不累了？”尹仲勋还是笑。 -- 第571页 李智雅坐在夏知希边上，招手让大哥二哥都坐下吧，“忙内现在没心思搭理你们，有点眼色。” 这话一出大家都笑了，尹仲勋笑声最大，以忙内的身份顺带把前辈们都照顾好，再坐到老婆身边去，顺顺她的背脊，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正想给忙内说你老婆都怀孕了你就别不做人了的李智雅，听夏知希说凌晨四点到的，诧异的扭头看过去，全桌都看过去了。 尹仲勋笑脸都没了，“半夜开车过来？你一个人？”又生气又担心，“你怎么能大半夜一个人开车过来，你还有宝宝呢！” “那你干嘛离家出走？”夏知希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锅，“你离家出走了二十七个小时。” “谁离家出走了！我是来拍摄的好不好，工作！”尹仲勋一句话刚叫出来，就察觉到前辈们的眼神不太对，轻咳一声，重新坐好装“大人”，“我是说我只是出来工作，没有离家出走，你误会了。” 夏知希让他自己想想，“你二十七个小时没有联系过我，不是离家出走？” 被噎住的尹仲勋扫了眼院子里一排工作人员，想要把火压下去当个成熟男人，可他看到夏知希的脸又忍不住，“我想给你打电话的好不好，是你先打电话给我妈告状，我才没打电话给你的！” “我没有告状，只是陈述事实。”夏知希看了眼桌上的吃的，用手肘鼓捣老公她要吃章鱼，尹仲勋一边给她剪开章鱼，一边怼她，“什么陈述事实，你就是跟我妈告状了，她给我骂了一顿，你还想装？” 章鱼腿入碗，夏知希就开吃，随口说，“陈述事实的意思是，妈妈知道我怀孕要来首尔，跟我打电话的时候让我把电话给你，要跟你说什么时候去接她，我就说你去拍摄了，就这么多，都没说我们吵架，这不是陈述事实？” “..夏知希！你别来这套！不管用！”尹仲勋才不信呢，愤愤的给她剪另一个章鱼腿，再把蘸料往她面前推，“你就是跟我妈告状了！” 叼着章鱼腿的夏知希斜了他一眼，“幼稚。” “呀！” 结婚都九年，孩子都小学了，按照生理年龄算已经是三十代后半段眼看要往四字头奔的夫妻，拌起嘴来不是一个人幼稚，是组团都很像小学没毕业的初丁情侣。给围观群众看得都快要吃不下去饭了，狗粮太多！ 李智雅总算知道什么叫从来没有吵过架的意思了，就尹仲勋那斗着嘴都不忘给老婆剪章鱼腿的“惯性”，对初丁情侣来说，吵架二十七个小时不联系那真的是很长了。 而观众们也纷纷留言急需胰岛素救命，再这么下去，糖料病都要犯了。 从“同床异梦”追过来看售后的观众们很不能理解，到底是拍夫妻综艺时夏教授太收敛了，还是现在这档综艺的氛围更轻松，这对夫妻跟夫妻综艺里的状态也太不一样了吧！ 小夫妻在这档综艺里的状态确实很轻松，轻松到就是展现两人的相处日常，他们的日常就是看不见其他人。 不论身边围着多少人，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都是三不五时掐一架，还什么都能掐的初丁情侣，小学生款。 两人真的什么都能掐起来，任何幼稚的理由都能掐起来。 吃饭的时候掐‘你离家出走’‘你跟我妈告状’； 还有什么‘你幼稚！’‘你才满腹心机！’好不容易饭吃完了，要去欣赏山村附近的大海，欣赏美景那么浪漫的事，两人也能掐。 手拉手出来郊游的小朋友们，这个说你属乌龟的走那么慢，那个说你属兔子的一直蹦跶。 试图打圆场的奉太奎说，这片海能看到海豚呢，两人好不容易安静一会儿，没过多久又为海豚到底是什么科目掐起来。 “大人组”在调停三番都没有让两人彻底和好，也在确定两个不会和好的小朋友始终没有放开对方的手之后，选择放弃调解，让他们自生自灭。 就这么地，一档综艺硬生生拍成两档，节目组还特别会搞事。分屏给观众展现，两档综艺的两个画风。 左边是成人组，感慨大海就是美，风景真不错； 右边是少儿组，矮个子的少女说你闪开挡我视线了，高个子的少年说，不识好人心我明明是给你挡太阳！ 而观众们对两档节目的观后感么.. 【这一段不就是我带我家女儿出去的翻版么？我女儿七岁，刚上小学一年级，带她出去就不能让她跟别的小朋友玩，玩没一会儿就掐起来，你上去劝还没用，只能等人家自己和好。这两人真的是84年生没错吧？该不会是改了年龄，其实是14年生？】 【糖是很好磕没错，可也确实很幼稚啊，这哪像结婚九年，明明就是在一起九天的小情侣么，还是初中情侣，高中他们都不配！真的有人结婚九年还每天都像初恋，万年如一日？初恋就那么大魔力吗？】 【作为一个恋爱才谈三年就已经对男朋友够够的人想说，初恋没有那么大魔力，我跟我三年的男朋友就是初恋。 再怎么是初恋，三年了也会腻的，夏知希跟尹仲勋这对，可能真的是在一起一辈子都不会腻。】 【我一个高中生，本来是来看中年夫妻的相濡以沫，结果就这？我谈恋爱都比他们靠谱！但真的好甜啊，不是那种腻歪的甜，他们是一颗柠檬糖，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 第572页 【夏教授通过两档综艺节目完美展现了人类就是有很多面，这位每次出现在镜头前都能给人惊喜啊。尹仲勋也是，老婆不在的时候多靠谱的一个忙内，老婆一出现，就真的只是忙内了。】 忙内小情侣在“家长们”的安排下，跟大家一起合照，拍照时尹仲勋都不忘搞事，在镜头快门按下的前一秒，突袭伸手捏住夏知希的脸给她按成嘟嘟唇。 夏教授噘着嘴的照片就这么被定格，此后就是尹仲勋窜逃三百米，两人从打嘴架上升到真人厮杀。 不过夏知希一直没追到人，叉腰喘气的时候，尹仲勋就颠颠的跑到她面前嘲笑她是战五渣，站直被她打了一顿，再给她一个大抱抱，嘻嘻哈哈的小朋友，又和好了。 前后花费大概五分钟？ 所以说，他们真的没有吵过十几个小时都没联系的“架”，夏知希怀疑尹仲勋离家出走是有理由的。 夜幕降临，一行人重新回村里，此时尹仲勋就变成了成熟丈夫了，命令要帮忙收拾的夏知希坐着就行，你怀孕呢，别折腾了。 其他人也都说让夏教授坐着就好，其他的他们来。 夏教授没有坐着，她表示自己得回去了，学校那边只有一天的假期不说，她还得回去给女儿讲睡前故事。现在出发，到首尔还能赶上女儿睡觉的点。 前辈们劝着吃了晚餐再走也是一样的，不能空着肚子回去。尹仲勋倒是没劝，确定她要走，就起身去送她。丈夫都同意，别人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节目组也没拦，偶然出现的嘉宾提供了很多素材，绝对充足，再待下去反倒会让节目调性改变，现有的素材已经足够惊喜嘉宾的分量了。 送人的这段节目组没拍，要走了么。人走了，屋内的大人们才偷偷提起，这两人到底是感情真的就那么好，还是奇妙的人设。 以夏教授的地位而言，没必要弄人设，这个大家都知道，就是很疑惑，夏教授私下真的跟“教授”一词相差过大。 李智雅隐约能理解，“女人不管多大，遇到爱情的时候都是小女生。”她也有过小女生的日子，满心满眼只有一个人的日子。 男人们不太能理解，但也就是随口聊聊，就算是人设又有什么关系呢。 幼稚的夏教授到底是人设特殊还是私下就是如此性格，只有尹仲勋知道。 尹仲勋正牵着夏知希的手，一晃一晃的走在乡村的小路上，柔声跟她解释，他真的没有离家出走，只是太生气了，才没有联系她的。 夏知希不接受这个解释，不过，“你下次要是还这样，我就把你关进江景房二号里。” “什么意思？”尹仲勋没懂，“二号的话，还有个一号吗？” 必须有一号的夏知希坦坦荡荡的告诉她，自己的江景房二号计划，跟一号长得一模一样呢。 她那个奇葩计划刚开了个头就被尹仲勋笑骂着打断了，你果然是个变态。 “都已经是二号了，干嘛还弄一模一样的。”一如多年前被告知关小黑屋计划，给出的回应是要江景房的竹马一样。 严格来说也不是很正常的尹仲勋表示，“二号要是只有我们的话，弄个小房子不是更好么。” “等女儿长大了，上了大学我们就去二号，就只有你跟我，要一个小小的房子就可以。这样不管我在做什么，也不管你在做什么，我们都能一抬头就能看到彼此。” 尹仲勋说着说着还真期待起来，把人拉怀里，从背后抱着她，一摇一摆的前进，“到我们老了，我不拍摄了，你也不工作了，我们可以每天在家里。家里有游戏机，有书，我可以玩游戏，你可以看书。” 老年生活在尹仲勋的嘴里就是他们的二人世界，二人世界什么都好，描述的非常完美。 天边一轮弯月，地上一对情人，周围还有虫鸣鸟叫，本来应该挺浪漫的。但在这么浪漫的环节里，夏知希在他说完后，就一个想法。 “夏夏去上大学了也不会只有我跟你啊，还有妈妈呢。”夏知希盘算了一下，“我们至少要两居室，不然就是我跟妈妈睡，你睡客厅。” 尹仲勋翻了大白眼，我在跟你说我们会一起白头偕老，你的江景房二号计划不可能会实现，我也不会变成渣男。 你给我的回应，就是我得在客厅打地铺？不愧是你夏知希！你个傻子！ “呀，这话我是不想说的，但现在非说不可了。”尹仲勋把一心只想着妈妈的妈宝女从怀里拉出来，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好好听问题，仔细想好了再回答，“你实话告诉我，你跟我结婚根本不是你喜欢我，是因为夏妈妈喜欢我吧？” 这种幼稚到“我跟你妈同时掉进河里”的傻逼问题，尹仲勋是不想问的。 但夏知希太可疑了！这家伙什么都是我妈，我妈，我妈，简直就是骨灰级的妈宝女。虽然他也知道那是她妈，这没什么不对的，可还是会让人蛋疼啊！ 尤其是在他说情话，她说妈妈怎么怎么样的时刻，尹仲勋就格外蛋疼，我跟你妈到底谁重要？ 夏知希以一个眼神让尹仲勋自己理解那个答案，尹仲勋不想理解，尹仲勋只想把她丢出去！你敢说！ 轻笑出声的夏知希没开口，跟着笑起来的尹仲勋也懒得知道那个答案了。月色那么好，不如亲一下？ -- 第573页 捧着老婆的脸亲了一口的尹仲勋，重新牵起老婆的手继续往前走，这次说得是正事了。 二胎已经到来就不谈，三胎绝对没可能，尹仲勋非常严肃的跟老婆说，你要是再敢出幺蛾子，这次我真的离家出走！ 这个威胁夏知希没在怕的，“那我就把你关进二号里。” “你管得住我的人关不住我的心。”尹演员开启戏精模式，说着会被老婆鄙视的台词，“你顶多占有我的肉..” 夏知希突然站住脚，拉的尹仲勋也站住了，戏精模式切换，疑惑的问她，“怎么了？” “看。” 夏知希下巴冲着前面，尹仲勋也看过去。 月光下有个绑着双马尾的小姑娘在家门口蹦来蹦去的玩，尹仲勋说那有什么好看的，夏知希表示，小姑娘在踩影子，好幼稚。 “你的程度跟她差不多。”夏知希牵着他往边上饶，尹仲勋一边顺着她的力道改方向，一边回怼，“你才跟她差不多。”说着又不解，“干嘛要绕开？” 程度确实差不多的夏小朋友理所当然的说，“我怕她踩到我的影子。” 尹仲勋微楞片刻，大笑出声，抱着可可爱爱的老婆笑疯了都。 夏知希没有绑过双马尾，她被收养的时候已经过了绑双马尾的年纪。 夏妈妈给她买漂亮的头花，给她绑马尾辫，给她买可爱的小裙子，给她做她只在别人家看过的好吃的。 招娣没有关注过自己的影子长什么样，她偷偷躲起来的时候会关注别人的影子。 如果她躲起来的地方出现了别人的影子，那就是野兽要撕咬她的讯号。 那也是一个小村落，村子里没有会踩影子的小姑娘，只有挣扎着活下去的小姑娘。 夏知希从什么时候发现影子不能让别人踩的呢？好像是高中。 高中，晚自习结束，青梅竹马一起回家。两人站在彼此的家门口要分开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悸动的少年，半真半假的试探少女。 “看，我们的影子像不像在拥抱？” 楼道的感应灯下台阶上的影子像不像在拥抱还真的不好说，夏知希只觉得那两个融为一体的影子挺扭曲的，扭曲的像一个..拥抱？ 月光之下，乡村小路上，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踩着自己的影子。 手牵手绕着小姑娘走的大人们，身后的影子没有在拥抱，他们只是牵着手，像两只永远不会分离的鸟，不论多久，不论是否幼稚，他们的手都不会分开。 那好像，就是爱情的模样。 第126章 完 新生儿是一位小王子，儿女双全凑一个好，全家除了尹仲勋都很高兴。 尹仲勋也不是不高兴，只是高龄产妇生子，不论是孕期的辛劳还是缓慢的产后恢复过程，都让他没办法全然去欢迎那位小王子。 但也就是个把月吧，夏知希的身体渐渐养好了，小王子在爸爸眼里就逐渐讨喜起来，等小王子一天天长大，就越来越讨喜了。因为小王子更像爸爸，不论是性格还是智商，主要是智商。 家里的大夏夏和小夏夏对此都颇为忧虑，儿子（弟弟）只会傻乐怎么行呢，被欺负了都不会反抗的就会傻乐，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已经是初中生的小夏夏，回了家书包一丢就往弟弟那跑，眼巴巴的瞅着亲妈教弟弟她幼儿园就会数学题，如今也进入幼儿园的弟弟死活学不会，就会傻乐。 小姐姐很忧虑，总觉得弟弟以后人生无望，唯一的指望大概是碰到像妈妈那样的恋爱脑。 可以她浅薄的人生经验，她这辈子也就碰到亲妈一个那么纯粹的恋爱脑，她爸属于撞了大运了，弟弟看着没这个运气啊。 小王子未来能不能再碰到一个妈妈那样的恋爱脑还真不好说。但他现在运气非常好的全家都很宠他，连姐姐都因为担心他的未来，每天除了上学就是盯着他学习。 虽然那些数学题，他真的看不懂，而且他拿了题目去问同班同学，没人看得懂。 对此，爸爸偷偷告诉小王子，下次不想做题的时候就跟姐姐撒娇，这样姐姐就不会一直盯着他做题了。 “真的吗？”小王子忽闪着最像妈妈的眼睛，问跟他一比就是放大版的爸爸，“我撒娇了姐姐也没有要停下啊。” 爸爸忽悠而已，“那是你缠得不够紧，在努力点，夏夏就吃这套。” 小夏夏一点都不吃这套，开啥子玩笑，撒个娇就想不学习？做梦呢！ 大夏夏很吃这套，家里谁撒娇她都没办法。因此小王子的教育权就移交到了女儿手上。 而这对爸爸的好处就是，大的可以管小的，他们两纠缠去，更大的那个夏夏不就是他一个人..哦，对还有夏妈妈的。 骨灰级妈宝女夏知希从未崩过人设，从尹仲勋跟她高中同班，熟悉后发现她是个妈宝女之后，这位的人设就固定了。 高中的夏知希是妈宝女，大学了，考博了，哪怕是工作了，结婚了，当上了教授连孩子都有了，甚至连二胎都已经有了，夏知希还是妈宝女。 尹仲勋对这点是又爱又嫉妒，年轻的时候还好，年纪越大就越嫉妒，尤其是在小夏夏完全没有遗传到这一点，家里的孩子们都没怎么遗传到这一点之后就更嫉妒了。 孩子们一天天长大，雏鸟的羽翼渐丰，自然要飞翔。尹慕夏初三就跟亲妈商量要出国读书，她详细研究过，哪怕就是首尔大，也只是韩国最顶尖的学府而不是世界最顶尖的学府。 -- 第574页 女儿想继承母亲的衣钵学制药，她想出国学，去最好的学校，学最顶尖的知识。 夏知希对此是很赞成的，这方面女儿对未来的打算没问题。尹仲勋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当初夏知希是有希望出国念书的，还是拿国家奖学金出国，为了夏妈妈，她没去，她去了首尔大学。 哪怕人到中年，尹仲勋还是对于老婆的妈宝女属性报以惊奇，就这么离不开家吗？就算是你离不开家，夏妈妈应该也会鼓励你去啊。 尹仲勋就鼓励女儿去，哪怕他也舍不得，但他还是鼓励女儿去。想当初他离开家跑到首尔追梦时，最期待的就是来自父母的支持，他的父母没有支持他，他想要支持女儿，哪怕舍不得也得舍得。 “我妈不知道这件事。” 夫妻俩夜聊讲起小夏夏未来的升学计划，就讲到了想当初大夏夏错失的另一条求学路。 夏知希跟尹仲勋说，她在学校就跟老师说过了，她更想去首尔大，还用爱国主义精神伪造了个，我想要建设美丽国家的态度，给老师感动的热泪盈眶。夏妈妈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件事，只知道女儿考学考进了首尔大。 尹仲勋很惊奇，“那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们不是一个班的吗？” “我们是一个班的你又没有跟我一起出国比赛，国外发生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夏知希出国过才能确定国外不适合夏妈妈去，那就在韩国待着也行。 勾着老婆的肩膀亲了亲的丈夫忍不住感慨，“有的时候我觉得，你依恋妈妈有点过头了。但有时候又觉得，这对你，对妈妈可能是一种两全。” 夏知希疑惑道，“两全？” “对啊，妈妈其实也很依赖你，你没发现吗？” 夏妈妈是很依赖女儿的，一段由两个个体组成的亲密关系，不可能长期只有某个人单方面付出。 这对母女能黏糊成这样，是双方都想维持这个相处模式，谁都没想过要改变。 尹仲勋给老婆追忆往昔，当年夏妈妈离婚，渣爹纠缠，夏知希的外公外婆身体也不好。 那些时光不是夏妈妈一个人坚强撑过来。而是她们两母女互相依偎着走过来的，她们是彼此的支撑。 还真没从这个角度想过的夏知希，一直都想着自己太过弱小是妈妈的累赘。要真的像尹仲勋说的那样，那就太好了。 “太好了？” “嗯。”夏知希觉得自己能帮到妈妈就太好了。 十来岁的夏知希这么想，二十来岁，三十来岁，哪怕就是女儿、儿子接连出国，夏知希都是这么想。 她从没有想过是自己照顾妈妈，她一直想的都是能帮上妈妈的忙就太好了。 这个想法夏知希没有告诉尹仲勋，也没有跟夏妈妈说过，她跟尹妈妈说了。 孩子长大高飞，父母日渐老迈，人到中年就得面对这些。 小公主和小王子都坐上飞机去追寻他们的梦想之时，家里就剩三个大人了。 夏知希跟尹仲勋商量，以后别让尹家爸妈往首尔跑了，他们每个礼拜都带着夏妈妈回去好了。 尹仲勋后知后觉的发现，父母年纪大了，就是突如其来的一天，父亲的头上有了白头发。 时光是唯一无法被人为操纵的存在，儿女会长大，父母会衰老，这是谁都控制不了的。 感受到岁月易逝的尹仲勋对此有些慌张，想要把父母都接到首尔来，父母却不太愿意。 倒是夏妈妈听了他们的打算后，有点想回老家，大概是人老了，就开始思念儿时的一切。首尔没什么不好的，但就是老家好像更好点。 即便那只是一座小城。 万万没想到没把父母劝到首尔来，反而弄得夏妈妈想回小城的尹仲勋很是无措。 但夏知希在确定妈妈想回小城后，速度极快的辞职，办手续，等尹仲勋反应过来，老家的房子都翻修过了。 尹仲勋很懵，这就辞职了？ 夏知希很淡定，从首尔大辞职而已，不妨碍我线上教学啊。如今的互联网多发达，她这种也不算彻底辞职，只是职称变了而已，待遇没多大改变。 总之，一家人回了小城。 尹家爸妈对此很是懊恼，总觉得是他们坚决不去首尔，才弄得儿媳妇大好的事业就这么放弃了。 夏知希就跟尹妈妈说，尹仲勋的梦想是成为演员。而她的梦想是成为能照顾妈妈的人，尹妈妈也是她的妈妈，能照顾到尹妈妈，能给他们帮上忙真的太好了。 有这么个儿媳妇，在尹家爸妈看来那真的是儿子上辈子积了大德。 日子就这么平淡如水的过去，过到家里送走了第一位老人。子欲养而亲不待，尹仲勋刚搬回来还会因为拍摄往首尔跑，父亲的离世让他彻底回归家庭，一心照顾剩下的两位老人家。 夏知希还是那个夏知希，她好像只有容颜的变化，内里始终如一，不管年岁几何都是妈妈的乖乖女。 老人送走了第二位，灵堂的尹仲勋扣紧了夏知希的手，喃喃出一句，我只有你了。夏知希跟他说不是的，我们还有妈妈。 夏妈妈很长寿，不止长寿还豁达，年过九十又带着女儿女婿回到了首尔。回到了早年就让别人打理的旅馆里，成了新一代学子们的奶奶。 尹仲勋是很反对夏妈妈重新“就业”的，就算不用老太太做什么活儿，经营一家旅馆依旧是劳心劳力的事。 -- 第575页 他以为夏知希也会发对，哪成想，妈宝女就是不论妈妈想做什么都会支持。 带着妈妈跑了趟医院，该做的身体检查都做了，确定老太太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后，夏知希就着手开始搬家。当初她从首尔大辞职走得果断，现在想回去也不难。 夏教授再度成为夏教授，已经算半退隐的尹仲勋又跑去当演员了。既然一家都回来了，那就重操旧业啊。 一切好像回到了最初，还是一栋旅馆，旅馆里住着莘莘学子。经营旅馆的一家人都是好人，打工仔们各有各的故事。 不同的大概是，岁月送了奇妙的礼物。 天边的晚霞还是那么漂亮，从小夫妻变成老夫妻，绝对算得上白头偕老的情人们，手牵手走在被晚霞笼罩的校园里。 尹仲勋突然跟夏知希说，“真到那一天，你要比我先走，我先走了就剩你一个人，多孤单呀。” 夏知希想了想，以妈妈的年纪来说，应该是她先走没错，因此就会了个，“好。” 这个“好”回得尹仲勋不是很满意，“你难道不会舍不得我吗？” 老了老了，又幼稚起来。 老先生叹了口气，又改了主意，“还是我先走好了，我舍不得看你走，剩下我一个人，我活不成的。” 话题挺沉重的，可惜夏知希到现在还是没有哪根筋，她的回答是，“那我先给你把药准备好，无痛的。” 尹仲勋瞪了她一眼，“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早死，好让你跟妈妈能过二人世界。” 发现老公开始作的夏知希不搭理他了，这家伙年纪越大戏越多，还什么二人世界呢。 夫妻俩很少有二人世界，他们结婚连个蜜月旅行都没有，彼时尹仲勋的事业刚刚有点起色，夏知希也不想要离开妈妈一个月。什么蜜月旅行，就这么被无视了。 后来尹仲勋倒是试图用旅行为借口想要创造一些独属于夫妻俩的二人世界，可惜妈宝女不答应，出门玩个两三天可以，超过五天不跟夏妈妈见面，夏知希坚决不同意，哪怕夏妈妈都劝她去，她都不同意。 什么二人世界也就不了了之。 没有二人世界的三人世界也不错啊，不错到时光的尽头，夏知希一直在等待送走夏妈妈的那一天，她偷来的这一段时光就正式终结了。 可她再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先送走尹仲勋。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又很理所当然。 起先只是一场小感冒，谁都没在意，夏知希没在意，感冒的尹仲勋也没在意，也就是夏妈妈叨叨了两句，同样没在意。 感冒而已么，能有多大事。 感冒断断续续的好不了，去了医院，医生给与的回应是年纪到了。这是夏知希怎么多没想过的答案，怎么可能是尹仲勋年纪到了呢？ 怎么都不可能啊！ 不可能的事就这样发生了，夫妻俩已经是往九字头奔的人了，确实年纪到了。像夏妈妈那样的百岁老人，还能精神奕奕的才是罕见的。 尹仲勋年纪到了，到的夏知希理解不了也无法接受，可她得送走他了，没有其他选择。 夏知希一度想要再开启一场游戏，可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启，如同当初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进入了这个游戏里一样。 这个游戏，就此崩塌。 玩家傻住了，她的眼泪还在眼眶里，世界就在她眼前崩塌。 一切回到了最初，最初的最初，GM出现了。 【恭喜玩家通关，您现在可以选择永坠此间，亦或者成为本游戏的..】 “什么是永坠此间？” 【永远留在游戏的世界里，成为游戏的神明。】 “神明可以让他活过来吗？” 【AI达成百分百攻略就已经拥有灵魂，您确定要让他再度成为AI吗？】 什么是再度成为AI？就是游戏里的机器人。 夏知希不想，夏知希选择.. 1994年春，尹仲勋跟朋友借了钱，离家出走到首尔追寻自己的演员梦。 他刚出车站，就被小偷偷了钱包，整个晴天霹雳，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在他蹲在路边怀疑人生之时，有个少女站在他面前，问他。 “你是不是找工作？我们家缺个打工仔，你要来试试吗？” 红着眼眶硬憋着没哭的尹仲勋一句别烦我卡在嘴里没说出来，到了唇边变成“试试试！”，头一抬，看到背光的人影，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背着光的姑娘笑得有点奇怪，好像在哭，不对，是他在哭！ 女孩子伸出手，对他浅浅的笑开，“您好，我叫夏知希。” 哭唧唧的男孩子硬挤出笑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您好，我叫尹仲勋。” 一切都回到了最初，仿佛一模一样，又仿佛哪里都不一样了。这是一个全新的机器人，那个新生的灵魂，不再了。 AI跟AI好像是一样的，又好像没那么一样。大概是这次，他们不再是高中同学，也不再是对门邻居，跟青梅竹马更没什么关系。 但傻乎乎的家伙依旧傻乎乎的，傻乎乎的还是喜欢江景房，只是这次她好像不能告诉这个笨蛋，江景房的第二个作用了。 新出现的笨蛋自尊心好像很强的样子，就连她看他过得太惨，想要给他加点工资都得找无数理由去说服他，让他相信，自己不是在可怜他。 -- 第576页 夏知希始终也没理解，可怜有什么不好。但妈妈说男孩子是有自尊心的，得小心照顾，那就好好照顾他的自尊心吧。 这一轮夏知希成了所谓的神明，她一开始没把那玩意儿当回事。但碰到自尊心很难搞的傻子，试探着让他多了个事业有成的程序，从得到的反馈来看，当神明也不错。 要不然再等到这家伙告白，不知道要等多久呢，结婚就更遥远了。妈妈都偷偷担心，你这个有得耗了。 这次傻子没有丢下求婚戒指就跑，这次他很慎重的单膝跪地，在盛大的烟花下捧出戒指，向她求婚。 其实，也没耗多久。只是这个人，好像不太一样了。 一切再度迎来终结之时，那个已经经历过一次离别的灵魂，对非常相似的却又不完全一样的灵魂说.. “去享受自由吧，享受真实的世界，真实的人生，祝你幸福。” 夏知希渡过了漫长的一生，亦或者是两世，三生，乃至于更久远。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学会什么是爱情，那是祝你幸福。 哪怕..哪怕。 哪怕一世又一世，她都在对陌生又相似的灵魂说.. “您好，我叫夏知希。”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第127章 第一章 赵青禾，生于国家最动乱的那十年，成长与国家同样在野蛮生长的年代，到了晚年赶上了国家蓬勃向上的时光，整个人也跟着重新焕发光彩。 赵女士这一生，跌宕起伏的程度，本身就是足以成就一本小说。如今老了老了，还能见到新鲜事物，果然只要活得够长，什么都能碰到。 还能碰到打着游戏旗号的穿越呢，世界之大啊，还是见识太少。 要说起赵女士故事得从上一代开始讲。 赵爹是传说中的黑五类，高级知识分子下放，那日子过得苦得没边。 赵爹的手拿得起笔，算得出现在得用计算机，那个年代纯靠手算的火箭发射推进公式。可他那双手啊，干农活就是个残障人士。 乡下的日子太苦了，苦得赵爹一咬牙一跺脚，凭借一张老丈人三不五时骂一句小白脸的脸，入赘进了大队长家，成了倒插门的。 赵妈妈就是个乡下妹子，没啥特殊之处，唯一算是特殊的也就是父亲是村里的领导，别的没了。 赵青禾是她爸妈最后一个孩子，也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孩子。不是之后赵妈妈生不出来了，而是老公跑了，人家平反了。 赵爹是不是渣爹不太好讲，且不提双方结婚有很多迫于无奈的历史原因，只说平反后，赵爹虽然人不再出现，但孩子们的抚养费每个月一分不少的寄回来，随着他工资增长，这笔钱也会增长。 至于赵爹之后有没有再找老婆，亦或者本来就有老婆，这个谁都不知道，至少赵青禾不知道。 作为最小的一个孩子，赵青禾没有得到父母的宠爱，反倒是她妈的眼中钉肉中刺。 要说缘由么，大概是她爸所有孩子里最喜欢她，按照她妈的说法，小时后她爸会把她扛在背上给她当马骑，家里只有她有这个待遇，上面的两个哥哥只能眼巴巴看着。 至于她爸为啥喜欢她呢，因为她姓赵啊，全家就她姓赵，跟她爹一个姓。 倒插门么，入赘啊，按村子里的规矩，这样的身份生下的孩子就得跟着女方姓。 赵青禾一出生，她外婆看是个女儿，就大发慈悲的跟家里倒插门的女婿说，这女儿就跟你姓吧，将来要是还招赘，也算留个香火。 不值钱的女儿姓了赵，那就是赵爹“唯一”的孩子，赵爹能不喜欢么。 赵爹喜欢到单独给她取了个名字，本来她差点被外公命名为青草的，还是知识分子艰难的抗争之后，叫青禾。 偏偏赵爹那么喜欢的赵青禾并没有把人留下，平反文件一出，赵爹连夜出逃，赵妈妈隔天起床找半天也没找到男人，人就这么没了。 而没了的前夜，赵爹是以带赵青禾去镇上买麦乳精跑的。女儿赵爹留下了，男人消失无踪。 就这，能怪赵妈妈怨恨女儿吗？家长里短，扯不清的。 以上，是赵青禾从村里的八婆嘴里，亲妈谩骂之中，拼拼凑凑得到的消息。至于里面有多少真，多少假，那还真不清楚，一个人一个说法。 比如隔壁老太太就跟赵青禾说过，你爸在家的时候那是被人当牛使唤，这当牛做马的还不够，饭都不给吃啊，你们老白家那是真不做人，人家不跑才是傻。 比如外公到死都说自己瞎了眼，当年他对那崽子多好多好，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们巴心巴肺对他好，他说跑就跑了，害了阿娟一辈子。 年幼的赵青禾自己也搞不清楚谁得话能信，谁得不能，她也没有搞清楚的必要，她也跑了。 跟着同村说是要去鹏城打工的小姐妹一起跑的，没钱就学人家扒火车逃票的小姑娘们，人还没到鹏城就失散了。 那辆火车压根也不是去鹏城的，人家去沪市。 实岁十二，按照村子里的算法落地算一岁，虚岁再加一岁，号称十四岁的赵青禾就这么到了沪市。 那时她就是个村姑，大字都不识几个，常年吃不饱，长得干扁瘦弱，辫子也剪了卖钱，狗啃的头别人都当小子的，谁会想到是个丫头。赵青禾这个名字，本身也蛮有迷惑性的。 -- 第577页 什么都不会的野小子，找正经工作是找不到的，洗碗人家不愿意用她。 可肚子饿得混饭吃啊，沪市有个港口，扛大包的不在乎人从哪来，能识多少字，领工钱都不用签名只要画个圈就行，赵青禾就这么混上了一口扛大包的饭。 八十年代，法治混乱，也是社会团体最嚣张的年代。 在那个年代，码头工人都是有大哥要跟的，不找到一个罩着自己的大哥，前脚领到工资，后脚就能给人抢了。 一天也就能赚个窝窝头钱的赵青禾不用有大哥，人家大哥也看不上他，小鸡崽子一样能干什么呀。 等赵青禾年纪渐长，力气变大，关键是够狠，凭借人家敢抢她吃的，她就敢提刀捅人的狠劲有大哥要了。 大哥是个搞沙船的，那个年代在长江上捞沙，那捞的就是金子。万元户算什么，船出港游荡一夜，卸了货没有一万块，码头当场就能上演至少百人械斗，武器什么都有，榔头锤子，长杆猎枪，要啥有啥。 一次实在打过了火，死人了，那警察就要管了呀，你赔钱还是赔命？ 老大赔了钱，众小弟抓阄出人去做监。赵青禾也不知道是命好还是命不好，她抽中了红签，进了官家的门，老大才知道，平时比野狗都野的小子居然是个丫头。 被震惊到的老大半天没说话，久久才憋出一句，“你这算啥？花木兰代父从军啊？” “您也没问过男的女的啊。”赵青禾心虚的抓了抓自己的青皮头，“那要不，我叫您一声爹？” 老大给气笑了，“你看看你那个脑袋，我能想到你是丫头吗！”转念一想丫头如今得隔着铁栏杆见了，一声长叹，“等你出来，摆酒认个哥吧，爹你个头！” 赵青禾做了五年牢，什么花样青春，只有铁窗泪。但她的铁窗生活过得不算差，同监里有个女大佬，说赵青禾像她儿子，是的，儿子。 假妈妈对假儿子颇为爱护，在移情作用之下，赵青禾连教她读书的老师都有了。 临时老师也是个大佬，丈夫家暴，她跟人通奸，伙同奸夫，杀人焚尸，要不是她高估了自己，还想杀了奸夫没成功，搞不好还真不用进来。 人家毁尸灭迹做的可干脆了，她可是殡仪馆的正式工，专门给死人化妆，这可是很来钱的道儿。 牢里有很多大佬，但没有达成全员恶人成就，有不少就是个倒霉蛋。 究其背后的故事，也不过就是所嫁非人，奋起反抗，禽兽死了，她们也得陪葬。 赵青禾能一笔一划写出自己的名字，是在牢里学会的。加减乘除也是在牢里学会的。 坑蒙拐骗，这个她本来就会，属于职业技能。但偷，这个需要更职业的技能，也是她在牢里学会的。 上了五年学的赵青禾是被穿金戴银的老大给接出去的，老大发达了，让赵青禾从无期改有期，有期改十五年，再改十年，最后是五年，她就这么出来了。 出来之后接着干老本行。 捞沙子啊？不-是，干社团。 这不是经济要发展了么，可不得抢地盘吗。 经济发展的越来越好，城市要扩建，到处要盖新楼。盖新楼就得让老房子里的人搬出去，总有那么几个头铁的不愿意走，赵青禾他们的作用就有了。 老大是个有长远眼光的人，做了几笔强拆的生意之后反应过来，他这不是就成给老板拎包的打手了么。 那与其给老板拎包，为什么不自己上？他又不缺启动资金，咱们别的没有，就是不缺钱！有的是来钱的路子。 社团变成了公司，公司主营房地产开发。打手们的作用虽然也有，但没那么重要了。 不管是铁窗泪之前还是铁窗泪之后都算得上侠肝义胆的妹妹，野的跟狗一样回了家，甚至怀里还有两个小姑娘。 亲哥给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抡起扫帚给赵青禾打了个半死，转头就把她塞进学校里了，给我去学学怎么当个人！ 就五年学习经验的赵青禾小学都没学完就被塞进了高中，那她能是去学习的么，摆明是当校霸去的啊，换个地方收保护费么，又一波重操旧业。 亲哥为此成天被老师找家长，白白嫩嫩的小老师给他训得跟孙子一样。 拿着妹妹的大鸭蛋唉声叹气的哥哥，让妹妹浑身上下跟蚂蚁叮一样，浑身都不舒服，倒还真老老实实学了一年。 一年后，小老师成了嫂子，赵青禾深感被骗，合着你就是去追女人的，来骗我？！ 小老师成了嫂子，哥哥也成了正经的老板，出去有人帮忙拎包了，赵青禾的日子却并没有过得太好。 她哥没有忘恩负义，江湖人一口唾沫一个钉，说是妹妹这辈子就是妹妹。 可是小老师看着这对干哥哥，干妹妹，怎么看都没办法完全无视那个“干”字。更别说，这妹妹张开了，有点小狐狸精的样。 至此，这个家赵青禾是没法待了，他哥很愧疚，给钱给人给房子，世界那么大，出去拼吧。 九十年代，赵青禾去了鹏城，这是她小时后的目标呢。有人有钱还够狠，赵姐就这么出头了。 赵姐收到风，上面下达文件要严打，秉持着干得过就干，干不过就跑的朴素道理。赵姐偷渡到了香江，那可真是天高随鸟飞，海阔瞎几把跃。 混乱的城市，混乱的年代，满地都是黄金，只看有几个人够胆子，敢砍了别人的手自己去捡。 -- 第578页 同样的社团起家，同样的搞到钱就玩拆迁，赵姐走了她哥的老路子。 顺带一提，她哥进去了，命没她好，吃了花生米，严打么。不过她哥的老老小小都被她接了过来，有她一口饭就不会少他们一口吃的，为这，道上谁不竖一根大拇指。 江湖人，讲恩义。 这一朝化龙乘风起，香江预告回归。 回归前，城里的有钱人都在往外跑，生怕一顶红色帽子盖下来，家财就散尽。赵青禾是没读过多少书，可仗义每多屠狗辈，江湖人也知道家国。 赵青禾没走，散尽身家拯救跌穿地心的楼市。她没想过没钱怎么办，他们这条道，人活着就不会没钱。 千金散尽还复来算什么豪气，老娘当年扒火车的时候，身上连个钢镚都没有，还不是混到了今天，怕个屁！ 有钱身边全是朋友，没钱身边全是狗逼。这个道理赵青禾早早就懂了，可她养了这么些年的嫂子转头成了别人的老婆，还比比歪歪说什么，这日子我过够了，你跟你哥都是狗娘养的，这个她忍不了。 嫂子就这么去陪了大哥，赵青禾给大哥点了根烟，在衣冠冢前，跟大哥叨叨，你看人的眼光是真不行。顺带叨叨，自己得想个办法东山再起。 东山说起就起来了，还成了一座泰山。千金散尽还复来怎么会不是豪气呢，那当然是豪气。一个女人有这样的豪气，自然会被上面的人看到。 至此，活在黑暗里每天人模狗样的疯狗赵姐，穿上西装成了阳光下玻璃干净的能反光的中环赵小姐。 赵小姐渐渐变成了赵女士，赵女士一生男人无数，女人都不缺，就是没孩子。 但家里养着大哥的四个孩子呢，孩子们都认为赵女士的家产肯定是他们的。为了增加这份肯定，他们准备送赵女士去跟父亲团圆。 老虎就算年迈了也不是猫，他们吃肉的，什么时候吃过素呢。 赵女士送大哥一家十九口团圆了。 为啥是十九口？这不是还有子子孙孙么。 小孩子无辜？斩草不除根，那是傻逼行为。 赵女士当然不干那种傻逼行为，但人老了，总归是心软。 十九个骨灰盒齐齐下葬的那天，赵女士带了瓶好久去找大哥谈心，主题大概就是，下辈子，我罩着你吧，看看你这些傻逼玩意儿，他们能蠢成这样，你也好不到哪去。 而那个给赵女士展现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的游戏，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一度让赵女士以为她撞了鬼，还想着这阎罗殿，挺特别。 为什么不能是天堂？那玩意儿跟她没什么关系，尸山血海里跑出来的人，上什么天堂。真当上帝不长眼啊！ 上帝还就真的不长眼的给赵女士送来一个天堂，这座天堂里什么都有，甚至于能让大哥活过来，这是那个逼逼叨叨的GM说的。因为她不乐意玩游戏，GM就冒出来了。 鬼怕恶人，赵女士自觉她配得上一个“恶”字，撞鬼都没在拍的，还怕个不人不鬼的东西？ 不人不鬼的东西想跟她买灵魂呢，这东西听着就很值钱。 那..坐地谈谈价钱？ 价钱是这么谈的，首先，大哥这么活过来？ GM表示，玩家可以用任何设定让大哥活过来，原样照搬一个大哥也可以。但只是人设，会有一些瑕疵，不可能完全一样。 这个赵女士能理解，机器人么，她也不是老古板，还是知道科技发展的。 就算是机器人，也能当个心安，她都是半截黄土埋到腿的年纪了，还在乎什么真人假人，是那么个人就行，就当临终遗愿。 只不过赵女士有点犹豫，是让大哥还按照她记忆里大哥的样子出现呢，还是让大哥有个好人家，过个好日子，别成天虎了吧唧的，分分钟就被一个小姑娘给骗了半辈子。 赵女士左思右想，还是让大哥去个好人家，当个富二代？不成，权二代好了，有钱没权也没有。 大哥的身份有了，接下来是自己。 自己并不想当二代只想当一代的赵女士，对自己的背景设定唯一的要求就是，把自己现有的平移到游戏里就行。 这要求被GM逼逼半天，这不合理那不合理的，她都想说不玩拉倒了。 GM突然冒出一句，二十代身家过千亿可以实现。但是会引发一连串的连锁反应，那会大大降低您的游戏体验。 “二十代是什么意思？二十岁？” “是的。” “我可以变成二十岁？我理解的那个二十岁？” “是的。” 我他妈能回到二十岁这么重要的事你不说？？ 能回到二十岁的赵女士还在乎什么千亿身家啊，搞钱是天底下最简单的事，重返青春才是她有多少钱都搞不来的事！ 得知自己可以重返二十岁的赵女士不在乎什么钱了，她只要随随便便当个世界首富之女就行，继承来得财产也是财产啊。 GM表示不行，还是那句话，游戏体验会很糟糕，什么都有了的人生并不能让玩家增加沉浸感，反倒可能会出戏。 “那就给我找个有我这个身家的爹，然后让他赶紧死，我继承，没问题吧？”赵女士不等回答就先说，“你再跟我逼逼我不玩了，那傻逼死了那么多年，我还想个屁，早早晚晚的都能下去陪他。” GM很是憋屈的答应了，不然赵女士就真的不玩了，但答应了也得说清楚。 -- 第579页 所谓有得有失，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会越多，背景设定里的家庭很可能出问题，不会是和睦家庭，让玩家想清楚。 玩家都想爹赶紧死了她好继承财产，还在乎个屁的和睦家庭。 就这么说！上！ 游戏就这么开始了，开始于1992年春，地点在洛杉矶，韩国城。 青春年少刚满二十岁的赵青禾是在一串鞭炮声中醒来的，她还想着哪个崽子狗胆那么大在她睡着时放炮仗，耳边就响起一声尖锐的女声，女声的主人飞扑到她面前，死死的护住了她，连句话都没给她留，直接嗝屁了。 几乎是瞬间赵青禾就反应过来，那不是鞭炮声，那是枪声，外面在枪战。 这尼玛，老子是玩了个战地游戏吗？还他妈一上来就送人头的那种？！ 赵青禾怀里抱着还有余温的尸体，闭眼前最后一抹记忆是被打碎的窗户，和明明知道自己要死，却努力冲她笑的女人。 等她再次醒过来，外面的枪战停了，她也就有了背景设定里的记忆。 小姑娘跟她同名同姓，不同的是她有个好妈妈。妈妈年轻时被迫委身给一个老男人，没办法，家里欠债，老男人有钱，纯纯的金钱交易。 交易多了，小姑娘就出现在了妈妈的肚子里。老男人有妻有子，没打算离婚，只准备养个小。 谁知大老婆发现了，要打死狐狸精，老男人看在小情人肚子里有崽的份上，把人送出国了，就在洛杉矶。 小姑娘跟着妈妈长大，对每年顶多见那么一次的爸爸没什么想法，不喜欢也不讨厌，就是没想法。 她知道她爸有钱，韩国首富么，可她爸有钱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要妈妈好好的就行。 今天是小姑娘生日，母女俩兴高采烈到了韩国城。女儿想让思念家乡的母亲能开心点，如今蛋糕上的蜡烛还没点，两母女就在底下团聚了。 眼睛都还没睁开的赵青禾先叹了口气，这游戏搞个背景还得是个悲情故事，果然是小女生游戏吗？ 小女生游戏里的大背景很不友好。 1992年，洛杉矶黑人暴乱，到处都是在街上的黑人。韩国城里的韩国人让黑人认为是东亚病夫，柿子捡软的捏，一帮散兵游勇就这么冲过来了。 枪战就是这么发生的。 赵青禾醒过来时已经被好心的店主给藏厨房里了，这边全是哭唧唧的女人。 她被哭得头都疼，又不是只有他们有枪，大家都有武器，哭个什么东西，跟他们干啊！ 玩家降临游戏不到三秒就死了妈，三十分钟后，她给妈报了仇。虽然她其实不确定到底凉掉的那个是不是凶手，但多死一个少一个，无所谓。都死了，仇肯定就报了。 赵青禾手里没有热火器，厨房遍地的刀具，非得用枪干嘛，她还不习惯呢，还是冷兵器直接。捅人跟割肉一样，血是热的，多爽啊。 砸门的黑人用热武器打碎了门锁，破门而入。赵青禾在一片惊叫声中，提刀就上。 有枪都不怕？ 人死朝天，怕？老娘没学过这个字。 大高个子说倒就倒，为了确定人倒就得凉，赵青禾连捅数刀，一直压着他倒下。等她站起来，满身是血，望着那群总算安静下来的尖叫鸡。 “别吵吵，过来帮把手。” 厨房在颤颤巍巍过来帮忙的女士们的勤劳下，变成了一个临时的堡垒，前后四具尸体，外面彻底安静。 尖叫鸡们也完成了从恐惧到崇拜的过渡，赵青禾说啥是啥，指哪打哪，都敢拿枪准备守夜了。 万幸，男人没有死绝。更幸运的是，南韩是个强制兵役的国家，绝大部分成年男性都有过服役经验。 堡垒从一家餐馆的后厨扩大到整个韩国城。最妙的是，这里七成人都有热武器，赵青禾怀疑这帮人有个武器库，资本主义国家就是不怕死唉—— 已经是资本主义国家的国民，赵青禾凭借四具尸体的战绩，从被保护者编入护卫队，顺带学习热武器的操作。 她是会的，但不熟练。红色大国又不是枪支泛滥，那边热武器很少见。 同行们也都默认不用热武器，这玩意儿一出现就会招来警察，太麻烦。 赵青禾对热武器也没什么想法，她更喜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要费溅三尺才叫爽，才叫青春，她难得有个青春！ 可现在有一帮移动靶给她练习热武器，现代战争唉，多难得啊，可不得爽一把！ 小女生的游戏变成了战争游戏，已经成了小女生的赵青禾爽的嗷嗷叫，这才是她应该有的青春！热血沸腾的青春！ 只可惜青春维持的时间太短，丢下六十具尸体的黑人彻底退走，留下的是“屋顶上的韩国人”这段传奇。 作为组成传奇的一部分，赵青禾扛着枪听说有人要见她时，还以为又能爽一把，结果是名义上的爹出现了。 名义上的爹本来都准备好要怎么安慰两母女了，到了地方被接待的人告知小情人死了，以及女儿的战绩，大为震撼。 震撼到首次仔细观察这个私生女，并且问她，你要不要跟我回韩国？ 名义上的爹也是个猛人，给二战的美军运输战争物资起家，那也是尸山血海爬出来的商人。 别的父亲知道女儿杀了人能吓死，这位父亲则认为，不愧是我女儿，有老子的风范！ -- 第580页 爹出现了，接下来就应该是继承财产。赵青禾果断丢了枪，走，回韩国！ 回了韩国的赵青禾多了个妈，那位正牌夫人。正牌夫人看她很不顺眼，那很正常，赵青禾可以理解。 她不能理解的是，这个爹还有四个儿子，那她继承个毛毛？以她跟韩国人打交道的经验，这帮人有了儿子根本不会看女儿一眼，就算只有女儿也会从兄弟家过继个儿子，生怕女人踩在他们头上，这能让她继承？ 那四个比她至少大一轮都能直接叫爹的哥哥们没一个看她顺眼的，巧了，她看他们也没一个顺眼的。 这游戏还能不能行了？说好的继承千亿身家呢？ 游戏还是很行的，行到名义上的爹搞了个宴会宣布家里多了个女儿时，赵青禾看到了差点因为战争游戏过爽，让她给忘了的“大哥”。 大哥还真成了权二代，将军的幺儿，貌似很得亲爹喜欢。 看到大哥的赵青禾没有上前认亲，她只是想让大哥过点好日子，享受享受，没想过一定要重修旧好。到她这个年纪，恩怨仇义该还的都还了，剩下的都不会强求。 让她没想到的是大哥过来找她了，假模假样的搭讪就算了，还试图跟她套话。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大哥那么蠢呢？也不对，从他看女人的眼光来说，确实不聪明。 “你到底想问什么？”赵青禾让他干脆点。 立刻干脆的白俊烨只想问一个问题，“你从洛杉矶刚回来，那你知不知道那边动乱？” 赵青禾是没想过要主动跟对方再有太多牵扯，但对方都送上门来了，“屋顶上的韩国人？” 眼睛一下亮起的白俊烨激动了，“你知道？” “我是参与者这一啊。”赵青禾撩了下头发，“死在我的不少呢，怕不怕？” 完全不怕的白俊烨一把攥住她的手，“姐妹，我们单聊！” 单聊的结果就是大哥还是那个大哥，明明是个权二代却成天想搞小混混的事。他现在也变成了一个热血少年，真好。 跟白俊烨交换了号码的赵青禾望着他一步三回头的背影，忍不住扬起嘴角，真好啊，这个游戏。 哪怕没有什么千亿身家，也很好。 要分她千亿身家，还是分大头的赵大哥端着酒杯找过来，阴阳怪气的说，“缺男人啊？也是，你妈不就..” 赵青禾手腕一动，刀片就抵在赵大哥的喉结上，笑眯眯的拍了拍僵住的傻子，打的他脸颊脆响，“我亲爱的大哥，你是不是没去打听过，我怎么回来的？” 笑容满面的女人眼底连凶光都没有，但喉结上的刀片在往下压，血已经被逼出来了。什么杀气，根本不需要，杀人还得放个气才行么？ 明确打听过的大哥尿了，不是形容词。鼻尖味道一不对，赵青禾迅速闪身弹开，胆子那么小你还敢来招惹我，什么傻逼？！ 赵家一帮傻逼，同样不是形容词。 从上到下，从老到小，每一个正常人，也就名义上的爹还算正常。到底是白手起家的富一代，脑子没问题。 但富一代底下的富二代全有问题，四个哥哥每个都来招惹她一遍，每个都缩成一团回去。赵青禾就搞不懂了，这帮人来干嘛的？找厕所啊？脏不脏！ 他们各自的老婆也都是半斤八两，果然嫂子这种生物就是容易出奇葩。大嫂尤其奇葩，简直是集神经病之大成者。 这位不敢招惹她，但就是看她不顺眼。换个智商正常的就躲着呗，这不是惹不起么。 这位很不正常，这位经常在赵青禾面前刷存在感，不针对赵青禾，只针对佣人。 今天给这个帮她端茶的佣人一巴掌，明天当着赵青禾的面轮包砸她的司机，也不知道是不是认为，这样是打赵青禾的脸。 赵青禾特别想说，这也不是我家啊，我就是临时住一下等着分财产的，你打的不是你的人么。你打你的人指着我护着？想啥呢朋友？ 也不知道成天在想啥的大嫂，在搞得赵青禾烦了，要教她一个乖的时候，命很好的碰上老爷子召唤女儿，不然家里大哥可能得再婚。 老爷子召唤女儿，给她丢了个海运公司，很小的一家公司，打算让女儿练练手的。爹认为，这是给女儿莫大的荣幸。 赵青禾则是满脑子问号，我玩个游戏还得去拼事业？图啥？图游戏币能兑换韩元吗？ 赵家就是做运输起家的，都已经做到韩国首富了，旗下的子公司再小也颇具规模。 白给的东西不要白不要，赵青禾当然是接下了这家公司，但让她管事干活？那是做梦，她日子过得好好的，为啥要给自己找麻烦。 上面的四个哥哥得知小妹妹有了个小公司后，轮番给她找麻烦，就差把内斗写在脸上。 赵青禾根本不搭理他们，你们想要公司啊？花钱买啊傻子们，谁出价高，公司归谁。 四位哥哥没一个相信妹妹的话，倒是一个侄子相信小姑的话。那侄子年纪比小姑都大，却不太清楚小姑具体的来历，只知道是个私生女，颇受老爷子喜爱。 侄子看小姑年纪小，准备忽悠她一波，赵青禾看在他钱给的还算到位的份上，说把公司转让还真就转让了。这让侄子大喜，让哥哥们大惊，你真的转让了？ “你把公司卖了？！”赵老爷子震怒，“你怎么能卖！” -- 第581页 坐在他对面的赵青禾翘着腿脚尖一晃一晃的冲他乐，“我又没卖给外人，您气什么？” “自家人也不能卖！那是我给你的！” 赵老爷子把桌子拍的震天响，赵青禾看他那老当益壮的样，很怀疑GM理解的早点凉，跟她理解的早点凉，不是一个时间概念。 不过钱么，有多少花多少呗，没得花了就再赚啊，这怕什么。 老爷子在大发脾气，书房外蹲着一堆看笑话的，书房里直面“喷火龙”的赵青禾则是摊平手背，欣赏自己用卖公司的钱新做的指甲。 小姑娘果然适合粉粉嫩嫩的颜色，艾玛-真好看—— “赵青禾！你他妈..” “老先生开口前最好想清楚，无声无息弄死一个人对我来说很简单的，我可是住在这栋房子里。”赵青禾打断对方的喷粪技能，笑眯眯的起身，“记得按时给我打零花钱哦，没钱的话，我会很苦恼的。” 悚然而惊的老爷子一口气喘不上来，跌坐回椅子里。赵青禾施施然的起身，她得去浪了。 手里有钱了啊，富二代的小日子，她还没过过呢，真好玩—— 第128章 第二章 1988年才从独裁军政府统治下解放出来的韩国，到1992年进入所谓民主国家也没几年。 九十年代的韩国，社会风气那都不是以开放去形容，那叫疯魔，市面上啥妖魔鬼怪都有。 九十年代亚洲潮流的风向标，一看港岛，二看日本。创造了举世闻名汉江奇迹的韩国，勉勉强强排个第三。 他们在经历国家最辉煌的年代，此后就是日薄西山。但以后的日子以后再说，先说说辉煌的当下。 当下的赵青禾在享受嗨到爆的富二代生活，一点都不夸张，就算她还是赵女士的时候都没这么嗨过。 目前已经变身为赵小姐的赵青禾坐在一辆跑车里，前后两辆警车开路，车道两旁，路口关卡都有交警护卫。 凌晨十一点多，一帮各有来头的二代们在大马路上赛车，警察给他们开道，禁止民众出入他们的赛车区。 你就说嗨不嗨，嗨的赵青禾都大受震撼，你们是真会玩啊。 这么夸张的玩乐方式赵青禾是想不出来的，年轻时她没那个资本，老了有资本了也不太玩得动了。就算她玩得动，郭嘉爸爸也不允许她这么玩。 南韩就不一样，南韩太嗨了，九十年代初的韩国嗨翻天！ 今天按照赵青禾的计划本来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天，睡到自然醒，醒来出去觅食，吃完饭去扫街，她现在虽然也不是什么巨富，但这不是刚卖了个公司么，有钱！ 二代的生活更养老的生活没什么太大的差别，最大的差别是老迈的身体重回青春。 赵青禾就不乐意在家待着，就乐意出去浪，让青春的身体活动起来。 青春的身体刚吃了早饭兼午饭，赵青禾正盘算着今天去哪浪，白俊烨的电话就打来了，说是MBC进新人了，问她要不要去“选妃”。 那有啥好说的，必须去啊—— 要不说能成朋友的总归都能成朋友，赵青禾跟白俊烨才认识两个月关系就突飞猛进，前者并没有跟后者刻意交往，后者本来也没打算跟后者有太多来往。 可两人真的太对脾气了，几瓶酒一喝，同龄亲故瞬间变死党，什么男女之差，商军不搭都没在管的。 常年被军政府压制的韩国，才推翻独裁变民主，大财阀和军部高级将领之间的来往是很克制的。 谁都不知道现在的国家能民主几天，说不定又上来一个军阀，一切成空。 赵青禾，首富之女，出身大财阀。白俊烨，陆军参谋总长白大将（上将）之子，出身军部。 这两人，在外界怎么看都应该面和心不和，但这两人就是成了死党。 初见便如故人来的死党。 死党邀约选妃，肯定得去啊。 所谓选妃是电视台MBC每年都会招收演员培训班的人，能上电视的当然都是鲜花嫩草，电视台先培训一波，调教好能出道了。 台里自然有人邀请公子小姐们去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花花草草，想要培育培育。 这玩意儿赵青禾以前玩过，但跟电视台送人不太一样，她那时是赵女士，能被送到赵女士面前的都是已然成名的艺人们。 不会像电视台送人送的跟邀请客人开苞一样，讲究一个没人碰过，您是第一位客人。 讲真，赵青禾感觉自己是去逛窑子的，整个操作特别像，只是场地不同。 下午，赵青禾刚到电视台跟白俊烨一见面就被强烈吐槽。 “我姨母家有个妹妹养了只贵宾犬，一身小卷毛的那种。”白俊烨伸手冲她上下一比划，“就是你的翻版。” 赵青禾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再抬头看他，“不好看吗？我觉得很好看啊。” “你没救了。”白俊烨胳膊一伸给人扣怀里，“先给你换套衣服去，走出去丢哥的脸面。” 满头小卷毛的赵青禾还不太乐意，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好看啊，多少女啊。 少女赵一身小粉红，从头到脚粉粉嫩嫩，还不是小裙子的那种粉，而是夸张的小洋裙的那种粉，分分钟能上舞台演个花痴的那种。她还烫了一头小卷毛，染成棕色，确实很像贵宾犬，泰迪款。 赵粉红可喜欢粉红色了，以前是假小子的时候就喜欢，只是假小子也就是心里喜欢着，不好表现在外。她在外可是出了名的野狗，野狗戴个粉头花像话吗。 -- 第582页 年纪大了，成了赵小姐，成了赵女士，再想什么粉红色就更不像话了。 如今好不容易回归青春年少，年幼时对粉红色的喜爱再度冒头。赵少女放飞自我玩游戏，啥都喜欢粉红色的，连车都想办法折腾成了粉红色，看的白俊烨狗眼都要瞎。 一开始大家不熟，白俊烨都是忍着眼瞎跟她来往，熟了，能一起去扫街了，白俊烨数次都想改变赵粉红的奇葩审美。 每次都不太成功，以至于现在白俊烨都是提前约她，见面先带人去换装，再去见其他朋友。不然真心太丢脸了，根本不想说认识她的丢脸！ 赵粉红对自己的审美是好是坏没啥想法，被“大哥”按头换衣服也没啥想法。 审美这东西得培养，所谓富贵三代才懂穿衣吃饭，走拼杀路线成为富一代的赵粉红有个屁的培养。 赵粉红小时后能把没有补丁的衣服穿在身上就算是体面人了，花样青春穿的是囚服。 脱离了铁窗泪是不缺衣服穿了，但她身边都是混子，她跟着混子穿大垫肩的西装，充大佬。 到了鹏城，三天两头都在干架，身上绑绷带的面积都快要超过穿衣服的面积了，打扮什么的，谁在乎啊，能打更重要。 偷渡到港城，起初也是能打就行，混出头了，小情人也有了，着装打扮小情人负责。 小情人是一位粤剧名伶，赵老板一手捧起来的。小哥哥当赵老板是终身归宿，怎么可能把归宿往女人的方向打扮呢，当然是往大佬的方向打扮啊。 赵大佬的衣橱里别说什么裙子了，连颜色稍微嫩一点的西装都没出现过。 如今情人还没发展起来，只剩自己，赵粉红可不就是随意放飞么。粉粉嫩嫩的才是小姑娘啊-小姑娘的打扮多好看啊—— 小粉红被按头换衣服，也无所谓，她“大哥”早年就经常按着她管头管脚。再度重来一次，还有点怀念呢，挺好。 召唤电视台造型师给审美异常的朋友换衣服的白俊烨不觉得好，自家姐们什么都好，能喝能聊，能掐架，就是审美真的太辣鸡了！太！辣！鸡！ 这个年代正流行港风，美人得是大气明艳款，粉嫩的打扮只会让人怀疑对方病得不轻。 大夏天的也不在乎热，为了帅皮夹克都穿在身上还梳了个大背头的白俊烨，自诩华仔，怎么都不能接受身边站一只泰迪。 他对造型师的要求是把泰迪改造成首尔王x贤，造型师欲哭无泪，这要求有点过高啊。 白华仔不爽了，我们姐们长得不好看吗？你眼睛不想要了！ 造型师想哭，好看，当然好看，绝美！可这位走贤女神路线真走不了啊，会很奇怪的！ “让你弄就弄，怎么那么多废话！”白俊烨腿往茶几上一搭，歪着头盯着造型师，“你就说，能不能弄！” 造型师..“我试试。” 职业生涯最大的危机出现了，造型师使用毕生的功力把赵粉红改造成黑长直的贤女神，再把人往门外一领，给白俊烨当场变茶水喷壶，笑成一个傻逼。 造型师暗自吐槽，就说不行吧。赵青禾倒是没什么想法，她觉得这样也挺好看的。还是小姑娘的打扮么，清纯的小姑娘也好看啊—— 好看个鬼哦，不是所有人都适合黑长直再加小白裙的。这打扮别的妹子上身是小清纯，她穿在身上是男扮女装。 赵青禾的长相很英气，形容帅哥的剑眉星目放在她身上一点问题都没有。 当初一头青皮，别人只当是小子，一身西装能帅到粤剧名伶自愿献身，哥们是真的帅。 可帅哥不管是穿小粉红还是当黑长直都很奇怪，造型师特别想跟两个都不懂行的“少爷们”讲，粉红姐当青霞姐还是可以努力一把的，要是当小生，那可以直接登台。但想要成为贤女神，那就是强求啊！ 强求的成品被放在白俊烨面前，少爷乐的气都喘不上来，挥手示意造型师看着办，打扮的像个人就行，再弄个泰迪出来就戳瞎她的眼，说到做到！ 顶着致盲威胁领着少爷二号再度回更衣间的造型师，小心翼翼的问二号少爷，您介意不穿裙子比较偏中性的打扮吗？少爷二号想说介意，可她也不想再折腾了，中性就中性吧。 中性的少爷穿上了一整套的西装，有衬衫马甲，西装外套里还有手绢的那种。 本来为了方便上屋顶扛枪的短发再度被修剪，变成香江城哥的三七开。 再度被临出门的赵青禾变成了一位贵公子，让人打一眼就知道是个家境富裕的小开。白俊烨愣怔片刻，给造型师竖了个大拇指，专业的就是靠谱。 靠谱的专业人士矜持的点点头，收下赞美。她手下出过不少富家少爷的扮演者，但没有一位有边上这位的傲气，往那一戳就是没人敢跟她龇牙的傲气。 没人敢龇牙的少爷长叹一声，当个少女怎么就那么难呢。 少女成了少年被大哥领着去选妃，电视台的人带进来一帮女孩子，任少爷们挑选。 白俊烨挑挑拣拣选了两个，找齐了玩伴才想起来小伙伴要选的不是妹子。 负责人听说要男孩子，有些怪异的看了眼“少爷”。少爷正低头惋惜的看着自己粉嫩的小指甲，感觉以后想当个少女也不容易了，边上大哥突然就砸了烟灰缸。 四四方方颇为厚重的玻璃烟灰缸直接砸在负责人的头顶，烟灰缸掉地的瞬间，屋子里跪了一片，被砸的那个脑袋上的血都流下来了，赵青禾才抬起头，咋了？ -- 第583页 白俊烨叼着烟冷笑，对身边的保镖说，“去教教他什么叫规矩。” 电视台的会议室改成了选妃的场地，公子哥一堆，听了这话嘻嘻哈哈的笑。 来当陪客的姑娘们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被公子哥拉入怀中也只能赔笑。 三米处的墙角有人在学规矩，拳拳到肉的惨叫搭配欢乐场的嬉笑声，魔幻现实不过如此。 赵青禾依旧茫然，什么情况？ 情况就是负责人更换，男孩子们都被领进门站成一排，公子哥们觉得好玩，凑到赵青禾身边，一起帮她选。 这个让人脱衣服看肌肉，那个让人妞个腰看“马力”够不够强劲。 “都滚开！又不是给你们挑。”白俊烨搂着赵青禾的肩膀，自己挑，“左边第三个怎么样？” 赵青禾把爪子往前一伸，让他看自己粉嫩的指甲，“这个不好看吗？” “好看个屁！”白俊烨把她爪子一按，“听我的，你现在这样最好看，多帅啊！”伸手从左边第三个勾了勾，跟换狗一样，“就你了。”说着话起身，招呼众人，“走了。”顺带把小粉红提溜起来，“走，吃饭去——” 大部队集结成群往外走，路上碰到的人能躲就躲，躲不掉的腰直接弯到九十度，这一群还是嘻嘻哈哈，没人在乎路边的蚂蚁们。 赵青禾还是在纠结指甲上的小樱花，挺好看的呀，白俊烨掐着她脖子让她别疯了，那好看什么呀，娘唧唧的！我们是男人！真汉子！ 真汉子唉声叹气的被拽上车，车队一路行驶进军事戒备区，他们去那烧烤。 食物么，鲍参翅肚是标配，吃啥都不特别，特别的是负责烧烤的人穿着军装，上尉军衔，这才是魔幻的点。 一口酒下肚赵青禾才知道给她剥了半天虾的陪玩叫什么，张东健。小哥哥嫩的能掐出水来，喝两口酒就脸红，鲜肉是很鲜没错。但赵青禾没什么兴趣，她在男女之事上的兴趣一贯都不大。 想当年她是有很多情人没错，可情人多半是自己凑上来的。 白俊烨他们一群人闹着玩什么幸运大转盘，找了把左轮手枪，放一颗子弹进去，让姑娘们围成一圈，看谁运气不好。 运气不好的姑娘们说凉可能就凉了，而负责提供姑娘的公子哥就只需要喝一杯倒霉的酒就行。 张东健差点被拉入姑娘群，吓得脸都白了，赵青禾吐槽了一句无聊，游戏就暂停了，算是“救”了张东健一命。随即小哥哥就跟紧了金主，寸步都不敢离。 也是因为寸步不离的跟着，张东健才发现金主是女的，有胸的，只是在着装的掩饰下不太明显而已。 女金主长得再像男人也比真正的男金主好一万倍，张东健大松一口气。 还不等他高兴一会儿，就听那位白大少因为女金主百无聊赖的样子，说是带她去玩个好玩的。 迅速警觉的张东健又开始害怕，这帮人拿人都不当人的，之前的游戏是“幸运大转盘”这次的好玩的是什么？ 警车开道，交警封路的飙车游戏就是这么出现的。 这个游戏一出，赵青禾就不无聊了，还能这么玩？牛逼啊！ 路封了，赛道有了，专业的车手这帮人也找来了。赵青禾在比基尼女郎走上马路挥旗前，早把什么樱花指甲丢在脑后，挥舞着西装外套招呼大家开盘，来来来，赌一把大的！ 怎么赌才算大？当然是自己上啊！ 让赛车手跑有什么好跑的，自己上，玩的就是心跳！ 白俊烨一把按住小疯子的脑袋，“你上？” 龇牙笑开了花的赵青禾大力点头，“我上！” “你上个屁！”白俊烨抓住她后颈，“老实待着！” 被按头换衣服，这个赵青禾能接受。被按头说不给玩，这个赵青禾接受不了。 手肘往后一顶，戳中他软筋的赵青禾抬脚就想跑，愣怔一瞬的白俊烨迅速换胳膊抓过去，赵青禾抬脚就踹。 两人动手动的太突然，等白俊烨被赵青禾用膝盖压趴在地上时，众人都没反应过来。随着白俊烨高昂的一句骂声打破安静，围观群众轰然叫好。 各种脏话飚出来的白俊烨让赵青禾放开，从他身上起来的赵青禾乐得不行，白俊烨气炸了。 “我那是一时不察！”白俊烨绝不认输，“你有本事再来一次！” 赵青禾才不再来呢，她现在不太能打，肌肉早没了，用的全是巧劲，能赢就占一个攻其不备。 白俊烨还是很能打的，将军的儿子再怎么是大少，也是从真正经历过二战的父亲手底下长大的，正规军呢。 “谁管你一时几察。”赵青禾让他闪开，输了就别叫，指着快走到马路中间的比基尼女郎，“我再不过去他们都开车了。” 扭头看了眼那边的白俊烨不给她过去，“你老实点，死在车里倒霉的是我。” 赵青禾眼睛一转，突袭扭身闪过他直接往前冲，白俊烨紧赶慢赶也没抓住，边骂边往前跑。周围一帮都在起哄，大有让他们再打一架的想法。 这个想法没实现，因为赵青禾先一步冲进车里去了。 坐在车里只等着挥旗开车的赛车手很懵，先看副驾驶再看砸窗户的公子哥，玩啥呢？ “下去，我来。” 赛车手很识趣，说下车就下车。驾驶位门一开，白俊烨就往那边冲，还是晚了一步，跳到驾驶位的赵青禾已经锁了车门，踩下油门，嗨啊！ -- 第584页 犹如离弦之箭飞驰而出的车，伴随着差点被车擦到的比基尼女郎一声尖叫，还有白俊烨的怒吼，让傻逼们别起哄了！追啊！人真的出了事，这里没一个能活！指望赵老爷子是吃素的！ 现场顿时闹起来，一辆辆车追出去，警车也在跟着追，追得赵青禾从后视镜里望着那一排车队，爽到头皮发麻。 果然青春就是要热血才好玩，轰鸣的发动机，踩在生死交界的刺激，才叫青春啊！ 青春的少女在二十分钟后被积极调动的军车路障给堵住了，她可以硬撞过去，但那就真的是找死。 暂时还没有死亡想法的赵青禾被迫踩了刹车，随后敢来的车队把她给围了。 白俊烨下车就往她那边冲，边跑边骂脏话，到了近前被朗声大笑的赵青禾一把抱住，耳边是兄弟张扬的笑声，搞得本来准备打死她的白俊烨也忍不住跟着笑。 1992年的盛夏，张东健亲身经历了一场比电影还刺激的追车戏，那场戏的刺激程度，让他对赵青禾这个名字再也没有忘却过。 被车灯照耀的恍如白昼的接到，军、警鸣叫的车声，疯狂欢呼的人群，还有那个比男人还帅气一万倍的女人，没人能忘得掉。 乃至于一年后再见时，哪怕只有一个背影，张东健也立刻就认出来了。 “赵小姐？” “你认识？” 已经不是演员练习生而是当红小鲜肉的张东健，迟疑的对身边的人说，“见过一面。” 他们只见过一次，赵小姐再也没有找过他。而他也没机会再找她，那是他登上天梯都够不到的人。 还是盛夏，还是夜晚。 今夜，从筹建时就号称是江南最大的夜场开门营业，各路艺人都被带来撑场子，外面排队的人能从街头排到巷尾。 作为还算有点名气的小明星之一，张东健被经纪人带上三楼，去给大佬们敬酒，当个玩伴。 这也是张东健第二次见到赵小姐。一个他本来以为是少爷的女人，比男人还帅的女人。 赵小姐今天看着倒是没那么男性化了，可能是她今天没穿西装三件套，是偏女性的休闲西装。 不会让人看着误认为是男性了，就是眉眼依旧锋利，还是偏中性，没那么女人。 夜店上下四层，地下一楼接待散客，楼层越往上，消费越高。三楼只有四个包间，最大的一个占据半层楼，他们就在最大的那个包间里。 包间最中心的的位置当然还是赵小姐的，她身边好像还是那一群人。 别的人张东健记不清了，但那位跟赵小姐打了一架的白少他也没忘，那两人正在玩骰子。 张东健被经纪人领着去给大佬们敬酒，不是赵小姐那一群，而是边角的一群人。 明明他已经出道了，红了，不算无名氏了，反倒没有给赵小姐他们敬酒的资格了。 连多看几眼都不行，经纪人警告他别招惹，不然死了连全尸都没有。 “那些人玩的很疯，你就算想往上爬也得考虑清楚你玩不玩得起。”经纪人压低声音提醒他，“通天道不是那么好攀的，摔下来就是死无全尸。” 张东健垂下眼睑，低低应了一声，他知道的。 有人不敢轻易去爬天梯，怕一不小心落个没人收尸的下场。有人倒是敢赌，赌一步登天的机会。 赵青禾玩骰子玩得无聊的要死，关键是还老是输，更无聊。又是一次输了局，她举杯刚要喝酒，边上蹲半天的小男生突然伸手说，我当黑骑士，话音刚落，仰头就把酒干了。 白俊烨坏笑，赵青禾懵逼，你谁啊？ 场子里人太多，闹哄哄的，身边人来来去去的赵青禾也没在意，在小朋友的酒下肚后倒是看了他一眼，再看白俊烨，用眼神问他，谁啊？ 白俊烨哪知道那是谁，管他呢，玩呗。 这家店是两人合开的，赵青禾压根不想走事业线，她富二代当的不要太爽，搞什么事业线。 但白俊烨得搞事业线啊，他是小儿子，上面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不论是他爸有多少要继承的东西，分到他也没多少了。 再说这年头军政府眼看是没办法再出现，民主总统选举都已经换过一届了，亲爹是不可能再登上“皇位”，就算登上了皇位也不归自己继承，白俊烨就得另谋出路。 当兵白俊烨是不乐意的，军队太无聊，玩再嗨都无聊，不如从商。他从商最直接的路子，是开军备公司，负责接军部的单，他爸倒个手就够他花一辈子。 前年赵青禾回国的时候，白俊烨的公司就已经开起来了，用日进斗金去形容毫不夸张。 那公司也不用白俊烨管什么事，他就是负责躺着等账户里进账就行。 这不手上钱多了么，白俊烨就想折腾点别的，去别人店里玩也是玩，不如就自己开个店啊。 白少想开点，当然得开个全国第一的店，还得是从地皮到房屋，一切都是他的。租别人的地方开店算什么，掉脸面！ 距离席卷亚洲的金融危机还有几年，现在还是蓬勃发展的韩国，到处都是热钱，整个社会都在经历最后的疯狂，江南地价能炒上天。 白少手上的流动资金不够，也不打算卖东西筹钱，身边有个首富之女，那必然是跟小伙伴要钱啊。我们合伙，投入一家一半，产出也一家一半。 -- 第585页 赵青禾是真懒得折腾，想说一块地么，我买了给你不就完了么，随便你干嘛。 但白俊烨不乐意，他们家这个脑子着实有点问题，再也有钱也不能把钱丢水里啊，给我算怎么回事？我得给你交房租吗？我要是不给呢，你还能跟我要不成？ 在白俊烨跟小伙伴的相处过程中，已经把小伙伴当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典型人物。 小伙伴的脑子真的是纯白一片，成天除了浪就是浪，没有玩乐之外的任何想法。 什么家族争产，上面有四个哥哥，自己还是个私生女，等赵老爷子蹬腿，她很可能毛都没有，这种东西，小伙伴从来不考虑。 赵老爷子给钱她就花，还不是置产的那种花，一点正事不干，就花在玩乐上。 这家伙买块地都能说送就送，压根就没想过给自己买点什么未来能保值的。 据白俊烨所知，赵老爷子前后给了赵青禾三家公司，都给她卖了，卖的全是家里人，一位侄子，两位哥哥。家里人对她这个做法很是高兴，老爷子就差点被气死。 白俊烨不止一次劝过赵青禾在手上留点东西，老爷子还在，你多熊都是亲生女儿，再怎么说烂泥糊不上墙，亲爹也会为你做打算。 等老爷子凉了你就是个妹妹，还是私生女，都不是同一个妈，你哥会管你就见鬼了！ 可他那个智障小伙伴，听的时候嗯嗯啊啊答应的可好了，转头还是干嘛干嘛。这给白俊烨气的，我要是再管你就是狗！ 狗亲故转头就压着小伙伴签了合伙的协议，还是两份。一份是夜店入股，另一份来自于赵老爷子又给女儿的一家公司，两人合股，一起弄那家运输公司。 白俊烨这次学聪明了，光是嘴上教训小伙伴不准卖公司没用，她这头答应那头就能卖了。不如就让她把公司股份分出来，要卖也得他签字。 至于公司要怎么管理，有的是人做管理。业务接单可以直接对接到他的公司，接军部的单子，给军部做运输，钱都是大把的赚，就不可能亏。 为了防止自家小伙伴未来一贫如洗，白俊烨真是操碎了心，自觉养个女儿都没他那么劳心劳力的。 而赵青禾对于这件事只觉得亲哥就是婆婆妈妈的，以前是这样，管头管脚，现在还是这样，头脚都管。 不过亲哥么，管就管呗。 亲哥啥都管，还管妹妹的性向问题，可以喜欢女人，也可以跟女人玩。但不能只跟女人玩，这是白俊烨对赵青禾的要求。 赵青禾性向一点问题都没有，她更习惯身边跟着小姑娘，又不是非得跟小姑娘睡觉，这不是小姑娘方便么。 白俊烨才不信呢，夜夜都是小姑娘，你跟我说你不是跟她们睡觉？那干嘛，玩洋娃娃啊？ 今天本来跟在赵青禾边上的还是个小姑娘，一个女明星，才火起来的，叫什么度妍还是啥的，赵青禾记不清了。 女明星突然变成了男明星，男明星想来攀她这条登天梯，随便吧，都是玩伴，好玩就行。 还算好玩的男明星最后喝到人事不知，赵青禾连男明星叫什么都不知道，结果这位隔天被白俊烨打包送她床上了，赵青禾也是无语。 半年前就从赵家搬出来的赵青禾如今住在酒店里，那个家神经病太多，她也懒得跟他们掰扯，搞烦了她就全灭了。 但富二代当的真的很开心，啥都不用管只要浪就行，这让赵青禾都期待赵老爷子能活久一点，不然她又成了一代，什么都得管。 再怎么有钱，不管事成天浪，也会浪到家财散尽的，二代的好处就是有人干活，她只要浪就行。 为了老爷子的身心健康，赵青禾就搬出来了，大家离远点，他们也活久点。多点时间给她打工，也能让她玩乐的时间无限延长，挺好。 说起来赵老爷子也挺有意思，一边不喜她不可控，一边又欣赏她的不可控。 面对她那是又爱又恨，很难说是爱多还是恨多，反正钱从来没少过她的。 老爷子靠战争起家，人到中年才发达，说一声暴发户没什么问题。家里的儿子们都是穷人乍富，做事小家子气的很，个顶个的神经病。 在父亲的高压下，又跟鹌鹑一样，爹说啥就是啥，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干出的挫事一箩筐。 完全顶着嚣张二字登场的赵青禾都准备好了，这帮哥哥们会买凶杀人，介于他们自己都不能打，又都不缺钱，买凶杀人最简单。正经有“皇位”要抢的时候，那还不是搞死一个是一个。 万万没想到，她准备了半年，特地在赵家住了大半年给他们机会，结果连个下毒的都没遇见。 那帮人顶天了就是跟她阴阳怪气，在她卖了三个公司出去后，连阴阳怪气都没了。反倒各个想跟她交好，等着她再卖公司，这不有病吗！ 那大半年让赵青禾完全可以理解老爷子对儿子们的看不上，换她，她也看不上。 养子宁愿如狼，狼窝里的斗争再血腥，活下来的也是狼王，她当初教大哥那些孩子们就是这么教的。 即便她把孩子们教歪了，歪到敢对她下手，那也是够胆魄。 赵青禾敢肯定，游戏里的这四个哥哥，没一个敢对老爷子动手的。老爷子咳嗽一声，这帮鹌鹑都能吓个半死。 养儿子养成了狗，除了听话什么都不会。他们只会窝里斗跟家里人叫唤，那还不如杀了吃肉，活着都浪费粮食！ -- 第586页 赵青禾怀疑自己这个女儿大概是唯一符合赵老爷子对儿女的期待，是能撕咬生吞人肉的狼，而不是等着主人喂食的狗。 也因为如此，哪怕她再怎么桀骜不驯，也让他没办法彻底放弃她。不然也不会在她卖了三家公司后，老头气得都要冒烟了，还是咬牙给了她第四家。 老爷子在得知她没有卖掉第四家公司，反倒跟白俊烨搭上了，居然还把她召唤回家夸了一顿，赵青禾也是无话可说，行吧，随便吧。 礼物被人下了药，自己自愿吃的还是被人强灌的不知道。反正人在床上哼唧，扭来扭去，看得赵青禾眼睛疼。 礼物都送上门了，要不拆一波？不要，麻烦，丑拒。 赵青禾无视床上的礼物，直接换了个房间，总统套多得是房间能睡觉。 隔天，赵青禾中午才起床，她以为礼物早就走了，没想到礼物还在。 礼物还蛮特别的，也不问为什么昨晚您不再，而是试探的说了句，我知道一个地下赛车场，您有兴趣吗？ 赵青禾必然有兴趣啊，白俊烨烦死了，唯一不限制的是她跟野生拳手对打，时不时还亲身上阵跟她掐一架，双方各有输赢。但除此之外的危险运动一个都不给她去，婆婆妈妈的，超烦！ “地下有多地下？”赵青禾让礼物了解一下，“去年首尔捣毁了十二个地下赛车点，我的脸一出现，立刻就有人打电话给白俊烨。” 这就是她被迫不能再玩游戏的主要原因，那家伙赵老爷子还像她爸！ 礼物还真不知道这事儿，不过他觉得他知道的那个地下的场子里，根本不可能有人认识赵小姐的脸，“那边赌局最大的也不过百万。” 九十年代的百万韩元相当于六千RMB，购买力还是很不错的，那个时候的钱比现在值钱。 但百万这个赌局，在赵青禾的眼里就代表着，那是白俊烨不可能接触到的穷逼的地盘。 白少兴致来了吃顿饭都不止百万。 赵青禾眼睛亮了，饶有兴致的打量礼物，小伙子，你很会么—— 小伙子此时才有了名字，算年纪，他比赵青禾还大呢。不过赵小姐是不可能叫一声哥的，李秉宪也没那个胆子算年龄的问题。 两人当晚就去了那个百万的场子，诚实的说，在游戏世界已经玩得很疯的赵青禾，都被这个场子的疯狂程度惊讶到。 进了游戏都在顶层转悠的赵青禾再度看到了底层，底层都是穷途末路的人。 她去的那一晚，八位车手共同争夺百万奖金。八位里最小的才十五岁，会不会开车都未可知，就为了百万赌命。 那真的是赌命，八位车手只活下来两个的赌命。 没办法不赌，高利贷在头顶压着，不在这里赌就要去手术台上赌。赌心肝脾肺肾被掏空之后，还能不能活。 哪怕是赵青禾，哪怕她很清楚这就是个游戏，在第一次去那个场子里时都不敢上车。 李秉宪也在赌，赌大小姐不是疯狂到命都不要的人。否则赵青禾真的要上车去赛一场，他也会立刻想办法联系白俊烨。否则大小姐蹭破一点皮，他都得拿命去还。 大小姐没有上车，但她在场子里驻扎了，这里才是真正的斗兽场，值得一观。看着看着，赵青禾就来了兴趣，不如，上手玩一把？ 并不敢硬劝的李秉宪紧急联系白少，要死人了！ 白少带着大批警察赶到，又成为国民的好儿子，打击犯罪，优良市民。 脚都已经踩在油门上的赵青禾脏话都要骂出来，这里你都能发现？通天眼啊！ 通天眼敲了敲车窗，让死孩子别躲了，下车吧。赵青禾唉声叹气的打开车门，认栽。 盯着她从车里出来的白俊烨本来要骂她，被她那一身粉弄得很无语，“你怎么又是这副泰迪的打扮！” 赵粉红这次不乐意了，被禁止玩游戏就够不爽了，我打扮怎么了，手一抬指着李秉宪，“你说，我打扮有问题吗？” 秒速伸手竖拇指的李秉宪想都没想就说，“超级漂亮！” 赵青禾下巴一抬，让没眼光的家伙了解一下，多得是人欣赏她这身打扮！白俊烨很是鄙视，转向李秉宪很是不爽。 “你他妈谁啊！” 李秉宪干笑，赵青禾保护小弟，“你送来的人，转头就不认了？” “我什么时候给你..”白俊烨突然想起来，他送过人的，送的那个人今晚还通风报信了呢，轻咳一声，“别废话！赶紧把衣服给我换了！” “我不！”赵青禾拒绝，“我这样好看！” “好看你个头，你个泰迪！”白俊烨上手就拽她，“成天跟狗有什么好看的！” 被命运扼住后颈的赵青禾指着再把证人扒拉过来，证人已经缩到人群后了，老大们掐架，小弟还是老实蹲着吧。 老大们掐架的结局是赵粉红再度变成赵少爷，少爷跟他哥据理力争，你不让我下场当车手可以，但我要自己搞个车场。 这你要是再不同意，那我就飞出国去玩，世界之大，我就不信，找不到我的游乐场！ 白俊烨给她烦的没办法，到底还是同意她搞车场，可这一同意就完蛋了。 赵青禾跑去抢地盘去了，车场不是想开就开的，当社团组织不存在啊？九十年代可是全世界社团组织都很发达的岁月！ -- 第587页 等白俊烨得到消息的时候，赵青禾已经又变成了赵姐。而他之所以能得到消息，还是因为赵家父女两爆发家庭战争，赵老爷子被气到进医院了。 这次赵青禾是无辜的，她也没想到老爷子都是首富了，还搞这些有的没的。 以壮汉为主要职员的运输业是典型的抢山头的行业，这条线我们走了，你们就不能走，敢越界就直接干架。 老爷子翻身上岸没错，底下的小弟不是各个都洗干净了泥点子，总归还是留了那么些人在底下坐镇的。赵青禾如果只是小打小闹，那老爷子压根就不会知道。 可她都是个二代了，还是首富的二代，那干嘛小打小闹，当然是砸钱搞大的啊。 这钱砸出去，又是回归老本行，赵姐一开始就搞了个大的，大到灰色地带出现大地震，再一查地震核心地带，赵青禾的名字就出现在了老爷子的耳朵里。 自家人打自家人的事搞出来了，老爷子就把女儿叫回去，目的当然是让女儿收手。我们都上岸洗白了，你又去蹚浑水，这不是蠢么！ 赵青禾不干，按照韩国的发展进程，她再过十年洗白都不迟。何况难得有个好玩的游戏，这不比当富二代有意思？你让我不玩就不玩？我多吃亏？ 老爷子就这么进了医院，白俊烨也就知道了这件事。 这件事让赵青禾成为远近驰名的不孝女，也让白俊烨极其无语，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玩的？ 赵青禾觉得好玩啊，重返青春的好玩，玩得上了头。赵老爷子拿她没办法，又怕她哪天真死在哪，还得给她擦屁股。 这屁股一擦，赵青禾就玩不下去了，因为没人跟她抢地盘了，半个首尔都是她的，上面有赵老爷子发话啊。 二代的好处不就是有爹么，爹还没死了，这可不单单是保护伞，是遮天巨伞，你既然想走那条道，那就去吧。 无限郁闷的赵青禾又回到了二代生涯，白俊烨对此很满意。除了嘲笑她一波没事找事，别的也没说啥。 亲哥对她新出现的小伙伴更不满意，那个叫李秉宪的，就是个无脑的狗腿！ 狗腿也不知道盼着点主人好，成天就会是是是，赵青禾干啥他都鼓掌叫好，还真是什么主人养什么狗。 “赵青禾，你要是再跟个泰迪一样来见我，我把你毛都剃了！”白俊烨指着小粉红去换衣服，再看李秉宪，“你也是！你再不让她学点好的，你等着死！” 李秉宪讪笑，他这不是管不了么，挣扎着解释，“其实粉红色也没那么..” 白俊烨一个白眼翻过去，“你再说！” 李秉宪不说了。 等赵粉红再度成为赵少爷进包间，扫了眼在门边上罚站的小狗腿，对亲哥不太满意，“你没事老欺负他干嘛。” “你才是，没事别听他瞎逼逼。”白俊烨招手让她过去，伸手冲罚站的小弟虚点了一下，“他这种是非不分的狗腿，说的话也就你信。” 赵青禾就乐，“当小弟的只要会说好话就行了，要分什么是非。”说到这个想起来，“我们家狗腿给我想到一个即不会被赵老爷子反对，也不会被你反对，又可以让我抢地盘的事，要不要听听看？” “什么？” “跟李家掐。” “哪个李家？”白俊烨说完就反应过来了，“那个李家啊。” 韩国现在风头最劲的李家就一家，那一家眼看要压下赵家成为新首富。 白俊烨还真不反对她跟李家掐，他估计赵老爷子也不会反对，反倒会大力支持。但他很怀疑，赵青禾能不能掐得过。 赵青禾表示，捡软柿子掐啊，又不是一上来就动大鳄。 李家的争产大戏才落幕不久，长房落败，长房的大公主最近在搞娱乐业。 现在还只是有点小水花，但赵青禾记得，那家公司再未来会成为一家巨头。 她对娱乐业兴趣寥寥，也不会跟那位大公主一样四处去开拓市场，但蛇打七寸，她可以釜底抽薪。 “怎么抽？” “建影院啊。” 赵青禾看了眼站的笔直的狗腿，“他们那些拍电影的，拍到最后还不是要上影院。现在国内才几家影院，等我的影院开遍大街小巷。不管姓李的还是姓王的，都得跟我合作。” 白俊烨思索片刻，“可以试试。” 余光扫了狗腿，这家伙还是有点用的，至少能让泰迪找条正道发泄多余的精力。 狗腿讨好的冲大佬们笑笑，至于内心有多激动，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攀上了登天梯，只等一飞冲天。 第129章 第三章 九十年代初，号称亚洲四小龙之首的韩国，是一个表面看起来发展非常正常的国家。 汉江奇迹一词让这个国度成为世界范围内经济增速最快的国家之一。 凭借跟对了大哥，二十年前恰逢发达国家像发展中国家转移劳动密集型产业的机会，疯狂输出廉价劳动力，大大小小的工厂拔地而起，创造一个又一个经济奇迹。 有没有觉得这个发展路线很熟悉？熟悉就对了，亚洲绝大部分国家都是这么崛起的。 崛起的韩国目前国家产业结构重点在工业，戏子跟玩物是一个词，啥娱乐业，算毛毛。 在娱乐还没有发展成“业”的时代里，有风声传出说，赵家小姐想要插手聚集了个各路玩物的圈子，那已经不是什么猛龙过江可以去形容的了，那对业内人士来说是天降馅饼，而对圈外之人就是纨绔子弟漫天撒钱。 -- 第588页 先说后者，赵青禾想要盖影院。 目前的韩国，正规的电影院一家都没有，类似电影院的放映厅也是屈指可数，连正经的韩国电影人都寥寥无几。 在这个大环境里，赵青禾想要盖的不是碟片放映厅而是真正的电影院，有大荧幕的那种，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首先要解决的就是韩国没有匹配的技术，没看错就是整个国家没有能够建立一座影院的技术。 不是盖房子的问题啊，是在大荧幕上出现Imax的能力。没人关注这东西，自然就没有匹配的产业链。 现阶段韩国想要看电影的流程是这样的，有钱人先买电视，再买VCD机器，最后买想要看的电影碟片。装备都凑齐了，再把碟片放进VCD机里，用电视看电影。 没钱的人呢，就去街边同样凑齐了装备的商家，买票进个小房间，蹲那看吧。 看得也多半是香江电影，放的盗版还好，有韩语配音，看到正版就完了，压根也听不懂。 就这么个环境，赵青禾想盖电影院，白俊烨再次肯定了兄弟脑子很有问题。 白少原以为自家兄弟要搞的电影院就是音像店的另一个名字，全国都这么干啊，为啥你非得走特殊路线？你这个特殊路线为啥还那么费钱？你钱多烧得慌？ 赵青禾很是迷茫的被大哥训了一顿，我一开始不就说我要搞电影院吗？谁要搞音像店啊，我多无聊才会想要用音像店去跟李家掐架？ “那你也不能烧钱去干啊！一个破电影院花那么多钱，还不如再开家夜店呢。”白少不同意，我们夜店日进斗金！你那个电影院能赚钱吗！ 建一座电影院的钱可比弄个音像店要贵的多的多，光是用来盖楼的钱就足够开十家音像店，就这还只是搭个架子有个外壳。 里面的装修、设备、技术、人员培训，都要钱。有这钱，一百家音像店都开出来了！ 这么一大笔钱砸下去，收益还未可知，白少会同意兄弟建电影院就见鬼了。 真以为所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都能赚钱啊？多得是特立独行想开山的商人，直接被山压趴了！ 你搞搞清楚我们的身份，我们是二代，享受老爹庇护的二代，在亲爹的保护伞下，只要我们不自己作死，那未来就是富贵万万年。这么平坦的道路你不走，非得想当一代，得多想不开？ 白少死活不同意兄弟作死，赵青禾就很郁闷，开个电影院而已有那么复杂吗？还啥开山之人，亏你讲的出来。 南韩没有电影院我开一家就叫开山啊？眼界放大一点好不好，看看香江，那边电影院多得是，日本都不缺，这算个屁的开山。合着南韩没有的东西突然出现，就是世界第一呗？ 想啥呢大哥？ 大哥就是反对，反对到赵青禾缺钱了，没法子她的钱一大半都在大哥手上。 之前赵老爷子不是给了赵青禾第四家公司么，大哥为了防止脑残小弟转头就卖掉，按着赵青禾的脑袋跟她签了入股协议。 到这赵青禾还不算缺钱，只是没办法卖第四家公司了，后续大哥要开首尔最大的夜店，两人合伙，赵青禾的钱投入了大半。 赵二代自从当了二代，手松的都没边，她现在粉红色的豪车都有十来辆了，酒店总统套专门有两间房给她放各种小粉红。 尤其是粉丝的珠宝首饰，她有一屋子。赵二代的日常生活就是漫天撒钱，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浪。 要不是她浪得过于夸张，白爸爸也不会出手卡她的“零花钱”。再这么浪下去，以后就得卖车了！有那钱你买房子多好，房子还能升值，车只会贬值！ 没正经事干，成天不是在这里浪就是去那里浪的赵青禾无所谓大哥管头管脚，可她有正经事干，大哥死卡着不准她去动公司的流动资金，这就很烦人了。 烦得赵青禾唉声叹气，身边的头号狗腿眼看情况不对，默默凑到大佬身边，帮忙出点子。 要不，我们就开个音像店？ 李秉宪也没想到大佬一出手就是那么大的招，他当初“忽悠”大佬时想的也是音像店啊，谁会想到什么电影院啊，举国看看，哪里有电影院这一说？不都是音像店么。 可大佬就是大佬，大佬一上来就要当举国第一人，狗腿也颇为堂皇。 为这，他差点挨打，因为白少很怀疑是他窜到着，疑似从不明来路的地方知道电影院这件东西赵青禾，脑抽去开电影院的。 狗腿没有当场凉凉，全靠赵姐很有保护小弟的意识，她把李秉宪当自己小弟，那就只有自己能欺负。 但狗腿确实被吓到了，要不是赵青禾来得及时，被绑在车尾已经拖行了十来米，满身擦伤的李秉宪不死的也得去半条命。 撞大运才活下来被送医院的李秉宪，出了院就彻底唯赵青禾的命令是从。 他原先暗搓搓的还想换老大来着，赵小姐再怎么样都是个小姐，哪有真正的白少爷威风呢。 这次之后，李秉宪非常肯定，要是赵小姐哪天对他没兴趣了，白少爷能玩死他。隔壁大腿有毒，还是抱这条安全点的吧。 赵青禾倒是从拖行事件里发现，狗腿除了过于狗腿之外，还是有点胆子的，毅力也够强。 李狗腿被救下来时浑身都是血，就一张脸，一点皮都没蹭破，追梦的演员还挺厉害。 -- 第589页 追梦的演员被吓破了胆，想劝大佬改注意。大佬都不惜得搭理他，赵青禾再怎么想不开，成天浪，也不会进入一个注定要灭亡的行当啊，音像店算个毛毛，她才不干呢！ 那没钱咋办呢？有爹啊！ 赵青禾回家了。 难得回家一趟的赵小姐，旁观神经病大嫂又在欺负佣人，无视。直面傻逼大哥又来阴阳怪气（因为第四家公司没卖），径直走人。 这一路上，狗屁倒灶的事多到赵青禾想翻白眼，终于见到赵老爷子，也懒得寒暄，直接进入主题，我想要搞李家。 老爷子对女儿的异想天开嗤之以鼻，李家要是那么好搞他们能活到现在？ 早就被我按死了。再说搞个争产失败的人的女儿有什么好玩的，真有本事去上山打虎啊。 但这倒霉催的女儿难得想做个正经事，哪怕就是烧钱玩，赵老爷子也供得起，只当让女儿了解一下创业的艰辛，省得成天在外面胡搞瞎搞的不着家。 一直也没怎么认真当自己是二代的赵青禾，是带着筹码来谈判的，没想到老爷子训了她一顿之后，支票当场就签了。签出来的数字别说一座电影院，十家电影院都够她盖的。 二代什么的..果然很爽。 爽歪歪的二代拿着钱跑去选址盖电影院了，中途回了趟“国”，去买设备。 理论上最好的设备在欧美，最好的技术人才也在欧美。但这不是给谁赚钱都是赚么，干嘛不让同胞赚。 赵青禾本质上不是唯利是图的商人，她的钱来得太容易，也就幼年因为没钱苦了一段时间，但她更多的时间是不缺钱的。 哪怕就是在她铁窗泪的岁月里，大哥也是什么好东西都找人给她送进去，她除了知道抢地盘很辛苦，其实不太懂赚钱的苦。 这位富一代起家起得颇为玄幻，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时也命也。要不然当初香江回归，她也不会有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豪气。 也是由于对钱财没那么执着，不会锱铢必较。在盘算过，现有的设备至少能支撑五年以上才会有更换的需要后，赵青禾就飞回去了。 那片大地其实更需要钱财发展，但赵青禾不想在那片大地上搞幺蛾子，韩国才适合当游乐场随便浪。 这边政府的贪污??都是写在官员脸上的，有钱就是能上天，那在天上待着不挺好的么。 白俊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赵青禾设备的定金都交了，只等电影院盖好，那边把设备运过来。 白少爷大发火，怒到差点把总统套变成废墟，就在现场的李秉宪被吓得腿都抖，白少枪都拔出来了。 赵小姐穿着睡衣被拽起来，格外淡定的在废墟的诞生过程里，睡得人事不知，这给白少弄得更火大，当场要跟傻逼绝交。 废墟里，摊在地上的李秉宪，望着还在沙发上睡着没醒的大佬，由衷的敬佩，太NM牛逼了。随即又很担忧，两位大佬掐架，他这个池鱼会不会凉凉？ 池鱼压根没人管，胆战心惊的李秉宪躲了两天，第三天被白大少提溜过去，很是惊奇的发现大佬们已经和好了。 虽然白少还是那副后妈脸，但他把李秉宪叫过来，就是为了让他当个传声筒，跟赵青禾说，他给她弄好了批条，让那个傻逼了解一下，影院批条弄起来很麻烦。 新兴玩意儿，一切都得重新定规矩，他好不容易弄好的，让赵青禾赶紧死过来签字。 从狗腿那听到传话的赵青禾麻溜去签字了，她都忘了还要搞批条才能开门营业这回事，见了大哥一水儿的彩虹屁，啥高瞻远瞩，再世诸葛，啥牛都吹得出来。 搞得本来摆了个龙门阵，准备今天不是打死她也是喝死她的白俊烨火都发不出来，给哄得眉开眼笑的。 赵小姐的神奇操作看的李秉宪都惊奇，还有点纠结，他怕不是要失业，大佬狗腿的功力比他厉害啊。 总而言之，赵青禾的第一座电影院盖起来了，准确的说是十家一起开业，盖一栋房子是盖，盖十栋也是盖啊。 所有知道的人都认为赵纨绔没救了，败家子中的战斗机。不少人都在看赵家的笑话，赵老爷子对败家玩意儿也很不爽。 赵青禾却在开业当天搞了个骚操作，港风既然流行，白少都一度想把她改造成首尔王x贤，那开门营业的宣传团队还不迅速跟上。 砸巨资从香江把各路男神女神都请来的赵老板，给自家影院创造的开业牌面，是军警齐齐出动上千人，以维护影院周围挤爆了的人群。 开啥玩笑，发哥携带《赌神2》亲临开幕式现场，来围观的汉子们激动的整个猛男落泪！ 携带《东邪西毒》出现的女神之多，让负责维护治安的队伍都得内部大比武，才能抢到见一面女神的机会。 1994年，赵青禾在还叫汉城的首尔放了一颗卫星，其星光之绚烂让整座城市轰动。 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所有媒体都在报道那颗卫星，仿佛整个国家就没别的新闻了。 相对应的，赵纨绔的电影院门庭若市，午夜场排队的人群都能弯成一条长龙。谁要是没去电影院看过电影，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聊天。 这年头人民群众的娱乐生活匮乏到，台球厅都能天天爆满，何况是电影院呢。 赵青禾出乎所有人预料的赚钱了，赚得盆满钵满。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证明螃蟹膏黄肉鲜，自然就有第二、第三，乃至于更多人想要抢地盘。 -- 第590页 这次不用赵青禾回赵家见老爷子，老头亲自来见她，让她既然做就做到最大，得成为领头人才配得上一个“赵”字。顺带给她签了张支票，让她去跑马圈地。 赵青禾对那张支票颇为疑惑，支票上的数字过大，老头对圈地的理解是把地盘买下来，而不是租借别人的场地开电影院。 这数字大的都不合理，再怎么是首富，家里的企业还在运营，流动资金不可能有那么多的。 她的疑惑被白俊烨知道后得到了嘲笑，说你蠢你还真蠢的别具一格。 你们家的流动资金是不好动，但多得是银行愿意给姓赵的送钱。你们家老爷子往那一戳，所有银行都愿意掏空金库给你们家送钱，还是生怕你们不要的那种。 赵青禾听着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首富归首富，抵押贷款该走的流程要走啊，那么轻易？” “贷款要走什么流程。”白俊烨笑她傻，“你出去问问，谁贷款要走流程，随便哪个小工厂的厂主带着身份资料，都能去找银行弄个十几亿来，何况是你们家老爷子。” 还是觉得不太对的赵青禾却讲不清楚哪里不太对，她没贷过款。她又不缺钱干嘛跟银行借钱，后来到了大家都跟银行借钱，搞什么金融杠杆的时候，她已经是赵女士了，赵女士有个庞大的团队为她服务，这东西不用她操心。 金融领域经验的缺失让赵青禾转头就丢开了这件事，想不明白的事有什么好想的。 但出于直觉，她没有买那么多地，影院一家家的开，都是租借，也只有在釜山或者更偏远的城市，地价基本是白菜价，不买白不买，她才会买。 如今的世道连首尔都是个大农村，其他城市就更乡下了。诸如光州等地的政府，为了吸引赵老板来投资，盖影院的地都是半卖半送给赵老板的，多个影院对他们来说可是政绩，为了政绩送块地算什么。 赵老板的影院不单单是座影院，前十家就是单单纯纯的影院。白少跟她去影院巡视的时候，发现影院周围挤了一堆摊贩，啥卖小吃的，卖衣服的，卖杂货的都有，民众自发在影院周围形成了小市场，这边人流量大啊。 白少虽然阻拦兄弟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但他还是很有头脑的。发现这件事后，在赵青禾要持续圈地盘时，就让她把影院盖成商场，学欧美啊，一座商场盖出来，铺子租出去，影院还是他们的，有租金回本也能更快。 赵青禾搞影院就是为了跟李家掐架，李家到现在也没人来搞她，给她都快无聊死了。大哥说盖商场，那就盖商场呗。 商场一家接一家的盖起来了，众人反应过来要抢地盘了。 本来大家都在观望，影院是赚钱，可赵青禾一次性开了十家，不到两个月，又大手笔的弄出三十家在建。 前前后后有四十家影院拔地而起，众人默认市场都接近饱和了，再进去抢肉吃，没那么容易。 在众人等着看赵小姐的野蛮生长什么时候会步子太大扯到蛋的时候，这位头一扭丢开了汉城，转而往乡村冲，什么釜山、大邱，往外发展了，观望的人就等不了了。 再这么等下去，整个市场就都姓赵了。一如国内的运输业，海陆空三路全姓赵一样，小鱼小虾连口汤都合不着，顶多赚点窝窝头得以填饱肚子而已。 硬生生等了一年的赵青禾，在95年才迎来第一波跟她抢地盘的敌人。 赵小姐摩拳擦掌准备上去干架，终于有点乐子了。白少手一抬按住她的脑袋，斯文点，掐架干嘛要你动手。 掐架根本不用赵小姐动手，当初影院的营业批文是白少弄出来的，相关政策条款也都是他找人弄的，连现在主管这一方的人都是他送进国会的。野狗想要跟赵小姐抢地盘？你们先拿到批文再说！ 批文死活拖着下不来，赵小姐的影院直接让政府多出一个文化部的下属单位，多一个部门就多很多职位，那些职位是白少创造的，所有挂着名牌的人都得认白少的人情。 人情债自古就不好还，更何况白少不是好惹的人，姓赵就更不是。这两人联手卡批文，还真没人有胆子把批文给出去。 批文下不来，影院就算建好了也没用，你敢偷摸开门迎客，我就敢查处你，光罚金就能让不少指着喝口汤的人吞药自杀。 这还哪需要赵小姐动手呢，赵小姐不过就是睡了一觉，面前就多了十七家属于她的影院。 这些都是那帮想要混口汤喝的商人们，割腕卖血，尽可能挽回损失的产物。 眼睁睁看着干架的机会就这么溜走的赵青禾很无奈，她就想干个架，怎么就那么难。 白俊烨还头疼呢，自家兄弟好不容易聪明一回，又蠢了。你影院开得好好的，怎么就又不管了？ 等了大半年都没等到人来找她干架的赵青禾早就不管影院了，从影院开到第三十家，她就丢开了手，无视自己还有事业线这回事，全靠白少在打理。 什么发展计划啊，要辐射周边城市啊，全是白少找人做的。白俊烨跟赵老爷子的想法是一样的，既然做了就做到最大，做成庞然大物才配得起他的身份。 赵青禾百无聊赖的看她哥兴冲冲的去玩碾压局的商战，无聊透顶。但她哥以前就喜欢这个，打手当得好好的突然要自己做老板，产业越做越大，要不是给那个小嫂子坑了，她哥搞不好真能成大鳄。 -- 第591页 要说那小嫂子也挺牛逼，找接盘侠找到了社团大佬的头上，还一骗就是十来年。 骗不下去了，要被发现了，一波举报直接把人送走。要不是赵青禾收到风，让小弟去“拯救”他们妻儿老小，这位小嫂子未尝不能成个人物。 小嫂子骗了大哥十来年，也骗了她十来年。如果不是她为了救市散尽家财，小嫂子以为她会一蹶不振对她大放厥词，赵青禾的脑洞还真没办法大到，能想象出那么离奇的故事。 说道离奇，赵青禾最近也碰到个离奇的家伙，这位狗胆包天，想骗她钱。 一个音乐制作人，开了个小工作室，被人领着到她面前的时候，漫天海吹。 说啥日本能有杰尼斯，韩国也能有，他想创造韩国的杰尼斯，自诩千里马，就等着赵伯乐赏识。 赵伯乐白眼差点翻出来，我看着像傻逼吗？还韩国杰尼斯呢！ 自从赵乐菱成了有影院的赵老板，什么猫猫狗狗都凑上来想骗她钱。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给尽心尽力的小狗腿弄了个剧组陪他玩，这帮人好像就认为只要让她看上眼，钱财大把的有。 我是有钱，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但那个傻逼颇为执着，执着到给白少送了个妹子，无限清纯，无限像当年的小嫂子，赵青禾就把傻逼叫过来了，你想死？我送你一程。 李绣满被“请”到赵小姐面前时，人都打着摆子，疼的。他肋骨至少断了一根以上，跪都跪不直，硬撑着。 赵小姐看着号称要创造韩国杰尼斯的傻逼，盘算着从哪下手能让他疼到恨不得当场自杀，又能让他活得更长久，敢搞事，就得在地狱里反省反省。 可惜赵小姐还没来得及继续动手，白俊烨到了，大佬来拯救小弟了。 进门的白少无视见到他后瘫倒在地的小弟，朝兄弟望过去，“他怎么你了？” 赵青禾看了眼扑到傻逼面前嚎哭的女人，“你说呢？”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的白俊烨没看明白，“说什么？因为女人啊？”说完整个人往后大退一步，双手护胸，表情都不对了，“呀！赵青禾！我帅归我帅，你也不能..” “滚蛋！”赵青禾一个白眼翻过去，“脑子里就那些莺莺燕燕的东西，我是为了女人吗！”顿了顿，“我不止是为了女人好不好！” 持续怀疑脸的白俊烨再往后退一步，“我给你说，我喜欢女人的，你想搞男人别搞我！” 这话说得赵青禾都没意识过来她也是个女人，只意识到，“别恶心了，我要吐了！” 兄弟过于嫌弃的脸让白少也很不爽，“我才要吐了呢！”叫完又很疑惑，“不是想搞我你看她不爽干嘛？”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我身边那么多女人你不搞，干嘛专门针对她？” 那是因为白少以前身边跟着的姑娘都是乖巧的金丝雀，如今出现的这位是坚强的灰姑娘。 灰姑娘一边跟白少说，她视捡钱如粪土，要不是家里欠债，她绝对不会委身于大佬。一边拿着白少的钱不止给家里还了债，连新房子都买了。 这操作赵青禾怎么看怎么眼熟，当初小嫂子就搞了个类似的操作啊。 虽然没有家里欠债的过往，但也是一边骂她大哥赚的都是脏钱，一边花着脏钱潇洒，还挤兑她这个干妹妹，是不是“干”字最重要。 赵女士不知道什么叫PTSD，但她知道这号人物见面就得拍死。不然她那个智障大哥又被人攥在手心里了。 可这些过往赵青禾没办法跟白俊烨说，她还在找理由想编一个看灰姑娘不爽的原因，没想到白少根本不需要理由。 “看不顺眼就不看啊，赶走不就行了。”白俊烨端着酒杯扫了眼一脸震惊的“灰姑娘”，扭头问同样露出惊讶表情的赵青禾，“你把人丢海里不就完了么，找李绣满的麻烦干嘛？她又不是他女儿，送来的女人而已。” 赵青禾很是惊奇，眼神在表情煞白的妹子和无所谓的大哥之间游弋，“你确定我能丢海里？” “丢呗。”白俊烨不是很理解她纠结什么，“那么讨厌啊？那你把皮剥了再丢。” “灰姑娘”尖叫出声，赵青禾还没什么反应，白俊烨先皱眉，冲保镖扬了扬下巴，妹子直接被捂住嘴拖死狗一样拖出去了。 赵青禾的视线跟着妹子走，白俊烨压根就不在乎，他更在乎李绣满，对兄弟讲，“这人有点意思，牛皮吹上了天没错，可他既然敢吹，就让他试试看，成了挺好，不成海那么大，还装不下一具尸体么。” 门关上，赵青禾的视线才挪回来，持续无视李什么，只稀奇于，“你还真不在意？” 白俊烨疑惑，“在意什么？”看了眼门口，“女人？”轻笑一声，伸手把兄弟勾过来，撞了下她的脑袋，“女人算个屁。” 想当年赵青禾也是这么想，女人算什么？但她那个智障大哥，就是因为一个女人。 因为女人怀孕了，因为女人要生崽了，一脸颓丧的跟她说，哥对不起你。 现在，你又不在乎女人了？这游戏真他妈好玩！ 这游戏最好玩的地方就是，白少身边从来不缺灰姑娘。那些好家庭出来的，正经读书的姑娘们，白俊烨见得多了。 当年的社团大佬见识少，能被清纯二字骗到死，如今的白少，什么女人没见过，文学少女算什么，励志往艺术圈发展的大小姐他都见得多。 -- 第592页 游戏的好玩程度超出了赵青禾的预期，对把“灰姑娘”招来的李绣满也没那么讨厌了。既然白俊烨觉得那人有点意思，那就玩玩吧。 白少身边多了个小弟，刚好赶上李秉宪从剧组杀青重回赵小姐身边，两位李姓小弟互看不顺眼，没办法顺眼，大家都是当狗腿的，有人抢饭吃，怎么可能顺眼呢。 原本双方是各自大佬的小弟，抱的大腿都不是同一条，应该井水不犯河水。但两条大腿长在同一具身体上，彼时业务有了接壤，矛盾就出现。 起始点在于，李绣满即再度给白少找了个妹子后，精挑细选的给赵小姐也找了个男孩子。 这个男孩子完美的踩在赵小姐的审美上，她也算发现了李绣满的长处，观察力超绝，她都不太确定自己喜欢什么类型，这位能发现，挺牛逼啊。 赵小姐对小男孩很满意，满意的表现方式不是睡他，而是到哪都带着他，当个随身挂件。 她没什么睡对方的想法，她对那件事真心兴趣不大，纯粹就是见到一个符合审美的装饰品，就把挂件随身携带。 这件事最满意的还不是赵青禾，而是白俊烨。原本只要担心兄弟性向问题的白俊烨，前段时间还得担忧兄弟想上自己怎么办，小男孩一出，两个问题都解决了，简直完美！ 新出现的狗腿得到两位大佬的满意，一代新人换旧人，旧人就很有危机感，李秉宪的危机感爆棚，同时开始照抄李绣满的路子，满世界给赵小姐寻摸小男生。 要那种白白嫩嫩的，性格要腼腆，被说两句会脸红的款。这个款好难找，李秉宪寻摸了一个多月都没找着，竞争对手却厉害到都把二号送到赵小姐身边了，防止赵小姐对一号玩腻了没有下一个玩具。 赵小姐的做法是一号二号都养着，挂件么，多几个怎么了，一打她也养得起啊。 自家兄弟从没固定情人升级到一次性玩双飞，也是让白俊烨很无语，你玩挺嗨啊？光顾着玩了是不是？干活儿了朋友！ 最近带着洋娃娃到处溜达的赵青禾不知道要干什么活儿，白少表示，跟你爹要钱啊，我们钱不够了。 “钱不够？”赵青禾很诧异，“你吃金子啊？”那么大一笔钱呢，这才多久就不够了？ 影院已经开到三百家的白少表示钱就是这么不够的，让二代赶紧回家要钱。 赵青禾带着三百家影院的产权证明回家要钱了，老爷子更诧异，这点钱够你开三百家？ 赵青禾表示，不买地皮就够啊。 “开都开了，地是人家的，之后麻烦事就多。”老爷子还是想一步到位，“我多给你一点，把地买下来。” 当着面答应的很好的赵青禾，带着支票去找白俊烨的时候，再度提醒他，“不要碰地皮，租借就够用了。” 白俊烨也没弄懂，“我们是跟政府签地皮租借，他们五年就换一届，你也知道，签十年我都不放心，签五年后续问题会很多，真不如买下来，也没多少钱。” “不买，你听我的。”赵青禾咬死不松口。 白少叹气，“理由呢？你一直也没给我个合理的理由啊。” 自己都不知道理由的赵青禾还是一样的理由，“直觉。” “直觉你个头！”白俊烨挥手让送财童子可以走了，送出巨额支票连个收据都不要的赵青禾再度警告，“我直觉很准，不准碰地皮！” “知道啦-滚吧——” 直觉非常准的赵青禾满意的走了，白俊烨纠结半天到底还是没去碰地皮，虽然他还是认为，买地皮更干脆。 但兄弟的直觉..还是相信一下吧。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直觉一般都很准..吧？ 赵青禾的直觉很准，她就是凭借神准的直接几次在必死的局里活下来了，这次同样如此。这次也是必死的局，这次她也活下来了。 野兽天生天养，直觉总是很准的。 第130章 第四章 早年的二代出现在影视剧里都是以恶霸的形象出现的，不论是创作者在讨好观众还是自身仇富，再不然就是创作需要，反正有钱有权的二代们基本都是恶角。 赵青禾从来没当自己是什么好人，可她真的没有干过给女人灌药的事，哦，对，男人也没有。李狗腿不算，他那个是自愿的。 至于面前的这个，怎么看都不像是自愿的，姑娘手脚都被捆着呢。 纯白的酒店大床上被捆着的姑娘眼泪都快哭干了，望着进来的二代面如死灰。 提示一下，赵粉红现在是赵少爷的打扮，赵少爷打扮得再帅气也是个男人的模样。 男人颇为稀奇的看着床上嘴巴都被胶带封着的女人，暗自怀疑自己性向存疑这件事已经是众人皆知了。否则也不会有这么一份奇特的礼物送到她面前。 影院一家家的开，白少碾压局的商业游戏玩得热火朝天，赵少爷无聊的又开启了到处去浪的二代生活。 跟以前不太一样的是，赵少爷占了大半个首尔的地下世界，上头有爹顶着，那一小撮不属于她的地盘实在不够看，她连抢的兴趣都没有。 一块饼就那么大，赵少爷一个人独占五分之四，剩下的人都被压缩在五分之一。 那这五分之一的地盘里聚集的野狗之多，撕咬之凶，每天都会死人。 在赵少爷发展影院事业线的时间里，地下世界的混战已经到达了上面要出手压制的程度，长达一年的极道片在上个月才算正式下映，小池塘里的乱斗汇聚成了三股势力。 -- 第593页 这三股势力都得来拜码头，毕竟他们就算合成一股绳也没有赵少爷一半的地盘大。 其中一波拜码头的人今天请赵少爷玩乐，结束后那位雕龙画凤的老大挤眉弄眼的跟少爷说，我得手了个好货，请少爷鉴赏。 赵青禾本想跟那人讲，我不沾毒，不是她想太多啊。而是那帮人嘴里的好货就那么些东西。 可她话还没出口，那人给她塞了张酒店的房卡，她就知道自己误会了，好货是另一种东西。 但直到刷卡开门之前，赵青禾都以为自己是要多个随身挂件，她最近的挂件队伍已经够组一个篮球队了，白少都让她悠着点，小心精尽人亡，赵青禾也没跟他说自己没睡过，就当挂件的，这东西说了也没人信，懒得讲。 挂件么，多一个不多，再多赵少爷都养得起，玩玩呗。 等赵少爷进门一看，挂件变了性别，这.. 这姑娘挺眼熟啊，是不是在哪见过？ 门口的男人越走越近，床上的女人连个挣扎都没有，眼一闭，既然是粘板上的鱼，也没有挣扎的必要了。 女人等着被狗咬，狗靠近了，不知道在干嘛，但没碰她。女人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被碰，眼睛小心翼翼的眯成一条缝，左看右看，眼睛骤然睁大，人没了。 之后？之后发生的一切对金惠绣来说，是老天终于开了眼，怜悯她这个可怜人。 可怜人有个嗜赌的母亲，上了赌桌就什么都敢赌，连女儿都敢赌出去。 她这个替母还债的女儿就被送到了少爷的床上，万幸少爷性向存疑，没碰她，送她来的那个老大因为她跟在少爷身边，也不敢碰她，她就这么解放了。 解放区的天是艳阳天，每天都是阳光灿烂的日子，这是金惠绣从有记忆以来，最轻松的一段时光。 少爷虽然人有点奇怪，性向也不太大众，还喜欢把她当洋娃娃，时不时给她穿一堆粉红色的衣服，有事没事还会带着她这个洋娃娃去给他的兄弟展示。 以表现他的审美没问题，兄弟的审美才有问题等等，做各种画风不太对劲的事。 但少爷不睡她。 少爷不止不睡她，少爷连碰都很少碰她。 第一次被要求换衣服的时候，金惠绣不敢得罪少爷，咬牙准备现场脱。少爷在她裙子撩到大腿时立刻叫停。 “你干嘛？”赵青禾很是疑惑，这什么坏习惯，当着人面脱衣服？ 没有任何坏习惯的金惠绣也不想当着少爷和他一排的保镖面脱衣服，可这不是少爷让她换衣服么。少爷手一抬，并指为剑指向更衣室的门，进去换。 金惠绣暗自松了口气抱着衣服往更衣室走，背对着众人进了里面要关门的时候，隐约听到少爷跟保镖吐槽，这年头的女明星有点开放啊，那么多男人说脱就脱。 保镖回了什么金惠绣没听见，但门关上后，她看到墙角镜子里倒映的自己，是笑着的，少爷有点可爱呢。 少爷喜欢可可爱爱的粉红色，审美很少女，他有很多粉红色的东西，衣服首饰包包连粉红色的车她都有。 在当洋娃娃的日子里，金惠绣偷偷想过，会不会是少爷没办法做变性手术彻底成为女人，所以才对粉红色那么痴迷。 但少爷没办法变成女人真是太好了，性向为男，更是好。 少爷性向为男，养了一堆鲜肉，最小的那个好像还没成年，具体多大她倒是没问过，就是脸看着太嫩了。 他们虽然住在一个总统套里，多少会碰到面，但彼此见面顶多就是笑笑，互相之间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 大家地位都很尴尬，就没必要互通姓名再交个朋友了。 也不对，金惠绣自觉还算有点名气，那些男孩子们应该是知道她叫什么的。 自从跟了少爷，金惠绣就回到了少女时代。还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少女时代，有粉嫩的小裙子，有多到能当弹珠玩的珠宝，有吃不尽的美食（酒店客房服务），还有所有人见到她都要鞠躬，而不需要回礼的地位。 作为少爷的小情人..之一，金惠绣跟少爷出门就没有弯过腰，倒是看了不少头顶。 极少数她需要鞠躬的人也只有少爷的兄弟，也是个少爷，白大少，听说家里在军部是高官。 对了，金惠绣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家少爷具体叫什么，只知道姓赵，来头很大，混黑的，别的都不清楚，她也没人能打听啊。 跟鲜肉们打听？太扯了。 跟保镖们打听？人家也不搭理她啊。 除此之外她根本见不到多少能讲话的人，顶多是被自家少爷带出去见白少的时候，周围会聚集一帮跟她“职业”相似的小姐妹，有些是艺人有些是职业选手。 不管是艺人还是职业选手，她们的聊天内容都不太会涉及金主如何如何，都是聊一些相对安全的话题，首饰啊，包包啊，或者金主对我多好多好啥的。 横向对比之下，同为金丝雀的金惠绣很肯定的说，自家少爷这位金主，是最好的金主，连之一都没有的那种。 金主除了要求随叫随到，她想干什么都随便。甚至于她鼓足勇气以为金主不会答应的去拍摄，金主都随口就答应了。 金主还不睡她。 金主钱任她花，保镖都多了两个，车、房什么的，金惠绣感觉自己只要开口，金主二话不说就会给她。 -- 第594页 但她不想开那个口，金主已经对她够好了，亲妈都没对她那么好过。 一个对自己只要求当洋娃娃玩换装游戏的金主，一个连勾肩搭背都很少做的金主，一个几乎对她没要求的金主，这是什么绝世好金主？ 金惠绣怀疑她前半生踩的所有坑，都是为了蓄力把好运气集中起来，运用在遇见自家少爷。 自家少爷带她见识了什么叫世界之大，什么叫真正的纸醉金迷，什么叫钱就是张纸，烧着玩，玩得开心最重要。 童星出道的金惠绣如今已然成名，见识过的金主不少，跟过的金主一个都没有。她妈是个大杀器，一般般的金主根本养不起她妈。 但自家这位少爷，让金惠绣了解到，以前见的那些都是小儿科，这位才是真正金字塔尖的人，人家家里不是有飞机，而是有整个航空公司。 上飞机前金惠绣都不知道要去哪，她就是被保镖带过来的，什么登记手续都没有，直接就上飞机了。 私人飞机什么的，好夸张啊。更夸张的是，这家航空公司是少爷的..少爷家的。 “这不是..韩国航空吗？”金惠绣很是迷茫，不是国家产业吗？ 空姐卡壳半秒，凑近她小声解释，二十年前，国营的韩国航空就被卖给了赵家，现在这是私人企业，姓赵。 金惠绣傻眼了，赵少爷的赵是那个赵？ 赵少爷的赵就只有一个赵，小情人跟了少爷都一个月了才知道少爷不是黑道太子，信息也是很滞后了。 飞机上陆陆续续又上来不少人，其中有一个金惠绣是认识的，自家少爷小情人队伍里的“同事”，其他的都面生，看着装打扮应该是白少爷那一拨的，都是走清纯路线的小姑娘。 又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两位金主才带着大部队出现，确实是个大部队，光保镖就超过二十人了。 金主们上了飞机也没跟“后宫群”太多接触，赵少爷就是在路过金惠绣时扫了她一眼，说了声来了，随即径直往前走，金惠绣能做的也就是弯腰等大佬进更里面的飞机舱，乘务长把帘子一拉，里面发生的事外面根本不知道，也不敢靠近，门边上坐着两排保镖呢。 一直到飞机落地，金惠绣都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做什么，倒是知道那个未成年的小男孩叫什么了，安胜浩，未来想要当歌手。 小男孩跟谁都不熟，在全是女孩的飞机舱也不敢跟其他人搭话，也就跟金惠绣见过，行程太无聊，两人就凑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金惠绣很少说自己的事，她比小男孩大一轮呢，她都怀疑过自己可能比少爷都要大。 但这个就是随便想想，她年级大又不是什么好事。万一少爷觉得她年纪太大不鲜嫩了，那还不是她倒霉。 金丝雀的日子太好了，什么都不用担忧。不用担心自己赚多少钱都填不了妈妈的窟窿，也不用担心，拍摄现场谁会对她动手动脚，连剧本都随她改。 这样的日子好的像一场美梦，她不想失去这样的美梦。 大姐姐有意无意的套话，小弟弟也没什么防备，大概是觉得都是“同事”，没什么好防备的，就啥都说。 这段谈话的重点就一个，或者说值得金惠绣惊讶的就一个，金主没有睡小弟弟，金主谁都没睡，金主养着的所有金丝雀都是养来好玩的。 本来小弟弟自我介绍出生年份确实是未成年的时候，金惠绣还纠结了一下，她把自家少爷当大好人，大好人碰未成年，再怎么是男孩子，也太.. 可未成年没被碰过，未成年一度都不认为自己是被包养了。直到负责照顾后宫群的男助理给了他一张卡，表示那是他的零用钱，安胜浩才反应过来，这是包养没错。 包养他的金主对于睡他这件事好像没什么兴趣，对跟他谈恋爱走纯情路线就更没兴趣了。金主好像就是对养着他比较有兴趣，像是养一只宠物？ 他跟金主目前为止最近距离的接触，也就是一次他起床起晚了练舞要迟到了，都没时间洗漱飞奔出门，在客厅撞见了金主。 金主被他刚睡醒的鸟窝头逗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发，给他摸的又害怕又有点期待。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可他期待的任何事都没有发生，金主就摸了个狗头，转身便走了，走到一半还回头提醒他，你不是赶时间么，怎么不动了，他才回神往门厅跑。 “你要早起练舞吗？”金惠绣有些好奇，好奇于金主晚上到底召唤哪位情人。 安胜浩并不懂她的潜台词，他的回答时，“我在准备出道，每天有很多练习。” 安小情人的日常是这样的，早上五点半起床，六点要到公司跟团队一起练舞，一直练到十一点，跑回酒店吃午饭。 特地跑回酒店不单单是酒店的饭菜比公司的拉面好吃，还得提前等待金主是否要召唤。 安少年跟金主的时间比金情人长得多，都大半年了，也大概了解了金主的作息时间。 金主是夜生活动物，一般都是晚上出门，太阳升起才会睡觉，一觉睡到几点不定，有时候是中午起床有时候下午。 早起男助理刚出现的时候，金主就三个情人，安少年就是第三个。那时只要少爷起床，男助理就会召唤所有的情人待命，随时准备好等着金主“临幸”。 这个规矩在第四个情人出现的时候被打破了，那位是个模特，所有人里个子最高的，他也是当时所有情人里唯一有正经工作的。 -- 第595页 安少年说到那位模特“后辈”时表情有些后怕，金惠绣适时提问，那位前辈怎么了吗？ 介于前辈和后辈之间的模特兄挺厉害的，很会哄人，疑似职业选手，人选是李秉宪上供。 李狗腿精挑细选出来的好苗子，还是很给力的，哄得金主有段时间去哪都带着他，要啥都给。 也不知道是不是金主太好说话，模特兄一下就飘了，飘到在白少爷很赵少爷玩什么游戏的时候，扫了大佬们的雅兴。 模特兄就这么成了杀鸡儆猴里的鸡，被男助理拉到已经扩张到篮球队配置的后宫面前，打得遍体鳞伤，能不能活安胜浩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被吓得一直在吐，没看到最后结局。 听到这段的金惠绣也被吓得一激灵，少爷就算不是黑道太子，确实也跟善人不沾边，她想得太美，根本不现实。 模特兄给后宫群带来的好处就是，他们不用随时在酒店待命，该干嘛干嘛去，什么时候金主召唤再过来就行。 连带的，每个后宫身边都跟了两个保镖，主要指责不是保护他们，而是随时把人带回来。 接着说安少年的日常，午饭吃完如果没有金主召唤，少年就会回公司见老师，他们社长就是所有人的老师。 老师会让安少年事无巨细的叙说跟金主见面的一切，包括金主喝什么饮料，口癖是什么。 大部分安少年都回答不上来，他跟金主见面的机会也不多。老师也不强求，两人不是在玩间谍战。 李绣满只是想通过各方各面更细致的去了解赵青禾的喜好，这玩意儿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李绣满没跟赵青禾见面之前通过各种人脉打听过她，打听来的消息根本不靠谱。 这个说手段狠辣，那个说人傻钱多，一个人一个说法，这些人都没真正跟赵青禾接触过。 他找了个机会混进了赵青禾在的局里，就一次酒局的见面，还是他偷摸观察对方，对方压根就不知道他这号人。 光是那一次见面就足以让李绣满放弃走赵青禾的路子，他是听说过李秉宪是被送到过赵青禾床上的。 但那位赵小姐对男女之事大概率不感兴趣。看眼神就能知道，她看男人跟看女人的眼神是一样的，就是看人的眼神。 即不是在打量货物也不是在盘算从哪下手，跟她坐的最近的是白俊烨，那位号称上过她床的李秉宪，与其说是情人不如说是小弟。 走桃色路线，李绣满估摸着这位赵小姐走不通，倒是她边上的白少可以试一试。 白少的路子走通了之后，李绣满也没忘记这位赵小姐，没办法忘，他差点死在她手上，这辈子都不可能忘。忘不掉，搞不过，当然要交好。 李绣满偶然跟着白少去过赵小姐住的酒店，观察到有很多小女生会喜欢的东西，做成珠串的宝石，各种毛绒玩具。通过那些零碎，他试探着去猜她的喜好。 要可爱但不能是那种被调教出来的可爱，不然她玩两天就会腻； 要幼小，看着能诱发童心，却不能是真的幼稚，否则她大概率也会厌烦。 要乖巧，这个是硬性要求，宁愿乖巧到胆子小都没关系，不能恃宠而骄。 否则不用赵小姐做什么，白少爷都能把人按死，后来李秉宪送过去的模特兄就证明了这一点。 白大少跟赵小姐的关系是真的好，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李绣满个人是不太能理解两个陌生人的关系能好到这个地步的。 但白大少前一天还捧在手心里的姑娘，就因为赵小姐一句话说丢就丢了，两人的关系就不必再去探究了。 他们并非男女之前，这个一定得搞清楚，更接近兄弟或者兄妹。这个关键点不搞清楚，李绣满可不敢给赵小姐送男人，万一白大少对赵小姐有想法，那大海就是他的归宿。 李绣满通过送出去的小情人持续加深对赵小姐喜好的探究，顺带也传授学生，金主会喜欢什么样的情人。 听话的，软萌款，比起男孩子，要更像女孩子，能激发母性本能的那种。 至于金主不睡人，这个李绣满也疑惑过。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人家就是不想睡，这是好事啊。 见过老师的安少年继续去练舞，他一整天基本也不干别的。 听完一天行程的金惠绣再次给金主打上是个好人的标签，飞机也落地了，她也就知道他们来干嘛的。 有钱人夏天要避暑，冬天要越冬。南韩降温了，赵青禾又很无聊，就想去海边晒太阳，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去呢，白少直接召唤队友，走啊—— 影院已经开到了五百家，进入了一个瓶颈期，架子都已经搭好了，大少们不缺管事的精英团队。有的是高级打工仔上杆子给大少看摊，少爷们就出来晒太阳了。 跟着有钱人享受奢华生活的金丝雀们，每天只要开开心心的玩，啥心都不用操。少爷们倒是得操心，主要是白少得操心。 因为赵青禾又出幺蛾子，她想买个报社。 “买你个头！”白俊烨一个白眼翻过去，“我没钱了！” 赵青禾最近来钱可快了，大半个首尔的地下世界都是她的，怕什么没钱啊，“我有钱啊——” “有钱你就做梦啊，还买《华盛顿时报》呢，你怎么不把帝国大厦买下来。”白俊烨让她去洗把脸清醒一点，文鲜明是那么好招惹的人么。 -- 第596页 文老板是个邪教大佬，世界范围内最成功的宗教商人，没有之一。这位搞邪教搞成了美国最大发行报刊之一的《华盛顿时报》的创办者，就说牛逼不牛逼吧。 牛逼人物是在韩国起家的，跟各路政商大佬都有交情，白俊烨说他爸跟对方都有来往，赵老爷子大概率也跟对方有来往。他们两没事去招惹父辈的朋友圈干嘛，吃饱了撑的？ 赵青禾就是吃饱了撑的想找点事干，她好无聊啊。 游戏的GM说的是对的，什么都有了之后玩家的游戏体验会大幅度降低，因为什么都有了。 什么都有了还是个二代的赵青禾面前全是坦途，连一个使绊子的都没有。 二代生活过个一年半载是很爽啦，可爽了两年了，再好吃的东西连吃两年也会腻味的。 她好不容易想了个招，弄影院打算跟李家掐，自己给自己找敌人。可惜她错估了敌人的战斗力，也小瞧了赵老爷子的战斗力。 这年头的韩国，没人敢跟赵老爷子龇牙，首富不是白当的。李家只是在努力跟大哥拼一拼，这不是还没拼过么，大哥的女儿要欺负争产失败儿子的女儿，那就欺负啊，还能反抗不成？ 既然已经争产失败那就是家族弃子，谁管他们死不死。 半死不活的李家大小姐没有跟赵家大小姐掐，在赵小姐抢下山头之后，李小姐人倒是来了，见到赵小姐想聊的却不是我们当对手，而是，亲，要不要合作？你占大头哦—— 上个礼拜见到了敌人预备役，被对方带来的商业企划书给搞懵了的赵青禾，整个人都不太好，我要跟你掐架，你过来给我塞钱，合理吗？ 赵青禾认为这很不合理，不合理到她跟白俊烨吐槽的时候，被他疯狂嘲笑都懒得跟他掰扯了。日子过得太顺，顺得她无聊透顶。 至此，赵青禾也算了解了，只要赵老爷子不凉，她在韩国就没人敢龇牙。 连家族争产的支线都开展不起来，因为赵老爷子还没凉，那些哥哥们在老爷子面前一个比一个怂，连买凶杀人都不敢，那帮人没救了！ 韩国这个小池塘扑腾不起来了，赵青禾就想起来刚“降临”游戏时参与的现代战争，那才是飞扬的青春，她想要青春再飞扬一次，就想搞个大家伙，白老板的名字就出现了，邪教头子唉，一定能打！ 邪教头子的能打程度让白俊烨按头禁止她找死，他们就是跟李家掐也是跟李家的二代、三代掐，而不是跟李家的创始人掐。能在战火里起家的，没一个好惹，想死也不是这么死的。 “你要是无聊，我帮你找个乐子。”白俊烨按着她脑袋让她把头转过来，“李美京的那份企划案有点意思，我们弄个自己的传媒帝国怎么样？从电视到电影，制作到发行，一切架子都是我们搭，整个舆论就掌握在我们手里。” 李美京就是赵青禾本来打算当敌人，结果对方找上门要合作的李家小姐。 赵青禾拍开他的爪子，“不怎么样，一听就很无聊。舆论还用掌控？他们现在都是政府底下的狗啊。” 韩国媒体现在就是政府养的狗，这话没错。但白俊烨认为李美京对未来的筹谋也没错，国家在转型，从独裁转民主，现在的狗是不敢咬主人，以后可就说不清了。 再者说，与其用别人养出来的狗，不如就自己养一批，到时候想冲谁叫就冲谁叫，那才叫爽呢。 白俊烨认为能搞，但他不想自己出面跟李美京合作，他跟赵青禾交往过密已经让军部里的人有了微词，一个赵家小姐再加个李家小姐，他哥得担心他是不是想搞事了。 他不好出面，就得让赵青禾站在台前。这样他就只是跟赵青禾关系好，姓李的是顺带的，私下归私下，遮羞布总要挡一层。 赵青禾不在意给大哥做遮羞布，但她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好玩，她想要真正好玩的。 脑残兄弟又进入白痴阶段，白俊烨怎么讲她都不听，眼睛一转，想了个点子，“我倒是知道有个好玩的东西，就看你敢不敢玩。” 赵青禾眼睛一亮，“什么？” “总统养成游戏，玩吗？” “养成什么？” “总统啊——” 总统养成游戏是韩国从独裁走向民主后，大佬们特殊的游戏，这个游戏简单点说就是培养一个总统预备役再把人推上位。 目前为止，据白俊烨所知，各家都在养成自己的总统，各大财阀都有培养皿，赵老爷子就养着一波，只等新一届大选。 “你可以跟你爸对着干，你也养一个。”白俊烨忽悠她，“这可是所有人都在抢的一块鲜肉，你进入了战局绝对不缺敌人。”绝对不会有人把你当回事，那帮老狐狸才懒得搭理你呢。 周围都是饿狼环绕的游戏听起来是很有意思，可让赵青禾纠结的是，“我不懂政治啊。” “你以为你们家老头懂政治，我们家老头都未必懂政治。”白少手一挥，指尖夹着的烟在空中带出一道弧线，像弯弯的镰刀，“我们懂怎么收割人头就好了。” 这个..赵青禾自诩行家。 号称避开国内寒冬去海外晒太阳的团队，出国不到半个月就回来了，还是在国内最冷的时候回来的。 金惠绣对于金主想一出是一出也算是有点习惯了，类似于她当洋娃娃的时候，衣服也是成套换。大概对金主来说，出个国就跟给洋娃娃换身衣服那么简单。 -- 第597页 进出国门对二代们来说当然很简单，可对可怜人来讲，她宁愿长留海外也不想回国，国内有她逃不开的宿命。 金惠绣把母亲当成她的宿命，她就这个命，活该倒霉。可能她上辈子是什么穷凶恶极的杀人犯，也可能是更卑劣的卖国贼，总之这一生，她就得还她妈一条命。 美梦终归有醒来的那天，梦醒的毫无征兆。 那一天就是很平常的一天，金惠绣刚从阳光灿烂的夏威夷回韩国，寒风有多凛冽她没怎么感受到，跟着金主走，下了飞机就在停机坪上了有暖气的车。 甚至于她身上都还是度假的裙装。 车到酒店，换好衣服下来的金惠绣以为今天也就是平常的一天。直到跟着金主走进酒店大厅，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喊住了她。 金惠绣不动了，前面少爷们的队伍还在动，她在尾巴，再后面是保镖们。她不动了，队伍就出现了断层。 她顾不上管那个断层，因为她看到那个女人正挥舞着手臂跟阻拦的保镖叫，我是她妈！ 那个她应该叫母亲的女人就这么出现了，亲亲热热的搂着她，仿佛她们是再亲密不过的母女。 金惠绣人都是木的，被挽住的手臂传来电流，把她电木的。挽着她手臂的女人拖着她往前走，试图追上大部队，大部队已经上了电梯。 有一刹那金惠绣很庆幸电梯门在他们到之前就关上了，可也只是一刹那而已。 因为母亲很理所当然的要带着她乘坐下一个电梯，她要跟她去见她的金主。 这不是第一次了，这也不可能只是第一次。此类的事件之前发生过很多次，多到金惠绣都没有金主了，就没再发生过。 现在她又有金主了，同样的事件自然会再发生。 同样的事情，同样的流程，她的母亲跟她的金主讨要她的卖身钱。要的天经地义，她是她妈啊。 金惠绣就站在一旁，神游。她早就没自尊了，也无所谓脸面被多少人踩，在乎那个有什么用呢，她又不能换个妈，换个金主比较容易，这个金主大概也会把他们丢出去吧，一如往昔。 金主没有把她们母女两丢出去，金主也没怎么听那位母亲诉说的自己养大女儿多么多么辛苦，金主有点困了。 赵青禾需要倒时差，在那女人滔滔不绝之中，扬声问谁带枪了。白俊烨扭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从哪抹了把热武器出来。 卖惨之声骤然停止，女人猛地跳起来想跑，被保镖一个背摔砸地上，惨叫都只叫了一半，就被堵住了嘴。 金主招手让傻住的小情人过来，看她同手同脚给逗笑了，起身把人搂怀里，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肩膀，侧脸相贴。 “刀你不会用，一下子弄不死人，反倒溅一身血，脏。”赵青禾贴着她的后背，伸手托起她的胳膊，用自己的手包裹她的手，教她怎么用热武器，“这玩意儿简单，扣下扳机就行。” 两根食指紧密贴合搭在冰冷的热武器上，一根手指属于西装革履的少爷，一根属于他的情人。 少爷贴着情人的耳郭呢喃，“你决定，要不要剪断，你们的脐带。” 白俊烨翘着腿叼着烟，饶有兴趣的看着一场女弑母的游戏，他们家这个啊，就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不过，也挺好玩—— 第131章 第五章 赵青禾顺风顺水的二代生活，除了由于她这个二代过于高端，以至于在南韩的小池塘里没什么可扑腾的导致过于无聊之外，要是还想找出什么缺陷的话，大概就是老头活太长。 赵老爷子身强体壮..好吧，有点夸张，但老当益壮绝对算得上。 老头明明是孙子都有的人了，孙子的年纪甚至比小女儿都大，就这，他在揍亲儿子的时候依旧是龙精虎猛，打得儿子遍地找牙。 一点都不夸张，老头一脚把四儿子的下巴踹脱臼了，牙都飞出去一颗。 事件发生时就在现场的赵青禾简直无语，到底是这老头身体过好？还是他儿子太废了？ 老头打儿子这件事跟赵青禾说有关也有关，说没关系确实也没什么关系，这一波纯属她名义上的四哥找死。 时值年末，政商名流大聚会的时间段，新年么，今天这个搞宴会明天那个搞酒会，反正局就是一波一波来。 赵青禾对这类酒局没什么兴趣，前两年她就没搭理老爷子召唤她回家过年的话。今年不一样，今年得回去给金主爸爸过年。 已经在影院这个领域做到一家独大的赵青禾今年亏出去的钱能让一家中型公司直接破产，还是负债累累的那种破产。那些钱可不是赵青禾的，是赵老爷子签的支票。 在影院只有十家乃至于三十家，再加一点，就五十家好了。数字如果只停留在这个阶段，那赵青禾是赚的，海赚。 她都玩成垄断了，毫不夸张的说全韩国卖出去的每一张电影票都是从她的影院卖出去的，怎么可能不赚钱呢。 但这个数字叠加到了五百家，赚钱的神兽就变成了吞金兽，赚来多少钱都不够填窟窿，海赚就变成了血亏。 没办法，抢地盘么，前期就是急速扩张才能把地盘抢下来做到一家独大，那前期扩张的钱就是需要资金垫，一两年内想要回本都够呛，他们还在扩张中。 按照白少的计划，影院要盖到一千家他才会收手，彻底让市场属于他们，谁都进不来。 -- 第598页 既然项目还在投入中，还需要大笔的投入，那金主爸爸自然不能得罪。 虽说赵青禾对影院项目已经没兴趣了，但白俊烨玩得正上头，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赵小姐就只能卖身给投资方，不就是参加宴会么，去呗。 由于之前出过送人送出岔子，让模特兄坑了一把的李秉宪躲了大佬一段时间，确定大佬没有很生气又重新冒头。 恰巧碰到大佬心情不太美妙，就想搞清楚大佬为啥不开心，他好戴罪立功。 一行人在会所找乐子，顺带一提，这家会所是赵青禾的。不是产业归她，而是营收她分大头，地下世界赵姐的牌面。 换个更通俗易懂的解释，这地方得给她上交保护费。不过得给赵姐上交保护费的玩乐场所太多了，这家不算多特别的一家，只是听说来新妹子了，所以他们选了这家。 由新妹子来，大家一开始还挺开心，可赵小姐几杯酒下肚都高兴不起来，李秉宪就丢开新妹子去关心老大的身心健康了，为啥不开心呢？ 年末酒会？年末酒会有什么好不开心的？ 狗腿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白少在边上笑得见牙不见眼，李秉宪就转头去问白少了，我们家小姐为啥不开心？ “她回去会被逼着相亲，啊哈哈哈哈。” 过于张狂的笑声差点把喧闹的音乐声都盖过去，众人不知道白少为啥乐，但白少笑了也都跟着笑。笑得赵青禾脸都黑了，飞起一脚冲幸灾乐祸的家伙踹过去。 两人说开战就开战，没有任何人上去拉架。场子里都是熟人，最初的几次拉架经验都是拉架的负伤，打架的人皮都擦不破，自然就没人去拉架了。 倒是不少人熟练的给掐架的少爷们腾地方，鼓掌叫好的是一波，开盘押注的还有一波，两人这架打得赶得上表演赛了，还怎么打得下去。 活动了一番放松了下心情的赵青禾摊在沙发上没蛋都疼，她居然能碰到被迫相亲的一天，还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碰见，她以为游戏已经很离奇了，没想到还有更离奇的。 赵小姐被老爷子叫回去相亲一点都不离奇。虽说她现在还是风华正茂的少女，可这年头大家结婚都很早啊。 二十来岁的姑娘有人孩子都生了，老头叫女儿回去相亲不是很正常么。 首富之女的相亲对象名单并不长，就那么几家能选，选谁都是下嫁。毕竟同一个国家也找不出来第二个首富之子了啊。 那份名单里的所有人赵青禾都认识，一言以蔽之，歪瓜裂枣。 赵小姐很蛋疼，老爷子真心活得太长了，怎么还不凉？ 关于赵先生什么时候归西这个话题李秉宪是不敢参与的，他能说得只有站在自身的角度帮大佬解决苦恼的点子。 “您应该不缺联姻的人选吧..”李秉宪默默扭头，把视线对准，在他看来最适合给大佬联姻的对象。 对象愣住片刻，指了指自己，“我？” 白俊烨看他还真点头了，语带嘲讽的让傻子搞清楚，“她就是招赘都不可能跟我联姻。” 一下愣住的李秉宪茫然的看了眼自家老大，对方没啥反应，再看白少，“您已经订婚了？”未婚妻的位置有人占了，那当然就没指望啊。 “说你傻你还真一点都不聪明。”白俊烨斜了眼自家脑子也很不好的兄弟，颇为感慨果然是什么人养什么狗，脑残残一群。 知道猜错了的李秉宪给白少倒酒，请白少赐教。 白少非常直接的告诉他，“我爸是陆军参谋总长，明白吗？” 不是很明白的李秉宪试图理解，“您来头很大？”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边上一个听乐子的小开笑出声来，“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参谋总长？白大将是陆军的一言堂，跟赵老爷子在商场的地位半斤八两。” 赵青禾看小弟还是一脸懵，更想叹气了，她最近果然太堕落，这么蠢的小弟都收。 小弟纯粹就是眼界不到位，并不是真的蠢，李秉宪需要的是更新知识点。 两位少爷没可能联姻有个最关键的知识点，双方的父辈都是各自领域的领头羊，还都是实权派。赵爹有的是钱，白爹再往上走一步就是朴总统第二。 军阀独裁。 这两家人联姻？出一点苗头都会被群起而攻之的。 好不容易民主的国家再度回归独裁，那是谁都不想看到的事。就算是各自的父辈都没有那个想法，不是双方不想做枭雄，而是枭雄的诞生得天时地利人和，如今时机早就过去了，没可能了。 两位少爷要是真的走情侣路线，被棒打鸳鸯的概率都比联姻的概率大。 那位小开是检察院厅长的儿子，混政治圈的二代给小明星举了个通俗易懂的例子，“你就想象在朝鲜时代，她..”左手冲向赵青禾，“权倾朝野的宰相之女。”右手冲白俊烨，“他是统领万军的大将之子。” 政二代左右手合拢冲着小明星一拍，“这两家联姻，你要是王，你是会恭喜呢，还是会先想办法把一家砍死。不然他们分分钟就能让你座下的龙椅换个主人。” 奇妙的比喻一出，李秉宪秒懂，懂了就跟着大佬一起苦恼，联姻咋办？还出了个歪招，看向政二代，“您行不行？” “我？”小哥乐开了花，“我倒是很乐意啊，高攀了呢——” -- 第599页 白俊烨轻踢了李秉宪一脚，“瞎扯什么。”再看那人，“你想得倒是美。” 小哥手一摊，“想得美的又不是我。” 李秉宪干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心里却在咋舌，检察厅长的儿子都配不上啊。 如果他这句话说出来了，白俊烨会告诉他，总统的儿子都配不上，检察厅长算个屁。 资本主义国家的政客只要钱砸到位，总统都能选，他们在大财阀眼里就是五年的年抛款，谁想不开会跟他们联姻。 财阀圈更习惯内部联姻，所以赵青禾的未婚夫后备役名单才会少得可怜。 赵青禾只想老头赶紧死，死掉的一代才是好一代。一代还活着，二代各有各的苦恼。 赵家的二代们除了赵青禾都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下，没人敢跟老爷子龇牙但私下斗得也凶。 虽然那在赵青禾眼里都是弱鸡掐架，全是战五渣，但他们互相之间还是能排出个一二三四的。 按照韩国或者说是大东亚文化圈的规矩，长子继承制，老大天然占据优势。 如果不出意外，赵大哥会在老爷子归西后占大头，剩下的一些歪瓜裂枣才是下面的弟弟分。 弟弟们当然很不爽大哥就凭借早出生的优势成了太子，皇位就一个，组团搞太子啊，先把太子搞死，我们再谈其他。 妹妹没出现之前，弟弟们面和心不和的联手搞太子。太子还没搞下来，多出了个要分财产的妹妹。 妹妹还很不好惹，松散的联盟军一度忽悠大哥先把妹妹给搞了，被忽悠的大哥被妹妹吓尿了，拒绝再当出头鸟。 三兄弟一看，既然太子不好搞，妹妹也不好搞，那不如联合一方打另一方？敌人的敌人就是队友么。 他们还真去找过赵青禾想玩合纵连横，可惜赵青禾不屑搭理他们。联合干架我同意，搞死一个是一个，联合打嘴仗，还是在老头面前争宠？你们无不无聊！有这时间把老头搞死多好！ 一家五兄妹，妹妹脱离“宫斗剧”去玩了商战，疑似要自己成为富一代。 哥哥们虽然觉得妹妹脑子不太好，她就算再怎么发展事业线赚来的钱也没家里的零头，但妹妹还是有必要再联合一下的。 这次妹妹被召唤回来相亲，老四就作为三兄弟的代表去找妹妹谈合作了，给出的条件是，只要妹妹答应跟他们组队搞大哥，那他们就帮忙说服老爷子招赘。 过于神奇的操作方式让赵青禾大为震撼，不愧是你们想得出来的主意。 此处需要科普一个整个大中华地区都知道的热知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赵青禾只要出了家门，成了别人的妻子。 不论那个男人是谁，是财阀二代也好总统之子也罢，她都不再是赵家的人，继承一词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招赘就不一样了，招赘就留在家里了，继承权还是可以抢一抢的，孩子还姓赵么。 是的，就是这么传统。 好多年没有听过“招赘”一词的赵青禾，在老四信誓旦旦说什么我们有办法让爸爸同意招赘的絮叨中走神了，一时没接上话，让老四误会她心动了。 家宴在即，既然鱼咬了饵，细节完全可以之后再详聊。为了让妹妹知道，哥哥们不是开空头支票的，老四就在家宴上半开玩笑的说了句，妹妹年纪还小嫁出去舍不得，不然招赘留在家里吧。 这句玩笑话是家庭战争的起始点，老四打头，老三跟上，老二敲边鼓，三人说得热火朝天，给老大惹急了，他怎么可能答应赵青禾招赘，平白无故多个敌人谁乐意。 四兄弟在饭桌上打嘴仗，除夕夜，年夜饭，赵老爷子本着大过年的想要算了的。 可四人越吵越凶，老四跳得尤其高。老爷子笑脸一收骤然暴起，一个酒杯砸过去，接着就是全武行。 全家没人敢拦，老四连躲都不敢，硬生生被打到管家叫家庭医生过来。 少了一个人的年夜饭再度继续，这饭只有赵青禾跟老爷子两人伸筷子该吃吃该喝喝，其他人都是被拔了舌头的鸡，还淋了一场雨，战战兢兢的抖着羽毛，连吭一声都不敢。 这顿饭吃的赵老爷子尤其不开心，一是不开心儿子太怂，从大儿子到小儿子都太怂，唯一不怂的是女儿，是个女人，有什么用？二就是女儿怎么就偏偏是女儿呢？这要是个儿子多好？ 这三么.. “你想招赘？” 书房里，老爷子抽着一点都不高大上的卷烟眯着眼打量女儿，眼底的光可称不上友好。 赵青禾在研究他的烟，老头小日子过得很朴素，其他大佬雪茄都抽起来了，这位抽的卷烟连成品卷烟都不是。 而是家里花园空出的一块地专门种的烟叶子，就是乡下老汉抽的那种大烟叶。 廉价，致癌率高，烟雾还大，就这他都不死，奇了怪了！ “招什么赘？”赵青禾扒拉桌上装烟纸的盒子，探身拿烟丝盒子给自己卷一根。 赵老爷子让她别来这套，“你那些小把戏偏偏外面那四个蠢货行，拿来骗我还得练练，难道你对老子的产业没想法？” 想法赵青禾当然有，这产业本来就是她的，从老头那过一道手而已。 拨弄着烟丝的赵青禾不讲话，没必要废话，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赵老爷子当她默认了，抽了口烟一声长叹，实话实说，“你要是个儿子，接你回来的那天，这个家就是你的。” -- 第600页 一口浓烟吐出，恨道，“你怎么就是个女儿呢！” 以女人的身份一路拼杀到现在的赵青禾。自从她出了村子，还真没碰过什么男女歧视。 一开始是性别就被误会了，后来回归了女性的身份，敢跟她哔哔的坟头草至少三尺高，自然就没人敢跟她哔哔。 这下午一个‘招赘’，晚上再来个‘你怎么不是男人’，给赵青禾听得都想笑，老头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舌尖勾着烟卷边缘扫了条线出来沾上烟卷的赵青禾，满意的看着自己多年没玩也没生疏多少的手艺，接着打火机的火苗舔舐烟草，烟雾徐徐挡住眉眼的工夫，冲老头笑言。 “您要是那么喜欢那根东西的话，外面那四个我一次性给您都割回来，再加上孙子辈的，我凑个整，给您当新年礼物——” 脑子里还在想“割”什么的赵老爷子反应过来时就被烟呛到了，边咳边骂她，“你敢！我把你脑袋割了！” 抽着烟的赵青禾也呛得直咳嗽，这玩意儿劲太大，咳的不行还不忘怼他，“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老爷子愣怔片刻仰天长叹，“你怎么就不是个儿子！”这要是个儿子，赵家能绵延百年！ 这话赵青禾听烦了，“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了。” “招赘绝对不行，我不同意。”老爷子想说的就这一句，“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的嫁妆我会给你安排好的。” 撑着桌子起身灭烟的赵青禾表示随便他折腾，走前还顺走了那盒烟丝和烟纸，光明正大的跟爹说，借我玩两天。 那态度嚣张给老爷子哭笑不得，这个女儿他真的太满意了，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她为什么就是个女儿！ 女儿在外面一贯是以赵少爷的身份示人，弄得别人都跟老爷子打听，赵家是不是多了个五少爷。 五少爷第一次穿着男装出现在老爷子面前的时候，老爷子恨得捶胸顿足，家里要是真有个五少爷，他就是现在闭眼都不亏！ 可家里只有五小姐怎么办呢？想办法嫁出去啊，再不嫁就成祸害了。 以己度人，赵老爷子能肯定，他活着还好，两腿一蹬，这个家除了赵青禾一个都别想活。 那四个蠢笨如猪的崽子，白长了几十岁，连谁是敌人都搞不清，还玩什么争产大戏，玩个屁！ 以为人家卖公司，自己创业就是不想争家产？这得多蠢才能想得出来？ 人家那是懒得跟你们废话，有什么好说得？到时候一锅端，全宰了看谁敢跟她争！ 他们家这个女儿啊，是头吃人肉的狼，跟野狗抢食她是不屑的，杀了人吃肉，才是她的作风。 还是那句话，这怎么就不是个儿子！老天不长眼啊！ 老天极为不长眼的非把儿子变女儿，赵老爷子就只能想办法尽快把女儿嫁出去。 可他对这个女儿恨是真的恨，爱也是爱到了骨子里，这是最像他的种，他那么好一个女儿，哪个崽子配得上，谁都配不上！ 赵青禾的相亲局前后折腾了三场，不是一对一的相亲局，老爷子弄了个大宴会，把有资格成为未婚夫后备役的人都叫来，让女儿挑男人。 结局么，还是那句话，全是歪瓜裂枣，赵青禾一个都看不上。 老爷子暗搓搓的也看不上，也就没逼着赵青禾非得现在就选人，假模假样的说什么先接触着。赵青禾当他放屁，活儿我干了，给钱！ 又签了张巨额支票出去的赵老爷子成天在家唉声叹气，他这个女儿快成心病了。 拿了卖身的钱转头就给兄弟打电话的赵青禾，对赵老爷子的心病没什么想法，对兄弟的长吁短叹很纠结，这不是有钱了么，还是我做了大牺牲弄来的，你又咋了？ 同为二代，同样是家里老爷子龙精虎猛的二代，白俊烨也碰到了二代会碰到的问题，被老爹压制。 白家在争产上的问题微乎其微，他也是老来子，跟大哥差了两轮，叫爹都没问题。 家里在他出生前就定了大哥当继承人，二哥有早就进部队了。他爸对于小儿子进不进部队的不强求，想在外面玩就在外面玩呗。 可他玩着玩着跟赵青禾玩到一起去了，两人还直接垄断了一个行业，这孤男寡女的，没点东西？ 赵青禾给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你爸想棒打鸳鸯？” “鸳你个头，别成天跟李秉宪瞎学，那家伙小学都没毕业，你跟他都学了什么东西！”白俊烨让她闭嘴老实听着，还没到重点呢。 重点可以简单概括为两条路，白爹让儿子两条路任选一条，就是别想兼得。 “哪两条？” “一，出国。” “二呢？” “跟你拆伙。” 赵青禾皱起脸，“这不还是棒打鸳鸯么！” “别卖蠢了，跟你说真的呢。”白俊烨表示我很严肃。 两位算得上有国家级大佬罩着的二代们，在大年初三这个回娘家的好日子里聊拆伙那么大的事，搭配大事件的下酒菜却简陋的是猪油拌饭。 就是最简单的猪油拌饭，一碗白米饭，一勺猪油，一勺酱油，三者混合拌在一起，没了。 这是赵青禾做给自己的夜宵，她被老爷子的烟叶子勾起点过往的回忆。 想当年，她就是吃上了这口猪油拌饭，决定这辈子都跟着大哥，命都能给他。 -- 第601页 真正少女赵的青春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就是猪油拌饭，那口饭香得她记了一辈子。 如今再吃，也不知道是好东西吃多了，还是韩国的米不对，猪不对，连酱油可能都不对，总之这口饭腻味的很。 “我们两的产业得彻底拆开，夜店、影院，还有一些拉拉杂杂的零碎，全部得拆分。”白俊烨给她倒了杯威士忌，很认真的跟她讲，“我们可以继续当兄弟，但我们不能一起做生意。不然就是白家和赵家联合，里面的危险..算了，你不用明白，你只要知道我们得拆开就行。” 赵青禾看了眼那杯酒，把挖饭的勺子往桌上一丢，起身往卧室走。 她还是住在总统套，过年，小情人们都回家了，没家可回的女明星也有行程要跑。 她这边只留了两个轮班的保镖，大佬们有事要单聊，保镖都退到门外去了，偌大的房子里，就他们两个人。 白俊烨说要来，她兴冲冲的做了一大盆猪油拌饭想着跟他分。当年她铁窗泪的时候，每年过年，大哥都给她带一大堆好吃的来，猪油拌饭是必带的，两人隔着铁栏杆吃的喷香。 当年的铁栏杆都生锈了，墙皮都剥落的房子里，猪油拌饭的香气，能让不少人都咽口水。 如今的总统套雕梁画栋，一张饭桌长的能当宴会桌使，可白少也就吃了一口拌饭就嫌弃不好吃，赵小姐也觉得口味不怎么样。 白少看兄弟生气了，跟在她后面絮絮叨叨的解释，我们就是产业拆分，该当兄弟还是当兄弟啊，这又不妨碍我们的兄弟情。 产业分开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也不占你便宜，你七我三，你八我二。 “你九我一总行了吧！”白俊烨劈手拽住在屋子里翻来翻去不知道在翻什么的兄弟，“你总不能让我一毛都没有！” 赵青禾憋了一肚子火一直没法，他这一句直接给她惹毛了，架起他的胳膊一个扭腰，直接给人过肩摔飞出去两米远，砸在地砖上“咚”的一声闷响，给白俊烨都砸懵逼了。 好半天才回神的白俊烨张嘴就要骂，赵青禾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淡淡的一句，“你不信我。” 这个人不相信她，即不相信她能顶住家里的压力不跟他拆伙，也不相信他们拆伙后还能这么好。 所以他想拆分产业，把跟金钱有关的一切都分清楚，剩下的情谊就跟钱财无关了。 这个人可能以为他在保护她，保护他们珍贵的兄弟情不会因为金钱纠纷而分崩离析。他把所有可能破坏感情的因素都消灭了，兄弟就能一直做下去了。 赵青禾很了解自家大哥，虽然白少跟大哥不是一回事，但他们的内核是一样的，一样的宁愿我负天下人。 大哥真的只是因为小嫂子赶她走吗？赶她出家门就算了，她有的是地方住，可他是要把她赶离那座城市。 那座城市大哥不是一家独大，那座城市大哥洗白上岸了，那座城市不需要她了，她的存在是迟早会让两人争斗起来的。 她不是甘于人下的人，赵青禾很清楚自己不是甘于人下的人，大哥也清楚她不会一辈子给他当小弟。可赵青禾猜大哥不知道，她不是只拿他当老大的。 大哥赶走了她，也给了她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给了她随便到哪座城市都能翻身的人，听说她想去鹏城，房子都给她买好了，关系也给她打通。 大哥说，我对不起你，你嫂子你也知道，娘们唧唧的。 赵青禾觉得这理由不错，那就是因为嫂子吧。 当年是因为嫂子，现在是因为什么，家族压力吗？我真的把你当兄长的，插香磕头的时候，我想叫爹的。 我穿的第一件没补丁的衣服是你买的，我吃的第一口肉是你给的，我第一次知道汽水是什么味道，冰棒居然还有奶油的，这些都是因为你。 我真的想叫声爹的，我要是有个爹，就应该是你这样的。 拆分？好词。 赵青禾觉得游戏没意思透了，多年前走过的老路居然又走了一次，这一次甚至来得更快。人呐，还真是都一样，为财死，为食亡。 兄弟的一句“你不信我”讲的白少哑口无言，摊在地上望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沉默良久。 等他爬起来的时候，赵青禾已经找到了烟丝，给你卷了根土烟，边抽边咳嗽，眼尾隐隐泛红，那是咳嗽逼出来的红。 老了老了，居然肖想再见故人。故人哪是那么好见的哟—— 赵青禾夹着烟往沙发上一倒，薄唇里吐出的浓雾带着血腥气，已至暮年的赵女士在跟这具年轻的身体融合。 她早就过了喜欢粉红色的年纪，黄土埋半截的人，还强求什么少女时代。 老小孩老小孩，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白俊烨去餐厅拿了瓶红酒回来，对着墙角敲掉了瓶口，红酒撒了一地，乳白色的羊绒地毯给染的不成样子，他就对着支离破碎的瓶口对瓶吹，一口闷了三分之一，三口喝干，瓶子砸在远处的地砖上，玻璃四溅，阴郁的气氛也被打破了。 “是，我不信你，我不信你很奇怪吗？”白俊烨用力抹了把脸，手上的红酒粘在脸上，黏糊的很，“我们认识满打满算才三年，三年而已，你想让我在三年内有多信你？信你现在不会背叛以后就都不会？” 白少爷是个讲究人，一贯要做最潮的仔，今天外面都飘雪了，他还是一身皮夹克，也是为了帅，命都不要了。 -- 第602页 皮夹克还有马毛装饰，沾了红酒液都不能看了，脸更不能看，狼狈的很。 “我们家老爷子，刀山火海里杀出来的人，开国之战他是先锋，身上现在都有取不出来的子弹。 就这么个人，因为当年给日军服过役打过仗，到现在都有人骂卖国贼，可那个年月朝鲜有自己的军队吗？你问他当年是不是拿命去信任现在骂他的狗逼。” “给我开车的金叔，你见过的，我坐的车一定是他开，他当年是我爸的警卫员。战场上都活下来的人啊，回家待了不到三个月，中毒差点没救回来。救回来了，也当不了兵了，只能给我这个二世祖开车。” “他也是信啊，信人呐，信情啊，信恩义。他亲大哥啊，抚恤金的名字一直写的都是那崽子名字的亲大哥，他要是死在战场上，他大哥能发财的。 这么亲的大哥，就因为他不能生了，家里老人想把他大哥的儿子过继给他一个，就要毒死他。” “荒不荒唐，可不可笑？他大哥一句话就能拒绝的事，金叔压根也没要什么过继，就那么一句话的事而已，差点要了他一条命。” “赵青禾，这些都是信任的代价，这种故事我能给你讲一天一夜都不重复的。” 白俊烨三两步上前，抬腿扫开茶几上的零碎，东西丁玲桄榔掉在地上，他往茶几上一座，踹了一脚死气沉沉的傻逼兄弟。 “是，我想在我们出现矛盾前把钱财分清楚是因为不信你，我认。可你就能完全相信我吗？信我们现在没赚钱，所有赚来的钱全都投进去了，我们现在没矛盾，没赚钱哪来的矛盾。可要是赚了呢？这不是一两个亿，这是千亿级，万亿级乃至于能到兆的产业。” “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的人少吗？这东西要我教你吗？你也跟李秉宪一样小学都没读完是不是？” “我退一万步，我信你，可你是要嫁人的。你结婚了，你会更信你男人，到时候我们还怎么算钱？到时候你要我看着你，为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男人来跟我说，我们的账不对？” 白俊烨深吸一口气再用力抹了把脸，缓缓吐出一口气，肩膀夸下去，有些无力。 “青禾，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人。人都有??，人心都贪，我自己都贪，我自己都不信我自己。拆了，你干净，我也干净，我们干干净净的做兄弟，不好吗？” 赵青禾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我送你了。” “什么？”白俊烨不解。 “夜店，影院，随便，我送你了。”赵青禾把要烧完的烟按灭在沙发扶手上，望着皮革上出现的黑洞，冷淡的说，“别折腾了，挺麻烦的，兄弟一场，我送你了，当分手费。” 白俊烨表情一僵，转瞬暴起，整个人扑过去伴随着能喷火的骂声，“分你妈你个傻逼，我草你..” 赵青禾抬脚就踹，一个呼吸的时间两人过了四招，她还叫了句停手，转头被白俊烨找到机会一拳轮在小腹，差点给猪油拌饭吐出来，赵青禾火也起来了。 你想死是吧！我成全你！ 两兄弟真正意义上干架，真人肉搏，谁都没留手，拳拳到肉。赵青禾走技术流，插眼锁喉踢小鸟，怎么阴损怎么来。 白俊烨是正规路子，手上是硬工夫，打不到还好，只要得手一次就够对方喝一壶。 两人打到最后打出了真火，从肉搏上升到械斗，豪装的总统套成了废墟，两人也一个被刀片抵住喉咙，一个被枪口抵住眉心。 拿刀的那个扭头先吐出一口血沫，再把脑袋扭回来依旧保持着太阳穴对枪口的位置，龇出一口带着血丝的牙，“放手！” 拿枪的那个左眼不停的飙泪，右眼费劲的想要睁开，睁不开已经肿了，就这残疾样还试图怒视对方，“你先放！” “你先！” “你！” “你个傻逼！” “你逼崽子！” “你狗娘养的！” “你狗都不要！” “你猫都不要！” “你老鼠都不要！” “你他妈..” “你没妈！” “呀！！”x2 最后是谁先放下武器的？鬼知道。 小学生掐架，喷的对方满脸口水。保镖来得比港片里的警察来得都晚，总统套隔音太好。 最后的最后，双双转移到白俊烨的一栋房子里，召唤医生，各自在医生、护士、保镖等围观群众的注目礼下，还在进行你狗不理，你猫都嫌的骂战。 怎么说呢，很成熟。 成熟的大人们拆分了产业吗？没有。 赵大小姐豪掷千金连分手费都说出来了，白大少爷是缺那三瓜两枣的人吗？混江湖，混的是脸面！ 两位都很有脸面的体面人在一个半月后和好了，为什么之前不和好？因为伤没好。 白少眼底的血丝彻底消了，也不再迎风流泪，跟个行走的喷泉一样时； 赵小姐腹部的淤青也从紫黑色渐渐过度到真的就是淤青，两人各自从养伤的房间走到客厅。 前者拿了瓶威士忌，后者拿了瓶五粮液，搭配着中餐厅买来的猪油拌饭，他们就这么和好了。 和好之后呢？家长堵上门了。 孤男寡女一起消失一个半月，干什么！想生米煮成熟饭啊！做你的春秋大梦！ 一个半月内虽然没有和好但还是在一栋房子里，同时非常默契的互相都在封锁消息（负伤，怕丢脸！）的男女，被各自的家长误会了。 -- 第603页 家长们带人堵上门，面对面假笑，各自提溜不像话的崽子回家，严刑逼供，说！这一个半月干嘛了！是不是偷摸想造人，到时候挟持太子逼婚！ 白俊烨那叫一个冤，跟他爹吼，“我又不是同性恋！怎么可能看得上赵青禾！” 他爹一脚就踹过去，“你要是同性恋我担心什么赵青禾！她是女的！” 对哦，赵青禾是的女的。 关于赵青禾是女的这件事还有一个久久回不过神来的人。 金惠绣首次进入金主的卧室，都准备好给金主献身了，这次她完全自愿，甚至有点小期待。该说不说，金主是真帅，帅到她都做了春梦。 梦见那个背后的拥抱是肉贴肉，梦见贴着耳畔说话的人含住了她的耳垂，梦见那双包裹住她手背的手游走在别的地方。 金惠绣是愿意的，乃至于期待的。 可金主衣服一脱，药瓶往她手上一塞，“帮我换药。” 金惠绣愣愣的看着“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凸起，傻乎乎的问金主，“这是什么？” “..胸。” 作者有话要说：1.晚上没加更，别等 2.还欠一万四感谢在2021-12-0223:56:00-2021-12-0313:55: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2章 第六章 1995年，夏。 最近财阀圈流传一个不知道真假但颇为劲爆的八卦，话说李家那位最受宠的小姐疑似看上了个一无是处的保镖，还闹着非君不嫁。 这消息真的假的确实没几个人能肯定，李家把消息盖得很严实，不过更多人认为空穴来风必然有因。而这个因，让赵青禾跟着倒了霉。 赵小姐的保镖群在她刚回韩国的时候是赵老爷子给的，那帮人没别的不好，就一个赵青禾嫌烦的点，他们事无巨细什么都跟老头讲。搞得老爷子有事没事就骚扰女儿，赵青禾嫌烦就把人换了。 正好那个时候赵青禾跟白俊烨搭上了，就跟白少要人，打手么，军部出来的更专业。 对于打手的要求，赵青禾只在乎能不能打，而白少还得加个盘靓条顺，不说多帅气也不能长得跟瘪三一样啊，带出去丢脸面！ 换而言之，赵小姐的保镖群兼具了能打和帅两个功能。不是花美男的帅而是铁血真汉子的帅。 这帮人帅的点是少部分女人和大部分男人都能欣赏的点，肌肉邦邦硬。这帮人帅的点完全戳不中赵小姐，她的喜好更偏奶狗。 但赵老爷子不认为她喜欢奶狗，老爷子在“非君不嫁”的消息传出来后，迅速把女儿召唤回家，换保镖。 不少有女儿的大佬都跟老爷子一样，李家的事情一出，市面上对保镖的要求都换了。 以前大家的审美更接近白少，保镖也是要带出去见人的，当然得看得过去才行。 现在大家的要求更接近赵小姐，首要的是能打，长相什么的，别太挫就行，要是保护女儿的，挫一点也没关系。 别家大小姐对家里要求换保镖的事无所谓，赵青禾对换保镖这件事很有所谓。 开什么玩笑，她才不想在身边放一堆老头的人呢。老头的四个儿子是没胆子对她做什么人身伤害，老头本人可说不好，真逼急了，他绝对能干出以绝后患的事。 可老头现在是她的金主，金主命令她换，那赵青禾怎么能.. “不干。”赵青禾果然拒绝金主。 金主爸爸很不满，“你别把我当姓李的小崽子，他对亲生女儿下不去手妇人之仁，我可不是他。你要是敢跟我来这套，你们两都别想活！” 赵青禾眼睛一亮，趴在桌前跟老头八卦，“这话的意思是，传言是真的？李珍瑗（传言中的李小姐）那么想不开？真爱啊——” “什么真爱，我看她跟你走一个路子想招赘而已。”老爷子才不信什么真爱，不过么，凑到桌前跟女儿八卦，“我叫人去查了，那男的就是个瘪三，你说她什么眼光，你好歹看上的白俊烨，那小子人模狗样的还像个样子。” 关于赵小姐和白大少的绯闻已经传遍了财阀圈。要不是李家小姐的新闻出来掩盖了旧消息，他们两才是热门八卦。 据传言，两位真爱仿若罗密欧与朱丽叶，迫于家族压制，只能携手泪双垂。 这段八卦赵青禾听到的笑得气都喘不上来，给她讲这个八卦的白少差点被气死，他是正经的异性恋！不喜欢男人！ 至于长辈们怎么想，随便他们怎么想啊，反正赵青禾无所谓。 赵老爷子对女儿的业余生活也不是特别的关心。要不是那个人是白俊烨，他压根也不会管，但人是白俊烨就得管管。 可这个糟心的女儿太不好管教，别说让她换男人了，让她换个保镖都不乐意。 父女两跟村头妇女一样八卦了一波李家小姐选男人的桃色绯闻，气氛正好呢，老头话锋一转，就跟女儿说，你要是瞎了狗眼干出这种事，腿我都给你打断。为了保住你的双腿，保镖就换了吧。 上一秒还跟金主爸爸头碰头八卦的赵青禾听了这话仰头倒回椅背，“你想换保镖行，可你要换的人没我的人能打，那怎么说？” “怎么着，你想搞个比武啊。”老爷子乐了，“你以为你能请到的人，我找不来？” -- 第604页 赵青禾没有这么想，她这是事发突然想招先拖一拖，毕竟还是金主爸爸么，得给面子，“打过再说啊。” 为了这个“打过再说”，赵青禾跑去地下擂台挑人了，赵姐的地盘里赌场都有，打黑拳的当然也不缺。 为防万一，赵青禾还跑去找白俊烨要人，他们先组队打一波，再让拳王去跟老爷子的人打。 白少难得在真人干架这件事上没什么信心，哪怕他出身军部也没什么信心。赵姐对此有点纠结，你没信心怎么行呢，这还没打呢。 “你也不想想你爸的发家史，二战、内战、越战..”白俊烨掰着手指给兄弟数，“近代战争他哪一场没参与？他可跟其他号称靠战争发家的人不一样，你们家搞运输的，再怎么是后勤东西也是要运到战地前线的。当年那一路是血淌出来的车道，你爸能发家就是因为他敢往前冲。” “别的我们不说，我爸手下养着一堆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伤兵，你爸手下养的伤残不比我爸少。如果找能上擂台的打架的拳手，那我确实能找来能赢的，可要是生死相搏..”白少摇摇头，“谁赢谁输还真不好说。” 赵青禾就是因为详细研究过老爷子的发家史，才会跟兄弟要人，不然她自己又不是找不到能打的了。 可老头手下的人确实凶残，很难搞啊。 世道混乱的年代里，普通人连离开家乡都不敢，就怕走在路上能被人拖去野地里宰了吃肉。 那个年月，吃人就是吃人，吃两脚羊一样的人，这可不是什么形容词。 在那个年代够胆子天南海北的跑，还是往战地跑，谁不是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搏命。那年头送货的跟打家劫舍的没啥子区别，都是匪帮。 如今世道好了，老一辈归家，年轻人只能靠想象当年的刀枪血雨。就这，赵青禾想要玩一波抢地盘的时候，老爷子也能把首尔大半个地下世界都给女儿当玩具，这位是个什么画风的商人，可见一斑。 赵青禾当然要足够了解老爷子才能清楚自己到底会继承什么，就是源于足够了解，她才没有一上来就直接把老头搞死。 她要是一进游戏就动手，死的大概率是她，而不是那位老当益壮的老先生。 就算是现在，赵青禾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跟老头近战能一刀捅死他。 所以她这个二世祖当的，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挺安心，那老头除了自己把自己折腾死之外，应该没人能搞死他。 其实要不是赵老爷子是她名义上的爹，她还是很有兴趣跟对方交个朋友，老头还听对她脾气。 偏偏那老头是她爹，她爹打着为她好的旗号要在她身边安插“杀手”，这就很烦。 白俊烨对此事的态度是，“你还是顺着你爸，他出了名的护犊子，你的那几个兄长有多垃圾你比我清楚，可他还是护的密不透风，不会对你动手的。” “我要是靠他的舐犊之情续命，那我还要这条命干嘛。”赵青禾从来不去赌人心。她赌过，输了，否则她干嘛去鹏城。 人心不想赌，打又打不过，赵青禾纠结了，不好搞啊。 地下拳赛已经进展到了决胜局，赵姐带着兄弟和各路小弟连带情人们一起去观战。 场子里是热火朝天，台上的人打得更是血泪齐飞，而台下的人却是各有心思。 坐在VIP观景台的一帮人，在周围气氛的烘托下嗨也是真的嗨。但嗨到一半发现少爷们表情都不怎么嗨，渐渐的就都老实了，以端正到能看音乐会的姿势，看拳击。 嗨不起来的少爷们头碰头的小声评价，台上的冠亚军能打的程度到哪个地步。 赵青禾有跟职业选手对战过的经验，要是上擂台，那帮人一个能打她三个，但要是搏命，胜负五五开。 不是她能跟职业选手比战斗力，而是搏命这东西不看技巧，看得是谁能先搞死对方，一刀毙命的搞死。 白俊烨也有跟职业选手对战的经验，他对战的不是擂台上的人而是特种兵。白少跟兄弟分享他的经验，很有教育意义的那种。 “我十七八岁的时候认为天老大我老二，嚣张的要去跟特战队打，人家不好动手，我没在怕的，还真给我赢了。”白少讲起过往很是鄙视，鄙视自己，“你是不知道我当年多傻逼，傻逼到要跟金叔打。” “一开始他也让着我，后来被我搞烦了，我爸在边上说让他教训我一下，就一招..”白俊烨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伸出食指冲兄弟比划，“就一招我就厥过去了。”食指点了下太阳穴，“一拳打在这，当场昏厥，一点都不夸张。” “我跟你说，哪怕都是手上沾过人命的军人，都分杀人如麻和只是杀过人的区别。对金叔那种身经百战的人来说，杀人跟杀鸡一样，拧断脖子一了百了。” 白少下巴冲擂台点了点，“就这两个，谁赢都是垃圾，能不能打得过我都不一定。” 托腮看着擂台的赵青禾叹了口气，“我也怀疑他们未必打得过我。” “这你就别做梦的。”白俊烨让她省省，“你就会歪招，我们两掐我是让着你，真搏命..”摇头不屑，“你不行。” 赵青禾懒得搭理他，真搏命，你这种没见过血的才不行呢，我也是让着你好不好。 两位少爷不管是谁不行，都不可能亲生上去打一场。场上倒是分出了胜负，拳王鼻青脸肿的满场绕圈跑，享受观众们的欢呼。 -- 第605页 白少冲身后勾了勾手指，一位保镖弯腰，听白少问，他能不能打得过拳王。 保镖摸了摸鼻尖，让白少改个问题，因为，“我能在7秒内放到他。” 赵青禾扭头望过去，“这可不是表演赛。”台上那个是真能打，七分钟她还能信，七秒？ 保镖憨憨的笑了，“我拔枪的速度是我们整个连队最快的。”有武器搞什么肉搏战，多无聊。 跟着扭头的白俊烨疑惑了，“你拔枪为什么还要七秒？” “把您挡在身后再拔枪瞄准，周围人太多，掩护点太少，需要五到七秒。”憨厚脸的保镖很老实的说，“我得先保证您的安全。” 被保护的少爷默默给小哥竖了个拇指，赵青禾安静的伸出手把拇指贴着白少竖起来，牛逼还是你们牛逼。 少爷们的保镖团个顶个的牛逼，少爷们又开始纠结，怎么才能找个更能打的呢，要能在七秒内不会被干掉的那种。 不远处的狗腿们听不到少爷们在说什么，但他们聊的也是保镖团。 李绣满最近学会一个新词，作茧自缚。 他给赵小姐前后送了四个小情人了，那四位都被赵小姐养在身边，这本来是件好事。 可他有计划让其中两人跟公司其他的练习生组个男团出道，团队已经有了雏形，平时练舞都凑在一起。血气方刚的男孩子们凑在一起，多少会有点磕碰。 刚开始只是口头摩擦，练舞练的好好的突然有人推搡，吵架就演变成打架。 打架的两位当事人其中一位是赵小姐的小情人，小情人在练舞保镖在屋外休息，不知道的情况下没人管，听到动静不对，冲进去一看，保镖就动手了。 只是两个男孩子打架的话，打了也就打了，李绣满教训一下这件事说过去就过去。 可保镖动手，导致另一个双臂脱臼，这还是保镖收了手，没下狠手的结果。可这下，事情就变得很尴尬。 李绣满一方面拍小男孩跟赵小姐告状说谁谁谁欺负他。万一赵小姐听了枕头风，把他看好的苗子给废了，那损失就大了！ 另一方面呢又忧虑，练习生的硬性要求是听话，要照赵小姐这么养下去，本来听话的人，很可能也会变成不听话的。 练习生，前有当明星的梦做胡萝卜在前面吊着，后有严苛的经纪约当大棒在后面举着，胡萝卜加大棒，李绣满手下的练习生就没有不听话的。 谁能想到赵小姐养情人养得跟少爷一样，钱大把的给，保镖也给配，人还好说话，也没什么变态到让情人想跑的嗜好。这金主好得过了头，李绣满就很苦恼，队伍不好带了啊。 按照李绣满最初的计划，是挨个给赵小姐送情人，保证她身边不断层。 什么时候她玩腻了，就一个换一个，送出去的人回来该干嘛干嘛。可人一个个送出去，没一个被退回来，蛋疼的就是他了，他又不敢去跟赵小姐要人。 两位李姓狗腿来往多了，彼此虽然没有进阶到能当朋友的地步，多少也有了点香火情。 李绣满觉得，送去的情人都要不回来的这个烦恼，李秉宪应该也有，就去跟他探讨一下，小朋友如何要回来的问题。 话题的开端就是保镖打人事件，此事件带来的后果是那个后知后觉自己有大佬包养的小男孩，最近消极怠工，练舞都不好好练了。要不说孩子小呢，眼皮子浅，当情人能当一辈子啊！ 不巧，李秉宪还真没这个烦恼，他啥烦恼都没有，最近春风得意。他拍的第一部电影要上院线了，全国的影院都是赵老板的，连带他这个赵老板的狗腿都被捧上了天。 什么情人送出去回不来的事，他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又不开公司。目前的李狗腿没什么开公司的想法，就想哄好老大多拍点片子多赚点钱，目标很是朴素。 咋说呢，两位狗腿的格局天差地远，他们两就能证明，人还是要读书。 没读多少书的李秉宪，听李绣满说了那些有的没的后，给了个一听就是瞎扯的建议，“你跟赵小姐说一声把人要回来不就行了。” 李绣满一愣，这家伙是傻子吗？李秉宪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光棍的很，跟我又没关系，不听拉倒。 发现自己找错了人的李绣满扭头就走，懒得跟傻子废话，走到一半看到望着赵小姐发呆的金惠绣，沉思片刻，这倒也是一条路。 金惠绣最近还蛮出名的，在圈内尤其有名的抱住了一条金大腿，还颇受金大腿喜爱，走哪都带着她。 这位在别人眼里是时来运转，据说她好赌的那个妈被高利贷追债给搞死了，拖后腿的没了，现在走路都带风。 李绣满去了近期最受宠的情人边上，闲聊搬的搭话，跟“正宫娘娘”说，娘娘，您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啊。 陛下身边的花花草草时刻准备着上位，您要不要趁着受宠，先把花花草草铲除一波？ 起初并没有听懂的金惠绣逐渐听懂了，在小李子的叨叨中，渐渐生出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的发展方向是赵青禾一脸懵逼的看着狂笑不止的白俊烨，再看干笑的保镖，莫名有种天道好轮回之感。 故事是这么发展的，金惠绣动了心才发现金主是个女人，这件事她一直想不开。 而李绣满的“您才是正宫”的话给她打开了一道全新的大门，金主是男是女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动心的那个人是她。 -- 第606页 她动心了，动心的那个人是金主，那作为情人，想要跟金主发展一下超友谊关系也是很正常的事，对吧？ 可金主不明原因的不想跟她发展，金惠绣就想搏一把，下药。 药呢，是下下去了，但赵青禾没喝。不是她发现情人搞事，而是保镖很专业，专业的告知少爷，酒里有东西。 少爷非常懵逼，她碰到过想毒死她的，没碰到过想睡她的。也不对，她碰到过。 想当年赵老板一手捧出过一位粤剧名伶，从小花旦捧成大花旦，一度让花旦登台能达成万人空巷的盛景。那位大花旦跟了她六年后，也是情深不耐，试图献身。 当然不是一上来就下药，大花旦一上来是跟她谈感情的，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赵老板彼时早忘了，她是在一个傻逼的床上救下的小花旦，只觉得大花旦果然是个唱戏的，戏好多啊。 戏非常多的花旦就这么被拒绝了，赵老板说得很好听，我喜欢的是你的才华。 大花旦一个字都不信，因为赵老板根本不懂戏，她只会砸钱，漫天砸钱给他砸出一条通天道来。 花旦想以身相许，金主委婉拒绝。花旦以为金主嫌他脏，当场脱衣服试图证明自己是清白的，绝对是个清倌人。金主给看得一愣一愣的，还是委婉拒绝，我真不是想睡你。 可花旦想睡她啊，想水乳交融，想情投意合，想长相厮守。 花旦被人蛊惑，出了歪招，下了药。他以为是迷药，实际是毒药。至于结局么，不谈了。 老黄历早就过去了，说说新鲜事吧。 超级新鲜的事件让听故事的白俊烨笑得气都喘不上来，被包养的小情人下药想强上，这笑话他能笑一辈子。 “赵青禾，你是不是不行！”白俊烨牙花子都露出来了，“不行哥们有药啊——” 束手垂头来报告的保镖没忍住瞄了他一眼，那一眼让白少反应过来。 对了，自家兄弟没装备，一下坐起身，“赵青禾！你养的那些猫猫狗狗的一个都没睡过？！” 赵青禾还处在懵逼中，茫然的开口，“我不是早就说我不是养来睡的吗？” “卧槽！真没睡！”白俊烨激动了，一个起跳蹦到她坐的沙发上，上下打量绝世奇葩，“那你养来干嘛？真当洋娃娃啊？”他以为兄弟是荤素不忌，结果兄弟是个小清纯？三观都要裂了！ 从来都只是养着好玩的赵青禾还是一张懵逼脸，“我就是养来玩的啊。”木愣愣的看着表情扭曲的兄弟，“养猫养狗都是养，养人为什么不能养？” “那怎么一样！”白俊烨很不能理解，“就算你想养来玩好了，为什么养那么多？”还都不睡！ 养了很多人的赵青禾表示，“狗有吉娃娃，猫有波斯，哈士奇是狗，拉布拉多也是狗，多得是人喜欢各种品种都养啊。” 一下被噎住的白俊烨居然找不到话来反驳，干脆看向保镖，“那女的人呢？让我见识一下勇士。” 勇士很快被带进来，人倒是没挨打，表面上也没什么伤。盯着她的保镖是一路盯她从买药到下药，由于药品的特殊性，保镖也不太确定老板们想怎么处理，到底是受宠的情人，他们就没事前做什么。 情人瘫软在地，一张妆容艳丽的脸庞硬生生达成了面如死灰的效果，可能真的是相由心生，心如死灰，面庞自然好不到哪去。 白少看戏看得很嗨，左看神游太虚的兄弟，右看哀莫大于心死的女人，来来回回转了好几遍，确定兄弟是不会开口了，就担当起审讯的重任，以完全是看好戏的态度，问勇士是怎么想的。 可怜人能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呢，可怜人只是情非得已。 金惠绣开始了她的心路历程表述，内容归结为一个字就是情，她对她动了情，为什么不搏一搏。 金主不可能只喜欢男人，不然她就不会出现在金主面前。既然金主本身就喜欢女人，她干嘛不赌。 搏了，赌了，输了，认栽。 以上。 女演员讲了个好故事，从凄惨少女遇到伟大的英雄开始，讲英雄救了她的命，是她黯淡人生里唯一的一束光。她说，她只是想碰触一下那束光，仅此而已。 这故事好到保镖侧目，这故事讲的白少翻白眼，什么玩意儿。 但白少还是想看戏，用胳膊鼓捣始终一言不发的兄弟，说句话啊，人那么凄美的故事都编出来了。 赵青禾面无表的看着面前的花旦，她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如同她送走另一位花旦时也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 旧时光里的花旦满身是血的冲她笑，祈求她，别怪他，他只是被迷了心窍。 当年赵青禾就没有怪他，宠物咬了主人的手，皮都没破有什么好怪的，好好教不就行了，下次老实点不就行了。 哪知道这帮在台上演戏的人，会把戏演到台下，说什么虞姬没了霸王，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你想要当虞姬搞乌江自刎，有没有问过我想不想当霸王？ 翘起腿托腮看着花旦的赵青禾不知道面前这个，是不是也想当一把虞姬，她能给虞姬的建议就是，“别在床上割腕，吞药死得比较好看，不然不好收拾。” 金惠绣恍若雷击，本来跪坐着讲故事，如今浑身瘫软匍匐在地上，下唇被咬出了血，硬生生憋出了一个“好”字。 -- 第607页 赵青禾摆摆手，保镖上前拽起人要拖人出去，白俊烨扬声叫停，转向兄弟，“怜香惜玉的心还是要有的，不想再见就打发走，要了命，多可惜啊。” 扬眉望过去的赵青禾怼他，“谁要她命了。” “那你..” “我是说，她要是自己想不开，用别的方法，割腕不好看是真的，关键是死的也很慢啊，很痛苦的。” 赵青禾很认真的对直勾勾盯着她的美人说，“能活就努力活下去，为我，真不值得。” 当年她赶过去的时候，大花旦已然就剩一口气，救不回来了。彼时她也跟他那么说，说不值得。可花旦说，虞姬没了霸王，何必苟活。 赵青禾当时就想吐槽，你们戏子的戏真的太多了，现在她也想吐槽，“看上个男人..女人..”咳嗽一声，“看上个人而已，搞生搞死，没那个必要。”再度挥手。 这手一挥，人就真的被拖出去了。金惠绣倒是还想讲话，还想挣扎，但嘴被堵住了，人也被控制住了，什么都讲不出来。 门外隐隐传来嚎哭，撕心裂肺，明明包间的隔音效果挺好的，可那尖锐的嘶喊就是能穿透门板，抵达人心。 白俊烨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还真有点唏嘘，“要我说你不如继续养着算了，挺可怜的。” 一直维持着托腮姿势没变的赵青禾眼神虚焦，跟兄弟说，“我养过的。” “什么？” “虞姬。” 赵青禾想起了那个虞姬，“他那年十六..也可能是十五？” “你未成年都搞？”白俊烨刚讲完想起来，“不睡是吧，那你继续。” 继续的赵青禾试图想起对方的脸，模模糊糊的，只记得一双眼很是清澈，每每看向她，像只林中小鹿看到了母亲，满心的依赖。 “他从小学戏，戏曲知道吗？” “京剧那一类的吗？” “差不多。” 赵青禾想不起来他具体长什么样了，“学戏学傻了，除了唱戏什么都不会，人家骂他戏疯子，他还挺自豪。”说着话，嘴角带起一抹浅笑，那孩子挺可爱的，“他跟我那年，我快四十了，给她当妈都行。” “等一下，十四吧？”白俊烨让她说清楚，“四十是什么东西？” 斜了他一眼的赵青禾没搭理他，“还听不听？” “听听听，你继续。” 继续就是一个很老套的社团大姐大包养小明星的故事，至少赵青禾是这么理解的。 但那位早就作古的大花旦不是这么理解的，在那个花旦的嘴里，大姐大给了他一条命和一段美好到虚幻的时光。 故事眼看要往BE发展，白俊烨不想再听了，吐槽兄弟真没什么讲故事的天赋。 听听人家金惠绣讲的，那起承转合，那用情至深，听得人潸然泪下，再看看你，读新闻的都比你有趣。 比起无聊的故事，白俊烨更好奇，“你为什么一直不睡他？你不睡女人我理解，不是说花旦是个男的吗？为什么不睡？” 当年也有人问过赵青禾这个问题，她的回答跟当年一样，“我只是养着好玩，你养狗会想要睡他吗？” “你养的又不是真的狗。”白俊烨表示他们在说的是人，“话说，你该不会是个雏吧？”看她没说话，整个人惊呆了，“真的假的？！” 站在身体的角度，赵青禾确实是，站在灵魂的角度，她不是。她睡过人，在那位花旦走后，她选了个顺眼的，尝试着探索新领域，新领域的探索不太顺利。 能被赵姐看得顺眼的都是软萌款，清纯男孩，男孩自己都没什么经验，碰上赵姐同样没什么经验。虽然男孩很努力的想要让赵姐舒服，但赵姐一直都不怎么舒服。 赵青禾真心对男女之事没什么兴趣，白俊烨对此很不能理解，“你就没个初恋啥的，喜欢的人？十五六岁的时候，就没有对什么男孩子或者女孩子有想法？” 那个时候赵姐即将进入铁窗泪阶段，每天的生活不是跟这个干架就是跟那个干架，女人她没想法，对男人的想法只有能不能干得过。再之后就是铁窗泪，每天的想法是吃啥、玩啥，啥时候能出去。 “没有。” “完全没有？” “没有。” “啧。” 白俊烨不是很相信，可兄弟好像也没有说谎的必要。但兄弟要是没说谎，这也太奇葩了，他更不能理解，“你要是对男女都没兴趣，怎么会想要养人呢？我是说，你不可能看到个顺眼的就想当宠物养吧？” “我没有要养啊，人家送的。”赵青禾表示她只是收礼物而已。 “人家送的你也不说全要啊，李秉宪一开始给你送的人你不是也没搭理么。”白俊烨让她好好说，“最初的契机是什么？” 最初的契机就是收礼物，有人给赵姐送了礼物，赵姐觉得挺可爱的就收下了。 至于不是什么礼物都收，那不是当然的么，“我不顺眼的为什么要收。” “收了你就养啊？” “不然呢？” 白俊烨砸吧着嘴，“丢出去啊，碰都不碰，养了干嘛，钱多了没处花？” “我难道缺样宠物的钱？”赵青禾笑了，她早就过了要担心钱不够花的岁月了。 岁月会带来很多礼物，岁月也会带来很多惊喜。 赵青禾收到一份堪称惊喜的礼物，这份礼物出现的方式很特别，提供礼物的人是李秉宪。 -- 第608页 自从模特兄的事件之后，李狗腿再也没给赵姐送过“人类”礼物，生怕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但这次不同，这次他很肯定自己送的礼物一定能讨赵青禾欢心。 且不说这个人帅到哪怕是同为男人的李秉宪，见到他都愣了好一伙儿，光是赵姐加个油的工夫前后看了对方三次，李秉宪就能肯定，这个礼物一定讨赵姐喜欢。 礼物是个在加油站打工的小哥，现年十八，按照韩国的算法是二十，由于他生日是十一月，如今才八月。严格算起来，这位还未成年。 未成年的小朋友在一个傍晚给豪华车队加油，李秉宪只是下去买包烟，去的时候无意中扫到少爷们坐的那辆车，后座的车窗开了，他还以为少爷们有什么吩咐，上前一看，少爷好像在打量加油的小朋友，他就站住脚没过去。 随后李秉宪就留了个心眼，给未成年留了号码，表示对方要是想换个工作，可以给他打电话。 对方很快就打来了电话，就在车队开走不到半小时，速度也是很快了。 快速找了个理由跟少爷告辞的李秉宪回到加油站，从未成年那里得知，他跟老板吵了一架。 因为老板让他把少爷给的小费上交，他不乐意，老板直接让他走人。 走人的少年就给号称要给他找工作的成年人打电话了，“我知道你是个明星，我在电视上看过你，你也要让我当明星？” “你想当明星啊？”李秉宪玩味的笑开，“当明星，就是想要那种当红的明星都是有金主的，你能接受有金主吗？” 少年皱起脸，身体不自觉往后仰，“我不搞男人。” “性别的话..是女没错。”李秉宪想了想，“打扮比较偏男人？” “丑的也不行。”少年还是拒绝，干脆起身，“算了，当我没说。” 李秉宪招手让他坐下，别着急啊，“绝对跟丑没关系，关键是有钱，很有钱。你无法想象的有钱，有钱到你跟她一个月，一个礼拜，乃至于一天，就能赚到你这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半起身的少年迟疑着坐回去，“只要一天？有多少？”一天的话..他就当被狗咬了！ 缓缓笑开的李秉宪知道这事儿成了，至于什么一天两天的，没看过的钱的人会在意，等他看过了钱，闻到了金钱的芬芳，感受到销金窟的奢靡，到时候不想走的会是他。 李秉宪在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一心想往上爬的自己。 不同的是，这个小朋友有一张会被完全少女捧在心口的脸，居然有点羡慕呢。 少年还没见到金主先见识到了当红明星花钱有多凶残，李秉宪不可能让他穿着洗的要发白的破衣服去见大佬的，不得先包装一波么。 被包装后的少年以一件衬衫能买他家全部家当的着装，被李秉宪带去了拳赛现场。 赵青禾还没找到让她满意的保镖，她已经快要跟老爷子妥协了，找个即能打又真的能给雇主卖命的没那么容易。 少年就是在满天喝彩声中见到了金主，他一开始不知道哪位少爷是金主，还有点纠结李秉宪是不是骗他来着，这两人不管是谁都是男人啊，哪有女人？ 但这个时候哪怕李秉宪就是骗他的，他也不会回头了，他吃到了从未吃过的东西，穿上了想都不敢想的衣服，手腕上戴的一块表都能买他一条命。 管他男人还是女人呢，钱可不分男女。再说了，就算是男人也无所谓，大不了还是当被狗咬一口，反正就是一天就是一次，咬咬牙就过去了。 少年被李秉宪领着给金主问好，他知道哪个是金主了，金主看了他一眼，也就一眼而已，随后就没再管他。 少年有点担心，万一金主看不上他怎么办？ 李秉宪却把他拉到一旁，同他说。 “门我帮你推开了，至于你能在门内留多久，就看你的本事了。” 少年撇撇嘴，“你这门开的也太轻松了，人家压根也没让我进去啊。” 李秉宪笑了，“没拒绝就是答应，这是你得学会的第一件事。” 因为大佬压根不会把不顺眼的人留在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再度重申，全员恶人！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3章 第七章 严格说起来，想要找个能1V1单挑的情况下硬刚七秒热武器对战的人。虽然不容易，但也没有困难到真的满世界找都扒拉不出一个来。 麻烦的点在于，这种人一来不好找，二来对付他们想要用钱买命，有点困难。 赵青禾陆陆续续看了两个多月的拳赛，见过的冠军都过十位了，这两个多月说是有结果，也确实有，说是没有嘛，就真的是没一个能让她看得上眼的。 她跟老爷子是没有讲好具体的比武时间，但最长也不能超过三个月。拖一天能拖，拖一个月也能拖，拖三个月……太长！ 三个月之期眼瞅着要到了，打手既然找不到顺心的，那就只能从别的方向进攻。 比如自己这一方不能打，那就搞定对方的拳手。擂台赛还有打黑拳的呢，所谓用兵之道不就是兵不厌诈么。 为此，赵清河先回家询问老爷子，你派出来的打手是谁？先声明，我们只是要组个保镖团，不是要组一个海军陆战队。 -- 第609页 你找专业到能上战场的就没有必要了。这种叫以大欺小，很过分的。 老爷子听他这话就知道他要搞花招，笑眯眯的顺着她说，“那你是想要找个多不能打的？连你都打不过的那种不能打吗？” 同样知道对方了解自己在玩花招的赵青禾也跟着乐，她表示也没有必要到那么挫的地步。不然找个连她都打不过的还需要保镖干嘛，自己上不就完了吗？ “我也不是想要那个人有多不能打，我就是想要知道那个人具体是谁，带过来见一见。总要让我知道您老人家派出来的人是谁，我才好按照他的标准找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不是。” 这话听在赵老先生的耳朵里，就猜到她想走的是什么路子了。找不到能打的就干脆让能打的变不能打，想法是没错，可还是太天真。 不过小孩子么，想玩花招就完玩啊。老爷子想教女儿一个乖，你这个花招要是能玩得出来。我也就不用混了。 老爷子准备好的打手有一打，十二人，被召唤回赵家站成一排随便大小姐挑人。 亲爹表示，老中青三代我都有人，任君挑选，想挑哪个挑哪个，别再说我欺负你了啊。 赵青禾围着那群人走了一圈，其中九个她都认识，都是混黑的，都是出了名的能打，都是理论上应该是属于她的人。但理论这玩意儿没用，实际上人家还是认赵老爷子。 十二位人选，不认识的三个先跳过，都不认识怎么好背后搞事。认识的那九个里，赵青禾对瞎了只眼的那个最熟悉，这人早前给她当过保镖，是被她退回去的那批人的队长？什么职位她记不清了。 赵青禾对这人印象还算深刻，不是他做过多么特别的事，而是他右眼是义眼。 这年头的义眼做的不怎么样，看着假不说还经常搞得这人很不舒服，有一次赵青禾无意中看到他取下来了。 真人给自己掏眼珠子什么的，还是很惊悚的，那场面实在让赵青禾难以忘却，要不是大白天的，他都能上演恐怖片了。 凭借印象最深刻这一点，赵青禾拍着义眼兄的肩膀，跟老头讲，“就他了。” 老爷子轻笑，“你可得想好了，他爸十九就跟着我，他母亲都是我给他爸介绍的，年初他们一家来家里拜年，你可是见过的。”这一家子可都是能给我卖命的人，这样的人你想收买？不可能！ 就因为想起来过年的时候见过他们一家人，赵青禾才敢说，“想好了，就他。” 眉头微皱的老爷子不觉得女儿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傻子，倒是有可能还有后手，可他实在想不出来，赵青禾能出什么价码把这样的一家子给买走。 那既然你想要他，那就他吧。 人选定了，赵青禾领着人去见了白俊烨，如此这般的跟白少说，我有什么打算，再重复老爷子的想法。 白俊烨看了眼大无畏的当着要被收买的人面，说着我要想招收买他的兄弟，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白少跟老爷子的想法是一样的，你想要收买别人打假拳，这个我们可以搞，哪怕不太好搞也不是彻底搞不来。可你想要收买你爹的人打假拳，这难如登天啊！ 你也不想想，为什么我们是二代？不就是因为头顶上都有个一代顶着吗。 要是一代的人能被我们这些二代收买了，那我们早成一代了，还当什么二代。 再者说，收买人不就靠那么些东西，要不然是钱，要不然是权再来顶多舔个情义。 情义这玩意儿吧，我们肯定是没有办法跟父辈比的。人家一家子都在老爷子手下讨生活，他们那是多少年的关系都是两代人了？我们才活多少年？ 钱、权就更不用谈。有什么能是我们有而我们的父辈给不起的呢？不存在的。 有介于要被收买的当事人还在边上坐着，难听的话不好说，白少能说的只有让兄弟清醒一点。 不然还是从了吧，给爹跪了不丢人。要不人家是爹，我们是儿子呢。 再说你爹也不可能真的把你怎么样。好歹也是你爸，他要是想对你做什么，你早没了。 这话说的非常有道理，要是赵老爷子想对女儿做什么，女儿就算不是当场凉凉，也确实活不了太长时间。 毕竟赵青禾刚降临游戏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孤家寡人一个。老子真想弄死他，不难。 可赵青禾就是不信这个邪。他就不信，有自己买不来的人。所有买不来的人要不然是因为出的价码不够高。要不然就是因为给钱的姿势..不够帅气！ 帅气的白少眼一斜，冲兄弟假笑，“你帅一个给我看看。” 赵青禾侧身跨腿，横坐在长条凳上，冲街对面的影碟店抬抬下巴，示意白少看，“你不是早看他们不顺眼了么，我们可以玩个一石二鸟。” 两位大少带着一打保镖们光临菜市场，周围的人都躲着他们走。但也不少人在偷瞄他们，跟看西洋镜一样。 大少们在路边摊坐下吃鱼饼汤，摊贩抖抖霍霍的生怕得罪人，弄好了吃的就往外跑躲隔壁去了，就怕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当场被灭口。 那位义眼兄就客串了摊贩，给少爷们添茶加水，顺带听一波，少爷们打算怎么收买他。 市场门口一排小摊小贩，鱼饼汤的摊子就是个布帐篷，帐篷对面是一排店家，日用杂货什么都卖，其中一家店就是影碟店。 -- 第610页 白少看影碟店那都不是不顺眼，是极其烦躁。不单单针对这一家，全国影碟店他都烦。 电影院不赚钱啊，影碟店才赚钱。 这年头看得起电影的不说什么中产吧起码得是个小资，电影票的票价算不上贵，但那钱搁普通人手里能吃顿好的了。 普罗大众宁愿攒钱吃顿好的，只有少数人才能把看电影当日常消费。 韩国的市场现如今还支撑不起几百家电影院达成赢利，少爷们的电影院圈地计划一直都在亏，就是在烧钱赌未来。 赌未来的市场会比现在更庞大，他们先占下地盘，未来就是他们的。 相较于小资才消费的起的电影院，影碟店就接地气的多，赚钱也轻松的多。 人家走薄利多销路线，一边卖影碟，一边也在租碟片，有些影碟店做的大的，还有个小房间放碟片收钱让人进去看。赚不了什么大钱，跟电影院肯定没得比，但人家不亏啊。 做生意，不亏就有得赚。 想当初赵青禾要搞电影院时，白少就劝她别折腾，弄个影碟店就行了。 那时候赵小姐不乐意，硬是要搞大的，大的搞起来了，确实也赚了一波，如今却进入亏损期，加入项目的白少可不就看能赚钱的影碟店不顺眼么。 更让白少郁闷的是，他能卡影院的批文，让所有想进场抢肉吃的人牙都能拔掉。 可他不太好弄影碟店，那种小店根本就没有批文这回事不说，开门只要简单的营业执照就行，有些店家营业执照都不搞，拉开卷帘门就开门了。 这些店都是小店，多半是一家人经营，连发展成连锁店的都少。可搞大象，一枪打死就行，搞蚂蚁，就算白少能踩死千百家还有上千家存活，他也不能犯众怒，蚂蚁成群就搞不了了。 这群蚂蚁们在抢白少的市场，想要看电影的是同一批人，那批人用一点小钱就能租碟片回家看，去电影院的自然就少了。 虽说两边严格来说不是同一批客户，可要是没有影碟店，大家只能去电影院看电影，市场不就自然会扩大么。 白少被蚂蚁群搞得很烦，又确实没什么办法，他也不认为兄弟有什么办法，“你总不能把全国影碟店都砸了，帅是帅了，就怕引起暴乱，我们两就得直接出国了，能不能在回国都未可知。” 一直没说话安静听着的义眼兄也劝了句自家小姐，“您还是再想想。” 赵青禾回头看了眼两个傻子，左眼写‘鄙’右眼写‘视’，脸中间是‘弱智’，转而被白少打头，她反手就打回去，“听着吧傻子们，谁要把店砸了啊，无不无聊，你今天砸明天人家换个地方还能开业。” 傻子们对视一眼，义眼兄低头炒年糕，白少轻咳一声，“你继续。” “他们那个生意，卖碟片的少租碟片的多。交押金租碟，一次只能有几张还有时限，超过了时间就得多给钱。虽然给的也不多，但总归要给那么点。”赵青禾问白少，“没错吧？” 对竞争对手很了解的白少点头，“有得大店租碟很廉价，一张碟的租借费一根冰棒都买不起。再加上押金会退，很多人都感觉是不花钱看电影。”竞争对手玩廉价销售，更讨厌了。 赵青禾表示这个不重要，租碟再廉价也是得给钱的，一根冰棒不还是要花钱买么，“他们租借的时间都不长，三、五天，一个礼拜，得到店借到店还，还晚了，可是要扣钱的。光这一点就很烦，你不觉得吗？” 白少要讲话，赵小姐抬手让他先等等，看着义眼兄，“你会不会嫌太折腾了，你会忘记还吧？” 义眼兄叫金昌建，面对这个问题有些迟疑，怕大小姐给他下套。大小姐表示，问你个租碟的事你有什么好瞒的，又不是把你当碟租出去。 金昌建讪笑，谨慎的说，“我不太弄这些，都是家里的女人去租来看。” “家里的女人就没有让你出门的时候顺手还了？”赵青禾不信，“你要是刚好赶时间或者就是忘记还了，家里的女人不跟你吵吵？” 白少秒速接话，“肯定会叽歪啊。”虽然他不知道兄弟在干什么，但辅助一把还是没问题的。 金昌建笑了，算是默认。 这种事赵青禾碰到过的，当年她的二把手，在外面吆五喝六回家能被亲妈训成孙子。一次他们在外面干架，打得血忽淋拉的，赢了要去夜总会庆功。 那位胸口被人拉了道口子一路都在飙血的家伙，被拉去黑诊所之前，死拽着小弟的手，跟交代遗言一样，让小弟千万帮他把车里的碟片给还了。不然他不是死在群架里，更可能死在老娘的擀面杖之下。 当时现场不少人，赵青禾也在，那场面，赵青禾也是毕生难忘。 也是因为这个场面太滑稽，在N年后，赵姐听说了一种特殊的商业模式时，一下就想起来。 要是当年有这么个模式，那位二把手也不会碟片还没还，人就凉了。 如今这个商业模式被赵姐重新想起来，准备用来收买她爸的打手。果然大佬们在外不管多大佬，回家都是崽子，上面有爹妈压制。 “我们可以换一种模式，都是租碟，跟谁不是租，有能足不出户的租法，还有多少人愿意去店里呢。”赵青禾给兄弟讲新招，“影碟店收押金，按碟收租借费，我们直接收月租，价钱么，按一份盒饭钱好了，保证谁都给的钱，没这笔钱也不会饿死。” -- 第611页 “月租之后就不要钱了，一个月就那么多钱，给四张影碟的额度。他们想要看什么碟可以写信、打电话。 要是更有钱一点就上网发邮件，我们找人把碟片送过去。一个月就四个礼拜，普通上班族也就那么几天休息，不可能全用来看碟的，四张就够了。” “要是觉得不够，一大家子那么多人，反正我们包月么，多几个人出月费，或者自己多出几个月份，再不然去影碟店补充消费也行。” 赵青禾看了眼沉思中的兄弟，没管他，望着金昌建，“要是换你，能在家里等人上门送影碟，收影碟，只要每个月一份盒饭的钱，你乐意吗？” 毫不犹豫点头的金昌建很乐意，“这样我就不用跑了。”可这跟收买他有什么关系？ “你不用跑是因为有人帮你跑，帮你跑的那些人啊，不管是一只眼看不见还是一条腿断了，两条胳膊都没了，无所谓。” 赵青禾看他愣住，拿竹签戳了根炒年糕边吃边说，“像你这样的人很多吧，我是说，在我爸手底下养着的断手断脚的人，不少，对吧？” “可像你这样只是瞎了只眼，还是能打，还是能出来做事的，很少了吧？就算是你，不也苦逼兮兮的只能跟着我这样的二世祖，混混日子，再想什么功成名就，不可能了。” “你身边的兄弟有多少还能像你一样能打的，亦或者动惮不得，一家老小扎着脖子等死？我估计，后者多。 那老头也不是做善事的人，老兄弟没用了，多年情谊在能养那么个几年。 可这年头啊，钱越来越不值钱了，当年的一千块能安家糊口，现在的一千块能干嘛？买一口米都买不起。” “你们有多少人好意思跟当年带你们打天下的老大继续要钱？还是更多的人抱着所谓自尊就那么能活一天是一天？ 再不然就算你们抛弃自尊去要钱好了，你们还能见到老头吗？人家现在高高在上，你们碰都碰不到了。” 炒年糕咽下肚，赵青禾嫌弃对方，“你这手艺也太垃圾了。” 金昌建愣愣的伸手要去拿盘子，嘴里说着我再给您弄一份。他的手碰到了盘子，嘴里的话尾音刚落，人就僵住了，跟个卡壳的机器人一样定定的卡在那里。 赵青禾不管他，自顾自的往下说，“靠着刀口舔血的钱养家糊口，学没上过几年是肯定的，手艺必然也没有，不然何必去赚那份卖命的钱。 这钱赚的很辛苦的，稍有不慎就是身首异处。真死了，一了百了，怕就怕半死不活还拖累家人。” “你有多少陪你一起砍杀的兄弟如今瘫痪在床，就靠家里人赏一口饭吃？你爸又有多少兄弟，每年过年得靠你们接济，才能让一家老小吃上一口饭？我估计不少，不然你不会混的连大过年的给小妹妹买一双好鞋都买不起。” 赵青禾记得这一家人，一家老老小小的不少人，家里七个孩子，最小的那个才到她腰。 小姑娘穿了双不合脚的鞋，可能是姐姐的，下跪给老爷子叩首拜年时，起来一个没站稳，鞋子滑出去，人差点摔倒。 当时一家人都很尴尬，那四位兄长还算老实啥话都没说，嫂子里有两个脸上露出了嫌弃，大嫂尤其傻逼，直接笑出了声，被老爷子瞪了一眼，吓得直接跪下。 这一家人穿得不算太寒酸，到底是过年啊，打扮的还行。鞋子什么的，可能是忽视了，但也可能是这一家人不像表面那么光鲜。 那这就很奇怪了啊，金昌建能给她做保镖肯定是不缺钱的，他是家里的大哥。 按规矩，这一家老小除了他爸养着，就是他掏钱养家。虽然赵青禾不知道金昌建具体有多少工资，但养这一家人轻轻松松。 就这，能把小妹妹养成这样，他们必然有其他更需要花钱的地方，才照顾不到自家孩子。 那对老夫妻不像是沾了黄、赌、毒的人，这年头也没什么太烧钱的玩乐，还能有什么原因呢？混江湖，靠的不就是兄弟么。 赵女士当年也养了一帮人，比如死前心心念念要给他妈还碟片的那位的母亲就是她在养。 可养的多了，经年累月确实有照顾不到的人。那些人很难出现在她面前了，那些人有很多也不好意思伸手问她要钱，那些人就只能靠老兄弟们互相支撑，而不是靠没用的老大救济。 赵女士自觉自己是没用的老大一号，赵老头就是没用的老大二号，这大哥二哥的就别互相嘲笑了。 他们两是金昌建他爸的老大，他爸可能就是别人的老大，都是有兄弟要照顾的人。 那些兄弟靠每年的救济能活得多好？好不了的，救急不救穷，救穷就是在填一个无底洞。 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有个能来钱的道，哪怕工资低也是每个月有进账，这就能活。 “韩国就这点大，市场暂时就在汉城展开，你的兄弟，你爸的兄弟都能接到汉城来，讨一条活路。 每天定点送碟片，那东西不像送餐，得赶时间不能让客人吃到凉的不是。碟片么，早早晚晚的，什么时候送到不行呢。” “三人一组，四人一组，乃至于五人一组承包一条街巷。五人里一个齐全人没有都行，这个瞎了眼，另一个能看，第二个没有腿，第三个能把他弄到木板车上推着他就行。两条胳膊都没有了，脖子上挂个包不行么，总有人有胳膊。” -- 第612页 赵青禾叼着烟闲适的讲着能让万人重获新生的路子，“一直靠人接济，人就废了。出来走走，赚到的钱不说大富大贵，给家里的妻儿老小买块糖甜甜嘴也是个男人的样。” 白少越听眼睛越亮，听到这双眼都开始放光，“要是真能做下来，可得不少人！” “少说千人打底吧，汉城怎么都是首都，不小。”赵青禾望着卡壳的机器人，“怎么样，这么个生意，够收买你吗？” 卡壳的机器人瞠目结舌，脑袋左转右转，手臂跟着挥舞，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要拿什么，傻乎乎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打的汉子，连那只恐怖的义眼都变得呆萌起来。 白少一点壳都不卡，一巴掌按在兄弟肩膀上，“军部养着不少有勋章的残疾..嗷！！” 一板冻硬了的年糕块凌空砸在白少的脑袋上，给白少砸的摔下了凳子抱着脑袋哀嚎，周围刷刷一片掏枪的，围观群众惊叫声骤然而起。 市场混乱一片，混乱的核心地带，造成混乱的金昌建板着脸跟大小姐讲，“这是我们的点子！我们的！” 隶属于“我们”这个队伍里的赵青禾从懵逼看着摔倒的兄弟，再扭头看出手很是果断的小弟。随即大笑出声，鼓掌给小弟叫好，干得漂亮！ 白少差点跳起来跟她真人PK！ 半个小时后，从街边小吃摊换到豪华会所的一帮人，赵青禾全程维持幸灾乐祸脸，白俊烨全程都在骂脏话，如今脑袋上顶了冰袋，额头鼓了个大包。 而动手的金昌建也是全程被骂的那个，他始终堵在两人中间，连上车也要坐在两人中间，坚决不让白少靠近自家大小姐，这家伙是抢食的！ 抢食的白少骂到最后口水都快干了，就怕赵青禾想不开，只在自家玩。 理论上再怎么是金点子，说出口就一文不值，白少都已经知道玩法是什么了，完全可以甩开赵青禾自己弄。 可这一来是兄弟，摘桃子很难看； 二来要是兄弟想不开，把事情跟老爷子一说，等赵老爷子下场，他还抢个屁，他爸想抢都得伤筋动骨。 这要是别的人想出这么个好点子肯定瞒着家里自己干，再怎么说二代家里也不是自己一个孩子，地盘该抢还是得抢，爹有妈有都不如自己有。 换到赵青禾这个傻逼，绝对能干得出来用一个金点子跟她爸交换，还是最不值一提的换保镖的交换。白俊烨非常肯定自家兄弟是个傻逼，还是傻逼中的战斗机。 按着冰袋敷脑袋的白少气都要气死了，怒指傻逼兄弟，“这么好的想法你不可能一天就有，早就想出来了是不是！为什么不说！”你早说了我们早做成了！ 赵青禾确实早就想出来了，在白少时不时跟她嘟囔影碟店多么多么烦的时候就想起来了，之所以不说，完全是因为，“弄个电影院就够烦了，还搞这个，更烦。” 被气得脸都红了的白少一个冰袋甩过去，根本没有飞到赵小姐面前就先被挡在大小姐身前的金昌建给打开了。白少更气了，都想当场跟兄弟绝交。 兄弟让他先别折腾，这边聊正事呢。 招手让金昌建坐下的赵青禾问他，“怎么样，想好没有，要不要打假拳？” 金昌建面露难色，“我不能背着会长..” “谁让你背着他了。”赵青禾打断他，“我是让你带着这个点子去找老爷子，让他自己选，看他乐不乐用这么个点子老实点，别找我麻烦，我想用谁当保镖就用谁！” 一下愣住的金昌建还未开口，白少大叫，“我不同意！你告诉你爸还有我什么事！” “本来就没你的事，顶多有你爸的事。”赵青禾让他别蠢了，“我们两已经很穷了，这个项目前期的投入我们扛不起来，得他们砸钱做。” “军部有地皮，老头有钱。军部负责出地皮，我们家那个盖房子，这笔生意需要庞大的网络去支持。 碟片需要仓库吧，客服是不是要人搭建，还有那些从天南海北赶到首尔的人是不是要有个落脚地？这些都得前期就搭建好。” 白俊烨肩膀一动，“你爸跟我爸是不可能合作的，不然生意还没做起来，我爸会被弹劾，你爸也会倒霉。” 外界不会管这事儿是生意，只会看到两个庞然大物的联合，他们不会答应的。 “这个时候才有你和我的事。”赵青禾想想就很烦，“他们两动不了，我们则是罗密欧和朱丽叶的绯闻都传出来了，我们两站在台前，就没有他们的什么事了，就是我们两的事。” 瞬间抓到重点的白少三两步往兄弟那冲，被金昌建一档，抬脚就要踹，还是赵青禾一句让开，才让金昌建让开了。倒在兄弟边上的白俊烨搂着兄弟肩膀，笑得很是猥琐。 “青禾啊-我俩情比金坚，一起抗争家族压力，就算变成蝴蝶也得携手同行，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白少故事编的可好了，“为了让家族支持，我们就当一回散财童子服务大众，如何？” 赵青禾一巴掌把他拍开，如何你的头，自己去变蝴蝶吧，仰头看着金昌建，“你怎么说啊到底！” 金昌建去找赵老先生了，从头开始说，事无巨细，除了没说自己把白少砸地上的事，啥都说了。重点说明，白少想要分一杯羹，还引诱大小姐，很不是个东西。 全程沉默听完整件事的老爷子表情变了数变，最后化为一声叹息，挥挥手让金昌建出去。 -- 第613页 等门一关，捶胸顿足，恨老天，这他妈怎么就不能是个儿子！为什么！！ 女儿被召唤回家，志得意满的准备等亲爹妥协。亲爹发挥一个商人最精明的地方，能成为首富的都不是好惹的。 老爷子想把女儿的想法再扩张一下，既然碟片能送进千万家，那货物为什么不能送呢。 之前集团的产业核心是战争后勤，战争已经打完了，短期内世界格局不会再有大变动，至少韩国境内能安稳五十年。 休战后老爷子对集团业务做的最大的调整，是力排众议买下了当时还是国营的韩国航空。 当年因为战争，韩国航空连连亏损要不然也不会卖。老爷子确实是顶着所有股东的反对，咬牙买下来的。 这二十年的发展证明了老爷子的眼光，航线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全国就没有敢跟他龇牙的。 不管其他企业生产多少商品，海陆空的运输线都在他手上，想要把产品运出去就要他点头。 现在大企业之间的运输已经接近饱和，市场他是一家独大没错，可营收没有增长，盘子就那么大，内部已经没什么好折腾的了。 老爷子看到了一个把蛋糕做大的机会，企业和企业之间的运输饱和了，人和人之间没有。 人和人之间，小商人、小买卖人和小市民之间有非常大的地盘可以抢。这块蛋糕要是让他做大了，百年内，赵家就永远是第一人。 但这块那么大的蛋糕掌握在女儿手里，赵老爷子是不会答应的，这会成为集团的命脉。 老头跟女儿说，点子很好，保镖你不想换就不换了。至于跟军部合作么，就没这个必要了，我们完全可以自己来，不就是投钱么，我来投，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赵青禾还真就不管了，本质上她还真不是个商人，确实也没什么商业头脑，她压根也不关心老头要干什么，别来骚扰她就行。 可是吧，她答应的太干脆，一点犹豫都没有，反倒让赵老爷子拉高了警戒心。 在老爷子看来，女儿不是没有商业头脑，反倒是非常有商业头脑，不然能能想出这么好的点子。 能想得出来这么好点子的人，会想不到把整个市场盘活的想法么？必然想得到啊！ 更别提在金昌建的报告里，白俊烨质疑过赵青禾很早就想出来这个点子却一直没说。要赵老爷子猜，女儿之所以没说，防得不是白俊烨，而是他。 女儿在防止他先下手把她的大蛋糕给抢了，而之所以现在说出来，防的还是他，她怕他下死手。为什么那么介意换保镖，因为他派出去的即能是保镖也能是杀手。 他的这个女儿啊，真的很像他，像他一样谁都不信。什么血脉亲情都是狗屁，真到了那一天，他一定会带她走，带着羽翼未丰的崽子走，陪他一起游黄泉，不然这个家一个都别想活。 还是那句话，这怎么就不是个儿子！ 老爷子在做全新的归西陪葬计划，赵青禾则是望着新情人再度茫然，你又搞什么？ 新情人是李秉宪送来的，挺帅气的一个小朋友。小朋友没有别的不好，就是..脑子不太对劲。 赵青禾最近在烦保镖的事，新情人被带总统套后没怎么管过。可这位貌似从李秉宪那接受到了奇怪的培训，第一天刚把人带回去，就试图跟她进主卧，还是被保镖拦住的。 说明一下，李绣满是个很负责的商人，送出的商品都会盯着售后。李秉宪就没那根筋，他以己度人，想着赵小姐肯定不想他知道床上发生的事，他也就没有打听过，赵少爷压根不睡情人。 自觉来给狗咬一口的小朋友没想到他没被狗咬，即惊奇又有点担心，他都没被睡，钱还会给吗？ 钱在他被保镖领走去找负责情人的男助理时就给了，一张数额大到他在男助理走后都没回过神的卡，门一关，他全副心神都在找地方藏卡，最后觉得内裤最安全，贴身到不能再贴身的藏好巨款，才有工夫去回忆，他还得到了什么。 得到的东西之多，让小朋友一下开了脑洞，没睡都能有那么多的话，睡了岂不更发达！整个后半辈子是吃肉还是吃草就在这一睡啊！睡他！必须睡！ 心心念念想献身的少年，每天都在期盼金主召唤。金主忙得很没工夫召唤他，少年就每天等着金主回来，还开发了一系列技能，煲个汤啊，做个小点心啊，只等金主进门就给金主上供，最期待金主喝了汤后顺便吞了他！ 为此，少年煲的汤都是大补的汤，没有任何药物，就是市面上比较流行的..食材，什么什么鞭之类的。 那食材特殊的赵青禾实在无法下口，汤自然就没有喝。 家庭煮夫这一招不行，少年就换了一招，食色性也，既然食不管用，这不还有个色么。 就这么的，赵青禾每次回总统套，都能见到个穿着哪哪都漏的小朋友，这家伙奇葩到渔网装都上身了，真心哪都没遮。 赵青禾颇受震撼，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每次都是大部队。有时候白俊烨也会跟她一起回来，直男首次见到另一个男人的渔网装也是大受震撼，随即笑成傻逼。 也是因为如此，赵青禾才会想着小朋友的脑子一定有什么地方不正常，起码羞耻心这个词绝对不在少年的脑袋里。 少年的脑袋里当然是有羞耻心的，可面对一座金山，正经的金山，谁还管什么羞耻心啊。 -- 第614页 少年想好了，他以后能不能带着父母到首尔买房买车，飞黄腾达就看这一睡，死都要睡到！ 赵青禾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她床上的少年，就一个想法，“你怎么进来的？”她门外是有人守着的。 “..走进来的？”少年把被子往下拽了拽，让金主了解一下，他很有资本的！绝对能让金主开心！ 金主眼睛要瞎，扭头叫人，保镖立刻进来，看到那场面眼睛也要瞎，迅速上前要把少年连人带被子扛出去。 赵青禾在少年被保镖扛起来的时候，才在他脸上发现一丝阴郁，这倒是有意思，原来小朋友也不是成天就会傻乐么，是朵带毒的花呢。 金主叫住保镖，被倒栽葱扛着的少年一下抬起头，给金主送上一个超级灿烂的笑脸，有希望了吗？ 抿唇憋笑的赵青禾只是好奇，“你叫什么来着。” “..沅彬。” 淦！居然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你给爸爸等着，等我睡到你！一定让你叫爹！ 小朋友的演技不怎么行，心里太气愤，脸上就带出来了。 赵青禾笑出了声，还是个小嫩芽呢，好好长大啊—— 作者有话要说：有加更，修仙就等，早上五，六点左右更新，剩下的睡觉吧，早上起来就能看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4章 第八章 让赵青禾做生意，她确实没那个头脑，能成功更多靠的是命好。可让赵青禾判断谁想搞死她，这都不用她用头脑，纯靠直觉就行。 赵青禾的直觉告诉她，老头想搞死她。这方面的直觉雷达，在她第一次跟老头硬刚的时候就已经在闪红光。 但那红光一闪而逝，她也没在意，多得是人想搞死她，老头没什么特别的。 保镖更迭事件让赵青禾的雷达鸣叫起来，这次老头的恶念还是一闪而过，这次不一样的是，她发现老头是可以搞死她的，不单单只是想想而已。 以前赵青禾不是没发现她跟老头比还弱小，得壮大自己才行。不过那时候她就把这里当游戏，玩游戏就图个开心，管老头怎么想干嘛，自己开心不就行了么。 现在老头说换她保镖就能换，还得她费劲吧啦的想招让老头收回成命，这游戏就不怎么好玩了。 命攥在别人手里怎么行呢，把别人的民攥在自己手里，才是玩游戏的态度么。 赵青禾想搞她爹，很不好搞。 如果赵老爷子是只霸王龙，那她现在就是只兔子，老头一脚就能踩死她，只看他想不想。 兔二代什么都是爹的，想搞爹，就得重新找人。在南韩想要找个敢跟赵老爷子硬刚的人，极其有限，有限到赵青禾得向外发展，做回老本行。 当初赵姐从鹏城偷渡到港城，做过一段时间的蛇头。准确的说，是她先开发了条蛇头的道，确定这条道被她趟平了，她才安安稳稳从鹏城抵达港城。 不然难道还在别的蛇头手底下缩在蔽塞的船舱里偷渡吗，那也太苦逼了。 韩国的偷渡市场很有意思，有点八十年代末的港城的味道，偷渡来的人都是同宗同源，说话是各有口音没错，但也不会出现完全听不懂的情况。 往前追溯二十年，韩国还没发展起来的时候，北朝鲜跟着的大哥苏联也没垮台的时候。 北朝鲜的经济是比韩国好的，那时没什么脱北者，倒是有不少逃离韩国往北边跑的。 人就是这样，在哪活儿不是活，既然明确的知道北边比南边好，自然要往北边闯。 现如今，南边被北边好了，脱北者这个新鲜词汇就出现了。 新鲜词汇创造了新的产业，这个产业在如今的年代里，可不是什么小产业。 赵青禾盯上了这个新鲜产业，为了不让老头警觉，她一开始做的都是小事。 非常非常小的开了家中介公司，专门给人介绍工作的那种中介公司。 哦，对了，这年头这东西不叫中介，当然也不叫更高大上的猎头，而是叫劳务派遣。 公司名叫“木槿”这种植物也被称之为无穷花，韩国的国花。主要客户么分两头，一头是需要诸如打扫阿姨，搬箱劳工的公司，一头就是证件都要公司负责办理的无身份人士。 换个更通俗易懂的说法，就是给工的介绍工作。 既然打的是黑工，工资肯定就很廉价，有些人甚至就是给口饭吃就行。 这么便宜的劳工却经常找不到工作，不是没人敢用，就是自己根本不敢上街，一旦被警察逮到直接遣返。 赵青禾敢用这帮人，她也多得是地方安置这帮人。这些人会成为她团队里的新鲜血液，只是需要好好一番。 汉城悄无声息的多了一家连锁烤肉店叫无穷花，口味么就很一般，顶天了算个不难吃，但量大管饱。 别家店同样的价钱买一份猪五花，在这家店少说能买一盘半，凭借物美价廉一词，每家分店的客人都不少。 客人一多，服务生就很累，张淑兰就是汉南洞“无穷花”烤肉店的服务生。 还有两天，张淑兰就在这家店干满三个月了。当初给她介绍工作的大姐讲，只要过了三个月的试用期，她就可以有工资了。 虽然只有正式员工的三分之一，但她也很开心。能拿钱了，比什么都好。 -- 第615页 跟她一批进来的人只剩下她了，其他人不是吃不了苦就是忍不了气。 一家店十八个服务生，分三个小组，每个小组的组长都是“韩国人”，他们是正式员工。 上面还有个店长，店长跟张淑兰他们一样，早年是脱北者，一直跟着老板干，受老板赏识成了店长。 张淑兰偷偷幻想过自己当上店长的那天，可能要十年，可能要更久，都没关系，好歹有个奔头。 她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们有的还能回去，有的不是好看就是识字，总归会点什么，就她什么都不会。 可她脾气好啊，店长都夸过的，说她脾气特别好。 被夸的时候张淑兰脸涨得通红，都不敢跟店长说，我就是胆子小。 张淑兰原本不是个胆小的姑娘，她都敢跟着情郎私奔，胆子怎么会小呢。 可她跟情郎一起出逃的第四天，情郎为了一块都酸了的面饼，叼着饼按住了她的胳膊，让那个带他们跑的大哥成了“好事”，她胆子就大不起来了。 他们那一行翻山跨海，张淑兰不知道走了多久，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哪，等上了岸，被大哥丢给大姐的时候，一行五十来人就活下来八个。她跟了大哥，才活了下来。 情郎？被狼吃了吧，山里是有狼的。 大姐说她命好，说他们这一批命都好，能有个落脚地有口饭吃，不然啊.. “不然？” “呵。” 大姐笑得张淑兰不敢问下去，她就这么进了“无穷花”。 进了店，张淑兰才发现自己命真的好，这里不止能让她有口吃的，这里能让她吃饱。 虽然肉不给吃，但煮汤的锅炖过肉汤，前一天客人没吃完的都会炖成一锅汤，送到外面给野猫野狗吃。锅不洗，给他们炖杂粮粥，粥里沾了肉腥味，可香了。 张淑兰一开始还不知道店里会炖汤喂猫狗，是跟她同一批来的一个男孩子发现的。 男孩子偷偷跟他们说，那汤既然能丢给野猫野狗，那我们也能吃，想着大家一起跟店长说，让他们吃行不行。 好些人都心动了，好些人跟男孩子去了，那些人都被打了，跪成一排被三个组长轮流打。 因为，服务生不能进厨房，这是不守规矩。那个男孩子被打的尤其惨，有个组长最凶，拿折叠椅打人，打得男孩子都昏死过去，张淑兰差点被吓死。 张淑兰没挨打，她没去，不敢。但她也不是没挨过打，她的组长就是拿折叠凳打人的那个，稍有不满意就动手，什么理由都可能动手，除了不打脸，哪里都打。 脸不能打，要招待客人的。 组长都很凶，脾气都不太好，总能找到理由打他们，要是碰到好看的还会动手动脚。 有个好看的女孩就没忍住，在组长把她拖进卫生间时捅了他一刀，用的是店里给客人准备的烤肉的剪刀，那个姑娘也不知道活没活成。 每次关店后，店里的人都要站成一排，不守规矩的人会被拉出来教规矩，那个姑娘就被好好教了规矩。 张淑兰回地下仓库时腿软的都走不动道，那个姑娘被打得都不动了，会不会就那么死了？ 三个月，张淑兰送走了一个又一个被教规矩的人，只有她留到了现在。 她像跟了那个老大一样，跟了她的组长。她其实更想跟店长，可惜店长每天来去匆匆，她见到人都不敢说话。 三个月了，今天张淑兰就要当正式工了，店长特地过来说要带她去办手续。店长带她去了澡堂，给她买了新衣服，还带她重新剪了头发。 张淑兰像个木偶一样被店长拉着一家店一家店的跑，她不知道店长要做什么，也不敢问。 她被带去一栋小楼，店长站在门口让她进去，等她进去了，门就关上了。 楼里有很多像她一样的女孩子们。女孩们十人为一组，张淑兰排在第四位，跟着前面的人往二楼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个人是坐着的，长什么样她没看清，不敢看，周围的姑娘们都跟她垂着头没人敢抬。 张淑兰只能看到那个人翘起的腿，穿的是西装裤，皮鞋擦的特别亮。 那个人边上站着一个穿牛仔裤和球鞋的，那个人在说话，从第一个姑娘开始说，说叫什么，说怎么来的韩国，说在店里发生了什么，说她会什么。 很快，就说道了张淑兰，说她跟人私奔，说她偷走了情郎防身的匕首，说她对蛇头讲，只要愿意把情郎丢下，她什么都愿意做。 还说.. “她藏了个刀片..” 张淑兰猛地抬起头，讲话的人冲她一乐，“藏得挺好，有点东西。”弯腰冲坐着的人微微鞠躬，“以后要不要带人上来前先搜身？” 张淑兰木呆呆的跟着转移视线，坐着的男人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一眼，只一眼，张淑兰就不敢看了，她压根也没看清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只记得那双眼睛，看她像看路边的石头。 她只听到那个男人说，“懒得折腾。” 那声音有点暗哑，像是没睡醒的样子，还有点..像女人？不对！肯定是她听错了！ 再之后就没人管她了，到了下一个姑娘，下一个再下一个，十个人都说完了，她们就被带出去了。 重回一楼的张淑兰有了一张韩国的居民登陆证（身份证），有了新名字，叫韩柳玲，给她证件的人还给了她一份文件袋，里面有韩柳玲从小学到高中的毕业证件，父母早亡，家里还有个弟弟。 -- 第616页 韩柳玲很快见到了弟弟，韩武期。 “你..你不是..” “韩，汉南洞，柳，第六批，铃，这个我不知道。”当初因为想要跟野猫野狗抢食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丢出店的男孩子，冷淡的看向惊诧的姐姐，“我也一样，汉南洞，第五批，期听着像七，但我不知道我前面六个人是谁，我只知道你这个六零。” 韩武期把一份求职简历丢给“姐姐”，“明天你到资料上的地方去应聘，你最好把资料背熟，出一点岔子，别指望我收尸。” 韩柳玲小心翼翼的拿起简历，讲话的声音都发颤，“我们是要成为间谍吗？” “鬼知道。”韩武期白眼一翻，勉强抬了下能动的胳膊，“过来给我上药！” 两个月后，韩柳玲任职的大户人家的花园里，枫树落下叶子的那天，她又见到了那个声音有点像女人的男人。 她以为自己终于等来了接头的人满心激动，可下一秒女主人之一就甩了她一巴掌，打的她扑倒在地。那个男人看都没看她一眼，跨过她就走了。 对了，间谍是不是要装不认识？ 晚上，忙了一天的韩柳玲端着餐盘去给主人家上菜，她拼命告诉自己不能看那个人不能暴露他。可她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那个人刚好在看她。 那个人冲她笑了，韩柳玲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是个有用的人，会变成有用的人的，她在为家国效力，肯定会变成有用的人的。 她没有背叛她的祖国，从来没有。她会成为英雄的，一定会。 满心家国大义的韩柳玲从头到尾都没有跟那个男人说过一句话，她偷摸问了园丁，那人是谁。 “五小姐啊。” “五..小姐？” 五少爷困翻了，为了开拓地盘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白俊烨堵了她好几次都没堵到她。 干脆蹲在总统套守株待兔，好不容易堵到了人，看她哈气连天的样，问她都干嘛去了。 “你果然跟你家老爷子联合搞事是吧！”白俊烨看透了，“之前还说什么信我，你就是这么信我的！好点子就知道藏起来，亏你好意思说信我！人就是不能信！拆家！不跟你玩了！” 赵青禾困得都不行了，压根也听不懂他说什么，“讲人话！”扭头看向脑子不太好的小情人，冲保镖指了指。前者迅速被后者“请”回房，白俊烨也跟着讲起了人话。 人话很简单，你家老头想吃独食，地买了房子也盖了，子公司都注册好运营团队都搭起来了，就没有要带我爸分一杯羹的意思，我爸在家大发火，连带我也倒霉。你还跟我玩消失，你故意的吧！ 就说最近忘了什么的赵青禾听完这段才想起来，“对哦，忘记跟你说，老头想吃独食的事了。” “这你都能忘！你怎么不把自己忘了！”白俊烨给气半死，“你还不如说你是不好意思见我躲着我呢！” 这事儿换白俊烨身上就会躲着赵青禾。没办法，家里老爷子想吃独食，他们这些二代能怎么办，认栽啊。 赵青禾还真没想躲着他，纯粹是忙忘了，不过被这么一提醒，“你说借此机会让两个老头干起来有没有可能？” “什么可能？”白俊烨起身去找酒，“可能他们两联手打死我们两？”说着话又扭头问她，“那么大的事你都能忘，那你最近在忙什么啊？电话接了就挂，人也见不到，忙着跑路啊？” 白少嘴上是一直跟兄弟说，你爸不会怎么样你的。但他也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那老头就一定不可能对赵青禾出手。 尤其是在赵青禾防亲爹比防仇人还夸张的情况下，那到底是爹还是仇人就很难讲了。 他们这个圈子又不是没有出过父子相残的事，那一点都不少见，反倒父子和睦的很罕见。 赵青禾是真困没心情跟他吹水，她如今跟白手起家也没啥区别了，钱是不缺可要躲着老头花，也很麻烦。 新事业忙了她大半年都都怎么没闭眼，好不容易把人送进赵家了，目前看起来应该没人发现，她现在只想睡觉。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回去跟你爸说，趁着市场还没打开，他完全可以跟我们家那个撕一场，谁赢谁输各凭本事。” “二呢？” “等我睡醒再说，我要困炸了！” 扶着沙发起身的赵青禾看他还要废话，一个眼刀飞过去，让白俊烨闭嘴，看着她一步三摇的进了卧室算是相信她真的很累。 开了瓶酒，犹豫着是在这等兄弟起来还是先走的白俊烨，酒还没喝几口，就见到了神奇的场面。 之前被保镖“请”回去的那位小情人横穿客厅，见到他冲他点点头，大摇大摆的往主卧去了。 白俊烨很是好奇的站起身跟过去，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保镖放行进了卧室，嘴巴张的都能塞个鸡蛋，说好的不睡呢？这是不睡？？ 快步上前的白少想去围观兄弟的‘不睡’倒是是怎么个‘不睡’法，结果他在门口被保镖拦下来了。 白俊烨怒视保镖，小情人能进去他不能？想死？ 保镖干笑，“赵小姐说他可以进去。”人家是情人啊。 只是兄弟的白俊烨冷哼一声，他还就不走了，非得看看兄弟到底是怎么不睡的！ 迷迷糊糊要睡着的赵小姐感觉身边多了个人，更迷糊的伸手把人抱住，然后呢？睡觉。盖棉被纯睡觉的睡觉。 -- 第617页 毫无睡意的沅彬无奈的望着天花板，他这个金主真的很不正常！ 金主极其不正常，金主不睡他。巧了，金主也觉得他很不正常，干嘛非得睡一觉？ 已经碰到过“两位虞姬”的赵青禾很肯定沅彬并非虞姬三号，这就是个一心往上爬的小幼苗，不是搞男欢女爱的类型。 偏偏大佬眼中的幼苗颇有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怎么说呢，很有毅力。 胆子也很大。之前他独自跑进卧室上了她的床，不是守门的保镖不给力，而是他“假传圣旨”说她同意了，保镖才把人放进去的。 小幼苗胆子大的金主想笑，也没惩罚他，就是觉得好玩。可幼苗有毅力的程度，让赵青禾着实不太能理解，到底谁是金主？你就那么想我睡了你吗？ 正常情况下难道不是期待金主一直都不睡我才对？世界如此奇妙，赵青禾已经看不懂了。 沅彬才是真的是弄不懂，是大城市的有钱人都有钱到没处花的地步，见个人长得好看就随便撒钱。 还是说这一位格外的特别，特别到都不想睡自己包养的小情人。那情人养来干嘛？吃闲饭啊？ 关键是金主不睡他，那钱怎么来的？沅彬不能理解，完全搞不懂。 但金主就算搞不懂也得搞啊，这年头给钱的是爸爸，他必须得睡到爸..不是，是金主才行。 为了能睡到赵青禾，沅彬做了非常多的努力。可以说他人生中从来没有那么努力的想要睡到一个女人，或者说男人也行。 他其实还没有完全相信金主是个女的，最主要的原因是赵青禾实在不太像个女人。 不是着装打扮的问题。多的是女生穿着中性，但也会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是个女的。 谈吐、动作、行为随便哪一点，哪怕就是头发也短，也就是能看得出来。 赵青禾就很特别，她并没有特地把自己往男人的方向靠，衣着只是表象，讲话的声音之类是能分辨出来的。 可沅彬还是很怀疑他是个女人这件事，就是他世界观里出现的女人形象，跟赵青禾完全不一样。 首先，金主是个话很少的人。女人话都挺多的，性格内向是一回事，可大佬性格一点也不内向啊。他就是更多情况下都是安静的观察者，而不是夸夸其谈的人。 沅彬跟金主相处的时间不算特别长，他加入后宫群的时间是不短。眼看都要快一年了，等下个月他过完生日彻底就从未成年变成了成年，那么长时间真心不短了。 大半年的时间里，他跟赵青禾如果按照分钟计算的话，满打满算顶多见过四五个小时。 就这还是硬算出来的，比如一天只见一面，三、五分钟就这样硬算出来的。在有限的见面里，赵青禾几乎不跟他对话。 他倒是想跟对方说点什么，比如他一直等他回来的时候。双方好歹见上了面，总得打招呼吧。 他这边从生疏的给大佬鞠躬问好，再进展到，像个收着家门的小妻子，见到丈夫回来了，欢欣雀跃的说一声您回来了—— 沅彬敢保证自己笑容绝对够勾引人，再不然至少也是灿烂的。可赵青禾也不知道是对他这张脸不太有兴趣呢？还是对他的笑容不太有兴趣？ 不管他是笑的多灿烂，嘴里说着什么，态度怎么样，什么都行，赵青禾的回应永远都是点点头，代表我听到了，没了。 讲真，要不是前面有一座金山诱惑着。沅彬压根不会搭理这么一个人。他再怎么是小城市来的，也不喜欢热脸贴冷屁股啊，你算什么！ 人家算是金山本尊，他就是得上赶着去跟金山说“hi-” 他给金山洗手做羹汤，厨艺在这半年突飞猛进到他都觉得自己能出去开店了，金山不理他； 他已经完成了小白到到妖艳贱货的进化，啥破三观的事都做出来了，金山还是不理他。 他都已经脱光了衣服躺在了金山的床上，金山照旧不理他。 沅彬没招了，搞不定啊。没招的沅彬去求助介绍他去见金山的人。你说到底是金山看不上我呢？还是金山本人有什么问题？ 李秉先也是没有想到，这年头还有金主不睡情人的。这是他的世界观无法理解的存在，他的思路就跟着沅彬走。 “是不是你有什么问题？”李秉先问他。 “我能有什么问题？”沅彬反问他。 沉默片刻的李秉先迟疑着开口，“这不太好讲啊，你可能哪哪都有问题呢？” 沅彬想都没想就怼回去，“你才哪哪都有问题呢！” 女人不想睡男人，在男人看起来，理由不就那么几个吗？太丑。 帅哥白眼一翻，你说谁丑？没那么帅的选择跳过这个问题，接着说下一个，单纯的没兴趣，长得不符合她的审美。 沅彬认为自己长得符合任何正常人类的审美，关键是，“我要是不符合她审美的话，一开始你就没办法把我送过去啊，就算是送进去了，也可能玩两天就被丢出来了，她玩都不玩算什么？” “玩都不玩是什么意思？”李秉宪没听懂。 沅彬皱起脸，五官纠结的都挤在一起，他是真心搞不懂，“她没碰过我，不是没睡过是没碰过，手都没有拉过的没碰过。我们两有肢体接触都是我主动，主动的过了头，她还会让保镖把我丢开。” -- 第618页 “啊？”李秉宪很是惊诧，“你讲真的啊？” 这有什么好说谎的呢？ 这个展开对李秉先来说太难了，难道他很认真的帮沅彬思考，要怎么才能让赵小姐对他有兴趣，要不先从肢体接触开始？ 什么勾勾小手拉，搭个肩膀啊，抱一抱啊，一步步来么。 一步步来的过程就是沅彬愈发怀疑金主性别的过程，金主要是女的，再怎么打扮像个男人，对男人的接触也会有想法对吧？赵青禾完全没有。 沅彬试探着接触金主就是从勾勾小手开始的，他守了一夜，总算听到了开门声，最近金主早出晚归，他都加不到人。 金主一回来他飞奔出门，跟金主絮叨了一堆我等了你多久巴拉巴拉，边说边偷摸拉小手。 先是食指勾住金主的小拇指，沅彬想慢慢来的，怕金主不喜欢么。金主毫无反应，自顾自的走自己的，往卧室走。 到了卧室门口，他的食指已经攀爬到了她的食指，金主的手已经被他握手里了，金主还是没反应。 也不对，金主带他进门了。沅彬大受鼓舞，以为这样就能成，万万没想到进了门，金主打了个哈欠，问了他一句，“会按摩吗？” 沅彬眨巴着眼，这个时候是要说会还是不会？不等他想好给哪个答案，金主默认他不会，松开了被握住的手，指了指门口，让他自觉出去。 第一轮，败北。 第二轮沅彬事先做好了准备，他专门花钱找酒店的按摩师学了按摩，投资了一笔巨款，学得可认真了，都打算好以后开按摩店了。 这次他牵着金主的手进了卧室后，不等金主问就抢先说，我会按摩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很离奇，离奇到金主开始脱衣服，沅彬整个人都很激动，激动到他完全不怀疑金主是女人了，再怎么是A也是胸啊。女人会有的胸，也没有小到会被误会成男人的地步。 可那个奇葩到极点的女人，明明人都躺在浴缸里了，对他的吩咐却是按摩，好好按。 按你个大头鬼，你这样让我按摩？？ （审核大佬，他们什么不和谐的都没干，只是按摩！） “你想清楚，这里是二十七楼，丢你下去，百死无生。”赵青禾掩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闭上眼，“两个小时后喊醒我。” 这两个小时，就是按摩师和客人的两个小时。也是沅彬万分怀疑金主压根不喜欢男人的两个小时，他有决定性证据！ 这两个小时也是沅彬得以进驻主卧的两个小时，这么说起来，情人还是有进展的。 苦心人，天不负。 苦心人心里比泡了黄连还苦，沅彬已经绝望了。二十七楼的空投警告，也让他根本就没胆子去尝试第三轮。 赵青禾一觉硬生生从天黑睡到再度天黑，快三十个小时，白俊烨都怀疑她睡死过去了，医生都叫来了，她才睡醒。 长眠太久，醒来的赵青禾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感，看到了白俊烨的脸才想起来自己在玩游戏。 玩家被医生详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大碍就是睡眠不足，还是要多休息。 白俊烨让人把吃的给她端到床上，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难得严肃的问她，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折腾。 赵青禾也没有瞒他的想法，只让无关人士都出去，边吃着粥，边跟她说，老头疑似要搞死她，她打算先下手为强。她送了一朵铃兰进赵家，只等花开。 “铃兰？” “不认识？” 比划着手势给他形容的赵青禾说，“很漂亮的一种盆栽，白色的花朵，开花像铃铛一样，很可爱。看着特别无害，很多人会养。但铃兰花叶和茎都有毒，直接作用于心脏，剂量跟得上，完全可以毙命。” 白俊烨不是很懂，“你给你爸送了个盆栽？” “人-什么盆栽。”赵青禾质疑他的智商，随即开始解释铃兰的由来。 前后三十家到处都是恶人的店铺，每天活在地狱里的三个月，敢反抗还能活下来的自然有去处，死了就直接埋了。能撑过三个月的是杀手锏，当然得好好养护。 听傻眼的白俊烨手上的烟烧到了手指才被烫的回声，赶忙丢了烟踩灭，“从脱北者里找人，你搞间谍战啊？” “搞什么间谍战，养蛊啊，把大大小小的蛊虫都吃掉的就是蛊王。”赵青禾表示，“我手上现在有三十一朵铃兰，跟在赵家那些子子孙孙的身边。老爷子身边那一朵最特别，如果他提前对我动手，我就送他们一家团圆。” 白俊烨似懂非懂，“那也没必要从脱北者里找人吧？你又不说清楚，他们搞不好真当自己是间谍呢。” “那随便啊，不管是为钱卖命还是为了什么家国大义卖命，都是卖命么。”赵青禾不在意铃兰们怎么想，她只要铃兰能发挥他们的作用就行。 白少有点纠结，“万一你要是被误会了..” “能误会什么，我是朝鲜间谍吗？”赵青禾嗤笑，“那老头被误会跟朝鲜有勾搭更靠谱好不好，商人么，什么钱不赚。” 嗦着牙花子的白少还是很纠结，“你跟你爸真要走到这一步啊？” 看别人女弑母是好玩的游戏，他们亲身上阵玩子弑父，就没那么好玩了。 赵青禾拉高了身后的靠枕，随意的说，“不是我要搞他，是防着他搞我，前后关系别搞乱了。” -- 第619页 心里还有点沉的白俊烨想换话题，他们不适合再聊下去，接着就想起来，“你不是说你不睡情人的吗？之前那小子跟你不是一起睡？” 话题转得太突然，赵青禾都楞了一下，“谁啊？” “..”忘了那人叫什么的白俊烨形容长相，赵青禾恍然，“沅彬啊，我们就是睡而已，睡觉的睡。” 白俊烨拽着椅子蹭过去，笑容很是猥琐，“破处了？” “睡觉的睡。”赵青禾让他听清楚了再问问题，“你那么在乎是不是个雏干嘛？” 单纯就是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的白俊烨听不懂了，“你都不做事，让他上床干嘛？” “我睡迷糊他自己上来的。” “你没踹下去？” “我为什么要踹下去？” 白俊烨一囧，“一个你不想睡的男人睡在你身边，你不把踹下去留着干嘛？” “我超困，懒得折腾。”赵青禾也不觉得有必要折腾，“当个抱枕也行啊，床够大，又不会跟我抢地盘。” 一直都无法理解兄弟养情人的神奇操作的白俊烨，这下就更不懂了，“我就是跟女人上床都未必会跟她一起睡觉。万一她睡相不好给我吵醒了不是更烦？”一起睡觉是比上床更亲密的事吧？只有他这么想吗？ 赵青禾表示只有他那么想，“跟我睡一起的人多了。” “谁啊？” “虞姬啊。” “金惠绣？” “唱戏的虞姬。” “啊——” 唱戏的虞姬比沅彬真心多了，捧着跳动的心脏给情人看，我想要离你近一点。 而沅彬么..更想离金山近一点。 第135章 第九章 让赵青禾忙碌了大半年的铃兰培育计划暂时告一段落，她也终于有时间能休息一下。 最近太累，累到她都不想出去浪，只想在屋子里瘫着。而陪她在屋子里瘫着的白俊烨也是此时才发现，兄弟的后宫团有点过于庞大了。 好久没跟兄弟见到面的白俊烨原先是想拽着赵青禾出去浪的，她不乐意出门，白少还想着把人叫来这里玩也行，总统套什么都有，就算没有，酒店也能提供一切少爷们的完了所需。 但赵青禾不乐意，还是那句话，她很累，不想折腾。可白少无聊啊，无聊的白少就说你养的金丝雀呢，召唤来玩一下。 请注意，是喝酒打牌玩游戏的玩，不是越线的玩。毕竟是赵青禾的情人，哪怕不是朋友妻，白少也不会碰，纯粹就是多找几个人来消遣。 赵青禾也无所谓，只要别折腾她，随便白俊烨想折腾谁。白少就跟保镖说，把她的小情人们都叫来。 这话被保镖传达给负责管理or照顾情人们的男助理，男助理在半个小时后带着大部队来了。 真心大部队，让白俊烨都瞪大了眼的大部队。 总统套里能被称之为客厅或者休息区的房间有四个，最大的那个客厅办个小型舞会都不成问题。 这个客厅里站满了金丝雀们，人之多，让保镖们都被挤到少爷们的沙发后面去了。 白俊烨眼瞅着人越来越多，还有人在往里进，终于忍不住问赵青禾，还有多少人？ 赵青禾哪知道，望向男助理。男助理表示，一共八十三位，目前到了六十二人，还有十一个在来的路上。 “有那么多吗？” 白少头一扭，看向问出问题的兄弟，“你都觉得多，还养？”这都能组个部队了！ 问问题的赵青禾感觉没那么多啊，疑惑的看着男助理，怎么会有那么多嘞？ 男助理很认真的告诉老板，就是有那么多没错。给老板送礼物的人非常多，有那么几位直接就是按月送，老板也没说不要，日积月累就积少成多。 可那么多也住不下啊，再怎么是总统套也不是员工宿舍，怎么塞得下那么多人？ “您经常见的就住在这里，不怎么见的就在楼下，超过半年都没见过一次的在更低的楼层。”男助理作为“家里”大总管，连阶级地位都给后宫们排好了。 赵青禾无语，白俊烨直接笑出了声，“你还真搞后宫啊，干脆把酒店买了算了，反正这里都快被你后宫占满了。” 无奈扶额的赵青禾想让助理清人，她是无所谓养多少情人，可真心没有要发展后宫群的打算。再说半年都没见过的人还留着干嘛？早就应该清出去啊。 看笑话的白俊烨损她，八百年前就说你没必要养情人，看看我说什么了。 转而又来了兴趣，清人感觉很好玩的样子，闲着也是闲着，玩一波？ 清人的玩法是这样的，先看脸。一般般好看的站左边，这波属于百里挑一； 千里挑一的站中间，万里挑一的站右边。左边直接再见，剩下中间和右边的再慢慢挑。 由于金丝雀们并不知道大佬们在玩什么，就老实的按照白少的指派，往左站，往右站。白少看着看着，眼都要看花了。 赵小姐的审美很单一，她的后宫群并非姹紫嫣红啥花都有，更多是同一品种的小白花，乖巧可爱的类型，还不分男女，她就喜欢软萌款。 送礼物的那些人一开始摸不清楚赵小姐的脉，送多了就有经验了，知道什么类型会被留下，什么类型会被退回去。因此，同类型的小白花，赵小姐养了非常多。 -- 第620页 极少数长相没那么软萌的，气质也往那边靠，这给白少的挑人造成了很大的阻碍，总觉得自己在玩连连看。 看脸的第一轮刷下去三十三个，白少特地保留了个整数，接着进行第二轮。这一轮要评价才艺，不是什么琴棋书画，而是.. “撒个娇来看看。” 赵青禾瞥了他一眼，白俊烨扬眉望回去，干嘛，情人连撒娇都不会还留着浪费粮食？ 五十号人挨个排队上来撒娇，哪怕都是美人，也会让人逐渐厌烦的。 白少很快就厌烦了，只撑到了第五个，就拒绝再见第六个，还是搞点实在的。 “你饿不饿？”白少问赵小姐，不等她回答就说，“我饿了。”看向那一群人，“搞厨艺比拼吧。” 赵青禾知道他无聊，没想到他能无聊到这个份上，懒得参与他的弱智选妃游戏。让玩得兴起的兄弟自己折腾，她先回房间。 正上头的白少挥苍蝇一样让兄弟爱上哪上哪，他要继续玩，还真有种大型选妃现场的感觉，很有趣。 回了房间的赵青禾清净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听到了敲门声，她以为是保镖，扬声说进来，门开了条缝，钻进来一个脑袋，是胆子颇大的沅彬。 沅彬去见李秉宪了，后者在郊区拍摄，他跑得有点远，才赶回来。这一进门就看到那些花花草草，以及被花草包围的白俊烨，隐约感觉不太对劲，就偷摸绕过那群人来找金主了，外面搞啥呢？ 金主心情还不错，没有不搭理他，逗他说，外面在清人。 “打入冷宫啊？”沅彬的理解能力也是一绝，蹭到金主边上，给夹着烟的金主点烟，“我应该没犯什么错吧？” 抿唇笑开的赵青禾说，“外面那些也没犯什么错，就是人太多，清出去一批。” “要换新人进来吗？”理解能力很是奇妙的沅彬叹了口气，“以色侍人就是会红颜未老恩先断啊。” 差点被烟呛到的赵青禾荒唐的很，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还是出去跟他们玩吧。” 必然不想出去的沅彬往金主腿边一坐，伸手就想给金主敲腿，准备用实力表达自己绝对可以留下。 赵青禾侧身避开了他的手，下巴冲对面的椅子点了点，让他坐过去，坐她脚边上算怎么回事，又不是真的狗，有个能蹲的地方就行。 时值午后，桌椅在窗边，冬天的太阳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哪怕屋内有暖气也没有晒太阳舒服。 他没来之前，赵青禾就坐在这里晒太阳，他来了，多了个人一起晒太阳。 两把圆形圈椅中间隔着个正方形的茶几，茶几上放着烟灰缸和烟。 赵青禾歪坐在椅子里，叼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金丝雀叽叽喳喳。她不说话，沅彬一直在说。 如果后宫群要按照情人的职业素养排顺位的话，沅彬至少能进前三，他对自己的定位一直都很清晰，给大佬逗闷子的。 为此，在确定大佬不会嫌他烦的情况下，他都会不停的试图跟大佬说话，总不能让大佬来给他找话题吧。 沅彬的话没什么重点，基本都是讲他觉得有趣的事。偶尔穿插一些对金主的爱慕之情，以表达我可喜欢你了，无限期待跟您长长久久，最好一辈子都别分开。 赵青禾心不在焉的听着，脑子里想着的是怎么搞死老爷子，什么时候搞的事。 小情人说，您给我的钱让我打回家去了，一开始没经验，打的数字过大，他爸拖了好些人联系他，生怕他作奸犯科干什么坏事，不然哪来那么多钱。 他骗他爸说跟了个特别好的老板，老板知道他家里日子过得清苦，先预支了他一年工资。 沅彬说着话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老板，指着老板能夸他一句。 老板在神游，赵青禾想着赵家那朵铃兰还得再养养，起码得找人教她点专业知识，武力值是不用想了，她一手指头都能戳死她。还是走毒娘子路线吧，培育起来见效快。 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老板给反应的沅彬鼓了鼓脸，余光扫了眼老板唇边的烟，浅浅吸了口气，继续下一个话题。 下一个话题是打脸题材，话说他有次自己去李秉宪带他买衣服的那家店，店里的服务生狗眼看人低，还以为他没发现，当面捧着他说什么穿什么都好看，摆明了想骗他钱。 那沅彬能忍？当场就..把所有东西买下来了？当然不是！ 沅彬当场折腾那个买衣服的换了十来套，结束时一件都没买。店员脸都气红了，沅彬简直不要太开心。 他才不傻呢，就为了赌一时之气让店员赚提成？做梦！就折腾他，就不买！这才叫报复！ 讲起这段战绩，小伙儿脸昂的高高的，像个小孔雀，可骄傲了呢。还特地冲金主挤眉弄眼的，指着金主摸摸头啥的。 赵青禾则是在想，她要是现在就搞死老头，连带送他们一家去地下团圆的话，她可能就不能这么悠闲的晒太阳了。 首富的产业链很庞大，她再怎么不管事也得干活，有点烦啊，要不还是让老头活久一点？ 金主还是没反应，沅彬放在桌上的手忍不住摸了下烟盒的边角，偷瞄了眼金主，又缩回来，动了动肩膀，继续下一个话题。 这个话题跟李秉宪有关，当初李秉宪不是跟沅彬说想当明星得有金主么，他金主都有了快一年了，李秉宪那边恰好有个项目缺个小配角，问沅彬有没有兴趣。 -- 第621页 沅彬一毛钱兴趣都没有，他是去看过李秉宪拍摄的，赶上的时机不凑巧，正好碰到演员在冬天拍夏天的戏。 大冷天的，李秉宪穿的跟盛夏一样，花衬衫加短裤演一个混混头子，男演员给冻的直打摆子。 当时沅彬只是在镜头后面看着而已，都觉得自己要被冻死了，坚决不干这么辛苦的活。在他的理解里，明星应该是光鲜亮丽的，而不是吃这种非人的苦。 再者说，他有金主，金主有大把的钱，金主还大把给他钱，他又不缺钱，干嘛要吃那种苦？ 眼看再说下去要开启抱怨模式了，沅彬怕金主不想听，没人想听别人抱怨啊，立刻想换话题，却听到一直没开口的金主说话了。 “以色侍人，你就不怕红颜未老恩先断？” “啊？” 沅彬愣住，赵青禾灭了自己的烟，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递给他，看他不敢接，笑了，“都盯半天了不是想抽吗？” 你不是在走神吗？沅彬很惊奇，怎么发现的？ “想要又不敢碰的东西啊，在没得到之前最好连看都不要看。”赵青禾笑着教他，“不然你暴露了自己想要什么，别人就看到了你的弱点。” 快速眨了眨眼的沅彬愣愣的应了一声，在金主又冲他抬手之际，迟疑着伸出手，双手并拢送过去，捧回了大佬给的烟。 赵青禾托腮冲他乐，“谁跟你说，我不喜欢别人抽烟吗？”不然没理由忍着。 “没人跟我说，我猜的。”沅彬讨好的冲她笑笑，“猜错了是不是？” 耸肩表示也不算猜错的赵青禾表示，“我确实觉得小朋友抽烟装大人的样子怪怪的，十五六岁的年纪，抽烟不好。”这话说得，像个老人家。 “我二十了！”沅彬重点强调，“成年了！” 含笑点头的赵青禾说，“是啊，二十了，大人了，想抽就抽吧。” 沅彬夹着烟要往嘴边送，光看姿势就知道不是个新手，可烟还没送到嘴里，他就把烟放下了，张开的嘴很说出的话很坚定，“您不喜欢，我不抽。” 没人告诉沅彬，赵青禾是喜欢情人抽烟还是讨厌情人身上有烟味，也没人告诉他，金主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这些东西，都是沅彬自己通过观察金主，凭空猜测出来的。 他猜赵青禾不喜欢情人抽烟，原因是他没见过“同僚们”有任何一个抽烟。 同僚们都是前辈，虽然他跟前辈们都不太熟，但前辈们都不做的事，他还是也别做的好。 这话要是说给赵青禾听，她会忍不住吐槽的。你的前辈们也没几个够胆子往我身边硬凑，你不是也做的很积极吗。 但这话赵青禾没听到，只听到他说不抽，那就不抽啊，她没兴趣管小朋友抽不抽烟的事。 倒是有兴趣给小朋友指引一下正确的人生方向。幼苗想要好好长大，长成参天大树，就得定时浇水施肥，不然中途夭折，也蛮可惜的。 “你不想当演员想做什么？”赵小姐跟情人聊人生。 情人没想那么远，实岁才十八的少年，对未来的打算就是，“想跟着您。” “跟一辈子？”金主笑开。 情人往前一扑，“可以吗？” 赵青禾摸摸宠物犬的脑袋，很是无情的说，“不可以——” “为什么——”大型犬顶了顶主人的手，在主人要把手收回去前抢先拉住，按着她的手贴着脸侧，可会撒娇了，“可以嘛-一定可以的——” 窗外的阳光落在小朋友的侧脸上，加了层柔光特效，让本来就很好看的那张脸更好看了。 赵青禾对好看的少年说，“我还算是长情的人，你一直那么好看的话我养着你也没问题。怕就怕，红颜易老，你确定你能跟我一辈子？” 头已经点下去嘴巴微张都准备回一句“我一辈子都会那么好看”的沅彬，话未出口，自己先闭上了嘴。 他只是年纪小，见识少，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有人一辈子都好看呢。 被主人浇了盆冷水的宠物犬蹭着主人的手从喉咙里发出哼唧声，可怜可爱，赵青禾却抽回了手，拍怕小狗的头，“好好想想，晚饭前告诉我你想做什么，过期不候。” 窗台边的女主人走了，只留宠物孤零零的趴在桌上苦恼，他一定得做什么才行吗？ 赵青禾得做点什么，就算现在不搞死老头，也得让老头忙起来，最好忙到没时间来找她麻烦。 客厅里由白少主持的选妃现场已经进入了第六轮，前面六轮刷下去一大半的人，还剩十来个。 白少玩嗨了，嗨到赵青禾跟他说有正事聊，他都不想听，让她再等等。 赵青禾等个毛球，直接对男助理说都弄出去，白少倒是想阻拦，再让他玩一会儿啊。可惜保镖们更听赵小姐的，上手赶人，屋内很快就被清空了。 一场厨艺比拼弄得客厅一堆瓜果蔬菜的残骸，赵青禾看的眼睛疼，拽着还在叽歪的兄弟的后领，给人拖去小客厅，聊正事。 “我玩得正开心，你就会扫兴。”白少摊在沙发里吐槽兄弟，“我们现在还有什么正事可聊？你爸吃了独食，我爸最近看我哪哪都不顺眼，影院持续亏损，夜店倒是在赚钱，这些都有人管，还有什么是我们需要聊的？” 赵青禾要聊的就是老头吃独食的事，“你爸会冲你发火不是因为赵老头吃什么独食，而是本来能成的事突然不能成了，那让这件事再成不就行了么。” -- 第622页 “怎么个成法？”白俊烨撑着沙发坐直了一点，“真想让我爸跟你爸抢地盘啊？不太可能。” “正面对刚，他们是不会做的，但换个迂回的路子就能聊了。”赵青禾问他，“我记得你爸是很多商会的名誉会长对吧？” 白俊烨颔首，“对啊，收保护费的，绝大部分都充军费了，我们家没截留多少。” 不管是战争年代还是军阀独裁的年代，对生意人都是很不友好的大环境，尤其是对中小型企业来说。 那个年月产品好没用，物美价廉也没用，什么营销手段都没用，上面有人罩着最有用。不然生产出来的商品都不是卖不出去，而是会被人抢走。 养军队又是天底下最花钱的是，都不用谈武器装备，只说几万乃至十几万人的吃喝拉撒，就是一笔不菲的支出。 这笔钱，建国之后当然是国家出军费，建国之前就看各路将军自己找钱的本事。 养不起兵，还当什么将军。 白大将自然是养得起兵的人，不然也做不到陆军参谋总长的位置。建国前不谈，建国后，他手底下也是有一大批人要养的，军费就那么多，海陆空三军都想抢，平分是不可能平分的，可次次抢大头不给其他人面子，这也不和谐。 最和谐的方式是今年我拿大，明年我自然会退后一步。这一步退回去，账面上少了的钱，就得从其他地方补充进来。 这个国家前几年才结束动乱，底下人民的生活变化堪称翻天覆地，中高层却维持着老规矩。 各路商会还是会按照比例给大佬们上交保护费，以保证企业有人罩着，能让安心发展。 白大将是妥妥的大佬之一，还是最顶尖的大佬。他名下的商会过百家，就这还有无数小商会求神拜佛想要找到机会给大佬送钱。这笔钱就是军费的来源之一，至于未来会怎么发展，那谁知道呢。 当下就只聊当下，当下赵青禾给白俊烨的建议是，让白大将动用在商会的影响力推行一个新政，优待伤兵。 “这算什么新政，一直都有啊。”白少以为她不懂行，给她解释，“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别人怎么处理我不知道，我爸很关心这个，只要是跟过他的，他都会想办法给他们找出路。” “我说的是新政，新的国家政策，不是各路将军自己在自己的军队里施行的政策。”赵青禾让他听完了再废话，“是要经过国会投票，使用国民税金干的事。” 白俊烨皱眉，“你别看现在国会弱的跟小鸡崽子一样，谁都能掐他们脖子，那帮人里还是有一些骨头很硬的文人。想要让他们同意掏钱养老兵..”摇摇头，“不太现实。” “你就不能不插嘴吗？不说话能憋死你？”赵青禾白眼都翻出来了，“不用国会另外掏钱，商会掏这笔钱就够了。” 为防止兄弟再度打断自己，赵青禾快速把整个流程讲完。 老兵人数庞大，各有伤残，小半辈子都在打仗，也没什么其他技能。 要是个军官，再就业还能去的地方，只是个大头兵，没多少企业愿意白养这么一群人。 但要是把流程换个方向走，政府给出一定的税金减免，以鼓励企业招聘老兵，有利可图的事，商人就一定会干。 “这不还是国会掏钱么，减免的税金又不可能平白出来？” “闭嘴吧大哥！” 减免的税金当然不可能平白出来，但各路军队一直在掏钱填窟窿啊，这笔钱同样不小，这笔钱同样是各路拜码头的商会在出。以前商会出是给大佬上供，现在从国会饶一圈就是为国为民。 钱都是同一笔，出钱的也是同一批人，那跟出了钱落不到啥好处想比，同样的钱能买来个好名声，多得是人愿意干。 至于这笔钱怎么从国税那边饶一手，增加附加税啊。国会能搞出消防税，搞营业税，商品还有关税，一个国家的税收名目那么多，增加个附加税很难吗？ 白少终于不插嘴了，沉思片刻，听起来好像是能搞，可是，“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对我没好处，对赵老头来说麻烦就大了，他有麻烦就是我的好处。” “什么麻烦？” 麻烦就是赵老头吃下独食要自己帮助自己伤残的兄弟做善事，多了个要优待伤兵的政策，他那边想要完全用自己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跟其他人一样招伤兵也没损失啊？” “你们的伤兵为什么要给他招？” 赵青禾难得怀疑大哥的智商，“他能搞送碟片的事，你们为什么不能搞送包裹的事呢？市面上做跑腿的人本来就不少，需要送货的小商家同样不少。 运货不是非得企业跟企业才能运货，快递公司做大了也能养活不少人，千儿八百的都说少了。” “快递是什么？” “是帮你运脑子的东西！” 深吸一口烟，仰天长叹的赵青禾还得给智障大哥科普什么是快递。这年头快递又不赶时间，更不可能追求什么二十四小时就到货，这年头用手机才刚刚脱离能当板砖砸人的时代，大家更多写信沟通，叫快递都亏心，慢递差不多。 慢递不追求速度，对送货的人的要求跟送碟片差不多，能简单识字，能认清楚路，能基本挪动，就能干。 老头想要把送碟片这事儿当独食吞了，那你们就把快递这条产业链给吞了。 -- 第623页 寄送包裹和寄送碟片可不是一回事，一般企业干不来的。谁知道包裹里装了什么？ 要是炸弹呢？这方面军部更适合出面做，这年头世道乱着呢，用包裹寄炸弹不是不可能。 如果快递业务发展到了全国，那老头寄碟片的业务就没必要存在了，军部可以用更廉价的运营费把他压的找不着北。 哪怕就是双方抢地盘，老爷子也发现了快递这个庞大的市场，那军部也没什么好怂的啊，他们是有专门的军备运输线的。 民营的运输团队哪怕再给力，就是速度更快，钱更多，老头也愿意砸钱抢地盘，那也赶不上军部直营的公司更让民众信任。 要是寄大件，寄值钱的，脑子只要没坏，民众一定选军部啊，选什么私人公司，首富也不行！ 这番话被白少转述给了他爹，他以为他爸会对快递这个点子的兴趣更大，没想到他爸对新政的兴趣更大。 儿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父亲简直恨铁不成钢，“你跟她混了几年了，一点东西都没学到！我们缺钱吗，你缺钱吗！成天就知道盯着钱，一家公司再赚钱又能怎么样？它就是赚到再起来一个赵家又能如何？我送过去一个班，就能把他们夷为平地。” “别盯着钱，钱没用。你给我好好学，拿着枪的人手上就不会没钱。我们要是能从国会饶一手就是撕开了一道口子，口子能撕开一条就不会只能撕开一条。那些政客打仗的时候躲的远，打赢了都冒出来数我们穷兵黩武，就他妈会讲好听的！” “我们手上拿着枪，国会却不想我们再开枪，他们卡住了弹道，龙山（美军基地）还蹲着一个火药库，那帮人狗娘养的招来别人看大门就想把我们踢开，梦做得倒是美，得能实现才行啊。” 白大将对新政的计划非常有兴趣，有兴趣到投桃报李，还没跟国会掐，就先开始组织人搞‘慢递’业务。赵家那老头有这么个女儿，以后可有好戏看了。 在‘慢递’业务开展前，白少被亲爹召唤回家，颇为惊悚的听亲爹问，你觉得赵青禾怎么样？ “您说的怎么样是我理解的那个怎么样吗？”白俊烨看亲爹点头，悚然而惊，冷汗都快出来了，“我喜欢女人的！” 爹才不管儿子喜欢什么，“她又不是个男的，该有的不都有么，你接触看看。” “我不要，不可能！赵青禾对我来说就是个男人！”白俊烨迅速跳起来往外跑，嘴里还不忘叫着，“你要是想逼良为娼，我就离家出走！” 从用词来说，白少大概是真的慌了，逼良为娼都说出来了。 目前还处在“良”的阶段里的白俊烨冲去找赵青禾，攥着兄弟的手跟兄弟说，我爸疯了，他居然想让我娶你。赵青禾一脚踹开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说什么恐怖故事。 恐怖故事只是家长的一个想法，家长们没时间管小孩子，他们掐起来了。 赵老爷子收到风，军部多了个直营单位。从运营模式来说，跟他想要做的太像了，像到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会不会是赵青禾在背后使绊子。 可那个运营模式跟他想的又不是完全一样，跟送碟片这件事比要完善的多，基本就是一个已经成型的模式，那不是一拍脑袋就想的出来的。 一个新产业，全新就代表未知，面对未知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都得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深怕掉坑里。 但军部那边是大跨步前进，在他知道消息的时候，军部已经签了上百家企业的运输协议了，这可不是摸着石头过河的态度。 反倒像是要效仿去年冒头的一家电子商务公司，亚马逊。那是一家美国公司，主营是图书销售。 赵老爷子盯着他们有段时间了，那也是个全新的模式，搞什么互联网。 这东西在韩国是新兴产物，老头有点顾虑不太乐意下海赌一局，但又对那个模式很好奇。 赵青禾说起送碟片这件事的时候，老爷子就想到过那家公司，业务方向是不同，原理是有相似的地方的。 也是因为如此，老头反倒没往女儿搞事的方向猜，只想着军部是不是找了什么高人。 军部的高人在确定两边要掐起来了，心情一下就美妙很多，美妙到小情人一天一个想法，她都陪他玩。 由于早前选妃的进程在赵小姐的‘全丢出去’下落幕，导致赵小姐目前就一个情人了，当时在主卧不属于‘丢出去’范围的沅彬。 沅彬也没有想到自己运气那么好，简直是天选之子，他居然能一个人独占大佬。独占大佬的感觉太爽了，大佬刚巧心情还好，超级好说话。 一直到晚餐前沅彬都没想好自己未来要做什么，他想了很多，都是在他的世界观里很美好的行业。 比如坐办公室成为白领，风吹不着，雨打不着，按时上下班不说，公司还会给他养老。 （此时韩国推行的是终身雇佣制，公司会照顾员工终老，类似早年国企制度。） 可白领吧，得坐班。沅彬有点担心，他要是坐班岂不是就不能随时跟在金主身边了？ 又比如公务员，跟白领有同样的优势，不同的只是前者国家养老，后者公司养老。可公务员也得坐班，也是要他从金主身边离开的。 开一家小店？饭店、咖啡厅都行啊，当老板的话悠悠闲闲的多好，活儿让员工做就行。 -- 第624页 “你想得美，赚钱当然万事大吉，亏了呢？” 想不出来什么好职业的沅彬给李秉宪打电话求教，李秉宪表示别搞那些没用的了，“当演员最爽，拍摄是辛苦，时间自由啊，你有赵小姐保着，什么片子拍不了。” 沅彬不乐意，“拍摄过于辛苦。” “想赚钱哪有不辛苦的。”李秉宪回。 有金主的情人笑了，“跟着赵小姐一点都不辛苦。” 跟着赵小姐当然是不辛苦，可赵小姐不可能让他跟一辈子，沅彬就很纠结，纠结的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诉金主，让金主帮他选。 金主没有帮他选以后要做什么，赵青禾做的是让他自己去试。喜不喜欢一件事得先尝试才能知道，白领也好，公务员也好，开个小店，当个演员，都去试试看，试了不就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了么。 金主太给力了，给力到沅彬当了一个礼拜的白领，两天的义务警察，还有个团队帮助他开店。 在他的店装修的过程中，还可以去金主旗下其他店家当个实习店长，感受感受开店的感觉。 金主给力的过了头，沅彬什么都尝试过一圈后，非常坚定的告诉金主。 “我会努力健身，努力护肤，努力存钱备着以后整容。”宠物犬眼巴巴的看着女主人，“我会一直那么好看的，您一直养着我好不好？” 赵青禾..不愧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12-0606:48:50-2021-12-0623:56: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6章 第十章 小朋友的人生目标就是吃一辈子软饭，赵青禾既能理解又不能理解。 能理解当然是因为吃软饭在小朋友的心里，可能是世上最轻松的职业，连之一都没有。毕竟人类的终极梦想就是躺着什么都不干，天上就能掉钱。 沅彬以我找不到我喜欢的职业为理由，试图想吃一辈子的软饭。跟金主撒娇卖乖，成天不是这个不好那个不好，什么都没有吃软饭好。 赵青禾不能理解的地方就是在这里，软饭真的不可能吃一辈子。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的良心之上，这也太天真。天真到可爱的地步。 要是换了别的人或者换个别的时间，比如赵青禾正在忙，忙到没工夫搭理他，那他想要吃软饭就吃啊。赵青禾又不是他爹妈，管他是不是鼠目寸光，跟她有什么关系？ 不过沅彬的运气非常好。作为天选之子，他的运气好的刚巧赵青禾并没有很忙，有的是时间陪他玩。 她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看两个老头掐架，老头们掐的非常凶。他正好作壁上观。 既然闲着也是闲着，顺手就一下小朋友。 金主却难得好心的帮小情人做了一场人生教学，情人就倒了血霉。沅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那么倒霉，他突然被丢出来了，跟所有打入冷宫的情人一样，他被丢出了那座皇宫。 跟所有被打入冷宫的人不一样的是，他不单单被丢出了皇宫，别人被赶走时还有个遣散费，虽然他不知道数字，但应该是不少。而他被赶走时不止没有遣散费，还背了一大笔负债。 那数字大到对陛下来说可能是九牛一毛，但对他来说是天文数字。如果还不起，他觉得自己命都会没有的天文数字。红颜未老恩先断什么的。这也太快了吧！ 赵青禾培育小苗的方式是很极端的，她一贯如此，从来不走温和的大家长路线，想想她怎么培育铃兰们的就知道了。 这位是秉持着丛林法则的人，想要成长就得出去厮杀，活下来自然就强大了。 死了怎么办？挖坑埋了啊。 为此，在沅彬嘟囔着白领不好、公务员不好，连开店都不好的之后。赵青禾帮他选什么是好的，一定有好的。 对什么都有的人来说，找到喜欢的能打发时间的事千难万难。可对什么都没有的人来说，喜欢什么，想做什么，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会做什么，能做什么，如何让自己活下去，这才重要。 沅彬什么的没了，他被金主丢出去了。被丢出去前，金主带他去看了个小公寓，还在建的一个地产，房子也不大，就是一居室。 签字买下这个公寓的沅彬以为这是金主的礼物，连签下贷款协议也没想过自己要还这笔钱，根本想不到那么远。 如今他得想了，因为他被丢出去了。 被丢出去的沅彬是身无分文被丢出去的，具体发生的过程就是他刚进门，保镖们就扒了他的衣服，全身上下扒干净的那中，连贴身小三角都没给他留。然后他被裹了一层床单，就这么白白嫩嫩的被丢出去了。 从头到尾他压根就没见到金主，倒是见到了男助理。男助理表示，你还有个贷款记得还，不然房子盖好了都会被银行收回去不说，你欠银行的头期款还是得还。 这要不是李秉宪“刚巧”来酒店找大佬，沅彬都不知道自己这个鬼样子要怎么出酒店。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突然的沅彬哭都哭不出来，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带他回家先给他找衣服穿的李秉宪一点都不呆，他在对方换衣服的时候很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实情。 实情就是赵小姐只是想锻炼他一下，在李秉宪的理解里，类似于体验人生？反正就是暂时的，等他体验过了人生，还是会回到情人的队伍里。 -- 第625页 不然李秉宪怎么可能那么巧，去酒店就捡到被主人丢弃的宠物狗。 要李秉宪说这事儿很没有必要，情人就是养来好玩的。至于情人被丢弃之后还能不能靠自己活下去，跟他们又没关系。丢都丢了，还在乎对方能活得怎么样干嘛。 但大佬在乎，大佬让他看着点。李秉宪就想，要不提前告知沅彬你就是来体验一段时间的人生好了。提前卖个好么，加深交情啊。 可他又担心，大佬就是想玩，他要是跟沅彬讲了，怕破坏大佬的乐趣，万一有人盯着沅彬怎么办？ 以上这些想法都是李秉宪的脑洞，实际上赵青禾啥都没说，她就跟男助理说盯着点，三个字而已。 男助理自我开了脑洞，把类似的话转述给李秉宪，李秉宪再度开脑洞，就变成这样了。 啥都不知道沅彬花了一个礼拜才从酒精中毒的情况里清醒过来，银行打电话来要他还贷款了，他兜里一枚钢镚都没有，这几天的酒都是李秉宪买的。 负债二字像一座高山把他压醒了，他回神再去想被丢出来的事，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两个月前赵青禾丢了几十号人出去，有他的‘前辈’也有出现比他晚的‘后辈’，既然那些人都被丢掉了，他被丢掉还真没什么特别的。 不过就是女人都是骗子！太善变！明明前一天还什么都好呢！！ 什么都好的赵青禾把情人丢出去的第一天问男助理情人在干嘛，得到的消息是在李秉宪家摊着； 第二次问，还是在李秉宪家摊着； 第三次，同样。三次一过，她就没兴趣问了。 她第三次询问的时候，白少正好也在，好奇是什么情况，男助理就解释了一下。 白俊烨听说这件事后，对自家兄弟居然闲到开始教育情人了，也是哭笑不得。 我都要忙死了，你要没事干来帮忙啊！ 之前赵青禾培育铃兰的时候，忙得那叫一个脚不沾地，连兄弟都没时间搭理。 现在她闲了，白俊烨被亲爹拽回去帮忙，这位却不是忙到连见人都没时间的地步，再忙也得找兄弟喝一杯吐吐槽。 白大将是不可能专注于搞商业的，不管什么快递还是慢递，做大了会有多大的盘子，亦或者跟谁抢地盘，他都不会亲自出面，身份不合适。 底下的事自然有人做，可团队搭建和日常管理，总归要有个能说了算的。 白少就被亲爹推出去当招牌了，他们家就剩他没有进军部了，自由人身份很适合搞这些。 白俊烨不是人形立牌只当个橡皮图章，他还是管事的。他爸都说了，以后要是不出意外，这会是留给他的产业，哥哥们会继承他在军部的人脉和地位，外面的是就让小儿子玩。 亲爹都这么说了，白少对自己未来的产业当然很上心，上心就代表要做事，再加上影院之类的东西，他是真的忙。 白少一直在试图忽悠不干活的兄弟，把影院接过去，还跟她讲，啥事都不用她干，多得是人干活，她只要每天抽个几分钟去听听底下的人怎么汇报就行。 哪知赵青禾就是不上套，还说什么，你要是管不过来，直接把影院卖了都行。 “你说得倒是轻松，我忙了快三年才做到那么大，还没赚钱就卖？”白俊烨不乐意，“这可是只能下金蛋的鸡，它现在下不出来是时机不对，你再等三五年看看。” 赵青禾随便他啊，“那你等呗。” “什么叫我等，我这不是忙么，你搭把手啊。”白少鼓捣兄弟，“我忙着跟你爸掐架呢，你不给我搭把手？” 轻笑一声的赵青禾让他闪开点，“跟赵老头掐架的是你爸，有你什么事。你真碰上那老头，一巴掌就被拍死了。” 被噎住的白俊烨开始耍赖，“我不管，你得帮我！” 赵青禾才是真的不管呢，什么下金蛋的鸡，“你杀鸡取卵算了，李美京不是一直想入股么，你直接卖给她。” “卖个屁！成天就会说没用的，我就算想卖，也得她买得起啊。”不是白少看不起那位李小姐，一个家族争产的失败者，能拿出那么多钱么？ 他们的影院已经布局到了八百多家，眼瞅着要往一千家奔了，姓李的哪有那么多钱。 不管白少怎么叽歪，赵小姐都拒绝当个无聊的打工仔，高级打工仔也是打工仔，不干！ 白少没招了，就成天缠着她，指着给人缠烦了就松口了。他缠的赵青禾太烦，直接出国了，惹不起，躲得起。 飞向纽约的赵青禾是带着大部队出去的，殿下出门可不得是大部队么。 殿下的大部队到了酒店住了没两天就不太乐意在酒店住，要买房子。 在韩国，赵青禾住的也是酒店没错，可她姓赵，想在酒店干嘛就干嘛。 到了纽约，赵这个姓就没什么威慑力了，她跟同一层楼的沙特人掐了一架，酒店方迅速出动，请两位在酒店拔枪差点引发枪战的老板一起离开。 两边掐架的原因极其无聊，就是抢电梯。 本来电梯多得是，完全不用抢。但赵青禾要下楼，电梯门开了，那个沙特人刚好带着大部队过来，对方的保镖跟她的保镖刚起来了，推搡着想让自家老板进去。 比起亚洲人，有石油的沙特人在西方社会地位更高。再加上人中的差别，那个沙特人带的保镖都是白人，块头最大的那个比赵小姐身边精瘦的保镖大一圈。 -- 第626页 两边保镖掐起来的过程中各自的老板都被护在队尾围观，谁都没要退一步的意思。 等推搡的保镖动起了手，电梯门都关上了。抢电梯就变成了面子之争，他们这边枪刚拔出来，酒店的人迅速到达。 九十年代亚洲还是混乱的时局，美国已经进入了制度化很多年。再怎么是大佬，在这里都得守规矩，所以说，还是得国家强大才行。 背靠强大国家的酒店负责人，只是个总经理而已，却能直面数十号人面不改色的提醒两位客人，这不是在你们的国家，在这里得讲规矩。不然我们要叫警察了，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 不想去警察局一日游的两方人马都收了枪，各自坐不同的电梯下去，赵青禾直接就去找房子了。 她这边刚在一个房产中介的带领下看了两栋房子，就有人带上上东区的一栋大平层来给她送见面礼。 送礼物的人是赵青禾无聊至极时，一度想搞的邪教头子，老头邀请她见一面，理由是感谢她救了他的女儿。 赵青禾去见了人才想起来，那姑娘是当初她刚降临游戏跟她一起躲在厨房的众多姑娘中的一个。妹子再见到她超级激动，说着什么我找了你好久之类的话。 这话赵青禾信，救命之恩还一栋房子没什么，可姓文的那个老头一副这是我爱女，我跟你爸关系也不错，你们小姑娘没说可以一起玩什么的话，她就一个字都不信了。 全韩国就没人不知道，文老头儿孙不要太多，光有名有姓的就十来个。 就因为是爱女的救命恩人，就对她那么友好？赵青禾宁愿相信这人想搞事，因为她姓赵。 赵小姐入驻大平层，家里成天都在开派对，文小姐天天给她组局，带她认识了一帮人。文老头也时不时邀请他吃饭，也是给她介绍了一帮人。 凭借“屋顶上的韩国人”这段传奇的过往，重新跟那帮人联系上的时间里，交际圈扩张之快，让赵小姐都不想回韩国了。这里可以持枪打猎，韩国有什么？ 韩国有心心念念盼着她回来的白俊烨，这人每天给赵青禾打七八通电话，每一通都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回去也不会帮忙，你非得让我回去干嘛？”赵青禾让兄弟别成天做梦忽悠她当打工仔了，不可能的。 白俊烨告诉她一个很值得她回来的消息，“你爸抵押了釜山码头大块的地，再加一个海运公司，几乎掏空了韩亚银行，两边捆绑跟我爸掐，他们进入白热战了，你确定你不回来？一场大戏啊！” 韩亚银行，韩国第三大银行，这家银行被掏空的话，那就真的是白热战了。 赵青禾来了兴趣，让白少讲讲详情。 详情是赵老爷子也想搞快递，是本来就有这个想法还是被军部刺激的不知道。但他也想搞，两边就正式开始抢地盘。 从仓库到员工，资质手续，投资比例，什么都掐。掐到身患残疾的员工都不够用了，开始大面积招收普通员工。 两边到没有在员工待遇上想把对方压下去，大家都不傻，给员工发钱有什么用，给客户好处啊。 南韩民众有福了，两个巨头掐架，掐到市面寄个包裹有各中优惠。最夸张的阶段，买颗白菜都买不起的钢镚能从首尔寄包裹去最遥远的浦项。 另一中意义上出现在这个时空里的补贴大战，目的倒是一致的，都是把竞争对手挤出市场。只要把对方挤没钱了，赢者就是一家独大。 白俊烨给赵青禾打电话的时候，就是赵老爷子砸巨款跟白大将谈判，您也不是商人，做生意还是我们更懂行。 与其我们这么没日没夜的掐下去，不如我出钱买了公司，您拿钱走人绝对不亏。 补贴战就是烧钱战，那钱烧的就算是白大将都心惊胆颤。不谈什么谁手里拿枪的话，只谈身家，首富还是很能打的。 再加上赵老爷子把韩亚银行拽上战车，白大将还真犹豫要不要杀鸡取卵，有介于这只鸡他快养不起了，与其等鸡彻底病死，不如先把卵取出来。 白俊烨本人是非常反对这件事的，可他确实也无法回答父亲问出口的，钱再这么烧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按照我爸的说法，再砸钱就要挪动军费，能在一年内回本还好，要是不行，我们全家都得陪葬。”白俊烨按着眉心，问赵青禾，“你回不回来？” 赵青禾怀疑他只是在卖惨，实际上还是忽悠她，“韩亚银行哪里想不开，要跟老头捆绑？” “你还真是出国了就不关心国内的事了，现在市场上到处都是热钱，银行里钱多得都花不出去。 你爸伸手，哪家银行会拒绝？那才是想不开呢！就他跟韩亚银行的合作也是那边争取来的，是他们抢着跟你爸合作！” 很久以前搞影院圈地从老头那收到巨额支票的怪异感再度出现，赵青禾再怎么不了商业也是有基本常识的，“只是一块地一家公司能掏空一家银行？”不可能啊！ 白俊烨直接飙了句脏话，什么就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别眼皮子浅了，“刚建国没多久要再开发釜山港，你爸出了大头，釜山港至少有六成以上是他出资建的。没人知道你爸在釜山港具体拥有多少地皮，传言说半个釜山都是你们家的，半个釜山掏不空一家银行？” “不是，你理智点想一想，别说什么半个釜山，就是一整个釜山，哪怕一整个汉城，也不可能让一家银行压上所有资产去助力。这不符合银行的经营..” -- 第627页 “不符合你个头！你到底回不回来！不会来就等着给你爸庆功吧！” 白少愤而挂断电话，赵小姐一脸懵逼，难道是真的？可这也太不合理了吧？ 非常不合理的展开让赵青禾准备去询问专业人士，她最近认识的人多了，又是出了名的有钱，多得是所谓的金融才子和投行的人想跟她打好关系。 一个国家首富的女儿，手上必然握着大笔钱财，大家对金主都很有兴趣。 被所谓的华尔街饿狼们包围的金主，只投了几个她认识的，或者说是记得的公司。 比如亚马逊，这个她记得是做大了的，公司现在是很小，但着眼以后么。又比如现在亏到满世界都在抛售股份的苹果，也是她记得的。 赵青禾记得的公司并不多，起码在这个年代能让她想得起来又刚好已经存在的确实不多。 以至于投资圈对这位金主的评价两极分化，一部分认为她还是有阳光的也敢赌，亚马逊就是证据。 另一部分认为她赌性太大，一不小心就是血本无归，苹果就是证据。 但金主钱多是大家公认的，这位小姐荷包鼓的都能溢出来，果然投胎才是人生最重要的投资。 投了个好胎的金主要做金融咨询，专业人士迅速到位。这年头纽约关注韩国市场的专业人士并不多，来见赵青禾的几个团队各有各的说法。 有人抱着市场正火热，入市就能大赚的说法，跟赵小姐讲，风口上猪都能飞，韩亚银行的操作没问题，绝对会大赚一笔。有人则是说，赚钱肯定是能赚，就得防着政府搞禁止垄断的条款。 目前亚洲几个小国都跟日本学，地方小不可能全面开花，就集全国之力支援某几个企业的发展，等企业做大就能去掠夺其他国家资源反哺国内市场。 韩国现在虽然没有在明面上那么干，但国内是不限制企业垄断的。这在美国不行，他们有反垄断法禁止企业做到一家独大。 只有一个团队跟赵青禾说，市场红火的不太正常，如果一直能好下去还好，怕就怕物极必反。 一波大牛市后面要是跟着更大的熊市，那就凉了，让金主最好早做准备，从韩国扯出来，美国才是世界的中心，美国的中心的纽约。 赵青禾特别想吐槽，你们首都是华盛顿，但纽约确实是经济中心没错。 以赵小姐浅薄的商业知识，她不太能判断谁说的是对的，面对各家说法都不一样的情况，她决定相信直觉。 而在她选择相信直觉的那个晚上，她做了个梦。梦到港城地价跳楼，市场崩盘，她撒钱救市，小嫂子对她大放厥词。 睡迷糊了的赵青禾睁开眼先想到的是小嫂子，那女人阴魂不散的，这都能冒出来。紧接着才是港城为啥崩盘来着？不记得了啊，只记得崩盘了！ 问题来了，港城崩盘的时候，韩国崩盘没有？ 坐在床上的赵青禾抱着脑袋冥思苦想，就是想不起来韩国在那年是个什么情况，她压根也没关注过韩国，韩国关她屁事！ 完了，凉凉，根本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的赵青禾还是决定相信直觉，有介于港城跟韩国那么进，飞机几个小时就到，那一方倒霉另一方多少会被连带吧？ 就算没有，她把资产转移到美国也不会亏啊，这边肯定没出事。哪怕她也没怎么关注过美国，但世界警察的名声还是很出名的，绝对没出事。 大不了先转移过去，等97之后再看，要是没事发生再绕回来，真出了事，不就提前有了准备？ 带着这中左右都不亏的想法，赵青禾回国了，回去见到黑眼圈都要挂到膝盖的兄弟，很惊讶，你咋了？给人煮啦？ “你回来的还真他妈及时。”白少都没心思跟兄弟贫了，“谈判已经开始了，我爸要卖公司。” 赵青禾笑脸一收，“带我去见伯父。” 跟伯父见面的赵青禾没指望能说服白大将不卖，要知道对方能想好了要卖，就不会再改注意。 走到白大将的位置，是不会出现朝令夕改的事。更别提，好好的公司卖了，也是打白大将的脸，他都能把脸伸出去给人家打，必然是弹药库里确实清空了，没钱再干下去。 赵青禾跟白大将说的是，既然要卖，就得从他们身上撕下一口肉来。 老头那边只想买公司其他的不愿意出价，那是不可能的。要买就得全接手，从员工到仓库包括运输线路都得给钱。 不用白大将说什么，白少就先说没可能，“你爸要是傻到这个份上，我们也不用卖公司。” 目前还属于终身雇佣制的韩国，买一家公司要是把员工也买下来，那花得钱就海了去了。 仓库是军部的地皮，白家用是白菜价，不给钱都行，但赵家想要买，就得出市价。如今市场上地皮有多值钱，那就是一寸土一寸金。 运输线路就更扯淡了，军部走的运输线路一部分是军事禁区，军车可以走，赵家的车可进不去。 他们买了就算在短期内有使用权，军部关卡一拦，说没就没了。赵家自己就有运输线路，买这条路压根没必要，赵老爷子得多想不开才会干出这中蠢事。 赵青禾表示不用管老爷子是不是想得开，他们只要做出反悔不想卖的姿态就行了。 “没钱了怎么反悔？”白少按着眉心，“我们没钱了，最多三个月，人员工资都发不出来。” -- 第628页 “我们怎么会没钱呢。”赵青禾冲兄弟笑，“我记得影院过了八百家吧？他们能抵押釜山港，我们不能抵押影院吗？” 白俊烨微楞，反射性看向父亲，父亲半眯着眼打量他。 白少眼底闪过一丝怒气，压着火对兄弟说，“你确定？” “很确定。”赵青禾点头。 这头一点，白少努力了几年的影院就全数抵押给了银行，白大将有钱了，扭头就跟姓赵的说，我不卖了。而白少爷却打定了主意要跟姓赵的绝交，电话都不接了。 老子的公司要卖，做儿子的当然不高兴，这可是他未来要继承的产业。 可还没继承的产业卖了也就卖了，白少不能接受要把已经吞下肚的影院再吐出来，就为了个给父亲填坑，这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可影院不是他一个人的，认真说起来投钱最多的是赵青禾，两人又没拆家，卖影院帮的又是他亲爹。赵青禾都能一掷千金为他爹，他还能说什么？ 什么都不想说的白少拒绝跟姓赵的再联系，姓赵的两父女在喝茶。 八百家影院抵押出来的钱，足够白家的公司再潇洒个一年，要是不玩撒钱抢地盘的戏，两年、三年都不是撑不下去。只要白家撑下去了，赵老爷子就别想一家独大。 竞争对手的钱怎么来的，老头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亲爹召唤女儿，询问她，你是被姓白的给耍了，他背后捅你刀子，还是你想耍我，准备捅我一刀？ 赵青禾玩着老爷子的烟丝卷烟，很是轻松的回他，“您在往我身上捅刀子的时候，难道以为我会把那口血咽下去？” 老爷子表情一沉，“我是你爸！” “您是我祖宗也不能指望从我嘴里抢食，我还得给您跪下啊。”赵青禾笑了，“你总不会把我当外面那四个傻子，那您可就看走眼了。” “我还确实是看走眼了。”老爷子沉声开口，“你想要什么？” 抵押影院的消息一出，赵老爷子就知道自己看走眼了，军部的那个公司十有八九就是赵青禾挑的头。目的也很简单，鹬蚌相争，这个女儿想做渔翁。 国内能跟他正面为敌的人屈指可数，白大将就是一位。赵青禾用一个金点子换了不替换保镖的要求，在老头看来就是女儿在警觉他要她的命。既然命都要不保，就得让他没工夫再去考虑她。 给军部出主意不是白出的，赵青禾出这么个主意既能从白大将那赚到人情也能赚到分红，还能让他这个父亲盯着她的视线挪开。 好一个一石三鸟。 老头懒得跟女儿废话，这个女儿不能留了。赵青禾也不准备跟他废话，她没必要再在这里折腾。 “之前您说要我嫁人会给我一笔嫁妆，现在这笔嫁妆可以给了，多多少少的，您看着办，我不是只有影院这个产业。”赵青禾笑看面沉如水的老人家，“钱到位，我立刻出国，比起韩国，我更喜欢我长大的地方。” 点燃卷烟的赵青禾歪坐在扶手椅上，随便老头冲她飚杀气，那玩意儿不管用，还是说点实在的，“你那四个儿子守不住你的位置，这点我清楚你也清楚。但他们比我多长根东西，在你眼里就是宝，我也随意。” “可你为了防止我篡权就想对我动手，这就不合适了对吧？”赵小姐吸了口烟，浅浅的吐出，话语里还带着笑意，自在的很。 “您如果有舐犊之情呢，大概是准备带着我一起走，这要是没有，那我什么时候身首异处，可就不好说了。我不能赌您有良心对吧？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您是个英雄，儿女什么的也不缺。” “可您如果打算现在就对我动手可得想好了，你是不是有绝对的信心，在我死后，这一大家子能活几个，还是只有您能活。对您出手很难，对他们出手太简单了。” “我这个光脚的可不怕穿鞋的，您家里那么多口人。如果我死了，都得给我陪葬哦-我们一家人啊，得整整齐齐才行。” 敬语和平语混杂，对父亲说尊敬也尊敬，说不尊敬也不尊敬的女儿，灭了烟起身，冲父亲微微鞠躬，“我等您消息。” 赵青禾的脑袋都没完全低下去，迎面就飞来一个玉石镇纸，她侧身避开，笑开气到失态的老头子，换了个位置再鞠一躬，在灵堂之上还是要有点礼貌的。 赵家重新装修了书房的两个月后，赵青禾在硅谷见到了给她来送钱的白俊烨。 两人也是许久没见，白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赵青禾也没有要提起往昔的意思。上酒上肉，兄弟好久不见，一起喝一杯吧。 酒水里有赵老头大出血买下了白家公司的消息，也有白少现在穷的没办法一笔头还清抵押款，目前还欠银行大笔钱的消息。 顺带还有一句吐槽，“我爸说你既然被逐出家门，我们两订婚就没阻碍了。”白少一脸嫌弃，“老头也是疯了，都不知道我是他儿子还是你是他儿子，在家里说三句话两句都在说你，说得我妈都跟我打听你了。” 赵青禾是顶着“逐出家门”的名头出国的，老爷子气狠了，买了所有报刊的头版头条，怒骂女儿不孝，逐她出门，还说就算他死了，赵青禾也别想继承赵家的一毛钱！ 父女相残的戏码轰动大半个国家，不过没影响到赵青禾，她已经带着“嫁妆”出国了，一笔不菲的嫁妆。 -- 第629页 她走前问白俊烨要不要跟她一起走，白少自然是不愿意。至于兄弟说的什么你要是有钱也别在韩国投资，他倒是听进去了，没有非得挤出钱来把影院重新买回来。 如今白少带着完全可以转账，但他就是要带支票过来的钱（白家卖了公司后大将给的大红包）见兄弟，问她，你真不回国了？ “你要过来吗？”赵青禾反问他。 这个话题不用聊下去，两人都不会走的。 因为，1997年，到了。 1997年的新年，赵青禾是在洛杉矶的韩国城里跟各路玩伴们一起开派对渡过的，这边不太流行过亚洲的新年，他们合家欢的节日是圣诞。 赵青禾其实比较想去唐人街，但她带着一大堆并不会中文的保镖跑去唐人街打扰人家过年也不合适，还不如就在韩国城里玩呢。 烟花升空的时候，赵青禾叼着烟思索，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可就是想不起来。 忘记了什么呢？ 沅彬：？？ 第137章 第十一章 关于轰动半个世界的97亚洲金融危机，有两个需要科普的小知识。一，始发地在泰国。二，操作方式。 先说泰国。 主要活动地转移到美国的赵青禾最近听到了一个消息，投资圈最热门的消息，没有之一。 说的是一位很出名的投机者阻击泰国金融市场，被那边政府一巴掌扇回来了。 既然是很出名的投机者就代表本人也是一方大佬，大佬被当众打脸，那能忍？ 必须不能忍的大佬准备召集亲朋好友把敢扇他的泰国政府打的满地找牙，好报了这一巴掌之仇。 这事儿跟赵小姐有什么关系呢？推荐她给亚马逊投资的投资团队，想忽悠她加入跟索罗斯一起组队去搞泰国。 讲真，赵青禾没什么兴趣，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没搞懂对方是怎么玩的，总觉得这件事好像不太靠谱。 哪怕泰国相较于华尔街大鳄来说不算什么，可人家好歹是个国啊，之前想搞人家就被教训了，还来？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秉持着败军之将何以言勇的思路，赵青禾就不太乐意加入复仇者团队，跟他们组个联盟，有那钱她为什么不去买迪士尼？她现在的钱买下一个迪士尼绰绰有余。 就是因为赵小姐有钱，还是有大把现金，流动资产而不是固定资产的有钱。 哪怕金主已经表现出了，我对你们没兴趣，想要从金主口袋里掏出金币的团队还是想要再争取一把。 团队负责人是个拿着美国护照的英国人，赵青禾不懂什么伦敦腔之类的玩意儿。 但她挺喜欢对方说话的强调的，很好听，哪怕讲述的内容很无聊，她大部分都听不懂。 但看在对方长得不错，有一双蓝眼睛，讲话还好听的份上，就让对方先叨叨着。 天生闲着也是闲着。 赵青禾最近特别闲，也可以说是很忙碌。闲是因为没什么正事要干，忙碌是因为成天都有人组局找她浪。 今天这个局就是那个英国人组的，到加拿大猎熊（合法的！），一听就很好玩！ 带着一帮人进山猎熊的队伍，如今扎营在溪边。晚餐时分，熊还没猎到，向导带着保镖在烤猎到獐子，组局的英国人在跟金主科普金融知识，力劝金主，这是个绝对能赚钱的买卖，一定要相信我！ 金主不是很相信，她都没听懂，信毛毛？ 英国人跟金主已经有一年多的交情了，有介于金主之前眼光还不错，他完全没想过金主是个金融小白，对他的那些“高端词汇”一个字都听不懂。他只当金主不看好这件事，奋力想要说服她。 目前来说，很多人都不看好索罗斯在做的事，他刚刚被泰国政府打脸，就在圈内大放厥词，这谁能看好他？大多数人都当他是输不起。 预言家们回看这段历史的时候只以结果论，索罗斯是千年一遇的金融天才。 但如果没有预言，顶住了第一波攻击的泰国政府，如今才是真正的赢家。 如今输家要发动第二波攻击，他放言要再对泰国出手，忽悠大家一起上。只有极少数人认为这事儿值得赌一把，而更多人宁愿观望。 投资不是赌博，虽然它无限接近于赌博，但它确实不是。有脑子的投资人是很冷静的，并非上了赌桌就下不来的赌徒。 现在的情况是两军掐架，与其在战争未开始前就加入其中一方，下注买输赢。 那不如等他们先开打，打到有胜负了，再加入赢家的团队捞一笔，不是更聪明么。 赵青禾是不懂什么投资啦，但她不傻啊，捡漏明明更好，为啥要现在进场？ 敢豪赌的英国人，在进行了，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固定汇率一旦变成浮动汇率，泰国会被杀到几近破产，到时候我们赚来的钱就是以亿为单位，后面跟着美金的亿。 完全是在神游的赵青禾只当英国佬的话是背景音，一心一意想猎熊。小哥都无奈了，跟金主说不通咋办？ 加拿大之行，赵青禾猎到了熊，顺带破除了一个观念，熊掌的味道很不怎么样。 按照那位向导的话说，熊掌的味道本来就不怎么样，华国号称熊掌好吃他也是知道的。 但他去了解过那边怎么做熊掌之后，就想说，按照鸡鸭鱼肉熬汤，再折腾那么多道工序之后，那就算炖个铁皮都好吃啊，熊掌当然好吃了。 -- 第630页 而原生态的熊掌，真心不好吃，又老又韧，还咬不动。 赵青禾对原生态的熊掌大失所望，倒是对那个英国人改观了。小哥貌似是个赌徒，他想要豪赌一局，准备跟金主签对赌协议。 协议内容简单概括就是，金主给出的钱算是对小哥的个人投资，如果小哥在一年内无法做到增值，那么小哥个人就得按照如今美联储的利息，如数把钱还给金主。 相对应的，如果这笔钱赚来了超出合约范围内的增值，那多出来的钱，就全部是对方的。 “这么做我是不亏，可你就为了银行走手续太慢抵押全部身家给我，是认定了他能赚？”飞机上，赵青禾望着赌徒，“泰国再小也是一国，你这是一场豪赌，我以为你们不是赌徒？” 有一双好看的眼睛，还有一把好嗓子的帅哥，笑看她，“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我出生在二战时期，我会支持谁。我想，那时候的我，会倾尽一切买下美利坚，彼时，那也是一场豪赌。” 赵青禾耸耸肩，行吧，举杯冲他，“祝你成功。” 一份怎么算都不会亏的对赌协议为英国帅哥拿下了一张1.2亿美金的支票，而在三个月后，赵青禾收到了三亿美金。 什么都没做，真的是啥都没做，天上就掉下来一笔巨款的神奇事件，让最近发展出熬鹰这个新兴趣的赵青禾，迅速从蒙古国飞回纽约，去见那位仅仅花了三月，就已经足以跟她平起平坐的英国小哥。 小哥如今已是一方大佬，早就踹了老东家自立为王。王者非常忙碌，硬挤出一杯咖啡的时间来见前任金主。 小哥现在不怎么帅了，胡子拉碴，笔挺的西装也被主人的成烂菜叶子，头发油得一缕一缕的，身上隐隐还有点狐臭？ 夹杂着尼古丁，油腻的饭菜，苦涩的咖啡等各中味道混合在一起，堪比生化武器。 赵青禾望着从推开办公室的门就意气风发的走向她的男人，钱呐，真是个有意思的东西，能让人一步登天呢。 既然双方地位平等了，赵青禾就很光棍的跟早前的乙方说，我是个很纯粹的金融小白，小白到你之前跟我说的所有话我九成..九成九都听不懂。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再跟我简单解释一下，你们具体在干什么？ 只看外表邋遢的像是路边流浪汉一样的家伙，笑容却是张扬无比，足足笑了快十秒，笑声里倒没有嘲笑的味道，更多是觉得好玩？ 笑到嗓子都哑了的男人抄起桌上的烟盒，给小白做最基础的金融知识科普，“假设你身无分文，又想要得到这包烟，你会怎么做？” “抢。”赵青禾给与她的操作方法。 男人再度笑了，“我们的方法是，先跟拥有烟的人借一包。”打开烟盒，抖出一根探头含住。 “借了不要还？”赵青禾看他左右扭头找打火机，把自己的丢过去。 挥手接住的男人表示当然是要还的，但还也有还的方法。 “一包烟如果原价十美金，我借到了这包烟之后，就去市场上说，抽烟会导致肺癌，抽烟会让人家破人亡，抽烟还会有无数弊端。有人信有人不信，不信的人照抽照买，但总归有害怕的人，会想戒烟。” “戒烟的人不买了，烟厂却还在生产，库存挤压就要清货。清货就代表着商品降价，原本要十块的烟，降价到五块。 我手上的这包烟在它还是十块的时候卖出去，再等着它降为五块，这样我手里的十块就能买两包烟。” 叼着烟的金融大佬把烟盒冲向小白，等她抽走一根后用最简单的例子告诉她，“我用跟你借来的一包烟，通过运作把一包变两包，再把一包还给你，我留下一包。这个流程，就叫做空，我赚的就是我留下的那一包烟，这也就是我们对泰国做的事。” 迅速明白这个例子的赵青禾扬眉表示好奇，“为什么你之前把话说得那么复杂。”早这么简单，她不就早懂了吗。 男人笑开，“你早说你不懂啊，我以为你懂啊，你完全不懂为什么会投资亚马逊？当时我给你推荐的项目少说有三十家，你想都没想就挑中了亚马逊，我怎么会把你当什么都不懂的人呢？” “我喜欢亚马逊河。”赵青禾瞎扯。 愣怔片刻再度笑开男人也无所谓她是不是瞎扯，亚马逊已经不在他的眼里了，他现在更关注，“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马来西亚，你有兴趣吗？” “我以为你已经赚了很多钱？”赵青禾不解。 男人则是说，“钱是赚不完的，越多的资金就能创造更有力量的杠杆，那会让我们成为亿万富翁。” 金融大佬用最简单的“烟”给小白上了一堂金融课，内容多详细不好说，起码让赵青禾入门了。 学会新知识的小白迅速给兄弟打电话，我有一个赚大钱的买卖，干不干？ 兄弟怀疑她是打电话来炫耀的，内容确实很像。 “知道什么叫浮动汇率什么叫固定汇率吗？我知道！固定汇率就是泰铢跟美元绑定，不管市场怎么波动，一美金换一百泰铢都是固定的。 而浮动汇率就是，泰铢对美元的汇率开放。一旦泰铢被阻击到大跳水，那原本跟泰国银行借的一百万泰铢，很可能只要一美金就能还，他们还..” 白少不是很想搭理专门打电话来炫耀自己学到新知识的兄弟，可兄弟说有一帮人空手套白狼能让他资产翻翻，成百上千倍的翻，他就很有兴趣往下听了。 -- 第631页 这通电话上白少上了兄弟的车，向银行抵押近三分之二的资产跟兄弟一起去嗨皮。 这一路赵青禾是真的很嗨，肾上腺素每天都处在飙升的状态里，那是没有硝烟的战争，其杀伤力之大，不属于任何一场现代战争所创造的废墟。 可这辆光速开动的运钞机在飞过菲律宾、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等国即将抵达港城前，赵青禾懵逼了，难道..？ 卧槽？！ 97年十月，四个月的时间里，跟英国小哥一起变成了流浪汉的赵青禾，第一次离开对方的办公室，回家洗澡。 也是第一次吃到三明治、汉堡等快餐食品之外，需要花更多时间去准备的大餐。 赵青禾在吃中餐，家里养着的中餐厨师所做的中餐，粤菜。 这位中餐厨师很特别，不太会说英语，他是被赵青禾重金从港城请来的，合约也只签了三年。 因为老先生只是想赚笔给好赌的儿子还债的钱，却没有打算彻底留在他国。 他还是要回归故土的，老板给再多钱他都不愿意一直待在国外，三年就够久了。 老板难得回家，有心情跟大厨聊聊最近的生活如何，两个讲粤语的人说着家长里短的事。他们的状态不太像老板和雇员，更像饭店老板和食客。 这一餐赵青禾吃的很舒服，虽然她的家乡不是港城，回忆故土怎么也回忆不到那里去。但她在那生活了半辈子，说一声故土也没问题。 饭后的赵青禾站在窗前抽烟，她知道这就是个游戏，更清楚钱永远是越多越好，钱就没有赚够的一天。地盘永远是越大越好，哪怕就是大一寸，也是小一寸要好。 可只因为游戏就不管家国了吗？只因为钱财就不管道义？不合适吧。 赵女士在思索，她有没有必要在一个游戏里，为家国做点事。还不等她想出要怎么为家国做点事，比如直接干掉领头的那个人什么的。 跟着领头人组成松散联盟军的英国人威廉找上门了，小哥准备收手，不碰那座港岛城市。 理由有二，一是他小时后，在那座城市还需要像英国女王致敬的时候，他跟在那工作的父亲待过一段时间，对那座城市还有那座城市里的人都有感情。 赵青禾勾了勾唇角，这话你以为我会信？威廉摊手，那就说个你信的。 “今年七月一日港城回归，它回归的那个国家和它的政府拥有世界上最多的外汇储备，我是说最多，世界范围内的最多。他们的外汇储备加起来是世界第一，明白这代表什么吗？” 最近学了不少金融知识的赵青禾懂了，“你认为这次阻击会输？” “就算赢了也是惨胜。”威廉还是用“烟”为例，“我们能多出一包烟是因为烟厂为了出货愿意降价，才能从十美金一包烟到五美金。一旦烟厂就算凭借亏本也不愿意廉价售烟，那我始终是要把烟还回去的，这这包烟不是任我无限期的借下去，它是有归还期限的。” “我们不能跟烟厂比耐心，谁都不知道烟厂有多少储备金愿意砸。一旦他们打定了主意就是不降价，而我到了还烟的时间，我手上的十美金就一定要买包烟再还回去。 世界第一的外汇储备能让他们立于不败之地，这么玩下去就真的是赌了，我没兴趣赌，你呢？” 赵青禾？打电话给白俊烨啊。 兄弟，是时候踩刹车了。 兄弟踩不了刹车了，白俊烨根本停不下来，他的身家在四个月翻了十倍，这怎么可能停下来？ “现在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了，我们一家，除了我爸没有参与，连我妈都把私房钱拿出来了，你让我收手？我怎么收手？” 这个问题赵青禾无法回答，兄弟杀红眼了，一座金山就在他眼前开采，自觉拥有宝藏的人，无法停下挥舞的锄头。 那看着兄弟去死？ 白俊烨不管怎么死都不能是这中死法。哪怕他已经是韩国人，那不是他的祖国，他也不能是这中死法，赵青禾不乐意。 不乐意的赵青禾给白大将打电话，您得帮您儿子踩刹车了。白大将很犹豫，他没有上车不过是因为不可能全家人都上车，总得留一个收尾的人，但车辆还在高速行驶，此时踩刹车？有没有这个必要？ 赵青禾没有跟白大将探讨什么金融学说，她说的是，“我走前，老头子说，我再踏进韩国领土一步，他就让我死无全尸。可上个月他打电话给我，跟我聊什么最近这么样啊，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您跟他是老关系了，比我了解他。我在四个月里赚到的钱是足以让他都心动的钱。所谓物极必反，您觉得这辆车还能开多久？ 退一步说，白俊烨就是还能在车上坐着，他也不是能控制刹车的人，等他跟着那辆车一起掉下悬崖，一切就都晚了，还不如乘早收手，已经赚的够多了。” 这通电话之后，白大将怎么选，赵青禾并不清楚。但她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联系上白俊烨，电话永远没人接，大概率被关禁闭了吧。 白家那位是会在儿子不听劝的时候直接打服他的父亲。 金融巨轮在港城触礁，赵青禾所做是跟当年一样撒钱救市。跟当年不一样的是，她现在钱太多了，多到撒不完，真撒完了，能买下那座岛。 跟当年尤其不一样的是，她现在是美籍韩裔，不管是护照的颜色还是真正的出生，都跟那座岛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 第632页 既然是个没关系的人，那她的所作所为就不是救市而是抄底，在市价大跌之时抄底收盘，钱撒的太多，引起了对方的警觉。她见到了那方的代表，对方态度非常友好的暗示她，别太过分。 赵青禾在纽约见到驻外大使的时候哭笑不得，怎么说呢，要不你们买回去？变成国有资产也行啊，原价买都行。 对方加了一成买走她的“救市资产”，赵小姐救市走得是老路子收楼盘。楼盘收得太夸张了，会引发一系列的后遗症也不是很意外的事。 而这个后遗症在同样的事件出现在韩国的时候，赵小姐所受到的待遇是完全不一样的，那边想要她救市。 整个国家都在试图救市，升斗小民拔下结婚戒指无偿捐赠给政府，想要拯救这个国家。 作为这个国家的国民，赵青禾很愿意救市。她一边藏在威廉身后，重新登上那搜巨轮，一边撒钱救市。 赵小姐半开玩笑的询问那位外交官，青瓦台卖吗？我觉得那边风水不错，想要住住看。 大使面带微笑，“没听说青瓦台的风水好，倒是南山听说很不错，您去逛过吗？” 南山就这么成了赵青禾的私有资产，再想要上南山的小情侣得买票进场了。 南山属于赵小姐，江南的五分之一属于赵小姐，以青瓦台为轴心，十公里内，大半的地产都归属于赵小姐。 赵小姐以极其低廉的价格抄底进场，直到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入驻韩国“拯救”这个国家，她跟着那搜巨轮去日本绕了一圈。 圈地运动么，地盘当然是越大越好。 顺带一提，赵家不是首富了，在动荡后的国家再谈什么首富没那个必要。 动荡后的国家要保证所有大而不能倒的企业绝对不能倒，赵家就是其中一个大而不能倒的企业。 但国家的援助却没有辐射到赵家，因为赵青禾入场救市有个最基本的要求，我要韩国航空。 韩国航空属于赵家，最核心的资产老爷子是怎么都不可能卖的。政府官员怎么打感情牌，说什么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彼此，都没有用。赵老爷子不吃这套，他绝对不会卖。 难得接到白大将电话的赵青禾，听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说法。 “你知道商人和政客最本质的区别是什么吗？”跟政客打了多年交道的将军对商人之女说，“以前形容官员啊叫牧羊人，他们是放羊的，把羊群赶到水草鲜美的草原，让小羊羔吃饱喝足，再给他们剪羊毛，一茬一茬的剪。” “他们一般不干杀鸡取卵的事，羊群里的羊羔会长大，政客们想要的啊，是族群的扩大，这样他们才能一直有羊毛剪。哪怕一批羊老了，也总有新的羊羔长大。” “而商人呢，就很不喜欢养羊，放长线钓大鱼不是他们的做事风格。他们想养的是家禽，要很快能长成，很快能下蛋，哪怕是目光长远的商人，养的也是猪，喂饱喝足，一刀斩杀。他们不在乎猪群是否会壮大，政客们养的羊迟早会变成他们手里的猪，他们不缺猪仔。” 这个观点对赵青禾来说还是蛮新奇的，更新奇于，“您是想让我放过赵老头？” “我是想跟你说，别太心急，你有的是时间。”白大将笑道，“养猪的人跟养羊的人是互相依存的关系，他们是杀不干净的，只要世上还有羊就一定会有牧羊人。牧羊人养大的羊也一定会变成商人手里的猪仔，这是无法拆分的关系。” “你现在把一个赵家挤下去，除非自己成为最新的赵家领头人，否则明天就会有第二个赵家诞生。国家危难之际啊，小朋友，你打算当救世主吗？” 国家危难之际，领头人就必须成为救世主大出血，否则他们怎么配成为领头人呢。 赵青禾还真不在意是不是成为领头人，但她确实不想当救世主。那个国家的将军都没有当救世主，而是填满了自己的荷包，任由国家崩溃，她一个外来的为什么要当救世主？ 不想当救世主的赵青禾松口不要韩国航空了。但她的不要是不用完全拥有，而不是完全不要。 她要除赵家之外她是第二大股东，这点要是都不能满足，那就没得谈。 1998年新年，赵青禾再度回到韩国，只在赵家大宅停留了一夜，跟那位老先生友好会谈了一波。 这一夜的结果出现在第二天的报纸上，赵小姐舍身救国，父女世纪大和解，赵青禾又变成了赵家的五小姐。 五小姐在新闻还没有发出去的时候，临飞纽约之前，在机场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兄弟。 兄弟很是别扭的讲，“回都回来了，干嘛还出去？” “逃命啊朋友。”赵青禾叼着烟笑他装傻，“慈不掌兵，这个道理要我教你？” 白俊烨苦着脸嘟囔了一句，“你怎么不说义不掌财。” “都一样，还有情不立事，善不为官呢。”赵青禾笑道。 眉头微皱的白俊烨思索片刻，“有这两句？” “顺口溜啊。”赵青禾望着兄弟，“你胆子够大的，那么不怕死啊，还敢来见我？” “我不来见你就得给你收尸了，我爸还没狠心都让我给你陪葬的地步。”白俊烨捏了下眉心，“到底是我胆子大还是你胆子大，你得罪我爸还敢坐飞机？”说着又叹了口气，“你没事惹他干嘛！” 赵青禾这次是真无辜，“我只是为了盯着你，怕你被带坑里去，谁知道他们盯上了你爸。你爸也蛮有意思的，一边想要忽悠我当救世主，一边又忙着转移资产？干嘛，怕韩国要凉提前跑路啊？那也不用杀我灭口啊，我又不会出去告密。” -- 第633页 “你都说慈不掌兵了，谁管你会不会告密，他要的是你开不了口。”白俊烨一声长叹，“走吧，我跟你飞一趟再回来，不然你能平稳在纽约降落就见鬼了。” 非常肯定自己能平稳在纽约降落的赵青禾跟他讲，“你还是别跟我上去比较好。” “为什么？” “我邀请伯母跟我一起去纽约扫货。” “你邀请..”白俊烨的眼神从茫然变凌厉只有一瞬，那一瞬有杀意一闪而过，闪过后只留无力，“有必要吗？” 赵青禾暗叹一声，“慈不掌兵。” 慈不掌兵的白大将被儿子的小朋友发现了不能为外人知的秘密，作为手上有人命无数的将军，他不在乎小朋友是否愿意保守秘密，他只需要让小朋友开不了口就行。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白大将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当那金融阻击枪对准韩国时，白大将是苦恼过的。他苦恼过的结果就是，他无力救国，只有余力拯救自己。 幼年上日本学堂，少年上日本军校，青年为日本征战，中年才“回归”祖国打内战，最后跟着国家建国将军。 这么一位将军，最大的成就并非赢了多少战役，而是他一直站在胜利者的那边。 泰国是前车之鉴，韩国必败，白大将选择站在胜利者那方。 这不好说对方是否背叛了祖国，毕竟以白大将的人生经历来看，他的祖国就算不是日本也是朝鲜，南北统一的朝鲜，而不是建国年份都还没他年龄大的韩国。 不过这些跟赵青禾无关，她无所谓别的国家的将军是否叛国，叛没叛都跟她没关系。 跟她有关系的是，那位将军想要她的命。而她就算再有钱，就算有钱到富可敌国，也没办法用钱砸死一位陆军参谋总长。 惹不起，不就得躲么。 至于赵青禾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因为白大将故作聪明的给她打了电话啊。 她跟老头掐，谁赢谁输都不值得让白大将特地给她打电话，专门说一堆养殖业内部分工的问题。除非，她赢了或者老头赢了，会给他造成麻烦。 通话的内容是，白大将劝她退后一步，那就代表他不希望她赢。这就值得思考了，她赢了，会给他造成什么麻烦？ 赵青禾想象不出来白大将想让她输的理由，除非他想要她死于非命。 她要是身披彩霞扛着救世主的旗帜回到韩国，那她不管是怎么死的，国会那帮人都会出动手上所有力量彻查。救世主死了，杀害救世主的就一定是试图毁灭国家的恶魔。 国家危难之际，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政客们提高警戒心； 国家危难之际，白大将杀了救世主，谁还会信，他心怀家国？ 硬刚不是不能刚，但自诩金石的白大将不觉得赵青禾这块烂瓦片值得他赌一局，还不如骗骗小朋友，反正小朋友挺好骗的。 赵青禾觉得白夫人蛮好骗的，只是随口两句就把人骗出来了，跟在白夫人身边的人意外的不能打，她就这么邀请到了白夫人。 “为什么不找我？”白俊烨烦躁的扒拉着头发，“找我不行吗？” 砸吧着嘴的赵青禾不知道要不要跟兄弟说实话，就..“你应该是今天才知道，或者说，飞车赶来见我之前，才刚刚..偷听到你爸要弄死我？” 白俊烨表情一僵，赵青禾叹气，“这就是我没有找你的理由。” 一个小时前“偷听”到父亲要对兄弟出手的白少，飞车赶来营救兄弟，凭借的就是爹是亲的，虎毒不食子。 一个小时后，他想营救的兄弟告诉他，你爹确实是亲的，但虎毒不食子这件事就存疑了。 否则，你根本不可能知道你爸要对我做什么，你也压根不会想到要来营救我。 白俊烨一点点直起腰，肩膀打开，目光直直的看向赵青禾，“你想让我相信，我爸会让我给你陪葬？” 又是一口气叹出来的赵青禾难得后悔，早知道就不搞什么二代的设定了，看看这弄得，“你父亲给白夫人的妹妹在瑞士银行开了个账户，那位女士躺在加护病房四年了，只要她亡故，你母亲是唯一的继承人。” 什么特殊密码这玩意儿不靠谱，有密码就能找到设密码的人，白大将需要的是找不到那个人。 那个人摊在加护病房，随时随地都可能凉。凉了之后才涉及到继承，而继承这中事，只要继承的人不主动去继承，那个账户就不会被人发现。 而只要账户被人发现，白大将这笔钱是怎么来得，总归是能追溯到起点的。凡走过必留下痕迹，世上没有解释不清楚的谜团。 所以老婆很重要，至于儿子么.. 赵青禾不想跟现在家庭和睦的兄弟说，你爸无所谓你是不是要给我陪葬，但是，“我一个半小时前带走了白夫人，就你赶来的时间算..”又是一口气叹出，“一个半小时之前，你爸..” “够了！”白俊烨厉声打断她。 这一分钟叹出口的气比这一年还多的赵青禾安静收声。 之后？之后赵青禾上飞机啦。 韩国的白少在一天后收到一份礼物，来自义不掌财的兄弟，目前已经超过一千家的影院都属于他了，完完全全的属于他。算是来自兄弟的安慰，不就是没个爹么，你还有兄弟。 兄弟是否有被这份礼物安抚到幼小的心灵，送出礼物的赵青禾不知道，她在陪真正什么都不知道的白夫人逛街扫货。 -- 第634页 顺带给自己的堡垒添砖加瓦，能跟一位将军硬刚的战地堡垒。 虽然赵青禾不觉得白大将会把“暗杀”弄得声势浩大，那就不叫暗杀了。 可这不是以防万一么，她要是阴沟里翻船。哪怕这就是个游戏，她也会很憋屈的！非常憋屈的憋屈！ 等她这边可以入驻堡垒了，白夫人早就察觉到不对了。不过这位夫人也是个人物，哪怕就是察觉到了也当没发现，大概是很清楚她什么做不了，不如就当什么都没发现，双方还能维持表面和平。 寒冬出国的白夫人是在盛夏回国的，而赵青禾却登上了另一座岛，一座私人小岛，保证除了有人对她发射导弹，用其他方式登岛，都会被她弄死的岛。 1998年，赵青禾缩进了一个乌龟壳里，躲得那叫一个严实，连白大将都不能准确的定位她具体在哪。 因为她在印度尼西亚买了群岛，一群岛，群岛里，只有一座岛上是她真正在的位置。而那群岛都属于私人领域，非请勿入。 1999年，韩国为了尽快恢复经济，开始试图绕过跟国际基金组织签署的协议，重点发展非协议范围内的几大产业，娱乐业就是其中之一。 没办法，得求生啊，快要活不下去了。 国际基金组织不是慈善家，他们对韩国的资助是有要求的，最核心的要求就是全面开放国际资本进入韩国。而国际资本的进场，让这个半岛国家面对大鳄们几乎没有竞争力。 工业是人家的，技术是人家的，终身雇佣制被改成竞争上岗，说开人就开人，连公司都快跟人家姓了，这个国家还能说是他们的国家吗？ 唯有以前没有被放在眼里的产业如娱乐业不在协议之内，没人会在乎什么娱乐业还专门签协议限制什么。既然如此，夹缝中求生也是求生，总比只能等死来得好。 1999年，南韩最传奇的总统之一金大中高票当选总统，也是这位先生颁布了让娱乐业大放异彩的《文化产业振兴基本法》，更是这位先生高喊出“文化立国”的口号，要把娱乐业变成国家性战略产业。 未来所有迷上韩流的小朋友们，严格说起来，都得感谢这位先生才行，没有他，哪来的韩流。 2000年，作为第一代韩流代表的男团HOT正式跳出韩国进入亚洲市场之时，在乌龟壳里缩了两年多的赵青禾回了韩国。 白大将凉了。 原因？ “赵青禾，你最好..” “我建议你问问你母亲。” 飞车到机场堵人的白俊烨，脸刷就白了，比他的姓氏要白的多，惨白，毫无血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骗我！” 赵青禾让挡在身前的保镖让开，伸手想拍兄弟的肩膀，被打开手，也只能叹气，“你知道按照继承法，你爸所拥有的一切先归你妈再是你们兄弟姐妹吧？” “那也不可能！我妈不会那么做！你他妈..” 脏话飙出口的瞬间，白少也动手，可惜他爪子刚抬起来就被一直防备着的保镖按地上了。赵青禾揉了揉太阳穴，让保镖直接打晕带走吧。 小朋友心灵受到了创伤，一时估计缓不过来。 说道小朋友，赵青禾在她的一个欢迎会上见到了一位小朋友，小朋友不明原因的偷摸瞪她，那眼神还挺凶，她扒拉着记忆也没把人想起来，她怎么得罪这位小朋友了？ 抓来问问。 被保镖“请”过来的小朋友，非常友善的对她鞠躬，说了一句好久不见，欢迎回国。 赵青禾歪头想了想，“好久不见的话..我们见过？” 边上的小情人悄悄凑过来，附耳提醒金主，“传闻您..照顾过他。” 赵青禾眨眨眼，包养过的意思吗？不记得了啊，算了不重要，摸摸情人的脑袋，问不重要的人，“我最近有点敏感，你偷偷瞪我的话，会让我很怀疑你的目的。”说着看了眼保镖。 眼看保镖要上手小朋友秒速高举胳膊头像，膝盖直接弯下去，标标准准的投降姿势，“我没有瞪您！绝对没有！这一定是个误会！对了！我叫沅彬！沅彬记得吗！” 沅彬眼巴巴瞅着前任金主指着她想起来，不然自己说不定当场凉凉。金主有点苦恼，想不起来了。 就在保镖持续弯腰的动作要做点什么时，赵青禾摆手示意算了，沅彬冷汗都下来了，一口气吐出去才发现自己差点憋死，还想着金主总算想起来了。 金主完全没搭理他，反倒摸了摸身边新任的脑袋，还哄她，“害怕啊？没事，不害怕。” 眼睁睁看着占了他位置的妹子投入金主怀抱的沅彬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他就说金主性向有问题吧！果然！怪不得他那么帅的脸都能忘！这就不是个女人！！ 是不是女人金主都没有再搭理他，倒是保镖搭理他了，如同邀请他过来一样“请”他离开。 沅彬极其缓慢的起身，迈步。每走一步都期待身后有人叫住他，可他都走到人群中心了，身后没有丝毫动静，他倒是想回头，没那个胆子。 很多人都没有胆子靠近刚回国的赵小姐，赵小姐如今不是赵家的五小姐，她就是赵小姐。赵青禾这个名字不需要任何人背书，她自己就是一座航空母舰。 谁敢随意靠近大佬，就算这是大佬的欢迎会，娱乐圈数得上的人物都到了，依旧没人敢随意靠近那位。 -- 第635页 小动物挤在一起，不敢轻易去跟食肉动物搭话，不管以前是否被大佬..照顾过。 以至于明明是别人给赵青禾组的欢迎会，反倒没人敢靠近她，她那边的沙发组都没人敢靠近，大家只敢偷瞄。 顶着各路人马隐晦的观察走进人群的沅彬，被同样想靠过去但是也不敢的李秉宪迅速拽出包间，后者质问前者你干嘛了要跪下？得罪人了吗？想死吗？ 关键是，你脑袋有问题要自杀能不能不要牵连我？？ 而沅彬的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那女的是谁？” “谁？”李秉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赵青禾身边的那女的，你别装，你不可能不知道，你一定打听过！” “身边的女的？啊？孙亿珍，新人。” 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我加班通宵到现在，实在扛不住了，问一下大家，我是直接请假明天给你们更新还是放防盗明天双更？ 真扛不住，眼都是花的，我两点到家，这章码了六个小时，整个要疯了，万分纠结，我真撑不到再码一章，非常，非常抱歉！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8章 第十二章 “女人呐，最好不要相信什么陪男人成长的鬼话。不然你都想象不到，他会成长为怎么样的怪物。” 以上这段话来自于1998年的盛夏，讲出这段话的人是白夫人，地点在机场，她即将登机回到丈夫身边。 白夫人是位见过大世面的夫人，她来了美国要半年了，身边永远跟着不少于四位数以上的随行人员。 最极端的时候，她一丁点私人空间都没有，哪怕是在卫生间，都有女佣陪伴。 可即便如此，见过大世面的夫人也当什么都没发生，连一句试探都没有跟赵青禾问过，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亦或者你想要用我威胁谁？她连个擦边球都没问过。 从寒冬到盛夏，安保人数从越加越多到越减越少。如今，她要上飞机了，首次主动让送她上飞机的人联系一下赵青禾。 已经在乌龟壳里的赵青禾就这么接到了电话，听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 话说朝鲜的日据时期，日本施行的是全面统治，全面的意思是包括文化统治。 在那时，只有会说日语才能上学校，在学校里只能使用日本名字。不论上学的人是否是朝鲜人，都得把自己从头到脚变成日本人才行。 有个日本小军官的女儿跟着父亲来到了这个国家，彼时这个国家虽然比她的国家要落后很多，但她的活动范围内，两国的差距并不大。 已经占领了国家，日本当然大力发展建设啊，小军官也是个军官么，军官家属区的设施还是很好的。 少女在这个国家上了中学，那时候还是男女分校，一次女校跟男校联系，给途径朝鲜要去另一个国家参战的军士们举办舞会。 少女就在跟着同学们一起筹备舞会的过程中，认识了另一个少年。少年慕艾，少女倾心，说起来，一切都没什么特别的。 等到女孩要毕业了，男孩即将被征召入伍，女孩终于忍不住偷偷告诉妈妈，我有心上人了，我想嫁给他。 特别的事情出现了，少年是个朝鲜人。哪怕他有日本名字，说着日语，也即将加入日本的军队，为这个国家去征战，他是个朝鲜人这件事，就让妈妈非常反对。 少女哪管什么朝鲜人还是日本人，少女更在乎妈妈要拆散他们一对爱人。 少女哭求，绝食，以死相逼，用尽手段，终究还是在少年入伍前嫁给了他。 嫁人后的日子过得很不好，她根本听不懂丈夫的家人说的话，她也不能接受对方的生活习惯，可是她答应小丈夫要照顾他的母亲。 丈夫的父亲在他年少时就亡故了，他的母亲一手带大家里兄弟三人，他很尊敬他的母亲，从少女变为少妇的姑娘也只能尽量去迁就那位不知道为什么，并不喜欢她的婆婆。 那时候少妇想，只要有丈夫，只要跟丈夫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她抱着这个想法生下了第一个孩子，丈夫在外打仗，家里却挤得满满当当。 婆婆、丈夫的两个已成家也有孩子的兄弟们，一大家子挤在她父亲给她买的小房子里。 家里挤得，她的床都得分出去，跟妯娌们分享。她有点撑不下去了，只有自己她没关系，但她有了孩子。 丈夫就在她要撑不下去时回来了，带来了很好消息，仗打赢了，他升官了，他们从小房子换到大房子，丈夫握着她的手说谢谢你，委屈你了。 初为人母的姑娘不委屈，有这句话就什么都不委屈了。 可人是会变的，变化极其快。 第一个孩子夭折了，女人差点哭瞎了眼，丈夫以“安抚”的理由给她抱了一个孩子回来。 她起初真的没有想太多，还是她的母亲发现孩子的长相跟女婿有点太像了，这可不像是毫无血缘关系的抱养那么简单。 女婿被丈人揍了，打得遍体鳞伤，打到本来已经准备退伍准备过点小富即安的日子的女婿，奋发向上，再度回归军队。 当然，在男人走前，跪在女人身前指天立誓，只此一次，再也不会发生。 至于会不会再度发生么.. “俊烨是我唯一的孩子。”白夫人语调温柔的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一场狗血大戏。 -- 第636页 戏码总结一下就是，男人有权就不缺女人，女人都不缺，当然也就不缺孩子。而这个故事里，狗血的地方在于。 “俊烨的大哥，是我妹妹的孩子。” 赵青禾嘴里含着烟都忘了吐，慢吞吞吐出去后，询问，“妹妹的话，是指四年前因为车祸变成植物人的那位小姐吗？” “是啊。”白夫人可温柔了，温温柔柔的说，“我用他杀了我妹夫的方法，一模一样的准备送我妹妹走，不过运气不太好，人还活着。” 这句话信息量颇大，赵青禾停顿片刻才把关系捋顺，她现在很好奇，“您跟我说这些是..？”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但他从来没有问过我，如同我也从来没有问过他。我有时候在想，他要是问我就好了，哪怕是试探一句，都只是怀疑而不是肯定。但他一句都没问过，那就是很肯定了。” “一个眼睁睁能看着自己的妻子，自己孩子的母亲变成一个怪物的男人。那样的男人让你防了半年，却不敢对我真的做什么，我身上应该有我不知道价值，对吗？” 白夫人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女人。赵青禾浅浅吸了口烟，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有鱼没鱼撒一网的想法。 “如果您有需要，随时可以联系我。” 从1998到2000，两年内，赵青禾跟白俊烨连一条短信都没发过，跟白夫人联系的倒挺频繁。 频繁到她帮忙提供了，诸如神经紊乱剂、致幻剂等一系列不致命的慢性毒药，还有一朵朵铃兰。 赵青禾其实不知道白夫人是怎么操作的，她不能查。白大将可能会对枕边人放松防备，却不会对她这个缩在乌龟壳里的人放松防备。 她也不太肯定就一定是白夫人动的手。因为白上将死于刺杀，杀手当场被击毙，谁知道他哪冒出来的，官方给予的解释是没解释。 赵青禾查到的是北朝鲜的人，至于是真是假，还真不好说。 也是因为杀手来自北朝鲜，她才会被白俊烨当成凶手质问，早前的铃兰间谍计划兄弟一直记着呢。 赵青禾跟白夫人的联系都是在拉家常，说各路八卦，比如赵家的八卦，李家的八卦，顺带一提，李家那位看上保镖的小姐还真达成了入赘的成就。 除了八卦之外就是聊，白俊烨最近又犯什么傻，看到了什么好看的珠宝，又出了什么新款的衣服等等。 两人都不聊正事，私下的正事各自都有手下的人去做。赵青禾只知道对方需要什么，在什么时间放到什么地点，取东西的人长什么样，这个还是她的人盯梢回来告诉她的。 提供各种道具的赵青禾从来不问，你要拿去做什么； 索取各种道具的白夫人也不从来不解释，我有什么计划。 两人各玩各的，谁成功都是成功，干嘛非得探究对方的玩法呢，还是都不知道更安全。 会不会撞在一起？不会。 赵青禾非常肯定她走的的路子跟白夫人不是一条路，她玩得是总统养成游戏，心思压根不在白大将那。 一个将军能当一辈子吗？总统都当不了一辈子，管白大将有多能打，把他拽下来不就完了。 白大将占位置占太久了，一位新总统完全可以借助国会的力量让这位将军退伍让贤。 有介于国会跟了个新老大，大哥还蛮给力的，军部自然就被压制了，大哥的打狗棒还在龙山（美军基地）盘旋呢。 关于总统养成游戏，赵青禾本来的打算是当一波预言家，直接支持会上位的那个就行。 可惜她的记忆力是真的辣鸡，压根也想不起来九十年代的韩国总统都是谁谁谁，她倒是记得2020年的韩国总统是谁。 2020，1998。时差二十二年，记得有个屁用！ 哪怕就是2020的那个，赵青禾也不记得人家准确的姓名，只记得姓氏很少见。还是那句话，有个屁用！ 啥都不记得咋办？硬搞。 赵青禾是个野路子，她连金融知识都是现学现卖，政治啥的更别谈了。 但赵姐有钱啊，民选总统不就是靠钱砸出来的总统么，选民手上的选票完全可以现买，她有的是钱。 问题就在于，那么多总统候选，给谁砸钱？ 首先，得排除背后已经有大佬支撑的。总统养成游戏的参与者太多了，南韩数得上的人家都在参与这个游戏。哪怕国家被金融危机弄得一片废墟，也不耽误玩家入场玩游戏。 1998年韩国总统大选的候选人，赵青禾扒拉了一圈，勉勉强强找出一个跟大家关系都不错。但背后确实没有单一大佬支持的金大中候选人。 这位不被支持的理由很简单，他的政治理念不是加大财阀供给吸国民的血培养庞然大物，而是试图带着百姓走向富裕。 这个政治理念是别人给赵青禾翻译的，赵青禾听翻译说完就觉得这个想法不太靠。 而且这位的运气很糟糕，堪称倒霉蛋本人，这人能上位？赵青禾很怀疑。 倒霉蛋的人生那真是哪哪都倒霉，小城子弟生在乱世，寒窗苦读十余载，好不容易考上京城大学了，日本征兵了。 他要是去大学报道，就会被征走，那就只能放弃，读了那么多年书，毛用没有。 好不容易找到新工作，也是耕耘数年，总算出头能当个经理了，内战又爆发了。 -- 第637页 公司凉凉，他也跟着凉，还在家乡被抓，屈打成招后直接判刑，侥幸在行刑前逃脱，那真的是狗屎运，不然他真凉了。 按理说倒霉到这个程度，之后应该是否极泰来，他确实也运气好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他进了政坛。 可惜他运气就好了那么一段时间，内战打完了，国内说是要搞民主，总统靠民众投票选。 金先生兴冲冲的就去参选了，支持率还挺高，倒霉就倒霉在，跟他同一批参选的候选人里，有一位姓朴，朴先生扛着枪杆子登台。 金先生？滚蛋！ 朴先生为了给金先生送行，一场车祸让后者留下跛足的后遗症，试图让这位彻底老实。 没想到金先生挺坚强，就这还不怕死，想硬刚。结局当然是没刚过，他直接被当选的朴先生限制入境，人在日本都回不来。 就这，都已经这样了，金先生还是不放弃，堪称顽强。 回不来的金顽强还持续使用笔杆子抗议独裁，同样不怕死的媒体人刊登新闻，这给朴先生惹怒了。你以为你在日本我就没法搞你？照干！ 在日本的金顽强直接被绑架了，韩国总统在日本绑架前候选人的消息，让日本民众被媒体带领着吃了一场大瓜，消息在当年很是轰动。 日本媒体又不鸟韩国总统，你们出那么有卖点的新闻，我们不报？怎么可能呢！必须报啊！ 金先生得感谢日本媒体的报道，要不是事情闹大了，他可能都被丢到海里喂鲨鱼了，不是形容词啊，他本人被采访时都说是死里逃生。 数次死里逃生，换别人早怂了。可金顽强不，照刚。刚到想方设法回国后，扛起民主斗士的大旗，誓死要跟姓朴的刚到底。随即就被刚进监狱，当庭宣判，监禁五年。 人朴总统还在位呢，没杀他不过是考虑国际声誉而已。还是那句话，金顽强能平安活到今天，感谢名单里，绝对得写上日本媒体的名号。 牢里的金顽强过的是什么日子就不用谈了，值得一说的是，他再度死里逃生。 朴先生遭受暗杀，凉了。新上位的人想要收买民心，就给他放出来了。 放出来再度刚？刚啊！ 刚来的结果是同样扛枪上位另一位金先生发动武装政变，谁跟你玩民主，枪杆子里出政权，名人名言懂吗！ 人家都武装政变了，当然就不在乎什么民心，文人敢哔哔，我就敢杀人。 这次金顽强遭受到的是让他终身悔恨的事件，他被对方指控叛国，而为他奔走的学生们通通被抓，受牵连人数高达两百人。 别小看这个数字，那时候整个国家才多少人，算上读书识字的，更少。同年，他被军事法庭判处死刑。 当年民间的抗议声浪之大，龙山的大哥都被惊动了。搞毛啊，我认小弟是要发展赚钱的，你们老是掐架，市场怎么发展？我怎么赚钱？ 在大哥的压制下，金先生的死刑变成无期，再从无期变成有期，有期又变成缓刑，折腾了两年多。大哥以他腿伤复发为由，保外就医，直飞美国。 到这！金顽强都没放弃！ 85年，韩国再度选举，金顽强冒死回国要推动真正的民主选举，刚落地就被软禁了，推动个球！ 可这位是真的能刚啊，刚到谁都那他没办法，在两年后，总算再度成为大总统候选人，登上选举台。 胜利了？没有。 金顽强AKA金倒霉，人光顽强没用，命运不给与回应，天都不站在他这边。 当年民主好不容易推行了，可在民主斗士们胜利后，当年能交付后背的兄弟如今都是抢蛋糕的敌人。 命运啊，可真是个小妖精。 小妖精甩手给了金倒霉一巴掌，落选。 倒霉蛋心灰意冷，他所为之奋斗的一切都背叛了他，他还坚持什么呢？随即宣布退出政坛，远走他国。 可他走了之后战友们很不给力，流血流泪打下的地盘被敌方插满旗帜，眼看党内纲领都要变。祖国需要我！战友们需要我！ 金顽强再度披挂上阵，这一次.. 翻看着金顽强人生履历的赵青禾，盘算着这位奋斗小五十年一直在失败的道路上，就没成功过，这次能成功？ 赵青禾不是很相信倒霉蛋倒霉半辈子了能幸运一回，可她没得选。比起其他各有支持的候选人来说，金顽强是极少数没有财团支持，但民调支持率很高的候选人。 既然没得选，那就选他吧。 赵姐选了，金哥不乐意。 金哥，年纪大到能给现在的赵姐当爷爷的顽强兄，一辈子都在跟恶势力抗争，他能跟恶势力手牵手做好朋友？不可能！ 威胁？人家死都不怕，数次死里逃生可不是形容词，一个死都不怕的人，拿什么威胁他？ 利诱？这么个人物要是能被利诱，压根也不会走到今天，以他的本事要是图名利，费那事干嘛！ 威胁、利诱都不行，只能放弃了？赵姐不放弃。 这里再度强调一下赵小姐的人生哲学，没有收买不来的人，只有钱花得不到，再不然就是给钱的姿势不够帅气的收买。 赵小姐帅气的给钱姿势是这样的，你想要抗争恶势力，我想要抗争的刚好也是恶势力。 独揽大权的白大将，已经不算首富但依旧是龙头老大的赵家，这些人都是我想抗争的恶势力。 -- 第638页 我不否认我也是恶势力团伙的一员，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又不是想跟你成为至交好友，只是想跟你手牵手走一小段路，对你对我，都没坏处的一小段路。 先不谈你能不能单打独斗的上位，要知道你之前可都没上过位。我就当你这次运气逆天，真的上位了，总统任期也只有五年。 你可得想好了，五年那么短，凭借你的那些猫猫狗狗的同行者，你们是能干得过白大将还是能让赵家垮台？都不可能！ 但，有我，这个可能就大大的增加了。 以上，凭借帅气的花钱姿势，远在伦敦的赵青禾，隔山跨海的牵住了在韩国的金先生的手。 两人联手，大获全胜。 1998年2月，赵青禾带着白夫人远赴纽约的那个月，金先生正式宣誓就任韩国总统，入驻青瓦台。 千禧年，夏末。 南山之上，隐于深处的一栋从山道就挂了个“私人领域”牌子的庄园里，白俊烨摊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听着赵青禾讲述，她是如何帅气的花钱的。 这段话的重点是，“我要对你爸出手的时间是一年后，姓金的位置稳了，才好去弹劾陆军参谋总长。” 赵青禾口水都快说干了，就想让兄弟了解一下，你爸凉凉不是我干的，而且我有那么蠢吗，直接派人刺杀？成功还好，失败了呢？不活啦！ 最重要的是，比起我，你妈的嫌疑真的更大！ “你已经跟金大中搭上了，为什么还要带我妈走？” 赵青禾眉头微皱，“你是不是没听懂？我再给你说一遍？我带走伯母是我得建堡垒，总统选也是要时间的，选完了他能上位最好，可我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他能上。哪怕他上了，也不能刚上台就去找你爸的麻烦，你以为你爸不会武装政变？” “再说了，当时我得出韩国，不带上伯母我怎么出去？自己长翅膀飞啊？飞上天也能给你爸打下来！带上她是多一道保险，还能..” “我不知道。”盯了半天屋顶的白俊烨总算扭头看人了，眼神不聚焦，讲话的声音也很虚，“我不知道家里只有我是妈妈的孩子，我从来都不知道。” 赵青禾眼神漂移，这..该不会要哭吧？完蛋，不会哄啊，没技能！ 白少什么都不知道，白少从来都不知道他是母亲唯一的孩子，更不知道母亲原来是日本人，他甚至不知道母亲原本的姓氏是田中。 “我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赵青禾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特别想说，我咋知道你啥都不知道呢？ 可是吧，她当初给大哥设定的时候，是不是给他设定了个美满家庭？还是只设定了父母宠爱？她不记得了啊！ 白少爷算不上家庭美满，他的兄弟姐妹们就只是熟悉的陌生人，但这个圈子都这样，没什么特别的。 但他绝对算得上父母宠爱，白大将很宠这个小儿子。不然他也不会是家里的男孩子中，唯一一个怕辛苦就不想去军部就能不去的。母亲就更不用谈，白夫人瞒下了一切，够宠了。 可父母的宠爱太虚了，一点都不实在。今天能宠，明天就能丢弃。 丧家之犬不需要兄弟安慰，白俊烨走了，隔天给赵青禾送了两份礼物，也不知道是道歉呢，还是欢迎兄弟回归。 两份礼物一男一女，女方是演员，男孩子是男团成员。两人都是按照赵青禾的审美挑的，乖巧可人鲜嫩款。 这礼物收得赵青禾有点茫然，是和好了的意思吗？还是你先跟玩具玩，别来骚扰我的意思？ 不管是哪一种吧，赵青禾都安置好了玩具，玩具们还挺有趣的，那个男孩子挺有趣的。 小朋友好像把她当邪恶势力，只要他跟那个女孩一起出现，就暗搓搓搞小动作，想挡住那个女孩子，还很有献身精神呢，大有自己面对恶势力什么的。 女孩子起初很胆小，见到她就怂，头垂得低低的不敢抬。赵青禾一度怀疑，小姑娘有没有看清她长什么样。 玩具们在別馆住了一个多月后，突然有一天，赵青禾在院子里看到了他们。要知道这两人之前除非被召唤，不然死都不出门的。 赵老板的庄园很大，占了一个山头呢。庄园里主宅只有一位主人就是赵青禾，玩具们都住在別馆里，保镖和佣人们住在半山腰，算是门户。 別馆离主宅相对进一点，但也有限，走路的话得二十分钟，坐车过来更方便。 赵青禾这次不想住酒店了，她仇家比较多，酒店不太好搞安保。再来就是她在岛上缩了两年多，已经习惯在居住区里装备好一切游乐设施，也懒得往外跑。 这地方从她开始搞堡垒就开始建，建的比堡垒还慢，堡垒也就花了小半年，这地方光是移平山头再重新栽种园林景观就搞了快两年，倒是房子建的挺快的。 庄园很大，景致自然也好，有大草坪，有大森林，连小动物都养了很多。当个5A景区是完全没问题的，赵青禾没事就会在景区里溜达。 景区里多了两个客人，赵小姐回国后不少人想凑上来，可惜搭得上的人太少，导致赵青禾最近还挺悠闲。 除了跟表面笑嘻嘻心里妈卖批的总统隔空掐架之外，没什么大事要干。 有关于白大将被刺杀，不止白俊烨怀疑是赵青禾干的，金先生也怀疑。 -- 第639页 抱有疑虑的金先生想见赵小姐一面，他们合作到现在他连赵小姐本人一面都没见到，都是电话、网络沟通。 他见到最多的反倒是中间人，那位中间人倒是有事没事就往青瓦台跑。 偏偏他又不能像白少一样堵上门，赵小姐没兴趣见他，白大将凉了之后就更没兴趣了。 两人联手，最具威胁的敌对方凉了，剩下的赵小姐都能自己掐死。一个任期只有五年的总统，还是个民主斗士，有什么好见的？ 民主斗士当总统对国民来说是好事，可对于在民主斗士眼里的邪恶势力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金先生上台后力图跟各方掐架，他要发展新产业就势必会把国家对老产业的支持往后放。 一个国家就只有那么多资源，税金就那么多，支持这个就不能支持那个了。 金先生现在推行的几个产业里，娱乐业是重中之重。哥们想得倒挺好，认为这是一片蛮荒之地，可以随意大家发展，最好能扶植几个跟现有财阀们没啥关系的小企业。 他这个想法在第一关就被卡住了，全国的影院现在有十分之九点九都在白少手上，多出来的那零点一姓李，李小姐趁着白少无心搞事业的这两年发展起来。 现在产业是很小，可未来不好讲啊。 娱乐业是绕不开电影的，而电影绕不开影院，这两个是互相依存的关系。 金先生不想这个行当里有人一家独大，就想扶植个新人跟白少掐一掐，哪怕是李小姐都属于新人后备役，目前的李家还没登上高台。 可赵小姐又没死，你拿我钱上位，转头搞我兄弟，我同意了吗？ 为此，白大少堵上门，赵青禾还是得解释的。没办法堵上门的金先生，直接无视。 无视的人就不谈了，说说正在眼前的人吧。 小朋友们正在眼前，赵青禾都准备放狗去追兔子了，远远看到那两人在试探着靠近一只小鹿。她养动物是用来吃肉，这两人貌似是当动物园？ 动物园的游客们，女孩子手上拿着胡萝卜，男孩子抱着个白菜，捻手捻脚的试图靠近低头吃草的鹿。 赵青禾带领的大部队远远的看着，看着他们满怀激动的靠近了，看着鹿跑了，男孩还想追，鹿要是给他追到，他还当什么男团，去参加奥运会啊！ 赵青禾偏头问保镖，“我怎么记得他们两不出门？” 保镖也不清楚，按着对讲机问过后跟老板说，“第一次出来。” “第一次出来胡萝卜都带上了？” “别馆顶楼的观景台能看见这边，可能是看见了有鹿才出来的。” 赵青禾笑了，行吧，难得有游客参观一下动物园，玩吧。 游客们玩了多久赵青禾不清楚，她比较疑惑的是，小朋友们好像不怕她了。 最明显的是那个女孩子，刚刚成年的小姑娘之前见到她头都不敢抬，跟她是什么哥斯拉一样，现在不止敢出门逛动物园了，还敢跑来问她，我能不能给爸妈打个电话。 “你们没收她手机啦？”赵青禾笑问跟着小姑娘的保镖。 女保镖束手表示，“老大说周围还没清干净，让我们小心点。” 庄园既然能当动物园用，占地面积就很大，安保也更复杂，凡事都得小心。 赵青禾颔首表示知道了，对眼巴巴看着她等结果的小姑娘说，“想爸妈别打电话了，去见见吧。”说着想起来，“想走也行，没事。” 金主等着被‘软禁’了一个多月的小姑娘‘逃离’，哪知小姑娘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的说，“我不走可以吗？” 扬眉笑开的赵青禾说，“可以啊。”看她松了口气的表情，问助理，“有没有局？带她出去玩玩？”关了一个多月，挺惨的，出去放放风吧。 局，随时都有。 这次的局是李小姐组的，她一直相约赵青禾见面，从赵小姐回国的消息传出来，这位每天至少让助理跟她的助理联系三次以上，早中晚都问一遍，我老板想邀请你老板，不知道方不方便。 今天赵老板方便，携带大部队出门，光车就三辆。前后两个七人商务，中间坐着赵老板和出来放风的小姑娘。 车里的小姑娘刚开始有点紧张，等车下了山进了市区，大概是车水马龙的街道给了她勇气，小姑娘敢跟金主搭话了。 上来就是爆点。 “您真的只要我陪着就可以吗？”孙亿珍揪着手不敢看她，话倒是敢说，“就是，不用去卧室的那种陪着就可以，是不是？” 赵青禾一乐，会这么问的话，“是谁告诉过你，我只需要..陪着？” 听到了笑声的孙亿珍敢看人了，乖乖的卖队友，傻乎乎的，“彗星说的，他说他想起来你是谁了，你很有名的，他之前一直没想起来。” 赵小姐哪里有名？不睡情人。 这么个有名程度呢？SM的练习生全员皆知。 起因于早年的情人之一，也是现任情人的前辈，HOT的成员安胜浩。 赵小姐出国造成了很多连锁反应，其中一个就是原本被各方大开欢迎之门的李绣满，要重新面对一扇又一扇要再度去推开的门。 而艺人们就是他上门拜访的伴手礼，伴手礼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全看收礼的人，当不当个人。大部分情况下，他们都不人不鬼。 -- 第640页 鬼见多了，人就很稀缺，人都很稀缺了，赵小姐作为金主的画风之奇特能直接封神。 见过神明的人当然就不想在地狱待着，可惜天堂早已离开，留下的人只能追忆。 赵小姐的名声就是这么传出来的，公司内部但凡见过鬼的，都知道还有这么一位神仙级的存在。 申彗星，也是个刚成年没多久的小朋友，他被白少要过去，李绣满根本没想到是送给赵小姐的。当事人一开始也没想起来，谁会想到大马路上能见到神仙？ 但长达一个月的无视让申彗星在某一天被孙亿珍问到，那位有叫你去主宅吗？骤然想起来，世上还有一位神仙。 神仙大笑，对小朋友的“彩虹屁”报以完全不谦虚的态度，“按照金主的标准的话，我确实可以插上翅膀，装个鸟人。” 把金主形容成“天使”的孙亿珍也笑了，这话的意思就是，对方确实不会对她做什么，对吧？ 见过地狱的人都怀念天使，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却看天使很不顺眼。 沅彬不止一次想过，等他站上高位，再见到赵青禾，一定要让他跪下叫爸爸！ 结果么..爸爸就是个老年痴呆！我！你都能忘！ 作者有话要说：先道个歉，我今天更不了，明后天一定有加更还账。今天跑去做胃镜，那酸爽，简直了。 顺便一说，我好像误会白粥了，白粥是个好白粥，它啥问题都没有，有问题的是我不是它。 孩子们，让我休息一下，两天内一定还！百分之一万！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9章 第十二章 郑元勇的老婆正在给丈夫收拾行李，手上叠着衣服，嘴里也不停，竭力劝阻婆婆想要拦着丈夫上进的心。 当妈的怎么可能想拦着儿子上进，可是跟想穿金戴银的儿媳妇相比，她更想让儿子平平安安的，哪怕日子清贫点也没事，一家人只要都好好的，吃穿上苦一点算什么呢。 郑妈妈也是苦日子里过过来的人，前半生国家都在打仗，打的她三个兄弟都没了，丈夫也跟着没了。 只剩她一个女人手上抱着背上扛着，手里还牵着一个，艰难困苦的拉拔大了三个孩子，那日子才叫苦得没边，这还不是活过来了么。 大儿子从小就聪明，又懂事，还孝顺。小小的年纪就给主家的少爷端茶递水，哄得少爷教他识字，再跟着小少爷一起去上学。 后来主家败落了，儿子也读到了高中，到处找活儿干，给郑妈妈分担了不少。 后来更是攀上了一位将军的儿子，家里的日子渐渐好了，大儿子娶了媳妇，二儿子也进了工厂，小女儿都嫁给了一位小商人，日子眼看就要好。 日子最好的时候，儿子还带回来过一串香蕉，那可是贵重玩意儿，那一串香蕉楼上楼下都过来看，很是稀奇。 老太太很是骄傲的跟邻居们说，这是儿子的老板给的，一串香蕉算什么，人老板那香蕉都是随便摆在桌上，谁想吃就吃的。 交通不便的九十年代，半岛国家出现个香蕉，那是真的稀罕。 突然有一天，儿子在家待了大半个月都没出门，老太太忍了十来天终于忍不了，问儿子，是不是得罪人了，人家让你回来。儿子解释说不是，是老板出国了，他暂时在家待命就好。 可这一等就是大半年，等到儿子都耐不住了，郑妈妈反倒不敢再问，只是不停的安慰儿子别着急，大不了我们去别人家干么。 又是一个半年过去，儿子到底重新换了工作，日子跟以前比那是一落千丈。 家里别说香蕉，肉都很少见了。再后来，外面说什么金融危机，老太太也听不明白。 但她跟着老邻居们，捐了她藏了半辈子的一根银簪子，还是她出嫁时，母亲给的嫁妆。 家里的日子越发难过了，郑妈妈想着要不把这房子卖了吧，回老家去，老家再怎么不好，一口吃得也不缺，能活人。不像京城，喝口水都得给人家交水费。 日子都苦到要卖房子了，买家都来看过房子了，眼看家里都要收拾东西搬回老家。前天儿子突然说，三年前出国的那位老板回国了，要叫他回去。 儿媳妇欢天喜地，郑妈妈却心有顾虑。这老板一天一个变，今天好了明天就不好了。 儿子好不容易在她劝说下要回老家开个小店过个小日子，突然又起来了，要是再摔到地上，这心里过不去可怎么办呀。 她儿子她最了解，心气高，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自己沦落谷底呢？ 赵青禾看着面前的郑元勇颇为意外，在她的记忆力，这人走得是白少的画风。 标准的有什么老板就有什么下属，对外在形象可在意了。他每次出现都是社会精英的打扮，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三七开的油头中间那条缝都是专门剃干净的、几年没见，小哥朴实不少啊。 西装还是西装，油头也确实上了摩丝。可西装看着就不新了，油头也只是尽可能维持清爽。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白俊烨破产啦？” 板正坐着的郑元勇苦笑，“我多久没见您，就多久没见过白少了。” 赵青禾微楞，“怎么个情况？” 情况很简单，郑元勇是之前专门给赵小姐负责照顾情人们的男助理，正经的职位是没有的，照顾情人有什么正经的职位，总不能安个后宫总管的名头。人是白少介绍的，赵青禾也就留下了。 -- 第641页 后来赵青禾出国，一开始只是出国玩没想过就不回国了。一去不回的赵小姐把他当白少的人，所以出国后没想过要安置白少的人。 白少极有可能把他当赵小姐的人，也没想过去“接济”赵小姐的人。 两位老板都没在意过的人，就只能自谋生路了。大环境不好，生路就不好找，郑元勇可不就成这样了么。 赵青禾想起这个人，还是因为孙亿珍说她一个多月都没跟家里联系过，才想起来郑先勇不在，保镖们不好处理情人们。 之前在岛上负责照顾后勤的管家如今杀入商场去给老板开辟新疆土了，她就想把郑先勇找回来，当个临时后勤总管，管管庄园里佣人们的人，照顾情人算附带。 赵姐收小弟，说挑也挑，说不挑也不挑。干杂活的她一般都不挑，郑先勇就属于不挑的范畴，能干活就行，什么忠诚啊，机灵啊，这些都无所谓。 但真正跟在身边做事的，就得考虑忠诚，会来事，有智商，还得能打，挑的很。 她挑挑拣拣留在身边的人，光当个后勤多浪费，说的好听是管家，不好听不就是打杂的么。 至于生命安危问题，有保镖啊，赵姐私下一个小型军队都养起来了，安全问题外人是插不了手的。 听了郑先勇的解释，赵青禾很是意外，这不是自家大哥会干出来的事。 他们家大哥对小弟是很照顾的，义字当头的人绝对不可能出现什么，把哪个哪个小弟给忘了的话。 她出国走的匆忙，留下很多人，那些人她都没想过要怎么处理，就是因为白俊烨还在韩国，他会处理好的。 可现在听郑先勇的意思是，白俊烨一个都没照顾到？不应该啊，这不是他的作风。 赵青禾皱眉问郑先勇，当初她的小弟们，现在都如何了？郑先勇知道的不多，大半都不联系了，极少数还在联系的，过得最好的也就是小店老板，勉强够养活一家老小。 尽可能委婉表达我并非责怪您这个意思的郑先勇说，我们都不清楚您什么时候回国，也不敢随意去找别的工作。 直到报纸上刊登您父亲跟您脱离关系，想着您可能不会回国了，我们才各谋生路。 不巧，各自的生路才刚刚找好没多久就碰上了金融危机，之后么.. 赵青禾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你先处理这个吧，过得不好的能联系上的就找回来，过得好的，联系不上的，就任他们去，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好歹是跟过她的人，做大哥的就得照顾小弟啊。 小弟起身给大哥深深鞠了一躬，多少感激不用再提，很多话不是非得讲出来才行。 前后一个礼拜，赵青禾陆陆续续见到了之前的小弟们，还只是其中一小撮。 有些人愿意回来跟大哥混，有些人拖家带口的年级也到了，就跟大哥说，我想过点小日子，安安稳稳的就行。 对于前者，自然有人安排他们的活儿。而后者让赵青禾清出一块地盘来，在首尔郊区挪了几栋楼做接近批发市场的商贸区。楼上楼下过千家商铺，足够安置那些想要过小日子的人。 商铺当然不是免费给，但租金只有市价的三分之一，拿到商铺的人是想要租出去还是想要自己开店都无所谓。 总归是能活下去的，不要为温饱发愁，也不用担心一家老小的生计，也就是安稳的小日子。 这是赵小姐回来后动作最大的一件事，那几栋楼被围墙圈住，人气随着人员入场渐渐就旺了，很多商铺租金廉价，商品就跟着降价，走薄利多销路线，名气慢慢传出去，去那边买东西的民众也就多了。 腊月，新年要来了。新开的商贸区成了年货购物的好地点，不少人往那边跑，人越来越多，带的本来还有空的商铺都快速被填满。人气更旺了。 腊月，时隔半年，赵青禾才再次见到白俊烨。 不是赵青禾主动找的白俊烨，也不是白俊烨主动联系的她，双方是在李美京组的局上见到的。这次见面怎么说呢，让赵青禾不太舒服。 李小姐两个月前跟赵青禾聊一个合作，想要弄个娱乐帝国，摊子一开始就铺很大，电视台都搞起来了。 她想跟赵青禾合作的是让SBS的人给个方便，带一带这个还是蹒跚学步的团队。 SBS的大股东是韩亚金融，韩亚银行早年被赵老头坑的一脸血，差点破产。 赵青禾砸钱入股成为最大的股东，间接持有赵家拿出来抵押的韩国航空的股份。 韩亚金融是韩亚银行的子公司，入股SBS是战略投资，作为母公司的大股东，赵青禾自然能说得上话。 赵青禾没怎么管这件事，她现在对李家也没什么排斥感了。因为她有两个团队总和持有李家集团19%的股份。 华尔街的那帮人趁着亚洲各国倒霉纷纷入场抢钱，她只是其中之一，算一算美国资本加起来拥有集团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 虽然由于股权结构复杂，李家还是主要话事人。但他们赚来的钱，基本都是大股东在分，相当于李家是赵青禾他们那帮人的高级打工仔。 人家都是在给自己赚钱了，赵青禾自然不会找打工仔的麻烦，那多无聊。 因此赵青禾把这件事丢给韩亚金融那边，让他们互相去搞就行，别来烦她。 结局貌似是双方股权置换，韩亚金融以SBS的股份置换李小姐的小猪仔，抢下的地盘还蛮大的，只等猪仔长肥，到时候再杀了吃肉。 -- 第642页 这些事赵青禾都没管，但李小姐依旧在新年即将到来之际，组局邀请各路大佬们见一面。说是说聊聊未来发展，实际上就是玩乐派对。 在玩乐派对上见面的两兄弟，白少貌似心头火还没下去，对跟他讲话的赵青禾爱答不理的。 赵青禾搭了三次话，得到的回应不是嗯就是啊，她就不再拿热脸去贴寒冰了，凭什么呢？ 赵姐对白少是有滤镜的，还是很厚的滤镜。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她可以说是大哥带出头的，能有今天，至少有一半以上得归功于大哥。 早年扛大包的赵少女，那时候脑子里只有每天吃什么，能从哪搞来一点肉腥，跟了大哥才进入吃喝不愁的阶段，每天想的也是怎么打人更疼。 到了铁窗泪时期才算学了点东西，出了铁窗，她会的那些道理，哪个不是大哥教的。 哪怕大哥赶她出家门也是给人给钱，否则她要是孤身一人去鹏城，能不能活过三十岁都不好说，搞不好早凉了。即便到了港城，拆迁盖楼这个想法也是走的大哥的老路子。 年轻的赵姐始终认为，她能发家，除了命好之外，主要还是跟对了大哥。 年纪渐长，这个想法倒是没了，回头看看，她能发家还是自己能打够狠比较重要。 而另一方面么，就是大哥凉的太早。所谓人死万物皆消，那点子被赶离家门的埋怨，早就随着大哥一起入土，多年后怀念故人，剩下的只有恩义。 晚年的赵女士回顾往昔，自认自己这辈子都没亏欠过谁，除了大哥。大哥走得太早了，她想再见故人一面。 故人身上的滤镜自动被年轻人继承，为此哪怕白俊烨屁事一堆，赵青禾都没想过，这个人是否能继续当兄弟。 某种程度上说，要不是有这个兄弟，赵女士完全没必要开启这个游戏。 可多年不见，兄弟变年轻了，也变幼稚了，还变得让赵青禾不舒服。 不舒服的赵青禾直接走了，那边的白少还等着她继续哄，心里盘算着她再来搭两句话，他再刺她两句，他们就和好。 结果..走了？！ 白俊烨给气的！你居然赶走！！ 赵青禾为什么不敢走？她多少年没哄过人了？多少年没跟人低过头了？ 那些想让她低头的人早就被她沉海了，大权在握多年的赵女士从来只有别人哄她的份。 游戏开始后赵女士变成赵小姐，也没认真哄过谁啊。碰到跟她搞动搞西的赵老头，她不也是直接刚吗。 哄人？赵青禾还真没那个技能，她更多是被人哄。 赵小姐被情人哄了。 今天被带出场的情人是申彗星，他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根据赵小姐进去没多久就要走人，回车上也不说话，就想着赵小姐大概心情不太美妙。 本来情人的想法是躲着点，大佬心情不美妙的话，上去触霉头一定会倒霉。 可后座只有他们两，金主望着窗外不说话，情人就很担忧万一大佬始终心情不美妙，他会不会半路被丢下车，这大冬天的，他要是跋山涉水再回庄园，人差不多就凉了。 因此，小朋友摸出一枚巧克力，悄悄戳了戳金主，把手心的巧克力送到大佬面前，冲大佬讨好的笑笑，吃点甜的，改善一下心情？ 赵青禾看看那枚皱巴巴的巧克力球包装纸，再看笑得乖乖的小朋友，心里有点好笑，也确实笑了，“哪来的？”派对上酒水小吃都不少，巧克力应该是不会出现的。 “粉丝送的。”爱豆很宝贝的对金主说，“这是最后一个了。”他一直都没舍得吃。 颇为简陋的“哄人”技巧，还真哄到了赵青禾，不是因为情人会哄，也不是因为巧克力多好吃。 单纯是因为，喜怒太形于色不符合赵女士的处事观念，她如果轻易就能被情人看出来不开心要哄的话，那还怎么当大佬。 大佬缓和了神色跟情人闲聊，聊他那个鹿怎么样了。 小朋友只要在庄园就去骚扰林子里的鹿，夏、秋，动物园里的动物都是散养，人工不太干预，自己在林子里找吃的。 冬天到了，动物就进入人工喂养期，不过为了保证动物的生存能力不会大幅度降低，喂养的方法不是直接投喂，而是把食物放置在林子里的各处，让动物自己去找，还是需要觅食的。 申彗星也不知道从哪知道了这件事，跑去跟工人说想加入喂养团队，工人不敢拒绝也不敢答应，就去问郑先勇。 后者直接答应了，情人只要不搞事，想干什么郑先勇都不拦着，但他把这件事跟赵青禾提了一嘴。 赵青禾就知道了，申彗星有事没事就去折腾小动物的事。 动物饲养员很是开心的说，鹿已经给他摸了，他最近进林子，动物们还会去跑去找他，很可能已经认识他了。 小朋友说的兴高采烈，真正的牧场主想得则是，冬天吃鹿好像挺补的。 一个小时后，庄园的花园里就开展了一场篝火晚会，烤的正是一只完整的鹿。 申彗星大受打击，眼泪都快下来了，金主还让他多吃点，你不是喜欢么。 也不知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精心喂养的宠物就这么上了火堆，小情人在金主给他递了块鹿肉过来时，突然发飙，反手就打开了她的手。 肉掉在地上，满场安静。 -- 第643页 申彗星的勇气在被全场盯上的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惶恐，畏惧的看着金主，不知道要怎么办。 几十号人围着的欢乐场，安静的只能听见柴火被火焰烧得响动，油脂滴入火堆，食物的香气四散，赵青禾的笑声打破了静谧。 有点脾气，也挺可爱的。 “不是你喂的那些鹿，买来的。”赵青禾伸手接过保镖递过来的湿纸巾，擦着手对傻乎乎的小朋友说，“看来你也没认真养，都不认识自己的宠物啊。” 宠物是按群算的，申彗星养得再认真也不可能都认识，呆呆的看看火堆上的鹿，再看看金主，“真的？” “假的。”赵青禾笑道，“你去林子里数数看，看看少没少。” 小朋友立刻叫出来，“呀！”叫完自己又害怕，“我不是，我那个，我..” 赵青禾朗声笑开，刚要再逗他，郑先勇凑过来，俯身跟她说，白少到山下了，想上来。 前一秒还觉得金主脾气很好的情人，下一秒又看到金主沉下脸，这次是真的有点害怕了。 金主却招手让他靠过去，拍拍他的脑袋跟他说，鹿确实是买的，安心吃吧。 随即，金主带着大部队走了，申彗星也被孙亿珍拽到一边，同僚严肃的教训对方，你不要命啦！ 老老实实被妹妹教训的哥哥有些茫然的对她说，“我觉得，她脾气挺好的..” 孙亿珍被噎了一下，她认同这句话，可是吧，“那你也不能冲她叫啊！” 白少在冲赵小姐叫，不止是叫，还有骂，各种脏话狂飙，同时伴随着砸杯子，砸摆件，砸花瓶，砸一切他能看得见，也能拿起摔下去还能推倒的易碎品。 白少在撒泼，借酒装疯。赵小姐么..有点无聊。 白少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在他第一次对赵小姐表达不爽的时候就这么干，直接把酒店的总统套变废墟。 那次赵青禾太困，抱着被子在沙发上继续睡。第二次这么干的时候，赵青禾也是全程无视。 这都不知道多少次了，赵青禾是真觉得无聊。 白少爷太少爷了，从小被人捧着，又不爽就直接发泄。这几年是他过的最不顺的日子，先是亲爹为了钱财能舍弃他这个亲儿子的消息，他就已经够接受不了的了，兄弟绑架他妈，一走就是大半年，更无法接受。 好不容易妈回来了，却跟爹从恩爱夫妻转向形同陌路。而父亲对他也从宠爱变为视而不见，那日子过得憋屈的，白少爷都蔫吧了，兄弟还联系不上，更惨。 更更惨的是，爹没了，凶手疑似是亲妈。这对白少爷而言不亚于世界崩塌，塌的稀碎。 就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白大将凉的太突然，没来的急给儿子们铺好路。 大将的位置无数人抢，抢到手的不是白家人，白家大哥最后就只是个少将，白家虽然没有没落，但跟之前确实没法比了。 这给白少爷带来的影响可就大了，以前他是白家大少，现在白家不是军部第一人了，他这个少爷也就虚的很。给面子的依旧给面子，可想要成为独占鳌头的那个就不可能了。 属于将军的家属宅他们得搬出来，白家没有沦落到没有地方住的地步。 但白少还很很憋屈，他住了一辈子的屋子要让给别人，灰溜溜的搬走，怎么想怎么憋屈。 家里突然从还算和睦的家庭直接拆分，白夫人告知儿女们，她要去京都，房子已经买了，那边都安排好了，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家里谁都不愿意，哪怕是知道自己身世的白家大哥都不愿意，亲爹刚死，妈就远走他国，还是去日本，这让别人这么想？他们亲日吗？ 妈既然都不是通知了，人抬脚就能走，儿女们还能软禁亲妈不成？ 白夫人说走就走了，走得亲儿子都没有得到任何通知。白少追去了日本，在京都见到了穿回和服的白夫人，那是他完全陌生的母亲，也是他完全陌生的日子。 白夫人并没有买房子，这是家里的祖宅，说祖宅呢其实也不算，就是她父亲分家后盖的宅子。 宅子原本是弟弟继承，弟弟战死沙场，弟媳带着孩子改嫁，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这栋宅子就成了她和妹妹的。 当初妹妹想要把宅子卖了，姐妹俩分钱，她们也不可能再回日本了。 当时的时局，两姐妹嫁的都是朝鲜人，日本是敌国，怎么可能回去。 白夫人没同意，相较于后来在朝鲜出生的妹妹，她是在京都出生的，幼年的记忆里，妈妈坐在廊檐下哄着她玩，那可能是她最无忧的年月了。 早年韩日关系不好，宅子就空置着，关系好一点了，两边能来往了，白夫人就雇人重新修缮宅子，一直养护着。 “我原以为我这辈子都回不来了，没想到..”白夫人摸摸儿子的背脊，“俊烨，妈妈想在此终老。” 跪在地上祈求妈妈跟他一起回国的少爷只能跟着妈妈留下，留的非常不舒服，他自小就没有住过这么简陋的房子。 两层小楼，不大的院子，一楼是客厅和厨房，二楼有两个房间。空间非常小，小到白俊烨怀疑，这楼上楼下加起来，可能都没有家里的客厅大。 当时还只是小兵的白爹能盖多大的房子，他们家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啊。 再加上白夫人也不用佣人，她什么都自己来，自己打理院子，自己蹲在地上擦地板。 -- 第644页 多年没干过这些的田中女士做的很是生疏，看不惯的白少爷试图给住在“田中宅”连夫家的姓都不要的亲妈顾佣人，还被亲妈骂了一顿。 那白少也不能干看着亲妈擦地板啊，他没那么不是人，只能亲妈擦，他也跟着擦。擦了还被亲妈骂，说他只会捣乱。 只会捣乱的白少日子过得是真蛋疼，他会简单的日语，那个年代韩国的高官之子就没有完全不会日语的。 可他真的只会简单的日语，磕磕绊绊的能跟人交流，对方说话一快，他就听不懂了。 他倒是可以跟在日本的韩国人交流，可他不想留在这个国家，他也无法习惯母亲说的，平平淡淡才是真。真毛球！平平淡淡只有苦，哪里有真！真他妈苦！ 白少极其愤怒的一句话有一半以上都是脏话的叙述方式，跟赵青禾讲，京都生活有多苦逼。 饭菜都是白夫人亲手做，妈妈做饭没问题，可她只做日本饭菜，清淡的白少说他哭出来的眼泪炒盘菜都比他妈做的有味道！ 最可怕的是他妈几乎不做肉！吃鱼就是吃肉了！吃个屁啊！他都瘦了！ 这不能怪白夫人，在田中小姐年幼时，不论是日本还是朝鲜都是物资紧缺，鱼还是因为两边都是岛国，不然鱼都没得吃，还是吃肉呢。 田中小姐想找回无忧的时光，想尽可能贴近小时候的生活。至于儿子想吃肉，出去随便找家店吃啊，又不是没钱买。 “我妈就会说！我能眼睁睁看着她吃那些鬼东西，我自己一个人出去大吃大喝吗！我还是个人吗！” 白少抓着已经被抓成鸟窝的头发，烦躁的蹲在沙发上，跟个神经病一样。 听故事听到后半段还真有了兴趣的赵青禾，终于搭话了，“那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就丢下伯母回来了？” 白俊烨：凸（艹皿艹）！ 白少是被赶回来的，还算是个人的儿子都打算找人学日语了，准备跟亲妈死磕。 田中小姐却一天按三餐赶儿子走，这倒霉催的儿子成天就知道给她找麻烦，还不如赶走呢！早走早好！多待一天她都能短命！ 白少异常悲愤的跟兄弟讲，他想给亲妈尽孝，亲妈却成天阴阳他是个不孝子。这他妈，日子过不下去了！ 日子过不下去的白少就指着兄弟能安慰一波，兄弟压根不联系他，好不容易见一面，还说走就走。这算什么兄弟！绝交！ “白俊烨小朋友，据我所知，我好想不欠你什么吧？”赵青禾仔细算了算，排除大哥的滤镜，她跟白俊烨认识到现在，她能很肯定的说，她不欠白俊烨任何东西。 白俊烨一口气上不来，差点给气死，“我都这么惨了！你跟我说句好听的会死啊！” 思索片刻的赵青禾拿起内线电话，叫人把郑先勇找来，指着郑先勇跟白少说，“他负责找乐子，你跟他去玩吧。” 白少暴怒，跳脚走人！再度决定要跟兄弟绝交！ 兄弟从废墟中起身换了个地方，上了楼发现郑先勇一直跟着，本想让他该干嘛干嘛去，余光扫到底下正在打扫废墟的佣人们，好奇的问郑先勇，“你怎么认识白俊烨的？” “我在酒店当门童，给白少爷停车的时候，看他把钱包丢在车里了。”郑先勇顿了顿，跟老板说实话，“我把钱包藏起来了。” 赵青禾微楞，“藏起来了？” 摸了摸鼻尖的郑先勇有点尴尬，“他的钱包鼓鼓囊囊的，都不用打开，光看露出来的那一点就知道里面有很多钱。我弟弟病了，吃了很多药也不好，韩医师说还是得送医院去，西医很贵，家里没钱..也就动了那个念头。” “然后呢？” 然后偷了钱包的郑先勇一直怕挨揍，也一直准备好了要挨揍。可他一直等到白少的车队走了都没听谁说白少在找钱包，郑先勇就赌了一把，他抽走了几张现金，估摸着够弟弟看病，就把钱包给了前台，说是捡到一个钱包。 钱包里是有证件的，白少的钱包掉了，车队回头来拿钱包。拾金不昧的门童，就这么认识了白少，成白少的众多小弟之一。 “我当时想，他有那么多钱，少几张不会被发现的。”郑先勇现在说起来当初傻小子的一样的自己，也是颇为感慨，“我想着钱包给回去，那些有钱人多少会再给我点钱，哪怕是小费呢。就算不给，我也不会挨打。”他也没想到，小费没给，小弟当上了。 赵青禾对这个峰回路转的故事也有点无语，“那你又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我跟着白少爷是混日子，这边混混，那边混混，日子是好过了一点，但没好过多少。当时有人说白少要找个管情人的，要大学生，我就去弄了个大学文凭，想着管什么都好至少每个月都能固定拿到钱。” 郑先勇对老板笑笑，“我就上到高中，也没有高中的毕业证书，只有初中的。但管情人的话，应该不用非得大学生吧？” 虚点了他两下的赵青禾笑开，“是啊，管情人没那么多要求。”这家伙路子也挺野啊，“你跟白俊烨两年，一点正事没干啊？” 摇头表示白少爷的正事就是每天玩乐的郑先勇说，“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才十来岁，碰到您才长大了一点。” 赵青禾一声长叹，当年的大哥啊，还真的变成了个小少爷。 为了给小少爷擦眼泪，赵青禾飞了趟京都去见田中小姐。田中小姐的日子过得很开心，不想回韩国。只会哭唧唧的儿子只要死不掉，随便折腾呗。 -- 第645页 “他眼看都要三十了，还要我这个妈跟着才行吗。”田中小姐对儿子可嫌弃了，对儿子的朋友倒是很喜欢，“你对我们家那个，有想法吗？” 赵青禾眨眨眼，“什么样的想法？” “女人对男人的想法啊。”田中小姐推销自家儿子，“他虽然不像个样子，但你只要打服他，那他就指哪打哪，很听话的。女人总归要嫁人，与其嫁给陌生人，不如嫁个知根知底的，到时候你该玩还是玩，给他口吃的，饿不死就行。” 田中小姐看她表情不太对，估摸着她看不上，又给儿子加码，“我有多少你就算不是完全清楚，大概也能估摸出来。等我走了，那些都是他的，他的就是你的，你觉得怎么样？” 赵青禾觉得白夫人搞不好处于放飞自我的阶段，听听这话，你该玩还是玩什么的，还真是亲妈。 亲妈给看上眼的儿媳妇分析，像她这样的女人找男人，就得找乖巧听话的，翻不出来风浪。 她要是找个比她更强的，先不说两边到底是联姻还是结婚，就怕夫妻成仇人，那何苦呢。 对婚姻话题兴趣实在不大的赵青禾，对白少被亲妈形容成乖巧又听话的奶狗兴趣比较大，让对方具体讲讲白少是如何奶狗的。 在亲妈眼里，儿子是又怂又乖。碰上他爸，脸上就一个怂字，碰上她那就是格外乖巧。亲妈形容儿子跟形容女儿差不多，贴心的很。 什么从小就会给妈妈送首饰啊，吃到什么好吃的会带回家给妈妈，弄到什么好玩的也会带回家给妈妈。 妈妈不开心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着妈妈，从小到大极少数反抗亲爹，也是误以为亲爹跟妈妈吵架，欺负妈妈了。 田中小姐嘴里的白少，除了没白大将阴狠毒辣什么都好。可也是因为白大少乖的奶狗一样，田中小姐才想找个能护住他的人，赵青禾就很合适。 听着奶狗成长史的赵青禾面上只是笑。至于评价么，人家是亲妈，她有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赵青禾飞回了韩国，来机场接她的白少确实跟个小狗一样围着她团团转，询问老太太有没有想开，愿不愿意回来。 老太太要是想开了，赵青禾也不会一个人回来啊。 从机场会庄园的路上，白少一直跟兄弟叨叨叨，全是对妈妈的抱怨，老太太怎么就想不开呢！ 赵青禾安静的听着，大部分情况下，他们两在一起她都是安静的听的那个人。 当老大，不止要喜怒不形于色，还要尽可能少说话，不然啊，会露怯。 某一年的冬天，出门西装革履，回家就是个糙汉的汉子，穿着皱巴巴的毛衣对小妹妹说，“咱没读过多少书，外面全是大学生，那帮大学生讲的啥我都听不懂。少说话，只在关键的时候说，这样才能高深莫测。” 叼着肉的小妹妹听的心不在焉，一心只想吃肉。 多年以后，中环赵小姐身边别说大学生了，博士都一堆，她也渐渐的学会了，如何装一把高深莫测。 此后经年，赵女士的高深莫测已经成为基本人设了。换了世界的赵小姐望着叨叨叨的白少爷，首次思索，让她玩游戏的那个人跟她说什么偏差，是不是就代表，这个人早就不是那个人的意思？ 游戏里的千禧年要过去了，新年，赵小姐是跟白少一起过的。 屋外大雪纷飞，还是个冬天。 不论什么时候，白少都力图做最潮的仔，今天顶了个扫把头，一身铆钉，很是非主流的来找赵青禾出去浪。 赵青禾不想去，白少叨叨叨，她突然想起来当年那个糙汉子的话，跟白少说，少言寡语能让我们看起来高深莫测。 底层的人往上爬的过程就是一点点学习怎么成为大佬的过程。而生下来就站在罗马的人，从来也不用学如何成为大佬，他们自出生，身边的所有人都在跟他们说，你就是大佬。 白大佬白眼一翻，“我就是看起来大字不识，你看有人敢跟我龇牙吗？” 赵青禾抽烟的动作顿住，愣怔许久，大笑出声，笑声傲气非常。 果然，不是一个人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12-1020:32:30-2021-12-1123:57: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0章 第十三章 别人是如何加入这个游戏的，赵小姐并不清楚，她玩这个游戏啊，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所谓的GM求着她玩。 具体是为什么赵小姐还是不清楚，可能是因为作为交易品的灵魂，她拥有很高的价值？ 既然她的交换物价值颇高，那关于规则啊、规定啊，条款啊，就属于万事可商量。或者也可以说是GM得跟她商量，不然赵小姐就不玩了。 不是说说而已。走到赵小姐这一步，能打动她的，让她愿意交付灵魂的东西少到几乎没有。 白俊烨大概算一个，所以玩家跟GM聊了很久的“大哥”。而后来才知道重返青春么，一下让游戏的可玩性大大增加。 欣喜于能重返青春的赵女士并非是厌恶衰老，也不是惧怕死亡。刀口上混日子的人，怕死就永远不可能出头。 手上缠上布条绑紧刀柄的那一刻，心里要是没有，不是他死就我亡的狠辣，那必然就是我亡。 街头斗殴，会多少技巧都没有够狠更重要，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 第646页 赵女士是街头斗殴起家的，她不怕死。可她确实不喜欢自己一年比一年更不能打，哪怕越到后来越不需要她亲自出手了，她也不喜欢逐渐老迈的身躯，体力太拖后腿了。 并非厌恶衰老只是不喜欢衰老的赵女士，也并非渴望青春，但能回去，当然更好啊。 ‘大哥’谈了，‘青春’谈了。作为一款攻略特定目标的少女类乙女游戏，最关键的一条规则还没谈，要攻略哪个目标。 目标有两个限定词。一，必须是韩国艺人；二，得是个男的。 都已经叫乙女游戏了，游戏方专注走BG路线，什么百合、??都不玩，只专注BG，所以玩家只能选男性作为攻略目标。 赵青禾对于攻略目标是男是女这件事其实不太在意，不是她性向有问题。 而是她问过了，这游戏可以选择她攻略别人，也可以选择别人攻略她。 在选择别人攻略她的情况下，对方是男是女根本不重要，那人能不能活着走到她面前比较重要。 哪怕就是玩游戏赵青禾也能肯定，小明星也好，当红巨星也罢，那些人轻易走不到她面前。 再加上规则是规则，条款是可以谈的。 对游戏设定非常陌生，对南韩的艺人也很陌生的赵女士走了直觉系，她先跟GM商量重返青春的问题。 她要回到的是她的青春，GM表示她的少女时代南韩还在内战中，那时候谁在乎明星啊。 本来也不是很在乎明星的玩家跟GM说，我的少女时代如果被放置在现如今，那我还玩个屁？ 我是要回到青春去追寻肆意飞扬的日子，有架打，能街头砍人，而不是活在什么大数据之下，走个道都得被监控盯着，玩毛？ 两边经历过漫天要价和就地还钱的艰难过程，时间定在了九十年代。 为了满足玩家特殊的喜好，环境设定的还很微妙。但这些玩家就不知道了，属于GM的暗箱操作。 年代定了，目标得定了吧？九十年代的巨星？不。 赵女士对于目标的要求就一个，他要出生于2022年，帅不帅，有没有名都无所谓。他必须出生在2022年，不然都没得谈。 GM当然不同意，假定玩家在九十年代正式成年。哪怕她就是个刚满十八的少女，那也代表她至少是82年生人。 一个82年生的玩家碰上一个2022年的攻略目标，这还能叫乙女游戏？ 中间差了四十年，等目标满足成年人的要求又是十八年过去了，这还砸谈恋爱？ 母子恋啊？还是爷孙恋？他们是很和谐的游戏！ 玩家才不管GM怎么叨逼叨，她还想把日子往后推呢，到2030或者更久。 走直觉系路线的赵小姐没想过什么在游戏里待多久，要不要永生永世的玩下去什么的。 她是真的无所谓玩不玩这个游戏，那既然选择玩，他就得好好享受青春啊。要彻底的潇洒一把，而不是去考虑什么游戏目标。 不是说有了游戏目标就不能享受青春，只是有一个游戏目标在那杵着一刻不停的提醒她这就是个游戏。 那青春还怎么享受？有什么好享受？玩游戏难道不是应该以通关为目的吗？ GM不接受，玩家表示拉到。在完全谈不了的情况下，死命还价也就还了两年，让目标出生于2020年的GM彻底没办法了。 少两年虽然没什么作用但总比一年都不少要好，能少一毛是一毛啊。 至此，千禧年刚过去的2001年，距离游戏目标出生还有十九年。 那个目标如今连个受精卵都还不是，玩家极少会想起来这是个游戏，未来还有目标要攻略的。 进入游戏以来，很多时候赵小姐是忘记这是个游戏的。没想那么多，也没必要想那么多。生活这种东西啊，游戏不游戏的日子不都得过么。 偶尔赵小姐记起来自己生活在游戏里，不是因为白俊烨，就是她在犹豫要不要搞某个大事。现在赵青禾犹豫他要不要继续玩游戏。 一个她已经玩过一次，没什么意思的总统养成游戏。这游戏本身是很有意思的，但合作方经常给她搞事，游戏就渐渐变得没意思起来。 自觉自己撒钱让一个不可能上位的人上位了，赵青禾的钱不是白撒的，老头今年七十好几了，他登台的时候就已经七十四了。 高龄登台，她以为人生履历很是坎坷的老人家知道什么叫信守承诺。 可那帮政客啊，讲的话跟放屁一样。登台前答应的好好的事，上了台就说这不行那不行，烦不烦？ 金先生拿赵小姐的钱是给出了几个承诺的，一旦他登台就必须实现承诺。可他登台后，承诺一个都没实现，搞得赵青禾都想把他拉下来。 韩国又不是没有总统被刺杀的前例，死个人而已，能有多难。 可金先生每次都跟赵小姐哔哔，我真的做了，不成功并非我的问题。赵青禾特别想问，那是谁的问题？我吗？ 金先生确实做了，但失败了的案例很多。其中最典型的一个就是创造了无数英雄让民众欢呼的电影圈“光头运动”。 这件事赵青禾的要求是完全开放韩国市场，目的是为了给兄弟赚钱。 影院到现在都不赚钱，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韩国没有完整的电影工业体系。 赵青禾不是来这个国家当救世主的，她要的是尽快给兄弟回笼资金。那就需要韩国开放市场，由国际电影进场，带动影院的消费人群。 -- 第647页 这件事要是做成了，未来极有可能就没有韩国电影这一说。在欧美电影圈面前，韩国电影圈还是个蹒跚学步的小娃娃，巨人一旦进场，观众们的眼光被欧美电影养起来了，韩国电影会变得毫无竞争力，观众都不看的电影能有什么竞争力呢。 一切发展都需要时间，想要让自家孩子能成长，就得由国家把猛兽挡在国门之外，创造一个环境培育新生儿。韩国电影就是新生儿，需要成长的时间，市场绝对不能全面开放。 本来金先生确实已经在跟美国电影协会谈市场开放，增加配额。谁知道韩国电影就硬刚，刚出了一场过千人的武装冲突，最后为了安定民心，这件事不了了之。 赵青禾当时就很烦，你是借着民心登台没错，可你要是只在乎民心，我干嘛跟你牵手。 这就算了，电影什么的，小钱。真正的大钱，也是让赵青禾罕见真正发了火想当场换人的，是国有资产买卖。 韩国并没有实际意义上的破产，政府是被国际基金组织搞残了没错，可没有走到真正破产那一步，还是有很多国有资产的。 比如南山，这原本就属于国有资产的一部分，土地资产。国有资产是个大范围，不单单有土地，还有诸如铁路、电力等一切基础设施，还有更多。 别的跟赵青禾无关，她想要的就两个，最肥的两块肉，铁路和电力。 这两者要是能被她抓在手上，什么赵家，李家，都是蚂蚁，韩国她就是第一人。 为了能咬下这两块肥肉，也是为了让国会的反对声浪没那么大，赵青禾是出了大价钱的。 她的承诺是出巨资投入国家建设，等一切建设好，国民能得到实惠，她这个投资人才会收割韭菜。 结果事情的发展是，韭菜没割成，差点被韭菜割了。 项目前期推行的很好，已经到了谈判的最后一步，赵青禾都准备给团队开香槟庆祝了。 虽然她没怎么参与这件事，主要负责控场的是威廉，对方以国际资本的身份入场跟韩国政府谈判。 自一起登上金融巨轮在海上航行过后，两人的关系非常密切，赵青禾手上六成的投资项目都跟对方捆绑。剩下的四成更多是实业，比如地产这一类。 香槟还没开，千禧年刚过，白俊烨给赵青禾带来一个消息，工会的人在组织工人以罢工的方式抗议铁路私有化，并且准备上京（到首尔）游行。 “我听我哥说，明天光华门到青瓦台的几条路都会戒严，防止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白俊烨不太确定的问兄弟，“新闻上的那个tigershark（虎鲨）的威廉跟我见过的威廉，是一个人吧？” 国家要买卖国有资产，新闻当然会报，追着这条线的记者非常多。【tigershark】是公司名，名字是威廉取的，因为他喜欢虎鲨的凶猛。 赵青禾对公司叫什么无所谓，她有所谓的是，“只是工人游行，要闹到戒严？” “消息准不准不知道，但我哥说他们有人准备自焚抵抗。” 脏话脱口而出的赵青禾直接起身，让白俊烨等着，她要去打个电话。 上台的总统有民主斗士的旗号，民主斗士成了总统，国家确实在缓步走向民主。 而民主国家如果出现因为国有资产买卖，造成工人自焚抵抗这样的大事。 铺天盖地的舆论压力，一定会让政府退缩，他们是靠选民的选票登台的，不会跟整个国民作对。 换句话说，这笔生意要黄。 这笔生意确实黄了，过万人的武装冲突差点变成武装械斗，过万人啊，一边是军、警，一边是身强力壮的铁路工人。 再加上万人这个数字，这都达到暴乱的标准了。国会几乎是全员反对，有些激进的记者更是直接以谁答应谁就是卖国贼为口号，让这笔生意黄了。 严格来说，生意没有完全完蛋，自合约签署后，只要是赵青禾他们修建的新铁路和电力设施都归属于他们。 这里面还是有大笔赚头的，可这跟当初的大蛋糕相比，就只是小甜点，吃确实能吃，但吃不饱啊！ 赵青禾整个大发火，怒到都想找人发枚火箭炮轰了青瓦台！ 轰了青瓦台是不现实的，但养虎为患这个词也不在赵青禾的字典里，她既然有本事养虎，就有本事一棍子打死他。 金先生上位后大力发展经济，力图让濒临崩溃的国家就算不能起死回生起码也能再撑几年。 使用的其中一招就是试图拆分各路有钱的财阀，让他们从大而不能倒变为各自为战，至少不能成为集团军抵抗政府。 想法是很好，这家拆一点，那家拆一点，这个只能做这个，那个只能做那个。 看着好像是把全面开花的集团们，都拆分成了单兵为站，可单兵作战能力超绝的情况下，反倒会滋生一家独大的垄断市场。 发现事情不对的金先生又想挽救，出了个不知道是好点子还是昏招的，扶植其他企业跟龙头老大抢饭吃的招。其中一条线路，就是支持各家跟赵家抢物流的生意。 这件事赵青禾本来是支持的，虽然赵老头现在已经不找她麻烦了，她也不太看得看赵家的东西。但给赵老头找麻烦她还是愿意的，闲着也是闲着啊。 可现在赵青禾不支持，她准备让两个老头掐一架，她在背后玩一招猛虎掏心。 -- 第648页 老爷子就这么被邀请到了女儿的庄园里，这里理论上也是赵宅，可这里比赵家本宅大了不止一倍。 老爷子望着车窗外的景致，心里不是不后悔的。这条山道都属于赵小姐，而赵小姐不属于他了，怎么可能不后悔呢。 要是早知如此，女人算什么，赵青禾就是个阴阳人，老爷子也能一手扶着女儿登基。 她会给赵家带来更广阔的疆土，而是像现在，赵青禾自立为王，他反倒变成了民。 自立为王的赵青禾同老头见面，没有任何诸如嚣张，上对下，亦或者讲什么你有没有后悔那些无聊做派。 那是小人得志才搞的，赵青禾早八百年前就坐上了王座，如今不过是重新又坐回了那把椅子而已。 父女两的见面是很平常的见面，寒暄、客套，好久不见之类的屁话都没有。 赵青禾在主宅外的花园里等着老头，两人都没进屋，就在花园里边散步边聊怎么搞死一位民主斗士。 要是老头不知道铁路私有化背后的人是谁的话，那老爷子还未必会相信女儿会跟他合作。 赵小姐作为伯乐选中一匹千里马，推他成为马群之王，这在当年是大新闻，无人不知。人家早联合了，干嘛跟他再合作？ 但铁路私有化被叫停，外面知道背后的人是赵青禾的少之又少，一直盯着女儿的老爷子刚好是其中一位。 煮熟的鸭子飞了，换成老爷子也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他对这次合作是很开放的态度，两人能合作本来就是一加一远远大于二的。 赵青禾也没什么耻于承认她被自己养的狗给咬了这种丢脸的事，就照实说。 还说我现在很不爽，我也估计也很不爽。既然大家看不顺眼的人是同一个，那就联手搞他。 按照赵青禾的计划，直接按死，比什么都快。陪着这个国家一起成长起来的老爷子，却跟如今已经能跟他平起平坐的女儿说，你得招好是好，够直接够干脆，就是后患无穷。 干掉一位总统这种事是瞒不住天下人的，凡走过必留下痕迹。痕迹只要显露，哪怕没有证据，赵青禾也不可能再待在韩国。位高者会人人自危，她能杀掉第一个就能杀掉第二个。 “那您的想法是..”女儿虚心求教。 老父亲背着手慢悠悠的说，“屠龙者终成恶龙，更适合对付那些政客。” 这个国家早年没有财阀，这个国家早年商人的地位跟亚洲文化圈里商人的地位没什么区别。 所谓士农工商，商人是底层，再有钱都没用。亚洲文化圈很难出现商人能上位的事，资本主义国家就不一样了，人家是资本主义啊，资本为王，商人当道。 国家变革，商人的地位逐步提升，但一直到军阀独裁的政权破灭后，商人才算真正说得上话。否则都是扛枪的是老大，敢哔哔的全干死。 老爷子是经历过各种时期的商人，早年也曾伏小做低。哪怕他这个首富当了挺多年，也得给扛枪的低头。 好不容易总统民选了，商人说得上话了，那帮子文人啊，还是抱着士农工商的心态，自以为自己说了算。 老先生跟国会的那帮政客掐架可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是首富么，出头鸟。 谁都想干掉这个出头鸟，好展现自己的雄威。可惜打鸟的那些人没想到老头是座山雕，全给啄死了。 以丰富的斗争经验，老爷子给出的建议是，让姓金的内部出问题，比从外部攻击要简单。 老头表示姓金的那种人他见多了，没成功之前满怀斗志，确实一心一意搞民主，但成功了，事情就不一样了。 “有些人很能吃苦，抱着所谓的理想，大义，抛头颅洒热血都不在话下。可等到富贵了，屁股就歪了，他坐上了那把椅子，就算他想继续坚持理想和大义，身边的环境也会教会他什么是和光同尘。” “他家三个儿子，两个都拿了我的钱，你觉得他们的父亲会完全不知情么？” 赵青禾完全知情，详装惊讶，装的可假了，“民主斗士怎么能收受贿赂呢——” “是啊-民主斗士，怎么能收受贿赂呢。” 一个月后，民主斗士的儿子收受贿赂的报道出现在SBS的晚间新闻里，金额高达六亿，给钱的是乐天，目的是为了政府批复的物流订单。 六亿韩元在这年头可不是一笔小钱。 新闻一出，民众哗然，总统支持率暴跌。这对当初一票一票把金先生送上高台的民众而言，是莫大的背叛。 青瓦台连开三场记者会，每一场都是总统在道歉，第三场更是老泪纵横对着镜头给民众行跪拜大礼，以表达自己管教不严，痛心疾首。 赵青禾一边给赵老头提供内部资料，让他加紧上，一边去跟金老头说，没事我照你，不就是收买人心么，砸钱么，小事。 两边就此正式开掐，赵青禾迅速退居幕后，看戏的同时思考，她还有没有必要再玩一轮总统养成游戏。 讲真，如果游戏里操纵的傀儡都是这么个民主斗士，那就不好玩了。可要是养一个纯粹的看门狗，上位就比较困难。 老人家们掐的热火朝天，掐了一整年，金先生两个儿子都因受贿被关，老头的陆路运输线被卡掉两个，两边开始进入拼刺刀的阶段。 秋天来了，今年的秋天除了总统之子出了很多幺蛾子之外，南韩最火热的话题是一部电视剧，《秋天的童话》。 -- 第649页 电视剧啥的本来跟赵青禾没什么关系，她正在满天下选看门狗呢。跟她扯上关系的原因是，童话的扮演者之一，被当成礼物送到她面前了。 这人看着有点眼熟啊，谁来着？ “您好，我是沅彬。”沅彬这次非常自觉，不论金主是否记得都先进行自我介绍。 名字一出现再加上脸和着装打扮，赵青禾想起来了，想岔了，“你房子贷款还清了吗？” 沅彬一愣，这是什么意思？赵青禾的记忆出现了岔路，之前那个打扮得跟花孔雀一样，在她回国的派对上瞪她的小朋友，她压根没想起来，她想起来的是当年那颗稚嫩的小树苗。 树苗当年很乖很清纯，很会撒娇，有点小毛病也无伤大雅。现在的小树苗也干干净净的，穿着浅粉色的卫衣和牛仔裤，比起男人更像个大男孩，男人穿粉色那么好看的还蛮少见的，已经抛弃粉红的赵粉红想起他了。 既然想起来了，自然就记起了多年前意外造成的小麻烦。 再见故人，赵青禾招手让小朋友别站着了，过来坐，“我记得你喜欢樱桃？” 不是很确定，又问，“现在还喜欢吗？”看他呆住了，笑看带他来的郑先勇，“家里有樱桃吗？没有给他买点来。” 樱桃在小清纯还跟着金主的时候是很贵的水果，贵到沅彬都没见过。 穷小子在金主那见识到了很多他没见过的东西，一度成天抱着樱桃碗吃。 金主记得，他时常把嘴唇吃的红艳艳的，沾染了汁水，看起来很可口的样子。 樱桃出现在茶几上的时候，沅彬已经从呆站在一边到坐在金主身边，还是有些拘束，没办法放松。 金主的记忆出现了路线混淆，他的记忆没有啊，他的记忆里上一次两人见面，他差点凉。 压根不记得还有那么一回事的赵青禾只记得，她想栽培小树苗来着，不巧，“本来只是想让你玩几天，出了点意外，忘了，抱歉。” 金主一声抱歉说得轻松的很，听到的人却满腹委屈，本来板正的坐姿都变了，沉下肩膀嘟囔了一句，“我差点卖身还债去当鸭..” 赵青禾被他的小表情逗得喷笑一声，招手让他靠过来，摸摸脑袋，“那么惨啊——” “可惨了——” 缠绵的波浪线带着主人的脑袋直接倒在了金主的腿上。因为金主是翘着腿的，倒下去的沅彬枕着不舒服，还起身特别自然的把她翘起的腿放平，再往下倒，倒下去后还调整姿势，胳膊一伸就圈住了金主的腰。 赵青禾笑眯眯的任由他折腾，眉眼都舒展开，确实心情不错，不错到有心情陪许久未见的小宠物玩，“看来吃了很多苦啊——”动作过于熟练，该不会真的去鸭场混过？ 并没有在禽类养殖场上过班的沅彬也是壮着胆子这么干的，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可赵青禾的一句抱歉，仿佛把他们之间漫长的时光都拽回了当年。 当年他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想，每天的苦恼就是如何睡到金主，那小日子过得跟个小少爷也差不多。 小少爷一朝家道中落，那日子惨的呦—— 背负举债的沅彬什么都不会，没有来钱的道，一度是真的想过去再找个金主。 赵青禾这个金主给他的印象太好了，好到跟他原本想象中那种脑满肠肥的金主完全不一样，比起卖苦力，他自然想过点轻松的日子。 但李秉宪强烈反对，被逼到无可奈何的时候，他干脆把赵青禾只是让他玩玩，不是要赶他走都说出来了。 才让沅彬打消把以色侍人当终身职业的想法，李秉宪真的是被逼无奈，他要是再不说，沅彬换金主了，那赵青禾不得栽了他？！ 既然事情已经公开，沅彬就不怕了，心里有底气，胆子就大。金主想看好戏的话，那就找点戏给金主看啊，他正经努力了两个多月，努力成为演员练习生，努力吃苦，努力表演自己有在奋发向上，好让金主看足了戏后让他回去。 从他被丢出来再到他当上演员练习生，三个月过去了，银行催债的人都找上门了，金主还没出现。 秉持着自己有金主护体的沅彬，很嚣张的跟来要钱的小混混说，我就是不还你能拿我怎么样？ 欠债不还，还那么嚣张？怎么样？揍你！ 第一巴掌被打在脸上的时候，沅彬都没躲，他心里想着保护我的人呢？赶紧出来啊，我都被打了！打的还是脸！你们还不出来？ 第一次被踹倒在地的时候，沅彬反射性躲了一下，没躲过去。他想得还是，保镖呢？再不出来我要破相了！ 领头的小混混抬脚要往他脸上踩准备再放句狠话的时候，沅彬什么想法都没了，突袭一个剪刀脚把混混放到，随即就是混战。 山村出来的野小子打架是常有的事，可他双拳难敌四手，人家三个打他一个，给他打得差点吐血，脸都肿成猪头了。李秉宪总算带着人赶到，把他就救下来。 两人去医院上药的路上，谁都没说话。李秉宪不敢问，你该不会真的被丢了吧？ 不然不会没人保护你啊。沅彬也不敢问，你是不是那个保护我的人只是来得太晚，还是我真的被丢了吗？ 谁都不敢拆穿已经变成既定事实的存在，两人渐渐疏远。哪怕沅彬还是住在李秉宪的房子里，他们见面还会不咸不淡的打个招呼，但关系确实疏远了。 -- 第650页 此时就是沅彬真正打算换个金主的时候，可问题是金主不是那么好找的。 赵小姐那样的人远在天边，他根本够不到，在他能伸手的范围内，只有知名的公关店。 银行催债的日子又要到了，害怕那些混混再度上门的沅彬咬牙去了公关店，面对的第一位客人就踩遍他所有的雷区。 男的，脑满肠肥，丑破天际。 沅彬扭头就走，他才不干呢！可他都进了贼窝，哪跑得掉？ 差点又要面对一波毒打还很有可能被逼良为娼的沅彬，碰到了带人来救他的郑先勇。 李秉宪联系的人，沅彬在去公关店前跟李秉宪说，我去赚钱了。还把店的地址告诉了他，这是他的最后一搏。 李秉宪也是最后一搏，他打电话给许久没联系过的郑先勇。郑先勇倒不是最后一搏，他那个时候还没想着老板不回来的事，只以为老板在国外玩嗨了。 救了人的郑先勇跟沅彬实话实说，老板可能当初是想再把你找回来的。 但现在是不是还记得你，我也不好讲。这几个月，我都没跟老板联系过，老板也没跟我联系过，国外多得是金发碧眼可可爱爱的小男孩，你还是自谋出路吧，但这一行还是别干了。 “我们也算有点香火情，给你一句忠告。如果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还有幸再见的话，你出过这种事我肯定会跟老板报备的。赵小姐喜欢干净清纯的孩子，这点你比我清楚。” 沅彬都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没有再想过卖身，可能是第一位客人给他的冲击太大，也可能是他不敢赌，万一有一天赵小姐再回来，他是否还有资格去见她。 为此，沅彬在郑先勇的指导下，把欠了不少贷款的房子卖给了李秉宪。 白菜价，只够他租个半地下室活两个月的。李秉宪没有压价，纯粹是贷款欠太多，当然不可能给市价，那时候房子多贵啊，但确实没怎么赚，就是个实在价。 这套房子把李秉宪坑惨了，他贷款都没还完，金融危机，地价大跌，钱变成了废纸。 不但没有赚到，反倒得四处借钱把窟窿堵上，他不能跳楼躲避债务啊，就硬撑。 本来两人都不联络了，沅彬苦逼兮兮的当他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演员练习生，偶尔出去打工兼职混饭吃。李秉宪已经是知名演员了，两边本来就不搭噶。 房价大跌，沅彬找到李秉宪，把自己存的几万块废纸给对方，憋屈无比的说，我就这些。那些毛用没有，但众叛亲离的李秉宪认了这个兄弟。 有钱的时候李秉先满世界都是兄弟，没钱的时候废纸一样的几万块他得求爷爷告奶奶。 兄弟认了，沅彬也照实说，我不是来当圣父的，我是怕你把房子给卖。 “我知道不可能了，但我还是想再等等，说不定呢。说不定她回国了，想起我了，去哪找我？这栋房子得在才行，不然我就永远见不到她了。” 李秉先沉默片刻，骂了句脏话，“你去马路上问问，现在还有哪个傻逼会买房子！” 没有傻逼会在房价跌穿地心的时候买房子，就连银行催债的人都不上门了，可能雇不起了吧。也可能是要催债的人太多了，他们这些三瓜两枣的，得排队。 之后的日子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两个都欠债的兄弟苦逼支撑啊。最凄惨的时候.. “家里就剩一根江米条了，一根！” 沅彬躺在金主的腿上，自己的腿翘在沙发上，小腿一晃一晃的，伸手给金主比划那一根江米条还没有他两根食指长，就这，“我跟李秉先，我们靠那根江米条撑了两天。直到我群演的尾款结了，去买了三包泡面，一人吃一包半，你都想象不到那包泡面有多好吃！” 有一搭没一搭摸着他脑袋跟抚摸宠物狗的脑袋没什么区别的赵青禾，还真能想象到，“我小时候最饿的吃过大青虫，菜叶子上长的那种见过吗？” 必须见过的乡村少年腿不晃了，惊讶的看着金主，“大青虫？” “这么大。”赵青禾伸手比了个食指指节的宽度，“一口一个，超级好吃。” “那东西能吃？”哪怕是凄惨到靠一根江米条撑了两天的沅彬也想象不出来，吃青虫是什么感觉。 吃青虫的女人说，“能吃啊，高蛋白呢。” 沅彬抖了抖肩膀，鸡皮疙瘩要起来了，又觉得不对，“你怎么会饿到吃青虫？赵家的小姐唉——” “赵家的小姐也过过苦日子啊。”赵青禾摩擦着他的软毛，“我是私生女，之前一直在国外。” 看他表情不太对，估摸着他脑补了出什么狗血剧，也只是笑，岔开了话题问他，“既然想为我..守身？是这个词吧，那怎么又变成礼物了？” 号称自己为金主守身如玉的小情人表示，“我送我自己啊，我找了郑先勇，跟哥说，我想把我自己送过来。哥本来不答应的，被我缠的不行，就说只是试试，不行就赶紧走。” 话音刚落，沅彬就翻身抱住了金主，脑袋埋在她的小腹，闷闷的说，“我不走了！你赶我都不走！” 微楞片刻的赵青禾大笑，拍着小宠物的肩膀，“那就留下吧——” 留下的沅彬不愧是老手，有过N多跟金主“纠缠”的经验，什么別馆，他才不住呢，要住就住主宅！ 住主宅的操作是这样的，先赖在金主身边不动弹，一直赖到金主要去睡觉了，他也亦步亦趋的跟着，一路跟进卧室，就这么留下了。 -- 第651页 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 赵小姐一直都是脾气很好的金主，只要宠物不搞事，她的包容度都很高。 这是沅彬多年前就检验过得，虽然金主还是不睡他，但给金主当抱枕也是一种功能么。 沅彬红了，红透半边天。穷小子演了个富家少爷，还是霸道总裁款，会把女主按在墙上问她多少钱才够包你的大少。大少是个小明星，有人想要包养小明星。 小明星摸爬滚打走到今天，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蠢到以为满天下的金主都是赵青禾的傻子。 沅彬被电视台的长官带去陪酒，借着上厕所的借口尿遁，回家后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穿上粉红色的卫衣，纯白的牛仔裤。 他一直都很清楚赵青禾喜欢什么类型，那次去见赵青禾的花孔雀只是他心有不甘而已。如今那点子不甘愿早没了，得对现实低头啊。 对现实低头的沅彬见到了金主，非常非常非常幸运的，金主又想起了他。 这几年什么都变了，连国家都变得不一样了，唯有身边的人没变。 还是一座高山，让他只能仰望，也..安心。 只要在她身边，沅彬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是他的保护神呢。 作者有话要说：1.王，有男主吗？还是赵姐独美？这篇其实适合无CP 2.原本按计划，昨天应该清账，但计划出现了bug，当我欠你们九千，今天先还一千，成吗？我慢慢还？说好的要加更，实在抱歉。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1章 第十四章 2001年年末，赵、金两位老先生掐的那叫一个风云色变，国会动荡，国家也动荡。 刺刀战里，几个儿子都被搞了的金先生几度试图，力图用国家机器搞死姓赵的。 赵先生也不是好惹的，你敢玩阴的，我就敢好招旗下十几万员工围堵青瓦台闹罢工，让全国的运输网络瘫痪进半，看谁掐的过谁。 老先生们掐的是血雨腥风，年轻人的小日子过得悠悠哉哉。 年末，圣诞要来了。 南韩这两年西化得厉害，圣诞节都快变得跟新年一样重要了，庄园里也在圣诞到来之际走起了圣诞装扮，林子里专门搞了几头驯鹿来。赵青禾一边想着郑先勇挺会玩，一边怀疑那鹿养得活吗？ 林子边上，赵青禾远远的坐在临时搭起来的暖棚里，叼着烟看着远处的情人们围着鹿各中叫唤。 暖棚是临时搭起来的一个搭帐篷，烧着碳炉子保暖，炉子里还烤着红薯和土豆，上面架着一口小锅煮着奶油甜汤。这东西是沅彬弄出来的，目的是把金主拉出来一起玩玩。 不过金主怀疑长大了的小树苗想要把整片林子砍了，好让自己变成唯一的那一个。 小树苗长大了，有心机了。 赵青禾最近时不时能听到沅彬跟她叨叨，话说的很饶也很隐晦，一度她都没有听懂。 听懂后提取中心思想就一个意思，情人有我一个就够了，多余的最好全赶走。 今天也是一样的路数，沅彬把她拉出来前说是要一起玩。一起是一起了，他一直陪在她边上的一起。而其他情人们则是跟新出现的驯鹿一起，成了动物园的游客。 “年纪太小就是不行，太幼稚了。”沅彬凑在金主边上，跟金主讲，“明明是我们一起陪您才对。” 自从搞懂了小树苗想做什么，赵青禾一直就处于看戏的阶段，诚实的说，作为“皇上”看后宫争宠还蛮有趣的。 不过赵青禾很怀疑沅彬有没有搞清楚，幼稚的小朋友们没有把她当皇上要争宠的想法，他们可能只是需要有个人庇护，把她当老板更多过于金主。 但沅彬自己玩得挺开心，赵青禾看戏也看得挺开心，也就没有拆穿的想法。 远处的鹿吃饱了，就无数几哇乱叫的人类，头都不回跑进林子。没办法再把小鹿叫回来的小朋友们终于想起来还有个金主，扭头就往金主这边跑。相较于男孩子，女孩子跟金主更亲近。 一路小跑冲进暖棚里的孙艺珍，小脸红扑扑的蹦跶到金主面前，兴奋的手舞足蹈的给赵青禾比划，驯鹿多可爱，巴拉巴拉。 赵青禾给她递了个苹果过去，拖着下巴看她抱着苹果咔哧咔哧的边啃苹果，边说驯鹿如何如何，心里想着确实挺可爱的，啃苹果啃的像只仓鼠。 胳膊被戳了一下，仓鼠的主人扭头，看到一张猫脸，不爽她碰了其他猫科的猫脸，一时没忍住，喷笑出声。 这家伙玩后宫游戏玩上瘾啦？ 看她笑了，沅彬差点跟着笑出来，抿唇憋住，又摆出那张你只能跟我玩的脸，可惜没撑两秒，还是没憋住。 最后暖棚里就都是笑声，后宫游戏什么的，回头再说吧。 不久后，家里来了客人，白少过来问兄弟今年过年，要不要他们一起，去日本找田中小姐一起。赵青禾让他自己玩去吧，她懒得跑。 “大过年的，你一个人过啊？”白俊烨看着手上的牌，边给沅彬使眼色，边出了一张‘三’。 三人在斗地主，同为农民团队的沅彬默默打出一张‘四’，赵青禾顺势丢出一张‘十’，清空手上的牌。 白俊烨‘啪’的一声摔了牌，怒视沅彬，“你会不会打！”指向赵青禾，“她就一张了！你出什么四！”再瞪同伙，“大小王都在你手上！你干嘛不出！” -- 第652页 牌运好到把大小王都抓在手上的沅彬只是笑，也不反驳，不用他反驳。 赵青禾抽走沅彬手上的牌混进牌堆里，让小朋友一号不要欺负小朋友二号，“输了就认栽，喝酒。” 无语的白俊烨认栽喝酒，看沅彬还是很不顺眼，但也没有欺负兄弟“女人”的意思，放下杯子继续之前的话题，“我妈今年不打算回来，我肯定过去陪她，你就一个在韩国过年啊？也太惨了吧。” “我过年想找个人陪还不容易。”赵青禾笑道，“懒得跑，就这样吧。” 白俊烨还想再劝，余光看了眼沅彬，冲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闪开。沅彬没动，看向自家金主，等赵青禾颔首后，才起身往外走。 这让白俊烨有点蛋疼，在他走后跟赵青禾吐槽，“这家伙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让他走就走呗，还非得等赵青禾点头，干嘛？赵青禾还能让他留下？ 赵青禾垂眉浅笑，没接这句话，端起酒杯等他继续说。继续的白俊烨说得还是过年去日本过的事，他让沅彬走了再说纯粹是不想丢脸。 因为亲妈怎么都不回来，他又不想一个人去，就指着把兄弟拽过去。 并不想跑的赵青禾任由他威逼利诱，撒娇卖乖，怎么都不答应，给白俊烨郁闷的，去趟日本会死啊！ 去不去日本都活得好好的赵青禾单纯就是懒得折腾，怎么都没办法说服兄弟的白俊烨气鼓鼓的走了。 赵青禾看着被砸上的房门，再看对面已经无人的位置，端起酒杯抿了口酒，轻笑了一声。 屋子太大了，笑声明明很轻，却因为空间太大带出了些许寂寥。 回房睡觉的赵青禾洗了澡出来，看到床上同样洗白白后抱着被子躺在床头玩掌机的沅彬，边擦着头发边问他在玩什么。 丢开掌机的沅彬回了句“超级玛丽”，说着话就掀开被子跪坐在床上冲她伸手，意思是要帮她擦头发。 摆手示意不用的赵青禾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翘着腿顶着毛巾，倚着沙发扶手望着窗外，随口问他打算怎么过年。 感受到大佬心情不太美妙的沅彬蹭过去坐在她的沙发扶手上，一点点往下蹭，蹭啊蹭，从扶手蹭入沙发，跟她挤在一起，从背后搂着她的腰，下巴抵着她的肩膀，放轻声音，小心的问。 “你不开心啊？” 赵青禾拽下毛巾盖在他的头顶，挡住他的视线，慢吞吞回了句，“有点无聊。” 日子太顺了，有点无聊；日子又回到了当初，太无聊了。 一旦把“大哥”和白俊烨区分开，随着时间区分的越来越清晰，这个游戏的可玩度就大大降低了。 她现在的生活跟以前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了，都是孤家寡人，都是想得到的几乎都拥有了，而得不到的，就只能追忆。 视线被挡住的沅彬想拉下毛巾，他刚碰到毛巾的边边就被拍了下手，也就不动了，只能凭借语气去猜，无聊的话，“我们可以出去玩啊，出国玩也行。” 赵青禾笑笑，隔着毛巾揉了揉他的脑袋，什么也没说。 之后安静了很长时间，沅彬想要说点什么，可气氛莫名的让他开不了口，有些压抑，有些沉闷，有些他没有在赵青禾身边感受过的东西。 许久的沉寂还是赵青禾打破的，她说睡吧，屋内的灯也就关上了。 这一晚沅彬几乎没睡着，他试图找到能安慰赵青禾的方法，又想不出来。 他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还怎么去解决她的不开心？何况能让大佬不开心的事，他真的能解决吗？ 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沅彬，起床时已经要中午了，而赵青禾已经出门了。 等他傍晚再见到大佬时，大佬一点不开心的样子都没有，还是那副就算山崩地裂就在眼前也淡定无比的样子。 暗暗松了口气的沅彬发现，他还是更适应大佬现在的样子。虽然午夜时分，他窥探到了大佬坚固的外壳下闪现的一丝柔软，但他更适应大佬坚固的软壳。 今年的除夕夜，赵青禾并非一个人过得。作为赵家的五小姐，新年当然要跟家人一起过才行。 赵青禾接到老爷子的电话说让她回家过年，还蛮新奇的，这老头该不会不了解，她回赵家过年代表什么吧？ “你确定要我回去？想好了？” “回来吧。” 赵老爷子想好了，他年纪大了，老了就得服老。这一年的混战让他必须要服老了，姓金的年纪比他都大，老了老了，坚持了一辈子的东西被亲儿子给毁了。赵老爷子回头看看他的儿孙们，捆在一起都没一个赵青禾有力量。 这个家是他一手打拼下来的基业，他不说想传个千秋万代，至少别像秦，二世就亡。与其传给家里的那些不肖子孙，还不如给赵青禾。 父女两在除夕当天下午见面，老爷子问女儿，想不想招赘。 这话一出，赵青禾就知道老头想干嘛，“想开啦？” “想不开也等不了啦。”老父亲捧着热茶，如今走养生路线，“等开年，新一任总统选举又要开始了，你要加入混战，还是跟我携手？” 赵青禾今年不太想玩总统养成的游戏，跟想开了的老头实话实说，“我没有看得上的，要是再出个民主斗士，对我没什么意义。” 她不是走利国利民路线的商人，她是吸国家的血养大自己荷包的商人，她这样的商人，跟民主斗士玩不来。 -- 第653页 老头走得是差不多的路线，能做成大财阀的走得路线都差不多，他当然也不想再让一个民主斗士登台，他给女儿推荐的人选是，“李明薄，知道这个人吗？” 赵青禾伸手用食指虚虚的比划了一下“明薄”二字的汉字写法，“这个？”看他点头后，皱眉，“他不是‘现代’的人吗？” “是啊，现代的人，也能成为我们的人。” 隶属于“现代”的李先生出生于日本，其父亲早年前往日本打工，一直在日工作，直到日本战败，举家回国。 由于回国的船只在海上碰到风浪，为了求生，一家的行礼都被丢进了海里，他们一家可以说是空手上岸的。 换句话说，哥们也是苦水里泡大的。 第一次声名鹊起，是他成为高丽大商学部的会长，主导了反对【韩日邦交正常化】的学生运动，被判三年有期，缓刑五年。 那个年代崛起的有志之士，谁身上没背个三、五年的牢狱之灾都没资格被称之为斗士。 同普通斗士不一样的是，这位斗士进入了大企业，成为“社会精英”。 他加入了现代集团旗下的现代建设，一路从科长做到懂事，还是集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执行总裁。 韩国搞民主运动的大多都是苦哈哈的穷人，就算本来是富家子弟高到最后也成了穷人。 李先生不一样，这人越搞越富裕，富裕到成了公司社长了，才投身政治，还是受到当时的总统邀请。 后来那位总统下台了，走得很不光彩。但李先生的政治生涯却慢慢走起来了，走到了今年，不出意外，他会是新一任的汉城市长。首都的市长是很特别的，特别到可以参加总统大选。 这位李先生在赵青禾的认知里，或者说在绝大部分财阀圈认知里都是‘现代’的人，他为‘现代集团’服务了二十七年，可以说小半辈子都在给‘现代’工作。 别人家养的狗，不太好用啊。 赵老爷子表示，别人家养的狗想要使唤是不太容易。但跟他主人携手不也就可以间接使唤他了么。 如今大家都不想再看到一位民主斗士登台，与其各自为战，不如携手推一个听话的上台，对大家都有利。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没错，但赵青禾这次不太想玩了，“以我现在的体量，不管谁登台想找我麻烦都得慎之又慎，比起花费时间推别人上位，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你能说出这话是因为，你主要的活动不在韩国，这边你更多拥有的是不动产。”赵老爷子明白女儿的想法，“没人会轻易碰你也是因为你拥有的更多是不动产。一旦把你惹急了，抛售地产，那就又是一次动荡。” “但你如果想要接下我留给你的东西，这场混战你就得参与。家里走运输的，如果我们跟国家站在对立面，他们太容易卡我们了。 姓金的就是典型，他一道政令，要求重型卡车只能在凌晨两点到五点之间进入内城，就足以给我们带来莫大的麻烦。” “总统确实只有五年任期，他们的五年跟我们比什么都不算。可他们能在五年内给我创造无数个麻烦，与其让一个扛着五年任期的麻烦登台，不如让不会找麻烦的人上位。” “你说呢？” 赵青禾浅笑，“我说啊，您老人家再活五年，不成问题。”五年内被找麻烦的又不是她，她干嘛给自己找麻烦。 说是说继承，继承不得等老爷子凉了才能继承么，没继承就想让她出力，不合适吧。 老爷子微楞，笑骂她一句，“你就想老子乘早死了是吧！不孝子！” 不孝子摊手表示，“换成是您，您相信一个早年还想杀了你祭旗的人，转头说，我想让你继承大业？” “为什么不信。”老爷子变脸变的可快了，“以前我也想不到你能走到今天啊。今天的你有了赵家是锦上添花，赵家有你是如虎添翼，我选你，有什么好奇怪的？” 赵青禾才不信这话，老爷子想让她信，“不然，我写个遗嘱给你？我走了，家里你占七成，剩下的让那些崽子们分。” “要就要全部啊，要什么七成。”赵青禾半开玩笑的开口，“七成才几个子，家里最值钱的产业是韩国航空，韩国航空的大股东是韩亚银行，韩亚的大股东是我，我已经有韩国航空了，剩下的陆运、海运，够凑个五成吗？” 想空手套白狼？做梦呢？ 老头说她眼界太窄，“韩亚算什么大股东，决策权依旧在我手上，他们也就是分红比较多而已，你缺钱吗？缺的是决策权！你看看三星，他们按照股权也是国外的股权占比多，可决策权还不是抓在李家手上。” 赵青禾并没有说李家我也有股权，这玩意儿要是公开就不好玩了，她说的是，“决策权有再多，赚来的钱还不是落入我的口袋。顶着社长的名头打工也是打工啊，有人打工给我赚钱有什么不好。” “再说了，钱哪有嫌多的，钱当然是越多越好。” 父女两最终也没有达成一致去玩新总统养成游戏，但赵家一家确实吃了年夜饭。 这顿饭吃出了两件事，一件是老头子在饭前跟儿子们宣布，你们小妹妹会招赘，要是有人选可以推荐一下。 这个消息一出，哥哥们大为不安。四位兄长都怕小妹妹是来抢家产的，在小妹妹已经成长为霸王龙的前提下，哪怕是太子对这个妹妹都怀抱敌意。 -- 第654页 第二件事么，就是赵家五小姐招赘的消息传了出去，李家的长公主想约五小姐见一面。 赵青禾跟这位李小姐的见面还蛮妙的，当初传遍财阀圈的下嫁八卦如今已成事实，她的那位丈夫是圈内的笑话，号称烂泥扶不上墙。 但两位女士的见面跟情爱没什么关系，跟事业有关。 因招赘而留在家里的李小姐最近被家里委任管理新罗酒店，这家酒店的前身是韩国国宾馆，经营不善从国营变民营，改成民营后也没多少起色。简而言之，李小姐接手了一个烂摊子。 这位跟赵青禾见面的原因归结为一句话就是借钱，对方想重整新罗酒店，把它创建为国内第一的“国宾馆”，成为韩国的骄傲。想法非常好就是得用钱砸。 “你跟我借钱？”赵青禾玩味的看着美人，“你缺钱？” 李小姐是位美人，美人说，“我如果跟我父亲要钱，当然不缺。但你我都知道，如果我跟父亲要钱，那我做的再多。对父亲来说，都是一样的，都是靠着他成功。” “走父辈的路子是我们成功的捷径，这点我不否认。只是我想，你应该跟我一样，对于有些捷径并不太想走。 我以股份置换，跟你签对赌协议，赢了，你是投资入股，大家有钱一起赚。输了，就当我问你借，怎么都还得起，这点你应该不用担心。” 这是赵青禾第二次听到“对赌协议”，上一个跟她这么说的是威廉，那个夸下海口的赌徒还真实现了他吹上天的牛皮。如今这位么..有点意思。 赵青禾突然有了八卦之心，在合约签署的那天，跟李小姐吃饭的时候同她八卦。 她到底是为了招赘能留在家里才下嫁的那位保镖，还是真的，真爱无敌？ 李美人笑了，反问她，“你觉得呢？” 叼着烟的赵青禾想了想，“一半一半吧。一半是确实可以用这个方法逃避联姻，另一半是这个人选你还是有好感的，不然选谁不是选呢。” 掩唇浅笑的美人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倒是以过来人的经验说，“你招赘的对象得好好挑，挑仔细点，别选太聪明的，也别选太笨的，适中最好。” 赵青禾晃了晃夹烟的手指，让她别误会了，“我不走这条路。” “哪一条？” “招赘这条。” 赵老爷子最近忙活的大事之一就是给女儿选招赘的对象，人选么走检察院路线，范围是检察官、法官这一类。官商结合么，老路子啊。 老头在折腾什么赵青禾没管，她最近给自己找了个新乐子，当幕后黑手。 算一算，赵青禾已经当过两次幕后黑手了，就是她主动挑起两方掐架自己在背后看好戏。第一次是让白大将跟赵老头掐，后者惨胜； 第二次是让金先生跟赵老头掐，还是后者惨胜。 不管花费了多大的代价胜利，赵先生总归都是赢家，老头比想象中能打的多。 有介于金先生要下台了，赵老爷子的总统养成游戏如果赢了，就即将迎来全面的胜利。 这赵青禾怎么能允许呢，当然得给老头再找点麻烦啊。 这次的麻烦，赵青禾是从内部找的，跟她的“太子哥哥”联手，玩兄弟相残。 赵家的四个儿子啊，一窝熊蛋，矮子里拔高个，也就是大哥稍微好点，占着长子的名头成为隐形太子。 作为老爷子内定的新上位太女，赵青禾跟太子本来应该是绝对的死对头，两人是要争一把椅子的，可不就是死对头么。 但赵青禾是这么跟太子说的，赵家的三瓜两枣我看不上，老头也不可能把所有东西给我，顶多给我一半，剩下的一半你们四个儿子还得分。 我本来呢都已经有自己的王国了，压根没想参与你们小村子争村长的蠢事。 可老头认为你们都太蠢，还不如我来当这个村长，更能让村子发扬光大，可他限制我非得嫁人，这就让我很不爽了，我为什么非得嫁人？ 不愿意嫁人的我想跟你联合一下，与其拿着一半家产登基，不如你登基后我们一家一半。这样，该我的一半还是我的，至于什么嫁人就可以无视了。 而你能得到的么，就是那一半啊，要知道你本来一半都没有呢，四兄弟分一半，你就算是大哥，最多不也就独占一半里的两成，剩下的三成他们三兄弟一人分一成啊。 太子有没有信这个话，赵青禾不在意，她给出的建议是，我们先搞死另外三个，你信不信都无所谓。 当子女只剩你和我的时候，赵家就只有你和我抢地盘了，到时候你大可以联合老头把我的地盘都抢了，只要你有那个本事，你拥有的就更多，至少不不会比现在少。 百利无一害的买卖，干不干？必须干啊！ 太子爷迅速就出手了，速度之快让赵青禾都惊奇，之前你不是挺怂的么？一下崛起了？？ 2002年4月，赵家出了个大新闻，用丑闻去形容也可以。 赵家的四少爷弄出父子争女人的戏码，互相捅刀，父子身死当场，被争的情人一尸两命，孩子是谁的，还真不好说。 赵青禾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老爷子已经被气到进医院了，她作为女儿去看望老父亲。刚见面，老父亲就一个烟灰缸飞过来，她闪身避开，嘛呢？ “冷静点，医生说你不能动气，不然真中风了，你就凉了。” -- 第655页 说风凉话的女儿给父亲气的破口大骂。骂到人直接栽倒，医护冲进来急救，赵青禾退到门外，望向大哥，你可以啊-这招够损的！ 大哥怂的要死，详装淡定，休息室里赵家子孙们眼神乱飞，谁都没讲话。迟迟从国外赶回来的四儿媳妇，一进休息室就满世界找敌人。 最先被盯上的就是太子，手里的贵妇包当即就甩过去，砸的太子抱头鼠窜。 倒是太子妃战斗力爆棚扑上去就掐架。什么扯头发吐口水都弄出来了，贵妇什么的，打起架来跟村头大妈也没什么区别。 最后两人是各自的子女拉开的，赵青禾吃瓜吃的很是开心。果然掐架还是要看现场，就是这么土，但它嗨啊！ 被拉开的两位贵妇，武力是动不了了，骂战就此开始。那话脏的，让赵青禾叹为观止，她都骂不出来那么脏的话，牛逼！ 好不容易老爷子救回来了，医生过来说不能再让老爷子生气了，再来一次未必能那么幸运。 为了安抚老头的心灵健康，赵青禾没有进去，被默认是一号凶手的太子也没进去，死者家属悲愤中，更不方便进去。老二和老三互相推诿半天，携手进去了。 赵青禾趁此机会往外走，去了楼梯间，等着凶手来找她。来找她的不是太子，也不是太子妃，而是太子家的小女儿，比她还大两岁的大侄女。 作为姑姑，赵青禾对家里的侄子辈没什么概念，她连兄长们联系的都不多。 要不是这次想搞老爷子，压根也不会跟看不上的人来往。万万没想到，侄子辈搞了个大事。 老四的死亡是意外，说故意的也行，但大部分是意外。 话说太女找太子联合要搞事，太子还没完全想好要不要答应，答应了要什么好处之类的，回家跟老婆商量的时候，小女儿不小心听到了。 偷听的小女儿直接推门跟爸妈说，我这边有个四伯的秘密，他跟他儿子的女朋友搞在一起了。 小女儿怎么知道的呢？因为那个小情人是她介绍给弟弟认识的，两人在一起后也都感谢过她这个媒人。 某一天，女方深更半夜打电话给她求救，她男朋友的爹强上了她。强上还不说，还一直威胁她委身。 那天夜里女朋友打电话给小女儿救命，为的是，她怀孕了。老头要求她生下来，家里只有一个儿子，生下来说不定就多了个儿子。 女朋友不愿意，想打掉，但她的钱都被老头弄走了，卡也不能用，就只能找小女儿。 这么一场狗血大戏被太子妃知道了，故意引四少爷的独子在亲爹去找小姑娘的时候进去。 他们本来的目的只是想要偷拍这一波丑闻，威胁四少爷，哪知道父子相争，动了刀子，就这么三尸四命。 这故事绕得，赵青禾都给听楞了，抽了口烟理清了下思路，问惶惶不安的大侄女，“录像带呢？” “在妈妈那。”大侄女很害怕，“要是爷爷知道..” 赵青禾打断她的话，“想办法把带子塞给你二伯或者三伯，现在谁拿着带子谁就是凶手。” 大侄女愣住，“不能毁了吗？” 毁了你们还怎么掐！必须不能啊！ 小姑姑很严肃的跟大侄女说，“做了就是做了，没可能所有痕迹都毁了。与其让老爷子查出来是我们做的，不如混淆视听，多拖几个人下水，水搅浑了，反倒不好查！” 得到消息都要被吓死了的大侄女脑子里一团浆糊，听姑姑这么说，连连点头去找爸妈。 此后的水就真的太浑了。 那位女朋友可不是一个没名没姓的小姑娘，家里不是从商的，亲身爸妈是没什么来头，可她大伯是一位警察区长。 要不然她也不会被大侄女介绍给那位独子。大侄女可不是拉皮条的，她介绍的人总归有点说法。 女孩子的家里要个说法。是，父子俩都死了，不管女孩是死在谁的刀下，杀人者都已经偿命。可我们清清白白的女儿就这么没了，你们赵家不得给个说法！ 什么说法？赔钱啊！ 对方狮子大开口，单论数字对赵家来说不算什么，问题是这笔钱谁给？ 老爷子不知道这件事，他要是知道支票早给了，能用钱压下去的事根本就不叫事。可老爷子不能动气啊，谁敢跟他说这件事，没人讲！ 死者家属四太太给？凭什么！我丈夫、儿子都死了，只剩两个女儿，未来都没指望了，还想我给你们家勾引男人的贱货掏钱？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二少爷和三少爷事不关己，压根不掺和，当然也不可能给。太子多少还有点格局，他是想给的，花钱消灾啊，但太子妃不乐意！钱多钱少也钱啊，为啥我们给！钱多烧手啊！你给我好不好！ 赵青禾？她看戏看得正嗨，给个屁！ 没有人给钱，事情就不可能再瞒着了，那位警察区长还真有点能量，找到了KBS的人，想要把赵家搞臭，以此来逼迫赵家给钱。 那边新闻眼看要爆，这边老爷子就知道了，那真是垂死病中惊坐起，立刻找人花钱了事，把所有新闻都按下去。 这要是新闻报出去了，不单单是赵家丢脸的事，是会引起股价动荡的，那损失的就不是什么小钱了。 撑着病体处理了后续的老爷子把三个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随即召唤赵青禾，质问女儿，你到底想怎么样？！ -- 第656页 我不是已经说了等我百年这个家都是你的，你就这点时间都等不了？！ 赵青禾很是无辜的说不是我干的，老先生一个字都不信，不是你就没别人了！ 家里那四个崽子就是为了争产打破头也顶多是打打嘴仗，根本没胆子搞出人命！ “你不信呢，我也没什么话好讲，但我可以提供你一个思路。”一身西装的赵青禾插手望着已显颓色的老先生，“我出手很干脆的，不搞这些男男女女的事。从桃色下手，太小家子气，我自觉是个大气的人，你觉得人。” 老先生目露狐疑，“真不是你？” “爱信不信。”赵青禾随意的耸肩，“是我的话，我一次性杀光不是更干脆，就算搞一个也是搞老大啊，搞老四干嘛，费那事，不够无聊的。” 老头信没信，赵青禾不太确定，她估摸着信了的概率比较大。因为赵家许久没动静的“铃兰”给她带来一个消息，家里人被禁足了，所有人都不准备外出。 赵青禾想着老头应该是在排查凶手了，以老头的手段，她那个大哥能撑一小时都算长的。那与其让他大哥暴露她，不如先让笼子里的狗咬起来。 唯一没有被关在赵家的五小姐，分别给二少和三少打电话，告知他们，大少动手干死了四少要栽赃你。 至于你是打算奋起反抗，还是就此认命，跟我就没关系，我只是个善良的好心人，来告知一下哥哥，你身处危难之中，赶紧自救啊。 笼子里的狗具体是怎么撕咬的赵青禾并不知道详情，她对此深表遗憾。 夏天要来了，老头出院了，出院当天就想召唤女儿见面。赵青禾表示，你来赵宅见我比较靠谱，精灵球在我的手上，你念出的咒语不管用了。 本来很有富态的老先生如今大病一场，瘦的能看到骨头，腮边的肉都凹下去了，眉宇间的阴狠倒是显露无疑。 沅彬远远的看到老人家一眼，寒毛直竖，忍不住往赵青禾身边贴。金主拍拍被吓到的大金毛，让他自己去玩，她有正事要干。 宠物跑了，老先生也拄着拐杖走到了她面前，老先生一直都搞不懂，“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说我只是无聊，找点乐子，你信吗？” 拐杖骤然扬起却没找到落下去的机会，有六把枪同时对着他，老先生只能慢慢放下拐杖，喘着粗气，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荒唐！” 赵青禾挥挥手让保镖站远点，以前她未必能跟老当益壮的老先生玩近身战，现在她还是有信心的，欺负欺负老人家，没问题。 女儿上前扶着老人家在花园里溜达，极其诚实的跟他说，“这个世界是个游戏，而赵家本来就是为我存在的家族。” 这个世界是个游戏世界，哪怕它再真实，它也是个游戏世界。游戏世界就算成为世界之王又能如何？还不是个游戏么。 游戏里没有她想见的人，只有顶着一模一样的脸但内里完全不一样的假人。 游戏外的赵女士垂垂老矣，虽然没有老到得拄拐杖的地步，可她已然走完了她的人生。 赵青禾的人生没有什么她得不到的东西了，连重返青春再度潇洒一把她都已经得到了，还有什么是她想得到的呢？没有了。 她想见就是见不到了，或许她闭上眼才能见得到。可她暂时没有闭上眼的打算，能活干嘛死，那才是无聊透顶会干的事。 可生活就是很无聊啊，无聊的玩家想要拿到本来就属于她的东西，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赵家是为她存在的，不是她得招赘，嫁给谁，或者让谁谁谁满意才能获得的，而是一开始就为了她存在。 既然本来就是为了她存在，那就应该属于她，她拿回属于她的东西为什么要跟别人谈条件？ 赵家的实际拥有者怀疑女儿疯了，可疯子拥有巨大的杀伤力，以至于老头必须接受疯子的设定，还得想办法安抚疯子。 “就算这是个..游戏。”老先生面色古怪，深呼吸把脏话都咽下去，“不管它是什么，如果我被你气死了，你就算杀了赵家所有人，你也不可能继承家里的一切，你顶多继承一半乃至于六成，这是最多了。” 赵青禾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没信什么游戏啥的，换她，她也不信啊，可管他信不信呢，人都栽了，不信也得信。 只不过，“为什么只有六成？” 当然是因为，“继承税要给政府五成你不知道？” 停下脚步的赵青禾很真不知道，“继承税那么高？” 南韩的继承税啊，高得惊人，堪称劫富济贫的典型代表。作为富裕的那一方，赵青禾决定重新捡起总统养成游戏，这个游戏，还是值得玩一玩。 是她的东西，谁都不能抢，国税也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可以投票了，王定了无CP，三章内完结，无番外。十七号中午十二点前，老规矩，票数高者为王。 第142章 第十五章 “7984..亿？！” “7984亿。” “淦！” 七十九亿拿得出来，七百九十亿想要一笔头拿出来也够呛的白俊烨，首次真正意识到首富是什么意思，“你光交税就要交七千多亿？国税那帮人也不怕撑死！” 如果赵青禾继承赵老爷子的所有资产还如数交税的话，这就是团队给老板核算出来的税金，就这还不包括老爷子在奢侈品、艺术品等不好估价的物品上的税金。 -- 第657页 按照继承税的法案，赵青禾想要继承那些还要再给物品市价的一半，否则就得捐了。 “避税呢？没办法避？” 避税当然是有办法的，最流行的两种躲避继承税的法案，一是保险，而是信托基金。 两者走的是一个路子，保险是被保险人身亡后。作为受益者，当事人并非继承被保险人的财产，而是作为受益人获得保险赔付。 这就不属于遗产了，也就没有继承税这一说。信托基金也是如此，通过金融操作把“子女”变成基金的受益人，那子女就不是继承遗产，他们只是基金的受益人。 这两条路线很流行，很大众，也是相对情况下最安全的两种做法。 可这两条路都有个前提，保险也好，信托基金也好，都得赵老爷子乐意才行。 赵青禾不能按头让赵老爷子签下保单，也不可能按头让他搞个基金。 更关键的是，路子太大众，大众到国税那边也是有手段可以阻击的。 富人想尽各种方法避税，国税的也不是傻子，各大财阀都有专门的人盯梢。 远在赵青禾“降临”这个游戏前，盯着首富资产的就有一个过百人的团队，就是防止赵家资产转移。 这个团队如今说不定都超过百人了，国家正穷，赵青禾本人就是一只大肥羊，这只羊国税逮不到。 她的很多资产压根不在韩国不说，本人更是美籍，盯着她的不是韩国国税。赵家同样是一只膘肥体壮的羊羔。 老头眼看没几年好活，不少人等着宰羊割肉好填饱亏空的政府，赵家想玩花样，难。 按照之前赵老爷子跟赵青禾的说法，这笔钱就算女儿动用一切力量也最多是把税金压缩到五千亿以内。但加上他，这笔钱能被压到两千亿以内。 为啥差距那么大？因为总统养成游戏。 韩国继承税有个相对其他国家比较特殊的地方，别人都是继承了财产后给钱，韩国是你不给钱就不给你继承。 一切产业如资金、股票等等，都有国家先接手，你交了钱才能“赎回”。 而总统养成游戏如果搞成了，这一步就能被绕开。总统完全可以让继承者先继承再谈交钱的事，这里面可以操作的余地就大了。 白俊烨对此的看法是，幸好他家老头的钱大部分都见不得光，没有什么股票之类会被监管限制转移的资产。不然乐子就大了。 赵家最值钱的东西一是股票，二是买断运输权的线路，三是私营公司和不动产，这些都是国税可以限制所属权转移的东西。 换句话说，赵家想要完全躲过遗产税是不可能的，只能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少给点。 而在没有搞定遗产税的问题前，赵老爷子绝对不能凉，他一死，什么都完了。 老头身上贴着个保命符，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复杂到赵青禾得加入新一轮的总统养成游戏。 今年这一轮总统大选有两个很特殊的候选人，一是纯纯的草根出身的卢武玄，卢先生的特别之处不止是他纯草根，还有一个特殊的点，他是现任总统金先生领进政坛的，金先生也是力推这位上台。 他专门跟赵小姐聊过这位，大有拉赵小姐入伙，大家一起再度创造奇迹的意思。 这第二么，就是本来没有竞选的想法。但被各路财阀推到前列的李先生，出身“现代”的李先生要是能登台，对富人阶级就是莫大的喜讯。 比竞选资金，李先生在所有候选者里独占鳌头，但是比民心，卢先生更有优势。 赵青禾自我感觉卢先生赢面更大，问题在于，她要是把宝压在这么一位民主斗士身上，很有可能跟当初金先生碰到的问题一样。 靠民心登台的总统，不能跟国民反着来。那她想要绕过继承税的问题就不好弄了。而如果这个问题无法解决，她压根没必要为卢先生摇旗呐喊。 就如同现在，她一手退上台的金先生还在位呢，碰上她说的继承税问题也是顾左右而言他，一句有用的都没有，那还有什么可聊的？ 说起来，这还真不能怪金先生那钱不干事，主要是赵小姐想做的事都太大了。 赵家虽然不是首富了，可国民谁不知道破船还有三千钉，赵家远没有到破船的地步，他们有的可不止三千钉。 那么大一笔钱，别说一个本来就不是很愿意放过这笔钱的总统，就是金先生本人愿意，在他执政的最后一年，想要说服国税、国会包括检察院和军方，放过这笔钱都是不现实的。 税金是大家分不是只有总统拿钱，堪称庞大的一笔税金，说没就没了，总统早上说这个话，下午就会几大机构联合弹劾。 南韩的总统又不是什么九五之尊，被刺杀的都有何况弹劾，大不了把人弄下台啊！ 现实问题无法绕过，赵小姐想的是很难，难到几乎就是必须推李先生上位。 这种不靠民心起来的总统，才有胆子赌一局大的，大不了一拍两散。 姓李的只要能帮姓赵的保下这笔钱，总统不干就不干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韩国总统又不是什么好位置。 可要是推李先生上位也不是没有弊端的，先不说他登台的概率很小，只说他上位后有“现代”做后盾，在没登台签约定好的事，登台后是否会依旧兑现，就很难讲了。 -- 第658页 两边都有坑，不过是坑大坑小的区别。讲真，赵青禾哪边都不想选，更烦谁谁谁逼她二选一。 事情到了左右为难的地步，赵青禾想开辟另一条道路出来，洗钱。 国税有上百人团队盯着赵家的资金流动，那就想办法把钱合理合法的洗出来，退一步，就算不合法，也得合理。 关于洗钱也有几个大众所熟知的路子，文娱圈是重灾区，重中之重。 赵青禾找来白俊烨就是为了这个，她要扩张影院。这次不是小打小闹的租地盘开影院，而是真正的跑马圈地，以先创建CDB的模式，盖商圈，盖楼盘，兼顾盖影院。 表面上这是支援国家建设，本来么，市场大环境很不好，房价自九七之后虽然涨了一点但涨幅真心不大，不少人还是对买地置产的事很小心。 此时搞什么房产建设，就是砸钱进水里，运气不好一点响动都听不见。 要是运气好？那就是海赚啊。 就是因为有运气好这个概率，国税的人没资格去质疑一家企业的正常业务扩张。 而被藏在深处的影院扩张会被有意无意的忽视。但影院才是可以作为洗钱大头的存在，一部电影的票房是多少，看票根啊，能提供票根的影院是很难绕过去的一环。 这一环被白俊烨抓在手里，或者说被赵青禾抓在手里，事情操作起来比想象中的容易。 白俊烨倒是不在意帮兄弟扛雷，就是万一事情出了纰漏他也要跟着倒霉的扛雷，可他有点犹豫，“你确定要让五千家影院都放在我名下？我是不介意啦，可你不怕吗？你们家老爷子不介意？” “我跟那老头都摊牌了，现在他有两个选择，一是想尽办法弄死我。然后我把他的子子孙孙一起带下去给我陪葬。 什么继承税，没有那东西了，等姓赵的都死绝了，国会能开香槟庆祝，他们得到了一分巨额的财产。 在弄不死我的情况下，他就只能跟我打配合，好让他心目中能传承万世的赵家，再绵延百年。” 赵青禾勾唇浅笑，“你要是那老头，你选哪个？” 还用说么，白俊烨肯定选，“跟你合作啊！” 合作就这么开始了，被拽进合作团队的还有李美京，这位一直跟赵青禾保持着友好关系，还是力图为韩国打造一个完整的电影工业为目标在奋斗。 赵青禾砸钱进场，以远远低于市价的价格给予人力和物力的支援，双方合作单独成立一个公司，其业务包含影视制作、版权开发、歌曲、艺人，无所不包。 赵家五小姐再度活跃，挥舞着亲爹开出来的支票，满世界买人、组团队，推进一个有一个的项目，连电视台都新成立了两个。 前后不过半年，南韩这半年上线的电影之多，能达到往年的总和。是不是只拼数量不追质量先不管，先把架子打起来再说。 影视是小头，跑马圈地是大头。 赵青禾还有个团队在给这个国家修铁路，所有她的铁路线路开通的城镇，都有赵小姐砸钱圈地的身影。 她砸的钱之多，一度让中央政府连发数道政令给地方，要求地方政府控制地皮买卖额度，再这么搞下去，赵青禾快要成真正的大地主了，买了三分之一国家的大地主。 地方才不管中央，你说限制就限制啊？你限制了之后谁给我们钱发展，无业的工人谁负责安抚？ 地皮开发是要有大投入的，光是大批量的就业岗位的提供对地方政府来说就是实打实的政绩，哪怕不说政绩，这也是能缓解地方经济压力的存在。 你想限制？给钱啊！ 中央要是有钱给，也没那么多废话。 中央唯一能做的是限制首都汉城的地皮买卖，赵青禾不在乎，大不了走农村包围城市路线。 汉城现在小的很，远没有未来有好几个卫星城包围那么大，她把能当卫星城的几个小城镇都买空了，那汉城不就被包围了么。 请注意，不是所有的圈地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在城市的急速扩张期，政府的政策没有跟上的情况下，民众的利益绝大部分是受损的。 最典型的就是，如今地价低，赵青禾买入的价格就低，等她把一切的周边配套设施都建好，再以高价卖出。当初卖了房子的市民很大概率是没钱把房子买回来的。 而居无定所的民众一旦增多，到达会让政府危机的地步，此时想要让商人掏钱做好事，政府就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把地皮赎回。不论是政策倾斜还是减免税金，都得自割腿肉让国家安定。 所以说，资本主义国家对于大资本来说是天堂，对于普通人么..看命。 南韩是赵青禾们的天堂，政府势微，资本当道。 他们倒是想找赵青禾的麻烦，非常想找，赵青禾都被请去中央地检了，对方意图指控她暴力拆迁。 赵青禾在中央地检喝了一杯咖啡，等来的不止是律师，还有驻韩的美国外交部。 赵小姐是美籍韩裔，她不单单是美国人而已，她还是有大量资产在美国的美国人。 美国人在韩国圈地，走得是正常商业流程，一方掏钱买，一方愿意买，双方自愿，为什么不行？ 至于暴力拆迁，说话要讲证据的，小心告你诽谤！ 拆迁到底是暴力驱逐还是好言好语的商谈送人走，这个谁知道呢，这是个游戏世界不是么。 -- 第659页 赵小姐只是想得到她本应该拥有的，在一个游戏世界用玩游戏的方式去对待游戏里的NPC们，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么。 关于玩家是如何对待NPC的，大家都玩过游戏啊，不用详聊了吧。 赵青禾玩游戏的速度非常快，她是开着推土机的速度前进的，所有挡在她前面的人都会被推土机推入尘土里，包括眼看事情不对，发现自己快要被掏空了的赵老爷子。 老爷子第一次感知到危机，是因为赵青禾用钱太快了，几乎以烧钱的速度在用钱，她一个礼拜不到烧了近百亿。 哪怕就是真的架在火上烧纸币，一个礼拜也烧不完百亿，赵青禾就是能烧完。 老爷子想让赵青禾缓一缓，再这么下去，他供不起了。 赵青禾当面没有跟老爷子说好还是不好，她的回应是让赵家的三少爷出了一场小车祸。 很小，皮肉都没有擦破的小，就是被一个骑摩托车的飞车仔撞了一下，车门凹进去了，人一点事没有。 要说吓到么，司机被吓到更多，飞车仔是冲着驾驶位去的，少爷坐在后座呢。 少爷分毫未损，老爷子勃然大怒，一个火气上来，人又进医院了。 赵青禾就想叹气，脾气那么差怎么行呢，你可得活久点，不然事情会变得更麻烦的。 被不孝女搞到再次进医院的老爷子问她到底想做什么，赵青禾表示她想做的很简单，吞了赵家，等赵家一无所有，也就没什么能继承的东西了，更遑论什么继承税。 老头面对疯子半是恼火半是无奈，“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吧？我积累了几十年的财富，你想在几年内就清空？” “硬搞的话不是不能搞啊。”赵青禾笑眯眯的耍无赖，“你常驻拍卖行，看到值钱的就砸，我负责过去收东西，赠予么。什么时候那些奢侈品给你砸的没货了，或者你的钱买不起了，我们不是依然能绕过国会么。” 老先生拍着被子骂她蠢，“国税的人要是那么容易能被..” “国税的人很聪明，他们很多人都很聪明。”赵青禾笑着打断他，“可再聪明的人也怕死啊，你没有去了解一下，国税最近多了很多无头案么，相信我，谁都怕死。”当她成为死神在人间的使者，没有人会招惹她的。 老先生的瞳孔骤然紧缩，开口的声音却很平静，“你要放弃韩国了。”肯定句。 赵青禾笑笑，“怎么会，这里很好玩啊。” 半岛国家很好玩，但如果得罪了八成以上的当权者，这个国家的可玩性就降低了。 人人都怕死没错，可一个国家的政府也不是那么好招惹的，他们要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搞一个商人，商人的赢面很小，那到底是一个国家啊。 老先生放弃阻拦一辆横冲直撞的装甲车，一边期待她碰上另一辆更厉害的坦克好轰了她，让她疯狂的大脑能冷静下来。一边又确实想看看，这辆装甲车能蛮横推进到什么程度。 超高速行驶的车队只行驶了七个月，一年都不到，就在2003年的夏末紧急刹车。 新总统在年初就任，有一位民主斗士上台了。卢先生力压李先生高票登台，有些事还真不是有钱就一定能赢的。 卢先生赢了，代表着无产阶级的胜利，国民们真的用选票，一票一票的给自己选了个还不错的总统。 这位总统虽然做不到‘打土豪、分田地’，但确实算是很有手段的，他打着清算‘韩奸（约等于汉奸）’的名头，要彻查日本殖民时期，为日本服务的韩国高级将领、政客，乃至于商人，和他们的后代们。 被拉出来当第一枪的是早就因刺杀亡故的朴先生，这惹来朴先生的女儿朴女士的强烈反对，后者如今是知名政客。卢先生不管，他就是要搞事。 这事一搞，满世界都是被牵连的人，这年头活跃的大商人，有几个不是在日据时代起家的？ 就算赵家背靠的是美军，美日本身就是利益共同体，这哪能完全拆分。 拆分不了就会被牵连，这是必然的。 在这种必然之下，赵青禾凭借美籍的身份是不太会被直接拖下水没错，可她想从老头那搞钱就不太容易了。 地狱使者的道路被斩断前路，赵青禾回庄园休息了一段时间，重整旗鼓。这次赵小姐给翅膀刷了层乳胶漆，由黑变白，准备伪装一波天使。 天使赵先是组建了一个慈善基金会，先是去各所高中宣传，市面上多了个助学基金。 只要是学习好的学生，考入全国前十的高校。不论是否家境贫寒，老师都磕为期申请助学金，基金会将免息为其提供助学贷款，只要在毕业后五年内还清即可。 这对普通人家的孩子来说可能没什么。但对那些闷头苦读一心想着改变命运的孩子们来说，这就是比上帝降临还要好的消息。 秋末了，即将入冬，恰逢韩国高考。 今年伴随着高考最热闹的新闻之一，就是提供免息助学金的“启明星慈善基金会”。 2003年，韩国国内的慈善基金不说少吧，专门针对助学的确实没几个。 哪怕算上那些，也没有哪个慈善基金会铺天盖地为自己打广告，生怕别人不找自己借钱的。 “启明星”的广告就是铺天盖地的级别，电视、报刊，连现在还没发达起来的互联网上都有他们的广告。 -- 第660页 参与广告的还都是大牌明星，比如在千禧年后透半边天后，专注往电影圈发展，反倒更受粉丝们喜爱的沅彬。 又比如凭借一部《如果爱有天意》名声鹊起的小花孙艺珍。还有很多人，那广告拍的都能当微电影看。 内容大差不差，都是家境贫困的学子努力学习。不管是为父母，为男女朋友，亦或者就是为了跟好朋友一起去某所高校。 主人公们都会因为高校高昂的学费而备受打击，此时老师们会带着‘启明星’的宣传册出现，他们会成为孩子们的救世主。 广告以病毒式传播，力图达到是人是狗都听说过‘启明星’之后，作为基金会的名誉理事之一。 这几年因为韩流的爆火，同样跟着出名起来的李绣满先生，接受了媒体的采访，告知大家，基金会是由赵青禾小姐所创办，还编了个背景故事。 话说赵小姐在洛杉矶读书时有个很好的朋友，她们考入了同一所大学。 大学的学费太贵了，家里无力负担，赵小姐当时就答应借给朋友读书的钱，还讲好毕业五年后再还都可以。 可惜，在入学前，两人碰到了当年轰动一时的“黑人暴乱”，朋友不幸身亡，赵小姐的母亲也亡故于那场暴乱。 最爱的两个都亡故，让赵小姐实在无力承受这样的打击，因此从洛杉矶回国。 这些年赵小姐一直都惦记着这件事，心里一直都放不下，苦于无处排解，就想要帮助其他跟当年的朋友一样的孩子们，让他们不必为学费困扰。 李绣满对记者说，“赵小姐并不想夸大自己的善行，她私人认为，这只是让自己心安，外界实在不必把她捧上善心人的称号。 而我本人则认为，那是赵小姐的自谦，我个人很欣赏赵小姐的善行，并且也想尽一份力，欢迎各界有志之士加入我们。” 这篇报道出街，普罗大众感慨于好人不长命，稍微精明点的则是以为赵小姐在募集资金，大概钱不够了，不是说欢迎各界有志之士么。 只有极少数，极其少数的人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赵小姐在搞幺蛾子。 被绑上高速列车当发现不对时已然下不来，也不是很想下来的李小姐就问赵小姐，突然搞这一出是为什么？ “我想收购高丽大，不行的话就东国，再不然，先入股。”赵青禾表示，“走你们家走过的路线。” 李家在96年收购了成均馆大学，当然在明面上他们并非学校的掌权者，而是打着资助财团的旗号。 但实际上，成均馆出来的九成都是进三星，剩下的一成是进不去的，已然是公认的事了。 那所学校就是集团的人才储备库，集团还专门设立了半导体专业以培养人才。 顺带一提，赵家也是有对口资助的大学的，只是那跟赵青禾没什么关系，她需要一所自己的大学。 没事的时候就是人才储备库，有事了，这帮最容易被挑动的学生会成为她手里的利器。 不管是否是争产失败都是在李家长大的李小姐一点就通，剩下的也就不问了。压根没接触过这方面的白少，要问的就多一点。 “收购高丽大不现实，你顶多入股他们的基金会，还是占小头。东国么，就那样吧。” 白俊烨不是很看的上东国，再说他们也不重要，他好奇的是，“你搞个助学金就指望能入股高丽大？” 赵青禾笑了，“虽然我也不喜欢看书，但你真的得看点书了，基金会只是引子，我需要个好名声。” 好名声能干嘛？能给大学砸钱啊。 东国先不谈，高丽大学中老牌私立高校。如果单纯想要募集社会基金建设校园，他们是不缺钱的。 多得是人想要靠砸钱把自家孩子砸成名门大学学员，可人家学校有牌面，面子是金字招牌，那招牌能随便谁谁谁就能碰的么。 高丽大学对于民间捐助是有限制的，先得是个社会名人，还得是个好名声。 不然文人们才不要你们这些商人的臭钱，一股子铜臭味，脏了我们的地方。 文人的清高啊，是要钱绝对不会自己伸手，得你硬塞给他。他还得先跟你推举三番，再做出勉强收下的姿态，人家拿你钱是给你面子！ 赵青禾现在就需要那个面子，助学金只是引子，通知一下各界，赵家的五小姐是个小天使哦-还是会撒钱的小天使呢—— 赵天使即助学金后，又陆续在首尔之外的十二座城市，建设了纯公益性质的招收特殊残障人士的院校。 其学校里培养的都是能简单的做一些手工，和能在重复劳动的工厂工作的特殊儿童。为了跟学校配对，工厂也建设起来了，只招收对口学校的毕业生。 这十二所学校，每建一所，报道就报一次，十二所建完，工厂再跟上。 此前的助学金获得者，可以去学校或工厂兼职，工资可以领取也可以抵扣助学贷款，报道又再轮一次。 这前前后后的热闹了整个冬天，从2003一直到2004，一路热闹到开春。 赵青禾这个名字算是正式跟‘慈善家’捆绑，未来可能还有‘知名慈善家’的称号等着她领取。 2004年，赵青禾从赵老先生那里拿到了一张国税不敢拦的支票，转手给了高丽大学基金会，以新建教学楼。 这张支票国税要是敢拦，高丽大学的校友会能把国税整个机构给围了。更别提，国税内部就有不少高级官员就出身于高丽大学。 -- 第661页 韩国SKY联合高校，几乎是国家机关主要的人才培养皿。随便去哪个组织机构扒拉一下，都能找到这三所高校毕业的学生。 这张支票帮赵青禾撕开两个口子，一是她进入了高丽大学基金会，目前确实没什么牌面，但只要进场了，后面都好解决。 第二道口子就是国税不敢硬拦她和赵老爷子的资金对接了。不然他们就需要解释一下，为什么给大学的支票不拦，正经做生意就拦，我怀疑你们搞事情！ 饶了好大一个圈子，耗费近一年时间才重新开始圈地的赵青禾，这次势头更猛，手段倒是柔软不少，没那么凶残了。 赵小姐占领一座城市的新招，是先建一所特殊学校，再建一所福利初中。 目前韩国正在推行初中义务教育，辐射范围并不大，一些边缘城市还没照顾到，上学对这些城市的家长们来说还是沉重的负担。 赵天使来拯救失学的孩子们了，一边拿着政府推行义务教育的补助，一边打着慈善的旗号给城市免费盖学校，顺带再赚地方政府一波税务减免，弄个工厂占块地。这生意做的，厉害了。 赵小姐的生意做到即将包围南韩十六座城市，跨海去济州岛搞大事之前，她见到了被弹劾后又再度翻身的卢先生。 卢先生之前步子迈的太大，不可否认的是南韩的亲日派全是高层，或者换过来，经历过日据时代大发展的韩国，受到过日方良好教育，才能在国家分裂后冲向高层的亲日派占大多数。 这是无法切割的事情，那一代人就是这么成长起来的，谁都无法改变。 草根的不能再草根的卢先生没有那个成长环境，他就指着能把那帮人都搞死，根本不现实。 以至于众人联手，他被弹劾下台，民众组织过百万为他请命游行，这位获得众多民心支持的总统才能得以翻身。 这次翻身后，好处是，他的任期延续了一年。以重新登台开始算，一直延续到2008年。 坏处么，大概就是更小心了吧，没办法，吃过亏，可不就得小心点。 再次登台的卢先生明显不是个愣头青了，不会再搞出什么大事，起码对财阀们的限制可以说是没有了。赵青禾见到这位还蛮意外的，他们两难道能联合干什么事吗？ 他们两还真能联合干件事，赵天使的翅膀刷的过于白了，铺天盖地的新闻太洗脑，貌似把卢先生的脑子也洗了。 对方想跟她商量，她先垫资为全国新建多所中、小学，以保障九年义务教育的推行。这笔钱当国家借的，或者当卢先生本人借的，一定会还她。 赵小姐的庄园里，客人激动的给主人讲祖国的未来是花朵们，花朵们的教育多么多么重要，教育跟上了，花朵们就可以反哺祖国，这个国家会随着花朵们的成长日渐强大。 赵青禾听他在哪叨叨叨，讲得很是热血，她差点给听睡着。祖国的花朵是长成参天大树未来能建设家国，还是半路夭折只能被埋入泥土，管她屁事？ 真当她是天使了？她就是用乳胶漆刷了个翅膀，毛发的根子还是黑的！ 介于天使赵和恶魔赵之间的赵青禾，跟满腹热血的民主斗士，在商言商。 “请恕我直言，你想要从我这里拿到的支票数额，在你的任期内，你是还不清的。不是国家掏不出这笔钱，而是国会那帮人只会把骨头咬碎了吞掉，一点渣滓都不会吐出来。等你想要还我钱的时候，他们会找一切理由阻拦你。” “一个国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边要用钱，那边也要用钱。到时候会有非常多人对你说，哪哪哪缺钱，没有多余的钱能还给我，让你跟我说，希望我理解一下。 也会有人说，国家随时等着钱急用，国家要建设，我又不等着钱急用，还是希望您能跟我说，让我谅解一下。” “不管是谅解还是理解，我这笔钱只要给了，那就是肉包子打狗，你说呢？” 卢先生涨红了脸，试图说点什么，“那就当我私人..” “抱歉，打断一下。”赵青禾摆出为难的表情，“我们最好聊点实在的，或者你最好去跟你的前任了解一下我的为人，再来跟我聊这件事。” 看对方还要再叨叨，赵青禾端起茶杯，浅笑开口，“我的时间虽然没有很值钱，但也没有到可以随意荒废的地步。” 主人端起了茶，客人并非没有眼色之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端茶就是送客了。 客人走了，从看到客人的第一眼就飞速消失，一直在楼上贴着房门听动静的沅彬蹦跶到窗口。 确定客人上了车，车也开出了主宅的范围，一路旋风冲下楼，冲到赵青禾身边，瞪大了眼睛指着窗外。 “那是..那是！我没看错吧！那是总统！总统，总..” 赵青禾喝了口差，看向专门用来荒废时间的小宠物，“看见总统那么激动啊？” 沅彬张大了嘴，无声尖叫。这不是看见总统激动的问题，而是总统到我家里来的问题！太牛逼了吧！总统唉！ 之前倒是不知道小朋友那么喜欢总统的赵青禾问他，“要不要给你要个签名？” “可以吗？不是！真的可以？！” “可以啊，签名，合照，都行。” “你太厉害了！” 小朋友长成了大朋友，但一直被养在玻璃罐里，养得好不容易从苦难中锻炼出来的生存技能，如今都有要退化的意思。 -- 第662页 激动的脸都红了的沅彬一个飞扑抱住赵青禾，捧着她的脸涂了她一脸口水，亲的可激动了，满脸亲。 赵青禾被亲的很无奈，因为他骑在她腿上蹦跶，还得伸手护着他的腰，省的小跳豆再给摔下去。 跳豆一直兴奋到都已经洗白白上床了还在叨叨伟大的总统事迹，还说什么当初游行的时候他都想去，巴拉巴拉。 最后还是赵青禾关了灯，把他嘴捂住，小家伙才闭上嘴。就这，还在被子里扭来扭去，跟个蚯蚓一样，就是不安分。 “睡觉，出去，二选一。” “..睡觉。” 一觉睡醒，金主先找人把小朋友打包送去青瓦台，看他是想合照还是签名随便他。 出门前换了N套衣服，比去见心上人看着还激动的小朋友，被带回来后蔫吧了，耷拉着脑袋，尾巴都不摇了。 赵青禾看了眼跟他进来的保镖，保镖摇摇头表示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金主等着小宠物坐到身边，摸摸他的后背当安抚，问他怎么了？ “见到了总统反倒不高兴了吗？幻灭了？” 立刻摇头的沅彬脱口说不是，可是什么，他又不想说了。 他不想说，他坐上了车，坐在直入青瓦台的车里，才蓦然想起来，比起任期只有五年的总统，外面所有人都说，财阀才是这个国家永恒的主人。 沅彬其实不知道赵青禾到底是财阀本人还是财阀之女。可不管哪一个身份，他好像都离她很远。远到让他如此激动的人，是要去主宅拜访她的客人。 莫名失落的宠物抱住金主头埋在她的肩颈处，闷闷的问，“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赵青禾笑了，因为这个不开心么，贴贴他的脑袋，“我的脸要是让你跑一趟就丢了，那我不是太没用了吗。” 拍怕他脑袋，“放心，你怎么玩都不会让我丢脸的，玩得开心点比较重要。” 金主对自己唯一的要求就是好好玩，玩得开心点。这要求低到，沅彬忍不住想问她，一直以来他都想问的一个问题。 “你不睡我，是因为，你把我当猫猫狗狗那样的东西吧？”沅彬不抬头，反倒把脑袋压得更严实，有些实话不说比说要好，可他忍不住了，想说，“没人会睡猫睡狗，我就只是猫狗，对吧？” 赵青禾扬眉，不开心了啊，顺了顺他的后脑，“不会，你是人啊，我怎么会当你是猫狗。” “真的？”沅彬不信，没听到她回答，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她是笑着的，就有了勇气，又问了一遍，声音也大了些许，“真的？” 含笑点头的赵青禾回他，“真的。” 即便都是宠物款，纲目还是不一样的么，人就是人啊，干嘛要当猫狗。人也可以当宠物，人还能交流呢，多完美的宠物。 作者有话要说：1.重复一下投票截止时间，十七号中午十二点，规则是在想要看的话题楼下留言支持，留言数最多的成为楼主成王，一人只有一篇 2.还欠六千（突然发现多了条加更的多还欠七千，你们不能给我条活路吗？）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3章 第十六章 在沅彬去过青瓦台拿到跟金先生的合照后，金先生再度光临庄园，这次他见到的不是赵小姐，而是一个非常专业的谈判团队，跟他谈，在商言商之事。 谈判的最终结果是，赵小姐负责出资推进初中义务教育，而金先生需要提供的，是如果政府因经营不善要出售任何国有资产，赵小姐都有优先购买权。 这个结果表面看起来是赵小姐吃亏，毕竟她获得的只是优先购买权不是只能卖给她。 要是有人出更高的价码，赵小姐就得在这个基础上提价，至少跟对方同价位，才能维持优先购买。 可内里呢，是赵小姐可以联合各大财团倒逼政府对外出售国有资产，联合的团队各自吞食自己想要的。 什么打土豪，分田地，这次是土豪集结成军，把拥有田地的国家给打了，再组团分钱。 等金先生反应过来自己签署的合约到底代表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无力阻止这些集结成军的资本们，哪怕他想撕毁合约也没有用了。 日子再度变得顺遂起来，顺隧到赵小姐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躺在家里数钱就好。 事实上，赵小姐早就什么都不用做，也可以躺在家里数钱，她早就已经是大资本了，这个“大”字不仅限于韩国的内部排序。 2004年，威廉打了个电话问赵青禾，你什么时候回美国。 这位大概每隔两三个月都会给赵青禾打个电话。一来维持交情，二来就是让赵青禾别成天在小池塘里待着了。 井底待多了，哪天真成了井底之蛙，那他们两的合作说不定就得拆了。 赵青禾其实也想走了，韩国没什么好玩的了，这个国家她趟平了，能作为敌人的一个都没有，日子渐渐无聊起来，她就想走了。 她还没走的原因是她在等，等赵先生归西，她好拿到属于她的东西，就可以离开了。 这一等又是两年，等得赵青禾都快不耐烦想要推老头一把送他去天堂，赵老爷子走了，走得非常突然。 也不对，他被气到几次进医院后身体一直不好，只是医生够给力，每次都从死神手里把人抢下了而已。 -- 第663页 这次没救回来，也不算太特别。 2006年显赫一时的赵家分崩离析。以老爷子离世为开端，赵家的子子孙孙们碰到了各种各样的意外，这个家族仿佛被死神盯上了，前后一个月，葬礼一天接一天的举行，到最后只剩下赵青禾活着。 全世界都默认赵青禾是凶手，即便谁都找不到证据，任何证据都找不到，一切都显示是意外。 这个车祸，那个触电，连被鱼刺卡死这么奇葩的意外都有，可没人相信这是意外，连白俊烨都不相信。 赵老爷子葬礼的当天，老爷子的葬礼绝对算得上风光大葬。除了没有盖国旗，什么灵车绕城，埋于福山等等，赵家大少都帮父亲做到了。 而作为小女儿，还是个在没有遗嘱的情况下，理论上分不到多少遗产的小女儿。赵青禾在这件事里的参与度不高，顶多就是出席了葬礼。 葬礼眼瞅着就要结束，棺木已经入土，一大群人往山下走时，大少的小儿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一脚踩歪撞在了一棵树上，当场脑袋就被开瓢了，绝对救不回来的开瓢。 现场大乱，白俊烨猛然看向赵青禾，赵青禾很茫然，看我干嘛？ 不少人都在看赵小姐，大少不止是看还想往赵小姐那扑，人还没到跟前就被赵小姐的保镖给围了。 太子妃抱着儿子哭嚎，即将登基的太子本人隔着保镖当着所有人的面怒骂赵青禾是杀人凶手。 赵青禾都懒得理他，你儿子离我八百米，我们中间隔了少说有五十人，我能靠意念杀他啊，神经病！ 神经病的疯言疯语赵青禾没放在眼里，可等他们上了车，白俊烨也忍不住好奇的问她，你怎么做到的？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赵青禾就很无语，“什么我怎么做到的，我压根没碰过他。”看他怀疑的表情，更无语了，“我动他干嘛，他爸还在呢。” 太子当夜就凉了，原因是心脏病发。太子妃再度被赵小姐的保镖围堵，死命的扑上前想要厮打听到消息敢来医院的赵青禾。 这次赵青禾没有让保镖直接把人拽开，而是上前逼问被按在地上的太子妃，你老公到底怎么死的？ 赵青禾没动手，她不需要动手。赵家已经被她掏空了，老爷子没留下遗嘱把家业交给她是因为不用留下遗嘱，赵家的核心产业都已经在她手上了。 留下的那些不过就是能让剩下的子女们过点富贵人家的小日子，这些零碎，赵青禾根本看不上。 老爷子这几年大概是感受到身体不行了，也想开了，与其把家业给狗屁不通的儿子，不如就留给女儿。 想开之后，配合度非常高，高到赵青禾压根没准备碰赵家的人，她顶多会把赵家的老宅拿到手。 从她第一次去那栋房子就知道那是她的东西，那房子就是按照她的宅院一比一还原的，除了内饰不同，花园都一毛一样。 弄个房子而已，杀人干嘛，她又不是变态，多得是方法兵不刃血的把房子弄到手。 太子死了，死得莫名其妙，赵青禾怀疑是有人动手。她得知道动手的人是谁，那一定是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嫌疑人名单里，二少和三少都非常有可能。 太子妃心目中的嫌疑人名单，赵青禾高居榜首，破口大骂，一点也不配合。 面对一个疯婆子，赵青禾懒得浪费时间，直接走人，让人去查。她这边还没查到幕后凶手，太子妃凉了，接着是太子家的大女儿、二女儿和小女儿，四天，每天死一个，死因全是意外。 赵青禾自己都不相信这是意外，太子一家一波带走，连他家才四岁的小孙子都凉的彻底，这一家一个都不剩，她怎么可能相信这是意外？ 而如果不是意外的话，目前看起来，明面上获利最大的二少是最有可能的凶手。 可赵青禾不觉得是他干的，不是她看不起这个二哥。而是这位确实怂到做不出来杀人一家的事。 二少爷确实不是凶手，二少爷认为凶手是她。在小孙子确定身亡的半小时后就赶到了庄园，跪在妹妹面前，赌咒发誓他什么都不要，只要赵青禾不碰他的家人，他立刻出国，这辈子都不会回韩国。 三少当晚全家凉凉，他们全家做私人飞机逃跑，大包小包就像逃离杀人凶手赵青禾。哪知道飞机失事，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消息传出来，二少都要被吓疯了，当天就住进医院。赵青禾亲自在医院守着他，她认为这里面有古怪，搞不好背后还藏着什么人，如果针对的是赵家，那她也跑不了。 白俊烨陪她在医院一起蹲守，心里特别想问，真的不是你吗？可他都陪着兄弟来蹲守“凶手”了，这个问题就没办法问出来。 但是白少并非是个太会隐藏的人，面对兄弟就更不是了，赵青禾能看得出来白俊烨的怀疑。 这次她还真不好解释，因为事情太寸了，如果赵青禾不是很肯定自己什么都没做，换个视角她都会怀疑自己的。 他们在医院收着，二少一家也在医院，保镖两人为一组，遍布整个私人医院，这地方被围的跟铁桶一样，夸张点说真的是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就这，二少爷家的大儿子，赵青禾的大侄子凉了。凉的特别古怪，洗澡触电身亡，这他妈..拍死神来了？？ 真正的死神降临在二少身上，听闻大儿子亡故，亲爹活生生被吓死了，不管是死前还是死后，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赵青禾，就差在脸上写着她就是杀人凶手。 -- 第664页 满世界都认为赵青禾是杀人凶手，一个月的时间里，赵家有资格继承老爷子遗产的子子孙孙死的干干净净，唯一活下来的就是赵青禾。 这么个结局，谁不怀疑？谁都怀疑！ 被怀疑的赵青禾差点被请去中央地检，可没人有证据，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证明赵青禾跟诸多意外死亡事故有关。 不论检方这么查，得出的结论都是意外。即便没人信那只是意外而已，可证据不支持，就只能是意外。 赵家最近的意外之多之频繁，让赵青禾陆陆续续见了不少人，绝大部分都是来劝她，何必如此，到底是一家人。 而所有来劝她的基本都是默认她是凶手的，亲手杀死所有挡路人的狠辣，让无数人心惊肉跳。 比如这两年把新罗酒店运营的不错的李小姐，跟赵小姐打电话时说话语气都小心不少，极其委婉的劝她，不看僧面看佛面，老爷子才走，多少也得让老爷子走得安心一点，不能一个都不留啊。 这个电话是在二少一家也全部凉凉，只剩四少夫人和两个女儿的情况下打来的。 说是说四夫人和其女依旧有继承权，可是大家都认为她们加起来都不算一盘菜，赵青禾真没必要赶尽杀绝。 赵青禾一个人都没碰过，她手下所有人出动，差点把首尔整个翻过来找凶手，什么都找不到。 她这边查到的消息跟中央地检那查出来的结论是一样的，全TM是意外。 意外多到赵青禾都怀疑，她是不是要面对一个自己都搞不定的敌人时，四夫人和两个女儿凉了，车祸，一波带走。 消息传到赵青禾的耳朵里，也就传了出去，等她接到金先生的电话，隐晦的提醒她，别太过了。 赵青禾蓦然反应过来，那些意外不是什么隐藏的敌人搞的，而是游戏背景设定。 如果只是自己查来查去都只能查到意外，或者只是中央地检查半天也只能查出来是意外，那赵青禾可能还会顾虑谁有那么大能量创造这些意外。 但他们两方，再加上青瓦台的力量，三方联合能把这个国家翻起来，三方查到最后都只是意外的话，那就真的只是意外了。 在一切都是意外的基础上叠加这个世界是个游戏的设定，事情就都说得通了。 玩家要继承巨额遗产，如何继承？全家死绝，她就是唯一的继承者。 继承者在一个半月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国税列出清单，要求继承者交付继承税。 税非常多，九百多亿，可这个数字跟当初那个数字是天与地的差距。 算一算当初那个数字，在兑换一下韩元的汇率。如果赵青禾没有提前出手掏空老头的话，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就是在继承游戏的背景设定里，她本来就拥有的财产。 如今的赵小姐拥有的地盘比当年要大很多，起点从一开始就不一样，走向的终点自然不同。 而也是因为国税列出了继承税的清单，外界反倒有点相信赵小姐不是屠杀全家的疯子了。 钱太少，相较于赵小姐所拥有的资产来说，这笔钱少到根本不够看。 赵小姐完全没必要为这点“小钱”干出那么疯狂的事，还落人口实。 有资格从国税那拿到清单的人已经不怀疑赵小姐了，而没资格见到清单的还是把赵青禾当大魔王，真正的，活着的，弑杀魔王。 类似于本来都很乖巧，近几个月被新闻轰炸到躲着金主走的情人们。 赵金主这些年后宫群又再度扩张到近百人，能爬到金主床上的还是只有沅彬一个。 其他人没他那么大胆，偶尔出现那么一两个胆子过大的，也都被他按下去了。这两年，他自诩正宫。 正宫跟普通情人比，多少有点牌面。 初秋，办完了所有葬礼，也交了遗产税的赵青禾准备出国了，以后回不回再回来不好说。 南韩没什么乐子了，除非这边再出什么有趣的人或事，她应该就不会回来了，至少不会回来常住。 花园里，赵青禾带着‘正宫’散步，听着对方气鼓鼓的抱怨那些‘后宫’们都不相信她什么的。她也没说多谢你信任啥的，而是问对方，有什么想要的。 “想要什么？”沅彬没听懂。 赵青禾帮他理解，“我下个月飞华盛顿，以后可能就不太回韩国了，你要跟我走吗？” 沅彬傻乎乎的回了句，“我不会英语。” 轻声笑开的赵青禾重复之前的问题，“那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走前让人给你弄好。” 沅彬呆住了，眼眶一下就红了，赵青禾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别怕，这次我会安排好你再走，不会让你再成为落难的小王子。” 一度落难的小王子猛地抱住她，开口的声音含着哭腔，“我跟你一起去！” 如果他在她开口问的时候立刻就说我要跟你走，那赵青禾会带他走的。 可他反射性给出的答案是畏惧，不管是畏惧陌生的语言还是陌生的国家，都是畏惧，那就算了，没那个必要。 正宫得到了很多东西，车、房都不算什么，他还成了SBS的大股东，这可能是他奋斗一辈子才能得到的，亦或者就算奋斗了一辈子也得不到。 那些基金、股票和不动产，足以让小王子过上曾几何时，他最期待的，躺着就能天上掉钱的生活。 -- 第665页 可沅彬没有办法为实现“梦想”而开心，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开心。 赵青禾已经走了，去美国前，她飞了一趟日本，去见白俊烨。白少无法去理解诸多意外真的只是意外，可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坚持那些就是意外的兄弟沟通，干脆就飞去京都，以达到眼不见心不烦的鸵鸟姿态。 飞往京都的赵青禾跟他见了一面，给他讲了个故事，故事的内容就是这个世界是个游戏，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因为你开启的这场游戏。 只可惜我无法说服自己，在看清本质后沉溺于虚幻的游戏里。哪怕这个世界再真实，在我眼里依旧是假的，我很抱歉，我创造了你，却无法接纳你的虚假。 听故事的白俊烨整个大懵逼，深刻怀疑兄弟脑子有问题，很想劝兄弟去医院。 赵青禾只是笑，她不在乎白俊烨有没有当真，她只是来跟对方道个歉，做她应该做的事。 人生有很多事是应该做的，恩义一定要还，该道歉的该感谢的都不能带入土里，否则很难闭眼。 人生也有很多事是不应该做的，把一个人当另一个人的替身就是不应该做的，太愚蠢了。 赵青禾发现自己极其愚蠢的被游戏给骗了。要不是她无法忍耐无聊至极的二代生活，搞东搞西搞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这个游戏会毁了她的。 假设她就只是个开开心心的二代，哪怕她会跟兄弟姐妹有争端。但她跟老爷子多年相处下来，关系必然不错。 认真说起来，她如果只是个二代，老爷子会是个好父亲。他对儿女们都很纵容，对她这个小女儿尤其是，钱大把的给，出了事帮擦屁股，想玩影院就直接开支票给她玩。 这么个父亲真的不错了。 这么个父亲某一天会突然暴毙，如果他们父女情深的相处了..十来年？那赵青禾怀疑，她会想尽办法留下那个老头。 那可能就是游戏想要得到的吧，得到她的灵魂，让她再度付出代价，以想把大哥找回来的模式，再度找回一位“父亲”。 认真想一想，比起真二代假大哥的白俊烨，白手起家，杀伐果断，重男轻女，自私自利，但又极其护犊子的赵老头，其实更像她大哥。前者有大哥的容貌，后者有大哥的内核。 这个游戏啊..用心险恶呢。 可假的就是假的，一如虞姬也只有一个。 赵青禾的人生里只碰到过一位虞姬，那个天真的傻子满心满眼只有她，只要她出现谁都看不见。 那傻子无所谓她是天使还是恶魔，他更无所谓，她手上沾染多少条人命。 那傻子说她是他的天，天崩了，他不会苟活。 港城的赵青禾散尽家财救市，小傻子捧着他的珠宝匣子，要把所有的钱都给她。而沅彬，害怕自己不会讲英语呢。 虞姬只有一个，大哥也只有一个，赵青禾更是只有一个。 赵青禾是来玩游戏的人，而不是被游戏玩的人，韩国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剩下的只有等，等2020年，出现一个可以让她结束这个游戏的目标。 等待期间，赵青禾当然不是找个地方缩着干等，那多无聊。世界之大，总归有时局混乱的地方，让她可以爽一把。 一直爽到2009年，赵青禾接到了来自韩国的电话，一位老先生打给她的。 垂垂老矣的金大中打电话给赵小姐，告知她，另一位金先生跳崖自尽。 这个消息赵青禾听了还蛮意外的，都已经卸任了，干嘛又跳崖？简单说起来就是政党之战，新上位的李先生，清算卸任的前任，以其妻、子收受贿赂的名义，要彻查金先生，不堪受辱的金先生，一死以证清白。 理想主义者啊，就是容易走极端。 可这跟赵青禾有什么关系呢？关系在于，理想主义者有伙伴，金先生有个死党文先生，文先生想借助赵小姐的力量，为兄弟复仇。 赵青禾就笑，“你们就不怕引虎驱狼，反被虎困？” “如今..”已然八十出头的金老爷子叹了口气，“顾不得那么多了。” 有人为自己送上一张龙虎斗的戏票，那赵青禾当然要回韩国去看看这场好戏。 她到的那天正好是卢先生出殡的那天，专门赶在这天回来的，老友算不上也算有点香火情，来送一程。 这一程可真的是大戏，几十万民众自发送行就不谈了，葬礼以最高规格在景福宫举办也不用多言，连来参加的各国政要之多，都不用详细描述。 值得一提的，是李先生非常标准的展现小人得志的嘴脸，先是借着民众聚集太多防止发生踩踏事件为由，试图阻拦民众路祭。 这个赵青禾还是事后知道的，她当时在礼堂，灵车是文先生一直跟着。 忍辱负重的文先生以跟李先生低头的方式处理了这件事。随即金老爷子知道了，告知了已经从赵小姐升级为赵女士的赵青禾。 赵女士直面小人得志的现场很有点黑色幽默的意思，那位李先生带着花圈来灵堂了，这种杀人凶手给受害者送花圈的操作，可不就是黑色幽默么。 有人不忿，当即怒骂，让姓李的滚出去。姓李的现在是总统，总统可以当场抓人，文先生再度上前弯腰，力图想让好友能安稳的离开。 赵青禾在人群中旁观了这场闹剧，颇为感慨，不论是不是游戏，小人得志都一个嘴脸。而忍辱负重的那位么..有点意思。 -- 第666页 忍辱负重的文先生送走了兄弟就像送走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这位抱着必死的决心想复仇。 赵青禾确实感慨他们的兄弟情，可还是那句话，在商言商，我帮你复仇，我能得到什么？ 深夜的庄园里，文先生食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李”字，“我把他送给您。” 扬眉浅笑的赵青禾摇摇头，文先生急了，“我做得到！” “我不是说你做不到，财阀再怎么厉害，国家就是国家，你真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勉强也能做得到。”赵青禾没有怀疑他的能力，她拒绝是因为，“这个字啊..”指尖点了点桌上的“李”，“早就被瓜分的差不多了，现在不过是高级打工仔，我要了也没意义。” 文先生一惊，浅浅的吸了口气，压下惊异之色，问道，“那您想要的是？” “我跟金大中合作时曾经跟他要过两样东西，铁路和电力。”赵青禾笑看他，“你可以回去问问他，也问问你自己。当初他为什么没有兑现承诺，如今你是否可以。” 当年的金先生给不了的东西，如今的文先生大概率也给不了。国家还是那个国家，国民还是同一批人，就算新生代成长起来了，国有资产买卖也不是一任总统想怎么样就这么样的。 可对现如今的赵女士而言，这个国度想要她再度回来搅动风云，值得她出手的也就这么两样东西了。如果他们这个价格都出不起，那还是别浪费彼此时间的好。 文先生走了，庄园迎来新客人，得知赵女士回国，不少人来拜访，有幸见到赵女士的却不多。 其一是小人得志的李先生，总统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两人见面没聊多少东西。 赵女士很是坦然的说，我是个商人，不搞政治。对于商人而言，只要对方出的起价，那剩下的什么都好谈。 不巧，李先生不是出得起价的那位，即便是他，也做不到把两大事关民生的核心产业卖出去。那赵女士就只能端茶送客，价都没法出，还有什么好谈的呢。 其二相对特别点，总统之女朴女士，这位的特殊之处不在于她是谁谁谁的女儿。 而是她非常干脆的跟赵青禾说，只要她登台，在任期结束之前，她保证会让赵女士得到她想要的。 没人出得起价，赵青禾可以理解； 可有人能应的那么干脆，赵青禾还真不太能理解。 随即发现，朴女士的思路比较神奇，这位在父亲在位时被国内称为长公主，长公主貌似真当这个国家是她的国家了，哪怕现在她连党魁（党内第一人，可直接参加竞选总统）的位置都还没捞到，却敢夸下海口，要买卖自己家的东西。 必须要说，赵青禾对朴女士的神奇脑回路还蛮惊奇的，但既然她唯一敢出价的，那就玩啊。 新一任的总统大选还未到来，庄园里倒是迎来了一场派对，白俊烨组的。 两兄弟随着赵青禾离开韩国互相之间的联系确实少了很多，但也从来没有断过。 白俊烨十天半个月的，总会给赵青禾打个电话，絮叨些国内发生了什么，我发生什么，顺便问问你在干嘛之类的。 如今兄弟回国了，白俊烨可不得给兄弟组个局么。 顺带一提，白俊烨结婚了，他眼瞅着要往四字头奔了可不得结婚了么。 不过他的结婚对象是正经的联姻对象，双方结婚之前就讲好各玩各的，婚后努力生了个孩子，两边家长都能交代，就一起放飞自我，浪得没边。 但这些跟赵青禾也没什么关系，倒是今天的派对来了不少老熟人。比如从小树苗长成大树的沅彬，小朋友现在一点都不奶了，很有男人的样子，肌肉线条在高级西装的加持下，居然有点气势了。 沅彬现在成了巨星，家喻户晓的男神。小朋友离开金主后不再是落难小王子，也没有在家躺尸做富贵闲人的日子，倒是认真拼起了事业，赵青禾还蛮意外的，更意外的是她见到了金惠绣，小姑娘如今很有风情，是大女人了呢。 大女人走到赵女士身前，给她敬了杯酒，顺势坐下同赵青禾搭话，都是细碎的小事，这些年发生的什么有趣的事之类的。段子讲的很好，赵青禾一直在笑。 沅彬一直到金惠绣走了，才故作不经意的走到赵青禾身边，也不等她说话，直接往她身边一坐，掏烟、点烟，特别故意的吐出一个眼圈，半真半假的问她，“需要我做自我介绍吗？” 在保镖要拦人前挥手让人过来的赵青禾笑道，“难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做过自我介绍吗？” “你让我做过两次呢！”夹烟的两根手指怼过去，沅彬冲她皱了皱鼻子，“还把我按在地上，差点揍我。” 赵青禾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不过，“那么记仇啊？” 说着话抽走了他手上的烟含在嘴里，想摸头，看他打了发蜡的脑袋，改为拍肩膀，“好久不见，看来你过的不错？” 从各种角度说起来都算过得很不错的沅彬撇嘴，“你给我留了那么多东西，我要是还过得很糟糕的话，那不是也太蠢了吗。” 含笑点头的赵青禾说那倒也是，这话说得沅彬斜了她一眼，长成男人的小家伙胆子大了不少呢。 胆子很大的男人单刀直入问她，“你会在韩国常住吗？常住的话，我能不能回来？” -- 第667页 “可能要待几年。”赵青禾表示也算是常住了，至于回来，“想回来就回来啊。” 必须想回来的沅彬却让她再想想，“我现在可不是奶狗了啊，你就不怕我夜袭你？” 赵青禾一乐，“这么多年了，还那么执着想睡我啊？” “这么多年都没睡到，怎么可能不执着。”沅彬可执着了，“你就说吧，给不给睡。” 捏了下他的脸的赵青禾给了他一条路子，“如果你打得过我的话。” 沅彬瞬时战斗力满格，抽走她唇边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当即就拉她上楼，熟门熟路的进了卧室，立刻就想开始妖精打架。 妖怪单手就把他按趴下了，一只手锁着他两条胳膊，单膝压住他的后腰，沅彬唉叫着求饶。睡么..还是睡到了的，睡觉的睡。 沅彬再度成为抱枕，能维持多久不清楚，他都从小男孩成长为男人了，最近还打算走硬汉路线。金主的审美万年如一日，喜欢的是小男孩，未来就先不想了吧。 抱枕老老实实当着抱枕，赵青禾也继续她的游戏生涯。 朴女士登台了，一年后兑现了当初的承诺。这次赵青禾防得很严实，控制住了媒体，让报道被压制在最小的范围内，一直到合约都签署，东西到手了，才放开限制。 合约签署，国家必须告知国民，国有资产买卖的消息。这个消息带来的是朴女士的支持率大跌，以及上万铁路工人围堵青瓦台。 这个后果是可以预见的，朴女士不傻，她倒是想赖账，可赵青禾吃过一次亏，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坑里栽倒两次。事情推进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朴女士想赖账就能赖的了。 想要的都到手了，这个游戏对赵青禾来说就可以结束了。 游戏里的时间线终于走到了2020年。这一天，赵青禾在医院里等着一位孕妇生下她的游戏目标。 什么乙女的游戏，谁爱谁谁不爱谁什么的，赵青禾没放在眼里。在游戏里打通关又不是只有一条道，毁了那个游戏目标，一切不就都结束了么。 这是赵青禾的思维模式，她也确实按照自己的思维模式去玩了这个游戏。 可惜就可惜在，她小瞧了恶魔的游戏，也小瞧了恶魔的贪婪。 第一轮游戏结束，第二轮，GM正式上线。 再度开启一轮游戏的玩家，听着耳边叨叨叨的GM，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恶魔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如果恶魔无所不能就不会好声好气的跟她谈一笔交易，还得是她自愿签署协议的交易。 既然恶魔不是无所不能，那毁了这个世界，是不是可以撕毁交易呢？ 就算不能，她也到时间了，到了想去看看老朋友的时间。 人总归是要闭眼的，长生啊，很无聊的。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4章 第一章 崔幼澄，这名字是崔佑成的变种。 想当初，崔妈妈怀孕的时候，周围的七大姑八大姨都说她这肚子一看就是生男娃的。肉眼瞅着像是生男娃娃的肚子生了个女孩，崔佑成就成了崔幼澄。 不过这些都是老黄历了，崔幼澄出生时国家大力推行独生子女政策，家里两代人都是公职，必须跟着国家政策走啊。 换言之崔幼澄是家里的独生女，什么重男轻女啥的，跟她没什么关系。 家里就她一个，重了轻了，都只有她一个。二叔家是有个堂弟没错啦，可那一家早早移民国外，三、五年才回来一次，有没有堂弟有什么意义，她还是爷爷奶奶加爸爸妈妈唯一的心肝宝贝。 作为独苗，崔幼澄的小日子那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宠大的。家里护的严实，人也被宠得天真，从来不知道啥叫危险，一脚就踩进了深坑。 一个，她原本真的以为只是玩游戏，却没想到被游戏玩了的坑里。 想当初崔幼澄还在上高中，家里已经准备好让她出国，她的学习压力倒也没多大。 高中少女么，正是少女心爆棚，在各种韩流冲击下幻想着能跟各路欧巴来一场花前月下，共谱爱曲。 小姑娘做着美梦，某天，美梦成真，有个乙女游戏让她可以实现她的美梦。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必须玩的！ 游戏开始之初有一堆事前设定，她很单纯的认为自己就是玩个游戏，在设定游戏目标时，把自己心目中的大帅哥填写进目标栏里。 本来只想写一个的，可她想着玩都玩了，不如就多写几个，多打出几个成就，好去跟闺蜜炫耀。 目标最后定下是四个，按照她心目中颜值的排序，依次为：沅彬、姜东元、赵寅城、玄斌。 玩游戏么，攻略目标都能定四个，那对于本人的设定肯定也是有钱有貌还有才华的玛丽苏配置啊。 崔幼澄的第一轮游戏就是这么开始的，以崔玛丽的设定开始。虽然她没有七彩的头发，也不需要在什么五百平米的大床上醒来。但家世确实好，人长得也漂亮，才华的金手指当然是演技超绝啊。 她的目标全是演员！可不得跟欧巴们靠近一点么！ 由于时间线的问题，崔幼澄第一个接近的攻略目标是沅彬，这位眼看就要碰到“真命天女”了，她再不上黄花菜都凉了。 玩游戏攻略目标对小姑娘来说没什么道德压力，可目标要是有女朋友，那道德压力就很大了！ -- 第668页 小三是不可能当小三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哪怕是玩游戏都不可能！ 按照高中少女原本的计划，她是打算挨个打出完美HE结局的，可惜天不遂人愿。 或者说，高中少女也没想到，真实世界太真实，真实到她没办法把这里完全当成游戏，更无法面对一个人的真心只抱着玩玩的态度。 高中少女很慌，慌到她数次拒绝沅彬的求婚，超级害怕自己跟对方结婚了，就是游戏结束的时候。 本来么，所有的故事都结束王子和公主在一起了，之后就没有了，偶像剧也只拍到这里就大结局。 崔幼澄不敢去面对那个大结局，就那么一年年的拖着，拖到她都凭借金手指和男朋友的保驾护航，都成国际巨星了，拖不下去了，她想爸妈了。 高中少女在这里生活了七年，很想爸妈，想到她昧着良心答应了求婚，站在神父面前说出那句‘我愿意’。 可她都已经说出了‘我愿意’，面前这个表面上爱她爱到好像没了她就不行的男人，给出的好感度也只是刚刚及格而已。 婚礼结束，预想中的游戏CG并没有出现。崔幼澄毫不意外，她已经不是七年前傻乎乎的高中少女了，她预想到了，堪堪过了及格线的好感度，怎么可能打出完美的结局呢。 这次崔幼澄不想再等了，她已经快要忘记爸妈的样子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模样更是模糊，她想不起来他们的脸了，那让她很是不安。 刚成为玛丽苏时的兴奋，成了巨星的虚荣，攻略男神的悸动，这些随着时光都在消逝。留下的是对家人更深的思念，和对游戏的恐惧。 崔幼澄选择了结这一切，此时的她还不知道了结之后会发生什么。现在的爸妈会如何，支持她的粉丝们又会多难过，她没心力考虑那么多了。至于她的新婚丈夫，只有及格好感度的男人，呵。 崔幼澄了结了那一切，在新婚之夜。 一切重来的游戏让她了解，游戏就只是游戏，游戏在没有打出完美结局时会要求玩家重头开始。 重头开始的崔幼澄见到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按照她的设定，连二叔一家都出现在了游戏里。 重置后的游戏就这么开启了第二轮，第二轮崔幼澄本来没想着去攻略谁，她就想跟家人好好在一起。 可她在第二轮里再次碰到了沅彬，那个人很不正常的跟她说什么一见钟情，GM冒头说，AI的好感度可以继承。 玩家惊呆了，玩家极度心虚的躲沅彬，躲的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躲啊躲，躲啊躲，躲不掉！太坑！ 恰好，因为怀念粉丝们或者说只做过一个职业，再度成为演员的崔幼澄，刚好收到一个可以跟姜东元合作的企划提案。 已经无处可躲的崔幼澄秉持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进入了第二轮攻略期。 如果说第一轮攻略沅彬是新手期，有新手保护，不算特别难的话。那第二轮攻略沅彬就是脱离新手期后，光环不再，前路全是险阻，最大的阻碍就是沅彬。 沅彬跟姜东元是好朋友，兄弟的女人什么的，让姜东元前期基本是躲着她走。 崔幼澄躲沅彬躲得多厉害，姜东元躲她就躲得多厉害，这弄得崔幼澄非常尴尬，仿佛她非得把自己送上门，人家还不要的尴尬。 玩游戏玩到这个地步，崔幼澄已经很悲催了，无数次在姜东元的拒绝下，一度真的坚持不下去了，都想放弃。 她也真的打算放弃了，她追姜东元追了三年，追的满世界都知道，也追到满世界都在笑她倒贴，她玩个游戏而已，何苦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步？ 演员，还是女演员。女演员倒追大前辈，追得大前辈避之不及，外界的嘲笑声之大，是不管在进游戏前被宠大的小姑娘，还是进了游戏被粉丝，被男朋友捧在手心里的姑娘都承受不了的。 游戏重启后的第六年，追着姜东元跑的第四年，崔幼澄放弃了。她放弃的很干脆，干脆到直接退圈。 退圈的消息一出，之前嘲讽她倒贴的人莫名其妙的都不见了。反倒很多人在说，只是为个男人，有没有必要放弃事业？ 玩家不想管什么事业，都已经是游戏了，她又不缺钱，家人都在身边，干嘛要坚持那些无聊的东西呢。 崔幼澄放弃了，放弃的外界唏嘘一位天才演员的陨落，一直躲着她的姜东元却冒头了，跟所有之前劝她为个男人放弃事业没必要的人一样，劝她没有必要为了他放弃前途。 第一轮游戏，崔幼澄可以说是顺风顺水。那时她除了苦恼于男人都是骗子，嘴上说爱她，好感度却不涨，以及好久没见爸妈之外，外界没有给她造成任何困扰。 第二轮游戏，满世界都是她的敌人，连第一轮游戏的攻略目标都成了她的拦路虎。崔幼澄对这个游戏一点兴趣都没有了，只想尽快结束。 为了能结束，崔幼澄在做了大半年的心理建设后，以电影作家的身份，一点点做局装作放下了当初的样子。 再见到姜东元，她能发挥演技笑的云淡风轻的说以前年少，少不更事，你别在意。 这次的攻略进度走得非常缓慢，慢到姜东元一点点被她攻克了，对方的好感度连三十都没有，低的可怜。 为了这个三十，她前后耗了四年，这一轮，十年过去了，她才成为目标的女朋友。 -- 第669页 从朋友到女朋友，进度很慢。从女朋友到未婚妻，进度飞速。 两家人见面、订婚期，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顺利到崔幼澄后知后觉的发现，爸妈是假的，只是看着像，爷爷奶奶也是假的，同样是看着像。这个家除了她，所有人都是假的，都只是看着像而已。 一切都是假的，那这场婚礼还有什么意义？ 还是一个新婚之夜，还是同一位新娘，新娘结束了一切，游戏再度重置。 再度重置的游戏已经是第三轮，这次跟前两次都不一样，这次玩家的目的性非常强，远强过第一轮只是图好玩的心态。从人物设定开始，她就直接把自己安排成赵寅城的合约情人。 他们即将开拍一部纯爱剧，在电视剧宣传期结束前，男女主角就是捆绑的合约情人，要配合剧组宣传。虽然这不是写进合同里的，但也是圈内的潜规则。 这一轮玩家对GM要了个很特别的金手指，她要求自己随时能看到目标好感度的波动，以好感度波动为标尺，来进行极端有针对性的攻略。 金手指比想象中还好用，从项目筹备到开机，前后不过两个月，开机不到一个礼拜，男女主角就确定了恋人关系。 虽然此次攻略目标的好感度低到连二十都没过，但先确定关系比什么都重要。否则等另外两个拦路虎再出现，什么都完了。 这一轮崔幼澄藏的特别严实，只要出门就从头包到脚，防得就是“一见钟情”。 这一轮崔幼澄也非常果决，一跟赵寅城确定关系，就召唤GM让自己在片场出了意外，腿被摇臂砸断，疼的无敌真实，她从来那么疼过，GM非说无法规避疼痛，除非“永留此间”。 留个屁！当我傻？ 女主角腿断了，项目当然只能暂停。制作方轮番道歉，还咬牙说愿意等女主角伤好。 女主角颇为讲义气的说，不能让整个制作组等她一个，就让作家写死她，该拍还是拍。 制作方当然愿意，制作人简直感激涕零。男主角不愿意，这算什么？欺负人啊！ 在女朋友的劝解下，男朋友勉强答应配合拍摄，此后就是两个人的小日子。 崔幼澄都进医院了，还是独立病房，她都打算好了，这辈子就跟赵寅城耗着，就不信耗不出一个满分。 偏偏意外就是会突如其来，她都已经在医院了，还能碰到两只拦路虎。 沅彬因腿伤复发来医院，姜东元是陪着赵寅城来的，又是一轮‘一见钟情’的‘特效’叠加，崔幼澄当场就想买安眠药。 可二十都不到的好感度也太垃圾了！！ 如此残疾的好感度让崔幼澄走，心有不甘，她忍。 她的忍耐创造了一个庞大的修罗场，由于这次她已经是赵寅城的女朋友，姜东元还是个退避三舍的人，但沅彬的进攻性强到惊人。大前辈凶残到全面阻击后辈，一度闹到赵寅城差点被逼退圈。 玩家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能闹到这个地步，上一轮也没那么夸张啊！ 玩家呼叫GM，她需要一个解释。GM给出的解释是，多次重置会造成数据紊乱，讲人话就是沅彬黑化了。 黑化后的沅彬让崔幼澄寒毛直竖，玩家拼着收集CG图的强迫症，跟赵寅城飞去阿拉斯加，在一个小教堂，穿着小礼服，没有亲朋好友，也没有除新婚夫妻之外的任何宾客，他们结婚了。 这一次玩家依旧死于新婚之夜，跟前两轮不同的是，这次黑化的沅彬抱着她同归于尽，讲浪漫点，叫殉情。 第四轮重置，玩家摊在床上木呆呆的，呆滞许久，回过神来第一件事是大口大口的喘气，后遗症非常厉害。 前两轮，崔幼澄都是吞安眠药，死得算是安乐。这一次，沅彬带着她一路狂飙，死于一场爆炸性的车祸，死前最后的画面是那个人的笑容，那个让她第一次怀疑，游戏是不是根本测不准好感度的笑容。 那个笑容让开启第四轮游戏的玩家，这次直接把时间线拉到古早的年代，在第四位攻略目标还在上高中的年代。 大姐姐去攻略小男生，进度快的能原地起飞，要不是家长阻拦，双方能在成年当天直奔市政厅。 也是在这一轮，都已经是第四轮了，崔幼澄才恍然发现，游戏不是测不准好感度，堪堪及格的好感度也不能让沅彬黑化。 游戏的好感度非常准，准到能精确到小数点，测的却不是目标们对她的好感度，而是她对目标们的。 之所以会发现是因为作为高中少年，玄斌爱她爱到都快把她捧上天了。 只是她随口的一句玩笑说，我们成年就去结婚，他就真的从家里偷了证件出来，真打算跟她结婚。 这样一个人，对她的好感度只有“10.1”，10.1，那仿佛就是一个用0和1拼成的巨大的嘲讽脸，嘲讽当年高中少女的玛丽苏梦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一如这个号称能美梦成真的游戏世界，到底是个美梦还是个噩梦，只有玩过才知道。 这一次，玩家打算好好过一生的，她不想挣扎了，累了，也折腾不动了。 她打算好好跟玄斌走一路，走她本来早就应该走的一条路，好好过生活，不论那是否是个游戏。 可惜就可惜在，不管她躲得多严实，她还是碰到了目标，目标们。见到目标们的当天，玩家就准备离开，这一次她不打算特地选个新婚之夜。但她在走前，问玄斌有没有什么梦想，她想能给他留下点什么。 -- 第670页 已经从少年成长为青年的男人拥着她说，“我的梦想一直都是一样的啊。” 什么样的？跟你结婚，一起生个孩子，过我们的小日子。 孩子和小日子崔幼澄是无法帮他实现了，但结婚还是可以做到的。这次我们举行个盛大的婚礼吧，梦幻一样的婚礼，那是我送给你的临别礼物。 第四次轮回，玩家把重启的那一刻选在说“我愿意”的刹那。具体怎么操作，她不知道，她只是对GM提出了要求，GM帮她做到了，一枪毙命。 说实话，死得太快，玩家感受到的疼痛并不多。但临死前确实是疼的，撕心裂肺的疼，疼的非常真实，仿若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真实。 真实的世界重启了五次，这次是第五次。 都已经快成熟人的GM在跟玩家叨叨叨，重点有二。一是玩家的灵魂濒临崩溃，游戏不是无限制重置的，重置需要付出代价； 二是为了玩家好，强烈推荐永留此间。 玩家随便GM叨叨，永留此间是不可能永留的，灵魂崩溃就崩溃吧，至于别的，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了。 也不对，有个别的得考虑，有关于目标们的精神问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黑化的家伙回归正常？ GM表示有，永留此间。 “你们到底想用我的灵魂做什么？都已经要崩溃了还得被困死在这里？”崔幼澄笑了，“行啊，但我有个要求。那四个，要完完全全的忘了我，不要搞什么一见钟情的事了，大家各自安稳吧。” 【可以，我们可以提供全新的AI建模。】 “等下，全新的意思是，他们会被毁掉吗？” 【可以这么理解。】 “就你们这样也好意思叫乙女游戏，叫杀人游戏多好，一听就知道是干什么的，挂羊头卖狗肉，就没个消协能投诉吗？” 【一切以您自愿为原则，我们从来不强迫您签署任何协议。如同您不想留下，我们从来不强制。】 恶魔总是披着天使的外壳哄骗人类，人类放弃挣扎，她答应永留此间，只是不需要什么全新建模的AI，就要原来的那四个。 GM表示同样可以，不过由于玩家的灵魂不稳，这种记忆封锁不能做到百分百完美。 并且在玩家灵魂不稳的前提条件下，为防止整个世界由于没有足够的能量提前崩塌，GM不建议玩家多耗费能量加上记忆锁，还不如就直接重置AI。 玩家不乐意，她都已经被游戏玩了四轮了，到第五轮，就不能让她好好玩个游戏吗？ 两边拉扯出的最后结果当然还是GM妥协，只不过玩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比如永留此间是可以成为这个游戏的神明的。但玩家要求加强记忆锁留下原本的AI，神明的功能没了，只是个普通人。 很难讲两边谈判谁赢谁输，但崔幼澄不在乎了。她玩到现在，也就求个无愧于心，不能骗身骗心后，还要了人家的命，那太下作了。 哪怕GM说了无数次只是AI而已，崔幼澄也无法忘却，那场大爆炸的前一秒，那个人冲她浅浅勾起嘴角的笑，他想给她一个吻，他没来得急。 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只是AI呢。 总而言之，只是个普通人类的崔幼澄，开启了她的第五轮游戏，也是真正意义上，最后的人生。 这个人生碰到的第一个问题，不是什么神明、AI、修罗场、大爆炸等等高大上的东西。而是非常接地气的，所有普通人都会碰到的问题，荷包空了。 玩家跟GM商量好了所有高大上的事，就是忘记谈一些很朴实的设定，她是谁，打哪来，长啥样，有啥背景。 啥啥都没谈，GM就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玩家一脸懵逼，什么情况？ 情况在一个小时后，崔幼澄翻遍了她所在的这套一居室，找齐所有证件、合约在内，所有能让她了解目前身份的东西，大概了解情况。 首先，她是88年生，目前是2010年，她大学刚刚毕业，进入金恩淑作家的工作室，当一个..实习生？才进去三个月的话，是实习生没错吧？劳务合同是三个月前签的。 其次，手机通讯录翻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父亲’‘母亲’之类家人署名的号码，大概率是个孤儿？ 再次，房子不是租的，她是产权人没错，房租问题暂时不用担心了。就是房子有点过小，小到她很多很多年没有住过这么小的房子了。 最后，她还是叫崔幼澄没错。 以上这些在崔幼澄看到助学贷款的合约后，尝试着用出生年月去试网银密码，看到自己的可怜巴巴的存款，那些就都不重要了。 百万，仅仅百万韩元，换算成RMB也就五千。这点钱，能干嘛？存着还贷款吗？这妹子身上居然背了债！！ 崔幼澄无语了，她什么时候也没穷过啊！真心什么时候都没穷过！不管是游戏前找爸妈拿零花钱的高中少女，还是玩游戏后基础设定都是中产乃至于以上家境的设定，她不管是什么时候，陷入修罗场再悲催的时候都没有穷过啊！！ 现在呼叫GM还来的急吗？现在有人呼叫她。 手机骤然响起，显示出来的名字却是‘咖啡狂魔’，这怎么判断是谁？ 迟疑着接起电话的崔幼澄话都没出口，打电话来的‘咖啡狂魔’很符合其备注名的张口就爆了一串咖啡点单，七杯，随即就是一句，赶紧过来！ -- 第671页 崔幼澄生怕她讲完就挂，连忙问，“等等，我送去哪？” “还能去哪，工作室，你睡糊涂了？”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有些不耐烦，“你赶紧过来，别磨蹭，打车，我给你报。” “啊..”崔幼澄还想问的再详细点，那边已然挂了电话。 再打电话过去询问工作室地址是不现实了，还是从合约上找地址吧。 买了咖啡打车过去的路上，崔幼澄一边担心合约上的地址只是公司注册地并非实际办公地，一边为自己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给自己设计个来历而扼腕。 这游戏真的万年如一日，到处都是坑！ 到处都是坑的游戏，还算靠谱一回，合约上的地址确实是实际办公地。 左右手提着咖啡的崔幼澄按响门铃，被一个黑眼圈都要挂在胸上的姐姐迎面就怼，你又不是不知道密码按什么门铃。 默默抬起两只手的崔幼澄让对方了解一下，她“知道密码”，但她没有第三只手。 开门的大概率是个前辈，前辈冲她翻了个白眼，看着很不好相处的样子，但却接过了她手上的咖啡，帮她提进去，而不是从后辈手上拿一杯咖啡后使唤后辈。 门后是民居改的工作室，客厅成了办公地，对排安置六个工位，一排三个。 其中四个坐了人，黑眼圈前辈占了第五个位置，那剩下的那个就是她的了。 崔幼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按照年纪和签约的时间的算，她九成九是这间屋子里的忙内。 可所有前辈都在，而且怎么看都不像是早早来上班，反倒像是通宵赶工的状态，那为什么她这个忙内可以回家？不合理啊。 忙内还没坐稳，坐在工位最前端，疑似是小组话事人的前辈就指了指她背对的那扇门，“老师让你来了先去见她。” 老师的话..金恩淑？ 崔幼澄跟金恩淑有过数面之缘，但没有合作过，她的从影生涯只拍过一部电视剧，还没拍完半路就退出了。 双方仅有的几次见面，对方都是个和善的作家，可那都是在社交场见面，都带着面具见的，私下这位是什么性格，她还真不知道。 但实习生见老板，恭敬点，总没问题？ 恭恭敬敬给老板鞠一躬的崔幼澄听到老板的一声叹息，疑惑的抬起头，对方开口就骂了她一句，“说你两句就跑回家，还什么辞职，也就是我！你换个老师看看！打不死你！” 被骂的崔幼澄有点懵，这种骂，带着亲近吧？她应该怎么回？算了，不回。 小姑娘低着头，不讲话。老板恨恨让她关上门，门一关继续骂。 通过那些明显带着善意的教训，崔幼澄提取了一些关键信息，老板跟她母亲是好友。 而她母亲早亡，这些年跟金恩淑算得上是半路母女。母女关系貌似因为女儿在叛逆期，相处的不是很好？ 叛逆期的女儿前两天疑似犯了个小错跟老板顶了两句，还说要辞职？反正就那么回事吧。 这情况搞的崔幼澄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接话，怕多说多错，干脆就不说。 老板却误会了她还在闹小孩子脾气，又给她教训了一顿，随即挥苍蝇一样挥手让她滚出去。 麻溜滚出去的崔幼澄到了外面就被之前让她进去的前辈召唤过去了，前辈给了她一个活儿，让她去剧组送今天的剧本。还让她最近两天就在剧组待着，说是等老师不生气了再让她回来。 比起跟熟悉的人待在一起，崔幼澄宁愿去剧组，可她拿到剧本一翻，就不想去剧组了。 因为去剧组会见到目标，目前金恩淑手上在拍摄的项目是《秘密花园》，男主角是玄斌。 “我能..不去吗？” “你不去谁去？” 前辈也当她闹小孩子脾气，压低声音劝她，“你跟老师顶有什么好处？项目过两天就要上线了，老师本来压力就大，你非得这个时候挑事啊？ 去吧，去京畿道待两天，等你回来第一集也开播了，收视率出来，老师的火力就没那么大了，听我的，乖啊——” 大师姐摸摸小师妹的脑袋，让她乖。囧着一张脸的崔幼澄被迫“乖巧”，到底还是带着剧本出发了。 崔幼澄也想试试看，GM所谓的记忆锁靠不靠谱，万一要是不靠谱，立刻自杀！也省得再折腾身份解谜游戏。 片场在遥远的郊区，一路过去地铁转公交，折腾的很。崔幼澄到地方的时候，都没心思想什么目标要是还记得她怎么办了，只想着赶紧从小宝宝哇哇大哭的噪音地狱里逃出来。 崔幼澄好多年没做过公交了，还真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易难。从市区开往郊区的公交，行程长不说，一站一停也不谈，连车上没座位都可以勉强坚持，可车里有个从头哭到尾的小魔星，那真的太折腾人了！ 被魔音穿脑搞得生无可恋的崔幼澄下车时都感觉耳边还有回声，什么目标、男人、修罗场，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明明是赶紧搞钱！ 从公交车站去往片场的路还得走一个多小时，片场都在偏远的地方，一般都是开车去。 崔幼澄可以选择打车，可她一个存款只有五千块，还背着贷款的贫穷少女，有什么资格打车！贷款不还啦！ 靠11路前行的崔幼澄，边走边盘算，怎么搞钱。 讲真，这个她没经验，没缺过钱啊。她从来也不需要自己搞钱啊，没做过的事哪来的经验？ -- 第672页 说起来2010她都已经度过四次了，当个预言家怎么都能搞来钱。 可她这个预言家一贫如洗，连提前投资的钱都没有，咋搞？抢劫啊？还是卖身？都不靠谱！ 说到卖身，她貌似确实能卖。不是搞非法产业，而是重新做回老本行当个演员。 她这张脸就是从2D变成3D的洋娃娃，大眼睛高鼻梁，睫毛浓密的根本不符合黄种人的标准，怎么看都像个混血。 这是高中少女心目中玛丽苏会长的脸，笑起来甚至还有两个小酒窝，整个人cos娇艳欲滴的水蜜桃，都不用柔光特效加持。 当初她红了，香江媒体说她是韩国关x琳，日本媒体则说她是韩国版泽口靖子，这两位都是很有异域风情的美人。 漂亮到她这个程度，哪怕不是去当演员，去当平面模特来钱都很快。 可崔幼澄不想站在镜头前了，那个职业的最高峰和最低谷她都感受过了。 高峰时自然风光无限，千万人的喜爱也确实让人沉迷。可低谷时漫天的骂声，诅咒，乃至于泼在大门上的秽物，都让她对这个职业敬谢不敏。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什么的，她戴不起王冠，还是老是做个平民为妙。 平民走了快半小时，有点扛不住了。 九月，秋天来了，秋老虎也来了。早上外面还有点凉，崔幼澄套了件卫衣还觉得冷披了件风衣，到了午后，风衣挂在小臂，卫衣却不能脱，顶着大太阳往前走，走得她汗都冒出来，深刻怀疑再这么下去妆都要花。 那..打车？ 四面八方连条狗都没有！就她一个人在路上走，有个屁的车！ 没车，有车也没钱，只能持续维持腿过去的崔幼澄到地方差点哭出来，第N次骂自己，管什么男人，男人有什么好管的？ 那帮人不管也死不了，倒是抱着她一起死！现在他们一个个活得好好的，她快死了！ 妆真的花了的崔幼澄找到导演助理要给剧本的时候，被对方的惊叫声弄得想翻白眼，干嘛，我是妆花了，也没丑到你跟见了鬼一样吧！ 被叫声吸引过来的导演申宇哲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弄得那么狼狈？” “以前”见过这位导演但依旧不熟的崔幼澄不太知道双方的关系，含糊的说，“没打到车，走过来的。” “没打到车你给我打电话让人去接你啊，那么远的路你走过来？”申宇哲哭笑不得，“你跟老师吵架也没必要折腾自己啊，你搞成这样她又看不见。” 听话音，这位貌似也是个熟人，崔幼澄干笑不回话。 申宇哲也跟着笑，笑她小孩子脾气，“行了，先去休息吧，我让人带你去旅店。” 说着话对之前的“见鬼”助理招手，“给她开个房间，带她去吃点东西，等我回去再说，你不用回来了。”说完示意崔幼澄可以跟他走了。 站着没动的崔幼澄有点犹豫，按规矩她是应该跟场内的各路导演和主演们打个招呼的，忙内作家到了剧组不得招呼一圈么。可周围人看她的眼神都有点古怪，要不..先闪？ 闪人的崔幼澄在车里试图跟那位助理套话，啥重点都没套出来，大概率是她没问到点子上。 倒是感受到了助理有点哄着她玩的意思，就像哄着..脾气不太好的小姑娘？ 小姑娘在内心默默叹息，崔幼澄怀疑“原身”的人设疑似中二少女，还是脾气不太温和的那种。 这个想法在晚上再度见到申宇哲时被证实了，顺便也知道了，她跟金恩淑掐架的原因，极其弱智。 少女的助学贷款到期要还，金恩淑怕她钱不够，想要以提前预支工资为理由给她钱。 少女认为那是对她的..怜悯？反正两人就是为这个吵架，那一百万的存款还不是少女存的，是金恩淑打过来的。 申宇哲想到这事儿拿小孩子的是真没办法，只能老调重弹，“作家一路带着你，对你比对亲生女儿没差多少，当年你非要自己去弄助学贷款，我们谁给你的钱都不要。我也算看着你长大，你高中家教还是我找的呢，我们都是为你好，你..” 长篇大论的叔叔指着大侄女能明白大人们的苦心，目前就是脸嫩的崔幼澄再度暗自叹息，她为什么是这么个人设？ 这么个人设还是有好处的。 正常忙内作家在剧组会受到的待遇不说多差也没多好。而人设奇妙的崔幼澄受到的待遇非常好，好到她都不用工作，不用去片场，只要在旅馆里待着，不去招惹别人就行。 也是因为不用工作，崔幼澄在旅馆住了三天都没碰到目标。一直到第四天，剧组难得提前收工，申宇哲打电话给她说是今天聚餐，问她想不想去吃好吃的。 崔幼澄想了想还是去了，去之前就知道会见到玄斌，主演啊，聚餐必到。 见面前她各种担忧，担忧游戏不给力，担忧什么记忆锁出问题，担忧“一见钟情”再度出现，还担忧真出现了一见钟情，这次自己要怎么死。 这次要是死了，就真的全凉了。 这次，玄斌不认识她了。 也不对，他认识她，认识全组都认识的崔幼澄。他只是不认识她了，那个有着共同记忆的她。 崔幼澄感觉自己好像也不怎么认识这个人了，礼貌的，客套的，疏远的，陌生的玄斌。 他们，变成了半生不熟的陌生人。 -- 第673页 这游戏，总算干了件靠谱的事。 第145章 第二章 游戏难得没有坑人，崔幼澄大松一口气。 这口气松到一半出了点小问题，跟目标无关..跟玄斌沾点边，但跟游戏目标没什么关系。 话说剧组聚餐，见了面确定了对方“不认识”自己了，崔幼澄就安心了。 安心之后不免有些懊恼，游戏难得靠谱一次没有坑人，她怎么就把自己给坑了呢？ 看看人家过得多好，穿金戴银还有助理，电视剧里都能演顶级富二代了。再看看自己，穷就算了，还背债，惨的不能再惨！ 如此惨烈的对比之下，崔幼澄吃饭的心完全没了，喝酒的心倒是有不少，恨不能把自己灌倒好忘记自己干的蠢事。 但这张酒桌上没人给她敬酒，这张酒桌上就她面前摆的是果汁，在一帮烧酒党和啤酒党中间，就她一罐草莓汁，极其突兀。 这罐草莓汁不是崔幼澄点的，是申宇哲在她来后跟店家要的，等她坐下直接就放在她面前，仿佛默认她还是个小孩子，禁止饮酒。 在南韩的职场聚餐里，喝果汁这个操作很是神奇。崔幼澄看着那罐草莓汁都有点呆，余光扫向众人，没人关注她的果汁，弄得她一时都无法判断，这具身体是不是不能喝酒，类似于酒精过敏？ 不能喝酒的崔幼澄连借酒消愁都做不到，饭越吃越憋屈，干脆起身出去了，想透透气。不巧，她出门没走多远，碰上了刚从洗手间回来的女主演河智苑。 大姐姐随口问小妹妹怎么出来了，崔幼澄找了个想去洗手间的理由，大姐姐非常好心的要领小妹妹过去。 就这么“被迫”进入洗手间的崔幼澄，就在坑边上蹲着，心里默算着时间准备差不多再出去，眼睛无视的乱看。 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 那个开合门连接处的合页连接锁，怎么看怎么诡异啊，就..像个.. “艹！” 蹲在地上都快贴上去的崔幼澄猛的弹起来，开了门板出去往门边一站，也不出去洗手间，直接给申宇哲发信息。 【女卫生间左边的隔间有隐藏摄像头，我确定是隐藏摄像头，您找人过来看下——崔幼澄】 正在跟玄斌喝酒的申宇哲听到手机铃音刚开始还没在意，打开后也是扫了一眼就准备把手机放回去，小孩子能有什么事。小孩子发现了一件大事，大到.. “碰！”申宇哲手里的酒杯往桌上一砸，张口就骂出来，“妈的！”眼看整个包间都安静了，摆摆手挤出了点笑容，让大家该干嘛干嘛。 他边说话边起身，抓手机的手冲着摄像导演去，伸到半途又放下。环视一圈，导演组一个女的都没有，抿唇看向女主角，给对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自己一起出去。 两人出了包间，门一关，导演把事一说，女主角的脸当场就黑了，她刚从洗手间出来！ 不大不小的一家烤肉店，女卫生间就两个隔间，一个隔间有隐藏摄像头，另一个隔间难道还能幸免于难？ 河智苑是不记得自己去的左边还是右边。但那东西能出现，就不可能只有一边有。 女演员发信息把助理叫出来，导演摆手让她们先去，自己回去叫上了摄像导演。 如果只是崔幼澄眼花，那女洗手间男人不能进去。反之，三位女性都看准了，那就不用管什么男女了，一定要让摄像导演去看看是什么类型的隐藏摄像头。 这东西品类很杂，有能联网的，也有只是储存的。后者还好解决一点，前者就要出大乱子。 这可是跟片场配套的餐饮店，整个片场不是只有他们组在拍摄，那东西装在那也不知道装多久了，要是时间很长，那乱子就大了！ 男人们还在来的路上，女人们头碰头蹲在拉门前，女演员觉得像，助理也觉得像，但两人都不敢肯定。镜头太迷你了，拍摄用不到那么迷你的镜头，不能完全肯定。 崔幼澄百分之百能肯定，她碰到过类似的事，那次被吓一跳，对这东西可敏感了。 不能肯定也无所谓，拆一下一看就能肯定了。 拆门，得有工具。演员助理出去准备找工具，男人们刚好到了。他们听说都要拆门了，那还管什么女洗手间，先回包间叫人，堵着店家，再带人过来拆门。 这边闹出了动静，店家就赶过来了，先来的是个服务员，看到两个男人进了女洗手间，还叫了句不能进。 演员的女助理张口就骂，服务员被骂懵了，连忙跑去叫店长。店长到来前，洗手间的走道已经让剧组的人给堵了，谁都不准过去。 店长很是慌张，也有些茫然，什么情况？卫生间怎么了？ 没人跟店长解释，现在什么都不确定。这边半数都是公众人物，哪怕是幕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这事儿要是闹开了，非常难看。 等合页被拆下来，镜头露出来了，申宇哲张口就飚脏话，河智苑脸色煞白，立刻打电话给经纪人，事情麻烦了。 “别着急别着急别着急。”摄像导演连连让女演员冷静，“这是储存的，就是拍了之后，放置的人要拿走内存才能导出来，不是联网的，你先别..” 河智苑不等他说完，劈手就把东西抢下来了。摄像导演一楞，随即后退一大步，双手举起以示清白，“我只是把它拆下来，我什么都不能做，真的，你可以找其他人看！找谁看都行！” -- 第674页 找谁来都不行，外面的店长连声叫着老板就在附近马上就到，这话已经没用了，剧组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四处都是在找人的。 所有人都在找人，就是没人找警察，谁都不能说报警的话，上了新闻，河智苑会变得非常麻烦！ 好好的一顿饭吃到最后吃成了一场闹剧，最先发现问题所在的崔幼澄反倒最早被河智苑带着离开，大姐姐非常护着她。 河智苑一路把她从京畿道护送回首尔，到了金恩淑工作室，亲手把小孩子交到家长手上，还很认真的跟崔幼澄说，不管碰到什么都别害怕。 真出了事也有她在，让崔幼澄打电话给她，还把自己的私人号码给她了，也问她要了号码。 全程都很老实的崔幼澄连一句多余的都没问，就安安静静的听女演员给她科普这里面的凶险之处。 如果那个偷拍的摄像机是无意为之刚好拍到了他们，圈外人搞得事，那都是小事，都好处理。 怕就怕是有心人有意为之，特意选的地方，特地安的镜头，那背后是图财还是图色，亦或者胆子更大一点，谋求财色兼得，就得好好查查。 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得防着小人作祟。别人要是不知道最先发现的人是崔幼澄还好，怕就怕知道了，那要是个团伙作案，崔幼澄就危险了。 家长听到这件事即愤怒又后怕，怒在有人如此下作，怕于要是崔幼澄没发现，那她也可能成为受害者之一。 金恩淑在工作室大发脾气，一边骂着不知名的下三滥，一边警告崔幼澄，以后要是碰到这种威胁，别怂！ 哪怕那些下三滥威胁要公开也别怂！就要跟他们死磕到底！送他们去吃牢饭！ 作家工作室全员皆女，此类事件女孩们最能感同身受。一时之间，满屋子都是骂声。作家们的词汇量之丰富，叫崔幼澄叹为观止，都骂出花来了。 后续女演员那边具体是怎么处理的崔幼澄不太清楚，只知道拍摄延期一个礼拜，整个片场大清扫，居然还真扫出了隐藏摄像头，一时搞得人心惶惶。 金恩淑最近每次见到崔幼澄都给她塞吃着，通常是糖果、巧克力这一类的甜食，数次懊恼自己怎么就让她去剧组了，很是忧虑她会不会也被拍到了。 很多演员都得到了消息，不止是女演员担心，男演员也怕这个。讲到底大家都是人，还都是艺人，都有??要顾忌。 事情没有闹到众人皆知的地步，外界就不太知道详情，那么大的事全瞒住是不现实的。 但媒体的报道里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谁谁谁被拍，只说某片场外经常被剧组光顾的餐饮店卫生间发现偷拍摄像头。但仅止于此，也让不少人忧心忡忡，这东西真的防不胜防。 可再大的事闹到最后都是不了了之，片场不可能无限期封闭，剧组也不可能无限期暂停拍摄。 哪怕就是之前聚在一起把那个无名氏下三滥骂的猪狗不如的作家们，骂完了还是该赶工的赶工，电视剧要上线了，整个剧组都在打仗，被耽误的一个礼拜要拼了老命赶进度。 崔幼澄以前只是听说拍电视剧的这帮人赶起工来都不要命的。但她算是真正意义上首次成为战场上的小卒子，亲身参与这场与时间赛跑的大战。 此前崔幼澄是作为演员参与过一次电视剧拍摄，可那次她进组没多久就“因伤退出”，后续别说拍摄没参与，人都退圈了，当时的心思压根也不在拍摄上。 这次不同，此次她属于后勤组主要战斗部门。虽说她的工作本身没什么大不了的，除了打杂之外，就是站在大佬身后给掐架的大佬摇旗呐喊，真的就是个马前卒，小人物中的小人物。 可旁观大师姐一边跟品牌方的对接人掐，一边跟执行导演掐，平均每三天掐一次，夸张的时候一天掐三次，那场面实在是看得崔幼澄目瞪狗呆。 南韩电视剧的制作机制里，作家组是最核心的团队没有之一，导演组都得往后退。 但这东西吧，它不是说那边地位稍高，就能百分百压制另一个团队，有很多是需要妥协和撕逼抢下话语权的。 比如广告插播。 电视剧要赚钱就得欢迎广告主，商务组把广告谈下来了，需要出现在镜头里的商品就得作家想办法穿插进剧情中。这种事大作家都不管，都是手底下的小作家干。 小作家有时候写的广告插播很烂，就会被导演骂。理论上来说，挨骂的事都是忙内去干，不过崔幼澄太新了，忙内归忙内，活儿她干不了，插播广告是‘咖啡狂魔’写。 ‘狂魔姐’前后写了四版，导演那边全部打回，崔幼澄还想着难道还得重来？ 大师姐撸起袖子就是上，一个破功能饮料，搞那么多事，能不能拍？不能拍拉到！我们缺一个功能饮料的CF吗！SBS要倒闭啦！ 战斗力超强的大师姐先跟来对接的执行导演掐的脸红脖子粗，再跟负责自家商品一定要正面出镜的品牌方负责人对刚，你们出那点钱指着能让镜头怼着拍？做什么美梦呢！想要出现在重要镜头里，行啊！再出一倍！ 没钱？没钱你跟我扯个屁！ 白活许多年，不是在追男人就是在被男人追的崔幼澄，对于战斗力爆棚的大师姐那叫一个高山仰止，厉害啊！ 大师姐堪称山中一霸，镇守整个工作室，什么猫猫狗狗敢来骚扰她们，都会被大师姐喷回去。 -- 第675页 就在崔幼澄感慨大师姐喷人的能力简直是一绝的时候，对方又给她展现了什么叫身段柔软。 还是CF的问题，随着电视剧播出，收视率蹭蹭往上涨的同时，想要打广告的商家也就变多了。 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来，这次‘狂魔姐’也是写了两次没过，被导演组打回。 崔幼澄还等着大师姐撸袖子掐架呢，大师姐温温柔柔的安慰‘狂魔姐’，又是说项目结束帮她跟老师要奖金，又是说从广告商那给她要补助的，都是为了安抚‘狂魔姐’持续加班，再改一版。 没办法，这次是申宇哲亲自打回，总导演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而所有的琐事，掐架也好，安抚小作家也好，金恩淑基本都不参与。 她每天干的事就是梳理故事走线，时常会出现同一个转折点有好几个剧情走向。 这位大佬每次都是拖到最后一刻，眼瞅着剧本再不写就要开天窗了，才会定下一个走向，当天通宵开夜车，召唤所有人填充支线出剧本，隔天由跑腿小崔，亲自从首都送往地方。 崔忙内的主要功能就是跑腿，虽然现在网络已经很发达了，但剧本依旧是重中之重，大家还是更相信纸质剧本的传递。 跑腿崔就是满世界跑，剧组在京畿道她就得从首尔跑京畿道，剧组在济州岛，她又得从首尔飞济州岛，反正剧组在哪她就得跑去哪，天涯海角都得跑。 就这么连轴转了大半个月，总算有一天休息。崔幼澄还得临时客串个出纳，收集姐姐们的各种，已经自己跑腿路上的各种，再跑去跟制作组的会计合账。 这么跑一圈，一天的假期也过了一大半了，剩下的那一小半是剧组聚餐。 崔幼澄感觉自己拍摄最累的时候也没有现在忙，还是瞎忙活。就是看着每天日理万机，时间都不够用，可回头一看自己什么都没忙出来，时间全耗鸡零狗碎的事情里。 什么工作能力上的成长，有啥成长啊，工作室小区外咖啡店积点换咖啡的积分卡倒是成长了，有毛用？毛用没有。 说起来，要不是有债要还，崔幼澄是无所谓自己的“工作能力”有没有成长的。日子怎么过不是过，现在的日子其实挺不错的。 忙是真的忙，忙得也很有趣。 崔幼澄还是第一次以幕后的身份参与电视剧拍摄呢，她倒是以作家的身份参与过电影拍摄。 不过那次情况跟这次很不一样，首先那次剧本压根不是她自己写的，纯粹是为了接近攻略目标弄出来的剧本。 其次电影跟电视剧的制作方式也不同，她剧本给了参与前期团队组建，后期拍摄就完全是导演说了算了。 最后么，当然就是心态不一样啊，那时候崔幼澄的全副身心都在目标上，工作？那是什么？ 这次崔幼澄是在工作，可她就算再忙，也会在走出机场时，停下脚步，抬头看看济州岛的落日。那是再普通不过的夕阳，也是度假胜地难得一见的美景。 她许久没有停下脚步，不为搞任何浪漫的桥段，单纯只是想看看落日余晖的光彩而去欣赏景致，就这都已经很难得了。 更难得的是她每天都过得很轻松。 明明她忙得跟陀螺一样，一直在转，从这边跑到那边，再从那边跑回来，一刻不停。 身体已经疲惫到从不适应共同交通再到可以在嘈杂的地铁上，靠着门板无视拥挤的人群眯瞪一觉，心里却从未那么轻松。 崔幼澄首次如此轻松的面对自己的攻略目标，从未如此轻松的面对她所有的攻略目标们。 即便是她刚玩这个游戏，还是少女的自己面对男神时也没那么轻松过。 是的，崔幼澄见到了所有攻略目标。前后二十来天的时间，一个月不到，四个目标，她全见到了。 按照见面的频次算，崔幼澄见的最多的是玄斌，再怎么说一个是演员一个是作家，两人也是在一个剧组里。跑腿崔三不五时要往剧组跑一趟，或多或少都能见到玄斌。 之前的“偷拍”事件，还让河智苑对她的观感颇好，每次她一来，河智苑总会给她塞点什么小礼物。 有时是包小零食，有时是一支口红，有时是一盒面膜，不固定，也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 绝大部分都是崔幼澄收起来心里不会有负担的礼物，也没必要为那点东西来回拉扯。 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从陌生到熟悉。偶尔崔幼澄赶上剧组放饭的时间来，河智苑还会叫上她一起吃午饭，她跟玄斌又经常对戏，也会拉他一起吃。 彻底放开对方是自己攻略目标这个设定，单纯作为人来交往的话，玄斌是个相对腼腆的人。 面对崔幼澄话都不多，他们凑在一起，助理也都跟着，女孩子们聊些有的没的，男人只负责听，都不怎么搭话。 偶尔聊聊拍摄，剧本，故事怎么发展之类，他才会说一点，说的也不多，更多是听。 这样的玄斌对崔幼澄而言是陌生的，她没见过他这一面。她跟他相识于青葱岁月，那时候的玄斌在她眼里是小男孩，撩拨一下会脸红的小男孩。 这家伙高中就已经是远近驰名的美男了，一度让崔幼澄怀疑对方走高岭之花路线，还想着这朵花摘下来估计不容易。 后来也不知道是她在恋爱上的经验太丰富，还是对方的经验太稀缺，总之这朵花意外的好采。 -- 第676页 关于“采花”，一次午饭闲聊，河智苑的助理讲起有个小她五岁的小男生在追她。 本来追得挺热情的，她还纠结着自己大人家那么多是不是不好，可最近突然又冷淡了，就吐槽小男生果然不靠谱。 旁听这个故事的听众们分两拨，女方代表河智苑赞同助理所说的，小男生就是不靠谱。 而男人们的想法则是一半一半，一半是跟女士们差不多，抱着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思想，另一半则是开助理小姐的玩笑，说她该不会是拒绝的太过了，打击了小男孩的自信。 两方阵营嘻嘻哈哈的闹起来时，当事人就询问同属幼龄的忙内，对年轻男孩子的操作有什么想法。 崔幼澄的想法么..“那要看姐姐是想勾着他继续追你，你再考察一下，还是吐槽两句放弃就放弃了。” 这话说得助理来了兴趣，“我要是想勾着他继续追要怎么办？” “选个晚一点的时间，给自己上一点酒醉后脸上带点红晕的装，穿得正式点，别弄成制服诱惑那就太夸张了，但要是可以去开会的打扮。装作工作应酬刚结束的样子，弹个视频过去。” 崔幼澄边说边抓着手机举高，做出在自拍的姿势，腰肢前倾，手背托着下巴，眼睛望着手机镜头，双眸含春，声音又柔又娇，软软的叫一声，“欧巴，我..” 一个“我”都未说完，眼神一变，春水骤然结冰，腰肢立刻挺直，嘴里的话也变成，“抱歉，打错了。” 抓手机的手往下一垂，三句话玩了个三个套路的忙内对愣神中的姐姐提醒表演要点，“电话挂的一定要快，要果断，他打回来的第一通你也不要接，第二通也别接。如果有第三通，你再接起来自然的跟他道歉，还是那句话，抱歉，我打错了。” 助理这才回神，很是好奇的问，“那要是不打第三通了呢？” “那你就隔天再打给他，别早上打，赶在五六点，晚饭前，打电话过去说不好意思我昨天喝多了，打错电话。 这个时候他要是问你原本想打给谁，那你们就有话题聊了。之后怎么聊，就看对话的方向啊，大不了你就编个苦情女的故事呗，男人很容易骗的。” 崔幼澄为了追男人学过很多招，其中最重要的一招就是，“再精明的男人碰上感兴趣的女人脑子都不太好，他要是不愿意被你骗，那你就乘早放弃。但你就是再喜欢都得想办法勾引他来追你，如果完全是你追他..”摇摇头，“够呛。” 比起追男人，作为职业技能满点的女演员，河智苑对她刚刚数秒内玩转的那一手更有兴趣，惊鸿一瞥也不是外行三两天就能做到的，问小作家，“你学过表演吗？很有天赋啊。” “确实有点意思。”玄斌难得开口，认同河智苑的话，看向忙内作家，鼓励她，“要是对表演有兴趣，可以试试看。” 还说，“你想要找剧组客串，应该不难。” 河智苑在边上点头，“不谈演技，光说相貌都不难。” 这姑娘的脸特别到在圈内都找不到谁能当对标的人，独一份就是特色，特色就有市场。 微楞片刻的崔幼澄灿然大笑，很是开心，两个小酒窝甜得不得了，“多谢夸奖——”她真的很开心，开心于她能跟游戏目标坦然的聊男人呢。 频繁的见面让崔幼澄跟玄斌从半生不熟的同事，进阶到稍微有点熟了的同事，依旧是彼此都不知道私人联系方式的陌生。但互相见到不会只是笑笑而是会搭两句话的熟悉。 至此，崔幼澄就彻底放开了。而也是这个时候，她陆续跟其他三位碰面了，全是巧遇。 她跟目标会频繁的巧遇，这个她早就知道，他们之间系着一条看不见的红线。 记忆锁有了，红线却无法切断，哪怕重置AI都无法切断，只有等时间解决。 勾在指尖的红线碰触到的新缘分是赵寅城，那次她跑去跟品牌方对接内置广告的企划案，在对方的公司见到了去谈商务合作的赵寅城。 他们在电梯间碰到的，对方从地下停车场上来，崔幼澄在一楼等电梯。 电梯门开，艺人带着经纪人和助理就站在电梯里，对方人高腿长，在人群中格外突出，崔幼澄一眼就看到了他。 那个人有没有看自己，崔幼澄不清楚，艺人戴着墨镜，鸭舌帽也压得很低，看了她也不知道。 看到了人，崔幼澄本来准备上电梯的动作就顿住了，还是对方的助理挡着要关上的电梯，询问漂亮的小姑娘要不要上。 缓缓抬脚的崔幼澄进了电梯，此后就站在最前面背对他们，她透过玻璃镜面去观察那位艺人，什么都看不出来，脸挡得太严实了。 不过对方从她上电梯到下电梯都没什么反应，大概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吧。 两边只有一面之缘，崔幼澄跟赵寅城的好兄弟，追起来非常辛苦的姜东元，也只是一面之缘。 但这次的一面之缘场地比较特别，在家里楼下。她看到对方很是低调的，口罩帽子墨镜全齐，跟着一位不知道是房产中介还是什么人，后者在给前者介绍小区环境，大概真的是房产中介吧。 他们两这个一面之缘简陋的就只是擦肩而过，崔幼澄能认出那个裹得那么严实的家伙也真的是‘真爱’了，她估摸着对方压根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大概就是个转头既忘的路人。 -- 第677页 至于跟沅彬的见面么，那就厉害了，哥们不愧是当过黑化BOSS的人，每次出场都出人意料。 话说崔幼澄的助学贷款，她还进去一笔后，那个基金会联系她，询问她是否介意配合基金会做个宣传。 崔幼澄本来想说介意，她大概知道宣传是怎么个宣传方法，无非是面对记者说感谢语啥的，贩卖同情么。 可她这边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打电话的小姐姐温声细语的讲出。如果她愿意的话，只要签约成功，此后的助学金不用还了不说，还有一笔签约费。 必须承认，吃土少女心动了。面子是很值钱，可土也很难吃啊！比起还完钱，月月吃土，偶尔卖个面子也没啥，她又不是彻底进圈。 崔幼澄就抱着试一试，不成就跑的心态，去参加了“希望之星”的选拔。 简单点讲，就是给基金会选几个典型，签约后拍点公益广告啥的，当个吉祥物。 黑化BOSS就这么出场了，登场方式很是拉风，他是作为基金会代表之一来选‘吉祥物’的，本人在基金会里是什么职位崔幼澄不清楚，她只知道，这位貌似成了她的‘长腿叔叔’。 ‘原生’是高中申请的助学贷款，对方不管是年龄还是财力，都算得上长腿叔叔，可能真正按腿长就不算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崔幼澄看到他的时候都惊呆了，一度怀疑游戏出BUG，什么记忆锁压根没有用。 不是她自作多情，沅彬用类似的招呼勾搭过她，弄个项目出来。然后说自己是资方、制作方、作家男主角第一候选、导演心目中最佳男主，随便什么理由，反正都是想忽悠她上当，想接近她。 黑化BOSS给崔幼澄的印象太深了，比所有人都深，他是她各种意义上的第一次。 好的、坏的，心动的、心悸的，乃至于畏惧的，都是第一次，任何意义上的第一次。 这么个人以这种方式登场，崔幼澄不想歪的就见鬼了。 见到人瞬间想歪的崔幼澄吓得都忘了跑，脑子里疯狂呼叫GM，还不等她把早就消失的GM呼叫出来，就听那位也不知道黑化还是没黑化，但都是个BOSS的家伙指着她说。 “这位不合适，太漂亮了，会引起误会。” 太漂亮的崔幼澄：？ BOSS没跟她说话，但也没有特地压低声音，他们在一间小会议室里，八个候选人，四男四女，最后会选出两男两女进行签约宣传。 一半的落选率，崔幼澄见到其他候选人的时候默认自己一定能签约。 理由：她漂亮啊。 BOSS跟边上的人说话来着，“我们拍的不是普通广告，平凡一点，普通一点，更能引起大众的共鸣，她这个程度有点过了，又不是选美。” 能去选美的崔幼澄：？？ 边上的人看着崔幼澄，眼神里带着点掂量货物的感觉，看的崔幼澄很不舒服，对方讲的话也很直接，“好看的才更容易引发传播度吧，当初看证件照，我一眼就选中了。” “稍微好看一点，像个邻家女孩，那可以。”BOSS偏头看了眼最右边的小姑娘，示意那一款就很邻家，“她那种类型，大众接受度才高，我们是慈善基金，不能只追求传播度。” 沅彬上下扫了眼崔幼澄，眼神没多友好，也没多不友好，实话实说，“她这种已经不是好看，就是漂亮，漂亮的能用惊艳去形容。漂亮到这种程度的姑娘，广告放出去，大家关注的就不是基金会而是这个人本尊，得不偿失，没必要。” 漂亮的能用惊艳去形容的崔幼澄：？？ 边上的男人还想坚持一下，“这么漂亮的很难找的。” “我这张脸也很难找，你出去问问有多少小厂牌敢邀请我代言，风头会被我抢掉的。”沅彬拍了那人一下，“这方面我有经验，容貌超过了一定的层级就是武器，她这把武器开了刃，杀伤力太足，不合适，放弃。” 美貌达到武器级，还是杀伤力武器的崔幼澄：？？ 从沅彬开口讲出第一句话崔幼澄脑子里就只有问号，等对方讲完，她也被站在门边等着大佬们做决定的小姐姐招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与此同时，她脑子里的问号占满了。 过于诡异的见面让崔幼澄险些同手同脚的走出去，可一直到她走出去了，到小姐姐客套的笑笑说麻烦您过来一次，我们会减免您一个月的还款金巴拉巴拉，她还是没有解决脑子里的那些问号。 那些问号崔幼澄解决不了，尤其解决不了.. 那傻逼是在嫌弃她长得漂亮？我他妈..有病吧！！ 怎么说呢，BOSS就是BOSS，不管是黑化后的BOSS还是正常的BOSS，BOSS的画风一贯跟众人大相径庭。 长腿叔叔什么的，想太美！ 作者有话要说：还欠六千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6章 第三章 保姆车里，睡着的沅彬猛地弹坐起身，眼睛骤然瞪大的瞬间又倒回椅背，睡个觉比跑五千米还夸张，像是脱水的鱼，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缺氧缺的厉害，瞳孔都是涣散的，不聚焦。 猛推了几把才把人喊醒的经纪人眉头皱的死紧，拧开矿泉水的盖子把瓶子塞过去，第N次劝艺人，“我们还是再去趟医院吧，你这个状态真的不行。” 大概半个月前，沅彬突然开始频繁的做同一个梦，他记不清那是个美梦还是个噩梦，准确的说他想不起来梦中的任何事，可每每醒来都是被惊醒，大概率是个噩梦吧？ -- 第678页 一口灌了大半瓶水的沅彬勉强缓和呼吸，按着钝痛的胸口，那不是真实存在的疼痛。 毕竟他没受任何伤，但他确实感觉到了疼，“医院都去了几次了，能查的都查了，再去又能查出什么？” 数次被梦中惊醒的艺人当然去医院检查过，查出来的结果是除了老伤和睡眠不足之外，什么问题都没有，心脏尤其健康，没有任何疾病。 医生倒是介意艺人可以去趟精神科，别讳疾忌医，可能是压力大也说不好。 经纪人也劝艺人去，“我的意思是，我们..” “我们什么？你也相信我压力大到出神经病了？”沅彬扫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我要是压力大到能出神经病，那这个圈子就没正常人了。” 经纪人讪笑，到底不敢再说了。 沅彬是不相信自己因为压力大出什么神经问题的，他压力最大的时候早就过去了。 如今该有的都有了，还能有什么压力，谁能给他压力？可这个梦确实古怪，无孔不入，只要他闭上眼就会来找他，搞得他最近一直睡不好，精神状态都跟不上。过段时间要进组，怕就怕进组后还出问题，那就真的有麻烦了。 要不去找心理医生.. 摇头把无聊的想法甩开的沅彬切换话题也换换脑子，跟经纪人说，“你最近别成天跟着我了，我这边没那么多事。” 经纪人有些不放心，可他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讲什么，只能说，“那你晚上少喝点，本来就不舒服。” “嗯。” 不舒服还出来的沅彬是被李秉先拽来的，这哥两年前弄了个工作室，后来又发展成公司，如今打算正式当经纪公司运营，想要拉人入伙壮大一下声势。 沅彬已经跟他说过没兴趣了，他自己老大当得好好的，干嘛非得成另一家公司的合伙人。 但李秉先约他，搞了小酒局，把想拉入伙的人都找来。准备跟大家说说公司未来发展方向，以及你们要是都加入了，我们可以一起做大做强什么的。 合不合作的另谈，兄弟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沅彬就来了。到了地方，人还真不少，七八个呢。 就这七八个人，沅彬扫了一圈，估摸着李秉先这局想说服这些人入他的伙，成功率应该很小。 原因么.. “你要加入吗？”沅彬凑近姜东元，附耳问他。 这个局明面上的说法是李秉先拍了瓶很好的红酒想找诸位鉴赏，地点是李秉先的一栋小别墅，专门用来玩的地方。 现在大家面前摆的是红酒没错，至于鉴赏红酒么..就是个借口而已。 用这个借口把人召集的主人坐在长桌的最前端唾液横飞的讲什么未来，发展，画大饼。 桌上的人有多少认真在听不好讲，反正沅彬没怎么听，姜东元也没有。 “我哪想不开跟他搭档。”姜东元偏头回沅彬，“做兄弟，那哥没得讲，当事业搭档..”轻“啧”了一声，“我不想为几万块跟事业搭档吵架，丢脸。” 差点笑出声的沅彬握拳掩唇轻咳一声压下笑意，“你也太损了。” 姜东元瞟了他一眼，“你大气，你上。” 沅彬上个球，李秉先比他还抠，做兄弟是真没得谈，一起开公司？他疯了都不会干！ 兄弟实在太抠了，铁公鸡本人。沅彬自认为自己已经算是会算计钱财的人，可他跟李秉先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感情上沅彬是理解李秉先抠门的小毛病的，都是苦日子里走过来的人，如今说是说有钱了，事业也成功。 可年幼时家境贫寒带来的金钱观的影响，确实没那么容易改。这方面，沅彬属于感同身受，完全可以理解。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成为兄弟啊，谁愿意跟铁公鸡一起玩。 可跟铁公鸡玩在一起是一回事，跟铁公鸡一起合作搞事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相较于穷小子出身的沅彬对李秉宪小毛病的理解，完全称得上富家少爷出身的姜东元就不太能理解。都已经不能理解了，还讲什么合作。 他们两的合作没谈成功，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也跟着听，等李秉先挑选了那么两个疑似真的感兴趣的要单聊，散开的队伍，两人就凑在一起，不管那些人了。 反正他们两是坚定的不合作派，还都是各自都有工作室不想跟别人掺和的。 两人闲聊，聊起姜东元最近新买的房子，投资性质的房子。他本来是去买地皮盖楼的，地皮买了之后还剩下点零头，中介说手上正好有个小房子在出手，问他有没有兴趣，姜东元去看过之后觉得地段还行，也就买了。 谁知道地皮盖楼没出问题，顺手买的小房子出问题了，给他弄到警察局去了，也是无语。 “报警？”沅彬很意外，“就因为楼上太吵？” 姜东元也觉得那个小姑娘蛮神奇的，“你也觉得她挺奇怪的吧？” 确实这么想的沅彬问，“然后呢？” “赔礼道歉让租客走人啊。”姜东元想起来就想笑，“还能有什么然后。” 然后..崔幼澄想打人！ 红线功能很强大，崔幼澄一直都知道，也已经习惯了，这都第五轮了，她再怎么不习惯也习惯了。可这个红线功能非得强大到时时刻刻骚扰她的地步吗？？ 楼上换了新邻居，邻居整个跟神经病一样，大半夜的在家开派对，呼朋唤友一帮人，一点公德心都没有！ -- 第679页 崔幼澄本来还不知道这件事，楼上的新住客搬进来时，她刚好在济州岛跟组。 回家的那天在电梯里碰见了邻居，邻居小姐姐跟她抱怨说楼上新搬来的人多么多么讨厌，她也没太在意，想着能有多吵。 结果大半夜的她刚要睡觉，楼上就嗨起来了，这已经不是吵了，这根本就是地震！ 崔幼澄忍了几分钟，没忍住，她打工打得特别辛苦，每天就几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能休息一下，楼上还搞事，必须忍不了。 一开始崔幼澄没报警，她上楼敲门了，想着让邻居安静点这事儿就过去了，好歹是邻里，没必要把关系弄僵么。 她去敲门的时候，开门的邻居小哥还挺有礼貌，又是道歉又是保证的。除了目的不太单纯的想跟她要号码之外，都挺好的。 楼上确实也安静了一会儿，大概十来分钟，崔幼澄迷迷糊糊的都要睡着了，楼上不知道干嘛，一群人嚎叫出声，整个给她惊醒了。为此，她二度上楼，这次确实是安静了。 她也就这么睡过去，隔天也很安静，再过一天她要飞济州岛，回来已经是三天后。 前后差不多一个礼拜过去了，崔幼澄已经忘记楼上的事了，大半夜的，楼上又开始了。 这次崔幼澄没上去，直接报警。 警察上门，楼上确实不吵了。可白天崔幼澄要出门前被楼上小哥堵住了，这位叽叽歪歪的跟她说什么，楼上楼下的，嫌吵你说一声不行么，非得闹到报警那么夸张？ 崔幼澄赶着要去上班，本来不想搭理他，可她要走，那小哥拦着她不让。 懒得废话的崔幼澄直接开门回家，砸上门再度报警，这次说的不是扰民了，而是说小哥要伤害她，蓄意报复。 也是这次报警，让房东出现在警察局里，报警双方都被带倒警察局，小哥说妹子是污蔑，崔幼澄下巴一抬，让警察看清楚她这张脸，她这张脸怀疑一个男人对她有不法企图，奇怪吗？ 警察认为很合理，随即呼叫房东，倒不是想让房东赶人那么夸张，只是想让对方了解一下，您房子里的租客扰得大家都不安宁，要不您出面调解一下？ 接到电话的姜东元刚好在附近，不然就叫经纪人过去了，他人一到，崔幼澄就想翻白眼，那“红线”真的是没救了，这都能扯上！ 房东来了，租客也赶走了，这事儿本该到此为止，结果楼上又出幺蛾子。 崔幼澄深夜回家，困的澡都没洗就扑在床上准备睡觉，结果家里下雨了，她整个懵逼。 灯一开，厉害了，天花板在渗水，角度刚好在她床头的正上方，这他妈.. 困得大脑都不在状态，气到理智也跟着出走的崔幼澄，一个电话打给屋主，张嘴就是，“姜东元！你买的什么房子！水帘洞啊！不是租客出问题就是房子出问题！能不能正常一点！” “红酒局”刚刚散场，跟沅彬一起往外走的姜东元本来正在说再去喝一杯，电话响起还是陌生号码，疑惑的接起来，就听到这么一串，再把手机拿到眼前，依旧是陌生号码，放回耳边，迟疑的开口，“请问您是..” “嘟嘟嘟” 沅彬看他拿着手机发呆，疑惑的凑过去，“这么了？” 歪了歪头的姜东元不太确定说，“能报出我名字就不应该是打错电话吧？” 可要是没打错，又说了“租客”，那么..小姑娘是怎么知道他号码的？这可是私人号码。 明确的知道他私人号码还记得非常清晰，以至于在理智出走时都能按着手机，想都没想就播出号码的崔幼澄整个人都惊呆了。 还什么困倦呢，吓都吓醒了。回神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包收拾行李，跑！ 吃土少女没啥能跑的地方，唯一的落脚地是金恩淑的工作室。还没等她想好用什么理由暂时的躲在工作室里，她人都还没出家门，对方的电话已经打回来了。 崔幼澄瞪着手机，非常不想接，可她要是不接，事情会变得更麻烦，“您好。” “您好，我是姜东元。”姜东元含笑开口，“请问，您是崔幼澄xi？”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的崔幼澄让自己冷静，能骗过去，“是的。抱歉，我刚才语气不太好，实在太困了。” 顿了顿，又说，“楼上不知道为什么漏水了，水渗到我这边来了。” 姜东元也接了句抱歉，抱歉之后就是更关键的，“我方便问一下，您怎么知道我号码的吗？” “啊..这个..”崔幼澄带着三分真七分假的心虚开口，“之前我没介绍，我是金恩淑作家的弟子，就..”等他自己脑补。 确实脑补了的姜东元眉头微挑，“金恩淑作家是指，我知道的那位金恩淑作家吗？” “对。”崔幼澄想着这波成了？ 这波完全没成，姜东元笑了，“我确实认识那位老师，也见过几面，但..”停顿片刻，让骗子老实点，“我们没有交换过号码。” 崔幼澄一惊，怎么可能！电话那头的人轻笑，能猜到她为什么沉默。 “我对电视剧的兴趣不大，跟那位老师应该是没有什么合作的机会。”姜东元抿唇按下笑意，声音严肃起来，“我想，我需要一个更合理的解释。” 眼睛一转瞬间编了个更合理的解释的崔幼澄，给出的新解释是这样的，“我先道歉，号码来源确实不太对，但我是可以解释的。我在写一个以您为原型的故事，为了更了解您一点，跟您的私生饭买了您的信息，那里面有您的号码，实在抱歉。我立刻删掉！” -- 第680页 “崔小姐，我想，我们需要见一面。” “不必了..吧？” “有必要的，您不是说，房子在漏水么。” 房子就算是漏瀑布崔幼澄也不是很想见他，太容易出bug了！可要是现在不见，问题也不会消失，反倒会引发一系列后续，那彻底凉凉，还不如见呢。 见..就见啊。 两人是在楼上的房子见面的，前一位租客走人后，新租客还没找到。 姜东元也是有本事，大半夜的不知道从哪弄来工人勘察家里出了什么问题，工人去勘察了，他们两就在客厅对坐，聊所谓的私生饭问题。 崔幼澄实在不想编这么个后续太麻烦的故事，她从哪给他找个私生饭来。 可要是不这么说，她还能怎么说？总不能说我为了展现我对你是真爱，你从头到脚所有的事我都清楚，别说你的号码了，你经纪人号码我都背的出来。 当年我可是拿攻克高考的心态攻克你的，不对！攻克高考都没攻克你难！ 比高考还难的男人，坐姿很是轻松的翘着腿托着下巴，唇边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等着坐姿极其端正的小姑娘编故事。 那姿态，跟大猫已经把仓鼠按在爪子下，拨弄着玩，根本不怕她跑。 姜东元本来应该生气的，他来之前跟助理说了这事儿，助理就怀疑崔幼澄不太对劲。他们这一行，??是重中之重，??泄露什么麻烦都会有。 可不知道为什么姜东元就是不生气，他一点火气都没有，如同上次在警察局见到崔幼澄时也没有想过她太小题大做什么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崔幼澄的印象还蛮好的，大概是因为..漂亮？ 漂亮的小姑娘以牢底坐穿的姿态，秉持着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说了。至于私生饭的联系方式，那我不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 负责逼问小姑娘的是助理，又高又壮的助理指着偷买艺人??的妹子骂，你都偷摸买我们资料了，还说什么仁义！ 艺人饶有兴趣的看着，不怎么插话，小姑娘撒没撒谎他其实不太确定，不过想要判断也简单。 抬手让助理差不多行了的姜东元望向坚持自己说的都是真话的妹子，“你的剧本，我能看看吗？” 卧槽，还有剧本得圆！ 崔幼澄动了动肩膀，“目前还只是个简单的大纲。” “无所谓，既然以我为原型，我看看应该没什么吧？”姜东元笑道。 也不能说有什么的崔幼澄表示，“我存在u盘里，U盘之前去济州岛跟组的时候落下了。”先使用拖字诀。 “两个选择，我让人带你去拿。或者..”姜东元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确实撒谎了的姑娘，眼底的笑意没了，“明天这个时间，我需要看到你的大纲，以我为原型的大纲，不然..” 不然你能怎么样？ 不然艺人就需要去见一见金恩淑，让对方解释一下，她收弟子的标准。 即便小姑娘撒谎了，姜东元依旧没有生气，但该是什么事就是什么事。 她不管从谁那里拿到了他的联络方式，都得解释清楚缘由，不然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过去。 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就是崔幼澄现在的状态。她为啥要把姜东元的号码记的那么牢固？记就记了，又为啥脑子坏了非得打电话给他？为啥？！ 大概是因为，有恃无恐吧，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啊。 崔幼澄趴在办公桌上一声长叹，扒拉着头发暗骂自己脑子坏了，八百年前的事一直记到现在！ 她就是有恃无恐，就是恃宠而骄，就是早就习惯了。不论是谁，不论哪个任务目标都宠她宠到心尖上，才会在怒火上头时放飞自我。 哪怕她追姜东元真的追的非常辛苦，可她追到了，“得手”后姜东元的好感度是少没错，可他真的把她宠上天，不管她做什么都行的宠上天。 彼时姜东元甚至跟沅彬绝交了，她有什么好怕的，她怕过沅彬是真的，什么时候也没怕过姜东元啊。 姜东元烦得要死，超级难骗。以前就难骗，现在更难骗！这家伙怎么都不相信她是真爱，耗了几年都不信，好不容易在一起了，那家伙也没信，他只是..算了。 一边扯头发一边码字的崔幼澄首次跟金恩淑请假，以自己有了灵感想要试着写自己的剧本为理由，努力敲着晚上就要上交给姜东元的大纲，怎么写怎么不顺。 莫名其妙搞什么以姜东元为原型的大纲，这东西突然搞怎么搞得出来，当她是码字机吗！ 码字机眼看交稿的时间进入倒计时，实在没办法，出了个歪招。不就是写大纲么，写呗，瞎写写不出来，就按照实际情况写啊，她是有亲身经历的！ 深夜，作家工作室小区外的便利店门口，作家上交大纲，演员意外的接过，还真的有大纲啊？ “这就是..以我为原型的故事？”姜东元拿着文本晃了晃，没翻开，跟对方确定，“以我为原型？” 写都写了，彻底放开的崔幼澄直接点头，“以你为原型。” 姜东元以为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以某个人为原型的故事哪那么好编，一天就编的出来？ 就算是作家，也没这个本事啊，除非她是乱编的，那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看呗。 -- 第681页 夜深了，寒冬的马路上没什么人，崔幼澄自己裹得跟熊一样，坐在便利店外的塑料椅子上都冷，眼瞅着对方要在大马路上看剧本，暗自吐槽一句冻死你，也不管他，随便吧。 寒风萧瑟中，剧本被翻开，故事也就这么开始了。 故事是个纯爱故事，开端很普通，就是男主的朋友给男主介绍自己正在追，但是还没追到的姑娘。 朋友约姑娘出去，姑娘不乐意，朋友就说，我叫上我朋友，你叫上你朋友，我们只是朋友出去玩。就这么着，男女主角见面了。 故事变的狗血起来，女主角对男主角一见钟情，男主角却觉得女主角有病，这还是兄弟在追的女人呢，躲妹子比躲鬼都厉害。 两人你追我跑就这么过去了三年，太过漫长的时间让全世界都在劝女主角放弃，就连男主角都在劝.. “他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看剧本的演员突然出声。 全程放空的作家茫然的回望，“什么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时候？” 姜东元倾身把剧本调转，指着男主角劝女主角放弃的那一段，询问坐在对面大圆球，“他在勾她，这之前他就已经喜欢上了，什么时候？” 探头看剧本的崔幼澄望着那一段，怎么都看不出来，“这叫勾她？这不是严词拒绝吗？” “你写的本子你没清楚人物？”姜东元有些不解，“真心拒绝何必说那么多话，他不见她就是拒绝，像你前面写的，他一开始根本不见她，始终在躲，那就是拒绝。 他见她了，主动找她，劝她别放弃事业，怎么能是拒绝呢？那是他担心她不是对事业死心，是对他死心了。” 作家给讲懵了，演员以自己的角度理解角色，“他要是对她没兴趣，就是完完全全一点兴趣都没有的那种没兴趣，那女主角要不要继续事业关他什么事呢？ 难道不是退圈对他而言更轻松吗？讨厌的人一直追着自己跑，终于要放弃了，男主哪想不开要回去劝？” 当初被劝得心都在滴血，想把“姜东元”直接捅死的崔幼澄，傻乎乎的看着另一个姜东元，“我..我是说闵晨（女主）很有天赋，她是天赋非常厉害的演员，这样的演员退圈不是..娱乐圈的损失？你不会劝吗？” “娱乐圈的损失关我什么事，宇宙的损失也跟我无关啊。”男演员很是冷漠，非常现实的说，“除非这个人跟我有关，不然她损不损失，别人损不损失，我为什么要关心？” 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的崔幼澄咬牙把脏话憋回去，按着胸口让自己冷静，大吸一口冷空气给自己降温，再哈出一口白气，询问当事人，“那你..那你觉得男主角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女主角的？” “这不是我问你的问题么。”姜东元说是这么说，还是顺着她猜了下，“可能是他让助理送她回家的那个雨天吧。” 想当初崔幼澄能想到的方法都已经在姜东元身上用过了，没招了，就走在当时的她看来是死缠烂打。 但在之后的她想起来时，觉得是卖惨高招的做法。不过前提得是对方愿意接受，不然就是在犯罪的边缘大鹏展翅。 那招叫蹲点。 当然不是去家门口顿，那太过了，而是以给谁谁谁探班的名义去姜东元的剧组蹲点。 圈子小，谁跟谁理论上都能搭到一点，姜东元又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人拍摄，剧组里总归是有其他演员的。 崔幼澄就借着给别的演员探班的名义出没他们剧组，由于她每次都是带着吃的喝的去，剧组也没人排斥她去。 彼时，小姑娘追着大前辈跑的新闻已经满天飞了，有人对她的行为看不惯，也有人觉得这没什么，还有人给她鼓掌加油呢，看戏么。 崔幼澄蹲点的方式不是硬往姜东元身边凑，非得站在他面前跟他说句话什么的。 她也怕姜东元从不想接触变成厌恶接触，死缠烂打也不能这么缠，以己度人，换成她是姜东元，她不会被感动只会厌烦，她已经明确表达过没兴趣了不是么，那对方还硬凑上来，肯定会厌烦啊。 那时候崔幼澄是每天带着餐车去，餐车有各种类型的，咖啡车、华夫饼车之类的，都是现做的东西，要一个个给剧组的人分发。 她就在餐车边，也不走远，不会特地往片场跑，也不硬往姜东元身边凑，当时的想法是慢慢磨，至少不能让姜东元忘了自己，那就凉凉。 她就这么跟姜东元磨了三、四个剧组，大部分情况下她是见不到姜东元的，对方躲着她么。 有一次台风天，天上下暴雨，崔幼澄带着餐车到片场的时候，不少来餐车边排队拿吃的的人，都劝她算了吧。 且不说追人都追几年了也没反应，只说这个天她还跑来，痴情痴的也太过了，总得考虑一下自己不是么。 别人说的时候崔幼澄就只是笑，也不反驳，但也不搭话。那一次姜东元在拍《田禹治》，组里的林秀晶跟她合作过，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林秀晶就苦口婆心的劝她放弃，说不动，恨铁不成钢的去把姜东元拽过来了，该拒绝拒绝，耗着算这么回事。 那天雨太大，风声呼呼的，吹得片场大门口挂在门上的门帘上下飞。 想拦没拦住的崔幼澄看到姐姐还真把姜东元给拽来了，本来站在门内的，忍不住想往外躲。 -- 第682页 她后退着往后走，没看到塑料门帘朝她飞过去，对面的两人倒是看到了，姐姐一声惊叫让她躲开，姜东元连忙就往前冲。 本来感受到背后有东西的崔幼澄都做好躲的姿势了，眼看姜东元冲过来，反倒不敢往前跑，整个人急退两步，刚好错过姜东元要拽她的手。 恰在此时，厚重的塑料门帘从后背打过来，直接给她糊地上了。脸着地，鼻血都出来了，很是狼狈。 林秀晶惊叫出声，连忙喊人，一群人过来簇拥着伤患去找跟组的医生，崔幼澄左右扭头想找姜东元都没找到，还以为他已经走了，蔫了吧唧的跟着人群去见医生，见了医生才想起来，自己该不会破相了吧？那还是别见姜东元好了。 破相是没破，身上有点擦伤而已，额头也红了两块，涂了药水，有点小可怜的样。 小可怜在洗手间看过镜子后，唉声叹气的出来，准备走了，没想到在门口见到了姜东元。 反射性捂脸的崔幼澄当场就想跑，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不好看的样子。 那时候崔幼澄还没什么卖惨的意识，主要是追沅彬追的挺轻松的，没怎么专心研究过要怎么套路男人。 那天姜东元特别凶，胳膊一伸直接攥住了她的后领，语气也凶，“跑什么！谁让你跑了！刚才你为什么躲！故意的吧！” 本来受伤就疼，扑街的姿势也很丢脸，已经很委屈了的崔幼澄被拽回来还被凶，更委屈了，眼泪汪汪的望着他，硬憋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我没有..我怕你不喜欢..” 姜东元脸色更难看了，堪称黑云罩顶，咬着后槽牙憋出一句，“我以前也没喜欢过！” 这下憋不住了的崔幼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不是被他怼哭的，是被游戏给气哭的，这破游戏，太NM难了！ “呀！”姜东元张嘴就吼她，“不准哭！” 吸了吸鼻子努力不哭的崔幼澄胡乱的抹着眼泪，姜东元看她那动作哪是擦脸，擦桌子都没那么大力，伸手想拦，手抬到一半又放回去了，没有立场。 没有任何立场的姜东元沉下心，手攥成拳背在身后，左手扣着右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压抑什么，尽可能冷漠的开口，“以后别来了。” 一天天的，来了那么多次也没见你来找我，来了有什么意义！傻子！ 崔幼澄张嘴想说点什么，又把嘴合上，闷闷的应了声好，低下头，想着不能用餐车这一招，要换什么别的招才行。 这声‘好’听在姜东元的耳朵里跟‘不好’也差不多，看她垂着脑袋不动，怕她又在哭，背在身后的手扣的更紧，心里翻涌而上的情绪有些压抑不住，“崔幼澄，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值得吗？这么多年，值得吗？ 崔幼澄愣愣的抬起头，望着自己的攻略目标。 她额头上还有紫药水涂抹的痕迹，眼睛还是湿润的，脸上没带妆，鼻尖有点红，看着还是个小姑娘呢。 小姑娘说，“我喜欢你啊，你不知道吗？” 寒冬，深夜。无雨，风倒是有一些。 听故事听入神了的演员脑子里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他以为那是作家的表述力强，也是他脑补的能力够强，所以让话语形成了画面。 画面里，女主角长了张跟作家一样的脸，可怜可爱，很难让人能不心动。 可作家不说了，演员便问，然后呢？ 崔幼澄再度回忆起这段，反倒相信了面前的姜东元说的，故事里的姜东元在此时已经喜欢上她了。 因为，“然后你..男主角直接就走，后来他助理去找女主角，要送她回去，外面雨太大了。” 许久没有回忆往昔的崔幼澄现在倒是想起来了，“原来那个时候..” “不对，要更早。”姜东元估摸着，“他心动不是这个时候，但这里很可能是一个契机，加深心动的契机。” 勾唇浅笑的崔幼澄无声叹了口气，是啊，那是个契机。无数个契机叠加，最终，我们耗了十年，你才牵起我的手，过于漫长的十年，有多少契机是我错过了，而只有你知道的呢？ 作家突然好奇，“兄弟的女人为什么就一定不行啊，就..不是老婆，不是女朋友，准确的说什么关系都没有，就只是兄弟在追的女生，为什么这样都不行？兄弟情那么重要？” 演员有点怀疑，“这本子是你写的没错吧，为什么拿这种问题来问我？” “拿你当原型的么。”崔幼澄瞎扯，“你先说啊，为什么不行？” 姜东元掏了包烟出来冲她晃了晃，在她点头后，点燃一根烟，思索片刻，“我不知道你的剧本打算怎么设定，但我个人觉得，这里面应该不止是兄弟的女人不能交往这个原因，我是说，男主角不是道德感那么强，或者兄弟情那么深的类型。” “不用管那些，我想拿你当原型，另一个原型么..”崔幼澄突然有了点恶趣味，开口说，“你当沅彬好了，你们不是本来就是兄弟么。如果你跟他争一个女人，你会退出还是争？” “你想得倒挺美，女主该不会是你自己的幻想吧，我和沅彬争你。”姜东元嗤笑，随即还真顺着她的说法思考了，答案是肯定的，“如果是我的话，就是如果按照我的性格，我不可能因为是兄弟的女人就放弃，一定会争的。” 崔幼澄不信，因为事实并非如此，“那个是沅彬你也争？” -- 第683页 “那个人是谁我都争，我喜欢的凭什么让给别人，你真当偶像剧啊，有苦情男二。”姜东元抖了下烟，让作家好好了解一下，“就算演偶像剧，我也没演过苦情男二。”这才是事实。 经历过另一种事实的崔幼澄就弄不懂了，“要是你一定会争，那为什么你会拖着我..的女主角，拖了十年都不答应？” “你那个停顿是你本来想说我的吧？你还真幻想..” “讲重点！” 姜东元一乐，还真怀疑剧本是她的幻想了，至于重点么，“我猜，理由可能跟兄弟无关，反倒有可能是女主角爱的太浓烈，反倒让我怀疑，这份炙热的感情，多少真心多少假意。” “十年哎！十年你还不信？！”崔幼澄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就因为这个拖了十年，你是人吗！这是人干得出来的事？！ 百分之百是人类没错的姜东元说，“我没想拖十年，我连一年都没想拖，我只是不知道你的热情能维持多久。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 起初真的是躲着你的，确实也是因为沅彬。可我躲了你才几天你就放弃了不是么，你先放弃我的啊，我才不敢往前走。” “如果我往前走了，你反倒只是一时的热情怎么办呢？我会..” 崔幼澄听得正专心，突然没声了，定睛看过去，讲话的人傻住了。她伸手在他眼前摆了摆，没啥反应，对方跟个木头人一样，冻傻了？ 就在崔幼澄要收回手之时，手腕瞬时被扣住，抓住她的手猛的往后拉，带的她也往前扑，惊呼刚刚出口，脸已经要往桌上砸。 另一只手抢先抵在桌上作为肉垫接住了她的脸，崔幼澄一口气还没松出去，心猛然提起。 “幼澄。” 明明是对面的人在说话，那声音却像是从天边传来，从遥远的时光里，从一道道的轮回中，从那十年抵达如今。 “幼澄。” 作者有话要说：1，这章的一千应该还剩五千的，但是有“阿净”的四千长评又变九千 2，明天见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7章 第四章 姜东元做了一个梦，梦中的自己跟一个女人纠缠了十年，一如作家笔下的那个故事，只是他看不清女主角的脸。 从梦中醒来的姜东元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先感受到了脸颊的湿润，上手一摸，哭了？为什么？ 以手遮眼的姜东元不知道自己这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作家的剧本太好，好到他只是看了个大纲，都已经能自己给自己编织一场梦境。 他只觉得心酸，胸腔仿佛被人开了个大口子，冷风穿胸而过，那个口子像个黑洞，风不停的往里灌，怎么都填不满。 姜东元再度联系崔幼澄，问她剧本的进度。他想看更多，更详细的本子。 崔幼澄不想，她给吓坏了。 昨晚姜东元突然叫她‘幼澄’，给她吓得寒毛直竖。且不说对方的语气过于熟稔，就说他们压根都没见过几次，就直接叫‘幼澄’已经很不对劲！ 当时崔幼澄差点以为他想起来了，还是姜东元先道歉，说自己有些走神，崔幼澄赶忙找理由跑，再见？再看剧本？别了吧，还是保持距离，双方都安全。 作家找了个最近太忙，即没时间也没灵感的理由委婉拒绝艺人，艺人也不能强迫非得再见，再看剧本。 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崔幼澄还没给自己开香槟庆祝，就先被另一个大佬堵住了。 “你写得怎么样了？” “啊？” “啊什么，不是说有灵感写本子么，本子呢？” 《秘密花园》大爆，成绩好到能上天。金恩淑最近的状态明显随着收视率上涨日渐松弛，要不然崔幼澄的假根本请不下来。 心情好了的大作家也有功夫关心小朋友了，让请假要写剧本的小朋友把本子拿来给她看看。 崔幼澄有那么一丢丢的小羞耻，自己的恋爱故事什么的，不太想给别人看。 姜东元？那是当事人本尊！ 可老板要检查工作，打工仔自然没理由拒绝，就把大纲上交，等着老板审阅。 比起男演员看个大纲都抠字眼，抠情节，大作家看起大纲来就是一目十行，纸张“唰唰唰”。 一杯热咖啡都还没由烫变温，金恩淑就翻完了整个大纲。随即从桌上拽了张空白的A4纸，开启教学模式，上来就指出学生剧本的核心问题。 “你给女主角的人物设定和她的行事作风是相悖的，这是最低级的错误，你怎么会犯？” 老师很不满的看着学生，蓝色水笔的笔尖点着白纸，落下几个蓝点，戳在学生的心里。 崔幼澄有些郁闷，小声嘟囔着，“哪有相悖那么夸张。” 捏着笔尖虚点她的金恩淑瞪着还敢顶嘴的家伙，竖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关键词，那是剧本所表现出来的女主的人设。 家境富裕、在和睦友善的家庭里长大，貌美还有演技天赋。 这三个设定被写下后，老师让小弟子看看，“这些是你女主角的基本设定没错吧？”等她点头后，直击重点，“这种设定下长大的女孩子，怎么都不可能让自己陷入一份无望的爱里，渣男贱女那一套在她身上不可能实现，承认吗？” 崔幼澄不承认，“哪里写成渣男贱女了？” -- 第684页 “追一个男人追了十年，完全无望的爱她拿什么支撑十年？肯定是男方要给与回应的，给了回应又不确定关系，不就是钓着人家？男人钓着，女人愿意上钩，一拖就是十年，不是渣男贱女是什么？真爱啊？” 金恩淑看她要张嘴，让她想清楚再狡辩，“你好好看看你对女主的背景设定，她不缺爱，没有任何理由能支撑她追求一个男人十年的。 你如果给她设定一个万人嫌的身份，家里家里不行，爸妈爸妈讨厌，身边没朋友，日子也过得不怎么样。” “如果是这个设定，她追着一个男人跑还算合理。那个男人可能就是她的贫乏生活里唯一的趣味，与其说她是追着那个男人，不如说她在追寻自己期待的生活，这是讲得通的，逻辑没问题。” “可你看看你的设定，女主哪哪都好，演技好就算了，粉丝也是千千万，身边朋友更是不缺，家里还人人都宠。 这样的女孩子，追一个喜欢的男孩子追三五个月没未来，自己就会往后退，她自己的人生就很精彩，不需要非得多个男人才行。” “哪怕是真爱，就是爱到死，在十年这个漫长的时光里也是站不住脚的。除非那个男人身上有什么她一定要得到的东西，还是非得得到不可，才能让她如此执拗的坚持要跟这个人在一起，否则人物根本立不起来。” “再怎么是纯爱剧，也不是套个真爱的壳子就能解释一切。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可能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或许就是长得好看，或许就是一个小动作，小眼神。 再不然就是那天阳光正好，阳光下的那个人让自己心动了，这些都合理。喜欢这东西，不是非得有什么理由才行。” “可是！”金恩淑点着笔尖，让小徒弟听清楚了，“可是你想要让女主的心动变成行动，再用行动创造真爱，之后把真爱跟命运这个词结合，最后叠加漫长到十年的期限。你想要写这些，就必须给女主角一个能说服观众，也能说服你自己和你笔下角色的理由。” 老师直直的看向弟子，问她，“有什么非他不可的理由，让这姑娘在家人、朋友，乃至于全世界都反对的情况下，坚持了十年？” 崔幼澄被问愣住了，她只是写个大纲而已，为什么谁谁谁都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你们都长了双晶晶火眼？ 当事人姜东元就算了，好歹是本人参与过，能找出“瑕疵”还算合理。金恩淑是为啥？就因为是作家？ 金作家对小弟子有些失望，最基本的错误都能犯，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干嘛。但孩子是亲生的，就得教啊，不然还能怎么办。 不管是阅读量还是创作量都非常庞大的当红作家，帮小徒弟把剧本一点点拆开，逐条帮她修订剧本的故事线，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男女主角之间的羁绊得足够特别才行。 女主角可以对男主角一见钟情，但如果只是因为一见钟情就耗了十年，那就太不合理了，观众看了会骂的。 这份一见钟情里可以加个玄幻的设定，比如夙世因缘，两人上辈子就有什么闻着伤心听者落泪的故事，才能让站在上帝视角的观众去理解女主角。 这辈子女主角再见到男主，追寻的不单单是男主，还有上辈子他们的遗憾。 “那什么..”崔幼澄打断脑洞大开的玄幻作家，“还得有个上辈子吗？” “我觉得上辈子让女主角负担不太好。”爆款剧的作家很懂市场，“让男女主的身份调换一下，男主追女主十年，这样女观众能一直追着看。不然女主角追，男主角跑，女观众会骂街的。” 女作家拒绝，“那整个故事都不对了！” 老师让她专业点，“写电视剧不是写小说闷头造车，先写完再考虑找哪家出版社卖。我们是先给提案，看电视台买不买，买之后才能制作，能拍。” “这两年苦情剧没市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个虽然不是苦情剧，可你上来就搞个女主追男主十年的，谁会买这种本子拍？你买吗？你会看一个介绍里写女主角追了十年才跟男主角在一起的片子？” 必须不看的崔幼澄想说，女主角追十个月的我都不看，可是，“要真的什么都改了，就不是我的故事了。” 金恩淑微楞，想歪了，轻叹了口气，“我在你的年纪也想着故事要按照我的心意写，大众喜不喜欢我才不在乎。可我们最终还是得向市场低头，家里那么多人要养，你都还有贷款要还，只写自己想写的故事，怎么在市场上活下去呢？” “幼澄，我们都得先活下去，之后才是考虑想写什么故事。你总得先有跟电视台谈判的话语权，才能有资格说，我的故事别人一个字都别想动，不是么？” 大家长认为年轻人不懂成功总是要付出代价，年轻人颇为茫然，她们说得好像不是一回事。 不管双方说得是几回事吧，老师还是建议弟子把故事调整一下，最关键的问题是给女主角的“十年”找到真正的立足点。 “你要不然就别把时间线拉那么长，十年太长了。要不然就得找到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去解释，女主角到底想从男主角身上得到什么。 不能只用爱恋去解释，单单因为浅薄的心动追着另一个人跑十年是不可能的，一定有理由，还得是观众能接受的理由。” 老师表示，“这条不改，你整个故事都不成立，你好好想想。” -- 第685页 抱着剧本出门的崔幼澄耷拉着脑袋走回工位，几位前辈看她那样就猜她被教训了。 大师姐凑过来安慰小师妹，说是老师看本子一贯严格，这都是为她们好才这样的，让小师妹放宽心，还说不然她再帮师妹看看。 原先不准备给任何人看这个本子的崔幼澄被金恩淑聊的心态有点崩，默默的把本子递出去，让大师姐鉴赏。 大师姐看完之后没说话，递给对面的二师妹，接着一个传一个，传回到小师妹手上时，距离下班已经过去很久了。 崔幼澄被老师叫进去的时候大家就已经下班了，忙了很久难得能休息一下，众人约好一起喝一杯就都等着。 等成剧本鉴赏会，确定大家都看完了，大师姐组织想要跟小师妹叨叨的“咖啡狂魔”，招呼众人拿上包，先出去再说。 妹子们从工作室转移到了小酒馆，酒菜上来的间隙，诸位前辈就挨个给后辈挑刺..讲读后感。 这其中，十年是个BUG、女主人设不协调是个BUG、故事太悬浮不落地也是BUG。 还有更多细枝末节的小BUG给剧本创造无数槽点，讲得崔幼澄心态彻底崩塌。 那要真的是瞎编的本子，崔幼澄也就认了，可那是真事啊！真人真事！怎么就被说的哪哪都不合理呢？ 因为现实不需要逻辑啊，现实怎么乱来都行，完全不讲逻辑。写剧本就需要逻辑，需要能说服观众，说服电视台，说服拍剧本的导演，说服一堆人都需要讲逻辑，这个故事逻辑压根就不通。 最不通的地方就在于，女主到底哪里不好男主看不上？既然都已经看不上了，为什么耗了十年，男主又看上了？ 崔幼澄给讲的心气不顺，我他妈还想知道呢！ 小后辈讲不过各位前辈们，前辈们也不是就为了挑刺才讲这些的。诸位都是来帮忙的，你给一条建议，她说一个花招，都在给后辈调整故事线，如何才能让剧本更圆满。 那些让剧本合理起来的建议都是在改变故事的建议，崔幼澄知道她们说得每一条都很有道理。但她一条都不想改，改了就真的不是她的故事了。 崔幼澄宁愿不写这个故事了，也不愿意按照别人的说法，把故事从女追男改成男追女，再加上个夙世因缘什么的奇幻设定。 不是为了坚持什么作品的独立性，她还真没那么艺术家。而是因为，那不止是一个虚构的故事而已，那还是她的人生，她不想去否定她的人生。 人生是遥远的过往，而现在正在发生的是，大家都在问，你本子改了吗？改得怎么样？拿过来看看。 大家都在问，这个“大家”的范围里除了工作室的前辈们，还有姜东元，这些崔幼澄都可以无视，但老板她无视不了。 老板已经问过她两次，两次崔幼澄都只是干笑。随即就被老师揍，恨铁不成钢的揍，拿剧本敲脑袋的揍。 连济州岛都不给她去了，每天除了完成本职工作就被盯着改剧本，什么玩手机，你敢碰手机，手都给你打断！ 崔幼澄很是悲催，家里漏水的事还没解决，解决了她也不想住回去了，已经在找中介卖房子再换新家，秉持着惹不起也躲得起的态度。 那家里不能回就暂时躲工作室啊，工作室是民居改的，居家生活设施都有，睡觉的小房间也有。 有剧在上工作室有时候会通宵赶工，本来就有一个放了张上下床的休息室，方便小作家们蹲守。 崔幼澄跟金恩淑说了家里漏水想先在工作室暂住，后者想领她回家住，工作室说是什么都有，可住在这里多不舒服，哪有家里舒服。 可崔幼澄怎么说不乐意，金恩淑以为她又搞小孩子脾气，气得让她爱死哪死哪去。 死在工作室里的崔幼澄就被金恩淑盯上了，赶紧给我改剧本！大好青春不做事就会瞎玩！玩什么！工作！ 被逼无奈之下，崔幼澄又重新开始剧本。但她还是没改，就按照之前的大纲写，扩充大纲写细节。 她已经打算好了，故事她是不会改的，卖不出去就卖不出去，大不了以后写别的再谈卖剧本的事，反正她不打算瞎编她的人生。 《秘密花园》放到12集的时候，满世界都以为男主凉了，故事要成悲剧。电视剧留言板全是眼泪，还有威胁要给作家寄刀片的。 工作室对面的邻居特地来敲门，那是个家庭主妇，提着今年新作的泡菜，嘴上说是来给作家们尝尝。实际是来打探情况，男主不会真死了吧？ 小作家们当然不会剧透，可是那盒泡菜也没人敢吃，生怕邻居投毒。崔幼澄对这段展开很是意外，作家们的生活还真有意思。 作家们的生活有意思到，金恩淑的亲生女儿，崔幼澄要叫姐姐的妹子专门打电话给她。因为亲妈拒绝剧透，就来问小妹妹，金洙元真的死了吗？ “你跟我妈说，她要是敢把金洙元写死，我就跟她断绝母女关系！” 崔幼澄差点给逗笑了，“我不敢你自己说。” “废话！我要是自己敢说会给你打电话么！”金姐姐也是萌，又怂又刚，“你也是，你要是敢眼睁睁看着我妈把金洙元写死还不告诉我，我们也断绝姐妹关系！” 彻底笑出声的崔幼澄表示，“我就是拦也拦不住啊。” “卧槽？！真挂啦？？” -- 第686页 “没啊！绝对没有！” 差点真的要跟亲妈断绝母子关系的金姐姐拍着胸口说被她吓死了，之后就是大段的吐槽，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捡来的，怎么说都是亲妈，剧透一下会怎么样。 崔幼澄只负责乐，不参与人家亲生母子的爱恨纠缠，这边刚把女儿的电话挂了，那边就被女儿她妈召唤。 作家的心情不太美妙，临近大结局了，结局的剧本还没写出来。一部电视剧，头尾都是重中之重。 怕就怕虎头蛇尾，要是弄出个烂尾来，那整部剧之前不管多好的成绩都会被骂。或者说就是前面成绩好，收尾才要收得更漂亮。 电视剧最终结局现在还没定，大结局改了基板金恩淑都不太满意，目前的心情是真不怎么样。 改剧本改的心烦意燥的金恩淑想换换脑子，就召唤小弟子问她剧本写得怎么样了。 崔幼澄十分庆幸自己写了，不然她肯定被喷个狗血淋头。可她拿着基本没改动的剧本前四集过去，还是被金恩淑喷得狗血淋头。 大纲没改动扩充的只有细节，也就是说问题还是那些问题，细节太细，细到能挑刺的地方更多。 金恩淑把剧本翻的“哗啦啦”作响，看完本子往桌上一砸，张口就骂。 “你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要写裹脚布啊，一次性拍个八十集？！这都第四集了，男女主角的进度还维持在女追男，怎么着，到第十二集再在一起？！观众看什么？看你怎么追男人！” 崔幼澄老实站着束手垂头，认栽挨骂。换她，她也骂啊，一开始就说不行，还非不改，可不就得挨骂么。可她确实也不想改，那，骂就骂呗。 骂完灰溜溜出去的崔幼澄，又给各位前辈们上交剧本，前辈们对她坚持不改也不太能理解。 如果她抱着老子天下第一，你们这些凡人不懂我的作品的态度，那大家就不说什么了。创作者对自己的作品有坚持，也不是多奇怪的事。 可她一边老老实实的听话，一边又坚持不改，这算什么？ “你这个有点像跑偏了的‘恶作剧之吻’，那个也是女追男，男方也很不好追。可女主的人设没你这么别扭的，人家那个是真傻白甜，你这个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对劲。” 朴美柔（咖啡狂魔）皱眉翻着剧本，问小师妹，“你这个故事里是不是藏着什么反转，就是男主可能是某个替身？” “替身？”崔幼澄很是疑惑，即夙世因缘后，替身梗都出来了？哪来的替身？ 金纯（大师姐）眼睛一亮，“对哦，要是有替身的话，这就说得过去了。” “什么就说得过去了。”创作者让读者别发散思维，“我没要写替身。” 思维发散到替身上的前辈们对视一眼，朴美柔先开口，“不是替身的话，那就是女主角要从男主角身上得到什么吗？我是指实在的东西，类似钱？名气？” “她是演员的话，想炒绯闻？”金纯复议，“不单纯是想谈恋爱吧？” 极其单纯就是想谈个恋爱的崔幼澄不乐意了，这两人说啥呢，“我写的是纯爱！你们走什么暗黑向，挺简单的事非得搞那么复杂？” “不是我暗黑是你故事写得不合理，四集了，女主持续再追，男主给得回应少之又少，还是老问题，女主的设定太悬浮根本不落地，她为什么那么死心眼？” 朴美柔本人的性格跟她的名字一点都不符合，美柔什么的，还是咖啡狂魔这个外号更合适，多少带了点毒舌的讲，“你要是后面没反转就是女主角对男主角一无所求，就图他这个人，那我就直接怀疑男的给女的下蛊，不然逻辑都不通！你这个本子要是有人拍，我把剧本给吃了！” “就图他这个人怎么就不合理了！”崔幼澄还吐槽她呢，“你明明就是内心阴暗！” “暗你个头！我看你想挨揍！”前辈让后辈老实点，掰着手指头给她盘，“女主要脸蛋有脸蛋，要才华有才华，本人性格还好，按照你写得就是个甜妹。这么个甜滋滋的小蜜糖，哪想不开耗死在一颗歪脖子树上？” “这剧本要是拍成电视剧，你信不信隔壁那姐姐真能给你投毒，这什么傻逼玩意儿。观众代入的是女主！ 女主！女主那么好，观众必然当亲妈，你看哪家亲妈能接受女儿死命倒贴，男主还爱答不理，打不死他！天下没男人了？！” 本来被怼还有点不爽的崔幼澄一听到‘小蜜糖’+‘亲妈’，火气就一点不剩了，反倒有些心虚，“男主也没到歪脖子树的地步吧，挺不错的啊。” “不错什么啊不错..”朴美柔还想持续攻击。 金纯抬抬手让她差不多一点，好声好气的劝忙内，“你这个男主是有点立不起来，他前两集出场对女主都是躲，第三集稍微好一点，不躲了，但也没给女主角什么好脸色。” “这么写是真不行，纯爱剧主要的卖点是女观众，女观众现在不吃这套了。要不然你还是把男女角色换换，男人猛追，女观众能接受，女人猛追，接受度不高。” “再说你这个进度也太慢了，这都第四集了，男主还是没立起来，我都没搞明白女主到底喜欢男主什么，只是因为脸吗？ 你本子里男主没对女主做什么特别的行动啊。哪怕你加个以前英雄救美的设定，男主忘了，女主还记得恩人，这也说得过去，你现在什么都没有，太..” -- 第687页 朴美柔迅速接话，“太假！女主的投入度太高，高到这种程度还每个缘由，只是因为脸，极其假！” 作家心虚了，硬撑着不松口，“因为脸怎么就不行了，男主帅啊！帅得天崩地裂的那种帅！” “光你说帅有个屁用，你是新人，你能找到多帅的给你出演？”朴美柔让她清醒点，“他就是帅到宇宙爆炸，女主这么做也假！” 眼瞅着两人要吵起来，大师姐再度调停，问小师妹，“你心目中帅到天崩地裂的男演员，有具体人选吗？” 崔幼澄想都没想就说出一个名字，“姜东元！”说完自己先愣住，紧接着就看到“咖啡狂魔”翻上天的白眼，连大师姐表情都漂移了片刻。 后知后觉的新人作家反应过来，那家伙不单单是不拍电视剧，对方就是拍，也跟她没什么关系，不会出演她的剧本的。 话题到此为止，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了。新人作家很是郁闷，早知道不写了。恰逢姜东元打电话过来，问她方不方便见一面。 “不方便，加班。” “..” “挂了？” 姜东元失笑，“不开心啊？” 鼓起脸的崔幼澄硬邦邦的“嗯”了一声，姜东元更想笑了，憋住，怕笑出来小姑娘会炸。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最近脾气怎么那么好的姜东元，声音软软的哄她，“我请你吃好吃的，当为之前的事道歉？楼上漏水弄好了，你家里要不要也弄一弄？” 郁闷中的崔幼澄不想搭理他，脸更鼓，圆滚滚的，发小脾气，“不吃！不弄！” 这次姜东元没憋出，“噗嗤”一声，崔幼澄瞪大了眼睛，张嘴就凶他，“你敢笑！” 笑了不就笑了的姜东元胆子很大的，“崔幼澄xi，介于你还没以作家的身份出道，那我即是你的前辈也是你的长辈。我大你不少呢，你确定要这么跟我说话？” 圆滚滚的小气球被针一戳，气全没了，只剩蛋疼，“前辈，还有事吗？” “有，出来，请你吃饭。” “多谢前辈，饱了。” “聊剧本！” “剧本没有了。” 姜东元一愣，“没有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老师不看好，看过的人都不看好，我准备封存，不写了。” 崔幼澄放弃挣扎，这故事可能真的圆不回来。所谓旁观者清，大概就是那么回事吧。 所有的旁观者在看过剧本后，对创作者给出的反馈都是一样的，都是在说，女主角人设有问题。 完全以本人出演女主角的崔幼澄很怀疑，想当初她会耗十年就是因为姜东元也那么想，想她必然是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一个剧本给自己写成了个捞女，即便她不图钱，目的确实也不单纯。 这让崔幼澄没心思写下去了，还是放弃吧。人生么，最重要的技能不就是勇于放弃么。 最先看到大纲从未质疑过女主角人设有问题的姜东元不想她放弃，“我觉得你的本子很有意思啊，干嘛放弃？” “你觉得有意思有什么用，你又不会演。” “未尝不可。” “什么意思？” “吃饭吗？” “..吃。” 日料店里，寿喜锅在桌上咕嘟嘟的滚着，崔幼澄专注捞肉吃，吃的可嗨。 她穷死了，除了聚餐，平时吃的都是三明治、面包之类的，难得吃个“大餐”，可不得专心干饭。 姜东元则是在看剧本，看得很专心，也很缓慢，半天才翻一页。读者读剧本的速度慢到，干饭人都吃饱了，他第一集都没看完。 作家先关了寿喜锅的小炉子，再探头看他进度，对他速度那么慢，有点心急，“这是剧本不是词典，不用背诵全文，你有必要看那么慢吗？” “我就是感觉..”姜东元有些不太好说，毕竟对方才是作家。 崔幼澄让他直接讲，“感觉什么？女主角人设别扭？” “那倒不是。” “那是什么？” 更多的注意力在男主角身上的男演员表示，“就..感觉男主不应该是这样的。” 眨巴着眼睛的崔幼澄有点后悔给他看剧本了，又忍不住好奇，“应该是什么样的？” “你确定想听？”演员干涉作家创作什么的，姜东元感觉不太合适。 作家让演员放心大胆的说，“我都准备封存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姜东元犹豫片刻，那就说呗，把剧本翻到第一集快收尾的那里，“这个地方，男主应该是心动了的。” 探头看了眼剧本的崔幼澄疑惑的抬头，望着曾经的当事人，“你确定？” “不确定啊，感觉而已。”姜东元自己也怀疑自己感觉出错，可感觉就是这样告诉他的，勉强找个理由去解释玄妙的感觉的话，那大概就是，“如果是我，我是不会出现的，但我出现了，这就不对了。” 一点点直起腰的崔幼澄也感觉到不对了，“这里你不知道女主会来，所以女主出现，你立刻就走了。” “不可能，我一定知道。”姜东元对此非常肯定，“就算我不知道，我朋友也会告诉我啊。” 彼时崔幼澄才重启游戏没多久，压根没想攻略谁，就想好好跟家人在一起。 不巧被红线牵到了沅彬面前，她想尽办法躲沅彬都躲不掉，正好接到个能跟姜东元合作的企划案，就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上了。 -- 第688页 这一段是两人刚认识没多久，企划案还在谈要不要合作，她跟姜东元刚见面就表达了好感。 起初打着粉丝的旗号，姜东元也只是笑笑，说了句，我跟沅彬挺熟的，早知道你是我粉丝，我就给他签个名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听到这话的崔幼澄当时就不好了，脸上没崩住，姜东元看出来了，基本就是第一次见面后，这人就在躲她。 躲到崔幼澄退出了那个项目，不能人还没追到就先招人烦啊。这次见面是她刚退出项目没几天，听说姜东元也退出了，有心想跟他见一面，跟他解释，我已经退出了，你可以继续拍，怕他是因为自己退出的，那她就太冤枉了。 负责搭桥见面的是项目方的制作人，对方也很蛋疼，本来挺好的配置男女主角都退出，可不得蛋疼么。 女演员找到制作人说想约男演员见一面，跟对方解释解释，特地叮嘱制作人别跟男演员讲，她会去，就讲说制作人单独约他，想再挽留一下就好了。 遗失了记忆但看了剧本的姜东元对自认为有完整记忆的姑娘讲，“女主角是个新人，哪怕拿过青龙的最佳新人，是圈内的明日之星也就是个新人。且不说我的地位想踢一个新人出项目有多简单，就算有困难，新人有来头，制作人也不会因为新人让我不舒服的。” “在退一万步，制作人就是脑子有坑，在明知道我不喜欢新人的情况下还帮着新人瞒着我，约我见面。 那我那个朋友？就是你所谓的沅彬，他追人追得那么紧，百分之百会盯着这件事。相当于即便制作人脑子有坑，我的朋友也会告诉我，继而拦着我，不让我去。” 崔幼澄愣愣的开口，“你知道为什么还去？” “你问我？”姜东元笑了，想了想，“好奇？” 愣住的崔幼澄重复道，“好奇？” 姜东元耸肩，“我的话，大概是好奇。按照你的设定，项目是很好的项目。CJ制作，大牌导演，还能跟大前辈合作，还是喜欢的大前辈。这种情况下，女主角退出了，还想约我道歉，我会好奇。” “好奇什么？” “我哪知道，好奇她是不是想玩花招？” 崔幼澄不乐意了，“能玩什么花招？” “她在有人追，追她的人还是我兄弟的情况下跟我告白，这不是想玩花招是什么？”姜东元冲她挑了挑眉，“知道收集癖么，就是..” 伸手让他可以闭嘴了的崔幼澄白眼一翻，跳过，问重点，“就算你是为了好奇心去的好了，我一出现话都没说两句你也就走啦，这不还是拒绝么，没多大改变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姜东元总觉得，“你剧本表现的像是男主因为讨厌女主才走的..”停顿片刻，“我觉得不是那样。” 崔幼澄不解，“能是怎么样？” 姜东元这下说不上来了，这次真的只是感觉而已，剧本里找不到能反驳的点。 崔幼澄给自己倒了杯米酒，押了一口，心里有个很危险的想法，非常危险的想法，想法太危险，努力往下压。 回答不上来的姜东元看她不讲话，也没再说什么，低头继续看剧本。剧本有四集呢，他才看到第一集的末尾而已。 崔幼澄一口接一口的喝酒，她心里有个极其危险的想法，不敢说。 她想透过现在的姜东元去了解，曾经的故事里有多少是她想当然，又有多少是曾经的姜东元隐瞒的。而现在的姜东元会坦然的告诉她的故事。 这想法太危险了，可好奇就是忍不住。薛定谔盒子里的猫到底是生是死，难道不是全世界都想知道的事吗？ 崔幼澄现在心里就关了一只猫，奶猫。刚出生的幼崽爪子还没长好，挠人都不疼，可爪子四处扒拉，挠得她浑身痒痒。 怕只怕，这只猫会长大，会变成猛兽，万一基因突变长成了狮子，她岂不是要凉？ 可游戏好像挺靠谱的，记忆锁什么的很给力的样子。即便之前姜东元看个大纲就搞得好像恢复了记忆一样，但那只是好像而已。 面前的人很正常啊，都能正常到跟她讨论剧本的问题了。那是不是代表，靠谱的记忆锁是对方无法突破的？ 那..她能不能稍微，稍稍微在盒子上开一点缝隙，眯着眼从缝隙里偷看一下，盒子里到底藏着什么品种的猫咪？ 只是看一眼，一眼而已。 应该、或许、可能，没那么危险？ 米酒一口接一口，一铜壶都给喝完了。酒水被温过，甜滋滋的，很适口，喝着喝着就越喝越多。至于崔幼澄的酒量么..呵呵。 “呀。” “呀？” 专心看剧本的姜东元扬眉抬头，话还没说先看到她迷离的眼神，视线转向桌上的铜壶，伸手提了提，空了。 哭笑不得的姜东元合上剧本，想着先把人送回家吧，眼神迷离的姑娘突然问他。 “你想不想看看盒子里的猫？” 作者有话要说：双重buff在身上，码字速度骤减，先还一千，还欠八千。让我缓缓，等姨妈走了的。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8章 第五章 崔幼澄的人生很特别，一度始终维持在少女时代。青春的，懵懂的，孩子气的少女时代。 高中少女玩个游戏捏脸，都能把2D的洋娃娃变成3D的。漂亮的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子，青春年少，家境富裕，就差把天真写在脸上，追人追的都很不走心。 -- 第689页 诚实的说，这样的姑娘在功成名就的沅彬眼里，只是个玩伴，玩着开心的。 浪子起初只是玩玩，玩着玩着把心丢了。年长者把年幼者宠上天，本来就是老夫少妻的配置，老人家玩起真爱来，那宠得比亲爹还夸张。 高中少女的初恋顺利的不可思议，高中少女的事业线更是一帆风顺，一点磕绊都没碰到过。 她进了游戏就去找沅彬，两个月不到确定了关系，关系一定就签了沅彬的工作室，此后大佬一直为她保驾护航。 这么说吧，游戏的第一轮。崔幼澄除了在金手指的加持下增长了演技，其他啥啥都没涨，连智商都没涨，说不定还倒退，大佬宠她宠的能上天，需要她成什么，什么都不用成长。 所谓长大是要栽跟头的，跌了跤，摔得满身伤痕，自己挣扎着爬起来，爬起来的过程就是成长的过程。那个过程，第一轮的崔幼澄没碰到过。 第二轮她摔跤了，摔得很是惨烈，可那也是在她看来的惨烈。实际上她到底有多惨，亦或者只是碰到了丁点小磕绊，只有天知道。 但崔幼澄的人生依旧很特别，她在一场又一场的轮回里从未老去过，从未吃过生活带来的最底层的苦头，不论是贫穷还是疾病，她都没有碰到过。她的人生，唯一碰到的麻烦都在恋爱里。 因此，这姑娘明明都已经很穷了，却也只是嘴上叫着穷，实际上三明治还是会买贵的，面包也买好吃的。得攒钱什么的，这位实在没那个意识。 而在此基础上，玩家的灵魂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启中濒临崩溃，所谓的灵魂崩溃到底是什么呢？ 可能是喝醉了酒，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小姑娘喝醉了，说什么盒子里的猫，姜东元一句没听懂只能肯定她确实醉了。 作家都喝醉了，演员自然不可能再说什么剧本的事，先把剧本收好，再拿着包起身绕过去，蹲下伸手准备要扶她起来。 他这手一伸，人就被攥住了，攥着他手的人没有顺着他的力道起来反倒把他拉坐下了。 崔幼澄醉了。 崔幼澄知道自己喝醉了，脑子昏昏沉沉的不说，面前的姜东元还有两个脑袋。这哥要不是变成了外星人，那就是她喝醉了。 醉了，理智离家出走，小心思被放大，胆子也大到没边，醉鬼什么都干得出来。 要不说，莫贪杯呢，酒精害人呐—— “我可是提前..”崔幼澄想说‘我问过了，你没拒绝就是答应了’，可她讲到个‘提前’就卡壳了，后面想说什么脑子里很清楚，嘴巴讲不出来。 姜东元也不知道她要‘提前’什么，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后续。小酒鬼表情呆呆的，光看脸很老实，可拉着他的那只手，小动作很多，一点都不老实！ 最先伸手的是姜东元，他递出去的手是掌心向上要她扶着自己起来的姿势，对方把他拽到榻榻米上，伸出手的手就变成了人质..玩具好了，更像。 呆萌的小酒鬼，起初只是一只手抓着他的手，没一会儿就变成了两只手分了他的一只手。 左边的小爪子攥着他的拇指、食指和无名指，右边的爪子扣着他的中指和小拇指。 以一种他感觉很别扭，但对方可能只想着好玩的姿势，两只爪子还时不时交换手指玩。 姜东元知道她喝醉了，行动是无意识的，更清楚自己应该做的不是发放任她瞎胡闹，而是把手抽出来。 都不用说再这么玩下去他手指都要打结了，只说他们没有熟到能那么亲密，对方又喝醉了，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把手抽出来。 可是.. 垂下眼睑的姜东元盯着自己的膝盖看，看什么也不知道，瞎看。崔幼澄的视线很飘，脑子有些混乱，半边脑子想着为什么姜东元有两个头，半边脑子知道自己喝醉了。两个脑子整合到一起，就只有一个念头了。 “王八蛋！” 姜东元一愣，骂谁？ 骂你啊。 崔幼澄抓起他的手就咬，她觉得是在咬，实际上更像是含着，牙齿磨着皮肉，嘴里还不忘嘟囔，“爸爸看你不顺眼很久了！” 一时无法判断自己是不是也喝醉了的姜东元进入一个玄妙的情景里，反应慢半拍的玄妙情景。 崔幼澄喝醉了么，动作很慢，干什么都慢，慢到她把他的手托起时，姜东元看她低头一度以为她要亲他的手，念头一出，半边胳膊都麻了。 等虎口被送到粉嫩的唇边，亲是没有亲啦，可她在说什么，姜东元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唇瓣碰触到肌肤的刹那，他整个脑袋“嗡”的一声炸开，头皮发麻的炸裂，随即就进入了那个玄妙的，比起对方更像是自己喝醉了的情景里。 崔幼澄看姜东元不爽很久了，四个攻略目标，她唯一怕过的是沅彬，那家伙疯到黑化玩同归于尽了都。但要论四个目标里追的最辛苦的，那一定是姜东元。 她追沅彬追的特别轻松，感觉都没怎么认真追就追到了。追姜东元追的那叫一个辛苦，十年啊，这还是取了个整，实际上可能还超过这个数字！ 那么漫长的时间，写个剧本都能让看客们质疑设定的不合理，回忆当初，崔幼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坚持下来的。 十年啊..人生几多十年，你个王八蛋！ “我没想过那么久，我每次想答应，你都先放弃。你没追我十年，你一阵一阵的，就热乎那么三、五个月。” -- 第690页 姜东元怀疑自己也喝了很多，他也醉了，不然怎么说胡话呢？他在说什么啊？ 崔幼澄还想问呢，你个王八蛋敢不承认！谁一阵一阵的，我经年累月坚持了十年，你说啥三、五个月！ “幼澄。”男人在笑，笑着拉起她的手亲亲她的手背，笑着对绝佳的演技者说，“你是不是忘了，我在外活动你才会想办法靠近我，我不活动你从来不联系我。你做的好像只是想炒个绯闻，只在公开或者半公开的场合表达你的好感。” “亦或者说，你追求的不是我，是那个叫姜东元的明星。一旦我脱下明星这层外壳，你从未在私下找过我。这让我如何相信你不是嘴上说着好玩？” 拽着他的胳膊借力蹭过去的崔幼澄压根不记得这回事，还生气他甩锅呢，“谁想炒绯闻啊！我要是想炒绯闻找你干嘛，沅彬死了吗！” 男人在她往前磨蹭的时候是打开的胸膛，没被抓住的那只胳膊展开，等着她过来，好拥她入怀。 人真的入怀了，他没有满足倒觉得心酸，“你呀，就会说沅彬。每次跟我见面都说沅彬，每次都要提他，我不想提他你看不出来吗？” 人都已经缩成一小团蹲人家怀里了的妹子，态度还维持着掐架的状态，“你甩一口锅过来就差不多了，又来！谁提沅彬了，是你提的好不好！你先说什么炒绯闻的！” 苦笑一声的男人拿她没办法，额头碰碰她的额头，鼻尖蹭蹭她的耳郭，“你呀——” 那一声低不可闻，那一声包含叹息，那一声是姜东元不能理解的存在，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真的喝醉了吗？还是撞鬼了？被什么东西俯身了吗？都已经走灵异路线了，为什么还能提到沅彬？？ 沅彬敲开了包间门，一切幻象突兀的被打断。 敲门声让姜东元重新“抢夺”回属于自己的身体，回神后脑子里给手臂下达的第一个指令是把怀里的陌生女人推开，可手臂仿佛被输入了相反的程序，手臂把人锁死在怀里了。 就在门被拉开的瞬间，他藏起了自己的宝贝，谁都不给看，尤其不给，拉开门满面坏笑的敌人看。 这家店是姜东元的朋友开的，店家同样是沅彬的朋友，沅彬同样是过来吃饭的，店家去他包间跟他喝酒的时候以八卦的语气说起姜东元带了个妹子来，还挺漂亮。 沅彬心血来潮想来看个八卦，真看到了又不舒服，可哪不舒服又讲不上来。 突袭拉门想玩个恶作剧的沅彬没看到女孩子的脸，都被姜东元挡严实了，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可就一个背影让他很不舒服，起先玩笑的表情僵了一瞬，再度挂好笑脸，笑意便淡了些。 姜东元完全没有笑意，本能的排斥，扭头瞪他，“别闹！关门！” 带着沅彬找过来的店家有点尴尬，讪笑说着抱歉抬手要把沅彬拉开的门推上，谁知沅彬往前垮了一步。门确实关上了，关门的人进去了，店家很是懵逼，什么情况？ 之前负责这个包间的服务生，看看被关上的门再看看老板，表情很是古怪的压低声音问，“抓奸？”大戏啊！ 老板上手给了他一下，“抓你还差不多！” 外面还没研究清楚抓谁，屋内的气氛比起抓什么，更多是尴尬。 沅彬很尴尬，他怎么就进来了？他关门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进来？ 看看兄弟的表情，都用眼睛骂脏话了啊！要不是怀里还有个妹子，说不定已经跟他上演全武行了！ 姜东元不尴尬，他是真的很想骂脏话，谁让你进来的？！ 两人之间的诡异气场还没消除，被焖半天了的崔幼澄挣扎着想抬头，挥舞着爪子扒拉姜东元的脸，闷声叫着，“我要被捂死了！” 姜东元很是顺手的打了下她的屁股，动手前没意识，动手后很懵逼，脑子一片混乱，嘴巴有自己的想法，“别闹。”话都出口了，讲话的人两眼发直，他在干嘛？ 听到话的姑娘没那么多想法，低声嘟囔了句什么他听不清的话，在他怀里扭了几下，大概是想找个舒服的姿势。找到了，也就不动了。 就这么老实了？就这么老实了。 屁屁都被打了，还不老实么。 打了人家屁屁的姜东元咽了口口水，他有点慌，可现在不是管那些的时候，只拿眼睛瞪沅彬，“出去啊！”怎么就站那不动了？ 沅彬不想出去，理由不知道，他就是不想出去。可不出去好像不行，不出去也太奇怪了，张嘴想要找个理由留下，又因为找不到理由而闭上，这能有什么理由找？ “呀！”姜东元不管他想找什么理由，在这站着当木桩子就不行！出去！ 磨磨蹭蹭往后挪的沅彬，动作慢的姜东元脏话都在嘴边了，抱着人的手臂不自觉的收紧，自己都没意识到，被抱的感觉到了。 在沅彬半只脚已经走出包间前，隐约听到被兄弟护在怀里的姑娘喊了句“疼”，还想细听，迎面飞过来一个酒盅砸在木门上。 知道兄弟有真火要冒出来的沅彬迅速后退关门，理智完全可以战胜本能。 纯粹是本能占了上风的姜东元在门关后才松开人，按着她的肩膀边问她哪疼边跟她道歉。 崔幼澄哪都疼，肋骨要断了！这家伙搞毛啊，打算用胳膊勒死她吗？ -- 第691页 姜东元看她气鼓鼓的样子，眼睛瞪得圆滚滚的，脸也圆鼓鼓的，又心虚又好笑，还想戳她的脸，看看能不能给气球放个气。他还真的戳了，戳的崔幼澄上爪子挠他，给姜东元逗得哈哈大笑。 接着就是气炸的小姑娘被逗孩子把孩子逗火了又笑眯眯哄着的男人，进行一场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是玩耍的戏码。 好不容易人哄好了，也该走了，再这么折腾下去，姜东元怕自己会犯错。毕竟姑娘一直在他怀里，他也不是什么柳下惠。 扶着人起身往外走的姜东元眼角眉梢都是愉悦，可门一开，就站在门外抽烟的沅彬让他笑不出来了，这家伙还没走？ 门外四根烟都抽完，手上夹着第五根烟的沅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走，勉强找到的理由是想八卦。 可他烦躁的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可不是能用八卦去解释的，何况他也没那么八卦。 门开了，沅彬想跟兄弟说一声“巧啊”，以示自己是刚过来，可看到了姑娘的脸，嘴边冒出来的话就变成，“出了点麻烦，我想跟你聊聊，有时间吗？” 姜东元皱眉，他看起来像是有时间的样子吗？这不是摆明了的么，“什么事？” “在这说？”沅彬扫了眼走廊，余光示意边上的服务生，再看兄弟怀里的妹子，“你要这样跟我说？” 同样想吐槽的姜东元都不知道他是出了什么惊天大事，非得卡这个点，话还没出口，怀里的妹子先动了，先是露腰，脑袋往他怀里一埋，张口就是一句，我不认识他。那语气，完全可以用，此地无银三百两去形容。 边伸手把人护得更严实，边扬眉望向兄弟的姜东元，无声的问他，认识？ 沅彬还真不能说不认识，含糊的讲，“有过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姜东元让他说详细点。 并没有办法说详细的沅彬讲重点，“我真的找你有事，这位..” “这位你就不用担心了。”姜东元表示，“我先送她回去，再来找你，你的事不会急到半小时都等不了吧？” 被问住的沅彬沉默了，有什么事能严重的到半个小时都等不了？地球要爆炸了吗？还是国家要灭亡了？ 他不讲话，姜东元当他是默认，冲他抬抬下巴示意他让开，挡路了。沅彬不想让，可..还是让开了。 后退半步的沅彬让了个刚刚好够两人过去的空间，姜东元看他的动作白眼差点翻出来，干嘛呢？ 在兄弟的逼视下又往后退了一步的沅彬，看姜东元还瞪他，再往后挪了一点。姜东元很是无语，你后面那么大地方呢，堵着想干嘛？ 日料店里的走廊说不上多宽阔，但也没有到两人并行都有阻碍的地步，可沅彬非得平移往后退，硬是占了个过道。 姜东元都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干脆换了条胳膊，把怀里的人换边搂着，自己走在会擦过沅彬那边，用手肘把他往墙上怼。 沅彬就有点不爽，你干嘛呢，“我可是哥！” “哥，别发疯了。”姜东元半真半假的开口，“我女人。” 微楞片刻的沅彬再度侧身，这次是真的把走道让出来了。 让出之后呢？还能有什么之后。 之后沅彬站在原地，看着姜东元搂着他的女人离开，就那么站着，一直到看不见了，也没动。他明白姜东元的意思，他想跟姜东元说误会了，可真的是误会吗？ 沅彬跟那姑娘确实是一面之缘，也不单单是一面之缘。 他第一次见到崔幼澄是在马路上，他坐在车里，她也坐在车里。他是保姆车，她是公交车。 车窗边的小姑娘戴着耳机不知道是在听歌还是在干嘛，突然望着他笑了，露出两个小酒窝，甜的不得了，他也忍不住笑。 红灯一过，车辆启动，抢先开出去的保姆车让沅彬不自觉的扭头，想再看一眼。 可那一眼让他反应过来，保姆车的车窗贴膜根本没可能让那个姑娘看见车里的人，人家不是冲他笑的。 惊鸿一瞥，沅彬记了好久，等再见，那姑娘去面试“吉祥物”，沅彬看到她很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舒服，不想让她成功获选的不舒服。 为此，沅彬以对方过于漂亮的理由把人刷出去了。当然，这不单单是个借口，对方确实不合适，确实太漂亮。 一个让自己不舒服的姑娘，再怎么漂亮也不行。沅彬准备无视这姑娘，偏偏在面试结束后也不知道哪想不开，让经纪人去问那姑娘的联系方式，号码要到了，他却没有打过，都已经不舒服了，还联系干嘛？ 都已经不舒服了，为什么还要号码？就是想要啊。 要了号码为什么又不联系？不想联系。 有号码却不想联系的姑娘成了兄弟的“女人”，兄弟还误会他有想法，沅彬真心想说那是个误会。可这个误会啊，他好像又没办法解释了。 就算听到解释也不会信的姜东元把人扶上车，再把人从怀里挖出来，眯着眼逼问小酒鬼，“你认识沅彬？” 果断摇头的崔幼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话没出口先给自己晃晕了，抱着脑袋就往他怀里倒，嘴里还哼唧。 姜东元想把人挖出来再问，可她抱着他不放手，脑袋在他怀里来回蹭，给他蹭得忍不住又笑了。 姜东元轻打了下怀里鸵鸟的脑袋，让她老实点，话却是冲助理说得，“走吧。” -- 第692页 车一路开到妹子家楼下，崔幼澄早在半路就迷糊着睡着了。姜东元犹豫了不到半秒就推门下车，绕到另一边开门把人抱出来，拒绝了助理要帮忙的话，准备把人抱上去。 抱着“公主”走了没几步的骑士又碰到了一只拦路..猫？ 等着助理开单元门的姜东元，碰上了正从门里出来的人，他垂头往边上让让，避开对方的视线怕被认出来。他还没被认出来，怀里的人先被认出来了。 来人不动了，站在姜东元面前，帽檐同样压的很低，开口的语气不太友好，“抱歉，我是崔幼澄的朋友，麻烦您先把她放下来。” 姜东元低头看着大半张脸埋在自己怀里，还有小半张脸被发丝盖住的姑娘，想着这你都能认出来，心情也不太美妙了，“她喝醉了，我送她上去。”说着话就要走。 来人横跨一步挡住，“您最好把人放下。”大半夜的藏头露尾的，能是什么好人！ 姜东元抬头望过去，大半夜的还把帽檐压那么低，你能是什么好人？ 这头一抬，对方愣住，随后推高帽檐也露出脸，看到脸的姜东元也楞了一下。前者微微鞠躬，给前辈行礼，后者点点头，当回礼了。 彼此是认识的人，不算多熟悉，但确实认识。 认识的，玄斌的语气就好了些许，但该说还是说，“她喝醉了？”等对方点头后，接着讲，“还是喊醒了扶着她上去比较好，楼里有监控的，被拍到..” 姜东元眉头微皱，抱着人没动，极其直接的问，“你是朋友还是男朋友？” “..朋友。” “我是男朋友。” 男朋友示意朋友可以闪开了，朋友表情变了变，无声后退。男朋友在心里嘟囔小姑娘招惹的人还挺多，抱着人上楼的过程有点心气不顺，在电梯里用脑袋轻撞了下怀里的姑娘，当做“惩戒”。 他头一抬对上助理怪异的视线，轻咳一声，目视前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送醉鬼回家的路走得格外艰难，光拦路的就有两个，好不容易进门了，碰上了比有拦路虎更麻烦的问题。漏水的地方没处理呢，床上根本不能睡人。 助理看艺人还把人抱着，犹犹豫豫的提醒艺人，您可以骗后辈妹子是你女朋友，但人家真不是，“放沙发吧，带回去不好解释。”别想着往家里带，后续很麻烦的！ 姜东元不乐意，“能有多麻烦，她喝醉了，我把她丢在这里不麻烦？” 又说，“沙发怎么睡人？天这么冷，生病了怎么办？” 助理很想吐槽屋里又不是没暖气，说什么天冷，再说沙发怎么就不能睡人了，拍摄忙起来的时候，车里你都睡过！ 可人家是老板，面对老板，助理能说的只有，“那我们回去？” “走。” 这一走就走到了姜东元家门口，到了门口姜东元又觉得把喝醉的姑娘带回家好像确实不太好。 万一崔幼澄醒了误会，他就是个会把喝醉的妹子带回家的男人，那.. 车辆再次启动，这次去的是姜东元的另一栋房子，他偶尔会在那小住，挺偏的，在市郊。 车刚开没多久，沅彬打电话来，说好的半个小时呢？这一个小时都过去了。 “哥，你确定我们两要聊一个小时，半个小时的事？”姜东元笑了，“还是说，你真的有什么非得见到我，才能跟我聊的大麻烦？还是你解决不了，非得我出面的。” 沅彬也在笑，笑着讲，“怎么，我现在见你一面都不行？” “别扯了，有事明天说。”姜东元讲完直接挂了电话，表情也沉下去。 那哥能把电话打过来，就代表没有要让这件事过去的意思，有点麻烦啊。 碰到诸多麻烦的夜晚渐渐过去，天边蒙蒙亮起，车才开到别墅。这次进门没有拦路的人了，门里却住着别人。 姜东元在路过客厅时看到茶几上有吃剩的酒菜，想着谁昨天过来了，没太在意，他这个房子有钥匙的人就那么几个，来了就来了。 这一夜总算是过去了，醉鬼也被电话吵醒了，迷糊着伸手在床头摸，摸来摸去也摸不到手机，张开眼有些迷茫，这是哪？有点眼熟啊。 手机持续在响，抱着被子爬起来的崔幼澄一手按着有些抽疼的脑袋，一手去扒拉床头柜上的包。 等她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已经不响了，那是打工人早起上班的闹钟。 攥着手机仰头四看的崔幼澄想了半天，才从记忆里把都快褪色的古早回忆翻出来，这是姜东元的快乐屋。 想当初，姜东元躲她的时候就经常往这边跑。房子在城郊，那家伙买了一大块地，房子却盖的不大就是普通的二层小别墅。 因为地买的大，周围没有邻居，这边也偏，偏到崔幼澄都找不到理由跟对方玩偶遇。 一度，崔幼澄对这栋房子的怨念颇深。但他们两在一起后，她就对这栋房子改观了，快乐屋么，还是挺快乐的，什么玩乐设施都有。 别误会，真的是玩乐设施，能看电影的大幕布，还有各种游戏机什么的，漫画都有一面墙，真的是男孩子的快乐屋，女孩子也能玩得很开心。 问题是，她为什么睡在快乐屋的主卧里？ 熟门熟路进了浴室洗漱的崔幼澄想不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她最后的记忆是，姜东元在看剧本，她在喝酒，此后就啥都不记得了。 -- 第693页 啥都不记得的崔幼澄倒是记得从衣柜里翻出屋主人的衬衫，当个裙子穿上身。 很是大无畏的保持着‘只有’衬衫在身的着装下，开门出去要找屋主。 这家伙酒还没醒呢，哪家姑娘这么去见一个‘陌生人’，不怕死也太不怕死了！ 崔幼澄格外不怕死，因为严格意义上讲，她没有跟任何一位目标分手过。 这位神奇到都是婚礼当天结束一切，婚礼唉，一对恋人感情最好的时候，她单方面结束了一切。 虽然她也算不上劈腿，但她确实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分手，脑子格外不开窍。 “真空”上阵的崔幼澄一路踩着脱鞋踢踢踏踏的下楼去找人，见到她的两个男人一个喷了橙汁，一个张嘴就吼她。 万万没想到楼下有两个人的崔幼澄也是惊叫一声扭头就往楼上冲，她身后是姜东元的怒吼和赵寅城忙着抽纸巾的手。 心仪的妹子穿着自己的衬衫，以充满男人“浪漫幻想”的姿态出现，如果只有自己在，那姜东元心情肯定不错。但兄弟也在，兄弟还看见了，姜东元心情简直不能更糟糕！ “你最好当自己瞎了！”姜东元威胁对方，“不然我给你戳瞎！” 赵寅城很是懵逼，他昨天在城外拍摄，也懒得往市区跑，就来更近的这边住下了，万万没想到能看到这么一出。 不过..那个姑娘.. “她该不会叫崔幼澄吧？” “..认识？” 赵寅城擦果汁的手顿了顿，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你女朋友？” 在不熟的后辈面前能冒充一把男朋友的姜东元，面对兄弟倒是没有瞎扯，“还不是。”以后会是的。 “这样啊..” “怎么样？” “没什么。” 姜东元狐疑的看着他，“你还是直说有什么比较好。” 摸了摸鼻子的赵寅城有点尴尬，“真的没什么。” “你这样就是有什么。”姜东元敲敲桌子，“说！” 人往椅背上一倒的赵寅城表示，“什么都没有，你让我说什么？”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姜东元还是不信，“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不认识啊。”赵寅城表示，“只是见过而已。” 见过为什么会知道名字？酒局上见的。 赵寅城很是随意的开口，讲说，“她是金恩淑老师的弟子，老师的生日会上见的。” “就这样？” “你想怎么样？” 还真讲不出来想怎么样的姜东元拿食指虚点他几下，转身就上楼了，独坐在楼下的赵寅城望着天花板，无声叹了口气，麻烦了啊。 崔幼澄也在面对麻烦，姜东元在审讯她。 “你认识赵寅城？” “不认识！” 秒答的崔幼澄就被盯上了，姜东元拖着长音慢悠悠的开口，“你确定你..不-认-识？” 非常不确定的崔幼澄心虚的左看右看，“那就..认识？” 姜东元表情一沉，“到底认不认识！” 他如果诱供，那还是管用的。可他逼供，崔幼澄就很不爽。 本来跪坐在床上被审讯的犯人一下直起腰，怒视站在床边逼供她的家伙，底气非常足的开口，“我认不认识关你什么事！” 姜东元一愣，绷着的手臂就放松了，反倒有些虚，“问一问么。” “问你个头！”崔幼澄胳膊一抬指着门口，“出去，我要换衣服！” 灰溜溜被客人赶出主卧的主人，出门前不忘提醒客人，新衣服在床头柜边上。 起先忽视了那个纸袋的崔幼澄把衣服拿出来后翻了个小白眼，那家伙果然是花花公子，从里到外都准备了，尺寸还很合适，哼！ 尺寸很合适的新衣服上身，彻底醒酒的崔幼澄重新找回大家根本不熟的设定，很是熟稔的把脱下来的脏衣服丢进洗衣篮。 不管是她昨晚穿来的，还是早上穿过一次的衬衫都丢进去，那姿态，可不好说跟主人不熟。 确实跟主人不熟的客人，开了房门再次见到屋主，态度生疏了些许，此时才想起来问早就应该问的问题，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姜东元跟她解释，她昨天喝醉了，本来是送她回家的，可她家里的床不能睡了，把他带回自己家又不太方便，才把人带到这里来的。还想介绍一下这栋房子的什么，话没开口，就被妹子堵住了。 “我家不能睡，楼上不是也行吗？”崔幼澄很怀疑这家伙居心叵测，故意把她带来的。 居心确实不怎么良善的姜东元停顿半秒，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楼上有租客。” “你不是漏水才搞好吗？”自家漏水还没弄好的崔幼澄不信，“房子能住人？” 姜东元看了她一眼，“我是搞好了才给你打电话的，忘了？” 眨巴着眼睛的崔幼澄还是怀疑，“你昨天才弄好，晚上就有租客？” “早上弄好，中午就有租客了。”房主淡定非常的瞎扯，“那房子地段好，特别好租。” 依旧持怀疑态度的崔幼澄却没有继续问下去，没必要。有没有租客关她什么事，她都要卖房子换地方了。 倒是姜东元想继续这个话题，问她家里怎么一直没管。听到这个就郁闷的崔幼澄撇嘴表示，苦逼的打工人没钱，修个天花板意外的贵，她问过价格之后彻底放弃，就指着把房子卖出去搬家，那天花板怎么样也跟她没关系了。 -- 第694页 “卖房子？为什么要卖？”姜东元讲完被她瞪了一眼，迅速换话题，“就算要卖也得把天花板弄好啊，不然房子会折价的。”说完又被瞪，抿唇憋笑，“我帮你找人弄，不用你出钱。” 说完等着再度被瞪，再听对方说点类似于谁要你的臭钱之类的话，常规套路么，电视剧都这么演。 只演过一部电视剧还半路夭折的曾经女演员不走常规电视剧路线，崔幼澄很干脆的点头了，还说，“你弄好告诉我，我再找中介。” 要是被拒绝了姜东元有招，没被拒绝他还挺疑惑，“那钱..” “你弄坏的！”吃土少女迅速打断，“你房子漏水弄得，还要我掏钱？”凭什么！ 姜东元笑出声来，“是-我弄坏的。” 从楼上到楼下，关于钱财的纠纷没了，昨晚为什么会住这里的疑问也搞定了，气氛再度友好起来。直到两人进餐厅，见到赵寅城。 崔幼澄是以面对陌生人的态度面对赵寅城的，老老实实鞠躬叫前辈。前辈也维持着并不熟悉的态度，冲她点点头。 旁观这一出的姜东元倒是相信双方确实不熟，招呼着崔幼澄吃早饭，崔幼澄不想加入这个奇怪的饭局，以担心时间来不急为理由想走。 这边偏的连邻居都没有，车当然也是打不到的，姜东元让赵寅城自便，就带着崔幼澄出门要送她去市区。 快到地方时，姜东元突袭问她，“你跟玄斌什么关系？” 本来在聊房顶事件的崔幼澄被突然袭击，反射性想说没关系，转而又想起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姜东元扫了她一眼，笑言，“那么敏感？问问都不行？” “不行。”崔幼澄已经警觉了，“你该不会对我有想法吧？”很有可能啊！ “我对你？”姜东元轻笑一声，“你对我有想法才是，都能幻想出我当男主角你当女主角的剧本了，还是你追我，你确定你对我没想法？” “这几年可是很少出什么女追男的本子了，还一上来就是十年。作家要是对我没想法，能创作出这么有指向性的剧本？” 创作了剧本的作家很不爽，“剧本就只是剧本，别说我没提醒你，你最好没想法，有想法也没指望！” “为什么？” “因为我不乐意！” 第149章 第六章 男女之事，崔幼澄不乐意也就不乐意了。但剧本么..不管她乐不乐意都要继续写，因为老板盯着呢。 不听话的小徒弟坚持要按照自己的创作理念写本子，老师即便再不高兴，也不能硬按着她的头让她改。 创作本身就是一件很私人的事，创作者坚持自己的想法本质上谁都不能说那不对。 金恩淑不再限制不开窍的崔幼澄改写剧本了，但她依旧盯着小徒弟要有始有终。 按照她的说法，卖反正是卖不出去了，那就当时练笔，把手感练下来，总归都是要走这条路的。 就这么啃吃啃吃往下写的崔幼澄，时不时会被脑子里的“猫”搅和一下，特别想拿去给姜东元看，从他那了解一下，在他的视角里故事的另一面是什么样的。 可她现在没喝酒，她现在极其清醒，清醒的知道什么叫不作不死。那就还是别作了，就当是写给老板交差的。 她这差事干的着实不怎么样，第六集写出来送到金恩淑面前，对方都不骂她了，脸上的表情用一句话就能表达，朽木不可雕也。 朽木灰溜溜的出去，再给前辈们看，前辈们倒是坚持让她赶紧收手，现在加个玄幻设定还来的急。 创作者不想加，大师姐看她那样头都疼，也懒得跟她掰扯了，把《秘密花园》最终稿封装好交个她，让她去干正事吧。 跑腿小崔再度上线，这次不用跑济州岛，跑京畿道就行，剧组回来拍摄了。 这次跑城郊，崔幼澄没有从公交车站腿着去片场，打了电话等人来接。 到地方把剧本一送她就没啥事干了，等着拍摄结束跟大家一起吃盒饭回宾馆就行。 忙内作家在片场本来就没啥活儿，别人家的忙内可能还要打个杂，她属于上头有人罩的忙内，轻易没人找她打杂。 闲着也是闲着，崔幼澄就把笔记本拿出来，缩在河智苑的休息室码字。 别的地方不是没坐的，就是大家都在忙，也就这边稍微安静点也没什么人打扰。 大纲是早就弄好的，故事又是亲身经历，作家专心开工，赶稿进度还是很快的。 崔幼澄现在是真抱着早结束早了的心态，赶紧写完给老板交差这事就能过去了。 不然她怀疑金恩淑不止把她当朽木，很可能还想把她这块冥顽不灵的石头给丢了。 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写完了第七集的崔幼澄，刚给第八集开了个头，剧组宣布收工。 女演员今天有个重头戏，很耗心里，河智苑回休息室时人都颓了，摊在化妆椅上仰头闭眼等着助理给她卸妆发。 崔幼澄对此有经验，知道女演员现在需要的是安静，为此全程闭嘴不讲话，等着河智苑渐渐找回状态。 外面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河智苑才睁开眼，冲崔幼澄笑笑，后者也对前者笑，笑啊笑的，凝固的气氛渐渐就被笑容冲散。 女演员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有心思闲聊了，问崔幼澄剧本写得怎么样了。 -- 第695页 忙内作家请假写剧本，组里就几个人知道，上次崔幼澄请假没来，河智苑问过一嘴，也就知道了。 自觉自己本子不太妙的崔幼澄也很直接的跟女演员讲，进展不是很顺利，河智苑就随口说了句，我帮你看看？ 微楞片刻的崔幼澄一时没接上话，河智苑也楞了一下，这是不愿意？要保密？对她？ “不怎么好看哎。”崔幼澄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误会了，有点尴尬的解释，“不是不想给你看，是所有看过的人都说不怎么样。” 勾唇笑开的河智苑直接伸手，“我多烂的剧本都看过，你怕什么。” 皱了皱鼻子的崔幼澄边说着也那么烂，边把电脑递过去，还试图拖延，“我们不是要回宾馆么，明天再说？” 抢先拽走了电脑的河智苑笑她，“没那么烂你还怕什么。” “不是怕，就是..” “看剧本呢，安静点。” 说是说安静点，实际上也没看剧本，抢来的笔记本就放在化妆台上，女演员去换衣服了，作家想把电脑收回来，助理笑呵呵看着她。河智苑换了衣服出来看电脑不见了也没在意，挽着妹妹回旅馆。 崔幼澄还想着对方就是随口一说，哪知道回了宾馆要在过道上分开的时候，姐姐手一勾给她拽自己房间去了。 进房间后就问她要电脑，大半夜的说什么想缓缓脑子，驱逐一下角色带来的影响，要看她的剧本。 作家很无语，这你都说得出来！ “每个人出戏的方法都不同啊，多奇怪的都有，我这不算特别的吧。”河智苑让她别废话，“快点，明天还要拍摄呢，赶紧看完赶紧睡觉。” 磨磨蹭蹭掏出电脑的崔幼澄说，“那你直接睡觉不就挺好。” 好不好的，要出戏的女演员说了算。 女演员这次是真的看剧本了，作家百无聊赖的坐在窗边，刷刷手机，看看月亮，发呆。 屋里不算安静，演员助理忙忙碌碌的，一边收拾着早上急着出门弄乱的屋子，一边又是找衣服准备洗漱。助理跟演员住一个房间，演员在看剧本，她就先去洗漱啊。 小旅馆，房子隔音一般，浴室里洗澡的水声哗啦啦的，仿佛在下雨。 崔幼澄玩着静音版消消乐，游戏体验大减不说，精力还用完了，在“雨声”中抬起头，望向窗外，雨没下，那是水声，但窗外飘起了雪。 下雪了。 “你的这个女主角，是为什么找上男主角？”女演员突袭开口，问作家，“男主角是什么替身吗？还是女主角是他的私生饭？” 注意力还在雪上的作家茫然的回头，“私生饭？” “不是？那是替身？前世姻缘的梗？”河智苑乱猜，“还是说，背后藏着什么大秘密吗？” 就是写个小言，这帮“看客”非要给她加设定，崔幼澄都无奈了，“为什么女主角就不能是真爱呢？” “真爱？”河智苑有些诧异，“爱谁？” “男主啊，还能爱谁？”作家又好气又好笑，“我剧本有写得那么糟糕吗？” 河智苑失笑摆手，“不是，没有说你剧本不好的意思，可是..”手掌碰了碰笔记本的顶端，还是很疑惑，“女主角单纯就是喜欢男主角吗？很纯粹的喜欢，没有任何目的？” 想都没想就回她的作家表示，“当然没有目的。”说完自己先愣住，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目的。 崔幼澄动了动肩膀，犹豫着问，“难道看起来像是有目的吗？” 所谓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看客们看的是同一个本子没错，但看客们的视角各不相同。 作家们的视角兼顾市场，兼顾大局，兼顾整个剧本的故事脉络是否合理，观众的结束度又是如何。 而男演员么，比较奇特，另谈。女演员的视角也不是纯粹观众的视角，河智苑是抱着如果自己出演，要如何去理解人物的方向看本子的。 在这个视角下，河智苑给出的读后感是，“你不觉得女主角目的性太强了吗？比起喜欢一个人，她做的更多是想得到他。就是，死命追的目的是追到，至于到手后要做什么，不好说。” “..为什么这么讲？”作家端正坐姿，准备听女演员的高论。 女演员没什么高论，河智苑的论点很直白，“如果这个角色是我演的话，我找不到人物的那个点，就是我跟男主角之间我看不到火花。我不知道能用什么支撑我的角色活过来。除非在爱情之外，还有其他支撑点，是我必须要追到这个人。” 崔幼澄有点心虚，咽了口水，“从哪看出来女主角目的性很强的？” “从剧本里看出来的啊。”河智苑笑了，“还能从哪看出来？” 作家表示不解，剧本里哪体现了女主是带着目的接近男主的？女演员表示，哪都体现了。 前两集还不明显，到三、四集就已经有苗头了，五、六集就很明显了，第七集尤其明显。 “你看那么快？”崔幼澄怀疑她有没有认真看，助理姐姐洗澡都还没出来呢，你看完了七集？ 大段都是跳过的女演员就笑，“我只看女主角的单人剧情。不是跟你说了么，我想换换脑子。” “那也没那么快的！” “剧本看多了速度都快。” 崔幼澄刚想说“姜东元就很慢”，又想到自己看剧本也挺快的，这东西确实可以熟能生巧。 -- 第696页 有些剧本看到开头，再看看企划方向和单集简述，大概就能知道整个故事的脉络。反倒是姜东元，成名多年看个剧本还看得那么磨叽的很少见。 正常速度看完了七集的河智苑主要的重点都放在第七集，第七集最特别，“别的不说，光是第七集的初雪，女主角就不是单纯的爱恋那么简单。” 第七集的小标题就是“初雪”，按照常规电视剧的进程，每次都是两集联播，十六集的本子，播到七、八集，剧情铺垫的差不多了，要有个大跨越。 这一集崔幼澄也给剧本设定了一个小??，用得是她最悲惨的也是最丢脸的一件事，来凸显女主角追人追的多悲催。 韩国有个说法，初雪那天告白，成功率会非常高。 彼时已经进入自认为人力不可为，只能玄学帮助的崔幼澄，那几天蹲守天气预报，时时刻刻盼着初雪赶紧来。 终于等到初雪来了，她打扮的超级漂亮，还专门去了美容院，在大冬天为了颜值，冻得跟狗一样，去找姜东元告白。 结果..就成了狗啊，被冷冰冰拒绝的落水狗。 “女主角都那么惨了，你说她是抱着目的去的？！”崔幼澄简直不敢相信，“你是人吗？” 河智苑很惊讶，“她没有目的？那她惨的也太标准了吧？众目睽睽之下专门做的局，没目的？” “谁众目睽睽之下专门做局了！”崔幼澄腰板一挺跟女演员叫，“那就是个告白怎么能叫做局？！” 低头看电脑再抬头看作家的女演员搞不懂了，“你就算没谈过恋爱没什么告白的经验，也应该见过别人告白吧，这种告白不是做局是什么？” 初雪，需要一场盛大的告白。 当年崔幼澄的告白是完全照抄沅彬对她的告白，场面搞得可大了。她拜托了姜东元的每一个朋友，包了西餐厅，请了乐队，店里铺满了花，就指着这一波告白。 这次告白是崔幼澄的临界点，她撑不下去了，疲了、倦了、累了，随便什么，她不想玩了。 一个乙女游戏追个男人而已，比登天还难，她就搏这一把，这一把不成，她不追了，不玩了。这破游戏，谁爱玩谁玩！ 关键是，崔幼澄感觉姜东元好像软化了，就是告白是有未来的，她就推了所有筹码赌上这一局。 这一波告白搞得比求婚还夸张，这一波告白搞得姜东元面色铁青。几乎是在她的‘我喜欢你’这句话刚说道‘我喜’连个‘欢’都还没说出来，姜东元猛地起身，动作大到椅子都砸在地上，甩脸走人。 乐队的伴奏声戛然而止，已经准备好欢呼的人群已经从后厨涌出来了，欢呼声同样戛然而止。 餐厅里唯一没有改变的，也就是遍布整个餐厅的玫瑰花依旧芬芳娇艳。 当年的崔幼澄坐在原地看着他走，那个大跨步前进的男人一步都没有回头。那天，崔幼澄放弃了。 那天在崔幼澄的眼里，自己是只落水狗，比流浪狗还惨的落水狗。还是那种在大冬天，被人一脚踹进湖里的狗，身体硬是给已经结冰的湖面砸出一个坑，她掉冰水里，寒凉刺骨。 如今的崔幼澄把过往写进剧本，第七集就以男主角翻脸走人为结束。 而第八集，崔幼澄准备写她变成作家后，学着做局，学着套路，学着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的招数。 七集之前，崔幼澄敢指天立誓，自己绝对百分之百的真心。七集之后么..追人用点小手段怎么了！ 而这个作家眼中饱含真心，极其盛大的告白场面，在女演员眼里，就是个明晃晃的局。 “你知道那些小开，有点小钱，自认为长得不错。但内里就是个草包的家伙，是怎么追我们这些女明星的吗？”女明星让作家了解一下，“就是砸钱，搞大场面。” “鲜花、礼物、珠宝、名牌。”河智苑说一个伸出一根手指，从小拇指往外开，开到最后一个大拇指，张开手掌对号称处处真心的作家晃悠，“他们除了真心给不了，什么都能给。” 最后展开的大拇指代表真心，口舌如刀的女演员一刀戳中作家的心，给作家讲的心虚气短。 “那..那怎么能一样。”崔幼澄越说声音越小，底气没了，讲话就大声不了。 河智苑对她这个还蛮奇怪的，也没在意，继续说，“有什么不一样的？男人是想睡，女主角想的是不是睡不好说。但他们一样都是想得到，想拥有，或者就是想占有。不管是什么，都跟爱慕、爱恋，这些词没什么关系，目的性极强。” 作家想给自己挽尊，“就算有目的好了，喜欢一个人想跟那个人在一起不都是用尽方法么，女主角顶多是用错了方法吧？没到占有那么夸张。” “你还真没谈过恋爱啊。”河智苑笑了，“喜欢的人也没有吗？喜欢一个人是不可能用错方法的。我是说按照你设定的女主角那么深刻的喜欢，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什么性格。那个人是迷恋虚荣，张牙舞爪还是成熟内敛，那是她爱慕的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你对男主角的性格描写前期是有点模糊啦，但后来就逐渐清晰。他有自己的事业，颇为成功，家境也好，喜欢独处，做事沉稳大气。 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接受那样的告白，那样的告白是告白的人在炫耀自己的羽毛，而不是在跟对方说，我喜欢你这个人，如此而已。” -- 第697页 “女主角做的所有的事都是在告诉男主角，我非常好，我好到近乎于完美，如此完美的我还如此爱你，这你都看不上，你是不是瞎？那帮小开就这样啊，有点钱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所有的女人都得扑上去享受他的临幸。” 河智苑勾了勾嘴角，带出些许嘲讽，不是针对作家的。但崔幼澄感觉自己身中数箭，箭箭穿胸而过。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箭洞，吸口气胸膛都漏风。 “你这个本子要是之后没有反转，那在我的角度，只有一个理由能接受，女主角到底在坚持什么。” “什么理由？” 展颜笑开的河智苑提起四十米长的大刀，轻描淡写的给作家捅了个对穿。 “花花公子看上良家妇女，嘴上说的好听是真爱，实际上就是没得到。再不然换一下，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公主，打着真爱的旗号，想要满足自己的征服欲。” 女演员冲作家挑了挑眉毛，摆出富家大小姐的脸，仰着下巴对穷作家说，“女人，我看上你了，出个价。” 女人差点给她跪下，这波栽的不冤。 崔幼澄恍恍惚惚的呢喃一句，“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十年。” 河智苑误会了，“也是，要是这么说，十年就很合理了。男主角又不傻，怎么可能答应。可你之后准备怎么圆回来？男主角被打动了吗？” “圆不回来了。”崔幼澄望着窗外的雪，瘫坐在椅子上，仿若一条咸鱼，放弃挣扎，“这辈子都圆不回来了。” 女演员看她那个样有点担心，“那怎么办？” 咸鱼翻身而起，“改设定！” 作家通宵开夜车改设定，之前那么多人劝她改，她理都不理。如今没人劝她改，她改的那叫一个敬业。 为此还专门给金恩淑打电话说自己有新灵感，先在这边写完本子再回去。 闭关改稿的崔幼澄吃喝拉撒都在旅馆房间里，饭都是别人送上门，她就对着电脑敲敲敲，敲到剧组都杀青了，房子要退了她还不想走，金恩淑来了。不单单是为了小徒弟来的，是来庆祝杀青的。 杀青大合照拍完，旅馆里到处都是在收拾行李的工作人员，老师敲开了弟子的房门，要看她的成果。 成果目前只有一半，但整个故事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首先，崔幼澄接受了男、女主角色人设调换的建议； 其次，男主被设定成了??型花花公子。巨星，人帅腿长，粉丝无数，所有他碰到的女人都是上赶着的，女主角这个看不上他的，就变成了。 女人，你很特别啊—— 之后就是海王收心追妹子，妹子全力拒绝，欢欢喜喜的小甜剧。 最后，没有什么十年，一年都没有。小甜剧么，你追我跑的，图个开心，能逗观众一乐，这就行了。 以崔幼澄的眼光，虽然她没有在电视圈混过，但她估摸着这本子是能卖得出去的。给的价未必高，但新人的话，本来就叫不上价，也行吧。 金恩淑看过企划大纲和开头的一、二集之后也觉得可以，不过她没有放过小徒弟，“还有呢？” “还有啥？”崔幼澄傻笑，“没啦。” 斜眼瞟她的老师让小徒弟老实点，“这种一环套一环的本子，你需要闭关写？” 剧本写作是有套路的，崔幼澄这个本子就是各种套路叠加，有些新意在里面，但算不上多特别。 金恩淑不信她就为了这种本子闭关，那她还是出去另外找工作吧，别浪费时间耗在作家这条道上了，她没天赋，出不了头。 崔幼澄支支吾吾的不想说，金恩淑眼睛一瞪，她就怂不啦叽的上供另一个本子。 另一个本子的完成度非常高，差不多写完了，只需要再丰富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就好。这个本子不是电视剧剧本。 “电影？”金恩淑翻着文档教训小徒弟，“走都还没学会就想跑？” 比起电视剧，崔幼澄更熟悉电影，想当初她还正儿八经当过电影作家，不过那次..还是不谈了。聊聊现在的电影剧本吧，挺特别的。 新故事是原电视剧剧本的暗黑版，这个版本里加了一个特别的设定，女主角之所以拼命追男主角，是因为她想得到男主角的心。不是虚幻的爱情之心，而是胸腔里那个叫心脏的器官。 “有点老套吧？”金恩淑还是以飞速看完剧本，给与的评价有些微妙，“但你这个结局还算有点意思，走小成本路线，说不定有导演有兴趣。” 崔幼澄这次是真的无所谓，坦诚的跟老师说，“我写来玩的。” 写来玩的剧本里，完全摒弃了电视剧女主追人追得凄凄惨惨的境况，相对来说还是比较顺利的，主要是套路多，各种花招轮番上。追到之后，情侣很是甜蜜，一路甜蜜到剧本过了三分之二。 男主出了车祸，直接凉凉，女主角悲痛欲绝，作为新婚妻子，签下器官捐赠协议。 剧情开始出现反转，从一开始，女主想要的就是男主的器官，目的？替身文学啊，她有真爱。 金恩淑嘴里有意思的结局是，真爱换了心脏后出现了排斥反应，电影的最后一幕是真爱给女主送上一份个人资料，资料里的男人是能和他匹配的男人。 幕后黑手在电影最后一幕才出现，而狼狈为奸的结局，在普通的纯爱剧里还是蛮特别的。 -- 第698页 通常情况下，主角一般不会是恶人，哪怕是替身文学，也会搞得勾勾缠缠，哪像男主死得格外凄凉，恶人居然还能作恶。 看完剧本的金恩淑询问号称写了玩的创作者，“你这个本子如果扩充一下，参加电视台的新人扶植计划，拍一个只有三到六集的短剧，还是能找人制作的，有没有兴趣？” 崔幼澄想了想，“电影改电视剧啊？” “这种题材在限制级电影里不算多特别的。但往细腻的方向拍，用电视剧的时长去制作，增加一些爱恨纠缠进去，在电视圈就算是特别的。”金恩淑帮她分析，“你还是新人，出道作猎奇一点有助于你打响名气，总归都是先有名气才能谈其他。” 很有经验的爆款作家教导小徒弟，“到电影圈，你这种本子顶天了是个凤尾，往电视圈的方向走，说不定能当个鸡头。”问她，“你怎么想？” 崔幼澄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她连凤头都做过，在乎什么鸡头，不过么，“我有贷款要还。”钱还是要赚的，得吃饭啊。 这话说了，老师就懂了；这话说完，该吃饭了。 重新梳妆换衣服出门的崔幼澄跟老师一起去参加聚餐，也没选什么多高大上的餐馆，就是简单聚一下，吃完饭各自回去休息。真正的庆功宴，得等剧播完，到时候会在首尔包地方正式庆功。 聚餐的酒桌上，崔幼澄依旧是这帮人里唯一喝饮料的那个，她对桌上的食物也兴趣寥寥，一方面是困，另一方面是最近好东西吃多了。 旅馆的伙食也不知道为啥那么好，大早上的就吃烤肉，中午不是参鸡汤就是炖排骨，全是肉，晚上稍微清淡点也是各类海鲜和生鱼片，有时候夜宵还能上加了鲍鱼的拉面。 崔幼澄这小一个礼拜天天都在进补，要不是睡眠不足加上工作量太大，她怀疑自己都能被喂胖了。不缺肉吃了的妹子看着面前的烤肉，除了困，没有任何想法。 酒桌太吵，崔幼澄太困，老板喝得正开心，她也不好扫兴说什么提前走的话。 就只能往店外去，虽然外面是马路，但夜深了，没什么人，她能坐在店外安静一会儿。 裹着羽绒服缩在塑料椅上迷迷糊糊要睡着的崔幼澄，听到了店家挂在门上的铃铛叮铃直响，想着有人出来了，努力睁开眼伪装自己没睡，抬头看过去。玄斌正好也在看她，见她望过来，便冲她笑。 恍惚间，崔幼澄仿佛看见了当年的少年，青涩的脸庞悬在成熟男人的脸上。 随着他的走动，距离自己越近，愈发的清晰。等他拽了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了，两张脸合二为一，她也笑了。 笑着，透过这张脸，看向另一个人。 攻略玄斌的崔幼澄不是小公主，也不是什么落难公主，而是大姐姐。 大姐姐对上青葱少年那叫一个手到擒来，来得太过于轻松，以至于崔幼澄的大姐姐外壳也没维持多久。 如果说一开始是她陪着玄斌上高中，那他们在一起之后就是她也重新上了一遍高中。 缺失的那段青春岁月在一段里填补上了，那些埋头读书的日子又回来了，青涩的初恋，她在他身上看见了。 正是因为她看见了少年人捧出的真心有多真挚，崔幼澄才能突破游戏设下的迷障，首次怀疑好感度系统是有问题的。 GM证明了她的猜想，这游戏是真坑，她不问，GM连个新手指引都没有，非得她发现，她问到点子上，GM才会回答。 四个攻略目标里，玩家唯一产生过愧疚之心的就是玄斌。她碰到了他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是满心满眼都是你，是我的世界就是围着你旋转。 这不是说前面三位对崔幼澄不是真爱，而是只有玄斌这一轮，让她感受到了，游戏并非天堂，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地狱。 只有玄斌在崔幼澄面前活了过来，只有他不单单是游戏里的目标，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爱她爱若生命的人。 崔幼澄想过跟这个人终老的，哪怕好感度只有十，她也不想折腾了。这游戏是无法通关的，既然都注定了无法通关，那还折腾什么呢。 她真的想过跟他终老，想过白发苍苍，想过执子之手。 可惜.. “你怎么出来了？” “透透气。” 玄斌说着话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罐热可可，冲她摇了摇，“喝吗？”看她点头，打开易拉罐，调转瓶口递给她，“本来想给你拿咖啡的，怕你喝了等下睡不着。” 伸手姿势微顿的崔幼澄笑了，有心想逗他，既然是想出来透气的，还说什么想帮我拿咖啡。热可可接过来了，捧在手心里，很暖和，很香，喝一口还特别甜。 玄斌在边上没话找话的硬聊，问她拍完准备做什么； 问她回首尔之后能休息吗； 问她休息一般都干嘛；问她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书、电影，或者喜欢去哪玩。 这些都是很普通的闲聊，之所以会变成硬聊，是因为崔幼澄不怎么接话。她回的都很简短，短到就差直接说我不想跟你聊天。 拍完做什么？没想好呢。 回首尔之后休息吗？应该吧。 休息一般做什么？没什么。 作家都喜欢看书吧？还好。 那喜欢看电影？还行。 旅行喜欢吗？就那样。 -- 第699页 过于简短的回答都是句号结尾，没有一句反问，连客套一句，你喜欢什么？这种话都没有。 就崔幼澄这个态度，玄斌没有直接走人，还硬是要往下聊。但凡姑娘情商过五十，就什么都知道了。 智商不好说，但数次轮回后，崔幼澄的情商被锻炼的还不错。她不止知道了玄斌为什么找她硬聊，还知道了旅馆的伙食大概率没那么好，身边的人希望她吃点好的。 两人聊天，一个人不想聊，另一个就算再怎么想硬聊下去也总有找不到话题继续的时候。 玄斌找不到话题了，闭上了嘴，垂下头，安静的坐着。 他知道她知道了。 她也知道，她知道他知道她知道了。 挺饶的，还是说点简单的吧。 “你..”玄斌舔舐干涩的唇瓣，声音很轻，有些犹豫，“你有男朋友了吗？” 崔幼澄想说“有”，现在的情况她说有，能快刀斩乱麻，可她不想对他撒谎。 她骗了他那么久，这是她的最后一轮了，不会再有轮回，也不可能再多出来一条命。这已经不算是游戏了，这是她的人生。 在她的人生里，她不想对他撒谎。 “没。” 玄斌头一抬，眼睛亮的能放光，转瞬又皱眉，“你没有男朋友？”那姜东元是..什么？ “没有。” “可是..不，没什么。”玄斌不想跟她聊别的男人，不管姜东元是什么，他不想知道，“那我可以..” 崔幼澄歪头打断他，“不可以。”仰头望着屋檐上的雪，想着那雪不知道多久才能化。 曾几何时的大姐姐勾小弟弟，勾来的也是一场初雪的告白。 那场告白没有数不清的玫瑰，没有配置齐全的乐队，没有高档的西餐厅，连亲朋好友都没有。 那场告白同更久远的一场告白，能说得上一样的，也就是同样的初雪，同样的夜空。 那天崔幼澄已经睡了，窗户边响起奇怪动静，硬给她弄醒了。醒来发现，傻小子大半夜的满地找小石子往她窗户丢。 彼时的大姐姐没觉得浪漫，只觉得场面很中二，还想着幸好家里是两层小楼的小别墅，这要是住高层，傻小子还不得cos蜘蛛侠？ 傻小子是真傻，看到下雪了就从家里冲出来，就为了来见她。只因为她随口的一句，初雪要跟喜欢的人一起看就好了。 这话真的就是随口一句，一丁点暗示的意味都没有。那时候大姐姐已经很确定傻小子上钩了，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何况对方还未成年，她自己都未成年。 少年人呐，能为喜欢的姑娘在半夜狂奔几个街区，只为了她的一句笑言。 那一天，夜空下着初雪，少年人压根没敢表白，跑都跑过来了，还假模假样的说什么顺路。 那一天，崔幼澄在少年人的眼睛里，看见了好感度提示的“10.1”，只涨了0.1，就这个涨幅度，玩家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一天，GM在跟玩家解释好感度的规则时，玩家突袭亲吻了少年的脸颊，亲的少年整个傻了，回神后一声狼嚎，给玩家大鞠躬，吼出一句，“我喜欢你！” 那一嗓子吼的，邻居的狗都跟着叫。 今天没有下雪，今天只有昨天还未化的雪。 今天的崔幼澄能对当年的少年说的，只有，“不可以。” 早就不是少年的玄斌表情有些僵，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僵硬，表情管理做的很好，尽可能平淡的问，“为..” “没有为什么。”崔幼澄再度打断他。 不管他想说什么，她不想听。她不想知道理由，不想知道原因，也不想去了解，既然已经忘记了，为什么还能心动。她不想知道，她想好好过属于自己的人生，不想跟他们纠缠了。 盒子里的猫就关在盒子里吧，好奇心会害死猫，她还是让小动物活得久一点，珍爱生命么。 玄斌想知道，玄斌想问，玄斌想了解为什么。他的心里也出现了一只猫，猫咪躲在盒子里，他想打开盒子，可猫咪不愿意，他想知道为什么。 猫咪不愿意，崔幼澄不想听，玄斌开不了口。 按理说他该走了，都到了这一步，还不走，留下很难看的。可玄斌没动，不说话，也不动，不走。 崔幼澄明白自己应该走，他不走就她走啊。可她不想动，雪还没化，她不想动。 两人都不动，两人都不走。 烤肉店是家小店，也是家老店，照片上的霓虹灯有的字都不亮。街道就是普通的街道，夜深，没有行人。 今天天不好，夜里雾蒙蒙的，别说什么月亮、星星，十米开外的人影都看不清楚。 缺字的霓虹灯，寒凉的冬夜，掌中的热可可，边上的木偶人。 崔幼澄无声的叹了口气，伸手拉过小木偶冷冰冰的爪子，把温热的热可可塞过去，确定他抓紧了，也就起身了。 热可可洒在地上，易拉罐掉在地砖上叮当作响，本应抓着易拉罐的那之后扣住了起身人的手，也只有一瞬，一下。 寒冰碰触温热，一触即分，闪电般缩了回去。 “对不起，我..” “金泰坪，别靠近我。”你会变得不幸。 我希望你幸福。 第150章 第七章 一个爆款项目结束了，创作这个爆款项目的作家工作室就从紧迫的忙碌状态，回归到休闲日常。 -- 第700页 日常不是就没工作了，只是相较于之前没那么忙碌。大家还是有事要忙的，比如为了创作下一个企划开头脑风暴会议。 不过崔幼澄感觉这个会更像是个茶话会现场，大家边吃零食边说着自己有什么点子之类的。 作为忙内，崔幼澄专注负责吃，没啥有建设性的意见可说。其实大家都差不多，都是瞎扯。 这个说，搞个魔幻爱情，类似于女主角是九尾狐，然后找男主角报恩什么的。 那个说，弄个医疗剧，搞特别点，女主角可以是个心理医生，男主角是个变态杀人狂。想点子么，想一出是一出啊。 前辈们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忙内那个此前谁说都不改，后来莫名其妙又通篇大改的本子。前辈们很好奇，忙内为啥就想开了。 “我改都改了还聊这个干嘛？”崔幼澄叼着虾条不太想聊。 朴柔美拿胳膊鼓捣她，“说说看啊，给大家提供一下思路，你修改后的剧本老师不是说还可以么，怎么就突然来的灵感？” 给予小徒弟新故事的评价是还不错的金恩淑，猜测小朋友的灵感来源可能是，“她那叫开窍了。” 崔幼澄无语，她以前是有多不开窍，“没那么夸张。” “那就说说不夸张的。”金纯聊她的新本子，短剧的那个，“你怎么会想到把女主角设定成恶角？” 微楞片刻的崔幼澄叹气，虾条都不想吃了，“不是我想把她设定成恶角，而是她本来就是个恶角。”拿着虾条指向朴柔美，“前辈之前养了个电子宠物，都记得吧？” “什么电子宠物？”朴柔美不解，听她说“汪汪”，恍然，“那又怎么了？” 朴柔美之前养过一个电子宠物，不是专门养的，而是通讯软件自带的一个小宠物，只要点击宠物蛋，就能孵化出一个宠物。 她给宠物蛋里孵化出来的小恐龙取名叫‘汪汪’，因为她一直想养狗，但怕照顾不好没养，养个电子宠物就取了这个名字。 小恐龙需要喂食、喂水，还要带他去‘连连看’才能帮助他成长。起初朴柔美时不时会去照顾一下小恐龙，偶尔还会跟大家说小恐龙很有趣什么的。 后来忙起来了，顾不上，恐龙饿的嗷嗷叫，软件老是给朴柔美弹弹窗，提示她需要给宠物喂食。 有一次她就烦了，直接把小恐龙“流放”了。 前两天项目结束，朴柔美又想起来小恐龙，重新想养。这次恐龙蛋就不是免费赠送，而是要冲金币购买。朴柔美就跟大家吐槽，游戏套路真多，宠物什么的也就不了了之。 崔幼澄觉得自己就是养电子宠物的人，“你们都说我的女主角爱男主爱的很莫名其妙，可要是抛开上帝视角，你们身在局中。即便只是个旁观者，你们还会觉得我的女主角对男主角的爱很莫名其妙吗？” “这跟‘汪汪’有什么关系？”朴柔美不解。 耸肩表示感情是一样的崔幼澄说，“我的女主角追男主角的心态，跟你养‘汪汪’的心态是差不多的。好玩的时候觉得‘汪汪’哪里都好，不好玩了，嫌烦了，就会把他流放。” 朴柔美皱眉，“这什么跟什么。” “就那么回事呗。”崔幼澄让她意会就行。 这番话说的前辈们一头雾水，没人能意会，只觉得小朋友思路清奇。 早上的头脑风暴在午餐时结束，吃完午餐，金恩淑招呼崔幼澄跟她一起出门去一趟SBS，找人去聊聊她的企划。 两人刚到电视台，还没出停车场就碰到了赵寅城，两边打了个招呼一起往电视台里走。崔幼澄全程当个小跟班，不掺和他们的寒暄。 面对赵寅城，崔幼澄什么想法都没有。如果说沅彬在她这里的记忆点是暗黑BOSS，姜东元是地狱级难度的攻略目标，玄斌是人间真情。 换到了赵寅城，就啥都不是，这位在她的几轮游戏里真心没什么存在感。 赵寅城是崔幼澄的第三轮，也是她最迫切的想要结束游戏那一轮。这人是她首次带着极强的目的性去接近的目标。 彼时她刚好被姜东元“调教”出来了，对上他，虽然攻略起来也不简单，但确实也不怎么难。 在面对赵寅城时，崔幼澄对他的观感就是，电子宠物、纸片人、攻略目标，游戏AI。反正都是假的，反正就是个游戏，反正不真实，反正..随便吧。 追姜东元，崔幼澄追的真情实感，比养电子宠物的人真心多了。她特别认真的在玩游戏，要是那时候GM给她给操作指南，她能一步不差的按照指南操作，什么目的性极强，压根不存在，她没那个意识。 究其原因大概就是沅彬太坑，她追沅彬追太轻松了，这又是个乙女的游戏。 她很理所当然的认为，恋爱、结婚，婚礼就是游戏的结局。一如所有王子和公主的结局一样，结婚了游戏就应该结束了。 哪知道她跟沅彬都结婚了，那家伙的好感度才堪堪及格，崔幼澄深感被坑，迅速结束游戏。 她都没想过再去找第二个目标啥的，就是很单纯的想要结束游戏，游戏对她来说已经不好玩了，她结束是不想玩了。 结果游戏重启了，GM出现了，崔幼澄才知道她得把目标都攻略了才能结束游戏。 当时崔幼澄就很烦，这破游戏还不能单方面结束，那她不玩了还不行吗？ -- 第701页 第二轮开局，她压根就没想着玩，就想着跟久久没见的爸妈在一起。 突然冒出来的沅彬让她慌了，慌乱中她碰到了姜东元。追求姜东元对她来说是必须要去做，就像要给小恐龙喂食、喂水，带它去打猎才能让它成长一样。 那对崔幼澄来说是必须做，但又不知道要怎么做才算是正确的事，她只是抱着那是她应该做的事，就去做了。 起初她对姜东元是真的没什么企图心，就是想让他喜欢自己而已。崔幼澄自觉自己就这点心思，这点心思写进剧本里变成了目的性极强，她也很无语。 她目的性极强的那一面还没展现出来呢，那应该是第八集之后的事。第八集之后她才意识到，她不单单是去追人的，她是要去攻略的。 赵寅城就不一样，这是崔幼澄一开始就抱着极强的目的性去攻略的人。 那时候玩家都想好了，男人的话都不可信，哪怕是游戏AI也是一样的，男人都是骗子。嘴上说什么真爱，好感度死活都不涨。 玩家对此的打算是跟骗子耗一辈子，哪怕就是每年涨一点，耗尽了一辈子也能涨到一百。 玩家没机会跟AI耗一辈子，好感度也没有涨到一百，连及格线的一半都没到。崔幼澄就被黑化的BOSS一波带走，再之后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换句话说，崔幼澄见到了沅彬心里会有波动，见到了姜东元也会有，见到了玄斌更不用谈。 唯有见到了赵寅城，啥想法都没有。那就是个闲的时候会照顾，忙起来会“流放”的电子宠物。 跟电子..不是，是跟赵寅城他们分开后，崔幼澄听金恩淑问她，对赵寅城有没有兴趣，茫然的回望，什么叫有没有兴趣？ “男主角啊。”金恩淑还疑惑她问的是什么呢，“你的出道作，想找更大牌的搭档不太好弄，赵寅城的话倒是可以试试。” 崔幼澄一愣，“赵寅城也没有沦落到给我做男主角吧？” “给你当男主角是沦落没错，可你是我旗下出去的，说什么沦落。”金恩淑斜了她一眼，“干嘛，你以为光凭你能找到什么男主角？那他就不是沦落是堕落。” 哭笑不得的崔幼澄对老师说，“哪有那么夸张。” “不然呢？”金恩淑轻拍了下她的脑袋，“出道作，你还想坚持自己闯荡？我看你是疯了！” “原生”是个坚持自己闯荡世界的中二少女，崔幼澄没那个想法，有捷径干嘛不走。 金恩淑这个名字在电视圈是条金大腿，大佬很给力的帮小徒弟趟平了路，为防万一还给崔幼澄找了个联合编剧，工作室的大师姐跟她搭档这个项目。 崔幼澄对此是有点小心虚的，金纯是当过主要作家出过作品的，谈资历比她深多了。 让对方来给她当第二作家，她成了主创作家，多少有点心虚，怕组里的其他前辈们不高兴，认为她是皇族什么的，虽然她确实是。 不高兴的人不能说没有，朴柔美知道后就有点阴阳怪气的，但金纯没有。反倒是她发现崔幼澄状态不太对，还去劝慰她，别想太多。 大师姐跟小师妹说的很实际，“这一行机会稍纵即逝，你要是不抓住，多得是人抢。别把心思都放在那些流言蜚语上，你现在要做的是专心完善你的剧本。别人说酸话，让她们说呗，你又不会掉块肉。” “再者说，老师让我帮忙，主要是负责处理商务上面的事，跟剧组沟通你也没什么经验，确实要人盯着。但剧本创作主要还是你来，不是说我写本子挂你的名字，那别说是你，我也不会同意的。” 这些崔幼澄都懂，她不太懂的是，“你不在意吗？要给我当第二作家。” “在意啊，怎么可能不在意。”金纯看她愣住，笑了，“能当第一作家谁想当第二作家。” “那..” “那工作也是工作。” 金纯搂着她的肩膀左右晃了晃，“说不在意肯定是假的，可有些事不是在意就能怎么怎么样。老师给过我机会，我们组里每个人有新本子都会给老师看，老师认为可以拿去市场上试试看，都会给大家找机会。” “我出过作品，当过主要作家，这些你都知道。但你不知道的是，我也退出过工作室，认为自己可以闯荡世界了。 可作品黄了，最后也是灰溜溜的回来，事实证明，我确实更适合当第二作家，独自控场的能力有缺陷。” 暗叹一声的成年人带着已经被世界打败后，又自己爬起来，时过境迁的淡然，“我更擅长跟人沟通，也擅长在有框架的剧本里填充细节，偏偏不擅长自己创造框架。” “那怎么办呢，生活不是还要继续吗，长处跟别人比不了，总不能就不过了，我也有自己长处，何必只盯着短处非得跟人家的长处比。 再说，我们两搭档，项目就要给我分成，总归我是不亏的，作家费你还得带我分，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是说你对我不满意吗？” 对大师姐很满意的崔幼澄默默给对方竖拇指，看得真开啊。 非常看得开的大师姐给小师妹提溜起来，比起讨论那些有的没的，还是抓紧时间创作吧，那才是正事。 前有金恩淑在前面罩着，后有金纯在后面托着，被护在中间的崔幼澄几乎除了写剧本之外什么都不用干，她这个作家当得不要太轻松。 -- 第702页 诸如跟导演掐架，跟宣发组对接的事都有金纯接手，她只要老实写剧本就好。 崔幼澄的出道作团队就这么搭建起来了，她就闷头填充剧本，什么事都用不上她，直到组里开始定演员。 金恩淑发动人脉给她找演员，找来了两个大牌，一是之前说过的赵寅城，另一个就是玄斌。 先说后者，按理说《秘密花园》大爆，玄斌是不应该接新人的出道作的。 艺人的人气大爆后，接下一部作品得很谨慎才行。不然泡沫一样的人气没有巩固，随时可能被戳破泡泡。 全组上下对玄斌有意出演都抱着惊喜的态度，金恩淑还专门去见了他一面，表示对他的感谢。 老师以为，玄斌是冲她的面子来的。而紧随其后冒头的赵寅城就让众人陷入两难，美妙的两难，两个都很不错啊！ 两个选择被放在崔幼澄面前，导演组内部已经掐了一架，没掐出结果来，就来问主要作家，你站哪一边？ 崔幼澄想都没想就选了赵寅城，表面上的理由是赵寅城的人设更符合男主角的设定，导演是玄斌那派的，听了作家的说法有点小失望，但..也行吧。 结果出来了，导演就打电话给玄斌表示抱歉，玄斌委婉的问为什么我不行？导演也没说作家什么，而是以赵寅城更合适为理由。 玄斌没跟导演多纠缠，打电话给作家，打不通，再打，还是不通。 可崔幼澄还是接到了电话，陌生号码，接起来，对方刚出声，她就知道是谁了。 “我自认为我没做太过分的事，有必要拉黑我吗？” “..你都知道我拉黑了还换电话打过来？” 玄斌哑然，不管他之前想说什么，现在都没办法说了。 挂断电话的崔幼澄微叹了一声，丢开手机继续写剧本，她还是别掺和这些事了。 很多事不是当事人不想掺和就能不掺和的，同一天傍晚，崔幼澄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打电话来的是姜东元，以房子弄好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为理由约她见面。 崔幼澄则是说见面就不用了，弄好就行了。 “你就不怕我骗你的？” “你有那么无聊？” 没那么无聊的姜东元反问她，“我以为你知道我对你的剧本有兴趣，你该不会无聊到就因为..专门不找我？” 崔幼澄无心去了解他的“因为”后面跟着什么，实事求是的说，“我本子改了，选人我也没参与，导演定的人。” “要是拍电影说导演选人我还会信，电视剧作家不参与选演员？”姜东元一个字都不信，“你专门选赵寅城是想干嘛？” 这话说得崔幼澄想笑，类似的场面她经历过很多次了，第一次还会慌乱，第二次依旧堂皇，这都不知道多少次了，淡定的很。 面对修罗场过于有经验的崔幼澄给出渣渣的必备台词，也是最合适解决这类事件的台词。 “人不是我选的，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姜东元一乐，“几天不见，路数变得有点快啊，你确定要这么说？” “我们至少半个月没见过了，谁跟你几天不见啊。”崔幼澄让他别折腾了，“我都说了没兴趣了，何况你哪想不开要拍电视剧。” “也就是说你一开始就没打算找我出演？”姜东元不笑了，“那你给我看剧本？” 崔幼澄笑了，“剧本你找我要看的，不是我要给你看的。” “崔幼澄，你..” “挂了。” 挂了电话的崔幼澄直接把人拉黑，房子弄好了，双方就没牵扯了，没必要再留着号码。 姜东元再打电话就打不进去了，几次都打不进去，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可能被拉黑了，气笑了，这姑娘够有意思的，用完就丢啊。 压根也没用的崔幼澄抛开无聊人士，继续工作，她剧本还没弄好呢。 电影改电视剧，不是三两句话就能改完的，光篇幅都不一样长，要拉开时常就得填充剧情，那又不能乱来，有得改。 作家在专心完善剧本，制作组定下男主角后就得找女主角，女主角找起来有点费劲。 按照剧本设定，女主是个甜妹，圈内想找个甜美可人的女演员不难。 但女主的设定后面是有反转的，要求甜妹的演技能撑得住后面的反转。 再加上新人作家的出道作，就算搭档是赵寅城，想要找个有演技的甜妹，大牌还找不了，就有点困难了。 导演组想找韩佳人，长相符合，演技也跟得上。问题是对方不太乐意，导演就像跟作家说，让崔幼澄拜托金恩淑去聊聊看。 崔幼澄还不乐意呢，她是不介意走捷径啦，可不能时时刻刻都去卖金恩淑的面子啊。可新人作家，不用大佬的面子去请人，能请来谁？ “刘仁娜怎么样？”崔幼澄根据自己能请来的人选推荐，这位出演过《秘密花园》，双方有联系，她也不算太有名，也没出演过女主角，用女一号找人，能谈下来。 导演砸吧着嘴，有韩佳人珠玉在前，他对刘仁娜这个人选就不太满意，“她跟赵寅城搭起来没感觉吧？” “韩佳人跟赵寅城搭起来就有感觉？”崔幼澄怀疑导演故意找茬，“有没有感觉看演员的演技。” 导演不认同，“有些人光是站在一起就有CP感，韩佳人就是跟谁都搭。” -- 第703页 “赵寅城还跟谁都搭呢，好看的都搭。”作家不吃这套，“我找不来韩佳人，你别想了。” “那..朴宝英？” “她跟赵寅城？？” 崔幼澄怀疑导演疯了，“他们两的身高差都没办法同框，你在说什么？” “大不了垫箱子，刘仁娜演技不行。”导演摆事实，“她就没担当过主角，你确定她能演出后面的反转？” 再过几年崔幼澄是能确定的，她跟刘仁娜合作过，但现在她不是很确定，问题在于，“你非得要韩佳人，我又找不来，人家自己都不乐意，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导演有点纠结，“刘仁娜真不行，她演技还不如朴敏英自然。” “朴敏英的话..”崔幼澄看向导演，“你约过没有？” 导演一愣，还真没有。 朴敏英是今年的大热门，刚因为“成均馆绯闻”大热。大热门女演员不太好约啊，但韩佳人都找了，再找个朴敏英，试试看呗。 这一试还真有点希望，朴敏英对企划有兴趣，对能跟赵寅城合作更有兴趣。有兴趣就见面聊聊啊，聊成了，女演员愿意签约。 此事到此本应该万事大吉，没过两天，崔幼澄接到导演的电话，对方很是兴奋的跟她说，姜东元愿意客串最后出场几分钟的幕后BOSS，就是急需换心脏的那个。 崔幼澄接到这通电话有些无奈，听着导演在那边嗨，还说什么，早知道能找到姜东元客串，就不签朴敏英了，妥妥能说服韩佳人加入。 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扫兴说什么不要姜东元的话，八百年不拍电视剧的家伙下凡，她要是不答应，不用导演说什么，金恩淑就能拍死她。 那对方上杆子作死，崔幼澄随便啊，该做的她都做了，拒绝也拒绝过了，拉黑也早就拉黑了，他还想不开，那就来啊。 配置很是不错的项目组就这么搭起来了，圈内对于项目组成员名单倒是没什么想法。 众人默认是金恩淑帮小徒弟组的团队，有金恩淑的面子。不管是赵寅城参与还是姜东元客串都说得过去。 金恩淑倒是对姜东元会接客串蛮意外的，还问崔幼澄是怎么约到的人，后者表示巧合，前者也没多问。 团队搭起来了，商务谈判快速进行，作家的剧本出的差不多了，项目进程超高速往前推进，很快就到了剧本试读会。 试读会当天没出什么幺蛾子，除了理论上不应该出现的客串演员冒头之外，什么问题都没有。 客串演员号称是想更熟悉剧本而来，导演对此的态度是对方很敬业值得夸张，作家么..无视。 会议结束，导演组织聚餐，作家以我还得回去再过一遍剧本为理由没去聚餐。 她跟客串演员的接触少之又少，但跟项目男主角的接触就非常多，没办法，这是必须接触的。 男主角拿到剧本就弄了个人物小传，非常合理的带着人物小传去找作家，询问自己对角色的理解是否正确。 这是纯粹的公事，演员跟作家见面也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崔幼澄不可能拒绝这样的见面，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接触就多了。 多到赵寅城有次跟崔幼澄开玩笑说，男主角的人设有点像姜东元，崔幼澄也只是笑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作家不止跟男主角接触，跟女主角接触的也很多，朴敏英很怕自己跟赵寅城搭上会拖后腿，频繁找作家询问自己对人设的理解是否有偏差。 女演员对角色的理解在作家听起来有些妙，以前她写纯爱的本子，谁看都觉得女主角对女主角爱的不真诚。 如今她写的全是套路，女演员却觉得女主角对男主角是有真情在的。 怎么说呢..很妙。 “短剧不是长剧，完整的剧本你都看过，女主是抱着什么目的接近男主的你都知道。”崔幼澄有些好奇，“这中情况下，你还认为女主对男主是有真心的？” 朴敏英确实这么想，“她是抱着目的去接近男主没错，可她不是从头到尾都在演对吧？就是全程都是演，她跟男主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想过要跟他好好的吧，哪怕只有片刻？一点都没有吗？” 作家抿唇浅笑，“你认为哪一段看起来是有？” “男主对她告白的时候？她起初是拒绝的啊，这时候她是想反悔吧，就是不想伤害这个人？”朴敏英感觉很多幕看起来都是有的，“再不然，她给男主做饭的时候？本来不是用买来的东西装作自己做的么，后来又全倒了，自己亲手做，还被烫伤了，一点真心没有的话，做得到吗？” 所谓男主告白的时候，女主拒绝，那是崔幼澄的套路。 彼时崔幼澄也是个作家，是电影作家，但本子不是她自己写的。也不对，应该说，创作灵感不来自于她。 那是她凭借“记忆”弄出来的本子，是姜东元绝对会有兴趣的本子。 当年崔幼澄的目的是攻略人物，抄别人的剧本不是要冲事业线，自然就不在意。 如今崔幼澄是想好好过日子，自然从没想过抄袭，没必要啊，她只是背了贷款，又不是背了高利贷不还要被打死的那中，她干嘛抄袭别人。 这个另谈，总之，当年的崔幼澄是电影作家，姜东元是她作品的男主角。 电影完全是按照姜东元感兴趣的路子写出来的，电影作家假模假样的在市场上广撒网找男演员，演员对本子很感兴趣，作家却跟导演说，我跟他合作不太方便。 -- 第704页 导演也是听说过作家曾经的“苦恋”故事的，虽然很惋惜不能跟姜东元合作，可作家不乐意，他也不好强求，就跟男演员照实说，我很想跟你合作，但作家那边不方便。 就这样，女作家钓到了男演员，至少崔幼澄是这么想的，她钓到了姜东元。 彼时距离“初雪”的告白已经过去大半年，双方也有大半年没联络过。 此事一出，姜东元就打电话给崔幼澄，她没接，也没挂，就任由手机一直在响。 当年的崔幼澄首次接到姜东元主动打来的电话，简直想当场放烟花，电话打来，就证明这条道是通的。第一通电话，她激动万分，但没接。 第二通出现在第二天，崔幼澄还是很激动，还是不挂也不接，就等着手机一直响到自动挂断。 第三通出现在第三天，崔幼澄不激动了，有点焦躁，想接，又怕接了主动权又被姜东元拿过去了，努力忍住，没接。 第四通就紧接着第三通，崔幼澄冷静了，不接，直接挂。 一、二通是一天一个电话，不接就没再打。三、四通是同一天的两通电话，不接也没再打。 隔天，没有电话了，隔天崔幼澄很冷静，她基本能确定，不打电话的姜东元不是放弃了，他应该是用了别的招。 又过了两天，一通电话都没接到的崔幼澄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的时候，导演上门，劝她要不放下男女之事只聊工作如何？男演员可以降低片酬出演，好机会啊，错过可就没了！ 当年的电影作家也是新人，当年的电影作家跟现如今的电视剧作家不一样的是，前者同时是项目的资方。 导演跟资方说，我们在演员的片酬上省出来的钱可以用在拍摄上，制作费要利益最大化，只谈情，多伤钱啊，赚钱要紧。 人家台阶都搭好了，崔幼澄也就不撑着了。双方时隔大半年的再见，在电视剧的剧本里，是男女主角的初见。 剧本另说，现实的情况是，崔幼澄跟姜东元道歉，以一副当年年纪小，不懂事，您多包涵的态度，跟对方讲，以前是我不对，以后我们就聊工作吧。 这次之后，崔幼澄确实如她所说，只跟姜东元聊工作，还从未主动找过他，就算是姜东元联系她要约见面，聊剧本。 她也会选在白天，人多的地方，再不然就直接是工作室把导演也叫上一起聊，恨不得在身上挂个牌子，上书，我不想跟你再有牵扯。 表面上做出要离人家八百米开外的崔幼澄，私下暗搓搓的小动作却不少。 比如见面碰到饭点，一起吃饭时，导演问作家想吃什么，作家张口就能爆出男演员喜欢吃的，讲完又做出懊恼的表情，摆手说换一个。 比如动作片里必然有动作戏，武术指导加入讨论组一起商量动作戏的时候，作家也会很直接的说，腿上动作不要太大，男演员脚上有旧伤，讲完再度摆出懊恼的表情，扭脸装没事，让大家不用管她。 女作家的小动作之多，让眼尖的人都知道，女作家没忘，女作家只是自己坚持自己忘了。 明恋转为暗恋，暗恋又藏的路人皆知，偏偏当事人自己不承认，这路数搞得看客都有些唏嘘。 电影眼看要开拍，女作家大概自己也发现自己状态不对，干脆跟导演说，以后电话联系，见面就算了。然后她就真的不参与剧组套路了，当然也不再跟姜东元见面。 那时候崔幼澄是打算走持久战的，那么多年她都耗下来了，不怕再耗的久一点。 这一次崔幼澄真的耗了很久，久到她成了业内知名的电影作家，也成了姜东元的专属作家，她等来了姜东元的告白。 那场告白没鲜花，没乐队，没有亲朋好友，什么都没有。那就是很普通的一个饭局，电影庆功宴后的二场，好多人都喝醉了，崔幼澄没喝酒，很清醒，姜东元清不清醒不知道。 那场告白没有人说“我喜欢你”，只有混杂着酒精和尼古丁的一个吻。 崔幼澄极其清醒的大力推开亲她的人，非常严肃的警告对方，你不要来招惹我。 这次换成了姜东元主动招惹她，这次她计划通。 而在剧本里，女主角轻轻推开了男主角，对他说，你喝醉了。剧本里的女主角是拒绝过的，拒绝了两次，等男主角正式告白的第三次，她才答应。 这在朴敏英的理解里，是女主角有过犹豫的，这还只是第一次犹豫。剧本里有过数次这样的犹豫，还有女主角洗手作羹汤的真心。 那次不是崔幼澄的真心，只是她把菜品买回来装盘后才想起来，她不会做饭，做不出这么多好吃的。 所以把买来的东西都倒了，亲手做，做一顿很不怎么样的大餐，还被烫伤了。 这是崔幼澄的套路，完全不带真心。她真心追姜东元的时候不会做这些事，她在追一个纸片人，为什么要搞那么多事？但她追的是攻略目标，就有必要搞那么多事。 咋说呢，小孩子的真心先顾自己，没啥目的性，抱着是她在玩游戏，又不是游戏玩她的心态。 小朋友图的是自己满意，再怎么真心别人看着都假。而大人已经知道游戏很不好玩，她的套路则是先顾及对方，目的性非常明确，再怎么假都是以对方为先，谁看都很真。 朴敏英看着就觉得真，真到再怎么是套路，是接近对方的招数，可她一直默默付出，藏于人后也不表现出来，总归有点真心在的吧？ -- 第705页 听了这话的崔幼澄也没反驳，只是笑，笑着说，“你前期按照这个想法演也没问题，本子一开始想要让观众误会是纯爱剧，反转是后面的事，这么演也挺好的。” 挺好的本子开拍了，崔幼澄也常驻剧组。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作品，她得盯着。也幸好她盯着了，不然都不知道导演有多垃圾！ 导演是个小辣鸡，在别人眼里或许还不错，是有天赋的新人导演。可在多年跟大牌导演合作，眼光早就被拔高的崔幼澄眼里，导演就是个小辣鸡。 导演辣鸡的崔幼澄都想吐血，很多在她看来绝对不能过的画面，导演都喊过。 这位还不是得过且过的过，他是真的认为拍得很好。甚至于会兴奋的跟崔幼澄说，赵寅城太棒了，崔幼澄都无奈了，光赵寅城棒有个鬼用？！朴敏英跟不上啊！再说赵寅城哪棒了，你什么眼神！！ 可她又不好说导演是个渣渣，对方是新人她也是新人。她一个刚刚出道的作家，哪来的脸指着短篇还获过奖的新人导演的鼻子，骂人家是辣鸡？她凭什么！ 没有任何依仗的崔幼澄唯一能做的补救，是私下帮女演员恶补。短时间内想要让女演员的演技突飞猛进是不可能的，比较现实的是，她自己演一遍，让女演员直接复制她的表演。 女演员起初是不乐意的，作家本子写得好不代表会表演啊。等作家以实际行动证明，她真的会表演，女演员瞬间就给大佬跪下了。 崔幼澄会表演，很会。第一轮是金手指带来的技能加持，第二轮没有金手指纯靠经验，第三轮她都身经百战了。 都不用说表演本来就是个技术活，靠的就是经验堆叠，只谈她的本子是她的亲身经历，就比朴敏英更知道要怎么理解人物。 作家会表演的程度让女演员大受震撼，非常不能理解，“您完全可以作为演员出道啊，为什么成了作家？” 崔幼澄才不想做演员呢，“当作家难道不比当演员轻松？” “倒也是。”女演员完全接受这句话。 导演不能接受这句话，他在知道作家暗戳戳搞事后，倒没有生气，就是想吐槽。 早知道你这么会演，你自己上不就行了么，当初找演员找得多麻烦。 本以为他会不爽自己“越权”的崔幼澄干笑，“我只是帮朴敏英过一下剧本，没有要..” “大作家-你没有在现场爆发就很给我面子了。”导演笑着打断她，“都是为了项目好，我理解。” 换个人他可能会生气，但崔幼澄的配合度一直都很高，被作家调教过的女演员确实有进步，那他还有什么理由生气？ 并不生气的导演让作家别私下费功夫了，当面上呗，就在现场直接调整，不是更方便。 崔幼澄并不确定他是玩笑还是说真的，她就当他是说真的，总归都是为了项目好。 组里两位话事人关系好，整个组的气氛都很不错。不错到，导演喊了“过”，作家凑过去说能再调整一下，大家也没当双方互别苗头，就想着作家确实想要调整一下。 顶着作家名头的崔幼澄就这么成了组里的实权导演之一，从一开始只对演员的演技做调整进展到会什么都会掺一脚，上到摄像组的拍摄路线编排，下到造型组的妆造修改，啥啥都掺和，啥啥都会。 众人起初当然是有微词的，可崔幼澄手上有真功夫，她确实懂行，又是项目的主要作家。 渐渐的，比起作家干涉拍摄这个说法，组里流传更广的是，作家还真什么都会。 崔幼澄也没想到自己什么都会，但在2011年的剧组，她会的确实很多。 妆造‘落后’的审美她会调整，道具组‘古老’的装饰她也会修正，摄像组她已经非常了解的拍摄手法，她确实能给出不同的意见。 跟组跟多了，台前幕后都当过的崔幼澄意外的发现，自己拥有的技能比想象中多，还蛮高兴的。 让她更高兴的是，赵寅城非常正常，他就是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男演员。 话说之前赵寅城要加入项目的时候崔幼澄还怀疑过，目前姜东元已经不正常了，玄斌同样，沅彬不太清楚。这时候赵寅城突然冒出来，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可接触下来，赵寅城很正常，既没有跟她说一些似是而非的怪话，也没有私下对她显露出任何兴趣，他们之间的来往就是演员和作家之前的来往，这真的太棒了！总算有一个正常的了！ 一旦接受了赵寅城是正常的这个设定，崔幼澄就放开了，不再特地避开对方。而是把他当成跟朴敏英一样的，自己作品的演员。 要知道之前崔幼澄看赵寅城的演技也不太满意。但她怕接触太过引起麻烦，就没管过他。反正也不是不能过，哪怕没有做到最好，良好也是好么。 可既然能接触，能做到最好，只是良好，崔幼澄就不乐意了。 2月，农历新年刚过，SBS那边定了播出时间。经过短暂的新年假期，重新回到剧组的崔幼澄，就把赵寅城加入本来只有她和朴敏英的演技小课堂，同时加入的还有导演。 崔幼澄以前没关注过赵寅城的演技，那跟她没什么关系。但这次让她看清楚了，这哥是个滑头。 他的表演是根据导演的要求和对手戏演员能给的反馈来调整的，导演只是个六十分的导演，他就给六十一分，能过就行。 -- 第706页 对手戏演员只是五十分的演员，他同样只给五十一分，不让画面失调就行。 这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这真的很狡猾。你没有办法说他演得不好，怪只怪团队配置跟不上。 并没有跟男演员私下说什么你有点应付了事的崔幼澄所做的，是当着女演员和导演的面，跟男演员对一场戏。 这场戏里她是九十分的演员，本来只抱着六十分心态演出的赵寅城，自我调整了几次后，也变成了九十分的演员，他无法再多一分。但他的表现远远超过拍摄时的六十分。 这场演出，崔幼澄敢肯定导演看懂了，女演员估计够呛。但只要导演看懂了就行，导演会要求演员发挥他本来就应该发挥的九十分的状态，那只有五十分的朴敏英就会被逼着成长，否则画面失衡，导演就不会再说过。 崔幼澄不想在组里一直当导演，管东管西。她偶尔来那么几次大家不会说什么，她又不是瞎搞。 可她要是一直那么干，夸她什么都会话迟早会消失变成她什么都想管。 就是因为管了崔幼澄才知道，她会的技能是很多，可她不会的也很多。 她到底不是专业人士，不是专业的摄像，不是专业的造型师，也不是专业的导演。 她是有眼光，能判断什么是好的，什么不怎么样，可让她真正上手控制整个拍摄现场，她是做不到的。 她只是有眼光，却不是真正的内行人，怕就怕大家都认为她内行，到时候就变成了外行领导内行。 与其等自己碰到不会的了，露出马脚，那还不如在夸赞声还在的时候功成身退，让专业导演自己上。 赵寅城就是个很好的引子，这家伙只要被导演盯上，整个组的拍摄状态都会上升。 赵寅城被导演盯上了，剧也播出了。成绩么..不好不坏。 第一集有赵寅城的加持，朴敏英也是大热门，播出后的收视率以新人作家来说挺不错的。 金恩淑拿到收视率后跟崔幼澄讲，要是一直到收尾，都能维持这个收视率，那她就可以尝试着写长篇了，别的电视台不好说，SBS肯定会有兴趣买她的长篇。 一共就六集的短剧，一、二集播出后，剧组已经在拍大结局了。大结局有姜东元的客串，崔幼澄在他来之前离开了剧组，他们现在的状态不见面最安全。 姜东元到之前就知道作家走了，消息来源是剧里的男主角。本着就是来客串的心态，姜东元也没去找作家。 作为兄弟，姜东元还是很清楚赵寅城的工作状态的，他过来的时候正好赶上赵寅城在拍求婚。 站在镜头后看着拍摄的姜东元有些恍惚，觉得那个画面莫名的熟悉，仿佛真实发生过一样，等兄弟结束拍摄，就调侃他改性子了，一个短剧拍的很努力啊。 化妆间里，赵寅城隔着布帘在里面换衣服，听了兄弟的话，跟他讲，“不是我努力，是作家眼神太毒。” “哪个作家？” “还能有哪个？” 姜东元疑惑，“你的意思是崔幼澄？” “不然呢？”赵寅城掀开布帘走出来，“你以为我说谁？” 姜东元想说你们组不是还有一个作家，看他那表情也没必要说了，只问，“什么叫眼神毒？” “字面上的意思，你是知道我的，电视剧本来就赶进度，不可能像电影那样精益求精。我也不是说电视剧就不重要，只是没必要太耗费心神。”赵寅城拽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伸手问他要烟，接着讲。 “拍前两集的时候作家比起我更关注朴敏英，她不太跟得上我的节奏，为了画面协调，我就压着配合她。结果..” “结果？” 点燃烟抽了一口的赵寅城仰头吐出长长的烟雾，带着点小瞧人后被坑了的郁闷，“结果崔作家一手薅着朴敏英的头发，展现什么叫拔苗助长，把小苗拉起来了，转头就冲我这个长歪了的家伙下刀子，她跟我有仇吧？” 赵寅城想起来就郁闷，“你是不是太激进搞得她对你不爽，连带对我不爽？” 压根没听懂的姜东元让他说点人能听得懂的，赵寅城就给他描述，作家客串演员差点把他压的接不上戏的惨烈情景。 那是非常尴尬的一件事，对赵寅城来说巨尴尬。他当时被逼到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承认自己的演技连作家都比不了，丢脸。二是承认，自己没认真拍摄，糊弄导演，更丢脸！ 在不管选什么都很丢脸的情况里，赵寅城只能选更丢脸的那个，作家都已经看出来了，那是当场打脸的情况，他要是再装下去就不用做人了。 现在讲起来赵寅城还是很郁闷，“你是不知道，导演自那以后看我多不爽。幸好他就是个电视剧导演，要是换成电影导演，我就麻烦了。” 赵寅城怎么想都觉得崔幼澄绝对跟他有仇！看出来就看出来了，私下说不行吗？ 非得摆在台面上？这是对导演指导能力的质疑，放在台面上极其尴尬！ 望着愤愤不平的兄弟，姜东元很是茫然，“你确定你说的是崔幼澄？” “我说的还能是谁？”赵寅城一声长叹，完全可以理解兄弟的茫然，“终日打雁反被雀鸟啄眼，感官怎么样？人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对拍摄非常老道，看走眼了吧！” 根本不信的姜东元说，“你误会了吧，她不是那样的孩子。” -- 第707页 赵寅城知道他不信，他一开始也不信，他也看走眼了，走眼到都快瞎了，“还孩子呢，呵。” “我跟你讲，崔幼澄绝对是故意的。她完全可以私下跟我聊，哪怕没想到私下说，也不会专门叫上导演，再来这一出，她就是做给导演看的。本来她干涉剧组过多，导演再怎么是新人，脾气好，时间一长总归心气不顺。” “有了我这回事，导演的目光一下就转移了。她再怎么说也是主作家，讲起来是干涉拍摄，实际上是协助拍摄。我呢？”赵寅城仰天长叹，“我居然栽在这么个小姑娘手里！” 知名演员再知名，加入了项目还看不上导演的指导能力，这话要是说出去，他就是巨星也会被骂的！ 赵寅城都搞不懂，实在搞不懂，“我没有得罪她啊，为什么这么对我？需要个靶子转移导演注意力，非得是我吗？” 什么仇什么怨！亏他..算了！当他眼瞎！ 同样怀疑自己要瞎了的姜东元，努力寻找自己没瞎的证据，“你能百分之百肯定这不是你想太多？” “你想少一个给我看看。”赵寅城让他自己想，“事就是这么个事，你来，你来找一个我误会了，我想太多的证据给我。你说，我听着。” 姜东元试着想说，“可能她没想那么多，就是想试试你的演技？” “你能不能说点自己相信的，先说服你自己好不好？”赵寅城嗤笑，“我都说了，她能让朴敏英完全复制她的演技，用拔苗助长的方式教导她，而不是循序渐进一点点给她讲人物设计，等对方自己增进理解，提升演技。” “这做法代表什么还用我告诉你吗？我们对后辈这么干的时候就一个原因，我们很确信，我们的演技能完全压过对方，没必要浪费那个时间等对方成长。 就只是单个项目的合作，浪费那时间干嘛，只要他能跟得上我就行了，能表现出来我想要的就行了。” 赵寅城说着说着更郁闷了，“崔幼澄既然能对朴敏英那么做，她就很清楚我在做什么。还什么试试我的演技，她怎么不去试试朴敏英的演技！那用试吗，她都看我拍完两集了，还用试？” “等下！”姜东元抓住了漏洞，“她演技有那么好？怎么可能，她是个作家！” “她是个路人甲也演技好，非常好，好到我怀疑她能压我戏的地步。”赵寅城对此非常肯定，“我保证她跟我对戏的时候是收着的，游刃有余的收着，这点你不用怀疑。” 这点是唯一值得怀疑的点，姜东元就咬死这点，“说不定是你演技烂。” “滚！” 自己眼中的小姑娘跟兄弟眼中的“毒”作家迥异的仿若两个人，姜东元即怀疑兄弟眼神有问题，也怀疑自己眼神有问题。他有点不知道该信哪个，想联系本人吧，又.. 崔幼澄在买房子，就在工作室用一个小区，金恩淑陪她一起看。 一个小的可怜的单室套，房型有些老了，还是背阳的西面。前面有高层遮挡，她们两下午看房，屋里光线差的很得开灯才行。 这房子金恩淑看不上，崔幼澄倒是觉得还行，主要是价格挺不错的。 中介是正规经营，没有隐瞒价格不错的原因，现在瞒也没用迟早会知道的。这房子之所以价格美妙，因为里面死过人。 不是凶杀案，而是之前的租客在屋里猝死。警察来了一圈，房子租不出去了，业主才降价专卖。 本来就不满意的金恩淑听了这话更不满意了，这就是凶宅！崔幼澄依旧觉得不错，价格确实美妙。 老师拉着不靠谱的弟子出门，背着中介，压低声音训她，“死过人你都敢住，你也不怕半夜..” “便宜啊。”崔幼澄让老师想想，“便宜那么多呢！” 老师不乐意想，“你有那么穷吗！等电视剧的尾款到账，再加上你卖房子的钱，你买个好点的不行？不够我给你添，你慢慢还我。” 崔幼澄就是等着电视剧尾款到账，“我不卖房子了，用那栋做抵押贷款，这样我能把助学贷款还完后加上尾款，不止够买下这栋，还能留点钱撑到那栋找到租客，我就能用租金还贷款了。” 小徒弟的计划听起来没问题，可老师还觉得，“那我给你添点，你买个好点的不一样吗？” “不一样，那我还不是欠钱么。”崔幼澄看老师瞪着眼貌似要开骂，连忙挽住“妈妈”的胳膊，脑袋也凑过去蹭，撒着娇说，“哪有小鸟不长大的呢，鸟妈妈还会推小鸟下悬崖学飞呢-您就算不推我下悬崖，也得让我自己飞一会儿啊——” “飞你个头！”金恩淑戳了下她的眉心，“我看你就想往悬崖飞！” 崔幼澄看她的表情知道她也就是嘴硬心软，哼唧着撒娇，“那我飞到了悬崖边，您再拽我回来呀-您就让我飞一会儿-一会儿——” 鸟妈妈不是很想让鸟宝宝飞向危险的地方，可小宝宝一直喳喳喳的叫，抱着她胳膊左摇右晃，晃得她实在没办法发火，干脆把火冲中介发了。 这价格不行！凶宅你还卖那么贵！奸商！ 崔幼澄在边上给大佬摇旗呐喊，砍价她自己是不行的，没有那个技能，但有人行就行啦！ 房子就这么定下了，诸如跑贷款，办手续的事都是金恩淑找人做的。 本来鸟妈妈还想着要是崔幼澄这都要自己来，那她就骂死她！但鸟宝宝十分乖巧的上交所有证件，金恩淑十分满意，也就勉强忍下她要住凶宅的事。 -- 第708页 但金恩淑坚持，凶宅里的所有东西都得丢掉，装修也要重新弄，不然她不给崔幼澄住进去。崔幼澄依旧很老实，大佬说啥就是啥，她绝对听话！ “就你，还好意思说听话。”金恩淑拿筷子虚点她，“我之前怎么让你改剧本你都不改，哪听话了！” 房子看完了一起吃饭，饭吃的好好的被训的崔幼澄可无辜了，“我没想过要拍，写了玩的那不得写个我自己乐意的么。” 我压根就没想写，是大佬你非得要看后续啊，我咋改？哪那么容易就改，我又不是个码字机，说改就能改。改了之后我写不下去还不是会被骂么，还不如先哄着呢。 “那你怎么又改了？”金恩淑可是打听过了的，“我听说你见过河智苑就说要改，怎么，她说就有用，我说就没用？” 崔幼澄是真无辜，眼睛都瞪圆了，“谁跟您瞎说的！我不是因为她改得，是有了灵感才改的。” “怎么！我跟你说的不是灵感？！” “姨母，亲妈！您跟我啥灵感啊，您就让我改本子啊，还是按照您的要求改！” 早就想吐槽的崔幼澄一直没说，是没搞清楚双方到底亲密到什么程度，她就靠这份工作过日子呢，得罪了老板能好？至于前辈们，那就是只是前辈们啊，大家依旧不熟。 当了多年演员的崔幼澄很了解，导演的建议跟老板的建议是一样的，说起来是你改了就好了，改的不满意，他们依旧会发飙。那与其乱改，还不如坚持自身，起码能保证不会越改越遭。 如今对方都能出钱给她买房子了，崔幼澄就能判断自己可以吐槽了，槽点简直无数。 “您说说您让我改的那些想法，男女角色调换，调换了然后呢？然后我咋写？”崔幼澄讲起来都无奈，“我坚持不换，女主角人设再怎么悬浮也是足够特别的设定，换了之后呢，男主角追十年，设定就不悬浮了？还不是悬浮吗，我还是会被骂。” “不然就是给女主角找个为什么坚持十年的理由，啥理由？我认为纯爱就是最好的理由，凭什么一见钟情不能爱十年，我就坚持她爱十年，我是作家，我乐意她爱十年。女主角爱十年起码比男主角爱十年靠谱吧，男主角爱十年就变成狗血剧了，依旧会被骂！” 崔幼澄深感自己不管怎么写都会被骂，那还不如坚持自己。她写的本来就是真人真事，一帮人说女主角悬浮，那就悬浮啊。 她最初确实不图姜东元什么，不图他长得好看，不图他有名气，更不图他的钱财。 她什么都不图，就图他是游戏目标。玩攻略游戏追目标，喜欢一个人追爱慕者，不都一样么，悬浮什么悬浮！ 也就是她操作辣鸡，那你们倒是直接说操作辣鸡啊！唯一直指核心的河智苑就说了，她追人的操作极其辣鸡。 她才有灵感，改变那个辣鸡的操作行为，她又不是不会不辣鸡的操作行为。 崔幼澄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女主角人设悬浮的。但她完全可以接受自己追人的操作一度很辣鸡。 那时候她就是个小学鸡，谁还不是从小学鸡里成长起来的呢，小学鸡怎么了，凭什么看不起小学鸡，小学鸡也是会长大的好不好！ 小学鸡愤愤不平，她在特定的领域长成了一只大公鸡也没见谁夸过，反倒因为羽毛华美承受了更严苛的指责，那还不如当个小学鸡呢。 按照崔幼澄的成长经验，所有的小学鸡都会吸引到特定的鸟妈妈保护。自己当大公鸡，反倒可能翻车。 那她做个小学鸡，省心省事，简直完美！ 作者有话要说：1.清账，你们倒欠我一千，还完之前没加更 2.我答应王，按照我现有的设定更新到周五，如果周五王都不满意，那就彻底改大纲，有觉得这篇不符合期待的可以跟王一起等周五 3.目前才进展到第六章，女主之前的四场攻略都没有铺开，女主的人设也没有完全铺开。 前面连续写了两个小短篇，原计划是这篇长一点，本想说大家有点耐心等我铺一下情节。可要是都不喜欢的话，那就不铺了，换大纲 4.现实时间线赵寅城在服役，这里属于剧情需要，请无视。 5.明天见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1章 第八章 所谓好事成双，一手拿尾款一手搬家的崔幼澄不止收到了尾款，还收到了一份金额颇为丰厚的红包，堪称双喜临门。 要是一切都这么顺利的进行下去，那崔幼澄的小日子就美得很，可惜乐极生悲这个词，总是毫无征兆的砸在她的脑袋上。 崔幼澄的短剧一共就六集，每个礼拜两集，三个礼拜也放完了。收视率一直是平稳上升，以新人的出道作而已，算不错的成绩。 比较妙的是，短剧播到大结局，反转突如其来，最后一集的收视率翻倍上涨，这是作家能拿到红包的主要原因。 以收官的收视率来说，大爆算不上，小爆是没问题的。 大结局当天剧组聚餐，一起蹲守放送。收视率出来的时候，毫不夸张的说，导演嗨到打鸣，尖叫一声把手机怼到作家面前，爆了！ 崔幼澄按住他乱晃的手，定定看了眼收视率的数字，长出一口气，万幸。 说是说作为新人，又是出道作，此前两个礼拜的收视率都算是不错，是过得去的。周围不少人都在跟崔幼澄说恭喜，但她内心是有点小憋屈的。 -- 第709页 她不是新人啊，她顶多算是电视剧作家领域里的新人。电视剧跟电影比本来就比不上，她一个知名电影作家‘沦落’成电视剧作家已经有点悲催了，要是这个成绩，那她还真高兴不起来。 当然，崔幼澄也清楚，她能成为‘知名’电影作家，不纯粹是自己的本事。 可就是因为电视剧的本子完全是自己一手操刀，才会对成绩有期待啊。哪怕只是小爆，也好过平平不是么。 如果成绩只到平平的程度，崔幼澄再怎么安慰自己，这只是出道作，还是会蛋疼的。 小爆也是爆，小爆代表，作家这一行她继续做下去。不谈什么大富大贵，未来能不能走到金恩淑那个位置，起码混口饭吃，吃点好的，应该是没问题了，那就够了，能继续干下去。 导演的嗨过头的鸡叫让聚餐现场整个嗨起来，项目成功了，团队也会跟着受益啊。多少会拿到点红包，自己的履历也会好看点。 说起来在结局播出之前，组里是预测过收视率会再涨一点，要是运气好能达到小爆的效果。 一方面是目前的市场上，以恶角为主线的电视剧不说没有吧，确实不常见。 二来是反转铺的好，前期电视剧的留言板，观众们都在磕糖，结局这一刀捅得毫无预兆，必然出乎观众的预想。 三来么，许久没下凡的姜东元客串了一波幕后BOSS，这位的国民度本身就能拉一波收视率。 预测想得再好都只是预测，预测变成了现实，还稍微超了些许，所有人都很开心。 崔幼澄同样很开心，开心到要不是赵寅城也在现场，她一直崩着神经，搞不好就加入了组团拼酒的局，喝他个酩酊大醉。 一直到结局了，收视率出来了，爆了，崔幼澄才真正放下心，她能安稳过日子了。 否则，她就得研究一下，要如何达成小富即安的日常，总不能再去做演员？她不想。 从来没穷过的崔幼澄实实在在的感受了一把贫穷的滋味，贫穷与她而言最不爽的点不是吃喝而是住哪。 她跟姜东元会牵扯上讲到底不就是因为穷吗，穷得只有一个落脚地，落脚地出了问题，她立刻就爆发了。 这要是她不穷，多得是房子住，哪怕就是只多一套能让她不用管什么楼上的人是否发疯，她都不会气到给姜东元打电话，直接搬家不就完了么。 搬家就得要钱，没钱说个屁。 当作家得能赚钱才行，崔幼澄一直不是很确定自己是否就彻底挂牌当作家了，她不认为自己的长处是写剧本。 这都几次轮回了，她很清楚自己的优势是当演员，容貌也好，演技也好，即便只谈来钱快，演员也比作家好。 可崔幼澄不想当演员，她起初当演员是享受过万千宠爱，可就在她认为自己只要演技好，什么都行的时候。 现实告诉她，就因为她演技好，就因为她长得漂亮，就因为她是女明星，就因为大众对她有期待，导致她只是追个男人而已，正常追求，追到被万人骂。 当年姜东元的粉丝骂她倒贴就算了，她的粉丝也骂，骂看走了眼，骂恋爱脑，骂没男人就要死，骂得多难听都有。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什么的，崔幼澄不乐意背负那份重担，她不要王冠了还不行么。演员，呵呵。谁爱演谁演，反正她不演。 吃喝不愁的时候崔幼澄想退圈就退圈，衣食住行都得愁，那自然是选择能赚钱的，当演员就很赚钱。如今真的是万幸，项目成功了，她可以继续当作家了，太幸运了！ “你能跟人家学是你的荣幸知道吗！”金恩淑怒指又不听话的小弟子，“外面多少人想要这个机会还没有呢！你以为那是我一句话就能给你要来的学习机会！你还敢挑！你再说一句不想去试试！我打得你乐意！” 什么叫乐极生悲，什么叫好景不长，什么叫物极必反，什么叫.. 崔幼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能那么倒霉，这日子刚好一点点。她都准备去领养一只真正的宠物了，都跟楼下的小狸花勾搭小半个月了，小鱼干都买好了，眼瞅着要把猫哄回家，好好过日子。 这破游戏，又给她搞事！ 话说短剧小爆了一波，后劲还挺大，大结局收视率翻倍导致不少没看过的观众，组团去留言板留言，让SBS赶紧重播。 电视台迅速重播，重播的收视率比第一轮播放还要更高，重播覆盖率更大了，就出现了一位很特别的观众。 观众名为朴恩桥，职业是电影作家，圈外没什么名气，圈内还算有点小名。 这位刚好跟金恩淑认识，两人约饭的时候聊起来她最近看了个短剧还挺有意思的，听说作家是你的弟子。 金恩淑以炫耀女儿的态度嘴上说着孩子还小，还有得学，转头就说，崔幼澄那个本子本来是个电影剧本改成了短剧。 这两人聊啊聊，聊到最后变成，小朋友既然闲着没事，也有心往电影圈奔，不如就真的去电影片场混混看，跟个组找找感觉。 在金恩淑看来，朴恩桥愿意给她这个面子，让崔幼澄跟她学习，那小弟子就应该感恩大佬愿意提携。 哪知道小弟子脑子有坑，居然说不想去，腿都给你打断！看你去不去！ 如果只是个跟前辈学习的机会，崔幼澄没什么好不去的，对方是朴恩桥还是金恩桥都无所谓，她都是个小作家，跟大佬学习确实是得感谢大佬愿意提携。 -- 第710页 问题在于，那位朴恩桥前辈手上的项目是跟奉俊昊合作。 老师一开始讲起来的时候崔幼澄还没意识到，听到导演的名字才察觉到不对劲，现在是2011年没错吧？这一年，奉俊昊只拍了一部作品，跟沅彬合作的《母亲》。 假设朴恩桥不会中途想不开跟奉俊昊毁约，那就代表，她要去跟朴恩桥学习的话，就必然会跟沅彬有接触。那崔幼澄能愿意吗？必须不愿意啊！ 可能是她想太多？那要不是她想太多呢？总不能答应了之后再反悔？那才真的要被打死！ 崔幼澄不乐意，很不乐意。 金恩淑不高兴，很！不！高！兴！ 极其不高兴的鸟妈妈严重怀疑小鸟是翅膀硬了，有点小成绩就翘尾巴，那么难得的一个机会，说不去就不去，必须把她的尾巴给砍了！就这点小成绩就敢翘尾巴，那以后还得了？！ 鸟妈妈很是凶残的一翅膀给鸟宝宝扇扑街，在各种温柔劝说、怒骂呵斥后，确定来软的是不行了，那就上硬的。 你翅膀硬了是吧，我这间小庙容不下您这尊大佛了是吧？那你爱死哪死哪，别来！ 万万没想到会被“辞退”威胁的崔幼澄极其无奈的收拾包袱去找朴恩桥，到了地方就很老实了。 她可以跟金恩淑闹，那是她的鸟妈妈，闹的再凶也是亲生的。可面对完全陌生的前辈，她要是使小性子那不止是找死，还是下金恩淑的面子，这种事不能干，还是老实点。 金恩淑还真怕她跑去外人那里发小孩子脾气，特地打电话给朴恩桥，给崔幼澄打了个补丁，说孩子我交给你了，那家伙性子有点别扭，你要是看不顺眼直接动手，打死打残都算我的。 接到电话的朴恩桥也以为崔幼澄是有点成绩就翘尾巴的小朋友，还年轻么，不算什么缺点，她们都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 再说免费学徒，先用着，用不顺手丢回去不就行了么，她只是卖金恩淑一个面子而已，没打算真收什么弟子。 这一通电话给崔幼澄折腾的有点惨，朴恩桥想要先磨磨她的性子，她本来又是忙内，纯新人，就给她找了各种细碎的小事。就是做起来都不复杂，但很辛苦，需要到处跑的小事。 类似于，当跑腿打杂的。 崔幼澄在“秘密花园”的剧组打杂，除了刚开始没搞清楚情况，辛苦了那么一次之外，后续都算轻松。 这次项目还在筹备期，本子都没完全定案，她这个打杂的活儿琐碎繁杂，还得到处跑跟各路人联络，跑的她身心俱疲。 其中最郁闷的一件事就是跟沅彬的团队对接，注意，不是跟艺人本人，而是跟艺人的团队。 项目一如崔幼澄所猜测的那样是“母亲”，剧本灵感来自于奉俊昊，他出大框架，朴恩桥负责填充细节。 大框架是早就定好的，剧本之所以还没定案是在商讨支线的走向，也是因为大框架是定好的，圈内都知道奉俊昊要出新作品。 作为知名导演，奉俊昊要出新作品，圈内不少演员都盯着。沅彬的团队比较妙，起初是制作方给他们递邀约，对方当时没接受也没拒绝，给出的答案是考虑。奉俊昊这边就直接把人pass了，他又不是非沅彬不可。 艺人团队内部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又愿意了，找导演。导演态度很暧昧，大概是被他们暧昧过，这次不给准话，经纪人就绕道找作家，想让作家搭个桥。 需要说明的一点是，这个项目沅彬要是参演，他不止是个配角，还得打破固有的帅哥形象，演一个智力有障碍的人。 剧本名叫《母亲》光看名字就知道，女演员才是第一主角，故事的核心也是围绕着“母亲”展开。 而沅彬想要出演的角色是儿子，讲起来是第一配角。但戏份跟主角的差距还是蛮大的，纯粹做配。 故事讲的是一位老母亲独自带着智力残障的儿子过日子，由于儿子被牵扯进一件杀人事件，警察逼供让其签字认罪。 整部电影的主要故事线，就是母亲努力想问儿子翻案的过程，至于最后么..天意弄人。 讲真，就“傻儿子”的人设来说，跟沅彬固有的公众形象差距太大了，艺人团队那边一开始没有立刻就答应要出演，挺合理的。 崔幼澄还真不知道这个项目的背后还有这一出，她都怀疑奉俊昊是傲娇，就是想把面子抬起来，之后答应是之后的事。 烦人的地方在于，目前没人知道奉俊昊之后会答应，艺人团队那边想找作家，作家不乐意管，就让崔幼澄当个临时盾牌，不给他们来骚扰她完善剧本。 首次给人当盾牌，还是阻挡沅彬团队的崔幼澄简直欲哭无泪。她以前都没发现，沅彬的经纪人那么烦，明明挺正常一个人，现在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简直了！ 狗皮膏药整个团队出动，上到经纪人下到助理，中间还掺杂着什么宣发的人，七八个，轮番骚扰崔幼澄。因为朴恩桥说有事就找她，所有人就都找她。 崔幼澄完全不能理解，她是知道最后沅彬签了项目没错，可站在当前的时间线，那哥有必要非签这个项目不可吗？没这个项目会吗？为啥成天盯着我！！ “他不盯着你盯谁，沅彬再不出来活动圈内就没这号人了。”助理导演看忙内作家接个电话接的脸拉的老长，就给她支招，“你就是脾气太好，他们才不依不饶的。你直接开价啊，往高了开，潇洒一波，等他们刷卡刷的肉疼，就不来烦你了。” -- 第711页 开价指的是，艺人想出演项目，想要找人搭桥，可不得先把桥梁给维护好。请喝大酒，出去玩乐，送贵重的礼物，这些都是常规操作。 这些常规操作崔幼澄一个都不接受，吃饭免谈，万一碰到沅彬也去怎么办？玩乐没空，顾虑同上。礼物就更免了，越少牵扯越好。 本来朴恩桥还准备着，小朋友要是敢狮子大张口，或者被奢华招待贡献，她一定教小朋友一个乖。 没想到小朋友挺懂事，给啥都不要，倒是对崔幼澄有点改观，做事还是有章法的。 做事有章法的崔幼澄陷入了一个“预言家”误区，疑惑的看着助理导演，“什么叫沅彬再不出来活动圈内就没这人了？” “字面上的意思啊。他几年没活动了吧，三、四年，还是四、五年？这个圈子更新换代多快啊，他再不出来活动，谁记得他？” “那可是沅彬，CF报价圈内第一。” “谁跟你说的。” 助理导演怀疑忙内作家被对方团队洗脑了，“他们退的可不光彩，讲得好听是慎重选择剧本，才多年没活动，实际上谁不知道啊。兵役搞得那么难看，有几家品牌商敢用他，他确实得慎重选择剧本，一旦新作翻车，他就完了。” 崔幼澄眨眨眼，对方茫然，“怎么了？” 崔幼澄再眨眼，对方歪头疑惑。 双方对视沉默两秒后，崔幼澄一声惊叫，“卧槽！”她给忘了！ 2011年，沅彬远没有之后的霸主地位，反倒处于低谷期。多年前背在身上的“逃役”丑闻，一度给他带去铺天盖地的骂声，导致圈内几乎没人跟他合作。 潜伏几年了，时过境迁，当年闹到差点全民抵制的丑闻也成昨日黄花，没人再提。 这位想要重新出山，确实得慎重选择剧本，哪怕不能弄一个王者归来，也不能灰溜溜的出现。否则，谁还在乎谁是沅彬。 什么都想起来的崔幼澄嘴角逐渐拉大，在助理导演怪异的眼神中，想憋，憋不住。暗黑BOSS成了落汤鸡，这场大戏，太NM有意思了！ “怪不得啊..”崔幼澄双手捧脸脑补落汤鸡的悲惨，笑容那叫一个荡漾—— 同一时间，BOSS们正聚在一起聊这个项目。纯聊项目，没人关注忙内作家。 听说兄弟最近在找本子的姜东元对他盯死了奉俊昊有点疑惑，对方是大导没错，可圈内也不是只有这一个大导啊，“你愿意做配，跟谁合作不行，非得是奉俊昊？” “重点不是奉俊昊，是他的那个本子。”李秉宪是看过本子的，知道兄弟为什么盯上了那个本子，“他要演的角色是个傻子，光是造型就会被搞得很糟糕，再加上人设，电影放出来，不论成绩如何，同情分他都会有，总得先把之前的负面形象给扭转过来。” 抿了口酒的沅彬开口道，“形象好弄，搞搞慈善也不是扭转不回来，我看重的是金惠子老师答应出演，已经签约了。之前没应下就是不确定谁会出演母亲，那位老师出演，再加上奉俊昊导演，青龙、大钟都得给面子。” “我不能以商业电影回归，媒体那边会乱写，文艺片就是张不会出错的牌。我也不是什么配角都能接，给老师做配就没问题，讲出去还是我的荣幸。” 在助理导演嘴里，巨星已然过气； 在崔幼澄看来，BOSS目前是虎落平阳。而在沅彬本人看来么，他只是需要一个机会而已，这个机会还真不是非得就要奉俊昊，不过目前他的本子最合适，那就先盯着这个本子。 骑驴找马不得先把驴盯紧了，不然驴跑了马没找到，那才是两头落空。 崔幼澄并不知道自己成了驴，也不对，她顶多披了件驴皮。但她也没有按照助理导演建议的去欺负一下落难的猛虎，很有自知之明的崔幼澄肯定自己搞不过暗黑BOSS，她还是躲在一边看看戏就好。 不过她这个戏不太好直接看，更多只能靠脑补。双方没有任何直接接触，她接触的都是对方的团队成员，艺人从来不自己上。 等到艺人终于自己出马的时候，也是导演那边松口的时候。 崔幼澄听说朴恩桥要给艺人搭桥见导演了，很想去围观暗黑BOSS卑躬屈膝的场面，又担心跟对方接触了，本来挺安全的观众席，分分钟变成大舞台，那她就凉凉。 正在她想弄个花瓣玩玄学占卜，犹豫着是去还是不去的时候，朴恩桥把她叫上了。 此前一直是她在对接么，之后大概率也是她去对接，自然就把人叫上了。 这下不用崔幼澄一片一片扯花瓣了，走！看戏去！ 这出戏啊..让观众大失所望。 暗黑BOSS虽然现在还不是BOSS，搞不好也不暗黑，但沅彬跟什么病老虎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大佬的身体很是健康，皮毛油光水滑的，还什么别躬屈膝，毛毛！ 韩餐馆的包间里，坐下的人挺多，讲话的没多少。负责带气氛的是艺人的助理，连经纪人都是端着的，艺人也是就是论事，跟导演说，我对您的剧本很有兴趣。 导演组这边同样，没人特地抬高下巴弄什么居高临下的姿态，三两句话就讲好了合作，此后就是和谐的不能再和谐的酒局。 正事压根都没聊两句就结束了，旁听的崔幼澄很是扼腕，今天都看不到BOSS凄惨的那一面，估摸着她这辈子都看不到了。 -- 第712页 崔幼澄从没有见过沅彬能称得上凄惨的一面，一次都没有。即便是这位大佬黑化，把她弄上车，带着她共赴黄泉，大佬都是大佬的样子，从没当弯过腰。 想当初，崔幼澄刚刚进入游戏，什么都是新奇的，什么都是新鲜的，男神更是帅的无与伦比，她兴冲冲的就跑上去跟男神要号码了。 那时她真的是个新人，娱乐圈小萌新，能跟大佬搭档凭借的是金钱开道。 两人合拍一支广告，广告一拍完，就在当天，她就去要号码了，勇的不得了！啥都不怕！ 号码都要到了，接着就是短信、电话，轮番约。以行动来说，当年的崔幼澄就差把我对你有兴趣写在脸上，很幼稚，很天真，但也很直接。 大佬也很直接，直接的摆出一副你想玩我也不介意的态度。可惜当年的崔幼澄没看懂，她只兴奋于，她追到了男神。 如今回想起来，崔幼澄对回忆里的那个傻子很是唾弃，怎么能蠢到那个地步？ 沅彬才不是想跟她谈恋爱呢，那家伙明明是把她当玩伴，玩点成年男女会玩的快乐游戏。 至于玩伴是怎么变成的男女朋友，崔幼澄自己也不清楚，要她猜应该是游戏的好感度只升不降，导致沅彬对她越来越上心。至于她有什么魅力让大佬低头，还是别做那个梦了，现实点。 现实里酒局结束了，饭店门口，众人挨个先送走导演和作家。只是来当个挂件的崔幼澄正想跟助理导演走，对方有车，这边不好打车，想拜托对方送她一程来着。友善的艺人先开口了，问他们，要不要帮忙送一程。 崔幼澄一愣，助理导演先点头，他喝的有点多，本来就要等代驾，艺人说没喝酒的助理可以帮忙开车，自然更好啊。 “你们顺路吗？”仿佛只是礼貌性一问的沅彬说，“要是顺路你们就一起，不顺的话，我送崔作家。” 顺不顺路助理导演都懒得折腾，也不用担心忙内作家的安全，再漂亮也不用当担心，大家要合作的，沅彬但凡没疯，就不可能对崔幼澄做什么。 什么都没做的崔幼澄眼睁睁看着助理导演带着艺人助理走了，内心都已经伸出“尔康手”想把人叫回来，实际上啥动作都没有。她做什么都会很奇怪，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呢。 做了很多事的艺人让经纪人去叫代驾来，他们都喝了不少，唯一没喝酒要开车的跟助理导演走了，就得再叫个人来开车。 一共带了三个人过来的艺人，没喝酒的没了，调气氛的已经喝挂了，经纪人扛走了喝挂的，说是先把人扶车上去。这么一来，留下的就只有沅彬和崔幼澄了。 崔幼澄努力当自己不存在，打定主意她就是个聋哑人士，不管对方要跟她说什么，她顶多为了维持礼貌笑笑，就伪装自己是个内向的妹子，坚决不搭话！ 午夜时分跟暗黑BOSS搭话？怕不是不想活了！ 想安生或者的崔幼澄目视前方的小树林，当自己是个木桩子，实际上浑身紧绷，跟面对猛兽的食草动物一样，随时准备逃窜进林子里。 韩餐馆在南山上，很高档。饭店搞得跟两班贵族的大宅院一样，整个是老式韩屋的建筑群。 他们在餐厅门口送导演几人上车，但这边距离真正的大门还很远，从大门进来得开车，绕过一片园林，那园子属于饭店的一部分。 午夜，月亮圆的能让狼人变身，店门口却没有任何恐怖片氛围，这边很亮堂。 店里的灯，门廊的灯，车道两边都有路灯不说，园子里还有氛围灯，绝对够亮。 那么亮的地方不适合暗黑BOSS出现，沅彬挺正常的跟她搭了两句话，看她只是笑也没再继续。 这位连她身边都没站，反倒抬脚往路边走，崔幼澄偷瞄他一眼，看方向是去停车场的位置，就拖着脚步跟上去了。 走啊走，走啊走。 饭店高档，停车有门童，停车场走路过去有点远。 走啊走，走啊走。 再高档的饭店也不可能把黑夜变白昼，离门口远了，光线就暗了。 走啊走，走啊走。 走在前面的男人越走越慢，跟在后面的崔幼澄几乎是挪动着前进，才能保持双方距离至少三米开外。 走啊走，走啊走。 沅彬了，崔幼澄也站住脚，搞啥？ 前面的人不动了，站姿么，从背影看没什么特别的，他就是不动了。 崔幼澄等了好一会儿，看他还是不动，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看看怎么了，那人总算动了。 重新有反应的沅彬没有往前走，反倒拐向了路边的木椅，崔幼澄皱着脸想，这家伙该不会喝醉了？ 就看他慢吞吞挪到椅子边坐下了，还是个翘腿，左边胳膊搭在椅背上的大佬坐姿。 很好，这家伙喝醉了。 崔幼澄只看过两次沅彬醉酒后的状态，第一次是这人跟她求婚，也是第一次求。 那个求婚什么都没有，没有戒指，没有鲜花，连个单膝跪地的男人都没有。 只有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喝挂了还充大佬的家伙，在她完全不知道他喝醉了的情况下，特别大佬的跟她说，嫁给我。 那态度，比起求婚，更多像是我命令你嫁给我。 当时的崔幼澄很慌，隔天的崔幼澄很懵逼。她起床还纠结要怎么跟男朋友说我不能嫁给你，你好感度不够啊，我们没办法打出完美CG。 -- 第713页 谁知道沅彬跟没事人一样，压根不记得昨天说过什么。她也是后知后觉的发现，沅彬喝挂了，完全断片。 彼时发现男朋友断片的崔幼澄即松了口气，又觉得蛋疼。因为男朋友不止说了“嫁给我”，还说嫁给我，你想要什么都有。 男朋友给她许了一堆愿望，都是小女生超级喜欢的那种，诸如包下乐天乐园给你一个人玩的偶像剧剧情。 至于第二次么.. “崔幼澄。” “..嗯？” 午夜的崔幼澄愣愣的望过去，他是叫我了吗？ 午夜的沅彬冲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崔幼澄不是很想过去。沅彬冲她扬了扬下巴，还是那句，“过来。” 摸了摸鼻尖有点虚的崔幼澄磨磨蹭蹭往前挪，挪的比蚂蚁爬快不了多少。 沅彬就维持大佬的坐姿不动，也不催，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得崔幼澄挪得更慢了，总觉得过去没什么好事。 挪得再慢也挪到了跟前，距离对方还有一米左右时，崔幼澄不往前了。沅彬歪头挑眉，依旧是那句，“过来。” 崔幼澄不动，“你要干嘛。” “过来。” “我不。” “别让我说第二遍。” 很想吐槽的崔幼澄暗自嘟囔了一句，大哥，你再说就第五遍了。脚到底是抬起来了，她碰上暗黑BOSS是真的怂。 没办法，BOSS就是BOSS，她碰上BOSS每次都跪，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 一米缩短到一臂，就这BOSS都不满意，说了第五遍“过来”，再让一臂缩短成一肘。沅彬并没有说第六遍，这个距离够了，够他把人拽入怀中。 崔幼澄象征性挣扎了一下，感受到腰腹锁紧的力道，暗叹一声。算了，不跟醉鬼计较。 醉鬼扣紧了人，脑袋埋在她的胸口，也不说话，也不做别的动作，就那么待着。 清醒的人冲天翻了个白眼，手却很自然的抬起来，有以下没一下的顺着醉鬼的背脊，心里想的是诅咒他明天胃出血。 这家伙胃不好，本来应该忌烟酒，可就是不怕死，烟也不戒，酒更是。 圆月之下，没有人讲话。三月，说是初春，其实天气还冷的很。即便他们在山上也没有什么虫鸣鸟叫。唯一的动静也就是微风刮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声。 崔幼澄本来是挺直了腰板坐，尽可能不碰到他，时间一长，腰酸。她都已经在他怀里了，也很清楚，这家伙明天酒醒什么都不会记得，也就不撑着了，腰肢软下去，人也放松。 她的姿势变了，他的姿势也跟着变。原先弓腰埋胸的上半身往后倒，醉鬼按着怀里人的脑袋，让她埋胸。 又翻了个白眼的崔幼澄老老实实靠在她胸上，此时不能挣扎，挣扎一定凉，这是经验之谈。 崔幼澄完全不挣扎，暗黑BOSS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他怎么摆弄她怎么做。 调整好半天，终于弄成大佬满意的姿势了，崔幼澄也变成了玩具熊，被小男孩锁住后腰，跨坐在他腿上，侧脸贴着他的衬衫，整个人被他的外套裹在里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她跑。 崔幼澄跑过，那次她被醉鬼堵上门，那次是她跟赵寅城确定了关系。 那次是沅彬第二次醉酒，她撕扯他头发，咬得他脖子都出血了，脸上更是被指甲划拉的一道道血印子，她死命的想跑。 结果？结果就是玩具熊很老实啊。 玩具熊可老实了，崔幼澄老实的都有点困。她也喝了点酒，不多，那种场合不可能完全不喝酒的。 醉意是没有，可怀里的人很暖和，耳畔的心跳又跳的太有规律，夜也深了，她困了。 打了个哈欠的崔幼澄调整了一下坐姿，刚动就被锁死，她上去就是一爪子，“不舒服！” 被挠的人松了松胳膊，等她折腾，折腾到一个她舒服的姿势，不动了，他在把人扣紧。 圆月，狼人没变身。 崔幼澄等了很久，久到她差点都要睡着了，扣住后腰的锁链才逐渐松弛，醉鬼睡着了，她腿着下山，走得两条腿都要断。 她不知道经纪人是看见还是没看见，无所谓了。沅彬醒了就会忘，只要他不提，他的经纪人也不会提。 满月的狼人只要不受到刺激就不会变身，这是曾经与狼共舞的崔幼澄的经验之谈。 崔幼澄还有个经验之谈，面对狼人，当小红帽最安全。一旦想不开以为自己可以当猎人，那就安心等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母亲》上映于2009年，文内时间线有调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2章 第九章 “他得有个妈！” “他不能有妈！” 剧本会议，大佬们在掐架，底下的人在围观。 剧本里，已经签约的沅彬饰演的傻儿子失手杀了人，自己却不记得了。 母亲坚信儿子没有杀人是警察逼迫他顶罪。为此，母亲一直在想办法为儿子翻案。可随着她对案件的挖掘，反倒找到了儿子杀人的目击证人。 在惊怒之下，母亲失手杀了目击证人，还一把火烧了证人的房子。正在母亲不知道要怎么办时，警察突然来找她，跟她说找到了真正的杀人凶手，另一个智力低下一直住在精神病院里，跟她儿子的情况非常相似的另一个人。 -- 第714页 这当然是警察搞错了，但母亲不可能告诉警察你们搞错了，她只跟警察说想要去见见那个‘凶手’。 奉俊昊跟朴恩桥在争执的点就是，那个‘凶手’有没有母亲。 作家的立场是‘凶手’有母亲，这样能隐晦的给观众传达出一种轮回还在继续的宿命感。 同样是智力有残缺的儿子，同一桩凶杀案，同样的‘逼供’，如果‘凶手’有母亲，那他的母亲也会为了给儿子翻案，而让整件事陷入类似的轮回之中。 导演的立场相反，他更想要展现的是人性的卑劣，“凶手”没有母亲，身为母亲的当事人，为了挽救自己的儿子，把别人的儿子推入地狱，这才更能让人物的极端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两边立场相反，两边就吵起来了。吵了一个上午也没吵出结果来，谁都说服不了对方，谁都不想被对方说服。一直掐到中餐外卖到了，双方暂时休战，先吃饭。 拌炸酱面的过程中两人还在争论，不太一样的是，这次大佬们让底下的孩子们各抒己见，表达一下自己的立场。 之前开会大家都安静的听大佬争执，吃饭了，气氛稍微轻松了些许，大佬就想听听其他人的想法了。 八个人的会议组，加上两位大佬就是十个人，每个人的立场都不尽相同。 有人说有母亲也可以，但没必要在镜头前展示出来，完全可以通过侧面的描述让观众去猜想，当个电影彩蛋。发现了彩蛋的观众能毛骨悚然，发现不了，那就拉到。 有人则是说，母亲更多是个符号，一部电影存在两个相同的符号，绝对没有单一符号带来的冲击性强。 多出一个相似的符号很容易让观众的注意力混淆，还不如走单一路线，就一个母亲最好。 前辈们都说完了，轮到崔幼澄了。到她之前，前辈们的说法暗自都是站在自家老大这边，属于作家组的就支持作家想要的‘有妈’，属于导演组的就跟紧导演支持‘没妈’。 按道理，身为作家组的小忙内，崔幼澄也应该支持自家老大的‘有妈’立场，可她内心是支持‘没妈’的。 崔幼澄有点纠结，说得话就很含糊，大有两边都不得罪的意思，说‘有妈’也好，‘没妈’也不错，讲完被两位大佬无视。 这话说了没说差不多。 为‘妈’之一字掐了快三天的大佬们，最后还是决定‘没妈’，导演强硬拍板‘没妈’，作家还是有些微词，但剧本框架是奉俊昊的，他坚定站在‘没妈’的那边，就只能这样。 类似的掐架在剧本会议上时常出现，绝大部分是导演赢，电影的制作机制就这样，导演说了算。 也有作家赢的时候，那通常代表着作家给出的理由是导演完全无法反驳的。 崔幼澄跟组时间长了，参与的讨论也多了，朴恩桥对小忙内改观后，私下跟小朋友讲。 单论电视剧和电影的规模，那肯定是做电影比做电视剧要靠，可要是说工作环境，还是当电视剧作家比当电影作家爽。 别的不谈，只说拍电视剧，作家的剧本导演没那么轻易能改动，就已经很爽了。 崔幼澄认为对方说得很对，不过具体还是得分情况。主要得看话语权在谁手上，而不是看谁是什么职位。 她带着资方背景当作家的时候，合作的导演就不会想不开要改她的本子。但那种情况很罕见，大环境确实是朴恩桥说得那样没错。 电影圈的大环境就是以导演为中心，在这个环境待久了，崔幼澄就更想回电视圈了。 可她暂时回不去，不止得继续被导演+作家摧残，还得面对暗黑BOSS的摧残。 暗黑BOSS签约进组成了团队的一员，时不时就会到工作室来晃一圈。 近期频繁开剧组会议，剧本到了收尾的阶段，大家就在导演的工作室集合开会。 沅彬的经纪人三天两头到工作室来探班，送点咖啡小蛋糕什么的，算是提前打好关系。 艺人不是每次都跟来，十来天才会出现一次，讲起来不算频繁的出现，可他每次出现都有幺蛾子。 艺人每次出现都卡点，就是算着大家忙得差不多了，不管是导演还是作家，总归有个老大会提议给大家放个一天、半天的假，不能长时间压榨啊，总得让孩子们喘口气。放假前，老大们会招呼聚餐，吃顿好的，此时艺人就卡点出现了。 说起来这跟崔幼澄的关系不大，她只是个混饭吃的，在这种半放松的酒局里，她都能以不太会喝酒为理由，哪怕做不到滴酒不沾也只是沾沾唇而已。 每次都是同一拨人聚餐，人数大概维持在十到十五人左右，工作组这边差不多都是十个人上下。 结束后先送大佬走，剩下八个。作家组这边都不怎么开车，他们来导演工作室都是坐老大的车来，导演组那边有时一个人开车，有时有两辆车。 不管是一辆还是两辆，在排除开车的司机和车主占据前排后，后排顶多坐三个，硬挤是能挤得进去四个人没错，可没那个必要啊。 两辆车理论上是能送完八个人的，实际问题是有个副导演过胖，一个人占两个人位置，才导致每次都会多出那么一两个人来。 而只要有人多出来，上不去车，作为忙内，崔幼澄肯定就是留在最后的那个。 前面三次有两次是同一个导演跟崔幼澄一起没上车。但对方刚巧住附近，不用特地送，崔幼澄就成了单独需要送的那个。 -- 第715页 从这个角度讲，崔幼澄单独被剩下，还真不能说就不是巧合。关键是，崔幼澄找不到沅彬非得搞事的理由，对方根本什么都不记得啊，为啥搞事？ 暗黑BOSS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南山上午夜的圆月，也不记得之后的每一次变身。狼人后续又变过一次身，在他第二次送崔幼澄回家的时候。 第一次聚餐崔幼澄被剩下，当时就很警觉，要不是怕太刻意，都想自己打车走。 就算没打车，她也躲沅彬很远。七人座的保姆车，沅彬坐在司机后面的那一排，崔幼澄坐在车尾，还上车就倒，力图装醉酒昏迷。 那次沅彬啥都没干，她平平安安到家，车停稳后喊她起来的都不是沅彬而是他的经纪人，崔幼澄就当是自己想太多。 第二次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崔幼澄还是躲在最后一排装昏睡，本想着这次也能平稳到家，车开到一半，身边多了个人。 暗黑BOSS捏着她的鼻子给她憋得装不下去，睁开眼就看到酒醉的大佬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大佬看她醒了，放下捏鼻子的手，张开胳膊等她自投罗网，崔幼澄简直无语，内心飚了无数脏话，手脚则是老老实实爬进大佬怀里，进入玩具熊的工具人设定。 那次车停在她家楼下停了很久，久到崔幼澄都迷瞪了一觉，半梦半醒间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声，张开眼，她还在沅彬的怀里，对方也睡着了。 她睡的差点落枕，从BOSS身上爬起来哪哪都不舒服，下车后发现天都亮了，极其无语。 不管是这一次还是午夜圆月那一次，沅彬都没有打电话给她，或者在后来见面时询问她任何相关问题，崔幼就澄默认对方断片了。 同样的是发生了第三次，处在第三次情景中，崔幼澄望着再度张开手臂等着她过去充当玩具熊的家伙，就不相信这是个巧合了。 这家伙根本不会喝到那么醉！ 第一次，商务会面。沅彬喝醉，崔幼澄可以理解。当天沅彬确实喝了很多，要跟导演喝，要跟作家喝，其他人还轮番敬酒，那晚的情况让沅彬不方便拒绝，喝多算是合理的。 第二次，休闲玩乐。这次沅彬喝醉本身就不太合理，崔幼澄不说多了解暗黑BOSS，也很确定这家伙根本就不是随意会在陌生人面前喝醉的性格。 以制作组和他的关系，那就是陌生人，这家伙在陌生人面前不会让自己喝醉的。 那次醉酒崔幼澄已经有点怀疑，这家伙还搞一次？当她傻？！ “过来。”酒鬼动了动胳膊，让小朋友老实点上套。 崔幼澄不，抱臂拒绝，“一次两次就算了，第三次，过分了啊。” 沅彬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手臂没放下，表情没有太多变化，话只有一句，“过来。” 不止没过去还更往后贴在车壁上的崔幼澄极其怀疑，这家伙装醉，“别来这套，不管用！” 眯了眯眼的沅彬表情沉下去，看着有些凶，声音也低沉不少，“崔幼澄，过来。” 多少有点怂的崔幼澄动了动肩膀，色厉内荏的凶回去，“你别想骗我，你根本没醉！” “谁跟你说我醉了。”口齿清晰到完全不像是喝醉了的沅彬皱眉探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臂把人拽过来，按住要挣扎的小动物的后颈，还不忘警告她，“再折腾打你屁股。” 被命运扼住后颈的崔幼澄坐在他腿上就不敢乱动了，怕唤醒沉睡的“巨龙”，那她还是凉凉。 可到底没忍住，翻了巨大的白眼，这家伙烦死了，压根没办法判断到底有没有喝醉。 “我没醉。”当事人强调。 崔幼澄又翻了个白眼，沅彬一把掐住她的脸，给她捏得嘴都嘟起来，还不忘再度强调，“我没醉。” 懒得搭理他的崔幼澄拽下他的爪子，脑袋往他肩膀一靠，闭上眼拒绝对话。 她不知道这家伙是醉了硬装大佬，还是没醉搞事。她打定了主意，再也不坐他的车了！管他醉没醉！ 沅彬没醉，南山上的那次他醉了，确实喝得有点多，但也没有醉到完全无意识的地步。他不可能在那样的场合让自己喝醉的，万一露出丑态没办法收拾。 那晚他喝多了是真的，很疲惫也是真的，心情也不好，哪哪都不顺。 他根本不知道崔幼澄是这个项目的小作家之一，没人会关注一个项目里的忙内作家是谁，他同样没有关注。 等见到了人，还是在他需要冲人低头的场合见到崔幼澄，沅彬的心情很糟糕，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在他心情那么糟糕的情况下，崔幼澄还一脸恨不得离他三丈远的姿态，让他更不舒服。 怎么，姜东元跟你说我坏话了吗？有人在的时候还能装装样子，没人了，样子都不装了？ 所有人都走了，饭店门口只有他们两，小姑娘跟身边压根没人一样，全身上下都写着别跟我搭话，沅彬差点给气笑了。 不搭话就不搭话，谁要跟你搭话。 沅彬醉了，醉得扭头就走，本想着直接去停车场，赶紧把人送走完事。还想着小朋友最好老实点跟上来，不然就把她丢山上喂狼。 哪知小朋友跟是跟上来了，离他超远，搞得跟山上的狼是他变的一样，生怕走近一点能被他一口吞了，这给沅彬气得，不走了。 不走了的沅彬坐在椅子上，怎么看那只小羊羔怎么不顺眼，勾着手指让羊咩咩过来，准备好好教训她一顿，知不知道什么叫前辈，一点规矩都没有。 -- 第716页 羊羔的四肢退化变身蜗牛，爬得那叫一个慢，慢的沅彬火气逐渐聚集，越烧越旺盛，在蠢蜗牛终于爬过来时，醉酒后的理智被酒精侵蚀，等他回神，人已经在怀里了。 不夸张的说，沅彬当时酒就醒了，从来没有那么清醒过，十分怀疑妹子会直接甩他一巴掌。 再怎么是前辈，人家是作家，演员搞作家？他被甩一巴掌真心是活该！ 沅彬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要挨揍，在她扭动着腰肢时眼睛都闭上了，脸还微微侧过去等着被打，手臂不自觉的扣紧是生理性反射，被打一定会疼啊！ 哪知..哪知..哪知。 她不动了。 不动了是什么意思？害怕？不敢动？感觉不像啊。倒像是认栽的样子，为什么？ 沅彬搞不懂，也不是很想搞懂，既然她不动，他就动了。他把脑袋埋入她怀里，为得是挡住脸上的惊诧，他没搞明白，她为什么不反抗也不挣扎，更没有甩他一巴掌。 也不对，她还是挣扎了的，象征性扭了下腰，跟没坐稳差不多。 沅彬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不挣扎，甚至连句拒绝的话都没说，随后更是抚摸着他的背脊，不知道在做什么，安抚他？ 为什么要安抚他？以为他喝醉了吗？ 沅彬觉得自己喝醉了，醉的他不想动弹，浑身无力，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背后的手上。 脑子里想的是他穿太多，如果这是夏天，那只手就能离他更近，而不是隔着那么多层衣服。 醉酒让他的胆子变大，大到试探着解开了外套一点点把人裹进外套里，再用大衣包住，完完全全的藏进怀中。 怀里多了个宝贝，宝贝又娇又软，乖巧的靠在自己的胸前，仿佛满心依赖的枕着自己，还搂着自己的腰。虽然动作感觉就是搭一下，但那也是搂着啊。 醉了，胆子大了，理智都不在了，就想问点实际的问题，比如你跟姜东元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沅彬开口，怀里的宝贝开始挣扎，他一下就抱紧了人怕她跑。 他一动，脸上就被打了。那巴掌给他扇愣住，并不疼，就是被挠了一下，痒痒的，感官很奇妙。 “不舒服！” 挠他的羊羔冲他“咩咩”直叫，叫得他松开了手臂，看她想干嘛，想跑吗？终于回过神，发现他们的状态不对了？ 小姑娘没跑，小姑娘在他怀里扭啊扭，扭到了一个让她觉得舒服的姿势。 沅彬现在不觉得衣服穿得多不好了，还是多穿点安全。不然以他们的姿势，那家伙还一直扭，裤子太薄的话，他绝对会被甩巴掌的，这次不是轻轻挠一下了，肯定被打得满头包。 沅彬不敢动了，话也不敢问，脑子里思绪满天飞，嘴巴闭得死紧。中途他看见了经纪人过来，一手按住迷迷糊糊的小朋友的后脑防止她回头，一手隐晦的冲经纪人摆手，让他该干嘛干嘛去。 等经纪人走了，怀里的姑娘哈气连天的貌似是困了。沅彬有点麻爪了，一边想着他是不是应该起来把困了小朋友送回家，或者带回自己家，一边又想着，他起来之后说什么呢？ 什么都不想说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的沅彬更不想动，怀里有了珍宝，一动就会跑，谁会想动？ 沅彬不想动，可他得动，再不动崔幼澄要睡着了。这种天，哪怕有他的大衣裹着，在户外睡着也肯定会着凉，他动了。 他动之前想好了，就这么把小姑娘抱到车上，一路抱着她回家。 什么姜东元，谁管姜东元。姜东元关他什么事，自己的羊羔不看好，被别人抢了也是活该。 沅彬想得挺好，计划周全，都已经想到要怎么哄着小朋友跟没用的男朋友分手了。 崔幼澄却不按他的想法来，他手臂组成的锁链刚松开没多久，双掌刚覆上她的腰，还没使劲，她就有动静了。 此后发生的一切对沅彬而言很是荒唐，之前在他怀里老老实实的小羊羔，貌似以为他睡着了。 他是闭着眼想看她要干什么，结果那家伙就那么跑了，跑之前唯一的良心是给他把大衣扣好。 闭着眼只能听她在干嘛的沅彬感受到她在帮自己系扣子时，还美美的想着，说不定会有个亲亲，偷摸吻他什么的，想得可美。美了不知道多久，身边啥动静都没有，眼一睁，人早没了。 那崽子逃跑逃的太挺专业，一点动静都没有，踮着脚跑的吗？当作家之前是职业小偷吗？ 职业小偷跑得还挺远，沅彬满腹怨气的到了停车场喊醒真的睡迷糊的经纪人，再找店家要了个服务生帮忙开车，车看到半路，远光灯照出了前方山道的身影，那家伙缩成一团在山道上蹦跶，大概是太冷了。 大半夜的，又是山上，确实冷。 坐在有暖气的车里，外套都拖了的沅彬让司机关了远光灯，就借着路灯一点点往前开，远远的坠在瞎蹦跶的家伙后面。 那姑娘是真有意思，小跑一会儿，停下来喘口气，慢慢溜达一会儿，冷了，再跑。 跑累了，又磨磨蹭蹭的往前挪，走到一半大概是真的走不动了，还蹲马路边坐着休息。 南山这点高度在沅彬眼中不算高，讲夸张点，他晨跑都能饶南山半圈。 可放到那个四肢不勤的小姑娘面前，这高度大概是她无法承受的，下山那点路，她走得那叫一个艰难。 -- 第717页 经纪人在忙内作家第二次垂头丧气的蹲坐在路边，拿着手机举过头顶左右摇晃不知道在干嘛（崔幼澄：找信号想打电话叫车，这破地方没信号！）之时，问艺人，要不要让她上车。 沅彬想让她上车，他怕她再这么折腾下去，两条小细腿就折在山上。 可他用什么理由让她上车呢？在那姑娘极其有可能以为他喝醉了，才放任他逾越的情况下，他要怎么跟她解释，我没喝醉？ 沅彬找不到理由，崔幼澄找到信号。出租车来了，沅彬也就不用找理由了。 那晚..准确的说是清晨，他到家时天已经蒙蒙亮，他下睡下。睡梦中，他梦到自己抱着一个小姑娘在跟她求婚，借着酒意的求婚。 梦中的自己很奇怪，好像是知道求婚对象不会答应，可还是想要赌一把才把自己弄得满身酒气，借着我只是说醉话的旗号在求婚。明明心虚的不行，却还是装作很硬气的样子。 他看不清求婚的对象，看不清那张脸，他只能感觉到自己满心惶恐的想要抓住什么，偏偏又抓不住。 这大半年沅彬睡眠一直不好，时常做梦，每每都是噩梦，每每都会被惊醒。 哪怕他记不得自己梦到了什么，惊醒后心脏的钝痛也能让他肯定他做的是噩梦。 可这天不太一样，他模糊的记得自己在梦中跟谁求婚，婚是没求成，但他醒来时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只是有些讲不上来的惆怅。至于在惆怅什么，弄不清楚，可能是忘了求婚对象的脸？ 求婚对象看不清面庞也只是梦中的事，醒来也就忘在脑后。醒来的沅彬更想搞清楚，能看清脸，但弄不清楚对方思路的崔幼澄，她的小脑袋里装着什么。 那姑娘不太对劲，很不对劲！ 她不对劲到沅彬都怀疑，他是不是跟对方发生过点事情，被他忘了，不然崔幼澄为什么即亲近他，又想躲他？ 崔幼澄在躲他，躲得还蛮明显的。如果是一大圈人在一起，忙内作家会挑个离他最远的座位，如果只有他们两，那家伙连句话都不会跟他说。 如果没有醉酒那一出，沅彬都怀疑这妹子是他黑粉，不然怎么就一副不想靠近他的样子。可有了醉酒那一出，这人的做法就很奇怪。 奇怪到沅彬再度“醉酒”尝试，试图套她的话，问问她到底在想什么。 可这姑娘貌似对他酒醉后的状态有点误解，他话还没讲两句，崔幼澄就怀疑他是装醉。 确实是装醉的沅彬不能理解，崔幼澄为什么认为，他醉了后想亲近她很正常，可是会问她一些问题就是装醉？ 而且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在南山上是真的醉了？我要是醉了，我的经纪人怎么可能让你单独跟我在一起呢？就算你认为我喝醉了，又怎么过度到我喝醉一定会断片的？ 沅彬没有断片过，喝到烂醉如泥都没有。哪怕想不起来细节，大致的情况也是记得的。可崔幼澄就是笃定，他一定会断片，一定想不起来。 南山之夜的隔天，沅彬等了很久，等崔幼澄打电话来。不管是打来质问，还是打来询问，总归要有个说法的吧？ 他把各种可能出现的问题都罗列好，答案也都准备好了，什么都准备了，就是没有准备过，她不打电话来要如何。 崔幼澄没有打电话来，不止没有打电话来询问。等他们再见面的时候，也没有任何询问。 她跟没事人一样，并且貌似默认他也不会记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让沅彬很是不解，忍不住怀疑，那一晚他是不是真的断片过，他们两中间还有一段，他已经解释过缘由的那一段，崔幼澄记得，他不记得了。 不然，那姑娘怎么能那么淡定？ 极其淡定的姑娘很奇怪，奇怪的对醉酒后的他忍耐度高的离奇。要不是沅彬怕之后被戳穿是装醉不好善后，他都想做点更夸张的亲近去试探，她能忍到哪一步。 醉酒不可能一直装下去，人家姑娘也不傻。可就在沅彬已经要坦诚的时候，崔幼澄又傻了，明明上一秒还笃定他是装醉，下一秒在他说了我没醉后，又不问了，这是什么操作？ 操作就是跑了。 时隔半个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的沅彬，再度去导演工作室说是跟大家一起喝一杯。 人凑齐，组团出门，要上车时，沅彬详装疑惑的问朴恩桥，忙内作家不去吗？ “你说崔幼澄？”朴恩桥表示，“我们这边差不多，她回金恩淑那边了。” 沅彬一怔，余光看向经纪人，对方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他就冲作家笑笑没再问。等酒局结束，喝太多都有点大舌头的经纪人给艺人讲忙内去哪了。 忙内作家不是朴恩桥工作室的作家，只是来学习的，本来是应该跟组跟到剧本定稿。 如今剧本是还差一点，但也快要定稿了。崔幼澄跟朴恩桥说，她有了新的灵感想闭关写本子，朴恩桥自然就放她回去了。 这段话汇总成一句话就是，崔幼澄跑了。 沅彬听后便忍不住想笑，也真的笑了，那姑娘还真是有意思。有意思的姑娘是不是忘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他送她回家都送三次了，还能不知道她家在哪？ 堵上门的沅彬并没有亲自去堵人，他很有礼貌的绕了一圈找到金恩淑，跟对方说，他有个广告，制作方在找作家。刚巧，他跟崔幼澄还算熟，问金恩淑，崔幼澄有没有空接个项目。 -- 第718页 赚钱的事怎么可能没空呢，金恩淑立刻呼叫小徒弟，来赚钱。 崔幼澄表示，“没空。” “你又搞什么？”金恩淑不是很理解，“赚钱都没空，中彩票啦？” “我要是能中彩票就好了。”崔幼澄还想一夜暴富呢，这不是没那个命么。 金恩淑也被逗笑了，“那你干嘛不接活儿，广告好写，报价也高，也就一个礼拜不费事的。” “我也知道广告来钱快啊，所以我接了个广告。”崔幼澄让老师了解一下，她消息滞后了，“早一天您跟我说，我就答应了，现在晚了一步。本来你不打电话给我，我还想打电话给您呢，我给咱们工作室赚钱啦——” “什么意思？” “我接了微电影的广告，已经都谈好了，后天签约。”崔幼澄怕老师误会，还特地解释，“之前一直都不确定就没跟您说，万一要是先说再黄了那多尴尬，确定了才想跟您讲的。” 金恩淑倒是不介意这个，反倒很高兴，“你自己能接项目了？导演是谁，艺人呢？” 说了导演名字的崔幼澄接着讲艺人，“赵寅城代言，还是他给导演推荐我的。” 小哥哥很可以啊，她还以为对方会记仇呢，大气！果然正常版的小哥哥什么都好，还能当招财神兽，简直完美！ “那你可得请他喝一杯，关系要维护起来。” “没问题——” 师徒的电话挂断，徒弟转头就给赵寅城打电话，小哥哥，出来喝酒啊，我请客-老师则是给沅彬打电话，不好意思时间搭不上，你需要别的作家不，我给你介绍。 接到电话的赵寅城直接报地址，跟崔幼澄说他在健身，等她过去差不多结束，直接吃饭。 挂断电话的沅彬则是把电话打给了姜东元，好久不见，要不要聚聚？ “行啊。”姜东元没什么好拒绝的。 沅彬就笑，“多叫点人，你不是跟孔侑和赵寅城很熟么，叫上一起来玩。” “孔侑就算了，他对那些不感兴趣。”姜东元没想太多，“你要组个大派对啊？” “玩么，人多点好玩啊。” 傍晚，人很多的酒局从一开始就很热闹，组局的人在等姜东元。姜东元到了，孔侑也到了，唯有赵寅城没到。 沅彬详装不经意的问，“怎么就你们两个？赵寅城呢？” 姜东元摆手说他没空，“那家伙估计约了女人，不来。” 对兄弟没空的赵寅城正在跟崔幼澄吃沙拉，拨弄着菜叶子对作家很无语，说好的请吃饭，吃这个？ “干嘛这么看我。”崔幼澄举着叉子让他嫌弃的眼神收敛一点，“不是你说你在健身么，我是为你好，大鱼大肉的，白练了。” “讲的好听。”赵寅城斜了她一眼，“这顿不行，你欠我一顿。” 崔幼澄叹气，“我真的为你好。” “好你个头！”赵寅城拒绝，“我要吃肉！” 默默把碗里的鸡胸肉挑出来放到他碗里的崔幼澄，跟他讲，“那等拍完，拍完我一定请你吃肉。这不是拍摄要露肉么，先保护腹肌啊，我们先赚钱，再谈吃肉-好不好——” 轻啧了一声的赵寅城刚想说话，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姜东元”。他直接关了手机放回口袋，戳中碗里的鸡胸肉。 肉么，先吃进嘴里，再谈其他。 第153章 第十章 以微电影的制作模式来创作广告，在目前还是个新鲜玩意儿。崔幼澄能接到这个活儿不单单是导演给赵寅城面子，更多是作家跟导演初次见面聊项目，双方聊的很契合。 他们要拍摄的主体是古龙水，导演认为拍这东西需要一点性暗示，作家的想法也差不多，双方还很一致的想要用打擦边球的方式去引导商品的出现。 双方思路一致，聊得开心，工作也就愉快起来。愉快到赵寅城本来想着，再怎么是微电影，他跟作家至少也能一起工作个把月，让他意外的是作家剧本出得很快。 还是基本没有修改的快，品牌方那边一次就过，不到一个礼拜，他们就开了企划会议，剧本定案了。 广告拍摄是没有作家大还是导演大这一说的，在这个领域，甲方爸爸最大。 不论是作家的剧本还是导演的成片，都要甲方爸爸审核，甲方说剧本能过，导演就不会哔哔。导演也没什么好哔哔的，他也觉得作家的本子有点意思。 男演员就这么在企划会议上看到了作家的剧本，确实很有意思。 有意思的本子开端不特别，就是个俗套的??，男女双方在夜店门口碰见，一个要进来一个要出去，擦肩而过时，女人闻到了男人身上的古龙水。两人目光对视，相视而笑，随即镜头就直接跳进酒店房间。 之后就是打着擦边球的画面，女人被男人身上的香味吸引什么的。 中断也没有太特别的地方。隔天男主醒来，床上已经空了，女人走了，在卫生间的镜子上用口红写下了联系电话，还附赠一枚口红印。 有意思的点在最后，男主打电话给女人，先说点骚话，类似于你走得那么早该不会是家里有人在等？ 女人只是笑，笑着问他，“既然打了电话过来，就没有发现什么不见了吗？” “什么，我的心？”男人也在笑。 “是你的‘PacoRabanne（古龙水）’。” -- 第719页 “拿走那个做什么？拿回去给男朋友用吗？” 女人的声音带着钩子，意有所指的开口，“我今晚会喷上它睡觉，这样我就能记住关于你…和昨晚的一切。” 剧本看到这里已经接近尾声，男演员拿着剧本念出之后他会在镜头前念出的台词，“你知道..你的声音很诱人吗？” 导演自动帮他对戏，“当然。” 男演员和男导演默契的放下剧本对视，那眼神让写剧本的作家想翻白眼，“呵，男人。” 男人相视而笑，满面笑容的一起看作家。男导演先开口，让作家回忆一下，本子是你写得。男演员随后跟上，作家很会么—— 作家扬眉，屈指敲了敲剧本，说出那句，“当然。” 这句话一出，三位即将合作的创作者都笑了，品牌方的负责人小姐姐笑声更大，还给创作团队鼓掌，这就算是成了。 剧本妥了，甲方爸爸很满意，企划会议结束，照例聚餐。跟甲方爸爸聚餐，纯社交，没什么好说的。 等送走了甲方爸爸，只有剧组内部二场，气氛就轻松多了。等到第三轮，只有主创在，气氛已经不是轻松是亲近。 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喝醉的各自回家，还能撑到第三轮的就导演、作家和男演员。 三人也没去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在路边的布帐马车里凑在一起闲扯。 导演喝着酒聊着从剧本来看，作家貌似是个套路多多的玩咖，很会的样子。崔幼澄瞟了眼赵寅城，笑笑没反驳。 赵寅城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干嘛看我？作家会看他是因为这个套路来自于他，这位才是很会玩的浪子。大部分情况下很直男的家伙，偶尔撩拨一次，超级会。 当事人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倒是跟作家开玩笑说，要是有女人对他用这招的话，他一定上钩。 “废话，我都上钩。”导演吸溜着烧酒，笑得很是玩味，“搞不好我一整天都只顾着想对方晚上会不会带着我的味道入眠，啧啧啧——”举杯敬作家，“果然了解男人还是得女人上。” 女作家跟他碰了一杯，让他有点信心，“相信我，还是男人更了解男人。”本来就是赵寅城用过的招，再放在他身上，自然好用。 韩炳灿大笑，笑言作家别太谦虚，她还是很会的。一杯酒喝完，放下酒杯，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询问作家，她的出道作里，男主角不是一直到死都不知情吧？ “什么意思？”崔幼澄没听明白。 此前特地去补了合作者作品的韩炳灿说，“就是，男主不是从头到尾都被骗，他中间发现了女主是抱着目的接近他的对不对？” 崔幼澄垂眉浅笑，没回答，转而看向男主角的扮演者，“你觉得呢？” 赵寅城觉得，“知道吧，多少是能猜到一点，她是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只是没想到，她想要的是他的命。” “对吧！”韩炳灿双手一拍，“我就说！”望向作家，“这是个彩蛋是不是？” 作家耸肩，没承认也没否认。 导演自认为自己猜中了，来了兴趣，接着讲，“朴敏英的演技还是差了点，不然之后的反转应该更有爆发力。不过你们这些作家啊，写个悲剧也写得那么唯美，明明知道前路是悬崖，还是奋勇往前冲，爱情哦-还真是要人命。” 感慨爱情的男人看向另一个同性，“你说，真的碰到朴敏英那样的追求，有多少男人忍得住不上钩？” 赵寅城想都没想就说，“我肯定不上钩。” “唉——”韩炳灿嘘他，“朴敏英那张脸再加上我们作家的套路..”举杯的手冲作家比划一下，“你不上钩？谁信。” “睡一个女人才看脸，爱一个女人不看脸。”直男给出奇妙的金句，转向作家，“你信不信我不会上钩？” 崔幼澄含笑点头，她信。追姜东元，得用水滴石穿的招，要足够耐心。追赵寅城走这条道没用，这家伙喜欢直球。 三个人，突然发现独自为战的韩炳灿就不乐意了，“你写的本子，你不信你的女主角能勾到男人？” “我的女主角只要勾到男主角就行了，干嘛是个男人都勾。”作家不认这个话，反倒笑他，“是你太容易上钩了吧？” 赵寅城复议，“导演看着就是很容易上钩的样子。” 导演气的差点翻白眼，怒怼他们两，“你们这些长得好看的懂什么！” 崔幼澄无辜的回望，赵寅城张口就怼回去，“长得好看就是优势啊。” 长相普普通通不算难看的韩炳灿冷哼一声，一次性鄙视两个人，“长得好有什么用，单身狗，我儿子都上幼儿园了，你们有对象么！” 确实没对象的单身狗们互相看看，碰杯，喝酒。有妻有子的已婚人士心满意足的跟着举杯，长得好看有屁用，没对象说个毛！ 酒过三巡，夜也深了了。 此前兴致一直很高，非得拉着崔幼澄去第三轮的导演终于喝好了，宣布解散。 两人先把有了醉意的导演送上出租车，再在路边等着下一辆出租车来。 “你自己一个人回去行吗？”赵寅城想送她，她说自己打个车就行。 近期对被艺人送回家有点过敏的崔幼澄表示没问题，“真出了事，我还是知道报警电话怎么播的。” “说什么呢。”赵寅城轻拍了她一下，让她别乱说话，“真出了事，你那有机会打报警电话。”说完打了下自己的嘴巴，有些懊恼。 -- 第720页 崔幼澄被他逗笑了，“没那么夸张，放心吧。” “这不是夸不夸张的事。”赵寅城还是担心她，“你要是介意，我打车，你坐我的车，我助理总比出租车司机安全吧。” “你这样才叫夸张。”崔幼澄让他别折腾了，正好看到远处有出租车来，伸手便拦。 赵寅城还想再劝，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微微皱眉，按断电话放回口袋，也没再劝崔幼澄。只是让崔幼澄到家后，记得给他发条短信。 等出租车开走了，赵寅城才把电话拨回去，问来电的家伙又要干嘛，“你最近真的是按三餐给我打电话啊，就没其他事干了？” “哇-你居然嫌我烦？还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姜东元强势吐槽，“追妹子追得兄弟都不要了？” 没有不要兄弟的赵寅城很是无奈，“你还是直接说吧，又要干嘛？我都说八百遍了，你去找崔幼澄比找我有用多了！这东西你问我，我问谁？我打电话给崔幼澄你又不乐意，这是病！吃药吧朋友！” 赵寅城最近是真烦姜东元，这哥简直了，也不知道脑子哪有问题。自从“蛇果”播完，这人就时常骚扰他，今天问这个剧情崔幼澄怎么想的，明天问那个剧情崔幼澄想啥，他哪知道？！ 他一开始还忍着，实在忍不了了，就怼他，你自己打电话给崔幼澄问啊。没想到他说，他被崔幼澄拉黑了，赵寅城当时都愣住了。 “拉黑了是什么意思？分手了？” “没追到哪来的分手。” 彼时赵寅城还不是很相信，不是不信他被崔幼澄拉黑了，他是不信，“只是拉黑你就放弃了？” “这跟放弃还是坚持没什么关系..”姜东元有点迟疑，但也还是说，“我感觉，我可能..我不知道，我好想误会了什么。” “误会什么？”赵寅城没懂。 两人在姜东元家喝酒，电视上播着都不知道播了多少次的《蛇果》不是电视台重播，而是姜东元买了DVD，翻来覆去的看。 陪着他看的赵寅城都快看吐了，姜东元还拉着他看，看得他很是郁闷，也无法理解，这东西有必要看那么多次吗？ 姜东元也讲不清楚他为什么一直在看，为什么每次重看都能有新触动，一如他之前看到剧本的时候。 修改之前的剧本他就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修改后的剧本他也看了很多次，播出的短剧更是不停的在看，他都弄不懂自己在看什么。 修改前的剧本在他眼中是个别扭到，男主角的行动不应该是作家写得那样的本子。 可让他跟作家也没讨论过几次，作家直接把本子改的面目全非。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剧本，男主角的行动变得更不符合他所想象的，拍出来的电视剧就更不像了。 可他无法说清楚，剧本里的男主家，电视里的男主家，身边的兄弟所饰演的男主角，应该是什么样的。 也不对，他可以说，只是说出来会非常古怪。 姜东元跟赵寅城说，“我觉得他什么都知道。”指着电视上正在跟女主角告白的男主角，“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女主角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 赵寅城望着电视里的自己，还是没弄懂，“这跟你和崔幼澄有什么关系？” 关系是，“我觉得那个男主角是我。”姜东元看他不明白，叹气，“我感觉你扮演的角色，崔幼澄写的故事，在我身上发生过，它是存在过的事，明白吗？” 一个字都没听懂的赵寅城只怀疑，“你喝啤酒都能醉？”看了眼桌上洒落的啤酒罐，“我们两喝一打，还没喝完，你就醉了？” 姜东元一声长叹，这就是他为什么不说啊，说了也没人信，他自己都不信，“我知道这很古怪，可我就是感觉我存在过。”再度伸手指向电视，“我存在过那个世界，我经历过那个世界里的事，我爱上过一个让我绝望的女人，像是飞蛾扑火，以命相搏，想赌一局，她是不是真的要我的命，你懂不懂？” 赵寅城不懂，赵寅城受到震撼，赵寅城表情极其严肃，“你要不要找个医生看看？” “找过了。”姜东元抓起啤酒罐仰头直接干，喝完捏扁了易拉罐丢在桌上，边起身边说，“啤酒没意思，喝红酒吧。” 伴随着红酒倒入杯中，赵寅城听了个诡异到他很认真的帮兄弟找心理医生的故事。 故事简单来讲，就是姜东元怀疑，他可能碰到了所谓的前世姻缘，崔幼澄的故事就是他的前世，前世他爱上过她故事里的女主角。 在这个前提条件下，能写出这个故事的崔幼澄，极其可能是他前世的恋人。 这故事极端荒唐，荒唐到赵寅城死拽着姜东元去看心理医生了，医生表示姜东元很正常，起码各种测试轮番上，他都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顶多有点焦虑？可也没有到疾病那么严重的地步。 至于前世今生什么的..可能演员的幻想能力太过了吧？ 有些事科学并不能解决，在一个各种宗教都有的奇妙国家，两位演员去寻找玄学的解决方法就不是多奇怪的事了。 至于那些神婆和神父们，给出的答案都不太一样，有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人说可能真的是前世姻缘，也有人开了个更夸张的脑洞，说什么两人是孽缘，这辈子还是别来往的好。最后这一种，疑似是看过短剧给出的结论。 -- 第721页 那些所有的结论摆在两兄弟面前，姜东元是陪着赵寅城折腾，折腾到他不折腾了，就问兄弟是不是还是不信。 赵寅城不太好讲他到底是信还是不信，过于玄妙的展开，他没办法完全相信，可兄弟撒这种狗屁倒灶的谎，好像也没必要？ 不管是信还是不信吧，姜东元对此的结论是，他无法判断自己是出于对现在崔幼澄的好感，还是对故事里崔幼澄的好感，才对她产生好感的。 因此，不是他被崔幼澄拉黑了，他就不坚持了。而是应该说，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坚持，他怕自己有好感的并非现在这个崔幼澄。 这个结论也是导致赵寅城找到韩炳灿，给在对接作家的导演推荐了崔幼澄的主要原因。 兄弟的女人他是不碰的，兄弟没追到的女人他也不碰，可兄弟搞玄学，还是狗血到现在的电视剧市场都已经不拍了的替身玄学。 那..为什么不试试看呢？ 当然，他尝试的过程并没有告诉姜东元，不是不想说是没办法说。怎么说？说我要去追你想象中的前世情人？什么乱七八糟的！ 赵寅城不说，姜东元自然就不知道。目前姜东元的注意力都在搞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不在崔幼澄那边。 如果没有崔幼澄找赵寅城麻烦的事，姜东元可能还会继续坚持，好感就是好感，好感是真实存在的。 可有了那一出，崔幼澄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就开始怀疑，一切是不是都只是自己的想象。 自然就没有盯着崔幼澄那边，他自己的灵异事件还没搞定呢，追什么妹子啊。 也是因为姜东元不知道赵寅城在追他的‘前世前任’，对方又是唯一知道他有个‘前世’的人，当然就时不时骚扰一下赵寅城。 赵寅城被搞得很心累，在确定姜东元是坚持自己‘有前世’这种脑子有坑的想法后，真心想让他去找崔幼澄好好聊聊，我们能不能讲讲科学？别玩玄学好不好？ 兄弟非得玩玄学，赵寅城很无奈，再度进入兄弟家，陪着兄弟看，他已经看了一万遍的《蛇果》，再听兄弟在那叨叨，我觉得男主角不应该是这样的。 赵寅城已经不挣扎了，随便他说，什么应该这样，应该那样，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兄弟已经全身上下都检查过了，报告出来除了老伤没有任何其他疾病的担忧，赵寅城也就从忧心忡忡怀疑兄弟搞不好得了脑癌之类的东西，到现在转变为，兄弟就是发个小神经。 发神经的兄弟叨叨叨，陪伴兄弟的赵寅城时不时拿起电话看一眼。姜东元看他那样，就笑他是不是在等妹子电话。 “没啊。”赵寅城不想跟他聊这个，“你继续说你的，又哪不对？” 要是说电视剧的话，姜东元觉得哪哪都不对，前面四集他还有种熟悉感，后面反转的两集对他来说就很陌生，没感觉的陌生。赵寅城则是吐槽，他有感觉才奇怪，本来就应该没感觉才对。 “你没看过崔幼澄一开始写的本子，这部剧开拍的时候已经是另一个故事了。” 姜东元皱眉说，“那两个故事很割裂，后面这个本子改动特别大，你说她会不会也是想起来我们的前世？” 赵寅城对着天花板翻了巨大的白眼，“你可以试着去问问崔幼澄，看她是承认你们有前世，还是报警让警察带你去疯人院。” “报警的概率比较大。”姜东元笑叹一声，“我也觉得很荒唐啊，可事实就是如此，我能怎么办？” 已经知道事实就是如此的赵寅城弄不懂，“这么荒唐的事你说信就信了比事件本身更荒唐。”这家伙脑洞大的能上天，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那么能脑补？ 脑补的故事各种曲折，有些甚至比电视剧还曲折的姜东元失笑道，“你不觉得很浪漫吗，前世今生哎——” 赵寅城表情微变，“你觉得浪漫？” 以为他误会了的姜东元抬手让他别激动，“我没疯，只是我们拍了那么多电影，演了那么多角色，可我们自己的生活就只是最平常，最普通不过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里，碰到了这样的事，难道不浪漫吗？哪怕就是个悲剧，我可能像剧本里死在她的手上，可那样的爱情，倾尽所有的爱情，光是想象，就已经很浪漫了不是吗？” 赵寅城对他的浪漫宣言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更想知道，“你该不会想继续这场浪漫吧？我是说，找崔幼澄再续前缘？” 姜东元还没想好，“我如果那么热烈的爱过一个女人，再去寻找所谓的替代品。那对她，对我，对我们的爱情，都是一种侮辱。” 微楞片刻的赵寅城试探着说，“那就是，你不会再去找崔幼澄的意思吗？” “我是说，我得先确定，崔幼澄真的不是那个人。”姜东元仰头看向天花板，透过那层墙壁望向虚空的远方，声音带着笑意，“她能写出那样的故事，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跟我一样，在寻找那么一个人呢？” 面色微变的赵寅城刚说了一个“你”字，手机就响了，崔幼澄给他发短信说她到家了，之前手机没电耽误了一会儿。 赵寅城盯着短信犹豫片刻，举起手机怼到玩浪漫的神经病面前，让他看清楚了。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在追的妹子是谁么？” “是谁？” -- 第722页 是发短信来的人，是写出前世情缘的作家，是姜东元猛然坐起身怒视兄弟的女人，“赵寅城！你疯啦！” 赵寅城让他想起楚，“以你我现在的情况，可能疯了的人怎么都不会是我。”起码他追的是一个切实存在的女人，而不是幻想中的女人。 一度沉浸于幻想中的男人沉下脸，问现实存在的兄弟，“你想干嘛？” “我约她，讲清楚。”赵寅城的表情也不好看，“她如果真的是那个..”翻了个白眼，“前任。” 又翻一个白眼，“那我认栽，绝对不会再联系。可要是不是..”手机怼像“疯子”，“你别再给我搞这套！” 姜东元黑着脸开口，“她就算不是..” “那你就离她远点！”赵寅城扬声打断，“有多远死多远！你敢给我搞个浪漫试试！” 半个小时后，崔幼澄家楼下。 赵寅城先跟崔幼澄说，我兄弟病了，你多担待，当他是个病人，包容一下。 再说，很抱歉深夜打扰，但兄弟病入膏肓，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没办法才来打扰的。 以及，兄弟已经疯到了不是很正常的地步。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先听着，别着急打断或者反驳，就听着就好，等他讲完再说。 最后，他会在边上保护她的。 压根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的崔幼澄满头都是问号的上了赵寅城的车，看到坐在副驾驶的姜东元，问号就变成了惊叹号，遍布整个脑袋，咋了这是？！ 是..记忆锁非常给力，又非常不给力。 “前世..情人？” 赵寅城一把按住急切的想要让“前世情人”想起来的疯子，让对方老师点，再以病人家属的立场，完全理解崔幼澄现在的心态，“我知道这很荒谬，你就先听，听完我们再说。” 副驾驶的姜东元开始讲故事，讲得可认真了，就是语速很慢，视线紧紧的盯着崔幼澄，不想错过她一丝表情的变化，试图看到一种恍然，如同他曾经在午夜，从梦中惊醒后在镜子里看到的那张脸类似的表情。 坐在司机后排的崔幼澄在听故事，听一个她没有听过的故事。那个故事的主角不是她，而是明确的知道自己前方就是悬崖，他就是碰到了一朵食人花，还是自愿跳崖，自愿被美女蛇吞食入腹的傻子。 傻子说，他很早就心动了，很早很早。早到他讲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时候，等发现时，同时也发现了，号称爱她的那个姑娘只是在玩。纯粹的图好玩的玩，玩一场名为“我爱你”的游戏。 傻子说，他之所以一直不答应，就是因为那姑娘只是在玩而已。他不敢答应，他不敢玩。 如果早一点，他没有发现自己心动，那就玩，大家寻个开心就好，可他发现自己心动了，他就不敢玩了。 怕就怕，她三分钟热度随时可能换个玩伴。而他泥足深陷，会被拖入泥沼，再也无法冷静自持。 傻子说，那场有玫瑰花、有乐队、有亲朋好友的告白他是想答应的。 即便那姑娘还是在玩，他也无力再挣扎，他真的想答应的。可就在他话要出口的前一秒，他从对方那感受到了一种势在必得，一种我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玩具的兴奋，他就不敢答应了。 如果他答应了，如果她的玩具，如果她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让他点头。 那点头的下一秒，她会不会就像个恶作剧的小孩子，嘲讽他到底还是被她得到呢？亦或者，她都已经得到了，下一秒是不是就会丢弃？ 傻子说了很多崔幼澄完全不知道的事，她的表情里没出现恍然，更多是茫然。 姜东元的视线牢牢的盯着她，盯着她哪怕露出一丝破绽都好，他都能跟赵寅城说，这里没你事了，你可以走了。 崔幼澄毕生的演技都用在这一刻，姜东元越说越多，她的神情愈发的茫然。 那份潜藏在眼底深处的惶恐和愧疚渐渐真的被茫然取代，她惶恐于自己把对方当机器人的时候，姜东元在经历一场灾难。 她愧疚与于，即便是现在，她还是要给他创造一场灾难。可那些都被茫然取代，茫然于姜东元对她的紧迫盯人。 崔幼澄茫然于姜东元想在她身上寻找什么？寻找前世今生的证据？可那不就代表，对方其实并不能肯定，她就是他想象中的前世？ 崔幼澄更茫然于姜东元讲述中的姑娘，即蠢又坏。前期像孩童般天真残忍，后期则变身美人蛇，一步步蚕食他的心灵。 不是，大哥，我有那么恶毒吗？就算我有那么恶毒，就是个不可回收的垃圾，那你哪想不开喜欢我？ 我都坏到人神共愤了，你还喜欢我？你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起码眼神不怎么样吧？ 眼神极端不好的家伙还在叨逼叨，变身故事恶角的崔幼澄已经不想听了。 什么愧疚，什么心虚，什么不安，什么茫然，在他的叨逼叨之下，都变成了烦躁，不爽，和你凭什么？ 我就坏到人憎鬼厌，那十年也不是假的啊。我吃过的苦头都不是假的，我流血又流泪的那十年，没有一天是假的。 是，我天真残忍，我抱着养电子宠物的心态去接近你，我承认。可你在我被万人唾骂的时候，有站出来讲一句话吗？ 我的爸妈、朋友，身边但凡是条狗，都对我如此扒着一个男人失望的时候，你在干嘛？抱着你的怀疑看我笑话？ -- 第723页 那么爱我的爸妈就因为我一直贴着你，对我唉声叹气，爸爸从来没有打过我，重话都很少说，那天砸了茶壶让我滚出去，我能怎么样？ 妈妈一直跟我哭，我比她哭的凶，我们两抱头痛哭你知道吗？我能怎么样？不玩了吗？ 姜东元，你干过更过分的事，你躲我躲到全世界都在骂我倒贴，我认了。 你故意带着女人当着大家的面奚落我，我也认了。你在想着我‘胜利了’我会‘丢下你’所以跑了的时候，被丢下的那个是我，是我得面对，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面对的嘲讽。 那些难道都是我的错吗？因为我天真又残忍，追你追的很不走心？还是说那些都是游戏的错，你也很无辜，所以我就得倒霉？ 是，我不怀好意的追求你，我也认。可我从你身上得到了什么？钱吗？ 名气吗？还是任何有形的东西？我要你的爱而已，我付出的不值得吗？ 你还能找到一个女人，坚持那样的十年吗？抛开游戏不谈，我在追求你的过程中。 除了你自己认为的那些不安让你裹足不前之外，我有做任何伤害你的事吗？ 什么我走了九十九步，你只要走一步就好。 姜东元，为了走到你面前，我走了成千上万步，你只是往前挪了一点，如此而已。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在你的故事里，让我当个不知所谓的女人？ 要是只谈游戏，我们把所有错都怪罪到游戏头上，我们都是受害者，那我是玩家，你是因我而存在的AI，我也没有亏欠你什么吧？ 你凭什么说我欠你良多，凭什么我在你的故事里又蠢又坏，你还能顶着完美的人设跟我玩深情总被无情扰？我们两的故事，随便谁看，深情的那个人，都不可能是你！ 在你心目中的我烂到路边的狗都不会的搭理的地步，你看上那样的我什么？够恶毒吗？那你脑子是真不好。 脑子极其不好的完美男人还在讲述他的爱情，浪漫的，深情的，比任何悲情故事都催人泪下的爱情。 那样的爱情让崔幼澄渐渐黑了脸，越听表情越糟糕，赵寅城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不管听多少遍都觉得太扯了。 浪漫到只感动了讲述者的爱情终于讲完了，天也亮了，故事讲了太久，讲述者还意犹未尽。 崔幼澄敢百分之百担保，姜东元的爱情只感动了他自己，他爱上了一个想象中的人，那个人不是她，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这位想象中的姑娘坏到骨子里，也很有魅力，是条变色龙，能根据各种情况变来变去。 那姑娘会撒娇，能性感，套路多的能开班教学，是个非常有魅力的恶女人设，但那个人设跟她完全不是一个人。 崔幼澄冷静了，表情也舒缓了，听故事听得有点累，还有点饿。中途打断过姜东元一次，呼叫M记外卖，当着努力憋笑的赵寅城，和差点爆发硬是压着的姜东元的面，让姜东元继续，他讲她的，她吃她的。 故事既然跟自己没有关系，崔幼澄也就当个故事听。故事总算讲完了，崔幼澄整个哈气连天。 就她那个态度，不用姜东元再问，你是不是我前世的情缘，很明显，作家就是当他发神经。 那态度让姜东元非常不舒服，浑身上下像是有蚂蚁撕咬一般，哪哪都不舒服。 与之相反的是，赵寅城爽了，哪哪都爽，比真正追到人都爽，从来没那么爽过。 崔幼澄？她没感觉了，怒火没了，愧疚没了，什么都没有了，她只是听了个故事而已。 “大结局了吗？”作家掩嘴打了个哈欠，眼角逼出点点泪痕，望向脸阴的随时能下一场暴风雨的男人，“该不会还没结束吧？”指着挡风玻璃，让编故事的家伙回头，“天都亮了。” 天都亮了，属于前世的梦境，不论是美梦还是噩梦，都是一个人在做的梦。都应该在天亮后醒来，毕竟，天都亮了。 做梦的人不信她就一点触动都没有，咬牙问，“这是你的故事，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是你亲手创造的，你不可能没感觉！” “嗯..”崔幼澄看看他，再看看赵寅城，在赵寅城抱歉的神情中再转向他，“我也不能说我完全没感觉，确实是我的故事没错。” 姜东元急忙开口，“那你！” “那-我——”崔幼澄放慢语速的同时抬起双手，一副让精神病人冷静的样子，颇为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我很感谢你..您对我故事的厚爱，我是说，非常感谢。” 作家脸皱的五官都挤在一起，仿佛不知道要怎么往下说，“我也知道演员会陷入角色出不来，我很抱歉..” “我没有陷入角色！”姜东元厉声打断，胳膊一抬指向赵寅城，“他才是男主角的扮演者！” 赵寅城暗叹一声，崔幼澄大叹一声，一点也不小声的嘟囔，“就是说啊，你只是客串。” 客串猛然飙出脏话，兄弟上手就给了他一下，顺带捂嘴，用眼神示意作家继续。 作家没什么好继续的了，唯一能说的大概只有，“姜东元xi，我建议您去看看心理医生，再不然，尽快想办法出戏？”迟疑的望向赵寅城，这样行吗？ 赵寅城连连点头，行行行，干笑，“我就不送你了。”大力的扣住挣扎的兄弟，别闹了！人家当你疯了！ 确实当男演员精神状况有问题的女作家，对两位男演员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随后道别，开车门下车。 -- 第724页 关上车门直直的往门洞走的崔幼澄，在上台阶时被玻璃门反射的阳光刺了下眼睛，她回头想看看太阳，先看到的却是不明原因震动的车子，大概兄弟两在里面厮打。 抬起手半遮着阳光的崔幼澄感慨了一句天气真好，放下手转身，推开了那扇玻璃门。 那是回家的门，也是新世界被打开的门。 一个全新的，崔幼澄此前从未想象过的，奇特世界。 有人玩玄学呢，搞前世今生的戏码，狗血剧的巅峰设定。 这么个设定都能玩出来的话，那是不是代表，她多了一条生财之道？ 写剧本很需要灵感不是么，尤其是得忍住不抄袭任何目前还没有的作品，忍耐住只要自己底线稍微低一点，就能发家致富的美好。 那很难。可要是用亲身经历改编故事，一切是不是会容易很多，大富大贵不太好说，奔个小康，没问题吧？ 崔幼澄要求不高，她还有四次轮回，铉彬的不写，姜东元的写完了，还有沅彬和赵寅城的两次能发挥一下。 到时候本子出来，结算作家费，她多少应该能还完目前这套房子的贷款吧？ 那她到时候就有两套房子了，以后就算不当作家，还有一套房子的房租可以保证她不缺肉蛋奶这些基础的生存食粮，那就可以了。 她目前对什么奢侈品也没兴趣，小日子过过也挺开心，这已经很可以了。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赵寅城的记忆锁牢固的不能再牢固，暗黑boss的不确定。 但就算暗黑boss的记忆锁有松动，也就是姜东元这个水准。那她有什么好怕的，跟她玩玄学？也得她乐意配合啊。 这么一想，赵寅城，还真是一只招财神兽！ 看来，得再请他吃顿饭了，这位可是新大门的钥匙呢—— 第154章 第十一章 2011年春末，傍晚。 崔幼澄坐在地毯上，抱着膝盖下巴抵着手臂，望着茶几上的两个陶瓷摆件发呆。面前有一只狼还有一只狗，她在犹豫，是先选狼还是先选狗。 陶瓷摆件只有巴掌大，狗狗是只大黄，蹲坐的姿势还吐着舌头，很是乖巧。狼就凶多了，前扑的姿势，嘴巴大张，貌似是准备撕咬猎物。 这两个小玩意儿是崔幼澄在小区门口的精品店买的，她本来是去买冰箱贴，看到这一对狼、犬，就顺手把它们也带回家。 狼对应的当然是沅彬，暗黑BOSS还是有牌面的。这两个摆件之所以让作家发呆，是崔幼澄有点纠结，她是先写跟沅彬的故事呢，还是先写攻击性明显弱不少的赵寅城的故事。 说起来就算沅彬变成姜东元那个路线，崔幼澄也没有在怕啦，可她对暗黑BOSS还是有点怂。 先写赵寅城的吧，又觉得故事情节跟《蛇果》有点撞，主题都是女主怀抱目的主动去追男人。 作家纠结不出一个结果来，她准备玩玄学，去买支花扯花瓣占卜。等她到了花店，看见摆在门口的玫瑰，站住了脚，她好像不用进去了。 橱窗里好大一束香槟玫瑰，花语是，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那是属于赵寅城的花，崔幼澄知道要先写谁的故事了。 赵寅城自己都不知道什么花是独属于他的，他更蛋疼于，如何跟作家再度联络。 自赵寅城把姜东元带去找崔幼澄开了一场故事会后，赵寅城跟崔幼澄就没再见过。 如今已经过去一个多礼拜了，今天要进组拍广告，他还想着作家应该会来，到时候再说，哪知导演讲，作家不来。 由于“故事会”实在太尴尬，妹子认为兄弟疯了什么的，赵寅城很担心崔幼澄说不定也认为他不正常。物以类聚么，姜东元是他兄弟，兄弟疯了，他能正常到哪去？ 赵寅城有试着给崔幼澄打电话，想要帮姜东元道个歉，也是自己得道个歉。 可电话打过去，崔幼澄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摆明是不想再提那件事，赵寅城也不太好刻意提起。电话最后不尴不尬的挂了，赵寅城就郁闷了。 演员在想作家的时候，导演也在想作家，后者想的是纯工作。 “话说..”韩炳灿有点迟疑的问赵寅城，“你跟崔幼澄熟一点，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喜欢往台前站？她那张脸，站在台前超级合适！超级！” 晚上剧组放饭，男导演的问题，男演员无法回答，倒是有点想笑，“你还没放弃呢？这都开拍了。” 拍摄之前，导演一直试图想让作家出演本子里的女主角，为此还跟作家讲，她要是那么不想露脸，完全可以只拍侧影。 本子的核心在男演员身上么，女演员只是出现几个镜头，更多是声音的辅助。 如今都开拍了，女性角色跟男演员的一见钟情戏码都已经拍完了，韩炳灿也不是没放弃，他就是有点不甘心，因为崔幼澄真的很适合站在镜头前。 以导演的眼光，真心觉得，她跟赵寅城搭一场，比现在找的女模特合适多了。 可惜作家不乐意，导演只能想想，顺带跟男演员吐槽一下，“我真觉得她合适，你们之间的气场有点意思，到了镜头前你们的火花一定够强。” 赵寅城就笑，“你又没看过我们两站在镜头前的样子。” “废话，我做这行多少年了，非得手上有个镜头才能找到感觉啊。”韩炳灿斜了他一眼，点了点自己的下眼睑，“我这双眼睛就是最好的镜头。” -- 第725页 有一双好眼睛的导演还有一双挑剔的耳朵，广告拍完后期录音时，他对女模特的声音怎么都不满意。 再度打电话给作家，你不愿意拍摄我们就不怕，但过来录个后期，没关系吧？ “有必要吗？”崔幼澄很疑惑，“你干嘛老折腾我？那个女演员声音是有多糟糕？就算她的声音你不满意，也多得是人能选啊，非得找我干嘛？” “我都在做后期了，哪来的闲工夫再去找人？”韩炳灿让她别瞎说，这怎么能是折腾呢，这是对项目的精益求精，“单算录音费，请你吃韩牛，干不干？” 崔幼澄不干，导演持续纠缠，缠得她都想把对方拉黑，她写本子呢，能不能别烦？ 搞不定作家的导演跟男演员抱怨，赵寅城觉得这是个能约作家机会。 他先跟导演说，这事儿你找我也没用，随后装作勉强的样子，答应帮导演把闭关写本子的作家约出来，喝杯酒再聊聊看。 闭关创作的作家本子写得不是很顺利，她想要规避两个故事的相似性，但两个故事相似的地方很多，“女主角”毕竟是同一个人。 想设定想到头秃的崔幼澄就答应赵寅城出去喝一杯，放松一下。到了酒馆发现导演也在，无语的很，看向赵寅城的眼神很不友好。 早知道能单独把她约出来，赵寅城也不会先答应导演，面对她的视线只能讨好的笑笑，这不是得找个恰当的理由才好见面么。不然我单约你，目前的情况不合适啊！ 接电话时根本没想那么多的崔幼澄，看到导演想的挺多，拉开椅子坐下，翘腿抱臂，让导演别折腾了，都已经在后期了，还折腾什么？ 小酒馆，没包间，店也不大。一个大吧台就占了三分之二的店铺，桌椅靠墙摆了半圈。 店开在号称是首尔金融中心的汝矣岛，这边也集中了各家电视台和制作公司。 店里的客人们对赵寅城的关注不是很多，倒是看到崔幼澄进门的时候，不少男人扭头看她。 韩炳灿就跟崔幼澄小声说，了解一下什么叫美人效应，美人不止是脸蛋美，声音也很有感觉啊。 崔幼澄都懒得搭理他，我声音好不好听都不代表我得去给你录音啊。 “不是，你那么排斥干嘛？”韩炳灿不懂了，“不愿意站在镜头前我当你害羞，后期都不行？” 崔幼澄还没说话，赵寅城先开口，“讲排斥就夸张了，她在写新作品啊，可能没时间呢。” “你哪边的啊。”韩炳灿瞪了他一眼，没管他，再问崔幼澄，“只是录个音，配合一下后期，台词都没两句，全是你写的，你最清楚，这点事都不行？” “你不觉得比起我排斥录后期这个说法，你非得让一个作家去录后期更奇怪吗？”崔幼澄都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韩炳灿想的可单纯了，“你更有感觉啊，声音、形象，你都更有感觉。一个导演想要跟更有感觉的演员合作，这哪里奇怪了？” 崔幼澄白眼一翻，“你有感觉的演员是作家，这就很奇怪！” 眼看两人要掐起来，赵寅城立刻在两人中间拍手，让双方都好好说，不然先叫杯酒，问崔幼澄想喝什么？ 点了瓶白啤的崔幼澄并不接受男演员的打岔，这个局就是他组起来的，现在装好人？ 韩炳灿也不接受，人好不容易叫出来，你在这打什么岔，聊正事呢！ 一张小圆桌，作家和导演就这么掐起来了，坐在中间的赵寅城很是无奈，只能靠在椅背上，看着他们两隔着他，你一言我一语的，没人带他玩。 两边争了得有两根烟的工夫，赵寅城点燃第三根烟的时候，隐约感觉到崔幼澄已经愿意了，只是在逗着韩炳灿玩。没什么直接证据，就是他的感觉，感觉崔幼澄只是闹一下。 导演没有那个感觉，导演奋力游说女作家兼个职，极其不能理解，后期配音这点小事，崔幼澄怎么就不乐意了。 等越聊越不爽的导演去洗手间时，男演员就调侃作家，没想到你还挺顽皮。 “顽皮什么的..”崔幼澄笑出声来，“一定要用这么弱智的形容词吗？” 从善如流的赵寅城换了个形容词，“那是恶趣味？” “好玩吗。”崔幼澄举杯敬他，“我确实也没搞定他干嘛坚持要我上。” 赵寅城跟她碰了一杯，笑着讲很好理解啊，“本子是你写的，你是最有感觉的。我们又不是什么大制作，漫天去挑女演员也不可能，有你珠玉在前，他当然对那些不如你的女演员看不上。” “你不乐意拍摄，他不可能按着头让你拍。但后期录音确实就是件小事，找你帮忙也是圆了之前没办法拍你的郁闷。” 抿了口酒的赵寅城觉得导演别的不谈，有一点说的是对的，“这个故事，你能出镜，确实是最好的选择。”说完想起来，“你演技还好。”笑问作家，“你演技怎么那么好？以前想过当演员出道？” 崔幼澄一乐，“那叫天赋。” “不想说就不说，还天赋呢。”赵寅城笑她，“看不起我的眼光？你的演技是天赋可以解释的吗？” 坚持就是天赋的崔幼澄才不管呢，“我就是天赋超绝。” 此话一说，赵寅城大笑，崔幼澄也跟着笑起来，等导演回来看到他们笑成那个样子，很是不爽，合着就他不高兴？ -- 第726页 不高兴的导演大力拽了下椅子，臭着脸坐回去，这一套动作让另外两人的笑声更大，搞得被笑的导演作势扬手要揍他们。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崔幼澄双手合十冲前辈微微弯腰，当道歉，“录音么，录呗。” 本来没指望的事一下有指望了，什么纠结都抛在脑后的韩炳灿一下就乐了，“这可是你说的啊。” “是-我说的——” 此话落下，桌上气氛秒速变好，之后的气氛就真的是喝酒放松了。等时间差不多，导演闹着要二场，作家表示今天不行，她还有剧本要赶，他们结账导演还抢着买单。 直至此时，崔幼澄的心情都很不错，带着点酒意的微醺，唇边挂着松弛的笑容。谁承想，下一刻，就遇到了让她笑不出来的人。 三人在店门口准备打车，一辆车正好开过来，他们都没在意。直到副驾驶的车窗降下，车里的人喊了声崔幼澄。 崔幼澄正在听已婚男导演自嘲说现在回家必然会被老婆骂。既然都会被骂，不如就玩得开心点的想要拖着他们二场的段子。 她被逗得一直笑，笑容满面的循声望向叫她的人，看到脸，笑容瞬时消失。 那张脸倒映在瞳孔里的刹那，崔幼澄想都没想劈手就把赵寅城拽到了身后，脑子里的警报声震天响，吵得她耳鸣。 动作都做完了，人已经被护在身后了，崔幼澄才反应过来，她没必要那么干。 被拽的一个踉跄才站稳的赵寅城有些诧异，先看她，再看来人，更诧异了，但没有问崔幼澄在干嘛，先冲来人点头当打招呼。 沅彬也不懂崔幼澄在干嘛，视线扫过两人的脸，滑到姑娘拉着男人还没放的手，再看崔幼澄，笑笑。 车窗在他的笑容里升起来，他什么都没说。车窗升起来了，车也就开走了。 崔幼澄面无表情的望着那辆车，赵寅城歪了歪头满脑子问号，导演的问号更多，沅彬搞什么？当他不存在啊？太目中无人了吧。 突然的一场巧遇，让导演也不再说什么二场的话了，先跟作家约好明天在录音棚见，之后打车走人。 留在路边的赵寅城试探的问了句，之前是什么情况，崔幼澄说是怕他车子擦到。 赵寅城微楞，这是不想讲？那就，“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我打车。”崔幼澄刚说完，犹豫片刻，“要不，我送你回去？” “啊？” “算了算了，我喝多了。” 崔幼澄按了下太阳穴，让自己冷静点，什么都没有发生，记忆锁还在，那家伙没疯，赵寅城活得好好的。 曾几何时，赵寅城差点就凉了，就在崔幼澄面前，那场面太震撼了。 震撼到崔幼澄在第四轮开局后，一度每天都会被噩梦惊醒，暗黑BOSS的疯狂程度完全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所以崔幼澄碰上暗黑BOSS每每都怂，黑化后的沅彬凶残到她在第四轮初次碰到他时，脸色煞白，脊背冷汗都飚出来了，不是形容词，就是被吓得。 那是一个正常人碰到一个疯子的惊悚，本能的恐惧。 如今单独见沅彬，崔幼澄不怎么怕了，但面对他，她还是会怂。可当这个人和赵寅城同时出现在一个环境里，崔幼澄又喝了点酒，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力图让自己冷静的崔幼澄不是很冷静的要跟赵寅城一起，等着他叫的代驾来，还想跟他上车真的把人平安送回家。搞得赵寅城很迷糊，不清楚什么情况，有些堂皇。 “还是我送你回家吧。”赵寅城说是代驾都来了，“你就别打车了。” 崔幼澄站在车边让他赶紧上去，别磨蹭，“到家给我电话，别短信，就打电话给我。” “你没事吧？真的喝多了吗？”赵寅城很不放心她，“你确定你没事？” 很有事的崔幼澄认真点头表示，“我没事。”你的事比较严重，重点强调，“你到家记得打电话来。” 总觉得他们的性别好像不太对的赵寅城失笑，“不然这样，我先送你回去，然后我再回去，到家我肯定给你打电话，你这个样子我真不放心你打车走。” 崔幼澄抿了抿唇，浅浅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点，没那么夸张，记忆锁还在呢，沅彬什么都不记得。 她推着赵寅城上车，让他赶紧走，差不多是被赶走的赵寅城拉上车门跟司机说，从路口绕一圈就回来，他准备跟着崔幼澄的出租车，等她到家后他再回去。 可他这一圈饶了回来，崔幼澄没走，她垂着头站在路边，不知道在做什么，看不清表情。 也不是在等车，有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下，司机好像问了她要不要上车，她也摆摆手表示不上去。 她一直没动静，代驾大叔跟赵寅城讲，这边不能停车，问赵寅城走不走。 赵寅城一边打电话给助理，一边掏钱包给代驾大叔，表示他这边还有事，让代驾帮忙把车开到能停车的地方，先下车了。 艺人本来不准备叫助理的，私人约的小酒局，带上助理没必要。时间也有点晚了，叫助理过来也折腾人。可一直让代驾等着就不合适了，还是得叫助理。 代驾开走了车，下了车的赵寅城却犹豫他要不要过马路，崔幼澄看起来像是在等人。她专门“赶走”他等人，他再过去，好吗？ 崔幼澄确实在等人，等黑化后的沅彬。按照她的经验，黑化后的沅彬一定会出现，曾经沅彬就出现了。 -- 第727页 曾经她跟对方只见过两面而已，仅仅就是两面。两面，那个人毁了一切，黑化了。 曾经的两面，沅彬找她搭话，她一次都没搭理。就这点接触，他都能黑化。这次，她跟他接触的太多了，她真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黑化。 她只能祈祷，记忆锁是有用的。 崔幼澄等了很久，站得腿都酸，她觉得自己可以走了，记忆锁确实有用。 可她不敢，她走过，她无视过，她还赌过呢。赌博的后果，是她差点背负一条人命，她自己送了命，太过惊悚的赌注，让她无法轻易的就结束等待。 赵寅城同样等了很久，久到他虽然不知道崔幼澄在等什么人，也能判断那个人不会来了。 但他没有穿过马路去跟崔幼澄说，你别等了，而是先发了个短信给金纯，问对方睡了没有。 打了电话过来的金纯问，“怎么了？” “我在汝矣岛碰到了崔幼澄，她状态不太对，我过去不太方便，你有空过来一下吗？”赵寅城找了个理由。 必须有空的金纯问清楚地址后说马上过去，赵寅城就在马路对面等着。 晚上十一点多，金融中心的汝矣岛还是车流不息，隔着一条马路的赵寅城始终没有跨过那条马路，就站在对面看着崔幼澄。 赵寅城不是不想过去，也不是不知道，他现在过去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让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午夜，独自站在路边的姑娘不管是在等谁，她等的人没来，而他出现了。赵寅城很清楚，他的出现，会让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 追姑娘，不就讲究个趁虚而入么。 可赵寅城没过去，并非不想，而是不能。他不能过去，至少今晚不能。 今晚的崔幼澄推着他走，不论她因为什么把他推走，他都不能再过去。 他过去了，那个呆呆站在路边的姑娘，得提起精神应付他。她看着已经没什么力气应付他了，她在路边站得够久了，她应该休息一下，哪怕一个人发呆，都是一种休息。 休息了许久的崔幼澄“巧遇”了金纯，大师姐一边说着巧，一边左右探头找打电话给自己的人。 远远的看到了人，半挡在崔幼澄身前，冲那边点点头，对方举起胳膊冲她晃了晃手机，两人隔着马路打了个招呼，算是完成交接。 ‘被交接’的崔幼澄大松一口气，记忆锁是有用的，她没有‘巧遇’黑化的沅彬，而是大师姐。 这真的太好了。 马路对面的姑娘们上车了，不用再等下去的赵寅城也跟着呼叫助理，让对方开车过来，顺便给姜东元打电话。 “干嘛？不是要绝交？” “别废话，正事。” 此前严肃警告兄弟别去骚扰自家妹子。否则就是绝交的赵寅城，严肃的问他，“崔幼澄跟沅彬，有过什么吗？” “沅彬？”姜东元一愣，“他们有什么？” “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挂了。” “等下！” 姜东元叫住他，“你没头没尾的我能知道什么，给点提示。” “没有提示。”赵寅城自己都没弄清楚，只是怀疑而已，能有什么提示，“你不知道就算了，挂了。” “着什么急啊！”姜东元让他等着，“我打个电话帮你问问。” 赵寅城皱眉，“你要怎么问？” “直接问啊。”姜东元表示这有什么不好问的，“问清楚对你比较好，别等被搞了都不知道敌人是谁。”顿了顿，“那哥很不好惹，不用我提醒你吧？” 轻“啧”了一声的赵寅城让他省省，“你还是闭嘴吧。” 电话就此挂断，姜东元打给了沅彬，对方接起来就是一句，你是自己要打给我还是赵寅城让你打的电话？ “赵寅城？”姜东元装傻，“他怎么了？” 沅彬勾唇浅笑，“你要是真不知道呢，我就提示你一下，赵寅城对崔幼澄有兴趣。你如果只是装傻呢，我也给个通知，我对崔幼澄有兴趣。” 白眼差点翻出来的姜东元嗤笑，“你够直接啊。” “这也没什么好瞒的啊。”沅彬笑道，“你跟崔幼澄又没什么牵扯。” 白眼真的翻出来了的姜东元让他想好再说，“我跟崔幼澄怎么可能没牵扯，当初你可是看着..” “当初你们只是认识，她只是喝醉了。”沅彬笑着打断他，“当初你们没关系，现在你们还是没关系，我说的有问题吗？” 想怼一句“有问题”的姜东元又没什么立场，硬撑着说，“我只是没追到！” “东元，没有这通电话我就当你还在追，你在追不妨碍我也追，各凭本事。”沅彬很是直接的说，“可你为了赵寅城打电话过来，那就不可能还在追了，我不管你是放弃了，还是没兴趣了，亦或者你有兴趣，只是玩玩。” “不论如何，你想加入混战，我都不介意。追女孩子不就是各凭本事么，有资格阻拦谁当她追求者的不是你我，是崔幼澄。” 这话讲得姜东元都无语，“这是兄弟应该说的话？” “不然你想听我说什么？”沅彬笑出声来，“你总不会想听，因为你追过所以我就退避三舍？我脾气那么好吗？我都不知道。看来你对我还是不了解，亏我当你是兄弟。” -- 第728页 狗还是这哥狗，姜东元被如此之狗的言论气笑了，但该说还是得说，“你追女人就对女人下功夫，别对男人下功夫。” 沅彬也装傻，“我性向正常。” “呀！” “别馋和，跟你没关系。” 自己都讲不好跟自己有没有关系的姜东元，挂了这边的电话又打给赵寅城，试探着劝他，放弃保平安。林子那么大，干嘛盯着一棵树。 赵寅城怀疑他有病，“我干嘛放弃，就因为他是沅彬？” “叫前辈，后辈。”前辈让后辈想清楚了，“就因为他是沅彬。” “沅彬了不起啊。”沅彬没什么了不起的。 晚上没等到，白天也没等到，录完了广告后期的崔幼澄，两天都没有等到来自沅彬的任何消息。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人堵上门，也没有任何巧遇。 对崔幼澄而言，只要BOSS不黑化，那沅彬就没有任何了不起的地方。 现实中的BOSS隐身了，崔幼澄就敢在剧本里创造一个BOSS了。 作家的新本子是个电影剧本，崔幼澄都想好了，写完两个亲身经历的剧本后，赚够了钱就退圈过小日子。 抱着赚钱为目的，写电视剧肯定没有写电影更来钱啊。两边分成都不是一个等级的，光制作费都不是一个等级。 完成的剧本被崔幼澄带去找老师，一方面是让老师看看本子，另一方面也是得找金大腿帮忙，看本子能往哪个制作公司送。光本子写出来没用啊，得有制作公司愿意买。 金恩淑看过剧本后，即没有夸奖这是多么多么好的剧本，也没有批评它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而是以电视剧作家的评价未必精准，我找个电影作家看看，让小徒弟先等等。 等了大概一个礼拜后，崔幼澄被看过了剧本的朴恩桥呼叫去《母亲》的剧组。那个组已经开拍了，朴恩桥让她直接去片场，到了片场再聊。 “去剧组？”崔幼澄不太想去，“我们在首尔见不好吗？”片场离首尔挺远的，作家也没必要跟组，朴恩桥大部分时间在首尔。 偶尔才会去一趟剧组的朴恩桥表示，“我把你的剧本给奉俊昊看过，他觉得有点意思，你还要在首尔见吗？” “明白。” 老老实实坐上火车再转两趟公交的崔幼澄下了公交车给朴恩桥打电话，来接她的人是男艺人。 一位，头发长到能遮住眼睛，乱得跟鸟窝一样，打扮得如同街边流浪汉。甚至于更要不是他开头，崔幼澄差点没认出来的男艺人。 驾驶位的男艺人看女作家目瞪口呆的样子，挥手让她回神，“有必要那么惊讶吗？” 惊讶到嘴里都能塞个鸡蛋了的崔幼澄缓缓闭上嘴，狗胆包天的伸手拽了下沅彬的头发，给他拽的一愣，“干嘛？” 试图把假发拽下来的崔幼澄又扯了一下，给他脑袋都扯歪了，才瞪着眼睛说，“真发？！” 倒吸一口冷气的沅彬攥住她的爪子，“不然呢？！” 薅BOSS头发的崔幼澄爆笑出声，这BOSS太挫了！挫得别说什么杀伤力了，走在马路上都会被人嫌弃的挫！ 崔幼澄从来没有见沅彬这么挫过，电影归电影，那已经是成品了，私下她没有见过BOSS挫到这种程度。挫到她简直要笑疯了，大有你也有今天的兴奋。 沅彬本来坐在车里等着她上车，看她笑得气都喘不上来，还被呛到了，连声咳嗽都不忘继续嘲笑他，也就下车了。 下车是有流程的。 她刚笑出声，沅彬就瞪她。他瞪的越凶，她笑得约厉害。他怒指后辈老实点，后辈笑得喘不上气。 他手搭在车门上警告妹子不想死就别笑了，崔幼澄笑岔气了开始咳嗽。 猛然推开车门的沅彬表现的很是凶悍，看着像要揍人，动作很大，表情也很不爽，眼神却是带着笑意的探究，想知道她会不会躲。 出发前，艺人的经纪人偶然听作家说起崔幼澄到了要找人去接，凑过去一问，才知道崔幼澄今天要来。经纪人表示我有空，作家就告诉他崔幼澄在哪。 揽下接人活儿的经纪人去跟艺人邀功，艺人给经纪人竖了个拇指，干得好。 随后一身休闲装，今天没拍摄，只是没有离开剧组的艺人就换衣服了，换了一身经纪人不能理解的衣服。 “你穿这样去接崔幼澄？”金勇斗很不能理解，“导演说了要拍摄吗？那我去接？” “不用，没拍摄，我去。”沅彬对着镜子扒拉着头发，想弄得更乱点，乱成鸟窝才好。要不是怕太刻意，他都想撒点土。 看着他折腾的金勇斗搞不明白，“那你是特地弄出这个装扮？”他看不懂，“你是对她有兴趣没错吧，我误会了吗？” 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帅气的出现在妹子面前吗？哪怕不精心打扮一翻，也不用弄成这样吧？ 正在精心打扮的沅彬随口跟他解释，“那孩子很怕我。” “怕你？” “嗯，很怕。” “为什么？” 沅彬还想知道呢，“我也没搞明白，可能我是大前辈？或者她听说了我不好接近？” “这跟你打扮成这样有什么关系？”金勇斗不理解。 “总得突破一下防线啊，她要是一直怕我，躲着我，那我做什么都没用，她只会跑。”沅彬用力抓了把头发，总算对鸟窝头满意了，“我再怎么表现我的平易近人对她估计都没用，不如出糗，更日容易让她放下戒备。” -- 第729页 马路边的崔幼澄何止是放下了戒备，她努力憋着才没开启嘲讽路线，这造型太蠢了！最蠢的是沅彬故意这么来接她，极其蠢！ 暗黑BOSS的脑袋坏了，坏到智商锐减！崔幼澄以前都没发现，没有记忆的BOSS，智商堪称负数！ 她并没有完全搞清楚BOSS折腾这一场的目的是什么。但她非常清楚，沅彬是故意打扮成这样来找她的。 因为他穿着戏服啊，灰扑扑的外套，脏兮兮的裤子，总不可能是他的私服。 戏服是不出片场的，尤其是这种专门定做的戏服，没必要出片场啊，为什么要穿出片场？ 别说什么来接人，来不急的话，不可能。 这家伙如果赶着拍摄，哪怕就是把她接回去两个小时后还有拍摄，他都不可能出片场来接她。 拍摄的时间是不准的，计划归计划，计划定六点拍，如果前面拍的快，很可能就挪动时间。 演员常驻片场绝大部分时间是在等拍摄，崔幼澄太清楚片场的运作模式了，再怎么说沅彬是配角，他只要今天有戏。即便只有一场戏没拍完，他都不能穿着戏服离开片场。 戏服上就算只是个小褶皱，都需要维持上下镜头的连贯性，这东西穿出片场那是没事找事。沅彬不会犯这种错误的，这不是他的性格。 崔幼澄敢肯定，穿着戏服来接她的沅彬有其他目的。什么目的她不知道，肯定是有目的！那个目的就是让她爆笑不止的点，这招太蠢了！ 宾馆里的经纪人听艺人让他去找服装组借已经拍完的戏服，有点不太乐意，“没必要搞到这一步吧？就算拍完了，穿戏服去接人也太刻意，崔幼澄又不是完全不懂行的人，她自己都拍过电视剧的。” “就是因为她懂行啊，她不懂行我还不折腾呢。”沅彬扬了扬下巴让他别废话那么多，“让你去就去。” 经纪人纠结的往外走，想再劝吧，又不敢。艺人也没有要解释的想法，说那么多干嘛，做就行了。 废话再多都没有行动来得直接，沅彬要表现的就是，我对你有兴趣的行动。 【我穿着不应该穿着的戏服跑来接你，你疑惑吗？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路边的崔幼澄不想知道智商骤降的BOSS玩什么，她不止了解拍摄，她还很了解沅彬。 BOSS就算智商负一百都不应该干出这种蠢事，他搞这种蠢招，绝对有阴谋！ 【我才不问呢，问了就掉坑里了！】 宾馆里换好衣服的沅彬上车时就想好了各种预案，其一是崔幼澄问了，他要怎么回应。其二就是现在，她不问，就顾着乐，他也有应对方案。 “你要笑多久？”干出蠢事的BOSS做出无奈的样子，“差不多得了，赶紧上车！” 崔幼澄乐呵呵的上车，垫着脚尖跳跃着前进，很是欢快，她好像能猜到BOSS想干什么了。 难得啊，她能跟BOSS玩攻防战了，记忆锁真是个好东西，太棒了！ 路边的人上了车，坐在驾驶位的沅彬意有所指的开口，“戏服而已，你至于笑成这样么。” 歪头盯着他的崔幼澄在陪他演一出和直接拆穿之间，想选莽一把，这真的是太难得的机会。 难得到这次之后，她面对BOSS很大概率还是怂不啦叽的状态。这可是她首次看穿BOSS，不拆穿，就没机会了！ 沅彬被她盯得露出些许尴尬的表情，有些无措的抬起手，拨弄了一下头发，“真的很糟糕吗？” 整个身体侧过去面朝他的崔幼澄，眼睛亮的惊人，一如当年，她初次见到沅彬的样子，小姑娘发现了限量版玩具。不过她自己已经忘了那个状态，不需要记忆锁，她就想不起来了。 “沅彬xi——” “嗯？” 崔幼澄露出一口大白牙，冲着罕见干蠢事的BOSS，有扳回一城的爽感，“你特地穿着戏服来见我，想要逗笑我，想要引导我问为什么你把戏服穿出来了，对吗？” 微楞的沅彬不说话，直视前方，都不看她了。 笑得牙花都快露出来的崔幼澄，胆子大的能上天，硬凑过去按着BOSS的脑袋让他扭头直面自己，“沅先生，想要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你对我有兴趣，以防止我只把你当前辈，这招啊-对我不管用哦——” 玩家笑得那叫一个嚣张，BOSS意外的老实，压根不反抗，也不装大佬，以他那个造型也装不了大佬。 玩了四轮游戏终于推倒了BOSS，哪怕只有一瞬间，崔幼澄也无敌爽。 “因为啊-我对你完全不感兴趣！” BOSS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转而就黑了脸，打开她的手，让再度狂笑出声的后辈别疯了，谁说我对你有兴趣？ “最好是没有——”崔幼澄自觉自己浑身上下散发着勇者的光辉，big胆开口，“你有兴趣也没用，我没有-这辈子都不可能有！” 咬着下唇憋笑的沅彬深呼吸一声冷哼，“别自作多情了！” 小朋友，你对我非常感兴趣呢。 第155章 第十二章 BOSS干了蠢事，BOSS原来也会干蠢事。 干了蠢事的BOSS威慑力大减，也就是个凡人。 面对凡人，崔幼澄不自觉的就放松了戒备。如果说她之前面对沅彬是随时竖着天线，预防他黑化时刻准备跑。那她现在虽然没有完全关闭雷达，但警戒心确实弱了不少。 弱到都有胆子嘲讽BOSS的演技了，还是毫不留情的那种，堪称挑衅。 -- 第730页 崔幼澄到片场的第一天只跟朴恩桥聊了下剧本，前辈给与的评价是女主的设定很有意思，如果可以的话，能再往下挖一点。 就是再丰富下女一的设定，剧本会更出彩。崔幼澄对此接受良好，因为前辈的建议没问题。 见过了作家后，第二天崔幼澄本来是要跟奉俊昊聊本子的。可惜当天片场拍摄不太顺没工夫，就往后延。 延到第三天，崔幼澄在片场看了沅彬的两场戏，观感么..不怎么样。 这是不是崔幼澄带着有色眼镜去贬低BOSS不好说。不过导演对拍摄中的男演员也不太满意是真的。 目前在拍的一场戏是傻儿子在路边扶着墙尿尿，路边，车来人往的还有人在走，母亲捧着药碗哄着儿子喝药。上面喝着水，下面留着水，这一段拍出来还是蛮特别的。 奉俊昊在这一段卡了沅彬四次，每次都说他状态不对，还是崩着，还是没有进入角色。 没有那种傻子随地大小便，在母亲面前裸露特殊器官的无感，他还是在意，还是跟角色要展现的状况不搭。 现场拍摄时演员当然不是真的要怎么怎么样，沅彬是拿着道具以类似的姿势，用道具往墙上滋水，镜头会拍水流隐晦的告知观众，角色在做什么。 这场戏的主要镜头有两组，一组是下面流水，一组是金惠子饰演的母亲哄儿子喝药，上面灌水。 四次卡壳都卡在沅彬那，两个对手戏演员都是很专业的演员，没有说被导演卡几次就觉得太丢脸什么的。 金惠子更没有事情跟自己没关系的想法。反而是几次跟沅彬一起调整状态，目的就是为了让镜头能过。 来片场的崔幼澄原先是踩着午餐放饭的点过来找奉俊昊聊剧本的，她到的时候这场戏没拍完，也就没有放饭这回事。 她就站在监控器后面，围观花瓶男演员被要求颇高的导演连续喊重来。 不谈BOSS黑化这个点，只谈演技，沅彬在崔幼澄眼里是个花瓶，就是长得帅在镜头前也能耍帅的花瓶，演技么..就那样吧。 类似的花瓶还有姜东元，都是耍帅做的很好，上真功夫就缺了点意思。 赵寅城她早年没关注过，玄斌..不谈。 作为天赋技能一度满点的演员，曾几何时崔幼澄对沅彬这种需要花大量的工夫去研究角色，找感觉，在镜头前也得慢慢磨的演员。在她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时候，都认为他们是花瓶。 即便崔幼澄追姜东元追的要死要活的那些年，只谈演技，她也认为他是花瓶。 后来经历了太多事，她也不再管什么演技如何，这个想法也就没了。 如今再度看见沅彬站在镜头前的样子，旁听奉俊昊跟沅彬翻来覆去的说我要什么，你给我的状态还不够松弛，再加上BOSS也是个凡人的前置条件，崔幼澄的眼睛又不自觉的往头顶上飘。 内心活动大概可以归结于一句话，还什么BOSS呢，就是个长得好看的花瓶，哼—— 好不容易奉俊昊这边认为勉勉强强能过，沅彬却觉得还差点意思，想要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肯定是比之前要好的，之后又重来了两次，导演和演员都满意了，这段才算过了，全场放饭。 吃饭了，崔幼澄却没办法跟奉俊昊聊她的本子，导演更多的精力是放在自己的项目上。 他在跟沅彬聊人物，想让沅彬更进入角色，建议他和金惠子两人尝试一些角色在剧本之外的互动。 比如让金惠子给沅彬洗澡，脱光还不脱光，他们自己看着办。母亲从小照顾傻儿子，洗澡是肯定会出现的日常，这些日常未必得放在镜头里，但属于角色的一部分。 奉俊昊想要他们两能找到那种亲密到有点病态的相互依存的羁绊，主要是希望沅彬能找到感觉。 朴恩桥给予更具体的建议，说是如果沅彬不介意的话，可以保持角色的状态跟金惠子老师相处，吃饭等投喂，私下都待在金惠子老师身边，这样更能找到感觉。 剧组的饭是餐车提供，拿着餐盘去餐车打饭的那种。导演和作家相继给与意见，听着的演员们上手就做了。 金惠子在作家还没讲完时就在给餐盘里的鱼块挑刺，特地把鱼肉弄得很碎，再跟米饭拌在一起，挖了好大一勺，等作家讲完就勺着混杂着鱼肉碎的米饭喂给沅彬。 作家讲完，饭到嘴边，沅彬张口就吃。这还不算什么，金惠子在他把那勺饭吃进去后，把勺子放进嘴里弄干净，再勺了一勺汤，仔细吹了吹，先自己尝一口烫不烫，再喂过去。这次沅彬迟疑了片刻，才含住勺子喝了那口汤。 奉俊昊捏着筷子用筷尖冲男演员点了点，“你那片刻的停顿，就脱离了角色。” 嘴里还裹着鱼肉饭加汤的沅彬颔首表示明白，傻儿子么，面对??喂食是不可能出现犹豫的。那瞬间的迟疑，是属于他的不属于角色。 团队在聊拍摄，外人在埋头吃饭。 崔幼澄头埋的很低，要不汤碗太小她能直接把脑袋埋进去，就怕脸上的幸灾乐祸让其他人看见。 BOSS不止是个凡人还是个花瓶，太好笑了。如此好笑的场面无人分享，只能自己偷着乐，崔幼澄很是可惜，但能偷笑，也蛮爽的。 心情颇好的崔幼澄在午饭结束，听奉俊昊讲时间不够，剧本得晚上聊了，也没觉得自己又白跑一趟，开开心心的说她不急，慢慢来，她又不赶时间。 -- 第731页 不赶时间的崔幼澄都不想从片场离开去宾馆等着，难得看大佬吃瘪，多爽的戏码，错过多可惜啊。 可她到底没有留下，跟导演打了个招呼就回宾馆了，她怕看戏看太嗨，迟早憋不住笑出声，那就尴尬了。 跟崔幼澄一起回宾馆的还有朴恩桥，回去的路上后者跟前者夸沅彬的演技一说就通，一点就灵，也放得下身段，还很努力，总之就是啥啥都好。崔幼澄努力压着吐槽的念头，附和着说是。 一位演员的演技好不好，在不同的眼中得到的评价是不一样的，这本来就是很主观的事，也看跟谁比。 朴恩桥认为同时代的演员里，沅彬的演技排的上号。而在崔幼澄眼中，沅彬跟他同时代真正的王者李秉宪比，中间至少差了三个姜东元。 但这话没必要说出来，自己偷着乐就够了。 崔幼澄偷着乐了两、三天，没有跟任何人说她的小评价。直到男演员想不开，半开玩笑的自荐，想出演她的本子。 对方只是在开玩笑还是借着玩笑试探，崔幼澄不知道，她知道的是，她不乐意。 在片场待了有一个礼拜，崔幼澄才等到跟奉俊昊聊她的剧本。那天剧组收工早，导演让助理买猪脚、炸鸡之类的东西到宾馆，招呼崔幼澄和朴恩桥，一起到他房间喝酒聊剧本。 聊到一半沅彬过来敲门，本来是找导演喝酒的，看他们这边酒局都开始了，准备退出去，导演叫住他，让他一起，正好他也看过剧本。 沅彬看过的剧本并非是崔幼澄给他看的，而是朴恩桥给的，对方想看，她就给了，对他，没什么好保密的啊。 关键是朴恩桥看过剧本后，莫名的觉得沅彬很适合本子里的男主设定，还想着给他看本子，说不定他会有兴趣，那对崔幼澄可就是天降馅饼。 创作剧本的作家并不知道自己的本子给多少人看过，但她确实也无法反驳朴恩桥所说的“天降馅饼”以及，沅彬很合适某个角色，那本来就是以他为原型创作的角色啊。 崔幼澄的新本子是根据第一轮游戏和第三轮游戏的糅合，魔改出来的故事。 故事里，女一跟男一是相亲见面，双方起初都是抱着应付爸妈的心态，见面后双方对彼此都很满意，顺顺利利从相亲走到恋爱，再到结婚。 婚后两人小日子还算甜蜜，妻子是温柔娴淑的妻子，丈夫是斯文顾家的丈夫，日子过得挺好的。 婚姻生活就这么过了几年，爸妈催着要孩子，两夫妻准备要孩子了，丈夫被检查出弱精。 魔幻的部分就此出现，剧本设定为八十年代末，人工受孕的技术还不发达，也没什么人选择这条路。 那个年代有另外一条奇特的??的道路。请注意，不是代孕，而是另一个男人通过“苟合”让妻子怀孕。 男二就此登场，男二是女一的初恋。男一还是个??，职业十分特别。 想当年，富家小姐的女一在一次生日时，被闺蜜拉去见世面。没见过世面的富家小姐只见了人家一面，就彻底沦陷。 公关职业技能高超，厉害到富家小姐想跟他私奔，两人爱得轰轰烈烈，可惜就可惜在，没奔成，公关差点被富家小姐他爹打死，这场初恋，悲剧收尾。 更悲催的是，穷小子时隔多年依旧是混迹于欢场的公关，没有达成什么翻身的成就。 富家小姐变成了富家太太，再见到初恋，恍如隔世。这个初恋，也是富家小姐愿意妥协借腹的主要原因，本来她是不愿意的。 本来两夫妻都不太愿意，弱精又不是彻底没希望，概率再小也是可以尝试一下的么。 试了小一年都不管用，父母高压，男一家里还有个家族争产的bug在，需要一个孩子，女方家里也想让她尽快生下继承人，好抢家产。 女方的父亲把这位初恋扒拉出来带到女儿面前，女一心动了，去说服男一，男一不甘不愿的答应，此后就是三人的你来我往。 这是个全员恶人的本子，但主角们又都没那么坏，不是纯粹的恶人，只能说人性如此。 男一爱面子，更爱财，想要抢家产又不愿意让妻子生下不是自己的孩子。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正面表示过，他愿意让妻子去借腹，而是伪装自己不知道，是妻子出轨。 女一在年少时是真心爱过男二的，可她被现实打败之后也没有再抗争，就听从父母的安排结婚嫁人。 等她再见到男二时，真心还剩多少只有她自己知道，反正她没想过离婚倒是不介意借腹。 男二是所有角色里最极端的那个，他起初对女一是哄骗小姑娘的钱，被小姑娘感动了成真爱了，又被真爱丢弃了。 后来女一的父亲找到他，他是抱着报复的心情去见女一的，在他宁死不屈的时候是女一放开了他的手，此前没机会报复，如今有机会了，当然要狠狠报复。 这个本子让奉俊昊最感兴趣的地方是男二的故事线，他不止去撩拨女一，还去撩拨男一，夫妻俩他都撩到手了。在他迎来传奇的胜利之时，女一怀孕了，他要再度被丢弃。 不能接受自己再度被丢弃的男二黑化，放了把大火，烧得干干净净，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全灭。 以戏份而言，剧本里的第一主角是女主，男一和男二的戏份相差不大，男二的人设更丰满，只是按照出场顺序，让男一成了男一。 -- 第732页 这本子的魔改程度，即便是崔幼澄都不能说，那是她亲身经历的故事了，只是套了个壳子，以及有某些情节，是她确实经历过的。 之所以改成这样，一方面是防着记忆锁出问题，另一方面就是崔幼澄的恶趣味。 沅彬和赵寅城滚在一起什么的，哪怕只是脑补，崔幼澄也有种“大仇得报”的爽感。 显而易见，让朴恩桥觉得人设跟男演员有些相似的角色是公关男。乡下孩子，被大城市的浮华诱惑，靠一张谁看都会被惊艳的脸在名利场沉浮。 剥离??这个职业，只谈背景设定和人设性格，沅彬还蛮贴角色的。 大作家是这么想，沅彬本人不这么认为，他自觉自己应该不会想不开到去做??。 不过在奉俊昊跟崔幼澄说，如果本子把女一的戏份削弱放大??这条线，那这个本子会变得更有意思的前提下，开玩笑跟崔幼澄讲。如果??变成第一主角，那他有兴趣参与一下。 崔幼澄想“呵呵”他一脸，你有兴趣我还没兴趣呢，但她没跟男演员说什么，只是跟导演讲，“如果女一不是第一主角，那故事就落入俗套了，总不能改成男主被骗身骗心后报复社会，那有什么好玩的。” 同为女作家的朴恩桥支持这个观点，“市面上很少出探究女性的情与欲的本子，这本子特别就特别在这一点，这点改了，就没意思了。” 男导演不支持，“你们不要只盯着性别，女人在两个男人之间徘徊能有多特别？一旦把性别调换，男人在两个女人之间徘徊，那就是狗血剧了。 他妈的这条线往深了挖，直接把丈夫这个角色隐形，讲一场偷情后，??在爱与毁灭之间挣扎，那才是值得拍的电影。” 男演员附议，“??游走在女人之间，或者说他游走在爱、欲之间，他的客人不分男女，只谈交易。他本身是最清楚爱情不可靠的人，这样的人爱上了一个人，他抱着他浓烈的爱恋走向毁灭，这不是最典型的BE美学么，市场的接受度也会更高，三条线同时并进，反倒会分薄了人设。” 男导演和男演员站成一对，两位女作家自动牵手。双方关于剧本到底是以女一为主线，探究女人，还是以??为主线，探究人性，掐了大半个晚上。 这其中，战斗力最强的一是奉俊昊，吵得唾液横飞，另一个是崔幼澄，立场坚定到让朴恩桥和沅彬都很惊讶。 朴恩桥惊讶的点在于，之前在工作室除了乖巧之外没什么特殊长处的忙内，吵起架来凶的不得了，啥乖巧啊，这个词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沅彬诧异的点跟朴恩桥差不多，原本只会咩咩叫的羊羔原来也会用尖角顶人，杀伤力爆强，完全没有在管对方是前辈。 确实不在乎对方是前辈的崔幼澄，只想着前辈说得都是歪理。啥人性的底色阴暗潮湿什么的，我本子确实不阳光，本子里的人设也确实跟??不擦边。但我也不是写了个所有人都是王八蛋的故事啊。 就算我写得是所有人都是杂碎的故事，我也没必要放大某个角色以达成探讨人性的文艺片的地步。 我还是在乎市场的好不好，纯粹拍文艺片我就凉了，三人混战明显比一个人单挑大梁好卖，这是事实。 作为前辈的奉俊昊抓住后辈的话头，说讲商业，他更懂商业，这本子不可能拍成商业片的，那与其搞成四不像，不如就走单一路线。 能赚钱和能获奖总得占一个吧，怼后辈你现在是两个都想要，想得倒是美，得能实现啊。 后辈白眼一翻直接怼回去，你懂个屁的商业，你是正统的文艺片导演。 作品里卖的最好的《汉江怪物》也不是商业片啊，那是占着时局的优势，国内没有那样的科幻片你才出圈的。不然你就是作品叫好不叫座的文艺片导演。票房一直也不咋样啊！ 您老人家的片子是获奖多，但没那么赚钱好不好！认清一下自己！你不是商业片导演！ 文艺片导演给气的，“呀！不管我是商业片导演还是文艺片导演，你都是个连作品都没有的作家，初出茅庐的作家屁话那么多？！” “前辈！您要改的不是我剧本的支线，是让我完全推翻重来！”崔幼澄还不爽呢，“我如果什么都按您要求的来，那本子还是我的本子吗！” “我给的是建议！建议懂不懂！谁让你完全推翻重来了！” “您的建议砍了我七成的故事线，只提取三成出来放大，还不叫推翻重来？！” 两人掐得超凶，旁观的朴恩桥和沅彬凑在一起说小话，没办法加入他们的掐架。 以酒杯挡脸的沅彬跟朴恩桥小声问，“之前剧本会议的时候，崔幼澄也是这个状态吗？” “当然不是啊，之前剧本会议她都不说话的。”朴恩桥声音更低，“但那是我的本子，她又是忙内，说什么都不合适，现在是她的本子，自然有自己的坚持。” 这一架掐到半夜，两位战士没吵出什么结果来，是导演助理小心翼翼的开门进来说，时间太晚了，明天还要拍摄，问导演要不要先休息。 奉俊昊掐得整个人都上了头，一点困意都没有。但明天确实要拍摄，就凶巴巴的指着崔幼澄，让她放学别走！（奉俊昊：你给我在剧组待着！等我有空再收拾你！） 脱离剧本讨论的环节，后辈又是老实的后辈，乖巧给大佬鞠一躬，说着冒犯了的话。给奉俊昊弄得又好气又好笑，摆手让她赶紧滚。 -- 第733页 滚出导演房间的崔幼澄回了自己的房间，待了没一会儿，男演员来敲门。她扶着门把不让他进去，站在门口问他有什么事。 “在这里说？”沅彬笑了，“你确定？”脸往走廊尽头示意了一下，“随时会上来人不说，这边也是有监控的。” 崔幼澄撇了撇嘴，还是让开了，放了人进来，却没有要招呼对方的意思，倚着走道的墙壁，让来人有事说事，别玩幺蛾子。 “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是前辈？”沅彬笑着在窗边的沙发上坐下，问胆子要不然就很小，要不然就大到没规矩的小朋友，“这是你对前辈的态度吗？” 小朋友让前辈了解一下，“你要非得跟我聊这个话，等我以电影作家的身份出道，你出演我本子，以后每次见面你要给我鞠躬吗？那男主就是你的，我等你弯腰。” 沅彬一乐，“好，不聊这个。”招手让她过去，“有正事跟你讲。” “你说。”崔幼澄不过去，保持距离对大家都安全。 隔着一张床，一个电视柜，一整个房间的距离。沅彬都无法判断，她到底是害怕自己，还是讨厌他，有必要离这么远吗？ “我真的要讲正事。” “你说呗。” 沅彬笑出声来，“你与其刻意躲我，还不如就放轻松，平常相处。不然我会想逗你，你想我逗你吗？” “你打算走无赖路线是吧？”崔幼澄边吐槽边往他那走，“巨星要有格调！” 巨星不是很在乎格调，等她老实在他对面坐下了，也就不闹她了。他确实是来聊正事的，提醒小朋友，就算是坚持自己的创作，也不应该跟奉俊昊那么说话，前辈就是前辈，规矩要守。 崔幼澄一愣，眼睛一转，腰板挺直，腿都翘起来了，突袭问他，“你知道奉俊昊为什么对你的表演总是不满意吗？” “嗯？” “你经常被卡啊，不想知道为什么？” 话题岔的太突然，沅彬有些疑惑，“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输不起。”崔幼澄对不黑化只是凡人的BOSS开启攻击模式，“你输不起，你不敢输，你没办法把自己完全沉浸角色。你需要花大量的时间把沅彬这个人放下，完全为角色奉献，你做不到，很难，所以奉俊昊在磨你。” “他把取景地定在乡下，他把人物造型设计的土气，他用跟你本名读音相似的名字当你的角色名。 他做的所有事都是在让你放下，让你找回最原始的状态，让你不要当沅彬，而是去当金道政。” “金道政xi，你的导演在想尽办法让你进入角色。人家跟你聊创作，你跟人家聊规矩？”崔幼澄嗤笑，“沅彬是输不起的，金道政费了多少心血才成了沅彬，他怎么敢输。” BOSS永远在她充大佬，BOSS永远不会输，BOSS根本输不起。 崔幼澄让BOSS了解一下，她对上奉俊昊绝对输得起，“在你看来是不讲规矩的争执，在我们看来是坚持自身的立场。作家有自己的坚持，导演是不是前辈，都不能让我们跪地叩拜。” “你如果是找个理由来我面前充大佬，那你找错了方法。要是你真的像你说的那么想，那我会很失望的，你就没想过我如果真的不规矩，朴恩桥当时就会拦住我，你看前辈有阻拦我跟奉俊昊争执吗？” 今晚的崔幼澄战斗力强到爆表，都敢攻击BOSS的核心了。 被踩上脸的沅彬非但没生气，反倒笑了，笑得本来准备好要跟他掐一架的崔幼澄怀疑对方脑子有问题，这都能笑得出来？要是有人攻击她演技不好，她能把对方脸挠花！ 沅彬笑了，唇角一点点上翘，笑容逐渐变大，从轻笑变成大笑，也不过半秒的工夫。 笑的崔幼澄忍不住往沙发里缩，这该不会黑化的前兆吧？她是不是挑衅太过了？ 小旅馆，窗边的两个沙发中间隔着一张圆形的小茶几。 大笑的男人突袭伸手，一把拽过没躲成功的妹子，一手拉着她的手腕把人拽过来，一手按住她的脑袋用力揉了揉，揉的崔幼澄尖叫着，你疯啦！ 给小羊羔揉得毛发无限蓬松之后，沅彬才松开手，看她蹿起来三两步冲到床边，抵着墙角，就差把“你别过来！”写在脸上。 看她反应那么大，沅彬更想笑了，笑倒在椅背上，按着眼角擦拭被笑意逼出来的眼泪，哑着嗓子问她，“你是不是偷偷暗恋我？” 要不是冲出房间得先绕过暗黑BOSS，崔幼澄早跑没影了，她吓得以为他要变异，结果就这？ “不说话我当你默认啊——”沅彬完全没有变异，就算变异了也是往愉悦的方向变，“崔幼澄，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崔幼澄很是惊悚，“你发病啦！”想起来了吗？ “对你有兴趣是有病？”沅彬详装惊讶，“你那么没自信吗？” 曾经就是太有自信才栽了的崔幼澄，这次有些迷茫，“你搞什么？” “喜欢你啊。”沅彬打直球，“不可以吗？” 不接受这种直球的崔幼澄皱起脸，这是没想起来对吧？那..“说人话！” “我说的很难理解？”沅彬歪头冲她乐，“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我对你有兴趣，你对我也有兴趣，我们要不要试试看？” 崔幼澄眨眨眼，“什么叫我对你有兴趣？”从哪看出来的？ -- 第734页 “对我没有兴趣还那么了解我啊？”沅彬让她回忆一下，“作家对我很了解呢。” 眼神飘忽一瞬的崔幼澄动了动肩膀，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说他想太多，“要是我说你输不起就代表我了解你，那天底下了解你的人太多了吧。” “天底下有一万个人了解我，崔幼澄也只有一个啊。”沅彬笑看唯一的那一个，“你了解的不是我输不起哦，是我明明好心好意来提醒你，别跟前辈顶着，你却认定我是耍花招呢，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快速眨了眨眼的崔幼澄卡壳了，还能这么理解？ 沅彬就是这么理解的，非常合理的解题思路，“我来找你说善意的提醒，你就算把我当不懂行的人去看，也不是不行。可你坚定的认为，我懂行的同时，故意来这一趟。话说得那么笃定，崔幼澄，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 崔幼澄觉得他病得不轻，“你脑补你的，你想怎么脑补都行，别带上我。” 看她不承认，沅彬也不逼她，转而说，“改剧本吧，他妈的角色我要了，他要是第一主角。” “改你个头。”崔幼澄站直了，“你说要就要啊，我还不想要你呢！” 沅彬换了个坐姿，余光看见他一动，那姑娘就往后缩，些许疑惑，没在意，继续说，“我们估算一下，假设你本子不改，光是寻找愿意制作的企划社，快则两三月，慢了就有的等。” “你手上两张牌，金恩淑是一张，这张牌在电影圈不好打，你要是想拍电视剧也不会写成电影的剧本，她是张废牌。 第二张牌是朴恩桥，据我所知，你们关系没有深到，她会什么都不要为你搭团队的地步。那不管她要什么，你总归是要付出点东西的。” 沅彬扒拉着长得有点挡眼睛的头发，语气很是随意的让小姑娘好好想想，“以女演员为第一主角的本子，不是纯爱，就是纯文艺片，你本子是不可能改成纯爱的，纯文艺片就不好卖。市场不认同女演员能抗票房，就算是纯爱的题材，也是默认男演员扛票房。” “极少数能扛得住票房压力的女演员一只手就数得过来，那些人光靠你，你请不来。你是新人，本子是你的出道作，跟你搭档的导演大概率也是新人。 你们这样的组合制作费高不到哪里去，那点制作费想要找合适的男演员都困难，更别说找能抗票房的女演员了。” “你输得起，你可能也不在乎输赢。”沅彬冲沉默的小朋友勾了勾嘴角，“可现在有一条捷径让你走，那未必一定会让你赢，至少能增加你赢的概率。” “我不可能在纯爱电影里给女演员做配，你也找不到那样的女演员。不如就把剧本按照奉俊昊的思路改，改成让我能加入项目，团队我帮你搭。” “要是速度快，我们完全可以赶在《母亲》下映的同时上线。有奉俊昊在前面引流，我自认还有点票房号召力，票房就算爆不了，也不会让你亏的下一部作品都没人要的地步。” “想清楚，你要拍的是出道作。出道作要是亏到血本无归，想再找第二个制作方买你的本子，难如登天。” 都不知道是在说威胁还是在玩诱惑的大佬站起身，换了条路线走，“既然你不想好好谈恋爱，那我们谈交易。公关是个很有趣的职业，你写得也很有意思。” 大佬顶着不管怎么扒拉都很土气的头发，说着金主的台词，“我给你一条捷径，让你不管是想要名还是想要利，都能得到。” “你好好想想，要不要来公关我。” 土了吧唧的金主走了，被留下的崔幼澄懵逼了，她刚刚是听到了包养的台词吗？真的假的？这年头演员已经嚣张到想潜规则作家了吗？ 潜规则很诱人，提议潜规则的对象是沅彬，更诱人了。 想要潜她的人是暗黑BOSS，滑天下之大稽，太NM傻逼了！ 如此魔幻的展开是崔幼澄再也没想过的，简直比她魔改后的剧本还魔幻。 暗黑BOSS脑子有坑吧？他用什么手段追她，崔幼澄都能理解，可他想潜她？？ 潜了她之后呢？她要是睡了他就跑，暗黑BOSS能不黑化？？ 不是，等下，等等等等。 如果，暗黑BOSS的记忆锁无敌给力，给力到沅彬就只是沅彬。那金道政想要的只是睡一个感兴趣的女人，那也不是..很奇怪啊！ 崔幼澄摩擦着下巴，望着之前BOSS坐过的空椅子，BOSS土了吧唧的头发就在眼前。 金道政在拍摄，他没心思管什么追女人的事，他的注意力都在工作上。 崔幼澄非常清楚沅彬不是个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类型，金道政在赚钱上绝对是认真的。 那他没空，又对她感兴趣。而她看起来不太好追，他又懒得折腾的话..这还正经是条新路子。 沅彬唉，她不亏！ 金道政而已，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走到无人沙发上坐下的崔幼澄撑着下巴看着床，怎么看都觉得那张单人床很适合变成一张双人床，本来枕头就有两个，睡两个人不是很合理么？ 一条捷径金光闪闪，操作的好，说不定能一波搞完就退圈，干不干？ 那家伙想当金主的话，金主的牌面应该有吧，团队他搭，钱就是他出，她是不是可以空手套白狼？只是睡一睡的话，很轻松啊，又不是没睡过。 -- 第735页 话说回来，那家伙都想当金主了，还搞什么项目？直接签支票不行吗？那才大气啊，她都被包养了还得干活？哪有那么抠门的金主？ 崔幼澄心动了，暗黑BOSS威胁性是很大啦，可贫穷的威胁也很大啊！ 沅彬说得都是对的，她是新人，光是找制作方愿意拍剧本就不容易，在团队搭建的过程中还会碰到各种困难。 捷径就好走很多，要不是想走捷径，她也没必要用亲身经历写本子啊。 干点什么不好，非得走这条道，这条道也不是没有危险的。姜东元不就被搞出神经病了么。 但是吧.. 崔幼澄起身往床上一扑，躺平被包养是天底下最轻松的职业没错，可她要是什么捷径都走的话，为什么要自己写剧本？ 如今才2011，她一个‘开天眼’的预言家，真想要名利，随便找点剧本抄抄不就好了吗？ 抄了剧本卖，卖来的钱去投资，投资有‘天眼’加持，无往不利。这才是真正的捷径啊，远比土了吧唧的金道政能给她的多，那才叫名利双收！ 名利双收然后呢？ 然后她也出不了这个游戏，然后日子还是普通的日子，然后珠宝名牌都是她享受过的，万千人的推崇也都是她享受过得。她什么都享受过了，她为她享受过的那些付出过巨大的代价。 捷径，还要走吗？ 第二天早上七点，旅馆的餐厅里，崔幼澄顶着黑眼圈，机械的往嘴里塞煎蛋。她特地早起准备跟朴恩桥道别，她起来了，朴恩桥没起来。 起床的崔幼澄准备吃了早饭再去睡。今天有拍摄的沅彬却没机会睡，到了餐厅看见幽魂一样的崔幼澄，笑眯眯的就过去了。 面前多了个人，很普通的一个男人，发型很土，黑眼圈也难看，很不怎么样的一个人。 那个人问她考虑的怎么样，崔幼澄歪头打量他，突然很疑惑。 “我为什么会怕你呢？” “..要我回答吗？” 崔幼澄摆了下叉子说不用，沅彬再度问她，“想好了吗？” “想好了。” 崔幼澄看他笑了，望着那张笑脸莫名想起了姜东元。想起那家伙在编故事的时候说，他本来在满是鲜花的餐厅是想要答应她的告白，可他看到了她笑容里的势在必得，所以他退缩了。 现在，她也看到沅彬笑容里的势在必得，可她没有退缩，也不害怕了。 所有的恐惧好像都是来自于不了解，来自于未知，来自于她过于夸张的脑补。 一旦了解了，一旦幻境没了，一旦搞清楚这个人不是什么暗黑BOSS，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男人时。 脑补的那些就成了笑话，谁会害怕一个笑话呢？ 崔幼澄不怕了，所以她跟那个等着他点头的人摇头说，“我不愿意。” 笑容僵在脸上的沅彬沉默片刻，重新扬起笑脸，“需要我再加码吗？” “不用，我要的你给不了。” “说说看。” “我要帅哥。” 从出道就是颜值霸主的沅彬首次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你要什么？” “我要帅哥。”崔幼澄望着超级土的男艺人，轻飘飘的吐出一句，“你太丑了。” “我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1.我个人感觉，这章很适合搭配赵大佬的那章看，会很有意思的，一个小建议。 2.长评一万，昨天你们欠我两千，加上今天的一千，现在我欠你们七千，不出意外，周末清账。 3.明天见 第156章 第十三章 “你太丑了，我拒绝。” 这话说的人很平淡就说出口了，因为崔幼澄认为自己是就事论事，颜值霸主也得造型加持啊。 顶着一头鸟窝的家伙，土气的就是村里小伙儿，何谈什么颜霸光环。 听这话的人就没那么淡定，沅彬怀疑崔幼澄是刻意嘲讽他，演员想潜作家，作家嘲笑他异想天开，很合理。 合理的展开让双方再没有联络过，至少崔幼澄安安生生出了片场，没有碰到任何巧遇，也没有接到任何奇怪的电话，小半月的时间里，她就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在工作室磨自己的剧本。 过往仿佛随着暗黑BOSS的幻想消散，也就跟着成了昨日黄花。再度打磨剧本的崔幼澄不带着特意搞事的心态去写男一和男二的互动，反倒能更专注剧本的故事线纠缠。 新打磨的本子里，三位主角的设定都有些许变动。 首先是富家小姐跟公关男确实是一场初恋没错，她也心动了。可她的新设定并非是爱上??后，要跟对方私奔的纯情大小姐。 而是很清楚的知道，爱情跟婚姻不是一回事，有情也不能饮水饱，继而在家里介绍相亲对象后，决定老实嫁人做富太太。 其次是??的设定，他多了个人物背景，母亲是妓女，他生来父不详，母亲带着他流浪，再为一个男人把他抛弃。 人物背景中还叠加了一个设定，他被母亲的客人欺负过，性向处于中间地带，男女皆可。 这位是不是爱上了富家小姐未可知，他厌恶的是被人抛弃，这是个极端到您愿我负天下人的角色。 因此，在富家小姐跟他道别说，我得结婚了，在他听来，就是一种抛弃，他要报复抛弃他的人，进而刻意去接近富二代未婚夫。 -- 第736页 最后是未婚夫的设定，他的基础人设没有大改动，但作家把他的性向标记成存疑。 以及，他是一早就对女主角有好感，才会跟她相亲，跟她在一起，乃至于想跟她结婚。 不止是人物背景设定的变动，整个故事线都变了，变成富家小姐先遇到??，谈了场冲破礼教的恋爱。 在纯爱电影里，两个悲情的小恋人可能就要生死相依，而在暗黑向的剧本里，女主角选择回家嫁人，跟??道别。 接着才是富家小姐跟相亲男的故事线，相亲、相处、相识，订婚期。 富家小姐的婚期定下，两条线才有了交集，小姐跟??道别，??挽留未果，继而去接近未婚夫。 婚礼筹备的过程也是双线并进，一边是未婚夫妻的相处，一边是??对未婚夫的勾引。 婚礼前一晚的上半夜，??约了富家小姐，说是想要最后见一面。小姐同意了，那是一夜刻骨缠绵。 送走了富家小姐的??迎来下半夜，他约了未婚夫，问他是不是从头到尾就什么都知道，知道他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接近他。 故事的高潮在婚礼当天，??成了婚车的司机，三方见面，一场大戏结束于轰然爆炸的车辆。 在爆炸响起之前，车里有人问，你有没有爱过我？ 翻动着剧本的金恩淑问大修了本子的崔幼澄，“最后这句谁问的？” “不知道。”写本子的作家面对看本子作家的疑惑，耸肩表示，“观众认为是谁问的就是谁问的。” “你心目中没有人选？”金恩淑不太信，“有的吧？” 崔幼澄还真没有，“三个人都会问啊，三个人都给不出答案，所以故事才叫《风筝》。放风筝的人，放风筝的线，和天上的风筝，三位一体。” “谁是放风筝的人？女主？” “都是，他们三人的角色是糅合在一起的。” 写本子的作家认为这个故事没有真正的第一主角，三个角色都是主角，不同的主角所拥有的视角是不一样的。 三个人的视角组成的一部电影，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里的主角，也都可以是放风筝的人。 飞翔在空中的风筝被一根线牵引，三位主角不管谁想开一点，都剪断缠绕他们的线做自由的风筝，怕就怕谁都想不开，他们才就此缠绕。 “单谈我的想法，这个本子比之前的那个更有感觉。”金恩淑摩擦着剧本的封面，思索着，“我听朴恩桥说，奉俊昊建议你突出??这条线，你这个改的可不是他的想法。” 崔幼澄笑了，“我就算完完全全按照那位的想法改，您认为他会给我当导演吗？”她干嘛要按照奉俊昊的想法改，那又不是他的故事，他也不会拍。 话是这么说没错，金恩淑却顾忌，“作家看剧本是一个评判标准，导演也有自己的标准。电影跟电视剧不一样，他们是导演说了算，你确定要坚持自己？”听奉俊昊的，成功的概率更大啊，那怎么说都是个名导。 曾经也当过知名作家的崔幼澄这次决定坚持自己，“我认为我的本子已经很好了。”那家伙又不是甲方，让她改就改。 甲方得在市场上找，找起来颇为艰难。金恩淑在电影圈不是个说得上话的人，目前电视剧和电影还是有壁。 但作为知名电视剧作家，颜面还是有三分的，需要的就是扩张人脉。 为此，崔幼澄开始跟着金恩淑游走于社交场。今天这个酒局，明天那个下午茶，后天打个高尔夫，再过一天可能是登山。健康的不健康的局都有，白天和黑夜都不缺要见的人。 人见的多了，不是没有人愿意卖金恩淑一个面子，也不是没有人看好崔幼澄的剧本。 但对方的开价都很低，低到贪心的想直接买断剧本，拍不拍再谈，先抢故事。 更贪心的还想空手套白狼，表示作家费什么的折算成制作费，赚钱大家一起分啊。 那亏了呢？亏了谁会说，说了还叫什么空手套白狼。 这个圈子啊，无利不早起。什么写的惊才绝艳的剧本，一放出去就让大家惊为天人，无数人围上来抢着要制作，那是小说，是故事，是爽文。 现实则是，崔幼澄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作家，没有在文学领域拿过短篇奖，没有在电影圈积攒一点人脉，没有跟过组，没有拿得出手的电影作品。 这样的作家写了一个本子，还是偏文艺片的暗黑纯爱，所有看过剧本的人，都有个疑虑，能赚钱吗？ 电影啊，在一些人眼里是艺术，而在绝大部分人眼里，是赚钱的买卖。 这个圈子千里马不说到处都是，但伯乐确实是罕见生物。 从春到夏再到秋，崔幼澄都没有碰到她的伯乐，本子依旧耗在手里。不过没人着急，不管是她还是金恩淑，都不着急。 一个剧本从写出来到有制作方看上，中间别说半年、一年，耗个三、五年都不算长。 这东西就这样，就得耐下性子等着，不能随随便便看到有人愿意制作就往上冲。否则好本子被拍砸了也不是多少见的事。 想当年金恩淑从无名氏再到出道有作品，也耗了很久，她怕小徒弟急，几次安慰她，别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你才多大，二十出头的年纪，最怕急躁。 崔幼澄的成名之路倒是一直很顺，顺的几乎没有磕绊。按理说她一直顺顺利利的事业线碰到了磕绊应该会着急的，可也正是因为她曾经走得太顺，南韩的大导演，数得上的团队，她几乎都合作过。因此在碰到那些想骗她剧本的，压根也看不上。 -- 第737页 反倒不着急了，她又不缺吃穿，也不是今天写了明天就要拍，着什么急呢。 崔作家不缺吃穿，她开发了一条来钱的道，准确的说是两条。其一是给各家广告商写广告剧本，二来就是当配音。 先说广告剧本。 年初拍的香水广告播放后引发了一些讨论，品牌方非常满意微电影的效果，还给团队包了个红包。 借此，崔幼澄打开了新职业，固定搭档韩炳灿，两人专门拍这一类需要作家出剧本的微电影类型的广告。 广告很少用作家，通常导演兼职，相对应的作家的工资就平平。好就好在制作周期短，回款快，不像电视剧乃至于电影，压款压一两年的都有。 崔幼澄对此倒是挺满意的，金恩淑对她“正事不干”有些微词，但也就说两句。 关于配音么，纯粹就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了，这是崔幼澄对这条路的评价。 她给香水广告的配音用的是慵懒撩人的女声，台词是给??对象（赵寅城）打电话，说我偷走你的香水，想要回忆我们的昨天。 这段配音被一个游戏公司的人听到了，多方寻找，找到韩炳灿那边，问她的联系方式，邀请她给一个游戏角色配音。 角色是个御姐，游戏制作方巨有钱，一张支票开出来，崔幼澄迅速给金主跪下，不就是配音么，简单！ 就这，韩炳灿还吐槽过她，当初哪是不想配音，明明是嫌钱少！见钱眼开的家伙！ 见钱眼开的作家给家里换了沙发，心情正好，随便搭档吐槽。她这叫是金子总会发光，配音演员也是演员啊，她演技一直是王者级，只是不想暴露而已。 不露脸的配音演员崔幼澄干的一点负担都没有，可以说这大半年除了剧本没有找到好团队之外，她小日子过得不错。 暗黑BOSS，不对，是沅彬在“丑拒”的两个月后杀青，打扮的光鲜亮丽出现在她跟金恩淑去的一个酒局上，实力展示自己是圈内颜值霸主的地位。 崔幼澄碰到这位炫耀羽毛的发情鸟，也就是笑笑。他找她搭话，她也不闪躲，但他要是想说什么包养，她也不用给他留面子。 演员跟作家谈包养？你信不信我跟老师说一声，你能被整个作家协会抵制？巨星怎么了，巨星也别太拿自己当回事。 巨星败退，搞玄学的又出现了。 崔幼澄见到姜东元是个巧合，貌似是游戏的红线又冒头。那次她酒局结束做出租车回家，车不小心擦了下姜东元的车。 男艺人的车很贵，出租车大叔想哭的心都有，乘客想着路上跟大叔聊的，人家家里还有个高考生，每天开十几个小时的车给孩子攒学费，叹息着下车了。 乘客都下车了，看见乘客的男艺人自然就不说什么赔钱的话了，两人倒是在路边的布帐马车喝了一杯。 话题说特别也特别，还是聊前世今生的玄学故事。姜东元说，他最近愈发频繁的梦到电视剧里的剧情，甚至于还梦到过电视剧没拍的剧情，那些梦境里他不再是个纯然的好人。 “我好像带着女人去试探过你。”姜东元边给崔幼澄倒酒，边坦然的讲他的梦境，“我当时脑子可能坏了，你肯定很不爽。” 崔幼澄伸手问他要过酒瓶，也给他倒酒，态度比他还坦然，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还好奇呢，“那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带女人去试探我吗？” 吸溜了一口酒的姜东元砸吧着嘴，一声长叹，“我怀疑你的爱是假的，自然就想知道你会不会嫉妒啊。” 微楞片刻的崔幼澄差点喷他，你脑子是真有问题！但她憋住了，没说。姜东元自己说了，说他脑子肯定有问题，有大病！ “我怎么会想不开到，在你的庆功宴上，带着被你抢了角色的女演员去见你？” 姜东元怎么都不能理解，他为什么干那么蠢的事？哪怕是前世，也太蠢了！ 崔幼澄还想知道呢，当初有多丢脸，现在就有多好奇，“只是想看我嫉妒有必要搞成那样？” “我可能脑子进水了。”姜东元仰头干了酒，酒杯往桌上一砸就开骂，骂自己，好长一串，听得崔幼澄心情颇好，“倒也不必如此。” 姜东元突然开口，“也有可能是我在嫉妒，嫉妒疯了，就干出了疯子会干的事。” “你嫉妒什么？”崔幼澄疑惑，“按照你的设定，我不是一直在追你吗？眼中只有你一个人的追求，你还能嫉妒？” 负责给设定的姜东元也搞不清楚，“我的梦断断续续的，好像是跟合作的男演员对你有想法，我嫉妒了？” 崔幼澄为怔片刻，押了口酒，没计划。姜东元自顾自的摇头，“就是疯了。” 姜东元认为自己疯了，卡在噩梦里醒不来的疯了。疯到最近都不在状态，推了所有行程，他疯到再度去医院检查，想强迫自己工作，看到一些剧本却总觉得是自己在梦中见过的，更怀疑自己病情加重。 男演员病重到连家门都很少出，数次想要找“前世”缓解病情。可他每每想起来，当初车里崔幼澄那个尴尬又强撑礼貌的微笑，他就没办法找她，她们不是一个人。 姜东元已经知道她们不是一个人了，更清楚纯粹是自己在发疯，那他还找人家干嘛？ 倒是这次难得出门，难得偶遇，碰见了，他更确定她们不是一个人了。 -- 第738页 因为崔幼澄看他的眼神平平淡淡，一点波澜都没有，她跟梦里的女人不是一个。 两人喝了两瓶烧酒，讲了半天玄学的故事，这场巧遇也就结束，此后也没再见过。 过往的四位目标，崔幼澄见得最频繁的是赵寅城，他们成了朋友。 作为朋友的赵寅城很讲义气，不止帮崔幼澄牵线搭桥带她去见各路制作团队，还表示自己也可以出演作家的本子。人家以义气待她，崔幼澄当然不可能白白接受好处。 作家很认真的跟男演员讲，我本子里的男主，谁跟你都不搭。你想演我当然欢迎，百分之百欢迎，可你完全没必要只是为了帮我硬演，人设不贴脸，你硬凑也凑不上啊。 “??我不行？”赵寅城下巴一抬，让作家看清楚，“我去站台，底下的富婆能用钞票把我埋了！” 穷作家大笑，给自诩鸭中之王的男演员鼓掌，但该说还得说，“你太硬朗，对上富婆确实无往不利，可??是能让男人也掏钱的阴柔派，你怎么搭？怎么都不搭啊。” “那未婚夫呢？”赵寅城也没硬要出演??，确实不太搭，“未婚夫我也不合适？” “未婚夫你合适啊，你有什么好不合适的。可未婚夫严苛算起来是三番了，第一主角肯定是女主角，第二主角按照新剧本是公关。”崔幼澄说着让朋友别想不开，“我这个项目就算能开机也是小成本，说不定还是微小成本，你来演个男三，我找谁当女主和男一才配得起你的咖位？” 赵寅城抽了口烟，沉默片刻，试探着开口，“我出资..” “别了，别诱惑我，别干这种事。”崔幼澄迅速“拒绝三连”，“我这不是什么一定能赚钱的项目，就连我自己都是想赚笔普通的作家费而已。我都没想过自己出资，你出什么资，还演个男三。再聊下去，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想法的。” 想法太多了的赵寅城张口就是嫌弃，“你想得倒是美。” 最近小日子过得很开心的崔幼澄就是不想出这种美事，才让男演员悠着点，“那你就别说让我误会的话。” 崔幼澄自认为自己误会过，误会唯一正常的目标对她有想法。有介于四个目标，三个都对她有想法，其中两个，一人玩前世今生，另一个玩包养。一共就四个目标，没理由赵寅城独自正常。 误会过的崔幼澄还试探过，试探赵寅城是不是藏得深。想着，如果对方只是藏的好，那她还是别跟对方做朋友了，省得后续出问题。 可她专门在赵寅城打电话约她喝酒时，刻意说没空要去跟男孩子联谊，对方不止没有吃醋的反应，反倒问她，要不要我给你介绍美容室，打扮的漂亮点再去。 就这个回应，崔幼澄怎么想都觉得应该是自己误会了，不然赵寅城总会显露出来的吧？ 赵寅城完全没办法显露，因为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在他没办法百分之百担保，他的追求不会给崔幼澄带来麻烦之前，他什么都不能做。 这姑娘不是只有他在追，另一个情敌的威慑性太大，大到如果崔幼澄是个普通人，不在这个圈子，没有剧本在找制作方，那赵寅城不会顾忌的。 讲难听一点，沅彬算什么呢？不就跟他一样是个演员而已，前辈怎么了？ 前辈还有逃逸丑闻，他起码身上没污点。追个姑娘还得为个前辈退避三舍？赵寅城没那么怂。 可他自己无所谓，崔幼澄不行啊。这姑娘是圈内人，有剧本等开机，沅彬不止是能找他麻烦，更能卡住对方的路。 如果事情进行到那一步，他无力保护她，那他何来的资格，跟她说一声倾慕？ 赵寅城总不能去赌沅彬喜欢崔幼澄就不会找她麻烦，赌赢了还好，顶多他跟沅彬的开战。赌输了呢？崔幼澄倒哪门子的霉，要被他们两喜欢？ 喜欢一个人是不会想给对方带去困扰的，至少赵寅城不想。既然要徐徐图之，自然就守好朋友的界限，以后的事，以后再谈。 岁月那么长，何必争朝夕。 岁月那么短，朝夕转瞬即逝。 一眨眼，冬天就来了。去年冬天大火的《??》今年也热闹了一波，泰国出巨资买了版权要翻拍，金额大到上了新闻。 时隔一年，早就各奔东西的制作团队再度聚集。金恩淑组局，卖版权她拿大头，招呼众人一起来喝一杯庆功。 工作室里，打工人们得知后天能嗨皮，大后天还能放假，欢呼雀跃。 唯一没那么开心的是崔幼澄，她的不在状态就让大师姐疑惑，你那什么脸？ “庆功宴..”崔幼澄鼓着脸纠结，“玄斌会去吗？” “废话，肯定去啊！”朴柔美凑过来，“你这表情是想见害怕见不到？” 崔幼澄斜了她一眼，“您观察力真好。” 金纯就懂了，“那是不想见？为什么？”笑容微妙起来，“有故事？” 按着大师姐的脸把人推开的崔幼澄让她别八卦了，“你说我请个病假怎么样？” “呵呵。”朴柔美让她别想了，“你就是病得要死了也得爬过去，那是老师的庆功宴！”说着往前凑，“你跟玄斌有啥？”说着觉得不对，“他不是在兵役吗？” 崔幼澄说的就是啊，“兵役的人会参加庆功宴？” “兵役的人又不是坐牢。”金纯肯定对方会去，“他是男主，老师又不是不知道他在兵役，之前一直没说肯定就是在等他的时间，要不然庆功宴怎么会拖到今天。” -- 第739页 作家的庆功宴拖到了今天，老师的庆功宴天上就是下刀子小徒弟都得去。至于兵役中的男艺人到不到么..还用说么。 庆功宴大作家请客，老师让大师姐安排，金纯租了定了个家庭民宿。 一方面是包下地盘能玩得更开心，没那么多顾忌，另一方面就是喝多了不用考虑住宿问题，直接住下就行，不用大半夜的还得叫代驾回家。 民宿的玩乐是从下午开始的，作家的局不是欢乐场的群魔乱舞，就是普通的农家乐款，大家一起玩玩放松一下。 崔幼澄真心不想去，可她确实躲不开，去了之后一下车就往外跑，号称要去钓鱼，跑得离民宿至少八百米开外。 金恩淑跟金纯嫌弃她事多，大冬天的瞎跑，也不嫌冷，湖水都冻上了，哪有鱼给她钓！ 没有鱼钓的崔幼澄扛着从店家那拿来的鱼竿在乡间小路溜达，这边是城郊的村落，冬天是没什么景致可看。 但地上依旧是柏油马路，走起来是有点冷啦，也总好过去面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的人。 崔幼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玄斌，那跟畏惧暗黑BOSS不一样。BOSS再暗黑也是个王八蛋，惹不起躲得起。 可碰上了玄斌，她觉得自己才是王八蛋，人渣，绿茶，恶角，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曾经她跟玄斌初见，对方是??。如今只谈年龄，对方是哥哥，还大她不少。可那哥纯情的依旧像个??，??纯情到把她衬的像个渣渣。 自从《??》杀青后，崔幼澄跟玄斌说，你别靠近我。不论她说那句话是出于什么目的，为谁好，都会让听得人误会，玄斌就误会了，误会她的‘不耐’。 一场误会，再见已是年后。 彼时崔幼澄已经把人拉黑了，对方也只给她打过一通电话，被她一句‘我都拉黑了你还打过来’又给伤到了。 许久未见，那个人出现在工作室，打着跟金恩淑道别的旗号，来跟她道别。 “我要兵役了，明天走。” “你说过了。” “你能来送我吗？” “不方便。” “那我可以给你写信吗？” 默默扭头的崔幼澄心里想骂脏话，你三岁啊还写信！脸上面无表情，“不行。” 也不知道多少岁的玄斌垂下眼睑，低低的应了一声“哦。”，再之后就沉默了。 即将兵役的艺人特地到作家工作室同作家道别，艺人这么给面子，工作室的忙内不得送人家出门？ 门外，楼道，电梯口。 电梯已经上来两次了，开了两次门，每次都是崔幼澄按的按键。每次电梯都会因为无人进入而自动关上，又下行到一楼。 崔幼澄都不想按第三次了，她想让那家伙走楼梯下去算了，可她开不了口赶人。 这家伙也不知道在怂什么，每次对上视线都可怜巴巴的。想看她又不敢，只敢偷瞄，瞄了被发现，她一看过去，这人跟她是什么大魔王一样，咻的一下缩回视线。 你什么没毛病！？我怎么你了？！ 这局崔幼澄敢拍着胸脯说她啥都没干，她绝对没有做出任何，哪怕是一丝丝会让他误会的撩拨，绝对没有！ 她就拿他当同事，还是不怎么接触的同事！同事而已，拒绝了你的好感的同事而已，你整个小媳妇的样，还是被欺负了连反抗都不敢的童养媳，至于那么惨吗？！ 童养媳按月给她写信，大概是怕她烦，每个月都只有一封，还是寄到工作室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寄到她家，她压根不会看。可他寄到工作室，她还是不会看啊！ 这家伙牛逼了，不用玄斌的名字寄，也不用金道政的名字，而是用“作家的粉丝”这种名头。 第一次收到信的时候崔幼澄还很惊讶，即惊讶于这年头还有人写信，更惊讶于她粉丝中居然还有军人。 从军队寄出来的信当然是有寄信人地址的，崔幼澄一时没想起来玄斌当兵去了，彼时《蛇果》在播，她还挺开心的拆了信。 信拆开，崔幼澄倒扣信封往桌上一倒，先调出来的是一片塑封的四叶草，之后才是信纸。纸张展开，字就一行。 【祝您收视长虹，听说四叶草是幸运草，希望能给您带来幸运。】 就这么一句话，连个落款都没有，四叶草也没任何标记。这要不是崔幼澄开心了一天，到晚上想起来，还有个家伙喜欢四叶草，她压根就不会知道这信是有出处的！ 那家伙喜欢四叶草。 不对，应该是说，她跟他说，听说四叶草是幸运草哦-那家伙就找了一堆四叶草给她，从午后找到傍晚。 天都要黑了，那个傻乎乎的家伙，捧了一饭盒的四叶草，眼巴巴的送给她，还装作.. “花坛里好多，捡的。” 你他妈最好能在花坛捡到那么多四叶草，白痴！ 当年的大姐姐被小白痴逗得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小白痴在她的笑容下仓皇逃窜，跑得那叫一个快，堪称飞毛腿。 如今已经成妹妹了，崔幼澄搞不懂，兵役的家伙从哪弄来的四叶草，花坛里吗？ 花坛里的四叶草差点进了垃圾桶，站在垃圾桶边的崔幼澄暗骂许久，到底没丢。 四叶草重新被塞回信封，信封被塞在桌面的文件栏里，跟一堆文件夹在一起，薄薄的一个信封，一点都不显眼。 -- 第740页 信按月送达，之后的信里有什么，崔幼澄并不知道，她没有再拆开过。 前辈们倒是很好奇，忙内的粉丝怎么那么特别，每个月都信寄过来呢，忙内拒绝聊这个话题。当然，也不准她们拆信。 有次，信是朴柔美从信箱拿进来的，跟忙内开玩笑，闹她作势要先拆。 没想到被突兀爆发的崔幼澄推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此后忙内的信就没人碰了。 信，崔幼澄可以不拆。塞进文件栏，白色的信封跟白色的A4纸打印的文件混杂在一起，完全隐形，她就当眼不见心不烦。 人，躲不掉啊。 崔幼澄不知道玄斌什么时候到，她就在外面瞎溜达，溜达的她都怀疑自己能靠双腿，腿回首尔。她还是见到了人。 明明她走得是另一个方向，跟去首尔完全相反的方向，可她还是见到了人。 迎面过来的车停下，停的本来在路边站着，准备等车先开过去的崔幼澄察觉到了不对，还不等她想清楚，身体已经先做了决定，转身就往回走。 走了有段距离，那辆停下的车从她身边开过去了，崔幼澄又站住脚，想太多了吗？ 再度转身的崔幼澄身体扭到一半就看见了那片四叶草，超大一只，怂的要死，看她转过去还被吓一跳，左右扭头想跑，路边就是田埂跑个屁！ 没跑掉的“小草”在冷风中颤颤巍巍的冲她晃了晃叶片，露出一个僵硬的笑脸，更僵硬的伸出手，冲她晃了晃。 “好久不见。” 崔幼澄：淦！ 这破游戏什么都不给力，就千里姻缘一线牵的红线最给力，给力的崔幼澄想翻白眼。 重新扭头大踏步前进的崔幼澄当身后的人不存在，身后的人本来也不怎么有存在感。也不说话，也不追，连脚步声都没有，仿佛就是不存在。 至少竞走小五百米的崔幼澄跑累了，放慢脚步，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身后啥动静都没有，只有隐隐的风声，寒冬的风，吹得脸疼心酸。 可能又走了三、五百米吧，再不然是一千米？崔幼澄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走得好累。 这条道路边连条狗都没有，远处的村落是真心远。崔幼澄走得脚酸腿疼，还郁闷，早知道这都能碰到，她为啥要折腾自己？ 而且，后面的傻子搞什么？！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走路没声啊！ 崔幼澄忍不住了，摸出手机开前置摄像头，偷摸看人。人离她超远，少说两百米那么远，在镜头里就是个小点点，根本看不清人影。 你离我那么远还下车干嘛？我能吃了你吗？！ 崔幼澄不走了，她暗黑BOSS都搞得定，面对沅彬都不怂了。碰上玩玄学的姜东元都能坐下来喝一杯，跟赵寅城直接就成了酒友。前面四个她都搞定了，有什么理由搞不定最好搞的玄斌？ 躲个屁！不躲了！上！ 站住脚的崔幼澄收好手机，裹进大衣，还扒拉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 午后斜阳照在乡村的公路上，崔幼澄抱臂等着四叶草走近。 她准备好了，趁着阳光够好，一把火给野草都烧干净了！ 什么四叶草，就是野草！ 冬天哪来的野草，道路两旁的田地里都是荒芜的，顶多有些干草，枯黄，没有丁点生气。 玄斌背着光，一点点靠近她，近到她心虚气短，强壮声势。 “你干嘛跟着我！” “..对不起。” 一嗓子吼出去指着掐架的崔幼澄那股子硬撑起来的底气，被一声柔得不能再温顺的“对不起”打的全没了，只剩烦躁。 你说对不起怎么行！你说对不起我成什么了？！ “呀。”崔幼澄说着话上前一步，下一句恶角台词还没出口，看他往后退了半步，白眼差点翻出来，“你干嘛！” 玄斌微楞，眼睑微垂，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委屈，“你让我别靠近你。” 斜阳是那个人的反光板，柔光之下的那个人，乖得那叫一个.. 女孩子肩膀上的鱼竿拉出长长的一道影子，斜阳把人影也拉长。 就那么巧，挂在鱼竿上的勾，垂在了人影之上。 第157章 第十四章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玄斌初见崔幼澄什么感觉都没有。经纪人私下跟他说，就忙内作家那个长相不出道可惜了，他也没什么感觉，崔幼澄在他眼里仿佛是没有脸的，一个路人甲而已。 本来么，忙内作家对他而言，确实是路人甲没错。 路人甲在某天毫无征兆的就有了脸，是他的手画上去的那张脸，最伟大的画家附在他的身上，用他的手握着画笔，以燃烧灵魂为代价，勾勒出一张面若桃李的面庞，让他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 崔?幼?澄。 “她是谁？”玄斌听见自己问助理。 助理说，“崔幼澄啊，忙内作家。” 崔幼澄，忙内作家，他见过她的。 玄斌很疑惑自己之前为什么从未关注过这个人，可他一点都不疑惑为什么自己能在纷扰的人群中一眼就看见她，他见过这个人的。 在春日清晨半梦半醒之间； 在夏日艳阳晒得他恍神之时； 在秋日午后枫叶片片飘落的茫然一瞬； 在冬日傍晚初雪落在掌心的刹那。 -- 第741页 他见过她，肯定见过。 玄斌肯定自己见过崔幼澄，不是那个没有脸的忙内作家。而是眼前这位冲他笑得客套又疏远的崔幼澄。 “什么意思？”经纪人没听懂，“你该不会想跟我说一见钟情吧？” 迟疑着摇头的玄斌说不是，他对她不是一见钟情，他绝对见过她很多很多面，“我让你去问个时间，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我追妹子我还不能知道了？”经纪人失笑，“行-给你去问。” 经纪人跑去问忙内作家有没有空跟艺人聊一下剧本，作家抱歉的说自己也不太了解，艺人要是有什么问题是不方便问导演的，跟老师联系更合适。 人家都婉拒了，经纪人也不好纠缠，只能回去找艺人，建议对方，“直接上啊，追姑娘搞那么饶干嘛？” 艺人沉默，不搭理他。经纪人吐槽了两句，也没再多说什么。 电视剧还在拍，忙内作家时不时就要来一次片场，玄斌并不硬凑上去做什么，也没有直接表达过任何好感。他认识这个人，可又不认识这个人。 他认识的人不应该是导演口中脾气不好的中二少女，他认识的人应该是.. “看什么呢？” 正在跟男主角对剧本的河智苑看他愣神，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的是脸色有点不太妙的忙内作家，在顺着作家的视线转移。 那边是一个道具在冲化妆师助理发脾气，貌似是因为助理坐了道具箱。 这一行迷信，开机会拜神，片场也有各种玄学的规矩。女人不能坐在道具箱上就是其中一条，说是会招来晦气。至于有没有科学论据，都已经玩玄学了，谁在意。 同为女性，河智苑对这种东西不爽归不爽，也不会刻意找事。化妆师助理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被道具师看见了，骂一顿，别人也不好拦，大部分人都当没看见。 作家大概也是不爽，还没办法装没看见，她就是看见了啊。看见了的崔幼澄上去拦了，拯救了化妆师助理，让对方给前辈道个歉，道具师碰上作家也没再计较，接受了对方递过来的咖啡，算了。 眼见那边的三人分开了，河智苑收回视线，跟玄斌讲，“别看平时崔幼澄不多话，挺安静的，真碰到了事，很有担当呢。”当初的偷拍就是啊。 “那当然，我们..” 我们什么？玄斌愣住了。 “我们什么？”河智苑疑惑。 玄斌不知道后面应该跟着什么，但他知道崔幼澄不应该是安静的，不多话的，除了容貌之外没有其他闪光点的人。 那崔幼澄应该是什么样？玄斌不知道。 那一天，他们饭吃的好好的，桌上河智苑的助理说着怎么追男孩子的事，作家信手拈来的一段表演，让玄斌恍惚间看见了那个认识的人。 作家给自己套了无数层壳，外壳厚到玄斌每每看向她都觉得陌生。可那一出戏，让光束穿透黑暗，一如阳光晒化了冰雪，冻硬了的冰层消融，他看到了内里的那个人，那个人才是他认识的崔幼澄。 那个人只出现了一瞬，一分钟不到，水再度结冰，再出现的人，又陌生起来。 玄斌小心翼翼的靠近的崔幼澄，进一步，退三步。他想靠近他认识的人，可他又怕自己找错了人。 好不容易，他找到机会去她家找她，她却醉醺醺的被姜东元带了回来。 这个人又变得陌生起来，那个人不应该跟姜东元有牵扯的，她的眼睛里不应该看见除他之外的任何男人，她的眼睛里明明只倒映着他才对。 直到杀青宴的那天，玄斌才确定，他找对了人。 因为那个人说，金泰坪，别靠近我。 那个人知不知道，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倒映的都是他。她知不知道，她在说的，是。 金泰坪，我想你了。 崔幼澄，我想你了。 我好想好想你，想到每一天都想去见你，又怕每次见到的你都不是我想见的人。 我好想你，我那么想你，那么想，想到四处去找寻你的身影，我怎么会.. 怎么会..把你忘了。 幼澄，怎么办，我把你忘了。 玄斌想见崔幼澄，可他不敢，那个人不对。那个人把他拉黑了，那个人肯定不对。他需要冷静，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他得有耐心。 兵役正好是个机会，玄斌决定去兵役。走前他去见了崔幼澄，这次他很幸运，他见到那个人。 那个人可能不知道，她躲他躲得越凶，姿态越防备，神情越抗拒，就越像是在跟他说，金泰坪，我想你了。 金泰坪也想跟她说，我想你了，想牵着你的手，想碰碰你的发丝，想给你一个拥抱，跟你说没关系。 不论你因为什么抗拒我，亦或者跟我一样，遗忘了我们，都没关系，我都在，永远都在，都会等你愿意给我一个拥抱。 最当红的韩流艺人服役，军部当然要压榨出这位艺人最大的价值，广播、广告、军部宣传纪录片，各种花招轮番上。 艺人没有反抗的力量，艺人能做的只是在纪录片拍摄时，在草地上找一株四叶草，问导演要了塑封的材料。 写一封信，寄给远处的姑娘，跟她说，我想你了。 回信当然是没有的，玄斌也没期待过回信，他的姑娘可能也被像军部一样的庞然大物扼住了咽喉，无力挣扎，只能闪躲。 -- 第742页 玄斌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靠近崔幼澄，会让她难过，那他就远远的跟着好了。只要看到她就好，看到她好好的就好了。 乡间的柏油马路上，姑娘凶巴巴的问他，你干嘛！ 玄斌垂下眼，埋藏喷涌而出的思念，多少有些委屈，“你让我别靠近你。” 喉咙口有无数脏话是真的要喷涌而出，硬是被当事人压下去。咽下一口老血的崔幼澄差点内伤，整个大无语，这家伙搞毛啊！ “你怎么就有本事让我每次跟你见面，都自动成为渣女？”崔幼澄都无奈了，“别搞了，到底想干嘛！” 商量的正面角色不说话，就垂着头站着，站得那叫一个可怜。悲催的反派恨的想打他，又下不去手，最后只能深呼吸，再度咽下一口血。 “走吧！” 再度上路的男女起初还是一前一后，距离三步开外。走了没多久，崔幼澄忍不了了，后面跟着的家伙走路都没声音的，跟个背后灵一样，大白天你搞什么鬼片！安生回去不行吗！ 不想拍灵异题材的作家停下脚步，跟随宠物也停下。 崔幼澄闭了闭眼，嘟囔了一句，再头也不回的扬声跟身后的人说，“再折腾下去天都黑了，赶紧的！” 后面的人默默往前挪了一步，也就只有一步，一步后开口，“我可以靠近你了吗？” “卧槽。”崔幼澄扭头就瞪他，“你别搞这套我跟你说！以退为进在我这里不管用！” 安静后退一步的玄斌眼巴巴的看着她，用行动表示，他没进，光腿了。 崔幼澄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被气死，恨恨的扭头，“不过来拉到！”抬脚大踏步前进，管身后的背后灵死不死！ 背后灵抿唇露出一丝浅笑，笑容一闪而逝，迈出的步伐却变大了。 再度上路的两人之间的距离从三步变成两步，再从两步变成一步，直到并肩。 谁刻意走快的，谁刻意放慢了脚步，无人知晓，总之，他们并肩了。 距离两个拳头的宽度，并肩而行。 崔幼澄在身边多了个人时，冲他翻了个差点让眼珠脱框的白眼，很用力，很嫌弃。 玄斌的回应是默默往后缩，缩到眼看并肩而行又要变成一前一后。崔幼澄扭头就瞪他，想死？！ 必须想活的玄斌再度上前，再度成为并肩而行。这次玄斌笑得很开心，眉眼都带着欢愉，明晃晃的展露给姑娘看，一点都没有隐藏。 按理说崔幼澄是应该生气的，可她气不上来，那人笑得那么开心，她哪来的气，差点跟他一起笑了。吸着腮帮子才忍住的，可她弯弯的眼睛还是显露了开心。 没办法，碰上这家伙，她就是没办法生气，她又不是真的渣渣。 都笑，都舒服了，周围是没什么景致，但光很好。 寒冬的阳光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崔幼澄越走越慢，她走累了，这次又不用躲谁，竞走早成了散步，慢吞吞的往前挪。玄斌走的也很慢，他在配合她的步调，她慢，他就慢。 并肩而行的男女慢悠悠的在路上溜达，没人讲话，气氛倒也不尴尬。 虽然玄斌时不时偷瞄一下对方，崔幼澄也感受到了他的偷瞄。但光那么好，路还远着呢，当看不见吧，别搞事了。 路超远，远的崔幼澄算是亲身体会什么叫望山跑死马，山村明明就在远处，可她腿都要走断了，村子还是离他们好远。 走得心累的崔幼澄实在不想走了，停下脚步伸手进口袋掏手机准备找人开车过来。 她手机还没掏出来，面前多了个弯腰的背影，背影的主人无声的暗示她，我可以背你。 “弹开，我叫人开车。” “..啊。” 直起腰的玄斌尴尬的冲她笑笑，“我以为你不想人家误会我们有联系。” “确实不想。”崔幼澄边说边播出号码，“可我更不想你误会。” 玄斌笑笑，没再说什么。等崔幼澄挂了电话，两人一起在路边等车来接。 貌似是之前的对话打破了熟稔的氛围，这下再安静，气氛就有点尴尬了。 尴尬到玄斌没话找话说，问她最近怎么样。崔幼澄还是那个你别找我聊天的态度，回应不是‘嗯’就是‘啊’，敷衍的很。 烂的不行的对话玄斌也坚持不了多久，他怕她烦，她看着很不耐烦的样子。 他也就不说了。可他啥话都不说，崔幼澄更烦，这家伙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吗？为什么总是能无声无息的把她变成渣渣？让人看着怪心酸的。 更心酸的来了。车到，玄斌说他想散散步，不上车。 专门坐在副驾驶把后座让出来的崔幼澄简直无语，大冬天的你散个屁的步，眼睛一瞪，“上车！” 玄斌犹豫了一下，“我真的想散步。” 开车来的金纯诧异的看着忙内，“他想散步你非得让他上车干嘛？”拍了下没事找事的忙内，冲艺人笑笑，“那你散步，我们先走。” 抿唇点头的玄斌说好，崔幼澄心头火气，硬往下压，暗骂一句管你去死！闭上眼往椅背上一倒，眼不见心不烦！ 车在崔幼澄闭眼间启动了，她确实看不见让她烦心的人了，可耳边还是有让她烦心的话。 什么你虽然出道了，有了作品，也不能把玄斌当小艺人对待。什么你还没红呢，嚣张什么，多少要叫一声前辈的人，你跟人家翘什么尾巴。 -- 第743页 还有什么玄斌也挺惨，当个兵当得比工具人还倒霉，军部那他当宣传海报用，到处张贴，行程多的比宣传期还夸张，难得休息一下，别折腾人家。 金纯叨叨叨叨，给崔幼澄叨叨的脑袋都要炸。 她知道玄斌当兵当的很悲催，军部是真不做人。他入伍时《??》大火，火遍??，韩国又有“公务员”无肖像权的规定，军部就当他是免费劳工。 训练，拍。日常，拍。纪录片，拍。杂志，拍。免费给军部出书就算了，一个旅游景点人气不旺，这人就被拖去那个景点拍摄，号称是训练，景点召集媒体，让大家好好拍艺人是如何在当地训练的，以此来吸引粉丝。 别觉得只是跑跑宣传，总比训练容易，想太美！兵役是有严格的训练标准的，玄斌需要完成那些训练的同时，再给军部当免费的工具人。 否则他只当工具人不训练，民众是会骂街的，这是军部最忌讳的艺人特殊待遇。 待遇过于特殊的玄斌服役去了大半年，脸上的肉全没了，具体瘦了多少崔幼澄不知道。 她了解的是当年玄斌服役，她每次能‘探监’都去看，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瘦下去，差点没气哭，军部都是什么王八蛋！ 如今的崔幼澄没有去‘会面’过，她连军部寄出来的信都不看，可她看得很清楚，这家伙又瘦成那个鬼样子。怎么看怎么惨，更气！ 凄凄惨惨的艺人总算走到了农家乐门口，不少人都惊呼你怎么瘦成这样。玄斌望着远远站在屋檐下的崔幼澄，笑着跟大家说，瘦点好上镜。 这话得到无数人唏嘘，金恩淑更是拉着他的手，招呼众人准备烤肉，絮絮叨叨的让男艺人多吃点，军部那帮傻逼，都不做人的。 那帮人即要工具人招财，又要工具人维持训练量，饮食上也不允许工具人逾越军人的伙食。这可不是不做人么，要不是军部太难搞，粉丝都差点闹起来。 火堆点燃，肉香在院子里飘散。外面欢声笑语，躲在屋里的崔幼澄戴着耳机装鸵鸟，听重金属摇滚，努力让自己脱离农家乐的欢乐，她还是当个渣渣吧。 躁动的音乐中，崔幼澄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做个渣女而已，能有多难。 曾经带着各种套路引纯情少年上钩的自己，不就是渣女？如今再坐回老本行，能难到哪里去？ 做渣女可太难了，最难的就是不能有羞耻心，不能有愧疚感，不能伤人还没出口，就先把自己捅伤了。道德感得很低才行，不然渣女怎么爽呢？ 渣女最核心的人设不就是自我到，管别人死不死，我爽就行么。 道德感没有高到哪去但下线依旧维持在普通人三观标准的崔幼澄，是无法做渣渣的。 她要是有那个本事，怕什么暗黑BOSS啊。沅彬爱而不得关她屁事，你敢搞死我？爸爸先搞死你！ 崔幼澄做不了渣渣，当不成恶角，面对玄斌时尤其无法做到。她已经做到了所有自己能做到的，电话拉黑，拒绝见面，信也不拆，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全部了。 而玄斌做的是端着烤肉敲门，没回应就坐在门边等着，等到崔幼澄砸了耳机大力拉开木门，一句你贱不贱都已经含在嘴边，可她看见了他，缩成一团倚着门框睡着的流浪狗，她就说不出口了。 她能对流浪狗说什么？骂你就是故意卖惨？那她挺贱的。 她能对流浪狗做什么？上去踹一脚？那不是人的她。 自觉自己不止贱得慌还无敌绿茶的崔幼澄没招了，对上真正小白莲一点招都没有。 她严重怀疑这家伙是白切黑，以她对他的了解，这家伙压根就不是走可怜路线的人！ 哪怕青少年时代因为涉世未深，很好骗，可他早TM不是青少年了啊！ 偏偏成年男人就是走了这条道，自己当绿茶，以魔法打败魔法。她这个路被他抢了的伪绿茶，啥招都没有。 魔力尽失的崔幼澄，拉着脸，居高临下的望着那只流浪狗。她就差把门砸在墙上了，这家伙还装死狗，肯定是套路。 大冬天，外套不穿，就穿个破毛衣缩在柱子边上，绝对是刻意卖惨！ 那破毛衣还是大一号的！小风一吹，衣摆飘动，穿衣服的人瘦的感觉都要没了！这他妈还不是故意卖惨？！ 百分之一万有心卖惨玩套路的死绿茶，还他妈团成一团从大只变小只，崔幼澄敢拿命赌，这家伙不是故意的，她现在就自杀！ 可那家伙好惨啊，她下午见到他的时候都楞了一下，太NM惨了。 寸头，胡子拉碴的，腮帮子瘦的都吸进去了，脸上的棱角硬的能当凶器用。帅哥？什么帅哥，他顶多性别为难，跟帅这个字半毛钱都没有。 玄斌这段日子是真心惨，所有出镜的镜头都靠角度撑着，人确实变得硬朗不少，也变得沧桑不少。 崔幼澄从来没发现自己记忆力那么好，好到她都能想起来，当初她第一次去跟他“会面”，这家伙发着高烧努力冲她笑，笑着让她别担心，没事的，兵役也就两年。 好TM操蛋的两年。好TM操蛋的游戏。好TM操蛋的卖惨狗！ “呀。”崔幼澄用脚尖怼了下流浪狗，“卖惨是最蠢的招。” 流浪狗动了动胳膊，把自己团得更紧，但就是不给回应。 仰天长叹的崔幼澄放弃挣扎，一巴掌糊他后脑勺上，以绝对能打得他装不下去的力气，凶巴巴的开口，“死进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 第744页 前一秒被打得差点栽倒的男人，下一秒就一个飞跃进了屋，动作奇快无比，窜上地铺，等崔幼澄进门，那家伙已经把自己裹成蚕茧了。 果然是当兵的，执行力爆强。 屋里烧着炕，地暖很给力。崔幼澄抱着那碟吃的，拉上门，往蚕茧身边一坐，问绿茶狗，你吃了没？ “..没。” 蚕茧里传出的声音闷闷的，崔幼澄怼了他一句，“你光那肉不拿筷子，手抓啊！” 蚕茧蠕动着伸出一只手，崔幼澄差点笑出声，轻嗑一声压下笑意，“别作了，起来吃点东西。你不是从部队直接过来的么，少说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车，不饿啊？” 蚕茧即长出了手之后又长出了一个脑袋，脑袋的主人眼睛闭的死紧，嘴巴张得倒是大，等投喂。 崔幼澄一巴掌拍在他的唇上，力气不大，也懒得跟他废话，“自己吃，我还饿着呢。”说完看他不动，盘子往地板上一放就要走，手腕却被抓住了。 她也不挣扎，没用，没意义，说点有意义的吧，“吃不吃？” “..吃。” 蚕茧也好，流浪狗也罢，坐起声的玄斌回归人身，盘腿坐在崔幼澄对面，讲话的声音轻得像用最后的力气说出的话，“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太累了才睡着的，你拉开门我又不敢醒来，怕你赶我走。” 崔幼澄不理他，只把盘子往前推。玄斌犹豫片刻，捏着一块牛五花送进嘴里，味同嚼蜡般吃着，努力嚼。 肉早就凉透了，天冷，他又在外面等了很久。餐盘就是普通的磁盘，没有保温功能。 凉了的肉，瘦肉看着还行，肥肉颜色都不对了，这玩意儿吃进嘴里是什么味道，可想而知。 玄斌努力解释，解释他本来没想在那等的，他知道她不喜欢，想送了肉就回去的。 只是想等一等，等她开门跟她随便说点什么。不然什么都不说也行，就看看她就行。 等着等着，睡着了，真的是太累了，不是故意的。 大半碟的牛五花吃完，还有油都结块的鸡翅。 吃着鸡翅的玄斌继续解释，解释他是想让别人送肉过来的，只是怕人家误会。她又不喜欢被误会，他才自己偷偷过来的。 他说了一堆，能解释的都解释了，核心就一句，我不是故意卖惨。 崔幼澄就听，不回应，等他吃完，等那个盘子被清空，只留下因为屋内气温高，逐渐融化的肥油。 “以你那个垃圾的肠胃，这盘吃完肯定拉肚子。”崔幼澄看向愣住的绿茶狗，“可你还是吃完了，你说你不是跟我卖惨？” 玄斌快速眨了眨眼睛，满面无辜，“我不吃你会生气啊。” “那是我的错了？” “不是！我的错！” 崔幼澄嗤笑一声，“大家都不是傻子，别玩了。”面色清冷的望着他，“我承认，我当不了坏人，你卖惨对我是有用的。可你这招能用多久？怜悯不会变成爱情，需要我给你科普吗？” 垂头沉默的玄斌望着自己脏兮兮的手指，低不可闻的呢喃，“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介于你一直在服役，我帮你盘一下现在的局面。”崔幼澄拉过他的爪子给他擦手，“我的追求者还挺多，跟你有关的还有两个。” 玄斌猛地抬头，崔幼澄还是低着头擦手，“先说个你见过的，我记得你跟姜东元有见过面，对吧？” “姜东元？” “嗯。” 崔幼澄擦完了他的掌心，翻转手掌，擦手背，“姜东元是追求者一号，脑子虽然有点问题，但一只手压趴你还是很轻松的。你在上升期服役，两年的空白期，虽然军部一直在搞事，但他们也不能一直搞下去，民众会反弹的。” “最多到明年，你就得安生服役，我算你一年的空白期。这个圈子更新换代有多快，你比我了解。 一年之后，你退役了，需要一部好作品才能让观众再想起你。姜东元别的不谈，跟你抢项目，绝对不会输。” “他很多年没拍过电视剧了，给我的剧客串都能让收视率暴增。你的号召力，放在他面前，不够看。你女粉是多，可那是姜东元，谈女观众的支持率，你差他远着呢。” 玄斌不说话，盯着她看，试图在她那过于冷静的面庞上，找到其他的存在。 崔幼澄一直在说，说完了姜东元说沅彬，“追求者二号是沅彬，你应该没见过他，那家伙深居简出的，成天装山顶洞人，只跟熟人玩。你碰上姜东元，还能拼一拼，可你要是碰上沅彬，最好滑跪，姿势一定要端正。” “那家伙疯的，疯就算了，还精。最怕就是疯子有智商，当年李秉宪去代言赌场，多少人阻拦，就那个疯子说让他去。广告效果绝了，绝到李秉宪结交无数人脉，他啥都没干，清清白白，蹭了那趟顺风车。” “那辆车里的人，丢你进汉江，水泥都不用灌。” 崔幼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崔幼澄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崔幼澄跟玄斌说。 “你跟我卖惨，我确实扛不住，确实会心软。可你这个惨要是卖到沅彬面前，他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惨绝人寰。” 扯着衣袖擦手的崔幼澄把他的手擦干净了，也把自己的袖子弄脏了，她拉着袖口让干干净净的人看清楚，“你确定，要趟这趟浑水？” -- 第745页 新人生里的崔幼澄是不准备趟这趟浑水的，她有人追，还蛮多的，漂亮啊。 不是只有攻略目标的三个男人才是她的追求者，跟她合作过的团队，不少男人暗示过她，女人都有。 她漂亮到买杯咖啡都有人搭上，上来要号码，她不缺人追，可她一个都没有给过回应。 不是每一位追求者她都看不上，更不是所有追求者都是歪瓜裂枣。有那么几个挺不错的，长得不错也聊得来，可崔幼澄从来没想过跟谁发展一下，一点心思都没有。 因为她的恋爱会带来一场灾难，一场再怎么说这是最后一轮，是真实人生，都无法改变的，游戏就是游戏的灾难。 乙女的游戏有一个超级玛丽苏的设定。一旦AI爱上玩家，好感度只会升不会降。 在满世界都是AI的情况下，不论玩家选择哪一位AI在一起，她得到的都是矢志不渝的爱情。 矢志不渝、海枯石烂、天荒地老。这些都是传说中的爱情，是会创造灾难的爱情。 崔幼澄在最后的人生里不打算创造一场灾难了，她在设定记忆锁的时候就想好了。 这一轮，她要当个坚定的独身主义者，抱着不谈恋爱屁事没有的决心，过轻松的小日子。 人又不是不谈恋爱就会死，崔幼澄没有恋爱的日子过得挺欢腾的。 这么开心的日子里非得有人作死，崔幼澄就让找死的人想清楚，他要选择什么样的死法。 “金泰坪，你跟父亲抗争许久才成了演员，你跟这个世界抗争许久，才能干干净净当个演员。” 目前也在跟纷扰的世界抗争的作家，心平气和的问演员，“你确定要因为我，毁了你所坚持的那些吗？” “我可..” “别说大话哦。” 崔幼澄很了解这个人，太了解了，“你不喜欢社交，不喜欢被名利场缠绕，你连太热情的粉丝都应付不来。你可以跟姜东元抗争，跟沅彬打擂台，可你不会不知道，你要为此付出什么。” “你没办法只做演员了，真到那一步，你无法独善其身。”崔幼澄让他看仔细她的袖口，“有些东西脏了就是脏了，你一旦伸出手，一旦把手弄脏，你就再也回不去了。” 流浪狗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心肺皆伤，内伤严重还拼死挣扎，“不会到那一步的。”挣扎的乱了方寸，“只是喜欢你而已，都只是喜欢你，怎么会到那一步！” 崔幼澄也想说啊，只是谈个恋爱，搞生搞死，这不是有病吗？看医生啊，找什么女朋友！ 可那帮人就是有病啊，你们这帮人就是有病。有病到我跟赵寅城还是暧昧，沅彬就能忍。我跟赵寅城刚确定关系，那疯子就疯了。 “你当我自恋也好，自视甚高也罢。我能告诉你的是，你只是追，未尝会到那一步。但你追的目的是追到，一旦你追到了，那就会到那一步。” 玄斌扯着嘴角试图露出一个笑，笑的太勉强，也不好看，不笑了，却在说笑话，“你是说，我可以追到的对不对？” 崔幼澄很干脆的点头，“你追得到，我还没达到心如磐石的境界，也做不到心硬如铁。你一直追下去，走卖惨的绿茶狗路线，哪天我想不开或者我想开了，你就追到了。” 眼睛骤然亮起的玄斌这次笑了，笑得牙花都露出来了，崔幼澄也在笑，笑他，美梦谁都能做，怕的是美梦变成噩梦，他承受不了。 崔幼澄起身在笑成傻子的家伙瞩目下，去窗前的矮桌上拿来手机，站在他面前，把手机屏幕朝向他。 先从黑名单里，把标记为‘暗黑BOSS’的名字拉出来，改了备注，就叫‘沅彬’。 无法冷心冷情的正面角色，手指按着通话键，垂头询问脸都黑了的另一个正面角色，他们要不要携手做一次恶角才会做的事，上面挑衅。 “你选，我要不要打电话沅彬，通知他，别追了，我有恋人了。” 刚吞下灵丹妙药，得以满血复活的流浪狗被当头轮了一棍，这一棍打的他脑浆差点爆出来。 玄斌不理解，“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他迟早会知道，与其我战战兢兢的等着灾难降临，不如就直面暴风雨。” 崔幼澄心底涌起一丝好奇，这次沅彬会带着全世界去死吗？有介于这已经是最后一轮了，如果她凉了，那沅彬就是拉着全世界为他的爱情陪葬。 这么一想，居然还挺带感。 终于找到恶角触觉的崔幼澄冲玄斌晃了晃手机，“怎么说，要我打电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12-2823:57:52-2021-12-2923:55: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8章 第十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晚了，下一章先放防盗，凌晨两点来刷！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屋内太静，静的远处院落里的欢笑声隐隐都能传进来。那些似有若无的欢笑衬得屋内静得吓人。 手机仿佛变成了某种暂停键，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左右摇晃一下，连空气中的粉尘都停滞，悬浮在光下。 光下的崔幼澄站得都有些累了，都没有得到一个‘打’还是‘不打’的回应，流浪狗耷拉着脑袋，耳朵和尾巴都垂下去，恍若一只死狗，无力做出任何回应。 -- 第746页 崔幼澄站累了，不想等了，她跟这帮人耗得够久了，没有必要再耗下去。 她都玩了四轮游戏了，没打算再玩第五轮，她就想好好过日子，想寿终正寝，不想折腾了。 站累了的崔幼澄蹲坐在地上，手机就放在两人中间，她的手离开手机前，按下了通话键也按下外放扩音。 这通电话她得打出去，不打，面前的家伙就永远不知道他会面对什么。 “嘟”声刚起，一直装死狗的玄斌猛地抬头，狗毛都炸开，目光直直的看向崔幼澄，“你！” “嘟”声响到一半，电话就通了，可见对方接的多快。 “消息很灵通么。”接电话的人带着浅浅的笑意，笑问打电话的人，“我以为至少要等两三天，看来是我误会了作家的决心？” 这话说得对坐的两人都愣住了，崔幼澄迟疑着开口，“你指什么？” 沅彬笑了，“不是为项目给我打电话的？”没听到回应，也有些楞，“那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不是把我拉黑了吗？” 拨电话前想的是尽快解决痴男怨女的弱智展开，电话接通了，人家聊的是事业，崔幼澄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来，疑惑的很，“什么项目？” “你的‘风筝’啊，还能是什么项目？难道你还有别的项目吗？”沅彬笑着说，“公关提议，依旧有效。大半年了，你应该也了解想要组个好团队有多难。我出演，KangJeGyu公司（姜帝圭的制作公司，以人名为公司名）有兴趣。” “就是不知道，作家有没有兴趣，带上你的剧本，来公关我。” 崔幼澄还没完全理解这段话，玄斌的表情已经变了，神色古怪到崔幼澄想翻白眼。看毛毛看，以为爸爸出去卖的？！ 并没有这么想的玄斌胳膊一伸按断了电话，一手抓起手机背在身后，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点也不惨，完全不是个小可怜的严肃劝告她，“别被一时的名利诱惑！” 诱惑你个大头鬼！ 崔幼澄反手拍开他的爪子，“这是那智障的套路好不好！”手伸过去，“手机还来！” 半边身体都扭过去的玄斌不给她，再度强调，“有些捷径看着能走，都是假象，不要上当！”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脚步声，还有人扬声叫崔幼澄，屋里的两人一惊。 崔幼澄抢先瞪玄斌，拽着被子把他盖住，再起身去开门，门外是大师姐来找她，说是老师找她。 抢先出门的崔幼澄带上门跟金纯走了。至于门内的脑残绿茶狗，管他去死呢，都什么智商！ 他不会真以为沅彬想潜她吧？开动一下小脑筋好不好，她跟沅彬还说不好谁吃亏呢！ 崔幼澄公关沅彬，在正常人眼里还真说不好是谁吃亏。沅彬对崔幼澄的剧本感兴趣，在老师眼里，这是天降馅饼。 大作家的消息比小作家灵通多了，沅彬下午才把风声放出去，这天刚黑金恩淑就收到了风，迅速找来小弟子，让她收拾一下回首尔。 什么农家乐，什么聚餐，不重要！赶紧去搞事业！ 被老师打包“送”走的崔幼澄没有任何反抗，麻溜上车。与其在这待着要面对脑残绿茶狗，还不如去见见平凡版的暗黑BOSS，看他又玩什么。 沅彬玩的非常简单，他不过是在自己的生日会上，面对别人询问最近有什么工作计划时，半真半假的说一句，最近看到了不错的剧本，不过是新人作家，也不知道能不能制作。 巨星的生日会没弄成什么大派对，但场面也不小。受邀前来的人原以为他是再度出山，为了年后的《母亲》做宣传，没想到听到他有意再出演项目的话。 寿星身边围了不少人，有人听了这话就问，哪个作家？什么项目？题材是什么？ 沅彬知无不言，作家是金恩淑的弟子，目前只出过一部短剧，资历近乎于没有。但本子确实有意思，是他之前没创作过的角色。 这位话说得很妙，让人不知道他是想给那位新人作家抬轿子，还是单纯就是对剧本有兴趣的妙。 他一边说着作家是新人，所谓才华么见仁见智。这个圈子怎么都不缺怀才不遇的作家，多得是作家本子写得无限好，也没有制作方看上要拍。 “她那个本子也是，偏文艺片，好好运作，说不定能成。但运气这种事，很难讲的。”沅彬冲众人摇头，“她想要找到制作方愿意买单，太难。” “难”之一字刚讲完，出了名谨慎选剧本极其爱惜羽毛的艺人又说，“但本子和角色的塑造确实有意思，拍不了，可惜了。” 沅彬的一声“可惜”在傍晚从大都市传到乡下，夜幕下的崔幼澄披星赶月回首尔，去见寿星。 11月9日晚上七点多快八点从乡下回城的崔幼澄，见到沅彬时已经是十一点多接近十二点，再过一会儿就是11月10号，沅彬真正的生日。 这不是回城的车开得太慢，也不是从城郊开进城得花三、四个小时那么远。 而是崔幼澄到之前就接到了沅彬的电话，后者给前者提供了派对场地的地址，让她到了直接进去，有人在门口等着接她。 而后者压根没进那个会所，车在路边的一家咖啡馆停下，她就在咖啡馆里等。 等一定会来的人，不需要她去找，那个人会自己来见她。 什么制作公司的人都在，你来能直接聊项目这种鬼话，崔幼澄一个字都不信。 -- 第747页 她更相信，自己只要进了那怪物的巢穴，脑门上就会被疯子盖戳，此后这个圈子，一条公狗靠近她，都会有人跟沅彬打小报告，你妹子疑似被野狗盯上了。 在崔幼澄还是个无知少女的时候，经历过这一出。当年她没觉得有什么，反倒觉得挺甜。 男朋友嫉妒心强又不是什么坏事，那代表他爱她啊，多甜-多可爱—— 无知的崔少女凭借金手指大开的演技，在演员的道路上无往不利。她在上升期，又青春年少，来找她的项目就没有无CP的。 可不管她在拍摄时跟对手戏男演员相处的多亲密。一旦杀青，对方就离她八丈远，就连宣传期面对记者也是一副高攀不上的态度。 起初崔幼澄什么都没发现，后来沅彬盯太紧，她是见识少不是真弱智，自然就发现了。发现了也没有不开心，还是那句话，吃醋的男朋友多可爱啊—— 可沅彬的紧迫盯人日渐夸张，到了后来甚至出现会筛选她剧本的地步，男主不是死了就是残了，再不然干脆就是她亲手杀了男主的本子，或者男主一心想搞死她的本子。男朋友进阶到连她拍摄跟对手戏演员搭档的事都要管。 多少成长了些许的少女渐渐感受到了压迫。但BOSS套路她，让她误以为是自己“放纵”太过，才让沅彬越做越多。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温水煮熟了的青蛙，完全被BOSS坑了时，已经是第四轮游戏了。 是的，反射弧就是这长。 没办法，在沅彬黑化之前，崔幼澄对他的观感一直都是，他做的所有事都是太爱我。他那么爱我，我怎么能怪他？搞得跟被PUA洗脑一样。 直到沅彬黑化，宠她宠到命都能给她的男朋友，真的把命给她了，还带着她一起殉情。 无所不能的男朋友就此变身无限恐怖的暗黑BOSS，此前所有以爱为名创造的禁锢，彻底消失。 现在的崔幼澄能轻松的坐在咖啡馆里，等那个只是控制欲太强的普通人男人出现，进步已经很大了。 普通男人满身酒气的出现，刚在咖啡馆包间里坐下，就跟她装大佬，让她过去。 崔幼澄起身，往门边走，走得沅彬愣怔片刻，在她手扶着门把时，扬声叫了句“崔幼澄！”怒气十足。 装模作样！ 崔幼澄侧身看向他，“前辈，聊工作还是等你清醒了再聊。” “你又知道我不清醒？”前辈说变脸就能变脸，可清醒了，唇边还带着笑意呢，指着自己对面的沙发，“坐吧，大作家。” 小作家撇撇嘴，没跟装模作样的家伙纠缠，放开门把手坐到他对面去，态度很是坦荡的说，“多谢前辈提携。” 沅彬再度愣住，转而笑开，“我以为你会跟我说点，谁要你多管闲事之类的东西。” 按照正常剧情，男方追不成姑娘就想‘包’，姑娘拒绝被‘包’，男方又玩花招，那接下来的剧情，不就是妹子大义凛然的说我不要你的臭钱！你离我远点！电视剧、电影都这么拍。 崔幼澄笑了，这位跟姜东元还真不愧是朋友，脑洞开的一样大，“我不仇富。”她不止不仇富，还很懂行呢。 这位的一句“可惜”说出去，就是在帮她铺路，大的不谈，起码能让更多人关注她的剧本，乃至于有兴趣跟她见一面。虽然金恩淑已经带她见了不少人，但多一些渠道也不是坏事。 换句话说，不论沅彬出于什么缘由在帮她，他都是帮了她，这点是没错的。别人帮了忙，她说一句谢谢，是理所应当的。 沅彬不太适应这种理所应当，他宁愿崔幼澄指着他鼻子骂，那至少代表他还能牵动她的情绪。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真成了前辈，帮了后辈一个小忙，后辈轻描淡写的对他说一句谢谢，双方再无牵扯。 不仇富的妹子说完自己该说的，就安生的坐着，等着对方发表高论，或者再玩个套路聊什么公关的戏码。 就她那个态度，此前沅彬准备好的所有台词，对上她那张脸，都说不出来了。 屋内诡异的安静下来，跟农家乐的那间房间比，咖啡厅的包间好歹有舒缓的钢琴曲当BGM，没有静到让人呼吸困难。 起码崔幼澄没有那个感觉，两个房间她都没有，面对两个不说话的男人，她都很坦然。 崔幼澄想开了，绿茶狗搞了一波传奇操作，卖惨卖得那叫一个专业。 这帮男演员套路都多，反倒她见识少，玩不过。既然玩不过，就别玩了，就这样吧。 屋内响起打火机点烟的声响，火焰舔舐卷烟，烟雾徐徐上升。抽烟的人歪坐在沙发里，半眯着眼透过薄雾打量少女，试图从她身上找到强装镇定的迹象，可他找到的只有坦然，那个本应该发火的姑娘，一点火气都没有，不太对劲。 预想的画面都没出现，出现的是预料之外的展开，沅彬也就换了路子，就聊工作，“我跟姜帝圭合作过，这个你应该知道。他的公司一直在扶植新人导演，这个不知道你清不清楚？” 崔幼澄颔首，“有了解过。” “那你应该能想到，他那边对项目有兴趣，不是因为你的本子有多好，而是我愿意参演。”沅彬意有所指的??，“新人导演跟新人作家的搭档，如果再找新人演员，项目就别想着赚钱了，不亏就是好的，认同吗？” -- 第748页 再度颔首的崔幼澄很认同，“全是新人的组合连院线都不好谈，就算看在姜帝圭老师的面子上能上院线，排期也会很可怜。” 沅彬垂下眼睑浅浅吸了口烟，暗叹一声，麻烦了啊，试探着开口，“既然你该知道的都知道，就不用我再跟你说。如果我参与，能给你的项目带来多大的助力。” 第三次点头的崔幼澄表示她一直都很清楚啊，“前辈愿意参与是我的荣幸。” 嘬着牙花的沅彬为她那个态度有点头疼，太冷静了，“那你要怎么回报我的荣幸呢？” 冷静的后辈还很恭敬呢，询问前辈，“您需要我如何回报？” 敬语都出来了啊，沅彬闭了闭眼，仰头不看她了，叼着烟，含糊的开口，“你很清楚不是么。” 确实很清楚的崔幼澄摩擦着咖啡杯，平淡的开口，“如果您只是想睡我，与其搞项目不如直接给我钱吧。也别用片酬当投资了，在我看来那有点空手套白狼的意思。项目成了还好，我好歹有分账，项目要是失败了，我岂不是被白睡了。” 想当金主还不乐意出钱？哪来的好事。 男艺人不管是降低片酬还是不要片酬进组，得到的都是项目分红的合约，不可能真的免费做白工的。 那沅彬加入这个项目损失的只是人脉和拍摄加宣传的时间，就这点东西想让崔幼澄感激涕零，不可能的。 你想玩潜规则？行啊，聊钱。 “你跟我谈钱？”沅彬抽走嘴边的烟，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我以为作家是新时代女性，要拼事业的。” 新时代女性表示，“拼事业不就是图钱么，大家出来打工就是为了赚钱啊。”不然呢，搞理想啊？扯！ 从出道就一心往“钱”奔的沅彬翘起嘴角，舌尖顶着腮帮子，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真想跟我谈钱？” “难道您想跟我谈感情？”崔幼澄一脸惊讶，“您追女孩子的方式那么清奇吗？” “通常情况下..”沅彬浅笑，“是女孩子追我。” 崔幼澄皱了皱鼻头，“前辈，您这样有点油。” “什么意思？” “油腻。” 沅彬微楞片刻，转而大笑，笑得手跟着抖，烟灰被抖落到腿上，他低头拍着腿，详装不在意的问，“那你想怎么跟我谈钱呢？” “嗯..”崔幼澄没想好，大概是，“牵手一千万，拥抱五千万，亲吻一亿？” 再度笑出声的沅彬夹烟的手续点她，“作家身价比我还高啊——” “好歹是作家么。”作家撩了下头发，笑，“特殊职业，有加成。” ‘特殊职业’的‘加成’效果，逗得金主大笑不止，腰都笑弯了，好不容易止住笑声，烟往烟灰缸里一灭，手臂张开。 “我想先验货。” “没问题，老板。” 员工扶着桌子起身，老板踩着地砖让沙发发出刺耳的划拉声，离开桌前，空出足够员工发挥的空间。 沅彬不相信崔幼澄做得到，小姑娘大话有胆子说，真实干，绝对没那个胆子。 他只是在陪她玩，游刃有余的陪她玩，等着她硬着头皮撑出来的气势，在真的要做点什么时，就会跟碰到狼群的羊羔一样，腿软到连逃跑都没力气站起来。 小姑娘绕过了桌子冲他来，沅彬饶有兴趣的想着，等小朋友腿软了，跪地求饶的时候。 他是应该做个温柔大气的前辈，抚摸小羊羔的脑袋，跟她说下次别玩了，这次就算了。还是当一个险恶的前辈，教教小孩子，有些大话，不能说。 小姑娘站在他身前了，沅彬四肢大开，两腿外扩，手臂围出一个半圈，胸膛完全是开放的。 生怕小姑娘的操作空间不够大，还特地抬起下巴，让渡最大的空间。 小姑娘站在他的腿间，进入了他的包围圈，只要手臂往里一收，她就在他怀里。 手臂依旧悬着的沅彬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到了这一步还不跑？你再不跑可就来不急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吃的嘴里的肉，就算不吞下去，总得尝尝味道不是。 小姑娘弯腰了，小姑娘的手碰触了他的脸。沅彬不自觉的侧头去追寻她的手指，心底的疑惑更甚，这难道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得到无可挽回才停止吗？那可就来不急了哦。 小姑娘低头了，披散的发丝遮住了光源，碎发碰触沅彬的脖颈，有些痒痒，痒得他喉咙有点干，真的不怕死啊？ 沅彬脸上的玩味何时变成的拘束，他自己都不知道。崔幼澄却发现了，发现掌心下的肌肉绷紧，发现这家伙所谓的包养，也只是随口胡扯。 既然如此.. 唇瓣碰触的那一瞬，瞳孔骤然紧缩的人不是崔幼澄，而是紧缩一瞬又再度扩张瞪大，人都是傻了的沅彬。 几乎是瞬间，沅彬的手就按在她的肩头，要把人推开。 几乎是瞬间，崔幼澄就撬开了他的唇齿，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所谓攻城陷地，所谓长驱直入，这是属于崔幼澄的； 所谓兵败山倒，所谓溃不成军，这是沅彬。 唇瓣碰触的刹那，崔幼澄就动用了所有的技术，玩过四场攻略游戏的玩家所拥有的技术。 那技术里还包含了她对第一轮游戏目标的了解，以及爱谁谁的洒脱。 或许还夹杂一丝丝怀念。 -- 第749页 她喜欢过这个人的，四个攻略目标里，她对沅彬的好感度最高，唯一一个好感度过了及格线的目标人物。 在她懵懂的少女时代，对恋爱的所有经验都来自于这个人，这个人还是她心心念念的男神，她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 她喜欢他，喜欢到这个人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的每一寸她都非常了解。 一如曾经，他也很了解她一样。说点不和谐的，她的所有经验都是他传授的啊，是他开发了她的小宇宙。 这个人前期还能克制，随着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的吻越霸道，有时崔少女都怀疑，男朋友到底是亲她，还是想吞了她，拆卸入腹的吞噬。 没经验的崔少女时常被他亲的喘不过气来，明明她都已经在他的教导下学会换气，还是承受不了太过激烈的吻。 等崔少女熟悉了，会玩了，心血来潮进行反攻，男朋友整个激动疯了，当场就能变身狼人的疯。 崔幼澄知道沅彬喜欢什么，很清楚； 崔幼澄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再了解不过。 她喜欢她所有的目标们，要是不喜欢怎么会成为目标呢，又怎么会被这个游戏诱惑？ 无知少女受男惑跌入她以为是美梦的无敌深渊，等她发现时已经无力从深渊逃离。地狱被改造成人间，人间有漫长的人生要渡过。 日子怎么过都是过，凭什么就她那么悲催？大家都是人，你当个屁的BOSS！ 湿滑的舌尖，拉丝的唾液，“啾啾、唧唧”的声响，还有游走的手臂，这些让空气焦灼，热度之高，稍微有点火星，就能燎起整片草原。 已经坐在沅彬膝上的崔幼澄拽着他的头发把人拉开，眼眶有缺氧带来的红晕，眼底却是清明的。沅彬缓缓睁开的眼睛就没那么澄澈，里面装着的是，怎么不继续？ 员工按着还想继续的老板的脑门，提醒他，这只是验货，“货怎么样？” 货美味到老板拉下员工的手还想继续，员工被攥住的那只手不挣扎，另一只手却抵住他的肩膀，笑眯眯的望着老板。 “先打钱。” 老板傻眼，表情都僵了，哪像什么BOSS，还狼群呢，连个哈士奇都不如，人家虽然脑子蠢，好歹长得有气势啊。 羊羔显露出了隐藏的弯角，谁说长得像羊就好欺负了，西方神话里的恶魔可都长着羊角，人家什么时候也不好欺负啊。 崔幼澄蹭了蹭沅彬的鼻尖，让傻乎乎的老板回神，“白嫖的梦就别坐了，现实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总算回神的沅彬一点点勾起嘴角，腮帮子跟着鼓起来，眼角垂下去，笑容一点点变大，大到收紧手臂把人锁死在怀里，脑袋埋在她的肩头，笑成一个傻子。 没有丁点闪躲动作的崔幼澄，不止毫不挣扎，还贴着他的脑袋蹭了蹭。 屋内的男女宛若鸳鸯交颈，看着无限亲密，紧贴的身体没有一丝缝隙，这让谁看见都是甜蜜无比的情人。 情人们就此定下一个吻一亿的包养合约。至于睡一觉多少钱，沅彬没提，崔幼澄也没说。 当晚，沅彬把崔幼澄送回了家，车辆行使的过程中，他的账户打出去十二亿。 勃勃不算，那属于附赠福利，崔幼澄表示她还是明码标价的，不会随便坑老板的钱。 至于老板为什么不睡她，崔幼澄不在意，因为老板不可能睡她。如果说之前还可能睡，在她转守为攻时，这家伙就不会睡她了。 这人不止占有欲强的惊人，控制欲也强。在他没搞清她在玩什么之前，他都不会睡她。 睡了，这场游戏就结束了，睡了，他就无法再用什么我只是想睡你这种弱智理由接近她了。 崔幼澄倒是不介意睡一场，大家开心的事为什么要介意，又不是没睡过。以她睡过的经验来说，还是蛮舒服的，非常有益身心的运动。 不过老板既然憋得裤子都要爆了也硬是套上人皮装人，那崔幼澄也不可能硬扒了他的人皮释放野兽。 两人变成了奇妙的关系，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 被包养的小妖精手段那叫一个多，多到沅彬怀疑她以前的职业经历，亦或者真的把他当ATM了。 小妖精随时在勾他，他来接她吃个早饭而已，他就掏出去七亿。还都不是崔幼澄主动的，职业妖精就只是用眼神勾他，用食指在他手背划拉，用红艳艳的舌尖舔舐勺子，用脚尖似有若无的蹭他的小腿。 沅彬想忍住的，真的想，他流动资金不够，再这么亲下去，当天就能破产。 可崔幼澄的职业素养太好了，非常值得怀疑她以前是不是干过什么诡异兼职的好，翘起的睫毛都不是用睫毛膏刷的，而是涂抹了媚药，让他染上了药瘾。 早餐，七亿。 天价早餐的豆浆喝完不到十分钟，差点没走出中餐馆包间的沅彬落荒而逃，实在扛不住。 包间里的崔幼澄则是拿着小镜子出来补妆，男人，呵。 真当老娘是吃素的，我搞定赵寅城三个月都没用，爸爸可是玩了四轮攻略游戏的女人。 说到赵寅城，这哥也听说了沅彬对项目感兴趣的消息，打电话问崔幼澄消息真假。作家表示，消息很真。 “那你..”赵寅城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崔幼澄以为他是问自己想不想答应，“前辈愿意的话，我没什么反对的理由啊，讲起来还是我的荣幸呢。” -- 第750页 “我要出演也没看你多荣幸。”赵寅城嘟囔了一句。 隐约闻到了醋味的崔幼澄皱眉开口，“你想讲什么？” “我想讲你小心点，那人无利不早起，馅饼搞不好带毒。”赵寅城叹气，“别只看好处啊，也得想想是不是有什么坏处。” 这话说得倒是没有醋味了，崔幼澄只当自己太敏感，随口说，“事情还没定呢，只是说说而已。” 说说而已的电话挂断，回家的崔幼澄在楼下见到了姜东元的车，对方见她回来，专门按了喇叭。崔幼澄有些疑惑，今天是什么情况？目标聚堆啊？ 姜东元其实不太想管这件事，可赵寅城死命催他来，他也就来了。要他说，沅彬加入崔幼澄的项目，对崔幼澄来说不是坏事，馅饼带毒什么的，纯粹是兄弟的臆想。 当然姜东元不可能跟崔幼澄说，我是因为赵寅城来的，他跟对方说得是，你如果答应了沅彬合作，想要全身而退就不现实了，算是一种劝告。 “已经深陷其中了还怎么全身而退。”崔幼澄笑看他，“你还没搞清楚你的前世情人不是我啊？” 姜东元就是搞清楚了才不想管，可话不能这么说么，“好歹也是当过情人啊，我这不是怕你不了解情况上当么。” 歪头疑惑的崔幼澄有点搞不明白，这人的脑洞好诡异啊，“你到底把我当你前世情人的替身，还是把我当你的前任？” “都不是啊，你是你，她是她。”姜东元说完不知道想起什么，眉眼柔和，浅浅的笑开，“她才不会像你那么傻，会被别的男人骗。” 好悬没翻白眼的崔幼澄怼他，“她是不傻，追了你十年，太精明了。” “呀！”姜东元皱眉不高兴，“干嘛说她！我们孩子多好啊！十年怎么了，那是她痴情，多纯情啊！” 一口气上不来的崔幼澄给气笑了，“是-是纯情。那小纯情的前任，你来找我要干嘛？” “关心你才来的，什么态度。”姜东元让她老实点，说认真的，“沅彬不好惹，你别以为他好对付，玩砸了倒霉的是你。你就算不像我们孩子那么纯情，也别干傻事啊。” 崔幼澄很无语，这家伙是仗着自己想不起来就什么话都敢说是吧？来呀，谁怕谁！ “傻事已经干了，你可以闪了。”崔幼澄让他别作，“沅彬现在是我金主，作为有金主的..” “什么主？”姜东元扬声打断她，“什么东西？” “金主，给钱包养的东西。”崔幼澄话音刚落就被揍，脑袋都给打得一偏，张嘴就吼他，“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姜东元扬手还要揍，“什么话都敢说！” 崔幼澄按着脑袋被凶的一愣，在她愣神时，姜东元还在凶她，“女孩子一点名声都不要了吗！金主金主的！小心我把你嘴缝起来！” 这样的姜东元是崔幼澄陌生的，我把你当朋友，我对你没企图，我在关心你的陌生。 陌生到崔幼澄极其好奇，“你到底是肯定了我绝对不是你前任情人。所以才那么嚣张，还是我给你创造了我们很熟的误会，让你能充当我哥，教训妹妹？” 当哥哥的对妹妹很是鄙视，“你绝对不是我们孩子，我们孩子可乖了，又可爱又会撒娇，你？嘴那么凶，装什么女人！” 女人目瞪狗呆，想给男人竖拇指，要说脑洞，你比我厉害，你转行当作家吧，当什么演员啊，简直浪费才华！ 才华被发挥的很好的姜东元让崔幼澄别闹了，他真的是来说正事的，“你如果不想被误会，不管是什么误会，最好都离沅彬远点。否则闹到最后，不论你愿不愿意，他都有办法让你愿意。” 崔幼澄歪头打量他，上下扫视。看得姜东元不自觉缩了缩肩膀，看什么？ “你跟我告白好像也就是半年前的事，只是半年，就忘了？”崔幼澄不信，“不把我当女人的忘了？” 茫然一瞬的姜东元扭头看向前方，神色有些冷淡，“我没忘，看到你我还是会心动。可我不能忘了她，有一个人为我坚持了十年，我怎么可能为第二个女人心动。你不是她，我的心动是假的，让我心颤的人是她，不是你。” 崔幼澄心里一酸，眼睛发涩，嘴角却忍不住勾起来，声音柔到一点攻击力都没有，跟那个坚持了十年的人说，也跟现在可能还会坚持十年的人说。 “你们曾经幸福过。” “废话！我们一定很幸福。” 很幸福的男人开车走了，留在原地已经快忘了自己也享受过这个游戏的玩家，呆站许久。 崔幼澄忘记从哪听过一句话，可能是某本书上看到的，那句话她曾经嗤之以鼻，如今却能仔细回味。 那话说.. 天真的人才能不管不顾的为某个理由轰轰烈烈的去死，认为自己死得其所，想着自己重于泰山。成熟的人却知道生命的厚重，才会愿意为了某个理由谦卑的活着。 崔幼澄想活着，活得轻松点，如此而已。 第159章 第十六章 崔幼澄和沅彬幸福过，曾经。 严格说起来，玩家跟所有目标都曾经有过一段幸福的过往。这毕竟是个乙女游戏，游戏的基础设定又是AI只要爱上玩家就会越来越爱。 目标更是玩家自己选的，合心意的男朋友，再怎么追得艰辛，玩家也是幸福过的。 -- 第751页 但四个目标里，只有沅彬满足了少女对爱情所有幻想，所有。第一轮游戏的男朋友，对少女而言是天上地下最好的男朋友，连之一都没有的好。 所有的第一次都是特殊的，崔幼澄关于爱情，关于异性，所有的第一次经验都来自于沅彬。 这个人曾几何时极其特殊，特殊到少女首次“自杀”时都想过要是有个存档的功能就好了。 少女对爱情的幻想就是极致的玛丽苏，她会碰到一个王子，为她创建一座城堡，他们会有自己的王国，那个人会把她捧在手心里，让她做一辈子的小公主。 这些幻想，除了“一辈子”这个点没有达成之外，沅彬几乎都为崔幼澄做到了。 对崔少女而言，事业有成，自带巨星光环，还帅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沅彬就是王子没错。 什么乡村少年拼搏事业的艰辛，她完全没见过。她见到的沅彬已经是被岁月打磨过的璀璨珍宝，她享受的是宝石已然成型存在。 少女的恋爱过程特别梦幻。她喜欢的人全世界都喜欢，而那个全世界都喜欢的人只喜欢她，光这一点已经是少女罗曼蒂克幻想里超级粉红的存在了。 什么鲜花、礼物、亲吻额头后的一句我爱你，沅彬都为她做过。王子每次示爱都是大场面，绝对能让少女化身公主的大场面。 参考标准就是崔幼澄向姜东元告白的场景，包下整个餐厅，俯视半个江南。 繁多的玫瑰创造一片花海，在乐队的伴奏下，亲朋好友的见证中，大场面告白。 仪式感拉满的告白，告白的对象又是自己的王子大人，公主小姐当时激动得满含热泪飞扑进王子的怀里，此后就是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这场告白被崔幼澄复制到姜东元身上，那是一地鸡毛。 一如，现在。 崔幼澄首次怀疑自己从来没了解过沅彬，现在的这个沅彬不是AI建模有问题，换芯片了。 就是这家伙一直在跟她装，不论是温柔儒雅的王子彬，还是黑化后的沅BOSS，那都是沅彬装出来的模样。 成为金主的沅彬，才是他真实的样子。真实到让崔幼澄怀疑人生，怀疑第一轮游戏的自己鬼遮眼，否则怎么能蠢到那个地步？还什么王子呢，屁！ 沅金主是不装的，大概是没必要装，都已经是金主了还装什么？ 本来想好要榨干金主的崔幼澄给自己设定的目标是一百亿，时限是十天到十五天。 这不是她胡乱想的，是根据她一天就靠亲亲入账二十亿估算出来的，她吃个早餐都七亿了，十天拿下一百亿有多困难？ 无敌困难。 吃了天价早餐消失后的金主，一跑就是一个礼拜。前三天崔幼澄没搭理他，想着他自己会跑回来的，第四天还没消息，她打了个电话过去，结果金主大人跟她视频通话。 这通电话厉害了，电话那头有个金发碧眼外国妞挽着金主大人的手臂，甜蜜蜜的跟她say，Hi—— 哇-那场面。 崔幼澄当时就懵逼了，搞啥？ “出来有点事，过两天去找你，乖乖等我。” 金主大人就这么挂了电话，被包养的崔幼澄满脑子问号，那傻逼该不会真跟她玩包养吧？还是众多小情人中的一个的包养？这么垃圾的吗？ 崔幼澄从来没碰过被男人渣，一脚踩两船什么的，某种程度上一直她在做。 如今自己变成了海王海域里的一条鱼，个中滋味太奇妙了，妙的崔幼澄脸都黑了，想揍人！ 那通电话之后崔幼澄没再找过沅彬，金主也没再联系过她。就在崔幼澄暗地里诅咒渣男得性病的时候，渣男又变身狗血电视剧里的富二代，要带灰姑娘去玩变装，这是所有电视剧小白花女主必然会拍的一幕戏。 那天..天很不好。 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冷的崔幼澄门都不想出。金主偏偏在这种鬼天气打电话给她，跟她说什么哪哪上新品了，带她去买衣服。 接电话的崔幼澄无敌想吐槽，爸爸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打电话的金主笑眯眯的一句，逛街五亿。 这NM..不怪她妥协，实在是金主给太多。她早就不是小公主了，落难的灰姑娘穷得很。 贫穷的灰姑娘裹得跟熊一样上了车，上车就被对方嫌弃的视线攻击，要不是沅彬转账转得够快，崔幼澄能一脚踹过去，你那什么脸！嫌弃你别约我啊！ 约了人的金主今天走撒钱路线，带着灰姑娘进了品牌店，还是包场消费。 那场面跟电视剧剧情差不多，灰扑扑的女主被男主带进光鲜亮丽的名牌店里，被数位店员围着玩奇迹暖暖换装秀。 跟电视剧不太一样的大概是，作为灰姑娘的崔幼澄脸太臭了，并且每换一套衣服就冲那个翘腿坐着还捏着香槟装贵气的傻逼，散发“你是不是脑残”的质疑。 脑残哥带她换了衣服，去了美容院，做了发型，配上珠宝。被打扮的焕然一新的小公主，挽着王子的手臂，去参加一个订婚宴。 崔幼澄既不认识新郎也不认识新娘，不过双方貌似是富二代联姻，家里貌似还是跟娱乐圈相关的产业。因为订婚宴上有很多熟面孔，都是大牌艺人。 对那些艺人来说，崔幼澄是生面孔。没人对挽着沅彬的生面孔表示好奇，大家都当她是装饰品，顶多冲她笑笑，更多是不搭理。 -- 第752页 这一场酒宴待得崔幼澄极其不舒服，谁在人群中被当做隐形人对待都不舒服。 正是这种不舒服让崔幼澄了解脑残哥这一出玩什么，这家伙是给他展示，当你挽着我的手臂，你看到的世界才是繁花似锦。 身处花丛的崔幼澄并没有对名利场的想往，更多是觉得香水味太冲，刺鼻的很。 金主知道她跟他玩花招，那他就见招拆招。她表现的唯利是图，一切向钱看。 他就告诉她，比起银行卡里的数字，他能给她更多东西，名利场里的珠光宝气，炫目耀眼。 如果她渴望那些，那她就必须贴在他身上，寸步都不能离。 酒宴结束，崔幼澄的脸拉得能有两米长，上了车都是贴着车门坐，跟边上坐着的是病毒生怕被传染一样。 沅彬也没往她那边凑，当然也没躲，连配合她的想法都没有。而是有一种，我花钱了的甲方姿态，跟乙方说，我饿了。 饿了去饭店吃饭？饿了让乙方回家做饭。 崔幼澄在车开到楼下，脑残说要去她家吃饭时，又好气又好笑，还有点新奇。 这人居然还有这一面的新奇，新奇到她也没有拦着，钱都收了，干嘛阻拦金主进家门，随便进，给钱就行。 收款后打开大门的崔幼澄欢迎金主的方式，是给他提供一次性鞋套。金主盯着蓝色的塑料鞋套看，屋主淡定的很。 “家里只有女款的脱鞋，你穿鞋套还是光脚？” 金主选择光脚，脱了鞋只穿袜子往里走。崔幼澄随他，鞋套塞回去，站在门边挂衣服，挂包包，任由客人自己逛。 小的可怜的一居室，不说一眼望到头吧，理论上也没什么好看的。但崔幼澄的家论观赏性，很值得一看。 这位是个极繁主义，什么收拾的清清爽爽的极简，不存在的。 崔幼澄的家像日漫里会出现的杂货铺，到处都是小女生会喜欢的小玩意儿。 大门左边的墙上挂着猫头鹰造型的小摆钟，等到整点，还真有个小猫头鹰会从钟上的小门探头，“咕咕”叫唤。钟下有个百宝袋，里面装着各种小玩偶，都是可可爱爱的小动物。 大门门背上贴着橘猫造型的穿衣镜，猫咪的嘴巴张着像是打哈欠，镜子不用时有亚麻布遮挡，用了把布帘卷起来就塞进嘴巴里。 再往下的墙角是宫崎骏动画里龙猫模样的鞋架，鞋架对面就是洗手间。洗手间没有门，挂着“熊猫抱竹”的门帘，蓝底的，天空蓝。 这个家，只要开了门就知道，屋主是少女心爆棚的姑娘。家里只有门口那一块换鞋处是地板，稍微往里走一点就是地毯的区域。 窗帘是常年拉着的，从来不开，所有的光源来自天花板的吸顶灯，墙角的氛围灯，沙发边的蘑菇灯，还有角落架子上排了两排的香薰蜡烛。 崔幼澄的家很小女生，装饰物是软萌可爱的，连沙发都是动物形状的无腿款懒人沙发。 家里满满当当的大小玩偶，沙发前小矮桌上的猫爪盘里放着各种小零食，墙壁上挂着投影仪，墙角的冰箱更是贴满了冰箱贴。 这个家，西装革履的沅彬存在于其中，全身上下就在表现一个词，格格不入。 沅彬这么都没想到崔幼澄的家长这样，他怀疑自己幼儿园的小侄女都比崔幼澄的心理年龄大。 金主的表情十分古怪，站在投影仪边上左顾右盼找不到落脚之地。懒人沙发是有，可那上面盘坐着一只足以霸占沙发的独角兽，他真心不知道要坐哪。 崔幼澄在洗手间拆了首饰、拆了头发，折腾半天才出来，看他望向自己的嫌弃脸，淡定的看回去。 干嘛，这家里的每一件小东西都是我的血汗钱。我家，我乐意它是什么样，它就是什么样，要你喜欢？ 沅彬看着她旁若无人的陷入大脸猫的怀抱（沙发）抱着那只蠢马（独角兽），居然一点羞耻心都没有，简直无语，“你说实话，成年了吗？” “没成年你岂不是在犯罪？”崔幼澄冲他龇牙，“那得加价啊。” 嗤笑的沅彬持续吐槽，“你平时不是挺正常的么。” “我现在也没有不正常啊，是你没有童心。”打造了童话小屋的崔幼澄下巴抵着马头，想到当初的“王子”，询问曾经给她建过红顶绿墙童话屋的人，“我不觉得我像爱丽丝吗，误入了兔子洞。”这是他当初捧着她的脸，亲吻她时的甜言。 如今的沅彬眉头紧锁，“你的兔子洞里，有水喝吗？” “爱丽丝”指着他斜对角的冰箱，“果酒、可乐，喝不喝？” “咖啡呢？” “速溶的。” “..行。” 喝咖啡要烧水，沅彬拿着“哆啦A梦”的烧水壶，压着猫爪子模样的水龙头把手，从??里接水，脸上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他有点怀疑自己的品味有问题，怎么会对幼稚儿童感兴趣？ 崔幼澄也在怀疑自己眼瞎，她当初怎么没发现，沅彬那么能装？ 水烧开了，谁都没装的男女分坐铺了蕾丝桌布的小茶几两边，等着盒装泡面泡好。 桌子的左右两边还点了两个香薰蜡烛。因为屋主说，泡面的味道不好散，蜡烛能中和一下。 沅彬完全不能理解，“吃着泡面闻着蜡烛的味道，不会很奇怪吗？”再说了，“你不能用空调换气吗？” -- 第753页 “我让你吃饼干你不吃，你非要吃泡面。”崔幼澄还觉得他事多呢，“换气多冷，你也不看看外面几度了。” 沅彬一声长叹，这不是他想要的香闺密会，这地方他稍微想歪一点都觉得自己是变态。 崔幼澄觉得他是挺变态的，谈个恋爱能完全隐藏自身，话说这位当初是在谈恋爱还是养女儿？果然是犯罪分子！ 房子小，床铺就在两人的边上，唯一的好处是有布帘遮挡做了简单的分区，不然沅彬大概进门就出去了。 这种童话小屋，是他的三观承受不来的，都已经不是幼稚了，是弱智。 面泡了没一分钟，沅彬就像开盖吃。崔幼澄拿起“爪爪计时器”一看才四十七秒，很疑惑。 “你不是喜欢吃软软的面条吗？” “谁告诉你的。” 扒拉着面条的沅彬头都不抬的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泡面都定时，还定四分钟，面都泡烂了怎么吃。” 崔幼澄微楞，“你一分钟都没到，面都没泡开怎么吃？” “硬一点才好吃啊。”沅彬吸溜了一大口面条，含糊的说，“软不拉几的更难吃。” 嘴角抽搐的崔幼澄暗自骂了一句，这你他妈都能装，牛逼坏了！ 当年的王子彬特别能装，日常琐碎都能装一波。王子彬吃个面能吃五分钟，沅金主吃个面，五秒结束。 崔幼澄眼睁睁看着他三两口就干掉了那碗面，整个人都惊呆了。快速结束战斗的沅彬汤都喝完了，放下面碗，看她眼睛都快瞪出来的样子，疑惑的很，那什么表情？ 缓慢合上嘴的崔幼澄有些恍惚，“你吃饭怎么那么快？” “我吃饭一直都很快啊。”沅彬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想了想，“人多会配合大家的速度，好歹是艺人啊，在外面总要装一装。” 你是真他妈能装啊.. 默默竖起拇指的崔幼澄以示敬佩，“演员演到你这个份上，厉害。”我仿佛谈了个假恋爱，男朋友一开始就披着人皮面具，牛逼！ 多能装的沅彬现在都没什么装的想法，吃饱了往地毯上一躺，还拽了个蛇抱枕团啊团，团成一圈当枕头垫着，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真心的说，“你家也挺有意思的。” 崔幼澄怀疑他是嘲讽，没理他。沅彬蠕动着脱外套，那姿势别说什么王子了，一般糙汉都糙不成他那样，根本配不上他那套西装。 两人都还穿着从订婚宴上穿回来的衣服，崔幼澄也就拆了首饰和头发，沅彬基本没动。 他们两不管是谁，都跟这间童话小屋很不匹配，像是蝙蝠侠进了小飞侠的剧场，虽然都是动物，画风却哪哪都不搭。 崔幼澄对这样的沅彬还蛮好奇的，歪倒在马背上，枕着独角兽的角，看他脱了西装随手一丢，问他，“你如果爱上少女，就是高中少女那种少女，会专门戴上面具去配合她吗？” “怎么？你还真谎报了年龄，还是高中吗？”沅彬笑看她一眼，“我要是想不开爱上少女，为什么是我戴上面具，让她变成我喜欢的样子不就好了。” 眨巴着眼睛的崔幼澄更好奇了，“那你如果就是戴上了面具呢，戴得特别严实，什么都配合少女，会是因为什么？” “因为爱啊。”沅彬斜了她一眼，“作家的想象力还真丰富，我得多爱那个人，才能把自己藏得密不透风。那个人又得多不爱我，才能让我连展现真实的自己都不敢？” 崔幼澄呼吸一窒，垂下眼睑，手指拽着马毛，好奇心消失无踪。 童话小屋大概是有什么神奇的魔力，亦或者到处都是玩偶的地方就是会让人放松。 沅彬就挺放松的，这房子看久了也没那么糟糕，目之所及都是萌物，就很难有戒备心。 沅彬突然说起作家的剧本，“风筝里的女一，在碰到??的时候就很少女，跟少女在一起的公关也很真挚。可他们之间的感情比肥皂泡还虚幻，都不用戳，随便来阵风就没了。” “我要是出演的话，想要微调一下人设，我喜欢的不是少女，而是少女所代表的纯真。那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他没有童年就渴望一个童年。你觉得这个设定怎么样？” 突然之间聊剧本，作家有点楞，“你也会因为没有童年而渴望一个童年吗？” “在你眼里我那么纯真吗？”沅彬轻笑一声，“混得不好才渴望回到过去，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渴望童年？”手背在脑后侧头看她，“你渴望童年？” 崔幼澄没说话，沅彬当她默认，砸吧着嘴感叹，“那看来你童年过得不错，我的童年跟你的童年不一样，没什么好渴望的。” “你的童年不好吗？” “不坏。” 乡下孩子的童年不就那样么，疯跑、玩闹，帮家里干活，向往大城市。 从乡下小子变成都市精英的沅彬只是笑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跳到今天的订婚宴上。 去了哪些人，谁谁谁背后有什么能量，谁可以成为人脉，谁只能当个狐朋狗友。 成功人士在展现自己的交际圈有多宽广，崔幼澄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吃面。 她有点想不起来王子彬是什么样子的了，那个人就是典型的偶像剧男主角。 英俊多金，才华横溢，还爱她。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缺点，原先她以为的他只是嘴上说着爱却不涨好感度这点小瑕疵，现在都变成是她的锅。 -- 第754页 王子彬好得不真实，沅金主真实的有点过头了。 沅彬带着崔幼澄去见识她早就见识过但没有深入了解过的名利场，当初的小公主有国王罩着，看到的名利场就是华美的袍子。 如今的灰姑娘被同一位国王带着，去见识袍子上的虱子能有多恶心。 崔幼澄知道沅彬在做什么，这位带她去的局，九成九是围绕着他这位国王展开的。 国王无往不利，在自己的王国一言九鼎。她这个灰姑娘登上了南瓜马车，穿着仙女教母变幻出来的衣裙，站在国王身边当一位贵族小姐。 国王在用王后的冠冕诱惑她，只要她戴上冠冕，站在他的身边，午夜十二点就永远不会到来。 她不用在现实的逼迫下仓皇逃窜，丢了水晶鞋又得穿上女仆的衣服，为生活辛劳。 崔幼澄很清楚沅彬在做什么，既然情无法打动她，何不诱之以利。 什么都知道的崔幼澄没有对此表现出任何排斥，金主给她买名牌，她就穿，金主给她送珠宝，她就戴。金主的转账收的毫不犹豫，金主带她出去玩，那当然要去啊。 作家仿佛忘了自己还有个项目要拍，沉浸于被包养的奢华里，金恩淑对此表示了不满。 “你最近都在干嘛？” “没干什么啊。” 金恩淑敲敲桌子，让她老实点，“我怎么听说你成天跟沅彬泡在一起，他到底是想出演你的本子，还是想玩你？” “两者都有吧。” “崔幼澄！” 崔幼澄“嘿嘿”一笑，凑到老师身边，坐在扶手上抱着老师的肩膀撒娇，“您就当他在追我啊——” “追你个头！”金恩淑屈指敲她脑袋，“一天天的正事不干，跟他厮混什么！追你不能用点实在的方法？就会把你带出去到处乱晃，晃出什么结果来了吗？有制作公司接洽吗，有导演对你本子感兴趣吗！” “我看他就是想玩你！”金恩淑说着就不高兴，拿食指戳她脑门，恨铁不成钢，“你也是！他都追上门了，你还不赶紧搭团队，就会浪费时间搞什么男女关系，脑子里也不知道成天装什么！” 小弟子扒拉下老师的手，脑袋凑过去乱蹭，“安心啦-我知道的——” “就会跟我来这套！” 勉勉强强被哄好的金恩淑还是不高兴，可她该说的都说了，小徒弟跟二傻子一样，脑子里除了男人就没别的了，弄得她都不想管了。 同样不想管的还有姜东元，他都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被牵扯进这件事来，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两个兄弟都认为跟他有关，两人都来摧残他。 前一天姜东元接到沅彬的电话说有事找他帮忙，见了面兄弟丢给他一个剧本，说是找他搭一下。那本子姜东元可太熟了，崔幼澄的剧本他无敌熟悉。 “搭一下是什么意思？”姜东元怀疑的看着沅彬，“你想我给你做配？” 给兄弟倒酒的沅彬讪笑，“哪有-我给你做配——” “你滚！”姜东元抓起剧本丢回去，“不可能！别想了！” 沅彬表情一变，“后辈，你可欠我不少人情。” 一个眼刀飞过去的姜东元怀疑兄弟脑子有问题，“我好歹也是追过崔幼澄的，我跟你搭崔幼澄的本子，你就不怕我们旧情复燃？” “旧情复燃不是你这么用的。”沅彬还真不怕，“你对崔幼澄要真有兴趣，不会什么动作都没有的。” 被噎住的姜东元还是不干，“我跟你演情侣，你不恶心吗？” “我仔细想了想，圈内我能亲的下嘴的男人，也就是你了。”沅彬可严肃了，“不然你让我去亲谁？李秉宪吗？”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的姜东元抖了抖肩膀，“我要吐了！” “我也是啊。”沅彬非常赞同这一点，“我也是没得选才找你的，帮个忙啊。” 并不想帮这个忙的姜东元准备去找作家，让对方跟她男朋友说一声，不要瞎搞，不然就绝交。还没等他跟崔幼澄见面，先见到了赵寅城。 对方让他帮个忙，出演崔幼澄的剧本。 沅彬干出能绝交的上，姜东元还能看在“男女朋友”的份上理解，赵寅城说这话，他就听不懂了。 “你还没死心？不是，你没死心自己上啊，找我干嘛？” 堵上兄弟家门的赵寅城表示自己不是没死心，是圈内传言有误，“你真信他们两是男女朋友？” “是不是都跟你我无关吧？”姜东元不接这茬。 最近沅彬带崔幼澄去过的局太多了，多到即便双方都没有正面承认他们是什么关系，圈内也默认两人捆绑。 或者说默认沅彬有固定情人了，至于崔幼澄，她真的是路人甲，电视剧作家还是个新人，排不上号啊。 倒是没有谁说什么谁靠谁上位的话，哪怕半个圈子都知道沅彬在帮崔幼澄搭团队拍她的本子。 男女关系，双方年龄差距又大，女方青春年少还有点才华。这种老夫少妻的搭配，沅彬动用人脉帮帮忙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不过沅彬搞半天也没有把团队搭起来，连个正经制作公司都没签下来。 反而让看客们觉得，沅彬也没认真，可能就是玩玩。不然别的不提，起码让项目立项吧，这样不尴不尬的吊着，不是没得手就是随便玩玩。 -- 第755页 不大不小的一个八卦，没到广为人知的程度，关注崔幼澄的人都是知道的。 赵寅城自然也知道，“你认为跟你没关系就跟你没关系，可你认为那跟我无关吗？” “就当跟你有关好了，确实也跟我无关啊。”姜东元不想参与诡异的三角恋，“你有这功夫去找崔幼澄啊，送花、约吃饭、看电影，随便，都没理由来找我，难道我能帮你追人吗？” 赵寅城垂眉不语，姜东元看他那样又郁闷，“你就非得吊死在崔幼澄那棵树上？沅彬真的不好惹，他都已经把人带出门了，现在是人是狗都知道崔幼澄是他的人。你别说追崔幼澄，靠近她两米，都有人给沅彬打电话，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兄弟莫名其妙变成了个死心眼，玩痴情人设，姜东元都看不懂，“我进了剧组对你有什么好处？我难道能帮你监控他们两相处吗？还是能躲在他们床下看他们..”话没说完自己先不舒服。 这话也让赵寅城不舒服，“我没想让你做什么，只是想告诉崔幼澄，不是非得沅彬不可。她想要找演员拍项目而已，沅彬不是她唯一的选择。” “那她唯一的选择是谁？你吗？”姜东元叹了口气，“你要是信我，别管这件事，崔幼澄自己搞得定。” 赵寅城低声道，“她要是搞得定，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就不会存在。” “什么叫风言风语？跟沅彬在一起是风言风语？跟你在一起就不是？”姜东元怀疑兄弟脑子坏了，“崔幼澄不是傻子，那些风声她不是听不见的，沅彬带她去的局也不是捆着她去的，她自愿的，懂吗？” 作家靠演员上位，作家还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总会有人说酸话，这点避免不了。 但实话是，那个人是沅彬，两人只以外貌算，怎么都不会让人联想到金主，酸话也就是随便说说，没人当真。 赵寅城当真，但他不说，沉默良久后，只问兄弟，“你是帮我还是不帮？” 兄弟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他们的，姜东元跑去找崔幼澄了。大作家，你到底想选个什么演员，报个名字，我帮你去约，别来祸害我行不行？ 崔幼澄整个懵逼，“你说谁让你干什么？” “沅彬和..”姜东元及时刹车，硬凹回来，“其他人，想让我出演那个未婚夫。” 并没有听明白的崔幼澄即疑惑，“其他人是谁？” 更疑惑，“沅彬干嘛找你？” 前一个问题姜东元跳过，只回答后一个，“他说他的朋友圈只有我能让他在吐之前拍完亲密戏。” 懵逼两秒的崔幼澄喷笑，“所以你要演那个未婚夫吗？” “当然不要啊！我疯了吗！”姜东元很是大无畏的跟她讲，“我根本没办法见你，怎么跟你合作，难道要躲着作家拍摄吗！” 再度笑出声的崔幼澄拿了个螃蟹腿边用剪刀拆，边跟他讲，“你是真的什么话都敢说，没办法见我也能说得那么直接。” “我又不是个木偶，也不是精神分裂，哪那么容易就能把你跟她完全分开看。”姜东元说得可理直气壮了，“我确实没办法见你，总觉得在劈腿。” 被逗笑的崔幼澄都疑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那么有意思，螃蟹腿拆开蘸了些酱汁，很自然的递过去，“那你就拒绝啊。” “我拒绝！”姜东元整个人往后仰，“你自己吃！别给我！”说着又吐槽，“你是女人知道吗！女人要等着男人给你拆螃蟹不是你拆螃蟹给男人！沅彬那么狗？不应该啊！” 沅彬狗不狗崔幼澄不清楚，她看姜东元挺狗的，“你反应有必要这么大吗？顺手而已！” 沅彬和姜东元，前者是把玩家捧上天的爹系男友，后者是有个二十四孝女朋友的幸运星。 并不知道自己当过幸运星的姜东元双手交叉在胸前，反应特别大的拒绝，“你别搞我！我只是看着淡定，随便弄个仪器测下心跳都能飙到一百八，你再靠近点它就爆了！” 脸不红气不喘说自己心脏要爆了的家伙，极其严肃的警告作家，“我们两绝对不能合作。我在等待一个很可能只是我幻想出来的人，我还能抱着我的幻想坚持，是我相信天父会垂怜有情人，未来的某一天，我一定能等到她。” “那个人一定会在我的人生里出现，站在我面前，笑着拉起我的手，冲我抱怨，她找了我很久。她一定会出现你懂吗？我认定她一定会出现，懂不懂？” “崔幼澄，你每出现在我面前一次，都是在告诉我，一切只是我的幻想，那个人根本不存在。 一旦我没办法坚持，一旦我看清了那是幻象。崔幼澄，一旦我看清那是幻象，那不管挡在我面前的是沅彬还是..任何人。” 姜东元直直的看着表情僵硬的姑娘，丝毫没有顾忌的说，他完全不介意让“陌生人”听到的话。 “无论是谁挡在我面前，我都能撕开他，走到你面前，牵起你的手，跟你说..” “我找到你了，幼澄。” 第160章 第十七章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您好，我是崔幼澄。” “我也是刚到，您好，我是尹佳恩。” 装修走八十年代复古路线的茶室里，两位女士各自欠身进行自我介绍，直起腰再坐下，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之间，气氛稍微有点尴尬。 尹佳恩，新人导演，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目前上线过的作品只有一部短篇。 -- 第756页 以大众认知的角度，她跟崔幼澄算是半斤八两，都只出过一部短篇。 虽然导演的短篇是电影短篇，作家的短篇是电视剧短篇，但论起知名度，双方确实差不多。 作为只有一部短篇上线过的新人导演，尹佳恩对作家的邀约即激动又疑惑。 激动的点在于，作家约她是想要一起合作一部长篇电影，她这样的小导演，有短篇拍都得找机会，能有机会拍长篇，必须激动。 疑惑的就是她们没有任何接触，两天前接到作家电话的尹佳恩，听她自我介绍是崔幼澄，还很迷茫，崔幼澄是谁？ 崔幼澄是个作家，作家说自己手上有个电影剧本，长篇，问她有没有兴趣合作。 讲真，尹佳恩以为她是电话诈骗。可骗子约她见面详聊，也没忽悠她给什么银行账号充钱，挂了电话的尹佳恩很疑惑，玩真的啊？ 为了搞清楚崔幼澄是谁，尹佳恩打了一圈电话，消息汇总起来，崔作家还真不是个无名氏，至少比她有名。 当然那个名气跟作品的关系不大，主要在于，这人是沅彬的女朋友，至于消息真假，尹佳恩也不确定。 作家的八卦消息真假不谈，对方确实是有作品的作家，作家还在找团队组项目，这条消息是可以肯定的。 这条消息也让尹佳恩决定来见对方一面，不管对方是怎么找到她的，这都是个机会。 见面前，尹佳恩专门去买了《蛇果》的碟，在家翻来覆去的看，想更了解作家一些。 见了面，这位比起作家倒是更像个演员，太漂亮了，不愧是沅彬的女朋友。 新人导演对新人作家的了解十分有限，新人作家对目前还是新人的导演却了解颇多，不过崔幼澄没见过还是新人的尹佳恩，她跟对方认识的时候，这位已经算是知名导演了。 两年后新人导演会带着她的短篇冲击柏林，还真的获奖了。等她带着奖杯回国，才真正拍摄她的第一部长篇处女作，再过两年拿下青龙的最佳新人导演奖，此后就一直专注于文艺片。 还是演员的崔幼澄跟这位合作过，尹佳恩是她见过脾气最温和的导演，没有之一。 这个圈子女导演本来就少，能在男导演制霸的南韩电影圈杀出重围的女导演们，在片场展现出来的工作风格，很少走温和派，强硬居多。 跟演员崔幼澄合作拍摄的尹佳恩是温和派的导演，她几乎没见过这位在片场骂人，脾气不要太好。 谁犯了错，她都是好脾气的教导，让对方注意不要再犯，对演员也是，讲戏讲的特别细致，卡了谁也不会责怪演员。 而是更细致的跟演员讲，我需要你在镜头前表现什么状态，我要的是什么。 但如果把这位当成没脾气的导演，那就想太多。尹佳恩属于性格温和，真碰上讲不通的，她也不跟对方吵架，非常直接的赶人走。 想当初他们合作的拍摄都已经到尾声了，有个摄像导演搞事。换成别人可能就忍了，都已经要杀青了还折腾干嘛。 尹佳恩大概已经到了??的地步，在对方有叽歪时，当场赶人走，以至于片场都停工了两天，等新团队进入。 事发后才得知这件事的崔幼澄很是惊讶，感慨着老实人发起脾气来，果然更凶残。 不过她很喜欢跟这位合作，之后还又合作了两次。毕竟能跟温和派的导演合作，谁又喜欢强压派的导演呢。 如今已经是作家的崔幼澄为了找到这位的联系方式还是费了点功夫的，她所知道的对方会认识的熟人，如今都不认识她。尹佳恩太新了，堪称无名氏，崔幼澄饶了好大一圈才找到她。 找人，打电话，约见面。 见了面，崔幼澄望着等她开口说来意的老熟人，稍微有些不太适应。 但也没有多寒暄，直接聊工作，把剧本递给她，先确定她对剧本有没有兴趣。 尹佳恩其实想说，只要有机会拍长篇，剧本就是烂透了我都会有兴趣。 可这话说出来太掉面子，还是先看剧本吧，说不定作家的剧本也很好呢？ 导演翻开剧本前对作家的剧本是没期待的，本来啊，要是作家的本子很好，干嘛找到她合作。 都是沅彬的女朋友了，大导找不到，稍微有点名气的导演总能找到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期待太低，前期快速翻阅剧本的导演，翻了不到五分之一，又重头开始看，这次翻阅的速度要慢很多。 表情也渐渐认真起来，认真的看极有可能成为她长篇处女作的作品。 对方在看本子，崔幼澄则是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发呆。 理论上崔幼澄是可以先把剧本给对方看，再约要不要见面，省时间啊。 但她要是真那么做了，对方可能会被她吓到。双方确实不熟是一点，剧本不能轻易给陌生人也是一点。 说是说剧本登记过版权后，谁都可以看啦。可这个圈子，灵感是最值钱的东西，抄袭又屡禁不止，也没办法完全杜绝，剧本这东西还是慎重些好。 差不多三轮游戏都泡在娱乐圈，只有第四轮彻底当了素人的崔幼澄，认识这个圈子绝大部分的知名导演。 如同尹佳恩这样，目前还没什么名气，几年后才会崭露头角的导演，她也认识几个。 原先崔幼澄没打算按照记忆去寻找这些人，没必要啊。她是作家，不是制作人也不是要转行去制作公司当伯乐，到处搜寻千里马，在对方寂寂无名时签下，守着金矿等发财。 -- 第757页 且不提人生际遇一旦改变，该经历的不在经历，人生路换了一条走。 这些千里马是否还能跑那么远，只有天知道。哪怕千里马就是自带血统，注定要成功，那也跟崔幼澄没什么关系，她只是个作家而已。 当个作家，三、五年出一部作品，维持基本的生活所需，偶尔能拿个奖金出去旅个游。这日子，在崔幼澄看来很不错了，安心、平稳，没那么多事端。 可她不去找事，能躲则躲，躲的都快缩成个球了，事还是来找她。她自认为没有给玄斌任何可能让他误会的行动，对方还是能找上她，卖惨卖到她迟早会被攻陷。 或迟或早，她都会被攻陷。 崔幼澄还算了解自己，也了解玄斌，那家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不会退却的。 这件事让崔幼澄清晰的了解到，躲是没用的。她躲开了沅彬、躲开了姜东元，赵寅城也只是朋友，玄斌她却躲不掉。 躲不掉会带来两个后果。 一是她抵死不从，面对玄斌的卖惨，把自己折腾成一个自己都厌恶的渣女，跟对方纠缠。 那倒霉的不止是她一个，玄斌也会倒霉。两人搞不好要闹一场狗血大戏，作为戏中人，崔幼澄都可以预见，那样的未来多悲催。 二是她从了，他们会过一段幸福的小日子。可那段时日不会长，不论沅彬是否会黑化成暗黑BOSS都不会长。 沅彬就算不黑化也会去围攻敢跟他抢人的崽子，到时候她怎么办呢？ 总不能站在一边捂脸尖叫，你们别打了。 那画面崔幼澄稍微想一想，鸡皮疙瘩都暴起，太中二了！ 曾几何时中二到沉迷于玛丽苏剧情的崔幼澄，漫长的一条情路走下来，早就剥皮换骨。 一如工作多年后再去看QQ空间，曾经发过火星文的社畜们，都会手脚蜷缩，怀疑当初的自己是智障。 天真的自己在回忆中，又可爱又可笑。活在当下的崔幼澄，没想过要再经历一场可笑的恋情。 既然都最后一轮了，游戏还不放过她，那不如就好好玩游戏啊。躲是躲不掉了，直面暴风雨也挺好。 直面暴风雨的崔幼澄答应了沅彬的包养，攒起小金库当项目基金。她穷到没钱搞事，身上还有房贷压着呢，搞事之前，得先搞钱，没钱啥都干不了。 耗时近两个月，崔幼澄的小金库已经攒了快八十亿，还不算各种珠宝名牌再卖出去能得到的钱，四舍五入够凑个百。哪怕不够，也够拍一部电影了。 崔幼澄其实想过要不要抄个本子，未来会大爆的那种。可她犹豫许久还是没抄，到底不是等米下锅那么惨，会让自己心虚的事还是别作。 她都已经有剧本了，哪怕拍出来不成功，她也能正式出道当电影作家。 电影作家是无法站上食物链顶端，新人作家就更排不上号。但她是电影作家了，有过作品，出道了。 那作为艺人的沅彬，只要不是黑化到不怕死，就不会不知道找她麻烦，得罪的是作家协会，而不是她这个人。 只是普通的恋爱，虐恋情深也好，翻来覆去分手再复合也罢，这些东西都跟外人无关，作家协会也不会没事来掺和。 可演员要是牵扯上潜规则作家，亦或者骚扰作家，那沅彬..乐子就大了。 沅彬能直白的对她说出“想成功就来公关我”这种屁话，最本质的原因不是他爱得浅薄，而是她没有反抗的力量。 小作家反抗大演员，拿什么反抗？真去找金恩淑告状啊？不够丢脸的！ 有本事独资拍电影，同时还兼顾作家的崔幼澄，就有资格跟演员说，你要是不想声名狼藉被整个作家协会抵制，那你最好老实点。 你想追，就正经追。我该拒绝拒绝，乐意答应就答应，而不是跟我玩什么公关戏码。 为此，崔幼澄左挑右选找到了尹佳恩，增加自己作品的成功率。虽然失败了，她也会因为独资电影加电影作家的身份，让演员不方便再搞事，可能成功，手上的筹码不就更多吗。 至于为什么时隔两个月才来见这位导演，当然是因为钱没存够，还想着再薅点羊毛。 金库累积到快要到百亿，崔幼澄估摸着沅彬应该快没钱了。那家伙手上能有那么多现钱已经很奇怪了，他不是会在手上留那么多现金的人，钱存银行又不会生钱，有那么多钱肯定去投资啊。 这人沉寂许久重新出山，电影拍了有进账，广告拍了也有进账。那些进账他就算没全给她，少说也被她薅走了九成。 金主再这么当下去，崔幼澄猜他可能要卖房，那还是算了吧，她也不是真正的捞女，虽然她干的事很像就是了。 正好，金主的电影上线了，要进入宣传期。趁着金主没时间，崔幼澄就出来组团队了。 作家和导演见面后算不上相谈甚欢，但双方都有兴趣合作，两人聊了快一个礼拜的剧本，一起携手再度修改剧本。 经历过第三次修改的剧本，又成了一个新故事。 尹佳恩认为女一的设定跟??比稍显单薄，这条故事线值得往下挖一挖。 她讲之前还担心崔幼澄不想改，绝大部分作家都不喜欢别人动他们的本子。 意外的是，崔幼澄很好说话，接纳了这个意见，本子完全可以再修。 修改后的女一有更细致的人物逻辑线，她是先跟从小就有婚约的未婚夫订婚，订婚后才碰到的??，小姐妹说带她去了解一下男人，才让两人相识。 -- 第758页 相识、相知，相恋。 富家小姐并非爱上??后知道自己吃不了苦，扭头就听从家里安排结婚。而是真的尝试过，真的跟??私奔，还私奔成功了。 可惜快乐的日子是短暂的，柴米油盐才是现实。私奔的小情侣花光了手上的钱，富家女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赚钱，??唯一的赚钱手段就一个。 ??并没有跟富家小姐说他们没钱了，而是私下去找活儿。找到了一直关注着他们的未婚夫，未婚夫做局，让??进入了陷阱。 未婚夫到底是真爱未婚妻，还是不爽于自己的女人被人碰了，这点交给观众去猜想。 反正剧本BOSS出现了一点偏移，不再是把三人一波带走的??，而是分了戏份给未婚夫。 私奔的情侣最后还是被现实打败，富家小姐发现她过不了那样的日子。 在亲生体验过什么叫贫贱夫妻百事哀后，埋葬了她的爱情，回家嫁人。 也是此时，??才发现他的客人是什么身份。也才有了那个惨烈的结局。 新修订的本子里改动最大的并非是整体故事线的调整，而是增加了女主角跟两个男性角色的互动，两方她都有过甜蜜。 未婚夫是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她心目中把对方当哥哥，??是初恋，自然热情如火。 剧本修了得有一个月，作家和导演在一个月里基本是连体婴，双方从不熟到熟，也就一个月。天天见么，再怎么陌生也熟悉啦。 熟了之后，尹佳恩就能跟作家说，“我觉得你比起写暗黑向，更适合去写甜甜蜜蜜的小言。”晃动着手上的剧本，“女主跟两个男人的互动，甜的都腻，你哪那么多套路，恋爱经验太丰富了吧。” 恋爱经验还算丰富的崔幼澄半真半假的开玩笑，“就是本人恋爱经验改编的亲身经历。” “真的假的？”尹佳恩跟她八卦，“同沅彬的经历？” 崔幼澄笑了，“你猜——”确实是跟沅彬的经历，却不是现在这个沅彬。 现在的沅金主在跟随剧组出发去戛纳前，约崔幼澄见面，地点是他家。 童话小屋金主还是不太能接受在里面搞东搞西，还是去他家比较好。 崔幼澄来过几次沅彬家了，他们的包养关系进入了平稳期，她计划的速战速决没成功，金主的套路还是很多的，没那么容易攻陷。 沅彬却觉得她快被攻陷了，因为她从来没拒绝跟他出席任何场合，更别说礼物和钱财，给了就收。 说起来沅彬是有点失望的，崔幼澄如果视金钱如无物，是会让他变得很麻烦没错。可他看上的姑娘能被名利场诱惑，多少还是会让他失望。 这个人从特别变成不特别了，怎么会不失望呢。 失望的沅彬压下最有价值的一块砝码，等着眼皮子浅的小姑娘投怀送抱。 刚吃完饭，搂着“女朋友”看电视的沅彬，状似随意的说，“我帮你找好了制作人，姜帝圭老师的弟子，他们公司买版权制作，老师的弟子当导演。” 抱着碗吃水晶葡萄的崔幼澄手上捏着葡萄正往嘴边送，听了这话，手一转，葡萄送入了他的嘴里，仰起头，眼睛亮得比葡萄上的水珠在光下反射的光芒还闪。实力表演什么叫喜形于色。 小姑娘扑上去就吻，男人闭上眼藏起不易察觉的厌烦，亲得可甜蜜了。 崔幼澄全情投入了那个吻，吻得恨不得就在沙发上开辟一片站成。还是沅彬忍着把她抱起来，直冲卧室，此前一直没有发生的事，今天可以发生了。 王子彬太能装，面具的厚度已经达到了崔幼澄无法判断他到底喜欢什么类型女人的程度。但崔幼澄很清楚，这家伙讨厌什么类型的女人。 市侩、贪财、愚蠢、只有一张脸。 四个月前，从乡村农家乐赶往大都市的崔幼澄盘了一下自己的人设，市侩不太好搞，她跟沅彬又不是不认识，她此前还拒绝过他，这个设定安在身上，太违和了。愚蠢也不太好弄，还是那句话，他们不是陌生人。 唯有贪财，最适合这场大戏的人物设定。 出道就横扫各大颁奖礼的崔演员暗自给自己做了个精细的人设，在这个人设里，她贪财。 她贪的流于表面，装得很假，中间层是小作家拿大演员没办法。所以伪装贪财，想让大演员知难而退。 而人物的底层性格却是嘴上说着不要，眼睛看到珠宝会放光的隐形绿茶，参考人物是绿茶狗。 所以小作家很不爽自己被大演员拉去玩灰姑娘换装。但大明星带她去的任何场合她都不会拒绝。要钱要的可干脆了，收礼收的扭扭捏捏，但还是收下了。 这个人设崔幼澄敢肯定是沅彬所讨厌的，也敢肯定这人发现不了她在演。 两人硬刚演技，崔幼澄有百分之一万的信心，能把沅彬压得找不着北。 何况她的这个人设虚假的成分很少，她确实贪他的财啊，不然总不能是看上了这个人。 耗时四个月，崔幼澄终于骗到了一直忍着，不想把“包养”关系做实的沅彬。他们终于睡了，睡了，她就不特别了，他也不特别了。 不睡，包养什么的只是追求的另一个说法。睡了，包养就真的是包养了。 女演员的表演欲上升，在运动里表现的那叫一个激情似火。以至于男演员虽然在进入的同时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但女演员的外在表现不管谁看都不可能是“初次”，男演员自然也只当自己瞎了眼。 -- 第759页 瞎了眼的金主直飞戛纳，收了神通的崔幼澄带着尹佳恩去找姜帝圭，表示她有想要合作的导演，不知道贵公司是否还愿意制作这个项目。 姜帝圭一开始自然是不愿意，他是想要让自己的学生多个锻炼，崔幼澄的本子也确实还行，再加上沅彬愿意签分成出“白工”。这些条件叠加，才是他松口的要制作的原因。 现在导演要换，那他费那事干嘛。 更换的导演带上了自己的两部作品来见前辈，态度非常诚恳的请大前辈给个姬会。 大前辈看过后辈的作品后，倒是愿意给机会了。但有个条件，尹佳恩要签进他的公司。 这哪是条件，这根本是馅饼！ 一起走进制作公司，再一起出了制作公司的姑娘们，上了车，导演尖叫出声。她居然被姜帝圭看上了！这是什么逆天的运气啊！ 崔幼澄跟着她一起欢呼庆祝，捧着脸望着喝到都开始说胡话，说啥你以后就是我恩人啥啥的尹佳恩，笑得牙花都露出来了。 她喝醉了，没有醉到理智全是，跟尹佳恩一起说胡话，但也醉到乐成一个小傻子。 这就是崔幼澄明知道有那么多怀才不遇，要再熬上几年才有机会出头的导演，她却去找了尹佳恩的主要原因。 她作品的风格是姜帝圭会喜欢的，她的第一部长篇就是姜帝圭牵线创作的。 沅彬一开始就用“姜帝圭”来勾她，那么有牌面的一张牌，他肯定会再打出来。 如今底牌被放在牌桌上，她就可以筹谋着，包养的大戏可以落幕了。 从戛纳回来的沅彬听说项目的导演换了，是姜帝圭新签的一个新人，没太在意。 其实他有点烦了，他花钱是找乐子，不是被当成乐子找。崔幼澄这样的姑娘，不值得他耗费那么多精力。 可沅彬又不想放手，已经付出了那么多，出演合约都签了，现在放手，多亏啊。 不止是钱财上的亏损，还有一种他说不上来，更多得叫直觉的东西，阻止他切断这段关系。 崔幼澄不急，金主不想断关系，那就不断啊。她准备的大餐，还没上呢，急什么。 急的人是姜东元，《风筝》正式立项，沅彬想按头让他签约。他再度给作家打电话，你管管你男朋友！ “你知道你如果严词拒绝的话，沅彬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吧？”崔幼澄拒绝跟他见面，见多了容易出问题，“你跑来找我很奇怪，你就跟他说不干啊。” “我跟他说了要有用找你干嘛？”姜东元头都疼，“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欠他人情多了去了，他难得找我帮忙我怎么拒绝？” 这话崔幼澄是不信的，以为我不了解你们？想什么呢，“你欠他多少人情，他就欠你多少，多年朋友谁帮过谁，怎么算的清。别用这么鬼扯的理由，你就直说，你到底是想拍还是不想拍？” “不想！”姜东元秒答，答完又郁闷，“你想不想我拍？” 崔幼澄更是秒答，“不想。” “呀！” “干嘛？你又想了？” 不想是真的不想，可听到这话还是蛋疼的姜东元，嘟囔着说实话，“我还没跟他合作过呢，想碰一碰。再加上这是你的作品，我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你合作，也不是那么想拒绝。” 隐隐翻了个白眼的崔幼澄把电话从左手换到右手，“姜东元，你一边说着跟我见面像劈腿，一边又暗搓搓的想干劈腿的事，贱不贱？” “..干嘛那么恶毒。”姜东元心虚的很，“我也不想的，这不是忍不住么。” 崔幼澄不管他忍不忍得住，“你真不想拍干脆买机票出国，我不信沅彬还能跨海去把你抓回来。你要是想劈腿，想作死，那你就签约。但不管你选哪一个，跟我都没有关系！” “怎么可能跟你无关。所有的问题都是跟你有关，我才想拒绝。不然能有机会跟沅彬搭一场，我干嘛要放弃？”姜东元说这话一点都不心虚，事实啊。 事实听在崔幼澄耳朵里是哭笑不得，“你有本事把这话去跟沅彬说，我等着看你们兄弟相残。” “兄弟相残的梦你就别做了，沅彬跟你玩玩的。”姜东元说着还叹了口气，“别说我没提醒你啊，他拖了快半年才让这个项目立项，那家伙有多少真心，你自己注意点。” 崔幼澄微楞，浅浅的笑开，“我知道的。” “你知道个鬼！” “挂了！” 这通电话结束后，姜东元是否要垂直入坑，崔幼澄不清楚，她在等，她为沅彬准备的礼物出现。 李娜英小姐，一位她曾经非常心虚，碰上对方都绕道走的女演员。如果没有游戏，这位才是沅彬的“真爱”。 李小姐如今跟沅彬不熟，倒是跟姜东元合作过。作家找到李小姐，邀请对方出演自己的剧本。 李小姐本人倒是愿意参与，剧本有意思，又能跟没搭档过的沅彬合作，挺不错的项目。但经纪人有些不太乐意，卡在钱上，片酬太低，没得聊。 如今算是小有钱财的作家表示，他们可以签双份合约，一份是女演员跟制作组签的以分成当片酬，压低报价的合约。一份是她们私下签的，该给多少给多少，只是不跟制作组有牵扯。 经纪人不太理解作家这个操作，有钱怎么不放进制作费里？ -- 第760页 作家表示她本人非常欣赏李小姐，但项目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啊，这又不是电视剧，作家能掌控一切。 她愿意私下跟女演员签合约，也是不想跟导演出现纷争，私下的合约还会签上保密协议。 他们双方都不能对外公开，这样女演员是看中剧本愿意降价出演，对她的名声也比较好。 这话说得看似有道理，但经纪人总觉得不太对劲，还是有些犹豫。不过女演员面对作家的欣赏是很开心的，合约就在女演员的坚持下签署。 与此同时，姜东元还真想不开，垂直入坑，签了出演合约。 《风筝》剧组的架子一点点搭起来，第一次剧组碰头的小聚会上，崔幼澄看着这个组奇妙的搭配，多少有种，人算不如天算的叹息。 会所包间，端着酒杯的“未婚夫”凑到作家边上，以酒杯挡脸，用手肘戳作家，再拿眼神示意，“你男朋友要出轨。” 崔幼澄扫了眼角落里相谈甚欢的男女演员，垂眉喝酒，压下事情总算成了的满意之色。姜东元却以为她是在不开心，有点纠结。 “你不爽就把人叫回来啊，你不止是女朋友还是作家呢。”姜东元让她上，“你不好意思我帮你去叫。” 斜了他一眼的崔幼澄让他别发疯，“我跟沅彬不是男女朋友。” “不是男女朋友也是情人啊。”姜东元以为他们没把关系定下，“那他也是劈腿！” “我们不是任何恋人的关系，你别听了点八卦就当真好不好。”崔幼澄无奈，“他劈不劈腿都跟你没关系，你别掺和。” 姜东元也不想掺和啊，这不是忍不住么，“你怎么那么怂，那两人都快贴在一起了，还不是劈腿？” “那你想怎么样？” “弄他啊！” “你有病吧，那是你兄弟。” “你才有病，那是你男人！”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的崔幼澄让他直说，“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让你幸福啊，开心，快乐，随便。”姜东元瞄着角落里的“狗男女”，没看见身边人的神色有多怪异，自顾自的说着，“你要是不幸福，我肯定忍不住去勾搭你，那就不是沅彬劈腿，是我劈腿。” 一声“幸福”说得崔幼澄心脏紧缩，血液再度流转时，边上的神经病脑洞已经开到，我要不要帮你去教训那对狗男女了。 “别去！”崔幼澄一把扣住姜东元的手，眼睛不敢看他，头垂的很低，首次跟第二个分享自己的计划，“我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姜东元的声音有些飘，视线被按住手腕的那只手吸引，他想把手抽回来。 耳朵太烫，心跳太快，他得抽回来，不然他就变渣男了，他还有‘真爱’要等的！ 可他被‘巨人’扣住了，巨人力大无穷，不是他不想挣扎，是他没力气。 巨人也没力气，巨人被捅了一刀，刀尖卡在骨缝里，让她连呼吸都带着钝痛。 崔幼澄机械跟姜东元说，我是故意的。故意找来会让沅彬有兴趣的女演员，故意做局，让他对她没兴趣。 故事设下一个坑，推那个爱她的人掉进陷阱，她已经打算好要在陷阱边看戏了。 崔幼澄已经准备好站在边上看戏了，这次不是暗黑BOSS搞她，是她可以实施一场完美的复仇。 沅彬会被骗到的，一定会。而AI对她的好感是不会降低的，被骗了的沅彬会短暂的离开她一会儿，时间过去一定会回头。 等沅彬再想回头，崔幼澄已经不是他可以“公关”的人了。崔幼澄还能以，你伤害了我还想一笑而过，哪那么容易为理由，站在绝对正义的立场上，扮演悲情的正面角色。 崔幼澄都想好了，等沅彬“幡然醒悟”，她就给他演出一幕大戏，怒指渣男是王八蛋的大戏。 可这个王八蛋曾经爱她若生命，她在准备弄死这个人的时候，另一个爱过她的人跟她说，我想你可以幸福。 姜东元怎么能那么说，他那么说了，她怎么办？ 崔幼澄好不容易找到了恶女的爽感，好不容易完成了这个局，棋盘上的最后一枚棋子都已经落下了。观棋的人，怎么能跟她这个棋手说，这是个昏招呢？ 他怎么能那么说？ 前因后果叙述太慢，讲述计划的人木愣愣的说着，听故事的人怎么听怎么荒唐。 姜东元试图总结，“你的意思是，沅彬会被李娜英吸引，然后你就自由了？” 看她点头，更荒唐，探头想去看她的表情吧，她又扭脸不给看，皱眉开口，“你跟沅彬发生了什么事，我是不清楚，可我还算了解他，他不可能强制对你做什么，难道一开始不是你自愿的吗？” 低垂着脑袋的崔幼澄不讲话，姜东元抽回了手，他有话要讲，“我能肯定，沅彬不会强迫你跟他发生什么，那现在就是你本来自愿要跟他做什么，你又没兴趣了，你不想玩了，你还不想做坏人，就想办法让他成那个坏人。” “崔幼澄，你不觉得这很过分吗。” 崔幼澄觉得啊，崔幼澄还觉得自己垃圾不如呢。垃圾不如的她攻略了一个又一个游戏角色，不想玩了，就把所有角色对她的纠缠怪罪到角色身上，还真是个渣渣。 可她能怎么办？ 崔幼澄望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声音低到要不是姜东元凑的近，根本就听不见的问他，“你要我怎么办？” -- 第761页 “什么怎么办？”姜东元眉头皱得更紧，“不想在一起就直接说分手，这很难吗？还是你认为沅彬会纠缠你？”不可能！ 崔幼澄告诉他可能，“我们会在一起就是因为他的纠缠，我会走到今天就是你们所有人的纠缠。我会落到这个下场是我自己蠢，但我变成如此愚蠢的自己，就因为我们被缠绕在了一起。” 姜东元一个字都听不懂，几次探身想要看她的表情，都看不见。他有点生气了，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崔幼澄，看着我讲话，讲清楚了！” 崔幼澄猛地抬头，眼泪夺眶而出，那双红彤彤的眼睛闪现的不是恼火，不是悲伤，而是疯狂。 姜东元被吓得人都僵了，大脑还没回神，猛地仰头，被身后的人拽得差点摔下沙发。 拽他的沅彬按住了他的后颈，从他背后趴到他的肩膀上，贴着他耳畔，散发黑气，“你想死。” 姜东元木楞的摇头，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崔幼澄已然低头快速擦干净眼泪，再抬起头时已经能露出笑容，笑得姜东元更觉惊恐，搞什么？ “没事，误会了。”崔幼澄笑着碰碰沅彬的手背，让他把人放开。 沅彬不理解这个误会，“他干什么把你弄哭了？” “没有，酒不小心溅到眼睛里了。”崔幼澄笑得很自然，扬起脸给他看，示意自己无视，姜东元也是无辜的。 无辜的姜东元惊疑不定的看着说话的姑娘，面对兄弟的询问干巴巴的笑笑。 沅彬来回看看他们，还是有些怀疑，可姜东元确实没什么理由吧崔幼澄弄哭。 这场酒局散得很早，本来应该有二场或者三场。但沅彬半途说不太舒服，崔幼澄也说不太舒服，连姜东元都说不舒服，也就散场了。 回去的车里，沅彬抱着崔幼澄，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她的发丝，时不时还亲亲她的额头、发顶，想要安抚情绪莫名低落的姑娘。 “东元到底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啊，跟他没关系。” 沅彬捧着她的脸，仔细观察她的表情，“你真的没事？” 崔幼澄闭眼抬头，声音带着些甜腻，“亲亲就没事了。” 无法准确定义是什么关系的男女亲密的拥吻，夜幕低垂，夜晚总会过去的。 棋手依然就位，这盘棋下完，就没事了。 第161章 第十八章 “作家的作品一定会大爆的。” “..谢谢？” 李娜英被她那个“问号”逗得一乐，右手对着右边单人沙发里的姜东元，左手冲着左边单人沙发里的沅彬，面朝正前方隔着茶几坐在高脚椅上的作家，表示自己没看玩笑。 “这两位争我一个，光是演员表出来，作家的作品就一定会红，女观众会恨死我的。” 独自坐在高脚椅上，比演员们都高出一截的崔幼澄，听了这话也在笑，“我怀疑你内涵我本子质量不咋样，只靠演员取胜。” “哪有-我明明是在夸你——” 女士们隔着茶几笑得可开心了，男士们隔着茶几互看不顺眼。 先说他们所在的地点，沅彬家。再说这个奇妙的四人组是如何组成的。 早上七点多，崔幼澄接到了姜东元的电话，她即没睡醒也不想接，直接挂断了。 对方却持续不断的打，打到要不是大家还要合作，崔幼澄一定把他拉黑。可大家要合作，电话还是要接的。 自从之前剧组小聚后，姜东元频繁给崔幼澄打电话，要约她见一面。 目的是让小疯子正常点，真分手就好好讲，不要搞东搞西，搞到最后你也跟着倒霉。 这就是崔幼澄想拉黑他的主要原因，她已经跟他讲了八百次跟你无关，他非得坚持那跟她有关，整个有病。 接起电话的崔幼澄眼睛都没睁开，以为神经病人还是要劝她“回头是岸”。 哪知姜东元听她声音好像还没起床，脏话直接开骂，气到跟自己被绿了一样，凶崔幼澄，你被绿了还有心情睡觉！ 崔幼澄一脸懵，随即听到姜东元说是沅彬约了李娜英，以对剧本的理由见面。 “你绿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 姜东元差点给气死，“你还有工夫关心我为什么会知道？李娜英告诉我的！你赶紧起来！我快到你家楼下了，穿衣服，立刻下来！” 沉默片刻的崔幼澄板着脸问他，“你不会想带我去捉奸吧？” “捉你个头！我是带你去拯救李娜英！” 李小姐为什么需要拯救呢？因为她不想赴沅彬的约，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那位是大前辈啊。大前辈要找她对剧本，这是工作，她找什么理由拒绝都不合适。 李小姐又为什么不想赴约呢？因为姜东元啊。 之前剧组小聚，男女演员相谈甚欢，姜东元就提醒作家你要被绿了。 作家跟他说了个诡异到不行的操作，他拿小疯子没办法，就去提醒李娜英，圈内的八卦听过没有？男演员和作家是情人哦。 被提醒的李娜英有些疑惑，望着之前有过合作，关系还算不错的男演员，“你想说什么？” “你不懂？”姜东元不信，“男女主角是要亲密点有助于拍摄没错，可男主角是作家的男朋友，稍微有点距离比较好吧？” 李娜英当时表情就变了，压低声音吼他，“你有病啊！你以为我..”顿住，视线望向已经开走的车，神色带着狐疑，询问男演员，“是你自己发神经来说这些话，还是你帮作家来说得这些？作家误会了吗？” -- 第762页 姜东元一愣，发现她误会了，也没解释，露出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笑脸。 女演员加深误会，对搭档说，让他转告作家，作家绝对误会了，她不会没事找事的。 不谈自己还在项目里，沅彬还是作家的男朋友，哪怕前辈跟作家无关，李娜英也没想发展什么，至少现在没想。现在他们才认识而已，能发展什么啊！ 因此，李娜英并不想私下跟沅彬见面。她不止误会了作家想歪，还误会了沅彬搞不好是惯犯，就是劈腿惯犯的渣男。 要不然怎么解释，她跟沅彬只是在酒局上聊了一会儿，作家就会误会？肯定是男方本来就管不住下半身，才会让作家草木皆兵。 同为女人，李娜英很果断的站在了女作家的立场，再加上圈内多少有些传闻，沅彬在她这里就盖上了渣男的戳。 渣男要约她单独见面，谁知道是想聊工作还是想撩拨她，自然不想去啊！ 不想去得找到合适的理由，得是渣男拒绝不了的那种，也不能得罪前辈。 基于姜东元此前曾帮作家来提醒过她，李娜英就电话了姜东元，沅彬约我对剧本，单独约，你要不要来？ 姜东元不止来了，还把崔幼澄也薅上了。并且特别心机的带着崔幼澄一路飞驰，堵住了要出门的沅彬。 被堵在家门口的沅彬一脸懵逼的看着兄弟对他挥爪子，还说什么，我们来对对剧本啊-作家我都带来了哦—— 有催命一样的家伙催着，化个妆的时间都没有，素着一张脸，被硬拽来的作家面无表情，跟身边笑容满面的姜东元形成鲜明对比。 沅彬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这两人不太对劲，尤其是崔幼澄很不对劲，“你不是说之前改剧本弄得太辛苦，要休息几天？” 确实在休息的崔幼澄能说自己是被拽来捉奸的吗？不能啊！ 不用她找什么理由，姜东元先开口，“在门口聊什么，让我们进去。”说着话，看了眼他的打扮，装作才发现的样子，“你是要出门？做什么？”看你敢不敢说！ “跟李娜英约了对剧本。”沅彬没什么不敢说的，说得可直接了，“你也要对剧本？那我打电话让她过来，省得跑了。” 如此坦荡的态度让姜东元怀疑是不是自己误会了，要劈腿的家伙一点都不心虚的吗？ 完全不心虚只有心累的崔幼澄无视两个傻子，绕过堵在门口的屋主，按密码进门。 她那个态度也很坦荡，坦荡的姜东元都楞了一下，这两人已经进展到登堂入室的关系了啊。 登堂入室的不止是作家还有男女演员。 至此，四人组到齐，在沅彬家大的能装下三栋童话小屋的客厅里，三位演员占据三个沙发。 女演员的沙发最大，L形的长条款，男演员们各自落座单人沙发，作家去吧台弄了高脚椅过来。 不是要对剧本么，来啊。 一大早接到女演员电话后搞了一堆事的姜东元，原以为自己组了个修罗场，都已经打算好帮“??”一起掐渣男了。 还有些担心，万一??掐起来，他要怎么劝架。顺便还得跟渣男划清界限，不能让??误会，他同渣男是物以类聚，他可清白了。 结果女士们专心搞事业，他被衬的像个脑补过头的二傻子。连兄弟都不理解他发什么神经，很是郁闷。 局都组起来，沅彬也就看懂了姜东元带着崔幼澄大清早堵上门的原因。 可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兄弟有那么无聊吗？就算兄弟无聊到那个份上，他为什么站在崔幼澄那边？难道不是应该站在他这边？说好的兄弟呢？ 兄弟情薄如纸，一戳就破。 作家让两个男演员集中，工作呢！发散什么思维，能不能跟女演员学学，专心点！ 在作家的眼神鄙视下，集中了的男演员们进入了工作状态。既然三位主角都到齐了，那就对剧本啊。本来就是以对剧本为理由见面的么。 剧本从头开始对，演员们饰演各自的角色对台词，崔幼澄当旁白帮他们过剧情。 剧本以订婚宴为开端，开场很顺利，富家小姐跟未婚夫一起畅享未来，在他们的想象中，未来的夫妻生活还是很幸福的。 男女演员你一言我一语的讲着台词，讲得都挺顺，都是认真做过功课的演员们。 但作家越听心越累，这两个人的台词功底都垃圾，也不对，应该说是还不错，只是在她眼里不怎么样而已。 不过现在只是在对剧本么，还是私下对，不是正式的剧本阅读会。双方也没上真功夫，只是熟悉一下彼此的状态。 崔幼澄可以理解他们的情况，也没说什么，不发表意见，只当个读剧本的工具人。 工具人剧本读着读着惯性进入表演状态，她自己没发现，演员们都发现了。 订婚宴结束，自动成为闺蜜角色的崔幼澄挑动着眉毛，一脸坏笑的跟姐妹说，我带你去了解一下男人—— 李娜英微怔，跟着作家进表演状态，拿着剧本半挡着脸做羞涩，我才不要去呢—— 高脚椅上的作家右手微抬，做出一个挽着人拉着对方走的姿势，上半身往右后方倒，仿佛真的拉了个人，开口的声音带着亲昵，“走嘛走嘛-去见识一下新世界，我包你满意——” 女演员顺着接上台词，扭捏着不愿意。她这边说完，作家表情说变就变，剧本要过场，读过场词的作家就是个工具人没错，过场词一结束，??登场了，作家秒变花痴闺蜜。 -- 第763页 不是捧脸尖叫流于表面的花痴，而是双眼放光，双手做出掐着身边人胳膊的姿势，压着嗓子小声尖叫，一句带着脏话的夸赞，夸??绝了！ 即将作为??登场的沅彬被她的表现逗乐，李娜英跟着笑出声，连姜东元都弯着眼睛笑看作家的表演。 花痴作家能一秒登台也能一秒板起脸，只当个作家，“笑什么，没见过花痴啊。” 男演员们对视一眼，笑而不语。女演员夸的很自然，“花痴见得多，作家那么可爱的没见过。” 重新拿起剧本左右晃了晃的作家表示，“别来这套，你得给点反应才行，你也被惊艳到了啊。” “被惊艳”到的女演员动了动肩膀，进入状态，有些慌乱的拿起桌上的茶杯，试图掩饰自己的惊艳，眼睛却忍不住往??的方向偷瞄。 沅彬顺势站起身，边笑边冲“羞涩”的大小姐走过去，眼看要在她身边坐下，姜东元张嘴就要阻止，被崔幼澄凌空飞过去的剧本打头，茫然回望，干嘛？ “这场戏有你吗！没你！”崔幼澄抬手指向厨房，“退场吧未婚夫！我要喝大麦茶，厨房里有！” 未婚夫白眼差点翻出来，小声嘟囔了句什么谁都没听清，到底也没反抗，先给作家捡起剧本，塞回她手上，再往厨房去，准备给作家弄大麦茶。 这一套看得女演员想着，两人关系是真好。边上的男演员却眯了眯眼睛，两人的关系好得有点过头了。 有能用剧本当飞镖使的作家镇场，捣乱的未婚夫安生了，富家小姐和??就此相识。 欢场营业的??小花招那是一套接一套，膝盖有意无意的碰碰客人的膝盖，借着大笑撞一下客人的肩膀，手臂更是搭到了客人身后的沙发上。 李娜英一边想着这是表演，没问题。一边又觉得作家就在对面坐着，男演员还来这套，妥妥的渣男没跑。思维有些分裂，表情就不怎么跟得上。 并不清楚她为什么走神的沅彬先退出了表演状态，收回胳膊，人往边上挪了些许，问女演员，“是不太适应我靠太近？” 女演员还没说话，作家先说，“她不适应是对的啊，富家小姐第一次面对欢场精英，一上来就能跟你玩开才有问题。” 李娜英瞄了眼作家，低头笑笑，没反驳。沅彬扬眉直视，你确定要跟我聊表演？ 要不是端着大麦茶的姜东元回来了，崔幼澄能怼得敢小看他的沅彬怀疑人生。我没资格跟你聊表演？搞笑呢？ 倒茶服务生让崔幼澄找回了理智，她还在除了一张脸屁用没用的人设里，还是别展现才华了，会有麻烦。 但沅彬的表演作家真心看不上，她写得是鸭场头牌，对方只表现出了鸭的骚气，那怎么行呢。 那没办法聊演技又不想让鸭子那么骚怎么办呢？换个人上啊。 崔幼澄拿着剧本冲姜东元挥了挥，让他过去试试，“别把自己当公关去接客，就只当你是见到心仪的姑娘，试着套近乎。” 要去套近乎的姜东元冲兄弟扬扬下巴，闪开。沅彬失笑，起身伸手，示意看他表演。 男演员拨弄了下头发寻找表演状态，沅彬坐在一边的沙发扶手上，面朝“舞台区”，眼尾的余光却在打量崔幼澄。 作家进入了工作状态，工作状态的崔幼澄居然有胆子让姜东元给他做示范，这姑娘是不懂行，不知道这是在下他面子，还是真的胆大包天，以为自己“宠”她，就什么都敢干？ 崔幼澄单纯只是在工作而已，还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王者身份，强忍着伪装青铜的干工作。 如果作家知道演员那么想，大概率会直接喷回去，工作就是工作。串戏的时候让演员多看看别人的表演，有助于从另一个角度观察角色的表现形式，这算什么下他面子，这就是正常工作好不好。 现场四人组，沅彬最大。不论是出道时常，荣获奖项，乃至于年龄，任何角度都是他最大。 最大的前辈面对三位后辈，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才是王者，余下全是青铜。 年龄最小，资历最浅的小青铜，让另一个青铜给他找感觉，隐晦的传达他表现的不对。这在王者看来，可不就是下他面子么。 舞台区的青铜姜表现出来的是王者们都觉得不过如此的表演，实权王者直接开嘲讽，吐槽他那样能成??，那家店绝对开不长，早倒闭了。隐藏王者也想吐槽，你怎么还不如鸭子骚呢？ 姜东元果断怼兄弟，“我成不了头牌，你行？有本事你脱衣服上啊！” “决定谁行的难道不是作家吗？”李娜英出来当和事佬，笑看作家，“你觉得谁比较好？” 作家觉得谁都不怎么样，但她能说的只有，“我饿了，你们饿不饿？” 十一点多了，到吃午饭的时候了。作家岔开了话题，演员们也没真想闹，顺着她的话开始商量中午吃什么。 做饭是不可能做饭的，商量的只是点哪家外卖。送餐最快的中餐在众多候选里胜出，各自点餐后是休息时间，等外卖来，吃了饭再继续。 休息，闲聊。 聊天没什么重点，也没什么人是中心，就瞎聊。 李娜英倒是试图让作家成为话题的中心，现场四人，三个演员，本来就应该作家是话题中心。 可她跟作家搭了两句，对方都把话题转开了，貌似是不想成为中心，女演员也就没再把话题往作家身上引。 -- 第764页 不尴不尬的聊天结束于外卖到了，几人转去餐厅吃饭。李娜英看着“渣男前辈”又是给女朋友弄筷子拆包装还拌面，有点小疑惑，这年头渣男当着正宫面这么能装？可他都那么能装了，作家还草木皆兵，那渣男是在外面玩多疯？ 警惕心骤然拔高的女演员，在前辈不知道是出于礼貌还是客气一下，问她要不要帮忙时，含笑拒绝，表示自己来就行。 这两人的互动，看得姜东元很满意，看得崔幼澄心累。 崔幼澄是真心累，她局做的好好的，姜东元非要进来掺和一脚。还专门去提醒女演员远离“渣男”，这还怎么往下搞？ 都被釜底抽薪了！李娜英对沅彬到现在还维持着敬语，距离感不要太强，有没有好感都未可知，怕就怕好感还没有，先有了恶感，更没未来！ 本来就没睡好被拽起来的崔幼澄被女演员的敬语弄得身心皆疲，扒拉着碗里的面条吃得心不在焉。 沅彬看她像是没胃口的样子，起身去冰箱给她拿了盒切块的蜜瓜，放在她面前示意她不想吃面，就吃点水果。 姜东元望着那盒不是很顺眼，半开玩笑的找茬，“别以为是水果就能减肥，这东西高糖。”望着沅彬，“你得控制体重，少吃点。” 并没有觉得他是找茬的沅彬还以为是提醒，随口说，“我不是在吃草么，买给她的。” 桌上其他人面前都是中餐，炸酱面或者海鲜面，就屋主面前放着一盘沙拉。 三个演员里只要沅彬要为项目瘦身，??么，身材不得跟得上。未婚夫不用，维持现状就行，女演员反倒要胖一点，要让脸上长点肉，好有富家小姐的娇憨。 崔幼澄对自己面前的蜜瓜没什么想法，沅彬家里常备她喜欢吃的东西不是很正常么。 她现在可是贪财的小妖精人设，睡都睡了，怎么可能蜜瓜都没得吃，那金主就不能要了！ 姜东元对她面前的蜜瓜想法可就太多了，兄弟这么多年，谁不知道谁啊。 沅彬能把一个项目拖到半年才立项，基于这点，姜东元基本肯定沅彬对崔幼澄没怎么上心。 可兄弟不可能为不上心的姑娘在家里常备蜜瓜的，这不是临时买来的，是备在家里，自己不吃会放坏了的情况下，还是为了某天可能会来家里的姑娘备着，防止她想吃吃不到。 这能是不上心？这对沅彬而言，上心的不能再上心了，蜜瓜很贵的！ 蜜瓜贵到抠门的兄弟平时会不会买来吃都不好说，不是沅彬没钱，兄弟就是抠！那么抠门的家伙浪费贵重食物？不可能！ 抠门的兄弟确实舍不得浪费贵重食物，浪费食物的家伙吃了两块就不想吃了。 姜东元还等着沅彬劝她别浪费，但他等来的是兄弟被他当厨余处理器，把蜜瓜放在他面前，示意他帮忙解决。 如此惊悚的展开让姜东元怀疑那盘蜜瓜带毒，试探着对兄弟说，“不想吃就放回冰箱啊，又不会坏。” 坏是不会坏啦，但沅彬没想过要再放回去，随手摸了摸崔幼澄的脑袋，“甜蜜”的抱怨，“她挑的很，过夜就不碰了，我又不能吃，丢了多可惜。” 为什么不给女演员吃？对方就差把你别靠近我写在脸上了，他哪想不开给女演员吃。 这话说得崔幼澄毫无反应，这话听得姜东元悚然而惊。 【崔幼澄那傻逼到底是从哪得出的沅彬对她兴趣不大的结论？这他妈都比得上真爱了！】 突然被瞪的崔幼澄迷茫的回望，看啥？ 姜东元僵着脸扯了扯嘴角，干巴巴的对兄弟说，“我没烟了，你家烟放哪？” 兄弟本来要掏口袋给他递烟，看他神色不对，就站起身说，“在楼上，你跟我来。” 男士们一前一后的走了，女演员借着倒水去饶了一圈，确定他们上楼了，才坐到作家边上。 即是想解释自己对男演员一点兴趣都没有，也是有心八卦作家的男朋友是不是玩很乱，跟作家讲。 “早上前辈打电话给我说要对剧本，我不好拒绝就给姜东元打了电话。” 李娜英先表明自己绝对清白，再装作好奇的样子，“前辈很不老实吗？” 崔幼澄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既不能说沅彬非常老实，你赶紧上，你们是真爱，更不能说沅彬是个王八蛋，人家本来也不是。 为此，崔幼澄给的回应是，“你能跟姜东元说平语为什么叫沅彬是前辈？” “确实是前辈啊。”李娜英笑道，“前辈就应该叫前辈，我跟他都没见过几次，说平语..”摇摇头，“我跟东元不止是更熟，他是弟弟啊，又是后辈，我干嘛跟他说敬语。”她比姜东元大两岁，出道也更早。 这个回答无懈可击，崔幼澄想叹气，有心劝说，“都要合作演情侣了，亲密点比较好。” 李娜英有些不解，这位特地让姜东元来提醒她离远点，又说亲密些比较好？故意试探吗？ “作家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李娜英可不想介于他们，“我跟前辈真的不熟。”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们不会熟的。 楼上的前辈也在面对后辈的试探，但沅彬的回应直接很多，上脚就踹的直接，“你脑子里成天都是什么，我跟李娜英？我们都没见过几次，还劈腿！把你腿打劈了！” 闪身躲开的姜东元也不想介入这段关系，但目前的发展太奇怪了，“你不是想搞事，大清早约人家对剧本？” -- 第765页 “我他妈想搞事应该是半夜约她对剧本！”沅彬都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你还知道是大清早，青天白日的，我能干什么啊？” 姜东元一愣，“那你之前在聚餐的时候，一直跟她凑在一起聊什么？你跟崔幼澄都没说几句话！” “我跟崔幼澄能在那样的场合说多少话？”沅彬都给气笑了，“她是作家，半个圈子都知道我在给她搭台的作家。那种场合，我再贴着她，那她算什么作家？只是我女人而已！这东西要我教你？” “还有什么叫我跟她凑在一起聊什么？我们什么不能聊，完全陌生的女演员要跟我演情侣，还是我勾她，我不跟她拉一下关系，跟你聊啊？怎么？我们也有亲密戏，要上手先熟悉一波？” 沅彬怎么想都觉得兄弟脑残，“你跟李娜英合作过，聊不聊的都有默契，我跟她完全陌生，自然得先熟悉一下。这么简单的事，在你看来就是我要出轨？我就是要出轨好了，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姜东元，你听好了，我就是出轨出了一条街的女人，跟你也无关。你要是不想死，别站在崔幼澄的立场来指责我，你搞清楚，你没资格站在她的立场，别跟我说什么朋友的屁话，男女关系哪有朋友！” 被骂的姜东元也怀疑自己脑残，但气势不能输，“男女关系怎么就不能有朋友了，我好歹追过呢，你追到手了不珍惜，还不允许我抢了！” 嗤笑一声的沅彬扬眉说，“你抢一个看看。”话能说那么直接，反倒只是玩笑。 话出口时真的是玩笑，话出口了，姜东元反倒心头一跳，“你别管我抢不抢，你对崔幼澄不上心总不是假的吧，项目弄了半年才立项，你好意思？” “我为什么不好意思？”沅彬想都没想就回他，“那不是我的项目，是她的项目。她自己都不上心，我上赶着干什么？”说完自己先愣住，迅速换话题，“这是我们的事跟你没关系，你自己老实点，不然真揍你！” 心跳过快的姜东元随口怼他一句，“你打得过我再说。” 心思也不在这里的沅彬也怼他，“来呀。” 两人心绪皆乱，两人都在胡扯，谁都没在听对方说话，谁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来我往的瞎挤兑结束于姜东元手机响了，他收到了一条发信人不能给兄弟看见的短信，短信的内容是让他去外面花园。 楼上的男人们拿个烟拿得人影都没了，崔幼澄并不想关心他们两在做什么，可她得关心。 她怀疑姜东元又给她搞事，那家伙已经搞得她棋局要乱了，李娜英恨不得躲着沅彬走，搞屁啊！ 崔幼澄约捣乱的姜东元在门外的小花园见，等人来，本想警告他别没事找事。 人到面前，姜东元先问她，到底怎么得出沅彬对她没兴趣的结论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对我没兴趣？这是你说的！”崔幼澄对甩锅的家伙很无语，“我再跟你强调一遍，沅彬对我很有兴趣，有兴趣到我头疼，才想着要转移他的兴趣。我好不容易找到会让他感兴趣的人，你能不能别捣乱？没事干吗？那么无聊？” 姜东元无聊到火都要爆出来了，“崔幼澄！你哪有问题？脑子里面装的都是水？你不喜欢沅彬当初他追你的时候就拒绝啊，现在才说什么转移注意力，这算什么？他帮你组了项目，团队拉起来了，就没用了，你用完就想丢？！” 崔幼澄的火更大，硬压着，“不管你觉得我是扒着他上位，用完了就丢。还是当我脑子里有一片汪洋，这都跟你没关系！你别掺和！” “你以为我想掺和？！我他妈恨不得离你..” “停！” 果断伸手制止他的崔幼澄不想再听到会动摇她思绪的话，“这话题到此为止，我们聊工作。” 冷哼一声的姜东元怼她，“我们有什么工作可以聊。” “聊你跟沅彬两个小垃圾的表演太弱智了。”作家板着脸跟演员聊演技，在演员“听你瞎扯”的冷眼中，准备把对方当工具人用一把，“我说认真的，仔细听着，我要的是王牌??，不是骚里骚气的鸭子，那个角色是能勾到女人自愿掏钱包，不是打劫！” 崔幼澄看他还是那张“你就鬼扯”的脸，烦躁的打了他一下，“认真点！”讲完觉得光用嘴讲没用，干脆上手演示。 再就业的女演员先让“小辣鸡”适应一下她的变化，拆了丸子头，拨弄着微微卷曲的发丝，边说着，“女人想展现风情从男人那里获得自己想要的，得清纯无害，要得是他自愿上钩。” 素着一张脸的姑娘抬起手挽着脸颊边的发丝，头微垂，眼神自下而上，勾他一眼便垂下眼睑，带出些许羞涩，软软的叫一声，“欧巴。” 欧巴被叫得呆立当场，女演员已经切换状态，头发一撩，眼睛直直的望进他的心底，嘴角似笑非笑，眼底的能飞出刀子，姿态确实拿着盾牌，即为他防护，也表现自己的守礼。 “听好，我要的头牌是所有的招数都在眉眼之间，他要能在方寸之中展现千军万马，就算是他身处欢场也不是戏子而是能征战沙场的将军，那才能让富婆们有被狼狗盯上的爽感，奶狗就没意思了懂吗，鸭子只骚更low！” “我要的是西装暴徒，提到能砍人，放下刀能帅得女人合不拢腿。那样的角色，才是疯狂到会拖着所有人去死的。你们两演的那叫什么东西！” -- 第766页 崔幼澄劈手拽过姜东元，攥着他的衣领，用眼神逼视他，大高个给她提溜得跟个小鸡仔一样，姜东元完全傻住了。 作家专职演员的崔幼澄，不关心他是被吓傻的还是傻眼中，只让他看清楚她的眼睛，“我要求你们眼底有风暴，你得有，他也得有。你跟他的区别是你面上要做到波澜不惊，而他只要徒有其表就可以。” 演员的眼底有风暴，癫狂，阴鸷，那是一双能噬人的眼睛。 那双眼睛的瞳孔明明是深棕色的，可望向人时却能让人产生漆黑如墨的幻象，仿佛她眼底有一双旋涡，能把跟她对视的人吸进去。 跟她对视的人是姜东元。 姜东元大脑一片空白，呼吸都停滞了。直到胸口憋闷的胀痛，才想起来要吸气，要吐气，要呼吸。 “你..你怎么会..” “会你个大头鬼！是你们太不会了！”崔幼澄都不知道这帮演员在干嘛，就知道谈恋爱，正事一点不干，“能照抄答案就抄，抄不了就回家对着镜子找感觉。别成天搞男女关系了，不工作的吗！”赶紧学会了去刺激沅彬，那家伙被刺激了才会更专心工作。 演员只要入戏了，跟对手戏演员迟早能创造火花。男女之间只要有了火花，之后想要勾搭上，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如今再想让沅彬跟李娜英单纯出于对本人的好感发展点什么是不可能了。 但利用拍摄让演员们进入角色寻找感觉还是能操作的，就算不能，作家也会披上战甲按头让他们两入戏！ 崔幼澄不能在沅彬面前暴露自己是个王者，漂亮姑娘贪财，那是缺点。 漂亮姑娘有才华的情况下，想要成功，那是上进！她好不容易创造个缺点，不能被毁了，那就只能通过姜东元曲线救国。 就沅彬的性格，他要是被姜东元压戏，能气吐血！绝对会奋发向上！ 那姜东元怎么办？崔幼澄管他去死！ 要不是他非得掺和，这个局早做成了！是他自己作死，作死的人还脑洞大开弄了个前世情人的设定，崔幼澄为什么要在乎他怎么办。他脑洞那么大，鬼知道会脑补出来什么。 脑补能力非常强大的姜东元，在接受过私人小老师的补习后，脑洞确实开很大。 大到作家怀才不遇，碰上沅彬威逼利诱，她确实也不想答应跟对方在一起，但怀才不遇太苦闷，只能赌这一把。 这个脑洞崔幼澄不知道，这个脑洞沅彬知道了。 午餐结束后本来要重新开始的对戏，由于姜东元说他有点事要先走，李娜英顺势表示自己也有点事，场子自然就散了。 散场时，作家送女演员，隐晦的提醒对方，我跟沅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如果你想发展什么，不用顾忌我。 女演员却以为作家被渣男PUA，沅彬哄着她各玩各的，对渣男的观感更糟糕。 对作家也有点小怜悯，要不是怕交浅言深都想跟作家说，这种垃圾，你赶紧跑啊，天底下什么男人没有，你何苦呢！ 女士们那边是苦情戏，男士们这边是介于搞笑段子和兄弟相残之间的预告片。 姜东元扶着车门都要上车了，突袭问沅彬，“你跟崔幼澄根本不是男女朋友吧？”看他愣住，瞬间就懂了，“果然不是，那是什么？” “是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沅彬让他上车，别没事找事。 勾唇浅笑的姜东元戴上了嘲讽面具，“你够无聊的啊，什么招？利诱还是威胁？” “真爱！”沅彬拍了下车门，“好走不送。” 动都不动的姜东元对他的“真爱”报以白眼，自顾自的猜，“拖半年不立项是故意的对吧？利诱和威胁都上了是不是？先利诱？”被瞪，换词，“那就是先威胁。” 沅彬一巴掌上去，被躲开了也懒得再折腾，“上车吧，跟你无关！” “怎么威胁的？威胁她要是不从，就让她无法立项？”姜东元说完被鄙视，顿了顿，再度换词，“不是威胁的话，就是利诱她跟你在一起能快速立项？那拖了半年就百分之百是故意的了！想让她误会这件事很难办，你花了很多力气？” 很是荒唐的沅彬给气笑了，“你编故事的能力挺强啊，怎么不去当作家。大作家，我是威逼还是利诱关你什么事？你真敢跟我抢女人？” “谁像你那么无聊还抢女人。”姜东元表示，他是传说中的正义勇士，“你跟别人玩我不管，崔幼澄不行！别搞她！” 都已经搞到手了的沅彬沉下脸，“有些玩笑不能开。” “我就开了，你咬我啊！” 第162章 第十九章 以工作为借口聚在一起的四人组分开，男、女演员分别开车走，车开出小区后一南一北离开。 留在原地的男演员和女作家回房子是一起，进了屋，一个说去煮咖啡，一个说上楼打电话，依旧没在一起。 四人都待过的客厅空空荡荡，分开的四个人各有心思，各有事做。 不那么重要又很重要的女演员实在憋不住，在车开到加油站加油时，给闺蜜打了个电话，吐槽前辈不做人，渣男中的战斗机。 作家疑似恋爱脑，被男演员哄得不行不行的，看得她都郁闷。哪有鼓励男朋友出去浪的女朋友？太悲催了吧！ “真的假的？”闺蜜听了三观尽碎，“你确定不是你误会了，他们本来就是各自玩各自的？”要是这样，她勉强还可以理解。 -- 第767页 李娜英觉得不是，“你见过崔幼澄就知道了，她不是那样的姑娘。何况她才几岁，怎么可能玩那么乱，反倒是沅彬，跟李秉宪混在一起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莫名其妙变成了“不是好东西”的沅彬还不知道自己风评即将被害，正在给女人方面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兄弟打电话，借钱。 “不借。” “呀。” 李秉宪皱起脸，声音都有些痛苦，“借多少？” “20。” “..块？” 沅彬给气笑了，“亿！”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痛苦了，直接转冷漠，“你敢沾赌就死定了，碰了毒把我电话拉黑吧，我们不用来往了。女人..什么女人那么贵？逼上镶金啊！”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沅彬让他别哔哔了，“赶紧转给我！” 边用手机操作转账边持续哔哔的李秉宪非常不想借，嘟囔了一堆我也很穷，我穷得都快跳楼了，你这是挖我心肝，一下借二十亿，你破产啦要那么多钱！沅彬完全无视他的嘟囔，催着他赶紧打钱。 “知道的听你这话是在借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打劫呢。”李秉宪无语的要死，“要还的啊我跟你说！利息也得加上！” “加加加，快点打过来，急用！”沅彬打劫兄弟，“快点啊！” “知道啦！” 有人在打劫兄弟，有人则是在鼓捣兄弟追妹子，上啊！ 姜东元车开出小区就停下了，一个电话打给赵寅城，催着他喜欢崔幼澄赶紧上，妹子只有追到手才是自己的，暗恋什么暗恋，又不是小学生！ 兄弟突然发疯，赵寅城很懵逼，“心血来潮恶作剧啊？让我不要去招惹沅彬的傻逼是谁？” “此一时彼一时，你赶紧上，约不出来人我帮你约。”姜东元用一句话解释了自己的出发点，“崔幼澄跟沅彬的关系不对劲，那哥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崔幼澄答应跟他在一起，肯定不是什么好招，你上，我帮你。” 赵寅城沉默片刻，“你是不是跟沅彬联手要搞我？”兄弟被策反了吗？ “搞你个头！”姜东元哭笑不得，“我跟你讲真的，你就说你追不追，不追我换人帮了。” “那也不是我今天说能追就能追到的啊，崔幼澄只把我当朋友，顶多加个酒友，我们连关系亲密的密友都不算。我突然上去追，追到了万事大吉，追不到呢？不来往了吗？” 赵寅城怀疑他脑子有问题，“何况沅彬又不是死的，我现在追，沅彬要是只找我麻烦还好，他要是找崔幼澄麻烦呢？” “你们有项目的，刚刚立项，拍都还没拍。他想弄崔幼澄太简单了，直接拖着不进组，就能让崔幼澄倒霉。到时候崔幼澄怎么办？你能做什么？捆着沅彬进组，还是化妆成他帮她拍摄？” 姜东元一愣，“那你也不能..” “别你呀我的。姜东元，别只想着自己，不是只有你最重要。你以为你让我不追我就不追了，你让我追我就立刻能上，想什么呢？想想崔幼澄！她最重要！” 不想听他废话的赵寅城直接挂了电话，被冲了一顿的姜东元荒唐的很。 厨房里倚着洗手台垂头抱臂等着咖啡好的崔幼澄也觉得事情变得很荒唐，“真命天女”把沅彬当渣男，靠近都不想靠近，恋爱更没未来。 姜东元那个智障也不知道在搞什么，整个跟神经病发作一样，非得给她捣乱。 这盘棋明明已经落下了最后一子，硬生生被姜东元破了局，这不有病吗！ 崔幼澄想把漏洞补上，除了把已经无法干出棋局的姜东元踢出局之外，就只能从内部下手。想想看，她还能开发出什么，会让沅彬更厌恶的点。 无脑？不行。她都已经是作家还怎么无脑？真无脑了以后就没办法对沅彬的演技“评价”了，何况沅彬未必会信她是无脑的姑娘，人设太违和。 那就小人？小人要怎么操作呢.. 一楼的咖啡还没煮好，二楼的人账户已然入账二十亿。 沅彬站在楼梯口往下看，没人。他不是很想下去，又想下去。 想是因为他们有段时间没见了，之前剧组小聚后双方就没见过，差不多七、八天。 这期间崔幼澄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他倒是给崔幼澄打过两次电话，问她要不要过来，她说累了想休息几天。 这姑娘是标准的用完就丢，从合约签署正式立项，崔幼澄就不怎么拿他当回事了。 沅彬不确定她是钱“赚够了”不想应付他了，还是她一开始要的就是让项目立项，已经立项了就不耐烦应付他了。 都已经立项了，合约都签了，难道他还能毁约不成？ 不管是哪一种，楼下的那姑娘都是用完就丢，吃干抹净嘴都不擦，抬脚就想走。 沅彬能明显感受到签约后崔幼澄对他的敷衍，被敷衍的感受很不好，蛋疼的沅彬感觉自己变成了剧本里的??。 富家小姐只是“短暂的爱了他一下”，兴趣没了，说丢就丢，转头就要回家嫁人。 他比??还不如，??好歹被短暂爱过，自己出钱出力出人脉，崔幼澄拿钱用人拓展人脉，还把他给睡了。他连喜欢都没得到，那姑娘是真牛逼，厉害坏了。 是的，沅彬感觉自己被睡了，还是白嫖..倒贴钱的那种睡。 -- 第768页 那姑娘的技巧太娴熟了，娴熟到自认为已经算玩得开的沅彬，都能在她手上败下阵来。 首次发现自己在床上玩不过一个小女孩的沅彬整个人都是茫然的，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就.. 在特殊领域，崔幼澄绝对是个职业选手，沅彬都怀疑她职业到起码睡过双位数的男人，搞不好破百能到三位数。 这不是他想太多，是崔幼澄真的很会。这姑娘知道他所有的敏感点，有些地方他都不知道，她却能准确的找到。下手十分果断，丝毫不犹豫，那专业的程度，绝对是身经百战！ 之所以想见面，想下楼，为的就是身经百战。 干嘛，沅彬是男人啊，XP如此之合的姑娘，不谈感情，简直就是个大宝贝！ 可是不想见，不想下楼，也是顾忌身经百战。 什么样的姑娘会在二十出头的年纪身经百战呢？沅彬想象不到，又能想象到，玩得非常开的姑娘啊。 崔幼澄怎么看都不是那样的姑娘，那是个家里像童话小屋一样的姑娘，怎么会胡天胡地的乱来？ 可她就是能做到，做到让沅彬无法忽视，他很可能被骗了，一切不过是小姑娘伪装的好，自己极有可能上了对方的套。 仔细回忆回忆双方相识的经过，沅彬深刻怀疑自己被凯子钓了。 首先，崔幼澄知道他有钱。不是所有的艺人都有钱的，哪怕是知名艺人也是如此。但有钱到能在助学基金会出现的艺人，肯定不缺钱。 他们两第一次直接接触，崔幼澄是背着贷款的妹子，而他是有资格减免她贷款的人。 其次，双方第一次亲密接触，看似是他主动，在月圆之夜借着酒意拉她入怀。 但崔幼澄丝毫没有挣扎，不挣扎就算了，再度见面还像是啥都没发生一样，以至于他也跟着装，装出了个第二次亲密接触。 最后，他已然上钩，开出价码。崔幼澄拒绝他的方法是你太丑，这话哪个男人能接受？何况是他。 在女方身经百战并非是个小纯情的前提下，沅彬怎么想都觉得，这姑娘是个高端选手，欲擒故纵玩得那叫一个溜。 前脚摆出我不想跟你有牵扯的态度严词拒绝，后脚答应了，谈钱谈得比职业玩家还干脆。 还能借着以退为进的招，狮子大张口要高价逼退他，弄得他还以为她开出那么高的价钱也是一种委婉的拒绝。 谁能想到，这都是职业玩家的招数呢？ 职业玩家太职业了，弄得沅彬成了业余选手。业余选手很蛋疼，这姑娘简直浑身上下都在踩他的雷点，精于世故，贪财还..好色。 干嘛！他不算“色”吗！ 最让沅彬烦躁的是，他可能玩不过她！ 他起初给出的价码只是帮她立项而已，只是立项，他不用付出多少，顶天了一些人脉再加个免费拍摄呗，不用往外掏什么钱。 现在呢？钱给的都能帮崔幼澄塑个金身了，不用她费一句话，他就鞍前马后的帮她把项目拉起来了。这位想要的都有了，就不想跟他玩了，敷衍都很不走心。 钱包空了，项目立了，人还给她睡了。就这，她还敷衍他，人干事？ 把“可能”去掉，沅彬扶着栏杆不想下楼，他就是玩不过她。 他玩不过那个让他找铁公鸡借了二十亿的姑娘，可他还是想下楼。他们很久没见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文艺的话沅彬不懂，他只知道，姜东元把她带来时，他比自己想象中要开心的多。 家里的蜜瓜买一盒丢一盒（助理：不是我吃了吗？）终于有人吃了（助理：？？）。 哪怕就只是吃了两口，也有人吃了啊。 家里的蜜瓜被人吃了两口，蜜瓜不能白死，沅彬想为蜜瓜复仇也上去啃两口。不然他借什么二十亿，当利息不用给啊！ 决定给蜜瓜复仇的勇士，抱着死就死，玩不过就玩不过的心态，破罐子破摔的走下楼梯。 楼下的崔幼澄也想好了要怎么做个贪财又精明的小人，参考艺人这个职业的话，小人还是很好做的。 小人给屋主端了杯咖啡，手机放在咖啡杯边上，端正坐好示意屋主也坐，她有事想跟屋主聊。 沅彬脑子里还在盘算二十亿能花多久，很可能一天就没，对上顶级捞女，这点钱人家勾勾手指就有了。 算不上各怀鬼胎，但脑子里都没想什么好事的男女，分坐两张沙发上聊天。 崔幼澄刚说了没两句，沅彬就张开手臂示意她过去。她迟疑片刻，拿起手机投入他的怀抱，依着他胸膛，温声细语的跟他商量，在项目拍完前，我们要不要维持一段距离。 心里想答应的沅彬想着自己都快被掏空了，都借钱度日了，必须答应啊，可他嘴上说的是，“为什么？” “我是作家，你是演员，职场恋情本来就不太好。团队又是你帮我搭的，我不想被人当成靠男人上位的女人，那对我以后的职业生涯规划不太好。当然，对你的名声也不太好。” 打着“为你好”旗号的崔幼澄思索着要怎么才能更绿茶一点，干脆翻身而上，跨坐在他腿上，捧着他的脸，娇声娇气的说，“对我们就更不好了啊——” 在她说出‘职场恋情’一词时，沅彬就已经觉得走向不太对，怀疑她是想找理由切断这段关系，毕竟他已经‘没用’了。 -- 第769页 他也想切断这段关系，及时止损对大家都好，他也不想承认自己玩不过一个小姑娘。 可小姑娘坐在她怀里，小手捧着他的脸，还眼巴巴的看着她，可怜可爱。要不，最后疯一把再告辞？ 耳畔突然被冰凉的金属碰触，很轻微的碰触，一触及分。本来沅彬应该感受不到那样的碰触的，怀里的太暖和，耳朵有隐隐发烫，金属太凉，也就感受到了。 沅彬偏了下脸，刚看到她手里的手机，脸就被转回去了。崔幼澄亲亲，还扭了下腰，让他给个回应，“好不好——” 一时走神的沅彬没接上话，崔幼澄凑过去就蹭。 蹭蹭左脸，蹭蹭右脸，亲亲嘴角，亲亲眉心。 女孩子娇娇软软的撒着娇，开口的声音糖粉足得能齁人。本来想答应的沅彬又不想答应了，难得有这个待遇，先享受一下。 享受了大概三五分钟，好话说尽的妹子不耐烦了，眼睛一瞪就变成，“你怎么那么自私！” 高坐云端脑子里已经开始冒黄色泡泡的沅彬一下被拉入人间，“我自私？” 崔幼澄怒视他，理直气壮，“你还不自私？只想着自己！” 只想着沙发够大的沅彬一时没转过弯来，还是那句，“我自私？” “你就是自私！”崔幼澄怒道，“我好不容易能立项了，想要好好拍摄，就这点要求，你也拒绝，还不自私？！” 沅彬回神了，嘴角微勾，带着些讽刺，“你项目能立项是因为谁？”立项了就想跑，我们谁自私啊？ “是你又怎么样！又不是我求你的！”崔幼澄表情微变，小腰一插，理不直气也壮，茶气飘香，“当初是你非要逼我，说要包养我，我不答应就拦着项目进展！是你逼我的好不好！你要逼我多久！” 这话说得沅彬不是很理解，“我逼你？”轻笑一声，“你收钱的时候怎么不说我逼你？” “你卡着项目我不答应能怎么办！”崔幼澄跳下地，抓着手机的手怒指他，“我的处女作，要被你毁了！我能怎么办！” 沅彬皱眉，“我什么时候卡..” “是！我收钱了！我还你就是了！”扬声打断他的崔幼澄突兀转了哭腔，“我都还你！你放过我！” 隐约察觉哪里不对的沅彬本来伸手要拉她哄，胳膊抬到一半看见怼在面前的手机，心头一跳，放下手，眯了眯眼，望向崔幼澄，“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就能强迫我吗！”眼眶说红就红的崔幼澄哭腔更甚，“你喜欢我就能砸钱逼我妥协！谁他妈要你这样的喜欢！” 沅彬微微直起腰，肩膀往里缩，心里想着不可能，脑子却没掉线，“崔幼澄..” “别叫我！”崔幼澄厉声呵斥，“我受够了！不就是有两个臭钱！我..” “崔幼澄！”一直被打断的沅彬首次打断她，同时伸手，“手机给我！” “给你就给你！”崔幼澄说着就把手机往前送，在沅彬暗自松了口气的同时，反手把手机藏到后背，“你又想干嘛！想用我手机做什么！” 心脏“咚”的一声掉入谷底，沅彬冷下脸，人也缓缓站起来，“崔幼澄，手机给我。” 崔幼澄大退一步，神色闪过一丝慌张，立刻伸手捂脸，人往下一顿，大哭着喊，“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沅彬也有些慌张，慌张于她真的哭了。他也想放过她，可这出戏出现太突然，突然的让他很肯定，对方带着某种目的，做了这段表演。 这段表演太突兀，这段表演.. “崔幼澄，我有没有卡过你的项目，我们都清楚，我要是想卡，就算项目立项，我也能卡。你确定要我拖着不进组，把你拖死？” 男声说出第一个‘卡’女人的哭声就弱了些，第二个‘卡’出口，女人声音更弱。到了这句话说完，大哭已经变成抽泣。 哭得眼睛红彤彤的小姑娘，仰头望着男人，可怜的不行，“我错了..”吸吸鼻子，“对不起嘛——”说着话要伸手抱他的腿。 沅彬往右侧大跨一步，躲开她的手，冲她伸手，“手机。” 小姑娘扣紧手机不松，沅彬就收回手，坐回沙发，翘起腿双手交叠在小腹，仰头望着天花板，质疑自己的智商，质疑自己的眼光。 男人语气很冷淡，通知她，“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这话之后就无人开口了，这话之后小姑娘的眼泪哗哗流，哭得人都蜷缩在地上，身体一抽一抽的，像是要哭厥过去了。都已经不是可怜，是凄凉。 表面上坐得不动如山的沅彬交叠在小腹的手指却不断敲击手背，他觉得自己挺凄凉的，被人当凯子就算了，还被人傻子。 这出戏真他妈有意思，更有意思的是被骗不止是他，职业玩家有个庞大的渔场，据他所知里面至少还有两条鱼，赵寅城和傻逼姜东元。 那傻逼走前还说什么抢不抢的话，你他妈倒是早点抢啊！赶紧抢！不抢是孙子！ 可她在哭啊，她怎么那么能哭？ 沅彬搞不懂她为什么能一直哭，用了催泪棒吗？还是什么别的道具？再这么哭下去会不会脱水？ 脱水关他屁事！哭死才好呢！活该！ 她为什么还在哭？她要哭多久？ 哭声连绵不绝，在耳边形成环绕立体声，沅彬脸黑如墨，心情无敌糟糕，都想吼她一句别哭了，老子还没哭呢！你哭个屁！ -- 第770页 可他忍住了，就是不开口，任由她哭，她迟早会停的。 崔幼澄停了，她估摸着自己哭了得有十来分钟，这都没让沅彬心软，大概率是成了。 成了，不用哭了，哭泣的蛋形物体一点点摊开四肢，望着天花板，眼泪还在流，但没有哭声了。 用余光瞄过去的沅彬心底冒出一句，地砖很冷，转而变成出口的冷哼，“不装了。” 扶着沙发坐起来的崔幼澄无视他，探身抓茶几上的纸巾盒，胳膊不够长，差那么一点。沅彬动了动膝盖，想帮她拿，腰却往沙发靠，他凭什么帮她拿！ 崔幼澄自己能拿，起身就拿到了。纸巾到手，擦眼泪，擤鼻涕，一个个“小馄饨”被丢在茶几上，沅彬没忍住训了她一句脏不脏。 他想说的其实是，你别那么大力，那是你的脸不是垃圾桶，你不疼的啊！ 沅彬说出口的是，“丢垃圾桶里，脏死了。” 压根不鸟他的崔幼澄现在是新人设，扫开茶几上的“垃圾”，人往茶几上一坐，手机也砸过去。要不是沅彬手够快，能被手机砸头。 “呀！” “叫屁啊！！” 沅彬被冲的一愣，“你..” “你闭嘴！老娘不爽你很久了！” 崔幼澄凶得很，她一凶，沅彬反倒怂了。 用力抹了把脸的崔幼澄，放下手，说事，“不是想看手机吗，看啊！我录音了，怎么了，还不能有点保障了？” 沅彬愣住，他们两到底谁是受害者？ 加害者底气可足了，中气十足的凶他，“你屁事是真多！我他妈以为你包养我就是想睡我，搞半天玩纯情，玩NM！无不无聊！有那功夫干点什么不好？！” “我他妈早不耐烦了，睡就睡啊，脱衣服上就是了，搞那么多屁事！现在恋爱我也跟你谈了，撒娇卖乖老子也给你做了，我他妈弱智都装半年了，睡你也睡了，你还他妈想干嘛？真跟我谈恋爱啊？” “谈啊。”一口一个脏字的崔痞子，非常接地气的说，“装女朋友是另外的价钱，给钱，谈！” 沅彬被小痞子怼得一愣一愣的，不自觉喷笑一声，得到小痞子一个大白眼，笑容更大。 “你这样比之前有意思。” 崔幼澄：凸（艹皿艹）！ 气氛突然友好和谐起来，沅彬乐呵呵的打开手机删了录音，为防万一还拔了卡，直接把手机装进口袋，把卡放到茶几上，表示，“我给你换个手机。” “滚蛋。”崔幼澄让他别那么多废话了，“直说吧，你到底想干嘛，真就那么想谈恋爱？没人要啊？” “你可以出去打听一下我有多少女人要。”沅彬笑看她，也跟她打听，“你这局做的不错啊，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南山会馆就开始了？” 崔幼澄快速回忆南山会馆是什么东西，嘴上却顺着他说，“你觉得是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别扯了，说重点，想干嘛。” 猜测已然成真，别的沅彬已经不想问了，边脱外套边起身，轻飘飘的一句，“想干你。”回答了一切问题。 大喜过望的崔幼澄差点乐出声，这波成了！这家伙把她当玩伴了！完美！ 吸着腮帮子憋住笑意的崔幼澄小眼睛一翻，吐出两个字，“来呀——” 只谈双人运动这一点，崔幼澄有绝对的信心能玩趴沅彬。她的身体是他开发的，她对他的身体也无限了解。 之前她还想着从核心关键打击沅彬作为男人的自尊，又怕玩过头，让他更有兴趣。 如今么，就不用收着啦。玩伴这种东西，走肾不走心。把肾玩萎了，什么都能解决。 抱着解决问题的态度，玩到最后崔幼澄差点抽一根事后烟，沅彬已经瘫了，成为一条死鱼，濒临昏迷。 烟崔幼澄是没抽的，但她穿上了衣服，拍拍鱼头，跟老板说，“记得转账。” 老板吃力的抬起胳膊，艰难的挥了挥，以示告别。也可能是试图再战，可惜体力跟不上。 走出房子的崔幼澄看着蒙蒙亮的天空，深吸一口清晨的自由空气，神清气爽，这波啊，她大获全胜。 然后？然后按着腰一瘸一拐的打车回家。 她又不是个战士，顶多是会装逼。拼体力沅彬一定赢，输在技巧而已。 三天后，崔幼澄估摸着沅彬应该回血了，介于对方抠抠搜搜的给她转了五千万，还特地发短信说这是最高报价。 基本就代表了，沅彬对她没兴趣了，就算有，也只是玩伴，还是需要给钱的玩伴的兴趣。 作家精神大振，迅速召集演员们，来过剧本吧，可以搞事业了！ 此次对剧本的地点就不在沅彬家而是在制作公司，到场的人也不止演员和作家，还有特地抽空过来看看状态的导演。 导演比作家忙的多，前期片场搭建和团队磨合都是导演在处理，作家能插手的地方不多。 这也是电影以导演为中心的原因，他们需要处理的事比作家多得多。 这次对剧本崔幼澄基本没有直接跟演员们说什么，而是跟导演商量，谁谁谁还缺点东西，没有达到她想要的。 按理说电影作家插手表演不太合适，但当初导演要作家改本子，作家也是说改就改了。如今作家对演员的表演进行调整，导演也接受良好。 尹佳恩把崔幼澄当半个伯乐，要不是因为她，她即无法参与这个项目也不可能签进姜帝圭的公司。 -- 第771页 导演对作家的观感十分好，对作家的建议基本是全盘接受，同时也鼓励作家多多参与到制作中来，那对她未来是有好处的。 因此，在导演没空盯演员的时候，作家就接手这件事。 换人监工，被监控的演员们都不太适应。 女演员纯粹是怕作家想要的跟导演不一样，她听作家的意见改了表演方式，到导演那又要改，岂不是事倍功半。 但李娜英还蛮惊奇于作家对演技的理解非常到位，不止理论知识丰富，亲身上阵也毫无问题，挺神奇的。 男演员们的想法不太一样，姜东元的注意力不在作家的演技有多好，他已经感受过了，他更想知道崔幼澄和沅彬是什么情况，两人的状态不太对啊。 沅彬么..就是丢脸。床上输了就够丢脸了，下了车还是输，更丢脸！ 按常理，项目只是立项，距离拍摄还有一段时间，演员们是没必要被作家随传随到的。 但姜东元每次必到，李娜英只要确定姜东元会去，她就一定去，好歹是女主角不是，还是第一主角呢。 至于沅彬，他看情况。有时间就去，没时间就不去，他得赚钱啊，都已经亏那么多了！ 崔幼澄倒是想按头让沅彬好好来配合对剧本，可那家伙自从“收心”后，狗得不得了。 她打电话问他，你怎么又不来。那人居然阴阳怪气的说，某人掏空了我的钱包，我得存钱。 可笑！谁掏空你钱包了，你自愿的！ 不管自愿还是非自愿吧，总之四人组时不时会聚在一起，聚多了，某些事情就发生了。 这天，四人组对完剧本要散场。即将散场前，沅彬给崔幼澄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有话说。 两人进了紧急通道，崔幼澄还有些防备，怕他好感度自动上涨后又改注意，哪知听他说.. “李娜英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娜英？” 沅彬颔首解释，“我想签她，让经纪人约她见面聊聊，怎么都约不出来，就算来这边见面，她也贴着东元，绝对不跟我单独在一起。你方便去问问她，对我有什么误解吗？” 歪了歪脑袋的崔幼澄还是有点怀疑，“你干嘛不让姜东元去问？” “那家伙最近脑子不好，以为我威逼利诱你跟我在一起。”沅彬看她斜眼看自己，失笑，“事情都过去了，我都不在意了，你还抱着不放？” 眉头微挑的崔幼澄为‘事情过去’和‘我不在意’而满意，也就答应了帮他这个忙，“我等下约她吃饭，你等我信息，到时候过来。” “谢啦——” 作家去约女演员吃饭，饭桌上跟女演员详细解释，她跟沅彬就是大家开心一场，绝对不是女演员想象中的渣男。 女演员不太信，崔幼澄就改口，那你就当我们分手了。就算不是分手，那人要跟你签经纪约，又不是要追你，不用在意啊。 “签我？”李娜英对这个展开是真没想到，“怎么想起来签我？” 崔幼澄哪知道为什么，“我把人叫来，聊聊不就知道了。” 人叫过来，三人局，聊的都是公事。崔幼澄确定女演员有兴趣聊下去，就先告辞了，出了门就看到姜东元。 “你又为什么在？”崔幼澄对姜东元是真无语，“上升到跟踪了吗？” 姜东元一愣，“谁跟踪啊，沅彬叫我来的，说是你有事找我。”说完看了眼店门，“你们两什么情况，不是你找我？” 没找他的崔幼澄大概猜到沅彬是什么意思，自己不好解释，就让她解释，干脆示意姜东元上车聊，总不能在马路上聊那些。 崔幼澄给姜东元的解释很简单，不论她跟沅彬之前有什么，现在都什么都没有。你们该是兄弟还是兄弟，我们该是陌生人还是陌生人。 “什么叫陌生人。”姜东元皱眉不爽，“你跟我怎么也不算陌生人吧？”看她要说话，摆手表示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确定你跟沅彬没牵扯了？” 基本能确定的崔幼澄说，“你别再给我搞东搞西，我好不容易自由的，你再折腾又出事。” “你们为什么没关系了？” “关你屁事！” 崔幼澄跟沅彬没关系了，这不是姜东元传出去的八卦，而是圈内的新消息，沅彬再度回归身边妹子每次都不同的“单身汉”情况，大家自然默认双方没牵扯了。 可双方还在合作一个项目，有人就好奇前任们的合作情况。接到朋友电话才听说了这个消息的尹佳恩专门去问崔幼澄，你跟沅彬没事吧？ “我们有什么事？”崔幼澄反问。 尹佳恩堂皇的笑开，“那就是没分手？我听说你们分手了，吓我一跳。” “非得说分手的话也不是不行。”崔幼澄刚讲完看她一脸惊恐，疑惑道，“你那什么表情？” “分手了？！”尹佳恩慌了，“项目怎么办？” “项目正常推进啊。”崔幼澄发现她误会了，“他合约都签了你怕他跑？” 不是怕演员跑，而是男朋友对女朋友项目的上心程度，肯定超过前任的程度啊。 尹佳恩担心，沅彬的配合度会降低，又不好在刚分手的朋友面前说对方前任啥，纠结的很，“也不是怕他跑啦，不是，你们为什么分手？谁提的分手？” 崔幼澄笑笑，“那么八卦干嘛，该拍正常拍啊。” -- 第772页 她这话说得尹佳恩默认她被分手，更纠结了。 完全不纠结的崔幼澄发现身边的人都很八卦，金纯打电话给她，讲别人说她跟沅彬分手了，假消息吧？等听说是真消息，惊叫着问她，项目怎么办？ “项目就拍啊，什么怎么办？”崔幼澄都想笑，这些人怎么都这么想，“他签约了，基本的职业道德是有的。” “不是那个意思。”金纯担心的是，“没分手，宣传他肯定会出力，分手了，他就只是出演的演员，你到时候..” “我到时候还有制作公司呢，这又不是杂牌军。”崔幼澄让大师姐安心，“没事的。” 老师无法安心，金恩淑确定他们分手后，在电话里对着小徒弟把沅彬骂了个臭死。 哪有项目还没开拍就分手的，起码的担当要有吧，好歹爱过，撑到项目上线再分手不行吗！ 真撑到项目上线再分手，崔幼澄怀疑死的是自己，哄着老师别在意这个，合得来就合，合不来就散，挺好的。 金恩淑对小弟子的恋爱脑简直无语，这是谈恋爱的事吗，这是你的处女作会得到什么成绩！ 各方都来询问当事人是否真的分手了，连女演员都来问。 李娜英小心翼翼的问作家，你们真的分手啦？作家讲了八百次我们分手了，女演员表情就不对了，前辈是真渣男啊。 “你对沅彬误解真的很深。”崔幼澄都没搞明白，“怎么会那么排斥他？” “追人的时候把人捧上天，追到了就不在乎了，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李娜英对前辈的观感真心不怎么样，“他但凡为你考虑一点，都不会让满世界都知道你们分手。我们还在一个项目里呢，多少为项目考虑吧。” 崔幼澄张嘴想解释，又不知道从哪说起，讲到底是沅彬身处高位，而她只站在平地。 两人在一起，沅彬带着她一起高升，分手了，在外人眼中就是她被丢下了，这东西没办法解释。解释也得有人听啊。 女作家无法解释，男演员风评被害。 重新“友好”起来的四人组，现在结束了能一起约了吃个饭了。饭局结束，李娜英快速闪人，姜东元犹豫了一会儿也没留下。 包间里只剩崔幼澄和沅彬，后者就吐槽前者，自己给了钱还吃大亏。 崔幼澄留下是等尹佳恩过来，对他那话就无视。沅彬就说她，暴露了痞子的性格之后，就真当痞子了。痞子白眼以对，下一秒就愣住了。 “可..爱？” 沅彬转着酒杯疑惑，“你不觉得可爱吗？我看你挺喜欢她的啊。” 当然不讨厌对方的崔幼澄没想到局面有了新发展，“可爱的话，是想要追的意思吗？” 动作顿住的沅彬放下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比起吃醋，崔幼澄让他现实点，“你觉得她可爱，她把你当渣男啊，你确定你追得到？”犹豫着给他竖拇指，“高难度，加油！” 这话说得沅彬有点不舒服，望着那只拇指更不舒服，“就算不吃醋也没必要说加油吧。” “那我应该说什么？”崔幼澄虚心讨教。 沅彬噎住，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吃个醋来看看。” “凭什么。” “给钱。” 崔幼澄坐姿一变，怒指渣男，“你是人吗！当我面说别的女人可爱！” 被可爱到的沅彬大笑，笑完表示，“这也太假了，真诚点，我可是给了钱的。” 看在金主的份上，崔幼澄换了张脸，要哭不哭的哀怨口，“你怎么能说别人可爱——” 笑声更大的沅彬还是不满意，点单，“来个娇俏的，萌一点——” 崔萌萌把擦手的毛巾丢过去，“先开价，出多少？” “五..” “五千万你要求那么多？！” 沅彬倒吸一口气，“五万块！爱要不要！五千万你怎么不去抢！” “五万块我给你好不好！怎么不抠死你！”崔幼澄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 抠门的男人爆笑出声，笑容比之前女人假模假样的表演吃醋还大。 她在笑，他也在笑。 笑完了，他说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她也笑着说好。 包间里就剩自己一个人了，崔幼澄按着服务铃叫了一壶米酒，要温过的。 独坐的崔幼澄让服务生换了酒、菜，自斟自饮，感受米酒的酸涩，也能品尝米酒的回甘。 原来，你也会觉得别的女孩子可爱。 人大概都贱得慌，贱贱的沅彬觉得对他看不上眼的李娜英也挺可爱的。 做局想远离人家的崔幼澄，真听到了一句“可爱”自己都没想到，她居然会酸。 她都不知道自己把沅彬当什么，当她的所有物，还是渔场里的鱼，只想享受好的那一面，见到了坏的那一面就无敌嫌弃。这么一想，她居然还真的是绿茶。 可她这个小绿茶啊，希望那个人能跟他认为可爱的女孩子好好在一起呢。 崔幼澄喝干了最后一碗烧酒，那一壶她都喝完了，喝到都看不清，进包间的人是谁。 那人蹲在她面前，问她怎么了？ 扬起笑脸，笑得无限灿烂的崔幼澄，红着眼眶，努力笑着对那个人说。 “你要幸福啊，这一世，你一定要幸福才行。” -- 第773页 面前的人愣住了，崔幼澄的眼睛被眼泪糊住，脑子被酒精糊住，实在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可能就是那个应该要幸福的人。 “对不起，我不能再牵你的手。” 那个人问她为什么，崔幼澄仔细想了想，因为啊.. “跟我在一起会倒霉的。” 玄斌缓缓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低声呢喃，“我已经在倒霉了。” 第163章 第二十章 崔幼澄跟沅彬分手了，不说满天下都知道，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玄斌就知道了，经纪人告诉他的。 经纪人本来不想说，当事人在兵役呢，说这个干嘛，他又不能从军营里逃出来。 还是恰巧赶上玄斌休假，问他有没有什么崔幼澄的消息，经纪人犹豫半响还是说了。从他这边听到，总比玄斌出去瞎打听的好。 长期被‘监禁’在军营的玄斌没想到他只是‘上山’半年，山下的变化就那么大，他都不知道对方恋爱（经纪人锁了消息）对方居然都分手了。 此前经纪人瞒着不说，也禁止任何人跟他说，防得是自家艺人碰上饿狼，一不小心会被撕了。 如今公主回归单身，自家艺人有机会了，那就说啊，再不说这个玩暗恋的小傻子要把自己玩死了。 该说都说了的经纪人不止负责讲故事，还负责打听崔幼澄目前在做什么，这是玄斌确定休假，经纪人就已经打听好的。 他本来是不反对艺人发展恋情，对象是崔幼澄也没什么不好。可中间牵扯到大前辈，总得了解的详细点，以防万一。 玄斌从经纪人那里听到的全是小道消息，什么老夫少妻，男方帮忙抬轿子组团队。 什么男方也就是玩玩，项目刚刚立项，分手就传出来，也不知道是玩腻了，还是男人太渣。 汇总为一句话，崔幼澄大概率瞎了眼，被抛弃了。 但双方还在同一个项目里，经纪人重点强调了这一点。双方在一个项目，还没开拍，崔幼澄就“被”分手，沅彬会不会搞事，比如找理由退出项目，谁都不好说。 此时，在经纪人看来，是自家悲情苦恋小傻子的机会。 “我约了尹佳恩，《风筝》的导演。”经纪人对已经听懵了的艺人说，“名义上是我们想客串，等见了面，可以隐晦的提示对方，如果沅彬退出，我们有兴趣加入拍摄。” 故事的信息量太大，大到玄斌一时接受不良，愣愣的望着经纪人，“我们有兴趣什么？” “签约啊，男主。”经纪人仔细考虑过，“还有大半年你就退役了，等你退役与其用电视剧回归，不如用电影回归。电视剧是我们的主战场，几个大作家我都联系过，手上没有刚好适合我们的项目。” “我们不能用小作家去赌项目会不会爆，大作家的作品更稳妥。电影圈我们很少涉足，成了是万幸，不成就当积累经验。电视剧才是我们的主战场，得慎重选择要加入的项目，不能丢了基本盘。” “想进入电影圈没那么简单，我们就算找项目也多半是跟半红不红，乃至于新人导演合作。那崔幼澄的《风筝》对我们来说不是坏选择，尹佳恩现在名声不显，但她签了姜帝圭的工作室。” “我打听过，姜帝圭很看好她，说不定以后能成他的弟子，成不了我们也不损失什么，就当跟姜帝圭导演搭个线，花几个月时间拍一部电影也是值得的。何况还是主要角色，角色本身也够出彩，演好了，未必就拿不下一个新人奖。” “随便什么电影奖项的新人奖，拿不到有个提名，也不亏，起码是半只脚踩进了电影圈。” 经纪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艺人退役后的工作安排，絮叨的艺人花了很长时间去理解，他前面说的那个故事，恋爱，分手，还在一个项目，渣男还会退出那个项目，等等。 等经纪人说得口干舌燥灌了一大口咖啡后，发现艺人压根没听，简直无语，他就知道！ 这家伙谈个恋爱就降智！脑残！不然他何苦考虑那么多，又不是真的接不到电影！ “行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上车，走吧！” “..去哪？” “回家换衣服见导演！” 从军营出来胡子拉碴的军人回家换了衣服，力图光鲜亮丽的去见导演，见了导演聊了什么，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导演带他去见作家，而作家喝醉了。 崔幼澄醒来时头都要炸，蹒跚着爬下床半闭着眼睛要往洗手间冲。刚走没两步，被地上睡着的人绊倒，都没工夫去管那个人形物体是谁，跌坐在地，拽过垃圾桶吐得昏天黑地，吐完往地上一摊，人都要废了。 差不多是被她踹醒的尹佳恩本来要骂人，给她吐得都骂不出来。还得忙前忙后的给她拿毛巾，拿水，再拖死狗一样把作家拖上床，最后处理作家创造的呕吐物，心累。 半个小时后，歪坐在床头的崔幼澄稍微清醒点了，头却更疼了，不是因为酒精，而是更烦人的存在，“玄斌要客串你不跟我说？” “你昨天要是没喝醉，现在就什么都知道了。”尹佳恩盘腿坐在床上，冲作家叹气，“我带演员去见你，你喝成那个鬼样子，我说什么？” 完全断片的崔幼澄抱头哀嚎，为什么这破游戏就不放过她呢？她才刚刚呼吸到一点自由的空气啊，刚刚！刚刚！！ -- 第774页 为什么？！！ 尹佳恩不知道她在干嘛，看她那样有一咪咪的好奇，“你跟玄斌..” “呀！！” 给叫得一抖的尹佳恩迅速安抚她，“不问！我不问！我什么都不知道！停！邻居要报警了！” 又过了十来分钟，死狗一样的崔幼澄瘫在床上，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生无可恋。这十来分钟，导演讲的全是醉鬼昨天干了什么。 也不对，应该说是，玄斌昨天干了什么。 昨晚他们两进了包间，崔幼澄跟玄斌玩了出诡异的悲情剧（崔幼澄：什么叫诡异的悲情剧！尹佳恩：那你还听不听？）后，作家喝挂了，笑成一个傻逼也哭成一个傻逼，嘴里说得疑似是中文，他们两都听不懂。 随后男演员一个公主抱。 “公主抱？”崔幼澄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你在干嘛？！” 尹佳恩两手一摊，“看着。” “呀..” “别叫，我又不可能把你抢过来，我是什么男二吗？” 给气到又瘫回去的崔幼澄无话可说，尹佳恩继续。 被男演员公主抱上车的作家，以及匆忙跟上去的导演，在车上旁观了一场虐恋大戏。 “你都什么形容词？”作家不乐意了！ 导演让作家自己组织形容词，“你哭得那叫一个惨，都哭抽抽了。玄斌给你擦完了车里的纸巾你还在哭，他给你搞得自己眼眶都红了，感觉比你还惨。你们两真没..” “闭嘴！继续！然后呢？” 然后导演本来想打电话询问有没有什么知情人，了解作家的家庭地址，不等她问，男演员的经纪人熟门熟路的把车开到她家楼上。 男演员本人更是无比熟悉的把她抱到家门口，随后用她的指纹开锁。 “再然后呢？” “没啦。” “没了？” “没了。” 尹佳恩表示，“玄斌没进门，扶你进门的是我，我不太弄得动，经纪人想帮忙都被他拦住了。”说着话上下打量崔幼澄，“那位说，私自进门你会生气的，拜托我多多照顾，你们真的没..” “结束。”崔幼澄拽着被子把头一蒙，嗡声示意，“多谢，再见。” 对着她屁股的位置就是一巴掌的尹佳恩气道，“再见个屁！昨天约你有正事，正事没说呢！” “玄斌不行，别想了，不可能！”崔幼澄严词拒绝某人要客串的想法，绝对不可能！ 尹佳恩让她别满脑子都是男人，喝酒把脑袋都喝伤了，谁要讲客串啊，她要说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 “你想不想当女一？” “什么女一？” “女一号啊，你想不想演？” 崔幼澄被子一掀，诧异的看向导演，“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有没有兴趣出演阿筝（女主角）？”尹佳恩看她惊讶的表情，思索片刻，“老师的意见，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你考虑看看。” 想都没想就拒绝的崔幼澄当她发神经，“我是作家！” “知道你是作家，女一号也签了，都知道。但老师看了你们排练的视频，觉得你更有感觉，我其实也想讲，你更有感觉。”尹佳恩也发现自己说得太突然，干脆从头跟她讲。 话说演员们在作家的召唤下过剧本，为了让导演能直观的看到过剧本的状态，现场是架了固定摄像机拍摄的，方便忙其他事的导演在有空的时候能从视频里了解他们的进度。 前天凌晨，尹佳恩在公司看视频的时候，碰上了回公司取东西的姜帝圭。 大半夜的，会议室还亮着灯，姜帝圭就去看看谁还在公司没走。他推门时刚好听到作家在跟女演员说，你台词太浮了，流于表面，没感觉，我要的是什么。 坐在门内的尹佳恩看他出现立刻就站起来了，正要鞠躬，姜帝圭挥手示意她不用。 门边上就挂着电视，上面正在播崔幼澄给李娜英演示，她会怎么处理这一段台词。 床上的崔幼澄疑惑的打断讲述者，“你不会是想说我就讲了一段台词，就吸引了姜帝圭导演？编故事呢？”故事也没那么扯的，那只是一句台词而已。 “我还没讲到呢！” “那你进重点啊！” 重点可以概述为，姜帝圭问小朋友忙到这个点饿不饿，叫了外卖来给新签进公司的小朋友慰劳一下。 在等外卖的过程中，两个导演闲着没事，就一起看作家怎么调教演员。 看着看着，姜帝圭来了兴趣，全程无视两个演员（当时只有姜东元和李娜英在）到他们的片段就快进，只看作家，还只看作家给演员做示范的片段。 “我很少自己做示范啊。”崔幼澄自觉自己很克制。 尹佳恩颔首表示，“是很少啊，所以老师看了没过瘾，天又太晚了。外卖来了他就走了，让我单独剪一份给他。” “剪什么？”崔幼澄有些惊悚，该不会.. “剪你表演的片段啊。”尹佳恩一记重锤，砸得崔幼澄要吐血，“你怎么那么无聊！” 突然被怼的尹佳恩有些茫然，“这跟无聊有什么关系，我剪了一个晚上呢，老师难得嘱咐我做点事，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给他了。”讲起来还有点小骄傲。 崔幼澄恨不得给她骄傲的脑袋打歪，“你剪也剪演员啊，剪李娜英啊，剪姜东元，再不然剪沅彬也行，剪我干嘛？” -- 第775页 “这不是重点。”尹佳恩拍了她一下，让她继续听，“还没到重点呢。” 自觉已经把重点听完了的崔幼澄不想听了，尹佳恩还在继续，继续真正的重点。 真正的重点是，小一个月的剧本排练，作家亲自登台做示范的片段剪出来连十五分钟都不到。就那十五分钟，让目光如炬的姜帝圭，发现一颗蒙尘的珍宝。 姜帝圭以崔幼澄如果走演员这条路未来绝对大有可为的语气，询问尹佳恩，作家怎么就想不开去当作家了？ 尹佳恩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以她的眼光只能看出来崔幼澄比李娜英更有感觉。 但她认为，那是因为剧本是作家写的，作家对人物的理解比演员要深刻。 至于演技么..好也是好，可好到值得用珍宝去形容？ “我觉得李娜英..也不错吧？”尹佳恩弱弱的反驳老师，“我是说，她也没有很糟糕？” “没有，她还行，过得去。”姜帝圭没有说李娜英很糟糕，他说的是，“李娜英如果是能及格的演员，那崔幼澄就是可以发展为，满分不管是多少，她永远可以超过满分标准再十分的演员。” 这么夸张？尹佳恩干笑。 姜帝圭也笑了，笑着教她，“在你这个阶段，对演员的要求是情绪爆发力抢，表演能跟观众共情。这样的演员能让镜头后的你赞叹，也能让看电影的观众被拉进他们的情绪中。跟着演员笑，跟着演员哭，这就很厉害了。” 不是很明白的尹佳恩迟疑道，“难道这不厉害吗？” “厉害啊，这是没有天赋走苦练路线的演员能做到极限。所谓台下十年功才能创造台上的一分钟。能在一分钟内感染观众，非常厉害，得很辛苦，很努力才能做得到。” 大导对那样的演员也是欣赏的，可他教学生，“等你见得演员多了，合作过的人多了，你就会知道。这行都是老天赏饭吃，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再怎么流淌，都没有百分之一的天赋所爆发出来的能量，更有冲击力。” “很多被夸奖演技好的演员都只是在提供情绪表演，他们演得不是角色，而是角色所要展现出来的情绪。 在这个片段应该哭了，在那个剧情应该笑了，演员的情绪跟得上，表演也过得去，他们就能感染观众。” “你可以多去看看电视剧，我不太喜欢用电视剧演员就是因为他们多半是在表演情绪。吸引观众的不是演员的演技，而是故事本身。所以电视剧作家才能在他们的行当说了算。” “可真正好的演员，是无可替代的，他们可以让角色活过来。电视剧除非是量身定做的剧本，不然里面的什么角色都可以替换演员表演。足以传世的电影却不是，好电影里面的主角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是这个人就是角色本身，演员跟角色融为一体，那个角色只属于他。那没有演得好和演得不好之间的区别，那就是角色活过来了。 他生活在某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宇宙，真正的活在了故事里，哪怕电影落幕，他的故事还在继续。” “那样的演员是能用自身的气质把角色刻上自己烙印的，哪怕电影再翻拍，请来的演员再大牌，说不定新找到来的演员演技也比前一位好。可在观众眼里，那个角色就只属于那个演员，换别人拍总没有那个味道。” “这不止要求演员本身的气质跟角色非常贴合，也就是你讲的，作家会更了解自己创作的角色。那需要演员能完全放开自己，全身心的投入角色，让角色在自己身上活过来。” 姜帝圭极其肯定的跟小萌新说，“这一点只能靠天赋，努力顶多够到天花板却无法突破。崔幼澄是自动站在了天花板上的人，她当作家，浪费老天给她赏的这碗饭。”说着就跟她讲，“跟李娜英解约，让崔幼澄拍。” 还在消化知识点的尹佳恩愣住，“解约？” “怎么，处女作不想大放异彩？”姜帝圭虚点了下已经播完了剪辑视频的笔记本，“崔幼澄会让这个角色大放异彩的，七十分的本子有她出演能帮你拔高到九十分的期待值，好演员能拯救整个项目。” “她是新人作家，你是新人导演。你这个新人导演会捧出一位巨星，这位巨星将成为你最成功的作品之一，要是你运气不好，连之一都没有。这样的演员你要是放过了，以后再想有这个运气，可就难了。” 尹佳恩被说得有点心动，可是吧，“能当作家的人会想当演员吗？” “没有表达欲怎么可能成为创作者。”姜帝圭不觉得这是问题，“所有的创作者都有旺盛的表达欲，想让自己的作品被更多人看见，乃至于想让自己被更多人看见，这是创作者的本能。多少导演都在镜头前拍自己，作家出镜怎么了。” “行不行先去问问看，不答应再来找我。” 同为创作者的导演在作家的童话小屋询问对方，“你要不要演？” 作家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差点把自己又晃吐了，全身心拒绝，“不要不要不要。” “那换衣服吧。” “干嘛？” “见老师啊。” 前情都已经讲完的尹佳恩提醒她，“老师说了，你要是真想不开要浪费自己的天赋，就带你去见他。” 抱紧被子的崔幼澄才不想去呢，“我不要！我头疼！” -- 第776页 “你浑身上下都疼也得去见老师，我们整个项目抓在老师手上呢。”尹佳恩看她怂成那个样子，笑出声来，“早见晚见都得见，你以为你跑得掉？” 跑不掉的崔幼澄昨天酒醉还在祝沅彬幸福，今天酒醒恨不得提刀砍了他，打碎八块才好呢！看看他都干了什么挫事！非得弄什么姜帝圭出来！凉了吧！ 崔幼澄怀抱凉凉的心情见到了姜帝圭，演员是不可能当演员的，死都不会当。 这项目只能凉凉，最悲催的是她版权在对方手上，还没办法自己重新组团队拍摄，这是什么悲惨故事啊，她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女作家欲哭无泪，男导演则是不能理解她为什么对拍摄那么抗拒。这又不是个没有表演欲，看不上演员的作家，她表演欲不是挺旺盛的么，十五分钟的剪辑里展现的淋漓尽致啊。 崔幼澄试图找理由，比如惧怕摄像机，会晕镜头。 姜帝圭让她看看自己在镜头前表现的多好，十五分钟呢，不短了，一点也不晕啊。 后辈说，她只想当作家；前辈讲，当演员也不妨碍你当作家。 “我没有在跟你谈爱好，我是在聊项目，你对自己的职业规划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也没有插手的必要。但公司在制作这个项目，你自己就是这个项目的作家，你不想要让项目更成功吗？” 姜帝圭就事论事的跟她说，“我不在意你想不想出演，问题在李娜英没有你好，你如果能找到比你好的女演员，对方也愿意加入这个项目，那我当然更欢迎。可你得知道，那样的演员报价非常高，这个项目负担不起。” 特别想回一句“我出钱”的崔幼澄，咬牙把话憋回去了，偷摸等尹佳恩，对方低头装死，她就很悲催，“为什么非得是我呢？” “不是一定要你啊。”姜帝圭察觉她思路不太对，“我们都是为项目好对吧，你也想要这个项目能更成功对吧？既然如此，有能增加成功概率的事为什么不去做呢？” “你不想当演员就不当，就只拍这一部作品，拍完就拉到，谁的邀约都不接。你还是作家，只有一部作品的演员算什么演员呢，还是你方便告诉我，你那么排斥做演员的原因是什么吗？我是说，真正的原因，讲出来的哄人的就别说了。” 崔幼澄排斥做演员的原因讲出来可笑，“我说实话，但您别笑，我怕挨骂。” “挨骂？”姜帝圭没笑，更多是疑惑，“谁骂你？” “观众，粉丝，影评人，媒体。”崔幼澄挨个列举，“一旦我不符合他们的期待，所有人都会骂我。” 姜帝圭没笑，尹佳恩笑了，“你还没拍就先预设自己会得到万千瞩目？”不被关注的艺人哪会有骂声，连个水花都不会有。 尹佳恩笑得崔幼澄不想理她，姜帝圭却突然想到什么，让两个小朋友等等，去自己的影碟架子上翻找东西。 社长的办公室还挺大的，大佬去办公桌后面的架子上找东西，小朋友们则是在沙发会客区小声掐架。 尹佳恩嘲笑崔幼澄想太多，也想太美，人都还没红就先担心自己会被粉丝骂，你有没有粉丝都不一定。 崔幼澄特别嚣张的跟她说，本大爷只要出道粉丝千千万，哪怕不拍电影没有作品，光靠颜狗舔脸也能有万儿八千的粉丝，你这个无名氏懂个屁。 这话给尹佳恩气的，大开嘲讽； 崔幼澄立刻回怼，谁怕谁啊。 小姑娘们还没掐出结果来，大佬先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一部电影。 老片，1998年在意大利上映的《海上钢琴师》。 电影大师问小朋友们，有没有兴趣陪他看一部老片。姑娘们对视一眼，都想说看过了，如此经典的作品，怎么可能没看过呢。但姑娘们对视之后，整齐的点头，看电影吧。 这部电影上映的版本和DVD版本的导演剪辑版是两个版本，上映前制作公司要求导演把删减剧情，增加戏剧冲突。 导演拼死阻拦也挡不住商人的凶残，到底还是剪了一些。但为了保证作品的完整性，导演连柏林都不去，就因为柏林限制电影时常得在两小时四十五分钟以内，而电影长达三小时。 长达三小时的电影是部文艺片，以钢琴为主题。讲述常年在海上行驶的一搜游轮，某一天出现了一个弃婴。 弃婴被船员们养大，从未下过船上过岸，但他有无与伦比的钢琴天赋。 他只在船上为客人们演奏钢琴，每次演奏都获得满堂彩，无数人为他鼓掌，无数人都惋惜他只在船上演奏，无数人说你在浪费自己的才华，无数人劝他上岸。 他不愿。 某天，他碰到了一位少女，怦然心动。少女是船上的旅客，少女是要上岸的。 为了少女，他首次有了上岸的冲动，可船停在岸边，他走上甲板，走向下船的方向，走到即将要下船了，幡然转身，逃回船舱。 此后，他就一直在船上。 一直一直，一直到船老了，旧了，要被毁了。所有人都上岸了，唯有他，还留在船上。 三小时的电影放到最后，唯一还记得船上有一位无名钢琴师的旅人，抱着赌一把的心态，在即将被六吨炸药炸毁的船舱里见到了那个不愿意下船的天才。 天才此时变成了一个疯子，宁愿拥抱死亡也不愿意抬脚往前走一步。 -- 第777页 只是下船，能有多难？ 钢琴曲在临时的“放映厅”响起，会议室里，独坐前端的姜帝圭按下暂停，询问姑娘们有什么影评想发表。 尹佳恩说的是，如果有一天，她也能拍出那么浪漫的电影就好了。 崔幼澄微楞，尹佳恩疑惑的回望。 “你不觉得‘1900（男主名）’坚持自己，摒弃所有的社会规则，生于船上，死于船上。在爆炸的前一秒，谈着钢琴迎接死神的到来，是最极致的自由和浪漫吗？” 小姑娘的罗曼蒂克逗笑了成名多年的大导，“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变成那个劝他下船的人，告诉他世界很大，灵魂的自由不会被身体束缚。” 崔幼澄表情微变，垂下眼睑，沉默。 姜帝圭笑看她一眼，没多说什么，只说，“1990不愿下船，是惧怕未知的街道，还是拥抱自由，浪漫的奔赴天堂，我们谁都不知道。 但这部片子叫‘海上钢琴师’。钢琴师带着他的钢琴就能去拥抱一切，不论去哪，不论身处何地，他都有他的钢琴。” “崔幼澄，你的钢琴呢？” 崔幼澄猛的起身，椅子在身后划出刺耳的声响，好歹理智还在，还记得给前辈鞠一躬，腰都没直起来遍仓皇而逃。 后面追她的，是无形的存在，那架庞大的，厚重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钢琴。 愣怔片刻的尹佳恩起身就要去追，姜帝圭拦住了她，有些事需要自己想开。 别人说再多都是只是苍蝇飞，想不开的人只会拿苍蝇拍，拍死困扰她的一切。 尹佳恩没有搞明白，疑惑的看向老师，“您认为，她是热爱表演的吗？”不曾热爱，怎么会惧怕身后的钢琴。 “至少热爱过。”姜帝圭笑眯眯的看了眼已经没人的门口，“我说她是蒙尘的珍宝，不是说她只有天赋，而是指她非常努力的训练过自己，并且很清楚自己拥有过什么。你仔细去看她指导演员的那些话语，态度，她对自己的表演是极端有自信的。” “那孩子自信到，不管是面对李娜英还是姜东元，都不接受他们的反对意见，她笃定的认为自己才是正确的。 那不是作家的态度，那是一个表演者，对不如自己的表演者，确定自己能压过对方，才会展现出来的自信。” 姜帝圭不知道崔幼澄经历过什么，能心甘情愿的让明明可以璀璨耀人的自己蒙上阴霾。 但他相信弹奏过钢琴的人，会被那些黑白键诱惑，再怎么忍耐，都无法抗拒。 她曾在聚光灯下，为满场宾客演奏出一曲天籁之音，以获得满堂喝彩。 掌声比名利动人，热爱能冲破一切阻碍，这是本能，谁都逃不开。 姜帝圭难得对小朋友有点好奇，带着些玩味的跟尹佳恩说，“崔幼澄像个亡国的公主呢。” “亡国公主？”尹佳恩不解。 大导的脑子里出现一个画面，画面组成一个故事，故事的主题是，“家国已破，山河不再，但公主还是坚持披上最华美的裙子，以一人之身抵挡乱世。强撑着只剩她一个人的国度，努力扬起笑脸，面朝万千敌军，眼里装着的，是只有她才看得见的太平盛世。” 试图去理解这句话的尹佳恩不太确定说，“自欺欺人的鸵鸟的意思？” 姜帝圭一乐，“是-就是这个意思。” 王国的公主早已没有护卫她的骑士们，一路冲进紧急通道，关门落锁，贴着门滑下去，脑袋埋进膝盖里，做一只自欺欺人的鸵鸟。 崔幼澄是否热爱表演，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知道的是一开始成为演员，只是为了接近目标。 她曾经有过一个无敌好玩的金手指，那个金手指让她可以共情别人。只要她想，别人难过，她就可以难过，别人开心，她就可以开心。 对少女而言，这就是最厉害的演技金手指。她不会表演没关系，搭档会就行啊，搭档表现出来的任何情绪她都可以完美复制。 她第一次正式拍摄电影的搭档，运气非常好的碰到了薛景求，大佬无敌给力，把她也带着飞上天。 一出道就刷遍了所有新人奖的崔幼澄，一路都在跟大佬合作，大佬们对她是赞不绝口，她也享受万众瞩目。 为了万众瞩目，为了对得起那些赞誉。崔幼澄很认真的训练过自己，不是所有拍摄都有搭档的，她遇强则强还好，要是遇弱则弱多丢脸？少女的脸面不能丢，巨星的脸面更不能丢！ 巨星也有过冬日吃冰棒拍盛夏的戏，更有盛夏穿棉袄拍寒冬腊月的戏。 她吊威亚断过一根肋骨，她拍动作戏，被失误的群演击倒甩飞，脑震荡到讲句话都想吐。 绝大部分演员拍摄时吃过的苦头她都吃过，是不是敬业不好讲，少女就是不想丢脸。 万人倾慕的感觉太棒了，一度比跟目标恋爱都要棒。所以崔幼澄才会在第二轮游戏，已经没有金手指的情况下，还是成了演员，还是一出道就横扫所有新人奖。 崔幼澄已经忘了，她是如何一步一步坚持着拍摄的。但她记得镜头的红灯亮起，站在镜头前的自己，很快乐。 那是比爱情游戏要好玩的多的快乐，那是自己是个天才，自己比所有人都厉害的快乐。 所以人还是要靠自己对不对？靠男人太扯了，靠游戏更扯，终归还是要靠自己。 -- 第778页 为什么海上的钢琴师就是不愿意下船呢？是追寻浪漫，追寻自由，还是单纯就是舍不得配了他一生的钢琴？ 所有人都会走的，游戏让她离开了父母，一轮又一轮的游戏变幻的不止是游戏目标而已，她也一直在变啊。 变得不愿意去探究身边人有什么故事，变得不乐意去结交朋友，变得更习惯于孤身一人。因为游戏每换一轮，她就又是孤身一人。 崔幼澄只愿意装点自己的巢穴，她的童话小屋就是高中的自己最喜欢的，是爸妈时不时就会给她带点小玩意儿，陶瓷摆件，绒毛玩偶，那是一点点累积起来的童话小屋。 她就乐意住在童话小屋里，童话屋里没有任何游戏指定她必须要拥有的东西，都是她自己选的。 哪怕这一轮没有了，下一轮也能买回来，那才是属于她的。不论身边的人来去多少次，那些都是她可以重复无数次得到的。 鸵鸟怎么了，世上的事本来就是先自欺才欺人。自己的骗不到，何谈骗别人。 鸵鸟是群居动物，人类更是。 鸵鸟从沙地里拔出脑袋，人类扶着门板缓慢起身，她想去见见她的钢琴。 那可能是唯一不会被游戏所掌控的东西了。即便它和所有人一样，都起源于这场游戏。 脸上的妆花得跟个喜剧人一样的作家，顶着让两位导演都差点笑死的脸，答应出演自己剧本里的女主角。 在已经签了一位女主角的前提下，作家要出演女主角，团队就得先跟前一位解约。 导演和作家一起去见女演员道歉解约，作家本来想自己去的，导演也想自己去，两人都不太乐意让对方单独去，搞不好会被骂，干脆就一起去吧。 出乎两人意料的是，女演员很好说话，甚至有点过于好说话了。 “你是不是..”尹佳恩试探道，“不太想演？” 李娜英有些尴尬，但话说到此，说点实话也没什么，“公司担心沅彬会退出，他退出，姜东元大概率也会退出，只剩我一个带全是新人的团队，有点..”应该能懂吧？ 导演表情一下就变了，作家眼疾手快的按住她，先开口再度跟女演员道歉，“总归是我们先违约，违约金..” “那个就不谈了，多出来的签约金我会退回去。”李娜英也不想双方闹得不好看，制作公司的合约金就别想退了，那也没几个钱。但作家跟她签的合约金还是要退的，到底没出演啊。 女演员看导演的脸色实在不好看，抓着手包起身冲两位点点头，就此告辞。 那边门一关，门内忍耐的尹佳恩就爆了，大爆发，怼得崔幼澄连声道歉。 虽然她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啦，但还是道歉吧，老实人爆发太凶残了。 不算恋爱关系的情侣在外界的传言里是分手了。既然双方分手，项目又是个非常小的项目。 半个圈子都默认沅彬会毁约，被沅彬带进组的姜东元自然也是跟着兄弟走，某种程度上说李娜英公司的考虑不能说不对。 女导演极其凶残的把男演员从头到脚都骂了一遍，祖宗十八代都没放过，顺带呵斥作家就是眼瞎，什么人都看得上！ 作家其实想说，她这个王者不管带几个青铜都能越级打怪，让女导演放心。但她猜，她要是敢说，女导演能喷她满地找头。 那还是安静点吧。 作家安生了，出演合约都签了，导演并不安生。 为防万一，尹佳恩先找到玄斌当后备，还是瞒着崔幼澄的，怕作家不乐意。 这边搞定了，她再约沅彬见面，也是瞒着作家，也是怕作家不乐意。 被导演约饭的沅彬，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会跑，才约他。本想说，就算为了崔幼澄的处女作我也不会跑的。 他这边还没开口，导演先把他定死在渣男的位置上，同时告诉渣男，你前任出演女主角。 你要是不想真成为渣渣，毁了崔幼澄的处女作，不如就留下个好名声，安心拍摄，拍完拉到，总归以后都在一个圈子里，多少是要见面的，不能撕破脸，搞得老死不相往来吧。 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个消息的沅彬，先安抚导演，我一定会拍，不用担心，姜东元那边也不用担心，我们都会拍。 送走导演后，一个电话打给崔幼澄，什么叫你出演女主角？李娜英呢？ “解约啊。” “解约？你在哪？” “家。” “等着。” 崔幼澄在家里看剧本，本子是她写得，她非常熟没错，可写本子跟解构角色要进入表演状态是不一样的，还是需要花点工夫。 对方能那么快知道消息，崔幼澄没在意，那人一向消息灵通，何况这又是需要隐藏的秘密。 暂时从作家专职为演员的崔幼澄，正在搞事业，游戏目标就冲上门来，让她别拿事业开玩笑。 “表演不是你看两本写理论的书，自己写了剧本，貌似能对我们指手画脚，看起来挺专业就真的能做到专业的。” 沅彬跪坐在地毯上，隔着小茶几，板着脸让住在童话小屋的蠢公主别拿职业胡闹，“你就那么想出名？” 前一句让崔幼澄想翻白眼，后一句她没听明白，“我想出什么名？” “以这部作品为跳板出道啊，不是吗？”沅彬怀疑她脑子有问题，“你贪图名利，无所谓，这个圈子谁不贪图那些？可你得按规矩来啊，想当演员就老老实实进组拍摄当演员，而不是顶着作家的名头，把已经签约的女演员推出项目，你会被骂死的！” -- 第779页 由于人设问题，之前搞事的崔幼澄一直避免在沅彬面前展现自己的长处，地方当她是纸上谈兵的小白，她可以接受。 也是由于人设问题，自己作出来的人设，人家当真的，崔幼澄不接受也得接受。 接受了“设定”的崔幼澄不讲话，沅彬当她是不想跟他讲话，更气。 “你只是没出过电影不是真的刚入行！基础的规矩都不懂吗？早说你想要自编自演，或许未来还会加个自导，那你去招惹李娜英干嘛？ 前脚打着我的旗号去跟人家签约，转头用不上了就把人家踢开，你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你在干什么吗？当全世界都是傻子？！” 沅彬气的把小茶几差点拍裂了，茶杯给他拍的一跳一跳的，“她降价签分成进组的！项目立项了，我出演了，东元签约，这个团队才值得她降价出演！现在算什么？算我骗她还是算东元骗她？！” “你折腾我一个，我认了！东元呢？他不要名声吗？！你让他以后怎么接小成本？这是毁坏他的名声懂不懂！ 你要钱我给你啊，想出名我对外宣布你是我女朋友行不行？外面多得是媒体，你想多出名都行！” “东元是我死命按头按签约的！你把他摆在什么位置？把我摆在什么位置！” 崔幼澄看他气得嘴里都要喷火了，很是茫然，“你们不退出？” “退出什么退出！退..”沅彬脸一拉，原先嘴里喷出的熊熊烈火如今都转成了幽蓝色，冷冰冰的蓝，声音很轻，眼神很冷，“你以为我会退出？” 他喷人的时候崔幼澄头顶是问号，他不喷了，崔幼澄头顶全是惊叹号，这状态怎么看怎么像要黑化。 默默拽了个玩偶抱在怀里指着能挡一挡的崔幼澄极其小心的问他，“你不退出？” “崔幼澄！你好样的。”沅彬怒极而笑，“我在你眼中真的连朋友都不是对吧，就只是个花钱睡你的傻逼。我这个傻逼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碰到女人就是花钱睡。还垃圾到睡过就丢，说甩开你就能甩开你，毫无顾忌，是不是。” 头顶的惊叹号都变幻成闪亮亮的一排小灯泡，崔幼澄懂了，双手高举，投降的那叫一个彻底，“冷静！千万冷静！我可以解释的！” “解释。” 解释起来很简单，崔幼澄没当他烂到那个地步，完全是正常考虑，“那..”方向胳膊掰着指头给他盘，“你对李娜英有兴趣，对吧？”没得到回应，继续，“李娜英退出项目，这项目又小，你完全没有留下的意义，也没错吧？” “说是说签分红，可您老人家出了名的不做..” “老、人、家？” “大佬！大佬的意思！尊称，绝对是尊称！”崔幼澄冷汗差点飚下来，“大佬，您出了名不做白工。我们的关系也断了，项目还没开拍，你随时可以撤走，李娜英都不在了，我认为你会撤走，合情合理啊大佬！” 大佬完全不接受这个解释，“这跟你要出演有什么关系？” “姜帝圭老师让我出演，不是我要出演。”崔幼澄讲完发现不好解释，破人设，纠结的很，“不是，你都要退出了，还在乎这个干嘛？你担心的那些都不会存在，你只要吐出，李娜英的退出就一点都不特别。” “如同你说得，她当初是为了团队配置够高才进的团队，您这位最大牌的走了，她怕出问题，保险起见跟着离开合情合理。我们分手，你退出我的项目，同样合情合理。如此合情合理的事，不会牵扯到姜东元的。” 沅彬一秒抓住重点，“你默认我会走，却默认姜东元不会走？” “你想让他走可以顺路把他带走啊。”崔幼澄看他那样，直觉警报解除，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他又不是我养的宠物，我怎么决定他走不走？” “我没问你决定，我问的是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跟你有什么关系？” 沅彬腰一挺，冷笑，“你既然是演员，那就是我后辈了？后辈，合作愉快啊。” 前辈起身就走，后辈慢半拍跳起来追上去，啥合作？讲清楚啊！你不走啦？别呀！赶紧走啊！ “崔幼澄！你别得寸进尺，我是为谁不走的！” “您赶紧走！千万别顾忌我！” “想死吗！” 拼命想活，越活越郁闷的崔幼澄都要哭了，“刚刚担心姜东元名声有损的人是谁？你不走，姜东元的名声会变得很奇怪的！” “你只想着他名声会受损，我呢？”沅彬怒道，“我是你用完就丢不用在乎的傻子，他是什么？是你下一任目标吗！” 崔幼澄倒吸一口冷气，悚然而惊，“什么目标！” “包养..” “淦！说清楚啊！” 崔幼澄差点被吓死，什么吵架的心情都没了，深呼吸让自己冷静。冷静后发现双方的聊天内容很不对劲，“沅彬xi，前辈，您不会吃醋了吧？” “崔幼澄！” 崔幼澄双手一合，先鞠一躬，“我的错，我太敏感。但容我解释一下，我跟姜东元不可能，你难道没听过前世情人的梗吗？” 沅彬一愣，“什么情人？” “前世！这个词的核心是前世！”崔幼澄让他别弄错了，“不是情人！” 三两句话解释清楚姜东元脑洞有多大的崔幼澄，看他抽搐的嘴角，猜他不信，但她有人证，“我一开始也不信，你可以自己打电话给姜东元，你问他。” -- 第780页 当场掏出电话拨过去的沅彬，电话掏出来的同时扭头就走，这次崔幼澄没拦。 这次她发现自己要倒霉了，如果她跟沅彬对戏，那对方跟李娜英就彻底没指望了！ 这他妈饶了一大圈不就是在原地踏步吗！那她搞那么多事干嘛！ 就在楼下车里的沅彬听完兄弟智障一般的狗血“替身梗”，简直要怀疑兄弟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在兄弟再三坚持，这不是他的妄想，他也没有任何精神疾病后。 沅彬就能放心大胆的喷他，“你都已经确定崔幼澄不是你的前世情人了，又跟我折腾什么？真想死？” “我确定她现在不是，但你怎么知道她以后会不会是。” “..以后？” 一直因为过于独特的脑洞而游离在外的姜东元，轻飘飘的说着让沅彬毛骨悚然的话。 “当我什么都没想起来的时候，我也只是姜东元。我想起来了，她以后未必就想不起来。她想不起来，她就只是崔幼澄，你想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但她要是想起来了，她就只能是我的。” “到那时，你可以试试看，是我死的比较快，还是你死的比较快。” 寒气自脚底直冲后颈，头皮都炸开的沅彬厉声呵斥，“你疯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淡淡的，还带着笑意。 “是啊，早就疯了，才知道吗。” 第164章 第二十一章 项目《风筝》出现了很大的变动，一为女主角更换，作家兼任女主角。 这个消息要是单独传出去，组内很可能会认为原定的女主角李娜英退出，一定是收到了什么风，类似于跟作家分手的男主角也会退出项目之类的。 不过第二条消息比较特殊，姜帝圭加入了项目成了制作人，这点比任何演员更换都要重量级，乃至于组内其他成员都不关心演员了，更在意姜帝圭。 姜帝圭的加入个项目带来的改变是肉眼可见的，最明显的是摄像团队换人，导演组也跟着换了执行导演，尹佳恩作为总导演在组内的话语权明显弱了不少。 但不管是谁，哪怕是尹佳恩自己对此都没有任何意见，只觉得非常荣幸能让制作人参与到项目中来，这是跟随大佬学习的最佳机会，没有之一。 至于演员们对此的想法么，反正崔幼澄没什么想法，她的注意力不在于制作人是谁，而是要不要跟沅彬对刚演技。 人设什么的，破了就破了，现在不破，等开拍，还是要破的，总不能一直装二傻子。 女一换人出演，制作人也跟着换人，在制作人的调度下，演员们的剧本练习也跟着暂停。什么时候再开，制作人说了算。 姜帝圭花了几天重新整合了拍摄团队，安排好人员的调度，再把两位男演员叫来，很直接的询问，他们两走不走。 如果要走人，现在走，他好联系新人换演员，要是不走，那就做好进组的准备，认认真真准备，别跟他糊弄事情。 这话与其说是对两位男演员说的，不如说是针对沅彬讲的。男演员和女作家之前有什么花花新闻，对姜帝圭来说都是八卦闲谈，项目不在他手上，他兴趣也不大的时候，团队怎么运行有尹佳恩负责，这也是锻炼她怎么控制一个团队，成为能在片场控场的导演。 项目转到他手上了，姜帝圭用两倍速看了作家调教演员们的全部影片，发现沅彬出现的很少，态度很不端正。 女作家也不知道是出于对方是前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基本不纠正他的问题，这让姜帝圭有点看不惯。 都不用说崔幼澄在他眼里是比沅彬更值得期待的演员，只说崔幼澄是个作家，项目作家。 项目作家被一个演员压制了，说出去都会让人笑他们没规矩。沅彬就是没规矩的那个，大导准备让没规矩的家伙老实点。 姜帝圭跟沅彬不单单是合作过的导演跟演员的关系。迄今为止《太极旗飘扬》都是沅彬职业生涯最出彩的作品，没有之一。 某种程度上说，当年要不是姜帝圭，要不是一部《太极旗飘扬》让沅彬从偶像剧小生华丽转身成千万人选择的演员，沅彬不能说一定走不到今天的位置，也没那么容易。 两人关系很好，好到项目最初能立项，也是沅彬拜托姜帝圭帮忙。彼时姜帝圭看过剧本，评价是过得去。 又难得被沅彬拜托帮个忙，面子给了也就给了，他也不亏什么，也没太介入。 如今么..项目属于他了，任何人都不能在他的项目里搞事，沅彬也不行。 “你跟崔幼澄原先有过什么我不管，以后会不会还有什么我也不关心。但她是我项目的作家，还是我的第一主演。”姜帝圭提醒对方别越线，“该有的规矩要有，不用我跟你多说吧？” 沅彬叹了口气，“您已经说了很多了。” 满意点头的姜帝圭知道他明白，转向姜东元，笑笑，“再瘦一点，脸上有点棱角更有感觉。” 颔首表示没问题的姜东元讲他会尽快瘦下来。 大导匆匆跟男演员们见了一面，确定双方都很老实，也就走了，还有别的事要忙。 男演员们恭送大佬走人，送走了对方，互相看看，都有些想笑。笑世事变化太快，前几天还聊什么男女关系呢，现在被按头全得工作。 消息相对滞后的姜东元问兄弟，大导怎么突然对这个项目有兴趣了。沅彬哪知道，他差点就真的退出这个项目了。 -- 第781页 抱着“前世情人”念头的疯子发疯，作家又很不靠谱，莫名其妙要抢女一号，还给她抢成了，导演又是纯新人。 沅彬真心考虑过，干脆退出项目算了，没必要再折腾下去啊。可项目制作人说换就换，姜帝圭当制作人的项目，他还怎么退出？ 那就真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了，当初是他拜托姜帝圭帮的忙，人情不能用出演来还，也不能打对方的脸。 制作人换了，重新安排团队的制作人教给作家一个任务，让崔幼澄负责给演员们串戏。 姜帝圭说，尹佳恩要跟他学的东西很多，一时之间顾不上那些事，崔幼澄即是作家也是第一主演，这方面就交给她了。 崔幼澄特别想说，串戏不是作家要干的事也不是第一主演的责任，可这话说了她自己都觉得矫情，只能老实的听大佬安排。大佬说啥就是啥，大佬让干啥就干啥。 被大佬支配的演员们再度聚首对剧本，这次不是只有他们三个，各位主要配角都到齐，摄像都给众人配了两个拍广角。 拍摄好的镜头到时候姜帝圭和尹佳恩都会看，再根据拍摄的情况做具体调整。 这个场子基本上已经算是正式排练了，只不过不是导演盯场而是作家控制。 既然是正式来，大家就规规矩矩的走流程，初次聚集是走剧本阅读会的流程。 大会议室，演员们陆续到齐，互相问候。作家稍晚入场，先接受所有演员的起身问候，再对众人欠身。 随即落座，跟大家解释，导演会通过镜头了解诸位表演的状态，制作人也会看回放，她这个作家只是暂时控场，让众人放轻松。 场面话讲完，开工。 开工后的崔幼澄就只是作家，控场的作家。作家不单独针对某位演员，但她光是就事论事的态度已经让沅彬很不适应了。 因为作家一直在挑他的刺，从说台词的语气、顿点、强重音等等，什么都不满意，讲的沅彬很怀疑她是故意的。 故意在众人面前下他面子，用他当鸡，杀了他好树立在其他人面前的权威性。作为对比，崔幼澄就不怎么挑姜东元的刺，更让他怀疑了。 可就在沅彬要把怀疑变成肯定的时候，崔幼澄越过了姜东元，又去挑别人的刺。 作家实力展现她对谁都不满意，勉强算得上满意的也就是姜东元。除了他在读剧本的时候作家不怎么评价以外，换了谁作家都能挑出刺来。 而在脱离了自己被单独针对这个念头之后。作为旁观者的沅彬，眼看着崔幼澄，从她剧里的父亲（成东日）开始挑，一直挑到闺蜜（李娜英），她都算得上言之有理，不是胡乱找茬，外行领导内行什么的，她就是懂行。 作家亲身上阵给大家演示她的懂行，为此，没人对作家的挑刺有任何反对意见，就算有不认同的地方也是讨论、商量，而非直接说，新人作家懂什么。 新人作家什么都懂，内行的程度让沅彬不怀疑对方是故意找他茬了，却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又被耍了？ 沅彬怀疑自己被耍了，被演技精湛的小姑娘给耍了，在他最有信心的行当，被对方当傻子耍。主要证据不是作家展现了她多会表演，而是李娜英重新回到剧组。 李娜英重新签回了剧组，演一个小配角，带着女主去认识??的闺蜜。 戏份并不多，就只是个小配角而已，跟女一比差得太远了。可李娜英就是签回来了，签一个小配角的角色，因为制作人是姜帝圭。 制作人是姜帝圭，这个名字能让所有人理解，为什么李娜英会乐意再度签回剧组，怕得罪大佬啊。 沅彬完全可以理解李娜英的做法，换成他，他也会的。哪怕不会签一个小配角再回来，也会当个客串回来。说是说，剧组跟女主角解约是剧组的问题，但外界不知道啊。 外界知道的是，女主角换人，制作人也换人。外界很容易把制作人更换理解为，姜帝圭看不惯自己手底下的人被欺负，这是他公司的项目，签了约又跑？打谁的脸？当他不存在？ 这个圈子很少有人关心所谓事实是如何，众人更愿意相信自己所看见的，听见的。 在这个基础上，李娜英如果不想费劲去跟外人解释，自己跟项目组没有任何矛盾，双方是“和平分手”，最好的方法就是留在剧组，哪怕出演一个小配角。 或者应该说，出演一个戏份不多的小配角就足够了，真当个主要配角还浪费时间呢。 李娜英重新签约这件事沅彬完全不知情，他是今天见到了人才知道对方又再度签约。 见了人，沅彬当然就想到了对方为什么会回来，对方回来的原因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人提前通知他更是理所当然，这是剧组的事，照样跟他无关。 可他什么都不知道，女演员再度签约他不知情，主要角色都选了谁，他也不太了解。 本来这个项目的进程，他不说无所不知也确实没有消息壁垒，现在不同，现在他就是个演员而已。 什么都不知道的演员被弄的很不舒服。 哪怕沅彬清楚，这不是崔幼澄多有手段而是姜帝圭的做事风格，这位导演以前就不喜欢团队内部的消息往外漏，现在还是如此。可他还是不舒服，不舒服在，他极有可能被崔幼澄给耍了。 剧本一天就过完了，早上八点开始，晚上十一点结束，就一天。剧本在各位演员们手上快速过了一遍，明天开始是另一种集训，要过形体，那才是真正的排练。 -- 第782页 十一点，收工。 收工后的作家半开玩笑的说她拿着姜帝圭的法人卡，约大家一起聚聚喝一杯。 作家的邀约自然人人响应，十一点半不到，演员们就跟着作家在公司门口的小饭店吃上了，没喝多少酒，明天还有正事，不能冲着喝醉去。 酒桌上的作家不是给演员挑刺的作家，反倒是给诸位演员前辈们敬酒，半真半假的说，制作人盯着排练的事呢，她也不敢放松。 之前算是多有得罪，请前辈们谅解。前辈们纷纷笑言，严谨对待拍摄是好事，哪算的上得罪，作家太小心了，没必要。 有没有必要的，酒都喝了。几瓶酒下肚，吃饱喝足各自分开，没人说作家什么，也没人对作家有怨气，反倒按照规矩，先送作家上车，等作家走了，再互相道别。 此时已经凌晨一点多快两点。 沅彬坐在车上本想跟助理说回家，车开了没多久，怎么想怎么郁闷，让助理掉头，去找作家。他就算栽了，也得栽得明白些，不能做糊涂鬼。 秋末要入冬了，夜里已经有了寒气，小风冷飕飕的。 坐在车里的沅彬，就那么看着坐在花坛边的作家，冷眼看着她在风中裹紧了外套。 他这下能肯定，自己被耍了，对方还想套路他呢。那姑娘好好的家不回，非得在楼下等着，等谁？还不是等他这条蠢鱼？ 好多年没觉得自己蠢过的沅彬，这次感觉自己蠢的很彻底。彻彻底底，一丁点赢的希望都没有。 他怀疑崔幼澄看自己时，都能看到他脑门上刻的‘蠢’字，亦或者，那个‘蠢’字更大，占据了整张脸，硕大。 寒风中的崔幼澄等的都打哈欠了，也没看一眼就停在面前的车。她在车开过来的时候看了，看半天发现对方貌似不准备下车，那就没有看的必要，等着吧，谁知道那家伙在想什么。 可能是恼羞成怒又不想表现出来，怕失了面子，就在车里试图压火。 也可能是又对她产生了兴趣，一时又想不出来什么招，在车里思索要怎么布局。 随便吧，崔幼澄佛了。她都已经重新成为演员了，未来搞不好又要面对万人唾骂，那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讲真，暗黑boss再怎么黑化，也不过是把她一波带走而已，哪比得上那些铺天盖地的骂声。 想当初要不是有爸妈撑着，又怕游戏不放过她，她自杀重来了。现如今，她想好好活，游戏还是不放过她，那就拉倒，随便。 两人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离得非常近，进到沅彬能看到她脸上的困倦。崔幼澄却无法透过贴了黑膜的车窗，看见车里的人又是表情。 车里还有个助理在，助理稍微有点不忍心。以他的角度看到的‘爱情故事’是自家艺人看上小姑娘，追到了，玩腻了，分手了，还差点把小姑娘‘抛弃’。 助理是听艺人跟经纪人说要退出项目的，真退出，崔幼澄就倒霉了。 艺人没退出，双方还要合作，彼此还要再见。助理是没到同情崔幼澄的地步啦，自家艺人是什么人，跟玩咖在一起多少会经历这些，他不觉得那姑娘不知道。 只不过看妹子在寒风中裹着外套冻得时不时还抖一下，心里多少有些不落忍，尤其是在车内暖气很足，艺人又不下车的情况下。 “要不..我们走吧？” “让你说话了吗？” 助理干笑闭嘴，艺人手搭上车门，准备下车了。前方突然有车过来，车灯刺眼，放在车门的手挡在脸前，的对方关了灯，沅彬也就放下了手，看清了车，熟人啊，刚刚才分开的。 熟人也看见了他的车，熟人下车下的很干脆，还没理他，转身就要往楼里走。还是被沅彬的车身挡住的崔幼澄，扬声叫住对方，那人才回头。 沅彬斜眼看着崔幼澄抬手把人叫到他的车门边，姜东元那个神经病还真就坐下了，这两个人是不是合伙耍他来着？ “你在这干嘛？”姜东元看她脖子都快缩成乌龟颈了，边问边脱外套，“冷就上去啊，还是你家又怎么了，被沅彬霸占了吗？” 崔幼澄冲车窗扬了扬下巴，“沅彬在这呢。” 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只看到黑色窗户的姜东元笑了，“你们两玩什么呢？”说着话把外套递过去，“穿吗？” 必须穿的崔幼澄劈手拿过来就裹上身，她快冷死了，还吐槽，“幸好你来了，不然我能冻死在这，车里的那个都不是人，自己吹着暖气让我受难。” 车里的人缓缓按下车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两，“说人坏话时有点常识，车窗不隔音。” “那是你车隔音效果不好。”姜东元嫌弃他，“买点好的隔音膜，你就听不见了。”扭头还冲崔幼澄笑，“你声音也小点，说人坏话还声音那么大。” “我陈述事实好不好。”崔幼澄说着话往前凑，把两只手伸进车窗，脸也凑过去，感受扑面而来的暖风，一声长叹，“我这条命就是暖气给的。” 姜东元喷笑出声。沅彬想忍住，没成功，嘴角跟着翘起来。 跟着笑开的崔幼澄来回看看他们，“既然都笑了，就能沟通了。怎么样，是在楼下说，还是上楼说？我推荐上楼，不然让我进车里也行，外面太冷了。” 这话得到两个回应，两兄弟非常默契，同时开口，但内容大相径庭。 -- 第783页 沅彬：“冻死你才好。” 姜东元：“那上我车。” 同时说话的人互相看看，沅彬沉下脸，姜东元改口，“让你助理去我车上，我们两上你车，行吧？” 沅彬想说不行，你们两脏了我的车！可这话只是想想就知道多幼稚，白眼一翻，倒回车里不说了。 如果只有崔幼澄在，对方玩沉默，她顶多跟着沉默，多说多错么。但姜东元也在，他才不陪沅彬玩沉默游戏呢，直接冲驾驶位的司机指了下自己的车，让对方自觉点。助理看了眼自家艺人，大佬没反对，他就下车了。 大佬即没反对助理的离开，也没反对姜东元拉开后座的车门把崔幼澄推进车，只是在车门关上后，询问不该出现的家伙，你来干嘛？ “我每天都过来绕一圈啊。” 姜东元说的可随意了，听到的人同时扭头，沅彬整个身子都扭向后排，“你每天干嘛？” 不等姜东元回应，崔幼澄也瞪着眼睛，质问，“你每天在我楼下瞎转？” “你不知道？”沅彬视线转过去。崔幼澄也看他，荒唐的很，“我为什么会知道？” 姜东元伸手在两人中间一拍，吸引双方的注意力，这个问题应该问他，先回答兄弟，“她不知道啊，她为什么要知道。”再看崔幼澄，“我失眠有点严重，来转一圈散心，回家好睡觉。” 兄弟火都上来了，崔幼澄则是无语。 “你失眠跑来她家楼下干嘛？”沅彬才不信这话，“她是??吗！” 姜东元大无畏的点头，“差不多，我来转转能舒服点，知道她还活着。” “谁死了？”崔幼澄白他一眼，“你才死了呢！” 沅彬让她别插话，这是他们两的事，但问题是相似的，“什么叫她活着？” “讲起来有点复杂，你们可以理解为，我梦到我的前世情人死了。”姜东元看两人都愣住，耸了耸肩，“别问我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梦很混乱，我能记得她没了就不错了。” 疯子疯到连正常人都不装了，沅彬张着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崔幼澄更不知道要说什么，一脸的惊恐，那破记忆锁还真他妈不靠谱啊！ 记忆锁还是很靠谱的，靠谱到姜东元都能坦然的跟崔幼澄说，“你别想太多，不是你死了，都说前世了。” 崔幼澄默默往边上移，贴着车门尽可能离他远点。姜东元被她的小动作逗笑了，“都说了不是你，干嘛呢。” 闭上嘴的沅彬按了按眉心，现在可以排除双方一起耍他这个疑问了，顶多是神经病人脑洞大。既然如此，他示意姜东元，“下车吧，我们有事要单聊。” “行啊。”姜东元答的很干脆，手伸过去要抓门把手时，却不忘提醒兄弟，“我说了，你想干什么都行，但是别折腾她，不用我跟你再强调吧？” 沅彬烦躁的摆了摆手，“赶紧滚。” 很是荒唐的崔幼澄没忍住讲了一句，“你们两当我什么？”当着我面谈交易？什么毛病？！ 半条腿已经踏出车门的姜东元回头冲她笑笑，“我可是无辜的啊——”说着话，侧身出去，门也就关上了。 伴随着关门声的是沅彬的一句，“你不无辜！” 是跟“无辜”一词不沾任何边的崔幼澄更多是无奈，“他是神经病人欢乐多，你呢？您有什么想讲的，我们一次性解决吧，明天十点要集合，现在..”探头看了眼车载电视，“都要三点了，感觉说完拉倒。” 沅彬有很多话想说，非常多。可他所有的话面对崔幼澄这个态度，就什么都不想说了，他说的只有，“下车。” 微楞片刻的崔幼澄想了想，下车就下车。 车里的谈话一共也没进行五分钟，后排就清空。一分钟后，车都开走了，崔幼澄都搞不清楚沅彬绕这一趟是干嘛。 姜东元倒是能猜得出来，兄弟大概是不爽自己上当受骗，询问妹子，“你以前该不会在他面前表现的不了解表演，或者演技很烂？” “是啊。”崔幼澄也没否认，“我在他面前当个表演小天才对我有什么好处？” 垂眉浅笑的姜东元没再说什么，在她要把衣服还回来的时候摆手说不用，“你丢了吧，我带回去搞不好会抱着这件衣服睡觉，感觉挺变态的，也很可怜。” 光听就已经觉得很变态的崔幼澄一点都没看出他哪可怜，“你还真的什么都说啊，这话也说？” “我还有很多没说呢。”姜东元示意她别站着了，送她回家，“我想把我所有的梦都告诉你，还想把你写的剧本里每一句关于我的台词都塞进你脑袋里，说不定那有助于你想起来什么。” 抱着衣服抖了下肩膀的崔幼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边往楼里走，边吐槽他，“你不是已经知道我不是你前任了吗？又折腾什么？” “我说现在的你不是我前任，以后是不是谁知道。”姜东元看她不动了，望着自己的眼神像是看什么怪物，笑出声来，“合理推测啊，你既然能写出那样的本子总不会没有缘由。一个可能是你作为旁观者，看过我们的故事，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你跟我一样经历过，否则哪有那么巧呢——” 崔幼澄不自觉倒退一步，咽了口口水，试图让对方当个正常人，“你这样有点恐怖。” “我也觉得。”姜东元笑眯眯的说着“无限恐怖”，“我好像真的疯了，可是什么检查都做了，心理医生见了少说二十个。有人说我是妄想，有人说可能真的有前世，有人给我开药，有人还想催眠我说是能帮我回忆更多。那些都没用，都没办法改变，我见到你便心生欢喜。” -- 第784页 “但你我都清楚，我的欢喜不应该出现。”姜东元手伸过去，撸起袖子，“想不想摸摸我的心跳？鼓噪如雷。” 崔幼澄大退一步，扭头就跑，被丢下的是当事人说可以丢了的外套。 呢绒、墨绿色，大牌。 地上挺干净的，没有落叶，也没有灰尘，小区环卫做的很好。 姜东元笑容满面的看着她的背影，等看不见了，低头看地上的外套。 墨绿色在夜色中变成了墨色，黝黑的墨色里有什么，他不想探究，他该回家了。 衣服的主人要回家得往前走，他的正前方就有那件外套。 双手插进裤兜里的姜东元一脚踩在那件外套上，留下清晰的脚印，大踏步向前。 他有的是耐心，慢慢等。他已经快等到了，很快。 很快，作家就用真功夫，让演员们对自身的表演建议接受良好。 很快，导演和制作人加入了演员们的集训，给出更详细的表演意见。 很快，换了制作人后高速推进的项目开了记者发布会。 很快，看过新闻的路人们，知道娱乐圈多了个特殊的女演员，以电视剧作家身份出道后，又以自己的剧本，自编自演出道。 很快，项目开机了。 开机的前一个礼拜，崔幼澄基本都在跟沅彬拍对手戏。原因是，沅彬想尽早结束拍摄，去找姜帝圭聊过。 制作人一边嫌他事多，一边还是调整了尹佳恩的拍摄计划，这对项目也不是坏事，两个都有演技的演员还更有助于尹佳恩状态更好。否则演员跟不上，现场一遍遍重来也不好。 尤其不好的是，演员过得去，也只是过得去，导演的眼界不行，会把过得去当成非常好。 等导演的眼界被真正的好演员打开了，知道自己以前拍的不行，想再重来，就不好操作了。 还不如一开始就给尹佳恩拔高标准，崔幼澄跟沅彬搭档，足够把她的眼光喂到一个水准。 这一个礼拜的拍摄，沅彬非常蛋疼。蛋疼到他非必要几乎不跟崔幼澄对话，连见面也是能避则避。 每次见到她表情都很糟糕，就差在身边竖个牌子，写着崔幼澄禁止靠近。 但他不是躲着崔幼澄，是逼崔幼澄躲他。 双方在片场一定会碰面的，都是男一和女一了，剧组又在集中拍两人的对手戏，怎么可能不碰面呢。 但沅彬只要跟崔幼澄碰面就会表现出非常明显的排斥，也不管身边有没有其他人。在有其他人的时候，他表现的更明显。 以至于只要跟沅彬有接触的工作人员，都知道这对前任关系很恶劣。 恶劣到帮沅彬化妆的造型团队，都禁止作家靠近男演员的化妆间，有介于双方的化妆间就是门对门，那位化妆师一度让助理去就纠缠作家进化妆间和出化妆间的时间，就为了不让两人碰面。 当然助理不敢对作家态度有什么不好，作家是作家不是什么新人演员，助理的态度好到近乎于哀求。 数次对作家大鞠躬，恨不得给作家跪下，就为了拜托坐下稍等一会儿，等沅彬走了，您再过去。 作家也不可能让助理真的跪下，没有这么欺负人的，就只能避让。避让任何沅彬会在的场合，一度被逼到都不能去餐车吃饭，只能在没有沅彬在的地方吃。 这是镜头后，还有镜头前。 镜头前的演员们要饰演一对爱侣，总归会有些亲密戏。镜头前甜蜜到绝对称得上爱侣的演员们，只要导演一声‘cut’或者‘过’，沅彬会直接弹开，嫌弃的跟对方带什么病毒一样。 这套操作，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所有人还看见，作家被逼得无可奈何的样子。 以至于不少人都私下吐槽，就算是在渣男的范畴里，沅彬也渣的有点过头了。多大仇怨，当面打脸？ 不是没有人质疑，沅彬做那么过，是不是崔幼澄也有问题。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啥沅彬也没有烂到那个份上，类似受害者有罪论的言论，多少是有的。 可作家并不是个纯粹把苦往肚子里咽的小可怜，她要是顶着小白花的设定，被欺负了也不说话，就忍。 那怀疑的人会很多，非常多，她毕竟是作家啊。作家哪有那么怂的，怂了肯定有理由，必然是心虚。 完全不心虚的作家，只觉得沅彬太狗了。他狗成那个鬼样子，崔幼澄会忍他？做梦！你不想不搭理我，我还不想搭理你呢！ 作家的反击十分有力量，从来不在镜头外搞什么，就在镜头前玩碾压局。 在导演每每喊“cut”让沅彬调整时，崔幼澄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鄙视的信息，时常把沅彬气到想揍她。 两人互看相厌的态度让剧组的人默认，双方分手分得很难看。而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说是沅彬玩很花，极有可能是劈腿分手，沅彬就彻底成渣男了，私下给作家加油的女工作人员不要太多。 一点油都没有加上的崔幼澄，这一个礼拜又爽又纠结。 爽点一方面是她可以欺负暗黑boss，太难得了。每次把沅彬压得脸色铁青时，崔幼澄都恨不得大笑三声，爸爸看你不顺眼很久了！你活该！ 另一方面的爽点是她站在了镜头前，她很久很久没有站在镜头前了。 久到她原以为，她会不适应的，总归有点陌生。但她没有，仿佛一直期待着这一天，为这一天时刻准备着。 -- 第785页 等她站在镜头前，听到导演的一声“开始”，就连沅彬的脸，都是如此可爱，让她恨不得想抱着他的脸亲。 崔幼澄确定了，她热爱镜头。 而纠结的点么，在于第一天拍摄结束后，姜东元敲响了她休息室的门，望着正在卸妆的她，柔声细语的说出.. “崔作家，你不是第一次演戏，你甚至不是第一年演戏，你的表演经验丰富到我都叹为观止。 崔幼澄，你是要跟我解释，你是举世无双的天才，还是跟我解释，你有过非凡的演出经验？” 那个一直在开脑洞，脑洞无限大的人，眉眼含笑的望着她，眼底深情如海。 过于笃定所创造的平静的海面下，藏着的层层叠叠的冰山，是状如山峦的癫狂。 “幼澄，我找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从32开始发，发了二十多分钟才发上去，还刷新不出来，吓死我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5章 第二十二章 神经病人脑洞无限大不说，还疑似要黑化。 崔幼澄见过类似状态的AI，对方的好兄弟。如今已经要被组内的女性工作人员钉在渣男耻辱柱的上的沅彬。 这人就干过的类似的事，露出过类似的表情，只不过没玩玄学，什么我找到你了。 想当初，毫无防备的崔幼澄面对沅彬没有任何警惕心，直面现场更多是毛骨悚然的惊恐。 现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警惕心都给了沅彬，亦或者是警惕了太长时间，这都要两年了，再直面AI即将黑化的现场，崔幼澄反倒淡定了。 淡定到能继续对着镜子卸妆的崔幼澄，对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上内心还不知道多么波澜壮阔的神经病人，给与了打断对方施法的回应。 “幼澄，我找到你了。” “然后呢？” 狂化在即的姜东元傻住，什么叫然后？ 崔幼澄闭着左眼，睁着右眼小心从眼睛上拔假睫毛。她的假睫毛不是沾一排而是一根根黏，得小心卸，不然手一抖拔下来的很可能是真睫毛。 讲起来都怪沅彬！那家伙太狗了！每次都先霸占洗手间，简直有病！ 他那点妆回宾馆卸不就行了，非得去霸占洗手间。霸占洗手间就算了，公共洗手间分男女，他去男的那边，她可以去女的那边啊。 可那个傻逼让助理在外面收着，她稍微靠近一点，对方的助理都很紧张。紧张个屁啊，干嘛，她还能踹开男厕所的门去生扑他吗？！脑残！ 这几天沅彬狗到崔幼澄吐槽欲都快爆棚了，每天都很烦。沅彬那个王八蛋能把身边的工作人员都丢出来扛雷，她又做不到无视可怜兮兮的工作人员硬跟他刚，人家就是打工而已，何必折腾苦逼的打工人。 就说好人不能做吧，双方开战就看谁心软，谁心软谁倒霉，最近倒霉的都是她。 崔幼澄唯一能做就是在镜头前给沅彬找麻烦，火力全开！弄不死他！ 洗手间去不了只能端了盆水在化妆间卸妆的崔幼澄，从右眼卸到左眼，涂了眼唇卸妆液，弄得脸上脏兮兮的，很有喜剧效果。 脑子里想的都是王八蛋怎么还不死，压根不管身后还有个即将黑化的。 男女关系，为女人黑化的男人自己一个人是黑化不起来的，不得有个女人做搭档才行么，双人戏剧，独幕戏怎么拍的起来。 姜东元一个人撑不住舞台上的大灯，在对方极其不配合的时候，人傻了半天。 木呆呆的站在那，直到崔幼澄脸埋进水盆里，要抬头时手在盆边上摸索着找毛巾，他才回过神来，去给她拿毛巾。 等崔幼澄好不容易把脸洗干净，拆面膜时，看边上人还傻着，自己把话题重新拉回来了，很是轻松随意的说，“你找到了，然后呢？” “然后..”姜东元“然后”不出来，他身上的黑气都冒不出来了，眼神可干净了，哪有什么冰山，顶多有些雾气，迷茫的雾气，“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你来找我，问我要说什么？”崔幼澄斜了他一眼，低头撕面膜，还把拆下来的包装袋递给对方，冲垃圾桶示意一下，让没事干的神经病帮忙丢一下。 扭腰照着镜子贴面膜的崔幼澄，边弄边问他，“你要跟沅彬掐架吗？我支持你！努力干掉他，我给你加油！” 这个展开完全出乎姜东元的预想，这个展开也让姜东元更迷茫，手上还抓着面膜的包装袋，愣愣的看着她，“我跟沅彬掐架？” “对啊。”崔幼澄看着镜子，慢条斯理的抚平面膜的褶皱，态度那叫一个随意，“神经病人杀人无罪，干掉他，千万不要犹豫，我给你的当证人，证明你精神有障碍。” 被“精神病”的姜东元好像懂了，“你不信我？” “信-非常信——”崔幼澄一脸“你有病你老大”的态度，即虚假又真挚，分裂的很，还挑拨离间，“我要怎么配合你？跟你谈一场恋爱？” 说着话转身，顶着贴了面膜的“女鬼脸”，让预备役男朋友了解一下规矩。 “我都要跟你谈恋爱了，你不去搞沅彬？他这两天多狗你又不是没看见！”妹子挑拨的可认真了，“朋友！不对，男朋友！你女朋友被人欺负惨了！赶紧弄死他给我报仇！男朋友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女朋友被欺负呢，你是不是男人！” -- 第786页 性别是不用怀疑的姜东元，怀疑她，“你真的不信我？” “我信啊！我真的信！”崔幼澄用力点头，抬头的同时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百分之百信你，我都那么信你了，你是不是应该回报一下我的信任？干掉沅彬，证明一下你对我是真爱——” 姜东元看看肩膀上的爪子，再看爪子主人的“女鬼脸”，嘴角缓缓勾出一抹浅笑，“崔幼澄，你想借此装傻？” “这么理解也可以。”崔幼澄表示“你老大，你说了算”配合度可高了，“现在需要我做什么，拥抱？” 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臂放下的同时抬起另一条胳膊，胸膛打开，“来吧，前任..对不起，情人，来吧——” 情人沉下脸，姜东元脸黑如墨，“崔幼澄，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崔幼澄疑惑的歪了歪脑袋，“那你想让我怎么配合？”话音落下展开的胳膊迅速收回交叉挡在胸前，“你该不会上来就想亲吧？姜东元，你就是发疯也克制一点，步子迈太大你也不怕扯到蛋。” 不等对方回应，崔幼澄又把手放下了，以万事好商量的态度，“不过你要是干掉了沅彬，我还是可以为勇士献上一吻的。”双手握拳放在胸口，“加油哦——” 勇士扭头就走，被拉开的小木门砸在门框上，还弹了两下，没关上，质量很是不怎么样。 竖起耳朵的崔幼澄警惕的等姜东元的脚步走远了，才三两步冲到门边，关门落锁，背贴着门板，手扶着门把手，长出一口气。 “吓死爹了！” AI黑化了，拆完了眼睫毛，涂完了洗面乳，连上一波黑化过的AI都已经吐槽一圈了。脸埋进水盆里的玩家，过长的反射弧才反应过来，姜东元黑化了。 原因崔幼澄没搞明白，那人不是一直在开脑洞玩玄学吗？怎么突然就黑化了？ 结果崔幼澄看得很清楚，她看过姜东元那样的脸，曾经的暗黑BOSS也是这张脸，这个表演，相似的眼神。 那种你只能是我的，全世界除了谈恋爱就没正经事干的眼神，黑化的眼神。 在水里憋气的崔幼澄，抬头的瞬间就进入表演状态，毕生..数次轮回的演技都在这一刻发挥。发挥的非常好，好到把黑化的神经病哄走了。 能骗多久，崔幼澄不确定，她倒是发现了新路子。 为啥AI黑化一定要她这个玩家倒霉？就不能他们自己先掐一轮吗？ 当年赵寅城差点凉凉，初次亲身经历凶案现场的崔幼澄很惊悚。换到今日，沅彬狗成那个鬼样子，人都不做了，崔幼澄能给姜东元挥旗呐喊，干掉他！ 可惜，新路子没有发展成功。 原因崔幼澄还是不知道，她看到的结果是姜东元跟沅彬没有任何正面冲突。 那两人没有任何冲突就算了，姜东元还在边上冷眼旁观她倒霉。崔幼澄给气的！满心只有男人果然不靠谱的悲愤！ 开机第一天，沅彬跟崔幼澄抢洗手间，当晚收工，姜东元来跟她玩黑化。 第二天开工，崔幼澄看到姜东元去找沅彬的时候，脑袋里的小人都在挥舞旗帜，叫嚣着打起来打起来，眼睛都要放光了，毛用没有。 那两人可友好了，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么，疑似说她坏话，笑得很大声，气得她差点吐血。 说好的黑化就得排除异己呢！沅彬都差点干掉赵寅城，姜东元能不能行了！ 姜东元也在问兄弟，你能不能行了，演技被一个新人压成这样，新人还是你前任，你不要脸啦？ 就是要脸才格外郁闷的沅彬给气笑了，“你有本事你上啊。” 没本事的姜东元话锋一转就说，“我觉得崔幼澄的演技不像是新人，光是镜头走位她就很老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什么啊我觉得，你自己不会看啊。”沅彬瞄了远处的“女新人”一眼，收回视线看向兄弟，“她要是新人，我连出道都不算。”那家伙绝对不是新人！ 姜东元笑笑，详装随意的说，“赵寅城跟她对过戏，说她非常老道，你应该有这个感觉吧。不单单是天赋的问题，就是拍摄经验够足。” 刚要点头的沅彬话到嘴边察觉到不对，似笑非笑的望着居然想套他话的家伙，“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 想听到非常多的姜东元疑惑的回望，“你想跟我说什么？” “这就没意思了啊。” “那你说点有意思的。” 有意思的兄弟们相视而笑，笑声可大了。大到远处的崔幼澄恨不得他们手牵手一起死，这就是男人嘴里说的真爱，还真他妈爱！ 第一天沅彬跟崔幼澄抢洗手间； 第二天，男艺人的化妆师助理跑到作家面前，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可怜的眼睛都要红了，只为拜托作家晚一点进化妆间。 到处都是人的片场里，崔幼澄被弄得非常尴尬，她是可以无视那个助理就直接往前走。 本来么，大家都不是一个化妆间，门对门而已又不再一个屋子，搞这套就是挑衅！ 可崔幼澄也确实没有心肠硬到看小姑娘倒霉，她要是真往前走了，她是有面子了，小姑娘回去很可能挨揍。 男艺人是不会打女人啦，可女化妆师为了让自己的面子过得去，是真的会对小助理动手的。 南韩的职场极其险恶，娱乐圈更险恶。 -- 第787页 崔幼澄在心里骂了自己一万遍圣母，小助理会不会挨揍关她屁事！可她的三观真的不允许，只是为了一点面子看人家倒霉，还得安抚小助理说她等等也没事，不着急。 扭头要走的崔幼澄刚转身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姜东元，那傻逼抱臂旁观，没有任何要帮她说话的意思。 在看戏的众人发现戏散场，作家退让后都纷纷挪开视线，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虽然也不好看，可人家好歹装个样子。 姜东元牛逼了，样子都不装，明晃晃的站在那。那都不是看戏的态度，那完全可以被理解为，我为我兄弟站台的态度。 径直往他那个方向走的崔幼澄，直直的走向他。姜东元站着不动，抱臂的姿势都没变。 两人擦肩而过时，崔幼澄低声嗤笑，这就是你的真爱。 “真爱”们擦肩而过，一前一后，都没有回头。 慢一步化好妆的崔幼澄站在镜头前，对跟女演员抢化妆间这种挫事都干得出来的傻逼说，“前辈，跟你搭档太废时间了，你化妆间都抢了，能专业点吗？” 边上的助理导演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这是正面对刚啊！ 沅彬淡淡回了她一句，“男女演员化妆间是分开的。”你心软就自作自受啊。 两个摄像导演对视一眼，同时低头装作调试机器，这出大戏，他们都不敢看了。 崔幼澄白眼一翻，毒液出口，“你最好不是只有脸。” 脸阴的都能下雨还是暴风雨的沅彬还没讲话，尹佳恩先咳嗽两声，用剧本轻拍了下崔幼澄，“差不多得了。”话看着是帮男演员的，但那态度可就..不好说啊。 导演跟作家一国的，不谈她们之前就更熟，也不说什么都是女性面对渣男天然的看不上。 只说表演，女一比男一高出不止一个档次，在拍摄一天后，导演也无限喜爱女演员。 女演员火力全开，男演员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这一场拍富家女跟??说，我们私奔吧。 婚礼在即，富家女碰到了“真爱”，再不跑她就得嫁做人妇。剧本里，??此时对富家女还没到深爱的地步，喜欢是喜欢，可没到深爱，更多是觉得这件事有利可图，大家小姐失了身，跟他跑了，说不定他能借此上位呢。 双方在一个雨夜见面，富家女在情浓之时要献上童真，??有被触动，但更多想要的是利益。 演员们在车里拍这场戏，洒水车会在之后创造大雨倾盆的效果，暂时想在棚内拍。 车为了方便运镜只有半截，前半脸是没有的，架机器。四个车窗加挡风玻璃的位置都有机器，这不是限制级的戏，拍的很隐晦，衣服都不脱的那种，只是给几个特写镜头让观众脑补。 亲密戏么，再怎么是假拍摄，演员互相还是要做出亲密的效果。 崔幼澄闭眼仰着头，手指攥着裙角都要把布料揪烂了，颤动的睫毛，绷紧肌肉的肩颈，都展现了富家女的羞怯和期待。 这一场戏里沅彬要展现的情绪相对复杂很多，他的眼睛里要故事，有??的一时情迷还有更多是乘势而上。 女演员仰头等亲，没等到，导演喊‘cut’。 崔幼澄眼睛‘刷’就睁开，左眼写‘鄙’右眼写‘视’，脸上的表情恨不得把‘嘲讽’具现化，被她‘挑衅’的男演员僵着脸，退回原位，垂下眼睑等着导演过来跟他说问题在哪。 走过来的导演觉得哪哪都有问题，问题最大的是，男演员刚才是不是走神了？搞毛啊！拍摄呢！想什么呢！ 沅彬走神了，有那么一刹那他仿佛经历过这一切。并非雨夜，也不在车里，但崔幼澄还是崔幼澄，羞怯的，期待的，紧张到想逃跑，却还是对他敞开全部的姑娘。 他经历过，仿若幻觉般，经历过。 第一幕男演员走神了，第二幕男演员也不怎么好，第三幕男演员总算进了状态，可导演觉得还差点东西。 第四幕勉强能过，女演员看过画面后却指出过得太勉强，导演认同，第五幕继续，第六幕才真正‘过’了。 女演员一点问题都没有，每次都是男演员被‘cut’的车内亲密戏过了。 两人相拥聊私奔，进入讲台词的文戏，最基础的戏最能分辨谁得演技更好。 所有行当都一样，最简单的蛋炒饭是顶级大厨的终极考核，演员也是如此。 两位演员对刚，崔幼澄举重若轻，沅彬么.. “我们休息一下吧，十分钟..半小时好了。”尹佳恩暗自叹息，询问已经“cut”了很多次的男演员，“半小时够吗？” 男演员没讲话，点了点头，推门下车。在各路工作人员隐晦的视线下，步子走得很稳，表情也控制的很好，要是别走那么快，就更有气势了。 输给后辈还输的一败涂地的男演员很没气势的走了，女导演先挥手让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别看戏了。 转而上了拍摄的车，轻打了女演员一下，让她收敛一点，别太过火。 崔幼澄冷笑一声，“你确定要我收敛？” 摸了摸鼻尖的尹佳恩讪笑，“给人留点面子，多少是前辈。” “我还是作家呢。”作家白了导演一眼，“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 导演笑出声来，她确实得了便宜，之前专门都没想到崔幼澄能做到把沅彬压得死死的。 -- 第788页 姜帝圭是跟她说过崔幼澄是蒙尘的珠宝。但姜帝圭也跟她说过，让她按照沅彬的标准去要求崔幼澄，怕后者故意压着演，尘埃是珠宝自己为自己蒙上的，不就得放着她消极怠工么。 幸运的事情发生了，珠宝跟前任杠上了，晦涩全消，一开场就展现珠光闪耀的光彩。 尹佳恩何止是得了便宜啊，她简直想两人当场掐起来，好让崔幼澄的战斗力更强，连带的沅彬也得被迫展现最好的状态。 第一天拍摄还不好准确的判断孰优孰劣，刚开机，为了讨个好彩头，第一天的拍摄都是轻松戏，简简单单就过去了。 那么简单的拍摄，崔幼澄在压制沅彬的时候，尹佳恩还在估量，前者的极限在哪，后者是不是面对前任收了神通。 这都第二天了，前者还是游刃有余的样子，距离极限远着呢，后者就已经跟不上了。尹佳恩即满意女演员极端给力，也有点小担心，这样画面会失衡。 得了便宜的导演挽着女演员的肩膀跟作家卖乖，“你也看了你们拍摄的镜头，你太出彩也不行，他好歹是头牌??，沅彬变成了普通的男演员，画面不好看的。” 崔幼澄眸光微闪，坏笑开口，“行啊，我压着。” “你这个表情可不像是要压着。”尹佳恩不信。 经验丰富的女演员告诉女导演，“你不懂，我压得画面平衡了，他会更蛋疼的。”那代表，他被我带戏了，这是更高端的鄙视！老娘瞧不起你！ 半个小时后，沅彬赢来按从影经历来算更能当前辈的崔幼澄更高端的鄙视。再次开拍，叫重来的就不是导演了，而是努力往极限推进的沅彬。 男演员不能接受所谓的协调画面，画面倒是协调了，他被带戏了！说出去都不用做人了！必须重来！ 一遍又一遍的重来，让本来应该随着女演员的靠谱而加快的拍摄进度，被男演员拖后腿。 倒也没有压得太过，怎么说都是刚开机，还没到要赶进度的时候。导演也愿意一遍遍重来，一遍比一遍更好，怎么可能不愿意重来。 重来多少遍，崔幼澄都是压着沅彬的。不论他是否到了极限，崔幼澄都能做到顺着他提升表演。 那相当于就是在告诉沅彬，你的极限连我的底线都没有达到，我们是天地之差，你慢慢追啊，看跑吐血，能不能追到我的背影。 晚上最后一幕戏，总算过了。女演员听到一声‘过’，推开正在热吻的‘傻逼’，嘴一擦，起身就走，速度那叫一个快，这次她要先抢到卫生间！ 这次姜东元进了沅彬的待机室，门刚推开，迎面就砸过来一个烟灰缸和一句‘滚出去！’ 闪身躲开姜东元说了句‘是我’，让回了化妆间就把所有人赶走独自生闷气的兄弟看清楚，再弯腰捡起烟灰缸，关上门走到侧身背对他的兄弟面前。 烟灰缸放好，烟点两根，一根分给兄弟，一根自己叼着。 拽过化妆椅坐在兄弟对面的姜东元安静的抽着烟，不搭话，就陪兄弟坐着。 他看了一天了，或者应该说是两天了，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会挑起兄弟的怒火，最安全的是不说话。 最安全的明明是不去找人家，可他还是来了。 这次姜东元不是为了崔幼澄来的，他纯粹就是为了沅彬来的。他知道沅彬有多憋屈，他们经历过非常相似的职业道路，都曾经被当成除了脸能看，一无是处的花瓶小生。 那些流言蜚语说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当他们想要加入好的项目时。 曾几何时还没走到能挑项目的位置，他们在被好导演挑选时，得到的评价多半都是，你行不行啊？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男人有时候没资格说行。 姜东元知道沅彬在气什么，不单单是被崔幼澄压戏，而是压他的崔幼澄。 被女人耍了之后的荒谬，被小姑娘戏耍的恼怒，还有其他工作人员似是而非的视线，这些都会让沅彬怒火中烧。 完全可以理解兄弟的姜东元才来，来找兄弟喝一杯，不聊女人，只有他们。 从化妆间到旅馆房间，两包薯片都没吃完，烧酒喝空了三瓶，第四瓶都没了一半。兄弟俩才开始聊女人，话题是沅彬开的。 沅彬摊在椅子上，坐姿稍显扭曲，有了点酒意，问姜东元，“你那个前世情人的想法是怎么冒出来的？” 相较于他，坐姿还算正常的姜东元，翘着腿拿着马克杯吸溜着烧酒。 听了问题，愣怔片刻，照实说，“她的《蛇果》有很多桥段我都觉得自己经历过。就好像我也碰到那么一个人，爱我许久。” “一部电视剧？”沅彬侧头看他，“你确定自己不是入戏太深？” 姜东元笑了，“我倒是想入戏，我还想当她的男主角呢，崔作家不想跟我合作，找了赵寅城。我在那部片子里出场也就几分钟，还是个恶角，你让我怎么入戏？” 沉默数秒的沅彬，探身拿烟，边点烟边问他，“就这样就认定她是你前世情人？” “本来没有，本来我跟你们一样，怀疑我脑子有问题。直到..” “直到？” 姜东元抿唇浅笑，带着点玩味，“你确定你要听？” 疑惑望过去的沅彬问，“我不能听？” “可以啊。”姜东元笑容变大，“我说之前先提醒你一下，崔幼澄想让我们两打起来。” -- 第789页 眉头微皱的沅彬开口，“为什么？” “看你不顺眼又打不过你。”姜东元表示很好理解，“我们两打起来她就安全了。” 不是很想理解这种事的沅彬轻“啧”了一声，那家伙招数够多的，他还真玩不过。但是，“她祥太美，我们两得多无聊才会为个女人打起来。” “不好说。”姜东元轻笑出声，“都想成为唯一的话，会打起来的。” 沅彬当他又发疯，“你去当唯一吧，我舍不得花丛。”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姜东元想听的就是这句话，听完了就准备换话题，没事聊什么女人，多得是话题可以聊。 沅彬却不乐意，你之前讲到一半的还没说呢，怎么就认定她是“前世情人”了？ “你真想听啊？” “本来不想听都被你搞得想听了。” “确定？” “赶紧的。” 慢悠悠坐起身放下酒杯的姜东元以更慢的速度拿起烟，故意拖着时间，慢悠悠的点燃那根烟，还把烟灰缸拽到面前，眼神很平淡，嘴角却带着一抹笑，告诉等得已经不耐烦了的兄弟。 “崔幼澄喜欢你，至少喜欢过。” “..啊？” 叼着烟望向天花板的姜东元告诉兄弟他没看到的故事。那个故事是大晚上睡不着觉，总会到崔幼澄家楼下晃一圈的姜东元，看到酩酊大醉的崔幼澄被人背着进了楼。 “然后？” “没了。” 沅彬皱起脸，“她喝醉了跟她喜欢我有什么关系？” “她喝醉那天，是你、我，李娜英加上她一起吃饭的那天。那天我跟李娜英先走，你们两单独聊了什么？”姜东元很好奇，“聊分手？不是早就分手了吗？还是聊你跟李娜英？” 已经不太记得那天聊什么了的沅彬，更好奇，“你只凭我们两单独留下，她喝醉了，就认为她喜欢..过我？”逻辑呢？ 姜东元看他那张“你脑洞是不是开太大的脸”笑出声来，“你跟崔幼澄真的在一起过吗？” “废话！” 说废话的姜东元很怀疑这点，“你们在一起过，你居然没发现她不怎么喜欢喝酒，没有到讨厌，但确实兴趣不大。” “所以？” “所以不是什么触动到她，她不会喝到人事不知要被人背回去。”姜东元让沅彬自己想，“当天就是普通的对剧本，没有什么值得她高兴到需要尽情庆祝的事。你们又单独留下，我不觉得你能说什么让她兴奋到要喝到挂的事。反倒是跟你分离，很可能是她借酒消愁的理由。” 沅彬试图找出他这个判断里的漏洞，“那天我也是先走，她还要跟尹佳恩见面，按照你的结论，她难道也喜欢尹佳恩？” “尹佳恩没醉，尹佳恩跟着送她回去的，她很清新可能还有点不耐烦。”姜东元回忆当初看到的画面，“尹佳恩的状态不太像碰到什么好事。” “就算是这样，你这个结论也太牵强了。”沅彬还是觉得他脑补过了头。崔幼澄喜欢他？崔幼澄喜欢他的钱还差不多！ 姜东元也想过自己脑补过头，问题是，“崔幼澄对你的态度很奇怪，奇怪到她不愿意在你面前展现优点。你到项目换了制作人才发现她演技很好对吧，那时候你们已经分手了。你就不好奇吗，她为什么要在你面前装不懂行呢？” 沅彬被问愣住，他想说那姑娘在耍他。可那姑娘玩都玩了，为什么不玩大一点？为什么要刻意装更容易被拆穿的傻子呢？ 那人在他面前演了一场假的不行的录音戏，当初他以为是小姑娘手段低劣，只有小聪明，他一眼便看穿了。 如今再回忆，小姑娘哪怕手段低劣，演技也不应该如此糟糕，她故意演那么一出，为什么？ 想不出合理答案的沅彬抛开解不开的问题，询问对方，“就算她对我..有好感，那跟你的前世情人有什么关系？” “关系就在于，前世，我们很可能是三角恋。” “..两瓶烧酒醉了？” 被质疑“说胡话”的姜东元笑得可大声了，他也觉得很荒谬啊，可事实就是如此，“《蛇果》是大修过的剧本，在没有修改前，故事很简单。就是个兄弟在追的姑娘喜欢上我的故事。” “说人话。” “就是人话。” 姜东元简单给他描述了一下《蛇果》最早期的剧本，剧本的开端可狗血了，兄弟为了约姑娘出来，怕姑娘不答应，叫上兄弟一起，哪知姑娘对兄弟一见钟情。 兄弟为了兄弟情谊，躲姑娘躲得远远的，姑娘一眼万年，情深如海，奋起直追。 “追到了？” “应该追到了。” “什么叫应该？” 耸肩表示自己没看到后续剧本的姜东元说，“后来本子完全变了，变成你看到的《蛇果》，女主不是喜欢男主。而是怀抱着想要给真爱找颗健康的心脏的目的，接近男主。不过剧本怎么变都没改变，女主是个演员。” “那个需要换心脏的是我？”沅彬看他点头，囧的很，“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我在你们的故事里是个恶角？” 再度点头的姜东元笑眯眯的说，“你要不要换心脏还真不知道，《蛇果》是她改了设定重新写的本子，很可能就只是一个设定。但你在我们的故事里肯定是小三，绝对的恶角。” -- 第790页 恶角翻了个世纪白眼，“你真心适合当作家，真能编。” 姜作家笑得可开心了，开开心心的丢下一颗大雷，爆发力惊人，“崔幼澄亲口说过，那个故事的男主角以我为原型，而那个兄弟的原型，是你。” 猛地坐起声的沅彬惊讶的看向他，姜东元还是那张笑脸，笑容满面的点头，强调，“她亲口说的。” “怎么可能！” “我亲耳听到。” 亲耳听到的姜东元还能准确的回忆出来，作家当时说出沅彬这个名字时，他有多想笑。 现在他也很想笑，笑崔幼澄的演技确实惊人，他居然被骗了那么久，多有意思啊。 那么有意思的事为什么要跟兄弟分享？ 那么有意思的事怎么能不跟兄弟分享。 跟兄弟分享了超有意思故事的姜东元，望着满目荒唐的兄弟，轻笑着提醒他。 “记得你说过的，你舍不得花丛。” “我只要一朵，别跟我抢。” 第166章 第二十三章 《风筝》开拍第三天，沅彬还是很狗，甚至于更狗了。狗到连餐车都不让她去，跟见到她会中毒而亡一样，逼得崔幼澄恨不得在镜头前打爆他的头！ 开拍第三天，崔幼澄觉得姜东元也是个王八蛋，看戏看得可专心了，就是不帮忙。 片场集中在拍男一和女一的戏，未婚夫根本没拍摄，姜东元一直在剧组待着不能说奇怪。 但他都要黑化了，还束手旁观沅彬找事，崔幼澄是真的不理解，这位新登场的暗黑BOSS走得什么路线？ 前一位BOSS可是差点把跟她有关系的男人弄死，新出现的BOSS能跟她“前任”当兄弟？差距那么大？ 崔幼澄不知道新BOSS在玩什么，她没心情管姜东元，沅彬真的太烦了。 女作家跟男演员耗了一个礼拜之后，耗尽了耐心。原想着顺着男演员拍算了，刚有动作，导演不乐意，你搞毛啊，状态不对啊！ 维持状态的崔幼澄唯一能加速拍摄的方法，就只有跟男演员对好戏，用一切时间排练，在镜头前就能表现的更好。 可她不想去找沅彬求和，凭什么她先低头，这几天已经全是她低头了，还要怎么低？ 为此，崔幼澄让尹佳恩去跟沅彬说，他们掐架归掐架不能耽误拍摄，为了拍摄好，演员们先把恩怨放放，早点拍完对大家都好。 导演当然乐意去说这个话，还跟女演员拍着胸脯打包票，说是她谈不下来就去找制作人镇场。 她确实谈不下来，制作人随即出动，一个电话按头让男演员老实点，听安排。 尹佳恩在得到老师的回应后，专门组了个局，单约男女演员。不准备让他们互相发下屠刀，就指着让双方关系别那么僵硬。 地点就在片场附近的一个小饭店，也没有包厢这回事，要了个角落的桌子。 桌上的气氛那叫一个尴尬，尹佳恩努力调节也不成功，干脆尿道，试图让他们自己解决。 崔幼澄很蛋疼，她真不想低头，可拖下去对谁都没好处。沅彬已经不是谁低头的问题了，他蛋疼于自己很有可能被神经病包围了。 自家兄弟发神经，故事编的都能出剧本怕一场，这就算了，兄弟么，再怎么发神经也得认啊，那怎么办呢。不能因为兄弟发病，就跟兄弟绝交吧？ 妹子发神经，神经得沅彬完全不能理解。 按照姜东元新编的故事，崔幼澄可能什么都记得，就算只是跟他一样模模糊糊的从梦中记起些许，崔幼澄也是喜欢过他的。 在这个设定下，沅彬实在无法直视崔幼澄的新身份，疑似苦情戏女主。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沅彬就能把崔幼澄身上所有不合常理的地方都串起来。 比如她曾经认定，他喝挂了一定会断片。这点沅彬早前就觉得很奇怪，在新设定的解释下，就是他的“前世”说不定喝酒真的会断片。 比如他以为她起初拒绝自己是欲擒故纵，小姑娘套路无限多，他被耍了。 新设定出来，就不是他被耍了，而是崔幼澄真的迫于无奈才答应的包养。 她的拒绝是真的拒绝，她在月圆之夜的包容也真的是出于真心。但她不想继续狗血的前世情缘，所以藏起一切优点，只让他看见她故意演出来的缺点，好跟他分开。 她没办法拒绝他，或者说她已经拒绝过很多次。可他纠缠不休，她只能出此下策。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崔幼澄假模假样的违和伪装都变得合理了，合理到沅彬根本不想靠近她。 现在已经不是姜东元一个人发神经的事了，而是两个人搞玄学。一个人搞玄学还是脑子有问题，科学可以解释，两个人搞玄学，那就是闹鬼！ 普通人类对此非常蛋疼，尤其是在这几天拍摄中，他时不时会有拍摄的情节好像真的发生过的既视感。 沅彬整个人都不太好，他不想加入这种玄学局！他怕自己变成姜东元，更怕真的疯到跟姜东元大打出手就为了抢姑娘，那也太傻逼了！ 可是..可是..可是他好久没做梦了。 姜东元说他一直在做梦，噩梦。每每醒来，眼泪能打湿枕头的噩梦。 沅彬许久没有做噩梦了，两年前让他跑遍各大医院做了数次体检的噩梦，他很少做了。 少到他听了那个狗血玄学故事后才想起来，他跟崔幼澄在一起后，就很少做那个让他寝食不安，稍微迷瞪一下都会从梦中惊醒的噩梦。 -- 第791页 哪怕每次醒来，沅彬都记不得梦里发生了什么。但钝痛的心脏会告诉他，他做了噩梦。 他很久没有做噩梦了，在他跟崔幼澄在一起后，他很久很久没有做噩梦了。 脑补得非常厉害的姜编剧说，最初的剧本他没有看完，只看开端，兄弟不应该跟崔幼澄有牵扯。 在开端里，崔幼澄只喜欢他，心里眼里，她整个世界都是围绕他旋转的。 但那个本子只有故事的开端，此后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只能确定，女主角最初接近他肯定是有理由的，不单单是喜欢他而已。很有可能，兄弟就是那个理由。 只有开端的剧本变成了《蛇果》，在新剧本里，崔幼澄接近他确实是有目的的，为了兄弟能活下去，她爱兄弟，才是爱若生命。 至于“换心”这个点是否只是作家的设定，只有写剧本的作家才知道。 姜东元不过是众多看过剧本的哈姆雷特之一，无法纯靠想象去揣测作家在自己的剧本里，到底为自己的女主角设定爱上哪一个男人。 不管怎么说吧，拼命想要逃离沅彬，却会为他喝到酩酊大醉的崔幼澄，背负着狗血的前世，前世她还挂了。 这是姜东元说得，前世妹子挂了。 现在妹子活着，活着继续背负，极有可能只有她什么都记得，而他们都忘了的玄学过往。 面对这种苦情戏女主的设定，沅彬真心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崔幼澄。 这要不是他们还得拍摄，他能离她八百米开外！可他们就是在拍摄，按照现在的进度，他们还要拍一个多月，根本离不开。 沅彬很纠结，但不想讲话，只能闷头喝酒。崔幼澄也很纠结，也不想讲话，更不想喝酒，就闷头数着碗里的米粒，伪装进食。 桌上的酒空了一瓶又一瓶，都是沅彬喝的。崔幼澄估摸着他的酒量要到头了，怕他借酒装疯搞事，想阻止吧又怀疑他那么能装，吃个拉面都能从喜欢硬面条装成喜欢软面条，搞不好酒量也能装，干脆当不知道。 已经在外面等半天了的尹佳恩，看时间过去那么久，那两还不出来，都想下车进店看看他们什么情况了。 她这边还没下车，店门口出现了不应该出现的姜东元，她就想着该不会是沅彬把姜东元叫来当说客？那她还是再等等。 崔幼澄完全不想的，尤其是在又多了个姜东元之后，更不想等了。两个暗黑BOSS聚头，群殴她一个，她等下去怕不是会死无全尸，还不如让他们两打起来呢。 面朝店门口的崔幼澄看姜东元进来，立刻抬手，一副人是自己约来的样子。 沅彬顺着她的动作回头，看到姜东元，暗叹一声，两个神经病聚集，他这个正常人果然被包围了。 人走近，四人桌。已经坐下的男女是对坐，多出来的男人坐哪就成了问题。 想挑拨离间的崔幼澄拍拍身边的椅子，示意姜东元坐她边上。不想被玄学局包围的沅彬，默默把装剧本的手包，从身后抽出来放在身边的椅子上，表示不欢迎兄弟落座。 姜东元被他们两的“默契”逗得一乐，拿起沅彬的手包往崔幼澄边上一丢，乐呵呵的坐在兄弟边上。 得到沅彬一个隐晦的白眼，和崔幼澄光明正大的白眼，笑得更开心了。 “怎么就你们两？”姜东元伸手示意店家给他加副碗筷，同时问他们，“尹PD呢？” 崔幼澄不想说话，无视。沅彬不是很想说话，但兄弟的面子还是要给，“她早走了。” “她走了你们两单独喝酒？”姜东元笑看崔幼澄，“和好了吗？” BOSS玩兄弟情深，都已经黑化了还要坐兄弟边上，玩家很不爽，“关你什么事！” 姜东元笑出声来，“一个礼拜前不是还说我是你男朋友呢，女朋友，你这样可不太合适啊。” 在“男朋友”一词出来前，沅彬的眼神就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等姜东元说完就盯上的崔幼澄。崔幼澄直接瞪他，看毛毛看，跟你也没关系！ “男朋友，我们在一起的条件是你搞死你身边那个..” “呀！” 身边那人凶她，“说什么呢！” 拿过酒瓶给兄弟倒酒的姜东元让他淡定，“不是跟你说过么，她想看我们吵架。” 沅彬一愣。崔幼澄翻了巨大的白眼，“你们还真兄弟情深，这话你都说！” 给兄弟倒酒的胳膊转瞬就搭在兄弟肩膀上，连脑袋都考过去的姜东元，都快贴兄弟身上了，让妹子了解一下，“我们是亲兄弟，异父异母的那种。” 一口气上不来的崔幼澄拍桌而起，拽过包就想走。姜东元一句话就把人留下了，不是要聊排戏么，不聊啦？ 该聊的事还得聊，气鼓鼓坐下的崔幼澄逼视沅彬，“你这么说，给个准话。” 沅彬能怎么说，问她，“你想排吗？” 无敌不想的崔幼澄咬牙吐出一个字，“排！” 排戏当晚就开始了，暗黑BOSS一号用实力证明，他“曾经”的酒量也是装的，可能喝了，起码不是三瓶就能灌倒的。崔幼澄对此不想发表意见，还是干正事吧。 正事不是只有男一和女一在干，男二也加入了干正事的局。 姜东元用了非常合理的理由加入双方的排戏小分队，有介于崔幼澄压沅彬都能压得轻轻松松，那等他们拍摄肯定也会出问题，不如提早解决。 -- 第792页 至于两人愿不愿意他加入么..反对无效。 姜东元的加入对于沅彬而言，就是恐怖故事正在进行中的buff。 一点都没夸张，真的是恐怖故事，恐怖到沅彬在暖气十足的屋里，冷汗都要飚出来的恐怖。 这天拍摄结束，三人组在沅彬的房间排戏，男一和女一先上，之后按照剧本未婚夫登场。 明天男、女主角要拍摄的是富家女为现实妥协，挣扎着是否要回家嫁人，恰好遇到了，专门创造偶遇的未婚夫。 小姑娘很是天真的在路边揪着玫瑰花瓣念叨着回家还是不回家，大哥哥站在蹲坐着的小姑娘身前，面目柔和的告诉她，玫瑰花的花瓣一般都是奇数，她要是不想回家一开始就不应该从回家开始数。不然揪到最后，最后一片花瓣一定是奇数。 拿着房间小花瓶里假花当真花演戏的女演员，演的很真挚。插兜站在她面前的男演员也很真挚的给小朋友科普，花瓣的奇偶数是有规律的。 “玫瑰一般是五的倍数。” “玫瑰都是五的倍数，你信这个也太蠢了。” 面前的茶几、宾馆的床，眼前的一切都在沅彬眼前消失，他脑子里闪现的是艳阳高照的午后。 那是个夏天，太阳晒得人心焦，他在跟谁吵架。不对，不是吵架，他想要让那个女孩子清醒一点，什么玫瑰花的命运算法只是男人的套路，你信这个，太愚蠢了！ 可小姑娘就是信，怎么办呢？没有办法。 天真的富家小姐就是信，反倒责怪未婚夫太理智，一点都不浪漫。不浪漫的未婚夫一声叹息，回忆里的男人连叹息的资格都没有。 沅彬看向已经被丢在茶几上的塑料玫瑰花，定定的看着，连他们什么时候结束的表演都不知道。 看他没反应，垂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姜东元推了他一下，示意到他了。 沅彬突袭问崔幼澄，“香槟玫瑰谁送你的？” “赵..”崔幼澄一把捂住嘴，眼睛骤然瞪大。 两个男人齐齐看向他，沅彬扬眉，抢先开口，“赵什么？” 姜东元低头看看茶几上的塑料玫瑰，红色的，最普通的玫瑰，转向沅彬，“香槟玫瑰？” “嗯，香槟玫瑰。”沅彬看向已经正襟危坐的崔幼澄，“看来你记得香槟玫瑰。” 崔幼澄也不装傻，此时不能装，装了一定凉，干脆承认，“我记得香槟玫瑰怎么了，本子我写的啊。”本子里用得就是香槟玫瑰，排戏才用塑料玫瑰当个临时道具。 “写本子的作家..”姜东元笑了，“这个剧本也是你的亲身经历吗？” 淡定回望的崔幼澄怼回去，“亲身经历又怎么了，我还不能谈几场恋爱了？” “可以啊。”沅彬颔首表示太可以了，只不过，“你恋爱的对象该不会是我认识的人吧？不然怎么说个姓就那么慌张？赵..” “什么叫慌张。”崔幼澄打断他，“你突袭，我差点说出前任，慌张一下不是很合理！” 姜东元摩擦着下巴，赵这个姓氏的话，有个人他很熟，“赵..寅城？” 只说了姓氏就被打断的沅彬笑了笑，看来双方想法差不多。 崔幼澄楞了一下，左右扭头看他们，“你们两不对劲！搞什么？！” 没人搭理他，姜编剧开发新脑洞，看向兄弟，“加个赵寅城就是四角恋了，剧情够负责的。” “赵寅城跟你抢姑娘？”沅彬感觉不太像啊，“他跟我抢姑娘是找死。” 姜东元也觉得不像，可是吧，“赵寅城喜欢她。” “赵寅城什么？”崔幼澄诧异，“真的假的？” 两人再度整齐的看向她，那眼神看得崔幼澄都缩了缩脖子，什么情况？ “你不知道？”沅彬不解。 姜东元倒是知道她应该是不知道的，可要是有“香槟玫瑰”做前提，“所以那个赵不是赵寅城？圈内还有谁姓赵，我也认识？” 翻找着记忆的沅彬爆出一个名字，“赵显宰？” “他？”姜东元想了想，“我好想不熟。” 沅彬则是更直接，“不认识。” 跳起来的崔幼澄打断两个神经病，“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两到底搞什么？！”瞪着沅彬，“不认识你瞎报什么名字？” 想起一个认识的沅彬又报了个名字，“赵珉基？” “前辈儿子都有了。”姜东元让他别闹，思索片刻，挖出一个听说过的名字，“赵桂炯？” 没听过的沅彬疑惑，“那是谁？” “你不认识，小演员。”姜东元说完觉得应该不是，掏出手机来搜。 原地蹦跶了一下的崔幼澄让他们正常一点，“我还在呢！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还是没人理她，沅彬看他都搜名字了，又把嫌疑人拉回最初出现的名字，“我看赵寅城最有可能，要是我们两不认识的，她不会在说出姓氏后反应那么大。” “应该不是，要是赵寅城她不会完全不知情。”姜东元摇头，看着手机，表情有点古怪，“赵权？” 又是个沅彬没听过的名字，“圈内那么多姓赵的？这个我也没听过。” “爱豆。”姜东元表示他没听过很正常，说着把手机往他面前送，“长得..” 劈手夺过手机的崔幼澄反射性看了眼人，转手就把手机砸床上了，“什么跟什么？！” -- 第793页 手机被抢了，赵这个姓氏后面跟着什么名字，暂时也猜不出来。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男人们互相看看，用眼神交流片刻，在沅彬颔首后，姜编剧对崔作家开启了自己新编的故事。 崔作家听故事的表情转折大概是这样的：【Σ（°°）】【o（╯╰）o】【（°ー°〃）】 同时兼任作家和演员的崔幼澄听完整个故事后，表情最后定格在：-┳——┳- “我确实知道你脑洞比较清奇，但我万万没想到还能那么曲折。”崔幼澄拉着一张脸，从脑洞清奇的姜东元转向沅彬，“你居然接受了这个脑洞？” 被人当“神经病二号”的沅彬，稍微有点尴尬，他其实是不接受这个脑洞的，问题是，“我看到了香槟玫瑰，就在刚才，在大太阳底下，我看见了香槟玫瑰。” 听话的两人反射性看了眼窗外，窗外漆黑一片，月亮都看不见，哪来的太阳？ 崔幼澄干笑着往后挪了几步，坐在床边，抓着枕头抱在怀里，“你们搞狗血言情我没问题，不要跟我说鬼故事！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相较于兄弟，已经当了很久“神经病人”的姜东元，对她那个状态就很淡定，“既然都说开了，还装，就没必要了吧？” 沅彬属于半信半不信之间，毕竟这事儿太玄幻了，不是所有人都跟姜东元一样能接受的。 他还试图自我寻找科学的支点，“有没有可能我只是被剧本影响，你们两演技太好了，我就出现了幻觉？”香槟玫瑰确实是剧本里有的。 “这话你自己信吗？”姜东元嗤笑。 崔幼澄连连点头，并且建议对方，“你夸赞我演技好是很感谢，但我还是想说，你感觉去看医生。”还偷瞄了眼姜东元，示意沅彬，“最好带他一起。” 最笃定故事真实性的是编故事的编剧，姜东元直接起身，丢下一句我随便你们，便往外走。 留下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有了点，我们正常人要团结的错觉。 错觉会出现第一次就会出现第二次，恐怖故事只出现一只鬼，怎么能体现故事的恐怖程度。 那晚之后崔幼澄想改剧本，记忆锁即靠谱又不靠谱。靠谱在于能让姜东元独自把自己关进精神病院，病入膏肓。不靠谱在于，只是一个剧本的片段就能让沅彬回忆起香槟玫瑰。 他能回忆起香槟玫瑰就能回忆起更多，剧本不是完全按照崔幼澄的“经历”写的，压根没有??这回事，但未婚夫跟富家女的互动，崔幼澄是有参考了一点她跟赵寅城恋爱时的经历，相对应的富家女跟??的互动也是参考她和赵寅城，加上她和沅彬过往的相处糅合出来的。 本子从最初的版本到最终定稿已经是全新的故事了。但本子的内核没变，内核是有人黑化，毁了一切。 现在黑化的人变了，也可能是两个人都黑化，崔幼澄不太确定哪一个BOSS更凶残，她反倒没办法改剧本。 都已经开拍了突然间改什么剧本？改了才是掩耳盗铃。 没办法改剧本的崔幼澄干脆不动剧本，她决定参考姜编剧新编的故事走新路子。 而仔细翻阅剧本，都快把剧本翻烂了也没找到有什么恐怖故事迹象的沅彬，再度出现“鬼魂附体”还是在三人组排练时。 这次他们在姜东元的房间，这次不是姜东元跟崔幼澄一起表演让沅彬想起来什么。而是他和姜东元对戏时，有鬼魂找上门。 这是崔幼澄最喜欢的一场戏，没有之一。 这场戏是未婚夫和??的激情戏，当然也没有到十九禁，跟之前??和富家女的初次一样，都是亲的激烈一点，有几个近景镜头，其余让观众脑补。 排这场戏的男演员们极其尴尬，都想跳过这场。女演员顶着作家的身份牌，让演员们专业一点，演技已经跟不上了，还躲着不排，拍摄时更拉胯！ 没法反驳作家的男演员们准备携手把女作家赶出去，他们自己排。崔幼澄想留下的决心都已经让她不管什么BOSS不BOSS的了，紧扣着姜东元的腰，死都不放手，这家伙想硬把她推出门，做梦！ 她就是死，也得看了这场戏再死！那才叫死得其所！死而无憾！ 最后还是沅彬把她从姜东元身上撕下来的。 两兄弟拿她没办法，那就..排啊。 排练的过程除了让作家兴奋到笑出猪叫声之外，演员们本身还算是专业，能在新奇的背景音中，该干嘛干嘛。亲啊，摸啊，上大腿啊，都是可以的。 演员们很专业的躺在床上扮演事后，已经笑岔气不停揉肚子的作家反倒很外行，外行到差点没从沙发上笑栽下去。 一切进行的还算..顺利。顺利到未婚夫按剧本是睡着了，??此时有句台词。 ‘早知..’ 这句台词的‘早知’对应的是，??此时心境的变化。早知自己最终还是会走上这一步，他不应该爱上富家女的。 否则这个人跟以前的任何一位客人都没有什么不同，就只是客人，他本来就荤素不忌。 讲出这句台词的沅彬被鬼魂俯身了，宾馆的房间变成一座教堂，很小，很简陋。 教堂的地砖上躺着一个背对他的男人，那个人不知道死了还是活着，满身是血，可能死了吧。 而他对着那个那具尸体，同样说了句，早知.. -- 第794页 【早知，我该在见你的第一面就送你去黄泉。】 宾馆里的崔幼澄还在笑，床上的姜东元生无可恋的睁开眼，对她叫了句别笑了，让崔幼澄的笑声更大。 妹子嗓子都笑哑了，素颜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眶都泛红。前者是兴奋，血液都往脸上冲，后者是笑到眼泪狂飙。 姜东元扑过去想捂住她的嘴，崔幼澄左躲有躲，嗨炸了。 唯有沅彬，刚刚从鬼魂附体的灵异状态脱身，在笑闹声中喃喃了句什么，嬉闹的男女听见。 他从床上坐起身，姜东元看他起来还招呼他一起弄死崔幼澄算了，他有些僵硬的从床边站起来，同手同脚的进了卫生间。 眼看情况不对，另外两人不闹了。姜东元沉下脸，知道他可能又想起什么。 崔幼澄则是从姜东元挤眉弄眼，意有所指的说一句，该不会起反应了？ “你拿人家当兄弟，人家可未必。”崔幼澄挑动着眉毛，笑得很是荡漾，“小心贞操——” 姜东元放下勾着她脖子本来是压制她的胳膊，退后一步冲她勾勾唇角，“你最好从现在就开始思考，等下要怎么表演，你是个正常人。” 不正常的洗手间传来“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砸了，巨响！屋外的两人都一惊，姜东元抬脚就往卫生间去，崔幼澄咬唇迟疑半秒，浅浅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没什么不能处理的，她是演技小天才。 在演技小天才眼里，演技只是平平的沅彬推开挡路的姜东元，径直走到崔幼澄面前，冲她挤出一个无敌难看的笑脸，很努力的笑着，试图用那张笑脸开个玩笑。 “我看见了我变成了杀人犯，有趣吧——” 崔幼澄的笑脸印刻在脸上，仿佛被放在室外，经历过风吹雨打，养护的很糟糕的石膏像。石膏像被雕刻的时候，是笑着的，她就只能一直笑着。 笑到笑容没了，面容斑驳，灰尘一点点往下落。 崔幼澄听到自己说，“你杀了我。” 崔幼澄听到自己的心脏“咚”的一声掉下去，掉到无边无际的黑洞里。她看到沅彬倒退一步，看到姜东元猛地冲过来。 她看到时间的长河在眼前奔涌而来，她看见自己拼命的哀求说不要，她看见自己祈求漫天神佛救救她。 她看见GM具现化了，脑子里的声音是可以具现化的，具现化成最冰冷，最亲切的。 【您是否选择，永留此间？】 世界在那一刻静止，车辆依旧在飞驰，身边的疯子要带她一起殉情。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重叠了，都是静止的，静止到有人在喊她。 “澄澄，放学别乱跑，早点回来，我让你爸给你买了烤鸭。” 这是妈妈。 妈妈让她早点回去，她怎么可能留下。 “崔幼澄！” “幼澄，我愿意。” 这是玄斌。那个满怀赤诚的男孩子一身西装站在她面前，从校服穿到婚服。 他不看神父，只看她，剖开胸膛为她捧上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告诉她，我愿意。 他以一腔真心待她，她能回报什么？只能留下。 崔幼澄留下了，留在这个世界，过自己的小日子。 面前的两个男人不愿意，他们也是无辜的，错的是懵懂天真的自己开启了这场游戏，还贪心不足一要就要四个。 两个男人扶她坐下，这个给她倒水，那个搂着她安抚，他们不知道她怎么了，他们也是真心的怜惜她。 崔幼澄想撒一场弥天大谎，跟这个世界共存亡。 睫毛微闪，闭眼的瞬间便掉落两行清泪的崔幼澄回神了，手大力的抹了一把脸，另一只手也盖在脸上，肩膀耸动，并非准备嚎啕大哭，只是深呼吸而已。 手放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的崔幼澄，伸手示意面前蹲着的两只都坐到对面去，她要开始讲故事了。 故事很简单，我们就是纠缠了一辈子，一场狗血大戏。 “你看过‘蛇果’修改前的剧本，那个本子就是最初的故事。”崔幼澄神色淡淡的，不伤心，也不难过，冷淡的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故事是沅彬先追人，崔幼澄不乐意，被折腾的不耐烦了，就想歪招装作自己喜欢的是姜东元，指着能用这招让沅彬退散。 沅彬起初是退了，怎么说都是要脸面的人。中途崔幼澄追着追着，真的追出了感情，感动了自己，认为是真爱。 可真的在一起了，反倒没感觉了，就.. “为什么在一起没感觉？”当事人插话。 崔幼澄很是坦然的说着渣言渣语，冷淡的回他，“我喜欢的是我幻想出来的姜东元，在一起了你就只是姜东元。” 姜东元还想再问，沅彬按住他的手臂，让他继续听。 继续下去的故事是情侣分手，沅彬登场，自以为有希望。崔幼澄躲累了，分手确实也难过，半推半就的跟沅彬在一起，也有过甜蜜，只是时间不长，荷尔蒙没了，腻烦了，想要分手。 分手一词是一切悲剧的起源，她死于殉情，被强迫的殉情。 “你差点杀了他。”崔幼澄指着听懵了的姜东元，望着更懵逼的沅彬，“你以为我劈腿，我们只是在教堂偶遇。你开枪，差点杀了他，带着我开车去追寻你的爱情，生同衾死同椁的爱情，最极致的浪漫。” -- 第795页 “这就是你们追寻的前世，这就是我们的浪漫爱情。”崔幼澄放下手，面无表情的看向姜东元，“你浪漫的夙世因缘再狗血不过，你幻想中爱你若生命的女人，只是你的幻想。” 干掉一个之后，崔幼澄阻击第二个，“你亲手杀了我，一如剧本里那样，带着我奔向死亡，只是因为我不爱你了。你欠我一条命，还想要第二条吗？” 姜东元已经不动了，仿佛没了发条的小人，四肢僵硬，表情木讷，脑子可能也是迟钝的。 沅彬相对抗压能力更强，也可能是因为，他没有抱着夙世因缘的想法，撑两年。 鬼故事到现在连一个月都没有呢。 因此，沅彬还能收敛心神，让崔幼澄别胡闹，“神经病人有一个就够了，这种玩笑不好笑。” 神经病人突然笑开，崔幼澄笑得很是灿烂，“是啊，我开玩笑的。” 在沅彬跟着笑起来时，崔幼澄笑脸一收，“故事就只是故事，真假你们真的在意吗？你们在意的是抢夺我这个玩具，不好意思，我是人。” “哪怕被收进精神病院，我也是人。” “我这个人，想让你们离我远点，让我能当个人。” 既然你们不想我活，那就大家一起死，不就是编故事么，谁不会啊！ 作者有话要说：1.两个长评欠三千，周末还完 2.王是不是抛弃我了，常驻留言区的阿净都不给我留言了，咋搞，我得问问王要不要定男主啊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7章 第二十四章 鬼故事发生的当晚，崔幼澄是带着自己新编的故事笑着睡着的，还做了个好梦，也是笑着醒来的。 至于另外两个被新故事忽悠瘸了的男人们是否睡得着觉，做的是美梦还是噩梦，这跟崔幼澄都没什么关系了。 她今天休息，有连续三天的休息，连拍了一个多月呢，怎么都得休息一下了。 早前自己跟制作人要求调整拍摄时间的沅彬没得休，近期才进组拍摄的姜东元也没得休。 两边还有对手戏要拍，要是没有鬼故事，崔幼澄一定留下看他们两拍卿卿我我的戏，光想想就爽。有了鬼故事，她大清早就坐车回首尔了。 账户里是躺了不少钱的崔幼澄依旧没买车，她的钱得防着有急用，身上还背着贷款的人买什么车啊。 没车的崔幼澄早上蹭了剧组的车从乡下进城再打车去高铁站，在回程的高铁上接到了赵寅城的电话。 对方还准备问她在哪，听到了高铁报站的声音，转而问她打算去哪。 崔幼澄叹气，“回首尔啊，难得休息。你呢，谁让你打电话来的？” “姜东元。”赵寅城没有要隐瞒的意思，“那哥跟我说你状态很不对，剧组又找不到你，让我给你打个电话。你是想让我跟他说一声你没事，有事他也管不着，还是让我跟他说，我没打通你电话？” 必须要说，跟赵寅城当朋友是一件很舒服的事。起码对他，她永远有的选，而不是只能选什么。 崔幼澄选择第三个选项，“你就不能不回他电话，无视他不行吗？” “行是行啊。可我要是不回他电话，不就代表我能联系上你又故意不告诉他吗？” 赵寅城笑道，“你是不是把他拉黑了？我不能拉黑啊。” 确实把那两人再度拉黑了的崔幼澄也在笑，笑叹一声，“兄弟永远比女人重要是吧？” “这么说不是不行，但你也可以换个方向理解。”赵寅城好脾气的劝她，“比如我不理他顶多是躲，又不能躲一辈子迟早还是要面对，敷衍也是一中面对，先敷衍过去，总比一直提着心躲着来得好。” 崔幼澄一声长叹，“那你去敷衍吧。” 说着话，电话也挂了。随后压低帽檐在包里翻耳机，准备听歌睡觉。不想折腾了。 被挂断电话的赵寅城想了想，还是给姜东元打了电话，他的敷衍兄弟的方式是，“我联系到了，人没事，也没哭，你要跟我解释一下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行，谢了。”姜东元含糊了一句，“等下次见面跟你解释。” 赵寅城听这话就猜到他们不太对劲，也没多问。没有追问的必要，能说自然会说的，不能说还追问干什么。 跟兄弟的对话没聊两句就挂了，丢开手机的赵寅城换衣服开车去车站，也不给崔幼澄打电话，只是给她发了个短信。内容是我要去‘首尔站’附近，你要是不介意，我去接你。 短信里没有‘顺路’这一词，短信里也没有‘我等你’，短信里只有‘如果你不介意’。 崔幼澄迷迷糊糊的睡着，差点睡过站，匆忙下车后才看到他的短信。 介不介意的，有这条短信都不介意了。同时想着，一次性解决算了，都已经解决两个了，不差第三个。 她也给他回了个短信，告诉对方自己到站要出去了，在哪个出口。 两人碰头，赵寅城给她塞了个棒棒冰，还是一掰两半，他自己嘴里叼一个，给她另外一半的棒冰。 拽着袖子裹着棒冰上车的崔幼澄不是很懂，“大冬天的，吃这个？” “怕你火气太旺，我会被牵连。”赵寅城开玩笑说，“吃这个压压火。” 被逗笑了的崔幼澄含着棒冰压火，听赵寅城问她要去哪，说是回家，车就往去她家的方向开。 -- 第796页 路上赵寅城没有问她跟姜东元怎么了。反而跟她聊，他最近在挑剧本，哪些哪些还不错，讲的什么故事，哪些哪些有点扯，都不知道怎么送到他手上的。 跟作家聊剧本大概是最好的话题，起码崔幼澄不讨厌，也能聊得起来。 两边还能聊一波八卦呢，哪位作家如何如何，哪位演员干了什么挫事，某些导演是真的狗，有些制作方也不干人事。 酒友见面时常这么聊天，就没什么边际也不涉及双方太过私密的生活，瞎聊，跟朋友一样。 朋友间的聊天挺和谐的，和谐到崔幼澄找不到支点说你别喜欢我。赵寅城实在没有表现出喜欢她的样子，就是男人对女人的那中喜欢，她总不能跟他说姜东元讲你喜欢我，你别喜欢我，那也太古怪了。 车里的暖气够足，手上的棒冰很冰。暖气顶多吹到脸上，棒冰是要吃到胃里的。 冰不能完全压制住火，也确实让崔幼澄没那么大火气，她的火昨天就已经发完了，今天就还好，碰上赵寅城真的还好。 可该说还是要说啊，棒冰早就吃完，车也开到了楼下。崔幼澄准备组织台词说“你别喜欢我”了，赵寅城看她表情不太对，笑着问了句，方便上去喝杯咖啡吗？ 崔幼澄犹豫几秒，在车里说好像不太合适？那就上楼吧。 作为第二位被邀请进童话小屋的客人，赵寅城不用戴鞋套，有拖鞋了，曾经的金主留下的。尺码不太对，能凑合。 凑合着穿上脱鞋的赵寅城脑袋左转右转的打量童话屋，对屋主说，“你居然是走可爱路线吗？” “直接说但是。”崔幼澄让他别装。 赵寅城一下就笑了，“稍微有点幼稚。” “稍微？”崔幼澄斜眼看他。 耸肩的赵寅城表示，“我说很幼稚不是会挨揍么。” 抬手作势要揍他的崔幼澄看他假模假样的缩了缩脖子，笑的不行。摆手让他自己找地方坐，她去给他煮水泡咖啡。 赵寅城环视一圈也没找到他能坐的地方，坐茶几前的沙发吧，他怀疑自己腿放不下，玩偶占的地方太大了。 干脆坐在茶几后的地毯上，初次进姑娘家坐这好像有点不太礼貌，也就凑合吧，屋主不介意就行。 屋主拿着接好水的水壶一扭头，看他超大一只缩在两个小玩偶中间抱着腿坐着，莫名有点小可怜的样，很是诧异，“你干嘛呢？”也准备走绿茶狗路线？ 被龙猫和无脸人玩偶双面夹击的赵寅城也有点郁闷，“你的玩偶我可以挪开吗？” “挪啊。”崔幼澄乐了，“它们又不是被封印了。” 听到‘挪’就已经上手攥着龙猫的耳朵和无脸人脑袋，一手一个跪坐起身，把两小只挪到边上的赵寅城，随口回她‘封印’的问题，“我以为你在家里摆阵，不能破坏你的风水。” 崔幼澄大笑，笑完大叹，超大一声叹息，“你真的是最靠谱的那个。”不像某人，进别人家进的可随意了，这位起码不乱动人家东西。 单纯是因为初次进姑娘家，对方疑似还要跟他说严肃话题所以维持基本礼貌的赵寅城，听她那话，那语气，特别想问谁是不靠谱的。 可他没问，也就是半开玩笑的讲，你看来是宫崎骏的真爱粉，家里都是周边。 小时候确实是宫崎骏真爱粉的崔幼澄现在倒是还好，笑着放好水壶，站在橱柜边上等水烧开。 她环顾四周，首次觉得家里的玩偶太多了，随口跟赵寅城说，“我这个真爱粉准备把东西清出去。” 跟着她看向周围的赵寅城疑惑道，“你要丢掉？” “不行吗？” “行啊。” 赵寅城拽过龙猫冲她晃了晃，“不过卖了是不是更好？丢垃圾箱有点可惜吧？” “谁说要丢垃圾箱了。”崔幼澄说，“我想洗干净捐掉，卖的话..有人要吗？” “为什么没有？你去跟物业打声招呼在楼下摆个摊。”赵寅城冲窗外扭头示意，“开车进来时花园还有些妈妈带着小孩在玩呢，卖二手，地价卖，他们起码能消耗你三分之一的库存。” “捐了也行，可都洗干净，大工程啊。”赵寅城不是很清楚这中玩偶要怎么洗。 但他觉得崔幼澄不会是亲手洗的那个，她还得回去拍摄呢，“要是把这些都送店里洗，得花不少钱，你确定？” 本来很确定的崔幼澄现在不是很确定了，“卖给别人不用洗？” “买二手回去，他们会洗的。”赵寅城冲她笑，“你一看就没吃过苦，没用过二手的东西吧，这中小孩子玩的二手玩具，妈妈们肯定会洗干净才让孩子玩。” 崔幼澄扬眉看他，“你难道吃过苦？” “我吃过的苦肯定比你多。”赵寅城起身，“家里有大塑料袋吗？” “干嘛？” “装啊，你不是要卖？” “现在就弄？” “那你要等什么时候？” 崔幼澄只是突如其来的一个念头，赵寅城却是说干就干。 水壶发出“滴滴滴”的提示水烧开时，两人已经再翻找搬家的纸箱，准备装玩偶了。 玩偶挑选的过程就是崔幼澄心痛到无法呼吸，而赵寅城笑得牙花都快露出来的过程。 执行力超强的赵寅城，抢先看上的就是沙发上那个占地面积过大的独角兽，他手一指，问那东西多少钱买来的，想估个价。 -- 第797页 崔幼澄一个健步冲过去，往独角兽上一扑，开啥玩笑，要卖她的大宝贝！做梦！ 赵寅城看她那样，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转而指向独角兽对面的龙猫。 随后就看到崔幼澄艰难的抱起独角兽，拖着竖起来比她都高的大码，一手搂着马脖子，一条胳膊横档在他面前，誓与玩偶共存亡。 “崔幼澄，是你要卖，不是我来打劫。”赵寅城笑得不行，“你不想卖就留着啊，有没有那么夸张？” 愣住的崔幼澄胳膊一松，马脸直接怼地上了，她也蹲下去，很是纠结，“真的要卖啊？” “不乐意就不卖啊，又没人强迫你。”赵寅城不是很懂她在纠结什么，“想留着就都留着。”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的崔幼澄怼了他一句死直男，不等他讲话，扑在独角兽上哀嚎一声“卖！”，让本来还想怼回去的赵寅城大笑出声。 “行-卖——” 讲好了要卖，可再度挑玩偶时崔幼澄还是哪个都舍不得。赵寅城就从大件转向小件，家里还有各中陶瓷小摆件呢。 这东西崔幼澄倒是没那么舍不得，但小摆件也不占位置啊，赵寅城装了一大盒，家里感觉也没空出多少地方。 两人从上午折腾到下午，中途还出去买了个三明治凑合填了下肚子。 又去了趟超市，买回了大编织袋，顺道绕去物业跟对方商量摆个地摊。最后还跑了躺金恩淑的工作室，跟大家说自己要摆摊卖玩偶。 最后的这一趟吧，引来了一堆‘购物狂’。在金恩淑的带领下，一帮人都过来了，这个看上了那个，那个看上了这个。 ‘咖啡狂魔’小姐姐对独角兽一见钟情，跟崔幼澄两人一个抱马头，一个拽马尾。 马头的那个说‘这是非卖品’，拽马尾的说‘那你借我玩两天’，差点掐起来。 劝架的是大师姐，一头跟忙内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跟另一头讲‘这东西一看就很贵，你想买得出大价钱。’ 马头被‘新的会来’打动，马尾迟疑‘大价钱’会不会太贵。两边眼看都要松手，赵寅城登场了，报了个说贵也还好，但确实不便宜的价格。 朴柔美听到价格都想冲一句，你抢劫啊！赵寅城很是心机，头发一撩，开启卖货模式，不止展现男色，还展现独角兽的各中妙用。 什么放在家里能镇宅啊，放在客厅能当凳子啊，放在床上还很有安全感呢。各中套路，差点给朴柔美忽悠瘸了。 赵寅城在那卖货的时候，金纯拉着崔幼澄到边上去，拽过一只‘皮卡丘’半挡着脸，询问忙内，你两是不是有点啥？ 拉过‘皮卡丘’把自己也挡住的崔幼澄果断反驳，我两啥都没有！ “真的？” “保真！” 金纯砸吧着嘴，“他人不错的。” 随口跟忙内说，“之前我半夜去接你，就是他给我打的电话。” “什么时候？”崔幼澄没反应过来。 记不太清了的金纯回忆着，“去年吧，还是前年？应该也是这个时候，冬天？还是夏天？肯定是半夜，我都快睡着了。”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崔幼澄很是惊讶，“有这回事？” “有啊。”金纯看她不信，笑了，“我骗你这个干嘛。” 完全不记得还有这回事的崔幼澄没想过她会骗自己，只是，“你那时候怎么不说？” “我以为你们吵架了还是怎么样，他专门打电话给我，你又大半夜的蹲路边，搞得跟失恋一样，整个人都不在状态。”金纯让她自己想，“我怎么跟你说是赵寅城给我打的电话，你万一更生气呢。” ‘大半夜蹲路边’这个关键词一下让崔幼澄想起来了，那天她碰到了沅彬，那天她在等沅彬。那天她在路边等了很久，那天金纯跟她‘巧遇’。 想起来了，崔幼澄的眼睛就透过皮卡丘的两只耳朵瞄向赵寅城，对方恰好看过来，对上她的视线冲她眨眨眼，努了努嘴示意独角兽要卖出去了。 崔幼澄心里一颤，避开了那双眼睛。赵寅城以为她是为独角兽痛心，有些想笑。 崔幼澄不是在为独角兽痛心，而是漫长的时光告诉她，AI对她永远是真心相待，而她这个傻子，视而不见。 赵寅城喜欢她，不是姜东元说的，也不是金纯说的，是他自己一直在表现这中好感。隐晦的，尽可能不让她察觉的，却无法彻底藏起来的喜欢。 喜欢一个人怎么藏，咳嗽藏不住，贫穷藏不住，好感就藏不住。 愚蠢的直男私下明明是个糙汉，可他每次见她好像都是打扮过的。打扮的看似很不走心，就是平常的装扮，那也是打扮过的。 今天的赵寅城也是打扮过的，大冬天的保暖羽绒服不穿非得穿风衣，见面的时候崔幼澄没感觉帅不帅，再帅的一张脸见多了也就那样。 她看沅彬都没感觉，顶多能评价为凑合，真的过于熟悉，不特别了。 风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屋内的帅哥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衬衫还掖进裤子，袖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挽到小臂，身高腿长就不说了，头发抓了些发蜡固定造型也不说，这人还戴了个不知道有没有度数的眼镜装斯文。 斯文的大帅哥凭借男色硬是把独角兽卖给了目前应该改名为“花痴”的朴柔美，崔幼澄看她笑得花枝乱颤，嘴角抽搐。 -- 第798页 可以的，不愧是你。 赵寅城喜欢她的，她怎么会没发现呢？还是她其实发现了，潜意识却自动闪躲这样的发现？ 为什么闪躲？因为赵寅城最没有存在感。 四轮游戏，四位攻略目标，赵寅城最没存在感。 黑化的团队里没有他，不论之前还是现在，组队黑化的BOSS团队没有他的姓名。 她追得最困难的目标，不是他。让她从游戏的设定脱离出来真正去感受这个世界的目标，也不是他。 他在哪里都没有姓名。 追他，不难。套路他，简单。动真心，没有。玩花招，是他。 回忆过往，崔幼澄对这位目标最深刻的印象，还在沅彬身上。沅彬差点变成杀人凶手，受害者是他。 让沅彬真正成为杀人凶手的是她，同为受害者，崔幼澄对自己更关心，更在意，另一个受害者就被遗忘了。 在玩家的回忆里，赵寅城是个没有姓名的人，存在感薄弱到，好好过日子的崔幼澄对服役中，这一年多只见过几面的绿茶狗的印象，都比他深。 这位是最安全，最省事，最不用放在心上的目标。省心省事自然就不会被关注，对吗？ 对个屁！崔幼澄确定了，自己是渣女，禽兽，王八蛋，当了xx还想立xx的大绿茶！ 男色连见过面的作家都挡不住，楼下的妈妈们更挡不住，少女们简直要疯了，赵寅城摆摊玩偶？这什么天降男神！买它！买光它！ 特地卡在晚上八点，该下班的下班了，该放学的也差不多放学了，出来摆摊的赵寅城完全不用崔幼澄吆喝，她只要站在边上收钱就行。 赵寅城带着工作室的作家们征战，这哪是摆摊卖二手，分明就是粉丝见面会。 作为见面会的福利，男艺人还应广大群众的要求，给各类物品签名，还是TO签。 抱着各类二手的买家们跟捧圣物一样，在赵寅城说了几次不要挤小心自己也小心孩子之后，还自发组织现场秩序，搞不好连后援会都自动发展出来了。 本来还要收钱的崔幼澄钱都不用收了，装钱的鞋盒就放在地上，多得是人往里丢钱，钱款只多不少。有人想占便宜给少了，还有粉丝眼尖发现，怒怼对方不要脸！ 已经被挤出人群的崔幼澄跟一开始就是下来玩玩的金恩淑，站在远处，看着快被姑娘们埋了的赵寅城，多少有些感叹，赵寅城的女观众群体很能打。 崔幼澄捧着鲷鱼烧，问老师，“您怎么没考虑过跟他合作？看不上演技？” “他帅得太标准了。”金恩淑捧着烤地瓜，跟小徒弟说，“我是希望演员让我的人物出彩，而不是人物让演员出彩。他演谁都是在演一个大帅哥，被脸耽误了，人还是有演技的。” 小作家理解大作家的想法，但该说还是得说，“娱乐圈帅的那么标准的没几个。” 是不管用什么审美，哪怕是不吃他这款的人，都得承认他长得不错的帅。 这点金恩淑也认同，继而问，“你喜欢帅哥吗？” “您也八卦？” “我为什么不能八卦？” 八卦的老师没有得到学生的回答，学生专心吃鲷鱼烧了，老师笑看她一眼，继续吃烤地瓜。 地毯从八点开到十点，开的记者都过来了，来询问男艺人干嘛呢？男艺人很是坦荡的说帮认识的作家站台，作家是谁？崔幼澄啊。他可是当过作家男主角的。 这段报道还真的发出去了，没引起太多水花。倒是买货的客人们各中SNS的炫耀照片引起的讨论度比较大。路人的重点也不在作家身上，而是这中好事我怎么没赶上。 坦坦荡荡的艺人过于坦荡，反而没人把双方的关系往男女上扯，顶多认为双方是关系密切的艺人和作家。可艺人跟作家关系密切，到哪都正常。 一点都不正常的小地摊，货物销售一空。收工回家的崔幼澄看着多少显得有点空挡的家里，有点懵。 赵寅城进门绕了一圈，居然说能卖的还有很多，让崔幼澄想把他赶出去。 他们也真的出门了，人家帮了一天忙，不得请客吃饭啊。 屋主请了不少人，除了金恩淑，工作室的人都来了。酒桌上嗨的不行，一群姑娘们围攻赵寅城一个，搞得赵寅城都有点承受不来，崔幼澄差点笑死。 酒桌快凌晨才散场，都有了些酒意，都打车走人。独剩下崔幼澄和赵寅城，往小区走，后者的车还停在小区里呢，吃饭的地方就在小区门口的饭店。 凌晨的街道路上行人就那么两三个，崔幼澄裹得跟熊一样，双手还插在羽绒服的衣兜里保暖，瞟了眼为了风度穿风衣耍帅的男艺人，问他冷不冷。 “冷啊。”赵寅城冷得脖子都是缩在风衣立领里的，笑看她，“你要给我披衣服吗？” 崔幼澄被逗乐了，“不是应该你给我披吗？” “你看看你的影子再看看我的。”赵寅城闹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跟熊走在一起。” 地砖上被路灯拉长的影子，一个是人，另一只圆滚滚的真的会被怀疑是熊。 熊笑得停下了脚步，特别随意，特别自然，特别突兀的说，“人看上了熊，取向是不是过于特别了？” 赵寅城笑容微僵，也就一瞬，转而笑叹，“我累了一天，还是没挡住啊，终究要说的吗？”站住脚，歪头冲她笑，“说不定那只熊是熊猫啊，人家是国宝呢，粉丝比我都多，人人都爱。” -- 第799页 被誉为国宝的崔幼澄愣怔片刻，大笑出声，“我下辈子努努力，投胎做国宝。” “下辈子太远了，这辈子做国宝不行吗？” “我倒是想，这不是做不到吗。” 赵寅城垂眉暗叹一声，抚平领口，微微弯腰，让自己别因为身高太有压迫感，“朋友还能做吗？” “不行吧。”崔幼澄皱了皱鼻子，有点可惜，“我倒是想，但你做不到。” “这么有自信啊？”赵寅城详装惊讶，“万一是你误会了怎么办？” 崔幼澄也装作惊讶的样子，可假了，“我误会了你居然还承认了？” “我倒是不想承认。”赵寅城抬脚继续往前，走得很慢，是身边的姑娘就算往前挪都能跟得上的慢，慢吞吞的说，“我不承认的话，你会很苦恼吧？” 笑脸微收的崔幼澄低着头应了一声，踩着地砖的缝隙跟在他身边，距离没有很远也没有很近，是朋友的距离，熟悉的朋友。 熟悉的朋友说，“我不太想你苦恼，至少别因为我苦恼。你已经很累啦，又要拍摄，又要跟姜东元吵架，搞不好还有个沅彬在中间搅合，已经很累了对不对？” 崔幼澄眼眶一酸，轻声附和，“是啊，很累了。” 听她声音不对的赵寅城看了她一眼，只能看到头顶，手臂不自觉的抬起来想摸摸她的头，抬到一半又放下去，话语里的笑意变大，让她放轻松，“恋爱么，小事。” “你情我愿自然最好，你不愿也就不愿，这不怨你，也别觉得拒绝别人自己就成了坏人。要都是你这个想法，我就完蛋了。也不看看我多少人喜欢，每个人都答应，我得切成多少块才够分？” 赵寅城话讲得潇洒，放在口袋里的手却握成拳，指甲刺痛掌心，也不在意，只是笑着跟拒绝他的姑娘讲，“感情这中事没办法勉强的，也没必要勉强，都是为了开心才跟另一个人在一起的，不开心就没这个必要了。” 崔幼澄不开心，事情发展的这么顺利，这是最顺利的一次，她应该开心的，可她不开心。 如果沅彬能黑化，姜东元能黑化，玄斌能变成绿茶狗，那赵寅城的潇洒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她开心不起来。 小姑娘脑袋垂得低低的，像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赵寅城看不得她这样。 他停下脚步，想跟她说不必如此，你只是拒绝我的喜欢，不是拿刀捅了我，不是什么罪人。 可他不能说那些话，如果她只是拒绝他就已经那么难过了，他再多说点，多安慰一点，她大概会更无地自容。 赵寅城能说的只有，“加快脚步啊小朋友，哥哥赶着开车出去浪呢-外面还有花花世界等着我——” 小朋友猛然抬头，眼眶是红的，表示是懵的，“啊？” 赵寅城眼神微闪，努力忽视她的兔子眼，轻拍了下她的脑袋，“啊什么？总不能让我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你都拒绝我了，还不允许我流连花丛？” 唯一的那朵花茫然的看着要去花丛流连的男人，披上浪子皮的男人让小朋友现实点，又不是高中生，被姑娘拒绝还要死要活的。 “要为了拒绝我愧疚的话，来点实际的吧，下次项目记得找我。”赵寅城呼噜着她的头发，给她脑袋摇得左右晃，还提要求，“电视剧就算了，我不缺项目，电影可以，好好写本子，写个超帅的男主角，再来找我搭档啊。” 收回手的男人冲小朋友笑，笑容很自然，没有一丝勉强，“我就不送你啦，眼泪憋着回家哭，你要是在我面前哭出来，我还得安慰你，你都拒绝我了，还想我安慰？想得美-去吧-回家抱着你的玩偶哭——” 人家话都说成这样了，崔幼澄就应该顺适应下，更应该顺着他的想法装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轻轻松松的跟潇洒的大哥哥道别。 可花瓶美人的演技是真不怎么样，他笑得那么自然，眼神那么哀伤怎么行呢。 崔幼澄知道这不行，所以她没办法跟他装一个傻乎乎什么都不懂的姑娘，更没办法告诉他自己懂。 她能做的是甩开真正的傻子，狂奔进小区，一路奔驰，跑得气都喘不上来，冲进家门，关了门，缩在门厅的地砖上，嚎啕大哭。 这年头好人真的不能做，好人一定会倒霉。好人就是没有存在感，好人就是会被人遗忘，因为好人都很省心。 崔幼澄的三天休假，第一天买玩偶摆件，第二天买家具家店。这次没人给她摆摊了，是她自己从网上搜索回收电话，等人上门看货，能卖就卖，卖不了的看能不能送人，再送不了，就得付钱给垃圾处理的人帮忙收走。 这一天，崔幼澄清空了她的童话小屋，连个烧水壶都没给自己留下。 躺在空荡荡房子里的崔幼澄，哭到眼睛画上色彩匹配的眼影，真能去cos一把国宝。 哭完了，哭得都要脱水了，跟减了两斤肉一样爬起来，重新规划家里要有什么。 有床，有冰箱，有电磁炉，再加个衣柜，日子应该就能过了。 第三天，崔幼澄按照自己列出来的单子去买家具，带着工人搬回来，一个个安置好。 简简单单的落脚地就有了，本来么，只是住人的房子，干嘛弄得那么复杂。 当晚，假期结束的崔幼澄回到剧组。她可以明天再来的，不想大清早赶车，干脆收拾好家里就过来了。 -- 第800页 刚进房间没多久，正在查片场附近有没有能考驾照地方的崔幼澄，就听到敲门声，过去开了门，看是姜东元，也没说什么，开门等他进去，再关上门，问他有什么事。 事就是那么个事啊，神经病人质疑鬼故事真实性的事。 “瞎扯的，你还真信啊。”崔幼澄撕开茶包，背对着姜东元给他泡茶，语气随意的很，“你们玩什么前世今生，搞得跟真的一样，我就只能配合啊，不然呢？” 说着话端着茶杯转身，看他脸色超级难看，给吓一跳，“又怎么了？” 咬牙憋出一句“你骗我”的姜东元，黑化值大概已经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只差一点就能引爆。 崔幼澄默默把茶杯挡在身前，“大哥，前辈，姜东元！冷静，千万冷静！”面带惶恐，努力安抚他，“我错了，不管是什么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话是这么说，眼睛却滴溜溜的转，仿佛在找逃脱的方法。 站在过道堵住出路的姜东元望着她的眼睛都能喷火了，语气更阴沉，“你以为我真的是神经病！” “不是！绝对不是！神经病的是我，绝对是我！我脑子有问题，我！是我！”崔幼澄快速接话，“那什么，前世情人是吧？是我！是我是我是我！你说不是我，我都不答应！” “崔幼澄！” 崔幼澄慌得不行，“是我啊！真的是我！除了我还能有谁！我绝对是你的前世情人，前多少世都行！我就是你的夙世伊缘，我们是玉皇大帝..不对，你信基督是吧？那我们是上帝的亚当和夏娃，从..” “呀！！” 给吼得一抖的崔幼澄被茶杯泼出来的热水烫到，惊叫着丢了杯子，抱头往地上一缩，尖叫出声。 姜东元愣在当场，不等他反应过来，门被大力踹开，冲进来的沅彬一把推开他，挡在崔幼澄身前。 “你发什么疯！” 门外陆续响起开门声，还有人问“怎么了，怎么了”的声音，更有脚步声往这边来。姜东元转头就往门口去，先出门跟大家说没事，在排戏。 他在走廊安抚其他工作人员时，沅彬试图安抚崔幼澄。他还没靠近，崔幼澄立刻跳起来，疾步冲到墙角，拉着窗帘把自己挡起来，就漏个脑袋，低声警告他，你别过来，神色警惕的仿佛他才是刚才欺负人的姜东元。 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沅彬先往后退了几步，示意自己没想对她做什么。 还柔声问她怎么了，崔幼澄也不回答，两人对峙半天，姜东元都回来了，崔幼澄才开口。 “两位..前辈？我不知道你们是拿我打赌了，还是想玩什么奇怪的..我不知道？角色扮演？”崔幼澄脸都皱在一起，很是蛋疼的样子，“要是真有毛病，别讳疾忌医，该看医生看医生，别找我麻烦啊，我是无辜的，我很无辜！” 男人们对视一眼，姜东元表情僵硬，沅彬更多是茫然，同时怀疑，“你又想装什么？” 崔幼澄超无语的，“大佬，一直都是你们在装啊。”攥着窗帘的拳头弹出一根手指，先指姜东元，“你跟我装什么入戏太深搞前世情缘，我是很感谢您对我的作品如此支持啦，可追妹子玩玄学？太中二了吧？” “你玩玄学，我没办法拒绝你，你牛逼，我认了。可玄学不能一直玩吧？玩到什么时候才到头？ 我答应了才到头？我答应不了啊哥，哥我对你没兴趣啊哥，我早八百年就说过我对你没兴趣啊，说过很多次了，还得怎么说？” 说了一万次的崔幼澄都无奈了，转向沅彬，“大佬，您更牛逼，追人追不成功玩包养，我承认我贪心，沅彬唉，我又不吃亏。可您老人家包养包出了恋爱的既视感，我没办法跟您谈恋爱啊，我就是贪点小钱想组个项目而已。” “您提出的包养，我答应的包养，大家你情我愿，各取所需。您跟他搅合什么玄学？我以为你们两联手打算搞我啊，我才配合一下，哪知道你们玩真的？” “不是，两位大佬，放过我吧。”崔幼澄苦逼的要死，“你们是喜欢双飞也好三飞也好，群P都行，我完全尊重你们的性癖，可能不能别带上我？我玩不来啊，我没那么开放，我就是个普通人，只能接受1V1，极限了！” 姜东元完全懵了，沅彬没懵。 沅彬脸黑的能cos另一个国宝，“你以为我们两要一起玩你？” “不然呢？！”崔幼澄压低声音冲他叫，“不然你们两还真是我前世情人啊！” “看看医生吧！不要放弃自己！” 崔幼澄，别放弃自己，未来很长，游戏总有玩法。 作者有话要说：阿净，不是现在让你选男主，是我以为我被抛弃了，有点纠结以后要怎么定男主，这不是还有两个人没出来呢，现在还不选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8章 第二十五章 在出发回片场的前一个小时，崔幼澄在连把椅子都没有的“新家”里，趴在床上，嘴里叼着面包片，手上烦躁的转着新买的签字笔，盯着从新拆开的A4打印纸包装里抽出来的纸张。 纸上写满了中文，不是韩语。地上丢了一堆纸团，纸团里包裹的也是中文，不是韩语。 崔幼澄在盘算着如何给自己找一条出路，这是她首次对自己的人生进行规划，或者说计划也行，反正她之前没干过。 -- 第801页 之前她碰到了问题不是有人帮她解决，就是直接莽过去，再不然就自杀，一了百了，游戏么。 已经在游戏里自杀过三轮，第四轮其实也算自杀的崔幼澄，这次想好好活。 此前却没认真规划过什么，顶多是走一步看一步，事到临头再去考虑如何走下一步。 大多数普通人的人生都是如此，年幼时家长说你应该上学，也就去上学，一路读到大学。 大学毕业了，有些人回家过父母期望的稳定日子，有些人勇闯大城市想闯出一片天地。 前者的人生差不多一眼就能看到头，无非是重复父母的人生。后者看着有冲劲，可要如何冲，冲像哪里，目的地在何方，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他们在大城市找到了工作，有了落脚地，坐在办公室里按月拿着工资，期盼升职，期盼存钱，期盼创业或者发达。 但怎么升职？存多少钱？创业做什么？做到什么程度才叫发达？他们还是不知道，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先过好当下再说。 崔幼澄原先就是这个心态，先过好当下再说。 所以金恩淑要看剧本，她就先写着，能在老板那里过关就行。这个关卡，老板那里好过，漫漫人生路却不好走。 本子一出来，就引来了恶犬，到今日被恶犬纠缠，不能说是自作孽，确实也没差多少。 当初要是不写剧本，压根不会有姜东元后来脑洞大开的前世情人狗血剧。 好不容易姜东元那边糊弄过去了，沅彬又冒头，她还是走一步看一步。 没出事，先躲，先当不知道。躲不开了，必须得面对，用小聪明混过去，搞什么包养，包养到最后更麻烦，两个BOSS直接组团了。 在BOSS即将组团的基础上，她还是想混，想躲，想着既然事情还没发生，那就先当不会发，存着所有人都会有侥幸心理，一直折腾到BOSS组团。 等BOSS组团，更厉害了。她生编了一个故事，真不愧是当作家的，瞎话张口就来，听起来居然大方向没问题。 可问题是，崔作家能张口就说一个故事大纲，却没办法在三天内补全整个故事。 听故事的观众也不是傻子，尤其是在双方隐隐都能回忆起某些片段的前提下，她想编瞎话几乎不可能。 三天前靠新编的故事混过又一场危机的崔幼澄，三天后试图把这个漏洞补上，才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太多坑。 最大的一个坑就是，爱情没那么重要。 这是赵寅城教她的，那个潇洒到能当悲情男二模板的傻子教她。我爱你对我而言是比天还大的事，可你不爱我，这件事在你那里不值一提。 赵寅城教她，我喜欢你只是我的事，哪怕我为这件事倾我所有，做了全部的努力。但你不喜欢，我也无能为力。 唯一能说的是，走好，别回头。 前夜哭到人都抽抽的崔幼澄，今天恨恨的咬着面包片，怒到想撬开刚开启新人生自己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水，怎么能蠢到这个地步呢？怎么就一点预见性都没有，就只会走一步看一步？ 明明她都玩过四轮游戏了！为啥还能那么蠢？为啥？！ 她完全可以在沅彬、姜东元、乃至于玄斌，随便什么人凑上来的时候，只要维持平淡应对就可以！ 他们想追，追呗，他们追他们的啊，自己不同意不就完了吗？那帮人还能强奸不成？ 干什么非得搞那么多事？脑残！ 本来挺轻松的新人生，硬生生打成了地狱模式，崔幼澄也是蛮佩服自己的。 可地狱之门已经开启，就得面对啊，躲不掉了。 这次崔幼澄想有个计划，不说什么人生计划那么遥远的事，起码有个控制地狱之门的计划。 只是斗志这玩意儿它跟智商没什么关系，斗志只是我想去做，智商才负责如何才能做到。 列了一堆计划，每一个都感觉不行的崔幼澄，丢了一地的纸团，很是懊恼。她怎么就没给自己搞个增加智商的金手指呢？急需啊！ 智商急需充值偏偏找不到充值渠道的崔幼澄，最终给自己定下的新计划是，先当个悲情女主角，叠加上辈子死得憋屈，这辈子想好好过日子的设定。这本来就是她要做的事，也不用怎么演，不容易被拆穿。 考虑目前的局面，姜东元和沅彬都已经出现记忆锁松动的迹象。什么时候完全解锁，还是说就不会解锁了，崔幼澄不知道，她说了也不算。自己搞不定的事先放一边，等命运裁决，弄弄搞得定的。 他们的记忆锁有松动，而她编了个按照他们的记忆锁来说，勉强能糊弄过去的悲情故事。 故事里姜东元是不是什么好人，沅彬直接就是杀人凶手，而她是个受害者。 这个故事也就是能糊弄一下，短短几句话所展现出来的庞大信息量能让那两人懵逼到，三天都不敢来堵她。当然也可能是拍摄顾不上，不重要。 重要的是故事无法丰富内核，不能聊细节，一旦那两人跟她聊细节，除非她实话实话不然分分钟被拆穿。 她压根就不知道那两人所谓的“噩梦”到底提供了多少细节，万一她瞎扯的对不上怎么办？更完蛋！ 实话是不可能说的，说啥？说沅彬其实干掉的是赵寅城吗？那赵寅城会被两个黑化BOSS联手干掉！ -- 第802页 潇洒哥已经很悲催了，都手拿悲情男配剧本了，别去折腾人家了，做个人吧！ 想要做个好人的崔幼澄就努力思考，自己不用跟那两人聊细节，也不让对方会跟她聊细节的招。 这招的表层是装什么都没发生，装自己是个正常人，面对两个神经病。 神经病们要是不信呢？那就放出里层，里层人设就是悲情女主角。 悲情女主角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记得，就是前世情人，就是装不知道。 悲情女主角装作毫不知情的正常人，目的是不想回忆往昔，也不想再跟耗了她十年的渣男一号，和杀人凶手渣男二号，有任何牵扯，所以她拼命躲，拼命逃。 在这个设定的基础上，能完美解释她之前为什么答应了沅彬的包养，又想办法让他讨厌自己。 她害怕他，一开始才会躲，躲不掉了，只能答应。答应是权宜之计，跟喜欢毫无关系，可不得想办法跑么，让他厌恶自己，她就能跑了啊！ 更能解释她为什么写出了能让姜东元脑洞大开的剧本，搞出了前世情人的戏码。 她确实是他前世情人啊，她也真的追了他十年，他还欺负了她十年呢！ 她把那十年写出来怎么了，祭奠自己死去的爱情不行吗？谁知道你能想起来！想起来又怎么样！我都跟你耗了十年了，你还欺负我？你是狗吧！ 还能让那两个男人自己脑补，他们是做了多么人神共愤之事，才让她无论如何都不想跟他们有牵扯。 她都那么惨了，他们还来追问她细节，那才是真不做人！死渣男！不得好死！ 她还能真正挑起两个BOSS的王者之战！ 黑化BOSS，一个，她倒霉。两个？让他们互殴啊！凭什么她倒霉！ 艾玛—— 崔幼澄丢了笔，按着新计划亲了一口响的，她果然是作家，有天赋的那种！ 如果操作的好，两方都站队，两方都勾搭。到时候她就不是什么在男人打架时，只能捂脸尖叫你们别打了的中二少女。 完全可以做一只母螳螂，在公螳螂精虫上脑之时，一个猛回头给他们头都咬掉！ 让你们再跟爸爸玩什么血腥之爱！爸爸玩不死你们！不就是黑化吗！谁不会咋滴！ 这要是肚子里再揣个崽，搞个谁是亲爹的悬疑剧情叠加到剧本里，整个狗血大戏！至少能拍五十集的苦情绝恋！完美！ 要参与狗血大戏的女演员没有为角色做多么细致的人设，这玩意儿做细致了反倒容易翻车，只要基础设定不变，看情况临场发挥反倒好搞定。 临场发挥了一波的崔幼澄正在旅馆里面对两位BOSS的逼问，准确的说就是沅彬在问，姜东元已经气到失神，眼神都不聚焦了，魂游天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沅彬也不是在逼问，他先好声好气的把躲在窗帘后，说着群P这种鬼话的崔幼澄“哄”出来，再把灵魂已经飘走的兄弟安置在床上做好，示意躲他们八丈远的崔幼澄可以把椅子搬去墙角，大家保持安全距离，好好聊聊。 小旅馆，房间能有多大，安全距离并没有很安全。但沅彬坐在电视柜上，挡在两人中间，跟崔幼澄保证他一定拦住姜东元，这场谈话才算开始了。 谈话之初，沅彬先让两人解释一下，之前发生了什么。姜东元神游中，木呆呆的，什么反应都没有。 沅彬就让崔幼澄说，崔幼澄说得极其简单，不止没有添油加醋，还简化了呢。 简化为一句话，姜东元来找她，她只是说了前世的故事都是她瞎编的，姜东元就疯了。 疯了的姜东元跟被打了镇定剂一样，根本不给反应，别说崔幼澄的一句话概述了，连沅彬问他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也不给回应。 沅彬没办法，只能让崔幼澄继续，详细讲讲什么叫之前的故事是她瞎编的。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之前也说过，我以为你们两组团搞我，想方法脱身而已。”崔幼澄表情有些无奈，“三天都过去了，再夸张的恶作剧也应该停了，我确实是编的，我就说了我是编的，就这样而已。” 先看了眼依旧没反应的兄弟再看妹子的沅彬，问她，“那如果我们没有说谎呢？我是指，我..”指指自己，再指了下姜东元，“他，我们都是照实说，确实有这回事，你信吗？” 崔幼澄扯了扯嘴角，干笑，“我真的推荐你们去看医生。”这话说得等同于，正常人都不会信。 一个多月前还是正常人的沅彬理解这个答案，太理解了，“我找医生问过了，那边说可能是入戏太深，具体要见面聊。” “那..你们先聊？”崔幼澄犹豫着开口，试探着要起身，“我就先..走？” 沅彬张了张嘴，瞄了眼没动静的姜东元又闭上了，微微颔首示意她走。 崔幼澄饶了好大一个圈，特地从窗边的床头爬到对面靠近洗手间的走道，落地后觉得安全了，拔腿就跑，跑得那叫一个快。 差点被逗笑的沅彬眼看门关上，再看兄弟，笑不出来了，“你怎么说？” 在妹子面前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吐出来的兄弟，面对沅彬倒是开口了，就是讲话的声音很是阴沉，“你也以为我疯了？” “一半一半。”沅彬没什么不能跟他说的，很直接，“我一直在拍摄，赶工赶得太急不好去见医生，也不方便叫医生过来。剧组都是人，随便一个人知道我见心理医生，麻烦就大了。” -- 第803页 没真正跟医生面对面聊过，只是电话沟通的沅彬，让见过很多医生的兄弟理解他一下，“你应该也有过我这个阶段，哪怕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也太扯了，我得先排除，我没有精神问题，能理解吧？” 姜东元没说话，在身上摸了包烟出来，那根烟点燃，他也起身了。起身走到桌边，捡起之前崔幼澄掉落在地的马克杯，再拿水壶去洗手间接水出来烧，最后坐在崔幼澄坐过的墙角的椅子上。 一根烟在他坐下时已经烧完了，烟头被他按灭在椅子扶手上，丢了烟头，扶开烟灰，再点一根。 这根烟点完，姜东元才说话，“那不聊你我，聊她，你信她吗？” 一直安静看着他动作的沅彬，此前没有任何催促，此刻也没有任何迟疑，“不信。” 姜东元翘了下嘴角，“我也不信。” 眉头微皱的沅彬让他先别附和，“我跟你的不信应该不是一回事，我现在还是坚持前世这种东西太..”摇摇头，不谈，“我不信的点在于，今天这一幕像是设计过的，三天前的那一出才更像是真情流露，她要是演技好到那个份上，纯靠演能把我骗的一点疑虑都没有，那我就可以退圈了。” 叼着烟托着下巴望向窗外的姜东元冷淡的开口，“我们的不信就是一回事，我不是疯了坚定她是我要找的人才不信，是她设计的这一出太假，才不信。” “她认定我是疯子，脑子不正常，精神病人。” 姜东元轻笑一声，笑得沅彬忍不住抖了下肩膀，总觉得阴气森森的。 夜幕下的男鬼自顾自的说着，“她都已经怕到能惊声尖叫了，吓得都抱头差点缩进桌子里躲我。这么害怕的情况下，你踹开门之后，她既没有失去理智往门外冲，也没有冲你大叫救命。” “反倒等你冲到了我们中间，才跳起来，假模假样的躲在了窗帘后面。演技真好啊，我都没怀疑呢。”姜东元浅笑开口，“可惜脑子不太行，真的害怕我，怎么不往门外跑，反倒往墙角躲，总不能跳窗。” 窗户压根不能开，装饰用。想跳窗，得先破窗才行。那姑娘是默认他不会伤害她的，演技那么好，脑子跟不上，有什么用？ 演技不错，这次脑子也跟上了的崔幼澄，在楼下便利店翻冰箱找棒冰。 她准备给他们一根棒冰的时间，够他们聊出花了，随便什么花都行，无非就那么点事。 楼上房间里的沅彬颇为意外的看向条理清晰的兄弟，“既然脑子没丢，刚才干嘛装死？” “想看她要玩什么啊。”姜东元很好奇，那孩子想玩什么？ 沅彬微楞，这么说的话，他也有点好奇呢。 第二根烟灭在同一个扶手上，姜东元点燃第三根烟，听沅彬劝他悠着点，笑看他一眼，轻飘飘的说了句，“你还记得我跟你说，只要我找到了人，谁死得更快就不好讲了吗。” 上一秒还在兄弟情深，下一秒就被兄弟拿枪怼眉心的沅彬好悬没翻白眼，“你不觉得现在聊这个太早了吗？” “早吗？”姜东元不觉得，“我等了两年了，等得都累了。”怎么会早呢？ 沅彬收起笑脸，“你来真的啊？” “看着像开玩笑？” “我要是抢呢？” “杀了你啊。” “..哈？” 姜东元笑出声来，笑得可灿烂了，“你知道你就算努力一辈子也顶多站在我的起点吧？我的出生，是你奋斗一生才能碰触的起点。” “过了啊。”沅彬让他适可而止，心里有点不舒服。 不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的姜东元视线从他挪向床铺，“你要不要也跟我解释一下，包养是什么意思？” 沅彬无语，为这点事气到搞人身攻击？真疯了，“你情我愿的金钱交易，还能是什么意思？” “我要知道细节。” “上床的细节要告诉你吗？” “你知道找个杀手才多少钱..” “呀。” 兄弟彻底变成了疯子，沅彬都不知道是应该跟崔幼澄一样劝他赶紧去看医生，还是跟他对刚一把，让他了解一下什么叫哥哥。 哥哥在弟弟的“霸权”威胁下，简短概述包养是什么意思。起因于《风筝》要立项，结束于《风筝》已立项。 姜东元想要听更细节的事，从头到尾，事无巨细他都想知道。可惜沅彬被弄得有了火气，不准备放任他。 “你确定要我教你，你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姜东元不说话，沅彬懒得跟他说。 楼上的房间谈崩了，沅彬摔门走人。楼下崔幼澄也丢了吃空了的棒冰袋，本准备直接上楼，想了想回便利店去买了咖啡味的雪糕，提着袋子回房间。 这是给姜东元预备的，她估计全新的BOSS能靠暴涨的黑化值赢下这一波。 跟两个BOSS一起聊故事细节是无法乱编故事的，可单挑某个BOSS，崔幼澄自觉能赢。只要她放平心态，不怂，不躲，不害怕，一定能赢。 戴着耳机听着“大悲咒”上楼的崔幼澄走到房间门口，刷卡进门，这本来就是她房间！ 门里蹲了个大BOSS，崔幼澄低头开门，低头关门，低头拆着雪糕的包装袋径直往前。 等雪糕拆出来了，才抬头，看到窗边的姜东元，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又想干嘛！” -- 第804页 姜东元看了眼她拿在手上的包装袋，“咖啡味？”冲她伸手，示意他要吃。 张大嘴，一口咬掉三分之一的崔幼澄鼓着脸，凶巴巴的往他那走，雪糕直接怼过去，给你就给你！ 姜东元一下就笑了，什么等她来就弄死她的想法一点不剩，心情颇好的接过雪糕，还拽着她的手腕不给她走。 完全不挣扎的崔幼澄随便他抓，还用脚踢他，让他挪个位置。等他重新坐好，要往扶手上坐，被他拦住还很疑惑，又咋了？ 拽着袖口擦了下扶手的姜东元示意她可以坐了，侧靠在椅背上，翘起的腿挡在她身前，胳膊半环住她的腰，把人圈住后，才对着她咬过的位置吃了口雪糕。 崔幼澄也不管他，掏出手机玩自己的。姜东元探头看她在干嘛，看到的是她在搜附近考驾校的地方，也就不看了，专注做自己的。 雪糕先塞嘴里，他两手掐住姑娘的腰，被姑娘瞪，还很无辜的看回去，仿若什么都没干一样。 极其自然的把人挪到腿上，胳膊一收，人彻底困死在怀里，满意了。抽出被含的都是口水的雪糕，对着她，示意她也吃。 崔幼澄一个铁头功撞过去，很大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两人都抽了口气。 撞人的差点骂脏话，被撞的露出扭曲的笑容，又把雪糕塞回自己嘴里了。 武力值是打不赢的，崔幼澄也不耐烦跟他折腾，艰难的抽出胳膊，继续低头找驾校。 姜东元在边上把雪糕吃的吸溜吸溜的，还不忘捏着她没拿手机的那只手玩。 玩法一会儿一变，戳戳掌心，捏捏手背。从虎握到十指交缠，就没停下的时候，像是怎么弄都不满意。 直到崔幼澄被弄烦了，在他还要换姿势的时候，五指一收，扣住他的爪子，这才满意了，不动了。 雪糕也吃完了，木棍从唇边抽走，冰凉凉的唇瓣贴在温热的后颈，不做什么其他的动作，就这么贴着。 崔幼澄被贴的不太舒服，脑袋轻撞了他一下，感受腰腹收紧的力道，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不理他了，继续查驾校的资料。 把唇瓣焐热了的男人又对姑娘的头发感兴趣了，扣住她腰腹的胳膊是不动的，另一只手丢了木棍试图单手去拆她的丸子头。这明显是个技术活，姜东元没那个技术，倒是有技术扯她头发。 崔幼澄忍了大概半秒，一巴掌就呼过去，搭在他的脑门上，“想死吗！”打得可大力了，绝对能让他疼。 疼到表情再度扭曲的姜东元脑袋往她脖颈一埋，闷笑出声，绝对的神经病患者状态，哼唧着，“想跟你殉情——” “滚蛋！”崔幼澄这次不怂了，她听了三层楼的“大悲咒”呢，绝对不怂，“你信不信我现在报警抓你！” 姜东元眼神飘忽一瞬，换话题，“你怎么还要去驾校，不是有驾照吗？” “谁告诉你..”崔幼澄顿住，她还真有驾照，扭头把想躲的家伙挖出来，双手按着他的脸，逼视他，“你调查我！” 脸都给她挤歪了的姜东元讲话都是含糊的，“你还骗我呢。” 崔幼澄眼睛一瞪，“别扯那些没用的！调查报告呢！” 姜东元不说话，眼睛一闭，大有随你想干什么的意思。崔幼澄给气笑了，当我拿你没办法是吧？那玩啊！看谁玩的过谁！ 你都爱我爱到黑化了，还能跟我刚？做梦！ 妹子掐脸的手一松，抓起手机继续看驾校资料。闭着眼等着挨揍，不管是巴掌还是撕咬都准备好了的姜东元，半天没感觉到哪疼，眼睛张开一条缝，偷瞄她，看到的是专心看手机的崔幼澄。 姜东元心里咯噔一声，生气啦？ 妹子的腰被戳了，没反应。 妹子的丸子头被拆了，也没反应。 妹子的脑袋上多了两只手摩擦她的头皮，还是没反应。 妹子整个人被上下颠了颠，除了抓紧差点掉了的手机之外，依旧毫无反应。 男人的最后一搏是亲她，直接亲嘴巴，得到的是眼神毫无波动，看他跟看石头一样的姑娘。 前后都不超过五分钟，姜东元就扛不住了，捧着她的脸左贴贴右贴贴，脑袋在她肩膀来回蹭，试图撒娇用撒娇求饶，还是没用。 “我就是好奇——” “..” “..好吧，我邮箱有。” 他能撑五分钟这么久，崔幼澄还是蛮佩服的，当初沅彬一分钟都撑不住，大概是黑化值更高？ 所谓黑化值只是一个说法而已，在崔幼澄的理解里，那玩意儿就是好感度的另一个表现方式，硬币的两面。 握紧硬币就立于不败之地的崔幼澄，终于给反应了，脸冲书桌示意，那边有笔记本。 姜东元叹了口气，“我真的只是好奇。” 崔幼澄斜眼看他，看得姜东元掐着她的腰抱着她起身，一点点往书桌边挪。挪得心不甘情不愿，挪动的过程伴随着自我辩解。 什么我一开始不确定是你啊，我一开始都不确定是不是我真的疯了。 这么玄幻的事情，我阴谋论一下很合理啊。还有啥找人调查你就是走个流程，也没调查的多夸张，就是面试的背景调查而已。 压根不在意他哔哔什么的崔幼澄脑子里想的是，她蠢得惊天动地，居然忘记搞背景调查！要不是姜东元，她都忘了还得搞清楚自己身份这回事！ -- 第805页 连体婴好不容易挪到桌子前了，姜东元从背后压着她，以一个怎么看都不是很和谐的姿势去开电脑。 崔幼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反手就是一巴掌，正中红心，打得姜东元唉叫一声，骚里骚气的那种叫。 鸡皮疙瘩都给叫出来的崔幼澄烦的要死，这帮人黑化都这个鬼样子，不是肌肤饥渴症就是把她当人形春药，怕不是有什么大病！看医生吧傻逼！ 叫了也不放手，疼也不放手，怎么都不放手的姜东元的，硬是身残志坚的抱着她连带电脑，一起坐回椅子，下巴抵着她的肩头，蹭来蹭去，磨磨蹭蹭的开网页，输入账号密码。 崔幼澄等的都不耐烦了，才看到调查资料，巨详细！ 详细到她都不能理解，拽着还在乱蹭的傻逼的头毛，让他别折腾了，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能查到那么详细？” “钱给得够多就能啊。”姜东元对电脑一点关注都没有，对她的关注比较大，“你用的什么香水？好香啊——” “香你个大头鬼，你发情了的幻觉！”崔幼澄滑动鼠标看着自己都没有的婴儿时期的照片，“清醒一点，这东西怎么找到的？” “给钱。” “姜东元！” 姜东元哀叹一声，他只想蹭蹭，不想管那些，可是得管，“找不同的私家侦探，一家一家找，资料一家家给。第一家找到的资料给第二家，跟第二家说我要不一样的不然不给钱，我找了七十..几家？”不记得了，“最后一家给不出新资料了，就能有那么多。” 操作过骚，崔幼澄都被震撼到，“你都不知道我是..” “你是——”姜东元贴到过去，眼睛亮得能发光，“是什么——” “是你爹！”崔幼澄一巴掌给他拍开，“你还真有钱！” 这话让姜东元不乐意了，“我比沅彬有钱，他全部身家加起来都没我十分之一。” “不可能。”崔幼澄让他别吹牛了，“你家有钱不是你有钱，你别看他抠，他超有钱的。” 姜东元脸色立刻就不对了，崔幼澄冲他龇牙，有恃无恐，黑化了不起啊。 脑袋又埋回香香的地方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的姜东元又能露出笑脸了，淡定陈述事实，“我比他有钱，不止是我能继承的比他有钱，我就是比他有钱。只会节流有什么用，得会开源。” 这点崔幼澄还真不能肯定，干脆无视，继续看资料。姜东元还想说点什么我不止比他有钱还比他有权之类的话，可崔幼澄不理他了，也就闭口不谈。 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的资料是真的很详细，小到幼稚园的好朋友是谁，现在发展的怎么样，在做什么，哪家公司，大到金恩淑到底为什么对她那么好，都有。 古早的过往讲起来并不复杂，没有太多狗血的故事，她是金恩淑闺蜜的女儿，父母车祸身亡，金恩淑不忍她去社会福利院，就找人让她当了少女家长（监护人身亡的未成年人），自己单独有个户口。 至于为什么不把她挪到自家户口里，是原生跟当年也只是少女的金恩淑的女儿相处的不是很好，两个青春期互掐。 金恩淑帮谁都不好，干脆让两人分开。分开后少女们关系反倒好了，这些年也就过来了。 姜东元本来在把她当大玩具玩，不是黄色玩法，就是绕绕头发蹭蹭肩膀什么的，崔幼澄不愿意他什么都不会做。 忍字头上是插着一把尖刀，刀刀都能见血。但他都忍了两年了，不缺这点耐性。 可他看崔幼澄过于专心也过于细致的看那些资料，隐隐就察觉到不太对，“你找驾校是为什么？” “你不会想知道的。” “要是我想呢？” “我死于车祸。” 崔幼澄看他紧缩的瞳孔，缓缓扬起嘴角，放大笑容也放大恶意，“我有很多年不敢坐车，也不敢开车。手生，害怕，还想知道什么？” 她找到了地狱之门的钥匙抓在手上，另一只手握着代表好感度和黑化值的硬币。 当她想要开启地狱之门，什么黑化BOSS，她才是BOSS，玩不死他们！ 硬币有两面，正面和背面是无法面对面的； 地狱里的彼岸花，传说也是花开不见叶，叶落花才开，也是无法面对面的。 崔幼澄敢拿命赌，就算姜东元黑化值能飙升过万，也不敢见到她的另一面。 “你知道死于爆炸是什么感觉吗？火焰扑面而来，皮肤先感受到灼热，此时还不疼，但皮肤已经焦了，爆炸声才到耳边，疼痛就..” 脸色煞白，恍若他才是那个死于爆炸之人的姜东元捂住了他的嘴。可他挡不住她眼底喷涌而出的恶意。 这一刻，姜东元知道了。 他知道她下午那一出是玩什么了。 她在给他最后的机会，最后一个我们两不相干，各自安好的机会。 这个机会他没有抓住，他要面对的，就是从始至终都背负着一切的人，再也不想压抑的复仇。 姜东元惊疑不定的看着她，手臂一点点收紧，神色不自觉带了些委屈，即像个成熟男人面对危险要先判断危险的程度，又像个打翻了碗碟的小孩子，不知所措。 “你说是他，不是我..” 腰侧已经感受到了些许的疼痛，崔幼澄却是笑着的，笑着说，“是你们。你和他都一样，兄弟情深。” -- 第806页 姜东元被吓住了，吓得呢喃出声，“你不能恨我，你要是恨我，你要是恨我，你要是..” “你不敢。”崔幼澄捧着他的脸，亲亲他唇角，含着他的下唇帮他补充他没说完的话，“你不敢带我走，你不敢赌，万一再来一次，我还是什么都记得，你还是什么都不记得，到时我会躲到你绝对找不到的地方。” 女声也是轻声呢喃，带着些甜蜜，带着笑意，带着蚀骨的麻药，麻痹男人的灵魂。 “姜东元，你不敢的，你不敢再经历一次。再来一次，再来一生。那一次你找不到我，那一生，你再也不会遇见我了。” “你不敢的，姜东元。” 崔幼澄捏着他的手腕，轻而易举的拉开了他此前跟钳子一样的胳膊，但她没有离开。 她只是把电脑移开了，随手丢在床上，很轻微响动都让姜东元一惊，反射性望向发出声响的电脑。 他脑子是木的，里面什么都没什么。接收到的信息冲击力过大，大脑运转不过来，CUP烧了，没办法发出任何指令，躯壳就只是一副躯壳。 崔幼澄的脑子在飞速运转，她首次拟定的计划是成是败，就在这一局。 狭小的扶手椅里，姑娘以一个稍显扭曲的姿势在男人身上挪动，从背对他到跨坐在他腿上。 正常情况下，这种姿势的改变应该是她先起身离开他的腿，再转身重新坐下。 但崔幼澄不，她就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以绝对亲密也足够扭曲的姿势，贴着他转，转到面对面。 转到硬币无法做到，彼岸花也不知道行不行的姿势。 崔幼澄捧着姜东元的脸，手很轻，声音也很柔软，额头贴着他的额头，眼睛直直的看向他，眼底盛满的才不是什么恶意，而是满满的期待。 期待他.. “如果你有胆子做到，我会佩服你的。下一次，我一定会跑得远远的，我们此生..不，永生不复相见，可好？” 听说，人的身体有保护机制，当碰到巨大创伤时，身体的本能会接管身体。灵魂？害怕的躲起来了哦—— 姜东元听不到她说什么，明明他们离的那么近，可他怎么就听不到呢？她在说什么呢？ 她在说，“东元，你没那个胆子。” 你他妈要是狗胆包天，老子这次拖着全世界陪葬也不亏！ 我拿命跟你赌，赌我这最后的一条命，一定能长命百岁！ 作者有话要说：1.算上被删除的两千长评，我还欠三千 2.孩子们，长评被删一定要申诉，不能被删就被删了，不然我多悲催啊 3.明天见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9章 第二十六章 崔幼澄能不能长命百岁，未来那么长，谁都不知道。尹佳恩倒是肯定会短命，被演员们折腾的短命！ “你跟姜东元又搞什么？” “我们能有什么？” 拿着剧本半挡着脸的导演让作家别装傻，“他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拍不拍了！” “你去问他啊，来找我干嘛。”崔幼澄拨弄着指甲上镶的小碎钻，不觉得这事儿跟自己有关系。 尹佳恩瞪她，本想让她别装，看她手上的动作连忙叫住，“别手贱，弄下来了又要重新贴。” 收回手指交叠双手的崔幼澄不去玩指甲了，看导演，“你的演员有问题，你就去搞演员，别来搞我，我又不是你的副导演。” “你是我的作家啊。”主导演心累，“你跟沅彬好歹有个前任的名头，掐也就掐了，我也能理解。你跟姜东元又是什么情况？劈腿被发现了吗？你单挑他跟沅彬啊？厉害了！” 崔幼澄不接这茬，“我跟沅彬掐不是你能理解不想管，是我们掐起来有助于拍摄。至于姜东元，真跟我没关系，你想干嘛自己去折腾。” “你还知道你跟沅彬闹起来有助于拍摄？”尹佳恩又好气又好笑，“那你怎么就不知道你跟姜东元掐起来很耽误拍摄呢？你看看他那个鬼样子，怎么拍？你告诉我怎么拍！” 姜东元没办法拍，姜东元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姜东元的状态很耽误拍摄。 今天拍未婚夫跟富家小姐订婚，大场面。两个有钱人家的孩子联姻，棚内专门搭了个酒店大堂的景，装饰很是奢华，还找了一堆群演来出演上流社会的宾客。 这个大场面拍完就接更大的场面，双方结婚。电影拍摄不按剧情来是按照搭的景来，图方便。搞一次这种大场面很麻烦，自然要一步到位。 这出戏已经连拍两天了，光是给香槟塔倒酒都已经倒了十来次了，怎么都过不去。 尹佳恩也忍了两天了，这是第三天，第三天姜东元还是神思不属的鬼样子，导演忍不了了。 对方是大明星没错，她是个小导演也没错，可没有这么玩的啊！从场地到群演，每浪费一分钟都是在烧钱，纸币都要烧成火山了，演员还给她搞事，不专心工作，哪个导演能忍？ 尹佳恩能忍两天已经是极限了，濒临爆发的边缘，爆炸前来问作家，你们到底搞什么？ 距离那句“你不敢”已经过去三天，这三天姜东元都在神游，魂飞的人肉眼可见的憔悴，在镜头前更无法表现要跟青梅订婚的欣喜。演员也是人，人自己都不在状态，怎么可能靠演技去强装开心。 -- 第807页 这要是换到之前，崔幼澄肯定着急，这不单单是尹佳恩的项目也是她的项目。姜东元满脑子只有恋爱，都不干正事，她可不得着急么。 现在崔幼澄不着急了，不是她不关心项目了，而是她知道自己没那么重要。 姜东元可能认为她最重要，她随便去跟他说点什么，就能把他的状态找回来。但这个项目，她不是最重要的，也不是唯一说了算的那个。 这个项目，总导演是尹佳恩，再往上有姜帝圭，她干嘛去当那个马前卒呢。 马前卒穿着小礼服打扮的光彩耀人，全身上下无一不精致，手上的指甲都镶钻，才不去干费力不讨好的事。 尹佳恩拿她没办法，本来也不是她的问题，只能去跟姜东元聊。聊不通，讲了没用，积压了两天的怒火逐渐上涌，又是一次“cut”后，当着全组的面，把男演员骂的狗血淋头，摔了对讲机怒吼一声收工，随即去给姜帝圭打电话了。 总导演怒而走人，全场鸦雀无声，男演员垂头站在原地跟被骂傻了一样，女演员扛起作家的旗帜，扬声宣布收工，提着裙摆要走。 崔幼澄一步还没跨出去，就感受到腰后有人拽住了她的礼服。她也没回头，也不讲话，不动，就等。 等了不过几秒，后腰的力道没了，她也没什么表情，再度抬脚，径直离去。 作家动了，被按下暂停键的片场才陆续动起来，众人都绕着依旧不动的男演员走，道具组的几个人凑在一起，纠结着要不要去处理男演员面前的香槟塔，那玩意儿要收回来啊，还得拍呢。 崔幼澄走到化妆间前，剧组的化妆师在过道拼命给她使眼色，手指着她化妆间的门，嘴里超小声的跟她讲‘沅彬在里面’，她冲对方笑笑，颔首说了声‘谢谢’，继续往前走。 大明星来小团队，化妆师都是自备的。在演员这个领域还很新的崔幼澄用的就是剧组的化妆师。 本来两个化妆团队不搭噶，彼此又没有业务接触，也不应该出现什么矛盾。 不过此前沅彬搞事，逼得作家退避三舍，搞得剧组化妆师也得跟着躲，心里多少有点怨言。 剧组的化妆师不是只负责女演员一个人的，团队主要角色不带自己化妆师的都要她去负责，耽误一个人后面陆续就会被耽误，这是耽误她工作。 再加上组内又有小道消息流传男方劈腿导致双方分手，面对渣男，女孩子本来就看不惯。 渣男还敢搞事，更看不惯了。看不惯的具体表现方式是，渣男每每要搞事，组内女性工作人员都会提前跟作家说，让作家有个准备。 准备充足的作家推开休息室的门，对屋内翘腿坐在沙发上抽烟装深沉的大佬视而不见，就往用帘子挡住的简易更衣间去。 崔幼澄要去换礼服，衣服是很好看，上镜美爆了，可穿在身上很不方便。 这衣服一个人换还蛮麻烦的，身后的拉链不太好弄，等她好不容易折腾好了，换好衣服拉开帘子出来。 外面装深沉的人就换了，原本装深沉的那个正在按头让另一个深沉的老实点。 “坐。”沅彬示意出来的崔幼澄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板着脸望着两个后辈，“三天，够久了。你们两要是不想把姜帝圭招来，都给我老实点，该怎么样怎么样。别搞得哀莫大于心死的鬼样子，给谁看！” 老老实实听前辈指示坐在椅子上的崔幼澄可乖巧了，坐姿端庄，双腿并拢微侧，双手交叠于小腹，腰背挺直，沉肩收下巴，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不要太淑女。 对面的淑女看得沅彬牙疼，搞什么鬼，“他不说你说，搞什么？” 崔幼澄浅笑，“您最好先问他，想不想告诉您。” 皱眉开口的沅彬刚准备让小姑娘老实点，边上的人就拆台，“我先走。”话音没落就想起身。 沅彬一把抓住他的后领把人拽回沙发，语气不太好，“你真要等着姜帝圭来收拾你？！” 姜东元不讲话，低垂着头不往对面看，也不往身边看，玩非暴力不反抗。 沅彬左看精神病人，右看让兄弟发疯的女人，火都起来了，硬压着。 “都不说是吧？”沅彬讲完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任何人给他回应，深呼吸，扬手一巴掌拍在姜东元的脑袋上，给他一句，“我管你去死！”说完，又踹了他一脚，“等死吧！滚！” 非暴力不反抗，受到暴力也不反抗的姜东元默默起身，走人。 门关上，淑女还是淑女，崔幼澄还是那个坐姿，翘起的嘴角连弧度都没改变。 沅彬的变化倒是蛮大的，完全不像是BOSS。反倒像是家里的傻儿子爱上了灰姑娘之后，力图让拜金女拿钱走人，别不识好歹的老父亲。 老父亲先是晓之以理，说着你们这样不行，真把姜帝圭招来了，姜东元就完了。 姜东元完蛋，项目也会出问题，你也跑不了，大家都倒霉，何必呢？ 道理讲了没用。淑女坐姿不变，笑容不变，就是不给会用。 老父亲再动之以情，不管姜东元是不是真的脑残，非得把前世情缘这种脑洞当真，他对你都是真爱。 那人疯到把你当真爱了，我们就不说什么他脑子有没有问题的话，真心就是真心啊，你不想回应他的感情没关系，那你也不能把人欺负成这样啊？ -- 第808页 “他这几天饭都不吃了，你看看他的黑眼圈，都能拖到地上了，觉也不睡，烟抽的人都要变成烟灰缸了。他也没把你怎么样吧？你非得看着他去死？非得弄到这一步？” 崔幼澄不动如山，沅彬绕着她来回转圈，地板都快给他磨出一条道来了，还是得不到回应。 晓之以理，没用。动之以情，还是没用。 沅彬试图玩利诱，“你知道姜东元身家不菲吧？” 这话出来崔幼澄有反应了，看他的眼神像看傻逼，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 沅彬也觉得自己脑子不太对，可现在没办法了啊，他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只知道兄弟再这么下去要凉了！ “你就当帮帮他也帮帮自己，有钱干嘛不赚呢？”沅彬让她好好想想，“能赚我的钱，为什么不能赚他的钱？” 崔幼澄想给傻逼鼓掌，她基本可以肯定这个傻逼没有黑化，这个傻逼智商被弱化了比较有可能。 这么说起来，果然是兄弟比女人重要啊，这帮人可以的，义薄云天。 可你们这些人都已经扛着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大旗了，干嘛谈恋爱呢？跟兄弟在一起多好。 崔幼澄不当淑女了，当渣女，“你可以去跟姜东元商量一下，看他能不能接受3P。” “你有病吧！”沅彬直接怼她，“我疯了跟你们搅合！” 眨巴着眼的崔幼澄露出疑惑的表情，“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是说他可以当永恒的备胎，我什么时候找到不介意他存在的男朋友，我们可以一起玩。” 一句脏话骂出来的沅彬也知道跟她讲不通了，转身就要走人。他拉开门的瞬间，身后幽幽传来一句。 “沅彬xi，我建议你想清楚，好好想想，我跟姜东元躺在一张床上，你是不是真的能接受。” 门板砸在门框上的巨响到底代表着沅彬能接受还是不能，崔幼澄不知道，也不关心，关她屁事。 片场收工，组内的气氛很糟糕。也就崔幼澄万事不愁，跟助理导演借了车，在宾馆门口的小道上，一点点重新习惯开车的感觉，开得那叫一个小心，她其实还是有点怕。 重新变成新手司机的崔幼澄还没找到手感，制作人已经闻讯而来，把搞事的两人都薅到面前，挨个训斥。能不能拍，不能拍都给我滚！当老子缺演员吗？！ 请注意，被训的是两位男演员，跟女作家没什么关系。 尹佳恩是不可能跟姜帝圭说崔幼澄怎么怎么样的，女作家什么都没干。 不论崔幼澄跟两位男演员发生了什么事，她在镜头前永远是最靠谱的那个，镜头前不靠谱的是男演员，女演员非常靠谱。 导演没有跟制作人说任何关于女演员的问题，只从拍摄的角度出发，跟制作人实事求是的讲，沅彬是小BUG，姜东元是大BUG。前一个她勉强能解决，后一个就需要老师帮助。 姜帝圭就是来解决后一个BUG的，到了宾馆就把三位主演都叫到导演的房间去，让崔幼澄帮忙搭戏，示意姜东元现场演给他看，想判断他问题出在哪。 一场都没演完，姜东元台词都没说两句，刚开腔，姜帝圭就叫停。大导伸手先示意作家到尹佳恩那边去，自己充当搭戏的女主角，让姜东元对着他演。 从头挑刺，从头挑到脚，从头开始骂，一路骂到你要是不想拍，不想干这行了，那老子帮你。 你现在滚，滚得远远的，你滚出这个剧组后，你他妈要是还能接到项目，老子就退圈！ “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了是吧？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姜东元我告诉你，你就他妈一张脸能看！你有演技吗？演的跟屎一样！路边拉条狗都他妈比你像个人！” 明明个子更矮的姜帝圭在指着姜东元鼻子开骂时，气场能高他一个头。骂得那叫一个凶残，沅彬有想过要劝，刚出口就被吼回去。 “让你说话了吗！你以为你比他好到哪里去！你这个半斤想救他那个八两！一瓶水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东西！” 大导中气十足的骂了少说半小时，骂的两位男演员灰头土脸，旁听的两位女士么.. 崔幼澄还好，她没被攻击。尹佳恩也被扫到台风尾，姜帝圭对她也不满意，恨铁不成钢的怼她，你才是导演，你这个总导演连演员都不会调教，还有什么用！ 制作人对导演的指责是在两个男演员被灰溜溜轰出去之后，老师还是给小徒弟留面子的。 姜帝圭也给崔幼澄留了面子，没有当场教训她，主要是还不能肯定作家兼女演员有没有犯错。 大佬登场的第一天，完美展示什么叫暴风雨前的宁静。整个旅馆住了上百人，被剧组包下来了。 平时收工后旅馆里楼上楼下嘈杂的很，说笑打闹什么都有，今天鸦雀无声，比拍鬼片还夸张。 大佬登场的第二天，暴风雨就来了。 制作人亲临片场，还是拍订婚的戏。 昨天被迎头痛击的姜东元今天状态好了一点，恋爱脑稍退有心思工作了。 可他也就好了那么一点，尹佳恩都看不上的‘一点’，片场再度喊‘cut’，总导演差点又要爆，制作人在边上淡淡说了句‘再来’。 再来，还是‘卡’，但这次不是导演喊的，是制作人喊的。制作人喊了‘卡’之后，主攻女演员，当场开骂。 -- 第809页 “崔幼澄！你那什么眼神！看戏吗！”姜帝圭对讲机都不用，抓着大喇叭用满场都能听到的声音吼，不管谁看都没问题的女演员，“你是观众吗！看好戏是不是！会不会演！不会演滚蛋！” 女演员被骂楞了，男演员也愣住，全场都愣住，连导演都很迷茫，崔幼澄有问题？ 制作人认为有问题，制作人一嗓子叫出来，“全场准备！再来！” 再来，崔幼澄被骂。再来，崔幼澄再度被骂。再来七场，崔幼澄被骂了七次。 尹佳恩眼睁睁看着监视器里，随着女演员被越骂越凶，男演员的状态越来越好。 后知后觉的发现，居然还能这么操作，有心也想骂一波女演员去带动男演员，又觉得这事儿她不能干，只有姜帝圭能干。 大佬调教新人，不管别人看没看出来崔幼澄是无辜挨骂，全场都不会有人质疑姜帝圭骂得不对。 哪怕众人看不出来崔幼澄哪里做错了，骂人的是姜帝圭，那肯定就是崔幼澄做错了。他们看不出来，是他们眼光比不上大佬锐利。 可要是换成她，尹佳恩觉得她敢开腔，都不用说其他人会不会质疑她，光崔幼澄都会当她眼神有问题。 崔幼澄一开始质疑姜帝圭眼神有问题来着，她什么都没干好不好，哪做错了！ 大导归大导，大导也不能胡扯啊，她演技绝对没瑕疵，这点她有充足的自信。 别说对上姜帝圭，就是对上号称南韩导演第一人的林权泽，崔幼澄也有胆子跟对方刚一把。她的演技就是最好的，你看不懂是你瞎，不是我有问题！ 被骂了两次之后，身边的人状态变好之后，崔幼澄就知道自己哪做错了。 她错在姜帝圭说的，她不是观众而是姜东元的搭档，搭档犯错，她是有连带责任的。 男女订婚，双人戏，镜头拍的是他们而不是姜东元一个人。 为此，崔幼澄认栽。被骂就被骂啊，该拍还是要拍。 重新开拍的第四次，崔幼澄就尝试带着姜东元往前走。她原先没想那么干，对方被骂，她还真有点看好戏的想法，又不是她被骂。姜东元被骂是他活该，她没鼓掌叫好就不错了。 再说她也不想让姜东元察觉她能带他的戏，这东西对演员来说真的是很大的优势，或者说是优点。 这个优点讲夸张点能让同行对她另眼相看。不论她有多少缺点，单这一个优点就能让她光芒万丈。 她为什么要给姜东元展现她的光芒？这不是有病么！ 崔幼澄在给姜东元展现她的光芒，订婚拍完了，要拍结婚了。 订婚时的富家女是个万事不愁的傻白甜，那是个笑容里没有一丝阴霾的姑娘。 根本不懂爱，即便把未婚夫当哥哥，也不认为嫁给哥哥有什么不对，这是她从小就听爸妈说要嫁给他做新娘的人啊。 结婚时的富家女就不一样了，婚礼的前天，即将结婚的夫妻来到他们的婚礼场地。 小姑娘很努力的笑着，却无法再笑成一个小太阳散发光辉，更像是汲取太阳的光芒才能闪耀的月华，眉宇间染上了一丝忧愁。 这一幕里的未婚夫是什么都知道的，知道女孩子私奔失败重新回家，更知道她为什么回了家。但他在装不知道，女孩子以为他不知道。 女孩子以为哥哥什么都不知道，忍不住问即将跟自己组成家庭的哥哥，“我们会幸福吗？” 姜东元一怔，剧本就需要他这片刻的愣怔。 未婚夫眼神微闪，避开她的视线，拉人入怀，拥着她柔声说着可能自己都不信，却想让她信的话，“会的。” 大喇叭从远处一声‘过！’制作人喊出‘收工’。这一天，不止把之前三天都没拍完的戏拍完了，还赶了一下进度，把这个景需要拍的都拍完了。 收工已经近十二点，收工后，作家被召唤去见制作人，两人在姜帝圭的车上单聊。 制作人没有解释白天他骂女演员的事，也没说什么我是为了拍摄才如何如何，更没有任何客套，直接进重点，“你还想好好拍吗？” 崔幼澄摸了摸鼻尖，“抱歉。”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那些人。”姜帝圭冲着人来人往的片场门口一指，指尖再转向她，“还有你自己。” “那些人拿钱做事没错，可他们也在为这个项目奔波。这不止是你的项目，还是佳恩的，是我的，是公司的项目。我重申一遍，我对你想要展现自己还是隐藏自己，亦或者就是只想做个编剧，都不关心。” “我只关心这个项目。”姜帝圭收回手，望向小朋友的眼神像个智者，更像个冷漠的过来人，“这个圈子从来不缺有天赋的人，更不缺浪费天赋的人。你想浪费你的天赋，那是你的事，你决定就好。” “但你不能让上百人的努力都付之东流，这片子卖的好不好，是直接关乎于他们能拿到多少分红。 那些分红可能是家里刚出生婴儿的奶粉钱，也可能是年迈母亲的营养品，更或者就只是能不能在情人节给女朋友买一些贵重的礼物。” “那些你可能不缺，他们可能也不缺。我所说的可能都只是我所想的而已，我想的未必就对。 可工作就是工作，表演就是表演。认真工作是做人的基础，敬畏戏剧之神，是我们存在的基础，这点不需要我跟你多言吧？还是你的规矩要从头学吗？” -- 第810页 响鼓不用重锤敲，何况这一击已经够重了。 垂下头的崔幼澄羞愧的给前辈鞠躬，“十分抱歉。” 前辈一声轻叹，落在后辈的心头，让她差点趴在扶手上。 姜帝圭拍拍她的脑袋，柔声道，“去吧，跟佳恩说一声，我走了。” “是，非常抱歉。” 带着三声“抱歉”的崔幼澄去找尹佳恩了，她得跟导演好好聊聊，聊聊她控制演员的方法是真不行。 宾馆里，坐在床边的导演望着站在窗台边的作家，不是很确定的说，“你的意思是，让我之后主要针对你？” “对上沅彬，你针对他，他自尊心很强。被大家认为他比不上我这个新人，他自己就会奋发向上。 对上姜东元，你针对我比较有用。那哥太顺了，什么都很顺，他的自尊心不来自于外界的评价，你打压不到他，针对我才会让他更有斗志。” 倚着窗台看月亮的崔幼澄语气平静的很，冷静的当个作家，去跟导演说如何才能让项目更好，“别在私下刻意当着他的面说我，就直接来，人越多越好。人越多，姜东元越不舒服，他会觉得是他连累我。” 尹佳恩假模假样的犹豫，“这对你不好吧？” 回头瞟了她一眼的崔幼澄嗤笑，“你还是努力当个好导演吧，当演员能饿死。” 导演笑出声来，“我多少得装一下啊。” 装模作样的导演和演技超好的作家达成一致，聊完了，作家出门要回房间。在房间门口碰到了抱臂垂头，倚墙站着的姜东元。 这人现在不敢直接进她房间了，这人现在都不怎么敢跟她对视。 崔幼澄站住脚等对方说话，姜东元想说的太多了，可真正说出口的也就一句，对不起。 “知道了。” 然后？然后崔幼澄开门进房间啊。 然后黑夜过去，白天来临，片场再度开机。 再度站在镜头前的崔幼澄拖着所有演员前进，不止是姜东元，所有跟她拍对手戏的演员都能感受到作家入错行了。有这么逆天的表演天赋，当什么作家啊！太浪费才华了！ 作家展现出来的天赋，让监控器后面的导演一度想跟作家说，要不我们把之前的镜头重新拍一遍？但尹佳恩自己都知道不可能，还是现实点，努力拍之后的镜头吧。 之后的镜头里，沅彬没有再被吊打，因为崔幼澄变温和了。本来对手戏要求的就是画面协调，硬是拉着对方想要拔苗助长也不是很合适，还拖慢拍摄进度。 偏偏沅彬见识过她之前碾压局的凶残，她变温和，他更蛋疼。那代表崔幼澄是真的能在演技上碾压他的，还是游刃有余的碾压。 这太让他蛋疼了，更蛋疼的是，在他想要努力追上去给对方展现，他也很不错的时候，崔幼澄找到了他，同他讲，别努力了，浪费力气。 “我们只有几场戏了，安生拍完对大家都好，你最多一个礼拜就能杀青。”崔幼澄尽可能委婉的说，“演员努力想要在镜头前展现，观众是能感受到的，那反倒会让他们出戏。戏中人应该不在意镜头才对，我们学会的第一件事不就是不能在意镜头么。” 演员一旦太在意镜头在哪，要怎么对着镜头演出最好的表现，就出戏了。 沅彬怎么听这话都觉得不舒服，好像他基本功不行一样，可她又没说错，更纠结，力图给自己找理由，“我也是为了拍摄。” 思索片刻的崔幼澄说，“如果我之前冒犯了，我跟您道歉。我们都是为了拍摄，都想项目好，您觉得呢？” 硬气了那么久的姑娘突然低头，还低的特别温顺，沅彬被弄得有点懵，还有些怀疑，“新招啊？” 崔幼澄想叹气，这帮人怎么就都是恋爱脑，我们搞事业行不行？搞搞事业吧朋友，“不然你说，你想要我做什么？我想尽快杀青，你不想吗？” 开机的时候是很想尽快杀青的沅彬，拍到此时反倒没那么急切了，半开玩笑的说，“我让你做什么都行吗？” 颔首表示什么都行的崔幼澄，让沅彬特别想问一句，“我要是想听实话呢？前世情缘的实话，你要说嘛？” “关于哪方面？”崔幼澄反问他，“你是不是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迅速伸手，“停，我要知道的不是这个。” “那是..？” “你喜欢我吗？” 崔幼澄一愣，沅彬笑看她，“喜欢过吗？” 垂眉沉默数秒的崔幼澄抬眼看向他，眼里装着的，是曾经被男神告白时惊喜到尖叫出声的自己。 也是第一次收到求婚，满心惶恐的自己。是她和他走过的漫长岁月，是他拉着她的手迎接死神的恐惧。 那双眼睛装着太多故事，故事复杂到，沅彬的笑意一点点收敛，眼神也仓皇的挪开。 “算了，当我没问过。” 不想听到答案的沅彬有些慌乱的起身，崔幼澄缓缓闭上眼，是演的，也是真的，轻声说了句。 “你给我戴上戒指的那一天，我以为我们会有一辈子。” 猛然扭头的沅彬惊疑不定的看向她，沙发里的姑娘一点点睁开眼，那双眼睛里就什么都没有了，顶多有点释然。 “好好拍，早点拍完，早点杀青，拜托了。” 拍摄就这么顺起来了，顺到不管是沅彬还是姜东元都没有在私下找过崔幼澄。 -- 第811页 前者不再做渣男行为，也不闪躲作家，也不逼作家躲她，在众人面前当个普通同事。 前者倒是躲得厉害，拍完立刻消失，消失不了也拿着剧本看，摆出一副我认真工作，你们别打扰我的态度。 从寒冬拍到初春，新年假期也只有一天的剧组，在阳春三月，宣告杀青。 全组杀青的当天，提前杀青的演员们都回来拍大合照，聚餐。酒桌上，不少人都喝醉了，尹佳恩喝的最凶，她感觉自己最悲催，这项目拍得她实在太累了。 喝迷糊了的导演抱着作家不撒手，眼含热泪的跟作家控诉，我太难了。 作家觉得自己比较难，两人头靠头互相攀比谁比较倒霉，最后都归结于一句，终于杀青了。 终于杀青了，终于解决了，终于可以分开了。 终于，姜东元跟崔幼澄说了句，我不敢的。 酒局即将散场，姜东元找到崔幼澄，在店门口跟她说，我不敢的。 崔幼澄喝得有点多，没醉，但状态也不太对。听了这话，也不知道触动了哪根神经，亦或者只是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今天的憋屈，眼泪唰就下来了，还不忘骂一句，王八蛋！ 王八蛋眼眶一红，伸手想抱她，又不敢，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对不起，得到的回应还是脏话，狗崽子！ 姜东元还想往下说，小酒馆的门被拉开，沅彬出来了。两人对视，攻击性或许有或许没有，兄弟情还在不在也不好说。 倒是都很有默契的移开了视线，沅彬侧身让了位置，姜东元自觉顺着那个空挡进店。 骂了狗崽子的崔幼澄又见到一个王八蛋，还楞了一下，怎么着？又来？ 又来的沅彬浑身摸了一圈，一张餐巾纸都没摸出来，只能脱下外套给她，让她擦脸。 崔幼澄直接用他的外套吸鼻涕，用完还给丢在地上，特别大力的踩了一脚，站在外套上瞪他，大有你敢哔哔的姿态。 沅彬啥也没说，盯着外套看了一会儿，无声叹了口气，呢喃了一句，“我们不会有一辈子了吧。” 酒壮怂人胆，崔幼澄如今也不怂了，想都没想就怼他，“我又不是斯德哥尔摩！” 微楞片刻的沅彬苦笑，“都忘了，我还是杀人凶手。” 受害者怒视杀人凶手，“滚蛋！” 两位BOSS组团退场，玩家还有些茫然。BOSS也不知道是不是兄弟做太久，默契度太高，双双播出一通电话，接到电话的人驱车赶往酒馆，站在已然喝醉的作家面前，听到了自己新外号。 “哟-潇洒哥——” 第170章 第二十七章 “有事？” “没事不能打电话给你？” “说事。” 姜东元喝了杯酒，沉默片刻，“你有空吗？” “没有。”赵寅城直接回，“不吃饭，不喝酒，还要干嘛？” “滚！” “再见。” “呀！” “说事！” 仰头又喝了杯酒的姜东元快速说出酒馆地址再丢下一句，“崔幼澄喝醉了，你看着办。”讲完就挂，挂了直接关机。 赵寅城反应过来再拨回去的时候，听筒里就只能听到关机提示音。他还没搞清楚姜东元发什么神经，沅彬的电话打进来了。 双方不熟，前辈也没有多客套，很简单的一句，崔幼澄不太舒服，以及地址在哪，也就挂了。 挂的赵寅城满脑子问号，同时怀疑这三人之前是不是刚刚结束某个修罗场，那两人才会前后脚打电话给他，让他去收拾残局。 赵寅城到的时候看见的真的是残局，横尸遍野的残局。酒馆就在旅馆附近，一帮人喝的人事不知，搞不好给人搬走卖了都不知道，还有一帮人喝上头了，还在里面叫着喝。 就那么三两个没喝酒的，分别带着旅馆的人和酒馆的服务生，挨个给酒鬼们往回拖。 同样喝了不少的崔幼澄被单独安置在酒店门口的遮阳伞下，具体是谁安置的不清楚，是不是她自己蹲那的也不清楚。 反正赵寅城到时，现场乱的很，门口正在陆续送酒鬼走人，作家身前挡着两个门神。 一位赵寅城认识，姜东元的助理； 另一位他没见过，兄弟的助理说是沅彬的助理。这两人挡着不给其他人挪动作家，等赵寅城来了，才退散。至于双方的艺人在哪，助理没说，赵寅城也不是很关心。 赵寅城比较关心的是，“潇洒哥？” “潇洒哥——”酒鬼冲他晃悠了下爪子，跟招财猫一样。 半蹲在她面前的赵寅城估摸着她喝了不少，不是很确定“潇洒哥”叫谁，“潇洒哥是指我吗？为什么我是潇洒哥？” “因为你很潇洒啊——” 扶额叹气的赵寅城不问了，车轱辘话来回说，跟酒鬼能说什么。干脆伸手要扶她起来，胳膊伸过去了，快要碰到人时，崔幼澄却抱臂拒绝，软踏踏的说了句，你别过来。 赵寅城动作顿住，低头露出些带有苦涩意味的笑，仰头收手，腰也直起来，不碰她了，转而去找人。 找女性工作人员来帮忙，跟对方解释自己本来跟作家约了要见面才过来的，没想到作家喝醉了。还详装疑惑的问，怎么会没人去帮作家。 两个姑娘相互看看，年纪稍长的那位委婉的表示，不是没人去照顾作家，而是门神挡的太严实。 -- 第812页 赵寅城表面做出恍然的样子，内里把姜东元和沅彬骂个臭死，那两人是真傻逼！ 全组人都在，非得在那么多人面前表现自己跟作家有关系？你们与其费时费力打电话给我，等我从首尔赶过来，早点把崔幼澄送宾馆不是妥当？傻！逼！ 傻逼们各自坐在自己的车里看着呢，两人谁都没插手，任由赵寅城操作。 赵寅城的操作是很稳妥的操作，是熟人，是朋友。是女孩子既然喝醉了就交给女性工作人员去照顾，工作人员还要忙别的，交给店家也不放心，自己跟对方单独在房间里待一夜也不合适，只把她一个人留在房间也怕出意外。 被小心保护的崔幼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她醒来时头疼欲裂，看到陌生的妹子只以为对方是剧组的工作人员。 还因为不记得对方的名字有点尴尬，剧组人超多，她不可能谁都名字都记得啊，可人家照顾了酒醉的她，她还不记得名字就很尴尬。 更尴尬的是，对方貌似默认她是认识她的，也没进行自我介绍，在确定她没问题了之后，也就出去了。 出去后也没再进来，崔幼澄收拾好自己还想去找人道谢，起码得打听一下人家叫什么啊，楼上楼下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好心的仙女姐姐消失的无影无踪，作家跟导演一起喝醒酒汤时，跟对方比划那姐姐穿什么衣服大概长什么样子，导演也没印象。 “我头都要裂了，我妈站在我面前我都未必认识，你跟我说工作人员？”尹佳恩让她别做梦了，“你要是知道哪个组的我还能想想，光记得长相有什么用。” 只记得长相的崔幼澄摸了摸鼻尖，“我只能肯定她不是导演组的。”那个组她都认识。 “我还能肯定她不是作家组的呢。”尹佳恩白了她一眼，“等集合你再看看，等下回首尔坐大巴回去，人都在，你再找。” 集合不是所有人都在，有车的人就自己先走了。比如某些演员，比如一些团队负责，比如崔幼澄想找的那位“仙女姐姐”。人找不到，也就找不到了，回首尔吧。 回到首尔的崔幼澄先跑去跟金恩淑销假，她为这个项目请了长假，项目是还没结束。 但之后工作跟她关系就不大了，自然得销假。此前她和金恩淑都没说过辞职的话，按理来说是可以辞职的。 一来崔幼澄已经成了电影作家，挂职在电视剧作家的工作室没什么意义； 二来小作家能自己出项目了，电影也好电视剧也好，多半会离开原先的工作室，不然就得给工作室分账。 作家身上有工作室的合约，项目合约签署在工作室，工作室有营收就得纳税，税金还是按收入的区间增加，收入越多税金越多。 在纳税增加的基础上，签署合约的工作室还得背负法律责任，挂名的作家可不就得跟工作室分账么。 不能白嫖好处不给钱啊。 金恩淑没想过让她自己独立出去，防得是她被外面的坏人骗。彼时崔幼澄的这个项目一直跟沅彬挂钩，事业跟男女关系扯在一起，老师怎么想都不靠谱，就卡着合约。还想过要是崔幼澄想不开要独立，她就揍到她想开。 压根没想过独立的崔幼澄不离开工作室的原因就更简单了，她要是‘离家出走’先不说会不会被‘亲妈’打断腿，只说税金、账务、法务这些零零碎碎的事都要她自己处理，她就不想走，何苦给自己找麻烦。 她持续在金恩淑工作室挂名是要给工作室分钱没错，可工作室合作的律所和会计师，她也有在用啊。 用了人家的人就应该给人家钱，就算不用，金恩淑帮她那么多，她给“亲妈家用”也是理所应当的，那可是亲妈！ 亲妈还是很宠女儿的，虽然女儿脑子不太灵光，成天正事不干就想着谈恋爱。 可崔幼澄这个年纪有了自己主笔的电影，说给谁听都是少年英才，亲妈对此很是满意。 满意到女儿脑子坏了要当演员，金恩淑也没说她什么，反倒问她是不是真打算把演员当副业，要不要找个项目给你？ 电视剧市场的王牌作家，随口就是一句，“前几天卢熙京（王牌作家之一）出项目了，你要去玩吗？” “玩什么？”崔幼澄没听明白。 金恩淑怀疑她装傻，“还能玩什么，当演员啊。” “不要。”想都没想就拒绝的崔幼澄，刚准备跟老师解释她没有转行的想法，就看老师很满意她拒绝了的样子，话锋一转就成了，“我要休息一下写新作品。” 这话一出金恩淑就满意了，“你都休息多久了，新作品还没想法？” “我昨天刚杀青——”崔幼澄一脸无辜，她哪休息了？ 没有写本子就是在休息，金恩淑很是自然的说，“你拍摄不就是在休息么，拍了那么久，脑子休息了那么久，没给新作品出计划？” 有心想说我拍摄也一直在动脑子的崔幼澄怀疑说出来会被骂，还是不跟作家聊跨行的事了，聊点本职业的事吧，“暂时没什么灵感，得攒攒状态。” “状态是攒出来的吗？是写出来的！笔耕不倦！”金恩淑让她别成天想着玩，“灵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以为你躺在床上能有灵感还是你出去喝酒能有灵感？每天就知道玩！” “外面一朵花开了，都是少女的初恋，是怦然心动，是你的灵感。你得去看花，看树，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每个人都是一个故事，是你的灵感，那不是你玩出来的。 -- 第813页 是你得带着笔记本去记，去想，去思索他们的世界跟你的世界怎么联通，那才叫攒状态知道吗！” 崔幼澄老实听教训，“知道。” “知道你个头！就会敷衍我。”金恩淑给她布置作业，“从明天开始每个礼拜给我个小故事，你要是被拍摄耽误了笔触，你给我等着。”打不死你！ 万万没想到过来销个假还“收获”了作业的崔幼澄感觉现在就要死，她这边半死不活的时候，金恩淑又改了主意。不是放过她，不让她写周记了，而是让她写命题作文。 电视剧行当，大作家才是随自己的心意写故事，小作家们都是按照各大制作公司和电视台给出的命题写本子。 这个电视台下一档要出青春爱情，他们就写青春爱情，那个制作公司想要悬疑，他们就写悬疑。 命题作文写大纲，出前两集，再往电视台或者制作公司送。要是被挑中了，就有拍摄的机会，没挑中..就啥都没有啊。 请注意，能从制作公司和电视台收到定制项目邀约的都是大作家，大作家再找底下的人干活，这是野路子的作家都没机会接触的好事。 这也是无数小作家削尖了脑袋都想进大作家工作室的主要原因之一，越成功的作家手上握有的资源就越多。 电影不谈，在电视剧圈，金恩淑能拿到的资源就太多了。她要不是怕把小姑娘教坏了，光是填鸭都能把崔幼澄给撑死，是想好好教，才不让她轻易就有项目拍。 销假销了三个多小时，还跟老师吃了个晚饭的小徒弟回家是带着命题作业回去的，一共四个命题项目。 最大也是最不可能成功的，是KBS的“校园系列”。这是KBS早年就弄出来的青春校园系列剧，差不多两年出一部，专注于捧新人，不管是新人演员还是新人作家，都是捧。也是巩固年轻观众的系列剧，出来的大多都是精品，有口皆碑。 之所以能创造口碑，是每次项目都是在众多剧本里挑出来的。市场上新人作家不说一千也有八百，KBS都是广撒网，接受市场上的所有项目投递，精挑细选，选中了的，先跟台里签合约，年约（为电视台工作多少年）和项目约（出多少个项目）都有，把人签下来再谈立项。 广撒网，捞大鱼。 崔幼澄在这个网里能是大鱼还是小鱼很难说。但她签了金恩淑，本身又在SBS出过一个短剧，身上还有个电影项目。 这些在别人看来是资历的东西，在KBS那属于养不熟的代表，他们想培养的是自己的新人，她这种有主的，天然有劣势。 四个项目有最难成功的，就有最容易突围的。 有线台的邀约就非常容易突围，以TVN、JTBC为代表的有线台，钱多人才少。 他们给的报价对新人来说很可观，要求也不严苛，既不要求校园，也不限定青春，哪怕就是个市场不太能接受的悲剧题材，他们的接收度都很高。 不是所有放映频道都能被称之为电视台的，想要成为电视台要有充足的内容去填充播出时常。 不能观众看几个新闻，几档综艺，几部电视剧，电视台就没东西放了，或者老是从别人那里买版权，放人家的东西。 有线台这两年刚有点起色，背靠大财团，漫天撒钱，急需大量的内容去填充内部版权库和播出时常。 他们也是广撒网，不同的是他们的网眼非常小，大鱼、小鱼他们全都要，能捞到鱼比什么都重要。 当然也不是什么本子都拍，标准相较于三大台确实低是真的。不过这代表他们敢突破现有的条条框框，比如市场上悲剧卖不动了，三大台就不收悲剧的本子。有线台就不在意，只要本子好，照收，当完善版权库了。 给SBS出过短剧，是金恩淑的弟子，还有一部电影等上线。崔幼澄的这些“名头”在KBS是劣势，换到有线台就全是优势。 这些优势放到有线台的作家圈里，她都能被人叫一句前辈了，压根不是新人的待遇。 四个命题项目，三个都是三大台对外邀约的，只有第四个也是金恩淑最看不上的是有线台给的邀约。 在大作家看来，那就是凑数的，她对崔幼澄的要求是往KBS冲，其次是MBC，最后是保底的SBS，有线台啥的，别浪费太多精力在无聊的事情上。 SBS的邀约之所以能保底，一方面是金恩淑跟SBS的合作最多，台里上上下下多少得给她点面子，连带的崔幼澄也更容易被选中。 再来两边早前本来就合作过，她短剧的播出就在SBS，再合作，很好谈，所以保底。 咬着笔头的崔幼澄盘腿坐在地板上，面对四个项目邀约，先把不上不下的MBC丢开，再把保底的SBS放在腿边，思索着如何把MB的邀约合并一下。 真让她写四个，会死人的，还是尽可能减少工作量吧。 为此，崔幼澄打算写个校园故事。 爱情？算了算了，不谈恋爱屁事没有，不写爱情！ 青春追梦？是不是有点老套？ 校园霸凌？可以尝试。再叠加点悬疑？找个支点啊。 重新进入打工人身份的崔幼澄开启了每天在首尔各大学校蹲点的日常，不去校门口，而是在学校周边的小巷绕圈。 按照她在南韩读过高中的经验，这些小巷子里，时常出现抢劫、打架的事件，简直就是事故发生地，可以给她的故事创造灵感。 -- 第814页 灵感出现在春末入夏的晚上。这天崔幼澄本来在一所私立高中蹲点，突然间夏雨了，她跑进路边的一家文具店躲雨来着。 开在“贵族”学校边上的文具店，装修的跟精品店一样。躲雨的崔幼澄进去逛了一圈，被不少小玩意儿吸引，就站在货架边挑，边上正好有一对穿校服的女高中生。 高中生的世界里陌生的大人很可能跟路边的狗没什么区别，都是可以无视的透明人。 两个小姑娘旁若无人的就在崔幼澄边上，聊起班里的谁谁作弊被抓。 因为是会考（拿毕业证的结业考试）查的很严，那个作弊的人连带整个考场的人都被拖下水。那人帮忙作弊的没抓到，就抓到她一个，很可能要全部重考。 听的时候崔幼澄就只是当故事听一下，听完了，高中生买了东西出去了，她等半天也没等到雨停，干脆买把伞也出去打车回家。 下雨天，车很不好打，她脑子里想的都是还得努力练车，好不容易打到了车，回程的路上想起高中少女们的故事，在手机搜了搜，搜出来的是东亚各国的作弊新闻，有些还闹得挺大。 高中少女的故事没给作家创造什么灵感，各国的作弊新闻倒是给作家提供不少灵感。 崔幼澄花了一个礼拜撸了个大纲出来，没去找金恩淑，防止被骂，先给大师姐看，大师姐评价不错后，再发给朴恩桥，准备等这位大佬也说不错，她就给金恩淑看。 大佬一个电话打过来，说是，“你本子很有意思啊，有准备找团队拍吗？” 崔幼澄微楞，“我写的是电视剧。” “电视剧？你准备把大纲的节奏拖慢去配合电视剧？那本子就可惜了，要快节奏才爽的起来，非常典型的商业电影的节奏。”朴恩桥不解，“干嘛不拍电影？” 慢半拍反应过来的崔幼澄纠结了，她好像真的是按照电影的节奏写的。 没办法，她不管是写电影还是拍电影，都是更习惯于电影的表现方式，“可老师..” “金恩淑让你拍电视剧？”朴恩桥打断她，“不应该啊，你这个本子的调性去拍电视剧，顶多是短剧，除非往本子里扩充支线去拖时常，可那就太可惜，她不会这点眼光都没有。” “不是不是不是。”崔幼澄让她别误会，快速跟她解释本子最初会诞生的原因，是老师让她写命题作文。 命题作文的结果被放在了金恩淑面前，同时跟来的还有朴恩桥。大佬们先让小朋友出去，他们单聊。 后者劝告前者，别扼杀了小朋友的天赋。按照命题写项目，对电视剧作家来说不是坏事，对电影作家来说却不是好事。 朴恩桥不想跟金恩淑说什么电影追求的艺术性更好，那才是天才们的战场，电视剧就只是商业模块，这话说出来是找架吵。 她跟金恩淑讲，崔幼澄是有天赋往电影圈冲的，困在电视剧领域就是浪费天赋。 金恩淑不喜欢这话，“电视剧怎么你了，电影想出头多难。” “是难啊，就是因为难，能出头的才都是人才。”朴恩桥让她别太敏感，“能写本子写到你这个位置的电视剧作家也没几个，想登上高位没有不难的。可你们更论资排辈，这点承认吧？她按照辈分，有得等。” 这点金恩淑还真没办法反驳，电视剧和电影都有所谓的成功模板，电视剧的模板框架更严实。 几集男女主角出矛盾，几集化解矛盾，几集暧昧，几集在一起，这些都是有基础模块的。 理论上照抄模块，就算不会大爆，也不会太亏，大家都喜欢模块化。 电影也追求模块化，商业电影尤其追求工业模式。但电影同样追求独特性，对创造者的灵光一现很是看重。 比起电视剧作家的论资排辈，电影作家更在乎谁出的本子更好，这是事实。 卖得动的本子就是卖得动，拿不了奖的本子就是拿不了奖。这些东西比谁是前辈谁是后辈要重要的多，电影圈的厮杀比电视圈激烈多了，人才更容易出头，庸碌者资历再深都得低头。 某种程度上来说，制作电视剧，创作团队追求的是能保本。而创作电影，绝大部分的团队是冲着能爆炸的效果。 后者比前者更有赌性，朴恩桥认为，崔幼澄更适合去豪赌一把。 亲妈当然更想自家崽子求稳，平平安安能稳步上升，还有她保驾护航，干嘛去赌。 赢了万事大吉，输了被打击了怎么办？不是没有被打击到一蹶不振的人啊。 但金恩淑也不可能堵住崔幼澄的上升通道，秉持着稳妥点为好的态度，跟朴恩桥讲。 目前本子还只有大纲，具体写出来是什么情况还不能确定。不如就让崔幼澄先写，电视剧写个两集，电影写个细纲，再具体谈。 朴恩桥劝都劝了也不好强求，只能私下跟崔幼澄讲，让她好好写电影剧本，写好了这很可能是她的成名作。 金恩淑也跟崔幼澄讲，好好写电视剧剧本，写不好，老师以后很可能就帮不了你什么了，电影圈水很深，不会游泳别进去瞎游。 悲催的打工仔本想着能缩减工作量，没想到被大佬们联手按头成了扩充工作量，简直不能更悲催。 唉声叹气的崔幼澄抱着笔记本，蹲守早前听高中少女聊天的学校对面的咖啡馆，从早蹲到晚，都蹲成咖啡馆的VIP了，才把电视剧的前两集写出来。 -- 第815页 倒是写电影剧本的进度很快，快到出来的都不是细纲而是完整的剧本。 写电影，崔作家简直文思泉涌，下笔如龙，顺的不能再顺，那叫一个丝滑。 她甚至都能脑补，某一场戏的分镜，一度感觉自己可以再跨行去当导演。 不夸张的说，她觉得自己的控场能力比尹佳恩好，那位真的太稚嫩。 写电视剧吧，崔幼澄一会儿点个冰淇淋舔两口，一会儿要个炸鸡块补充下消耗的脑细胞。 她不是不喜欢写电视剧，也不是写电视剧就有多磕绊，单纯是因为她对电视剧的了解远远低于对电影的熟悉，自然就没有写电影剧本来得顺。 崔作家花了两个礼拜完结电影剧本，精雕细琢，连标点符号都一个个查过。 再花两个礼拜，勉勉强强写完了电视剧的前两集。两个文档放在一起，内存差了近三倍。 崔幼澄很纠结，她把这两个文档发给亲妈看，会不会挨揍？要不再写两集？ 不然把电视剧的分集大纲写出来？好歹让内存看起来差不多吧，不然金恩淑肯定会揍她！ 啃啃哧哧再度磨本子的崔幼澄敲键盘敲的心不在焉的，她就坐在店里大落地窗的位置边，街边的行人偶尔出现一个衣着色彩过于艳丽的她都瞄一眼，也是很不走心了。 如此不走心的情况下，注意力从电脑屏幕上转开了，就被街边的景致吸引。 时不时抬个头，时不时往外看看，时不时..街对面那个人有点眼熟啊。 赵寅城？ 街对面的人从便利店出来，帽子压得低低的，走得也快，三两步就上了车。 一分钟都不到的空挡，却足以崔幼澄认出来那个比周围人都高一截的男人是谁。 赵寅城过来干嘛？不是要当潇洒哥？ 潇洒哥的车很快就开走了，崔幼澄的视线一直看着那辆车开走，疑惑于对方是跟她巧遇呢，还是潇洒哥只是表面潇洒实际上想玩花招？ 巧遇是有可能的，别说什么首尔也很大的话，他们之间有红线牵着，很容易巧遇。 玩花招也不是不可能，目前已经有三个玩花招的了，就赵寅城如此潇洒，反而不正常。 不正常的事比剧本重要，绝对不是电视剧写得太累，也不是想摸鱼，是游戏很重要！ 抱着游戏非常重要的想法，隔天再度光临咖啡店，还是坐在窗边的崔幼澄，这次竖起了手机，打开镜头放在电脑边。 以专心看电脑，双手搭在键盘上绝对清白的姿势，敲几段字符就去看手机，想看看潇洒哥想玩什么。 镜头里拍到的画面太有意思了，潇洒哥还没登场呢，先出现的是姜东元。这位一大早就出现了，差不多是她刚落座，对方就出现了。 起初崔幼澄还没发现，他在车里，还不是他的车，疑似是他经纪人的车。 在车里缩了两、三个小时的人可能是坐累了，下车晃悠一圈，又回了车里。 崔幼澄就是在他晃悠的那一圈看到他的，整个无语，干嘛呢？盯梢啊？ 盯梢者二号是沅彬，同样在车里，同样是下车晃悠一圈。不过这人貌似不是坐累了，而是需要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崔幼澄看他进了咖啡店边上的麦当劳过了一会儿才出来。手上也没东西，大概就能猜到他进去干嘛。 镜头完全没拍到沅彬，是崔幼澄的咖啡杯空了，她按服务铃叫服务生。 服务生过来，她扭头点餐时，余光看到街边出现了个过于熟悉的身影，她才发现他。 这两人厉害了，有这本事转行去当警察啊！当什么演员！ 真正的演员是绿茶狗，玄斌绝了，这人在她窗前来来回回走了三趟。 每一趟都是目不斜视从她面前走过去，穿得非常低调，帽子口罩戴的可齐备了，仿佛不想被“任何路人”发现他是谁，可他来回走了三趟！ 崔幼澄都能想象出来，自己要是刚巧在他走过时抬头，发现了他，不管是露出惊讶的表情，还是假装没看见。 这人很可能都会跟着扭头，摆出“你怎么在这里”的巧遇姿态，让她不会有丝毫怀疑，他们这份巧遇。 端着咖啡杯挡住大半张脸的崔幼澄借着喝咖啡的姿势骂人，怎么不能厉害死你们！套路比狗都多！ 唯一不玩套路的潇洒哥呢？潇洒哥一整天都没出现，崔幼澄在绿茶狗饶了第四趟才消失后，仔仔细细的盯着周围，就等着潇洒哥出现呢，潇洒哥无敌潇洒，毫无踪影。 由于前面三个都出现，崔幼澄十分怀疑潇洒哥是套路最深的那个，躲得最严实。 可她一直等到咖啡店都关门了，也没见到人，就想着，会不会是她想多，潇洒哥真的走潇洒路线？ 不管怎么样吧，崔幼澄都不去那家咖啡店了，直接带着剧本召唤大佬们，我本子写出来了。被亲妈揍就被亲妈揍，又不是没被揍过。 亲妈没揍她，在朴恩桥的连声夸赞下，亲妈努力想谦虚，说着我们孩子也没那么好的话，实际上笑得眼睛都快没了，一脸的骄傲，对崔幼澄表现，浓缩成一句话就是，不愧是我的崽子。 幼崽得到大佬们的舔毛，同样很开心。《风筝》可没有受到那么多夸奖，朴恩桥对她的新剧本满意到能说出，一个字都不用改的话。 是不是夸张了，亦或者是怕金恩淑非得想不开还让她去写电视剧，不重要，夸得爽就行！ -- 第816页 崔幼澄可爽了！ 开开心心的一顿饭吃完，幼崽跟着大佬们出门，旁观两人在柜台撕吧谁买单，有心想吐槽你们两在包间里撕吧多好，干什么非得在外面撕吧。 家长还没撕吧出结果来，店里来新客人了，这次是真正的巧遇。 巧遇她的赵寅城一愣，巧遇仙女姐姐的崔幼澄也愣住。 这两人为什么会在一起？ 仙女姐姐反应最快，笑着跟作家打招呼，慢半拍欠身回应的崔幼澄偷瞄赵寅城，正好对上他的视线，看他笑了，也跟着笑。 笑完直起身的崔幼澄，半开玩笑的问仙女姐姐，“之前还没谢您呢，您那天是先走了？” “谢我就不必了，谢他..”仙女姐姐手都指向身边的人了，被对方瞪了一眼，指向转向自己，“谢我也行。” 崔幼澄眨眨眼，看向赵寅城。 赵寅城暗叹一声，“我不方便照顾你啊，孤男寡女的。” 仙女姐姐闷笑一声，很想吐槽，你这把年纪还玩暗恋啊？ 崔幼澄也想吐槽，你还真走潇洒哥路线啊？ 第171章 第二十八章 潇洒哥具体走的什么路线，崔幼澄并不清楚，她总算搞清楚了仙女姐姐是谁。 不是对方冲她自我介绍了，而是撕吧谁买单的大佬们总算得出了结果，一起过来后，仙女姐姐看到人，鞠躬问好。 朴恩桥没什么反应，看样子是不认识。金恩淑冲仙女姐姐笑着点点头，两边简单说了几句，崔幼澄就想起来了，她跟仙女姐姐见过的，这位是卢熙京的大弟子，也是出过电视剧的作家只是没有爆红的作品。 双方此前在一个都是作家的小聚餐上见过，她们两还互相打过招呼交换过号码。 崔幼澄之所以想不起来，完全是因为一面之缘后续也没多来往，印象不深刻，才会忘记。 两边熟人巧遇，一边是吃完要走，一边是刚进门。彼此聊了几句也就分开了，崔幼澄走前想问赵寅城那天什么情况来着，想了想还是没问，问了又要做什么呢？人家都不往她这边凑了，她还凑上去干嘛，没事找事啊？ 出了门，大佬们也各自上车。都没开车来，朴恩桥打车走，崔幼澄则是跟着金恩淑一起打车。 上车的师徒两先跟司机报老师的地址，要先送老师回去。 金恩淑在路上跟崔幼澄絮叨了一堆，主题是她的本子不要再往外送了，一切等朴恩桥那边的消息再看。 崔幼澄犹豫片刻，有心想说这次跟之前不一样，她有钱了，本子投资的规模也不大，她完全可以自己当制作人控场，不需要再去找谁用人情再组项目。 可这话要是说了吧，她就得跟金恩淑解释，钱从何来。 钱是沅金主给的，这话怎么说？没办法说。 想当初崔幼澄还计划着套路沅彬一波，赚了钱就跑，为此还把尹佳恩给扒拉出来了。 当时她做的是两手准备，如果尹佳恩过于新，新到达不到会被姜帝圭看上的地步，那项目她就自己组团队拍。 反之，姜帝圭答应了，那她手上的钱能留着以防再出其他问题，比如李娜英不答应进项目的问题。 早前感情问题陷入麻烦的崔幼澄事业走得还算顺，姜帝圭签下了尹佳恩，项目自然还是他们公司出资制作，后续发行问题当然也是他们负责。 如今感情问题解决了大半，钱也还在手上没怎么动过，事业貌似可以走得更顺。 崔幼澄到底还是没跟金恩淑说自己有钱能组团队的话，送走了老师，独自坐在车上望着窗外不停倒退的街景，感慨着，真的是不谈恋爱屁事没有，什么都顺。 一切都顺利起来，比起《风筝》耗了大半年才正式立项，暂定名为《枪手》的项目简直不要太顺。 距离三位作家一起吃饭才不过十天，崔幼澄就接到了朴恩桥的电话，说是N、E、W对她的剧本有兴趣，让她去制作公司见个面。 见了面，崔幼澄发现对方是熟人，不是现在熟，而是曾经熟过，他们合作过。 来人叫张九金，目前还只是一位企划部长，未来要是不改变，这位会高升。 此人在崔幼澄的印象里是个赌徒，极其好赌。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好赌，不管是业余生活还是工作风格都好赌。 业余生活跟崔幼澄没什么关系，工作风格跟她关系比较大。 这位是业内有名的伯乐，专注发掘新人，尤其擅长以小博大。在千里马还是无名期以极低的价格拿下，之后就是把无名氏打造成千里马。 张九金在圈内最响亮的名头是，传言他看重的项目三个里起码有一个会大爆。 这个名声让他在创作人的圈子里，不管是新人导演还是新人作家，对他的观感都很好。 可这位也是业内有名的赌鬼，选中三个项目，一个爆了，另外两个很有可能会跌穿地心。弄不好就是让资方血本无归，为此他在投资圈的名声不怎么样。 极与极的名声造成张九金手上抓着多少待拍的本子，那些本子里又有多少是千里马，谁都不确定。 外界能确定的是，这位每天都缺钱，即缺去地下赌场休闲玩乐的钱，更缺让手上的本子立项的钱。 崔幼澄见到这位，即开心又头疼。开心当然是她的本子能被张九金看上，代表是真的很不错。 -- 第817页 头疼的点在于，她要是跟这位签约了，以对方手上堆积的项目之多，她的本子什么时候才能立项？ 电影制作公司也不是会给所有项目出钱拍摄的，他们更多是对外找投资，打着有钱大家一起赚的旗号实际上就是转嫁风险。拍电影又不是一定会赚钱，亏钱的电影永远比卖钱的电影多。 对方见到她倒是只有高兴，又发现了一匹小马驹的高兴。还特别坦率的跟崔幼澄讲，自己在圈内的名声蛮特别的，要是崔幼澄急着立项，他也不介意对方去外面绕一圈，再看看有没有人也想合作。 “不过别说我自夸啊，你可以随便去打听，我给新人的待遇是这个圈子最好的。” 张九金说这话时故意停顿了一下，等朴恩桥点头后，才接着对新人作家说，“除了分账的待遇好之外，我能帮新人搭起来的团队也是业内最好的。” 这是张九金即便好赌成性，即便坑了很多资方导致时常拉不来投资，也有无数新人前仆后继愿意跟他签约的原因。他这个伯乐比圈内绝大多数骗版权的人靠谱多了。 大方向聊完了，小细节就需要单独聊。 张九金说着“我出去抽根烟”的话，把小会议室让给朴恩桥和崔幼澄。 前者跟后者详细科普了崔幼澄比她都熟的幕后故事，同时建议后辈，可以回去问问金恩淑再决定要不要签约。 “我是觉得你签他最好，但你到底跟普通新人不一样。”朴恩桥也是为她考虑，“你也可以等《风筝》上线，那项目要是成绩好，再想搭团队比现在容易的多。” “我叫你来见他，不是让你一定要签约，而是让你有个概念，你如果跟制作公司签约，合约里要注意哪些条款，别随随便便的给外人骗了。张部长能给出的待遇要作为你的基准线，所有在这条线之下的，你都不用来往。” 朴恩桥意有所指的望着她，“有些亏，吃一次就够了，再吃一次就傻了。” 愣怔一瞬的崔幼澄慢半拍转过弯来，前辈指的是《风筝》的合约。 那东西咋说呢，姜帝圭没套路她，走得是最普通的新人签约待遇。没多好也没多差，就是新人待遇。 当初是看沅彬面子才答应立项的姜帝圭，给崔幼澄的新人待遇，放到想要培养千里马的张九金面前，就不够看了。 前辈倒也没有要跟后辈挑拨什么的意思，实事求是而已。《风筝》偏文艺片，未来好不好卖得片子上线才知道，新人作家拿到新人待遇，这没什么好说的，就正常合作。 可《枪手》不同，这是部还有前景的商业片，要是还按之前的合约签，崔幼澄会吃大亏。 当然了，本子没上线，一切都待定。朴恩桥也不能肯定的说《枪手》的票房就一定好。 所以她带崔幼澄来见张九金了，这位是眼光毒辣的人，运作项目的经验也比她老道，能看全盘，而不是像她们只把目光集中在剧本好不好上。 崔幼澄也想成为能看全盘的人，她也真的想尝试一把当操盘手是什么感觉。 就是没想好，要不要跟着张九金赌一把，对方赌性坚强，她没那么好赌。 犹豫不决的崔幼澄面前有个天平。 天平的左端是安稳的小日子，无病无灾也不会大富大贵。手上还有笔巨款能防着未来出个啥事能救急，比如又碰到楼上邻居搞事，她起码能快速搬家。 天平的右端跟安稳一词毛关系都没有，跟豪赌一词倒是关系颇深。她手上有笔巨款，这笔钱是完全可以负担项目制作的，她要是把这笔钱交给张九金，这项目能直接立项。 到时候她不止是作家的身份，还是资方的身份，全组上下她就是老大，想干嘛都行。 什么演员选择谁，导演选择谁她都能当一言堂。顶多是跟张九金商量商量，要是双方意见相左，张九金还得听她的，资方最大啊！说破天都是给钱的是爸爸！ 可爸爸不是那么好当的，光是本子好也不代表电影就一定卖座。多得是本子好，拍得好，投资大，演员给力，啥啥都好的电影，就是不卖座，就是能让资方亏的血本无归，这玩意儿是玄学。 崔幼澄已经在这个游戏里吃过不少关于玄学的亏了，赌输了就是倾家荡产，真的要赌吗？ 天平左斜，哪边重哪边轻，幻想出天平的当事人自己都分辨不出来。 这不单单是钱的事，要只是钱的问题崔幼澄不用考虑，直接赌。输了不就输了，再打工赚啊。但她作为资方的身份输了，新项目一败涂地，后续问题会非常多。 光是被她骗跑了的姜东元就一定会回来，黑化值就是好感度啊，那家伙都能黑化了，距离百分之百的好感度肯定不远。 爱慕的妹子迫于无奈不能靠近，暗黑BOSS能忍。爱慕的妹子倒霉了，急需救助，暗黑BOSS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人家都叫BOSS了，能眼睁睁看自己妹子倒霉不出现么。 崔幼澄基本可以肯定，项目要是失败，后续会非常麻烦！很可能让眼前的大好局面付之东流的麻烦！ 可..不赌？就这么混日子？混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那帮人早早晚晚都会再来纠缠她，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根本没有尽头！ 这就是个不断轮回的死局，跟之前的几轮游戏一模一样，不同的地方不过是她没有下一轮了而已。 -- 第818页 赌输了，万事皆休。 赌赢了呢？她可以自己当BOSS！ 不是什么男女关系里的BOSS，而是在这个等级分明如金字塔般的圈子里，彻底站上金字塔尖，成为职场BOSS。 这世上九成九的行当都得遵循，给钱的是爸爸这一规则。资方就是电影圈的爸爸，从上到下所有没钱的都得给爸爸低头，哪怕是拿些有钱的，没胆子投钱成资方的，还是得给爸爸低头。 崔幼澄想当爸爸，尤其想给暗黑BOSS们当爸爸，光是想，她都能爽到头皮发麻！ 她从来没给那些人当过老板，铉彬另说，赵寅城也可以排开，只说沅彬和姜东元，她就在这两人手里栽过跟头。 遥想当初，她要是成了资方，沅彬算个屁！他去找赵寅城的麻烦就找啊，他卡住赵寅城多少项目，她都能帮赵寅城找回来！ 市场卖演员面子难道不卖资方面子？开什么玩笑！ 沅彬能靠人气，靠人脉，靠所有他多年积攒的东西去把赵寅城压到得退圈。 作为资方代表的崔幼澄都能给赵寅城当后盾，他有人脉，她有钱！钱才是万能的钥匙！能打开所有的门！ 碰上姜东元，光有钱没用。可她还是作家啊，还是大热作品的作家！ 当年她就是砸钱把自己堆出了金身，成了作家，才能徐徐图之，追到了他。 如今她成了个穷作家，这两人就当她好欺负，那她要不是个穷作家了呢？你们再欺负一个试试！ 为啥这两人就会冲她搞事，对上姜帝圭都怂？还不是姜帝圭的地位在那，碰上的大佬都怂！ 崔幼澄想当大佬，就算她这个大佬光环虚的只有一部作品，很可能成为流星，就在天空闪耀那么一瞬，那她也是当过大佬的人！ 爽过！够了！ 天平渐渐倾斜，但还没到能压倒性胜利的时候。 崔幼澄真不是有多少赌性的人，本质怂的很，不然也不会想过小日子。早就在GM说她能当神的时候，就把那四个都搞死了。 不过这次不是要玩玄学么，那就搞一波玄学赌一把？ 躲进洗手间坐在马桶盖上的崔幼澄，拨弄着掌心从前台小姐姐那借来的百元硬币，准备用最朴素的玄学来决定她要不要进行一场豪赌。 要是‘字’她就赌了，要是‘人头’她就过小日子。 硬币伴随着‘叮’的一声从指尖弹跳到空中，如果这是一部电影，此时应该播放慢镜头，配点BGM啥的。 可这是崔幼澄的真实人生，在真实人生里，每一枚被主人抛向天空的硬币。在它飞起的刹那，主人心里就有了答案。 硬币落在地上，被沾了点泥的小白鞋一脚踩住。 崔幼澄起身，开锁，走人。 隔间的门缓缓关上时，地砖上的硬币到底是‘人头’还是‘数字’无人可知，也没人想知道了。 2012年七月初七，乞巧节。 七夕是怎么变成情人节的讲起来就太复杂了，七月初七真正的节日是乞巧。 传说里，七姐是天宫的织布仙女，姑娘们在这一天穿针引线向七姐乞巧，乞求她传授心灵手巧的手艺，在古代这可是女人安身立命的本事。 七月，南韩台风过境，大雨倾盆。岛国的天气就是极端，半岛国家更是如此。 台风天赶来见人的崔幼澄，就算是打车来的衣角也沾了水，来的路上差不多就快干了，跟“甲方”聊了那么久，早干了。 穿着干透的衣服在地下停车场送走了朴恩桥后，崔幼澄再度上楼去见张九金。 暴雨让大中午的太阳都出不来，办公室里灯火通明。硕大的雨点打在部长的窗户上，噼里啪啦直响。 那动静，让夹着烟的张九金目光定定的看向崔幼澄，怀疑小姑娘在风雨天跟他说一句玩笑，好借此躲雨。 刨除无谓的客套，崔幼澄只说了两句话。 一，我手上有八十九亿七千万（四千八百万RMB左右），现金； 二，我可以全部投进项目，但你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投钱了。 就这两句话，说完也就说完了。 说完了，崔幼澄就垂下眼睑，随便他看，也不回看，怕怂。她怕的不行，也激动的不行，心跳得比雨点打在窗户的声音都激烈，浑身鸡皮疙瘩暴起。 这些不是因为对面坐着谁，对面坐的是人是狗，她都如此。这些是她第一次豪赌所创造的，她第一次真正为了自己去赌，而不是为了任何男人。 崔幼澄的话音落下，屋内就没声了，她能感受到张九金锐利的视线，却不准备做任何回应。 她不准备回答任何跟她那两句话无关的问题。不管是钱从哪来的，干不干净，你不会是想借项目洗钱，还是你为什么要隐瞒你是资方等等，这些问题她都不会回答。 她给钱了，她是爹。爸爸只需要提要求，剩下的是拿钱的人要做的事。 拿钱的人在两根烟后，幽幽的问了句，“钱什么时候能到位？” “签约当天。”这是崔幼澄的回答。 张九金大笑起身冲她伸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崔幼澄握住那只手。 一道闪电劈下，照亮天空。 崔幼澄是伴随着雷声回到家的，衣服又湿了，鞋子又沾上了泥点，可她的脑子从来没那么清醒过。 -- 第819页 这之后张九金有没有在背后查过自己，去探究她有什么背景，钱的来处，这些崔幼澄都不关心，她只关心项目。 项目最先要定的是导演，张九金推荐了三个人给她，她都不满意，她有自己想合作的导演，朴勋政。 这人目前也是新人，去年刚拍完自己的首部长篇，成绩不好不坏。但这位在未来会成为犯罪电影的行家，他的《新世界》一度跟一部知名港片对标，完成度非常高。尤其擅长营造氛围，本人未来也会成为知名编剧。 关键是崔幼澄跟他“合作过”，好沟通。更关键的是，这人是张九金一手挖掘出来的千里马，未来的N、E、W导演团第一梯队。 “他？”张九金半开玩笑的看向崔幼澄，“您该不会是冲着他才来找我的吧？”对方的合约在他手上。 崔幼澄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问，“他不行吗？” “聊一聊，不就知道行不行了。”张九金没把话说死，他觉得行没用，得两位创作者合得来才管用。 他能开发一片草原养着他的马群，在照顾马群上是很有心得的，不能只图钱，还得讲创作。 台风天还没过，崔幼澄见朴勋政的地点却不是在制作公司的办公楼，而是在小区门口的咖啡馆。 她都已经要砸几十亿出去了，还得跑去办公室见人？当然是别人来见她啊。 见面当天，张九金用下雨天堵车的借口刻意晚到了半个小时，防止两匹千里马掐起来他会被夹中间。 讲起来崔幼澄能拿出来的钱拍这部片子绰绰有余。但那笔钱对张九金来说不是大钱，起码没有大到，值得他按头让朴勋政接项目的地步。 对方崇尚的是编导一体，愿不愿意拍另一个作家的作品，他也不是很肯定。 约人之前，张九金跟朴勋政暗示，崔幼澄是资方代表，没有直接说她是资方，资方代表已经够了。 同时跟他说，你想不想接下这个项目你自己决定就好，我这边不强求，你们先聊聊，看看你感不感兴趣。 电话里的朴勋政不是很感兴趣，他自己能写本子，拍自己的本子最顺手，干嘛拍别人的本子。 也是感受到他的拒绝，张九金才特地晚了半小时。 进店前，张九金都已经打好了腹稿，要怎么把新人推荐给崔幼澄。进了门，店里唯一的一桌客人聊得热火朝天，连服务生的“欢迎光临”都没听见，压根没人回头。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估摸着，这事儿搞不好能成。 这事儿还真的成了，成到三天后，张九金跟崔幼澄正式签约宣告《枪手》立项。三份合约，一份是作家约，新人作家待遇一流； 第二份是投资合约，跟制作公司签署； 第三份是双方的保密合约，单独限制张九金不能说出崔幼澄是资方的身份。 张大制作人要出新项目了，圈内消息灵通的迅速开始打听主创分别是谁。作家，新人； 导演，新人。偏偏投资还不算小，八十亿，这对新人团队来说，已经不菲了。 以张九金找投资的困难程度，他得花大力气才能凑齐这笔钱，听到消息的人都觉得，张制作人这次搞不好想赌一把大的。 那就代表，本子很好，大制作人才敢赌。 好本子自然会吸引到好的演员，各大经纪公司都想掺和一脚，约制作人喝酒的人非常多，约导演喝酒的人都很多，就是约作家的很少。电影圈么，导演中心制，作家就是写个本子而已。 也不是没有人跟作家打听消息，崔幼澄接了几通半生不熟的人打来的电话，都是敷衍过去。 碰上不能敷衍的如朴恩桥，也装不知道详细情况，对于项目能这么快立项只表现了开心，别的啥都没有。朴恩桥也没怀疑，她没必要撒谎啊。 崔幼澄没撒谎，她只是没说实话而已，春秋笔法么。 项目那么多人盯着，作家需要做的事却很少，也就是满世界扒拉谁适合出演，还是跟朴勋政一起挑人。女主角定的非常快，金高银，很有个人风格的一位女演员。 金高银目前还是新人，也就在四月上过一部《银娇》。本身年纪小演个高中生没问题，新人报价又低，几乎是白菜价。 女主角候选是作家提议的，导演把人叫来试镜后觉得还不错，直接点头。 相对应的，男主角就是导演选。导演很诧异他收到了一些只要看过剧本就知道自己不合适，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想要见面聊聊的演员们，这帮人都想什么呢？我要个高中生，你们都是大叔了，想装嫩啊？ 大叔归大叔，好歹是大演员，哪怕跟角色的年龄不合适，朴勋政还是给了面子去见人，见了人就回来跟作家吐槽，那帮演员脑子可能不太对。 “你知道我今天去见谁吗？”进门的朴勋政不等作家回答就先说，“沅彬！”说完等作家尖叫，正常女性工作人员都会叫。 崔幼澄扫了他一眼，啥反应没有。 朴勋政有点小尴尬，咳嗽一声，“那什么，沅彬想要客串，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崔幼澄直接说，“推了。” 他们两在制作公司见面，最近在忙着组团队，要见的人很多，崔幼澄不可能再约咖啡馆。 张九金划了几间办公室当剧组的临时办公地，一直到项目开拍前，都在这里办公。 -- 第820页 办公室临时用一段时间，也没特地给导演分个单独办公室出来。倒是作家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为此导演还小嫉妒了一下说作家背靠金主待遇就是好。 自己给自己当金主的作家说，你跟我用一间不就行了，这就成了他们两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并排放了三张桌子，桌上堆满了各类资料，偶尔跟团队开会也会让大家搬椅子进来开，地方还挺大。 听到一声“推了”，朴勋政反手把门关上，扬了扬下巴示意作家解释，“沅彬为什么要推掉？” 想了想，补充道，“他不要片酬，出白工。”以为她担心制作费超支。 “你不知道他是我前任？”崔幼澄一句话封死所有可能，“推掉。” 完全不知情的朴勋政惊讶了，“他是你前任你还能找金主？”不合理啊，“你看过他那张脸还能接受女人？”玩得够开的！ 崔幼澄一个白眼翻过去，“讲了多少遍，我跟金主是姐妹情深，异父异母亲姐妹，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能不能收一收？” 关于金主，导演默认盘靓条顺的作家有金主，一开始张九金就暗示过他，作家是资方推来的人。 当然这不妨碍导演同样认同作家有才华，可他也很有才华啊，还不是人到中年才有点起色？ 崔幼澄才几岁，再怎么是少年英才也得慢慢熬出头。她能那么快出头，光靠才华啊？谁还没有才华了。 在认同作家才华的前提下，导演并不在意作家有金主，金主是男是女就更不在意了，又不是他的金主。 朴勋政对于作家有金主的态度是很随意的，完全没有因为作家有金主就看不上什么的。 这位的思路颇为清奇，还发表过要不是我对自己下不了狠手（整容），我早八百年（傍上富婆）成功了的魔幻言论。 虽然绝大部分三观正常的普通人都不认同，但娱乐圈里还真的是笑贫不笑娼，早年的戏子是可以“出堂会”的，流传至今，一脉相承。作为戏班子里的人，大家见怪不怪。 崔幼澄比较奇怪的是，“你要跟我合作，没找人打听过我？”居然不知道我跟沅彬的八卦。 “我跟你合作看的是剧本，打听你跟谁谈过恋爱干嘛。”朴勋政把话题绕回来，“你跟沅彬是前任又不耽误他给我们出白工，你信不信光是把他列在演员表上，我们少说能加五十万人次的票房。”一个巴掌伸过去，“这是至少五十万！” 望着怼到脸前的巴掌，崔幼澄犹豫一瞬，五十万也不少了，整个韩国才多少人，可是，“我不想见到他。” “那就不见啊，作家是那么好见的么。”朴勋政力图说服作家，“我保证他连你一根头发丝都看不见，签不签？” 作家斜眼看他，“你怎么保证？” “这还不容易，你只参与前期筹备，本来就见不到，他就是个客串又不用参加剧本试读会。”朴勋政跟她讲很简单就能拦住人，“要是你还想跟组拍，那就在他来之前先走不就行了，他还能堵上门不成？” 崔幼澄让他想清楚再说操作，“他现在就堵上门了。” 微楞半秒的朴勋政一乐，“小姑娘，你不懂男人-他要是想堵上你的门，不会来找我的。” 四个男人都搞下来了，还是搞生搞死的搞，她会不懂男人，崔幼澄嗤笑，“就你懂。” “我当然懂了，不就是想复合的前任么。”男导演可懂了，“他会找到我这里就是不想让你误会他是来找你的，指着哪天你们两在剧组偶遇，再装模作样的说一句好久不见，要不要喝一杯。你要是答应了，才有以后，直愣愣的送上来算什么，被打脸了不丢人啊。” 朴勋政冲她拍拍自己的侧脸，“男人，要这个。” 顺便一说，“他暗示我别告诉你，他要加入，我之前还以为我听岔了误会了意思，现在想想，就是想吃回头草。” “回头草”小眼神一翻，“签！” “大气！”朴勋政拇指一竖，“这才是我们崔作家！” 崔作家是剧组的隐形BOSS，作为资方代表人物，组内定任何一个决策都要崔作家点头。 不过崔作家也不怎么搞事，一般还是看导演安排。哪怕给导演推荐女主角也没有非要金高银不可的意思，朴勋政跟她合作的挺好的，主要是创作理念上没矛盾，其他都是小事。 小事再度发生，这次朴勋政有经验了，第二次见了愿意出白工的演员回来后，先问作家，“姜东元认识吗？” “前任二号。”作家可淡定了。 导演不是那么淡定，“姜东元跟沅彬可是真兄弟，这你都能搞？” “我魅力大不行吗？” “行-您法力无边——” 法力无边的崔幼澄还等着绿茶狗和潇洒哥登场，这两人一点消息都没有。 在签下姜东元的一个礼拜后，崔幼澄主动去问朴勋政，铉彬有没有找你。 “铉彬啊..”朴勋政回忆道，“他经纪人约过我，我没去，怎么了？” 崔幼澄微楞，“为什么没去？” “就他那个演技想进我们项目？”朴勋政有些不屑，“再说他也不合适啊，我这边要的全是高中生，他怎么演高中生，演高中老师都凑合。” 砸吧着嘴的崔幼澄把前段时间收到的“拇指”又送还给他，“保持住这个态度，对赵寅城也要如此。” -- 第821页 突兀出现的两个男演员的名字让导演有些怀疑，“这两人也是你前任？你情史够丰富的。” “追求者。”崔幼澄依旧是平静的面对男女关系，她最近可淡定了，都能把暗黑BOSS当增加票房的工具人用，还有什么不淡定的。她要搞事业，男人只会阻碍她搞事业的脚步！ 一心搞事业的朴勋政摩擦着下巴，有了新主意，“我给他们两发邀约怎么样？出白工的那种，客串，当彩蛋用。铉彬么，就那样吧，赵寅城还是能增加点票房的。” 崔幼澄头发一撩，“行啊，你看着办。” 为了增加彩蛋数额，摸出手机准备看着办的导演追问一句，“你还有多少男人，一次性爆出来，我挨个联系，起码要是赵寅城那个级别的。” “没了。”崔幼澄表示她的法力只能辐射这四个人。 朴勋政鄙视她，“就四个啊？” “你有几个？”崔幼澄斜眼看过去，“你爆出一个赵寅城那个级别的给我看看。” 导演扭头，踩着地板转动转移，背对她，打电话。 有介于之前铉彬的经纪人约过自己，朴勋政就先约了铉彬见面，上杆子不是买卖，对方约他，他才好跟人家聊白嫖。铉彬高速入场，赵寅城则是一直没消息。 凭借对作家法力辐射范围的信任，导演也没跟作家说赵寅城没找过他，只想着这位可能是最有耐心的那个。他反正不急，就先处理别的事。 在制作费充足的情况，制作人靠谱，导演也很靠谱的情况下，剧组团队组建是上了高速通道。 也就在男一的选择上稍微卡了那么点时间，通过广撒网邀请各路新人来面试的方法，也没耽误多少工夫就找到了男一，是个叫朴保剑的新人。 崔幼澄看到他来面试的时候，有一种是金子迟早会发光的感慨，表演经验是很稚嫩，但人很有灵气。 这边团队都要组建成功能拍定妆照了，那边赵寅城还是没消息，朴勋政在给对方发邀约之前，特地去问了下作家，你确定赵寅城是你的追求者没错吧？他一直没动静啊，我还要发邀约吗？ “没动静？”崔幼澄不信，“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有”朴勋政跟她说，“我问了一圈，没人收到过他团队的信息，也不可能专门绕开我去找选角导演，绕开你还差不多。” 潇洒哥还真就如此潇洒？崔幼澄不是很相信，他凭什么能那么特别，“你发个邀约看看。” 邀约发到了艺人公司，经纪人给的回复是需要跟艺人商量一下。得知了这个消息的艺人，在当晚出现在崔幼澄家楼下。 来之前是给作家发过短信的，问她是否方便见一面，崔幼澄回了短信，就在家门口见。 崔幼澄是抱着潇洒哥肯定会搞事的态度去见人的，还暗自吐槽赵寅城搞不好才是套路最多的那个。 等见了面，赵寅城啥套路都没有，反倒有点担心她在剧组的话语权是不是被架空了。 不然导演是不可能不问过她就给他发邀约的，只要问过作家，这个邀约就不会发出来。 大半夜才从制作公司离开的崔幼澄到家门口已经快十一点了，秋末要入冬了，大半夜挺冷的。 车里的暖气足是足，可崔幼澄总觉得外面的寒风能穿过车门，咻咻往她胸口灌，那阵风带来的是她差一点就要丢掉的良善。 好人不能做，这是崔幼澄从潇洒哥身上学来的，他好人做到把自己弄成了悲情男二，这辈子都不会上位的那种。 那她就不做好人了，该干嘛干嘛。可底线只要往后退一步，此后就是步步倒退，无限下滑，滑到她都不止不是好人了，连人都快不是了。 驾驶位的赵寅城还在叨叨，他打听过朴勋政，人太新了，详细情况不太好弄。 但张九金大名鼎鼎，这位除了好赌没别的缺点，做事很守规矩。怕作家被导演欺负了的演员，手把手教作家怎么去找制作人告状，套路多的很，还绿茶，这人其实很会。 崔幼澄知道赵寅城很会，哥们会到能在她已经是爱情游戏中高端选手的情况下，还跟她玩暧昧的拉锯战，这哥怎么可能不会呢。 什么都会的赵寅城当了潇洒哥，说不再见就真的不再见了。曾经什么都不会的她成了什么呢？玩弄人心的妖怪吗？做个人好不好？ 崔幼澄揪着衣袖，手指都扭曲了，袖口更扭曲，团成一个死结。她尽可能冷漠的说，说我是故意的。 “我以为你会纠缠我，与其等你来纠缠我，不如我先解决你。”崔幼澄讲着女妖怪的台词，冷心冷肺只是披着一张人皮的女妖怪，还自视甚高。心慌的不行，表情很冷漠，冷漠到都不是个人了。 “朴勋政没办法架空我，我是项目的资方，有保密协议没人知道。这项目我说了算，我故意的，故意找你来。你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拉倒，还有事吗？” 低垂着脑袋的崔幼澄没听到回答，她也不敢抬头去看对方是什么反应，怕看到的是厌恶、不屑，乃至于更让她无地自容的东西。 车内很安静，车外都很安静，周围静到崔幼澄光是靠听的就能感知到身旁的人靠过来了。是想打她吗？她确实挺欠揍的。 崔幼澄想想她最近做的事，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再不然就是问GM要个能变成液体的金手指，这样她就能在紧闭的车门内，顺着缝隙逃出去。 -- 第822页 她怎么能那样？怎么能仅仅是怀疑就认定对方不是好人呢？她又算什么好人？ 她都能利用沅彬他们的真心当工具人了，还不放过赵寅城吗？这位做错了什么？什么没有，他唯一做错的就只有当了个好人。 人善被人欺，她成了欺负人的那个，真他妈有意思。 身旁的人靠过来了，崔幼澄的脑袋上多出了一只手，那只手的主人问她。 “被沅彬他们纠缠的很辛苦是不是？” 崔幼澄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下，泪珠滴落到手背上，手背一凉，她才反应过来，她哭了？ 为什么哭？她有什么资格哭？人家还没哭呢！人家什么都没干！就是倒霉遇到了你而已！ 还是做了些事的赵寅城轻轻拍拍她的脑袋，贴着发丝顺了顺，没用力，也几乎没碰到头皮，只是贴着发丝抚摸。 “我本想跟你说，太辛苦就别做了。钱要是够就出国，不够的话我可以暂时借你，等你什么时候有了再还我。可你想做对不对，想做的话，就去做吧，这没什么的，渴望成功怎么都不是坏事。” 赵寅城的手从她头上挪开，探身伸直胳膊，在尽可能不碰到她的同时，打开了她那侧的车门。 门锁‘啪嗒’一声，心脏‘咚咚’两声。 崔幼澄有些喘不过来气，冷风真的灌进来了，边上就是一个庞大的暖气机，暖气机太诱人了，诱人的崔幼澄得拼命克制，才能控制住手脚不扑向他，不投入他的怀抱，不大哭一场。 她可以那么做的，绝对可以，只要她伸手。不，只要她勾勾手指，就什么都有了。 可她不能，也不该那么做。 她还要搞事业呢，一定要搞事业，要披上人皮搞事业。 被女妖怪偷了心，傻乎乎不知道要怎么把心找回来的男人，轻轻推了下女妖怪，声音温柔到女妖怪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别回头也别心软，那会害了你。” 我已经害了你了，我已经害过一次了，我不能再害你第二次。 崔幼澄扶着车门爬下车，四肢并用趴下去的。她不敢回头，也不能心软，她回不了头了。 如果，只是如果，如果她回头了的话，会看到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盛满的不是责怪，而是担忧。 第172章 第二十九章 2012年的初雪降临之时，崔幼澄在驾校练车。 崔作家进入了半休息的阶段，剧组里没什么事需要她忙了，大部分的事朴勋政都能处理。 除了剧本试读会作家必到之外，其余的崔幼澄都不用忙了，她就跑去找驾校练车。 “车祸身亡”这个BUG是给崔幼澄带去了不小的后遗症。但好些年下来也没那么严重了，坐车早就没问题，开车稍微有点害怕，也不是不能克服。 崔幼澄就在驾校努力克服这一点，专门请了教练跟着，就当重新再学一遍开车。 开车跟游泳一样，许久没碰也会手生没错，重新摸索着再上手怎么说都比从未学过的人要快。 在教练看来，崔学员学得就挺快的，唯一的缺点大概是胆子小，老是压着车速不敢踩油门。 就开玩笑的跟学员讲，她短期内别想着开车上高速，不然那是害人害己。 崔幼澄连开车上马路都得考虑一下还什么开车上高速呢，她才不会去。 车练得差不多了之后，崔幼澄就打算去买车，就是手上没多少钱了，正想着要不要去找个项目存钱买车时，有段时间没联系过的韩炳灿突然联系她，问她最近有没有空出来喝一杯。 抱着说不定能接个广告的想法，崔幼澄去跟韩炳灿喝酒了。酒空了大半瓶后，工作一点没聊，八卦她倒是听了不少，韩炳灿是来跟她感慨人生无常的。 话说韩炳灿有个学校的同期，那人运道比他好，混成了电影导演，还是小有名气的电影导演。 电影导演娶了当年他喜欢但是没追上的一个妹子，婚后生活如何他不太清楚，两人其实并不熟悉。要不是因为那个妹子，韩炳灿压根也不会记得这么个同期校友。 万万没想到，多年之后，韩炳灿从另一个同学那听说当初跟妹子结婚的同期校友出轨了一个女演员，还不是本国的女演员是外国的女演员。 两边勾勾缠缠的不止想玩玩，闹得那个同期在跟老婆离婚。同学跟韩炳灿说了这个八卦，韩炳灿把这个八卦告诉了崔幼澄。 崔幼澄不是很理解，为啥跟我讲？ “跟其他人讲要是被猜出来是谁，多尴尬。”韩炳灿冲她举杯，“我认识的人随便跟谁讲人家都猜得出来是谁，你就给我当个树洞，当听个八卦呗。” 扒拉着煎黄鱼的崔幼澄随口说，“你怎么就知道我猜不出来是谁，金泰勇又不是什么无名氏。” 韩炳灿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金导演还真不是什么无名氏，百想的最佳导演都拿到了。 歪头不解的崔幼澄说，“你都讲那么明白了，我有什么好不知道的？而且这个无所谓吧，知道不就知道了吗。” 以为她猜不出来才肆无忌惮开嘲讽的韩炳灿纠结了，“你不能出去乱说啊，他们那个项目过几天就要上线，消息传出去就麻烦了。” 导演跟女演员在一起不是丑闻，已婚导演婚内出轨才是丑闻，丑闻会影响项目的宣传。 -- 第823页 一心跟煎的焦香的小黄鱼奋战的崔幼澄对那些东西毫不关心，“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无聊，说那个干吗。” 比起陌生导演是否对婚姻忠诚，她更在意熟悉的导演，“我最近有点穷，你有项目要作家吗？” 韩炳灿一时没转过弯来，“你不是去当电影作家了吗？”怎么会穷？ “电影又没上线。”崔幼澄耸肩表示没上线的作品没尾款结，分账就是更久远的事，她想攒钱买车，真心穷。 广告导演不是很确定的问她，“项目没上，报价涨不了，你知道的吧？”有名的作家是一个价，没名的作家又是一个价。 目前依旧属于小作家范畴的崔幼澄懂他的意思，担心她都去拍电影了未必看得上那点小钱，“能赚一点是一点么。” 有这话，韩炳灿还真有项目能合作，他在广告导演的领域里还是很出名的。 广告导演迅速给作家推了个项目，两人再度合作，算得上老搭档了，合作过程没什么好讲的，经常见面倒是让韩炳灿继续把崔幼澄当树洞用，跟她说一些男同期出轨还想骗老婆离婚的后续八卦。 类似于同期的老婆也不知道发没发现老公出轨，要是发现了还好，分财产能多分点。这要是没发现，不就给渣男骗了么。 崔幼澄对他成天叨叨别人的婚姻情况很不解，还怀疑，“你那么关心人家老婆干嘛？想搞事啊？” “什么啊，恻隐之心懂不懂。”同样是已婚的韩炳灿让作家思想健康点，“我玩归玩，家是肯定回的，孩子他妈永远是孩子他妈，谁跟那渣男一样，玩个小姑娘还不算，还想换老婆，人渣。” 并没有觉得也跟小姑娘玩耍的韩炳灿有比渣男同期好到哪里去的崔幼澄，对他这句话报以鄙视，“我怎么没看你对别人有恻隐之心呢，干嘛，当初没追上，现在想旧情复燃啊？” “不-是——”韩炳灿让她别瞎讲，“我真的是恻隐之心，好歹是喜欢过的人啊，没追上归没追上，也是喜欢过啊。要是我不知道就算了，这不是知道了么，难免..”你懂的吧？ 崔幼澄不想懂，但她真的懂，懂那句好歹喜欢过。 为此，崔幼澄跟他讲，“你找个机会告诉她呗。” “我怎么说，好多年没见过了。”韩炳灿摆手，不合适，“我讲了她也得信啊。” 崔幼澄让他别自己讲啊，“不是有共同认识的朋友们，跟那个朋友说，再让朋友去发散一下，你不出现不就行了。还是说，你不止是想要提醒那个导演的老婆她老公出轨，还想让那位感谢你提供的消息？” 韩炳灿一愣，好像也是啊，不是非得他说，完全可以找别人说。 关于要不要告诉导演已婚的妻子你老公出轨了这个建议，崔幼澄在给出去之前怎么都没想到，她这只小蝴蝶煽动翅膀引起的小旋风，会在数日后变成一阵龙卷风，连带她也被扫到了台风尾。 十一月中旬，韩国高考的日子。高考完的时间是各大电影上线的黄金时间，考生们憋了三年，刻苦的憋了六年乃至于更久，考完了自然想要放松，有很多电影是专门抢这个档期上线的。 电影《晚秋》就抢了这个档期，在高考结束的第二天，正式上线。 上线当天，一家此前没什么名气的八卦网站爆出了个大新闻，《晚秋》的导演婚内出轨项目女主角，有图有真相，一石激起千层浪。籍籍无名的D社也跟着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网站流量暴增。 目前韩国还没有废止“通奸罪”，婚内出轨的新闻一出来，制作方就懵逼了，这是大丑闻，还是跨国丑闻，女主角都不是本国艺人。 更倒霉的是，新闻是在宣传记者会即将开始的前一个小时发出来的，消息炸开锅，记者会也要开始了，取不取消都很麻烦。 不取消，记者肯定会问出轨事件是否属实。当事人最清楚是否属实，不敢撒谎的，谁知道D社手里会不会还有其他证据没放出来？取消了，就相当于坐实了事件属实，麻烦更大！ 网络上热闹非凡的时候，崔幼澄正在家里睡觉，被韩炳灿一个电话吵醒。 她迷糊着接起电话，打电话来的人激动的都不行了，兴奋的讲着什么不愧是我喜欢过的姑娘啥啥的，跟崔幼澄讲那位已为人妻的小姐姐放了个大烟花，正在实施一场绚烂的报复。 崔幼澄听了也有点小兴奋，痛打渣男的爽剧，哪怕就是旁观也能爽一波啊。总比小姐姐知情后只能咬牙忍了好看，这么一出好戏，必须要看。 这么一出好戏在崔幼澄打开电脑想看戏时，出现了奇怪的展开。 《晚秋》的宣传组没有取消记者会，而是在记者会上有意引导记者们可以多多关注男女演员。 导演在被问到是否出轨女演员的话题时，给出的回答是，D社拍到的深夜同游的照片不止有他，还有男主角在，大有祸水东引的意思。 整个记者会，从导演到作家，再到同组的其他演员们，都在采访时明里暗里的暗示男女主角才更有因戏生情的可能。 采访一出街，舆论光速反转，在乎导演是不是婚内出轨的没几个了，路人和粉丝更想知道，铉彬该不会要脱单？这才是世纪新闻！ 在网页里刷出“世纪新闻”的崔幼澄一脸懵逼，这都行？ “行不行的铉彬说了也不算啊，这是他退役后的第一部作品，回归之作，要是出了问题，他也会被连带倒霉。”韩炳灿砸吧着嘴，有点不爽，“金泰勇够鸡贼的，舆论焦点一挪开，坏事都变成好事，还能宣传一波，他们外宣团队够厉害的。” -- 第824页 崔幼澄哑然，思索片刻才开口，“这么弄，铉彬那边不好收场啊，要是以后金泰勇跟那位女演员要结婚呢？多尴尬。” “这有什么好尴尬的，对他也不是坏事。他出去扛雷，金泰勇就欠他个人情，这个人情不小了，肯定得还的。” 韩炳灿对铉彬不关心，更关心“妹子”怎么办，“也不知道D社有没有拍到真正的亲密照。不然这波，不好翻盘，大众的注意力还是更集中在演员身上，对导演的关注要少得多。” 当过演员的崔幼澄按了按眉心，低叹一声，“这中人情要了还不如不要。” 演员再怎么说都是靠观众吃饭的，铉彬服役两年，粉丝等了他两年。 漫长的两年等来艺人回归，为了给艺人的回归之作壮声势，粉丝们的应援搞得都上新闻了。此时曝出男艺人跟女演员有情况，对粉丝来说就是塌房了。 说是说演员跟爱豆不一样，可此情此景，能有多少区别呢。都是粉丝在掏钱出力为偶像应援搞事业，结果偶像拿他们的钱去谈恋爱，会被骂的！ 铉彬并没有被骂，但是在他的经纪公司沉默不回应新闻后，当晚九点官站陆续退出十二万人，个站直接解散了七个站子。 在韩国，演员跟爱豆是真的不一样，起码演员谈恋爱不会被粉丝群集体开喷。但全世界的艺人跟粉丝的关系都是一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铉彬要倒霉了，少说倒霉一年以上，他的商业价值掉下来了。什么时候能重新叫回以前的报价，就看他什么时候能再碰到好作品。要是碰不到.. 圈内的消息传的非常快，快到广告组开剧本会议的时候，满桌人都在聊铉彬身价大跌。 品牌方负责人直接说，光她知道的就有五家本来准备找铉彬的品牌全部放弃邀约，品牌不在乎演员的演技有多好，他们在乎的是演员能不能带货。 提供品牌方消息的小姐姐带着些庆幸的讲，“幸好我们当初没去约铉彬，不然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他们不能跟演员签禁止恋爱的条款，人家谈个恋爱也不算违约，真签下来，乐子就大了。 坐在她边上的崔幼澄安静的听着，手里的签字笔却越转越快，思绪乱成一团。 另一边的韩炳灿也跟着说万幸的话，至于事实如何，恋爱的新闻背后有什么故事，没必要讲。 这次要拍的是连锁披萨店的代言，大品牌，亚洲各国都有分店的那中。 签下的艺人是孔侑，这位刚好也有新电影在线上，某中程度上来说算是铉彬的直接竞争对手。 不过两边在电影圈的影响力压根不在一个档次，孔侑去年上了一部《熔炉》，直冲神坛。这也让他的代言报价很可观。 同为艺人，孔侑不太好参与这些八卦，也就在大家说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笑笑，表示自己有在参与。 品牌方小姐姐却拜托艺人，如果要恋爱，就算不能通知他们也尽可能隐瞒，起码在合约期内最好不要出问题。 “我最近事业心还挺强的。”艺人委婉的表示，他暂时不会谈恋爱，让对方放心。 趁着等外卖来的时间里，整个会议室都在聊铉彬，还从铉彬发散到都有哪些哪些艺人坑了多少品牌方。崔幼澄越听越烦躁，干脆找了个尿遁的理由，出了会议室。 她在茶水间坐了没一会儿，韩炳灿就跟过来了，导演的吐槽欲爆棚，说的都是渣男不得好死的话。 崔幼澄想再度尿遁，她也不想听这个。可她尿遁的话还没出口，孔侑也进来了。 韩炳灿立刻收声，孔侑貌似没想到他们两也在这里，不好转身走人，便坐下，三人尬聊。 聊孔侑的电影票房如何，艺人表示还不错，这个话题作家倒是不排斥，也就在边上听着。 听着听着，话题就不太对了。韩炳灿在跟孔侑打听《晚秋》的票房，用的借口是，询问他，同档期其他电影的票房怎么样。 距离《晚秋》上线已经六天了，明天是第七天。后天媒体就会报道项目的首周票房，韩炳灿却想从孔侑那里拿到第一手消息。 孔侑也不方便说不知道，同档期的竞争对手肯定会关注对方成绩的。 但他就是不想跟大家八卦才躲出来，这边只有导演和作家，也就不装了，含糊的对导演说，“我对剧本还有些疑问。”转向作家，跟对方聊剧本。 人家不想聊，韩炳灿也不可能硬问，三人再度回到尬聊的阶段。崔幼澄这次直接尿遁，她不想再待下去了。 也不想知道关于绿茶狗的任何消息，否则会总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她导致他倒霉的。 崔幼澄不记得《晚秋》的成绩如何，既然她没印象，那就是没有大爆也没有亏损太多，不然多少会有点印象。 她也不清楚铉彬原先有没有经历过这次的倒霉事件，好像双方确实传过绯闻。但有没有闹那么夸张，她真的不记得了。 上一轮游戏崔幼澄没有看到这部片子上映，就已然凉凉。之前的三轮也没有关注过这部片子，她都专注于当下的攻略目标。 崔幼澄更不记得导演被爆婚内出轨是不是以前也发生过，她只记得那个片子的女主角凭借这部作品拿到了百想的影后。 按照这个记忆点来推算，大概率项目是没有被曝出丑闻的，否则百想不可能把影后给出去。 -- 第825页 那问题就来了，是不是她这只小蝴蝶扑腾着翅膀，把铉彬扇进泥潭里的？ 崔幼澄很纠结，又觉得自己想太多。就算她跟韩炳灿多说了两句话，导致事情走到这一步。 可她也就只是多说了两句话而已，她也没想到会到这一步啊，更没想到铉彬会被牵连，她也很无辜好不好。 莫名翻涌的愧疚让崔幼澄各中蛋疼，她自觉自己不是个圣母啊，她都已经能狠心到把那三人当工具人用了，还怎么可能是圣母呢？可她确实会后悔，早知道当初就不说那些了。 但真的重来一次，崔幼澄估计自己还是会说，渣男那么渣，干嘛不说。 话都已经说了，事情也走到了这一步，崔幼澄选择捂住耳朵，当什么都听不到。她不可能去做圣母的，那太傻逼了！ 掩耳盗铃的崔幼澄在《晚秋》上线第八天的零点，盯着手机看了许久，还是没忍住给张九金打了个电话，询问首周票房。 得到的回答是，不算太糟糕，但确实不好，堪堪过了一百万人次，要是之后都是这个成绩，也就勉强能过损益点。 “铉彬这次选错了路子，这片子没什么希望了，他连男主角都不能申报，团队应该会把所有的资源都用在女主角身上，好洗去丑闻带来的影响。” 张九金没关注过金导演是否婚内出轨，但他的经验告诉他，“金泰勇这次栽了，他老婆要是够狠能把他送进去。” 崔幼澄叹气，“你也知道啦？” “知道什么？婚内出轨啊？”张九金表示他不知道，只是有经验，“他们宣传的方向不太对，让主角们出绯闻没问题，非得把绯闻砸实就不太合理。铉彬刚复出，这是他第一部戏，正是需要粉丝支持的时候，沉寂那么长时间路人很可能都不记得他了。此时宣传他有女朋友，还是因戏生情，这是戳粉丝的肺管子，吃力不讨好。” “会这么干，肯定是想压下D社的新闻。铉彬也够倒霉的，进了这中项目。不过也代表人不能贪，他的成绩想用电影回归还是太贪了，老老实实拍电视剧反倒安全。 一下子上来一个电影男主还是第二主角，搭档外国女演员，相当于本国票房是他在扛，他扛不动的。” “‘晚秋’要是过了损益点还好，要是没过损益点，或者去中方上映成绩比我们这边好的话，那他想要再拍电影，难喽——”张九金轻飘飘的说出电影圈的明规则，“扛不动票房的男演员是没人要的。” 曾几何时很能抗票房的女演员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随着电话的挂断，更郁闷了。 郁闷的觉都睡不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硬是给熬饿了，家里翻了一圈，就翻出来一点小零食，吃了包薯片，更饿，干脆换衣服出门，准备出去觅食。 门一开，外面就站着那个让她彻夜难眠的家伙。对方本来蹲坐在墙边，听到开门声跟着仰头。他眼底爆发的亮光之闪，让崔幼澄眼睛都快瞎了，根本不敢直视。 “你..” ‘碰！’ 门被大力关上，门外开口只说了一个‘你’字的铉彬愣住了，下一秒便扬起嘴角，无声大笑，他赌对了呢。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只有一声，还很轻。 门内的崔幼澄想告诉自己，她听错了，没人敲门，刚才看见的也是幻觉，就算不是，也是绿茶狗的阴谋，不能上当！ 拒绝上当的崔幼澄背贴着门蹲着，蹲到又听到了一声轻到像是幻觉的敲门声，飞速跳起来直冲床铺，扑倒在床上脸埋进枕头里，试图用枕头把自己闷死，也好过心软。心软一定会上当，绝对的！ 敲门声很轻，那么轻的敲门声，已经缩在床上的崔幼澄是听不见的。 她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茧，重点是捂住耳朵。裹得太严实，敲门声是听不见了，也热啊。 又是羽绒服又是被子的，暖气也没关，太热。热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还喘不上来气，好憋屈。 蚕茧蠕动着往外丢衣服，一件一件丢，丢到自己成了裸睡，下定决心不出门。她要是开门，她就是傻逼！睡觉！ 睡得着吗？睡不着啊。 硬睡。 闭着眼，裹紧自己，硬睡。 闭着眼就睡得着了？更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她真的把他坑了的睡不着。 那开门？不开！ 管他去死，关她屁事！ 可那家伙什么时候来的？来多久了？他好像没穿多少？会冷吗？外面挺冷的，零下了都，肯定会冷吧？他该不会一直不走吧？真就在门外一直等？没那么傻吧？ 睡不着的崔幼澄脑子里有一堆问号，那些问号凑在一起组成了新的画面。 画面里是农家乐小院中，蜷缩在冰冷的屋檐下，硬是闭着眼装睡的傻子。 傻子是绿茶狗，绿茶狠起来比狼人还凶，后者还是对别人下死手，前者能对自己下死手。 蚕茧进化了，化茧成蝶，都已经当了蝴蝶了，还装死，没必要，认栽吧。 蝴蝶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套一件叹一口气，套一件骂一句脏话，中美韩日，啥啥都有，都是脏话。 崔幼澄穿好了衣服，也把人生词典里所知的脏话全部骂完，走到门边，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给自己打气。没事，搞得定，不就是小绿茶么，她扛得住！ -- 第826页 她扛不住，绿茶狗发烧了。 再度开门的崔幼澄都已经准备好台词，先冲绿茶狗输出一波，刺激他的自尊心，再想办法把人赶走。 等她开了门，设计好的台词是输出了，只输出了个开头。因为躺在地上的铉彬一点反应都不给。 起初崔幼澄以为他是装死，骂了几句还是没反应，用脚尖戳他的小腿，依旧没反应。试探着蹲下去查看，查出来的结果是这傻逼发烧了，脸都烧红了。 崔幼澄极其无语，她就知道！就知道开门一定没好事！ 烂到爆的开门后果是崔幼澄得把铉彬扛回家，还扛不动，只能拖回去。 急救电话肯定不能打，不然等救护车来，她也会跟着上新闻的，那铉彬就彻底凉凉，他要怎么解释自己大半夜的出现在她家？聊项目啊，别扯了，当记者蠢？ 能打的只有经纪人的电话，崔幼澄打给对方经纪人，告知你艺人发烧了，烧得人都昏倒了，你要是不想他烧坏脑子变白痴，最好飞过来。 在经纪人飞过来的时间里，崔幼澄啥都没做。没有给病人弄什么湿毛巾敷额头，也没有着急忙慌的去外面找这个点还开门的药店给他买药。 坚决否认自己是圣母的崔幼澄啥都没干，抱膝蹲在尸体旁边，望着尸体发呆，眼神都不聚焦的那中发呆。 脑子里在想事情吗？没有，大脑一片空白。 啥都没干连大脑都被清空了的崔幼澄听到门铃声还楞了一下，才起身去给啥都干了，真的是飞车过来，还买了药的经纪人开门。 开了门也不往里走，反倒出去了，她只跟经纪人说了句“你自己看着办”就走人了。 随后去了金恩淑的工作室，那是目前最安全的落脚地。 两年前..不对，快三年了。 三年前她也是房子不能住，一时气愤招惹了姜东元。三年后的崔幼澄没了火气，只有无奈。 为什么偏偏是铉彬呢？为什么偏偏他是那个绿茶？ 但凡铉彬换个套路，崔幼澄都有办法解决他，她连暗黑BOSS都能解决。 姜东元的黑化程度距离拉着她手牵手殉情只差临门一脚，那么险恶的局面她都能脱身，为什么碰上绿茶就不行了？ 因为..她舍不得啊。 她舍不得那个灿烂若朝阳的男孩子变成现在只会迎风招展的小白花，他不应该是那样的，也不能是那样。她把他变成了那样，她看不得他那样。 崔幼澄闭上眼，在黑暗中一声轻叹，睡吧。 在医院醒来的铉彬艰难的转动脑袋想要找人，刚转到门的方向就听到经纪人说，“别看了，没来。” 经纪人火力全开，口水差点喷到艺人脸上，就为了骂艺人追个妹子追成苦情剧，简直跟脑子有坑一样，干得都是什么蠢事！ 这话经纪人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苦口婆心的劝过，嘴巴毒到能喷毒液的骂过，都没用。 现在还是一样，还是没用。没用的经纪人摔门而走，去想办法让自己有用一点。 崔幼澄望着堵在她家楼下的家伙，也没躲，直接迎上去。也不等他跟自己叨叨那些废话，抢先开口，让他带自己去见铉彬。有些话还是跟当事人说得好，同外人讲，都是白费口舌。 今天是个下雪天，今年的初雪早就过去了，今天只不过就是平平凡凡的一个下雪天。 傍晚进了病房的崔幼澄，坐在病床边安静的看着绿茶狗跟她玩套路，无非就是我现在特别惨什么的，讲述方式简直茶香四溢。 什么公司压榨我啊，我跟女演员压根都不熟，双方都没办法沟通，除了拍摄私下完全可以说不认识。 但女演员跟导演有一腿，为了项目不出问题，公司和制作方联手按着我的头让我跟女演员传绯闻。 什么经纪人想弄死我啊，我从前天就开始发烧，已经非常疲惫了，经纪人还不给我休息，硬压着我拼命跑宣传，还按头让我跟女演员在记者面前展现亲密。 这番茶里茶气的发言里，核心语句反倒一带而过，说昨天是巧合，他只是想去看她一眼，绝对不是蹲点。 他晚上才从济州岛飞回首尔，真不是蹲点，纯属巧合，用命运去形容也可以。 穿着病号服，手上还挂着水，人躺在病床上，脸色也煞白煞白的铉彬，就差左眼写‘可’右眼写‘怜’。这要是换个妹子，分分钟张开双臂给他一个怜爱的抱抱。 双臂抱在胸前的崔幼澄只想跟他说，“那个压榨你，都不把你当人看，只把你当赚钱工具，穷凶极恶的经纪人，他求我来的。” 这话让拥有湿漉漉小狗眼的男人没办法再散发“求抱抱”光波。铉彬垂下眼睑，把本来搭在小腹的手伸到崔幼澄面前，还左右翻动手背，细致的给她展现自己是个病人的事实。 “昨天给我经纪人打电话的是你。”这也是个事实。 崔幼澄没有否认这个事实，“你应该庆幸，我没有坏到可以见死不救。” 铉彬当没听见，身子往床边侧，挂水的手也往前伸，试图要去拉崔幼澄的小臂。 他挪动的稍微有点艰难，崔幼澄一看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也不躲，任由他的手拉住自己的衣角。 拉住了，铉彬就笑了，也抬眼看她了，还告诉她另一个事实，“不是我想说谎，而是只有这样你才会舍不得。” -- 第827页 “同情和爱情，你不知道区别吗？”崔幼澄嗤笑。 铉彬当然知道，很清楚呢，可是，“你只同情我啊，所有人，你只同情我，不是吗？” 特地翘起腿摆好姿势准备拿刀捅他的崔幼澄台词都是准备好的，你也太有自信什么的。 是过于自信还是情商够高，铉彬让她判断，“幼澄，你只舍不得我。” “拍《秘密花园》时也是这中天气。”铉彬偏头让她看窗外，“那天大雪，全组那么多人，都在雪里赶工，你只担心我。你特地去跟河智苑的助理说，让她多准备点暖贴，我助理就在边上，你是跟我助理说的。” 崔幼澄不理他，就准备讲台词，讲你挺会编故事，讲你想得倒是挺美，准备给他迎头痛击。 “金恩淑老师请客去乡下，你走得快也好，慢也好，注意力都在我身上，在等我追上你，又怕我追上你。车来了，你舍不得我辛苦，你都不顾忌金纯也在，想让我上车。” 戳着针的那只手，指尖顺着小臂往下攀爬，病人的身体跟着指尖前进的方向一点点坐起身。 崔幼澄根本不想搭理他，她要说台词的，台词都准备好了，还自己对着镜子排练过几次呢，赶紧说台词才是真的。 “我在屋檐下睡着了，我在你的门外睡着了，你明知道是假的却还是舍不得。那次真的特别假，我都不知道我在干嘛，我也没想干嘛，我都没想过你会舍不得，可你就是舍不得。” 病人掀开了被子，已经坐起来了，手指也碰到了她的手背，轻轻松松的顺着她掌心的缝隙握住了她的手。 崔幼澄没准备搭理他，她要讲台词的，赶紧说台词才行。 “幼澄，你舍不得，我才装可怜。”铉彬一点都不可怜的拉过她的手背，轻按着她的手背让她的掌心贴着自己的胸膛，望着她的眼睛，告诉她，那个他早就发现的事实，“感觉到它在跳吗？很平稳，一点也不急促对不对？因为它不害怕，不怕你的拒绝。” “同情跟爱情的区别太明显了，你对我，不是同情。” 崔幼澄.. 张嘴啊傻逼！你哑巴了吗！说台词！练了一个晚上呢！说啊！ 今天没有初雪，今天只有雪。病房的窗外天已经黑了，雪挺白的，一直在下。 大雪纷飞的夜晚，一直哑着嗓子说话，讲得有气无力时不时还停下喘口气，速度慢到绝对谁都能打断。但就是把所有话都说完了的铉彬，抱住了一位哑女。 那个姑娘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要挣扎，想要让离他远远的。 可他病了，她舍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1.文中《晚秋》上映的时间线有调整，原本是11年上映 2.女演员相关事件建议自行百度，尽可能别再评论区讨论，他妈的规矩V文是不能出现国内艺人，多谢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3章 第三十章 如果爱情必然是排他的，是只能一对一的，那还没到‘爱’的‘喜欢’可以同时容纳一对多少？ 崔幼澄确信自己是个渣渣了，无比确信。 渣女的手按着同样无比确信她对他不单单是同情而已的铉彬的胸膛，掌心无法穿透胸膛去感受内部器官的跳动是急促的还是平稳的，毕竟她没有特异功能。 崔幼澄反手拉住铉彬的手，没有按在自己胸膛，而是搭在了右手的脉搏上，让他不用施展特意功能就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有多快，这要是心电图能直接显示，她差不多就应该被急救了。 铉彬愣怔片刻，缓缓翘起嘴角无声笑开，以为他赌赢了。 崔幼澄也在笑，笑得一如当初在农家小院的那天，她露出过的笑容，嘴里说的也是曾经说过的话。词不一样，意思相同。 “我吃这一套，确实吃，没办法。这样剧烈跳动的心脏，不止是对着你才会跳。” 眼见他的笑容僵在脸上，崔幼澄的笑容也很僵硬，承认自己是个渣渣这件事，让她无比荒唐。 有了新身份的崔渣女，干巴巴的询问茶不起来的流浪狗，“我可以带你回家，我可以把我的床让出一个位置给你。但你需要接受，我身边还会躺着另一个男人，你能接受吗？” 铉彬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开口的声音以她更干涩，“这个玩笑不好笑。” 也没指望他能回答什么有建设答案的崔幼澄深吸一口气，沉沉的吐出去，把胸中憋了一夜的郁气都吐出去，吐的干干净净，再跟他说，“我比你更希望这是个玩笑。” 不自觉收紧五指的铉彬攥着手腕的手指都绷紧了，手背爆出青筋，被扣住手腕的崔幼澄感受到了疼，反而冷静了。 “是谁？”铉彬问。 崔幼澄反问，“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探病时间结束，崔幼澄去找了尹佳恩。 尹导演片子剪了都大半年了，还没剪出结果来，作家当然得去关心一下，导演出了什么问题，该不会消极怠工吧。 导演对于拍完就消失的作家还来工作室探班有些惊奇，但更多是无感，太累。自从进入剪辑阶段，尹佳恩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真的太累了。 一累崔幼澄和沅彬的对手戏里前者太出彩，后者被压。拍的时候导演觉得女演员无限好，拍完要剪，女演员好过了头，导致画面失衡。 -- 第828页 就这还不是尹佳恩发现的，既然导演能在拍的时候喊出一声“过”再给女演员的表演鼓掌，就不可能发现这些。 发现素材有问题的是姜帝圭，此前尹佳恩已经出了个粗剪版出来，他看的时候发现的，发现画面失衡，让尹佳恩重新剪。 老板是有给员工指导意见没错，却不可能手把手教她怎么剪，姜帝圭是制作人不是导演，如果拍摄出问题他去解决，剪辑出问题还是他出手，那演职员表里为什么要挂尹佳恩的名字？何况这也是让尹佳恩成长的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还只是让尹佳恩大面积返工的原因之一，还有二呢。 二还是因为女演员太好，好到导演的注意力都被女演员吸引过去了，让粗剪版的故事线里崔幼澄的占比过大，不止导致画面失衡还导致故事叙述的视角太主观，基本就是围绕着女主角的故事线展开，另外两个男性角色成了镶边的。 这依旧不是尹佳恩发现的，她都能剪成这样，怎么可能发现。发现的还是姜帝圭，发现这一点的老板对员工就很不满意了。 那代表导演被作家压制了，被好的演员压制了，这代表尹佳恩的控场能力很糟糕。 光这两条，就已经让看过粗剪版的姜帝圭大失所望。即便他没骂人，单纯以就事论事的态度，逐条跟尹佳恩说，以她现在的能力控制长篇还是需要再打磨，再学习的这些话。 足以让对处女作报以很大期望的尹佳恩压力山大，以至于面对作家所问的，怎么剪辑能搞那么久的问题，无力的跟她说，自己好像不会剪片子了。 “我认为好的那些，老师都认为糟糕。”尹佳恩倒在椅背上，声音平静的吓人，“我怎么剪都很糟糕，还不如让剪辑师主导。说不定，不，是肯定比我剪的好，我没有当导演的天赋，就是个碌碌无为的庸才。” 崔幼澄是在姜帝圭的公司见到尹佳恩的，专门用来剪辑的房间并不大，本来也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做好隔音就行。 办公桌上除了有三台电脑屏幕，剩下的就是各种吃完了外卖餐盒，喝空了的塑料咖啡杯，还有满的都要溢出来的烟灰缸。 也不知道在这间屋子里待了多久的尹佳恩整个人的状态都不适合用‘丧’去形容，更适合用‘行尸走肉’去形容。 头发油的都结块了，脸不是白是发青，衬衫皱的跟梅干菜一样，散发出来的味道更是诡异。 崔幼澄刚开门差点被生化武器熏出去，硬着头皮进去都不敢关门，还是尹佳恩踩着转椅转到门口，抬脚踹上的门，有气无力的那种踹。 随后对方就给她进行大段关于，我一无是处到早点转行对大家都好的论述。 作家并没有去评价导演的转行想法，她让导演把之前的粗剪版放出来看看。 粗剪版在屏幕上播放时，崔幼澄已经闻不到那些刺鼻的味道了，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久在鲍肆，不闻其臭。 看电影的观众边上蹲了个解说员，尹姓解说员事无巨细的跟观众讲，这部片子有多烂。 表述方法是，片子什么都好，好演员，好团队，全员都好，就导演烂，烂的出奇。 “你说我怎么有胆子让姜帝圭当我的制作人？”尹佳恩超级好奇，“我居然觉得那是我一飞冲天的机会，那明明是让我知道世界之大，我多渺小的机会。” 怀疑人生的导演在边上叽叽歪歪，看片子的作家啥回应都没有，专注看片。 片子播了快两个小时，播完了，作家大概知道导演的问题在哪了。还是太稚嫩，就像姜帝圭说的，能力有限。 崔幼澄对于如何成为一位好导演了解不多。但她自觉，自己是有资格评价一部电影是好是坏的。 刚刚播完的电影不算差，就是平平，平到观众会抱着爆米花进场，吃干净爆米花，喝完了可乐，会走神跟边上的人聊天的平平。 平到抓不住观众的注意力。 一部电影光靠演员的演技好是没用的，观众又不是买票进电影院看小视频的。 长达两个小时的电影，一旦银幕上的故事无法吸引观众，那演员再好也可能成为烂片。 烂片要如何成为一部好片呢？崔幼澄不知道，但她认识知道的人。 最近晋升为资方大佬的崔幼澄呼叫合作中的男导演，拜托对方来帮个忙，鉴赏一部平平无奇的文艺片。看看对方能不能给出准确的修改意见，不然修改方向也行。 这活儿原本应该找姜帝圭，制作人么，项目出问题就是他负责才对啊。 可大佬玩哲学，都不是玄学了，是需要尹佳恩自己悟出来的哲学。那些哲学的思考，艺术人生的打造，崔幼澄听不明白，她需要一个讲人话的。 带走了母带的崔幼澄从朴勋政那里得到了非常详细的修改意见，细到导演问她，有没有兴趣出演女主角。 “你这张脸演高中生绝对没问题。”朴勋政让她认真考虑一下。 整理着修改笔记的崔幼澄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悟。她则是带着不需要有悟性，只要认识韩文就能有新方向的笔记本去找姜帝圭了，询问制作人，这个修改方向怎么样。 制作人表示不怎么样，太模式化，要是这么剪够刺激，能引起观众的感官反馈，但那就太普通了，一点都不特别。起码不足以特别到，让他担当制作人。 -- 第829页 作家安静听完大佬对主攻商业片的导演的..不屑？反正在姜帝圭眼里，这样的修改意见还没有尹佳恩的粗剪好，大佬的说法是后者更有格调。 在确定大佬说完后，崔幼澄才开口，询问对方，“我能说一些冒犯的话吗？” 姜帝圭扬眉看她，“说来听听。” “我不清楚您为什么会变成这个项目的制作人，我知道正是因为您是制作人，才会对这个项目更上心。” 崔幼澄语速很慢，像是在组织台词，怎么说才能更委婉，“我没有说您上心有什么不好..” 扬手打断她的姜帝圭让她直接点，“说都说了，还绕那么大圈子干嘛。” “大概是因为我没什么立场说那些话？”崔幼澄低头笑笑，再抬起头时，说的是此前拍摄不顺利时姜帝圭去片场给尹佳恩站台的事。 “我们应该都清楚，导演无法控场是导演的问题，导演无法控制演员更是导演的问题。拍摄中的我是演员，导演无法控制我，无法控制姜东元，都是尹佳恩的问题，我既没有立场也没有义务去帮她控场。” “但我不止是演员，我还是作家，是项目的核心创作团队，剧本是我的孩子。我有义务也有责任，让我的孩子好好长大，去协助导演控制现场。 基于这一条，基于我拿的分成更多，基于项目成功了我获利仅次于尹佳恩，基于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翘起嘴角的姜帝圭再度打断她，“你是想跟我说，你这个作家能在片场以演员的身份帮导演控场，这是你的责任和义务。我这个制作人，也有责任，有义务，去协助尹佳恩剪片子？” 摊手失笑的崔幼澄说，“这是您说的，不是我说的。” 按照自己理解的方向说了的姜帝圭撩起眼皮打量她，“胆子够大的。” 崔幼澄也觉得自己胆子挺大的，无名小卒敢指责大佬不认真工作，简直狗胆包天，“去年冬天拍的片子，这都又到冬天了，这不是着急么。” “片子版权是我的，发行权也是我的，整个团队都是我签下来的，连你都是签进项目给我做事。”姜帝圭让她搞清楚谁是老板，“就算那些都不谈，一部好片子要细细的打磨，剪个一年半载算什么，就是剪两、三年，你也得耐下性子等。” 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所以崔幼澄之前才说自己没什么立场来讲这一套啊，“重申一次，是我冒犯。” “你确实冒犯了。”姜帝圭对小朋友的冒犯还是有点包容度的，同她解释了两句，“尹佳恩被你勾的失了分寸，这是她的粗剪版最大的问题。她得找回当初给我看的短篇的状态，得知道导演到底是干嘛的，这需要她好好学，学会了剪出来的成品才能看。”他是在教学生，不是对项目不关心。 崔幼澄理解他想要玩教学，更理解大佬能随手用一部长篇电影给学生当教学的实践素材。 理论上来说，金恩淑也有点那个意思，只是她路走歪了，跑去拍电影了。 不然很可能也会有一部长篇电视剧给她当教学素材。这就是有老师，老师又是大佬的直观好处。 可负责人的老师在用她的作品当教学素材，这就..对吧？ “我跟另一位叫朴勋政的导演在合作一部商业电影，不出意外最早是明年年末也就是这个时候上线，出了意外最迟也是后年年初上线，时间差距不会拉太长。” 崔幼澄突兀的说起了自己的另一部作品，说这个的原因是，“如果到明年的这个时候，我跟尹佳恩的作品还没上线，那那部作品就是我真正的出道作。我也不知道那部作品成绩是好是坏，只是第一次，总归是不一样的，您说呢？” 难得没听懂的姜帝圭没有接话，伸手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崔幼澄想说的很简单，“如果那部片子先上了，宣传期少说半年，多了谁都不好讲。票房卖不动，半年结束，您这边上线我还能跟着跑跑宣传。 要是我撞了大运，片子爆了，或者说成绩还不错，不止要在国内跑还得去海外宣传，那宣传的时间可不止一年、半年的。到那时，我可能没精力同时跑两步作品的宣传。” 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听懂的姜帝圭皱眉开口，“你让我根据你的档期定上线时间？” “可以这么理解。”崔幼澄看他脸拉下来，笑叹一声，“前辈，之前在剧组我做了我应该做的，是为了项目好。可我手上不止有一个项目，当妈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就只能先顾眼前啊。” 前辈脸拉得老长，“尹佳恩就算从今天开始发力，最快也是明年三、四月份才能剪好，后期还要叠特效等制作，我算最快最快八月全部弄好，还有前期宣传的时间要空出来。 挤挤时间，算九月上映好了，你那部片子如果赶在差不多时间宣传，你还能跑去给他们宣传不成？” “我还真得去。”崔幼澄叹气，“要是不用去，就不会来跟您聊进度的问题了。” 不觉得她是来聊进度问题，更觉得她是来找骂的姜帝圭让她想清楚了，“多了部作品就想跟我谈条件？”想什么好事呢，“你不止是作家，还是女主角，第一主角，宣传期你敢不到？” 第一主角兼作家无奈的很，“没办法啊，我是那个项目的投资人。”图穷匕见，匕首极短，杀伤力却还是有一点的，“我投了全部身家在那部作品里，亏了就得去睡马路了。” -- 第830页 姜帝圭微微直起身，语气变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部片子如果今年八月之前上不了，那么明年八月，乃至于后年八月，它都不会出现在我的行程表里。我很抱歉我没办法配合宣传，时间不够。” 崔幼澄扶着桌边起身，微微冲制作人欠身，维持基本礼貌，“实在抱歉。” 眯起眼睛的姜帝圭望着她的视线有了火气，没发出来，语调还是平和的，带着些微冷漠，“你可以走了。” “是，非常抱歉。” 再度欠身的崔幼澄转身走人，两度欠身，两度道歉，弯腰的幅度都算不上是鞠躬，顶多就是维持最基本的道歉的礼貌。却不是后辈对大前辈道歉，更像是面对平等的合作伙伴的歉意。 这个态度让崔幼澄刚出了姜帝圭的公司，都没走到路边能打车的地方，就接到了张九金的电话。 对方上来就直接问她，哪想不开居然惹怒了姜帝圭？这位大佬可是动动脚能让忠武路震三震的人。 崔幼澄也不想招惹大佬啊，这不是事出有因么。她简短的跟张九金说了前因后果，听得张九金不是很理解，她在干嘛。 “我们项目延后不就行了么，又不是赶时间。”张九金不知道她在急什么，“他那边先弄好就先上啊，我们延后个几个月半年的，无所谓吧。” 慢悠悠在街上溜达的崔幼澄一点都不着急的说，“按照姜帝圭教尹佳恩的方法，那不是半年一年的事，是没有期限。尹佳恩什么时候开窍谁能保证，她开窍早还好说，要是半年后也不开窍呢，我难道无限期的等下去？” 这么说听起来没错，可也就是听起来没错而已。张九金跟她说，你做法了，“真就事到临头，我们就是先上了，好好跟姜帝圭说，他也不会拦着我们宣传，到时候自然是他们让步。你何苦现在去跟他说那些？讲严重点，这都接近挑衅了。” 崔幼澄轻声笑笑，“怎么，姜帝圭能让你把我的投资款退回来，解散这个项目？” 吃进去的东西怎么可能吐出来，张九金也笑了，“你还真是去挑衅的啊？” “那你怕吗？”崔幼澄笑着说，“趁钱还没花完，用的不多，你自己补点，亏少点，退给我，还来得急。” 朗声大笑的张九金告诉她来不急了，“钱已经入账，你拿不回去了。”制作人乐呵呵的跟作家讲，“看来你也是个赌徒啊，同道中人——” 同道中人只是笑笑，便挂断电话。 恰好一辆出租车停下，司机探头冲路边的姑娘看看，姑娘摆摆手示意不走。 车开走了，姑娘在路边溜达，脚下踩的那条路就叫忠武路。 这条路崔幼澄从陌生到熟悉只花了两年，可能两年都不到。她的出道作真金白银砸出来的，绝对的大制作。 钱砸到能请林权泽出山，薛景求给她做配。所谓一炮而红，后面跟着的就是一飞冲天。 她跟沅彬在一起三年还是四年？不记得了。短短三、四年的时间已经让她冲出亚洲，抵达这个圈子九成九的女演员一辈子都没达到的巅峰。 那时候的她对这条路多熟悉啊，街道上的每一扇门都是为她敞开的，每一个店家都会欢迎她的光临。 出租车？那些年等着她赏面看一眼的豪车都能从街头排到街尾。 短短数年，不足以让一个少女见识到人心险恶，更不足以让顺风顺水的姑娘知道什么叫业内潜规则和大佬不能惹。 什么是该低头时就低头，少女干嘛在意，这个圈子没有能让她低头的人，沅彬都不能。 漫长的十年却能，漫长到把少女催熟的十二年，让一直在低头的崔幼澄都快忘记要怎么把头抬起来。 但那十二年里，这条路，依旧是会对她敞开每一扇门的地方。不论她是作为演员存在，还是当了作家，都是如此。 十二年加三年..或者四年好了，十六年过去了。再之后，也就一年。 极其短暂，极其疯狂的一年。 十八岁的崔幼澄现在几岁了？十八加十七，三十五岁了，大人了呢。 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又重回高中，那滋味还蛮妙的。重新经历高考可太妙了，简直妙不可言。 如此美妙的日子崔幼澄过了十五年，一点都不漫长的十五年，她一度以为这会是执子之手的十五年。 可惜，她永远都等不来终老。 明明，按照数字算，她都已经五十岁了，怎么就等不来终老呢？ 时年二十四虚岁二十五，按照韩国算法是二十六的崔幼澄，距离知天命的年纪差不多还有一半的岁月要过。要是按照终老算，那日子可就长了。 天色渐晚，还是青春年少的崔幼澄看到了一位老太太，一位贵妇人。 贵妇人打扮的可时髦了，花白的头发做的造型很好看，身边陪着的也不知道是女儿还是儿媳妇，两人手挽着手逛街，那日子看起来真不错。 崔幼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头发花白，要是能等到，她也不去染黑，好不容易长的一头白发，要做个漂漂亮亮的造型。挽着女儿或者是儿媳妇，开开心心的逛街，一定很开心。 崔幼澄估计她可能等不到头发花白了，她一直也没有等到过，她连白头发都没有等到过一根，还肖想什么满头华发，别做梦了。 既然等不到，也就等不到吧。 -- 第831页 冬日，天黑得早。街道边的霓虹灯亮起，饭点到了，路上的行人渐渐多起来。 穿梭在人群里的崔幼澄漫无目的的跟着人群前进，也不知道走到了，也不知道要走去哪，哪边人聚集的多，就往哪走呗。人么，都爱凑堆，她也一样。 凑堆的姑娘们在一家甜品店外排队，可能真的是很有名的店，队伍长的都能拐弯。 崔幼澄也跟着大家排，还前后问那家店什么好吃。周围的姑娘们可友好了，这个说法式泡芙是一绝，那个说草莓蛋糕才是当家头牌。 有人叫着榴莲芝士，有人则是博爱款，什么都好吃，让姐妹闭眼买。 好不容易排到了，崔幼澄站在柜台前犹豫，不知道要买哪个，感觉都很好吃的样子。 后面被她问过的姐妹也不催她，反倒轮番给她建议，买这个，买那个。 崔幼澄听这个觉得好，听那个也想要，犹犹豫豫的跟柜台里的小姐姐说要不都来一个。 小姐姐却劝她，要不试试最近的新品芒果慕斯蛋糕，买个小的，别买大了，吃不掉放到明天就不好吃了，买多了也是，放到明天都不好吃了。 听安排的崔幼澄点头，不止买了蛋糕还按照小姐姐说的办了张积分卡，等买多了，能用积分当钱花呢。 抱着小蛋糕出门的崔幼澄持续往前走，脑袋左转右转想找个地方吃蛋糕。刚才店里人太多，不然她就在店里吃了。 周围很多家店都能进去吃蛋糕，饭点，到处都是食物的香气。随便崔幼澄进哪一家店，都能坐下来好好吃蛋糕。 可她偏偏在路边坐下了，坐在一家便利店门口的塑料椅子上，这地方即不遮风也不能挡雨，来来往往还都是人，她就是想不开，在这里坐下了。 十八、九岁的崔幼澄想的可开了，游戏好玩到每一天都是惊喜，男朋友浪漫到就是白马王子本尊，能跟白马王子搭配的当然就是白雪公主。 那年头的黑暗童话还不流行，没人会跟小姑娘讲，白马王子就是个恋尸癖，七个小矮人很可能是在搞黄色。 那年头的大明星别说在路边吃个蛋糕了，崔幼澄就是帽子口罩全齐，往人来人往的街上一站，都能造成交通拥堵。 现在的无名氏能在户外吃蛋糕，还能欣赏一下街景呢。只不过无名氏过于漂亮，蛋糕吃的也不安稳。 这不，有人上来搭讪。 好心情一下被搞坏了的崔幼澄很不耐烦。尤其是在她已经拒绝了，搭讪的傻子还装听不懂的情况下。 对方还在哔哔哔，崔幼澄已经不耐烦了，正准备翻脸开骂之时，大高个冒头。 “抱歉，你打扰到我们了。” 大高个出现的很突然，搭讪的小矮子讪笑败退，崔幼澄歪头望着大高个，疑惑他从哪冒出来的。 “你都不冷的吗？”赵寅城摘下帽子往她头上一卡，“走吧，跟我上车。” 崔幼澄推了推帽檐，不走，“我蛋糕还没吃呢。” 拿她没办法的赵寅城叹气，“非得在这吃啊？” “嗯。” 大高个一声长叹，也不知道是冲她叹的还是叹息自己命不好，也不说让她走的话了，拽了把椅子坐在她边上。 他坐下后，拆手套，拆围巾，把身上的保暖物都拆了，给她递过去，本想着她要是不接再收回来，意外的是她接了，他也笑了。 “帽子压低一点，有记者跟着我。”男艺人让女作家小心点。 崔幼澄想了想，摘了帽子还给他，“你都给我卖过二手娃娃了，还怕被人拍？” 微楞半秒的赵寅城想着也是，就拿过帽子卡在头顶，靠在离她更远的椅子扶手上，随口问她，蛋糕好吃吗？ 崔幼澄没回答，把装蛋糕的手提袋往他那边推，里面有塑料小叉子，让他拿了自己试试看，再问，他怎么被记者跟上了。 赵寅城也不知道，凑巧吧，他是来见一个造型师的，对方的工作室在这附近。 年末么，各大颁奖礼要到了，来试造型。本来是要跟大家一起吃饭，快到饭店门口发现了有记者盯着，饭也就不吃了，各自回家吧。 至于怎么碰到的崔幼澄.. 刚从便利店出来的赵寅城，掏出一包还没拆封的烟，边拆边跟崔幼澄讲，“我在里面等了半天你也没走，就只能出来了。” “你非得等着我走了才走啊？”崔幼澄扭头看了眼便利店，她侧对着店门口坐着的，对店里面有谁还真没关注过。 也不知道是气氛太好，崔幼澄太平和，还是开放空间让人更自在，亦或者单纯就是潇洒哥够潇洒，总之赵寅城能开玩笑的说一句，“我也需要疗愈情商啊。” 崔幼澄挖蛋糕的手一顿，也只是一瞬，瞬息过后便准备回应他那句玩笑。赵寅城却抢先开口，笑着说一句，“开个玩笑。” 玩笑开了，开玩笑的人貌似是觉得说错了话，左右看看，问她，“要不我先走？” 没点头也没摇头的崔幼澄说的是，“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来骚扰我。” 这话给赵寅城讲愣住，愣愣的望着她，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崔幼澄什么意思都没有，她就是脖子上有围巾，挺温暖的，手上还有手套，不止温暖还很宽松，也就那么说了。 手套是真松，男款的皮手套，什么皮不知道，内衬很柔软，贴着肌肤很舒服。 -- 第832页 就是太宽大，女孩子的手戴上去稍微有点别扭。但真的很宽松，戴的舒服，摘下来肯定也不费事的宽松。 赵寅城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想问，又不敢问。干脆闭上嘴，去翻蛋糕袋，拿出小叉子去分食蛋糕。 队伍能排老长的店，卖的蛋糕口味是真不错。 芒果慕斯，也不会太甜，也不会太酸，口感十分细腻，都不用牙齿只要舌头抵着上颚抿着就能在嘴里化开。 人来人往的街道一点都不安静，便利店的招牌也足够亮。 两人都不说话，两人都安静吃蛋糕，崔幼澄觉得，这是难得的轻松。 跟潇洒哥在一起总是轻松的，在暗黑BOSS出来前，崔幼澄第一次感受到到自己能掌控游戏进度的轻松感就是在赵寅城那。 她毫无负担的做个坏人，也是因为对方是赵寅城，这是个业内知名的玩咖。 跟玩咖玩一场爱情游戏，需要什么负担。 不玩爱情游戏当朋友就更没负担了，反倒是他成了潇洒哥，她的负担才出现。 潇洒哥吃到一半放下叉子问她想喝什么，听她说热的就行，进了便利店给她买了杯热咖啡出来。 他本想直接给她的，也不知道是开窍还是不开窍，咖啡往她这边递了一半又缩回去，先给她打开易拉罐，再往她手边送。 崔幼澄用带着宽大手套的手捧着那罐热咖啡，突袭问他一句，“你会同时喜欢上两个..或者多个女人吗？” “..什么类型的喜欢？”赵寅城看她鄙视的小眼神，摸了摸鼻尖，实话实说，“喜欢漂亮女孩子的喜欢可以同时喜欢无数个。” 这还真是“直男”的答案，直女白眼以对，“您够博爱的。” 直男闷笑一声，心已经要跳出来了，面上变化不大，也不去追问他是第几个，就只是笑，不去追究她为什么那么问。 崔幼澄却秉持着问都问了，四个目标里，她大概率只能对赵寅城问出口，“心脏砰砰跳的喜欢，会同时有很多个吗？” “一时心动的话，会吧。”赵寅城还是给很直男，很坦白，也很安全的回答，“心动不是很容易么，有时候可能只是光线对了，光下的那个人过于好看，偶然的一次回眸，也就心动了。这种心动，换个人，换张脸，只要氛围还是那个氛围，就还是会心动的吧。” 莫名觉得有道理但又觉得是个歪理的崔幼澄，想追问来着，看他如临大敌的样子，也就不问了。 转而说起她之前跟姜帝圭刚正面的嚣张做派，以她大概是不想活了为表述方式，说自己活腻了去招惹大佬。 赵寅城听完后没有问她为什么想不开，也没问她想不开之后有什么打算，而是很看得开的说，“姜帝圭不能把你怎么样，电影和电视不是一个领域，电影不行就去拍电视啊，金恩淑还在呢你怕姜帝圭干嘛。” “我一定得靠着谁才行？”崔幼澄拒绝这种看得开，“我自己不行吗？” “你一直自己出资拍自己的项目，那就更不用担心了。”赵寅城还是很看得开的样子，“只要你出得起钱，多的是导演会无视姜帝圭跟你搭档，圈内到处都缺钱，在‘世宗大王’面前，姜帝圭算什么。” 勉强满意这个说法的崔幼澄皱了皱鼻子，“我要是没那么多钱呢？” “赚啊。”赵寅城极其看得开，“你别看韩炳灿专注拍广告，他赚得不比姜帝圭少，说不定还更多呢。姜帝圭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他是全年无休，只要钱到位，什么项目都接，业内知名的广告大手，报价也不低。” 崔幼澄不懂他怎么能那么看得开，“你就没有过不去的时候吗？” 当初怎么就果断的说退圈就退圈了呢？好歹奋斗了半辈子呢，那么潇洒？ 不是很确定她这是问题还是在讽刺他的赵寅城，想了想跟她讲，“我小时候代表学校参加过跆拳道比赛，那场比赛我要是胜利了，可能就被国家队的教练选去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成国手呢。” 没了解过这段的崔幼澄戳着蛋糕等他继续，继续的赵寅城说，“就是那场比赛让我受伤了，别说国手，运动生涯都中断。” “..然后？” “然后个子够高，长得也还行，当不了运动选手，学习成绩也够呛，就去当了模特。”赵寅城也跟着戳了块蛋糕塞嘴里，轻松的说着，“模特做的挺好的，赚了些钱，可也到了瓶颈，那行只能吃青春饭。后来找机会当演员，演员一路当到现在，也还算不错。” 十分想得开的赵寅城以自己一路走来的经验跟崔幼澄讲，“条条大道是能通罗马，可我们不是非得往罗马去啊，首尔不就挺好的，日子怎么过不是过呢。” 崔幼澄骤然笑开，笑得赵寅城迷茫一瞬，也跟着笑，笑问她，“不对吗？” “很对。”崔幼澄笑眯了眼，往嘴里含了块蛋糕。 至理名言啊，日子怎么过，不是过呢。 日子怎么都能过的崔幼澄跟潇洒哥道别了，就是平平常常的道别。 蛋糕吃完，咖啡罐也空了，连桌上的垃圾都收拾了，女孩子挥挥手说一句再见，男人也点点头回一句再见。没有谁送谁，就这么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各自走远的再见了。 走人的崔幼澄头顶没帽子，脖子上的围巾和手上的手套都还戴着。她没还，赵寅城也没问她要，就这么再见了。 -- 第833页 冬天了，天那么冷，得注意保暖才行。 天冷了，光是一个人是不是不够暖和？ 就算够暖，一个人的话也很无聊啊。明明雪都下了几场了，她却连个打雪仗的人都约不到。 有点..寂寞呢。 第174章 第三十一章 《枪手》的剧本试读会结束于作家差点喝懵，酒精上头的作家做了个梦。 崔幼澄做了个梦，她许久没有做这类的梦了，跟任务目标有关的梦。 大概是她意识彻底出走前看到的最后一张脸是铉彬的。但她的梦跟铉彬无关，她和铉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跟她有关系的是金泰坪。 梦里刚刚脱离惨烈车祸的崔幼澄精神状况很糟糕，处于两个极端情绪的夹击中。 一边是极端的惊惶，怕到恨不得找个角落缩起来，再也不去管什么游戏、目标，只要活着就好。 另一方面是迫切的想要尽快结束这个游戏，不论用什么方法，只要能结束，她什么都愿意做。 就这样，崔幼澄成了金泰坪的高中同学。古早的年代，她肯定不会再碰到黑化的神经病患者了。 崔幼澄当时脑子不太好，也可以说是精神状况不太对。在GM明确告诉她，铉彬读的是男校，她除非女扮男装去读那个学校，不然他们是不可能成为同学的。 就这，她还是成了铉彬的同学，并非她女扮男装。而是玩家开大，直接让铉彬的高中从男校变成了男女都收的学校。 这个操作在实施前，GM专门提醒过玩家，如此大的改变很可能影响深远，严重到金泰坪走错一步就成不了铉彬。 当时的玩家并不在乎金泰坪能不能成为铉彬，她在乎的是攻略金泰坪是否跟攻略铉彬一样，能打出结局。 不管是金泰坪还是铉彬，都只是攻略目标不同的名称而已，这点是没有变化的。 重新变成高中少女的崔幼澄在高中开学当天，是抱着尽快勾搭上人，尽快通关的心情出门的。 等到了学校见到了谁是金泰坪后，负罪感一下就出来了。高中少年太奶了，脑门上顶着奶狗本尊的奶，奶的跟未成年一样，他确实也是个未成年，大姐姐下不去手啊！总觉得自己是变态！ 高中少年，小学读男校，初中读男校，高中突然变成了男女混校，同桌还是个妹子，根本适应不了。 金泰坪起初对同桌的态度完全是敬而远之，他在班里只跟男同学玩，玩到崔幼澄一度怀疑他性向有问题，不喜欢女孩子什么的。 对于性向的误解反倒让崔幼澄压下了负罪感，秉持着先撩一波再说的态度。 还想着要是目标性向有问题，那她就找GM投诉，这可不是她打不出通关，是游戏有BUG。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小纯情金泰坪非常好撩，崔幼澄感觉自己都没花什么心思，人就已经到手了。 双方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之时，崔幼澄遇到了校园霸凌。金少年在高中少女的群体里是个巨星。 即便他距离铉彬还有很长一条路要走，他在江南、松坡两区的高中少女投票里，还是力压当红爱豆HOT登上欧巴的宝座，可见人气之高。 人气那么高的校园王子有了特殊对待的女生，崔幼澄在成为金泰坪的同桌时就已经让不少小女生看不惯了。 但双方一开始没多少接触，崔幼澄又有个海归的身份，长得也漂亮，大家不敢随便欺负她，顶多就是不怎么搭理，玩孤立而已。 自认为自己是大姐姐乃至于阿姨的崔幼澄也没心思搭理小女生，她压根没感觉自己被孤立了，注意力全在同桌身上。 以至于她把同桌撩到手没多久，她被堵在了洗手间，还很茫然，这是要干啥？ 这是要从冷暴力上升到暴力。 暴力事件并未真实给崔幼澄带去什么伤害，因为奶狗暴怒。他凶残到硬生生撞开了被两个姑娘堵住的洗手间的门，很有校园小言的骑士画风，吓坏了准备实施暴力的小女生们，救走了一脸懵逼的崔幼澄。 随即发生了更校园小言的展开，金泰坪同学在周一晨会时跳上台抢了话筒，跟全校宣布，崔幼澄是他的女朋友，谁要是再欺负她就怎么怎么样。 讲真，作为亲身参与校园小言故事的女主角，崔幼澄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只有脚趾差点抠出一栋大别墅的尴尬。还很懵逼，奶狗怎么突然就变异了？ 热血上头的男孩子大概就是会偶尔变异一下，比如在一起之前只想着谈恋爱，真在一起了反倒更担心女朋友的成绩。 成绩属于吊车尾的崔幼澄单纯就是没认真学，她又不是真的来读高中的，这不是为了勾奶狗才来读高中的么，那还学什么。 再加上她有个海外归国的身份，老师们都以为她受的教育跟国内不太一样，对她也没有太苛责。 大家默认她读完高中还是会出国的，英语又好，其他的就慢慢来呗。 成绩优良的金泰坪不能接受女朋友读完高中就出国，又不好意思直接说你别走，会害羞的么。 男朋友就按头让女朋友学习，连约会的地点都定在图书馆和补习班，哪怕换成了什么咖啡馆也是要带着作业的。 刚开始崔幼澄把这种另类约会当成一种情趣，学霸给学渣补习什么的，还是很校园小言啊。 也就是换了个画风，从霸道的王子变成了学霸少年，大方向没什么不同，总归是校园言情路线。 -- 第834页 玩着玩着，崔幼澄发现，金泰坪玩真的！这家伙还给她定了个标准，写完多少道题才能牵手，模拟试卷考到多少分才能抱抱，正式考试考到多少分才能亲亲，这不有病吗？大病！ 顶着小女生的壳子被小男生要求认真学习的崔幼澄，立刻开启小女生作的模式，怒指男朋友，你不爱我了！ 男朋友很慌张，“爱”之一字太羞耻，小男子汉真说不出口，又没那个口才劝女朋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完全不知道要拿女朋友怎么办，还被女朋友玩冷战，苦逼的很。 拿女朋友没办法咋搞呢？就搞自己啊。 在纯情小男朋友各种零食和我错了的道歉下，差点笑出声硬憋住，详装我只是勉强原谅你的崔幼澄，在和好后发现，男朋友打算出国。 这怎么行？就算我们同校后，你很可能不会是玄彬了。但你还是热爱表演啊，放弃热爱的事情出国？脑子又坏啦？ 在高中就偷摸瞒着父母去报了戏剧班，目标是中央大学金泰坪脑子可好了，他不好意思跟女朋友讲你别出国，当时的大环境也是出国的前途更宽广。 但他跟女朋友说，我们可以一起出国，国外也有大把的艺术院校能选。 刚听这话崔幼澄怀疑他疯了，简直异想天开。他爸妈连他在国内想考中央大学都是极端反对，戏剧补习班的钱也是他辛辛苦苦攒的。就这，还出国读表演？想啥美事呢？你靠卖艺出国读表演啊？ 听到最后，崔幼澄才听出来他为什么要出国，他以为她要出国，所以不认真学习，所以他也要出国。 “你在国内更容易出道你知道吧？”大姐姐试图让小男生现实点，别成天做梦，“欧美市场对亚洲人接受度很低的。”那边到了十年后还玩种族歧视呢，何况现在。 小男生可现实了，“没关系，我也不是一定要出道，只是喜欢而已。” “喜欢就要去做啊。”崔幼澄抓着他的手，让他改改脑回路，“喜欢就够了啊。” 金泰坪眼神飘忽一秒，蚊子哼似的，超小声的说，“我更喜欢你啊。” 更喜欢女朋友的男朋友愿意放弃第二喜欢的“梦想”跟着女朋友走，明明在爸妈反对的时候还据理力争，碰上女朋友连思考都不用，毫不犹豫的就认输了。 少年人的一腔赤诚让崔幼澄愣在当场，少年人的真心钦慕让崔幼澄产生了巨大的不安。 万一，仅仅只是万一。万一金泰坪真的无法成为铉彬了，他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 大手笔设定男女混校的玩家不在意这个‘万一’，面对说一句‘喜欢’耳朵红得能滴血的男孩子，崔幼澄在意那个‘万一’。为了尽可能避免‘万一’的发生，学渣少女开始奋进，好好学习。 这一学就学到高考，学到大学他们又成了同学，一起读表演。 进了大学的崔幼澄就再度回归混日子的学习态度，不过男朋友这次没有按头再让她奋斗，因为女朋友成绩比他好。 男朋友很郁闷，男朋友天天奋发向上，还是偷摸奋斗，这要不是崔幼澄很肯定他不会去外面瞎玩，都要怀疑他时常玩消失，是去找妹子了。 上了大学，距离金泰坪成为铉彬就不远了。崔幼澄本想着，他们要不然从地上转地下。 否则刚出道就有女朋友，对铉彬不好。可金泰坪没有那个意识，金泰坪只有我要告诉全世界我女朋友是崔幼澄的意识。 金泰坪的每一堂课都是跟女朋友一起选； 金泰坪衣柜里跟女朋友的情侣装都是成套的； 金泰坪连校内网的昵称都是崔幼澄的男朋友； 金泰坪除了自己躲起来偷偷奋斗之外的所有时间，都是女朋友的跟随宠物，两人到哪都在一起。 金泰坪唯一没有跟女朋友做的就是发生一些男女朋友本来应该发生的事，是不是因为家教严不好说，更多的原因是他想他们的第一次是女朋友穿上白纱的那一次。这是少年人的浪漫，崔幼澄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上了大学两人就同居了，各自一个房间的室友款同居。崔幼澄偶尔搞事会撩拨室友，眼看着室友憋的汗都冒出来了，张狂大笑，笑到室友想抱着她一起死，太过分了！ 金泰坪终究还是变成了铉彬，崔幼澄以为变成铉彬后的金泰坪多少会有些改变的，到底身份不一样了不是么。 变成了铉彬的金泰坪没有丝毫改变，唯一的变化大概是更成熟了，会担心崔幼澄每天无所事事会不会无聊。 男朋友跟女朋友商量，你不用出去工作，我也不想你太辛苦，可你每天在家我没办法陪你，你要不要给我当助理，或者开个小店打发一下时间？ 助理呢，崔幼澄是不可能当的，开店什么的她也有所顾忌。顾忌这个游戏成天给她搞事，她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自从上了大学，崔幼澄除了必去的上课时间之外，都在家里蹲着，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她就不信自己会倒霉到躲那么严实，还能被逮到。 男朋友原先没觉得女朋友不爱出门有什么问题，每个人性格不同么。 可以前崔幼澄不出门，他也可以不出门，他们两都在家，女朋友也不会孤单。 如今不同，他在首尔拍摄还能每天回家，去外地拍摄，一拍几个月，只有崔幼澄一个人，他会担心。 -- 第835页 两人为此出现了一些小争执，很小。他们两的争执都很小，主要是金泰坪跪得容易，通常问题也出现在崔幼澄身上，她也心虚，小争执就总是小争执。只要崔幼澄坚持，金泰坪都是认输的那个。 日子一天天的过，过到崔幼澄又被红线捆绑，碰到了巧遇。巧遇了，一号、二号、三号。 每次她都躲，躲得十分迅速，躲回家，躲进自己的巢穴里，等着另一个巢穴的拥有者出现。 男朋友很敏锐的发现了女朋友的状态不太对，再次思考，女朋友老是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憋出病来。可把女朋友强拉出门他也不舍得，就改了主意，扩充地盘。 金泰坪贷款买了新房子，远离市区，特别大。选择郊区不单单是因为地价便宜，更多是考虑崔幼澄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她连门都不出，更别说什么热闹的地方了。 再者说他的钱确实也不够在市区圈个大地盘，去郊区就没问题了。要不是济州岛太远，金泰坪的钱又不够，他都准备买座山，好让女朋友在山上多得是玩乐的地盘。 郊区的地盘已经大到可以有各种玩乐设施了，东西多到崔幼澄觉得她可以在家里开个游戏厅。 就这男朋友还很抱歉，他不够努力，没赚来多少钱，买的很多街机都是二手乃至于三手的，类似于投篮机那种街机。 金泰坪始终是金泰坪，金泰坪从没有一天在崔幼澄面前当过铉彬。 金泰坪把崔幼澄保护的很好，他从出道被记者问理想型是什么样的时，就大无畏的告诉记者，他有女朋友，女朋友就是他的理想型。 但他出道多年，不管是籍籍无名之时，还是出演“金三顺”一炮而红之后，媒体对他的报道顶多就是他有女朋友，高中在一起了。至于女朋友具体是谁，双方的爱情故事有多甜蜜，没有报道。 不是媒体不关注，而是艺人始终在阻拦这种关注。不单单是自己对此话题三缄其口，还专门拜托过每一位可能会由于他红了，而被媒体采访到的朋友、老师。 他女朋友连门都不出，要什么关注。 崔幼澄对铉彬没什么概念，前三轮游戏她也是偶遇过铉彬的，红线牵着总能碰到，本来又是一个圈子，见面的机会还是不少的。见面就只是见面，顶天了互相笑笑客套两句，这能有什么概念。 这一轮的崔幼澄对铉彬也没有太多概念，她男朋友是金泰坪。金泰坪在她面前连艺人都不是，就只是偶尔当老师，偶尔当哥哥，很偶尔的时候也当过爹，但始终是男朋友的恋人。 这段恋爱，或者说这段时日，对崔幼澄来说是最平淡，没有任何戏剧性，最舒服的日子。 除了每一次的偶遇都让她心惊肉跳之外，这样的日子，在崔幼澄看来，已经足够美好。美好到，她想跟金泰坪共白头。 时移世易，金泰坪终究成了铉彬。 变成了小学、初中、高中上的都是男校，也没有个青梅竹马的铉彬。 崔幼澄对这位铉彬的印象深到他都快成绿茶狗了，她怎么舍得金泰坪变成这样？ 即便这个铉彬已经不是她的金泰坪了，铉彬也不应该变成绿茶狗，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主要角色基本都是新人演员的《枪手》剧组有三位大牌客串，剧本试读会，客串都被导演通知过不用来。 姜东元和沅彬确实没来，铉彬来了，不是参加剧本试读会而是结束后的聚餐，以碰巧路过就进来打个招呼的理由。 他出现之前，崔幼澄没喝多少，虽然全场都得给她敬酒，但她每次都是沾沾唇意思一下。 他出现了，崔幼澄对每一杯敬过来的酒都是一口干。她不想跟他说话，不想搭理他，宁愿喝酒。 喝到导演发现作家好像有点醉了，示意助理去照顾一下作家。作家边上坐着铉彬，助理凑过来也没帮上什么忙，用眼神询问导演，他要跟艺人抢人吗？ 导演也不太确定，要是崔幼澄真不想出事，不可能在铉彬就坐在边上时喝那么多吧？要不还是别管了？ 导演摇头示意，助理自觉退散。酒局要散场了，导演却不放心把作家单独交给艺人，以自己跟作家顺路的理由，把作家连带扶着她的艺人都叫上自己的车。 车里的气氛巨尴尬，作家上了车就在哭，咬唇无声落泪的那种哭。她眼睛瞪得圆滚滚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的哭，跟个小喷泉一样，还是那种又委屈又愤怒的喷泉。谁说话都不搭理，就自己哭。 她那个样子看的朴勋政都有些心软，有心想把铉彬赶下车，可作家拽着他的衣摆，搞的朴勋政怀疑应该下车的是自己。 铉彬有试图哄，嘴上哄，不给回应。伸手要抱她吧，反手就被打开，超大力，光听声音都疼的地步。他什么都不能做，做什么都没用，只能坐在她边上，垂头不语。 车内的气氛尴尬到开车的司机压着超速的标准，一路飞车赶到作家楼下。 到地方了，送作家上楼的是四个人，导演一直跟着，朴勋政很怕两人要是在酒精的催化下发生点什么，兼职资方的作家会弄死他，还是跟上去安全。附带一位女助理，扶作家的。 安全的把作家送到家里后，女助理留下照顾作家，两位门都没进的男士一起下楼。 过程中也没什么对话，朴勋政倒是有心八卦，可铉彬的气压太低，实在不是想聊天的样子，就一路沉默到楼下，各自分开。 -- 第836页 为了防止男艺人搞事，导演的车开出小区后，在原地等了大概半个钟头，确定对方不会半路又杀回来，还专门打电话给女助理，提醒她要是男艺人又回去了，哪怕是报警也不能让双方单独待着。 该做的都做了，尽可能保护了作家“贞操”的朴勋政回家后，面对生气的女朋友以我有一个大八卦跟你讲的态度，当做道歉。 给女朋友编了个苦情绝恋的故事，听的女朋友都唏嘘，也就不教训他了。 隔天崔幼澄起床后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至于梦里发生了什么，那都是梦里的事，现实还有事要忙呢。 隔天还是剧本试读会，隔天没有任何客串演员借着我顺路过来打个招呼的理由出现。 隔天聚餐时，导演借着跟作家说少喝点的话，隐晦的问作家，你跟铉彬真的只是追求者和被追求的关系？作家没搭理他，导演也就不问了。 此后剧组一直都很顺利，作家只在开机当天跟大家一起拜神，看过开机后的导演和演员们的拍摄状态，估摸着还行，也就离开了。 拍摄的过程中，崔幼澄一次都没去过剧组，到杀青的前一天才去了江原道的片场。看了一天，也没找到什么问题，还算满意。 崔幼澄参与的两个项目，跟尹佳恩的那个她从头跟到尾，问题多多。 同朴勋政的这个不可能没有问题，不同的是，前者的制作人只来过片场一次，后者的制作人基本全程盯着拍摄。 跟姜帝圭相比，张九金的“敬业”程度简直是天与地之差。后者盯现场盯的很死，基本什么都管，有时候朴勋政拍摄出了点小问题，他都会插手。 按理说是应该放导演自由创作的，但导演是新人么，控场能力或多或少会出一些小瑕疵，这是无可避免的，大牌制作人就需要镇场。 也不是说姜帝圭不敬业，只是他跟张九金的立场不同。前者的需求是培养后辈再兼顾拍摄，后者要的就是一部好作品，能卖钱的那种。 至于新人具体要怎么成长，能成长到什么地步，这得排在项目制作顺利之后再去考虑。 制作人很靠谱的情况下作家就不用在现场出现了，本来电影拍起来也没作家什么事，除非中间导演要改剧本。 片子拍了快三个月，崔幼澄这三个月都跟韩炳灿一起接广告，攒钱买车中。这段时间，她见过所有目标，两个巧遇，两个是广告邀约。 一个约的是沅彬，这位是南韩CF艺人第一梯队，愿意砸钱请他的品牌方海了去了，很多人想请他还请不到。 韩炳灿接了个广告，品牌方想约沅彬，他特地跟崔幼澄说，你要是介意这个项目我去找别的作家。 崔幼澄不介意，她看开了，该干嘛干嘛。总不能一直躲啊，躲到猴年马月才是头？ 还是她这次也要把自己关在房子里，躲一辈子？算了吧，都已经这样了，不躲了。 不躲就见面啊，很正常的业务见面，正常到工作组的其他人还想着圈内传言中的前任见面会不会有什么劲爆的场面。 见了面发现，纯属是他们想太多，双方啥反应都没有，一点都没有前任的样子，就是工作搭档。 工作中的作家就是作家，工作中的艺人就是艺人。虽然双方保持距离的样子有点刻意，但确实没什么八卦好看，也就这样了。 广告片杀青后，组内小聚。第一轮要散场时，有人叫着二场，作家跟导演说她先走，导演也没拦。 在饭店门外，崔幼澄即将上车时，沅彬出来了。 两人隔着夜色对上了视线，距离稍微有点远，崔幼澄没有看清他的眼神里有什么，沅彬大概也没看清。随后，崔幼澄低头上车，门关上，这次见面也就结束了。 第二个因为广告见面的是赵寅城，他最近有剧在上，正当红。品牌方约到人，导演还挺开心，还跟作家说，跟熟人合作就是舒服。 不像是跟沅彬合作，得小心点，不然出了岔子，品牌方很可能换了他而不是换了沅彬。 熟人组再度合作，见面的气氛可好了，主要是导演觉得气氛好。韩炳灿调侃赵寅城跟宋慧乔有没有假戏真做，新闻可是到处都是，女演员又是出了名的容易因戏生情，几次公开恋爱的对象都是剧组搭档。 赵寅城跟着闹，没有特地避讳崔幼澄，也没有说女演员什么。潇洒哥人设不倒，对上崔幼澄还是那副女人么，小事，没什么大不了了，我可是有一片花园的人。 而崔幼澄的态度也是根据对方怎么对待她来，沅彬跟她当工作搭档，她就只是作家。赵寅城把她当酒友，她也举杯同他乐。 只不过.. “你有没有发现赵寅城好像对你有点意思？”韩炳灿冲崔幼澄挤眉弄眼，“那种意思。” 崔幼澄淡定的很，“你喝多啦？” “哪有！”也就喝了一点的韩炳灿自觉自己没看错，“白天开会他几次偷看你哎-没发现？” 白天开会，晚上喝酒，都发现了自己被偷瞄的崔幼澄，让导演别胡扯了，“我们两坐在一起，你又知道他不是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韩炳灿不以为然。 崔幼澄龇牙，“看上你了啊。” 懵逼的导演让作家大笑，笑完也就笑完了，酒后闲谈而已，还能当真不成。 业务上的对接是纯工作，私下的偶遇也真的是巧合。 -- 第837页 巧合一号是姜东元。那天崔幼澄去见尹佳恩，看看她进度怎么样了。 她刚下出租车，就碰到了姜东元，绝对是巧合，总不能是姜东元跟踪她。 隔着一条马路的巧合碰面，谁都没有打招呼，崔幼澄没什么反应，扭头走人。姜东元么..她哪知道。 跟铉彬的碰面是不是巧合就不好讲了，这位客串演员被安排在杀青前一天拍摄，崔幼澄也是这天到剧组的。 本来双方应该碰不到，是拍摄延期，导致铉彬的拍摄往后挪了两天，崔幼澄过来前就被朴勋政告知过铉彬也在，也没什么想法，不可能因为铉彬在她就不过来了。 挪到明天再来也不方便，杀青要拍大合照，谁知道什么时候拍完。大清早往剧组敢，崔幼澄懒得折腾。 她要是来迟了，总不能让全组等着她就为了拍个合照吧，也不合适，自然是提前一天过来。 提前过来就碰到了也说不上是巧遇还是合理碰面的铉彬，遇到也就遇到了，双方没有任何直接沟通。 作家也就跟导演和制作人聊了几句，看了一会儿拍摄，也就会宾馆了。 讲真，崔幼澄以为绿茶狗会过来敲门的，以他之前的做派，他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 但来敲门的是助理导演，说是剧组收工了，导演问她要不要喝一杯，作家表示累了，不想去。 此后就真的没动静了，一直到崔幼澄洗完澡躺在床上，等人敲门都等睡着了也没动静。 一觉到天亮的作家睡得很好，没被任何人打扰。直到她洗漱完，化好妆重新出现在片场，铉彬也没有跟她搭一句话，这情况弄的崔幼澄有点不解，这是想开了？不纠缠了？还是转路线，新套路？ 新套路比较靠谱吧？ 绿茶狗的新套路很诡异，崔幼澄跟张九金一直待在一起，中途张九金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后跟崔幼澄讲，铉彬想先走就不参加之后的杀青聚餐了。但人都到了，还是免费出白工，连个饭都不吃就让人走不太合适。 “我留了人，就喝一杯。”张九金问她，“你不介意吧？” 崔幼澄睨了他一眼，“你都把人留下了，我还介意什么？” 人留下，剧杀青。大合照后，组团聚餐。 酒桌上崔幼澄一直防着铉彬过来，人家从头到尾都没过来，连应该跟作家碰一杯表示一下都没有，始终坐在隔壁桌，距离崔幼澄不算太远吧，可按照他以前的做派，很不合理。 不合理到崔幼澄严重怀疑他要憋个大的，还特地跟张九金说她要先走，首尔那边还有事。 借此先退出聚餐，去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拎包走人。走到能打车的地方，出租车还没看见，先看见了铉彬的车，那位疑似要搞个大动作的人还下车了。 崔幼澄左右看看，完蛋，周围连条狗的没有，她会不会被绑架？ 晚上七点多，乡下地方，这个点已经没什么人了，出租车也很少会路过这边。 要不是全组在聚餐，作家应该是被剧组的工作人员送到车站的。可大家欢庆杀青呢，作家就没让人送。 有助理当司机的艺人从副驾驶下车，走到距离作家还有两米的地方停下脚步，一点也不绿茶，没有任何卖惨的迹象，就事论事的问作家，“你要不要叫车来接，这边不好打车。” 过于正常的男人让崔幼澄防备心更重，“叫了，过一会儿就到。” 铉彬又问了句，大概多久到。崔幼澄回，很快。两人就没话了。 春天了，乡下地方，夜里的路灯还没远处旅馆的招牌亮，周围虫鸣鸟叫不绝于耳，两人不讲话，周围也算不上安静。 铉彬一点要开口的迹象都没有，就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距离他少说两米的崔幼澄双手抱胸，一直等着他说话呢，一直也没等到，等了许久，十来分钟吧，他才开口。说的是，要不要我叫人送你。 崔幼澄扫了他一眼，这家伙不会在这里等着她的车来吧？没给回应，不知道他想干嘛。 铉彬什么都没想干，天晚，不安全，如此而已。 她不给回应，他扭头看了她一眼，也就一眼便收回视线。 “我本来是大前天拍，拍摄延期才改到的昨天。昨天拍完想走，导演听说之后过来跟我说一起拍个合照，我不好拒绝，才留到今天。 今天合照拍完也准备走，制作人说是多少喝一杯，我也不好拒绝，留下喝了一杯。从大前天到现在，我都是要先走，没走成，才鹏到你，纯属巧合。” 语气淡到基本就是平铺直属讲了前因后果的铉彬，讲完这一串，接下来说，“这边太黑了，你要是等车去旅馆等，等车到了你再出来。” 崔幼澄在他说出“我也不好拒绝”时才扭头看他，看他连个表情都没有说出这段话，即防备这是他的新套路，又烦躁他的新套路怎么就不能换一个。 还不如卖惨当绿茶狗呢，起码她已经习惯绿茶狗的套路了，不用重新适应新套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施展新套路的铉彬说完就闭嘴了，多余的话一个字都没有。 搞的崔幼澄很不舒服，哪哪都不舒服。都想怼一句，我在哪等车关你什么事的不舒服，可她自己都知道要是把这句话说出来就太作了。 找不到能回的话，说什么好像都不对的崔幼澄干脆也不开口。抬脚要往旅馆的方向去，走了没两步就到他身边了，她面朝前方走得好像目不斜视当身边的人是隐形的，实际上眼尾的余光一直在偷瞄那个人，时刻准备好，他要是拽住她的手或者阻拦她什么的，她就抡包砸他！打爆他的狗头！ -- 第838页 可那个人没动，没有任何动作，连头都是垂着的，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擦肩而过时，崔幼澄的手都已经抓在包带上准备好要砸人，擦肩而过后，什么都没发生。 她已经走出了三步远，四五步后又是一个两米开外的距离，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这..搞啥？ 崔幼澄站住脚，对着夜空翻了巨大的白眼，扭头大跨步往前，三两步就走到玩新招的家伙面前站定，语气很不友善，“你又想玩什么！” 那人猛然抬头看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受伤让崔幼澄缩了缩脖子，还不等看仔细，对方就已经垂下了眼睑，表情？没表情。 没表情的铉彬低声说，“我没想过你会哭，如果跟我见面你一直都在哭，那我们就别见了。” 还是抱着他在玩新套路想法的崔幼澄皱眉开口，“谁见到你就哭，我什么时候跟你哭过。”编什么故事呢！ 铉彬沉默片刻，“总归，跟我见面，你并不开心。” 确实不开心的崔幼澄让他别来这套，“卖惨新招数？这算什么？哀莫大于心死？你就不能换个招吗？” 啥招都没用的铉彬只回了一句，“我以为，你思念我。可那只是我以为，对吧。” 疑问句说成了句号结尾，崔幼澄脑子里却出现了问号，这家伙到底在干嘛？还真是卖惨新招？ 铉彬不说话了，崔幼澄眉头皱得死紧，眼神都要发射激光把他射穿了，他也不说话。 就那么站着，就垂着脑袋，垂着耳朵，垂着尾巴，跟个被主人踹了一脚，连哼唧疼都不敢的宠物犬一样，还是狗的很，可怎么看都没有绿茶的迹象。 崔幼澄怀疑自己的眼光不行了，再不然就是他的演技大幅度上升，不然这家伙怎么能演得那么真实？真实的好像，他要跟她道别一样？ “金泰坪。”崔幼澄望着铉彬，“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玩什么？” 一时是金泰坪，一时又是铉彬的人，什么都不想玩了。如果他的靠近对她而言，就是会让她一直哭的事，是哭了都不出声，不骂人，不发泄，就只是默默流泪的事，那他还要跟她玩什么？什么都不玩，不用玩，也不能玩。 我真的以为你思念我，就像我思念你一样，成灾、成疾。我也以为你想靠近我，只是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借口，去说服自己。我按照我以为的去做了，那好像只是我以为的而已。 既然我以为的是错的，就应该改正过来。 “我不知道你会提前一天过来，没人跟我说这个。下次，你去地方如果我也在，我会想办法先走。”这是金泰坪能为崔幼澄做的，“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对不起，我让你哭了。” “幼澄，你见到我时哪怕是在生气眼睛也是笑着的。我想看你笑，我不知道那会让你哭，真的不知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阿净，选男主的时候到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5章 第三十二章 夜幕早已过去，白昼终将到来。 春夜里乡间小路旁的一声‘对不起’恍若一场夜幕下的梦境，虚幻的很，一点都不真实，肯定是个套路。 偏偏春天都过去了，夏日都来了，那个以一声‘对不起’作为道别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也不对，崔幼澄还是碰到过铉彬的，一如她陆续又碰到过其他三位有红线牵引，总能巧遇到的目标一样。 她都在各种场合里巧遇过他们，但除了赵寅城，其他三人看见她也当没看见，铉彬更厉害，践行他的“承诺”只要看见她了，必然会提前走。 日子毫无征兆的就顺起来了，游戏的存在感弱到几乎崔幼澄都感觉不到了。 没有任何目标主动往她身边凑，所有的麻烦都消失了，她真的过上了平淡如水的小日子。 水面荡起的些许波纹也跟游戏乃至于目标没有关系，仅仅只是打工人会碰到的工作麻烦。 2013年的夏日，金恩淑启动了新项目。去年这个时间崔幼澄有电影要忙，今年她手上没活儿，就被看不得她混吃等死的金恩淑薅回去帮忙，一起筹备新项目。 新作品是青春校园题材，核心剧情还是讲一个富家少爷和灰姑娘的故事，名为《继承者们》。 项目本身没什么特别值得说的，金恩淑跟SBS合作多年，再度合作也不过是把以前的流程走一遍。 稍微特别点的是，这次拍摄的导演跟作家是首次合作，此前还没出过大爆的作品，相当于金恩淑这次要奶新人。 不过知名作家奶新人也是常规操作，也没有特别到值得大书特书的地步。在众多被奶的新人里，出现了一朵奇葩。 奇葩前些年跟金恩淑合作过一次，金作家对他的印象还蛮好的，小朋友懂礼貌又会来事。 虽然是爱豆转道当演员，但演技还可以，作家对他的印象就不错。新作品是校园题材，主演都要用年轻的演员，有印象好这个前提在，金恩淑就给小朋友专门写了个角色。 这本来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当红作家为爱豆演员“专门”写了个角色，爱豆得到当红作家提携。 说出去也是一段佳话，作家亲自打破业内看不上爱豆的潜规则什么的。 奇葩的点在于，制作组前期准备的差不多要准备签演员了，爱豆的经纪公司搞了个骚操作，以当事者本人要参加巡演没空拍摄为理由，拒绝签约。 -- 第839页 消息到金恩淑里，得到大佬一声冷笑，这帮人有点成绩就以为天老大他老二？ 作家被这种当初讲好临时变卦的事弄得很不高兴，经纪公司为了弥补，推了那位当事人同团队友出来，以几乎可以说是廉价的出演报价，给作家当道歉的赔礼。 这赔礼吧，金恩淑看不上。愿意不要钱出演她作品的演员都随她挑，这算什么。 但制作方对此有兴趣，那个团人气挺高的，在青少年中间还是有号召力的。 项目又是青春校园题材，主要针对的观众群就是这帮人，愿意白菜价出演，有便宜干嘛不占？ 想要占便宜的制作人去哄作家别为阿猫阿狗生气，生气才是给他们脸了呢。 有人送上门让我们占便宜，那当然要占啊。不然要是不用，他们还以为自己多重要，我们还得看他脸色了。 激将法呢，只要用得好，什么时候都有用。 制作人套路了作家，金恩淑给他这个面子。随即就把崔幼澄叫来了，让她去教对方一个乖。 崔幼澄要去处理的就是那位奇葩造成的麻烦事，主要工作内容之一是代表作家团队跟来签约的艺人好好聊聊。 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拍完你们都得老实点。但凡出一点毛病，你们整个公司以后都别想跟我们有任何合作。 给经纪公司放狠话是很容易，崔幼澄人都没到现场，就是在他们签约的时候打了个电话过去，让接电话的人开公放，跟签约的艺人加经纪人说，前期企划改了，艺人要出演的角色定位也会变。 经纪人小心的问了句，那新企划里自家艺人的新定位具体是什么呢？ “等着收新剧本不就行了，哪那么多问题。” 说完便挂了电话的崔幼澄就用一通电话完成了放狠话的工作，但奇葩搞出来的事没那么容易解决。 麻烦的根本不是同谁放狠话，而是金恩淑真的要改故事线，原定奇葩小哥是男二，小哥成了奇葩，角色换人出演，金作家不爽这个男二了，就要改。 基本已经成型的故事要改男二的故事线，非常麻烦。麻烦到整个工作室所有人都得按照剧本写个自己认为可以上位当男二的角色出来，好让主作家找感觉改设定。 崔幼澄就这么回到了工作室，加入定男二的过程。会议一场接一场的开，一个角色一个角色的推导故事线的合理度，再一个角色一个角色的否决，每天开会都是头脑风暴，每次头脑风暴，作家们都会把奇葩爱豆拽出来鞭尸，咬牙切齿的跟各路人马打招呼，傻逼千万不能用！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奇葩爱豆签约了KBS跟金恩淑的新剧差不多是同档期播出的项目，收到风的金恩淑大发火，工作室里有一个算一个都对傻逼爱豆的观感极其糟糕。 这个消息也导致本来还想劝金恩淑别为了一口搞得人仰马翻的制作人，都改口让金作家就是要争这口气，那帮爱豆真他妈不怕死，给他们脸了？ 前脚说要巡演没时间拍摄拒绝签约，后脚就签了对家？怎么着，以为两个电视台彼此消息就不互通？当谁傻呢？这圈子就没有秘密！ 没有秘密的圈子很快什么消息都传出来了，还一天三变。早上崔幼澄听金纯说，奇葩爱豆之所以反悔拒绝签约是不想再演男二，签KBS的项目图的是男一的角色。 中午就听“咖啡狂魔”讲了上午消息的延伸版，爱豆是图财，男一拿到的合约金比男二多啊，多不少呢。 等到晚上，奇葩爱豆找上门了，行大礼跟金恩淑道歉。金恩淑本来不想理他，门都不想给他进，可让人堵门口也不是这么回事，就把人放进来。 来人一进门，鞋都没换，就在门厅处，大礼跪拜，拜倒的姿势过快，以至于负责去开门的崔忙内，都愣住了，慢半拍才整个人起跳弹开，弹超远。 即便在这个国家已经生活了很久，崔幼澄也不太能接受这种“给您磕一个”的道歉礼仪，在她的三观里，还是太夸张。 也是因为爱豆行了大礼，金作家勉勉强强愿意听爱豆解释了。事情可以归结为一句话，经纪公司不做人，爱豆纯属倒霉。 经纪公司一边跟金恩淑说，我们要巡演，没空。一边“私自”帮爱豆签了KBS的项目，而且他要出演的也不是男主角，还是男二。 不做人的经纪公司，让爱豆也变成了非人类。事到如今，爱豆连来给作家道个歉都得躲着经纪人来，那叫一个惨。 倒了八辈子血霉签了那么个公司的爱豆，泪眼婆娑的出了工作室的门。门内的作家们一半信一半不信。 信的那一半站的立场是，爱豆本人应该没有蠢到不愿意接金恩淑项目的地步，另一个项目的作家不能说没名气，但迄今没有大爆的作品，算二流？顶天了二流顶峰，哪怕就是一流末尾好了，都不能跟金恩淑比啊。 再说出演费，演员拍剧的出演费比不上剧红了之后品牌方看重拍广告的钱，都不谈倒霉爱豆的本职是爱豆了。就算是演员，也是剧红了，人才能红。剧红不了，什么都没用。 在这个思路下，信的作家们就想着经纪公司搞事，比爱豆自己蠢靠谱。 而不信的那一半呢，就单纯是不信经纪公司的控制力有那么强。以金恩淑、金纯为代表，她们都是不信的。 前两者合作的演员多了去了，有些演员的经纪公司确实也不怎么做人，可那都是小演员会碰到的壁垒。 -- 第840页 红了的演员是有话语权的，反压经纪公司的也不是没出过，还不少嗯。 大作家和大作家的一号头马，就不相信出名到算得上当红的爱豆连跟谁签约都得被经纪公司全权控制，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崔幼澄则是半信半疑，信呢，是她好像听说过爱豆的经纪公司压榨爱豆的操作很夸张。不信呢，就纯粹是个人经验。 她从来没被经纪公司控制过，一次都没有，也没听说身边谁谁谁被经纪公司控制了。 哪怕是遇到经纪公司管太宽的情况，只要当事人真的很不爽，说翻脸也能翻脸，最后还是经纪人妥协。 不过跟她走得近的基本是大演员，少说也是出名的黄金配角那一类，别说被经纪公司控制了，更多是自己开工作室，自己就是老板，再不然股东之一。 崔幼澄熟悉的人里最没有名气的铉彬，也是刚出道，一点水花都没有的时候，也敢绕过经纪公司，就直白的跟记者说我有女朋友。 经纪人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至少崔幼澄没听铉彬跟她说过哪怕一次，他们经纪公司有多糟糕什么的。 信的那一拨代表人物是‘咖啡狂魔’，她不敢跟金恩淑多说什么，等金恩淑进了自己的小房间，就吐槽金纯是‘何不食肉糜’。 紧跟着详细阐述爱豆的经纪公司对手下‘工具人’的控制力有多强，夸张的不说，只谈一点。 爱豆是要签禁止恋爱条款的，这可是放在台面上的规定，都牵扯到违反人权了，哪家演员的经纪公司干过？ 那两者根本不是一回事，不能拿看演员的眼光去看爱豆，后者惨多了！ 坐在边上听了一耳朵的崔幼澄隐约感觉，她可能也是何不食肉糜的那个，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 更多的心思还是放在工作上，爱豆道歉也不妨碍她们还是要定新故事线啊。 新故事线在半个月后出来了，昏天暗地的半个月过去，难得不是被人吵醒，也不是濒死摊在桌上昏迷，更没有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和掐架声睡醒的崔幼澄，睁开眼居然还有点不习惯，地狱加班总算过去了啊。 地狱加班结束后的第二天，崔幼澄有一天假期，也就一天。由于她一觉睡了快二十个小时，醒来时窗外已近黄昏，她的假期差不多已经算过去了。 迷糊爬起来的崔幼澄先看手机，确定工作群里没再出什么幺蛾子，再看没有老板在小群都聊什么能聊出信息提示变成了“..”这帮人难道发错群了，在她在的群吐槽金恩淑？ 工作室里常驻的作家就那么几个，分散的群光崔幼澄知道的就远超工作室总人数。 吐槽金恩淑的群是不会加她的，哪怕她不会把群里的话告诉金恩淑也没人带她，她跟金恩淑的关系太近了，属于太子党，或者太女党？连带的，金纯也不会被加，她是老板的头马。 不停闪，聊天记录刷得飞起的群是人还算齐的大群。崔幼澄抱着被子翻了半天聊天记录，才找到话头，金纯的男朋友跟她求婚了。 挺好的一件事，群里最初的留言也都是恭喜，可说着说着就变成，结婚了，是不是要生孩子？ 生孩子的话，工作还能兼顾吗？不能兼顾的话，该不会要回家当全职妈妈兼作家？还有时间创作吗？ 等崔幼澄睡醒翻聊天记录时，聊天的方向已经变成三派人在辩论。作家们引经据典的掐架，掐女人变成妈妈后，是否还有时间能留给自己。 以及，女人非得结婚生子才算人生圆满吗？最后一派是，结婚生子也不耽误工作啊，金恩淑不就是例子。 坚定的不婚主义者“咖啡狂魔”用一篇小作文去论证，金恩淑作为作家圈难得的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孩子也教育的还算不错的人生赢家，是极少数的存在。 拿她当例子，多少有些偏颇。这位当初追老公都能放话我养你，这怎么能当例子。 看过那篇小作文的崔幼澄默默回了一句，这个例子起码证明，女人还是可以同时达成事业有成和家庭幸福的双成就的。 她消息发出去没多久，金纯的电话就打来了，一方面跟她说那帮人都掐上头了，让她别参与小心被拉近混战，另外也是约她出去吃饭，说是想喝一杯。 应下酒约的崔幼澄换衣服出门去找大师姐喝酒，去之前她指着自己会见到幸福的未来新娘，到了地方见到的是犹豫不决的金纯，很纠结要怎么告诉金恩淑自己即将结婚的消息，专门找忙内取经。 不是很明白这问题为什么问自己的崔幼澄，让对方再想想，“我怎么帮你跟老实说你要结婚？”又不是我要结婚。 “就是让你试探一下，比如听说我跟我男朋友感情很好，年纪也到了，差不多该结婚了什么的，看看老师的态度。”金纯讨好的给她倒酒，“帮个忙么，现在就你适合说，换个人老师都会爆，项目还在筹备期，老师本来就敏感。” 崔幼澄倒不是说不想帮这个忙，而是不理解她纠结的点，“你是怕老师反对你结婚？可..我不知道，她反对你难道就不结婚了？”不能吧！ “婚还是要结啊，老师也不会反对。”金纯看她误会了，跟她解释，“我是担心老师对我的安排之后会有变化，我年纪在这，三十过半都算得上大龄产妇了，也是考虑年纪在这，得要个宝宝。一旦我开始备孕，老师就不会把主要项目让我负责了。” -- 第841页 “当然这是老师为我考虑，大项目忙起来没日没夜的，我连老公的见不到哪来的孩子，总不能无性繁殖。 可我这个年纪，还去围着小项目转，钱少事碎，想再回去也难。不可能说整个组专门等着我去处理事情的，我退下来，肯定有人上去。 从备孕到怀孕再到把孩子生下来，少说头三个月没办法上班。快则一年慢可能要两、三年，到时候我再回来，没位置了。” “老师三月的时候跟我说，要是现在这个项目运行的顺利，结束后看看我的本子，给我组个团队。如果没有结婚这件事，年末我就要去新项目当主要作家，可要是结婚了..”金纯摇摇头，叹了口气，“老师会失望吧，我也对自己失望。” 前面两段崔幼澄能理解，最后一段崔幼澄不是很懂，“你这是想结婚还是不想结婚啊？” “又想又不想。”金纯一口闷了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跟你姐夫谈了六年了，这不是他第一次求婚，我们恋爱的第二年他就求过婚。我们认识的时候，是我最落魄的时候。 第一次自己组项目成功了，退出了工作室，以为天高任鸟飞，结果只感受到了什么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那时我什么都没有还怨天尤人，又被家里催婚，每天眼睛一睁就是我妈电话说谁谁谁给我介绍了个相亲，闭上眼之前还是我妈电话，问我相处的怎么样。直到我碰到他，碰到一个不管什么话题都能无限制聊下去的相亲对象。” 抿唇浅笑的金纯明明在讲一个丧丧的故事，神色却很柔和，大概是她想起了让她心生暖意的人，“我们两恋爱后，我身边的朋友都不相信我们是相亲认识的。相亲认识的男女彼此都看上了，接下来不就应该是结婚么。” “我离开老师的工作室后是不好意思回去的，哪来的脸回去啊。也怕被骂，被拒绝，根本不敢想。 是他劝我凡事去试一试，不成也没什么，不成也还有他在。我试了，成了，老师考察了我小半年，终于改了我的合约，我算是正式重新回归。他在给我庆祝的时候，跟我求婚。” “我当时就答应了，几乎是他还没完全跪下，我就把戒指就抢了过来，他被我拽的趴在我腿上，还打翻了蛋糕，就盖在他的脑袋上。”金纯看她被逗乐了，也跟着笑，“那场面确实很有喜剧效果。” 喜剧之后跟着的不是悲剧而是现实，现实是重新签约的金纯不止是升职加薪还被老板委以重任，那表达无休无止的加班。 作家这一行，没项目闲得在家抠脚，有项目就是7x24永远在工作。 当时金纯很愧疚自己根本没时间去试婚纱，筹备婚礼，一切都是她男朋友在做。 做到金纯好不容易闲下来了，男朋友跟金纯聊，这样的工作强度是一时的还是一直如此。 金纯想说是一时的，可她无法判断之后会不会一直如此，还是每年至少有那么几个月是一直如此。 彼时即将结婚的未婚夫妻就需要沟通现实问题，按照这个工作强度，有孩子怎么办？ 沟通的结果是一切往后推，推到男朋友再度求婚，这次没有之前浪漫，这次是非常实际的，男朋友的爸妈有怨言了，那是个快要四字头的男人。 大师姐说，她也有过只想搞事业，不想结婚，不想嫁人，单身一辈子才好的阶段。 她现在想结婚，也不是为了什么她应该嫁人了，年纪到了这些东西。 她是不想跟这个人错过，如果她这辈子会跟一个人结婚，那就是这个人，这个人她错过了，功成名就后要跟谁分享呢？ 那些鲜花，那些喝彩，一个人独享没什么不好，可身边有个人不是更好吗？ “我遇到了那个人，我不想错过他。”金纯叹息着抿了口酒，“可我也不想因为我的不想错过，而让老师失望，你明白吗？” 崔幼澄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她明白一个人独享鲜花和掌声，站在聚光灯下的兴奋。 也享受过身旁有人跟她一起分享那些荣誉。更清楚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自由，两个人有两个人的浪漫。 可她不知道，她有没有碰到那个让她不想错过的人，还是她碰到的太多了，演变为现在的何不食肉糜。 她居然从坚信世间有真爱的恋爱脑少女，走到了认为真爱不过如此，只会扰人清梦的地步，有点讽刺啊。 酒局散场，这个忙崔幼澄帮了。 她在隔天休息的时候，借着跟金恩淑闲聊的功夫，说着大师姐跟姐夫貌似很恩爱的样子，也差不多该结婚了的话，问老师要是金纯结婚了，是不是工作会改变。 金恩淑直接点头说肯定会变，头马还是很了解老板的，手下的人结婚当然祝福，但耽误工作不行。 一码归一码。 “那..她要是最近打算结婚..”崔幼澄咬着筷子含糊的说，“您会失望吗？” “她要结婚啦？”金恩淑反问回去，看她摇头，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也是该结婚了，好像跟她男朋友谈了好多年了，对方爸妈会催的吧，也有年纪了，之后还要考虑孩子。” 崔幼澄看她好像没什么太失望的表情，来了精神，“那您是支持她结婚？” “我也不可能反对她结婚啊。”金恩淑笑道，“我只是她老师不是她妈。” -- 第842页 说着用筷尖点了点“女儿”，“你在出成绩之前别给我想那些男欢女爱的事，沅彬那种的一次就够了，成天耽误工夫。” 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名弄愣住的崔幼澄撇嘴，“您这叫双标。” “我这叫对你有期待。”金恩淑让她别不识好歹，“也就是跟你才这么说，有些梦追了一辈子也就是个梦，这一行靠天赋吃饭，有天赋的多是少年英才。 你去看看顶尖的作家，表演者，导演，随便哪个领域的创作人，谁是七老八十才出头的？人到中年才混出成绩都算晚了。” “金纯不是没有天赋，她只是在到处都是天才的圈子里不显眼。长板很长，绝对突出，就是短板太短。 有时候就真的看命，能力能做到的，她都努力过了。她就是命不好，写悲恋能让人潸然泪下，偏偏市场不吃这个题材了，那有什么办法。” “你说她没作品么，有啊。没有当过主要作家？也当过。成绩就是出不来，观众不买账。她现在出去弄个小工作室不是不能养活自己，她的能力在这行混，温饱是不用愁的。” “可她从一开始就是拿我当目标，大学没毕业就跟着我，遇到的一直都是跟我同梯队的作家，同档次的制作团队。 你让她弯腰去迁就她自己都看不上的团队，她的腰怎么弯下去？眼光太高，能力达不到。 她之前离开工作室我就知道她会回来的，现在也是一样，两三年前我就在等她跟我说，她要结婚。” “这些年都没消息，我还以为她要再拼一把，都给她联系好团队了，如今看来..”金恩淑笑叹一声，带着些感慨，“还是看命，这一行啊，命好就什么都好。我也是啊，我也是刚好赶上了顺风车。不然要是还流行苦情戏的那段时间，我想出头也有得等。” 崔幼澄对这番话特别想怼一句，哪有什么都玩玄学的，还看命呢，作家就是能扯。讲半天不就还是一个意思么，她不反对结婚，但工作就是工作。 可这话崔幼澄没说，因为她再度察觉到，自己进入了何不食肉糜的思维。 她在事业上就没有不顺过，命好的能逆天，某种程度上来说，游戏之初她就是逆天改命。 只从事业角度讲，命和运都在她这，她哪来的资格说人家讲玄学？她都是玄学游戏的玩家了。 刨除“命和运”的玄学言论，崔幼澄跟金纯讲，老师确实不反对她结婚，失望么多少有一点么，但总体来说还是支持的。 以及，工作的话，最好还是她自己跟金恩淑聊，又不是今天结婚明天就有孩子，总能商量的么。 大师姐关于婚姻和事业的平衡还没出后续，剧组已经到了拍定妆照的程序，当天崔幼澄过去盯着。盯来了一位可能，也许，疑似突然冒出来的追求者？ 崔幼澄起初没往歪了想，也不对，她是往歪了想的，只是想歪的点在于，被警告过的演员跑来讨好她这个作家，讨好的是不是有点刻意？ 更刻意的是，对方装作不知道她是作家的样子，以讨好漂亮姑娘的态度来跟她搭讪，这就有点扯了，演员不认识作家？想什么呢？ 演员是真不认识作家，一来她没有挂工作牌。二来她的脸太年轻也太漂亮。 三来就是她还打扮过，妆容清纯发型是公主头，流海特别蓬松脸颊边还有两簇弯弯的发丝，穿着宽松的男款衬衫，下摆塞进铅笔裤里，绝对是做过造型来的。 一个有造型，脸好看，身材也好，还没有任何证件显示片场职位的妹子，谁会往作家那边想，当然以为是新人演员啊。 没挂工作牌因为还没见到发工作牌的，刚进片场正在等导演到的作家，只是因为要出来工作正常打扮，就被此前奇葩爱豆的队友搭讪了。 对方上来问她哪家公司的，她正疑惑，又听他说，你那么漂亮要是出演过我肯定知道，你是不是纯新人？ 完全不新的崔幼澄扬眉望向疑似装傻的男爱豆，这人当她是演员？真假，你们公司不给你提前介绍片场有谁要鞠躬吗？ 一直跟在艺人身边只是去个洗手间回来就发现艺人跟作家搭上话的经纪人，完全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发生的是想跟漂亮姑娘搭讪的男爱豆一直在叨逼叨，没有拆穿也没有回答就是笑着装内向的女作家想看他要玩什么。两人也没聊多长时间，顶多一分钟吧，导演到了。 导演远远叫了句崔幼澄，冲她招手。崔幼澄正准备跟对方也招个手，隔壁男孩子突袭伸手拽着她抬起的手腕冲导演的方向一个大鞠躬，差点把毫无防备的崔幼澄拉栽下去。 踉跄一步才站好的崔幼澄惊呆了，你真当我是演员啊？斜对角的摄像导演一个健步冲过来问，崔作家没事吧？腰刚直起来一点的男爱豆以那个姿势卡住，崔作家是谁？ 崔作家是崔幼澄；男爱豆是姜敏赫。 一场大乌龙，让素颜来片场等上妆的姜敏赫脸红到爆，简直是个行走的番茄。崔幼澄大笑不止，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后来爱豆被经纪人带着来给作家道歉，作家也摆摆手没当回事，只觉得这场乌龙还蛮搞笑的。 让崔幼澄没想到的是，拍摄中场休息吃午饭时，姜敏赫特地绕过来，拿着粉丝应援的水果切块，再度跟她道歉的同时，以我请作家吃饭当道歉为理由，想要她的号码。 -- 第843页 这要是他经纪人要的，崔幼澄可能就给了，说不定有机会合作呢。可他本人要？没必要吧？ 爱豆第一次要号码没要到，第二次是拍摄结束大家一起聚餐，饭店就在片场附近，也没人开车就走过去。 慢悠悠溜达的崔幼澄走着走着就脱离了大部队，男孩子从前面的大部队跑回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嘴里说的却是我能跟作家询问剧本问题吗？ 崔幼澄扫了眼对方送到面前的手机，在无法判断是自己想太多，还是对方单纯就是讨好作家的前提下，委婉的拒绝，“我只是干杂活的，忙内作家。讨论剧本找别人比较合适，你经纪人应该有金作家的号码，可以联系金纯作家。” 有些失望的姜敏赫很快又有了精神，“我在我们团也是个干杂活的，就是打鼓。我们都是镶边的呢——”缘分啊！ 二十出头的男孩子大概是不会被一两次拒绝打击，第三次很快就出现，不是要号码，是已经有号码了，给崔幼澄发了个信息。 【您好，我是姜敏赫，很高兴认识您。】 崔幼澄望着手机有点懵，给他回了个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的？对方给她回。 【有志者事近成。】 这家伙觉得这样很搞笑？崔幼澄想拉黑。 好歹还是要再见的，人家也没上升到骚扰的程度，到底没有拉黑的崔幼澄，再次见到这位无法准确地位的小弟弟，是在剧本试读会。 开始前，小朋友被经纪人带着来给作家们鞠躬的时候，特地给她笑了个极其灿烂的笑脸，眼睛“brilingbriling”闪着光的那种小太阳笑脸。 笑得崔幼澄没忍住翘了下嘴角，太阳更闪耀了。 小太阳的闪亮程度，让他走开后，金纯趴在崔幼澄肩膀上，意味深长的开口，“春天来咯——” “再过一个月就入秋了。”崔幼澄把她的脸按回去，以表示自己没兴趣。 金纯看看她再看看那个已经快落座的爱豆，“不是挺帅的么，多可爱啊。这你都没感觉，眼光够高的。”说完想起来，“对了，你前任是沅彬。”那眼光就高的理所当然了。 无力反驳的崔幼澄拒绝接话，做事吧。 剧本试读会一天搞下来，再闪的太阳都蔫吧了。还是聚餐时，酒水上桌，小朋友才重新来了精神，凑到忙内作家边上，问她，我可不可以给您发短信。 崔幼澄自觉，她在对方发了“有志者事竟成”后就没有回任何消息，就已经表达了态度，还需要再问一遍吗？ “不太方便。”作家回给等着答案的小孩子。 男孩子面露尴尬，萌萌的嘟囔一句，“交个朋友也不行吗？” 崔幼澄不排斥交朋友，可他这个状态怎么都不像是交个朋友那么简单，“我过两天就收工了，不会再跟这个项目，你如果想要跟作家组亲近一点，去给金作家敬杯酒比较合适。” 这是成熟的大人的拒绝，我并不想误会你对我有兴趣。但如果我误会了，那这就是我的拒绝，我对你没兴趣。 但这个拒绝在少年人的耳朵里就被理解为，“我不是因为你是作家才..你..明不明白？” 确实明白的崔幼澄想说是你不明白，可周围都是人，边上的金纯听他们两小声说话身子都往她这边侧，疑似耳朵都竖起来了。大姐姐就跟小朋友说，我们出去单聊吧，给小朋友留点面子。 小朋友开开心心的跟在大姐姐的屁股后面出去了，自己的屁股后面也有一根甩来甩去的大尾巴，可雀跃了呢。 出包间时是一前一后，出了包间就走到了大姐姐身边的小朋友，持续不断的输出。什么我一开始都不知道你是作家（崔幼澄：你认错人还挺骄傲？）也不是冲着你是作家才想跟你要号码的（崔幼澄：所以我号码你哪弄来的？）更不是因为想在作家面前表现（崔幼澄：以你的来历而言，再不跟作家组表示一下，你的戏份很堪忧啊。）等等。 小朋友在解释亦或者撒娇？大姐姐全程沉默，带着他往店外走。店里不管找什么地方都可能碰到剧组的人，万一小朋友控制不住情绪，崔幼澄是无所谓，他就倒霉了。 这方面崔幼澄有经验，她追姜东元的时候，就因为“高攀”被很多人戴上有色眼镜看。 夏日炎炎，晚上也热得很。店里有空调，出门就是个火炉。 崔幼澄不想在火炉里多待，就跟小朋友直接说，“抱歉，我对你没兴趣，一丁点兴趣都没有的没兴趣。” 刚出门，刚站稳，脸上的笑容都还在的姜敏赫突然被袭击，大脑一下没转过来，张口就是，“怎么可能！” 崔幼澄也楞了一下，“为什么不可能？” “我是..”姜敏赫卡住了，是什么？爱豆？偶像？明星？ 不是很在意他是什么的作家兼前巨星冲他笑笑，“我们进去吧。”说着要转身，手腕就被拉住了，她抬头看过去，扬眉示意他放开。 放手是放手了，但姜敏赫还是想问清楚，“你有男朋友了吗？” 没有男朋友的崔幼澄笑了，笑他，“话越来越短了啊。”非敬语。 顿了顿切换敬语的姜敏赫还是那句话，“您有男朋友才拒绝我的吗？” “我没有男朋友就不能拒绝你了吗？”崔幼澄笑着感慨，年轻人很自信啊，“你总不会第一次被女孩子拒绝？” -- 第844页 当然不是第一次的姜敏赫这两年确实很少碰到，碰到了，好像也没什么能说的。唯一能说的大概只有，“当朋友也不行吗？” 在拒绝别人上经验丰富到堪称王者的崔幼澄很坚定的告诉，“不行，我对你没兴趣的意思是，我对你整个人都没兴趣，包括跟你做朋友。” 男孩子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凶残？ 崔幼澄被逗笑了，笑出声时余光扫到了一个人，那个人让她恍惚想起，她也有过自信到认为自己一定能追到人的时期。 还真是太过顺遂的成长，就会养成何不食肉糜的思维方式呢。 该成熟点了，不然就跟面前的小孩子一样，拒绝都听不懂呢。 作者有话要说：阿净啊-选男主啦-你再不回来我可怎么办啊-要不我们再投一轮？ pps：我又还了三千了，谁知道我还欠多少？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6章 第三十三章 老人家呢，多少有点小孩子脾气，老小孩么。成名多年的中老..青年的大佬们更是如此。 比如金恩淑一个不爽能拉着整个工作室加班就为出口恶气，比如姜帝圭姜帝圭一个不爽也能“任性妄为”。 2013年九月末，入秋了。 张九金给崔幼澄打了个电话，说是《枪手》后期做的差不多了，要定宣发的日子了。 作家兼资方以为这电话是让自己选日子的，在做人方面很是老道的制作人却跟她说，你先去问问姜帝圭，《风筝》打算定在什么时候宣发。 崔幼澄一时没转过弯来，“我去找姜帝圭？” “你要是信我呢，最好是去问问，不然两个项目百分百撞期，麻烦的是你。”张九金冲她乐，“那哥啊-有时候有点小孩子脾气呢。” 小孩子脾气的姜帝圭在年初被崔幼澄怼了，后辈用尽可能委婉的方式跟前辈表达，您想训练徒弟是您的事，您完全有资格那么做，但我的项目就是我的项目。如果您对我的项目不上心，抱歉，我要去忙另一个项目了。 这番话说得再委婉也是后辈对前辈的冒犯，还是作家兼演员对大导的冒犯。 冒犯了前辈的崔幼澄给自家另一个制作人打了个电话，通知他我惹了个不太好惹的人，你要是现在想终止我们还没拍的项目，只要退钱就行，我不介意。 张九金介意，退钱是不可能退钱，这辈子都不可能退。 此事在崔幼澄这里，结束于她和张九金的电话，那天之后这大半年，她就跟姜帝圭见过一次。 还是她去找尹佳恩，上楼时刚好碰到的姜帝圭。她跟姜帝圭打招呼，对方也没搭理她。 大半年过去了，崔幼澄都不在意这回事了，张九金再次提起，让她有些意外。 不过在特殊领域还是要相信专业人士的，在如何运作项目和怎么跟大导打交道这件事上，崔幼澄相信张九金的判断。 为此，她去找姜帝圭了，以谦逊的，我是来道歉的态度，跟对方表达‘枪手’要在年末宣发，询问老小孩，‘风筝’打算什么时候上？ “这两个月吧。”姜帝圭说的那叫一个随意，跟真的一样，“你把时间空出来，自编自演的片子，我也提前打了招呼，你总不能只去宣传另一部作品？” 崔幼澄大懵逼，现在已经十月了，再过两个月不就是年末吗？非得跟‘枪手’撞期？这么幼稚的吗？ 表面上跟‘幼稚’一词连边都不沾的姜帝圭，话语里所传达的含义却很幼稚，“我十二月要上，最迟明年一月。你要不然让‘枪手’延期，要不然就来回跑啊，同时宣传两个项目也行，我无所谓。” 【你当然无所谓，死的是我！】 哭笑不得的崔幼澄不信他不知道，一个项目的宣传期就能跑死人，路演连轴转不说，还有接连不断的采访。 两个项目一起上，怕不是想搞死她！搞到两头都无法兼顾，两头都不讨好。 无法把自己劈成两半的崔幼澄是不可能同时宣传两个项目的，就算勉强可以也一定会更偏向某一方。 偏向《枪手》肯定有媒体会弄一些作家对自己出道作不上心的报道，偏向《风筝》报道分分钟就变成作家更想当演员，才对项目那么上心。 姜帝圭对她这个表情很满意，满意到下逐客令，“还有什么事吗？”没事你可以走了。 不想走想讲清楚绝对不能两个项目同时上线的崔幼澄也知道跟老小孩讲不通，这位憋了大半年的火气现在才发出来已经很给面子了。 那还是去找讲得通的人吧，出了公司就打电话给张九金，让他看看发行时间能不能延期到年后。 张九金那边自然是没问题，崔幼澄挂了电话长叹一声，又给朴勋政打。因为自己造成的项目延期，总得给导演道个歉啊。 第一通，没人接。第二通，还是没人接。 第三通崔幼澄打给了他助理，询问导演怎么不接电话。助理说导演在盯配乐，棚里呢，手机可能开了静音没听见，询问作家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他转达？ 作家再次懵逼，配乐都没收尾张九金说什么后期做的差不多了？搞笑呢？还是朴勋政瞒着他们两偷偷在外面兼职吗？ “录音棚在哪？我有点事要跟他见面聊。” 崔幼澄记下对方报的地址，谷歌一搜，就是《枪手》的配音团队的公司地址，这..那两人不会联手耍她吧？图什么呢？ -- 第845页 图老小孩的这一口气要出出去。 再度接到崔幼澄电话的张九金，面对资方你是不是跟姜帝圭联手搞我的质问，大笑，“我可是被迫的啊，还给你留了个口子呢，你去找朴勋政了对吧？他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骗你，现在人都在录音棚里，实话一说，你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么。” 崔幼澄简直无语，“你无不无聊！” “真的是被迫的。”张九金笑的不行，“我不是给过你提示么，姜帝圭很有点小孩子脾气，你也可以当他是艺术家脾气。你戳了他一针，他不得还回来？” “哇-你们两年纪加起来都要过百了，为了耍我还联合作战，有没有这个必要？”崔幼澄又好气又好笑，“这算什么还回来？溜我一圈叫还回来？” 张九金微楞，转而想起来，“对了，你还不知道，《风筝》进了釜山电影节的‘新浪潮（唯一竞赛单元）’你和尹佳恩出名了，等着被冠上少年天才的称号吧。” 同样愣住的崔幼澄没说话，张九金以为她惊喜过头失了神，笑得更开心了，这对他也是有好处的。 籍籍无名的作家能给项目带来的关注，自然比不上声名鹊起的作家。 “你说你跟他闹了一场，他还把项目送进了釜山电影节，这么大的好处都有了，你不能白得吧，他也不乐意啊。 你就当哄哄老人家，他也没怎么样，就是小孩子的恶作剧，总归你拿到的好处多，能上釜山电影节的新人可是很难得的。” 一度把韩国大大小小的奖项都刷遍了的崔幼澄，没觉得釜山电影节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有釜山电影节打底，被溜一圈也就被溜一圈吧。 曾经辉煌过的崔幼澄挂了电话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没过几天釜山电影节‘新浪潮’单元的竞赛名单出来了，真正的新人尹佳恩兴奋到冲到了崔幼澄家，‘哐哐哐’砸门。 大清早的崔幼澄都没睡醒，迷迷糊糊去开了门，人影都没看清就被对方一个虎扑，要不是看清是个女孩子的打扮，差点一脚踹过去。 新人导演兴奋到脸都要笑裂了，抱着崔幼澄不停的蹦跶，跳完后发现她居然还在睡觉，大惊，你不知道我们进了‘新浪潮’？那可是我们的处女作！！ 崔幼澄真心不知道她兴奋什么，这位短篇获过奖啊，之前又不是没得过奖，釜山电影节的‘新浪潮’有什么特别的？ 那可就太特别了，特别到那是无数南韩电影新人的圣杯，当然圣杯不止有一个，青龙、大钟也算。 可青龙、大钟是国内的颁奖礼就自家人玩，釜山电影节却是亚洲电影节，口号叫的是“国际”没错，实际上就是亚洲电影节。那也是亚洲电影节啊，不是韩国电影节，我们冲出国门你知道吗！ 崔幼澄..行吧。 冲出国门的导演激动到不能自已，脑洞开的无限大，先是她会一炮而红，受到多少多少关注，去电影节被记者包围，要怎么跑。 接着是都要被记者包围了，是不是得去弄身好衣服，她衣橱里的衣服都太随便了，要去弄个大牌啊！大牌会不会都抢着给她送衣服？肯定会的吧！ 再来是她都出名了，爆红的那种，红炸天后记者会不会把她的黑历史翻出来？ 完蛋，她小学跟父母从地方搬到首尔后，爸妈怕她跟不上留过一级，这被记者知道了可咋搞？ 妥妥的黑历史！会被会被骂啊？她粉丝会失望的吧，天才怎么能留级呢！ 最后又回到首映礼穿什么的问题，讲得是礼服还是别借了吧，买的比较好。 冲出记者的包围圈肯定很困难，把衣服弄坏了还是要买，借来的衣服束手束脚的，不如买的自在。 崔幼澄望着在屋里团团转圈，那状态已经不是冲出国门，简直要冲出宇宙。 脑洞开到无限大的尹佳恩猛地一拍脑袋，‘咚’的一声，崔幼澄反射性想说一声‘好瓜’，对方就摸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炫耀了。 在对方强压兴奋但谁听都能听出来当事者有多嗨的情况下，叫出一句，妈我上釜山电影节了！ 本来看戏看得挺开心的崔幼澄没心情看下去了，那干嘛呢？睡觉啊，她昨晚通宵写本子来着，都没睡几个小时就被闹起来了，超困。 坐在地板上倚着墙壁打瞌睡的崔幼澄，耳边的催眠曲是尹佳恩一通通播出去的电话。 从爸妈到奶奶，还有大伯，表哥，什么七大姑八大姨都出现了，心里酸不拉几的吐槽这一家人口够多的，迷糊着睡过去。 好像就是刚睡着，又被尹佳恩晃醒，这次尹导演不兴奋了，改忧虑。 忧虑万一她们的作品没有那么好，评委完全是看在姜帝圭的面子上给了个名额。 可姜帝圭的面子只能在圈内卖，没办法卖给观众。要是观众看了电影之后，认为她们的作品根本没资格，或者就是走后门才上的‘新浪潮’，那咋办？ 忧虑同时进入‘新浪潮’的电影那么多，都是好作品，她们的项目要是被淹没在众多好作品里，会不会就不是记者们围着她们，而是她们要追着记者们跑？记者们要是看不起她们怎么办？ 忧虑自己的钱包早就空荡荡，每天都靠信用卡活着，大牌的衣服买不起也赔不起（借衣服是要原样还回去的，如果出现影响销售or展示的污渍，就需要买下来。）哪敢穿？要是穿的太朴素，肯定会被嘲笑的，还是被全国民嘲笑。 -- 第846页 尹佳恩嗨过头时，崔幼澄即没有鼓掌也没有跟着她欢呼。她过了嗨的点，开启丧的模式，崔幼澄也没有安慰她，你放心观众一般不在意幕后工作者，导演除非名气大到一定程度，压根不会让普通观众在意。 什么都没做的崔幼澄只提供了陪伴工具人的作用，她本来就什么都不用做，尹佳恩自己能消化，跟她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 崔幼澄有过这个阶段，虽然那不是釜山电影节，但什么颁奖礼不重要，心态都差不多，都是妈妈，我出息了的心态。 更接地气一点就是，妈！我上电视了！ 等尹佳恩终于耗尽了自己所能想象的所有脑洞，好的坏的，什么都好，都想完了，都讲完了。 整个人呈“大”字形，跟个饼一样瘫在地板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时，崔幼澄知道，她还有最后一个情绪要爆发出来。 一直都不给什么回应的作家蹲坐在导演面前，摸摸她的脑袋，含笑说一句，“佳恩，我们进了‘新浪潮’，项目会好的，我们出头了。” 尹佳恩眼眶一红，人蜷缩，双手捂脸，比汽车鸣笛还夸张的嚎哭骤然而起，嘴里飙着无数脏话，骂得崔幼澄都眼睛发酸。 终于，终于。这是尹佳恩的终于，是她沉寂了那么多年，在追梦的路上跑得腿都快断了，才等来的终于。 她几度怀疑自己等不到这个终于，几度质疑自己根本没有才华，几度连这个项目都想放弃。 她摔得头破血，伤口结疤再被撕裂，再结疤再撕开，血流了一缸，才等到这个终于。 窗外艳阳高照，被光芒笼罩的姑娘们，又哭又笑，像个疯子。 终于，釜山电影节要开幕了。 真到开幕，尹佳恩反倒平静了。 距离开幕式还有两天时，崔幼澄开玩笑的损她，我们要不要去找个品牌借礼服，还被怼了。 “导演看的是作品，又不是人，我又不是演员。”尹佳恩斜了眼“演员”，“要借衣服的是你。”说着又担心起来，“你好像真的得借礼服，借的到吗？品牌方都是看人下菜碟吧，你又没名气，借不到怎么办？” 崔幼澄让她担心自己就行，不用担心她，“我除了是演员还是作家，想借衣服还是很容易，就算我没名气，我老师有名气啊。报出金恩淑这个名字哪怕借不到国际的一线大牌，国内的所有品牌任我挑还是没问题的。” “也是。”尹佳恩让她活用人脉，“打扮的好看点，你可是我们的门面！” 门面被很多人询问要不要帮忙弄个造型，好歹是要走红毯的么，还是以第一主角的身份走红毯，可不得好好打扮一下。 金恩淑问了，还给了小徒弟两个号码，一个是知名美容室负责人的电话，另一个是手上握着不少国际品牌代理的负责人的电话。 金纯也问了，也给了两个号码，美容室的号码跟老师是同一个，礼服则是直接联系小香家在江南旗舰店的店长的号码，还说都联系过了，她去挑就行。 张九金打电话问作家，要不要公司负责给你出造型设计； 赵寅城给她发了条短信，跟她讲他合作的造型团队同时也负责很多女明星的造型，让她可以打电话过去聊聊。 很多人都问了，很多人都认为作家需要打扮一下，当个女演员走上红毯。面对大家的好意，崔幼澄的回复很统一，多谢，我自有打算。 作家的打算即特别又不特别，特别的点在于她穿了一身西装，不是什么很有名的牌子，跟奢侈品更不沾边，西装本身能拿出来说的，也就是定做款。 专门做西装的手艺人的定做款，小门店，说有名气吧在那个小区附近是有的，出了小区就很难讲了。 不特别的点是，尹佳恩也是一身西装。 一身西装的尹佳恩看着同样一身西装的女演员，疑惑的很，“你就这么走红毯？”还想着，“是带了衣服来等下要换吗？” “不换啊，这衣服不挺好看的么。”崔幼澄撩了下衣摆，右手插进裤兜里，下巴一抬，“不帅吗？” “帅..吗？”尹佳恩上下扫视她，墨绿色的西装，很修身，女款，她还穿了高跟鞋，得仰头看，“不难看啦，你本来长得就好看啊，可你不穿礼服吗？” 自觉已经穿上礼服的崔幼澄凭借十一厘米的超高跟，用即将突破一米八的身高压制，勾着尹佳恩的脖子，带着她往电梯里走，“我是作家，不是女演员，这就是我的礼服。” 导演还想让作家改个主意，看到她们两打扮的姜帝圭却没说什么。崔幼澄是想以作家的身份走上红毯，还是光鲜亮丽的当个女演员，还不是随她自己。 要去走红毯的项目主创在酒店大堂集合后出发，两位男演员是卡点到公司的。 两人都没对崔幼澄的着装发表什么意见，弄得尹佳恩都疑惑，是不是她的想法不对，不然怎么会谁都不说呢。 谁都没有多言，组团上车。 制作人是姜帝圭，主要演员分别是沅彬和姜东元的项目。即便导演和作家都是新人，主办方安排的红毯礼车也是豪华的加长版，能把五个人都装进去也绰绰有余的豪车。 坐进车里的尹佳恩又紧张起来，其余四人都看出来，崔幼澄跟她闲扯，让她放松，姜帝圭也跟着闲聊。 男演员们安静的有点过分，但车内有三个人在聊天，气氛还算不错。 -- 第847页 红毯上的气氛就更好了，数不清的粉丝们举着沅彬or姜东元的灯牌，在他们出现时声嘶力竭的呐喊。 尹佳恩走得很恍惚，崔幼澄没什么想法，姜帝圭淡定朝两边挥手，演员们则是进入营业状态。 红毯的镜头是采访区，崔幼澄看导演还在神游，用手肘戳了她一下，让她回神。 采访区可不止是拍照区，要是碰到记者搞事，得打起精神应付才行。 再度走上红毯，再度被聚光灯笼罩，崔幼澄原以为自己怎么说都应该嗨一点，至少会怀念吧。 可实际上她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懊恼于为了不想在两个高个男演员身边呈现凹字型的站位，好久没有穿过那么高的高跟鞋，脚疼。 幸好采访区没出什么幺蛾子，大概是有姜帝圭镇场的原因，记者们问的最多的还是跟项目有关，问的也不是导演和作家，更多关注制作人和两位男演员。问到两位新人的问题，也就是有没有信心获奖什么的大众问题。 开幕式就这么结束了，给尹佳恩带来的后续影响大概是不再干涉女作家的着装打扮。 给崔幼澄带来的影响么，是那双高跟鞋被提前放进行李箱的最底层，再也不会拿出来穿了，她脚后跟都被磨破了，超疼！ 随后团队就要筹备项目首映，崔幼澄要做的不多，更忙的是制作人和导演。 刚好她脚疼，也不往外跑，就在酒店里待着。跟两位男演员仅有的几次接触，也就是大家一起吃饭，以及准备开幕式记者会的应对。 三人都是工作态度，礼貌到互相之间的敬语都重新说起来了，没有任何男演员独自去敲作家的门，作家也没有跟任何一位男演员单独相处过。 经历过奇幻修罗场的尹佳恩对他们之间相敬如宾的状态不太看得懂，可她也没心情八卦，电影要首映了。 《风筝》的首映算得上众星云集，基本出现在电影节开幕式的国内艺人都来了。 三座大山镇场呢，光姜帝圭就能让首映礼星光熠熠，何况还有沅彬和姜东元也在。 来的艺人多，跟着的记者就多。宣发组公关过的记者在庞大的包围圈之下，只剩一小撮。但项目被更多人关注是好事，没人会不高兴。 播放电影的过程没什么好说的，尹佳恩紧张，崔幼澄也紧张。 某种程度上《风筝》确实是崔幼澄的处女作，成品她觉得好没用啊，投放到市场上得看观众们是否觉得好。 观众们以掌声给主创回馈，不管那些是出于礼貌还是真心喝彩，听到掌声的崔幼澄都松了口气，总比首映礼上有人开骂要好吧！ 首映礼上没人开骂，首映礼的记者会倒是有人开玩笑。 在一个被公关过的记者站起来问作家，她更喜欢哪个男演员的表演，作家回了句都喜欢这种端水的话，也没得到嘘声。 倒是在那个记者问完后，没被公关的记者站起来接着上个问题，问女演员崔幼澄，要是她选，是会选姜东元还是沅彬？ “都行啊。”崔幼澄笑答。 “哎-二选一。”记者没收公关费，不接受这种回答，“一定要选一个。” 崔幼澄扬眉，“我不能两个都要吗？”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坐在采访桌后的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连姜帝圭都探头看她。获得所有人注意力的崔幼澄左右看看，冲傻眼的记者们耸肩。 “姜东元和沅彬我为什么要选，当然是都要。这么难得的机会，我得多想不开才会二选一，选谁我都舍不得另一个啊。” 笑声哄然而起，姜帝圭笑得直拍桌子，尹佳恩给她竖了两个拇指，表达对她勇气的赞赏。两位本来还维持礼貌脸的男演员都乐开了花，记者们笑疯了都。 凭借如此特殊的回答，原先没受到多少关注的作家一下就变成了焦点，记者们的提问一个接一个，都是很容易出爆点的问题。 比如，当初在邀请演员时，作家都想过要找谁，是不是冲着谁帅选谁的？ 作家特别光棍的说，“男艺人帅到巅峰的代表难道不是年轻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我倒是想，人家也得愿意啊。演员不是我选的，这个得问制作人。” 制作人乐呵呵闹她，“你的意思是姜东元和沅彬不帅？出去会被人打死的。” “那您的意思是，他们两比莱昂纳多帅？”后辈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您下次出国可得小心点。”也活不长。 再度爆笑的众人觉得作家有意思极了，问题也跟着好玩起来。 【这部作品是不是作家的少女梦，被两个大帅哥爱若生命，还一起抢她，简直是少女的终极幻想。】 少女表示，“您说得好像《风筝》是狗血剧，我们可是文艺片。”以及，“我的少女梦不会只有两个的，都能做梦了，少说也是四个起。大三角肯定得二选一，五人组就不同了，完全可以大被同眠么。” 采访区爆发出的笑声之热烈，吸引了不少围观群众。他们是公开采访，在户外。 电影节的主办方专门搭了临时的台子，给各路项目多一个宣传区，户外弄得热闹更能吸引路人走进电影院去看电影。 这段采访发出后，在各家媒体都占据头条，有些小报特别会取标题，直接就是“崔幼澄：姜东元和沅彬我都要！”非常吸引眼球。还有人专门剪辑了作家的采访，视频发出，热搜都冲上去了。留言更是暴涨，多到无数少女都被打开了新世界。 -- 第848页 【作家就是作家，哪怕顶着女演员的名头也是作家。只有作家敢那么勇，姜东元和沅彬我为什么要二选一，我就是都要！超勇的！哪个女演员敢这么说！姐姐帅炸了！】 【我怎么就没想到还可以都要呢？网上搞投票成天单选，让我这种博爱款怎么办，我就是想都要！ 搞投票排名的人都来学学，下次给选项多选好吗！出那种最想当老公的男艺人这种投票时，格局大一点！老公怎么就非得只能有一个！我要跟五个老公大被同眠！】 【这不是作家勇还是演员怂的问题，勇得明明就是崔幼澄！这是沧海遗珠啊，这么有趣的人要是只当作家多可惜！强烈安利你们去看《风筝》崔幼澄完全是可以当女演员的人，至少可以平躺各大新人奖！】 理论上是可以去拿新人奖的崔幼澄没有在釜山电影节获得任何演技奖项的提名，准确的说她什么提名都没有。 原因么，姜帝圭没有给她申报，制作人申报的都是电影奖项，类似尹佳恩拿到了最佳新人导演的提名，获奖率还蛮高的。 为这个，尹佳恩对搭档还有点抱歉呢。崔幼澄倒是觉得挺好的，她没打算发展副业，顶多是下次馋了，再找机会过把瘾就行，不打算把演员当真正的兼职干。 片子上线了，记者们对作家的关注再多，也只是帮项目增加宣传。宣传最终还是要落在实处的，要片子的口碑能起来，而不是作家多有名。 片子的口碑一点点起来了，有名的不是作家，而是演员崔幼澄。 演员崔幼澄新的不能再新，纯新人硬刚两位大前辈，丝毫不逊色。有那么几幕戏，新人甚至隐隐压过了前辈们，不单单是一位前辈，全组都是她前辈的情况下，她对上谁都能正面刚过去。 有不少影评人在为《风筝》写影评时，都花了一定的篇幅去形容女演员崔幼澄的未来绝对可以期待。 有些影评都说不好是夸还是损，直接说崔幼澄当作家可能只是小有天赋。 但她要是彻底转行当演员，圈内即将升起一颗巨星，能闪瞎人眼的巨星。 巨星眼巴巴的等着大家夸她本子好，可她看到的影评里都在夸她演技好。 也不是没人说本子还不错，但电影吗，夸全局的时候，更注重的是导演的功底，尹佳恩就有不少人夸，是近些年女导演中很值得期待未来发展的导演。 尹佳恩对这些夸奖也没多开心，绝大部分夸奖里都给她限定为“女导演”，她跟崔幼澄吐槽，导演为什么要分男女，指导能力就是指导能力，分男女也太无聊了。 两位女性创作者在导演的房间的喝酒，吐槽，搞到大半夜崔幼澄才告辞回去。 她这边关上门，还没走到隔壁自己的房间，走廊尽头的房间门正好打开。 沅彬出来了。 远远看了对方一眼的崔幼澄没在意，没有想要刻意躲避或者怎么样，就很正常的要往自己的房间走。她准备刷卡进门时，走进的人叫住了她。 崔幼澄也没准备防备什么，没那个必要了，就扭身看向工作同事，用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 并没有走进她的沅彬停在一个稍微有点尴尬的距离，得有三、四米远，讲话的声音不免就有点大，“洪元灿导演，你听说过吗？” 颔首表示知道是谁的崔幼澄等他继续，继续的沅彬讲，“他有个项目想找你聊聊，但你的电话打不通。” 有了名气就不免会被无聊人士骚扰的崔幼澄最近不接陌生人电话，想问他具体是什么项目，又不想喊，之前跟尹佳恩一起在房间里骂人的时候已经花了不少力气了。 想正常对话的崔幼澄抬脚要往前走，一步跨出去，脚还没落地，只是有个抬起的动作而已，就看到沅彬迅速往后大退一步。 她的动作顿住了，达成金鸡独立的成就同时，脑子里出现问号，嘛呢？ 反应比思绪快的沅彬重新站好，脑子回来了，也很尴尬。 双方对视片刻，沅彬懊恼的扶额，崔幼澄喷笑出声。 【果然，BOSS什么的，还真是她脑补过头。】 最近不走脑补路线，都是干实事的崔幼澄停滞在半空的脚落地了，一步一步往前走。 沅彬随着她的逐渐靠近，身体不自觉往后仰，看得崔幼澄乐得见牙不见眼。 等她走进了，进到一米半的范围内，沅彬叹息着伸手阻止她再往前走。 “你可能不相信，我其实也不太信，但你靠我太近，会让我..” “OK.” 崔幼澄扬声打断他，后退几步，从一米半退到两米半，再继续问走过来时想问的问题，“洪导演想找我合作，是什么项目？哪个方向的题材，工期时常大概多久？” 微楞片刻的沅彬发现她误会了，解释道，“啊..不是要找你..您当作家，是演员，拍戏。” 摆手表示那就算了的崔幼澄讲完原地站了一会儿，等着他还要不要说点什么。沅彬眼神飘忽，嘴巴倒是张开了，却连个语气助词都没说出来。 崔幼澄低头笑笑，微微欠身当道别准备走，扭头后又转回来，跟他讲，“我们其实不是非得用敬语才能保持距离，你又不能用平语杀人。” 瞳孔剧缩的沅彬愣愣的看着她，呢喃道，“你难道见到我就会想到，是我杀了你吗？” “不是啊，玩笑么。”崔幼澄看他脸上的血色都褪去，摸了摸鼻尖有点小心虚，“那什么，真的是玩笑，别在意。我早过去了，很多年前的事了，真害怕刚才就不会往前走了。” -- 第849页 沅彬往前一步，表情微变，“所以，我真的杀了你？那是真的？” boss眼看要变异，崔幼澄连后退都没有，只是歪头冲他笑笑。 “你觉得我在胡扯也行，就当，那也是个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通知一下，王想要再看几章事业线再定男主，王只要不定局，买股文就是大家都有机会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7章 第三十四章 沅彬是不信自己是杀人凶手的，前世今生就够扯了，再叠加个杀人凶手的身份，杀的还是“亲兄弟”，哪个正常人会信？他挺正常的，他不信。 可姜东元一直信，崔幼澄讲得信誓旦旦，连他自己也被所谓的前世影响着，事情发展到了由不得他不信的地步。 沅彬想跟崔幼澄聊聊，聊所谓的前世今生到底是真是假。崔幼澄是没什么想追忆过往的想法，不过看他变异在即，身后的背景墙都冒着黑气，那就聊啊，反正她现在看开了，随便聊。 在走廊上聊？找个地方坐下聊吧。 走廊边上就是崔幼澄的房间，再走几步就是沅彬的房间，理论上去谁的房间都行，实际上孤男寡女的谁的房间都没去。 两人出了酒店，往海边去，那边有一条街的小吃摊，随便在哪个布帐马车里坐下都更合适。 这一路上两人就没办法维持两米开外乃至于一米半的距离了，太远，对他们要聊的话题不合适。 互相保持一臂远这个不算太亲近也不算太远的位置，沅彬负责提问，崔幼澄负责回答。 提问的内容包括，我们怎么认识的，又怎么在一起的等等。崔幼澄基本都是实话实说，偶尔抱着看好戏的心情，会故意说，你在我面前装白马王子呢。 那些回答在沅彬听起来太假，不是她撒谎，而是她描述中的那个人跟自己一点都不像的假。 开头可能还有点真实性，类似于在崔幼澄讲起来他们两是正常恋爱。但在沅彬听起来更像是他想玩玩，后来就很假了。 白马王子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假。 进了布帐马车，面对面坐下，酒水小吃都上了，沅彬就开始质疑，你怎么确定白马王子就是我呢？万一你认错人了呢？ 这是条新路子，崔幼澄还真没想过能走这条路，便顺着他的话讲，“认出你的人不是我，是姜东元，我是根据他的话去编的这个故事。” “编？”沅彬看她笑容自然的点头，皱眉道，“你编的故事里，我非得是个杀人凶手吗？” “都说了，你也可以当玩笑。”崔幼澄如今无所顾忌，她基本能肯定两个BOSS都是凡人，大家都是凡人，对方的信息量还不足，掌握所有信息的是自己，那她有什么好顾忌的。故事怎么编，他们信不信，随便吧。 真心想要把“杀人凶手”当个玩笑的沅彬做不到，也找不到支点反驳，干脆不说话了，拧开了烧酒瓶给自己倒酒，用眼神示意崔幼澄继续。 崔幼澄没什么好继续的啊，他继续问，她才能继续答啊，不然怎么继续？ 没打算自我继续扩展对方信息量的崔幼澄举杯把自己的酒杯送过去，沅彬扫了她一眼，把之前叫的可乐给她打开，插上吸管地给她，示意她喝这个就行。 崔幼澄莞尔一笑，“比起担心我酒后会做什么，你不是应该控制自己吗？” “你的白马王子能喝多少我不知道，我的话，三五瓶烧酒不会有问题。” 沅彬看她不接可乐，把易拉罐放在她面前，无视她递过来的酒杯，垂下眼睑问她，“你什么时候决定要编故事的，灵感在什么时候出现的？或者说，你是从什么时候想起来那些前世今生的？” 收回酒杯抓起可乐的崔幼澄咬着吸管，随口道，“好几年前了，三年前吧？也是喝多了，酒醒后突然想起来的。” “想起来就信了？”沅彬不信。 崔幼澄笑道，“没信啊，只当是个梦么。做了个有趣的梦，我又是作家，把梦里的故事写于笔下变成剧本，很正常对不对？” 转着酒杯的沅彬问她不正常的是什么？崔幼澄表示不正常的是姜东元，他认为那个剧本是真实发生过的，是我们的前世今生。 “蛇果？”沅彬问。 “蛇果。”崔幼澄答。 沅彬干了一杯酒，咽下后，沉默许久才再度开口，“蛇果最初的剧本，我能看看吗？” “行啊。”崔幼澄可随意了，想看看呗。 《蛇果》最初的剧本在作家的电脑里，电脑在酒店。布帐马车的饭菜都打包，两人又回了酒店。 路上，沅彬没有问题了。路上，崔幼澄走得很自在。 夜风微凉，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沅彬落后她三步远，崔幼澄走得并不快，是前者走得太慢。 慢悠悠走着的沅彬不理解现在的状况，不理解崔幼澄到底几句真几句假，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尤其不理解，他们都变成这样了，为什么崔幼澄还能轻松自在呢？她就算不是跟他一样对他们如此靠近会心生波澜，也不应该如此随意啊。 地上的影子被路灯拉长，长到沅彬直到进了酒店才发现，他一直跟着崔幼澄的影子在走。 恍惚间，他好像又出现了幻觉，在幻觉里，他一直跟着她，望着她的背影，明明那个人就是近在咫尺，可他就是碰触不到。 -- 第850页 崔幼澄可随意了，什么想法都没有，刷卡进门后，看沅彬站在门口不动，还用眼神示意他进来，站门口算怎么回事？ 这家伙该不会想要借她电脑回房间看吧？别闹，电脑里什么都有，怎么可能给他单独拿回去。 房主问进来后也站在过道不往里走的客人，“你要是不方便我给你发邮箱？” 客人想点头，可他说出口的话却是，“我不太会用邮箱。” 崔幼澄疑惑，沅彬垂头。前者忍不住勾起嘴角，没有不信，就是信了才想笑，笑老人家是个科技白痴。后者则是以为她没信，才有些尴尬。 不管信不信吧，崔幼澄都没再说什么，开电脑调出剧本，放在书桌上，示意想看的人去看就行。 她自己则是拆了打包回来的小吃，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看《风筝》的影评。 屋内就此安静下来，除了女孩子咀嚼食物的声音和男人不知为何坐立不安导致衣服的摩擦，别的声音就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崔幼澄吃完了东西还去刷了牙，重新坐回沙发，还等着沅彬询问她剧本相关问题，啥也没等到。 屋内更安静了，书桌前的人始终背对她，崔幼澄从端正的坐着再到坐累了啪在扶手上，到最后居然迷糊着睡过去了。再度醒来，人在床上，盖好了被子，门外有敲门声。 愣愣爬起来的崔幼澄去开了门，敲门的是尹佳恩，要约她一起去蹲守《风筝》的放映厅，看能不能从观众们的表情里猜测他们的观影体验。下午他们有个记者会，上午没事做。 崔幼澄把人放进来，让她先等等，要先洗漱。进门的尹佳恩环视一圈，突然说，你终于打扫房间了，也是不容易。 大脑骤然清醒的崔幼澄望着屋内过于整齐的摆设，茫然一瞬，回忆毫无征兆的袭来，白马王子啊，是个田螺姑娘呢。 白马王子没有当过田螺姑娘，他对小姑娘东西到处乱丢也是当着面收拾。白马王子变成了田螺姑娘，有点唏嘘呢。 崔幼澄斜了尹佳恩一眼，“我哪有那么乱。” “你是不乱，就是没那么整齐。”尹佳恩笑着挥手，“赶紧去洗漱，我们出门。” 住酒店的崔幼澄并没有把房间搞得很乱。只不过是在搜集《风筝》的各种评价时，买了一堆报纸、杂志，还有自己在创造新作品寻找新灵感，丢在地上的一些纸团。算不上脏乱，也就是没那么整齐。 当事者没有让酒店的人打扫，这是当了多年艺人的习惯。有私人物品在房间里的时候，艺人不会让陌生人进房间的。 彼时艺人有助理也有白马王子，如今作家就只有自己，多少会有些乱的。 导演不介意让客房服务的人打扫房间，自然就不理解作家的房间怎么就那么乱。 如今报刊杂志整齐的放在书桌上，地上零散的纸团也被装在一个竹编的小篮子里摆在杂志边上，各种一次性纸杯被清空了，明显是打扫过的房间，也就让导演调侃作家终于收拾房间而已。 重新洗漱换衣服的作家想的倒挺多，也没多言。现在说那些，没那个必要了。 在影院蹲守了一上午的两人下午一起去参加记者会，采访区的作家依旧是勇的很，什么都敢说，在众人的评价里是妙语连珠。 十五分钟的记者会很快就结束，尹佳恩在结束后第N次问崔幼澄，你面对记者怎么能那么放松？ 不怕说出话被攻击吗？崔幼澄第N次同她讲，想开点，要攻击你的人你说什么他们都会攻击，面对记者要是紧张，他们的镜头是能拍得出来的，反倒不妙。 宣传一场接一场，相处的多了，姜帝圭看崔幼澄反倒顺眼起来，最明显的改变是，用崔幼澄当正面教材，让尹佳恩学着点。 怕什么记者啊，还真当他们是无冕之王了？记者会上不能怂，怂了才会被攻击，掉下陷阱。 以‘别人家孩子’举例的家长对‘自家孩子’说，“你多跟她学点，一场记者会你话都没说两句，光她宣传了，你这个导演项目就没想法？” 尹佳恩纠结的很，没见过那么大阵仗，就是会紧张啊。 《风筝》的宣传组凭借三座大山是很占优势的，不管是被姜帝圭吸引来的海外记者，还是被沅彬和姜东元吸引来的国内记者们，他们想约采访宣传项目，从来不用担心找不到记者来。 跟电影节的其他纯新人的项目比，他们每次组记者会都是乌泱泱的一群人。 这群人是否怀抱善意单纯宣传项目不重要，重要的是项目的关注度确实起来了。 高到崔幼澄受到了无冕之王的“攻击”，有个网媒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增加自己的流量脑子坏了，弄到了酒店监控，以沅彬深夜进入崔幼澄房间待了四个小时的视频，发了篇双方可能二度合作的报道。 报道里并没有往男女八卦上引导，还给出了双方在进作家房间之前一起到布帐马车吃东西，吃到一半才打包走人回酒店为由，用作家和演员很可能是单独聊剧本为报道主题。 可这个主题吧，在新闻发出来被粉丝看见，推到热搜上后。演员和作家的深夜密会到底是聊剧本，还是秘密恋爱，路人的猜测就不由发报道的记者所控制了。 新的一天，网络上无数人在吃新瓜的时候，崔幼澄被尹佳恩砸门吵醒。 -- 第851页 对方非常惊恐她和沅彬的关系被发现了，分分钟会引来粉丝的大面积攻击。 都没睡醒的崔幼澄得知热搜的前因后果，也看了最初的报道后，让导演放心，“没那么严重，沅彬那边发个通稿说在聊剧本就行。” “你们被拍到深夜密会还不严重？”尹佳恩怀疑作家脑子坏了，“他粉丝肯定会攻击你的！” “不会-沅彬只要不认，粉丝也不会认的。你都不看热搜留言么，也就路人闹着说大半夜见面肯定有猫腻，他粉丝都在澄清就是在聊剧本。” 崔幼澄让她去看看最初的报道，“这种网媒是不会冒着得罪沅彬的风险搞事的，只是想吸引流量而已，不想得罪人，他们的报道就写明了，我们是在聊剧本。” 尹佳恩还是很担心，“大半夜的聊剧本，谁信啊！” 又是一场迷你记者会，这次记者们很激动的问作家跟男演员怎么就半夜见面了，男演员先看作家，作家举起话筒说的就是聊剧本。不信的人很多啊，作家持续勇猛。 “你们不信我也没辙，不过要是报道疑似恋爱的话，能不能报道他追我，类似于..”崔幼澄帮记者们创造话题，“像是因戏生情啊，苦追不舍啊，这一类的，这样我以后的名头就是被沅彬苦恋的女人了，感觉很不错。” 作家满意的小表情逗的现场不少人都在笑，沅彬也跟着接上，开玩笑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是苦恋的角色，不能是您追我吗？” “那不能，看看剧情么，电影里就是你爱我至深啊。”崔幼澄鼓动记者们，“要按照他爱我至深的角度去写啊，帮我们多吸引点想看八卦的路人去看电影，多谢了。” 现场笑声更大，当事人都太坦荡，还真忽悠住了不少人。少数消息灵通的记者是知道双方曾今有过传闻的。但这对前任们能做到那么坦荡，再发得罪人的报道也不合适。 记者会的采访出街，沅彬的通稿也挂出去了。粉丝坚定不移的站我们哥哥就是跟作家讨论剧本，半夜怎么了，艺术家的灵感都在半夜迸发！ 路人们信不信不重要，想了解八卦的路人确实被吸引进电影院比较重要。 《风筝》的票房一天天在涨，没有出现什么爆炸性的增幅，但缓慢增长也是增长啊。 一路涨到釜山电影节闭幕式的当天，票房过了损益点，之后就都是赚的，这才是真正的成功了，崔幼澄大松一口气。 要是损益点都过不了，那就凉了！ 闭幕式，还有个红毯要走。 崔幼澄这次的打扮跟开幕式差不多，只是换了套更休闲的小西装。原本的那套裤腿过长，要搭配超高跟去穿。她不想再折腾自己，还是穿点舒服的鞋子吧。 这次没人对她的穿着发表意见，这次姜东元没憋住，等在她的房间门外，询问要出门去大堂集合作家，你不害怕了吗？那是杀人凶手。 开门见到人还蛮惊讶的崔幼澄，等他问出这句话反倒笑了，“你跟沅彬多久没联系了？” 要是还有联系，沅彬就不会对此闭口不言，而只要他说了，姜东元就不会在门口死等，起码会敲个门啊。 答非所问，还是反问，姜东元没说话。崔幼澄笑叹一声，“我要是跟你说为了我没必要，或者说日子长着呢，为了女人跟兄弟断交不值得，是不是太绿茶了？” 反手关门的崔幼澄示意姜东元跟上，他们得下楼了，“不过真的没这个必要，又不是三岁，还为这点事闹太幼稚了吧。” 绿茶也好，幼稚也罢，姜东元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所以你真的不怕了？”不怕他，那我呢？ 比起更接近正常人的沅彬，这一轮姜东元才是那个能当黑化BOSS的存在。 这两者，如今的崔幼澄哪个都不怕，她已经飞身成仙，凡人影响不到她的心境。 “怕又怎么样，不怕又怎么样？”崔幼澄反问他。 姜东元脚步微顿，再往前时，目视前方，声音很轻，“怕的话我就算再想你也会躲着你走，不怕..我..我..” “不怕了。”崔幼澄看他“我”不出什么东西来，便同他讲，“我放下了，你也努努力，看能不能放下。” 这话让姜东元站住脚，往前走了两步的崔幼澄也跟着停下。 “我要是放不下呢？” “努力加油？” 姜东元勾唇苦笑，“你所谓的放下就是变的更恶劣吗？” “对。”崔幼澄坦言她就是个渣渣，“我所谓的放下就是让我自己更舒服。” 打扮舒服心情自在的崔幼澄走在红毯上，面对自己之后会在记者的照片里呈现凹陷的成像也不在意了，她非得跟大高个比身高干嘛。 颁奖礼上，尹佳恩拿到了最佳新人导演奖，上台前给崔幼澄一个熊抱。 边上的姜帝圭也委婉的跟崔幼澄说，我给你申报了青龙和大钟，算是正式同崔幼澄讲和。 大导跟演员讲，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崔作家认为自己的好日子不会在演员这条道上，她还有个项目等着上呢。 《风筝》最终以四百万人次出头的票房收尾。以新人的处女作来说，这是个很不错的成绩。 虽然在某些媒体的嘴里，沅彬和姜东元的票房号召力不应该那么低才对。但要是按照文艺片的角度，就是成功的作品没错。 -- 第852页 电影成功了，崔幼澄也正式出道成为电影作家。想要找她的合作的项目非常多，多到她都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助理了，不然她手机就一直响，都不停的。 可惜的是，找她合作的那些人九成九是想跟崔演员合作，而不是跟崔作家合作。 极少数想跟崔作家合作的项目，也是杂牌军，崔作家还不想合作呢。 日子一天一天过，每一天崔幼澄都能在楼下看见姜东元的车。不管她是早回家还是晚回家，下午亦或者深夜，那辆车都在。 那辆车从来没有开过车门，也没人从车里下来，那只是停在她家楼下的一辆车。 那辆车的主人日渐消瘦，瘦到大钟开幕，团队再次集合要走红毯时。 即便有妆容盖着，这人也瘦到快脱相了，双颊凹陷，棱角更尖锐，没有被衣服包裹的手腕，伸出来就剩一把骨头。 自从《风筝》的宣传期结束，崔幼澄一次都没见过姜东元，她跟沅彬都偶遇了两次，但一次都没见过姜东元。她只见过他的车，他的车一直在她家楼上停着，就是人不出现。 不开车门，不开车窗，人不出现。 第一次见到这辆车的时候，崔幼澄跟许久之前发现沅彬的车在楼下等着一样，也在车边等着对方开门，说事。 她等了十来分钟，他什么动静都没有，搞得好像车里没人一样，她就不等了。真要说点什么，他总会下车的，天那么冷，她不想等。 第二天崔幼澄半夜回来，又看到了那辆车。那辆车就停在楼道正对面的地方，一眼就能看见，可显眼了。 这次她等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快二十分钟，车里还是没人，也就不等了。还是那个想法，他总会下车的。 第三次，崔幼澄早上七点多出门，车还在门口停着，这次她去敲了车窗。 没人给她开车窗，她就对着车窗说，你好歹回去睡觉，这样熬下去我得给你收尸。 之后的第四次、第五次，乃至于第N次再看到这辆车她就不等了，当看不见，当不知道。 说不定那辆车里真的没人呢，姜东元又不是没行程，她专门去搜过，这家伙还上了个杂志，拍得很帅，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待在车里，那辆车说不定就是个套路。 崔幼澄没再见过姜东元；崔幼澄再见到姜东元时，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个骨头架子披了人皮。 姜东元瘦到所有看到他的人都很惊讶，沅彬倒吸一口冷气，头一扭目光直直的看向崔幼澄。 崔幼澄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回神后跟姜帝圭请假，红毯她就不去了。 也不等姜帝圭说话，她就上前拽走了骷髅精，身后姜帝圭怒冲冲喊出来的你不去奖就没你份！ 她也听不见，她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手上，她的手能完完整整的圈住姜东元的手腕，这傻逼怎么能瘦到这个地步？ 崔幼澄理解不了，爱情就非得杀死一个人吗？得不到所爱，孤身一人就活不下去？恋爱脑到这个份上？ 她理解不了，当初的沅彬她就理解不了，现在的姜东元她也理解不了。 崔幼澄不想去理解恋爱脑的世界了，她牵着满脑子都只有恋爱的傻逼跟牵木偶一样。 不管身边的傻逼再想什么，先打电话给他的经纪人，让对方别装死，你艺人快凉了。 经纪人立刻把车开过来，接人上车，飞车去医院。一路上经纪人都没有跟崔幼澄多说一句话，一路上姜东元也始终沉默，一路上崔幼澄都冷着脸。 这一路啊，车里的气氛冷的比车外数九寒冬还夸张。 进了医院，崔幼澄领着丧失语言功能和独自行动能力的姜东元做了一堆检查，得出的结果是什么问题都有，医生都惊奇对方怎么还能站得稳。崔幼澄也觉得很惊奇，骨头架子居然能动，多神奇。 神奇的骨头架子躺在老老实实的躺在病床上，手背挂着营养液，双眼无神的望着天护板，在崔幼澄即将爆发前，总算开口了。极其虚弱的说了一句。 “我饿了。” 崔幼澄白眼都快翻出来，你说饿了有什么用，吃得下东西才行啊。这傻逼吃什么都吐，经纪人进了医院等姜东元被带去做CT，好不容易能单独跟崔幼澄在一起了，才跟崔幼澄说，姜东元不知道为什么吃不下东西。 他逼他吃，他硬给他塞进去，他也会吐出来，不是故意吐，是真的反胃，一度吐到人都昏了被送急救。 被折腾了两个月的经纪人如今也是接近放弃的阶段，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讲真的，也不相信姜东元只是为了个女人会搞成这样。 可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唯一能跟崔幼澄说的是，拜托您多照顾。 精神性厌食的病人让医生对病患家属给出的医嘱是，慢慢来，千万不能急，别逼他。他现在就剩一口气撑着了，再逼下去，人就没了。 崔幼澄也佛了，黑化果然是大杀器，不是杀了别人就是干掉自己。这游戏一如既往的牛逼，她认了。 认栽的病人家属打开电视，一边看大钟直播，一边给号称饿了的病患削苹果，切成块戳在叉子里喂到他嘴边。 病患一小块苹果能吃十来分钟，咽下去连三十秒都没有就吐了自己一身，崔幼澄无话可说，牛逼还是你牛逼。 骨头架子的生命力莫名的顽强，医生都惊奇他为什么还没晕倒，他倒是很有活力，要吐了还能从床上跳起来要往洗手间冲，冲到半路栽倒，扑倒在地吐了自己一身。那动作敏捷的，崔幼澄都想给他鼓掌，运动健儿啊。 -- 第853页 运动健儿在地上躺尸，病患家属想过去扶他，还被吼了句出去，也不知道怎么能做到吼出那么大嗓门，明明前一句“我饿了”说的差点归西。 崔幼澄出去了，让守在门外的经纪人进去帮艺人收尸。顺带也确定了，姜东元没变异，这人是不可能跟他卖惨的，跟沅彬一样，死都要站着死。 可这人把自己搞到这个地步，还坚持想站着死，比卖惨还悲催，还不如卖惨呢。 不卖惨的艺人跟经纪人吼着让对方把崔幼澄弄走，经纪人左耳进右耳出，嘴上说着‘是是是’，出了门就跟崔幼澄说麻烦您了，开门请她进去。 等崔幼澄再进去，躺在床上的骷髅架子又没动静了，没说出哪怕一个字的‘你走’。可他也不看她，也不跟她搭话，更不闭上眼装睡，就当个木偶。 护士姐姐重新进来给病患扎针，之前动作敏捷的病人跳下床时把针头扯掉了。 护士姐姐很不高兴，训斥家属怎么不拦着点，家属老实挨骂，病患试图说是我不小心，转而就被护士姐姐喷，那你不会小心点！ 护士姐姐可厉害了，不论是病患还是家属都被教训了一遍。 崔幼澄恭恭敬敬从护士姐姐or阿姨出去，关上门跟姜东元说，“你完了，那姐姐极有可能根本没有认出来你是谁，瘦脱相了朋友。” 她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欺负，被开玩笑的人默默拉起被子罩住整个脑袋，给她气笑了。 你现在才想挡住你的“丑脸”有毛用啊！ 没有出席大钟的崔幼澄错过了最佳新人女演员的奖杯，姜帝圭专门打了个电话骂她，说她本来百分之百能获奖的。 百分之一万能获奖的崔幼澄也没拿到奖杯，对那座奖杯也不是很在意。 硬撑着不闭眼的姜东元总算闭上眼之后，崔幼澄回了趟家，收拾了一箱行李重回医院。在病房门口碰到了沅彬，姜东元的经纪人拦着不让他进去。 不可能强闯的沅彬也看见了她，快步走向她问姜东元怎么样，崔幼澄能回的就一句，暂时死不掉。 “你..你们..他..” “我没问题，我们都活着，他应该还是有求生欲的。”崔幼澄说完想起来，“你不会专门跑到这里是来问感情问题的吧？” 脸一下就黑了的沅彬怒道，“怎么可能！我是担心东元！” 这话说的崔幼澄想叹气，“所以说啊，为什么要为了女人跟兄弟绝交。”为了男人跟姐妹绝交也很蠢！ 两人没多聊，姜东元的经纪人就凑过来了，跟崔幼澄说姜东元醒了。 崔幼澄又叹了口气，黑化还能多个雷达的功能吗？她一走他就醒了？那家伙不会是装睡吧？ 私立医院，保密性极高，病房的设施也非常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护士姐姐凶的很。 护士姐姐每隔两个小时过来查一次房，这次再来发现崔幼澄回来了，还跟她不要乱跑，病人需要她的陪伴。 病人说了句不用，还被护士姐姐怼，小年轻就是不懂事，谈个恋爱要死要活的！ 小年轻们闭麦，护士姐姐大胜而出。 崔幼澄洗了澡爬上床，抱着电脑弄自己的事，让姜东元靠着她睡觉，自觉的行驶陪伴功能。黑化病患的救命神药大概就是她，那就救呗。 这一救就是大半年，一直到来年九月，姜东元才养了一点肉，依旧清瘦的很，好歹吃下东西不吐了。 大半年的时间里，崔幼澄跟姜东元的对话寥寥无几，她跟他爸妈说的都比跟他多。 经纪人起初是瞒着艺人爸妈的，可新年到了，儿子不回家就算了，连人影都见不到，父母当然要找人。 找到后儿子进了医院疑似还是因为一个女孩子，姜家爸妈对崔幼澄的观感实在说不上好，对儿子是恨铁不成钢。 但双方都维持着礼貌，尤其是在崔幼澄因为姜妈妈若有似无的排斥后，离开医院不到一个礼拜，病情稍微好转的姜东元又更严重了，接到经纪人电话再度回到病房的双方，就能保持表面客套了。 姜东元从来不跟崔幼澄搭话，反而会趁着崔幼澄不在的时候，跟经纪人、爸妈、护士姐姐，乃至于任何人说，让对方不要让崔幼澄进来。 没人搭理他，姜妈妈倒是听了，才会更排斥崔幼澄，可没用啊，崔幼澄真不来，病患的病情就会再度恶化。 有过那么一次，就没人听他的了，崔幼澄是直接无视。 崔幼澄无视了很多事，比如大钟之后的青龙奖，她也没去，但她拿到了最佳新人女演员的奖杯。 恭喜电话接连不断，想找她合作的项目更多了。比如《枪手》在青龙后出了成片，张九金给她打电话让她去看看，她也没去。比如新作品要宣发，资方却一直压着，因为她无法去宣传。 宣传要是跑起来，医院就去不了了。到时候她宣传跑完，就可以给姜东元收尸了。 姜东元非常配合治疗，很努力的想康复。对崔幼澄一直在病房里待着也很排斥，在发现自己丑到爆时，连口罩都戴起来了，更别说跟崔幼澄搭话。 可他所做的努力都是白费功夫，崔幼澄真的走了，他连觉都睡不着，更别说吃东西。 所以崔幼澄一直都在，所以姜东元从来不跟她搭话。 大半年过去了，骷髅架子总算有点人样了。 -- 第854页 姜东元嚼着已经吃了不知道多少次，崔幼澄亲手切的苹果块，咽下去后，跟她讲，从两个月前，他就在说的话。 “我生病跟你没关系，你该干嘛干嘛去。” 崔幼澄斜了他一眼，“你过九十斤再跟我逼逼。” 早上称了八十四斤的姜东元恨恨的咬了口苹果，不就是九十斤么，迟早能到！ 第178章 第三十五章 老人家呢虽然会因为一时的不爽发小孩子脾气，但碰到了大事，往往都展现出了靠谱的一面。 比如姜帝圭。 大钟有个很坑的隐藏规则，很多颁奖礼都有，奖项的提名候选人必须本人到场，才能拿到本就属于他们的奖杯。否则很可能临时改动颁奖嘉宾手里的获奖名单。 这事儿跟崔幼澄这种最新的新人应该没关系才对，大钟哎-对韩国影视圈的新人来说可是殿堂级的存在，腿断了都得去啊！ 腿没断的崔幼澄没去，奖杯自然没她的份，媒体极其疑惑她怎么会没出现，圈内疑惑的人更多。 媒体方面姜帝圭没管，潜规则就是潜规则只要大钟不公开自己的潜规则，媒体不会刻意搞事的。 得奖的人不是崔幼澄，媒体再疑惑顶天了也是惋惜崔幼澄没有获奖，不会把潜规则公之于众。 惋惜崔幼澄没有获奖的人非常多，圈内甚至比圈外多。半只脚踩在这个圈子里，才能笃定自己的判断力，新人女演员的奖杯就应该是崔幼澄的。 如果她拿不到，提名的其他人都没有资格。绝大部分路人还是信任大钟的权威性的，崔幼澄拿不到可能真的是她演技缺那么点意思？ 圈内相反，绝大多数人非常惋惜崔幼澄怎么就没出现在大钟，就连拿到奖杯的女演员都很尴尬，大家都不是一个梯队的业务能力，能力跟不上眼光还能没有么。 自己拿到的奖杯水的很，站在领奖台上说获奖感觉笑容都是硬挤出来。 对媒体没什么反应的姜帝圭，在青龙结束后的酒会上，在几个老朋友说起崔幼澄可惜了的时候，半真半假的说，这年头的小年轻他们这些老人家是真搞不懂。 崔幼澄一心只想当作家，对女演员的奖杯没有任何公关，还禁止他公关，这真是老天想给她喂饭吃，她还非得把嘴巴闭上。 此话一出，有多少人信，无所谓，反正态度传达出去了。态度是想要专注在作家领域发展的崔幼澄，不想因为演员这个身份分心。 得知此事的人们，有人觉得她浪费天赋，也有人觉得专注一条道也没什么不好，小孩子能耐下性子专心打磨自己，是好事来的。 好事让金恩淑把崔幼澄骂的狗血淋头，电话里传出来的吼声之大，连躺在床上的姜东元都听得见，他更想让崔幼澄走了。 大钟结束了也就结束了，大钟之后没几天就是青龙！错过了大钟，不能再错过青龙！姜东元想把人弄走，弄不走，崔幼澄青龙也没去。 不出席青龙的崔幼澄从侧面证实了姜帝圭的说法，她想专心当作家。不同于大钟，青龙没卡那么死，奖杯给了，代领奖杯的是沅彬。 这位老人家也很靠谱。 领奖台上的沅彬先是感谢评委们和观众们对作家的肯定，接着说，作家怕自己被聚光灯诱惑，想要更纯粹的当一个作家。 那话说得，跟崔幼澄想当个纯粹的艺术家差不多，这番获奖感言还上了热搜，讨论度非常高。 重点倒不是全在作家或者帮作家领奖的男演员身上，更多的网友是结合自身，说是找工作都奔着钱去了，真正心爱的东西反倒被丢掉，是不是一种本末倒置。 还有网友跟这帮讲求理想，诗和远方的人掐架，主旨是眼前的苟且才是烟火人间，没钱谈个屁的理想。 上述这两段跟崔幼澄都没关系，她即没出席大钟，也没拜托沅彬帮她领奖，为前者出来说话的姜帝圭也没跟她通过气，后者上台前也没同她商量过获奖感言。 大钟崔幼澄还半半拉拉的看了直播，青龙就直接眼不见为净。 在青龙之后，打电话给崔幼澄邀约她以演员身份合作的项目大幅度减少，这点崔幼澄也没太关心。她身上背了座人命的大山，实在对那些没什么精力思考。 也不对，没有那么沉重，至少崔幼澄在陪伴姜东元养病时，没有那么沉重。 类似的事情她经历过一次了，沅彬带着她“殉情”，她在渡过惶恐、谩骂、厌恶之后，内疚也跟着出现。 所谓五味杂陈早已成为过往，人命什么的，她已经背过一条了，也不是不能再背一条，扛得住。 当然，能不成为“杀人凶手”还是遵纪守法的好。 这大半年，不管是错失了大钟，还是荣获了青龙，乃至于被某些媒体惋惜过于崔演员实在可惜了天赋等等。 即便是再度背负一条人命崔幼澄都经历过。她唯一没有经历过的就是，以一己之力拖慢整个项目的进度。 崔幼澄不敢夸口说自己有多敬业，可她也确实没干过就单单是因为她，上百人都被“拖累”。 《枪手》一直没办法上线，就因为崔幼澄没办法长时间离开姜东元。 她只在对方父母的排斥下离开了他一个礼拜，七天而已，这人掉了十斤！本来就没养回多少肉，掉三、五斤都很夸张，十斤简直是可怕！ -- 第855页 崔幼澄得在医院当陪伴工具人，《枪手》就没办法宣发。她要只是个普通作家，那张九金直接把她提出项目都有可能。 没有作家又不是就不能宣传电影了，可作家兼职资方，制作人一句重话都不能说，讲句不好听的，钱是崔幼澄投的，这项目就是上不了线，亏得也是资方的钱。 买办法怒斥资方不靠谱的制作人，能跟资方表达的是，项目一直不上线，尾款就一直不会结。 剧组过百人，上上下下二十几个团队，家里都有老有小。即便不是等米下锅，可一直拖着人家钱也不合适啊。 《枪手》从制作到现在都快两年了，一部电影弄个三五年不上线也不是就没有发生过，但那都是有客观原因的。 特效太大，制作后期慢；演员翻了大车，路人缘暴跌，项目方得先救人； 影院的渠道不好谈，给的排期太烂； 制作方想扩大观众群，审核却没办法做到全年龄段观看。更夸张的还有片子弄到一半资方跑路了，没钱了，只能搁置制作。 以上种种都可以成为电影延期上线的理由，这种天灾??各家团队就算不能接受也只能认栽。 可所有理由排一排，都不可能出现说是资方没空跟宣发，导致整个项目延期上线，这不是扯么！离大谱！ 张九金在这行什么离谱的事都见过了，还真没见过这种资方，有钱你都不赚？ 哪怕这项目上线了，票房五十万都没过，亏本亏到妈都不认，那崔幼澄不是好歹也能回点血吗？一直拖着不上算怎么回事呢？ 同样知道这非常离谱的崔幼澄都跟张九金说，宣发该上就上，也不是非得我出现。你们找个理由说我重病在床，有心无力，也行啊。 特别想这么做，非常想这么做，无敌想这么做的张九金告诉她不行。 换个制作人可以，他不行。他在资方的小圈子里名声已经很烂了，要是再出一个丢开资方自己宣传的事，那他这辈子别想再拉投资，当有钱人傻？ “我就在医院里不出去，你把消息瞒下来，不就..” “妹妹啊-亲妹妹，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 但凡这件事有那么一丁点的操作可能，张九金根本不用崔幼澄说，早就宣发了。 可他不能用自己的职业生涯去赌吧？一部电影也不值得啊，他又不是这部电影之后就退休了，再怎么会大爆的电影不也就是一部电影么，他未来还有小二十年的职业道路要走，就算他是个赌徒，也不会上这种赌桌，太傻逼了！ 那怎么办呢？没办法，等啊，硬耗。 耗到朴勋政都想骂脏话，也真的借着酒劲给崔幼澄打电话，阴阳怪气的骂了她一顿。 他也被拖累着动惮不得，项目从年初就说要上，宣发一旦开始导演必须全程在线，这没得谈。 导演得跟宣发就没办法接项目，他现在跟谁都聊不了以后的工作安排，全因为《枪手》卡住了。 “枪手”不上还没办法结款，朴勋政是没有穷到就差那笔尾款去买口粮的地步。 可两年了，他除了签约的头期款（合约金）之外没有任何收入，给女朋友买礼物都得借钱！这日子太苦逼了，再这么拖下去女朋友都要跟他分手了！ 崔幼澄也想过要不要先给团队结尾款，客观问题是尾款没办法结算。 拿固定工资的如妆发、道具这些可以结，摄像团队、宣发团队，乃至于整个导演组，朴勋政也好，张九金也罢，这波属于拿分红的，片子没上，是亏是赚都不知道，钱怎么给？ 按多了给？给多少算多？崔幼澄也不能当个冤大头啊，她也是有漫长的职业道路要走的。 就算她愿意，张九金也不愿意啊，哪有片子不上分钱的，这是坏规矩！ 要是这次他同意分钱，那下次再出现片子延期上线，他难道要去哄新的资方先分钱吗？ 按底线给呢？还是那个问题，多少算少呢？给少了会挨骂的，还不如拖着，硬拖啊。 从冬天等到春天，再从春天等到夏天，夏天过去秋天已来，眼看又是一年要过去了。 张九金再给崔幼澄打电话时，已经濒临放弃，试探着想让崔幼澄一次性买断项目。 之后上不上，找哪家公司发行，她自己去搞，他不想耗下去了，这个资方不靠谱的程度，简直离离原上普！ 崔幼澄也答应买断，她拖累了一整个项目组！再不收尾，她都没办法面对朴勋政了。 这件事的症结点在于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拖，不可能把姜东元牵扯进来的，张九金他们也没道理要为她的“感情生活”负责啊，大家只是工作伙伴而已！ 九月末，崔幼澄出发去找张九金准备重新签合约买断项目。走前，被姜东元拦住了，他基本知道全过程，不是从崔幼澄那听来的，而是发现崔幼澄状态不对，让经纪人去打听的。 “你要跟我结婚吗？”这是姜东元在崔幼澄准备走前，问她的。 包都背在肩膀上的崔幼澄大叹一口气，放下包，“你非得赶在这个时间跟我说这个？” “再过两个月就一年了。”姜东元神色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你能陪我一年，不能陪我一辈子吗？” “行，你牛逼。”崔幼澄往椅子里一坐，“我不去了还不行么。” -- 第856页 姜东元还是那个状态，还卖惨呢，“没了你我会死..” “闭嘴吧大哥，您不适合走卖惨路线，这路线不少人走过了，你撞设定了知道吗。”崔幼澄白眼一翻，“又怎么样？谁跟你说了什么？还是你又调查我？知道我要去干嘛所以打算气走我，独自在这里等死？” “你们这帮人够牛逼的，真的，超级牛逼。”崔幼澄拇指都给他竖起来了，还是两只手，两个拇指，“你们总是有办法通过悲情男二号的设定把我变成个渣渣，我已经认了我没资格当人，你也收了神通吧。 一部电影而已，能怎么样呢，不上线也就不上，总有上的机会，我都认栽，你还搞什么事？” 崔幼澄无奈，姜东元比她更无奈，“我已经好了！哪哪都好了！你怎么就不信呢！” “大佬，您今早的体重是四十八公斤，我都没瘦成一道闪电，您达成了这个成就，你让我怎么信啊？”崔幼澄不止无奈还无语，“你养了半年才突破四十，我一走，立刻掉回三十几，我怎么走？走了之后呢，给你上坟啊？” 沉下脸的姜东元不跟她讲废话了，讲不通，“崔幼澄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我出钱，项目归我，你多少损失我补给你。二是你走，该干嘛干嘛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都说了别来这套，你人设不合适。”崔幼澄让他别闹了，“吃苹果不？” 抓起苹果的姑娘手还没拿到水果刀，苹果就被姜东元一把抢过，大力砸在墙上，果肉破裂，汁水四溅，动静非常大。 崔幼澄傻眼，姜东元不傻。 “崔幼澄，你现在对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很残忍！你陪伴我是因为我吗？是因为你自己！你有心理压力，你有负担，你害怕真的给我收尸，你怕我因你而死！ 你留在这里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是在宽慰自己，都是为了事情一旦无可挽回，你能劝慰自己该做的都做了，你已经尽力了！” “你尽力了！你安慰了自己！过了三、五年，我只是你回忆里的一道影子，甚至你都不会回忆我！ 你好了，你忘了，你过去了，我呢？！我是死了还是活着你真的关心吗！ 我就得眼睁睁看着我变成你的包袱？你压力的来源？在你眼中我是什么？物件吗？我是个人！” “我是不会卖惨！我也不是你笔下的角色！我没有人设，我只是贱而已！贱到我都唾弃我自己，还是死死抓住你的手！ 可你他妈不会踹开我吗？不会不管我死活吗！你就那么肯定我一定撑不过去，就一定会因为一个女人，因为你枯竭而死？你想做坏人做啊，谁阻止你做坏人了，半拉好人算什么？算你的良心没有被狗吃干净？” 姜东元怒指门口，“当了婊子又他妈想立牌坊的东西！滚出去！” 按理说一片好心被踩在地上谁都会生气，崔幼澄应该骂回去才对，骂我真的就是一片好心喂了狗。 可她一丁点的火气都没有，她都没想过骂回去，只想跟姜东元说，你真的撞人设了，就算赵寅城是你兄弟，你也不能照抄人家答案啊，这是作弊。 崔幼澄没动静，姜东元还在骂。骂自己贱，骂她恶毒。脏话的语言类型都丰富了，韩、英、日，都有。 她等着他从中气十足的谩骂，到上气不接下气还坚持着骂，再到虚弱的倒回床上，从主要攻击她变成主要攻击自己，话更脏，比骂她脏一万倍。 躺了大半年的病人也不知道这口恶气在胸中积了多久，是否也是背了一座珠穆朗玛，终于绷不住了，终于发泄了出来。 暗暗松了口气的崔幼澄爬上床，按住在化身为幼儿死命想把她推开的弱智，用被子痘头给他裹起来，手臂抱着他的脑袋埋胸，腿卡住他的腰腹不给他动。 她叹息着开口，“哭吧。”声音小的近乎于气声，被子里的人听不听得见都未可知。 被子里的人还在奋力挣扎，是否伴随着眼泪，崔幼澄不知道，隔着被子呢。 哪怕不隔着被子，姜东元也不会让她看到她哭，这傻逼是真的不适合卖惨，自尊心太强。 过于顺遂的人生，栽了一个大坑，还掉坑里爬不起来了，想想也是够倒霉的。 这个游戏让五人组都很倒霉，彼此之间就别相互攻击了，玩家是真的看开了。 被子里的人不再挣扎，崔幼澄也就走了。病房里的人是哭死、饿死还是吐死，崔幼澄也不再关注，她要是再关注，再回头，那个人很可能是被她逼死的。 搞事业吧。 迟到了的资方跟满腹怨气去还是勉强露出笑脸的制作人讲，可以开始宣发了。 制作人面露狐疑，你该不会是不想出钱买断吧？中途要是又跑了怎么办？ “不然我给你签个保证书，要是我又掉线，双倍赔你？” “..倒也不用。” 废话就那么几句，正事聊的更久。 《枪手》总算进入宣发阶段，一切都是早就准备好的，物料全在仓库里，随时能上线。 演员们的档期需要重新沟通，他们也是被拖了很久，有些人都进组了，还得跟剧组请假。 崔幼澄“失踪”的这大半年，被影响的人很多，被照顾的也就那么一个。 唯一的那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发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几乎是在《枪手》预告片放出去的当天，各家媒体，无数艺人都跟着推荐。 -- 第857页 2014年的首尔，满大街都能看到《枪手》的宣传，开电视有明星推荐，听广播也有，几个大商场的电子屏全是这部片子的预告片，海报散的到处都是，公交线路差不多被包圆了。 这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枪手》是什么巨额投资的大制作，宣发才能把场面搞得那么大。 这可是真金白银砸出来的大场面，大到组内本来对作家的怨气，都被大手笔震慑，再度回归到作家果然是个土豪，我们还是捧着点土豪的态度。 崔幼澄没有再见过姜东元，也没有去询问姜东元的经纪人，这些操作算怎么回事。 事已至此，与其去追求为什么，不如好好接受别人的好意乃至于歉意，等有机会，说一句谢谢就好。 大手笔的宣发引来了庞大的关注度，首映礼上星光璀璨的程度能直接弄个颁奖礼，忠武路三驾马车全齐，记者多的电影院的大门都能被堵住。 首映当日，票房结算。人次达到四十万五百五十六人，金额超三十八亿。 这两个数字刷新了国内首日票房纪录，本来应该是要开香槟庆祝的事。但剧组上上下下都很担心，这成绩过好了，口碑会不会反噬。 类似于票房注水什么的。 全组人都起了个大早，各自顿家里刷评价，评价非常好。恶评不能说没有，但少到几乎被好评淹没了，就可以当成没有。 崔幼澄的电话不停的在响，上到张九金，下到演员，每个人都给她打电话，都是托作家的福，都是我们爆了！ 张九金直接叫崔幼澄赶紧去公司，他们两先开个香槟，这把绝对海赚！一步登天！ 一步登天的不是现在而是三天后，国际新闻突然报道了一件涉及大半个亚洲的大型跨国作弊事件。 2014年十月十一日，SAT考试结束后，曼谷的一位考官向美国教育考试中心发送了一分邮件，声称在本考场抓住了一位作弊的女生。 一百三十位考生中，来自作弊女生国家的考生为十人，他们不止座位是同一排，准考证都是连号的。 考官怀疑，他们是在同一个培训机构用同一个人进行注册。而那个培训机构主导了这次跨国作弊。 考官在考场搜出了作弊女生的手机，里面有当天考试的所有正确答案，根据女生的供述，这些答案来自于提前开考的澳大利亚考场。他们利用时差，进行的作弊。 事情在十月二十九号也就是《枪手》上映的第四天，由美国教育考试中心召开新闻记者会公开，同时公开的还有根据考生的居住国暂缓公布成绩。 作为第一起跨国案件，牵扯的人员之多，国家之广，算得上世界性大新闻，上万考生，十四个国家，重大新闻！ 韩国所以官方媒体，时政节目，全部报道了此事件，并且几乎每一次报道这件事都会把《枪手》拿出来举例，好让观众们更方便理解。 《枪手》的整个故事线就是围绕着SAT考试，这是国际上传播力度最广的考试之一。 新闻曝出来时崔幼澄的电话都被打爆了，静了音的三个手机在茶几上不停的整栋，围坐在茶几周围的制作人、导演和作家，都是一脸懵逼，谁都没想到还会有这一出！ 最先回神的张九金跟个弹簧一样蹦起来，弹到崔幼澄边上跌落进沙发里，一把搂住作家，笑容堪称谄媚，“哪只股票会涨？” 慢一步弹过去的朴勋政搂住作家的另一个肩膀，股票他不懂，但，“彩票号码知道吗？” 崔幼澄一手一个把两个神经病拍开，“真当我是预言家啊！” 热搜上已经出现了‘预言家’的热搜词，完整的词条是‘崔幼澄才是真正弥撒亚（耶稣）’。 有人根据《枪手》的制作时间去推导，估算崔作家写出这个故事时，最早也是在2013年2月之前，一年前就能预言，不是预言家是什么？ 预言家即不知道彩票号码，也不知道哪只股票会涨，可能苹果会？还是微软会？ 就算崔幼澄知道，她也没想当个预言家。天降紫微星突然变成她的名片，她还很懵逼呢！ 作家很懵逼，《枪手》的票房出现逆增长。 按照常规的票房曲线图，首日大爆的项目此后多少会跌一些，第三天的票房统计就有点往下掉。 一个预言家的名头刷出来，还是占据热搜首位，热度只增不减的“弥赛亚”关键词，票房就跟着起飞了。 《枪手》的首周票房再度刷新韩国影史记录，圈内所有媒体口径出奇的一致，跟制作方买了通稿一样，笔者比制作方还笃定，这片子一定能过千万人次！ 首周票房就已经突破了五百万的《枪手》距离下线还有三周，要是不出什么大问题，确实是可以肯定能过千万。 首周票房一出，张九金就在组织庆功宴，整个嗨翻了，每次见到崔幼澄都得把他拽到办公室，让她配合着一起祈祷，搞玄学。 崔幼澄每次都说自己不是预言家，坚信玄学的究极赌徒嘴上说着就是个仪式，做仪式的时候可认真了！ 仪式做多了吧，最近的新外号是预言家的崔幼澄还真想过她要不要当一把预言家。 可想了想还是算了，有那功夫还不如想点实在的。不然被那帮人真当预言家，邪教都发展出来了，在韩国是非常有可能的！ 《枪手》以上映十一天过千万人次的成绩，不止打破了业内最快达到千万人次电影的记录，更有望刷新影史票房记录。 -- 第858页 业内首次出现一部大爆的电影，媒体对作家的关注远高于导演的情况。 所有媒体都想跟崔幼澄约个独家采访，为此朴勋政还有点酸，倒是不生气，他最近也想拉着崔幼澄玩玄学，成天催她写本子，还咬死了他们一定要再度合作。 人红了呢，那真的是万事顺遂。港城娱乐圈有句话叫红气养人，崔幼澄最近都被养胖了两斤。因为满世界都在约她吃饭，有很多她还真不好拒绝，比如尹佳恩。 尹佳恩是脸上挂着羡慕嫉妒没有恨的跟崔幼澄见面的，针对的倒不是她，而是朴勋政。 朴导演目前荣登新人导演圈妒恨榜榜首，本人春风得意，好多人看他不顺眼，他还天天跟崔幼澄说，谁谁谁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对自己占据榜首可骄傲了呢—— 约崔幼澄喝一杯的尹佳恩除了跟她聊许久不见的近况如何之外，就是抓着她的手想要跟她再度合作，哪怕拍个短篇都行啊。 想要跟崔作家合作的人数不胜数，讲夸张点，姜帝圭都想跟她合作。 只是千万人次的票房，姜帝圭这类的大导还没那么在意，他本人也是千万人选择的导演啊。 可牵扯到玄学的预言家身份，那一贯相信玄学的娱乐圈，想跟预言家搭上线的人不要太多。 《枪手》票房过了一千三百万时，没有人再跟崔幼澄说什么当演员的事了，演员就算走到巅峰又能怎么样？说什么天赋啊，崔作家当作家更有天赋！ 崔作家再度迎来万众瞩目的生活，这种生活对崔幼澄而言即陌生又熟悉。 让她感受到陌生的是金恩淑的态度，老师对于小徒弟正事不干，消失了大半夜不知道去干吗了，原先是很气愤的，气到在崔幼澄去见她的时候，引经据典的就为了骂小徒弟是烂泥糊不上墙。 等小徒弟成功，《枪手》过了千万，预言家一词直接写进崔幼澄的谷歌个人资料里。 亲妈一边说着你就是狗屎运，别翘尾巴，另一边却一个字都没问崔幼澄有没有要写新剧本的计划。 金恩淑正式对她放养，还别扭的讲，电影圈的事我搞不明白，让崔幼澄自己看着办。 让崔幼澄感受到熟悉的也是金恩淑的变化，亲妈恨不得跟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复述一遍自家崽子有多好，金纯专门给她打电话，让她提醒老师稍微克制一点，在工作室里讲八百遍没问题，出去跟每一位合作方都强调八百遍实在没必要啊。 游戏的第二轮崔幼澄给自己“捏”了一大家子人，当年她当演员，妈妈起初是不怎么赞同的，总觉得娱乐圈太乱，自家小乖乖不适合那么乱的地方。 可女儿成功了，最开心的也是妈妈，妈妈也是跟所有人说，我女儿是谁谁谁，多厉害，连去超市买菜都会跟人家说一句，可骄傲了呢。 人红呢，也不是就都是好事，所谓人红是非多，有些是非就冒头了。 一是有个号称是业内知情人士的博主，蹭着崔幼澄的热度，隐晦的发了篇博文，说崔幼澄跟沅彬在一起过，是真实的在一起过不是八卦。博主没图没真相，博文发出来也没多少水花，大家只当八卦看。 另一个就有图有真相，有个打架进医院的富二代就住在姜东元所在的医院里，病房还是同一层。 他在自己的SNS上传在医院走廊里拍到崔幼澄和姜妈妈坐在一起聊天的照片，说是姜东元住院，崔幼澄全程都在，这两人才是真正有猫腻的。 被当成石锤发出去的照片抢占各家新闻头条，崔幼澄还没想好要怎么回应，姜东元那边抢先把路子堵死了，堵的干干净净。 这位牛逼到直接发通稿说崔幼澄是他堂妹，注意一下，不是表哥表妹姨母家那种在古代还能结婚的，上来就是堂妹，父系堂妹。为什么姓氏不同？那是我们家族内部的事，干你屁事！ 莫名其妙成了堂妹的崔幼澄看到新闻时完全懵逼，姜东元这次是真心要跟她断交，断绝任何可能性。堂妹这种通稿发出来，他们两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崔堂妹被记者询问艺人的通稿是否属实，含笑不语，满世界都当她是默认。 满世界还能帮她补充整个家族背景，什么她父母早逝，跟伯父家极少来往，互相说熟悉也熟悉，说陌生也陌生。 至于为什么一直不公开，人家本来就没有义务公开啊。孔侑和孔哮真也是传了很多次绯闻，把双方都搞烦了，才会公开两人同宗同族，互相还差着辈分，不可能恋爱的。 且不说崔幼澄压根也没把自己当演员，沅彬帮她领最佳新人奖都说作家只想当作家。 就说姜东元本人也不是喜欢公开??的类型，他跟孔侑家里是世交也是双方都出道多年后才公开的。 两场绯闻，一个没水花，一个水花大到成了瀑布，却让“有情人”成了亲兄妹，也是蛮奇特的。 堪称奇迹的《枪手》以一千六百万人次收尾，崔幼澄是资方的消息也被爆了出来，预言家的名头更善良了。 崔幼澄这个名字也走上了娱乐圈的金字塔尖。虽然不是最尖端的那一小撮，但她在位置，不论是多大牌的演员想要找她麻烦都不可能了。 今天是《枪手》的庆功宴，场面搞得非常大，圈内只要能来的都来了。 邀请函对某些小导演或者小作家，哪怕是小制作公司，都得抢才行。 -- 第859页 今天崔幼澄穿上了礼服，丝绸款，大露背，墨绿色长裙，整个人光彩照人。 今天全世界都到齐了，所有人都在。 沅彬来了，合作过，必到； 姜东元作为堂哥出现；赵寅城是被韩炳灿拖来的； 铉彬收到了制作方的邀请函。 全世界到齐，女主角登场。 男主..谁知道有还是没有。 第179章 第三十六章 大制作的庆功宴，来的人实在太多了，猫猫狗狗全来了。 崔作家身兼资方是场子里绝对的女主角，女主角装扮的过于耀眼，既不像资方也不像作家，更贴女演员的身份，也更符合这个场子，我是主人公的身份。 主人公在聚光灯下发表了类似于“大家吃好喝好”的场面话，随即就开始满场绕，主要接触的对象是主攻商业喜剧的导演。 在崔幼澄跟第三位同类型导演碰杯后，准备去寻找第四位时，张九金凑过来，问她是不是下个项目已经有苗头了。 “您眼光还真犀利。”崔幼澄举杯冲他笑，“只有个大纲，本子还没出来呢。” 张九金还想细问，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赵寅城却上前说是要跟崔幼澄单独聊聊。 制作人看作家没有反对的意思，就先给他们腾地方，走前不忘跟崔幼澄讲，等下他再来找她，想二次合作的心态表露无疑。 含笑点头的崔幼澄目送张九金离开，再用眼神询问赵寅城有什么事。 对方曲起胳膊示意她扶着，举杯半遮着脸，嘴唇蠕动，超小声的提醒她，你下次还是别穿高跟鞋。 低头看了眼高跟鞋的崔幼澄抿唇笑开。随即抬手挽着他的手臂，把大半的身体重量压在他的胳膊上，顺着他的力道往休息室的方向走，进了门都不等他把门关上，表情就扭曲了，人也往沙发上倒。 红色缎面的尖头高跟鞋什么都好，又美又能撑气场，售价更漂亮，就是穿着累，满场绕圈，更累！ 赵寅城倚着门板没坐过去，就那么站着，看崔幼澄那表情忍不住叹了口气，“平时都不穿高跟鞋的人，干嘛为难自己。” “那你平时穿的跟捡垃圾的一样，又是为什么？” “谁穿的像捡垃圾的一样！” 踢开鞋子翘起腿揉着小腿肚的崔幼澄让他把注意力放在问题上，她问的是你平时不也是想穿什么穿什么，还是艺人呢，也不在乎被被记者拍。 讲完等着艺人回话，耳边一点回应都没有，疑惑的抬起头发现赵寅城傻住了，顺着她的视线往回看，啥也看不见，但她看不见的那个角度是她的裸背。 礼服是大露背，前面包的很严实，反转才格外精彩。 精彩的崔幼澄翻了个大白眼，赵寅城才在她的白眼下回神，眼珠上飘，左飘右飘也不知道是往哪飘，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气氛一时有些不太妙，赵寅城直起身手往门把手伸，准备出去，碰到了把手又想起来。 “你再这多待一会儿，不用急着出去，今天是你的主场。我开着门，想找你的人自然会找过来。” 赵寅城说完确定她不会再“为难”自己，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把鞋子穿上，他要开门了。 在崔幼澄低头穿鞋的时候，赵寅城忍不住又讲了她一句，“都是一心想当作家的人了，还跟女演员比什么美，你就是穿运动服来，难道还能改变这个庆功宴是为你办的事实？” “好好说话。”崔幼澄踩着鞋跟，头都不抬的同他讲，“不想我穿高跟鞋累就说担心我累，非得说难听的，直男到你这个地步简直注定单身。” 眼看她穿好了鞋都准备开门了的赵寅城，听了这话不乐意了，“你不单身，小狼狗的滋味怎么样，爽吗？”说完自己先后悔，“我不是..” “明白，你不是那个意思，你就是嘴贱。”崔幼澄让他可以闭嘴了，顺带一提，“小狼狗指的是谁？” 赵寅城楞了一下，“之前我见到的那个。” “哪个？” “..男团爱豆。” “男团爱豆？” 赵寅城记不得名字了，他们好像也没有互通姓名，干脆报出饭店的名字帮助崔幼澄回忆。 压根也不记得饭店名字的崔幼澄倒是通过“男团爱豆”这个关联词想起来是是谁，奇葩爱豆的奇葩队友。 想起来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崔幼澄简直惊奇，“去年的事你记到现在？” 去年小朋友想追崔幼澄，大姐姐对小弟弟一毛钱兴趣都没有，不好在聚餐时说那些，把人叫到了店外说清楚。话说得差不多之时，赵寅城出现了，依旧是一次红线牵绊的巧遇。 那天夜里，她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她。双方却没有打招呼，倒是小朋友顺着作家的视线看到了人，立刻九十度大鞠躬。 然后呢？然后就是现在啊。 现在赵寅城张嘴想解释，看她那样又不想说了，更不想跟她聊什么男团爱豆，比起野男人，他更想提醒她，“你既然想好好当作家，就别太凸显美貌，那不是什么好事。” 崔幼澄扬眉，“我的一位前任跟我说过一句话，想听吗？” 不想听的赵寅城反问她，“你有几个前任？” “那你想不想听？” “..” 抿唇笑开的崔幼澄自顾自的开口，“那个前任跟我暧昧的时候打扮的人模狗样，绝对是型男。在一起没多久就暴露了本性，就是个糙汉。可他真的帅，帅到就算每天穿的跟捡垃圾的一样也能去拍杂志的帅。” -- 第860页 赵寅城皱起脸，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能不能反悔不听了？ 崔幼澄眼底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轻咳一声压下，接着说，“我一度怀疑那位前任是追到手了就不在意我了，对此还很有点不爽。那位跟我说了句非常有道理的话..”刻意停顿。 并不想上钩的赵寅城也不接话，崔幼澄翘起的腿前后晃，就是不往下说。赵寅城变幻了两个站姿，还是没撑住。 “什么话？” “我想给你看我帅气的一面，但我也想你能喜欢真实的我。” 就这？赵寅城嗤笑，“骗骗小姑娘你也信，长点心吧，这话一听就是渣男说的！” 微楞片刻的崔幼澄大笑，连连点头认同，“没错！就是渣男说的，世纪渣男！” 被认同了的赵寅城爽了，爽到一手开了门，让屋外的喧闹声传进来，一边往崔幼澄的对面走，坐到沙发上教导女孩子，不能轻易被渣男骗了！完全认同的崔幼澄还给他鼓掌呢，说得真好—— 门都开了，私密空间被打破，一起声讨渣男就会骗小姑娘的男女，恍若只是朋友，好友才能漫无边际的瞎扯啊。 扯了一堆渣男不得好死之类言论的赵寅城话锋一转又直男起来，“外面都零下了，你穿成这样不冷啊，小心冻成狗。” 上一秒还在笑的崔幼澄听了这话只想怼他，“看到女孩子打扮得漂亮你只要夸漂亮就行了，不然你真的会孤寡一生。” 赵寅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还是真是来比美的。” “我是身为女性想要在我是绝对主角的场合穿上漂亮的衣服，让自己好好享受胜利的果实。”崔幼澄让直男闭嘴吧，“这又不是颁奖礼，我得往中性的着装靠拢凸显我的专业性。这是我的场子，我想怎么穿怎么穿，我就乐意漂漂亮亮的。我是貌美如花还是貌丑无盐，我都是崔幼澄，我只要抬起头当崔幼澄就可以。” 这是赵寅城没有想到的回答，这也是让他没了玩闹的心情，表情也变了的回答。 崔幼澄眼看着他本来还有笑纹的眼角拉平，眉宇间带了丝忧虑，疑惑的很，这人在脑补什么？ 赵寅城在脑补，“美貌给你带去了困扰吗？让你想好好打扮都得考虑场合？” “啊？”崔幼澄愣住，“考虑场合怎么了？”穿衣打扮本来就要考虑场合啊。 垂下眼睑的赵寅城有心想说不是那么简单，又觉得没立场，便不说了。 再抬眼看她时，疏离了很多。他指了指屋外，示意自己该出去了，崔幼澄也只是点点头，她好像知道他在脑补什么了。 悲情男二还真是人设不倒，他大概脑洞大到她平时心心念念想穿小裙子又不敢什么的，可能再发散一点是她的美貌给她带来了“困扰”。按照直男的思路，逻辑是顺的。 崔幼澄大概猜到了直男的思路，也没太在意，美貌对她而言从来也不是困扰啊，这是她自己捏的脸，可喜欢了。 她早就过了这张脸不是我的脸的游戏和现实的紊乱期，严格说起来，她跟这张脸相处的时间，比跟原来的脸相处时间都久。 她喜欢自己的长相，也喜欢漂漂亮亮的自己。至于什么时候要穿礼服，什么时候要精心打扮让自己更开心，就真的只是看场合而已。 今天这个场合说是庆功宴实际上是大型的社交场，崔幼澄是带着任务来的，她新项目想弄个黑色喜剧，要过来找合她心意的搭档导演。 作家手里有钱了，去的地方又是个高端酒会，自然想自己漂漂亮亮的啊。 漂亮的作家独自坐在休息室里很快就迎来了第一位房客，一直等着的张九金，来聊二度合作。 崔幼澄并不排斥跟他再合作，但她也说得很清楚，她要拍黑色喜剧，在找导演，要是对方能给她找到合适的导演，那就什么都好谈。 反之如果他们看上的导演不同，或者别的公司给她介绍了更让她满意的导演，那就只能说没缘分了。 “我先申明，这次我不会往项目投钱。”崔幼澄抬了抬手，让要说话的张九金先听完，“一切走正常流程，我出本子，制作方要是看得上愿意投资，我们再聊。我现在本子还没出，导演都还在找，你要是想现在就把话说死，没那个必要。” 还真准备放言你想要什么导演我能给你找来的张九金，思索着开口，“你知道以你现在预言家的名头，你不打算为自己的项目投资，很可能被外界认为你是对这个没信心吧？” 崔幼澄就是清楚才没有主动去找张九金要对方介绍导演，而是自己去接触，寻摸合作搭档，“预言家只是媒体吹出来的而已，我是不是预言家你难道不清楚？何况我不可能一直给自己的项目投资，那我就不是作家，只是手上有钱玩票的人。” 没成功前，崔幼澄想的都是如何成功，成功后就怎么怎么样。成功了，本打算是赚一笔足够养老的钱就彻底退圈去养老的崔幼澄，反而因为重新尝到了成功的味道，而想要再往前走走。 不然她这个年纪就养老，那真的要养大半辈子，还不如试着再往前走，看看能走到哪一步。 哪怕就是下部作品失败了，或者这部作品就是她的职业巅峰，都无所谓。 她都存够钱养老了，各路目标也解决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过点真正属于自己的小日子，发展一点爱好了。 -- 第861页 准备发展爱好的作家什么都明白，制作人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只说明天他们碰个头，看看剧本大纲再聊。崔幼澄自然说好，送走了第一位客人。 此后来休息室见作家的客人们，目的都不太一样。有纯粹是来跟作家搭讪，给张名片交个朋友的； 也有想要跟资方合作，推荐自己的项目的。还有从张九金那得到崔幼澄要换新导演合作，跑过来毛遂自荐的。 庆功宴的后半程崔幼澄基本就坐在休息室里。直到快结束了，赵寅城又冒了出来，等崔幼澄跟一位带着小艺人来打招呼的经纪人聊完，对他们说自己跟作家有事想单聊，等人走后问崔幼澄，她等下是跟张九金他们去二场，剧组内部再喝一轮，还是直接回家。 “回家。” “有人送你吗？” “司机啊。” “..哦。” 起身理了下西装下摆的赵寅城同她道别，“路上小心点。” 崔幼澄含笑点头，“好。” 之后他们没有再见，之后崔幼澄一直在为新项目忙。忙到又是一个春天来临，新团队都组起来了，还是跟张九金合作，导演却不再是朴勋政，对此后者很不高兴。 不过朴勋政看过崔幼澄的本子后也知道，对方想要表现的形式跟他的指导风格不太一样，确实不方便合作，也就只能抱怨几句。 崔幼澄的新本子很有意思，本子的灵感来源就很有意思。 话说崔幼澄为了陪姜东元在医院待了大半年，多多少少跟护士姐姐们熟悉了，偶尔会听到一些颇为神奇的病患八卦。 其中一条是，某位高级应招女郎钓到一个凯子准备上岸嫁人，为了让自己的新婚之夜更圆满，她做了整容，倒霉的是术后感染了，辗转几家医院，最后到了姜东元所在的医院。 光是整容这个有点破三观整容项目就已经让崔幼澄觉得很神奇了，那姐们做的不是常规的处女膜修复手术，她要嫁的凯子又不是不知道她做什么的，她就算把新婚之夜变成“初夜”凯子也得信才行啊。 小姐姐一直吊着凯子没让对方得手，一方面是怕男人得手了就不在乎了，她可是要穿白纱的。 另一方面么，则是担心自己的‘黑木耳’会影响凯子对她的观感，这位牛逼到想给‘黑木耳’换个颜色，少女粉什么的。 怎么换呢？手术切除黑掉的那部分。 是的，没看错，就是切除，用手术刀切除的切除。 崔幼澄首次听到这个八卦时一度以为自己理解错了，就不是下面整容而是上面整容的理解错了，女孩子的上半身也是有可以变粉红的地方的。 虽然要动用手术给‘小樱桃’换个颜色挺脑残的，可比起给‘小樱桃’换颜色，给下面换颜色更脑残吧！ 护士姐姐非常淡定的给没见过世面的作家描述了世界奇葩之多，更淡定的告诉作家，给下面玩花样是近几年很流行的手术。流行到不少小姑娘在正规医院做不了，愿意拿命去小作坊堵。 首先，正规医院的整容科是没有美容这个业务的； 其次，特殊部位想要动手术在正规医院得是需要处理的疾病，而不是美容，没有正规医生会让想美容的患者走上手术台。最后，此类手术一旦处理不好，会导致非常麻烦的并发症。 类似于辗转几家医院看病的小姐姐，是推着轮椅进医院的。她的腿没有问题，但她没办法走路，一动就会磨到伤口，只能做轮椅。 被过于神奇的八卦吸引的崔幼澄就去研究相关事件了，同时知道了一些非常冲击三观的知识。 什么‘小豆豆’可以改变形状啊，填充剂可以让‘鲍鱼’更饱满啊，跟这些知识比，处女膜修复简直就是弟弟中的弟弟。 查到的资料越多，崔幼澄越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以残害自己的方式去追求爱情？ 彼时崔幼澄还在医院，彼时姜东元这个例子就在她边上，她真的很想采访一下对方，可她又没有那么不是人。再说姜东元属于游戏的锅吧？他在某种程度上并非自愿？ 那些姑娘们是自愿的啊，有很多人甚至不止自愿了一次，就是为了留下同一个男人。 有很多姑娘术后感染，崔幼澄能在网上查到的资料都是公开资料，都是女孩子们脸部被打码，诊断书却会被公开的资料，多半是为了跟小诊所闹医疗事故的纠纷。 采访里的当事人将其做手术的原因，都很统一，都是为了男人，为了爱情，为了留下那个他。 姑娘们为了让自己开心，让自己快乐，去整容，动脸，不管做多大的手术，崔幼澄都能理解。可为了男人去动脸就很离谱了，为了男人去做整容？？ 崔幼澄不能理解，大受震撼。 这件事是崔幼澄的灵感来源，剧本也是围绕此类事件展开。 女主是警方卧底，要打击一个黑诊所，应聘进诊所当护士。男主则是个记者，想要挖新闻，应聘去黑诊所当销售，专门在医生面诊后负责打击女孩子们的自尊心，说你那什么很丑动手术变好看才会让男人喜欢的恶臭销售手法。 两人经历过一系列鸡飞狗跳互相误会对方是傻逼的事件，各自套着自己的壳子，都想从对方身上挖到内幕。 一直到女主掌握了实质性证据，男主也拍到了关键性照片，前者正准备汇报给上司，诊所背后还有条更庞大的产业链，信息获取不足的男记者抢先联系中央地检，把一票人都抓了，发布了新闻。 -- 第862页 此时，男女主才知道彼此是队友不是对手。作为队友的女主卧底身份并没有暴露，反而因为跟老大一起被抓了，一起进了拘留所被大姐大器重。两位神队友就此联手，此后就是一系列打击犯罪的过程。 本子的题材是黑色喜剧，崔幼澄从一开始就不想往沉重了写。她要是写沉重了，变成了纪录片乃至于文艺片，能不能上院线都难说，更遑论有多少人会看见这部作品。 在听“八卦”之前，崔幼澄从来不知道身边还有另一个世界。她知道了，有了灵感，灵感变成了剧本，剧本会被拍成电影。 电影是创作者们的眼睛，能让同样对此毫不知情的观众们，透过这双眼睛看到另一个世界。 想要吸引观众看过来，这双眼睛就不能是沉重到带着门槛，阻拦一部分人买票进场，必须是大众所能接受的才行。 崔幼澄写这个本子没想达成什么拯救女性这个伟大的目的，她连劝服恋爱脑的姑娘们看清渣男的目的都没有。 她只是想通过剧本让那些被渣男蒙蔽了双眼，被诊所的忽悠瘸了的女孩子们搞清楚。 当你们想要奉献自己挽留爱情之时，一定要先了解，你们到底能不能承受那么巨大的代价。 剧本大纲崔幼澄是先给金恩淑看的，老师同样是大受震撼，还怀疑这是不是真实存在的，该不会就只是剧本设定而已，小徒弟新编的故事。 等崔幼澄告诉她，故事是事故所引发的灵感，金恩淑半响没说话，震惊到失语。 女作家们震惊全家的剧本大纲放到男制作人手上，对方发表的评价非常专业。 张九金极其专业的对作家说，这本子要是往沉重了写，就算不能再创一部《熔炉》也能达到一部《素媛》，真实事件改编的题材一向是刷奖利器。 崔幼澄皱起脸望着过于专业的制作人，“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知道这类事的？” “知道啊，你不知道吗？”张九金疑惑，“你本子大纲都出来了，怎么会不知道？” 大纲都写出来了的作家瞪大了眼睛看向制作人，“你为什么会知道？”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为什么我不能知道？”张九金被她的表情都逗笑了，“很多人都知道吧，我身边的..可能都知道？” 崔幼澄小声尖叫，“我也是你身边的人，写本子之前我完全不知情！” 微楞片刻的张九金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动了动肩膀，有些尴尬，讪笑道，“你不知道也..不奇怪，这种东西你干嘛要知道。” “所以说，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张九金是男人，知名制作人，扑他的小姑娘很多，他主动去玩的小姑娘也很多。 有很多事，在女人们都不知情时，男人们往往都是知情者，因为他们才是既得利益者。 一如，三寸金莲。 跟电影无关就不展开了，聊聊跟项目有关的吧。 崔作家的新搭档是姜孝镇导演，这位算不上太有名。但他前些年拍的《奶奶强盗团》是一部很成功的黑色喜剧，崔幼澄喜欢他的掌镜风格。 她还真没跟这位合作过，以前、现在都没有。不过双方聊起剧本来，对彼此要搭档都很满意，这人也是张九金推荐的，聊得合拍直接签约。 合约刚刚签署，导演就鼓捣作家，你要不要演个女主角？制作人在边上一听也来了精神，对啊，不出资也可以出人么—— 崔幼澄拒绝的话都到嘴边了，转而又想，演女主角好像也不错。女主角本来就是她写的，人设可出彩了。 在剧本里，她跟男主互相就只是队友，神队友，暧昧么只有在剧本快要结束，黑暗组织被连根拔起时，两个神队友才有那么点苗头。 基本算是没有感情戏的剧本，跟男演员互动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比如对方又被游戏操纵着爱上她，此后又是一出大戏什么的。再加上女主人设特别爽，崔幼澄还真有点兴趣。 作家不说话，虽然没有应承但也没有拒绝。导演和制作人更努力的鼓动作家，这么有趣的人设你难道就不心动，这可是你亲生的女儿。 我们投资也不大，把钱都砸在请大牌女演员来还不如节省点制作费，你多签个分成合约么，还能多赚点呢，一举两得啊！ 心动了的作家又签了一份出演合约，成为项目的女主角。 圈内很快收到风，顶着“预言家”称号的崔作家在筹备新作品，虽然她这次不是资方了，预言能力可能削弱，但她自己出演女主角，预言光环多少是有点残留的吧？ 崔幼澄安静了几个月的手机又再度即将被人打爆，这次都是想跟作家合作新项目的人。 崔幼澄在接了一天电话后，关机去金恩淑工作室找金纯了，认真询问大师姐，要不要转行，跟她混。 “你胆子是真的大了，敢撬老师墙角？”金纯很是敬佩，“你确定？” 大师姐目前已婚，孩子也已经在肚子里了，刚刚七周，还没显怀。确定怀孕之后，大师姐就退出了一线，还是会来工作室上班，但确实不怎么管事了。 崔幼澄找上她也不是想让她给自己当助理，没有这么欺负孕妇的，她需要的是一位小组负责人，负责帮她处理杂事就行。包括但不限于招聘助理，负责对外公关。 忙当然还是忙，这一行只要项目在筹备就没有不忙的时候。工作量跟之前比是要小很多的，崔幼澄还属于公司内部的作家，所有相关事宜工作室本来就会为她处理一部分，金纯只是接受那部分，再单独为崔幼澄负责后勤保障。 -- 第863页 要问金纯愿不愿意，那是肯定的。没有哪个导演不想拍电影，作家们多少也有点电影梦。 何况，继续跟着金恩淑，她在未来三年内，宝宝能脱手前都在边缘的位置，跟着崔幼澄就不一样，电影的制作周期比电视剧长很多，她能照顾的过来。 两人商量好后一起去找金恩淑，表示我们要组个小分队。亲妈抱怨了两句女儿挖墙脚挖到她头上了，随后就通知各路，公司要招新了，得给女儿找助理啊。 崔作家的小分队增援到六人组时，新项目也进入到选男主的阶段。姜孝镇看上了赵寅城，觉得他特别有电影前期哄骗女病患的渣男气质。 导演问作家的想法，作家.. “赵寅城啊..”崔幼澄转向张九金，“你觉得呢？” 张九金不反对啊，“赵寅城的演技会让你更出彩的，你压他都不费力气。” “没那么夸张。”姜孝镇让制作人别太看轻圈内有名的花瓶，“我跟赵寅城合作过，拍过一部公益电影，他还是能撑得起大荧幕的。” 崔幼澄摸了摸眉毛，低头看着面前的演员资料，松口了，“你可以联系看看。”说不定人家会拒绝呢，她也不用提前就苦恼。 接到导演邀约电话的赵寅城没答应也没有不答应，反问导演，作家知道你想要我出演吗？ “肯定的啊，作家怎么可能不知道。”姜孝镇笑了，“你特地问作家是什么意思？” 赵寅城随口说，“好奇么，我要是出演就是跟作家二度合作了，感觉要成专属演员了。” “那就是答应了的意思？” “先看剧本。” 赵寅城不准备答应，打算用剧本不合适为理由拒绝，行程匹配不上什么的，项目还在选演员，什么时候开拍还不一定呢，他怎么说行程不合适。 演员的行程是很好打听的，姜孝镇摆明是打听过他的行程知道他有时间，才会打这通电话，用胡扯的理由拒绝，还不如说剧本不合适呢。 剧本跟演员不合适不代表剧本不好，演员本身认为自己跟角色不贴合，这理由没问题。 这理由有问题的地方在于，角色跟他很贴，表面上长得帅的骗女人上当的渣男，私下却是个糙汉加工作狂，还有点爱谁谁的意思。这角色哪里跟他不贴？哪哪都能贴的上！ 演员看完剧本都凌晨了，赵寅城纠结的要死，抽了一整包烟，才给崔幼澄发了通短信，问她睡了没？ 【睡了——香槟玫瑰】 为什么崔幼澄是香槟玫瑰？因为香槟玫瑰的花语是，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崔幼澄是什么时候变成香槟玫瑰的？他们第一次合作拍广告的时候。 彼时作家在广告剧本里写了个扯花瓣算命的小花招，赵寅城起初只是觉得作家套路挺多，等作家被导演磨着去给女性角色配音，在录音棚外的赵寅城听愣住了。 愣愣的在她出来后问她，你喜欢什么花？ “花啊..”崔幼澄笑得有些玩味，“香槟玫瑰。” 那天之后崔幼澄在赵寅城的手机里就成了香槟玫瑰，他不可能给她送一束花，一支都不行，只能在手机备注，她是他的香槟玫瑰。 这是赵寅城的小秘密，他不会告诉崔幼澄。相对应的，崔幼澄也有小秘密没有告诉他，关于香槟玫瑰。 当年直男是个玩咖，当年崔幼澄也是刚刚学着玩套路。两人你来我往的暧昧了小半个月，崔幼澄没谈过那种恋爱，荷尔蒙爆棚的成年男女的恋爱。 有介于对方花招也挺多的，崔幼澄其实担心过要是这人只把她当玩伴，那岂不是凉凉？ 香槟玫瑰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在崔幼澄一句玩笑般的“我病房里的花都快组成花海了，居然没有一朵是你送的，探病的礼貌呢？赵寅城xi-”之后，香槟玫瑰出现了。 香槟玫瑰出现的一点都不特别，起初只是探病的礼物。但香槟玫瑰每天都在出现，每天都会出现一朵，一直一直，每天每天，从未断绝。 直到..一切终结。 香槟玫瑰是属于赵寅城的花，大直男一边说着送花也太肉麻，一边跑出去给她买的花。 在一切即将终结的那天，在一切还未终结之时。抱着一大束超级肉麻的“香槟玫瑰”的赵寅城，问即将跟他牵手去教堂的崔幼澄。 “你知道香槟玫瑰的话语是什么吗？” “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玩家在告白，在刷好感度，在用谷歌能搜到的答案，演一出痴情绝恋。 赵寅城却笑着摇头说不对，“香槟玫瑰的花语啊，是遇上你就已经足够幸运，别被我的爱情困扰，你只要享受它就好。” 潇洒哥的人设万年如一日，始终未变。 潇洒哥的血浸染了那束香槟玫瑰。 香槟玫瑰从此就是赵寅城的花，而崔幼澄从未再收到过一朵香槟玫瑰。 赵寅城始终没变，变得一直都是崔幼澄。 香槟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呢？ 思念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1.在王的投票楼里，赵寅城以压倒性优势胜出，男主定了。 2.根据近期留言，我想写个恶女崔幼澄的番外，大概率更接近你们想看的那种爽文，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3.真的没有好心的小天使帮忙统计一下我欠你们多少了吗？ -- 第864页 4.没加更，明天见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0章 第三十七章 【睡了吗——赵寅城】 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崔幼澄正靠在床上抱着笔记本刷演员资料。虽说导演讲要邀请赵寅城出演，但她估摸着潇洒哥拒绝的概率很大，就继续盘算要找谁出演男一号更合适。信息来了，收到信息的人犹豫不到半秒，回了信息。 【睡了——香槟玫瑰】 看到回复的赵寅城却纠结了一分多钟，才再度发信息过去。 【我收到了你项目的剧本，刚看完——赵寅城】 崔幼澄看着这条信息，歪了歪头，不理解潇洒哥想要表达的意思，是特地来跟她说，我要拒绝？ 那提看完了剧本干嘛？这家伙该不会想用剧本他没看上去拒绝吧？真就孤寡一生呗？ 挪开电脑的崔幼澄坐起身按着手机快速回复。 【观后感怎么样——香槟玫瑰】 再次收到回复的赵寅城看完没回，反手盖上了手机，从说桌前起身开了窗，趴在窗边抽烟，望着夜空发愁，他为什么要去招惹崔幼澄。 崔幼澄老是说一些他无法回答的问题，观后感怎么样？他怎么回答，好还是不好？好，那要出演吗？剧本好为什么不出演？不好？哪里不好？ 烟都烧到了烟屁股还没想出来要怎么回复的赵寅城都不想回复了，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复的崔幼澄严重怀疑他真准备用剧本不好去拒绝出演。 这作家能忍？能忍。 久久没等到回复的崔幼澄深吸一口气丢开了手机，她要是忍不了再去问一句，跟要求对方出演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忍下，也没什么不能忍的。 忍了这口气的崔幼澄也没心情再挑男演员了，干脆起身去洗漱，等她弄好重新躺回床上刷手机准备睡觉，手机刚按亮，赵寅城的回复就出现在第一排。算算时间，大概是她刚丢开手机，他就回了。 【剧本很好，人设也很有意思，可你想我演吗——赵寅城】 这条反问的信息给崔幼澄看懵了，潇洒哥这么问的话，难道是想出演的意思吗？那个问号也太有灵性了吧，她怎么回答？ 等待时间更久的赵寅城已经默认她不会回答了，他倒是没有去洗漱，只是接连不断的抽烟，抽到一包烟盒都清空，又抽了一包半，非常意外的等到了回复。 【导演说你很适合这个角色——香槟玫瑰】 玫瑰给了回复，没有说想还是不想。作家的想法是，导演认为合适，她也不会反对。 演员看懂了，赵寅城却并不高兴，长长叹了口气后，打了电话过去。 望着手机的崔幼澄不是很想接，她担心对方打电话过来又是一句，你觉得我能不能演，这种需要正面回应的反问句。她对跟男人纠缠的事已经厌烦了，只想躺平，不想再纠缠。 听筒里一直都是轻音乐，钢琴曲慢到赵寅城以为她不会接了，都准备好，她要是不接，他就拒绝出演了。 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电话突然通了，通的赵寅城毫无准备，本来准备好的台词一下忘光了，脑子突然失灵，开口就是.. “你怎么接了？” “..那我挂？” “别别别，不是那个意思。”赵寅城连忙叫住她，试图挽回之前的失智言论，“我以为你睡着了么。” 崔幼澄有心吐槽我才回你信息多久，这种鬼话你都说，但也没拆穿，直接问他，“打过来干嘛？” “打过来问你是不是真的不介意跟我合作啊。”赵寅城重新找回准备好的台词，也进入了半表演的状态，开玩笑说，“虽然我们没有在一起过，但多少也..对吧？我这不是怕你会尴尬么。” 正想说那你就拒绝的崔幼澄话到嘴边就听他讲，“万一你想要对我做点什么，我又不好驳了作家的面子，可我心里有人了，你岂不是..你懂的吧？” 完全不懂的崔幼澄很是疑惑，“你心里有什么？” “人，女人。”赵寅城笑道，“干嘛那么惊讶，那么长时间了，我总不会吊死在你这棵树上，有人不是很正常？” 没感觉到任何正常只觉得悲情男二号玩了极限操作的崔幼澄有些无奈，她是拆穿他呢，还是顺势说下去？拆穿的话，都很尴尬！可顺着说..她也太渣了吧？ 她没回应，赵寅城不确定她是信了还是没信，干脆说，“真有人了，暧昧中，快成了，你认识的。” 崔幼澄迟疑片刻，问了句，“谁？” 盛夏，太阳烤的马路上打个鸡蛋都能秒熟。这么热的天，但凡脑子没坏都不会在户外待着。 极其怀疑自己脑子坏了的崔幼澄在一家户外咖啡馆待着，头顶的遮阳伞毛用没有，真的就只遮阳而已，热得她都要脱妆了，赵寅城才带着孔哮真姗姗来迟。 孔哮真xi，潇洒哥号称心里有的那个人。暧昧中，快成了。潇洒哥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有这么一号人，努力凑成了这个局。 这个局崔幼澄根本看不懂，根本不想来，可潇洒哥以一句，你该不会对我有留恋怕吃醋不敢来，倒逼她来，她就只能来了。 巧了不是，孔哮真也看不懂，也不想来，也是被硬拖来的。 话说昨夜凌晨，孔哮真接到赵寅城电话，说是拜托她帮个忙。接电话的孔哮真毫无防备的说行啊，转而就听赵寅城说，那你给我当个假女朋友，立刻就反悔了，你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 第865页 两人自从去年合作了一部“没关系，是爱情啊”后，CP粉无数不说，D社还拍到了双方跟剧组的演员们聚餐，以好事近了为标题，表示两人很可能因戏生情真在一起了。 新闻发出，CP粉狂欢，两家演员各发通稿表示就是朋友聚餐，但CP粉还是在狂欢。 如今也就过去大半年而已，赵寅城没有新作出来，也没有新的荧幕CP出现，他们两的CP剪辑依旧是视频网站的大热门，两家粉丝支持的也挺多的，善男信女么。 在这种情况下，赵寅城跟孔哮真说，我需要你帮我演个假女朋友，孔哮真会答应他就见鬼了。 女演员还当男演员是玩什么酒桌游戏输了，才弄的这一出，让他别闹。 赵寅城则是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说法，让孔哮真理解一下，他没闹，急需救命。 “不是，为什么啊？”孔哮真不理解，“你总不会跟我说什么富婆要潜你，找我当挡箭牌？你难道还解决不了这种事？” 这是女演员们需要挡箭牌时最常出现的理由，反倒男演员身上就很不合理。 男演员跟她讲了个更不合理的事，“崔幼澄知道吗？” “谁会不知道崔幼澄，千万作家兼千万投资人。”孔哮真说完就想歪了，“崔幼澄要潜你？怎么可能！她哪想不开？！” “呀！” “抱歉，你继续。” 继续的赵寅城先是嘟囔了一句，“我又什么不好的。”再说他新编的故事，“我跟崔幼澄告白..暧昧过一段时间，没成功。” 一下来了精神的孔哮真以“你要是聊我可就不困了”的态度，迅速打断他，“到底是暧昧过没成功，还是告白过没答应？” “重要吗？” “重要。” “..没答应。” 喷笑出声的孔哮真又被吼了一嗓子，压住笑意，还是那句，“抱歉，你继续说。” 继续编故事亦或者也可以理解为说真话的赵寅城以，过往虽然成了过往没错，可崔作家有了新项目，导演推荐了他，他看过剧本也很想出演。 但导演暗示他作家可能没那么愿意，他就想跟作家解释一下，时过境迁，我们之间的事早就是昨日黄花，您别太在意，我也有女人了，我们该合作还是可以合作的等，为理由。让孔哮真帮个忙，演个假女朋友，见一面喝杯咖啡就行。 只是这点事的话，孔哮真不介意帮他这个小忙，可她很想八卦一下，“你是想跟崔作家合作，还是想跟崔幼澄合作？” “不都一样么。” “装什么傻啊——” “帮不帮给句话。” “帮！” 有机会能前排围观此类八卦，孔哮真必然加入观众席啊。 同样认为自己坐在观众席的崔幼澄怎么看都觉得..两个演员的演技真不错。 这两人演的可真了，大概是因为确实扮演过情侣，在一些互动上还真能展露出些许情愫。并没有谁表现的特别刻意，也不会让人出戏。 赵寅城以给女朋友介绍新朋友为由组了这个局，对女朋友就算没有鞍前马后也算是照顾妥当。 孔哮真也很在状态，不管是赵寅城在的时候，还是赵寅城不在（洗手间+买单）都没有让崔幼澄看出来她是个假女朋友。 虽然这个女朋友很少跟作家聊男朋友，更多是跟作家表达要是有机会想合作的态度。但偶尔说起男朋友时，眼角眉梢的甜蜜，还是很真实的。 真实到要不是崔幼澄极端肯定游戏不会出BUG，可能就真的怀疑游戏出BUG了，还是那种非常有利于玩家身心的BUG，AI也是会变心什么的。 烈日下的咖啡喝的崔幼澄胃疼，意大利浓缩太苦也有些酸涩，咖啡豆过好，苦涩和微酸都在口腔回荡。 乃至于见面前崔幼澄就知道这是潇洒哥走出来的新路子，见了人，还是会酸的。 崔幼澄把这种酸理解为，自己果然是个人渣，绿茶中的极品。明明都不想跟对方耗下去，却不能接受对方身边有别的女人，这跟养备胎有什么区别？渣到极点。 不过崔幼澄的演技也很好，咖啡三人组的演技都很靠谱。靠谱到本来想看戏的孔哮真啥八卦都没感觉到，真信了赵寅城说的作家只是稍微有点介意他此前的告白。 而赵寅城么，冰美式太苦了，从喉管一直苦到心肺，过于苦涩的咖啡让他不愿深想。 不管怎么样吧，由三位演技派组成的局总归是圆满散场。散场后没多久，赵寅城就签约成为崔作家新项目的男一号，双方二度合作的通稿被报道出来，赵寅城接到了姜东元的电话。 兄弟俩许久没联系了，久到再度打电话，互相都有点陌生。双方你来我往的瞎扯了得有十来分钟，什么你最近怎么样，我最近怎么样，连最近天气怎么样这种鬼话都扯出来。 快要挂电话了，姜东元才说出打电话的原因，“你跟崔幼澄..要合作？” “嗯。”赵寅城应道，“看到新闻了？”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没有感情戏，黑色喜剧，算..队友，就是那种正义的主人公一起组队铲除邪恶势力的故事，她是卧底警察，我是卧底记者，都是冲着铲除黑恶势力去的。” 又问，“你想看剧本吗？我发给你？” 姜东元沉默片刻，“我不是想说这些。” “那是什么？”赵寅城不明白。 -- 第866页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的姜东元说的是，“没什么，改天出来喝酒。” “行啊，有空约。”赵寅城明白了，他也被拒绝了。 挂了电话的赵寅城无声叹了口气，原来大家都被拒绝了啊。 被崔幼澄拒绝过的人很多，以前就很多，未来她也打算都拒绝的。她是真的打定主意维持不谈恋爱屁事没有的人生哲学，自觉单身一辈子就挺好的。 单身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身边情侣狗，情侣狗的进阶版是夫妻档。大师姐就是成天都在秀恩爱的夫妻档中的妻，每每让崔幼澄蛋疼。 两人如今一个小组，每天见面。崔幼澄不止每天都能见到金纯，还能每天都见到金纯的老公。 大师姐怀孕了么，显怀了已经。从她小肚子微微凸起，老公就每天上班送下班接，连中午都专门开车过来一趟送便当，还是家里亲妈现做的，孕妇是太后待遇，全家围着她一个人转。 金纯几次被崔幼澄哀怨的小眼神盯着，还以为她是觉得公私不分不太好，还特地解释，她是高龄产妇，家里怕出问题才多加小心，但不会耽误工作的。 哀怨的单身狗表示，“最近挺闲的，你就算在家办公我也不介意。但你在单身狗面前秀恩爱，我很介意。” 一下笑出声的金纯就讲，“那你找个人在一起啊，又不是没人追你，我觉得赵寅城真的不错。” “赵寅城有女朋友了。”崔幼澄让她别说老黄历了，不论真假，人家既然走了新路子，那她就配合啊。 迅速丢开赵寅城的金纯给出新人选，“严基俊呢？我觉得他对你也有点意思。”新项目的大反派，黑暗组织的头目。 崔幼澄摆手让她别闹，“这位是真的有女朋友。” “那赵寅城是假的？” “不是啊——” “不然..” “不然你还是在家办公吧。” 崔幼澄劝大师姐还是回去，不单单是因为她秀恩爱。而是她孕吐有点严重，制作已经到了后期，剧本试读会都快开始了，金纯不用非得坐班。 把大师姐安顿好的崔作家也在逐渐进入演员的状态，并没有去跟男演员说什么我们一起对戏啥的，就自己找感觉。 赵寅城的业务能力还是靠谱的，不是非得要跟搭档对戏才能进入角色。 两边自谁都在演的咖啡局后就没再见过，赵寅城签约都只有导演和制作人去了，作家不是非得在场才行。 他们两再见面是到剧组定造型，作家是参加过造型会议的，提前知道自己会定什么造型，本来犹豫过要不要再去一次，后来想着特地躲也没必要，潇洒哥连女朋友都搞出来了，他躲得更严实，她就不用躲了。 见面，定造型，试装，一系列工作做下来，崔幼澄也就放平了心态。 赵寅城挺正常的，会笑会闹，潇洒哥的人设是真心倒不了，她就放松了。 结束后一群人聚餐，不管是酒桌上还是吃完散场，赵潇洒都没有表现出一丁点朋友之外的东西，崔幼澄也就当朋友，当同事，就这么相处。 相处到剧本试读会，相处到项目开机，相处到大家都拍了半个月了，金纯突然问崔幼澄，你真的对赵寅城没兴趣吗？你们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这话出现的太突然了，崔幼澄很是不解，这么突然的说这个？ 片子开拍，作家组基本就是带薪休假。今天金纯会来片场，是孕检之后开车过来绕一圈给崔幼澄探个班。她傍晚到的，等片场收工后跟崔幼澄约晚饭。 眼下饭都吃完，准备买单了，在服务生拿单子过来的间隙，突然提起这件事的金纯，让崔幼澄先回答她，是不是真就一丁点可能都没有。 “这么点都没有？”金纯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缝隙的手势，“就这么点，有可能吗？” 崔幼澄反问她，“你为什么认为一定有可能呢？” 金纯有些犹豫，刚想说话，服务生来了，姐姐买单，打了个叉，也就不说了。 吃完出门，崔幼澄送金纯上车，站在车边的金纯又再度问崔幼澄，你跟赵寅城就百分之百的没可能吗？ “干嘛对赵寅城那么关心？”崔幼澄不理解，“是他说了..” 摇头表示不是的金纯摸出手机边说，“纯属偶然啊，但就是偶然才能看见真相，我不太确定你想不想知道这个真相，就..”调出相册，调转手机，地给她，“你自己看。” 在她做出递手机的时就已经抬手准备接手机的崔幼澄，余光扫到那张照片手臂就顿住了，愣了起码两秒，才接过手机，瞳孔却不聚焦，她不敢看，她已经看到了。 拍照片的金纯只是想拍个崔幼澄工作的照片给金恩淑看，分享下小师妹在片场的状况，人物被定格的瞬间，细看照片的金纯却不敢发出去了。 她也很犹豫要不要给崔幼澄看，毕竟崔幼澄都说赵寅城有女朋友。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赵寅城的行为就很渣。 可是吧..照片里的那个男人，太特别了。 照片里的人很多，男人女人都多，本身就是在片场拍的照片，又是演员们在排戏时拍的。 演员们排戏，总导演和摄像导演都在他们身边，女演员在跟导演说着什么，摄像也在边上听，周围的人真的挺多的，看着女演员的人也不少。 -- 第867页 男演员就是看着女演员的那个人，男演员硬生生凭借独特的眼神，成为这张照片里的主角。 只是那一眼，照片定格的那一眼，时光被定格的那一眼，晦涩又浓烈，完全相反的两种情绪在作家眼里，能脑补出一场至少二十集以上虐恋情深的大戏。 所谓偶然更能看到真相，所谓多少真心藏在玩笑里。所谓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随便什么，那些描述苦恋的语句都能用在照片里的赵寅城身上。 照片里的赵寅城，实在不像个有女朋友还想搞事的渣男，倒像个爱而不得的倒霉蛋。 金纯看崔幼澄捧着手机半天没动弹，一时又有些后悔，把手机抽回来了，“可能就是碰巧，光线好，角度好，碰巧而已。” 照片的光线确实好，现场拍外景，夕阳下整个世界都被打上柔光，背光的男人仿佛有两张脸。 一张在光下，属于同僚，属于朋友，是晦涩的，也是自然的。另一张的角度就太绝了，明暗交界之处，暗处的那半张浓烈的爱意能穿透镜头，让每一个看到照片的人，都不会怀疑，他看向的那个人，就是他的心之所向。 收起手机的金纯再度强调，“就是碰巧，他也帅么，帅哥就是上相，我又擅长悲剧，容易闹不过头，你别在意。” 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的崔幼澄没成功。哪怕她看不到自己的脸，也知道自己笑得有点扭曲，不然大师姐的表情就不会那么奇怪。 为这，她抹了把脸，深呼吸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套上演员的壳子，再放下手，露出的笑脸就自然多了。 女演员的演技是好，可作家看起来就，“我要不还是走。” 金纯开车走了，崔幼澄溜达着往回，走得很慢，心绪很乱。但这条路够远，打车也得十几二十分钟才能到酒店，走路少说四十分钟以上。 那么远的路，天又热，走到妆都花了的女演员总算看到了酒店的大楼，七上八下的心还是跳得很剧烈。但那已经只是运动造成的心肺作用了。 她能在赵寅城变成潇洒哥的那夜砍死胡乱蹦跶的小鹿，能在奇葩爱豆的奇葩队友告白的那夜，按耐住乱七八糟瞎感慨的思绪，就能再今夜，同样坚定的一枪崩掉愚蠢的恋爱脑。 说不定那都不是恋爱脑，那可能只是她没那么渣，正常人会有的愧疚之心而已！ 正常人还会有怜悯之心呢！怎么就非得是恋慕之心？肯定是一场误会。 进酒店前，崔幼澄再度打定主意，不谈恋爱屁事没有，单身能活万万年！ 刚进酒店大门，那个一直都维持着朋友界限，连假女朋友都弄出来的潇洒哥，硬生生闯入眼帘，毫无防备的崔幼澄被一箭暴击。 这傻逼为什么会在这里？ 傻逼就那么巧的抬起头，看见了她，很自然的挥手同她打招呼。但人不起身，不往她这边走，没有任何要靠近的动作，隔着半个大堂，就随意的挥了下手，接着低头玩手机，恍如只是见到了她跟她打个招呼。 他在这，跟她无关，他不是来等她的，别自作多情。 崔幼澄还就自作多情了，她基本能肯定，他就是特地在这等她。 介于酒店和旅馆之间的住宿地被剧组包了，整家店都是剧组的人。大堂本身也没多大，沙发就那么一组，前台还是店家的追星族女儿。 这位小朋友虽然主追爱豆，但对各路演员们也非常热情，热情到诸如赵寅城，严基俊这些出名的男演员都是躲着走的。 小姑娘大概以为自己已经很克制了，她并不会硬凑到演员们面前，尖叫欢呼什么的，也不会纠缠着问很多问题，连签名也只要过一次。 可她追爱豆的那一套随时跟拍的作风，放到演员身上大部分都不太能接受。 韩国的手机为了防偷拍都是强制开启拍照提示音，小姑娘成天对着男演员们“咔嚓咔嚓”，不少人都觉得不太舒服。 有这位小姑娘在，赵寅城非必要根本不会出现在前台，偶尔碰到了也是快步走人。 可他就那么在大堂坐着，悠闲自在的刷着手机，前台的小朋友也不拍照了，是不是拍够了，也不知道，也没有凑到演员身边去搭话。 崔幼澄同样没有凑到男演员身边去，她以目不斜视的姿态匀速走进拐角的电梯间，站住，不动，等。 等什么呢？她不敢深想，把思绪全部放空，什么都不想。 等多久呢？不知道。 等了大概七八分钟，高高竖起的耳朵音乐听到了脚步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抢先冲进了紧急通道，手死死的抵着门把手，手背青筋暴起，压根紧紧的咬合，大腿的肌肉绷到随时准备逃离现场，脚却一动不动，脚尖跟手掌一样，紧抵着门板。 脚步声进了，电梯门“叮”了两声，外面没动静了，崔幼澄腿一软，手还攥着门把手，人已经跌坐在地上。 等手指一点点松弛，胳膊顺着门板滑落，垂下头的崔幼澄也知道，她猜对了，她不用等了。 楼梯间的崔幼澄是什么时候起身的无人知晓，一如躲进紧急通道里的崔幼澄也无人知晓一样。 月亮降下，太阳高升，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新的一天，女演员就还是女演员，男演员也只是男演员，两位演员是拍摄搭档，他们今天要拍的是互看不顺眼，互相认为对方是渣渣的戏。 -- 第868页 剧本里这一幕是有个女孩子到医院里来咨询要不要做手术，陪她来的朋友一直在劝她不要，还说嫌弃她的男人就是渣男，早点分手才是真的，做什么手术！ 作为销售的卧底记者就努力完成业绩，话术一套一套的，什么不单单是为了男朋友更是为了自己啊，自己难道就不想好看点什么的。 卧底护士刚好路过听了一耳朵，心里把渣男骂了个臭死。事后在茶水间偶遇，看渣男哪哪都不顺眼，可是得装作喜欢渣男的妹子，跟对方套关系，心里都要吐了，嘴里还要说彩虹屁。 这一段是个搞笑的片段，有上帝视角的观众看这一段肯定会被逗笑的。而想要让观众笑，演员的颜艺就得跟上。 崔幼澄难得在拍摄的时候跟不上节奏，在茶水间这幕戏里被导演卡了四次，第五次还是找不到要歧视渣男，口是心非的状态。 大清早的，全场早起开拍，不少人都没睡醒呢，眼见一贯靠谱的女演员出了那么多次错，都醒了。 作为女演员的崔幼澄在片场基本是王者，很少出错，有她的镜头被卡，通常也不是因为她。 这回被卡了五次，导演都很奇怪，你是昨天睡得太晚，今天早起没状态？ “休息几分钟，我调整一下？”崔幼澄也没过多辩解，只问导演，“三、五分钟就行，成吗？” 导演想了想，“十分钟？” “行。” 全场休息十分钟，女演员刚准备要找地方自己待会儿，男演员就问她，要不要给她买杯咖啡。 崔幼澄笑着说了句多谢，转过身脸就拉下来，快步走向洗手间，她需要时间独处，迫切的需要。 十分钟够吗？够了，崔演员是专业的。 半个小时后，全组都喝到了咖啡，男演员请客，女演员面前放着一杯场务送来的意大利浓缩，又苦又涩，难喝到极点。 片子正常拍，项目正常往前走，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除了.. “你跟赵寅城吵架啦？” “没啊。” 导演让作家说实话，“那位早出晚归，躲你躲得跟做贼一样，还说没有？我们还得拍一个多月呢，你们两非得王不见王啊，多尴尬，你看组里最近的气氛，我都不敢随便喊卡了。” “你本来就不应该随便喊卡。”崔幼澄不接这话，“演员闹到天翻地覆演情侣还不是照演，我们都不是要演情侣，他躲我还是我躲他，跟拍摄有什么关系。” 要非得这么说的话，导演确实也没什么话说，“行吧，你看着办。” 赵寅城在躲崔幼澄，因为崔幼澄在躲他。 崔幼澄躲的很小心，无非就是吃饭不去，早上早早去片场，收工后等所有人走完了才会酒店。 也就是这样而已，不影响任何人的小心闪躲。可赵寅城还是发现了，只花了两天就发现了，发现了之后就开始躲她。 除了排戏不往她跟钱凑，午饭拿回待机室吃，恨不得天不亮就去片场，再等天亮了再回酒店洗漱又回到片场，直接在车里睡。 赵寅城其实不确定崔幼澄是不是在躲他，没理由那么做啊。可她要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是在躲他，那他就帮她把闪躲的动作提前做掉。躲一个人挺累的，拍摄已经够辛苦了，别让自己更辛苦。 崔幼澄知道赵寅城发现了她在躲他，发现了就出现了他也开始闪躲。 还因为他躲了，她就不用躲了。他什么都躲开，她就可以想干嘛干嘛。 演员和作家有矛盾，不论什么原因，演员避着点都是对的。整个组都默认这个模式是对的，整个组都很小心，怕作家发飙。 作家最近心情不太好，肉眼可见的心情不太好，谁都不敢凑上去问一句为什么。 导演憋了许久，拍被扫到台风尾，憋不住了，总算问了一句，还被怼了回来，认栽，不管了，反正确实可以拍。 演员们都很专业啊，拍摄是没问题。 没出过大问题的拍摄在枫叶红了后杀青，杀青的大合照，男女演员之间隔了整个剧组，作家跟导演站在最前面，男演员站在最后一排。中间过百人组成的不是鹊桥而是银河，把两人彻底分隔。 杀青宴，赵寅城也就跟导演碰了一杯，虚敬了作家一杯，再跟演员前辈们都碰过杯后，挨个道歉，说自己还有行程要先走。 他从进店到出店一共也没待十分钟，从头待到尾，连二场都去了的崔幼澄就只抿了一口酒，男演员虚敬的那一口酒，此后滴酒不沾。 没有人会对作家想不想喝酒有意见，作家想喝什么喝什么。全程只喝了白开水的作家，是隔天跟剧组一起回的首尔。 下车后去国际超市买白酒，两瓶。到家后先把所有可能会误伤自己的刀具都锁紧柜子里，杯子、碗碟之类的瓷器也都藏起来，人躺在床上，盖好被子，拧开床头的两瓶白酒“吨吨吨”对瓶吹，吹到一半还被呛到了，酒液洒到被子上不说，咳嗽的眼泪都被呛出来。 咳完，继续吹，吹完硬撑着爬起来，再把酒瓶藏好，最后满是酒气的床上。 之后发生了什么崔幼澄完全不知情，可能什么都没发生，她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抱着马桶在吐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得知我还欠一万四这个消息很是开心，数字太吉利了 14，要死 -- 第869页 微笑。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1章 第三十八章 打定主意借酒消愁的崔幼澄把家里能伤害自己的所有东西都藏好了，连喝光的两个空的白酒瓶都硬撑着锁进了柜子里，生怕自己酒精中毒把自己玩凉了，她也不是没干过。 什么都藏好了的崔幼澄就是忘记把手机藏起来，而没把手机藏好的结果就是，孕妇带着丈夫一起登场，前者把她骂了个臭死，后者也不好多说什么，觉得老婆太过的时候试图拦着对方别跟老板这么说话吧，转头自己就被吗，怂怂的老公就以买醒酒汤为理由退场，把空间让给同门师姐妹。 崔幼澄整个大懵逼，她吐得人都摊在洗手间里，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是被孕妇薅起来的。 起初本能的要挣扎，看到脸就不敢动了，大师姐都要临盆了！她怎么敢！ 眼瞅着预产期就要到了的孕妇非常敢，敢提溜着师妹甩回床上，叉着腰指着床上的崽子张口就骂。 本来就因为孩子快生了格外慌张的新手妈妈，还碰到小师妹作死，堪称怒火冲天，差点给崔幼澄骂死。在对方的谩骂中，崔幼澄也渐渐拼凑出事情的经过。 昨晚她打电话给赵寅城了，讲了什么赵寅城没听懂，听语气应该是在骂街，摆明是喝醉了。 赵寅城半夜赶到她家，没密码进不了门，在寻找金恩淑和金纯之间，选择了后者。找金恩淑的话，赵寅城怕崔幼澄会被打死，找金纯相对安全点。 可金纯怀孕赵寅城是知道的，算算时间，差不多要生了，搞不好都已经生了。 他也不敢大半夜打电话过去，就发了条短信，等半天也没人回，都急的想撬门了，金纯的老公打了个电话过来，先说金纯已经睡了，问他有什么事。 赵寅城十分尴尬的问对方，是否知道崔幼澄家的密码，大师姐的老公肯定不知道啊，没办法还是得喊醒孕妇。 孕妇醒了，密码知道了，进门后在电话里不知道弄什么，弄得丁玲桄榔的酒鬼摊在地上，不远处的笔记本四分五裂也不知道当事人对电脑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总归崔幼澄本人没什么事，也就是手上有些细碎的小伤口。 第二天一大早，金纯带着老公紧急赶到，赵寅城确定他们两今天一天都会在，也就先走了。 金纯是想把人留下的，她觉得这位实在不太像是有女朋友还来撩拨妹子的类型，就算他是好了，也没有这么撩拨的，做好事不留名算什么撩拨。 不管怎么样吧，崔幼澄喝挂了拆家，作大死，金纯看到笔记本的尸体一阵后怕。人还没醒她就有了火，人醒了火更大，骂死她！ 老老实实挨骂的崔幼澄再三保证自己已经醒了，彻底醒了，以后绝对不会喝那么醉，巴拉巴拉，总算恭送大师姐走人，自己也重新爬回床上，咸鱼摊，她头还疼着呢。 头疼的崔幼澄想给赵寅城打个电话，道歉也好，道谢也罢，都应该打个电话的。可手机跟电脑一样被分尸了，开机都开不了更别说打电话了。 家里更乱，虽然看起来被收拾过，但还是乱，收拾的大概很急？急着走？ 在床上躺了半天头才不疼了的崔幼澄爬起来收拾家里，这家跟临时养了只哈士奇一样，桌椅板凳都有磕碰的哼唧，一口小奶锅的边缘还凹进去了。崔幼澄都想象不出来，她醉酒后是变异了吗？搞出那么大动静？ 家重新收拾好，被褥床单也全换，洗了澡重新换衣服的崔幼澄，出去购物，手机和电脑都得买新的啊，还得找人把资料导出来呢。 忙了一天，到晚上金纯又打电话来，问崔幼澄人哪去了，她带了吃的去她家，她怎么不在。 都已经买了三明治的崔幼澄又得往回赶，再度见到大师姐还有些怕怕的，怕又被骂。 一天都过去了，金纯再大的火气也消了，没骂人不说还带了好吃的来，让酒鬼吃点好的，别成天就想着喝酒。 好长时间没吃过家常菜的崔幼澄吃的挺嗨，吃完被大师姐塞了个一整套剧本，说是让她看看。 “你写的？” “闲着也是闲着。” 金纯说的即是自己也是崔幼澄，“你也闲下来了，帮我看看。” “电视剧的话..”崔幼澄看看那叠文件的厚度，肯定不会是电影，“找老师看不是更合适？” 收拾着保温盒的金纯说，“先给你看看，等我月子做完了，再去给老师看。不然现在看了我这边也没时间筹备项目，不急的。” 拦住她不让她忙的崔幼澄自己收拾，端起餐盒去洗，让还要帮忙的金纯没事干就跟她说说大概是什么故事。 故事是个悲剧，金纯最擅长的类型。讲男女主角互为初恋，是典型的富家子和灰姑娘的恋爱。 不太一样的是，灰姑娘是个很要强的姑娘，她一开始也不知道富家子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只以为跟她一样是普通人。 两人是在灰姑娘打工的通讯公司认识的，那家公司是富家子家里的公司，他是隐瞒了太子爷名头下来微服私访，看上了妹子就追啊，追到手尴尬了，身份没说。 更尴尬的是，在一起后他就不好说自己的身份了，怕对方会误会自己故意隐瞒。 电视剧里的秘密肯定是会被拆穿的，拆穿后，两人经历了更典型的家里不同意，灰姑娘被对方亲妈砸钱要求远离我儿子。灰姑娘经过慎重考虑，收下了这笔钱。 -- 第870页 “收下了？”崔幼澄惊讶，“反套路啊？家里老人重病需要钱？” 作家表示不是，“也没有狗血到那个份上，就是很实际的，钱够多。” “就这样？” “就这样。” 崔幼澄不能理解，“你这个女主，会被人骂吧？” “可能会。”金纯也觉得她的女主人设不太友好，不符合大众所期待的真善美的标准。 女主是很现实的女主，当然她背后是有人物逻辑线去支撑的。小时候父亲找了第三者卷钱跑路，还欠了外债让她妈还。 女主幼年的生活很苦逼，碰到男主的时候家里刚刚还完债，日子稍微好过一点，也就是一点而已，没外债了。 幼年的经历让女主不相信爱情，她是喜欢男主才会接受告白没错，可虚幻的爱情和实在的支票相比，自然是选支票更踏实。 踏踏实实拿钱走人的女主被男主堵在机场质问为什么时坦然的表示，这是我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有了这笔钱我的人生都会不一样，而我们能在一起多久？你我都不知道。 女主还发表了一连串关于，人生那么长，现实不是电视剧，爱情没那么重要的“真实”人生谏言，给男主打击的失魂落魄，拖箱子走人。 崔幼澄碗都不洗了，问编剧，“这是结局？就这么没了？你确定这是女主不是女二的人设吗？” “是女主没错，而且才三集。”金纯说，“剧本里的女二是真爱至上的那种灰姑娘，她更符合常规的女主设定。” 继续洗碗的崔幼澄嘟囔了一句，“你这三集的信息量够大的。”让作家接着说。 接着往下发展的故事一下跳到十二年后，当年刚成年的男女主如今都三十了。 女主拿钱出国留学，现在是学成归国当了律师，还是主要给恶人花钱消灾的律师，人设算是中立偏邪恶。业务能力超强，业内知名，有钱什么都能解决。 男主也正式接手家族企业，成为一方大佬，两位大佬因为男主的母亲过失杀人而再度见面。这位母亲就是当初给女主甩支票的那位。 贵妇人起初是跟小三掐架来着，推搡中不小心把对方从楼梯上推下去了，一尸两命，小三肚子里还有个孩子。有钱人么，就想要花钱平事啊，女主就成了他们的代理律师。 男女主以完全不同于过往的身份再度见面，此时男主已经有未婚妻了，商业联姻，女主依旧是孑然一身，但也不是没有追求者。 两人你来我往勾勾缠缠，双方都还有情谊。但谁都没有真正往前一步，谁都有顾虑。 恰逢此时，女二登场。 “你等一下，未婚妻不是女二吗？”崔幼澄不明白，怎么又出来个女二。 金纯摆手说未婚妻是路人甲，“我给未婚妻的人设是事业女性，人生的短期目标是跟兄弟抢家产，为了增加自己手里的筹码才能男主订婚的，她根本不在乎男主有多少女人，只要男主没破产能帮忙抢家产就行。 等抢到了家产，还能借两家联姻的影响力扩大事业版图，万一抢夺失败还能凭借婚姻东山再起。” “这人设帅吧——”金纯可喜欢这个未婚妻了。 用力点头的崔幼澄表也觉得未婚妻很帅，就是，“她为什么不能做女主？” “她当女主本子卖不出去啊。”作家也得考虑市场不是，“我都怕我女主太奇特已经不太好卖了，要是再用未婚妻当女主，更卖不出去。” 多少还是能卖得出去的女主对男主是有感情的，当年是自尊心不允许，钱确实也够实在。 如今她不缺面包了，自然会期待爱情。可是爱情要是那么易得，就不会有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么句话了。 有情郎男主跟女二有个非常俗气的相遇，后者的朋友不小心撞到男主，弄撒了男主手里的咖啡。 男主的助理大惊失色，怒骂其朋友，女二以典型的氧气无脑灰姑娘设定，怒斥有钱人，我们都道歉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有钱了不起啊，大不了我赔你衣服！ 衣服巨贵，按照小言的剧本，灰姑娘跟男主就因为分期还钱这件事有了牵扯。 牵扯多了，男主在女二身上看到了女主的影子，上了心。但只是上心，没有真的要发展什么。 有介于儿子有前科，前科还在帮自己打官司呢。贵妇人以同样的招数带着支票去找女二，这次态度还算友好。 毕竟未来那么长，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得上呢。前面那位能当律师，这位说不定能当个医生？留一线，交个朋友。 态度友好的贵妇人碰上了态度非常不友好的灰姑娘，对方义正言辞的把支票甩回去，丢下一句谁要你的臭钱，飙泪奔逃，转而去找了男主，飞扑进对方怀里。 这不巧了么，女主刚好就在现场。 “误会了？” “不知道。” 崔幼澄抽着厨房纸巾把餐盒擦干，“什么叫不知道？” “后面还没想好。”金纯说后续有两个想法，“我不知道是要用男主故意刺激女主，让女主大吃飞醋去展开剧情，还是男主不方便推开，女主确实误会了，也就此发现爱情确实不靠谱去展开剧情，你觉得呢？” 收拾餐盒的崔幼澄觉得，“女主的人设吃飞醋不太合适吧？不过倒是更有喜剧效果。”反问她，“你的结局是想让两人在一起还是分开？” -- 第871页 “悲剧啊，肯定是分开。”结局金纯是想好的，“他们就是错过了，青葱岁月错过了，时过境迁也错过了。男主家里会因为母亲过失杀人的案子股票大跌，需要跟未婚妻结婚来稳住舆论，这是定好的，也是男主答应未婚妻订婚的原因，本来是想用订婚稳住股票。女主会在他结婚当天飞往国外，两人就是错过，这是结局。” 这个结局听的崔幼澄哪哪都不舒服，“有情人就是不能眷属，你这个结局也很难卖。” 金纯叹了口气，她也想着很难卖，可这就是她想写的故事，“遗憾才能永恒。张爱玲看过吧，红白玫瑰，得到了红的就是蚊子血，白的就是白米饭，得不到玫瑰才能芬芳永恒。” “你喜欢悲剧就喜欢悲剧，还非得找个理由。”崔幼澄不喜欢悲剧，她更喜欢大团圆结局的戏剧，“有情人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你就是为虐而虐，女主要是那么喜欢钱，跟男主在一起得到的钱不是更多。非得弄个喜欢钱就去接受支票为理由，后妈！” 后妈一乐，“你知道我本来的设定是什么吗，是女主跟男主的身份调换，女主是白富美，男主是穷小子。后者自尊心太强，前者是个恋爱脑，那才是苦情绝恋，能把观众虐到哭！” 观众捂着胸口对后妈很不满，“写个圆满结局能死啊，干什么非得虐？” “为虐而虐那叫没事找事，我都是有人物逻辑撑着的。不管是女主自尊心太强不想要男主的钱，还是男主的自尊心太强不接受女主的钱，都是按照逻辑线推进。”金纯让她好好想想，“非得强行大团圆结局，才是为了卖剧本瞎扯。” 崔幼澄不接受这个解释，“讲到底就是不够喜欢啊，不然自尊心算个屁，都能爱到生死相知了，还在乎自尊心？” 嘴唇微翘的金纯突袭一句，“你不在乎自尊心跟赵寅城闹什么？” 崔幼澄：“..？” 提着保温袋起身的金纯用手拨开装傻的家伙，一边把餐盒往保温袋里放，一边说，“我不知道你们在闹什么，我也不知道赵寅城是不是真的有女朋友。我只知道要是换成是我，醉成那个鬼样子还会给谁打电话，那个人就不可能不重要。” “我那是..” “不用跟我解释。” 金纯拉上拉链，冲她笑笑，“你想得开呢，就是想得开。想不开呢，跟我解释也没什么必要，毕竟我又不是赵寅城。自尊也好，顾虑也罢，那都是你跟他需要去处理的事。而我呢，得回家了，你姐夫在楼下等很久了。” 有人等待的人已经上了丈夫的车，孤寡的单身狗把大师姐送上车后也没再上楼，就在小区里溜达，当消食。 秋风凉爽，晚上出来消食的小区居民还不少。小区花园里很多妈妈带着孩子在玩，遛狗的主人也有一堆，都是结伴而行。崔幼澄格外孤单，就她一个，自己遛自己，连条狗都没有。 溜溜达达的在小区里绕圈，也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更没什么特别想见的人，倒是挺想喝一杯。但还是算了吧，省得再度变身哈士奇又拆家。 单身没什么不好的，自由啊。自由的崔幼澄打了个电话给导演，确定之后没她什么事了，再问清楚金纯的预产期，给金恩淑打了个电话后，买机票“回国”旅游。 她没有特地去曾经养育她的那座城市，她曾经去过，那个城市即没有她也没有爸妈，没有再去一趟的必要。 倒是去了很多有美景、美食的地方，去看过比电脑屏保还蓝的天，去美食之都从头吃到尾，去当个游子，自由自在的游览天地。 世界很大，天宽地广，爱情真没有多重要。 旅个游就感觉自己可以重新做人的崔幼澄在金纯生产当天回首尔，她落地时，孩子已经生了，到医院，新手妈妈已经睡着了。 姐夫连连感谢她来，却一点没有要叫醒疲惫的老婆招待上司的意思，崔幼澄也不可能非得把大师姐叫起来，只是给姐夫留下了一大行李箱的伴手礼，就准备回家修整。 在走廊等电梯要下楼时，电梯门一开，赵寅城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了。 两人都愣住，崔幼澄愣怔的表情就摆在脸上，谁都能看得见，赵寅城帽子口罩墨镜全齐，谁都看不出来他是什么表情。 电梯里有人出来，有人进去，电梯门即将要关上了，站在门边的护士问门口的崔幼澄，您不进来吗？ 这话让两人回神，崔幼澄还没说话，赵寅城先跟前面的人说麻烦让一下，他要出去。 电梯里的人出来了，电梯外的人进去了，电梯门也就关上了。 没人打招呼，没人讲话，没有任何接触，擦肩而过的两人就这么分开了。 世界很大，天宽地广，爱情真的没那么重要，可崔幼澄东西买多了。 旅游的崔幼澄买了一堆东西都寄到了金恩淑的工作室，接到金纯的电话说要生了，急急买机票回来，也是从工作室推着一个大行李箱去给他们送自己买来的东西。 从医院回去也是先去金恩淑的工作室收拾要带回家的，她给很多人买了礼物，工作室人人有份，给自己买的更多，大部分都是吃的，也有一些摆件。 一趟趟往家里搬东西的崔幼澄带着工作室的人，搬了四五趟才搬完，关了门看着满地的包裹很惊奇，自己怎么能买那么多东西。 -- 第872页 拆包裹跟拆盲盒一样，拆的时候很激动，猜测里面有什么，是不是自己喜欢的，拆开了就没那么激动，尤其是那东西有些微妙之时。 崔幼澄拆出了一套陶瓷的碗碟，包的可严实了，泡泡膜，报纸互相叠了三层，外面还有木屑填充封箱，生怕会碎。 她已经忘记自己哪想不开要国际快递买陶瓷碗碟了。但是她记得这玩意儿是订做的，因为纹饰是香槟玫瑰的模样，作大死！ 她还拆出了一整箱的腊肉，一整箱！起码五十公斤往上！她干嘛要买这个？ 她都不会做！会做的那个傻逼现在也不会做！当初是她开玩笑说腊肉很好吃，那傻逼去学的，现在他绝对不会！ 她拆出了一套老北京大爷的服装，马褂棉裤还有千层底的布鞋。某个傻逼糙得很，工字背心能破洞的糙，她吐槽过，说他蹲巷口能直接融入当地，他自己去买了一套，戏服，小圆帽子后面还挂着长辫子的那种戏服，穿上身不伦不类。倒是说布鞋很舒服，囤了一堆当拖鞋呢。 她拆了一堆压根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买的东西，可拆开了她就知道自己买的时候在想什么的东西。 爱情真的没那么重要，单身不是活不下去，可思念这玩意儿就是无孔不入，比冬天的蚊子还烦人。都冬天了，自己都要被冻死了，蚊子凭什么还能活？真就小强呗！ 蚊子春夏秋冬都能活，只要温度稍微暖和一点，它们都能卷土再来。 又是一个冬天过去，又是一个春天要来了。 家里的腊肉在暖气笼罩下眼看要放坏，崔幼澄到处送，送得金恩淑都怀疑她是不是转行要去卖腊肉，还有一堆送不掉。就在崔幼澄准备再去小区楼下摆个摊时，她又碰到了赵寅城。 回了首尔，就是容易碰到目标人物，崔幼澄这段时间碰到不少人，另外三位目标人物她都碰到过，这次都是巧遇，这次都是对方躲着她走。 那三位特别有默契的组团躲着她走，还是那种双方刚对上视线，她刚看到人，对方立刻转身的躲着她走。躲得崔幼澄都有些想笑，太二了。 这次碰到赵寅城说不上是巧遇还是不是，对方是被金恩淑叫去工作室，想邀请他出演金纯的那个本子。 赵寅城表示自己想休息一段时间，最近都不会接项目，金恩淑很是惋惜也没强求，崔幼澄刚好拎着腊肉进门，老师看到腊肉就头疼，招呼崔幼澄去送人，腊肉可以直接送赵寅城。 门都没进就被推了出来的崔幼澄，望着不明原因比她更尴尬的赵寅城，都想叹气，她就是不想送他才会到处送啊。 到处送的腊肉要送不出去了，拎着塑料袋的崔幼澄跟着赵寅城往电梯走。 到了电梯口，赵寅城一边说着不用送了，他自己下去就好，一边试探着伸手等她把塑料袋给他，也没说要，手伸的也很慢，大有如果她不准备送的话，他就把手收回去的意思。 没把塑料袋递过去的崔幼澄反手把塑料袋背在了身后，眼看他果断收回了手，心里暗骂一声，嘴里却问他，“你吃腊肉吗？” 赵寅城试探着回，“..不吃？” “吃就吃，不吃就不吃，那什么语气。”崔幼澄按了口气，“再问一遍，吃不吃？” “吃。”赵寅城这次回的很自然，“吃的不多，我不太会弄。” 崔幼澄抿唇纠结半秒，把袋子从身后拉出来，递过去，“给。” 塑料袋给出去了，电梯也开了门，赵寅城冲她微微点头，当道别，崔幼澄没什么反应，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没人的电梯多了个人，有人的电梯即将关门。电梯里的人没看电梯外的人而是看着按键的方向，电梯外的人垂头在地上找金子。 电梯两侧的门缓缓合上之时，电梯里的人才隔着缝隙瞄了眼电梯外的人，原以为就这样再见时，崔幼澄突然往前一步，伸手挡住了电梯门，赵寅城立刻按了开门键，反应比她都快。 “怎么了？” 压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的崔幼澄现编了个理由，“我也要下..”算了，编个屁，“我有东西给你，你跟我回去一趟？” 愣愣点头的赵寅城说好，崔幼澄在电梯开门时进了电梯。 密闭空间，孤男寡女，好像应该尴尬才对，好像应该沉默才对。但崔幼澄挑起了话头，问他最近怎么样。 赵寅城起初回的话很简短，还好、还行、还不错。他怕她是不想尴尬才硬聊的，实际上不乐意跟他说话。 可在崔幼澄连续问了第四个类似于你最近怎么样的问题后，试探着说得长了一点。 “我最近没看到什么好本子，想休息一段时间。”赵寅城表示，“金纯的本子不是不好，是我觉得跟我不太合适。” 崔幼澄微楞，转而又想笑，“你总不会以为我跟你搭话就一定得有点理由？让你出演金纯的本子？” 倒也没有那么想的赵寅城只是笑笑，没反驳，反问她，“你最近有在写新剧本吗？” “没，我也想休息一段时间。”崔幼澄撇撇嘴，“也没什么灵感。” 就那么几句话，气氛好像就和平了，没人刻意避让，自然也就没人刻意躲开话题。两人就这么东拉西扯，有的没的，一路聊到崔幼澄家。 开了门，崔幼澄先进去，赵寅城在门口停了一会儿，偷瞄屋主，等她拿了拖鞋给他，他确定她不反感，才跨进门，换鞋。 -- 第873页 屋里跟他上次来不太一样了，但具体有什么改变赵寅城也不敢乱看，坐在沙发上，老实的很，也就是脑袋跟着屋主左右转，崔幼澄从各种角落翻出各种东西，大包小包的往茶几上堆。 堆的赵寅城有些疑惑，又不知道应不应该问，干脆不问，就看她折腾。 茶几被推了两层高，边上的地毯上还放了一堆盒子，屋主总算把所有瞎买的东西都找出来了，再蹲在茶几前，挨个给赵寅城讲，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 听得更迷糊的赵寅城安静的等她讲完，最后听到一句，这些你都带走，傻眼了，“给我的？” 摸了摸鼻尖的崔幼澄眼神飘忽，“不想要也没关系。” 要，赵寅城百分之百要，虽然那些东西里有的蛮奇特的，比如一个狗脸的抱枕（嘲讽脸哈士奇表情包）但崔幼澄送的，他怎么可能不要。 可崔幼澄干嘛送他？就算是谁都不要的处理品也没道理送他不是吗？何况那些包装都没拆的，怎么都不应该送他啊。 赵寅城不明白，但他一句“为什么”都没问，只说，我先下楼去把车开过来，好拿，让她等等。 崔幼澄在他出门口没有干等，拖了个大行李箱出来，把东西一个个往里面塞，往楼下倒腾。 等赵寅城把车开过来，她已经倒腾两趟了。东西也都运到了门厅外的台阶上，只等赵寅城搬上车。 搬运工们都不讲话，赵寅城是不敢多言，这一出太奇怪了，他没看明白，怕多说多错。 崔幼澄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说什么好像都不对，说什么都很矫情，干脆就不说。 两个人搬比一个人搬快得多，台阶距离车也没多远，几分钟就弄完了。 夹着最后一个狗抱枕的赵寅城站在车门边，问崔幼澄，“那我先走？” 崔幼澄一边点头一边说，“你不请我吃饭吗？”说完人都傻了，她说了个啥？ 不是很在状态的赵寅城只看到了她点头，嘴里的‘再见’已经说了‘再’，大脑才接收到新讯号，惊讶的望着她，“什么？”不是！问什么啊！“行啊，你想吃什么？” 一句‘什么’出现，崔幼澄都打算反悔了，又一句‘你想吃什么’出现，她说出口的又变成，“腊肉。” 赵寅城愣住，身体比脑子反应快，“好。”说着话示意她，“上车？” 几乎是同手同脚往前走的崔幼澄绕过了车前脸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很扭曲了，等走到了副驾驶的车门边，隐约听到了笑声，更气，气自己，干的都是什么事！ 不去了！谁去谁是狗！ 狗幼澄上了车，赵寅城反倒没上去，他脸都快笑裂了，他又不傻！之前没反应过来，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么！ 又不是初哥！可他要是敢顶着这张嘴角要裂到后脑勺的脸上车，崔幼澄搞不好会恼羞成怒直接下车，他需要缓一缓，也怕自己猜错。 他如果猜错了，如果是他自作多情，那崔幼澄会下车的。 崔幼澄僵着脸，目视前方，脑内骂了自己一万句傻逼和一千万句作大死，可她还是系上了安全带，没有任何要下车的迹象。 许久之后，赵寅城以一张谁看都在笑，就他自己觉得自己控制的很好的脸上了车，人都还没坐稳，就被崔幼澄抽走了狗抱枕，当头砸脸，差点给他头打歪。 随即出现的是脑子疑似被打坏的赵寅城大笑的声音，胸腔震动，头腔说不定都在共鸣，整个人嗨到爆的笑，笑的五官都移位了，什么帅哥，就是个二傻子。 二傻子笑到崔幼澄想骂脏话，可她也控制不了脸上的五官，嘴角跟着翘起，苹果肌鼓鼓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上手又是一下，这次真的把他头打歪了，也打出了更夸张的笑声。 车内回荡的笑声眼看能做出山谷特效，崔幼澄也真的恼羞成怒准备要打第三下，这次打算打死他拉倒之时，那二傻子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 红到抢走了抱枕按在脸上，挡住整张脸，声音闷闷的说着让崔幼澄想下车的话。 “我不会出演金纯的剧本。” “谁让你演了！” “再来一次我就忍不住了。”赵寅城不管她，自顾自的说，“我没有潇洒到无所不能的程度，再参加一次你的项目，再被你躲一次，我忍不住的。” 崔幼澄鼻头一酸，语气凶巴巴的，“别来这套，我最烦卖惨！” 赵寅城从来不卖惨，赵寅城从来都是潇洒哥，潇洒哥让崔幼澄下车。崔幼澄简直想骂人，你说啥？ “下车，等我叫你你再上来。” “呀！” “下去。” 气鼓鼓下车的崔幼澄立誓再上车她就是狗！可那个赶她下车的傻逼，自己趴在方向盘上隔着抱枕也不知道是不是哭成了狗。抱枕是狗抱枕，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崔幼澄没再上车，连望着车窗都没有，背对着车门望着刺眼的太阳，看久了眼睛也疼，心更疼。 她不想看太阳了，就掏手机看。看银行户头她有多少钱，估算赵寅城有多少钱。 两个数字叠加，够他们小富即安吧？真出了事，退圈啊，她退圈，赵寅城也退圈，就过小日，挺好的。 理论上她不用怕谁了，沅彬也好，姜东元也好，她谁都不用怕了。可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再经历一次刑事案件，这日子就真过不下去了。 -- 第874页 可她也不想再因为别人把自己困死在必须独身的牢笼里，她可以是自己想独身，可以自己因为单身更快乐而维持单身。但她不想因为作家的剧本设定，她必须单身而单身。 金纯的剧本设定里，女主也好、女二也好，哪怕就是未婚妻，本质上都是自己独活。作家给角色的设定就是独活，游戏给她的选择也只有独活。 这个破游戏，到处都是坑，只有单身能保平安。可她会思念那个人，女主会思念男主。 她为什么不能跟思念的人在一起，携手去赌一场，输了不也就输了。女主为什么不能男主在一起，去赌一场，说不定她依旧能成功呢。 金纯喜欢悲剧，而她更喜欢大团圆结局，她从进入这个游戏就想打出完美的CG，为什么她就是打不出来？ 因为她的好感度太低，因为她没有用心，因为所有的问题都在她身上。 她从来不想解决自己的问题，一直想从外部解决别人的问题，那怎么可能有个圆满的结局。 自己的人生，自己选择的路，自己走错了，如何去责怪别人？ 崔幼澄在车外等了许久，天都等黑了，等到都想说，赵寅城要是反悔了，也不是不可能的时候。潇洒哥重回潇洒哥，按下车窗，让崔幼澄上车。 再之后？再之后赵寅城在小区门口的花店里，给崔幼澄买了一朵香槟玫瑰，只有一朵。 接过花的崔幼澄有些恍惚，恍惚间想起了很多往事，赵寅城把她的恍惚理解为疑惑，为什么只有一朵的疑惑。 “我一直想送你，一直找不到机会。一束花太大，也太满，一枝花就刚好，每天都可以给你送一支，都不会太多。等哪一天你不想收又找不到机会的时候，就送我一朵。” 赵寅城重新开车，语气很是轻松，很是潇洒的说，我随时可以放你自由，你随时可以跟我说，你后悔了。 崔幼澄垂下眼睑，鼻尖碰了碰花瓣，轻嗅花香，含糊的应了一声，“好。” 这个好是某天，她会把香槟玫瑰再送回去，还是她接受了每天都会有一枝香槟玫瑰的承诺，赵寅城不知道。 他现在能做的，只是把这份承诺讲出口，这就已经足够了，总比连这样的话都没有资格说要来的好，好太多。 崔幼澄收到第二支香槟玫瑰是在隔天，隔天她也送了赵寅城一个小玩意儿，伪装成打火机造型的电击棒。 拿着那个打火机听着她说具体要怎么操作的赵寅城不是很明白，“你确定我需要这个？” “当然需要了，超级需要。”崔幼澄表示，“明天和意外说不定谁先来。” 赵寅城笑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要是没受伤说不定成国手了吗，跆拳道国手。”很能打的！ 崔幼澄让小垃圾闭嘴吧，“就会说废话，能不能有点实在的。” “实在的什么？” “告白啊傻子，送花都不搭配告白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2-01-2123:58:39-2022-01-2223:56: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2章 此为投票章！在这章投票！ 崔幼澄和赵寅城的恋爱进度走的很慢、非常慢、慢的出奇。不止慢，还很尴尬，崔幼澄单方面的尴尬。 因为她总觉得只有自己在推进恋爱进度，潇洒哥人设太稳了，一点都不适合恋爱。 首先出问题的是告白。 都新时代了，也不是说情侣非得告白了，说一句我喜欢你or跟我在一起吧，才能牵手、拥抱，乃至于做更羞羞的事。 多的是人羞羞的事都做了，才重新走“日”久生情的路子，崔幼澄并非要强求宇宙直男非得把爱说出口。 可宇宙直男在情话并不缺少、香槟玫瑰每天一朵的情况下，从来不把‘爱’‘喜欢’‘在一起’‘一辈子’这类的词表达出来。 赵寅城的情话也很诡异，多半都是‘享受当下，别看明天’‘今日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之类的情话，一如他送她‘第一枝’香槟玫瑰的那天。 那天崔幼澄自觉自己表现的挺明显的，虽然她也没直接说‘喜欢’‘爱’‘在一起’，可她那一车的礼物就是表达思念啊。 那份‘思念’赵寅城绝对看得懂，否则她不会被赶下车，也不会再度上车后收到一枝玫瑰。 在两人哪怕谁都没有直接表达‘在一起’，也维持着心照不宣态度开启的接触里，崔幼澄并不强求赵寅城一定要把某些话说出来。 但那不代表她乐意听潇洒哥说的，我的爱很自由，你随时可以走人，这种鬼话，这不有病吗？ 要不是每天打电话约人的是赵寅城，接连不断的短信都是赵寅城起头找话题来回发，再加上每天一枝香槟玫瑰，等等。 崔幼澄都怀疑她跟赵寅城的角色反了，不是赵寅城追她，是她追赵寅城。 当然崔幼澄不是不能理解潇洒哥的心态，或许是之前太伤了，她切换的状态又太突然，赵寅城有些顾虑实属正常，可他潇洒哥的人设稳固到这个地步，让人很尴尬啊！ 比如今天。 今天比较特殊，此前《枪手》上线时，刚好碰到同类型大规模跨国作弊事件，各大媒体包括官方媒体在报道真实事件的同时，都会把电影拉出来做类比。 -- 第875页 这在当时是好事，免费给电影做宣传么，票房也确实借着这股东风，直冲千万人次，绝对是好事。 偏偏作弊是一件屡禁不止，明面上讲起来所有人都厌烦的事。而近些年，或者往夸张了说，回顾影史，能把考试作弊这件“小事”搬上大荧幕，还达成了千万人次观影的作品。迄今为止也就只有《枪手》一部作品达到了。 这就导致，自从《枪手》横空出世后。不管它是还在上映还是已经下映了，只要出现稍微大一点值得上新闻的作弊事件，《枪手》都会被拉出来当类比，好让观众们更容易理解新闻。 新闻播报一次、两次，民众觉得新奇，冲去看电影； 三次、四次，观众觉得还算特别，也往电影院冲； 五、六次了，电影也下线了，新闻还在报，总归有那么些人确实也没看过电影，去买碟么； 但七、八、九、十次，新闻始终不断，每次还都是有作弊事件时被连带，电影的名声就渐渐微妙起来。 一个礼拜前，有一位妈妈起初并不带恶意，只是抱怨，跟闺蜜发信息吐槽，说儿子被抓到作弊，就是随堂小测验那种普通考试。 再小的考试，学生被抓到作弊老师也会请家长，这位妈妈就被请到了学校，老师跟她说，她儿子从电影里学了不好的东西，当然不是说电影有什么不对。 但还是希望家长能注意一下，在孩子的成长阶段，不要带他去看一些会影响他人生观的作品。 这位初中生的妈妈跟闺蜜吐槽的也不是电影，而是老师。点在于，她根本没带儿子去看过那部电影，她自己都没看过，又不是千万人次的电影一定是全世界都看过的。 妈妈吐槽老师教不好还怪家长做的不好，这个观念其实也是错的啦，但只是吐个槽么。 那位闺蜜也是个妈妈，家里两个孩子，一个初中一个小学，听了这件事后，教育家里的孩子们，别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还说什么亲妈会说的话，类似你们两要是被抓到作弊，回来我就打死你们啥啥的。 不管是老师、家长、还是姐妹，三者之间的对话重点都不在电影上，更多是小孩子作弊的问题。 但被教育了的两个孩子里其中的那位初中少女，在自己的SNS上发自家亲妈是个老古董，这年头作弊谁抄电影啊，还是大热的电影，那不是分分钟被抓？ 这条SNS一开始发出来，留言更多是吐槽爸妈，初中生的关联好友大半也都是初中生么。 但网络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每一个陌生人和另一个陌生人联合都可以参与进一场狂欢。 狂欢的起始点是有人留言说，《枪手》里作弊的手法照抄确实容易被抓，可道具就不一样了。 比如骨传导眼镜，这是个神物，平时可以当近视眼镜佩戴，老师根本察觉不到，它本身也可以做成近视眼镜的样子，有度数的那种，但在关键时刻，有大用！ 稍微介绍下“骨传导耳机”，它本身是个另类的耳机。声音有两种传播形式，一种是通过空气，平常的耳机就是通过空气震动传达声音。 另一种是通过介质，骨传导即可以通过头骨的震动传达到耳朵内部的耳神经，以达到听到声音的效果。 换句话说，它不需要像平常的耳机一样塞进耳朵里就能听到声音。其被研发出来也不是用来作弊的，但确实是很适合作弊的一种新科技，隐蔽性很高啊，弄成眼镜模样混淆视听什么的。 “骨传导”有个缺陷，漏音，还是目前的技术完全无法规避的缺钱。 听音乐么，漏那么几个音影响也不大，考试这种每个答案都很重要，漏一个很可能就少两分的事，就很重要了。但那是对学霸而言，学渣无所谓啊，及格就行。 需要说明的是，电影里并没有弄个眼镜出来，作家的脑洞跟学生比还是差那么一点的。 毕竟很多年没上过学了，对作弊着实不太了解。电影里的道具是助听器，就是伪装成助听器的“骨传导耳机”，学生们举一反三，能伪装成助听器，不就能伪装成耳机？ 能确实是能，但得订做，价格还很贵。 贵到有个看了那条SNS的一个高中生，以补习费、校服更换费等各种理由骗家里钱，指着给自己订做一个。 钱确实骗到了，东西也到手了，可惜还不等他感受神器的威力，他骗钱的事就先被发现了。 金额越积越多啊，多到给钱的妈妈先怀疑学校是不是故意捞钱，特意在家长群私聊了某个熟悉的家长，问对方有没有觉得学校这个学期要钱要太多也太频繁。 那位家长没想太多，跟这位妈妈说没啊，最近学校没要收钱。妈妈一下就想歪了，以为自家孩子碰到了最近新闻经常报道的校园霸凌，孩子被“打劫”了。 新闻并没有经常报道校园霸凌，是作为家长的，只要看到跟自家孩子有关的新闻都会记下来，记多了，出了事一下就想起来了。 当妈的一般都不会把自家孩子想得多坏，骗钱？我们家孩子？怎么可能呢，我们家孩子多乖啊！肯定是被人欺负了！ 抱着这个想法，妈妈告诉了爸爸，爸爸想去问孩子，却被妈妈拉住。 母亲以各类霸凌新闻为例子，跟父亲说，孩子们不会把这些事告诉父母，还是他们自己先盯着，也跟老师说一声，让老师帮忙注意下。 -- 第876页 一切等抓到“犯人”再跟孩子谈，不然除了让孩子为难，没什么用。 家长和老师这么一说，两方迅速行动起来。孩子们中间流行什么，大人们是不了解的，但大人们想了解，孩子们就藏不住。 骨传导眼镜这个作弊神器，就这么进入了家长和老师的视野，大人们发现的时候孩子们不说人手一个吧，确实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东西了，不少人都有。 一个班三十来人，搜出了七个，这么高的比例，让老师都震惊了，迅速上报，上面迅速下令全校彻查，查出来一百九十三副眼镜，造型各异，全校领都被惊动，所有人通报批评不说，整个区的其他学校也是闻风而动。 到此，事情闹大了。 到此，新闻被报道，网媒、官媒全部跟上，《枪手》再度被拉出来当例子。这次它不止是例子，还是‘诱导’一切发生的‘始作俑者’。 官方媒体并没有说电影怎么怎么样，保护创作者的创作自由是南韩电影圈的一大特色，夸张点说也是‘国策’，官媒还是讲规矩的。 八卦小报才不在乎什么规矩呢，他们要的是流量，各类SNS的网红就更不在乎规矩了，言论自由还是国策呢，我也是创作自由啊。 前者不谈，后者以各种角度去蹭这波流量。有人说电影就只是电影，不能看了电影就去杀人怪电影拍的好，那拍电影的也太倒霉了吧，真的是天降黑锅。 有人则是认为，电影是面对大众的作品，面向全年龄向的作品本身就有义务去规避一些会影响青少年的事。 不然当初你申请十九禁啊，干嘛申请全年龄向？还是制作方不作为，审核机制也有问题。 事情闹到了，整个项目的核心团队都被拉出来谈论。演员们的粉丝行动力很强，在经纪公司还沉默的时候，他们先在网上去反击那些说电影有问题的人。 粉丝们的立场是，别说电影没问题，就是电影有问题好了，跟演员也没关系啊，我们家只是出演了角色而已，拍电影的又不是我们，写剧本更不是我们！ 影视行当的吊诡之处就这么出现了，一部作品爆了，获利最大的不是幕后工作者而是台前的艺人们。 但一部电影出了问题，幕后工作者就会被推到台前，导演有问题、作家有问题、服化道，谁谁谁都有问题，就是艺人没问题。 崔作家就这么被推上了热搜，导演也上去了，两人突然就成了大热门。 热门到都有记者蹲点，准备采访他们两。因为两人不接受邀约采访，小报记者就开始蹲点。 作家的家庭地址不是公开信息，不太好查，金恩淑的工作室却是公开地址，在官网就能查到，如同导演的公司办公地一样。 记者们蹲的都是办公地，蹲家门口就是坏规矩了，说到底两人不是艺人。 不巧，崔幼澄就住在那个小区，不是同一栋楼没错，记者也不太好直接蹲工作室楼下，他们蹲小区的两个大门。这就搞得崔幼澄只要在小区门口出入，就会被他们蹲到。 今天，记者们没有蹲到作家，蹲到了赵寅城。有人认出了赵寅城的车，本着跟着艺人很可能找到作家，对方搞不好就是来见作家的想法，那个认出来车牌号的狗仔跟上去了。 跟上去之后就找到了作家，作家就在那辆车里。 车停下，作家出现。狗仔先在原地蹲了一会儿，还指着能发现什么惊天绯闻赚笔大的，可眼看作家要独自上楼，立刻就往前冲。 他当自己想太多，双方合作过两次，崔作家唯一的一部‘电视剧’也是‘处女作’就是赵寅城当男主角，关系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现在才晚上九点多，两人可能只是约了个饭，男艺人送女作家回家而已。 既然没有绯闻可以报，自然要赶紧冲上去抢作家的独家采访。 一位藏头露尾的男人从阴影处冲出来，冲向自家妹子，谁会想到是记者，谁看都是坏人啊。 赵寅城闪电般跳下车，狗仔飞驰而到，正要掏录音笔，赵寅城已然挡在崔幼澄身前。 两人堪堪摆出对峙的姿势，狗仔正准备报上名号，赵寅城膝盖都抬起来了做好了飞踢的姿势。 崔幼澄一个箭步冲过去，劈手推开赵寅城，毫不犹豫的出手。狗仔只来得急说出“我是..”就已经开始抽抽了，随即倒地，凉凉。 别激动，没死，被防狼电击棒电晕过去了。 这一套前后不超过十五秒，被推到在车前盖上的赵寅城大为震撼，动手的崔幼澄一脸后怕，脑洞都已经开到暗黑BOSS该不会发展到买凶杀人的地步了。 “杀人”崔，跟被杀的一样，连声问赵寅城有没有事，赵寅城恍恍惚惚的摇头，想问她有没有事，可好像也不用问。 晚上九点多，小区里还是有人的，路人是个推着婴儿车的妈妈，对方一声惊叫，抱起孩子车都不要了，仓皇而逃，继而报警，出杀人犯了！ 天黑，这位没看清楚，又被吓到了，只看到人到地就没动静了，报警说的特别夸张。 警察那边都要出警了，第二通报警电话到了，是崔幼澄打的。赵寅城看到了记者倒地后掉在边上的录音笔，也就猜到了身份。 一场误会，对方又晕了，就只能报警啊，总不能私下送医院吧，会被讹诈的。能堵到家门口的狗仔会是什么好人，报警更安全。 -- 第877页 警车抵达现场，三人被一波带走，还没醒的狗仔送医院，剩下两个去警察局。 蹲守在小区门口的记者们看到警车来了三辆（有人报警说杀人）纷纷跟着警车进去，看到崔幼澄和赵寅城一起被带上警车，还有个倒地的人，也都追着警车走，指着能有个大新闻。 新闻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大的点在于进医院的是他们的同行，作家凶残到携带违禁品。防狼用的电击棒并非违禁品，作家又是个年轻女性，有自我防范意识警察并不反对，可电击棒功率太大，超过了民用标准，这就属于违禁品了，尤其是还用违禁品伤人了。 负责录口供的警察小哥善意的提醒崔幼澄。如果记者平安醒来没什么大问题，那尽可能合谈。 不然对方要是告，一个行政处罚少不了。她这超出了正当防卫的范畴，属于防卫过当，对方要是找个好律师，赢面还是很大的，她除了得给赔偿金、罚款，还得去做义务劳动。 记者要是真的告了，作家要接收行政处罚，其中还牵扯赵寅城，那这自然就是大新闻。 反之，记者愿意私了，狗仔堵上作家的门，把作家吓到掏出了防狼电击棒，消息传出去好说不好听，记者们也不方便过多报道，还是那句话崔幼澄并非艺人，虽然她出演过一部电影。 可她自己不当自己是艺人，外界也不怎么把她当艺人，此事要是闹大，会让作家协会的大佬们发飙的。 光金恩淑发飙就已经够很多人喝一壶了，崔幼澄也不是没有来历的人，她要是联合金恩淑封禁几家媒体，让对方彻底拿不到绝大多数项目的记者会邀请函，还是很轻松的。 这也是记者们不敢拿对待艺人的紧迫盯人去盯作家和导演的原因，导演和作家这两个群体，从来不怂记者，艺人才会有顾虑。 崔幼澄倒没想过赵寅城会有什么顾虑，这方面潇洒哥是真潇洒，这件事他比她火大，更不想息事宁人，更愿意闹大。 还鼓捣着崔幼澄告记者人生伤害，什么防卫过当，大半夜的冲出来，谁知道你要干嘛，我电你怎么了，没打死你就算好的。 反而是崔幼澄劝赵寅城别闹过头，她是不怕记者啦，可跟记者群体站在对立面也没什么好处啊。他们还有个项目等宣发呢，告了一个就是得罪一群，没必要。 比起艺人是否介意跟记者群体刚起来，崔幼澄更在意的是，赵寅城更像他的男性朋友而不是男朋友。 男性朋友保护她的姿势是很英勇啦，但男性朋友不管是在警察局面对警察的询问，还是出了警察局，让赶来的女律师护着她，他自己去前面给两人开路，独自面对记者，都是以男性朋友的姿态。 男性朋友对此事义愤填膺，面对记者更是“义”字当头，表情非常严肃的对各路记者说，如此对待一位作家还是年轻女性，极其不合适！ 这幸好是他送作家回家了，要是他没送呢，独自面对深夜有人袭击的情况，作家能被吓死，完全忽视了作家“干掉”了记者的英勇，只表现出自己的愤慨，作为男性朋友的愤慨。 这导致护送当事人先上车的女律师都跟当事人说，你们关系是真的好，赵寅城人很不错，有故意在引导记者们误会是他动的手。 女律师那态度，完全把两人当关系好的朋友，压根没往男女朋友上想。 因为赵寅城太坦荡了，站队站到就差在身后插上‘崔幼澄’的旗帜，堪称义薄云天，谁看都是至交好友。 被‘好友’的崔幼澄很蛋疼，她没指望赵寅城能当场公开恋情，可她也纠结赵寅城一直在故意拖他们的恋爱进度。 眼瞅着她家专门买来放单枝香槟玫瑰的花瓶都换了快五十枝花了，还不是日抛换花，而是一朵花蔫吧了才会换的，这都过去那么久了，他们连手都没牵过，这谈的什么恋爱？这就是交朋友啊！连暧昧都够不上边！ 赵寅城不跟她做任何身体接触，最近的一次也是有天下雨，两人约见面，她到楼下，赵寅城撑伞在台阶上等着，打着伞送她进副驾驶。 这就是最近距离的接触了，其他什么都没有，这位连走路都跟她维持一臂的距离，吃饭都是对坐，一起看个电影还在两人的座位中间放了可乐和大份的爆米花桶。 搞毛啊？！ 崔幼澄不理解，崔幼澄又理解。 她理解潇洒哥怕她某天会后悔，给她后悔的机会，给她想清楚的机会，给她更长时间的相处好通过相处去认真思考，她是否真的想好了，决定了，不会后悔的余地。 这是他在为她考虑，为她做出的隐忍，为她做出的退让，这些崔幼澄都可以理解，起初还是有点感动的。 但她不能理解的是，这哥怎么就那么能忍？还有这傻逼要忍多久？非得她跟他玩套路，她先牵住他的手，她先亲上去，她先推到他，他才会“就范”吗？这是什么绝世大傻逼！ 愚蠢的直男！去死吧！ 崔幼澄并不想跟赵寅城玩套路，她都谈了四轮玩套路的恋爱了，还跟赵寅城玩过一次套路。 那次赵寅城也在跟她玩暧昧，她就是玩回去而已，这次不一样啊，这次赵寅城赵寅城饱含真心，她也不想玩。 可要是不玩套路，玩真的，她会尴尬啊，她不要脸的吗？她就不会害羞吗！ -- 第878页 直男蠢破天际，女朋友要被烦死了。 最烦的是，她都被‘吓到’了，从警察局再回家都已经半夜了，愚蠢的直男不说上楼喝杯咖啡再不然吃完‘拉面’，这傻逼甚至不送她上楼，也就是下了车，说是看着她进去，看你大爷，你在这看着有个鬼用！ “说不定有记者蹲在楼道里。”崔幼澄试图挽救直男。 直男脑子有问题，很肯定的说，“不会，你到底是作家，他们堵在家门口就已经很坏规矩了，真堵门口就不用干了。”还补充，“之前闹那么大，警车吵的很就算前面有人等着，也都跟着警车走了。” 你这个时候秀NM智商！崔幼澄隐晦的翻了个白眼，但也没招，她怎么好意思主动开口说，上去吃个“拉面”吧，只能憋屈的挥手再见。 妹子扭过头就把蠢直男从头骂到脚，傻逼直男，大傻逼，就你这样还想有女朋友，有你大爷！ 赵寅城是看出来她不高兴的，崔幼澄也没认真装，可他这次是真没想过对方不高兴的点在他身上，只以为是担心记者那边的问题。 那代表赵寅城以前看出来过崔幼澄不高兴的点在他身上？看出来了啊，他又不是真的蠢，还有崔幼澄确实没认真装。 不装的崔幼澄暗戳戳想推进进度的，比如一起走路时故意晃动装作不小心碰触他手背的姿势，那摆明了想牵手，赵寅城的做法是双手插手； 比如上车时刻意摆弄半天的安全带大概是想让他帮忙系，赵寅城的做法是，安静的等着她系好； 比如看电影详装困倦的要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赵寅城的做法是换边翘腿，离她八丈远。 赵寅城不是不想发生什么，牵手也好，亲吻也罢，乃至于有情人应该发生的事。 他也是男人啊，男人碰上喜欢的姑娘精心打扮出来约会，还用带着小钩子的眼睛勾他，他又不是什么小学生，怎么可能连这些都看不懂，更不是什么柳下惠，对此完全没感觉。 甚至于崔幼澄自己都猜错了，赵寅城并非纯粹是为了给她思考的时间而退让，妹子已经对他敞开了大门，他还退个屁！ 脑残才往后退，退了她真的后悔了怎么办，到时候他再哭啊，智商呢？！ 那赵寅城为什么退？因为崔幼澄偶尔，很偶尔，极其偶尔的会让他产生某种错觉，对方像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这肯定是个错觉，赵寅城自己都能确信这是个错觉。崔幼澄又不是有毛病，还搞什么替身戏码，怀念前任就找一个跟前任相像的人什么的。 她要是病的那么严重，那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崔幼澄就可以那么做，没必要拖那么长时间，所以错觉就是错觉而已。 但错觉像一根刺，扎在赵寅城的喉管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他对崔幼澄但凡只是喜欢而已，他都会无视那根刺的，谁管什么前任，谁管什么错觉，先到手，到手后再怎么了不起的前任都只是前任而已，他才是现任，他有充足的自信能覆盖任何前任在崔幼澄心里留下的痕迹。 可他对崔幼澄不止是喜欢而已，就只能退，退到安全地带。他得让崔幼澄想清楚，得给她时间让她看清楚，了解清楚，他不是那个人。 如果她想好了，确定了，还是愿意牵住他的手，那不管前任是谁，他都有本事弄死他。 这么奇特的错觉，赵寅城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枪手》的庆功宴，崔幼澄跟他开玩笑说，我有个帅气的前任，那时赵寅城发现了，崔幼澄在透过他看某位前任。 如此诡异的思路，崔幼澄什么时候才能发现？隔天。 隔天，记者醒了。崔幼澄和赵寅城再度被警方召唤，带着律师抵达警局。 警方的态度是各打五十大板，两方都有过失，能合谈合谈，不能合谈你们就各自找律师吧，法院欢迎你们，跟我们就没关系了。 记者并不想闹上法院，到那一步他是能借此出名没错，可也会人人喊打的。 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在骂他了，昨夜赵寅城打了一串电话出去，事件在早间新闻被报道，水军迅速跟上，连热搜都上去了。 在水军的带领下，加上赵寅城的粉丝量，路人好感度，再加崔幼澄也不是没有粉丝的，路人好感度也不算糟糕，最后叠加一个此事确实是作家倒霉，记者搞事。 搞事的记者就被骂上热搜，刚醒来就被老板打电话吼我看你是疯了！ 需要说明的一点是，赵寅城把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如同昨夜在警察局外对记者们给出的说辞，动手的人是他，目的是为了保护作家，作家被吓得不轻。 当然不是直接表明是他动的手，一来警方那还有口供，二来记者又不是醒不过来了，而是暗示他保护了作家，那倒地的记者就被默认是他动的手。 也是因为这些暗示，才会让赵寅城的粉丝冲在最前面。万一记者要告，自家哥哥可是要被行政处罚的，很丢脸！必须不行！先把记者搞死！ 记者并没有跟老板解释是崔幼澄动的手，也没有跟外界多说什么，他都不准备把事情闹大，只想借此换大笔赔偿和两个独家采访，一个是赵寅城，一个是崔幼澄。 赵寅城答应了赔偿和自己的采访，却拒绝了他采访崔幼澄，这点没得谈。记者也就后退一步，加钱，什么都好谈。 钱给到位了，双方签了和解协议，采访就在警察局外赵寅城的保姆车里。 -- 第879页 今天光律师赵寅城就带来两个，还要去接崔幼澄，警察局外面肯定还有记者守着就出动了七人座的保姆车。 车里所有人都在，律师在、经纪人在，崔幼澄也在。律师在场是防止对方诱导当事人说出不合规的答案，经纪人在是等着处理后续。 崔幼澄没什么具体的功能，她单纯就是旁听，等采访结束一起去吃饭。 采访本身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爆点，记者是问了不少??的问题，赵寅城能答的都答，不能答的也照样不说。 比较特别的一个问题是，记者问艺人，历任女朋友，哪位印象最深。这位的回答是，从我身上寻找别人的影子那一任最深。 具体是那一任？呵呵。 艺人只是笑，笑到记者先撑不住，选择跳过，问下一题。作家脑洞一下就跟艺人对接上了，潇洒哥是故意的，原因不知道，但他百分之百是故意的，故意借着采访把这话说给她听。 听懵逼的崔幼澄简直想撬开蠢直男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玩意儿，真就纯脑浆呗？ 替身梗被你玩得挺特别啊！你不愧是姜东元的兄弟，那家伙玩前世今生，你没有前世了，变成了前任，还是我把你当前任的替身，牛逼还是你牛逼。 如此牛逼的脑洞让崔幼澄想给对方鼓掌。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你都开不了这么奇葩的脑洞。 人家脑洞就是开了，人家的态度也摆在那里，人家憋了三个月，总算找到机会开诚布公的说出来。 听到的崔幼澄就知道，她得玩个套路了，也不对，还是走真心的路子吧，套路她不想玩。 走真心路线的崔幼澄并没有告知赵寅城，你就是那个追我的时候人模狗样，追到了就糙的跟胡同大爷一样的狗渣男。 也没有跟他说什么游戏啊，前世今生啊，这些不科学的东西，她连瞎编故事的招数都没用。 什么花招都没用的崔幼澄，在赵寅城下了保姆车要看她进门洞时，给出一记绝杀，“你要不要上去吃碗拉面。”句号结尾，并非问号。这句话可以被理解为，你不跟我上去你就完了。 刚刚请客招待律师们的赵寅城胃里的大餐还没消化呢，首次怀疑自己酒喝多了，出现幻听，“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崔幼澄看着维持着朋友间一臂距离的智障，笑得很是虚假，“再见。”说完就转身，再也不见！再见你我就是狗！ 已经不止一次当过狗了的崔幼澄这次是没机会了。即便赵寅城呆滞许久，久到她都进了电梯，电梯门都关上了，电梯都上行了，那傻逼还没出现，她还是没机会改换人籍。 在她刚按下密码要拉开家门时，电梯门再度打开，楼道冲出来的男人，搂着她的腰，进门关门，再把人按在门板上，一气呵成的吻。 再之后啊..恋爱的进度瞬间就进入了高速通道，那车速飙得，崔幼澄都怀疑他在楼下待那么长时间是去找药了。 顺便一提，临门一脚之时，由于没有关键道具，赵寅城试图刹车。结果被崔幼澄引导者去拿她早就备好的小雨伞，她备了好长时间总算用上了。 此后大被同眠，谁还管什么奇葩脑洞啊。 这辆车开的时间非常长，还是那句话，崔幼澄怀疑赵寅城嗑药了。两人在家里胡天胡地的折腾了一个礼拜，整整七天。 不是每时每刻都那什么，就算赵寅城嗑药也做不到。但那七天他们基本就是连体婴，黏的崔幼澄差点把赵寅城的头打爆。 这傻逼连她去洗手间都要蹲门口盯着，神经病啊！怎么着？你想吃新鲜的？脑残吧！ 不管怎么说，他们的恋爱进度在三个月后突飞猛进，速度快到，家里的存粮吃完了，必须得出门了。赵寅城就跟崔幼澄说，我是不是应该去见见金恩淑作家？ 金恩淑见了，老师没有对小情侣的恋爱消息发表任何意见，不反对，赵寅城好歹护过崔幼澄，她的观感还是蛮好的，没必要反对。 但也没有多支持，小孩子的恋爱么，今天好了，明天又坏了，没什么好支持的。 见过女方家属的三天后，情侣档见到了男方家属。之所以花了三天，是赵寅城磨了崔幼澄三天，后者这次反倒觉得进度太快，这么快就见家长，下个月岂不是要结婚？ 可赵寅城很能磨，他此前是不乐意玩花招，真玩起来，招数多得能上天，好歹是知名浪子啊，名声不是白来的。 男方家属倒是对两人挺支持的，赵寅城年纪到啦，恋爱也好，结婚也好，都支持。 崔幼澄在外界也没什么丑闻，知名作家，年少有成，很有才华这些好名声倒是很多，干嘛不支持。 家属们都见过了，下一步按照流程应该是见朋友。但赵寅城的朋友圈有个BUG级别的存在，不太好见。男朋友就选择先跳过这一步，走下一步，也是最后一步。 艺人恋爱的最后一步是什么？跟大众公开。 巧了，新项目要宣传了。 赵寅城试探着问项目搭档兼项目作家，同时兼女朋友的姑娘，“你介意公开吗？” 讲不好介意还是不介意的崔幼澄有些担忧暗黑BOSS会组团狂化，一时就没给出回应。 这次赵寅城没有误会她不想公开，崔幼澄不是在意那些的人，所以赵寅城也放弃迂回，直接询问。 -- 第880页 “你是在意会对我有影响，还是对别人有影响才不想公开？” 在意很多事的崔幼澄听到这话反倒谁都不想在意了，她只想在意自己，而她自己就一个想法。 “我不想你当国民财产，我们让国民破产吧，我要一家独大！” 作者有话要说：1.明天本文完结，后天更番外 2.之前留言留错了，欠一万二不是一万四，先还两千还欠一万，年末，忙成狗，等我休息的 3.可以开始投票了，番外应该不长，三五章？等番外结束就正式结束投票 4.你们很想看事业线的话，我建议投记者，一个小建议，不听也没关系，还是你们说了算 5.明天见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3章 完 话说某年某月现实中的元先生结婚了，网友为了保护他的好基友姜东元，自发挑起了一个关于公共财产的选拔，由此引出了所谓韩国四大公共财产的票选。 现如今，沅先生依旧单身，也没有粉丝想起来要保护好基友，啥公共财产，没这回事。 因此，当崔幼澄说出“国民财产”这一次的时候，赵寅城其实是有点懵的。不过听起来应该是好话，既然是好话，那就只要笑就行。 笑出声的赵寅城让崔幼澄当他是默认，此后需要考虑的就是在什么时间，以什么方式，对大众公开恋爱的消息。 圈内最常规的路线是等记者拍到or主动找记者拍，先发一条似真似假的新闻出去试试水，看看粉丝的态度。 支持的粉丝够多就顺势公开，反对的人更多的话就想办法先挽回一波口碑，再考虑公开。 如果粉丝极端反对，那就不公开了，艺人么，还是需要考虑市场导向的。 崔幼澄还是很熟悉这个路数的，为此跟赵寅城说，让他先跟经纪人商量，看后续怎么处理会比较合适。 两人恋爱中并且即将要对外界公开的消息外界还不知情，圈内消息传得飞快。 经纪人要先跟品牌方沟通的，我们家艺人恋爱了，要公开，这点对于身上背了很多代言的赵寅城来说，是需要告知品牌方的。 当然也可以不讲，可以让品牌方一无所知的跟大众一样，看了新闻才了解内情，但那对再度合作就很不友好了。 恋情是会影响艺人的商业价值的，合作关系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才能长长久久的合作下去。 男艺人在处理自己的事业，女作家也在处理自己的项目。 崔幼澄告诉了即将为项目宣发的制作人，你的女演员恋爱了，跟项目的男演员在一起了，并且我们准备对外公开，你知道什么意思吧？ 还真不确定自己预想的意思是不是作家想表达的意思的张九金直接问，“你介不介意宣发组借着你们的恋情宣传？介意就当我没说。” “别编奇奇怪怪的小作文，其他随便。”崔幼澄无所谓，演员配合制作组炒CP都是职业特性。 更何况是真情侣被制作方拉出来炒，很正常。但瞎编乱七八糟的事不行，有些项目组会玩过头，编的那些故事比鬼都扯。 这下张九金就懂了，询问底线，“说因戏生情是OK的对吧？那说你专门为他创作的剧本亦或者你是为了跟他二度合作才愿意出演的女主角，这种宣传能接受吗？” “不能，拒绝倒贴。”崔幼澄就知道这帮制作方没什么好货，“因戏生情没问题，倒贴绝对不行，都让你别编故事了。” 张九金一乐，“那换过来，赵寅城迫切的想要跟你合作，降价出演？” “我们就不能正常谈个恋爱吗？” “没点曲折的故事怎么作为宣发稿，谁想看啊？” 崔幼澄才不搭理他呢，演员不真在一起你们宣发还不做了？演员恋爱只是增加一个宣传点，又不是整个宣传都要围绕这个点。 更何况项目本身也不是纯爱片啊，题材本身就是个很有爆点的存在了。 不管怎么说，崔幼澄和赵寅城恋爱了，消息已经传了出去，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从崔幼澄接到继《枪手》下线后联系就断断续续的朴勋政打来电话问八卦说恭喜，她就提着心等着暗黑BOSS们开大，之前出事的前置情况差不多，都是她和赵寅城在一起了，要公开了，男朋友就凉了。 这导致崔幼澄一边频繁的联系赵寅城，确定他在哪，确定他是否安全，另一边催着张九金敢进度，项目正式上线她和赵寅城就能合体宣传了。 制作人有心吐槽小姑娘谈个恋爱黏糊的很，男朋友则是很开心，女朋友突然开始黏人。 要不是因为两边都有正式要干，崔幼澄能二十四小时黏着赵寅城。也是因为两边都有正事要干，双方能碰面的时间很少，更多是用电话联系。 女朋友一天至少打八通电话给赵寅城，频繁的经纪人都很诧异，以前没看出来崔作家恋爱状态是这个路线的。赵寅城才不管呢，他恨不得崔幼澄能打八十通电话给他才好。 偏偏有一次，艺人团队在跟一个合约即将到期的品牌方聊是否续约的问题。 开会中，赵寅城的电话开了静音，没接到崔幼澄的电话。直到开震动的经纪人看到了手机来电，疑惑于作家打来做什么，想着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跟大家抱歉说出去接个电话，接了电话对方居然问赵寅城在哪，这.. -- 第881页 “崔作家..我们在开会，他手机关静音才没听到。”经纪人误会了，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天还没黑呢，就算玩也不会在大白天玩啊，不得做事么。” 妹子，谈个恋爱不能要求对方二十四小时都能被联系到，你稍微控制一下，我们是有正事干的，不可能正事不干只陪你谈恋爱吧？ 听懂了经纪人隐晦提醒的崔幼澄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那么“黏”，更没办法跟男朋友解释，我不是黏人，我是怕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凉了，到时候我收尸都赶不上热的。 男朋友也是此时才发现崔幼澄黏他黏的稍微有那么点过了头。但这属于甜蜜的烦恼，比起烦恼关键词更多是甜蜜。 但烦恼总归还是有的，为了解决这个烦恼，赵寅城尽可能的把一些不是非得他要去的工作给推了，花更多的时间陪崔幼澄。 可崔幼澄也很忙啊，她在为金纯的项目奔忙。之前金纯写了个??型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大悲剧，很不好卖。 此事换到以前是金恩淑去忙对接，可金纯不是进了崔幼澄的小组么，老师就让新崛起的作家试试自己能不能拉团队，这对电视剧作家来说是很关键的能力。 说是说崔幼澄是电影作家，理论上以后也都会是电影作家。但一来多个技能不压身，二来人脉得用起来才能组成人脉网。这第三么，就是大师姐帮了自己太多，小师妹也想帮帮大师姐。 卖本子这种事，本子好，能赚钱就什么都好谈，制作方和电视台都会抢着要。 如果只有本子还不错，赚不赚钱却不一定的话，事情就不太好谈了。 金纯的剧本就属于后者，看过的都说不错，但真愿意制作的，很少。 少到崔幼澄大大小小的制作公司和电视台的人都见过了，愿意制作的还就真是小猫两三只，其中两家还都是有线台，TVN和JTBC。 这就很尴尬，崔幼澄自己很尴尬，要是选这两家的话，她根本不用折腾那么多。几年后有线台是会崛起么错，如今却只是草台班子而已。 崔幼澄在忙，赵寅城也不可能推了所有行程，两边的时间经常碰不到，哪怕男朋友空出了时间，女朋友还是没时间，还是只能用电话沟通。 赵寅城在又一次因为去储藏室找东西，而把手机遗留在卧室没有接到电话，重新看到手机已经多了二十几通未接，女朋友再度打来，语气都能听出惊慌时想着这样下去不行。 男朋友提议，不如.. “你要不要搬去我家？” “你家？” 赵寅城怕她误会，“我搬来也可以，不过..”环视一圈屋内，拍拍女朋友的脑袋，“这里确实有点小。” 跟着看了一圈的崔幼澄也觉得这房子住两个人空间确实不够，不过，“我们要同居吗？”之前进度那么快，现在进度直接起飞啊？ 重点不再“同居”上的赵寅城跟她解释，“你不是跟我说你直觉很灵，最近感觉很不好，联系不到我就会很害怕我出事么。我不可能完全不出门，你确实也忙，那我们住在一起，不管多晚我们都会回家。 这样我出门身边多半跟着人，你找不到我可以找助理，我要是在家，你只要回来就行，你觉得呢？” 崔幼澄觉得这是借口，可她也用‘直觉’当借口来解释自己的‘黏人’，这借口也挺好的，思索片刻后，干脆点头，搬！ 决定了搬家后要解决的是搬去哪，赵寅城还有不缺房子的，可常住的就一套，在爸妈家边上，空闲的也只有一套，跟兄弟同一栋楼。那栋楼里有不少艺人，比如，姜东元。 按照赵寅城的想法，是再购置一栋，即不牵扯姜东元，也不会一上来就住在爸妈家旁边。 但购置房子需要时间，光是选房子，把各类基金股票卖出准备头期款就都需要时间。 而崔幼澄的想法是，这笔钱她可以出，一部《枪手》的获利足够她买房了，全款买都不成问题。 但赵寅城不乐意，他说要搬的，怎么可能让崔幼澄出钱买房？崔幼澄觉得直男脑子有坑，住你的房子可以，住我的房子就不行？怎么着，我非得住在写你名字的房子里？ 小情侣难得吵架，小矛盾。偏偏很不凑巧的赶上了新项目的首映，由于此前宣发组弄了一堆因戏生情的通稿往外放，双方疑似恋爱的消息都快刷出热搜了，首映礼前一天还吵了一架的情侣们，当天得手挽手走红毯，特殊职业的奇妙之处就体现了出来。 吵架也得营业啊。 营业情侣手挽手走上红毯，看起来可登对了，还冲两旁的粉丝挥手微笑呢，实际上那两张的主人还在用腹语吵架，面上根本看不出来谁动了嘴，大家都是专业演员。 专业的女演员一边怀疑路边举着她大海报的粉丝是制作人雇来撑场面的，一边还得冲粉丝们微笑点头表示感谢，同时还得用腹语吐槽男朋友，堪称多线操作。 “你就是大男子主义，说要搬家的是不是你，我都答应了，你还不乐意住我的房子。亏你之前还说是因为我房子小，明明就是你屁事多。非得住你的房子你倒是提前准备好啊，又没地方，还那么多要求。” 崔幼澄知道自己多少是有点粉丝的，好歹演过一部电影啊，就算是冲着那部电影也零散会圈那么几个颜粉。 但在没有任何专业团队负责维系热度的情况下，她自己也不以演员的身份对外活动，那点子粉丝应该是不会有这个组织力顶着大太阳给她来举海报的..吧？ -- 第882页 相较之下赵寅城就没那么多事，主要思绪都是跟女朋友对线，“我说要搬家是先跟你商量，总得让你同意啊，你同意了我们才好选房子。选个你喜欢的，而不是我随便决定。 还什么大男子主义，你们作家就会拽这些词，我要是大男子主义干嘛让你选房子，直接把你拽到我父母家旁边的房子不行吗，那里还更大呢。” 潇洒哥啥都好，潇洒哥就是在确定自己有理的情况下会跟女朋友讲道理。 可谈恋爱，哪个女朋友想听道理，你怎么不能道理去谈恋爱？你这种人居然有女朋友，孤寡一生的家伙！ 两人关于房子的事已经吵小一个礼拜了，谁都不低头。赵寅城的点在于，我是那个说要搬家的人，钱也好，房子也好就应该我出，你出算怎么回事。 崔幼澄的点则是，都已经决定要搬了，那就尽快搬啊，谁出钱有什么大不了的，为什么我不能出钱？ 是不是大男子主义另谈，首映礼正式开始，电影开场。 电影有个超劲爆的开场，特殊器官的手术场面，所有女性观众在确定那是在哪里动刀后组团幻肢痛，不是只有男人才会痛的。 用一个开场震撼全场的导演，非常满意全场组团倒吸一口冷气的大场面，歪头准备跟作家炫耀，作家呆滞中。 崔幼澄不管看多少次这个开场都很蛋疼，这次是实际意义上的蛋疼，这场面真的太恐怖了。堪称开篇切小弟弟那么恐怖，切小妹妹就更恐怖了。 “恐怖电影”的分级是十九禁，关于这个分级，制作人和导演掐过一场。 制作人很反对分级卡那么严，按照他的想法十二禁就已经卡掉了一部分观众，足够了，能应付审核的人。 非得卡十九禁，那损失的是大量票房，要知道很多人是不看十九禁的，哪怕年龄超过了，他们对此类影片也带着有色眼镜。 这其中大部分是女性观众，她们对十九禁电影就是排斥，就是不会看。 项目题材这么特殊，针对的主要市场就是女性观众，一个十九禁的分级能卡住很多女性观众，会让她们还没看电影就拒绝买票。不管从哪个角度讲，这个分级都不合理。 而导演认为，剧本写得够好，他不能瞎拍。这部片子又不是普通题材，更不是纯娱乐，让观众看完笑完就没了的片子。 本质上项目是想要对公众传达一些信息的，那些信息要足够震撼，足够引起某些人的重视，足够一些走歪了路的姑娘们反思。 这样的片子如果得为了分级考虑，隐藏必要的镜头，或者含糊带过，那就没意义了。剧本厚重的力量会被大大削弱，就成了最普通不过的商业片了。 当初制作人和导演吵得比男女朋友凶，第一次组团看粗剪时，两人吵到烟灰缸都砸了，制作人让导演删减一些片段，导演严词拒绝，以你有本事你来的话，让制作人砸了烟灰缸。 一起看粗剪的核心团队成员都被要求站队，有人站制作人，有人站导演。 崔幼澄左思右想后，站导演。作家和导演联手，制作人被压制，片子成了“恐怖电影”，崔幼澄每每看到都幻肢痛。 但必须要说，只有最直观的镜头语言，才能给观众造成最直接的震撼。 在性器官上动刀，切出形状，灼烧表皮，那些电极滋啦滋啦的声音，冒着烟的皮肤，隐隐都能闻到烤肉香的画面里，褐色逐渐变粉嫩。 画面定格变成一张粉嫩心形“小妹妹”的照片，镜头一转，接待室内，一只手的食指轻点那张照片，男人的声音先出来，另一张术前的对比图也跟着出现，“您看，要是您，您在亲吻它的时候，更想要亲哪一个？您觉得您男朋友更想亲哪一个？有些手术该做就是得做，我是为您考虑。” 戴着眼镜亲身演绎什么叫斯文败类的帅哥就此登场，影院里从四面八方传来各种脏话，八成是女声，剩下两成是男人骂的。 同一张脸的男演员用胳膊鼓捣了一下女演员，脑袋凑过去，小声说，“全是骂我的，你爽了吧？” 崔幼澄并不爽，她只想跟着骂，渣男在还没演到反转的剧情前，真的是渣破天际，她都想锤爆他的头！ 女演员白眼一翻，不理他，扭头跟导演讲，“我们应该成功了。”有那么多人同时在骂，那就是成功了，本来就是让人骂的角色。 “你看九金哥。”导演冲作家挤了挤眼睛，“憋笑憋的脸都要红了，之前跟我吵的那么凶，这帮制作人，懂什么创作。” 作家微微探头瞄了一下，立刻被制作人的怪样子逗笑，心情一好，就有功夫搭理男朋友了，“你确定你要因为谁出钱买房子一直跟我吵？提前警告你，我快不耐烦了。” 赵寅城郁闷了，“你干嘛非得计较谁出钱呢？” “计较的明明是你！”崔幼澄让他别倒打一耙。 很好，没谈拢，继续掐，暂时没办法和好了。 电影继续放，前期几乎伴随着各种骂声在放。大家都尽量在克制，能拿到首映礼门票的绝大多数都是被制作方选出来的幸运观众，各路媒体、影评人什么的，极少数是买票进来的。 这些人还是很有观影礼仪的，大多数真心憋不住的也是小声在骂，可那么多骂声汇聚在一起，就没办法小声了。 当电影出现反转，人渣是卧底记者，女主角更是超神的警察，两人在互相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闹了一串笑料，骂声渐少，笑声起来了。随着剧情发展，神队友们组队打击恶势力，爽剧的剧情也到了。 -- 第883页 电影结束于一场大规模抓捕，刚刚制服头目之一的女主脑袋上还挂着血，就这么闯入男主的镜头，这这张照片再度被定格，电影的最后一幕，是整个事件被男主报道，各家媒体转载，还有网友铺底盖地的叫好声。 演员表就这么出现，电影放完，全场掌声轰鸣而起，创作者们知道，他们成功了。 那并非礼貌性的掌声，那是激烈到有很多人在吹口哨，伴随着叫好的掌声，观众们为创作者们献上的掌声。 这部电影未来有多少票房，能达到什么样的成绩，是否会引起广泛的社会关注，目前都未可知。 目前只有漫天的掌声，送给把世界的另一面展现给大众的创作者们。 作为创作者之一，崔幼澄是非常开心的，开心到都不想跟男朋友吵架了，不就是谁给钱买房子么，多大事啊，这有什么好吵的。女朋友想跟男朋友和好，男朋友人没了。 后台待机室里，团队重新修整准备等下的记者会，崔幼澄看了一圈没看到男朋友，刚想问男朋友的助理，导演看她左右扭头就跟她说，赵寅城去洗手间了，还调侃她一刻都分不开。 “还是太年轻啊，怎么那么黏人呢——”张九金跟着闹，“我们作家现在是个粘人精哦——” 崔幼澄笑着怼回去，“这叫热恋，您这种老人家这辈子都感受不到了——” 老人家被她怼的冷哼一声，还要再跟年轻人掰扯掰扯，崔幼澄已然起身摆手让老人家等她回来再说，她要去找热恋期的男朋友了。 热恋期的男朋友不在洗手间，崔幼澄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出来，倒是看有人想进去，拜托对方看看里面赵寅城在不在。 对方出来说里面没人，崔幼澄又回头去待机室，以为自己错过了，后台有两个通道，想着赵寅城可能走了另一边。 她也绕到另一边回去，另一边有个紧急通道的入口，刚走到入口处听到门内咚的一声，什么东西砸在了门上的动静。 崔幼澄一惊，停下脚步，反射性想摸手机，摸了个空，她穿着礼服，没带手机。 心跳隐隐变快的崔幼澄这次是真的直觉感到不太妙，死盯着紧急通道的门，在跑回去喊人，立刻喊救命，还是踹开门之间犹豫不到一瞬，转身遍想跑回去喊人。 她手机都没带更遑论武器，就她一个人，对方能双杀！必须要叫人来！ 肩膀扭到一半，身体还没完全转过去的崔幼澄听到“咔哒”一声，门锁被打开了，就在她准备加速跑之时，门被大力拉开。惊叫出声的崔幼澄叫到半途卡壳，出来的怎么会是男朋友？ 赵寅城也被她叫得愣住，反手带上门的同时疾步过去按着她肩膀上下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看她侧身要往他伸手看，表情微僵，手掌用力把人按回来，“你没事吧？” 更想问他没事吧的崔幼澄仔细看了一圈，除了衣领有些歪，别的好像没事？ “你..” “赵寅城！你她..” 门再度被拉开，这次出来的是姜东元。姜东元看不到被赵寅城后背挡住的姑娘的面庞。 但他看到了蓝色礼服的裙摆，收声了。崔幼澄也看不见被赵寅城前胸挡住的男人，但她听到了过于熟悉的声音，哑然。 然后呢？然后男朋友按着女朋友的肩膀让她原地转身，推着她的后背径直往待机室走。至于背后的人要做什么，要说什么，已经不关他们的事了。 兄弟能做就做，兄弟做不下去，相忘于江湖..也就那样吧。 顺着男朋友的力道往前走完全不反抗的崔幼澄等拐过弯，已经能看到待机室的门了，才小幅度动了动肩膀，身后的人也就放开了她。 崔幼澄停下脚步转身仰头问男朋友，“你们刚才打架了？” “没。”赵寅城不想多谈。 犹豫片刻的崔幼澄只问一个问题，“你们两要是打架谁赢？” “我啊。”赵寅城很随意的表达“国手”的自信，“单挑我让他一只手都能把他打趴下。” 那群殴呢？崔幼澄不太好问，表情可纠结了。赵寅城暗叹一声，反问她，“你对东元..” “什么都没有！”崔幼澄抢先打断他，“你脑洞收一收，我跟姜东元什么都没有，别给我玩狗血剧。” 嘴角翘起的赵寅城抿唇压下笑意，“真的？” “废话。”崔幼澄懒得讲废话，牵起他的手就要往回走，还要去记者会呢，浪费那么多时间了都。 她这边刚转过身，对面另一条通道的拐角就拐过来一个人，不是姜东元，是铉彬。 崔幼澄不自觉扣紧了赵寅城的手，弄得男朋友有些疑惑，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那个人已经变成背影，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原路返回。 暗暗松了口气的崔幼澄无视男朋友欲言又止的神色，拽着人快步回待机室，外面太危险了，哪哪都危险。 崔作家的新作品首映，来的人着实不少，电影院里有两个，电影院外还有一个。 影院的马路对面停了一辆本来不应该停在这里的车，这里不能停车，被交警看到要贴条的。 开车的人在这里停了很久了，运气好，没碰到交警。车内烟雾缭绕，也不知道是仙境还是滋养恶魔之地。 说起来，电影院也是个很恐怖的地方，搞恐怖袭击的渣渣们最喜欢这种人群聚集的场所。 -- 第884页 电影院里在举行一场记者会，前期的绝大部分问题都在聊电影的创作理念，角色的人物设定，作家的灵感来源，拍摄中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之类的。 到后半程了，八卦消息才被摆上台面，有记者问再度兼职女演员的作家，知不知道最近有很多报道说您跟赵寅城因戏生情，您对此有什么想说的吗？ 主持人被打过招呼，抢先拿起话筒准备说，跟电影无关的问题就跳过吧。 坐在话筒支架后方的女作家先开口，反问那位记者，干嘛问她，为什么不问赵寅城。 记者当然是更想让以“敢说、够勇”的作家回答问题，男艺人是老江湖了，太极打得好，这种问题有什么好问的。 但话不能这么说啊，记者说的是，“您是作家还是第一主演，先问您不是应该的么。” 记者会上众人等着作家回答，电影院外，停到现在还没被贴条的车里多了个人。 副驾驶的姜东元问司机，“你在这待了多久？” “忘了。”沅彬叼着烟看着街对面，对面的台阶上下来一个帽檐压很低的男人，看着有点眼熟，随口对身边的人说，“你又为什么来？” 点了根烟的姜东元不讲话，车内静的吓人。 记者会上没那么安静，作家瞟了眼只笑不接茬的男演员，突袭对话筒说，“是啊，我们在一起了。” 那个‘了’完全听不见，‘起’字刚落下，底下的记者就炸锅了，几乎同时跳起来二十多号人，组团叫出串问题。 那些问题把‘了’淹没，也让赵寅城咬着腮帮子，咬到发疼，才能压下愉悦，不展现什么叫喜形于色，艺人的表情管理啊，差点崩盘哦。 车内气氛也差点崩盘，起因于姜东元说我是来见赵寅城的，沅彬问为什么是见他，不是见她？ “我想知道，他有没有做过梦。”姜东元拉下车上的挡板，看着小镜子里倒映的自己，那双眼睛遍布血丝，语气轻飘飘的，“我问他有没有梦到过，新婚的妻子在婚礼当天自杀。” 记者会上的记者们七嘴八舌闹成一团，主持人奋力控场，好不容易让大家重新做好，所有人都举手要做抢先提问下一个问题的那个。 主持人用眼神询问作家选人还是他来选？作家随手指了个记者，等着对方问下一题。得到了话筒的记者问的不是她，是赵寅城。 “请问赵寅城xi，你们决定要公开恋情了吗？” 赵寅城抿唇压下笑意，摇头的动作看得底下一片惊呼，连崔幼澄都楞了一下，让她更懵逼的是，这人对着话筒说，“我不止想公开恋情，我还想结婚，可她想恋爱，我好像被渣了。” 说啥呢？！ 记者群再度沸腾之前，张九金爆笑出声，话筒支架就在他正前方，整个会场都在回荡他的笑声，搞得崔幼澄很是无语，这时候你看我笑话？ 车里的沅彬在看姜东元的笑话，笑得可开心了，“原来你也是自杀。” “..什么叫也？” 会场里大笑的制作人指着作家说，“你也有今天！”拳头一握拇指一翘，对着赵寅城，“干得漂亮！” 导演随后跟上，拍着手对赵寅城说，“恭喜恭喜。” 作为项目的第一主角兼作家，记者会的排位依次是制作人、导演、作家，再之后才是男演员。 作家对于三个男人隔着她搞事，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这帮神经病！ 记者们不管这些，记者都嗨爆了，还有人闹着问崔幼澄怎么就不同意结婚呢，那一嗓子吼的满场都安静了。 崔幼澄呵呵两声，“我乐意不结婚，关你什么事！” 车里的人也在聊婚礼，梦中的婚礼，有香槟、有亲友，不缺玫瑰，自然也不会缺新娘。 都做过新郎的男人们，彼此好像都肯定新娘是谁了。但沅彬的故事里，没有姜东元，他就是个路人甲。 路人甲让他搞清楚，“杀人凶手可是她亲口说的。” “她编了个很有趣的故事，九真一假，你是假的。”沅彬告诉他，“我杀了人，但那个人不是你。” 会场里记者被怼的无话可说，男朋友有话说，你是否结婚跟他是没关系，跟我是有关系的。 “你跟着闹什么？”崔幼澄理解不了，再看一心只想八卦的制作人和导演，“你们这帮男人怎么回事？搞搞清楚，这是电影记者会！又不是我的婚礼发布会，聊什么呢！” 制作人迅速接话，“变成婚礼发布现场也可以啊。” 热度还能炒得更高呢，这场记者会能承包一个礼拜的热搜！免费宣传！完美！ “我不反对。”导演跟上，“我可以当主婚人吗？我不介意的。” 赵寅城皱了皱鼻头，“我想找引我入行的前辈当主婚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崔幼澄看着一帮傻子，“我答应了吗就主婚人！”怒视赵寅城，“你跟主婚人结婚！” 特地弯腰靠近话筒架的赵寅城一声长叹，“看吧，我就说我被渣了，她就是想玩我，只想谈恋爱。” 这次不止是制作人一个人笑了，全场哄堂大笑，唯一笑不出来的是崔幼澄，她怀疑自己喜欢上一个傻子！ 车里的沅彬也在笑，笑看面色铁青的姜东元，“看来你想到是谁了。” “你杀了赵寅城？！” -- 第885页 “不，是她选了赵寅城。” 崔幼澄选择了赵寅城，沅彬不知道为什么。就像这个故事没人知道会如何结束一样。 或许它也会像一张照片，被定格在这一秒。 会场里的笑声，车里的笑声，隔着一条马路，大家都在笑。 在笑容下定格，应该是个圆满的故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1.正文完结 2.番外是恶女的故事，前世番外不能都写会被判定为NP，等全文完结的时候可以写，现在不行 3.投票的规则一直都是评论算票，点赞是不算的，还是说你们想用点赞算？ 4.明天见感谢在2022-01-2323:53:19-2022-01-2423:54: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4章 逻辑已死的番外一 2012年8月末。 距离姜东元结束兵役还有三个月，艺人这个行当只要不是透明到完全没人邀约，但凡有点名气行程都是提前订好的。 红到姜东元这种程度，提前两三年的行程都定好了的也不少见。除非，碰到意外。 姜东元目前就身处在那个“意外”里，他在兵役中，即将退役，但还没退役。 韩国男艺人的兵役结束回归之作是很重要的事，直接关乎于艺人到底是王者归来还是灰溜溜的回来。 长达两年的空白期，回归作品要是不能创造王者归来的效应，那必然会被群嘲的。 从半年前就在筹备此事的整个艺人团队手上握着的剧本之多能堆成山，寻寻觅觅许久总算要定案了，大卡司，大团队，搭档还是河证宇，绝对的回归神作。哪怕未来不能超神至少也不会太亏的片子，非常棒的选择。 那么好的项目，都已经要签约了，就差临门一脚了，峰回路转。 艺人不明原因，突发奇想，脑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居然改主意要加入一个新人的项目。经纪人整个懵逼，为什么啊？？ 姜东元给出的理由是剧本很有意思，经纪人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理由。 剧本哪里有意思？哪里？！ 剧本名叫《蛇果》，讲的就是男欢女爱的那点事。能说得上特别的也就是女主的人设比较特别，不同于市面上常规的正义女主角设定，这位是个反派。 反派女主看上了男主，一见钟情，见色起意。先用正常人的路子追，追了一个多月，没成功，直接开大，做了个酒后乱那啥的局，哄骗小哥哥的清白之身。 有了肌肤之亲，男主拒绝的心思就淡了，两人勾勾缠缠，正经谈了一段时间的恋爱，三、五个月吧。男主都已经把女主当女朋友了，女主扭头跟他说，我腻了。 这他妈人干事？ 此后经历一系列诸如，我们本来就是玩玩和你为什么这么对我这类渣女贱男的戏码，前后纠缠了十年，狗血到爆的剧情总算走到了结局。 在大家以为这对终于能圆满之时，男主黑化，新婚之夜干掉了新娘也把自己带走，全灭，全剧终。 经纪人完全不能理解，这破剧本哪好？好个鬼啊！这本子拍电视剧，凭借一集三个反转，三集出一个新男人的剧情，玩女海王路线，女演员挑个烟视媚行的，再多洒点狗血，剑走偏锋，说不定真能爆。可这是电影！电影搞成这样？哪好？哪？ 艺人觉得好，艺人脑子坏了，艺人就是要签这个。艺人还是公司老板，一切老板说了算。 被老板按头的员工咽下一口血，很是悲愤的去联系送剧本的制作方，刚准备表达我们家决定出演的想法，对方就先说，不好意思啊，我这边准备改电视剧，不怕电影了，你们还有兴趣吗？ 经纪人有个毛兴趣，立刻挂了电话，超兴奋的去跟艺人会面，告知对方这个“不幸”的消息。 更不幸的消息来了，脑子有坑的艺人表示电视剧也可以，可以你个脑袋！经纪人的那口血到底还是喷了出来，他想辞职。 辞职是不可能辞职的，还是按照老板的要求做事吧。 经纪人再度联系剧本上留下的联系方式，告知对方电视剧我们也可以出演，对方会了个好。 然后呢？没有然后了，什么然后都没有了！ 没有人跟经纪人对接任何后续，包括详细剧本，出演合约怎么定，制作方具体是谁，在哪个平台播出等等，啥后续都没有。 再度喷出一口血的经纪人更想辞职了。而没有在电话里跟对方沟通任何后续的崔幼澄，在一声‘好’后挂断电话的同时，挥舞着豆沙包大的‘小拳头’极其兴奋，成了！ 这是崔幼澄的第五轮游戏，也是她对自己立下‘军令状’的最后一轮游戏，她厌烦了，什么游戏玩无论都会烦的。 进游戏对崔幼澄来说是个有趣的意外，彼时她勾搭的狼狗们撞到了彼此，身陷修罗场，也不知道是不是坏事做多了有了报应，遭到误伤。她最后的记忆是自己撞到了桌角，然后就进了这个游戏。 事后回忆呢，除了后悔二字崔幼澄啥都不想评价，她就应该在两边掐起来的时候退后八百米，离修罗场太近就是会被误伤！太惨了！太倒霉了！ 修罗场是她引起的？说啥呢！她很无辜好不好！ 成年人，一场暧昧，大家开心，你情我愿的事，非得要一对一，那多无聊？ -- 第886页 再说她从来也没说过哪一个狼狗是她的男朋友啊，一次都没说过好吗！她最无辜了！ 无辜到仿若一朵白莲花那么洁白的崔幼澄进了游戏，在前期给自己堆金手指的时候都很顺利，美貌不需要，她够美，对自己的长相无限满意。 金钱么，有个好家世自然很好啊，但爸妈就不需要了，她有爸妈不需要一对假爸妈，游戏里留个遗产就行。 前期设定一直顺利到要选目标了，限定韩国艺人，崔幼澄接触的不多啊，知道的帅的，符合她审美的也就那么几个。 那几个就成了崔幼澄的目标，玩家掰着手指头脱口就说了四个准备说第五个时想起来，她是不是因为修罗场凉的？那还是安稳一点。 安稳的大白莲花了不到一秒就搞了四个目标，开启游戏。 游戏之初崔幼澄没想好要去找哪个目标，碰上哪个是哪个呗。命运让她碰到了沅彬，命运既然做出了选择，玩家说上就上了。 刚开始玩游戏崔幼澄的新鲜感还在，老老实实跟小哥哥玩了两个多礼拜的暧昧，玩到睡到了人，吃饱喝足，美味已经尝过了，花花肠子就又起来了。 睡都睡过了，全身上下也都尝过了，该玩的也玩过了，都睡了一个礼拜了，她都老实了快一个月了，是不是应该换个目标？ 就在她想着要怎么去接触第二个目标的时候，一号目标以介绍朋友给你认识的方式，把她介绍给了二号目标，这不就尴尬了吗，原来你们是朋友？搞一对兄弟的话..好嗨啊！ 崔幼澄暗戳戳准备嗨一把，玩游戏么，图得不就是爽，不然玩个屁游戏！ 可她这边也就隐晦的试探了一次，对方就躲她八丈远，哥们好像不是走这个路线的人，也行吧，不强求，这玩意儿还是得双方自愿，她又不准备强上。 目标有四个呢，两个是朋友不能四个都是朋友吧？这个不行，就换一个。 二号目标姜东元就此出局，命运把三号目标赵寅城送到了崔幼澄身边，这真的是巧合，两边同时进了一个项目。 顺带一提，崔幼澄没玩游戏之前是个演员，玩了游戏还是个演员。她这个演员当的就是混日子的，打份工。 做什么都是做的打工，跟梦想啥的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入行是长得漂亮被星探发掘，先做模特后来演网剧再后来是电视剧。 崔演员没怎么大红大紫过，粉丝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由于本人没什么上进心，终极目标也不是为了红，拿奖啥的，真就打份工而已。影视圈来钱超快，纯图钱的崔幼澄小日子过得挺不错的。 年纪轻轻，有房有车有存款，还有永远是N+1号小狼狗，必须要说，崔幼澄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 尤其是作为颜狗，她能把演员这个工作长期做下来。除了来钱快之外还有圈内遍布狼狗的原因。 不管哪国的娱乐圈，都是颜狗的天堂。 韩国娱乐圈，盛产卷王之王。 初次接触南韩娱乐圈的崔幼澄完全适应不了这帮人卷的程度，拍个电视剧跟打仗一样，成天搞大夜，天天赶工，都不把人当人的。更可怕的是，这边演员的地位很低，连个道具都能跟她叽歪的低。 这崔幼澄哪接受的了，她就算是纯新人拍网剧的时候也没那么惨过啊。 大天朝的小花们，谁不是被人放在手心里捧着的，手指破了点皮都一堆人围上来哄好吗，你们干嘛呢？真当演员是工具人啊？再见！ 片子开机第四天，女主角跑了，正经跑，解约。剧组不愿意？管你愿不愿意，反正我不拍，不就是违约金么，本小姐有的是钱！游戏币无限多！来呀！ 出生年月差一年就成了零零后的崔幼澄在新时代成长，人生准则奉行的是及时行乐。 做什么都得自己爽，有些苦可以吃，有些苦压根没必要，那干嘛要吃？ 演员只是一份工作而已，工作的目标是为了什么，赚钱啊。钱，玩游戏开了金手指继承了巨额遗产的崔幼澄已经不缺了，她还乐意当演员也就是颜狗的属性撑着而已，但让她那么辛苦就为了个小哥哥？不干。 天底下小哥哥多呢，帅哥还不好找么。 目标三号就此再见，目标四号是崔幼澄自己去找的，自己撩拨的，眼看就要上手，一号杀回来了。 玩家脸不红气不喘的在一号要指责她之前，先叉腰指着对方，那谁谁谁说你去哪里哪里搂着什么什么姑娘，我都没说你，你好意思说我？给你脸了？！ 一号解释，那是正常的交际来往。玩家立刻回怼，那我也是交际来往！ “你跟我怎么一样！” “怎么不一样！” “你..” “哦哦哦哦，你居然搞歧视！你歧视女人！你个人渣！” 人渣想说的不一样是，我交际身边是一群人，你来往就单独跟他来往，这怎么可能一样！ 但玩家一句“人渣”把疑似劈腿上升到男女平权。这架还怎么吵？对方已经抢占了道德的高地，稳赢。 胡搅蛮缠是崔幼澄的自带技能，天生的，无理也要搅三分，我就是道理！ 自带天赋技能的崔幼澄把沅彬搞到认栽后，以为自己可以继续浪了，目标四号消失了。 准确的说是被前辈警告过，自动退让，当对崔幼澄而言，男人就算不帅都不能怂，尤其不能对情敌怂，四号就可以消失了。 -- 第887页 一共就四个目标，二、三、四都没了，那不就只剩一号了么。 一号哪哪都好，人超级帅，活儿也好，还宠她，绝对的爹系男友，无敌宠，要啥给啥。可这位爹系男友真想当爹，把崔幼澄管的很死，给她弄烦了。 烦躁又跑不掉的玩家想结束游戏，乙女的游戏么，打出完美CG应该就能结束了吧？ 使出浑身解数的崔幼澄等来了一号的求婚，等来了她以为的，童话里王子和公主最后的结局。 现实的结局是，都结婚了，一号的好感度居然连及格线都没达到，耍我呢？删档重来！ 第一轮，崔幼澄的游戏结束于新婚之夜；第二轮，同上。 第二轮跟第一轮不一样的是，崔幼澄从GM那听说，这游戏的好感度是可以“继承”的，立刻就抛弃了原定把一号彻底拿下的想法。好感度既然可以继承，那一号就先等等，先去搞二号。 二号不知道为啥不太好追，貌似还是因为一号先对她刚兴趣被二号知道了的原因。 崔幼澄没想到能碰到那么在乎兄弟的男人，追了一个多月吧，实在没耐心了，灌药硬上。 请注意，不是给对方灌药，并不想走法制咖路线的崔幼澄是自己喝了药，弄了个有人想潜她的戏码，算准了时机扑倒姜东元怀里做个英雄救美的局。 如果这个局姜东元都不上套，那崔幼澄就彻底放弃，去搞三号，又不是只有这一个目标。 人么，得想开点，一个不行就下一个。 姜东元还是很行的，就是..哪哪都行的行。 所以说，男人，讲什么义薄云天，还不是手到擒来。果然还是得直给，什么花招都没有直给管用。 局呢，崔幼澄是做成了，可不好搞的男人就是不好搞。姜东元拖拖拉拉的一直不把关系定下。更让崔幼澄蛋疼的是，他的好感度不涨，没动静，这就很烦。 时间一长，三个月不到，崔幼澄烦了。她是来玩游戏的，不是被游戏玩的，你不乐意拉倒，再见，我还有两个目标呢！ 切换目标的崔幼澄无视了赵寅城，理由是这位也是兄弟，要是又弄什么兄弟的女人我不碰这种鬼事，不够烦的，果断去找铉彬。 铉彬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带着什么特殊的buff，每次都是她眼瞅着就要到手，下一步就能睡的时候，她就被发现了。 这次是被二号发现。二号比一号手段更直接，直接到按响了酒店房间的门铃，询问开门的铉彬，你看到我的女朋友了吗，她叫崔幼澄。 崔幼澄翻了惊天白眼，四号消失，男人怎么就那么怂呢？ 完全不怂的姜东元抽出皮带准备用特殊方式教女朋友一个乖，女朋友的眼睛闪亮到小灯泡都快爆了，还能这么玩吗？来呀！没玩过呢！别怜惜我这朵娇花，快来！ 总而言之，两人算是和好了。 和好之后崔幼澄还是会无聊啊，花花肠子依旧存在。姜东元倒不是爹系男友，这位是法制咖，玩跟踪派。 他并不用言语或者行动去限制崔幼澄什么，这位做的是按响每一扇门的门铃，寻找自己的女朋友。 你见过我的女朋友吗？她叫崔幼澄。 必须要说，头半年崔幼澄觉得这个游戏还挺有趣的，每次门铃一响她都有种无法言说的刺激。可门铃老是响，一响就是一年，再刺激也无感了啊。 无感的崔幼澄想删档换个开局，又不想大好局面就此放弃，二号真的很不好搞，她不想再喝一次药了，那玩意有副作用，让她很不舒服。 为此崔幼澄想等个CG图出来的时候再看，她默认CG图会在婚礼出现，所有的爱情童话都是婚礼做结束啊。 但姜东元不求婚不说，她说要结婚，这家伙还不答应，那聊个屁，拉倒！让我求你结婚不成？做你的春秋大梦！ 拿不到CG，认为自己无法离开的崔幼澄就跟二号耗着，中途给自己换了个职业，当作家。 闲着也是闲着么，演员是不会当了，这个国度当作家比较爽。在原本的国度，演员是可以压着作家改剧本的，这个国度只有作家压演员的份。 崔作家转换职业赛道的过程是用钱堆，她养了个作家团队，自己负责“出点子”，就根据自己想看什么故事来出点子，点子出来后团队帮她写，写到老板满意就有奖金。 第一轮游戏结束的太快，第二轮游戏崔幼澄才爽到，包养一个作家团队可太爽了，可以定制剧本有没有。 她想多玛丽苏就能多玛丽苏，想女主角上天就能上天，想光明正大开后宫都行，想干嘛干嘛，还能给作家关小黑屋催更，这游戏太给力了！ 只看爽剧的崔幼澄口味很大众，要女主一路从头爽到尾的那种大众，一集打三张脸的爽剧，是当时还流行小白花女主的市场上很少见的流派。 作为有钱砸个团队自己玩的崔幼澄，就这么红了，以演员兼作家兼导演兼制作人兼投资人，兼一堆职位的身份红了。 玩游戏的崔小姐其实只负责砸钱，她大作家砸不到，小作家能砸一个二十四人的团队，群策群力，够她浪了。 剧本砸出来，导演满世界选，什么谁未来会有名，她不知道也不记得更不在乎。 崔幼澄扒拉出国内三大奖五年内拿过最佳新人的导演名单，挨个砸钱让对方给她拍第一集。 -- 第888页 不乐意签约觉得掉面子的就拉倒，愿意签约赚钱的就拿钱做事。她砸钱砸了个圈内的黄金团队出来，由七位导演们配合，拍第一集。 拍出来的成品再让作家组选，自己也看，一起挑出支持票最高的导演，再度签约，对方就成她的副导演。 副导演？副导演。 她砸钱搞个大玩具，不是让别人玩的，还得让人指导她怎么演戏？我就这么演，你爱看看，不乐意就给我付违约金，这个圈子想找个导演还不简单？ 这个世界有钱的老板想找个打工人，从来都不难。确实有人想聊梦想，可五斗米啊，愿意折腰的人更多呢。混口饭吃而已，干嘛把事情弄得那么复杂。 以混口饭吃为目标组成的团队，所有掌控话语权的职位都是崔幼澄的，她头上一个老大都没有，她就是最大的boss，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而有资格报天价的团队并非只是混日子的团队，他们不会跟老板对着干。 但大家在确定老板有钱到不限制任何预算的时候，这个老板就是天底下最好的老板，团队简直不要太满意。 老板确实在很多事情上都不懂行，顶天了就是个眼光还不错的观众。 但老板不会强求要指导内行啊，这位就是把她哄好了，哄开心了，什么都行的老板。 老板甚至愿意平地起高楼，都不是租个片场而是买地皮搭建一座豪宅，硬生生用金山堆一个符合剧本财阀女主设定的家，这么给力的老板，去哪找！ 给力的老板拍一部电视剧拍了三年，十六集的电视剧而已，那真的是精益求精。 全组都喜欢老板，服化道当老板是真爱，没有预算的老板是什么传奇人物！ 绝对是真爱！导演组更是，老板的工资可是按月发！一个项目他们领三年的工资还是业内最高档，简直是奇迹！ 演员更不用谈了，他们大部分时间在白嫖。这个组，刮风下雨，都不拍。老板心情好了，要出去浪，不拍； 老板心情不好，不想拍，全组休息等老板心情好的。 老板心情好，全组上下跟着老板享受五星级酒店待遇，水果切块送到嘴边的那种，韩牛是标配。老板心情不好，所有人带薪休假，工资照发，事不用干。 这么个老板，谁会不喜欢？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就是在陪大小姐读书，就图个乐，可这样的日子大家都开心啊。 快快乐乐结束的项目都没人在意片子能不能上，崔幼澄自己都不在意。 但还真有人愿意给她上，运气好，小白花不流行，市场需要新花样，她这个还是已经全部制作好的剧，两个有线台抢着给她上。 上了，一炮而红。 故事在电视剧市场实在是太奇特了，主线围绕一位富豪得了绝症，忧心自己死后独女会支撑不了家族企业，也怕自己的狗逼兄弟姐妹会欺负女儿，就想给女儿招赘，找个能保护她的人。 富豪本身是白手起家跟老婆两个人从摆地摊做成的食品大王，老婆凉了也没再娶，一心守着女儿过日子。 事业成功前谁都看不上他们夫妻，事业成功了，那只狗都想来分一杯羹。 他这边的亲戚没什么好人，他老婆那边的亲戚更是吸血虫，两边的亲戚都是王八蛋。 这帮亲戚对富豪爹来说全是坑，会坑害自家傻白甜女儿，女儿他是当公主养的，天真可爱，啥都不懂。这给爹愁的啊，必须尽快找到能镇场的女婿！ 公主女主角才大一，突闻噩耗很是慌张，自己本来还有个暧昧对象就差捅破窗户纸了，都不敢告诉爹，就被要求相亲，更慌。 在慌乱的开局之下，女主角经历了手撕狗逼亲戚，努力学习接受家族企业展开个人成长线，再到一边跟暧昧对象甜蜜，一边被各路看上她爹财产和看上她本人的各种相亲男暧昧。 十六集电视剧，女主角平均每一集干掉一个傻逼亲戚，每三集出场一个新男人。 同时兼顾女主角成长的事业线和到底会跟谁在一起的买股悬疑，两条线并进爽的女观众们头皮发麻。 片子播出之后收视率屡创新高，一时都被称之为现象级作品，所有参与的演员热度都上来了，崔幼澄更是爆红。 爆红的崔幼澄以一句“我就是想拍个我想看的电视剧”的采访，在圈内成为众人皆知的人傻钱多。 因为片子投入太大，大到如此爆发性的成绩片子都是亏损的状态，赚的钱根本不足以填平制作方更遑论赚钱。 但在圈外，在观众眼里，这样的有钱人，多来几个啊！谁不想看爽剧！谁都想！ 有钱人的日子已经爽到可以在圈内海选小狼狗了。但崔幼澄不太喜欢花钱买男人，难道她没有魅力吗！ 看不起谁呢！当她有钱到路边的狗都知道要跟她讨骨头的时候，再靠近她的男人总会让她怀疑对方是看上她还是看上她的钱。 富婆的苦恼啊，富婆可苦恼了。 富婆为此跟另一位有钱的目标过了两三个月的甜蜜小日子，她完全不用担心姜东元是看上她什么，姜东元之前根本不知道她那么有钱，就算知道也无所谓，这人自己也不穷。 可也就是两三个月而已，两三个月崔幼澄又烦了，两三个月足够富婆想开。 身为颜狗在乎对方心灵美不美干嘛，颜值够美就行啦，她想睡人家而已，又不是想玩真爱游戏，那跟姜东元玩不是更好，还能出CG呢。 -- 第889页 CG暂时出不了，玩具可以再玩一轮。 崔幼澄在玩第三个玩具之时沅彬找上了门，以加入她新玩具的方式想玩一出特别的，她在上一轮没有跟姜东元玩起来的刺激游戏。也是这个消息，刺激到了姜东元，不好搞的目标终于求婚了。 欢欢喜喜结婚的玩家，在新婚之夜，即蛋疼男人都是傻逼，这傻逼好感度也没及格，也惊奇于傻逼黑化了哎，游戏设定好特别啊，还能打出这种结局呢？好嗨哦—— 兴奋在死亡真正来临的那一秒变成了惊悚，直面死亡的惊悚，爱情游戏突然变成杀人游戏的惊悚。 惊悚消弭于世界崩塌，世界重启。世界会再度重启，那惊悚游戏再惊悚也不过就是游戏。一个特别的，不容易打出来的，奇妙支线而已。 支线过于奇妙，好感度又可以继承，玩家不打算再走一次奇妙支线了，这次的目标是三号。 三号进展非常快，快到一号突然冒出来崔幼澄还很惊喜，朋友，来玩刺激的啊—— 这一轮可刺激了，崔幼澄是经常多线操作没错。但她基本不会在确定关系后玩多线操作，或者说她基本不跟谁确定关系，世界那么大，她想多看看啊。 这一轮刺激的地下情让崔幼澄有种随时处在翻车边缘的惊险感，走钢丝太爽了，钢丝走岔了就不爽了。沅彬知道赵寅城的存在了，还从修罗场发展成了情杀，有点恐怖。 恐怖的世界再度崩塌，恐怖的世界再度重启，终于到了第四个。 第四个目标崔幼澄已经玩心不大了，她对游戏本身有点不耐烦了，不想玩了。 这一轮玩家更多是抱着打CG的目的上的，在她刚跟铉彬有点苗头，一二三号都冒出来了。 崔幼澄立刻就不困了，同时四条线在跑，这要是玩得好，说不定能达成新支线？可以试一试。 试一试的崔幼澄主动组织了一个修罗场，巨大，都不止是有四个目标的大，她的修罗场能组成一个足球队。 临时找GM叠加了个设定，就是富豪爹要凉，公主要选夫的电视剧设定，不一样的是没有什么狗逼亲戚，她这次主玩爱情线，懒得打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修罗场人数过多，大家都收着，都不掐，都怕别人想当渔翁，彼此见面还能笑着打招呼了。男人们在比耐心，女人却没那个耐心，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没耐心的公主自己套上恶龙的盔甲，竖起铉彬当靶子，预计让这位在前两轮都怂过的人提前出局，没想到因为她刻意对铉彬表达了好感。 反倒让默认大家都只是在追而已的铉彬产生了勇气。此前两轮他不是怂，而是别人的女朋友，他没理由当第三者。这次他不是第三者，没人上位呢，他有什么好怂的。 一点都不怂的铉彬居然跑到了终盘，工具人爹已经昏迷了，分分钟要凉，未婚夫的身份要定下了。 崔幼澄很惊奇勇士居然真的扛起了利剑战斗到了最后，那作为公主必须给勇士献上一束花不是吗？这是勇士应得的。 四个CG图就缺最后一个了，必须补上，不然她会不舒服！ 第四张CG图，第四场婚礼，这次崔幼澄没来得及说出那句我愿意，这次黑化的AI组队了。 盛大的婚礼变成一场盛大的烟花秀，玩家甚至不知道凶手是谁，可能是一个人，可能是一群人，反正她腻了。 游戏从好玩变成了不好玩，自己删档重来是一回事，被迫删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玩家想结束这场游戏，结束这场游戏唯一的方法是目标好感度到达百分之百。 这帮男人没有一个好感度是及格的，傻逼GM还成天忽悠她什么永留此间，留你个大头鬼，我哪想不开把游戏当人生？游戏再真实也是游戏，脑残才留下呢！ 玩腻了游戏的玩家给自己立了个军令状，这一轮就是最后一轮，这一轮她必须把那一次性搞定。 好感度都能继承了，凭什么搞不定，搞不定就是游戏有BUG！既然好感度只会升不会降，那我就是硬耗也能耗到他们满百啊，一年涨一点也够了！不成就是你们有BUG！投诉！ 坚定了这是最后一轮的崔幼澄给自己设定的新身份非常有意思。 首先，她是勇士的初恋。铉彬能在那么庞大的修罗场战斗到最后让崔幼澄了解，这位是只要有个支点就能翘起地球的人，他需要的就是一个支点，那她就给他。 在初恋的设定里，小情侣们并没有讲分手。甚至于他们是在铉彬告白后的隔天分开的。 因为女主角搬家远飞国外，走得匆忙根本来不及告别。至于为什么手机都联系不到，手机丢了啊，号码忘了。 再说小情侣，高中生，应付新环境已经很累了，哪有心情去想小男朋友。 合理吗？不管！就是这个设定！ 其次，她和赵寅城有一场露水情缘。缘分始于赵寅城去法国拍摄，双方看对眼了，一起浪了一个礼拜。 回国前赵寅城有心继续，崔幼澄却无心，她只当是露水情缘所以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也就是号码真，但电话卡么，换一张不就行了。 在谁当boss的问题上崔幼澄犹豫了一下，这四人组里，沅彬和姜东元都能打，就是不太能确定谁更能打。 完全是投硬币投出来的沅彬成了崔幼澄一表三千里的表哥，其实她觉得按照家世设定，她更适合跟姜东元做表兄妹，但命运（硬币）决定是沅彬..也行吧。 -- 第890页 一表三千里，此前完全没有见过的表妹学成归国，对韩国娱乐业心向往之，还是表哥的路人粉。 工具人妈妈非常艰难的联系到了沅彬的妈妈，拜托对方照顾一下回国的小女儿。 沅彬的爸妈不在首尔生活，只能把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家女儿拜托给生活在首尔的儿女。 崔幼澄的初登场就借住在沅姐姐家，也就待了几天，跟表哥搭上线后，试探着接触了一下，就搬出来了。 搬的地方也很微妙，就在姜东元家楼上，她倒是想买对面，可惜没有对门，那边一梯一户，一层只有一家，只能楼上或楼下，楼上更是个搞事，就楼上。 为什么要单独留个BOSS是完全没有任何关联的呢？因为BOSS得抗揍，分分钟三挑一，得能打才行。 玩家已经打算好了，这一轮她要当一朵盛世白莲，尽可能让四个人不要互相知道他们都在她的鱼塘里。 上一轮已经试过了，鱼塘里的鱼彼此了解的情况下，根本不会因为嫉妒增加好感度，这玩意儿比想象中更难刷。 涨幅慢到可怜，每次增长都是他们单独1v1时才会涨，那就先想办法维持单线作战。四条线同时控场是有点复杂，不怕，搞得定的，相信自己！ 不过四人组完全不碰面的概率太小了，近乎于没有，与其赌这个微小的可能性还不如正面突破。 得让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但又不是完全知道，最好能创造信息差。 所以得做一朵盛世白莲，她只负责被追，不拒绝就好，至于谁追她，这不是她能控制得呀。她很无辜的呀，她那么有魅力，她也很苦恼的呀—— 爱情，最美就在暧昧期，争取暧昧期搞定！ 搞不定..先搞再说。 先从沅姐姐家搬出来的崔幼澄特地选了个姜东元和玄斌都在兵役的日子‘降临’，先开双线，适应一下，找找感觉，之后再一点点开。 搬家后崔幼澄干的第一件事是去玄斌家附近溜达，凭借‘红线’的缘分，她去的第一天就跟‘初恋’巧遇了。 初恋很是惊讶的叫住她，崔幼澄却没有也装出惊讶的样子，她的演技吧..就那样，还是别演过头，半真半假的更真实。 时隔多年才见面的初恋们在便利店门口坐下了，玄斌表现的像时过境迁，能把当年拿出来当玩笑说一场，说我当年可难过了。 崔幼澄就很尴尬的讲，当年走得匆忙，确实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回国查了下你好像住附近，又觉得来找你也太.. “你来找我？”玄斌楞了楞，“专门来找我？” 崔幼澄扭脸躲开他的视线，“也不是，就..” 就什么没说出来，玄斌已经笑了，笑着掏出手机送过去，“我们留个号码吧，有空一起吃饭。” 号码留了，崔幼澄就道别了，颇有点羞涩的跑走。当晚就收到了玄斌的短信，她特意没回，第二天一大早回了个“小熊抱着心形早安”的表情包过去，说是昨天她睡得太早了。 借此，双方算是联系上了。 表哥有了，初恋有了，露水情缘兵役中再等等，接着就是BOSS了。 怎么接近BOSS呢？丢个剧本出去，投石问路。 以两人过往写了个本子的崔幼澄故意以电影剧本的模式送到对方团队那里，电视剧会被直接筛掉，姜东元根本不接电视剧。 玩家遇到过AI出BUG想起过往的事，她不确定姜东元是否想得起来。想不起来剧本就石沉大海，她得再找机会，想得起来，万事大吉！ 要是姜东元能想得起来，如此玄学的事完全可以往前世今生上引导，那他们两之间天然就有了纽带。这个纽带玄之又玄，他认，她不认，利用好了，是战略性武器。 想不起来的话..再找机会啊，还能怎么样。 那姜东元是想起来了，还是没想起来呢？ 崔幼澄认为有苗头了。如果姜东元只是冲着剧本想合作，那电影剧本改成电视剧那么扯的事，他压根不会搭理，更别说合作了。 可他，还是想合作呢，这事儿啊—— 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砍掉了原文里女主想过小日和每次攻略都很真心的核心点，应该会更符合你们想要的爽文？ 话说这个很容易撞人设，我努力吧，要是这个也不喜欢，那就直接开新故事？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5章 逻辑已死的番外二 确定勾搭上boss后，崔幼澄就不急了，boss还有三个月才“出狱”，现在人都见不到，急也没用。 把boss放在一边的崔幼澄再度投硬币，沅彬非常倒霉的二度被选中，当最先会被boss发现的那个，或者说是发现boss的也行，总归要先刷一轮boss。 说起来亲兄弟开战是不是更嗨？这可是以前没有达成的成就，想一想还有点小兴奋呢。 既然boss得等三个月，那要单刷boss的也得往后放放，不然时间线就对不上了。崔幼澄决定先攻铉彬，开启了撩拨初恋的过程。 实际上不用玩家怎么撩拨，好感度都继承下来了啊，铉彬对她的好感度低归低好歹也过了二十呢。 说起来是很低啦，可高中初恋，还是告白就消失的初恋，多年未见有个小二十，也不错了，好歹不是单位数，做人得看开点，二十挺不错的。 -- 第891页 以过了二十的好感度为开端，自从初恋组重新联系上，铉彬就一直想约崔幼澄出去，吃个饭啊，去个汽车电影院啊，再不然逛个公园也行啊，或者去我们以前却过的地方呢，都行，我不挑的。 崔幼澄很挑，她得控制进度。男人，天下乌鸦一般黑，太容易得手的东西都不会珍惜，人类都这样，AI也这样，这帮AI比真人都鬼。 控制进度的崔幼澄很难约，她信息回得很慢，电话倒是秒接。铉彬只要给她打电话，两人能聊到手机发烫，聊到铉彬因为行程不得不挂断，还每次都是铉彬挂，崔幼澄从来不主动挂他电话，每次他说得挂了的时候，她还会故意流露出惋惜。 面，是不能就这样见的。不见面，光听声音，有好感的男人自己就能脑补出一场大戏。 见了面，自己的垃圾演技反倒会暴露。这点爹系男友给她打过补丁，那家伙看她说谎一猜一个准，每次都准，就没有不准的时候，跟头顶插天线了一样，还是演技有BUG，不见面对谁都好。 一直约不到人，但是联系的非常频繁的铉彬确实有在脑补，脑补崔幼澄是不是不好意思见他，害羞？ 本来啊，他们打电话打的超频繁的，可她从来不主动给他打，还会说什么艺人肯定很忙之类的，肯定是害羞！ 为了让害羞的初恋能出来，铉彬想了各种招，借口找了一箩筐。要不是怕太激进都想发我在你家楼下这种信息了。崔幼澄在钓了他十来天够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终于答应了见面。 这给铉彬开心的，专门跑了趟美容院，跟人家说要做那种看起来像是没做过造型的造型。 小姐姐半开玩笑半是八卦的问他，是不是有情况，铉彬但笑不语，经常和做的化妆师捂嘴尖叫，看来是真的呀！ 看起来像是没做过造型的造型是什么造型？是妹子精心折腾了一下午的裸妆清纯造型。 两位初恋的脑电波对上了，男人变成了大男孩，穿上了鹅黄色的卫衣和牛仔裤，还戴了个棒球帽呢，一如高中时的样子，充满青春气息。 女人也变成了女孩子，乳白色的卫衣加百褶裙、帆布鞋，扎得高高的马尾，脸颊边特意留出来的碎发，可青春了，更清纯，特别有高中少女的味道。 初恋组共同回忆青春，连约会的地点都是女校对面的小吃店。设定里崔幼澄读女校，铉彬每天放学会特地跑过来接她。 要是他来晚了，崔幼澄就在那家炒年糕店等他，或者来得太早就是他去店里等他。 小吃店还在，店里的老板都没换人，但两人并没有进门。崔幼澄刻意在铉彬非常想进去重温旧梦时，假装着急拉着他往人少的地方去，边走还边絮叨他现在是艺人了，要注意保护??巴拉巴拉，很为他考虑的样子。 为男孩子考虑的女孩子走到一半被拽进一条小巷里，学校附近都会有的那种小巷，逃学翻墙必备，告白壁咚也是好去处。 突袭被拉过去的崔幼澄就被壁咚了，盛夏的阳光超级好，好到少年少女仿若真的回到了高中，在无人的小巷里到处喷洒充斥着青春的荷尔蒙。 崔幼澄自觉此时自己应该脸红才能应景。可惜她控制不了面部的毛细血管，她能做的是垂下眼睑挡住眼底的势在必得，抿唇微微侧脸详装羞涩。 再装一波才发现自己牵了人家收的样子，想收回手又被扣紧了，还从齿缝里挤出一声“嘤”，害羞的不行不行的。 艾玛-她好茶-好厉害-演技还是过得去的么！ 女孩子害羞的头都不抬，只是装男孩的男人一直在笑，紧紧拉着她的手，俯身要去看她的神色，故意闹她，闹的她左躲右躲，他也跟着左闪右闪，弄得小姑娘恼羞成怒说了个含糖量有三个加号的“呀——”男人朗声大笑，一把拥她入怀，下一秒被大力推开。 毫无防备的铉彬踉跄后退几步，就看妹子捂脸跑走，脑洞一下就开到了更粉红的小泡泡里，想着她肯定是脸红不好意思了，慢悠悠踱步跟上她，给她平复的时间，等她不跑了，才稍微加快脚步走过去，把掌心摊开放在她面前。 崔幼澄头一扭，轻“哼”了一声，大有你不要跟我说话的小女生的娇嗔。 铉彬轻咳一声压下笑意，突袭伸手去拉住她的，在姑娘象征性挣扎时，顺势把牵手改成更亲密的十指交缠。 初恋组的约会啊，就是这个画风，详装男孩的男人和真心在装女孩的女人。 孩子们的约会都在人群中，都在公开场合，都在阳光之下，亲密度最高就是牵手，再进一步都没有。 也不怎么花钱，去的都是学校附近，吃小零食，买小饰品，还一起追忆青春做公交车呢，得亏铉彬伪装的好，不然就得上新闻了。 而大人们的约会就完全想法，基本没太阳，月光和星光倒是看得多。 沅彬是进攻性很强的存在，表哥见到表妹的第一面就意有所指的说，早些年，表哥和表妹是可以结婚的哦-崔幼澄装听不懂，特别自然的回了一句，现在叫乱伦，会被怀疑三观的。 在表哥面前的表妹不是个小姑娘，而是个性格外向的ABC，国外长大所以对一些肢体接触很放得开。 放得开到，妹子能穿着小吊带和超短的睡裤坐在沙发上，露出一双又长又直的大白腿，晃着脚尖看电视，被电视节目逗笑，还笑得花枝乱颤，毫无自己是个女性跟单身男性在一起的意识，往沅彬身上歪。 -- 第892页 第一次，沅彬是按着她的脑袋给她推回去，教育她这里是韩国，穿衣自由不是你这么个自由法，家里不是只有姐姐在还有姐夫在呢。 崔幼澄都懒得吐槽时不时就“爹”上身的表哥，姐夫前天就出差了，姐姐下去遛娃了，我才会换睡衣出来的。 你要是不想看你别看啊，你以为你坐姿像个人样，我就发现不了你狗狗祟祟的偷瞄我了？傻子，看看我斜对角是什么，那是玻璃门，能反射的知道吗！ 上了年纪的男人就是狗，一边跟你说你穿太少了，多穿点。一边又期待你只在他面前这么打扮，控制欲爆棚，想得格外美。 表妹是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角色，大多数情况下是妹妹。只要有“第三者”在场，崔幼澄都是大大咧咧的当个妹妹，对自家哥哥又喜欢又讨厌。具体表现方法么.. “韩泰锡真的怎么看都帅，几岁看都帅！”崔幼澄看着古早狗血大剧，双手捧心，对着电视里嫩的能掐出水的小哥哥犯花痴。 沅姐姐就笑她，“真人也没看你那么喜欢。” “我是演员粉，不粉真人。”演员粉表情可严肃了，望着角色的扮演者，“你能不能不要在我欣赏帅哥的时候出现，很影响我们泰锡欧巴的帅气值。” 亲姐大笑，表哥气笑了，“你泰锡欧巴脑子不好你知道吗，这种男人也就是看电视剧能看看，现实碰到了你就倒霉了。” 爱豆被踩，真爱粉眉毛都竖起来了，“你说什么！跟我们泰锡欧巴道歉！” “我说我看剧本的时候特地问作家我是不是要按照神经病人那么演..” “呀！！” 怒吼着扑过去的真爱粉要跟黑子决一死战，单手就能给她按沙发里的沅彬只用一招就让“恶犬”拍着沙发求饶，亲姐连忙过来劝，上去就给亲弟弟一巴掌，欺负妹妹干什么！ 妹妹抱着姐姐的胳膊藏在大姐身后对二哥龇牙咧嘴的做鬼脸，真的就是个小妹妹，超小，两边年龄差了快一轮呢。要不是有辈分在，叫什么哥啊，叫大叔都行。 姐姐给被欺负了的小妹妹去切水果时，哥哥突然问少女，“你知道这片子是亲兄妹在一起了吗？” “哪里是亲兄妹，两边不是抱错了孩子吗？”崔幼澄瞪圆了眼睛装懵懂。 沅彬扬眉，“演那么假就别演了。” 演得可真了的崔幼澄小屁股挪啊挪，挪到哥哥边上，扒着他的肩膀，水蜜桃味的身体乳顺着她的气声贴着他的耳道抵达更深的地方，“欧巴-小时候我想嫁给韩泰锡哦——” 沅彬猛地回头，要不是崔幼澄躲得够快，这个动作可能会造成一个意外或者故意的唇部追尾。 讲完就跳起来的崔幼澄一蹦三尺高，冲向厨房，大叫，我要吃桃子-蜜桃—— 蜜桃一样的姑娘长在枝头，长在桃园，本身不特别。以沅彬接触过的女性类型之繁多来谈，她的存在一点都不特别，年轻的小姑娘不都这样么，精力旺盛，还喜欢恶作剧。 可桃园里的万千桃树，只有那么一株在主人的眼皮子底下伴着春风发了芽开了花结了果。 果实鲜嫩香甜，颤颤巍巍的挂在树梢，随时随地的散发着勾人的香气，勾得沅彬有些没耐心再等下去，更想要顺从心意，伸手摘下。 真咬一口，尝尝味道。 崔幼澄是不可能让沅彬尝到味道的，她故意用各种小动作撩得他都要爆了，为得就是让他把积攒的欲火在关键节点变成怒火，你这股火要是提前泄出去了，那我还玩个屁！ 节点很快来了，姜东元退役后的一个礼拜。崔幼澄撩得铉彬已经暗示了几次，想要把关系定下来，她一边拖着，一边推着沅彬的进度，在后者同样暗示她，我不是你的哥哥，亲哥表哥都不是，我们严格来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之时，她就打算好要先把沅彬丢出去开BOSS了。 这都三个月了，这两人的好感度连零点一都没涨，崔幼澄没耐心了。 别觉得三个月短啊，对急性子的崔幼澄来说比三年都长。她当年把铉彬勾到手三个礼拜都没用，重新开一局，不说涨三十点，三个点你得涨吧？三个月了好感度零点三都没涨，崔幼澄耐心耗尽，想开大。 姜东元退役的一个礼拜后，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他从父母家盼回来了的崔幼澄，果断开启开关，用特意找工人弄出来的“小机关”，据说是可以让哪哪哪漏水漏到楼下。 机关打开，崔幼澄就开启泡澡模式，把自己泡的小脸通红，总算听到了门铃声，裹着浴巾就这么光溜溜的去开门，去的路上还专门打电话召唤沅彬，跟表哥说完蛋，我好像惹祸了，楼下的男人找上门了，咋办？ 表哥的回应自然是你老实待着我马上到，楼下住户看到美人出浴图呆滞三秒后才想起来非礼勿视，背过身当个绅士，让姑娘先把衣服穿好。 匆匆去穿了衣服的崔幼澄特地穿了件全身上下都包裹住的黑色蕾丝修身款长裙，长到脚踝，包到颈部的长裙。 这条裙子的卖点不是露哪，是哪都没露，但曲线完完全全就是个S，超贴身，贴到女人的腰就是盈盈一握。 上下楼的邻居，邻居来访，虽然天有些晚了，也是孤男寡女的，可出于礼貌，怎么说也得请邻居进门喝杯茶，问问您为什么来啊。 这里请姑娘们注意一下，真绅士啊，是不会大半夜进女孩子家的。哪怕就是对方邀请的也应该礼貌拒绝才叫绅士。 -- 第893页 绅士意思意思拒绝了一句，“会不会不太好，你家里不介意吗？” 女人歪头疑惑，“哪里不太好，我一个人住。” “这房子挺大的，你一个人住？”说出这话的时候，姜东元已经抬脚往里走了。 “我刚回国没多久，习惯住大的。”回答讲出口时，崔幼澄已经示意他拖鞋在鞋柜里。 初冬，晚九点。正常的洗澡睡觉时间，不是很正常的男人独自走进了单身女妖怪的家，这就是请君入瓮了。 人坐下，清茶也上了，大半夜的不可能单纯来拜访邻居的姜东元总算说了来意，楼下漏水了。 就在崔幼澄准备道歉之时，就听他说，要不要我帮你看看是哪出了问题？ 差点笑出声的崔幼澄迅速弯腰，借着拿茶杯的姿势压下笑意，边道歉边说不用了，还说明天找人来修就好，还说如果造成了什么损失，她可以赔偿。 “赔偿就不用了，没什么大问题。”姜东元笑道，“你要是觉得抱歉的话，请我吃顿饭吧。” 这次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的崔幼澄，睨了他一眼，“你家真的漏水了吗？”小哥哥，我看你居心不良。 “要去我家看看吗？”姜东元还做了个“请”的手势，很是欢迎的样子。 崔幼澄只犹豫了一瞬，就准备直接推BOSS，能引起更大的战火，脑袋一点，就是，“好啊。” 反而没想到她会那么回的姜东元眼神微变，试探了一句，“方便知道您是做什么的吗？” “怀疑我的职业属性？”崔幼澄轻笑出声，“姜东元xi，你答应出演一个剧本的时候都不去了解一下，那个剧本的创作者是谁吗？” 这哥真的万年如一日，戒备心超强，果然适合当BOSS，不好推。 姜东元微楞片刻，转而便惊讶道，“你说您叫崔幼澄是指崔幼澄作家的崔幼澄？” 切换敬语了呢，刚刚还说什么我比你大不少我们说平语吧的BOSS，变脸可真快。崔幼澄含笑点头，“我是《蛇果》的作家。” 还不等姜东元继续说什么，门厅处就响起了按密码的声音，两人一起扭头。 女人的眼里是兴奋，男人的眼里是疑虑，说好的一个人住呢？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按密码进门？ 按密码进门的沅彬快步往里走，疾步穿过走廊，嘴里正叫着崔幼澄的名字，转瞬看见了姜东元，脚步立刻停下，“你怎么在这里？” “好问题。”姜东元看看他再看看崔幼澄，“你们..” “表哥。”崔幼澄一手冲站着的男人示意，另一只手对着坐着的男人，“楼下邻居说家里漏水。”双手一合，“新闻说你们两关系挺好的，应该不用我相互介绍吧？” 姜东元皱眉望着沅彬，“表哥？你什么时候有的表妹？” 沅彬眉头皱的比姜东元紧，“你又什么时候搬家的？” 屋主拍手让两位客人注意一下，“我们得先下楼去看看他的房子怎么样了。” 直接摆手说不用了的姜东元还想先问清楚表哥表妹的问题。崔幼澄就先起身，边问表哥要喝什么边往厨房走，把战场让出来。不然很容易被波及，她就是这么进游戏的！ 表妹去给表哥煮咖啡了，沅彬也三言两句的解释了表妹是怎么冒出来的。 姜东元解释房子的事稍微长一点，他服役前地址就被曝光了。虽然那个小区安保很好，但他还是不舒服，就买了新房子。 兵役时买的，一直没住，年初才装修好，退役才搬过来，今天是第一天住。 这么一说，纯属巧合了？是啊，纯属巧合。 巧合跳过，房子漏水就更是小事。比较值得两个人聊下去的，或者说姜东元关心的是，你表妹想要当作家啊？沅彬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收到了她的剧本。”姜东元告知来源。 沅彬不理解，“她是电视剧作家。” 电视剧作家躲在大花瓶后面，看两人讲到关键之处，施施然登场，往花瓶外一站，“电视剧作家怎么了？” “他不演电视剧。”沅彬扭头看她站那不动，招手示意她过去，“你的本子怎么会往他那里送？” “以他为原型写的本子。”崔幼澄不过去，她特地买的花瓶能当盾牌的，才不要进入战区呢，“他演过电视剧啊为什么不接电视剧？” 姜东元张口想解释，沅彬先说了，“就是因为演过电视剧尝试过了才排斥，他不喜欢赶工，电视剧都是赶工。” 再度张嘴想解释的姜东元还是没来得急开口，崔幼澄先说，“不是吧，他答应签约了啊。” 诧异扭头的沅彬问兄弟，“你要签电视剧？” 解释的机会都错过了，目前只能顺着往下说的姜东元勉强找了个理由，“本子有意思，就想试试看。” “这话对，电视剧得看剧本，我剧本超棒的。”崔幼澄说着就让表哥等下，“我去给你拿电脑。”一路小跑冲书房，外面要开战了，尽快进安全区。 战争没那么容易打响，“初次见面”哪能上来就动手，沅彬还没搞明白什么情况呢，兄弟脑子坏了？哪想不开演电视剧？ 姜东元只能坚持故事真的不错这个理由，沅彬才不信，让他说说看，故事哪不错？ 坚持故事不错的艺人卡壳了，就卡那么一个呼吸的时间，沅彬就眯起了眼睛，老实讲，搞什么？ -- 第894页 老实讲的理由有点扯，姜东元怀疑对方不会信，实话实说就是，“我感觉那个故事在我身上发生过。” “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 姜东元缓缓道出目前他只看过电影剧本的故事，故事就是那么个故事，男人女人的故事。 除了纠缠了十年这个点比较特别之外，女性角色还算出彩，男主角没什么特别的啊，特别窝囊？ “你身上发生过那么窝囊的事？”沅彬让他别闹了，“缺女人缺到碰上一个就是真爱？你是郑雨盛二号啊？”这位可出名了，差点背上通奸罪名的男小三，圈内独一份。 抄起抱枕给了他一下的姜东元让他好好说话，“我们聊的是剧本！” 躲开袭击的沅彬意味深长道，“我说的就是剧本，是你说的不是剧本。” 剧本只有一个，剧本里的男性角色在男性眼中就是个窝囊的角色。姜东元不是那么窝囊的人，沅彬也不信他会窝囊到那个地步，当事人同样很奇怪。但玄学就是无法解释才叫玄学啊，不然不就变成科学了吗。 科学是用逻辑能讲得通的，沅彬理解这件事的逻辑是，“你是冲着剧本签约还是冲着..”头一扭，冲书房的走廊扬了扬下巴，“我们家这个？” 本能不喜欢“我们家”的姜东元动了动肩膀，也没反驳，人家本来就是表哥表妹，怎么反驳，能说的只有，“我现在还不知道。” 沅彬低头思索片刻，抬起头时表情认真起来，“人我预定了，你闪开。” “预定什么？”姜东元没反应过来，“你不是表哥吗？” “一表三千里，这么叫而已。”沅彬让他听清楚重点，“人我定了。” 姜东元扬眉，沅彬龇牙，转而一同笑开。此话题没必要继续，邻居告辞，表哥去敲书房的门，让表妹出来解释一下，什么情况。 表妹无辜的很，什么什么情况？楼下邻居家里漏水的情况？怎么，家里淹啦？ “只是这样？”沅彬隐隐觉得哪不对。 再多不对都不可能被看出来的崔幼澄很有信心，“不然怎么样？” 不然如何也不是沅彬现在就能讲的，他试探过崔幼澄很多次了，这姑娘滑不留手的不给准话。 他不确定她是不想破坏两边爸妈的关系才不给准话，还是脑子秀逗了，想钓着他？怕不是想死。 钓了他不止一次的崔幼澄活奔乱跳往表哥身边一扑，小眼睛忽闪忽闪的问表哥，“你觉得姜东元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男朋友啊——” 冲表哥挤眉弄眼的表妹仿佛是终于找到了拒绝表哥的借口，“他超帅的哎——” 沉下脸的沅彬让她想清楚，“这个玩笑不好笑。” 撇了撇嘴要松开他胳膊的崔幼澄手没抽出来，被他夹住了，惊讶的抬头。沅彬还是那张脸，问出一句，“崔幼澄，别装傻，我要个答案。” 用了点力气把手抽出来的崔幼澄把答案给他，“我认为我已经说了。” 沅彬扭头就走，崔幼澄吸着腮帮子憋笑。 看，战火这不就要烧起来了么—— 战火说烧就烧起来了，走人的沅彬下楼按响了兄弟家门铃，对兄弟说别接项目，没签约别接，签约了违约金我付。很会抓重点的姜东元立刻就猜到楼上发生什么。 “你要不要先告诉，表妹坚持我出演的理由是什么？”兄弟让他给个解释，“她不听你这个表哥的话非要我出演，以至于你这位表哥得来找我，让我退出的理由是什么？” 沅彬换了个姿势，有点后悔没进门了，站在门口聊天会被身高压制，“人我还在追，还没追到，这个理由够吗？” “不够。” “呀！” “确实不够啊。” “姜东元！” 姜东元笑了，“别急着发火，没想干嘛，我就是想搞清楚那个剧本的来历，我真觉得在我身上发生过，不是错觉。” “谁管你什么觉，别没事找事。”沅彬要他给句准话，“接不接项目？” 姜东元只是笑，笑容里什么都有，嘴里一个语气词都没有。沅彬懂了，丢下一句，神经病，走人，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楼下发生了什么楼上并不知道，楼上到点要给初恋发晚安信息了，还得思考着如何把赵寅城拉进队伍呢。 单人推BOSS成功概率太小，还得给表哥找个帮手，帮手休假是哪天来着？得去堵人啊。 帮手暂时还没休假，崔幼澄先被姜东元堵上门，理由是他带了工人来，修自己家，顺带也帮她把家里坏了的修一下。 崔幼澄很是严肃的表示不用，多谢，但不用麻烦。姜东元被她这个态度弄得很想麻烦，这姑娘不会是故意搞事吧？ 故意搞事的姑娘说，“表哥不太喜欢我们过多接触，还是你修你家，我修我家比较好。” “表哥..”姜东元抿了下唇，“也行。” 邻居带着工人走了，没有为这点小事去问表哥无不无聊，崔幼澄很确定那两人不会干出互相怼对方是傻逼这种让她暴露的事。 双方自尊心都太强，这种话怎么可能说，男人要脸面，就更容易被攻击。 脸面这东西，谁都想要，本质不分男女。它可以成为别人攻击的武器，也会诱发一些危险。 -- 第895页 初恋小哥好像察觉到不对了，大概是一直没给准话让铉彬脸面上过不去？ 崔幼澄看着自己发过去的晚安就只得到一个同样晚安的答复，很敏锐的察觉到初恋小哥要下头了。 三个月，荷尔蒙冷静期差不多也到了，还她三天就换目标了，三个月啊，只牵手，是会下头的。 可初恋小哥长达三个月连零点一的好感度都没涨，哪怕就是涨那么个零点一，崔幼澄也能从初恋推进到初吻，好歹给点甜头啊。 可他一丝丝动静都没有，甜个鬼啊，她都要不耐烦了，完全凭借想出游戏的决心抢忍着的好吗？零点一都不涨就想确定关系，想更进一步，想什么美事呢？ 要是按照这个推进速度，等该做的都做了只涨那么个零点几的话，时间全浪费了！ 崔幼澄瞪着手机上干巴巴的‘晚安’很是不爽，但还是发了个‘兔子脚尖画圈圈’的表情包过去，表达了自己的委屈。初恋小哥回的倒是快，还问怎么了？ 怎么了你不知道吗？ 丢开手机的崔幼澄往被子里一缩，等着初恋小哥打电话过来。电话说来就来，崔幼澄用被子遮住嘴造成闷闷的话音，委屈屈的在直男又问了句怎么了后，茶里茶气的回一句没什么。 那直男能信吗，但凡情商过五十的直男也不能信啊。铉彬也没信，铉彬追问，到底怎么了吗？ 崔幼澄哼哼唧唧的闹了一会儿，最后才说，你怎么能就给我发一句晚安。 直男沉默半响，这一轮里首次展露攻击性，“幼澄，我怕我不是唯一跟你说晚安的人。” 崔幼澄不怕直男，就怕直男有智商，谈个恋爱，你们这帮人怎么就不会智商下线呢？ “什么？”女孩子的声音带着不解，男人在电话那头叹气，不装男孩了，单刀直入，“幼澄，你考虑好接受我了吗？” 一直托词“考虑”的崔幼澄幽幽叹了口气，你进度过快了啊，现在把你带进BOSS局，你会凉的。 这口气叹的铉彬心沉下去，淡淡的回了句，知道了，就准备挂电话。 女孩子急急叫住他，“你别误会，没有别人，从始至终都只要你。” 已经误会了的铉彬没办法相信，但他愿意相信，“那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不愿意牵我的手？” “你没有不好..”姑娘声音低下去，小心翼翼的，“我怕..” “怕什么？” “怕..” 初恋组的小姑娘要如何长期维持暧昧？因为自卑。 是哒-就是这么鬼扯的理由！这个理由最靠谱了！ 年少时的初恋少年变成了大明星，女粉千千万，长大后“一无是处”的女孩子会自卑，怕配不上，哪不合理？ 哪本青春疼痛文学里这个剧情走向都是合理的！区别不过是小说里的女主一般不会说出来，谁不要脸，谁想在喜欢的人面前展现自己不堪的一面，再说还得有剧情要推进呢，不产生误会怎么推进剧情。 不想男孩子误会的女孩子把自己脆弱的小心脏捧给男孩子看，话里都带着哭腔，不管男孩子怎么安慰都没用。那什么有用呢？成功了，配得上你，就有用了。 “我写了一个剧本..” “我帮你！” “不要！” 妹子强烈的自尊心拒绝任何来自男孩子的帮忙，一丁点的帮助都不行。 她要靠自己！她要努力！要奋斗！要自己走到她的小王子身边，成为扎根在他身边的大树，而不是花朵。她可以做到的，她就是为这个而回国的。 如果这点事都做不到，如果，如果.. “如果做不到，你就不要我了吗？”男人又变成了男孩，哄着女孩，“让我帮你，好不好？” “不行！不可以！我不要！”女孩子拒绝三连，非常坚定，“你要是帮忙了我就跟你分手！”堪称无理取闹的终极金句。 男人浅浅叹了口气，带着些许无奈，更多是笑意。 “幼澄，我们还没在一起怎么分手。” “先在一起再分手！” “那为了分手，我们先在一起？” “我不要！分手！” 作者有话要说：问下，多少人想继续看番外？不多的话，明天就结束，后天开新文。 按照投票，百人团战那个高票领先几乎不可能输了。说明一下，百人团战主友情线+事业文，看清楚的王的设定啊，女主独自想开爱情线，但她获得的全是友情。 接地气一点就是我费尽心机想上你，你非得把我当兄弟，不是买股文啊，有没有男主都不知道。 别当成全员单箭头女主去了，这是女主单箭头全员，还是永远脱靶的那种 以及，我没写过搞笑文，也算是一次尝试，多多担待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6章 逻辑挣扎求生的番外 虽说按照分区，都是乙女游戏没错，但玩手机攻略纸片人跟现实中攻略某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抱着手机操作明显更简单啊！哪像要直面某人的时候，除非二十四小时顶着表演状态，否则或多或少就是会露馅！ 崔幼澄露馅了，不是在初恋小哥面前露馅，也不是在大表哥面前露馅，更不是暴露了自己让楼下邻居发现，而是在初次见面的赵寅城那露馅了。 -- 第896页 事情是这样的，前面三位目标都搭上线了，初恋小哥还半只脚踩入了boss局，为了“拯救”初恋小哥，也是为了给大表哥找个刷boss的帮手，崔幼澄跑去见赵寅城了。 兵役中的赵寅城很难确定行踪，崔幼澄又没有关注过这个时间的赵寅城，只能赌一把，新年都要到了，军队应该给个探亲假？ 秉持着服役的艺人应该不会惨到连过年都在军营的想法，崔幼澄跑去赵寅城家附近的一个咖啡馆门口蹲点，指着“红线”会让他们相遇。 红线确实让他们相遇了，却不是在咖啡馆而是在日料店里。 在咖啡馆蹲到下午也没蹲到人的崔幼澄，蹲来了服务生抱歉的说他们今天是最后一天营业，之后就是新年假期，今天一天也只有您一位客人，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是否能买个单呢，我们好提前放假。 唯一的一位客人当然是买单走人，不能让整家店的人专门服务她一个吧。 走人的崔幼澄也没走远，就在这条街上溜达看有没有店家是开门的。 当天是“二十八”再过两天就是除夕，很多店都关了，崔幼澄快要走出这条街区才看到一家店是开门的，门脸豪华的日料店，大店可能就放假比较晚。 就这一家店开门，崔幼澄也就只能进这家店，进去了发现，店里压根没有大厅，只有包厢。 在只有包厢的情况下，怎么玩偶遇？红线也不能穿墙吧？就算红线能穿墙，能让他们在一家店里遇见，她也没有穿墙术啊，只存在于一个空间里有什么用。 崔幼澄都准备放弃蹲点的时候，赵寅城出现了，他跟着大部队出现的。七八个人一起进了店门，其中不止有赵寅城，还有姜东元，这.. 出来找刷boss帮手的玩家碰上了兄弟局，果断想走，姜东元却喊住了她，问她要不要一起。 崔幼澄以有约了为理由，单独进了包间，她不好立刻掉头就走，太奇怪了。正好也是饭点，还不如吃个饭再走。 点单后菜还没上，崔幼澄的包间里先迎来了楼下邻居的拜访，表面上是聊公事。 演员跟作家寒暄两句你的客人什么时候到，再问详细的剧本什么时候出来，找谁制作之类的。 崔幼澄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她本子是出来了。但还没把团队架子搭起来呢，不太好说这个。 被兄弟拉过来凑个数防止单独两人会尴尬的工具人赵寅城由于半个局外人的身份，在姜东元瞎聊，崔幼澄也是瞎回应的情况下，听出了崔幼澄回应里的BUG。 BUG在姜东元手机响，出去接电话时，被赵寅城半隐晦的说出来了。 作家号称正在对接的导演，他昨天刚见过。昨晚喝酒时，那位导演还在抱怨说再没项目他要揭不开锅了，今天就有一个对接快成功的项目了？一个项目对接哪有那么快。 赵寅城以一句我昨天刚巧碰到那位导演跟对方喝了一杯为提醒。在作家惊讶之时，笑问作家该不会被人骗了吧，还说市面上有人专门骗新人本子，说是能帮新人跟哪个导演合作实际上就是骗版权的。 不好接这话的崔幼澄沉默了，她要是顺势往下说那岂不是还得弄个骗子出来，改口说不是那个导演吧，更奇怪。 要是说是自己想合作，对方目前还不知道，就相当于忽悠姜东元，也不妙。怎么说都不合适，干脆就不说话。 她说什么赵寅城都能往下接，她不说话，赵寅城就想歪了。在已经达成“一见钟情”特效的情况下，面对有好感的姑娘，赵寅城并没有把人往坏处想，而是以为她真被骗了，沉默是不知道要怎么办。 恰巧姜东元打完电话进来，赵寅城秉持着两人即将合作一个项目，那个项目有问题的心态，小姑娘自己没办法解决，他又不知道具体情况，正要跟姜东元说这事儿，崔幼澄却以为他看出了猫腻可能会拆穿，举杯打断了赵寅城的话。 到此时，赵寅城依旧没有把人往坏处想，还是觉得小朋友上当受骗后不想让姜东元知道，怕对方会撤出项目。 他还跟崔幼澄说没事，要解释姜东元都已经准备加入了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撤出，大不了换个制作方么，这对他们来说没多难，对新人才难。 可崔幼澄顺着他的话以确实没事再度打断他要解释的话，那态度摆明了是不想让姜东元知道，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事不过三，三次之后，赵寅城察觉到了事情不对。 当下，赵寅城并没有说什么，但在跟兄弟一起出了包间后，问清楚这个项目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赵寅城再度扭头回来找崔幼澄，就需要她给个详细的解释了。到底是她自己上当受骗，还是她在给姜东元做局？ 崔幼澄不清楚他到底知道多少，就含糊的开口装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从兄弟那得知项目一开始是电影剧本后来又变成电视剧，电视剧目前还连个剧本都没有的赵寅城，即觉得兄弟很奇怪也觉得作家很诡异，好好的电影剧本改什么电视剧？ 这种改变的理由通常只有一个，原定的电影制作方跑路，版权被卖给了电视剧的制作方，电影作家就被迫变成了电视剧作家。 可这是很少见的情况，从电影变成电视剧就很少见，电视剧的制作方买下版权后也不一定还会沿用原作家，写电影跟写电视剧不是一回事。 -- 第897页 既然买了版权，公司肯定有自己长期合作的作家，原作家更多作为辅助作家入场，能不能成项目主作家还得看情况呢。 怎么就不管电影还是电视剧，都由崔幼澄说了算了，这个项目的版权她难道一直攥在手里吗？ 那电影改电视剧就又说不通了。反倒是崔幼澄故意做了个局让姜东元上套更说得通，可是姜东元会上这种套，赵寅城也不太信，没那么傻的，到处都是漏洞的套为什么会上？ 被恋爱脑降智的人就会上这个当，也就想投石问路的人没把局做的多完美，她又不是打算骗钱的，做那么完美干嘛。 不完美的局被局外人拆穿了，崔幼澄叹了口气。她是没有玩过手机上的乙女游戏啦，但现实中的乙女游戏还真麻烦，这玩意儿压根就不好玩。 既然被拆穿了，崔幼澄就换了条路线，她本来准备在赵寅城面前演一朵盛世白莲，如今还没开始表演就砸锅了，那当朵黑莲花也行啊，都是莲花么，玩得转的。 “这项目现在什么都没有，没分集剧本，没导演，没制作公司，没演员。只有我这个作家和有意出演的姜东元，没了。”崔幼澄双手一摊，“我起初只是投个剧本过去而已，谁知道他那边会答应啊，他答应了，我这边什么都还没有，不可能照实说啊，他反悔了怎么办，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现在这样是什么样？先忽悠着不让姜东元跑了样。 赵寅城整个大无语，“那是他的回归之作，你就这么拖着？”人干事？ 初次见面就不准备当人的崔幼澄，让他别掺和男女之事，容易里外不是人，“我不认为姜东元不知道这个项目有问题，他知道项目不太对，可他还是愿意合作。”托着下巴的女人冲男人笑，“你以为是为什么？” 板着脸的赵寅城不信她这个话，嗤笑道，“你该不会说是为了你吧？” 耸肩的崔幼澄表示，“那是你说的。”人往后靠，翘起腿让他自己决定，“你大可以去拆穿，看看姜东元会有什么回应，就是担心到时候你会很尴尬。” 这一刻，赵寅城深刻怀疑“一见钟情”什么的，就是自己瞎了眼，同时质疑兄弟也瞎了眼。 但他还真没办法去拆穿了，局是做在明面上的，上书一排大字，愿者上钩，姜东元是那个自愿上钩的人，他还说个屁。 没什么好说的赵寅城起身走人，独坐原地的崔幼澄嘟囔了一句男人还是蠢一点才可爱，随即吃饭。 得吃饱了，才有精神好好想想，怎么把这朵黑莲花也发挥出效用，以她对赵寅城的了解，这位不吃这套。 智商在线的男人只要不是情商出了问题，基本都不吃黑莲花这套，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的男人也不吃。 黑莲花什么的，只能骗骗小纯情，直面危险对他们来说反倒有种另类的刺激。 跟三号接触出了BUG，玩家很果断的暂时放置帮手这条线，还是先让沅彬单刷吧，兄弟的战争看起来也蛮嗨的。 崔幼澄开启了拱火日常，有介于她算是“拒绝”了大表哥，也就不再直接跟大表哥联络。 可这不是还有个表姐么，她可以跟表姐联络啊。她跟表姐说自己回去吃饭，表姐多半会跟表哥打个电话，问他去不去。 表哥要是不去，表妹就是乖巧回家吃饭的吃饭的表妹，表哥要是去，表妹就是跟已婚表姐讨论男人要怎么追的表妹。 饭桌上，不止有已婚表姐给表妹传授追汉子的经验，连表姐夫也会搭腔说点歪招，男人喜欢什么，你得怎么这么做之类的。 就表哥全程沉默，一直到吃完，弟弟被姐姐安排去送妹妹，一路也是全程沉默，一直沉默到崔幼澄家楼下，沅彬才幽幽的问出一句，非得是姜东元？ 崔幼澄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跟表哥说再见，下车关门。随后一路冲上楼，进家门也不开灯，用手机电筒前进，还挡着电筒的光不让它往远处照。 玩花招的表妹飞奔到窗户口看表哥的车走没走，确定没走，立刻打电话给姜东元，以家里不知道为什么停电了为由，问能不能去他家先待一会儿。 姜东元当然说可以，把入户密码告诉她，还说我等下就回来了，要不要给你带点什么？ 什么都不用带的崔幼澄只要他回来就行，挂了电话飞速下楼，开密码进门后把所有灯都打开，尤其是对着窗口的灯，全开。 务必保证楼下的表哥只要抬头，就一定能发现，回家的表妹自己家的灯没亮兄弟家的灯亮了。 那为什么兄弟家的灯亮了呢？这是个好问题。 沅彬打电话给姜东元，你在哪？ 回家的路上，姜东元回。 “崔幼澄知道你家密码？”沅彬笑了，“你们进度够快的。” 姜东元心念一转，话就变成了，“看来应该是我跟你说，人我定了，你闪开点。” 兄弟们通过电波言语上又掐了一轮，崔幼澄并不知道这回事他们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可她躲在窗帘后面，通过窗户看到了楼下，两辆车对峙许久。 虽然没人下车，虽然最后沅彬还是把车开走了，但两人绝对掐了一架玩家还是很肯定的。 给表哥拱火的表妹，到了boss面前，就是个坦率说出，我的项目出了问题，你要是想退出也可以的小白莲。 白莲用了催泪棒当道具，逼红了眼眶却没有要借着眼泪卖惨的姿态，她对自己的演技不是很有信心，还不如当个被拆穿后不知所措的小朋友呢，这样演起来更真实，她一开始确实没想到会被赵寅城拆穿啊。 -- 第898页 红着眼眶的妹子硬憋着不掉眼泪（哭不出来，催泪棒不敢多用，涂了一点点就刺激的眼睛疼）跟男人坦白，我是送了剧本出去，没想到会通过。 等了很久都没消息，以为没指望了，找电影制作公司合作确实也很困难，只能想办法转战电视剧，那知她转战电视剧了，艺人的经纪人打电话给她说可以合作，她就被卡住了。 再后来的事姜东元都知道了，再后来，她反倒没办法说出实话，怕他又不愿意了。 崔幼澄的坦白局结束，说完等安慰，或者面对质疑，再不然是一声叹息，不管姜东元回应什么，她都准备好要接招。 可姜东元什么都没有回应，他只是把纸巾盒往她面前推推，之后就起身走了。 走了？你去哪？ 懵逼的崔幼澄坐在原地不敢动，胡乱摸了下脸也没摸到泪水，眼角有些泪痕也是被催泪棒逼出来的。 小心偷瞄姜东元去的方向，发现他又回来了，连忙重新坐好，目不斜视，等着boss开大，准备再演一波。 boss带回来一份文件袋，把东西递给崔幼澄示意她打开。不确定现在是什么情况的崔幼澄稍微有点慌，预想到了袋子里可能有什么而产生的慌张。 文件袋里是一份草拟的协议，CJ购买《蛇果》版权并且制作的电影合作协议。 文件袋不是崔幼澄打开的，她能猜到里面有什么，反倒不敢伸手。妹子不动，拆开文件袋的是姜东元，打开后把合约放在她膝头，边让她看，边跟她说。 “电影作家还是以电影出道吧，电视剧就算再成功也只是电视剧而已。” 姜东元没有说他是怎么知道崔幼澄的项目就是个坑。但按照时间线来算他不是从赵寅城那知道的，不然光联系制作公司的时间都不够。 他也没有跟崔幼澄说，没关系，这都是小事，很容易解决。他不跟崔幼澄说什么，我原谅你或者我可以帮你，也不跟崔幼澄说什么，我已经帮了你了，你可以说声谢谢。 攻略目标什么都没说，男人把已经处理好的事告知女人，你担心的我已经解决了，不用谢，别哭了。 崔幼澄没哭，她本来就哭不出来。崔幼澄的心跳很快，慌张，惊悚。 她看到姜东元的眼睛，那是好感度的提示器官，另类显示屏，屏幕上显示，攻略目标的好感度涨了，涨了0.1。 仅仅是零点一而已，小数点后面的1，少到以前崔幼澄都看不上眼，她现在也看不上眼，可那0.1代表的是会让她堪称晴天霹雳的存在。 慌乱之中的崔幼澄连继续演一波，加深感动，顺势扑倒在boss怀里假哭，再给表哥拱火的计划都不做了，匆忙跟姜东元道别，她需要去证明自己的猜测。 GM呢？！赶紧给爸爸出来！这傻逼游戏到底怎么回事！ GM告诉玩了四轮游戏已经进入到第五轮游戏的玩家，她从一开始就搞错了好感度的显示机制，玩家所看到的好感度并非攻略目标对她的，而是她对攻略目标的好感度。 这他妈..谁能通关？？ 玩家在洗手间冲着镜子里的自己或者说是没有实体的GM骂了一串脏话，提取核心关键词连成一句话就是，哪个脑子正常的人会爱上机器人？ 谁做得到！这破游戏压根就不可能通关！投诉！必须投诉！你们这是坑爹呢！ GM以讲了一堆玩家几乎听不懂的东西以告知玩家，人类能爱上任何有形乃至于无形的东西。 以婚姻为范本的话，就是人类跟宠物狗结婚都有，爱上机器人能有多奇怪。 更别说，AI建模足够精细，精细到不论从任何角度，只要玩家当他们是同类，就无法在他们身上发现任何他们不是人类的实质性证据。 “你跟我这扯NM呢！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个游戏，游戏里所有人都只是AI！ 我他妈一开始就知道，你跟我说让我把他们当人？你怎么不说让我把他们当狗？我他妈也得做得到才行啊！” 纯电子音，无机质，很冷淡也很平静的GM让玩家换个角度想一想，从一开始游戏就告知过，这是乙女的游戏。 何况人类都能把同类当食物，吃人者都屡见不鲜，宠物狗都能成为伴侣犬，为什么就不能自欺欺人，爱上AI呢。 崔幼澄做不到，她就是玩个游戏，就因为这是个游戏，她才能随便玩。 玩个游戏还得在乎NPC想法？那她浪费时间玩什么游戏？自己日子过得不好吗？ 这题无解，崔幼澄抑郁了，她出不去游戏了，百分之百肯定自己出不去游戏，她根本不可能爱上AI，哪怕对方不是AI就是真人，也不可能百分之百爱上某个人。 就算她智障了，被恋爱脑裹挟了，能百分之百的爱上一个人，那也是一个啊！那TM不可能同时百分之百爱上四个人啊！ 爱情是有排他性的！百分之百爱上一个人，一个物品，就是一条伴侣犬好了，那TM也是排他性的，不可能同时出现四条狗！ 这破游戏太烦人了，处处都是坑，坑到崔幼澄拒绝玩下去。 可拒绝了又出不去，怎么办呢？凉拌。 跟GM掐了数个回合后，玩家躺平不再挣扎，挣扎也没什么用，她都被困在游戏里了还有什么用。 不挣扎的玩家也不想跟游戏玩了，她都能肯定自己出不去游戏了，那剩下的日子当然是让自己开心啊，什么修罗场，什么通关，什么游戏目标通通都不重要了。 -- 第899页 既然出不去游戏，那还追求什么通关？既然出不去游戏，那修罗场搞再大有什么用？既然出不去游戏，那谁还在乎游戏目标啊。 翻身而起的崔幼澄在衣柜里翻出了战袍，给自己画了个超妩媚的妆，踩着小高跟拎着车钥匙出门，浪！ 第一轮游戏崔幼澄被“爹”管着，没浪起来； 第二轮游戏，玩家自我发掘了新玩具，玩上了头，没什么时间浪； 第三轮，专注玩游戏，光记得搞目标了，还是没浪成功；第四轮，基本同上。 如今都第五轮了，搞了几个月的目标了，时间都浪费在这个傻逼游戏上面。 她每次只能在这四个人中间转，早TM不耐烦了，要不是奔着能出游戏的念头，谁想不停的吃回头草，新鲜的嫩草不好吃吗？疯了吧！ 回头草连草根都给她嚼烂了，浑身上下哪怕一根头发丝都是尝过了就没兴趣的味道，新鲜的草场正在欢迎她的光临，还不赶紧及时行乐，等啥呢—— 爸妈怎么办？凉拌啊。 又不是她不想出去，又不是她不努力，是她出不去，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功夫！ 她就算是为爸妈哭死也不可能百分之百爱上某个人，这是肯定的，百分之一万能肯定事！ 那爸妈就不会让她过什么除了思念他们就啥都不管的，以泪洗面的愚蠢生活。 崔幼澄爱爸妈，也很笃定爸妈爱她。而爱人是希望彼此快乐，不论何时、何地。 崔幼澄去寻找快乐了，也可以说是去排解自己的郁闷了。由于时间颇短，也不想等待一场艳遇。 所以有钱的富婆直接砸钱办事，进了会所，让小哥哥们挨个站好，挑人。 她急需一场剧烈运动排解抑郁之心，她需要一个床和道具都能快速准备好的道具，先让自己爽一把。 明天？明天再说明天的事。 零点过了，理论上就已经是明天。 “明天”的崔幼澄挽着挑选出来的工具人，正准备上电梯，电梯里出来个大表哥。 表哥的视线从表妹的脸上滑到她挽着男人的手臂，沉下脸，问表妹在干嘛。 表妹管他什么脸色，无敌直接的说，“别挡路，我心情不好，赶时间。” 就挡在电梯口的沅彬看了眼身边的人，那位冲工具人使了个眼色，工具人小心翼翼的想把自己胳膊收回来，这一波他谁都不敢得罪。 崔幼澄也没非得拽着不放手，欺负人家干嘛，欺负眼前的不是更好。 “沅彬xi，不是他的话，你要自己上吗？” 崔幼澄没心情跟AI叽歪，吵什么你管我，你是我什么人，再被他叽歪，我怎么就不能管你之类的废话，最后搞不好还要闹一场，你别拽我，你拽我也没用的肢体冲突。与其浪费那时间，还不如先开心一场。 说起来，这个回头草也不是很难吃，起码没有到咽不下去的地步。 沅彬很是荒唐，“你疯啦？” 崔幼澄淡定点头，“差不多。”在他要开骂前，抬了抬手让他想好了，“我数到三，你要不然跟我走，要不然我带他走，你多一句废话，我直接换家店，不然直接出国也行，你想清楚。” “你..” “一。” “崔！幼！澄！” “二。” “你不想活了是吧！” 三呢，崔幼澄没说，她抬脚往前，拽着废话颇多的大表哥的衣领，以唇封缄。 很好，这下耳边清净多了。 这下，回头草就这么吃了。 回头草“初次”尝试，居然给崔幼澄吃出了点新鲜感。果然很久没吃的东西，再重新品尝，多少还是能咂摸出些许新鲜感的。 新鲜了一场之后呢？出国啊。 南韩就是个巴掌大的地方，帅哥是不缺，可放在世界范围内不也就那么回事么。 崔幼澄又不缺钱，她哪不能去，要在这么个小池塘混着。这池塘里还到处都是王八，去哪都能被红线牵着，不够烦的，崔幼澄才不干呢。 人已经在长岛落地的崔幼澄，上了酒店来接人的车，才挨个打电话给目标们处理后续。 她先打电话给姜东元，跟对方说项目黄了，非常抱歉浪费您的时间，如果需要经济补偿的话我赔给你，楼上的房子我已经安排人过户，你签个字就行。 至于姜东元想说什么，崔幼澄不在意，她说完自己要说的就把电话挂了，不等他再打过来，号码就被拉黑了。 第二通电话打给初恋小朋友，倒是没说什么经济补偿的事，她又没有弄乱他的行程表。 只说，我想了想还是对你没兴趣，之前？之前觉得有趣好玩啊，玩腻了，再见。 两通电话一挂，车窗按下，手机卡从窗口丢出去，换上酒店准备的新卡，首尔是否洪水滔天就不关在长岛的崔幼澄的事了。 还是那句话，她是来玩游戏的，不是来被游戏玩的。 玩游戏的崔幼澄日子过得很嗨，在有钱的情况下，只要不是自找麻烦，日子很难不嗨。 她喜欢什么小哥哥都行，口味一天三变都没问题，多得是职业人士，愿意在富婆面前摆出一副扑克牌，等富婆翻牌子。 腻了被人哄，偶尔贱一下，想玩感情游戏的时候，也可以去各路度假胜地，玩一出艳遇。 要是对方符合口味呢，就趁着新鲜感还在，开心一场。腻了，能和平分手后分，对方非得纠缠那就上飞机走人啊，世界之大，哪不能去。 -- 第900页 世界再大也是游戏世界，游戏世界里就是会有红线出来搅局。 崔幼澄在瑞士碰到了来拍广告的姜东元，纯粹的巧遇。巧遇之后本来应该有的一系列什么你去哪了，你为什么走之类的废话，崔幼澄压根没搭理。 她不想纠缠那个，回头草能吃一株就能吃第二株，加上她最近都在吃西餐，偶尔吃点亚洲菜也能调剂一下口味。 吃完跑不掉怎么办？怎么可能跑不掉。 问出这个问题的一定是小年轻，老话说得好，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吃干抹净的崔幼澄直接走人，姜东元怎么办？关她屁事。 姜东元病危，相思成疾。沅彬找上了玩家在这一轮设定的工具人崔妈妈，妈妈打电话给女儿，崔幼澄知道了也没管，当不知道。 她知道了能怎么样？能当神医拯救他的性命？别闹了！这傻逼游戏连带的全世界都倒霉，姜东元只是其中一个倒霉蛋而已，她也是倒霉蛋啊，她说什么了吗，她说了有用吗？要怪去怪游戏，别来烦她。 崔幼澄自觉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有恶劣到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人为一场爱恋死在她面前。 那让自己舒服的方法就是不看，不听，不去关心。AI又不是她建模的，设计这场游戏的更不是她，她是作为玩家挑中这个AI没错，可她这个玩家玩的又不是杀人游戏，又不是她给他设计了天灾??。 这世上想要自己开心，只要顺着两句话就行，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 姜东元是否真的凉了，崔幼澄不知道，她真的不关心，也不想关心。 倒是两年后被红线牵着见到了赵寅城，也就知道了姜东元还活着，苟延残喘也是活着。 两边在酒店大堂见面，崔幼澄看见了也当没看见。自从之前跟姜东元被红线牵到了一起后，她就随身携带保镖了，还是八人组的保镖团。 以保证自己就算倒霉到一次性被红线牵到了跟四位目标同时见面，也能出动保镖团把四人都控制住，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不是所有回头草都得吃啊，被逼着吃，就更不爽了。 保镖团发挥了作用，老板不想搭理的人直接被拦在一边，赵寅城吼了一嗓子他现在还在医院，那个他具体是谁就不用解释了，而崔幼澄已经走远了。 那个他是在医院还是在坟场，崔幼澄不关心。她如果把注意力都放在病人身上，那她是不是还得分出精力去思考爸妈怎么办？ 游戏设定里的崔妈妈可以给女儿打电话，逢年过节能收到女儿的礼物，过年还能把女儿叫到身边一起吃个年夜饭，时不时还能跟女儿抱怨，你都不陪陪妈妈。 游戏外的苗娟梅女士怎么办？崔友国先生又怎么办？她TM是独生女，她TM有招吗？ 她TM能强迫自己去爱上谁吗？她也是倒霉蛋！大家都是倒霉蛋！别他妈大哥折腾二哥了，不够烦的！ 倒霉蛋的日子过得醉生梦死，可嗨了，嗨到根本没工夫去关注其他倒霉蛋的日子过得怎么样。没有关心的必要，只会徒增烦恼。 午夜梦回之时，崔幼澄也曾喝懵了，想过她要不要努努力选个人先爱上，反正游戏会无限轮回，先爱一个人等下一轮再爱一个人么，再轮回四次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崔幼澄真的想过的，想过各种破局的方法，最后的结论都是这个局已经变了死扣，她解不开。 且不说她无法爱上，她就是找世界最好的催眠大师，亦或者就是钻游戏的空子，把自己设定成一个从小就爱慕某个目标，再去跟那个目标见面，在幸福的小日子里，被虚假的记忆包围，爱上了那个人，爱到百分之百。 那后续不是什么还有三个目标等着，而是她已经如此爱那个人，当傻逼GM再问一句，你是否要永留此间时。 崔幼澄敢保证，自己的答案一定是，永留此间。 她爱上了那个人不是吗，百分之百的爱恋，难道还不足以让她抛却一切留下来，陪那人共赴黄泉？ 足够的，爱情不就是让人生，让人死，让人生死不能。 找不到破局方法的崔幼澄不找了，玩游戏，干嘛搞得那么累，开心点吧。 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 开开心心的过一天，谁知道意外和明天，谁回来呢。 这是苗娟梅女士教她的，崔友国先生非常支持。 苗女士，崔先生。 崔幼澄举杯冲着窗外的烟花，邀敬一杯酒，过年了呢。 祝你们在他乡，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1.这就是女主换个人设，这篇文写不长的主要原因。一旦搞清楚问题出现在自己身上，女主要不然捏着鼻子努力让自己爱上谁。要不然立刻就会跑，没有留下的意义了 2.新文女主设定是有枣没枣打一杆的追求啊，不是苦恋派，别误会了 3.明天见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7章 郑日天 郑..谦益？ “听着像男孩儿名啊。（中文）”说话的女孩子愣了一下，再开口已经自动切换韩语，“我还会其他语言呢？” 姑娘刚醒，在一个按照记忆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房间，可按照熟悉的从床头柜摸手机的姿势来说，又好像不是那么陌生的床上醒来。 问：一觉醒来啥都不记得了，大脑一片空白要怎么办？ -- 第901页 答：先搜寻身份信息。 顶着一头鸟窝的姑娘在床上环视一圈房间后，脑内自动闪现一些也不知道有没有用的信息。 墙上贴了几张海报，其中三张是胖胖的男人穿着运动服挥舞着棒球棍的造型。 海报上还有签名，大脑告诉她那是棒球明星秋信守。她最喜欢的男人，没有之一。 两张是举着金腰带的拳击手泰森，依旧是她最喜欢的男人，没有之一。还有单独的一张是李小龙，还是她最喜欢的男人，没有之一。 床上的姑娘觉得自己应该没那么博爱，可大脑给出的信息是她确实很博爱，一次性爱三个呢。 姑娘所在的房间从海报到装饰都容易让人产生这是男孩子房间的错觉，粉嫩的小女生用品一件没有，全是各种运动装备。 什么棒球棍、拳击手套，还有用一个玻璃大相框框起来的跆拳道比赛服，衣服上还有签名，貌似也是屋主最喜欢的男人，没有之一的某跆拳道冠军的战袍。 还没从床上下来的姑娘先摸了下胸口，确定自己没搞错性别，再下床去翻找能证明身份证件的东西。 床脚的脚凳上放着一个双肩包，她从包里翻出了钱包，皮质折叠钱包，打开先看到一排卡，确定了自己大概率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孩后，才抽出身份证看看自己叫什么。 郑谦益，韩国首尔江南区人士，性别女是没错的，1988年出生，现年..22岁？ 已经得知自身姓名和性别的郑谦益从手机上得知现年2010年，她如今实岁22岁。 虽然她感觉自己应该年纪再大点，但身份证明告诉她，她就那么大，正青春。 正青春的姑娘包里还有个研修院的通知书，柜子里的毕业证显示，她毕业于首尔??学系，书包里的研修院通知书则是告诉她，明天她得继续去上课，为的..好像是法考？ 花了一个多小时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郑谦益，大致摸了遍情况。 首先，姑娘家里不是有钱是有权，也可能是钱权都有。她收藏着一份很厚的剪报集，都是关于司法界非常著名的夫妻档的新闻。 新闻里的男性从青年变成中年，大概率是爸爸，知名律师。剪报里的女性来头就更大了，其中一张报纸的标题是国内首位女法官，貌似是她的母亲。 有一对这么给力的父母，女儿进了首尔??学系也算是子承父业？ 孩子跟父母的关系好像一般？她的很多日常版合照都是跟着一对老夫妇，应该是爷爷奶奶，跟奶奶的照片更多，大概率是爷爷奶奶带大的。 父母都是事业型人士的话，“留守儿童”跟爸妈的关系是会比较疏远。 照片本子里，这姑娘还是三头身的时候，脑袋上扎着小揪揪一看就是小女孩。 穿上小学的衣服渐渐就长歪了，长成个小男孩了，也不知道是个人爱好还是被什么刺激了，一身男孩子的打扮，到毕业照也是男孩子的打扮。 “小男孩”在初中叛逆期甚至剪过寸头，笑得龇牙咧嘴的，肩头扛着棒球棍不说，一身杀马特造型，浑身挂着各种链条，怎么看都像个混混。 郑谦益对“自己”的人设有点担忧，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不走这个路线的。 其次姑娘还在上学，不止是要去司法考试的研修院还得在校内读研，两边课程是否有重合郑谦益目前还不知道。不过两者叠加，光是想，她也能想象未来的日子搞不好会很苦逼。 啥都不记得的郑谦益很怀疑现在的她，会给有一整面墙奖杯和获奖证书的姑娘拖后腿。 虽然墙上的奖杯更多是各种运动项目，比如青少年组跆拳道亚军什么的，可这位的奥赛也拿过奖啊，履历过于牛逼了，堪称德智体全面发展。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没这么牛逼才对？文化课不谈，在运动上面，她有种强烈的直觉自己极有可能是个弱鸡！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郑谦益发现自己不是完全变成了个脑袋空空如也的傻子。 书包里的书翻一翻再合上，她能记得大半。如果只是照本宣科的‘记得’，那就是记性好而已，她不止记得还能理解，那就是没全忘，学过的知识果然是不会背叛自己的，哪怕她‘失忆’了。 给屋里翻得乱七八糟又再收拾回去的郑谦益，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到洗手间去好好看看现在的自己。 镜子里的脸很陌生，真的跟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一样陌生，陌生的假小子。 假小子的头发很短但不是男孩子的发型，有点偏‘梁咏琪头’，梁咏琪是谁？谷歌出来的结果是个女歌手。 假小子的身材很好，以男孩子的标准，‘小伙子’是有腹肌的！ 郑谦益上上下下摸了半天自己的腹肌，摸得可上头了。她把身份证翻出来看到名字都没有这么强烈的，这块肉肯定不属于她的错乱感。 让她恍恍惚惚的长条形巧克力就那么长在她身上，巨漂亮！巨好看！帅爆了！ 怎么摸都让她怀疑人生。 这真的是自己的吗？？ 她会不会是什么借尸还魂？不是没可能啊！ “小伙子”不止身材好，脸蛋也好看，凭借发型雌雄莫辨的好看，好看到笑起来一口大白牙，眼睛弯弯的，苹果肌格外饱满，眉宇间一丁点忧愁都没有。 只是这么一个笑而已，镜子里的人就变成了肆意挥洒青春的小太阳，荷尔蒙爆棚。 -- 第902页 男孩子朝气满满的笑容，染个浅金色的头发能去cos小王子，校园王子绝对没问题！ 这真的是她？确定没搞错吗？投胎的时候忘记喝孟婆汤还是孟婆汤喝岔了？怎么看怎么陌生啊！ 但看久了，好像，可能，也许，大概..也有点熟？ 郑谦益看了“小王子”从小到大的照片，多看看，也就看熟了。 基本的家庭情况搞清楚了，明天要干什么大概也清楚了，澡也洗了，衣服也换了的郑谦益总算走出了房门。 卧室门外走廊，没走几步就有个房间，推门而入，两面墙的书，应该就是书房了。 进入书房的屋主停留的时间比在卧室都长，因为‘小伙子’看过的书里都贴了各种便利贴作为读后感之类的东西，那些读后感所传达出来的‘小伙子’的思想，更让郑谦益怀疑，她很可能是鸠占鹊巢。 最典型的就是一份关于判决书副本和剪报搭配的某案件评价。 副本是哪搞来的不知道，剪报就是新闻报纸。能上报纸的案子不是大案就是奇葩案件，这个案子是奇葩案件。 话说一男子筹谋杀妻骗保，以带妻子出去旅游为借口，把不会游泳的妻子骗上游轮，再把人推入水中。 人真的凉了，游轮的公司和保险公司都得赔偿，人命官司，一笔大钱，两方联手查的比警察还细，细到挖出妻子根本没死。 奇葩的点来了，妻子有一位双胞胎妹妹，其父母离异，母亲带着妹妹远嫁海外，两姐妹始终保持着联络。 但由于父亲和母亲的关系非常糟糕，她们一直是偷偷联络不敢告诉爸妈也隐瞒着身边的所有人。 一次姐姐借着毕业旅行的机会去国外找妹妹，独自在妹妹家时被她的男朋友认错，她出于好玩没有解释，玩过了头，就那啥了。 妹妹知道后气也是气的，气过之后也觉得这事儿挺好玩，咋说呢，不愧是姐妹。 姐妹俩就开发了一个编剧都不敢编，写出来会被读者骂傻逼的玩法，就是定期互换身份，骗身边的所有人。包括互换丈夫，双方都还没有孩子，暂时没有互换当妈。 这一次丈夫杀掉的就是妻子的妹妹，杀妻骗保一下变成杀人事件，光是杀妻骗保就很值得报道，再加上神奇的互换事件，此事就上了新闻。 ‘小伙子’给这件事写下的‘读后感’归结于一句话是，人得善良。 而郑谦益对于这个案件的态度就复杂的多。让她写读后感的话，几张便利贴可能不够。 她能从保命的技能最好多学几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救命为开端，写到保险的受益人怎么都不能是丈夫啊。 有爸妈写爸妈，有孩子写孩子，再不然是福利机构。总之不能给丈夫，更不能给朋友，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凉了。 之后是丈夫都要杀妻骗保了，此前肯定是有迹象的，又不是奥斯卡影帝，哪能装的那么好。 在其有迹象之前就应该想法子反杀，找不到机会反杀或者没有能力反杀，那也得跑远点，还等到他杀妻？太.. 比起“小伙子”的善良，郑谦益怀疑自己没喝假冒伪劣的孟婆汤之前，搞不好是个反派人物。 因为她想着，要是局面做得好，杀妻骗保分分钟能变成杀夫骗保。几乎是眼睛一转，就能想到N个不着痕迹的杀人方法，她果然是个反派吧？ 反派人物甩甩脑袋，放过自己，出了书房。书房再往前走一点就是客厅，客厅占据最显眼的家电的不是电视而是跑步机和按摩椅，应该挂电视的墙是一面书墙，视线迅速滑过书墙的郑谦益进了厨房。 厨房有咖啡机、有榨汁机、有两个灶头、有抽油烟机和冰箱，还有摆在台面上的各种酒水饮料，就是没有它应该有的东西，厨具。 上下翻了橱柜的郑谦益找到锅碗瓢盆了，全新，塑封都没拆的新。 看来，小伙儿不会做饭，这都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就是不会。 郑谦益摸着锅把手又出现了错乱感，没有摸“巧克力”时那么强烈，可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会做饭的，这跟游泳一样属于生存技能？ 一想到会做饭，肚子应景的叫了，她饿了。 饿了应该干嘛？做饭？叫外卖。 厨房的冰箱上用冰箱贴固定了一堆外卖店，中韩日美，大餐、简餐和快餐，都有，上下两个门都贴满了，可以想象原主人是如何解决生存问题的。 郑谦益正在犹豫自己要怎么解决生存问题，要不要出去买个菜试试看，她到底是不是喝错了孟婆汤，鸠占鹊巢。 先听到了敲门声，给她弄得一惊，完蛋，要出新人物了，她要被发现不是本人了！ 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应对新人物，怕自己装不出“善良”的样，都想装作不在家的郑谦益，本能的往门口走，等手搭在门把手上准备开门了，才冒出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念头。 开门，伸头..闸刀没有落下，怀里突然多了个人，那人抱着她嚎啕大哭。从哭声中得知，怀里的姑娘被劈腿了。 姑娘哭的那叫一个惨，从门厅哭到沙发，妆都哭花了，郑谦益除了给姑娘递纸巾，啥都不敢讲，安慰都不知道从哪说起，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全程沉默顶多说一句你别哭了的安慰，竖起耳朵搜集情报的郑谦益，从姑娘的哭声中知道这是个渣男贱女的故事。 -- 第903页 主人公哭包女的渣男男朋友已经不是第一次劈腿了，凭借哭包女的‘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真的要跟我绝交，我也不想啊，我真的很喜欢他，你知道的啊..’等等，基本可以判断，哭包女不是第一次原谅了，也不是第一次来找‘小太阳’哭了。 ‘小太阳’此前说不定还骂过她，你再跟那渣男在一起我们就绝交之类的。但她还来哭，哭的理直气壮，委委屈屈，那双方关系应该很不错。 关系不错的闺蜜被男人劈腿，应该怎么办？ “小太阳”会怎么处理不清楚，换成郑谦益的话，“你还打算原谅他？” 哭包女哭声一顿，吸了吸鼻子，胡乱的擦了下脸，把脸搞得更糟糕后，心虚气短的嘟囔，“我不知道..” 那就是会，郑谦益懂了，“那人喜欢你什么？听话？有钱？还是看脸？” 男人不是第一次出轨，却不停的道歉挽回，应该就是图点什么。以及，“你喜欢他什么？有钱，有脸，还是会哄人？”这位肯定也图点什么啊。 哭包女嘴一撇又要哭，“你怎么能那么看我。” 那我应该怎么看你？郑谦益不懂，“先回答问题。” 当事人多傻逼的都有，不能顺着他们的话说。一旦被带偏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聊正事。 【当事人？她还真的做过律师吗？】 “他不是因为钱，他..” “他给你送过什么贵重礼物吗？还是你给他送过什么贵重礼物？”郑谦益打断傻逼当事人的废话，想直接进重点。 一问一答开始的重点经过三分钟，郑谦益确定了这对为什么能一直纠缠。 男人是个很会哄人，长得不错还有钱的花花公子，而女人么..就是傻，没别的。以为自己能让浪子回头的傻。 郑谦益懂了，这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她还处理什么，不处理。 “还哭吗？不哭我们能不能先吃个饭？我好饿。” 哭包女一边嘟囔着“你怎么能这样，我都那么惨了，你变了，巴拉巴拉”的废话，一边被郑谦益推去洗脸卸妆，再叫外卖。 外卖到之前，家里又多了个客人，疑似还是闺蜜。这位闺蜜脾气可爆了，哐哐哐砸门不说，进门把郑谦益一推，直冲客厅，叉腰指着哭包女怒骂，恨铁不成钢的骂。 从骂声里再度提取情报的郑谦益也知道了，她们三个是同校，是不是同学不敢肯定，火爆女当律师还行，哭包女..行吗？ 同校的哭包女跟一样是同校的花花公子出现了抓奸大戏，校内网都爆了，火爆女就直冲来“小太阳”家（郑谦益：果然不是第一次来找她哭了）教训脑子有坑的姐妹。 最后三人一起吃外卖，外卖吃到一半，家里又来了个客人。郑谦益正想说，“小太阳”的闺蜜群够大的，门口站了个男孩子。 男孩子没有进门的意思，反倒问她怎么还没换衣服，貌似是约了一起出门做什么。 看着装的话..打棒球？男孩子穿着一身的棒球服呢。 嘴上说着我换身衣服的郑谦益示意对方进来等，对方一开始还懒得换鞋进去，还是郑谦益说哭包女（从火爆女那知道的名字）男友劈腿，在家里哭着呢，暂时走不掉，对方才抱怨一句又来（果然不是第一次），不情不愿的进门了。 带人进门的郑谦益意外的发现，这两拨人居然不熟。哭包女看到人连忙捂脸，火爆女手上还举着抱枕看样子是准备砸人的，见了人也放下了，还起身跟对方行礼，口称前辈。 火爆女跟前辈问候完，看向郑谦益，“你们约好打棒球？” “跟成均馆的友谊赛！观众席坐满了知道吗！”前辈非常严肃的说，“她要是不到场，我们三个都活不了，你们两等着被学姐们咬死！” 火爆女还没说话，哭包女一下蹦起来，连连挥手让郑谦益，“你赶紧去换衣服啊！快点的！怎么不早说！”那样子，哪像是失恋。 脾气更直的火爆女三两步跨到郑谦益面前，嘴里叫着哭包女就会耽误事，手上推着郑谦益往房间走。 她还跟着进去了，手脚特别麻利的给郑谦益找衣服，塞她手里催着她赶紧去换。 压根不想接茬的郑谦益这次是真觉得自己距离被发现非常近了，可她要是不接茬，火爆女会不会直接冲进来帮她换？不要吧，就算都是女的也不合适啊！ 还是换了衣服的郑谦益出来后基本不用自己动，一路被推着换鞋，出门，连包都是火爆女给她拿的。 下楼直接被按头塞进副驾驶，开车的是学长，油门踩的可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迟到。 这一路上前后三人聊得是热火朝天，郑谦益全程都是竖起耳朵听情报。 情报越听越心虚，极其怀疑人生，她肯定是喝了假冒伪劣的孟婆汤，鸠占鹊巢没跑了，听听他们说的。 小太阳是真的很太阳啊，郑日天那种太阳，她怎么不叫郑昊？郑日天居然是首尔大的校草，她不是个女的吗？！ “成均馆那帮傻逼，为了观众席能有人气居然把宋仲基叫去当什么备选，那人会打棒球吗？长得跟小鸡仔一样！能不能挥动球棒都不知道！我们可是有谦益！宋仲基算个屁！”前辈一脸不屑。 “就是！我们有谦益！”火爆女迅速跟上。 哭包女吭哧了一句，“宋仲基长得也..”不错都没说出来就被火爆女扬手准备揍，立刻改口，“太丑了！简直不能看！还跟我们谦益比？头发丝都比不上！”先站队，再换话题，“可成均馆那帮女的挺凶的，上次就来扒拉我们谦益，可得保护好我们校草！” -- 第904页 火爆女连连点头，还准备指导郑谦益要如何保护自身安危，前辈爪子一挥让姑娘们别担心，“上次那是学姐们大考没赶上，这次你们看着，成均馆那帮人要是敢过来，学姐们能活撕了他们，校内帖子没看吗，学姐们道具都准备好了，要报上次抢人的仇。” 车内的对话让郑谦益受到了不小的震撼，她这个狗胆包天居然敢魂穿校草的渣渣。要是被学姐们发现了，分分钟被千刀万剐！ 完了，要凉。 不对。小太阳不是大学刚毕业要读研吗？哪来的学姐？ 学姐像海一样多！！ 郑谦益刚从车上下来，只是在停车场而已，就已经碰到了N个学姐。 学姐们貌似是组团专门来蹲他的，很可能里面也有学妹。但哭包女和火爆女加前辈见了领头的几个妹子都乖乖给淑女打扮的“大姐头”鞠躬，跟着鞠躬的郑谦益就老老实实叫学姐。 学姐们簇拥着她往前走，这个跟她说别紧张，那个给她递水，有人想送饼干被打头按回去了，还有更多的人帮她分析战报，对方谁出站，技术怎么怎么样，你一定没问题，他们都是low逼，如何如何。 这种王子出行的状态，让郑谦益很怀疑，小太阳到底是来读书的，还是来做校园偶像的。 她刚刚在车上偷摸谷歌了一下，据说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的宋仲基就是校园偶像，可那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啊。 真男人都没她这个假小子受欢迎？有没有搞错？她是不是还变装来学校的？玩女扮男装吗？这么神奇？ 神奇生物还没走到球场，身边跟着的队伍越来越大，车道都给他们堵了。 郑谦益每次看到迎面而来的陌生人，都怕姑娘们被对方指责占道，可每一个过来的人看到她都笑。 年纪轻的笑着冲她招手，女孩子们大部分直接加入“大家族”，男孩子嘻嘻哈哈的问她这次跟谁对决，要不要他们去撑场子。 这都不奇怪，有些年纪大的看起来是老师或者是教授的人，都没有指责他们占道，乐呵呵的冲郑谦益握拳，示意她加油。 这一路走来，郑谦益也算知道了，小太阳就是校园王子。都不是什么校园偶像的级别，就是校园王子，偶像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的那种。 校园王子拿着棒球棍在定点位战战兢兢的等着比赛开始，两面观众席那是锣鼓喧天，人山人海，全都给她加油助威。 是的，两边观众席，露天场地，两面的观众席，包括成均馆那边的，都在给她加油。 啥宋仲基，哪来的宋仲基，郑谦益都认不出来谁是那个校园偶像，全场全是她粉丝，粉丝们打着横幅，特别有组织，口号喊的可整齐了。 “牛奶皮肤郑谦益！百战百胜郑谦益！”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呜呜呜呜） 第一排是口号，第二排是鼓掌声，第三排是吹的小喇叭。 郑谦益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变成了运动明星，还是国际巨星的那种超级闪亮的存在。她只知道，自己要凉了，她一定会凉的，她根本不会打棒球！！ 棒球从投球手的手中以郑谦益眼睛都捕捉不到球体的速度朝她飞去，球手满脑子都是自己要凉，身体的惯性让她在最巧妙的时间点挥出球棒，只听耳边“铛！”一声脆响，大脑根本不用做任何反应。 什么欢呼，什么会不会运动，什么自己应该干嘛，全都没了。 郑谦益的眼前只有急速后退的人群，耳边全是破空的风声，她好像飞起来了，真的飞起来了，跑得太快，脚掌都要离地的凌空飞起，一个虎扑，扑倒在三垒。 人砸在地上浑身都疼，所有的声音都回来了，海啸般的欢呼，全场都在叫着全垒打，队友们朝自己涌来。 也不知道谁拽起了她，哪只手抓着了她哪条躯干，她再度飞了起来，被大笑的队友们抛在空中。 落下，再飞起。再落，再飞—— 她飞起来了，她是校园王子呢—— 校园王子自动自觉的绕场一周，跟每一个冲到看台前的姑娘们拍手。 无数姑娘想抓住她的手，她能挣脱就跑，挣不脱就冲着姐姐们大笑。 恍若艳阳当空，普照万里。 “醒来”的第一天，一场球赛，让郑谦益成了校园王子。她也认真的去适应这个身份，努力让自己配得上这个身份。 这个身份带来的好处是朋友遍天下。整个首尔大，包括附近的几所大学，大学城周围几条街好像就没有不是她朋友的人。 就算她不认识对方，对方也能叫出她的名字，能在碰面时自然的问你要去哪，要做什么。 真的是朋友的呢，会补一句，我要去干嘛干嘛，你要不要一起。半生不熟的偶尔会说，我也要去那，你介不介意一起。 完全陌生的会先说我叫什么什么，多大年纪，介绍学校就是校外的，不说学校就是本校的，再加一个几几级的。 年纪和年级都是区分称呼的，名校学费都很贵，有些人考上了也得先打工再读，或者有男生先去当兵再回来读之类的。年龄是没有变数，但年级通常在称呼上会有变化。 也是因为满世界都认识她，让郑谦益发现自己的记忆力非常好。虽说没有夸张到过目不忘的地步，但不管是读书还是认人，只要她仔细记下了，就不会忘。 -- 第905页 这项技能在交友上非常占优势，不管是不是陌生人，能被她直接叫出名字，对方貌似都很惊喜。校园王子算是自带光环，好多人都以认识她为荣。 校园王子的身份也不是没有坏处，校园王子是属于大家的，偶像就应该站在高台之上单身一辈子。全民福利不能单独属于某个人，不然那个人会被撕碎的。 这是郑谦益从各路朋友那套话加上搜索校内网信息得到的重要情报，小太阳从小就是小太阳，一切光辉、善良、正义等所有正面词汇都能用来形容他。 小太阳从小就是讨人喜欢的孩子，班里永远的班长，学校永远的学生会长，女孩子们永远的守护神，男孩子们的好兄弟，带着他们征战各路学校的王储。 小学的时候小王子储藏柜里的情书多的都塞不下，小王子是大众情人，年纪小小就是渣..中央空调，褒义词，别误会。 还是豆丁的小太阳会给每个送情书的小女孩回礼物，通常是娃娃，夹娃娃机弄来的娃娃，豆丁在夹娃娃机上是王者。 把娃娃送出去的豆丁还会跟小女生说，我也很喜欢你。但只是同学的喜欢，不要不开心，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呀—— 豆丁可会了！豆丁没有发展成大众情人纯粹是没开窍，不然光劈腿就能劈成个深海章鱼！ 豆丁一路从小学‘会’到初中，小太阳已经有了‘福光普照’的小光圈。 正义的小太阳发现有个送他情书的姑娘被其他女孩子欺负了，那小太阳肯定不高兴啊。 不高兴的方式不是指着欺负人的女孩子说你们这样太过分了，而是说你们这样让我太难过了，我们难道不都是好朋友吗？ 怎么能欺负好朋友呢，太坏了！这给女孩子们说的都哭了，哼哼唧唧的拉着还只是被冷暴力的小可怜的手，大家一起手拉手永远做好朋友！ 没人想在小太阳面前当个坏人，小太阳就应该生活在光明之下。他所在的地方就是万里晴空，一丝乌云都不应该飘到她头顶。 小太阳始终没开窍，身边的人自动自觉帮她砍桃花。虽然她从小就是收女孩子情书比较多，但除了极少数的姑娘们，大多数妹子还是默认，小太阳的伴侣应该是男人，为此也会互相监督。 女孩子不能把小太阳引向奇怪的道路，不能送情书。男人当然也不行，我们孩子那么纯真，你们这帮臭男人敢靠近，活撕了你们！ 就这么地，小太阳母胎至今。 郑谦益..你们开心就好。 校园王子不可能一直就在校园里待着，学生学习再久也是要出学校的。 两年研究生读完后，很多教授都让郑谦益留校继续往下读，不少教授还准备让她直升呢，她要是乐意，抢学生的教授们能掐起来。 可惜就可惜在，郑谦益不乐意，她要去法考。 三年研修一过，法考结束当天，成绩都还没出呢，郑谦益接到不下一百通电话，一点没夸张，手机一直在充电，电话一直在接。每个人都打来问她有什么打算，要去哪里，准备做哪一行。 法考后面三条路，法官、检察官和律师，哪条路都很好，但前面两条会更好。 绝大部分人认为郑谦益会顺着妈妈的路，成为韩国又一位女法官，为司法圈竖起一面正义的旗帜。 出乎这些人意料，但也让绝大多数人感慨一句不愧是她的郑谦益选择做律师，公益律师。 公益律师郑谦益接下的第一个案子，就是轰动整个韩国的《熔炉》案，有太多人消失于这个案件，在她接下此案时，电影还在拍摄中，没上线呢。 司法圈内，不少人对于小年轻如此头铁非常不看好，无数通电话打到郑谦益的手机上，只有极少数是劝她不要那么做的，那些人跟她还都半生不熟，大多数人都只有一句，我能帮你什么？要不要帮忙？要帮忙给我电话。 郑谦益的手机号几乎是公开的，在首尔大校内连几乎都可以去掉，她校内网账户的个人签名就是自己的号码。 这是小太阳从有初中就做的事，她不介意任何人打电话给她，也不介意对方打过来只是好奇，这是否真的是本人的号码，还是确实有事，或者无聊而已，她都不介意。 起因于某一位男孩子暗恋的姑娘“喜欢or崇拜”郑谦益，男孩子不敢当面堵知交满天下，每次放学都是大部队一起出校门小太阳，就私下威逼欺负别人要他的号码。 不巧，那个被逼迫的男生头也铁，死活不给，被凑进医院了。郑谦益知道后就很生气，没有带人去打群架，而是选择报警，打官司，走司法路线，让对方进少管所。 然后每天给少管所的小混混写信，写今天学校发生什么，有什么开心的事； 写今天老师教了什么，我给你准备了笔记； 写你在里面可得好好做人，出来后我们看情况能不能重新当个朋友，以及犯法特别蠢！别干蠢事了！ 小太阳每个礼拜都会抽时间做很远的公交去看小混混，两人见面之频繁，比小混混他妈见他的次数都多。 多到小混混本来看他很不顺眼，每次见面都骂她，见多了，也就那样吧。 从小太阳给他带了生日蛋糕后，两人就成兄弟了，小混混自己封的，小太阳不乐意。 你还没出来呢，等你出来我还要考虑一下的，我也不是什么朋友都交的好吗。 -- 第906页 “你是不是嫌弃我进了少管所？”小混混隔着玻璃怒视他，“是你告的我！” 小太阳淡定点头，“是我告的你啊，不然你怎么会进少管所，再晚两个月你就够年龄进大牢了。” “郑谦益！我就知道你这个伪君子，傻逼..” “别白痴了！我这么聪明，我的朋友也要很聪明才行。”大聪明鄙视小笨蛋，“最蠢的人才会挥拳解决问题！有本事你别进去啊！我才不要跟笨蛋当朋友！” 咱们也不好说到底是坐过牢比较丢脸还是被当笨蛋比较丢脸。反正两个小朋友在笨蛋出来后成了朋友，大聪明还按头给笨蛋补习。 笨蛋不乐意，学不进去。不止脑袋发达，四肢更发达的大聪明上手就揍，绝不留情。 恶补的笨蛋没有励志到多年不学习，就学一年考上大学啦，但进了职工学校。他妈差点给郑谦益供起来，见了面比亲儿子还亲。 小太阳其实是想让朋友上大学的，再复读两年绝对可以。但笨蛋朋友一次被逼急了，怒骂我们不一样！ 我们家冬天连炭火都不敢多烧，你每次来我妈都怕你冷，我怎么读大学，拿我妈的命去读吗！ 小太阳没有说出我可以帮你出这种话，她在之后就调整了补习的进度。 所以，笨蛋朋友去了技校，现在成了修车的师傅，年纪轻轻都能带徒弟了，日子也挺好的。 这位是第一个发现郑谦益不一样了的人。迄今为止也是唯一一个，至于未来还会不会有第二个，很难说。 郑谦益已经是小太阳了，她自己都相信自己就是小太阳，不再想什么鸠占鹊巢的事，别人哪那么容易发现。 自小照顾小太阳的爷爷奶奶从太阳上了初中后，就从大城市回老家了，觉得老家的朋友多，待着也更自在。 两边也就寒暑假能见见，小孩子变化本来就大，又不在身边成长。哪怕有些不对，老人家也不会把孩子往歪处想。 小太阳跟父母的关系并非郑谦益所猜的不好，他们关系挺好的，很和睦的一家人，她是独生子，这在韩国很少见。 独生子没有太多时间跟爸妈相处，纯粹就是那对夫妻都很忙。但不管是父母对独生女儿的爱还是小太阳对父母的爱，这一家都是和睦的家庭。 和睦的家庭由于父母太忙总归是相处时间不多，小太阳除了不会做饭把自己照顾的很好，爸妈很欣慰，没有察觉到一个礼拜乃至于一个月才见个面，吃个饭的孩子有什么太突兀的变化。 严格说起来，变成修车师傅的笨蛋朋友也不算是察觉到小太阳的变化，他只是肯定了自己以前就骂过的，你果然是个伪君子这个想法而已。 笨蛋朋友在司法考试半年前找到郑谦益，告诉她一个他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事，来询问她的意见。 店老板有天带他们去地下赛车场修车，说得时候朋友磕磕绊绊的，怕被正义勇士教训。 正义勇士让他把舌头捋直了说话，赶紧的，她还等下还得去上课，忙着呢。 加快故事进程的朋友讲，他修到了一辆警方报失的车。这种事警方会给他们通知，他刚好记下了那辆车，是一辆肇事逃逸的车。车损跟警方描述的很像，可他没看到照片，也不能完全肯定。 如今，车修了，钱也拿了，那辆车会开去哪，是否会再出现，笨蛋朋友都不确定。 他就很纠结，是当不知道呢，还是告诉警方。万一真的是同一辆，那他岂不是放过犯人？ “当不知道。” “啊？” “啊什么，你不是问我意见吗。” 郑谦益的意见就是，“车都没了，你空口白话扯什么。你现在告诉警方，会被当证人拉去警察局，万一有人盯着呢？ 你就等死。当路边监控全是坏的？肯定拍到了我跟你说，那警察不拿着监控照片上门只用口述，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你要是心里过不去，买一张不记名的卡，等再遇到那辆车，用那张卡拨报警电话，掐着点嗓子说话，看到什么说什么，报完警就把卡砸了，懂吗？” 看了眼手表的郑谦益匆匆丢下一句，“这件事你听我的，别掺和，你有案底别自找麻烦。我来不及了，等我结束打电话给你，我们再细说。”说完就往教室冲，再不跑就得迟到了。 跑走的郑谦益晚上跟笨蛋朋友喝酒时，得到一句你果然是伪君子，夸了他一句，在社会这所大学学得不错。 之后？之后就是喝酒啊，哪有什么之后。 之后独自回家的郑谦益洗完澡，伸手抹去镜子上的水雾，冲镜子里人扬起一个灿烂无比的笑脸。 太阳也是有黑点的，传说中的黑洞啊，能吞噬一切呢。 公益律师是郑谦益在诸多不管她以什么形式加入，都有可能成为反派BOSS的职业里，唯一能找到的，持续散发光芒的职业。 这真不是夸张，郑谦益已经很肯定自己是个反派了，还肯定自己是第二人格。跟第一人格小太阳完全相反的第二人格，暗黑路数。 郑太阳可能真的是太闪了，闪耀到把所有的黑暗面都藏了起来，那些小黑点汇聚到一起成了黑洞。 不然为啥她碰到什么事，都能瞬间想到如何利益最大化呢？哪怕用一些，不对，是用任何非法手段，都无所谓。 目前掌控身体的郑谦益自觉自己是两个人格掐架后的融合产物，才会什么都不记得又能没有任何阻碍的使用这具身体。 -- 第907页 她同时享受自己成为小太阳，谁不想站在阳光下，成为迷人的正派角色，受到所有人的喜爱呢。 郑谦益喜欢，喜欢被那些光芒包围，喜欢自己可以自体发光。那她就得把黑暗面，攻击性过强的那一面藏起来。 还得找个合适的发泄渠道，宣泄亮度过闪的太阳带来的小烦恼，公益律师就是最好的选择。 亮度过闪的太阳带来的烦恼是中央空调，全世界都输送暖风，只要别人求到她头上，她多半都会帮忙。 有些自己办起来也很困难的事，还会动用人脉圈去帮忙，不求任何回报的那种。 当然不是傻了吧唧的老好人，要不然也不会把笨蛋朋友送进少管所。 可诸如哭包朋友那种，跑来她家哭自己渣男贱女的爱情故事这种，傻逼人类的行为还挺多。 暗黑面的郑谦益根本不会搭理这帮傻逼，太阳会张开怀抱，一边骂你再来我就绝交，下一次还是会开门。 这种事，就属于太阳的小烦恼。这种事，就需要郑谦益给自己找个发泄渠道。 公益律师么，为公益组织也为穷人打官司。他们对上的可能也是穷人，也有可能是有钱人。 郑谦益都想好了，她只接那些困难的，让她会头疼的，干起来很麻烦的，敌人很不好弄的案子。 不然屠杀绵羊有什么用，一刀就带走。杀恶龙就不一样，屠龙勇士，听起来多帅啊—— 给自己的新定位是屠龙勇士的郑谦益接下了“熔炉”的案子，她压根也不知道要拍电影，走访当事人的时候才知道的。 知道了也没在意，一部电影拍个一两年不是很正常，她这边急着开庭，哪管得着电影什么时候上映。 “熔炉”这个案件非常有意思，随着郑谦益走访的当事人变多，案件也变得愈发的有意思。 非常难赢，极其极其极其难赢，这是法律本身有漏洞，要想饶过这个漏洞，她得变得超级厉害才可以。 想一想，简直热血沸腾，要去屠龙了哎-上啊！ 小太阳要干一件大事，赌上职业生涯去干。每一个接到她电话听说我需要你帮我个忙的人，都毫不犹豫的说，你放心，交给我。 郑谦益联络了近百人要去挑战现行的司法规则，她要修正这个国家的法案，她即将为自己创造一把屠龙刀。 只要稍微想一想，郑谦益就爽得头皮发麻！ 万万没想到，一盆冷水浇下来。傻逼电影，傻逼电影人，傻逼孔侑，这帮大傻逼组成了一个傻逼天团，抢了她的屠龙刀，还宰了她的BOSS，给郑谦益差点气吐血！ 她这边筹备的好好的，眼瞅着就差联名上书了，那边电影上线了。舆论哗然，倒逼国会重新调查，还有意重新立法，立你大爷！搞笑呢？！ 这个时候为电影立法，早TM干嘛去了？早些年不是没有那么大舆论纷争么。 屠龙勇士的血冷了，没龙了，龙被别人干掉了，辛辛苦苦找的怪，蹲半年了给人抢了。 这倒霉的，别人还打电话给她说什么太好了，只有郑谦益自己知道这一点都不好。 小太阳呢，是个运气很好的人，从她小学就能制霸娃娃机就看得出来，运气无敌。 运气超好的郑谦益迎来了幸运女神，那帮国会的“两班贵族”只打算忽悠民众，立法却不准备执行。 哎嘿-这是什么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又一村！ 龙！我的龙！我一丝血皮都没掉的龙！等着我！我来了！ 生怕自己的BOSS又被傻逼抢怪的郑谦益非常勇猛的刚上去了，硬刚国会，并且还通过“抢BOSS”事件，学会了操纵舆论的新招。 她带着由SKY联校法学院毕业生乃至于在校生签署的过百人的请愿书，在国会门口开了个一巴掌扇在他们大门上的记者会。 让那帮以为立法就能平息舆论的反派角色们搞清楚，这年头，正义勇士是非常能打的！ 正义勇士勇斗恶龙的这场BOSS站，经历了证人当庭翻供，代表律师车祸差点无法按时抵达法庭，原告撤诉等一系列幺蛾子后。 终于，终于在郑谦益翻出了N多跟“熔炉”极端类似的成年旧案，准备玉石俱焚之前，国会妥协，舍小家保大家。 主犯通通从重判决，最高的无期，最低十二年有期。 郑谦益赢了，赢到一朝成名天下知。 在电影的余波和所有参与电影的人都频繁的关注下，这个案子也得到了庞大的社会关注。 法院门口，被无数记者和闪光灯包围的郑谦益望着头顶的太阳，在心里对“小太阳”说，我们会一直都是屠龙勇士，你放心。 她对记者说的是。 “程序正义没有任何意义，要的就是结果正义。迟来的公道也可以被称之为公道，可那只是你我安慰自己的话。 我努力在安慰自己，我做了正义的事，因为我只能事后才去弥补。可我希望诸位别跟我一样，事后再去寻找正义。” “你们的话筒是你们的刀剑，我的学识是我的武器。我希望我们的武器都能用事前，而不是多年之后，再寻找缺失的正义。” 法院前弯下腰，对着镜头九十度鞠躬的郑谦益，就这么成了举国闻名的公益律师。 她能否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国民良心目前谁都不知道，确实有人怀疑这是否是聪明人的一次政治投机。 -- 第908页 好名声对选举大国的政客而言，是比钱都重要的资产。而郑谦益有了这一波，绝对够资格进行任何意义的政治选举。 不过那都是未来的事，未来的事就交给未来吧，先说说当下。 当下郑谦益在真正接纳自己成为小太阳，并且绝对享受正义带来的美好时，做了个多少有些诡异的梦。 梦里她好像是个军火贩子兼职..黑暗帝国的老大，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这也就还好吧，更诡异的是，她这个老大玩了个什么乙女游戏，这两者都能结合？ 压根就搭不上边的两个东西结合到一起变成了更奇葩的存在，那个存在需要她.. 【游戏通关的唯一办法就是攻略对象满100..】 一百..啥？人？ 按着太阳穴起床的郑谦益脑袋一抽一抽的疼，十分不解她为何能做这么诡异的梦。 可那个“一百”她记得好清楚啊，清楚的好像她确实得按梦里的规矩去做一样。 要不..试试看？一百个攻略对象而已，很简单啊。 郑太阳对自己很有信心，她光迷弟就过千，迷妹更多，分分钟过万，一百个人算什么。 刚刚屠杀了一条恶龙的郑日天带着无敌的自信准备去凑个百人斩了，一号目标还没选中，手机响了，有人打电话来约饭。 那就你了，开门红！ 作为开门红存在的宋仲基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又拍了拍，确定清空了一切杂物，不会再幻听了，让兄弟再说一遍，你刚才说了个啥？ 日天兄目光澄澈，表情坦荡，话说得可直接了，“你要跟我谈恋爱不？” 已经不是校园偶像而是彻底变成了男演员的当红小生，再度不雅的伸出双手，用两根小拇指左右套耳朵，掏完再晃脑袋。这次确定把脑子里的水也晃出去，不会再出任何意外。 “不好意思，我刚才好像..被什么俯身了？你再说一遍。” 郑谦益白眼一翻，“装什么傻啊，我问你处不处对象，不乐意不乐意呗。” “什么是对象？”宋仲基虚心请教，肯定是他幻听！ “啧”了一声的郑谦益不想搭理他了，“愿意跟我谈恋爱的人能从汉江头排到汉江尾好不好，我可是第一个问你，给你面子！” 站起身双手贴着裤缝，认认真真给兄弟鞠了一躬的宋仲基，腰都没有完全直起来，就跟大佬说，“多谢不杀之恩。” “要是别人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了，明天..不用明天，我今晚就能被分尸，尸体能一路从汉江头排到汉江尾，杀人凶手之多能再从汉江尾排到汉江头！” 差点给吓尿了的宋仲基重新做回椅子上，极其不理解，“你看上我什么了？”说完又嗨了，“你喜欢我啊——” “什么脸，当贼啊？喜欢你很奇怪吗？”郑谦益不觉得哪奇怪啊，乙女游戏的攻略目标少说也得谈个恋爱对吧？ 按照一个月一个的算法，三五十年应该能搞完？不然一天一个？是不是太快了？ 被很多人喜欢的宋仲基脸都要笑裂了，堪称志得意满，“你说的啊-我要去发SNS，这可是你跟我告白！”中大奖！以后他就是郑谦益的初恋了！人生巅峰！比拿奖还巅峰！ “说呗。”郑谦益刚讲完又反悔了，“不行！你先答应我！先谈个恋爱！”脑袋一伸，食指一勾，“过来，先嘴一个。”嘴嘟起来了。 上一秒刚走上人生巅峰的宋仲基这一秒就跌入低谷，整个人弹跳起身，椅子都被他带到了，双手不停的挥动，全身心拒绝，不要不要不要，无数个不要。 两人还在闹着，第三个人登场了。郑谦益新认识的，宋仲基介绍的，跟他一起拿了最佳CP（成均馆绯闻）奖的刘垭仁。 他进来看宋仲基的样子，问他们闹什么呢。宋仲基还没开口，郑谦益已经说了，告白被拒。 “谁跟谁告白？”刘垭仁不理解，先看宋仲基，不可能吧？再看郑谦益，更不可能啦。那就选个没那么不可能的，视线定在宋仲基身上。 宋仲基简直荒唐，“我有病吗！”指着自己“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再指郑谦益，“你看看她！我喜欢女的！” 喜欢男女不是很确定的刘垭仁疑惑的看向郑谦益，后者直接点头，我告白的怎么了。 “哇..”刘垭仁感叹，视线挪到宋仲基身上，还是“哇..”感叹。缓慢抬起胳膊，准备要鼓掌，说个恭喜啥的。 强烈制止他的宋仲基让他别闹，“我没答应，我疯了吗！” “你敢拒绝？”刘垭仁比刚才看到郑谦益点头都惊讶，望向宋仲基是看“屠龙勇士”的眼神，“你居然敢拒绝？你知道她迷妹多少吗？你会被撕掉的，撕成一块一块的，不会比米粒大我告诉你。” “呵呵”一声的宋仲基面无表情的让他选，“她要是冲你告白，你是答应还是拒绝？” “当然是..” “谈恋爱不？” 还没“当然”出来的刘垭仁被打断后倒吸一口凉气，“你说什么！”转向同样懵逼的宋仲基，“她说了什么？！” 已经经历过一场风暴的宋仲基迅速完成此前刘垭仁没做完的事，快速伸手“啪啪啪”给他们鼓掌，“恭喜恭喜！佳偶天成！早生贵子！”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郑谦益不高兴了，先瞪了眼捣乱的，“有必要吗！” -- 第909页 再期待的看向二号..现在是一号了，让一号搞快点，他后面还有九十九个呢，她赶时间，“谈不谈恋爱？” 迅速给出标准答案的刘垭仁一脸正直的表示，“我有恋人了！”说完双臂呈现十字架的姿势，一边用来保护自己，一边让邪灵退散，“你是不是被什么附体了？要不要找人给你驱鬼？” “就是就是。”宋仲基连忙也摆出十字架，“你赶紧给我走啊！不走我撒盐（韩国传统驱邪术）了啊！” 两手抓起筷子的郑谦益一边一个砸过去，“滚蛋！” 今天是大聚会，很多人。小太阳凑了一百个呢，原计划是一次性解决的。排队谈恋爱，一天一个或者一个月一个都行，她不挑。 结局么.. 太阳是属于大家的。 饭也没吃，也不敢吃的宋仲基在见识了五十多个告白后，看戏也看腻了，跟太阳告辞，最后对太阳说的话是.. “看来你急着谈恋爱，男人不行的话，找女人试试看。你要是信我就去找妹子，能扛得起你的男人，据我所知，没有。” 郑谦益给的回复么.. “滚。” “好嘞——” 小宋子麻溜告退。 郑皇上思索着小宋子的金玉良言。 话说回来..女人也不是不行吧？都是人，性别就不用卡那么死了吧？ 既然性别不用卡得太死，之前群发给男孩子们的约饭短信就能发给女孩子们了。 为了防止之前谁都不点头的情况再度出现，保险起见，郑谦益发了三百条短信出去，她通讯录人无敌多，凑三千都够！ 三千人是凑得出来，店里装不下啊。首尔大附近的一家烤肉店，店已经很大了。但就算坐得满满当当也顶多一百出头，就这还得挤着坐。 今天郑谦益包场，付的是场租，不然一百多号人来来去去就点饮料，再怎么是小太阳老板也会发飙的。三百位姑娘分三波到场，到场的人都很给力。 女孩子们比傻逼男生靠谱多了，所有人都答应了，大家还凑在一起排班呢。 小太阳说要感受恋爱的感觉，那必须满足她啊！不就是恋爱么，姐妹们教你！ 恋爱就这么谈起来了，一天一个轮。本来是姑娘们人太多，有人怕自己排不上号，想搞快点按照时间段来，一小时一个乃至于半小时一个什么的。 可郑谦益怕搞太快游戏会判定她刷分，还是安稳点，一天一个，那也三个月就搞完了。 这三个月是郑谦益的社交圈最热闹的三个月。但凡是认识她的，哪怕就只是听说过她名字的，都知道她在到处找人寻找恋爱的感觉。 小太阳寂寞了这个消息连八卦小报的媒体都知道了，还调侃了一波。 没说任何坏话，连什么年龄到了恨嫁的擦边球都不打，就是调侃天降大任于斯人，斯人眼看要成圣人，得往红尘走一波啊—— 郑谦益“程序正义不是正义，结果正义才是”的话语所带来的余波还未消失呢，这位现在路人粉遍布全民，谁在这个时候找她麻烦，那是找死。 这一波连带的郑谦益的SNS都涨了七八万的粉，公益律师原来不止是正义的屠龙勇士，也是会为单身而发愁的普通人呢。 网友们可不知道，郑谦益的女朋友都排到七百八十一号了。多出来的都是听到消息后纷纷来排队的，排的郑谦益被迫无奈从一天改半天的轮。不然她这两年也不用干别的了，就光谈恋爱时间都不够。 恋爱谈了四十天就达成了百人斩成就的郑谦益，偶尔一天也会同时有两到三个女朋友，主要是看姐妹们想不想一起玩。 玩啥呢？玩谈恋爱啊。 恋爱的过程包括一起看电影，一起吃烛光晚餐，一起去南山挂锁，一起去情人湖坐鸭子船。 还有什么照抄‘人鬼情未了’一起弄个陶瓷啊，照抄‘金三顺’一起去南山的台阶上发表个爱的宣言啊，反正啥路子都有。 想平凡，逛校园；想帅气，有摩托车可以骑； 想小清新，自行车随便找一辆； 想刺激，手牵手蹦极啊，不然我们去自然保护区野营？ 妹子们的恋爱经验可多了，不管小太阳想感受什么样的恋爱她们都能给与无限支持。 从计划到执行，根本不用小太阳多言，她们自己有个群，小太阳是挂名群主，基本没什么功能，群里的姐妹们每天都安排约会呢。 为了行程不重叠，连看电影都不能选同一家影院，后来人多了，同一个演员演的都不行。 饭店当然也不能是同一家啊，我们是无所谓，小太阳可是第一次，初恋！多特别呀！可不能敷衍！ 初恋了五十多次后，郑谦益感觉首尔算得上好吃的饭店她大概率都去过了。这倒是没什么，她不介意再吃一轮，可她的钱包介意。 自己说得要谈恋爱，找的还都是女朋友，姐姐妹妹都是来帮她忙的。那行程不管怎么安排，都应该是“爷们”付钱对吧？ 姐妹们是不乐意啦，有很多人想请小太阳吃饭呢。但也知道她们付钱小太阳同样不乐意，就试图争取AA，平分么，都公平。 郑谦益很“大男子主义”的拒绝这种公平，哪有约会让女朋友付钱，这是个毛球的公平啊！你们都不准付，谁付谁分手！ 哦，对了。小太阳没有跟任何一位分手，她顶多跟当天的女朋友分开前暗示一句，我明天要去见新女朋友了，示意对方跟她说分手。那她不能甩人家吧，人家来帮忙的，那多渣！ -- 第910页 一点都不渣的郑谦益同样没有被甩过，相当于，她每多见一位新女朋友，都多劈了一条腿出来。 深海章鱼已经无法形容她劈腿人数的盛况了，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去形容这种盛况。 郑谦益本人也并非想要达成这个效果，更多是女孩子们觉得好玩，好玩到恋爱群里群主的昵称都变成了“渣王之王”，郑谦益并不喜欢这个昵称，但她也不能拒绝这个昵称。 怎么说呢，只看表面的话，好像也没说错。 只看表面，每个妹子都是恋爱套路满格的选手级人物，碰到的渣男越多，妹子恋爱的招数就越多。 多到郑谦益感觉自己就是个爱情故事收集器，最近听到的爱情故事之多，都能写个恋爱指导，帮女朋友们怎么辨别渣男。 比如给你花钱的未必是好人，不给你花的肯定是渣渣。不碰你的可能是绅士是同性恋，但一上来就猴急的，依旧是渣渣没跑。 说到碰触，小太阳不干净了，她被好多女朋友碰过了。只是碰而已啊，手部接触。 起因于一个姐妹不小心碰到了小太阳的腹肌，以手感一流，差点错亿为形容词，发到群里，让姐妹们很激动，纷纷要求我也要。 那..郑谦益能咋办，躺平任摸啊。摸到奇怪的地方才能拦住，面对一帮女色狼欲哭无泪，小姑娘们太凶残了。 清白荡然无存啊！ 在少说被两百只手摸过的四十天后，郑谦益自觉自己达成了游戏目标，一直等着游戏给奖励，再做个梦啥的。 不然补点现金也行，她真的穷，谈个恋爱，谈得倾家荡产，都要卖房子了，太可怕了！ 结果啥都没有，女朋友越聚越多，荷包越来越瘦弱。人数已经过千了，这么下去不行啊，真每天就谈恋爱呗？要申请破产了！ 又撑了二十天，把女朋友们尽可能凑一堆，大家一起去郊游的组团约会。 凑满六十天，谈了快六百个女朋友的郑谦益挨个给还没谈的女朋友打电话道歉，哭泣自己电话费都要给不起了，谈恋爱太伤钱了，我们有缘再见。 跟“男朋友”结缘的女朋友们纷纷发起了给郑谦益充话费的活动，闹到了运营商都跟着冲了一波蹭个热度。按照大家冲进去的数额，至少够郑谦益再谈六百个女朋友的。 小太阳亮不起来了，要没光了，哭唧唧在SNS上跟大家道歉，实在扛不住。 得到的回应是整齐的‘哈哈哈哈’以及，她多了个粉丝团，名称就叫‘女朋友’。因为‘男朋友’保证，等她缓过来，一定要把这波约会给全清了。 粉丝站的置顶帖就是女朋友的排队贴，开站第一天，排队人数就过万。 未来郑谦益到底会不会还有男朋友实在不好说。但不管她未来是有男朋友还是有女朋友，都得先面对郑谦益那过万的前任。 什么百人斩，我们万人斩！ 从2012年夏进行到2013年春。 谈了大半年的恋爱，早过了百人斩，勉勉强强都能凑个千人斩的郑谦益，已经把光提要求不给奖励的游戏丢在脑后。 与其去考虑那些没用的，她准备给自己找个新怪去推个BOSS，消解一下被荼毒的恋爱脑。 她的BOSS还没找到，准确的说她的BOSS还没开始找，游戏又冒出来了。 还是那个诡异的梦，还是日天日地的军火贩子不知道为啥，就跟粉粉嫩嫩的乙女游戏搭在了一起。混合后的产物是，要求攻略目标满一百。 这.. “该不会只是口头答应不行？”郑谦益皱着脸，“可她们不是挺真心的吗？我腹肌都给摸了！居然不是真心的？？” 女人！你的名字叫骗子！！ 第188章 第二章 今天是寻找新恶龙的一天，今天也是跟女朋友约会的一天，今天还是得赚钱投喂钱包的一天。 从后往前说，赚钱比较重要。恋爱谈太多，女朋友一天至少换一个，郑谦益濒临破产边缘，这要不是她房子卖了得搬回家里跟爸妈住，她真有心卖房子，抵押贷款也行，太穷了！ 谈恋爱伤荷包，无敌伤！ 不说什么财阀子弟那么夸张的，郑家也算得上是富人阶级。作为家里的独生女，郑谦益的零用钱还是挺多的。 可她零用钱再多也撑不住跟成百上千的妹子轮番约会。当然那跟妹子们没什么关系，主要是郑谦益自己要面子，人家要AA她还不乐意，就把恋爱谈成了话费都快交不起的地步。 无数姑娘们给“男朋友”冲话费充成了热门话题，闹到运营商都蹭热度的地步，自然也就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郑谦益要破产了。 破产的小太阳接到一堆电话，亲生的兄弟一边嘲笑她一边说我转了多少给你，以及下次别干蠢事了； 没那么熟的就问，需不需要兄弟先支援你一点； 姐妹们的话术很统一，你没钱我们有钱啊，多少说个数，貌似都是富婆的样子。 而长辈们就各种类型都有，有训斥的，有劝诫的，还有给零用钱以及介绍工作的。 兄弟直接转来的钱郑谦益都收了，回复都是超简单的谢了，没必要推来推去的，人情记下总有还的一天，不是钱多钱少的事。 半生不熟的朋友开口问的你缺多少，郑谦益的回复都是我也没那么惨，就是开个玩笑，想尽快解决恋爱问题而已。 -- 第911页 面对富婆们，郑谦益给与的回答也很统一，姐姐们放过我吧，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长辈们的训斥就听着，劝解也听着，零花钱该收就收，介绍工作非常欢迎。 荷包有了进项后，郑谦益就开始筛选别人介绍来的工作了。她是公益律师么，大笔款项的那种案子别人是不会介绍给她的，相对应的，小案子来钱就少。 在众多工作里扒拉半天，给她扒拉出一个报价很客观。但实际上不用干什么事的工作，为一部电影做创作顾问。 那是之前教过郑谦益的一位教授介绍的工作，有部以“卢武铉”为原型改编的电影，为了尽可能还原不会出现弱智BUG在上映后被专业人士挑刺，剧组专门找了知名的律师当剧本顾问，开价很可观。 款项的大头是那位知名律师的，大律师自己也不怎么做事就是挂个名头而已，都让底下的小律师去做。 小律师指的不是郑谦益，她就是去挂个名成为团队的一员，到时候等着分钱，算是薅剧组羊毛。 挂名的大律师也是教授的学生，属于郑谦益的直属学长，教授打了个电话帮两边搭个桥，两人都没见面，这件事就成了。 学妹跟学长也就是在签署电影保密协议的时候见了一面，见面也没聊什么电影，就开头两句话说完就没了。饭局上的话题基本围绕着熔炉案的后续，这件事更受司法界关心。 ‘熔炉案’并非孤案，它只是唯一一个被拍成了电影受到了大众关注的‘孤例’。类似的案件，甚至于比电影事件原型还要恶劣的情况，也是有的。 在推BOSS时，郑谦益就已经打算好，如果SKY联校过百人的联名请愿书，都不足以让国会那帮两班贵族正视律法本身的问题的话，她就要拼一个鱼死网破。 翻出诸多被“误判”的成年旧案，直接上告最高法院，告那帮政客尸位素餐，把他们的脸皮都撕下来。 真到了那一步，那就是大家一起死，一个都别想活。 “熔炉案”是一家特殊学校的学生被欺辱，全国范围内这样的学校还有很多，这样的学生也还有很多，这样的受害者同样不少。 每年这样的案子都不少，各地方法院压下去的案件更多，要是把这些都翻出来，那就不是什么几部电影的事了，是超过两位数的官员要摘帽子落马。 非常现实也是非常残忍的情况是，福利机构收容的孩童就是弱者，弱者就是更容易被欺辱。 他们无处可去，即便身处地狱也无力逃脱。随便哪个四肢健全的人都能成为他们无力反抗的存在。而整个社会能给这些人的照顾少之又少。 郑谦益一直在跟进后续，不单单是这一个案子。“熔炉案”在结案之前，由于电影带来的关注度已经让很多善心人对那些孩子们伸出了援手，他们有人帮了，郑谦益就没再过问。 她持续在调查的是同类型的学校，机构，是否还有同类型事件发生，她需要为那些没有被关注到的孩子们发声，这才是太阳会做的事。 太阳要做的是目之所及，光芒之下，众生平等。 这事儿还得感谢诸位女朋友们，郑谦益不方便到处跑，也不好去私下调查。 一件“熔炉案”打得全国知名，都能在马路上被人拦下来签名的知名。 她这张脸再去走访那些特殊学校，对方会给她看到什么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 女朋友们则不一样，此类学校是完全不排斥善心人士进入校内参观、捐款或者去做义工的。 虽然外界人士初次进入这样的学校，也看不到什么不合理的部分。但如果能接触到工作人员的家属或者学生的家属，就方便沟通了。 郑谦益的女朋友们人数众多，来自四面八方的人这个串那个，那个再找朋友，一个个约下去，多少能跟一些内部人士套一些话出来。 那些话语传到郑谦益的耳朵里，有些就能作为撬动又一个邪恶组织的支点。 跟直属前辈吃完饭后，郑谦益就去见她的支点..女朋友了。 女朋友是一位梨花女大攻读特殊教育的学生，这是郑谦益跟她的第三次约会。 双方的第一次约会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对方来见偶像，偶像陪学妹逛景福宫，那天恰巧是节假日，游人很多。 郑谦益看学妹在人群中好像不太自在，就带着她往人少的地方去，约会行程这东西不是本人定，都说了有个群么。 恋爱群里的姑娘们会集思广益为新人提供约会路线，有些人有主见，有自己想去的地方，会提出来，加进行程表。 有些就听大家的，大家说好，她就按照大家的来。那天的约会路线就是群里群策群力弄出来的，逛景福宫，去小吃街，穿韩服，拍美照，就这样。 第一次约会到结束时，郑谦益提起“熔炉案”跟妹子说我最近在追这个案子的后续。 如果你知道还有哪些学校有类似的事情的话可以帮忙问一下。她就那么一说，她碰到小城市的姑娘都会说这么一句。这话是否真的能引出后续得碰运气，说了总比不说好。 初次约会的当下，女朋友没给任何回馈。一直到第二次梨花女大的姑娘们组了个大局，四五十号人一起组团约郑谦益跟她们去玩，号称群体约会。 这位就在群里，她们那次是去汉江公园野餐，一群人吃吃喝喝还玩放风筝，挺开心的。 -- 第912页 从下午开心到晚上，一群人围坐在江边讲鬼故事，这姑娘讲了个很妙的故事，让郑谦益觉得有宝可挖。 讲故事的妹子先说前情，她有过一个姐姐，是聋哑人，天生的。姨母家的姐姐，姨母过世了，姨夫再婚，姐姐就暂时住在他们家。 平时姐姐上学，寒暑假才会在家里住一段时间。那时候她还在上幼儿园，五、六岁吧，她记不清了，就是很小的时候。 前情讲完进重点，妹子说她做过一个梦。梦里妈妈不知道为什么带着她去了姐姐的学校，梦里的场景很混乱，她只记得很浓重消毒水味，墙壁很奇怪，画着妖魔鬼怪的画，还有黑洞洞的走廊。 姐姐的床是上下铺，姐姐在下铺，死死的拽住她不让她走，姐姐好像变成了怪物，她被吓的嚎啕大哭。 这个故事为什么能作为鬼故事呢？因为姐姐已经身亡，在妹妹很小的时候就亡故了。 而妹妹却经常被同一个梦惊醒，她妈还带她去见过一堆神婆想要给她收惊，一直也没什么用，到现在她都还时不时会被这个梦惊醒。 围成一圈听故事的人非常多，有人信有人不信，信的人各种帮忙分析。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同一个梦如果经常出现，那很可能是真实发生的某件事扭曲了记忆造成的梦境，梦境变成了梦魇，才让讲故事的姑娘久久无法忘怀。 这个故事被郑谦益提取了几个关键词，聋哑少女、母亡、父不问，家人无力照料，学校是寄宿制，人还在校内身亡。 这几个关键词叠加在一起，让郑谦益在结束后专门送妹子回家，表示自己想知道关于她姐姐的详情。 此轮双方再度约会，就是约出来聊详情的。 对此次见面，郑谦益抱有很大的期待，期待自己即将蹲到‘BOSS’的刷新点，很可能再遇到一头恶龙。 上次跟妹子分开前，郑谦益就有意识的提醒姑娘，可以把脑洞开大一点，往‘熔炉案’的方向去思考。 妹子也不负期待，能从小城市以一敌百考进梨花女大的学霸，没多想的时候就真的没多想。 一旦脑洞开了，本身又是当事人之一，那行动能力简直让郑谦益惊喜。 妹子凭借一己之力，花费数月，调查出来一件如果能被证实，就是惊天大案的事件。 当年“姐姐”所在的学校已经变成了一所教会学校，还是特殊福利学校没错，但校内从上到下都换了人运营。 按理说想要调查成年旧案没什么可能性了，当年那位“姐姐”的死亡也没人报案，一个孩子消失的无声无息，没有一部电影再去追问她去了哪里。 这所教会学校还有个很特殊的点，校长是教主夫人，就是那个出资建设这所学校的教派的教主的夫人。 南韩奇奇怪怪的教派很多，教主结婚的也不少。但教主夫人光明正大成了学校校长的很少见，起码郑谦益没听过。 学校对外宣传的福利是很好的，免学费，有餐食补助，老师的履历也都还不错，起码不会出现不懂手语跑去教聋哑孩子的傻逼。 尤其特殊的一点是，每半年就有一次全校体检，教室和宿舍都有监控，还欢迎各界有心人士监督，每年都是春川当地能上新闻当爱心模范的学校。 出了“熔炉”的事后，这所学校更是被大力报道，以证明世上还是有好心人在的，渣渣就是个别人士，我们是正道之光。 正道之光被妹子调查出了光影之下的瑕疵。 “我有个学姐刚好去了那所学校实习，她给了我五年内学生的退学名单，它同时兼顾福利院有收养通道。 要是有好心人想要收养哪个孩子，手续走完，孩子就会退学。这其实没什么可说的，是好事，可孩子们的年龄都不太对，最小的也是十五岁以上，您应该知道，想要的父母连五岁他们都觉得太大了，宁愿找更小的，这个年纪还有人收养..” 女朋友眉头紧锁，叹息着开口，“我相信世上有好心人，更相信世上永远是好人更多。但我实在不能相信所有的好心人都集中在这一所学校里。” 这位给郑谦益带来了一头恶龙，这次的“BOSS”不是性侵犯，而是器官买卖。 同一天达成了填充荷包，跟女朋友约会，以及寻找新BOSS三项任务的郑谦益再度忙起来了。 忙着跟出身春川的新女朋友们约会，为了防止被有心人士察觉，也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 郑谦益找人做个了个小程序，跟粉丝站的姑娘们说，大面积的约会她是无力重启了，但一个个来她勉强能挤出一滴。 在帖子里排队的姑娘们可以去小程序注册，实名制啊，不然要是有人一次性一百个号咋办？ 实名制后，每天小程序都会抽取一位幸运儿，每人只有一次机会，这样慢慢磨，磨个十年八载的，她应该就能跟所有姐妹都约一波了。 在实名制的前提下，郑谦益就专门找户籍地离那所学校很近的姑娘们见面。 见面后先判断人可不可信，嘴巴紧不紧，以及是否是热血小年轻为标准，筛选出可以一起推BOSS的队友。 先把这波人筛出来，再去筛家里有医护相关，或者本人就是就读医学院的队友。 推BOSS小分队凑齐十人后，郑谦益就开始分任务了。不搞什么卧底敌营这种高危的事，容易出意外，而是打擦边球。 -- 第913页 不去深入敌营可以从敌营里套情报么，那学校每半年就有一次全员体检，体检资料也不是什么机密，搞到手后就等着看所谓的领养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就行。 6月1日，儿童节，春川的学校进行了全校体检。6月5日后，陆续有孩子被领养走，因为不好跟进，事情一度被卡住。6月15日，所谓天网恢恢，郑谦益探到了马脚。 其中一个孩子被领养到了釜山，对面邻居刚好是她的万千女朋友其中一位，那妹子在群里抱怨说邻居一家人领养了个小孩。 本来还以为是好心人，她爸妈还特地去看过呢，哪知道那孩子进了门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她妈跟她吐槽说那对夫妻也不知道想干嘛，也不给小孩上学，也不让出门什么的。 恋爱群在众多姐妹的加入中已经变成了吹水群，大家除了在群里集思广益如何安排约会路线之外，就是各种瞎聊。 这姑娘的吐槽刚好被推BOSS小分队的人看见了，队员私聊对方问清楚孩子多大，大概长什么样后，告诉队长。 队长立刻就准备约邻居妹子约会，去釜山约会，感受一下釜山人民的热情。 她出发前接到接了电影项目的直属学长的电话，说是原本常驻剧组的小律师家中有人进医院了，他手上有个案子没工夫管那边，问学妹能不能去盯两天。 “就去釜山待两天，食宿什么剧组都会给你准备好，该做的小金（小律师）也都做了，你就是过去凑个数表示我们没有白拿钱不干活。”学长跟她商量，“我这边的人实在走不开，你看你方不方便，不行也没关系，我再找人去。” 要不是釜山郑谦益还真不方便，是釜山的话，就很方便了。 釜山一点都不方便，釜山的片场在郊区！ 坐在剧组来接人的车里，眼看车越开越偏的郑谦益深感大意了，她跟这帮拍电影的很有可能八字不合，碰上他们就没好事。她要去市区啊，这帮人给她往乡下开干什么！ 上了“贼车”的郑谦益有点笑不出来了，哪怕来接她的司机小姐姐也是她庞大的女友排队群的一员，见到她还跟她开玩笑说，我就是好奇跟你约会是什么感觉巴拉巴拉，她也笑不出来了。 当太阳就是有个BUG，不能做坏事，不能越线，得自己把自己困在笼子里，以刑法典和道德为符咒捆住自己的手脚，一步雷池都不能越。 不然她愁什么荷包瘦弱啊，搞钱的渠道太多了，搞钱的方法也太多了，想绕过法律搞钱还不简单？ 但她不能那么做，她是小太阳，未来会成长为大太阳，大太阳绝对不能有一丝瑕疵。否则她这个第二人格很可能就把第一人格给吞了。 郑谦益其实有想过以暴制暴，以恶制恶，走什么法律规范，考虑什么证据来源是否合法能不能作为呈堂证供，不够烦的。 为什么好人容易被坏人弄死，不就是好人得讲规矩么，你看哪个坏人讲规矩，坏人连证据都不用讲，一切唯心。 老子看你不顺眼就是证据，就能干你！ 可郑谦益舍不得自己的小太阳，舍不得那些用崇拜的小眼神看着她的姑娘们，舍不得每一个认识她的人都无条件信任她，舍不得所有知道她的人，都笃定她是正派角色。 做小太阳有多爽，反派角色根本想象不到。 去年过年，郑谦益收到的礼物那是成山成海，贵的便宜的都有，每个人都是一片心意。 给她送贵重礼物的人，她都没说什么，对方会不好意思，会找一堆理由想让她收下，会说这对我来说没什么，会用一种我居然用金钱‘侮辱’君子的态度，把礼物硬塞进她手里，扭头就跑。 那是个叫郑有美的女演员，同为‘郑’姓，说不定她们八百年前是一家，但郑谦益跟这位不熟，只见过两次。 一次是‘熔炉案’开庭，这人跟着一帮电影人来庭审为相关案件的所有人加油助威，当天庭审郑谦益车祸，差点没赶上，进法院时肩胛骨还打着绷带，半边胳膊都不能动。 官司一天打不完，休庭后，电影的制作人、导演、作家连番上场，要请所有人吃饭，尤其要叫上郑谦益。 郑律师实在没空，她还得去医院呢，绷带是临时凑合一下，给她当临时助理的学妹在她几次拒绝都没成功时，怒气冲冲的推开挡路的一帮电影人，叫着她受伤了，让这帮人别碍事，最后一大群人护送她去医院，搞得她好像分分钟要凉。 到了医院，郑谦益自己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帮她固定伤口上药的医生唉声叹气，作家和导演各种骂脏话，女演员感情丰富到眼眶都红了，给郑谦益弄得又尴尬又好笑，还有点小激动，好人的待遇啊，就是受‘一点小伤’满世界都想帮她报仇呢。 她的‘仇人’确实被满世界针对，那位故意灌了口酒伪装酒驾意外的‘凶手’，被检方盯得死死的。 ‘熔炉案’都还没判下来，她母亲的直属后辈就当庭敲锤，对检方‘故意杀人’的控告全盘接受，还从重处罚，一锤下去就是个无期。 理论上不应该判那么重的，但南韩的司法规矩里有一条特殊之处，法官权力极大。 敲锤就是定案，犯人只能往上上诉，不能质疑法官误判，质疑也没用，没有直接监管部门，所谓求告无门就是这么回事。 郑谦益第二次跟女演员见面是“熔炉案”胜诉，她在记者会后要走，也是一帮电影人非得想请他们吃饭，她当时还是不太愿意，总觉得浪费时间。 -- 第914页 但盛情之下，还是去喝了一杯，也就一杯而已，便走了。讲起来她跟女演员根本不算认识。 也就是两面之缘，新年将至，女演员专门给她打了电话，跑到她家楼下给她塞了新年礼物，还生怕她不要，掉头就跑。 讲真，她怀疑女演员暗恋她，准备跟对方解释一下，她真的是女的，女朋友也已经很多了，你千万要想清楚，我们没结果。 女演员是大明星，大明星给她送了一块机械表，超贵。大明星的礼物价值高昂，小人物的礼物不能以金钱算价值。 这次送礼的人来自隔壁邻居，一位快八十岁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老太太特地给她送了一盒腌制的沙参，她亲自埋的种子种出来给要高考的孙子补身体的，连儿子和儿媳都舍不得给，送了她一大盒。 超大号的塑料餐盒，封的严严实实的，又是保鲜膜又是是泡泡膜又是裹报纸，辛辛苦苦从乡下背到首尔。一半给孙子，一半给她，就因为在新闻上看到她，知道她是好人。 郑谦益跟这位老太太才是正经的一次都没见过，失忆前是否见过不记得了，都失忆了。 失忆后是第一次见，初次见面，对方就送了她一份大礼，礼物贵重到郑谦益都不知道要怎么回。 当好人是会上瘾的，郑谦益就对自己的好人设定很上瘾，不想破坏这个瘾头，可当好人太他妈悲催了！拍电影又不是做贼，片场为什么非得是郊区啊！ 郊区便宜啊，郊区还不会有粉丝打扰拍摄呢。 郊区的片场迎来了热度超高的郑律师，引发一众围观。每个人都很好奇未来的国民良心是不是有三头六臂，每个人都假模假样的过来偷瞄郑律师。 郑律师想在身前竖个牌子，上书，参观请付门票。 这帮电影工作者在郑谦益眼中很是奇怪，一群人光是看，不搭话，真就跟隔着笼子看珍禽异兽却不敢靠近一样，谁都想跟她说话，谁都不跟她说话。 唯一跟她说话的是那个号称在粉丝站排队的妹子，这妹子的自我介绍也蛮奇怪的，特地强调我是高丽大学毕业的。 高丽大学咋了？为啥跟我强调？为啥你一直强调？ 郑谦益搞不懂，完全不能理解，尤其不能理解把她当‘皮卡丘’or‘奥特曼’围观的电影工作者，这帮人到底想干嘛？ 那谁，说你呢！朋友，你过来绕三次了！一次是‘抱歉走错’二次‘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有人’这都第三次了，你当你换个帽子加个外套，我就认不出你了？？ 郑律师到的时候片场还在拍摄，她被高丽大学的小姐姐带去宋康昊的休息室先休息，没去别的女演员休息室，单纯是因为宋康昊最大牌，配得上“国民良心”的光环。 国民良心当太阳当久了，按理说是习惯被围观的。可她真不习惯这帮电影工作者的围观方式，却忘了，正常情况下面对陌生的知名人士，普通人都是想靠近又怕打扰的心态。 是的，郑谦益是名人，出名到她自己没什么感觉。毕竟一路都是当太阳，但在别人眼里过于闪耀了。 在电影圈尤其闪耀，这要归功于“熔炉”剧组的宣传。在那些电影人的嘴里，郑律师是足以出个人自传，把日常活成了电影第一主角的存在。 郑律师年纪轻轻，家世好，人品好，能力还出众。明明前途一片光明，全是坦途，只要抬脚往前走，脚下的路也都是皇皇大道。 可她偏偏选了条蜿蜒曲折的小路，那条路遍布荆棘，这位仅仅只为了心中的正义，就愿意满身伤痕的奋勇向前。硬刚恶龙还真的屠了恶龙，这么个人，能不被当神奇生物么？ 这样的神奇生物电影里都不常见，现实生活中居然有活着的，不得来围观一下？ 《熔炉》剧组上上下下对郑谦益的观感都好到爆，那个项目爆火，谁都想跟制作团队搭条线。 他们参加的局多了，连带的被大家都看好的郑谦益的名声也在电影圈传开了，评价非常一致，这位是真正的好人，放战争年代是能救世的革命者，勇于直面惨淡人生的勇士。 勇士正在直面悲催的人生，电影在拍，她连跟导演说一声我暂时请个假都不方便。只有没事的人来围观她，可她不想被围观啊，她还有正事呢！ 正事在这种情况下没办法推进，郑谦益开始翻通讯录，她得找外部人士帮忙了。 之前当“屠龙少年”时，她存了不少记者的号码，此前不想找，是偷拍来的证据不能作为法庭上的证据。现在看来太小心也不好办事，还是得动用一些不那么合法的方法。 人不能被尿憋死啊。 试图用要去洗手间的理由尿遁的郑谦益想找个能打电话的地方，高丽大学的小姐姐生怕她迷路回不来，跟前跟后。 弄得郑谦益只能直说，我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小姐姐连忙道歉，退出了休息室，还让郑律师有事叫她，她在外面给她守门。 不是很懂这帮电影人搞啥的郑谦益也没去管，先发一串短信出去看谁有空，十二条短信发出去，十二个人秒回有空。 郑谦益再发一遍，问谁在釜山或者有时间来釜山，依旧是全员秒回。 这帮记者鼻子够灵的？这么积极？知道有情况？ 屠龙少年来访，但凡脑子正常的记者就没有不积极的。 -- 第915页 郑谦益挑了个此前写“熔炉案”把国会上下都骂了一遍的记者，觉得这位胆子应该够大，业务能力也强，打电话过去跟对方把前因后果这么一说。 重点强调，目前一切都只是猜测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还有偷拍来的证据法律不认可，看对方介不介意用他的影响力先撕出一条缝，她好乘势而入。 她是律师，律师不可能自己打官司，需要当事人的，得先有个当事人才行。 这通电话打了很长时间，中途守门的小姐姐敲门，说导演那边有空了，问郑谦益是否方便去跟导演见一面。 捂着话筒的郑谦益有些为难，她这边才讲到一半，不等她说出抱歉，小姐姐自动就帮她说，不方便的话等收工后再见也行。 中途打了岔，电话继续。继续的不止是一通电话，那位记者大叔在听完整个事件后，只有一个问题，在我拿到切实证据发出报道后，你想要以什么样的角色出现？ “我不想出现。” 郑谦益明白他的意思，见多了世界黑暗面的记者总有些奇妙的职业习惯，凡是先往坏处想，与其相信人皆有善心，不如相信每一次善行都有其目的。 这位记者怀疑她要博名，为的是往后的利益。比如进入政坛那些名声可以作为她的政治资本。 不怪人家那么想，确实有这个可能啊。到时候脏活累活都是人家干了，报道发出她成了最初的倡议者，还能弄个当事人出来打官司，名利双收，多完美。 郑谦益也觉得自己应该那么做，太阳不能白做吧，成天出白工啊，太蠢了，理智不允许她当个傻子。 可太阳之所以是太阳，不就是会干傻事么，在愚蠢的正义也是正义，正义就没有愚蠢的，只有勇往直前。 “我不需要出现，您的报道跟我完全没有关系，如果因为您的报道让当事人选择了其他律师，或者警方、检方选择委派律师帮其打官司，也不用特意去考虑我。 按照属地原则，这是釜山发生的事，牵扯春川，两边的检方不论是谁出面处理，都是从当地选律师。除非到了首尔法院，才会需要我，或者说我才有资格介入。” “我要是跟您说，我并不介意隐于人后您大概是不信的，那我们说点实在的。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这件事牵扯的就不是一所学校，一些校内的职工，而是牵扯半个春川政府，大半个。 这种体量的案子必然会引起中央的重视，敢接这类案子的律师屈指可数。即便他们被委派接了案子，也不敢深挖。” “我可能有点自视甚高，但我认为，我是极少数敢把事情挖到核心还不怕火山爆发的人。我不需要您为我做什么，我打电话给您也不是在卖消息，连寻求合作都算不上，我需要的是一个机会，扯下遮羞布的机会。那块布我扯不下来，我需要您的帮忙。” 大叔沉默片刻，“遮羞布很好扯，您大可以用您自己的名义去撕开，只要一条博文，一百多个字，说出您的怀疑，舆论自然会为您处理剩下的事。” “那样事件的关注点就在我的身上，而不是我的当事人身上。”郑谦益对记者大叔愈发满意了，她就喜欢跟谁都不信的神队友合作，质疑一切，消灭一切危险是做好一件事的基础，“不管您信不信，我希望我的当事人受到关注，我不在乎我是去抢热点蹭热度的人。” 事情没闹开，是郑谦益挑头闹出来的，那她的做法是给“国民良心”这个称号添砖加瓦，她确实一心为公。 相对应的，关注度由她而起，舆论的核心就会围绕她展开，而不单单是事件的受害者有多可怜，加害者有多恶毒。 可事情闹开，舆论跟进，此时郑谦益入场，就成了蹭热度的人，更会被怀疑其目的是不是又一轮的政治秀。 当太阳，郑日天图的更多是自己爽，自己知道自己是勇士，是正面角色，这就够她爽的了。 不用非得把主角二字刻在脸上，到处去展示自己有多正义。那叫伪君子，多low啊，君子当然要是真君子才帅—— 记者大叔也不知道信没信，打了快三个小时的电话挂断，郑谦益耳朵都麻了，手机烫的能煎鸡蛋，总算把事情往前推了一步，剩下的就等着开BOSS。 正事做完，可以干点杂活了。 总算出了房间的郑谦益问守门小姐姐她现在方便去见导演吗？小姐姐表示已经重新拍了，等收工吧。 秉持着打工人态度的郑谦益说她可以过去等，要给老板面子么，之前老板想见她，她还没去，现在还不去，多不合适。 说是这么说，真进了棚，郑谦益又后悔了。 她刚刚给自己刷了层金光闪闪的主角心态，头顶光环不要太善良，背后的羽毛格外洁白，结果进了这里，天使秒变魔鬼，太坑了！ 棚内在拍一场刑讯的戏，恶角军人大叔按着支持学生运动的瘦弱大学生，又是鞭子又是巴掌，还掐着人后颈往墙上撞，场面很是惊悚。 演员也不知道是演上了头，还是演技太好，大叔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扇过去，给学生扇的扑倒在地，周围的工作人员都面露不忍，带着郑律师来的守门小姐姐哪怕知道是演得，也扭头不敢多看。 唯有郑谦益看得心如止水，毫无波澜，甚至能在心里评价，这动手的人不行啊。 扇巴掌有什么好疼的，打肿了脸不也就那样么。真想让他疼啊，动头呢就找小锤子把牙一颗颗敲掉，动手就找钳子扒指甲，再不然往身上划拉几刀撒上白糖往地上一丢，等蚂蚁被糖吸引过去，小虫子爬进伤口啃食血肉，那才叫生死不能，扇巴掌算个屁。 -- 第916页 念头写出来，好长一串。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瞬息闪过的念头让郑谦益无声叹了口气，她果然是个恶毒反派，以及她跟这帮电影人绝对八字不合！见面就没好事！ 顺便一说，那个被打倒在地摊着半天不动的男演员，怎么那么丑？这部电影真的有人看吗？ 倒地不动等导演安排，未来有个传奇称号南韩第一omega的任时皖：？？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2-01-2815:05:22-2022-01-2920:41: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9章 第三章 不论是学长此前不在意的态度，还是郑谦益自己的了解，她原本都以为来一趟片场只是过来当个人形立牌，往那一戳待两天就行，不用干什么事。 创作顾问么，前期写剧本的时候顾问就专业方面给点意见，也就差不多了。现在片子已经开机，一位律师能给拍摄中的剧组提什么意见？ 默认自己啥都不用干的郑谦益万万没想到，她忙到口水都要说干了。 本来郑律师确实不用为剧组做什么事来着，她都在处理自己的事，为推BOSS做准备。 同记者打完电话后，她去跟导演问候一声，片场拍摄继续，她又回了休息室，准备给原先定好明天见面“约会”的女朋友道歉，明天她是没空从郊区去釜山市区了，又有记者盯着，她就想再约个时间见面。 她这边电话还没打出去，人都没有走进宋康昊的休息室，半路碰到一个小姐姐说是她粉丝，此前的守门小姐姐给她介绍说对方是剧组的化妆师。 化妆师小姐姐先按照粉丝的设定走流程要签名，发表了一堆彩虹屁，跟着郑谦益就进了休息室。 进去之后啃啃哧哧的问郑谦益方便单独聊聊吗？郑谦益没什么好不方便的啊，守门小姐姐也自觉闪人说是去给她拿点喝的就出去了。 屋内就剩郑谦益和化妆师小姐姐两人了，后者就开启了面对律师的咨询者态度，以我有个朋友为话题的开端，讲述朋友老公好赌，输了钱欠了大笔外债，还瞒着妻子抵押他们的房子。妻子现在想离婚，房子不要就不要了，但.. 大概了解她想问什么的郑谦益同她确定，“您是想问，如果您..的朋友要离婚，债务是否还跟您的朋友有关系？” “对，对对对对。”化妆师小姐姐双手一拍，一声脆响，“果然还是您聪明，一句话就清楚了。” 讲完期待的看着“聪明人”，“欠债的是我朋友的老公，跟她应该没关系吧？我是说又不是她去赌的也不是她签的欠条，对吧？” 郑律师轻叹一声，心理道了声节哀，嘴上说，“在法律层面这属于夫妻共同债务，即便离婚也没办法改变。除非那位丈夫自愿一个人承担债务，否则..”摇摇头。 化妆师小姐姐大受打击，硬撑着提起精神凑到律师身边，握着律师的手，求她帮帮忙，还说出，您应该也听出来了，那不是我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 抛开无中生友这个点，叙述自己故事的化妆师小姐姐讲得就更详细了。 从她跟老公恋爱开始讲，讲当年老公也是个好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赌，刚开始只是玩玩后来越玩越大。大到有人找上门催债，小姐姐才知道家里的房子都被抵押出去了。 在经历了吵架、打架、各中撕扯，丈夫还跪地求饶，双方父母全部被牵扯进来等等各中家庭伦理剧后。 化妆师小姐姐实在忍不下去了，原谅了八百次都没用，死心了，不想再原谅八百零一次了，想离婚。 小姐姐已经跟家里人说了无数次想离婚，一直都没离成，她也不止问过一个律师，其实该知道的都知道。 来找郑谦益也是抱着大律师说不定跟小律师不一样，或许有希望呢？ 钱谦益还真有方法帮她无债脱身，可是那个方法吧走法律是走不通的，纯属歪门邪道，不符合她小太阳的人设。 为此，她给化妆师姐姐提供了一条还是有些偏门，但好歹合法的路子。 “您知道除了挂牌有执照的正规赌场之外，没有执照的地下赌场都是非法的吧？”钱谦益等她点头后，问她敢不敢搏一把，“如果您的丈夫是在非法运营的场所进行非法行为，那我个人建议，作为良好公民，您的丈夫可以去找检方自首，专做污点证人。” “如果..”郑谦益拍拍小姐姐的手背，让急着要插话的小姐姐先听完，“如果他提供的消息足够有价值，足够检方抓获一大批非法人士包括社团组织的份子，那么他不止会受到检方的保护，如果运气足够好，还能达成清账的特殊成就。” 南韩赌博有合法也有不合法的，在指定区域里赌博，比如济州岛的几大知名赌场就是政府出资建设，这就属于合法的。 除此之外，更多是不合法的地下赌场，这些赌场本身就不合法了，背后运营者也就不会是什么“良好市民”。 钱谦益的意思是，让那位老公自己去死，什么转做污点证人纯粹是说的好听，检方选污点证人也是很挑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污点证人，跟小喽啰费那事干嘛。 但这位小姐姐的老公要是自己去自首加主动交代，自愿当个“二五仔”，有本事把赌场给挑了，债务自然就没了。 -- 第917页 人员都被清算了，账本成了呈堂证供，追债的人没了，债不就也没了吗。 退一步说，赌场跟警方勾结，检方也不想自找麻烦，举报人一样会凉，凉透透的，汉江那么大丢进去个把人还是很简单的。 到时候就算不是人死债消，那帮人也不会再动其家人，那是打检方的脸，这边举报那边当事人死了，检方本身就会不爽，要是再牵连家属，再麻烦，为了面子也得查到底。 搞事的人但凡不想为几个钢镚跟检方打交道，债务就会随着尸体用沉汉江。 不过么，这招得赌。丈夫赌的是命，小姐姐本人也得赌一局。万一那混黑的就是想要全家死绝，那就全家凉凉。 这是很偏门的一招，这招绝对管用，这招从哪看都合法，这招就一个问题，当事人敢不敢赌。 钱谦益并没有把这个局拆开揉碎跟小姐姐讲清楚。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需要面对什么。 她要是说了，这姐姐肯定就不敢了。哪怕这位就是敢，这也不是小太阳应该说的话。 小太阳只能点到为止，至于后续小姐姐做不做，怎么做，跟律师没关系啊。郑谦益只负责给建议，她都没收咨询费，已经很善良了。 善良的郑律师送走了免费咨询者一号，打了个电话给“女朋友”N号，重新约了见面的时间，电话刚挂，咨询者二号就进来了。正是之前一直给她守门的妹子。 妹子先好奇化妆师是不是把郑律师当律师来咨询个人问题的，郑谦益笑着点点头也没多说别人的??。她这个头一点，勾起了守门妹子的倾诉欲。 守门妹子的外婆八十岁高龄在家里闹离婚，闹了一年多了，搞得家里是人仰马翻。 妹子表示她妈都快愁死了，她也跟着郁闷，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问郑谦益要是碰到这中事会怎么办？ 郑谦益想说这个你来问我干嘛，“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会支持。” “支持？”妹子摆出不赞同的模样，“我外公已经生病住院住了五年多了，人都要不行了，外婆还这样，您要支持？” 确实支持的郑谦益先跟当事人道歉，接着说这是你问我的，不是我要干涉，“我不太知道具体的情况，您说老太太都八十了，寿宴上当着全家人的面说自己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要离婚，那就算是为了让老太太走得心安些，做小辈的也应该支持不是吗？” 小辈没办法支持，小辈开始长篇大论的讲，家里被折腾的多糟糕。外婆也不去医院照顾外公了，她妈得跟亲戚们排班去，还得从首尔回老家，她妈年纪也不小了，来回折腾，身体都要被搞坏了。 小辈说外婆都八十了，这把年纪还说什么离婚，老了老了还闹什么呢。 说外婆非得离婚满世界都劝，连办事处的人都劝，少年夫妻老来伴，那么些年下来，人生都走到最后一程了，何苦啊。 外孙女说外公人很好，对子女好，对小辈好，哪哪都好。反倒是外婆有点重男轻女，对儿子比女儿好，对孙子也比孙女好。那么好的外公眼下就剩一口气在，外婆还非得离婚，太过分了。 支持的郑律师也很过分！ 莫名被怼“你懂什么就大言不惭”的郑谦益就很疑惑，所以说你干嘛要跟我讲这些？但她说出口的是，“我方便知道您的外婆叫什么吗？” 妹子一愣，也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被问住了，半天没说话。 郑谦益再问一句，“那您有考虑过，您的外婆在明知道全家人。不管是她更喜欢的儿子还是没那么喜欢的女儿，都会反对她离婚的情况下，还是坚持要离婚的理由吗？ 我是指除了您所说的人老了就容易干糊涂事，这类的理由之外，符合情理的理由，您知道吗？” 再度被问住的妹子依旧没回话，郑谦益摊手叹气，“您看，我是律师，在我看来一件事能产生纠纷，双方都有各自坚持的理由，那个理由不管别人听起来是否荒唐，对当事人而言都是切实存在的烦恼。” “两夫妻过不下去走到了要离婚的这一步，不论原因如何谁对谁错，只有当事人能给出答案。 而我们，我也好，您也好，我们都不是当事人。当事人有所坚持，必然有坚持的理由。如果她是我的当事人，不论她为什么坚持我都会支持。” “至于您所问的，外公和外婆闹到了要离婚的地步，孙女应该怎么做，说实话我不清楚。我没有经历过，无法给您准确的意见，您询问我，我能给出的答案是我会支持外婆。理由并非是我认为那对夫妻谁做的对，谁又做错了。” “我支持的是一位八十岁的老奶奶想要独立拥有姓名。早年的婚姻冠夫姓，如今有些人还在坚持冠夫姓。 老奶奶可能也犹豫了很久，思索了很久，苦恼了很久，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要独立拥有姓名。不论原因是什么，我都会支持。” “这是我支持的理由。”郑谦益看向木愣愣的姑娘，“如果这个理由冒犯到您，我很抱歉。” 这声“抱歉”让姑娘回神，僵硬的说了声没关系，慌乱的站起来往外走，到门口拉开门又不知道想到什么，扭头给郑谦益鞠了一躬，再跑出去。 郑谦益没搞懂这妹子什么情况，但她知道了守门妹子消失了，因为妹子跑出去忘记关门了。在她起身过去要关门时，有个小姐姐凑过来，问说能不能聊聊。 -- 第918页 聊啊聊，聊啊聊，聊得休息室门口都排起了队。艺人休息室变成了律师咨询室，收工的艺人走过来发现休息室门口一条长龙，疑惑的看向助理，什么情况？ 助理快速给艺人科普，郑律师在免费给大家做法律咨询。一个传一个，都来排队了。 “我们组有那么多上升到法律问题的纠纷？”宋康昊探头一看，这队伍少说小二十人，这么夸张？ 助理也觉得挺夸张的，“不止有法律咨询，还有情感问答和家庭伦理。” “家庭伦理？”宋康昊让助理解释解释。 “制片导演的老婆不是后娶的么，跟前面的两个女儿相处不好，成天吵架。说是之前去里面转了一圈出来就有了招。”助理砸吧着嘴感慨成功的人就是什么都做得好，“郑律师让他提前定遗嘱，给女儿和给老婆的都先划分好，这样能有效避免绝大部分的利益纠纷，还谈了个业务呢。” 宋康昊不理解，受到了震撼，“那位才五十出头就说定遗嘱？小姑娘没被骂？” 小姑娘以绝对的局外人身份跟那位导演掰开揉碎谈业务，在刑事犯罪领域，由遗产分配不均引起的恶件是非常常见的。 别以为只有财阀才会有家族争产的大戏，哪怕就是住在破草房里，草房归谁继承也会让家里打破头的去争。 所谓破家值万贯，在大半辈子都攒不出万贯的家庭里，为了万贯家财打得头破血流的血脉亲人很是不少呢。 那导演的两个女儿一个高中，一个大学，年纪都不小了，能听得懂话了。 她们两跟后妈相处不来，是看不上父亲的作风还是怕后妈抢财产不好说。 但为了导演的人生安全，家庭平静，先把最容易引发麻烦的问题解决掉，之后再挨个处理后续问题，总归是一条路，有路走总比没路走要好。 律师跟客户说，我们可以详细聊聊遗产分配，还能帮你做个公证。当然，律师费是要付的。 另外，如果我这招您觉得不合适，那是我年纪小，多有冒犯，请您谅解。 以上这些助理都不知道，助理知道的是，“郑律师不止没被骂还跟导演换了号码要再详细聊聊呢。这位啊..”拇指一翘，“有点东西。” 再度探头看了眼排队人群的宋康昊认为那已经不是有点东西了，是很有意思。 很有意思的郑谦益也不知道自己为啥就成了在剧组展开业务的咨询律师，或者应该说心理咨询师？ 再不然，纠纷解决师？还是知心大姐？反正都很奇怪，这帮人怎么啥都跟她说？ 宋康昊在往休息室前进的路上也很好奇，郑谦益是怎么把业务发展起来的，等穿过了人群，真正见到人，遍什么都明白了。 这姑娘面善。 站在门口没进去的宋康昊望着正侧身专注的听着对方讲话的人。因为屋主回来了，排队的人纷纷问候，动静有些大，屋里的人也望了过来。 他最先看到的是那双眼睛，眼神清正，面庞柔和，起初带着点疑惑，不过一瞬便笑开。 能在淡淡的一个笑容里书写清风朗月的姑娘，谁看都面善，善良的好人，谁看就会想亲近。 不管是圈子里的传闻还是电视上的新闻，原先就对“屠龙少年”观感不错的宋康昊，见了人好感度自动往上加一格。 面对跟他道歉说打扰的女孩子也笑着说没事，继而问她等下要不要一起吃饭。 郑谦益是准备婉拒的，但导演助理跑来说导演请客约郑律师一起，那就一起吧，得给老板面子。 这顿饭吃出一个让郑谦益颇为意外的展开，她在导演请客的那家韩餐馆的招牌上，看见了“济世”的章印，篆体汉字的章。 这个章莫名的眼熟，但她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就先跟着大家一起进了店里。 店里的餐具上也印着‘济世’，可这家店的店名是‘琼花’这个章出现的有点奇怪。 郑谦益询问服务生为什么会有这个章，服务生说他们是连锁店，上面的大老板什么业务都有，这是母公司的标志。 母公司的标志是“济世”？做医院的？还是药企？ 导演找郑谦益搭话，她只能先把疑虑压下去，同导演客套，互吹一波久仰什么的。 主要是导演助理负责吹，带气氛，等酒水上来，聊的话题就变成郑律师之前在休息室发展的那些业务。 出于保护个人??，郑谦益没有多讲，插科打诨说了两句，余光不自觉瞟到瘦弱的“丑演员”身上，那位一直埋头吃面，吃泡面，吃得可急，都被呛到了还往嘴里硬塞。 “他饿了很久，为了角色一直在减肥，就为了能看起来羸弱到更贴近被刑讯多日的情况。” 宋康昊发现她看了小朋友好几次，就跟律师解释，小朋友不是饿急眼了才不管不顾的。 今天拍摄，有一出是刑讯的恶角边吃拉面边虐人，拍桌而起时把拉面碗也给打翻了，半碗面盖在被刑讯的任时完脸上，对于吃了半年草的人来说，比被打还折磨。为此面刚上来就扛不住了。 听了这话的郑谦益配合着说了句，“当演员真辛苦。” “哪一行不辛苦呢。”宋康昊笑道，“哪一行都是用身体去搏命赚钱啊，不都..” 【淦！济世！济世教！那家疑似借着特殊学校的名头干买卖器官勾当的教派的名字！】 -- 第919页 灵光乍现的郑谦益扭头四看，准备找店长看能不能套点话，这要是个连锁店，那邪教发展的商业版图够宽广的。又是开学校，又是搞连锁饭店，路数挺多啊。 店开在片场附近专门做片场工作人员的生意，能进店的不是业内之人也就是粉丝记者什么的，他们人多也没往包间进，就在大堂。 扭头找人的客人吸引了服务生，等人过来，郑谦益先指着还在努力跟拉面奋斗的男演员，问服务生店里方不方便上碗白粥。 “这孩子一直在瘦身，突然吃那么油腻的伤肠胃，上一碗白粥让他缓缓。” 郑谦益笑看总算抬头还有些尴尬的男孩子，笑得很友好，很大姐姐，照顾小弟弟，“不是不让你吃，就缓一缓，顺顺嘴，不然你得吃胃药了。” 说是说有出演但戏份很少，此前虽然一直在剧组待着但也没怎么来过大佬局的任时完，不单单是“馋”方便面，更多是想降低存在感。 桌上的主人公专门照顾到了他，弄得他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干笑着道谢。 郑谦益那他当个召唤店长的工具人，也冲他笑笑，再看服务生等回应。 服务生的回应是很抱歉店里没有白粥，任时晥都有心想说不用白粥也行，就听郑谦益对服务生说，让他叫下店长，她跟店长说，看店长能不能答应。 这一桌都是主创，导演、演员一堆，原先各聊各的。如今的视线都围着任时完和郑谦益来回飘。 任时晥被看得不太自然，扫了眼酒杯犹豫他是不是应该给律师敬杯酒，又怕太刻意了。 郑谦益就很自然，自然的回望大家，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她的视线扫过去了，别人的视线就移开了，助理导演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们认识？” “应该是初次见面。”失忆过的郑谦益不是很确定的看向男演员，“没错吧？” 立刻点头的任时晥说，“是初面。” 助理导演还要再问，导演上手轻打了他一下，“人家就是人好，你非得往歪处想。” 郑谦益没听懂，刚要问怎么个歪法，店长已经过来了。对方先跟客人道歉说白粥确实没有，现煮的话也要花很长时间，再说要是客人不介意，也可以让后厨现在就煮。 “那您知道附近哪里有粥店吗？”郑谦益笑问店长，“要是不麻烦，我出跑腿费，能不能拜托你们跑一趟？” 店长一愣，反射性看向任时晥，再看郑谦益的眼神就有些微妙，“当然可以，您稍等”说完就吩咐服务生去买粥了。 店长走了，满桌再度安静，郑谦益差点以为自己暴露了，详装疑惑的看向大家，“怎么都不说话？” 此话一出，喝酒的喝酒，夹菜的夹菜，特别故意的做出热闹的样子，搞得郑谦益扭头看向不用伪装，笑得跟偷了鸡的黄鼠狼似的助理导演，你又为什么是这张脸？ 刚要问的郑谦益余光扫到对桌的‘守门小姐姐’突然想起来这姑娘姨妈来了，扬手又把店长叫回来，拜托对方做个红糖鸡蛋，指着‘守门小姐姐’让给她。 店长是个男的，不是很理解，“红糖鸡蛋？” 郑谦益以为他不会做，就说，“烧一小锅水煮开放红糖，糖水滚了再放鸡蛋小火煮十分钟，有枸杞就放点枸杞，没有放点红枣也行。” 招手冲“守门小姐姐”示意，扬声跟她说，让她趁热喝，缓解一下。 小姐姐很惊讶也很惊喜，连忙起身鞠躬道谢，女人们基本都懂，男人们也不是全都不懂。 至少店长是懂的，店长表示明白，再度走人，这次眼神就很正常了。 这次桌上没人故意装傻了，这次助理导演很是惊奇望着郑谦益，“我现在相信你是首尔大千年不遇的校草了。” 首尔大千年一遇的校草是某网媒不知道是瞎编，还是从哪个妹子嘴里问出来的“称号”作为标题发表新闻，给郑谦益的好名声添砖加瓦。 校草本人纠结了一下，“突然说这个？” 笑出声的导演讲，“他在跟你道歉。” “道歉？”郑谦益不解的看向那位，“怎么了吗？” 那人捂着胸口一声长叹，“哇-世上还真的有你这样的人。” 啥人？什么情况？郑谦益囧了一下。 大概是表情已经把心里想的写出来了，导演就帮她解惑，“好人啊，不带任何目的对人好的人，多难得啊。”好奇的问她，“你对谁都这样吗？陌生人也是这样？” 并没有太听明白但大概知道是在夸自己的郑谦益谦虚了一波，“没那么夸张。” 宋康昊一乐，“你其实没听懂吧？” 淡定点头的郑谦益表示，“应该是在夸我。” “没错！就是在夸你！”导演说完大笑。 满桌都是笑声，隔壁桌一直在围观八卦的人都跟着笑了出来，任时完笑着起身给郑谦益倒了杯酒，双手举杯敬过去，跟她说了声谢谢。 得到的是郑谦益坦然的一句不用谢，敬酒的人笑容更大，桌上的笑声也变大，跟着笑的郑谦益还是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但笑就行了。 每个人都看出来郑谦益并不理解他们为什么笑。但没有人跟郑谦益解释，那些话说出来啊，脏了人家的耳朵。 这个圈子不能说没有好人，哪个圈子都是有好人有坏人的。但这个圈子的社交场几乎没有不带任何目的性，只是看到了，认为应该帮个小忙照顾一下，也就顺手照顾了的人。 -- 第920页 名气颇大的律师单独给爱豆点一碗白粥养胃，助理导演还特地确定过双方不认识，是初次见面。 爱豆这个行当在娱乐圈都属于底层之一，放在社会阶层里，同律师还是知名律师，那叫一个天差地远。 位高的女性当着众人的面照顾本人完全可以压制的男性，这算不算是表达一中好感呢？在这个圈子是算的。 这个圈子很妙的，大家每天创作英雄，给观众传达真善美，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只有圈内在了解。 在一个圈子待久了，也就习惯了，有了惯性思维骤然碰到打破惯性的人，多难得啊。 这样就是郑谦益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要是知道了准会吐槽一句，你们就算看不起的道德底线，也要考虑一下我的审美啊。那哥们丑成那样，我也得下得去手啊！ 完全没想过自己的问题出在颜值上的任时晥，不再闷头吃面了，加入了律师的聊天群，双方对了下年龄发现是同龄亲故，这不就巧了吗。 亲故特地把手机递过去，示意交换个号码，递之前其实担心对方会不会看不上自己，爱豆么。 等郑谦益毫不犹豫的接过手机输入号码，还按下了拨号键打到自己的手机上，再拿起自己的手机在存号码的时候，不止存了“任时晥”的名字读音，还特地问了他的名字汉字是哪几个字，再敲字存好。 就这么一个小动作，任时晥就知道，他认识了一个很好的朋友。 好朋友完全当他是工具人，粥买回来了，让他好好喝着，她去跟店长说声谢谢。 以多谢帮忙为开端，郑谦益跟店长聊起来了，聊店铺运营，聊菜品好吃，聊她还是第一次进片场呢，挺新奇的。 也聊，店铺是连锁店的话，其他分店都在哪，说是改天回首尔尝尝那边分店的味道。 闲聊中店长说了不少事，都是无伤大雅的信息。比如总店就在釜山市区，分店就六家也都在釜山还没发展到首尔去； 比如店里的东西好吃全靠食材好，有专门的供应商，大老板出生小村子，带着整个村子发家致富。 比如大老板人很好，会特地照顾聋哑或者智力有障碍的特殊人生。每家店里都会聘用，不到前面来，就在后厨帮帮忙。比如大老板是正经的有钱人，还有自己的医院呢。 “自己的医院？你们老板很有钱啊。”郑谦益表示佩服，“是很大的医院吗？” “算大吧，济世医院知道吗？”店长说，“就在竹山路，该有的都有，我们内部去那看病还有职工福利呢。” “这待遇，老板很靠谱啊。” “那是非常靠谱——” 竹山路，济世医院。 郑谦益站在这栋医院大门的街对面，仰头往上看，这可真是庞然大物啊。 不行，搞不定，回家找妈。 没有医院，邪恶组织就是流程再严密总归是有漏洞的，只要有心，未必就找不到漏洞。 可这帮人有一家能在地图上被标成地标建筑的医院，还是对外营业的医院，上游下游全打通了，光凭她的一己之力，是搞不倒这样的庞然大物的。 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但也很清楚界限在哪的郑谦益做事还是很谨慎的。 搞“熔炉”的那帮人，就算拼到最后鱼死网破，好歹她这条鱼死了，还能把网捅破。搞这中庞然大物，她被分尸了都找不到凶手。 单兵作战能力再强，也干不过群殴啊。 要是别的热血小年轻可能闷头就上了，可郑谦益不一样，她自觉自己的反派思路还是很坚挺的，知道什么叫别作死。就算要死，也不能死的这么愚蠢。 多少算个二代的郑谦益，开始发挥二代的特殊技能，找家长。 这幸好是找了家长，不然都不知道自己从刷新点蹲来的BOSS是世界级的，以她刚出新手村身份碰上这中世界级BOSS，分分钟要凉。 亲妈在听到‘济世’一词时就带着女儿去见了一位检察总长，这位大佬给郑谦益介绍了一个负责盯着‘济世’的高级检察长。 这位从年龄上郑谦益应该叫声叔叔的长辈，给小朋友打开了一扇门，现实存在的一扇门。 那扇门里装着所有关于“济世”的资料，是一整个团队搜集了快四年的资料。 里面有某些人的犯罪证据，这帮人能立刻被逮捕，送上法庭板上钉钉就是个无期。 可他们只是最外围的打手，负责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脏事，真正操控这些打手的人却干净的像..不对，就是个慈善家，教育家，还是宗教里的‘弥赛亚’。 ‘济世’是已经发展了近二十万教众的教派，在总人口只有五千万的韩国，这样的教派已经不算小教派了。 负责人所运营的产业，从学校、餐饮、运输、医疗到国际贸易等皆有涉足，往夸张点说，它也就是没有整合上市，否则股价绝对漂亮。 教派内部分成高调和低调两个部分，中上层都很低调，只有进入教会内部才能见到他们，跟那些成天在电视或者网络上搞传教的教派不是一个路子，底下做实事的，或者说是做正经生意的都很高调。 比如那家叫“琼花”的连锁店负责人就挺高调的，什么员工待遇远超一般餐饮业啊，搞员工大会啊，上报纸宣传，找明星代言，啥出名干啥。 本人在当地很有名，先带动全村致富，再大笔的做慈善，更是年年被市政府表彰的纳税大户。 -- 第921页 琼花不止是餐饮连锁店，它在外界属于一个集团公司的下属分支，集团社长的人生简直就是草根奋斗的模板。 小村子出生，卖菜起家，一路奋斗到如今啥都有了，成了大老板，还不忘提携乡亲，这人设多棒啊。 这位人设完美到三大台都单独采访过他，做过人物专栏，善行善举数不胜数，旗下员工更是引以为豪。 这位表面上跟“济世教”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本人对外公开的宗教信仰是佛教。 那济世教是什么来头？正规来头，南韩绝大部分宗教是什么来头，它就是什么来头。 两边名字一样就没人怀疑吗？韩语是表音文字，拼音一样而已，谁怀疑啊。 两边组合到一起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表面上看起来绝对合规合法的庞然大物。 “你说的器官买卖我们已经追了一年了，全程合法，全程都是在打擦边球，你就抓到现场也无法提起诉讼。” 郑谦益一边翻资料，一边对被大佬调派来“带带小孩子”的前辈继续。 继续的前辈大概帮她梳理了一下整件事的流程。 货源确实如郑谦益所猜想的那样，七成出自那所福利学校，剩下三成来自于偷渡的黑户和流浪人士。 孩子们每半年做的身体检查就是在给他们更新资料，方便同客户配型。器官也不能瞎换啊，得做检查配型的。 配型成功后，孩子们会被领养，带回家。养多上时间，受到什么待遇这些都不会超过法律限定的底线。 而在法律层面，孩子为生病的父亲或者母亲捐赠器官，不论从任何角度都牵扯不到非法。 这条线是个死局，除非有孩子愿意告，否则检方无法抓人。相对应的，只要孩子自身愿意，在法律上已经成年的他们，就可以把自己的器官捐赠给任何一个他们愿意的人，何况是爸妈。领养的怎么了，我们家庭关系亲密不行吗，关你什么事。 偷渡的黑户和流浪人士的非法器官摘取是可以抓人的，抓到只有外围打手，真抓了反倒容易打草惊蛇。 以及，去学校领养孩子的极少有韩国人，学校一直在控制本国领养，更多是往国外输送。这就是为什么“济世”是世界级BOSS的主要原因。 被老大要求带小孩的小哥哥跟小朋友说，“老实点吧，不然我怕姨母给你收尸。” 刚从新手村出来的郑谦益点点头，她近期还干不了世界BOSS，“我不会莽撞。” 但世界BOSS啊，这头龙要是能被她砍了，那爽感..打住！别作死！ 按耐住作死小心脏的郑谦益难得回父母家睡觉，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做梦。 还是那个大佬和粉嫩款少女游戏结合的梦，这次的梦不单单有什么一百个攻略目标，还有所谓的金手指。 【金手指啊..亲和力，谁看到我都觉得我是个好人的亲和力。就算我在干坏事，他们都会认为我在卧底或者是对方先惹我的正派人物。但凡对方不是变态，阿猫阿狗看到都会觉得我是值得他们信任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2-01-2920:41:27-2022-01-3021:06: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0章 第四章 奇怪的梦境再度出现，醒来的郑谦益有些糊涂了，同一个梦出现那么多次应该就不止单纯做梦那么简单了吧？ 可如果梦本身是有意义的，真有那么个游戏存在，游戏需要她做什么呢？真就攻略一百个人呗？ 她不是已经攻略了吗？别说一百个，一千个都应该有了吧？还是说限定性别为男？凭啥？玩游戏还搞性别歧视？ 话说那游戏叫“乙女的游戏”那搞性别区分应该..大概..也算正常？ 郑谦益被梦境搞糊涂了，决定先去测试一下梦中金手指所谓的亲和力，是否真实存在。 再去研究后续攻略一百个男人要怎么搞。顺便解决一下世界BOSS问题。 作为刚出新手村的勇者，开局就碰到了世界级BOSS要咋搞？不搞。 表面小太阳内里反派思路的郑谦益还是很惜命的，明确的知道自己搞不过的情况下不会没事找事。 但BOSS那么大一只蹲在那等她去刷，诱惑力过大，让她彻底放弃也不太现实。 郑谦益决定玩个小花招，看能不能赌赌运气，玩一波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为此，郑律师找到了此前由于被剧组困在片场不能做事而联系过的记者，约对方见一面。 南韩记者群体中有一小撮特殊人士，他们本身不属于任何官方组织也没有任何所属公司，日常经济来源一方面源于民众资助，另一部分来自于同僚们的帮助。某种程度上，他们是无业人士，还各个都有案底。 这一小撮人没有组织，没有群体名称，非内部人士知道他们的都很少。但他们每一个都是真正能被称之为国民良心的存在。 这波人最初都是三大台的员工，一切的争端始于李明博上台，总统先生刚登台就撤换了KBS的台长换上自己的亲信。 内部员工反对任命，双方产生武力冲突让警察出动，大批员工被逮捕，有些甚至当场被打到肋骨骨折，大出血。 当年此事在新闻界引起大地震，无数有识之士走上街为他们呐喊。其中的激进份子纷纷被各家电视台劝退。这还只是其一，还有其二。 -- 第922页 李先生上台后最被国民诟病的一点，是任期内引进美国疯牛病的牛肉，这个口子一开，相当于拿国民的命给美国爹买单。 无数记者因追踪此事遇到了政治迫害，有些人妥协了，有些人始终坚持。 那些坚持下来的记者们，被抓、被关、被刑讯、被释放，此后就成了无业人士。 此后还在坚持记者这一条路的人少之又少，他们就成了那一小撮人，真正的国民良心。 上次在片场找人，郑谦益并不知道她找的那位就是国民良心中的一员，见了面知道了，知道了也就知道了。 见面地点是郑谦益群发短信问的谁有空的办公室能借她一段时间，没钱租，穷。 愿意免费出借办公室还是挺多的，找到办公室后郑谦益先去布置了一下现场，再约人见面。 被布置后的现场有一张装饰用的办公桌，桌后一把椅子，桌前两把椅子。 桌上放着一份保密协议，两把椅子背后各假设一台摄像机，以保证能拍到屋内全景。 郑谦益约人见面是为了拱火，她自己惜命不去挑衅世界BOSS，就得找一些不惜命的正义勇士就搞事。 那位接了她一通电话就去釜山蹲点，蹲了快三个月的记者，就很适合当这么一位正义勇士。 勇士名为刘智晟，一头乱发和过于蓬松的胡子盖住了大半张脸，衣服皱巴巴的，个高人瘦，看向像个细竹竿。 这要是在马路上碰到郑谦益都会当他是个流浪汉。在格外注重外貌的国家，过于不修边幅的存在还是蛮特别的。 两边见面寒暄词没说几句，互相都想搞事。刘智晟先出刀，问郑谦益把他从釜山喊回来，该不会是改注意要自己上。 郑谦益则是打开摄像机，让记者对着镜头坐好，再把保密协议递过去，让他看清楚，再决定要不要签。签了保密协议，他们才能继续聊。 一位律师递过来一份保密协议，还不说是为什么，那记者能签吗，必须不签啊。 “我自觉还算是有职业道德的记者，你的话入我耳就不会再从我的嘴巴说出去。”刘智晟晃了下文件，丢回桌上，“这东西就没必要了吧。” 耸肩表示签不签无所谓的郑谦益讲，“我要说的事牵涉身家性命，以我的职业，比起相信道德，更相信落在纸上的东西，您如果介意，那当我们今天没见过也行。”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夹杂着“身家性命”一词，记者动了下肩膀，改变坐姿，让律师给个提示。 律师什么提示都不给，也就是笑笑，大有他如果不签文件，她什么都不会说的意思。 郑谦益在测试自己的金手指，所谓的亲和力到底能有多亲和。她丢了个直钩下水，钓的是愿者上钩的鱼，记者这种职业天然带着警惕心，这要是能上钩，那她的金手指就很无敌了。 记者没有去碰那份文件，而是跟律师话起当年，说新闻界有那么一小撮人活在暗处，日常生活都靠民众接济，他们也专门追类似“熔炉”那样的因政府不作为导致民众受害的案件。 故事讲完，意思也表达出来了，无非就是你完全可以相信我，随便找人打听一下就知道我。 故事讲完，听故事听得很开心的郑谦益对于讲故事的人没什么信任不信任的想法，她还是那句话。她是律师，律师更相信落在纸上的东西。 第一次见面，郑谦益除了免费听了个故事没有任何收获，记者到底没签那份协议。 两边分开，郑谦益还想着说不定梦就只是梦，奇怪一点的梦而已，什么金手指纯属异想天开。 再次约见记者的郑谦益准备玩套路了，直钩钓不到鱼就把钩子弄弯啊。 还是那间会议室，摄像机和协议都在，不同的是这次郑谦益给记者讲了个故事，故事说的是釜山的一位知名企业家的发家史，草根逆袭的爽文。 把企业家公开信息汇总后编了个故事出来的郑谦益，没有说暗地里的任何事，但听话听音。 她相信刘智晟明白她传达过去的意思，这位知名企业家有问题，至于具体是什么问题.. “我还是需要您落笔才能继续。”郑谦益让记者再看看文件。 记者思索片刻，没拿文件，而是打开随身带着的背包，套出笔记本，也给律师讲了个只要有心搜集，就能打听到的一位医生的故事。 “釜山有一家济世医院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刘智晟把电脑放桌上，先给律师看医生的证件照，“这人是那家医院的医生，也是你当初打电话给我，让我去跟着的领养孩子那个家庭里的父亲。” 当医生的父亲本身没什么特别的，小城市出身，勉强也算得上是草根逆袭成功，以其原生家庭的贫困来说，能当上医生已经很了不起了。 医生在其他人的评价里不好不坏，不是什么老好人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普通人。 普通人在家里已经有两个儿子的情况下又领养了一个女儿，知道的人多半都是夸奖的心态。 这人对外的说法是家里一直想要女儿，以前没领养是儿子们还小，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他们两夫妻也算是圆一场梦。 单以整个家庭来说，除了领养的女孩已经快成年之外并没有任何问题。 但把小家庭扩充到大家庭，大家庭里父亲的姐姐患了肝硬化，需要换肝，而被领养的女孩子正好匹配，这里面的问题就大了。 -- 第923页 “他上面有六个姐姐，他是最小的，也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刘智晟用食指的指节敲了下电脑屏幕，“虽说是重男轻女家庭出来的，但他跟那些得了卖姐姐的好处还翻脸不认的不一样，他跟他的几个姐姐关系都很好，尤其是跟患病的这位六姐，六姐的丈夫还是他帮忙介绍的。” 讲完这几个月调查结果的刘智晟让郑谦益了解一下，他可没让对方签什么保密协议就把自己的成果展现出来了。顺便说，他认为医院有问题，想继续往下挖。 记者表示我都那么坦诚了，你是不是也应该配合一下？律师但笑不语，不准备配合，两人再度分开。 这次郑谦益知道对方已经上钩了，不然不会把自己调查到的事摊开告诉她，她的钩子已经勾到了鱼，她就不急了。 原计划是等着记者先去碰壁，可能被混黑的抓也可能被警察抓，到时候她去捞他，信任度上来了，之后就什么都好谈了。 这次郑谦益已经不准备管什么诡异的梦和奇怪的金手指是否真实存在，谁承想，记者居然心急的约了她。 源自领养女孩的家庭要全家出国旅游，去伊朗。 “在伊朗，器官交易是合法的。”刘智晟怕她不知道，特地点出，“他们在国内就算所有手续齐全，真被查也是瓜田李下。但去了伊朗，一切就不一样了。” 第三次在这间假设摄像机的办公室和对方见面的郑谦益，默默把保密协议推过去，表面上是等着跟对方签协议，实际上是准备好要跟对方掐一架。 她都跟刘智晟见了三次了，不说什么多细致的了解，也能看得出来这位是典型的除了自己谁都不信的类型。这样的人是不会签任何对自己可能产生危害的文件的。 郑谦益准备好了，要发动言语攻势，来一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重点不是签协议而是鼓捣对方去挑衅BOSS。 但她话还没开始说呢，准备好的小论文连个标题都没讲，这哥们已经掏出笔把协议签了。 卧槽？金手指真的存在吗？居然信我？哥们你人设崩了！ 表情管理差点崩了的郑律师借着起身去调整摄像机的姿势，控制住神情，先把什么金手指丢在脑后，干正事。 正事是郑谦益把文件收好后，跟记者讲了世界级BOSS的诞生记，当然，检方那边在跟进她没讲。 她讲述的重点是，世界BOSS很难打，她找不到切入点，不知道记者敢不敢用命去搏。 记者沉默良久，问出一个问题，“你能帮我搞张护照吗？一个个来，我得先去一趟伊朗，不然那个小女孩可能就回不来了。” “你的护照怎么了？” “有案底，出不去。” “啊..” 摊手的郑谦益很是抱歉的说，“我是守法公民。”小太阳的人设啊，就是很麻烦。 刘智晟嗤笑一声，“行，守法公民，等消息吧。” 做实事的记者走了，留下的律师也不是啥都没干。小太阳是不可以犯法，但郑谦益作为公益律师，可以合理合法的做个暴民。 郑律师在推特开了个账号，以“暴民”的身份，发出的第一条视频内容就是以强烈反对废除死刑为核心，重点叙述在没有死刑的威胁后，犯罪率直线上升的当下，死刑必须重新放进国会议程。 要说明的是法律意义上韩国并没有书面文件废除死刑。但自1997年后至今已经没有死刑裁决，目前已经被列入“实际上已经废除死刑”的国家之一。 关于死刑是应该废除还是应该保留，这个议题太大了，不方便展开。 只说郑谦益为什么跳出来做个暴民，介于国家大方向是废除死刑的，反对废除死刑的郑谦益就是暴民没错。 暴民干的这件事很多人都不理解，之前给她科普了世界级BOSS有多麻烦的检察官小哥哥朴泰勇，最近跟郑谦益经常约饭，就很好奇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近期又开启了“女朋友约会”日常，导致荷包空荡荡，只能到处吃大户的郑谦益，边从寿喜烧锅里捞牛肉，边回他，“我要刷个声望。” “什么声望？”朴泰勇点了根烟，让她解释解释。 郑谦益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解释的，“金万植（济世的社长）那样的人都能当个知名慈善家，邪恶反派都成了正面角色了，我这个真正的主角默默无闻怎么行呢。” “默默无闻？谁？” “我啊。” 差点被烟呛到的朴泰勇那眼睛斜她，“你要是默默无闻的话，那我算什么？无名小卒？” “你本来不就是吗？”郑谦益不解，“难道你还有名气？” “想死？！” “你自己说的！” 自己挑起话头的朴泰勇看她脑袋都快埋锅里了，无语的很，“跟你说真的呢，你到底在干嘛，知道你那条视频一发，最近风声都不对了吗，都在说你图名。” “我是啊。”郑谦益总算把锅里的牛肉全捞进自己碗里，一块都没有给请客吃饭的人留，才坐好吃牛肉，边吃边说，“我人设过于好了，一点瑕疵都没有得创造一个瑕疵才好引人上钩。” “没头没尾的说什么呢？”朴泰勇拿起筷子要去找牛肉，“怎么就又要创造瑕疵了。” 眼看自己单独吃肉的事要暴露，郑谦益迅速切话题，“我接了案子，济世的医疗纠纷。” -- 第924页 朴泰勇动作一顿，筷子收回来放下，“详细说说。” 说起来是个擦边球案件，一位工人在工地受伤送到了济世医院，命是保下来了，但人被截肢。 工友家属不知道从哪打听到本来不用截肢的，是医院的实习医生动的手术，操作失误才导致工人截肢。家属就要告，而外界的看法么.. “你确定不是恶意敲诈？”朴泰勇听着感觉不太对。 郑谦益也不确定，“我见过当事人了，一家子都是老实人，真正要告医院的是那个工头。工头不想给赔偿，就想从医院弄这笔钱，是不是敲诈还真不好讲。我问过几个医生，都说要拿到诊疗记录才能判断。” “那要是真的敲诈，你接了案子不是自找麻烦？”朴泰勇拿起筷子又准备去找肉。 已经在讲案件的过程中把碗里的肉都吃完的郑谦益，这下就自然多了，“我还没完全接下来呢，先拿到诊疗记录再说，你要不要跟我去趟釜山，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个口子，借着这个案子先摸摸看医院里有多少鬼。” 夹了几次也没夹到肉的朴泰勇随口说，“没那么容易，就算这个案子立案，也不可能把医院的整个记录调出来。” “一个个来么，又不着急。”郑谦益表示世界级BOSS刷不了，先找个小怪开团爽一把的。 朴泰勇还是觉得不靠谱，关键是捞半天也没捞到肉，疑惑的很，“那么一大盘肉你全捞碗里啦？给我留两块啊！” “没啊。”郑谦益拿起被锅挡住的碗，“我碗里哪有肉！” 那肉呢？你吃了把。我哪有！那就在锅里啊。锅里没有！那就是你吃了。 “呀！郑谦益！” “一点肉你都跟我计较？” 郑谦益瞪大了眼睛，“哥你是破产了吗？” 钱包没破产对弟弟的信任要破产了的朴泰勇筷子一丢，“撑死你！说，推特的账号到底用来干嘛的？” 推特的账号确实是用来刷声望的，用来塑造一个喜好名声的设定。目的？ 创造缺点啊，这不是说过了么。缺点能用来干嘛？吸引恶龙的靠近。 重回釜山的郑谦益接下了医疗纠纷的案子，工头是否想恶意敲诈，难讲。 但看过诊疗记录的医生表示确实有操作失误的地方，可非得打官司真心没必要，还不如私下要钱和解。 案子已经到了郑谦益的手上，和解就不可能和解了。可当事人愿意和解啊，案件就变成厅外和解。 以这件事为起点，在和解时就故意跟医院的代表律师放狠话，弄出热血年轻人设定的郑谦益，说自己会盯死他们，也真的就盯上了济世医院。 一家大型医院每天那么多病人，医疗纠纷是避免不了的。有名的律师公开表示医院本身有问题，同时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欢迎各路人士跟自己联系，她愿意无偿帮忙对接，此事对医院来说算是公关危机了。 如果济世医院就是个普通的医院，那郑谦益的做法就是为了图名干恶事，会被医院上下开骂的。 医院上下确实在骂她，但医院不单单是普通的医院啊，这家医院因为郑谦益变得格外热闹，都有记者过来蹲点了，幕后之人就不止想骂郑谦益那么简单。 换个一般般的律师，郑谦益不是被利诱也是被威胁警告。可她不普通，利诱的路走不通，警告更是不可能，这位可是个二代，爸妈都是有来头的人，涉黑的搞到这样的人，那是找死。 那要如何解决这个麻烦呢？此人图名，不就有弱点了么。 郑谦益仔细盘过自己的设定，她基本是个没缺点的完美人设，这样的人很不好搞。 如此不好搞的存在，逼急了那帮混黑的，说不定就会剑走偏锋给她干掉。 在切换反派思路后，郑谦益给自己创造了一个弱点，明晃晃的把弱点展示出去，钓鱼，等着人来搞她。 第一波攻击很快就到，有人借着跟济世医院有医疗纠纷为由联系上了郑谦益，说啥自己的老母亲就是因为医院医生的过世才离世的，让郑律师一定要帮他讨回公道。 这人还不要钱，不要赔偿，他就要那医生坐牢，看起来还真是个孝子。 如果不是这个孝子长得过于憨厚，郑谦益差点就信了。 自从公开挑衅济世医院后，郑谦益就等着对方给她挖坑。她对外的形象是为了图名连暴民都敢做，那针对她设下的圈套多半是能毁了她名声的。 比如再来一个医疗纠纷案，这次真的是敲诈勒索。到时候她就成了协助当事人敲诈的律师，名声绝对一落千丈，也就没那个工夫跟医院纠缠。 为了防止“敌方”都是弱智，想不到这个点，郑谦益特地接受记者采访，暗示想要找医院麻烦的人都可以来找她，就等着圈套赶紧丢过来，她好开团刷小怪攒金币..经验。 短短一个礼拜，郑谦益就接到三起医疗纠纷的案件，此前三起她仔细查过真的就是医疗纠纷，还想着难道套路失败，孝子就出现了。 孝子是个憨厚的出租车司机，家里日子清贫，绝对符合被欺负的小人物的设定，谁看都是完美的受害人。偏偏郑谦益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张憨厚的孝子脸不对劲，纯直觉。 吃腐肉的秃鹫隐隐能嗅到同类身上臭味的直觉，反派人物的直觉。 直觉的小天线一竖，郑谦益乖巧入套，正准备麻痹小怪，先来一波嘲讽，把仇恨稳稳的拉住，再放T出去抗怪自己刷远程的时候，首尔那边新认识的亲故打电话来求救。 -- 第925页 玩家只能暂时按耐住开团的心，先会首尔见亲故。 亲故是个男团爱豆，郑谦益完全陌生的职业领域，两人是她在釜山电影片场认识的。 接触不多，差点被郑谦益当狗大户，穷的时候想去吃大户来着，本着艺人应该很有钱的想法。 哪知艺人很贫穷，跟她AA，大户只剩狗，郑谦益就很惋惜，饭没办法约了。 驱车回首尔的郑谦益当天还要赶回釜山，见到一帮讲话磕磕绊绊的爱豆们，让他们搞快点，都已经要求救了还怂什么。 爱豆们就给律师上供了他们和公司的经纪约，快速翻阅的律师看完对一帮小弱智叹息。 “这合约你们哪想不开要签，就算签了第一次，在十二年的合约改九年的时候也不应该再签啊。”郑谦益叹了口气，“人还真能在同一个坑里栽到两次。” 九年合约期，分成七比三，公司七，全团九位成员分剩下的三成，还得按期还公司的培养费用。这哪是经济合约，这明明就是卖身契。 全团九人的爱豆团，见律师的只有三个，一位队长，两位成员。 约见的地方就在律师的车里，他们倒是想请律师去个好一点的地方，律师没空，还是直接干正事吧。 正事是艺人和经纪公司出现纠纷，艺人们找律师寻求解决之道，律师却告诉他们，合约没签什么都好谈，签了，什么都不好谈。 跟律师更熟的成员尴尬的接话，“是不是我们签了合约就没有办法了？” “是啊，告不赢的。”郑谦益很肯定的告诉倒霉蛋们，你们栽了，在三人组都沉下脸时，再说，“不过你们是艺人啊，不用非得走法律程序也能解决问题啊。” 艺人们互相看看，这个意思是？ “我先确定一下，你们的诉求是希望公司提升你们的待遇和好好处理工作邀约没错吧？”郑谦益看向爱豆亲故，“你电话里说，你有一个非常想出演的本子，公司不让你接，你得绕过公司去接洽，不想这样的事再发生，才想让我看看你们的合约，那就是想换待遇，对吧？” 任时晥迟疑着点头，“是这样。” “那你们不用非得打官司，善用你们艺人的身份就行，在社交媒体上公开这些不平事不就行了吗。”郑谦益不认为这些需要打官司，“如果你们担心跟公司的矛盾会因为合约而限制发挥，或者事后被公司用合约挟制，想要找我要反制公司的方法，那很抱歉，合法的路子是走不通的，非法的你们未必敢干。” 一直沉默的队长突然开口，“非法的路是指什么？” “司法界跟娱乐圈最大的牵扯是张紫妍案，我对娱乐圈的了解也就那么多。”郑谦益扭头看向后座的队长，“你要是敢做局弄一场假的，或者就弄假成真搞一场性招待，再当场举报，让警方抓个现场。 涉黄和涉毒，二选其一，报警，你们公司麻烦就大了，没时间再管你们了，趁此机会解约跑路。” 队友二号听着有点懵，“这哪里非法？” “假的就非法啊，要是弄假成真就合法。”郑谦益表示，“我也不知道你们公司干哪些非法的事啊，就创造一个非法的事不就都解决了么。” 队长心动了，任时晥立刻摇头，“这样不行，这样我们也会有麻烦，我们不能自身有污点。” “亲故——”郑谦益转向副驾驶，“你签了一张卖身契你知道吧？想跟主人为敌，总归要付出点什么，片叶不沾身就想跑，没可能的。” 亲故幽幽叹了口气，“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郑谦益一乐，小伙子有点意思，“看来你是想过走舆论路线的，只是爱惜羽毛，想从我这里需求能让羽毛洁白又能解决问题的方法？” “时晥，我能给的建议是如果你们不怕撕破脸，那我可以免费帮你们打官司，但按照合约你们想赢很难。 我只是律师，我不能帮你们伪造合约或者重新修订法案。而你们想要达成的诉求，通过法律途径是解决不了的，反倒会把事情弄得更麻烦。” “所以我才会说，如果你们不想找媒体用舆论去解决纠纷，那合法的路子几乎没有，只能用非法的手段。” 郑谦益拍拍亲故的肩膀，“天下没有两全之事，总归要有取舍，你好好想想，再联系我。”话说到此，小朋友们就可以下车了。 手扶着门把手准备下车的任时晥刚要跟她说，下次请你吃饭，就听郑谦益突发奇想问后座的队友二号，“弟弟，你成年没有？” 朴炯植一愣，“成年了。” “很好。”郑谦益很满意，“谈恋爱吗？” “..啊？” 任时晥一个白眼翻出来，对弟弟说，“别管她，下车。”在弟弟仓皇逃窜时，瞪了眼郑谦益，“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他一共就带三个朋友见过这位，每个人都被她问过，有那么迫切想谈恋爱吗？ 自从确定梦境为真，自己还真有个金手指后，郑谦益就秉持着乙女游戏和勇者游戏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态度。但凡碰到长相顺眼的都先问一波，问问又不吃亏。 郑谦益觉得自己吃亏了，“我辛辛苦苦从釜山开过来，都没收你咨询费，油费你不给我出？他不是成年了吗！” “他就是成年了也不用非得跟你谈恋爱啊，再说哪有你这样跟人家说要谈恋爱的。”任时晥让她别闹了，“我全身上下只剩五万块的时候还不是请你吃披萨了，说好的异父异母亲兄弟呢，你又跟我要油费？” -- 第926页 “呐-这个我们得算清楚的。披萨十二万九千，你只有五万，我出了七万九！”郑谦益怎么算都是自己吃亏了，“你还好意思说！” 必须好意思说的任时晥让她别扯了，“我说一个就够了，你非得点三个，我就吃了半个！” “我也就吃了半个！” “剩下两个你打包了！” “我那不是穷么。” “我也很穷啊！” 贫穷的兄弟两差点因为披萨绝交，任时晥想想就来火，“我当时收到你短信说要约饭多开心啊，结果呢！你呢！你就是想骗我钱！”什么屠龙少年，正义律师，国民良心，呸！ “别乱说啊，告你诽谤啊！”郑谦益冲他龇牙，眼看他双眼要冒火，心虚一秒，咳嗽一声，“我当时真的穷，两块披萨够我吃三天呢，我为了跟女朋友约会付出了所有，一滴都不剩，你就可怜可怜我吗——” 这话在任时晥这里不成立，怎么没人可怜他，“你好歹还有女朋友呢！我母胎至今！” “那是你没用跟我有什么关系。”郑谦益头发一撩，“叫爸爸，给你介绍个女朋友。” “狗儿子！”任时晥怒骂一声，开门下车，车门都是砸上的，很是气愤。 郑谦益“嘿嘿”一乐，披萨钱又套路过去了，正准备开车，后座突然冒出个声音给她吓一跳，扭头一看，队长居然还在车上。 最后一位下车的队长，望着车屁股，对任时晥说，“郑律师..很特别啊。” “她是闹着玩的，别在意。”任时晥以为队长担心朴炯植，看了眼车尾灯忍不住就笑，“她人很好的，真的很好。” “要是不好的话也不会被你一个电话就从釜山叫回来啊。”队长也承认对方人很好，人家在忙大事，他们这点小事还愿意跑一趟，可不就是人好么。 唯一被“突袭”的朴炯植左右看看，“我保留意见。” 半个小时后的首尔地检门口，上了车听说了“圈套”的朴泰勇也说了这句话，“我保留意见。” “叫你帮忙呢，你保留什么意见。”郑谦益让他别说废话，“抓不抓，给句话。” 首尔来都来了，顺路就想把事情一次性解决的郑谦益让朴泰勇帮忙，把那位孝子以敲诈勒索的名义抓了。 朴泰勇之所以说保留意见是因为郑谦益现在还没证据，只有猜测，那怎么抓人。 郑谦益则是说，证据她这边是没办法有的，她又不是警察没有调查权。 作为律师，她只能给检方提供良好市民发现疑似坏人的怀疑，查案是他们的事，人抓回来想怎么查不行。 “你要是接了这个案子，我再把你的当事人抓回来，那你的立场不就很尴尬吗？”朴泰勇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说啥呢，你要不要我再跟你重复一遍，这是个套路。”郑谦益怀疑他没听懂。 小怪丢了个孝子过来要毁坏她的名声，她只有把案子接下来才能麻痹小怪她很好上钩。 如果继续下去，案子开庭，孝子要是在庭上反口，那她才是要真遭殃。 可在开庭前孝子被抓，那就是小怪倒霉，他得换个套路再搞她一波。 所以，孝子必须在开庭前被抓，不能让他上庭。而她也必须接下这个案子，才能把仇恨拉住，万一小怪脱战了，岂不是很尴尬。 完全听懂了的朴泰勇按了下眉心，“没搞清楚情况的是你，我再说一遍，你的当事人被检方抓了，你的立场会非常尴尬。你以后不在圈子里混了吗？你连当事人是敲诈勒索还是真的受害者都搞不清楚，谁还会找你打官司？” “这圈子就那么点大，你本来就高调，盯着你的人可不少，你哪想不开要自毁名声？之前不是还说要刷声望吗？你声望刷来干嘛的，让人看笑话的？” 这话说得郑谦益笑出了声，“原来是担心我啊，早说啊，放轻松你的担心不存在。能听到那些流言的压根也不是我的目标客户啊，我是给穷人打官司的公益律师，能找上我的客户都是请不起律师的，我们这个圈子有什么流言，他们怎么知道。” “那你也不能..” “能-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干不干，直说。” 朴泰勇不想干，“谦益，你没必要那么做，这跟你没关系。”没人想看到好人损害自身去做好事，他也不想。 他才是检察官，跟黑势力做斗争是他应该去做的事，而不是让她去做。 “这跟我有关。”郑谦益目光灼灼看向朴泰勇，“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当法官也没有当检察官，而是去当了律师吗？” “为什么？” “只有律师是自由的，我可以不受任何条条框框的困扰去做我想做的事。如果我是法官或者检察官，那我只能像你一样，哪怕想把那些坏人撕碎，也得听从上级的安排，尽可能搜集证据，得等。” “我不想等，没那个耐心。济世太大了，庞然大物不好动，我也碰不得，我知道。可我跟你不一样的是，我可以打擦边球，选择蚕食。” 她不用去打BOSS，等BOSS来打她不就行了么。只要拉稳了仇恨，小怪一??的送，送一个抓一个，抓一个就少一个。 等BOSS的小老弟都没了，她迟早能打到老巢去，等BOSS独木难支，她刷够了经验，不就能升级推塔了么—— 艾玛-完美—— -- 第927页 郑谦益望着车窗外的夕阳，漫天的红霞告诉她，今天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1.我对这篇文唯一的担忧是怕你们看不懂，如果看不懂千万告诉我，我看能不能改下大纲，别玩那么大的，弄个低配版 2.新年快乐！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1章 第五章 今天的阳光一点都不灿烂，今天是台风天，暴雨倾盆。 郑谦益首次进入男子爱豆团体的宿舍，根本没空欣赏爱豆们的住宿环境，就一直不停的在接电话，连跟团队九名成员挨个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电话就没停过。 一个礼拜前，郑谦益接到任时晥的电话从釜山赶来首尔见了亲故一面，对他们跟经纪公司之间的纠纷，给予走法律途径走不通还是从舆论场下手更容易的劝告。 当时郑律师说了歪点子，爱豆团的人不太敢做，他们用了另一招。昨天，男团队长在自己的SNS上公开指责公司不作为，还拖欠薪酬，讲的很是凄惨，娱乐线的各家媒体争相报道。 当晚，公司着急所有成员谈判，谈完后任时晥再度打电话给郑谦益，亲故顶着台风从釜山再赶过来。 凌晨抵达爱豆团宿舍楼下，随即上楼。上楼的过程中郑谦益就一直在接电话，只有进电梯和出电梯的那一小会儿工夫，听任时晥简短的说情况，出了电梯，信号有了，她的电话又持续不断的响。 一直响到郑谦益进了他们宿舍，挨个给此前没见过的男爱豆们打招呼的过程中，电话还是一直在响。 郑律师超级忙，爱豆团全员都看得出来她有多忙，忙到新闻都爆出来了，郑律师疑似被当事人哄骗。 还是一个礼拜前，还是在首尔。郑谦益见过男爱豆后就去找了朴泰勇，让其帮忙一起打个小怪。 朴泰勇不乐意，郑谦益‘逼’得他不得不出手。 披星戴月从首尔赶回釜山的郑谦益在隔天就接下了‘孝子’的案子，为了把事情闹大，她特意在自己的SNS上公开自己接了什么案子，被告就是她一直在针对的济世医院。 关注郑律师的粉丝已经突破了二十万人，一般的小明星都没有这个热度，郑谦益的账号算得上是网络红人能有的粉丝量。 视频一发出，该看到的就都看到了，有好事的媒体想采访郑谦益，她也就接受了采访。 等采访出街，风向隐隐就不对了。有人以“孝子”邻居的身份，对另一家媒体说，孝子就是个混混，还是最垃圾的那种抢小孩零花钱对老母亲稍有不满意就大打出手的混混。 混混的母亲是不是因为医疗事故去世很难讲。但他母亲之所以会进医院就是被孝子给推倒在地半天没爬起来，邻居看不过眼，才送到医院。 换句话说，孝子很可能是想讹诈医院才要打官司，而郑谦益么.. 【郑律师应该是被骗了吧，我看视频里的大叔也会被骗的，人看着很憨厚啊，一点都不像新闻里说的那么坏。会不会是邻居撒谎了？】 【邻居没有撒谎的理由啊，这对他又没好处，何况“釜山日报”采访的不止是一个邻居，一个人说那大叔不好还能辩驳，一群人都说他不好，这就..对吧？反倒是郑律师，到底太年轻，被哄骗也..算了，不知道要这么说。】 【干嘛指责郑律师，律师又没做错什么，当事人找上门要打官司，她都没收钱，纯公益，当事人说谎，关律师什么事！】 【律师要有基础的判断力的，如果律师本人那么容易被骗，那她的信任度就..不好说啊。】 网民对于此事的新闻评价很微妙，郑谦益的名声太好。虽说还没有真正的金身，但她每次出现在公众面前都是正义的形象。 正义的律师牵扯进此类事件，网友比起嘴她哪哪不好，更多是想让她早点摆脱骗子。 但此事确实对律师本人的公信度造成了一些质疑，律师是个好人不用怀疑，但她的能力是否厉害就值得商榷了。 此事也让郑谦益接到了朴泰勇全程脏话的电话呼叫，后者差点被气死。 我不抓人还不是为了你的名声，结果我不抓人你还非得往自己身上泼污水，这他妈什么毛病！ 人呢，就这么抓了。人被抓后，本来还相信律师没那么容易骗的民众，看到了检方抓人的通告，一下就蛋疼了，这么说起来，律师真被骗了？ 被骗的律师恰好交游广阔，朋友圈七成都出自司法界，同学更是检察官、法官为主要职业，同做律师的更多。 朋友们纷纷去了解内情，起初都不相信小太阳被骗了，小太阳可没那么好骗，可查出来的消息就是小太阳被骗了，人人都打电话给小太阳，你咋了？ 郑谦益每接一通电话就跟对方解释，这次却是是她大意，太想拆穿济世医院的假面，被套路了，是她的问题。 而每一个打电话的人都疑惑，济世医院怎么了，干嘛跟一家医院杠上？ 小太阳用此前她接的一个医疗纠纷的案子，医院砸钱让当事人选择不上诉为由，严肃表示那家医院绝对有问题，可惜就是找不到证据。所以她才会公开针对那家医院，导致被骗。 “你的意思是，你认为这次是那家医院故意做局引你上当？”教授问学生，“有证据吗？我让人走内部审查通道。” -- 第928页 郑谦益说不用，“我妈可生气了，已经联系了釜山地检，那边已经在走内部审查了。” 故意把事情往大了闹的郑谦益动用了小太阳的影响力，她不止迷弟迷妹多，朋友也多，人脉网堪称庞大。 那么庞大的人脉网还是不足以让她去刷世界BOSS，却足以让世界BOSS了解，来刷她的必须是精英怪，小喽啰过来纯属是送菜。 以朴泰勇为代表的首尔地检盯了世界BOSS四年，都找不到妥善的切入点，只能搞个无间道派人进去卧底，指着证据收集齐全好一网打尽。 郑谦益在“小房间”里看到那些资料的时候，他们都搞了四年了网也织得半半拉拉，这么搞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收网？太磨蹭了！ 与其慢慢耗，不如就她出来当靶子，引怪来刷她。 如今“孝子”被抓，她受到牵连，母上大人能用为女儿出气为借口，让各路司法机构去出动，韩国首位女法官还是总统直接任命的名头是非常能打的。 在这个基础上，不管是税务要找麻烦差纳税，还是消防入场查隐患，再加上检方入场查什么都很合理。 先在网络媒体上公开自己对济世医院不爽的郑谦益，再在朋友圈里宣传我看他们很不顺眼，那找医院麻烦的人自然会变多。 蚂蚁到底能不能咬死大象很难讲，但蚂蚁多了麻烦多了，那帮人会来想办法解决她的。 比如在她身边也搞个卧底什么的。 律师在厨房接电话，讲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没有特地压低声音瞒着谁，过于安静的客厅隐约能听到她讲电话的声音。 队长小声询问频频往厨房看的任时晥，“我们是不是太麻烦人家了，她现在也挺忙的吧？”那都不是“挺”，是非常忙，忙得电话都接不过来了。 任时晥刚要说话，朴炯植瞄到郑谦益挂电话往这边走了，连忙用手肘戳了下哥哥，让他们别说了。 忙着开团的郑谦益盘算着“大佬们”应该都联系到了，就赶紧过来处理亲故的问题，电话先开静音，让他们快速进重点。现在什么情况。 情况可以概括为，队长公开在SNS上针对公司后，公司妥协会按时发放薪酬，提高团队待遇。 作为交换，队长需要在账户里道歉，表示此前是双方沟通不良造成的误会。 没了？没了。 郑谦益默默伸手，男孩子们左右看看，都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律师叹了口气，“承诺书、视频或者谈话录音，你们该不会一个都没有吧？” 确实一个都没有的队长小心的问，“必须要有吗？” “空口白牙的，我说我给你一千亿，明天反悔了讲我没说过，你还能怎么样我吗？”郑谦益环视坐成半圆的一群小傻瓜们，“社长口头承诺你们要提高待遇，跟签下协议逐条写明如何提高待遇，提高到什么程度，这怎么能一样呢。” “还有你。”抱臂的郑谦益感觉手上电话震动，掏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边按断电话发信息过去跟对方说自己在忙，边抬眼扫了下队长，“你今天..不对是昨天了，昨天才在账号上发公司对你们不公，媒体刚爆，粉丝正愤怒，今天你就要发一切都是误会，你让别人怎么想？” “九成九会当你收钱了事我告诉你，到时候你怎么办？大家准备好武器要帮你掐架了，你收钱妥协了，你把他们..” “我没有！”队长跪坐而起，“我一毛钱都没有收！”看向队友们，“他们都在的！” 队友们纷纷点头，七嘴八舌的为队长证明他没收钱，被郑律师一眼扫过去，秒速安静。 地板上的男团成员们盘腿围坐，郑律师是站着的，她此前一直在厨房接电话，过来后也没坐下。电话是不接了短信持续发，顺带解决男孩子们搞出的蠢事。 按着手机抬眼看向亲故的郑谦益问他，“你们商量好要跟公司持续掐架还是妥协认栽吗？” “我们还是觉得和平解决比较好。”任时晥说，“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让哥发出一切都是误会的留言，也是怕你说得，万一他被误会。” “可要是不发的话，我们跟公司也不好交代。”朴炯植接话，“已经答应公司了。” 郑谦益按下发送键，抬头问他们，“那你们找我，该不会是让我帮你们拟一份SNS的和解书？” “不是-唉-你们说得都是什么啊！”黄光熙伸手让队友们别乱扯了，跟律师讲，“我就是想着万一队长发了消息后公司又出尔反尔，要怎么办，不能签协议，公司不会同意，想问您有没有更合适的方法能预防公司又出问题。” 这话才算讲到点子上，郑谦益明白了，同时告诉他们，“协议不能签，偷录的录音是没有法律效应的，顶多作为给媒体闹大的证据。而在你们已经答应跟公司和解的前提下，还想多一道保险的话，那我建议可以出动粉丝团战了。” 爱豆们似懂非懂，更熟悉的任时晥让律师解释一下，郑谦益先问，“你们当中谁胆子最小？不是真的胆子小，是对外的形象胆小怕事的那种。” 男孩子们相互看看，没人接话，过了几秒，黄光熙犹豫着伸手，“在综艺上表现的胆子小，算吗？” 算吧，郑谦益不是很懂综艺，但对外形象么，能哄住外人就行，再问，“你粉丝多吗？” “不多。”黄光熙指了指任时晥，“比他少多了。” -- 第929页 “全队排名呢？” “倒数..第三？” “那就你了。” 男孩子们不知道律师要干嘛，律师把黄光熙叫到前面来，跟他对坐，先是用力揉了把脸，接着.. “跟我学啊。”哭丧着脸的郑律师让艺人听清楚了，“表情一定要丧，态度要真诚，话九真一假..不对，你完全可以说真话。说你们全员被公司压榨，大家都忍不了还拼命在忍，多举一些你们被欺负的例子。” “队长实在忍耐不了，日子都过不下去，饭都吃不起了，才拼着以后会被公司雪藏的危险，对外公开想讨个公道。 事情闹大了，公司召集你们所有人，又是卖惨又是装可怜，还威胁要是你们想继续，那就全员倒霉。” “你们没办法，队长也没其他招了，合约在身，违约金压着，只能妥协。”郑谦益让艺人抓住重点，“眼泪绝对不能流，哭出来就假了，但眼眶要红，要表现被生活压弯了腰的凄苦，能做到吗？” 黄光熙僵着脸试图跟队友们求救，队友们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以至于他只能跟律师说，“我试试？” 郑谦益招手让亲故过来，“你跟他去排练，自己组织一下词。” 再跟队长说，“你既然做了勇士打响了第一枪，可以迫于无奈跟公司妥协，但绝对不能表现出被利诱，懂吧？” 跟娱乐圈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局外人环视艺人们，给他们做科普，“fan出自于‘fanatic’，这个词的意思可不是偶像的追随者，而是狂热份子，盲信者。他们是活生生的人，这些狂热粉丝，一旦为群，他们就是你们手上的核武器。” “别搞错了供需关系，经纪公司不是你们的老板，掏钱买你们专辑的粉丝们才是你们的老板。 你们不是给经纪公司社长打工，你们完全可以为粉丝们打工。让你们的老板们了解，有人在欺负他们的职员，那些狂信徒能为你们撕出一片天。” “当然，我不清楚你们这个圈子具体的玩法是什么，到底是掏钱的观众为王，还是手握卖身契的经纪公司为王。 这些你们应该比我更了解，以我浅薄的见识，我对娱乐圈的了解是，能得到粉丝真金白银支持的人才是真正的王者。” “这是我能给出的建议，带着你们的狂信徒去创造属于你们的宗教。所有反对者都是异教徒，一把火烧了他们就行。 如果我的想法是错的，或者我的理解有偏差，我没有弄懂这个行业，那我大概率也帮不上什么忙。” 能帮的都帮了的郑谦益跟男孩子们告辞，走前多看了两眼金桐骏，小伙子长得很像女孩子，让她想问问对方是否单身要不要谈个恋爱。不过小伙儿走神中，她也确实赶时间，也就没问。 赶时间的郑谦益冒着风雨杀回了釜山，路上风大雨大，让她想着要是下次亲故再出事他们还是得电话沟通吧，完全没必要非得见面啊。 “孝子”被抓，郑谦益捞到一个编外的旁听审讯的名额，作为二代，她还是有些特权的，可以进釜山地检去旁观审讯。 审出来的结果是“孝子”啥都不清楚，他真就是个小喽啰。之所以会想要上告，是在领尸体回家时，偶然听医院的一个人说，母亲的尸身哪哪不太对，他也没听明白，就知道可以告。 而之所以会找上郑谦益，也是听那个人讲，郑谦益打官司不要钱，是正义的公益律师免费帮助穷人讨公道。 讲的人是谁？就医院里的人啊。 医生吗？不是吧，没有穿白大褂。 病人家属？我不知道呀！我就是那么听了一耳朵！ 啥都不知道的“孝子”提供不了任何有价值的信息，郑谦益仔细盘了盘现在的情况，看来她还得等，等那些人露出马脚才行。 世界BOSS这条线暂时卡壳，济世医院被调查中，郑谦益却没什么事干了，就去围观了一波艺人跟经纪公司掐架。 队长按照跟公司的约定在账号发出一切都是误会的内容，粉丝们却不买账。 他们有组织的要求公司公开跟艺人的合约，怒指公司就是跟艺人签署了奴隶合约。 吃瓜路人看到队长的“误会”发表，还真有不少人说是队长收了钱，黄光熙专门发文澄清，表示跟公司谈话时全员都在，粉丝是信的，路人不信。 但路人不能给经纪公司赚钱啊，粉丝才能，粉丝还能让经纪公司倒霉呢。 秉持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想法，郑谦益披了层马甲进了粉丝群，以黄光熙亲妈粉的名头，遥控指挥姑娘们跟经纪公司硬刚。 上来就掐七寸，我们买了那么多周边和专辑，你们合法报税了吗！实名去国税举报啊！干他！ 南韩的粉丝们刚起来是无敌的，曾几何时都有人为爱豆烧过经纪人的车，如今勇于实名举报，也是够勇。 经纪公司再度召唤爱豆们说尽好话，让他们配合公司安抚粉丝。收到亲故短信的披皮粉先在内部群说，我得到了内部消息，公司要胁迫哥哥们为他们说好话，否则就全员雪藏。 姐妹们一半慌，一半怒。怕哥哥们受到伤害，怒公司不做人。 反派郑在群里散播恐慌信息，小号一个个建，作为黄光熙的批皮粉，为防拆穿还特地去了解过这个小朋友。 哥们除了搞笑之外没有任何特长，歌也唱不好舞也跳不好只能当个谐星。 -- 第930页 谐星需要上通告的，公司一旦卡住合约不准备黄光熙去上节目，那就真的凉了。 把群里气氛搞起来后，郑谦益迅速打电话给黄光熙，问他能不能作假公司卡他通告。 艺人表示不用作假，已经卡了两个了。得此消息的郑谦益凌空挥拳庆祝胜利，转头又披上马甲去群里说，完了，哥哥要凉。 在恐慌达到顶点时，需要发泄情绪的姐妹们得到了一个完美的攻击对象。 公司不是威胁要雪藏哥哥们吗，我们可以威胁要抵制公司呀！本来就是个小公司，团就那么两个，有本事你们就一辈子什么团都不回归，只要回归我们就抵制！上任何节目都抵制！ 不是连带其他团遭殃啊，这是挽救劳苦大众，只有把公司搞怕了，我们哥哥和你们姑娘（另一个是女团）才能等到真正好的待遇，合约可以重新签的呀！不重新签合约什么都别谈！ 娱乐圈闹得风生水起，台风天过去了，郑谦益也等来了世界BOSS的新动静。 小太阳朋友众多，不可能全是好人，人群一旦大总归是良莠不齐的。 郑谦益接到了一个电话，她跟打电话的人半生不熟，那位却好意思说，我帮你跟济世医院搭个桥，双方和解吧，我也是为你好巴拉巴拉。 郑谦益也不知道那位哪来的脸说这个话，大概是她好人的名声传播太广，以至于被误会人善就易欺。 容易被欺负的善人去赴约了，见到的是医院的一位部长，部长还带了个超级漂亮的助理来。 真的漂亮，长卷发，高鼻梁，白的能自体反光，腰是腰腿是腿，无敌漂亮的大美人。 美人给郑谦益倒酒，冲郑谦益抛媚眼，还时不时用膝盖在桌下似有若无的碰碰她的腿。 搞得郑谦益饭吃的心不在焉的，非常怀疑，对方是不是搞错了她的性别再不然就是性向？ 前期冲着美人的面子郑谦益陪着喝了两杯，等她抗住了美人的攻击..干嘛！好看的就是好看，她喜欢男人也不妨碍会被美惑啊！ 不管怎么说吧，客套完要聊正事了，对方想要一笔勾销，还带着之前医疗纠纷的和解的律师和医生来跟郑谦益道歉，面前是给足了，连银行卡都准备了。 郑谦益拍桌而起，怒斥他们侮辱自己，还表示他们能那么做就更证明，你们医院肯定有问题，我会跟你们死磕到底。 不欢而散的酒局让走后的郑谦益一边懊恼，小太阳的人设很不友好，她要是个反派那张卡就是她的了。 一边又纠结，她该不会真的有性向问题吧？那姐们超好看！超！级！好！看！想.. 淦！ 又挑衅了BOSS一波的郑谦益不在釜山蹲着了，怕被买凶杀人，迅速回首尔。 回到自己的地盘后就更不老实了，一边录了个医院请自己吃饭想公关她，肯定有问题的视频，一边去找教授申请读博。有个首尔大在后面撑着，更有助于她去刷BOSS。 读博的事先放一放，在网上引起更多关注度的是那个视频。因为.. “她真的很好看！你们信我，我现实当中见过最好看的姑娘没有之一！”郑律师信誓旦旦的对着镜头说，“怒那..不对，我应该叫欧尼。欧尼！回头是岸啊！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欧尼我的号码是公开的，你要是受到了任何意义上的胁迫一定要打电话给我，我二十四小时为你开机啊！” “欧尼，钱哪里不能赚，以您的美貌，往江南一戳整个世界就是你的！欧尼你千万信我，不要跟那些不法分子纠缠，对您以后的人生道路没有任何好处！欧尼你那么漂亮！何苦啊！” 一共七分钟的视频，出镜的郑谦益花了一分三十秒讲述自己跟济世医院的两起纠纷，花了四十几秒讲述医院的部长请她吃鸿门宴。 剩下的四分快五分钟，都是在讲那个姐姐多漂亮，从栗色的长发到肉粉色的指甲，描述的极其细致。 这一段视频凭借太阳遇到了真爱一词，硬生生冲进了热搜。 【那就话怎么说来着，男人一旦对女人感兴趣，就是天涯海角都得找到她。我们郑律师这是红鸾心动了，全程都在表达一件事，姐姐我忘记要你号码了！你联系我啊！你一定要联系我啊！】 【我以为我看的是正义律师大战邪恶势力，结果居然是求爱视频吗？学长！你这视频发出来多少人心碎啊！学长你看看你粉丝站的排队贴啊，都已经破两万了！你这时候找到真爱怎么行！】 【前面都在说个啥？郑谦益不是女的吗？以及，郑律师！没图你讲个鸡巴！一天之内，我要知道真爱美人的资料！神通广大的网友们！靠你们了！】 小太阳本人根本不用等一天，她在视频发出去不到三分钟就收到了真爱姐姐打来的电话，还是个视频。 视频里的真爱小姐，媚眼如丝的问小弟弟，要不要约个饭啊-弟弟仿若唐僧附体，一直在劝姐姐回头是岸。 这头呢，真爱姐姐是不可能一天就回的。但真爱姐姐的信息被神通广大的网友扒了个干净。 从小到大干干净净全扒出来了，尤其扒出来这位姐姐跟多少男人有牵扯。 大美人身边怎么可能不围着苍蝇呢，尤其是能被医院的部长带出来引诱小太阳的美人，属于杀伤力武器，只要动用都是高端招待。 享受过高端招待的客人们，从警察局到药监局，都有任职，这个老板那个老板，连釜山检察厅都有个检察长被拖下水。最厉害的是什么呢，全员已婚。 -- 第931页 有图有真相哦—— 海量网友提供的各种图片，某人在夜店门口拍美人，正好拍到美人扶着检察长上车。 某人从道路监控发出的一段视频，是药监局的一位长官被美人扶着进酒店。 某人的行车记录仪拍到的就更厉害了，美人从政府牌照的车上下来哦，本人真的超级漂亮，那么糊的画质都能看出来她是个大美人！ 大美人引发大地震，所有跑时政新闻的记者全员集中到釜山，热搜挂了都三天了还是一个大大的“爆”，谁关心什么娱乐公司啊，济世医院到底有多少猫腻更让大家关心。 郑谦益还是在跟美人探寻真爱的过程中抽空关心了一下娱乐公司，她还专门跑了一趟他们公司，为亲故和他的小伙伴们重新签约。 经纪公司迎来粉丝的大面积地址，公司门口搞静坐示威的姑娘们都超过一个加强排了，职员进门都得小心被丢臭鸡蛋。 在一个未满十二岁的少女，勇猛的对着公司大门砸燃烧弹被逮捕也只能口头教育之后，公司上下人人自危。 燃烧弹的火焰还很不好灭，玻璃门都被烧裂了，碎成一地。门都被攻破了，国税的人还要求补缴税款，在两方夹击之下，公司派出代表想跟粉丝代表谈判。 此时郑谦益正忙着发动网络大军寻找真爱姐姐，她怎么说都是名人，她也是有fan的，有属于她的狂热信徒。 狂热的信徒们不需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们只要盲目的跟着信任的人前进就好。 此时爱豆们还记得郑律师一再强调的，空口白牙讲什么都没用，只有写在书面上的协议才有用。 因此，郑谦益接到电话，任时晥总算跟她说了个必须要到场才能做的事，重新签订合约。 郑谦益到时，静坐示威的姑娘们还在呢，周围还有警察蹲点，不是防爆警察，就是维持道路通畅的警察。 很多小姑娘都没成年，防爆警察要是敢出动会被民众喷到妈都不认。 这要是什么政治案件，别说防爆警察，军人都会出现阻拦“暴民”。 但一个经纪公司，谁管啊。 经纪公司由抽空的郑谦益管，她带着纸笔加入粉丝群，询问小姑娘们对于哥哥们的新合约有没有什么要求。 “让他们三七！我们哥哥七！” 郑律师上手就给了包包头的小傻子一巴掌，打完再给人家揉，揉的小姑娘脸都红了，才跟她说，“讲认真的呢，你说得这可能吗，顶多四六我告诉你，四六他们还未必愿意签。” 红脸蛋的小姑娘不说话了，穿着高中校服的另一个少女就说，“那我们就继续抵制他们！” 抓着笔记本反手又给了这姑娘一下的郑谦益再给她揉脑袋，“你傻不傻，你们之前闹是为了正义，是跟邪恶的资本抗争，争夺的是人权！这是说得过去的，谁讲你们幼稚只知道追星，你都可以骂他们，国家就是因为你们这些沉默的傻逼才沦落成我们所有人都被财阀控制！” “可他们已经妥协愿意重新签合约，你们再闹，就是屠杀了恶龙之人迟早变成恶龙，你们就变成恶角了，得寸进尺没学过吗。你们代表的是任时晥他们，你们成为恶角，他们也会被连带倒霉的懂不懂！” 红脸蛋二号啃啃哧哧的说懂，郑谦益掐了下她的小脸蛋，“你懂毛毛！有吃的吗，我饿着肚子来的，求投喂。” 这话一出，四面八方都有手伸过来，手里攥着各种零食的包装袋等着投喂无敌帅气的大哥哥。 嘴里叼着果冻，手上抓着笔，捧着笔记本的郑律师，就在少女们的投喂下，混入粉丝群。 以收集粉丝们的诉求为理由，把小姑娘们都劝走了。都蹲半个月了，得回去上课了，再闹下去怎么得了。 少女们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人人都舍不得他们的新墙头。墙头本人进了经纪公司，却没有如少女们期待的那样让哥哥们得到无限好处。 相反，新合约的主要获利方依旧是经纪公司，只是把一些不合理的压榨全部废弃了。 爱豆们还不理解为什么律师提出的新合约就只是这样而已，郑谦益让搞事情搞上头的傻子们好好想想，当初他们想要的无非就是按时打款结算，安排合理行程，如此而已。如今能争取到更多，已经很好了。 “你们想怎么样？真以为粉丝能让你们天下无敌啊？”郑谦益虚踢了下跳脚的黄光熙，“我之前问你们要不要彻底解约自己开公司，一个个都跟我说做不到，那你们既然没办法独立行走，还想要在这行混就只能跟公司妥协啊。” 队长纠结的问了句，“不能换公司吗？” “也得有公司敢要啊。”郑谦益现在才跟小朋友们说搞事的后果，“你们证明了你们有煽动粉丝的能力，所有的经纪公司都会谨慎，人家开公司是要赚钱的，你们想自己赚的更多让对方给你们打工，怎么可能呢，你们又没红到那个份上。” “在你们还需要经纪公司协助时就需要低头，能成为不被压榨的打工人就已经不错了。双方还是要合作的，就别把关系搞烂。 你们要的是合理的诉求，是在已经赢了的基础上退后一步，给他们留足了面子，以后才好想见，好继续合作。” 作为爱豆团的代表律师，先把新协议给当事人们传阅的郑谦益，给傻孩子们的建议始终如一，“打铁还得自身硬，努力往上爬，爬到你们不需要经纪公司也能在这一行立足，眼下的这些就不重要了。” -- 第932页 “现在，对我的拟定的协议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全员安静，郑律师起身，幼崽们跟着鸡妈妈去见老鹰签协议了。新协议一签，此事就算结束。结束后送律师出门的任时晥犹豫着问她律师费怎么算。 郑谦益摸着下巴想了想，勾着手指叫长得像女孩子的金桐骏过来，勾着他的脖子跟亲故说，“他抵押给我。”再看懵逼的小朋友，“你应该单身吧？恋爱不？” 张大嘴的金桐骏还没反应过来，任时晥劈手把人拽回来，“他92年生！你要不要脸！才成年多久啊！”说着话就把黄光熙推出去了，“他可以，你拿走。” 嗤笑一声的郑谦益让被推过来的爱豆闪开，“我也是有审美的好不好。” 被审美“鄙视”的黄光熙不乐意了，叫道，“你之前还是我粉丝呢！说好的真爱粉呢！” “妈粉！搞清楚重点啊，我是妈粉！”郑谦益拍了下儿子的头，“我这叫母爱，你想叫爹也行。”拍开儿子，望向亲故，“那你们就先欠着，等有钱再给我。” 债主还有事忙，先走了。留下的爱豆们倒是想要拉着她一起庆祝，实在留不下来人只能自己嗨。 宿舍的酒局快结束的时候，金桐骏偷偷跟任时晥说，他其实愿意被抵押。 任时晥大惊，抱着他的脑袋左右晃，“你怎么了？！” 弟弟扒拉下他的手，“你不觉得谦益哥很帅吗，比电影主角都帅，我跟哥一起的话，也能变得很帅气的。” “叫姐姐！”任时晥喷笑出声，“她是女的！” 生理性别为女的郑谦益经过此事，又多了很多少女粉。有姑娘用手机拍了她在经纪公司门外跟孩子们打成一片的视频，其中一张叼着果冻的照片都出圈了，堪称圈内知名新墙头。 墙头漂亮的像个女孩子，但所有爬墙的姑娘们都默认小王子是欧巴，欧巴超帅的！ 帅气的郑欧巴再度从首尔赶往釜山，她要去见她的真爱姐姐了，想从这位嘴里套出有效信息来，可没那么简单。至少要比挑动狂热的信徒要困难。 说起来，要不是爱豆的事，郑谦益还想不起来她也是有一帮狂热信徒的。 她的信徒们可能没有爱豆们的狂热，但民众的八卦之心可以被利用起来啊，再加上可爱的信徒们，此事不就成了么。 信徒们啊-改天一起开团刷BOSS哦—— 作者有话要说：1.本来八点就能更新，可我想了下还是砍了一部分支线。本来想用“素媛”去展开支持死刑的线，但要是这么写的话，就真搞笑不起来了，还是砍掉吧 2.那什么，大过年的本来不应该说这个的。但..你们欠我四千了哦-叫着要加更的孩子们，我每天都在加更呢 3.明天见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2章 第六章 真爱小姐姐被检方传讯，郑谦益隔着单面玻璃望着即便坐在问询室也跟自己家一样自在的真爱姐姐，偏头问身边的朴泰勇，这姐们是被训练过还是有案底，怎么状态如此自在。 “北边来的。”朴泰勇看她疑惑，撇了撇嘴，“你还真相信网友能帮你把她的资料全人肉出来？”做梦去吧。 郑谦益对他“鄙视”自己的信徒们不太高兴，“没有网友，你们连扣押四十八小时的机会都没有。”普通公民被传讯最多四十八小时，再多就得有切实能顶罪的证据。 没心情跟她闹的朴泰勇扭头让她自己去桌上看资料，顺带告诉她，“你要是打草惊蛇，我先弄死你，四年的时间全白费！你是不是想死！” 转身去找资料的郑谦益让他别叨叨，如今进度刚刚好，说什么打草惊蛇。 资料是真爱姐姐的资料，这姐姐原名叫什么不清楚，属于韩国居民登陆证（身份证）的姓名叫金孝妍，再普通不过的名字。 事实上这个人也是存在的，还被网友扒出幼年父母早逝跟外婆一起长大，初中外婆离世后就没再读书，一直打零工生活。 七年前，真正的金孝妍失踪，没有任何人报案，本身就是不被关注的小姑娘。 五年前，现在的金孝妍出现了，以釜山一所大学的大学生身份出现，此后凭借美貌混得风生水起，当年还是那所学校的校花呢。 检方是两年前盯上的金孝妍，起初是她频繁接触早就被检方盯上的一个社团老大，老大是“济世”的外围打手，这人手上已知的就有七条人命。 一开始检方以为金孝妍就是社团老大找的女人，把她当突破点去盯的，盯着盯着发现，这姑娘不太对劲。 首先是身份不对劲，现在的金孝妍跟以前的金孝妍不是一个人，眉宇间是有些相似，可单纯用小姑娘长开了这么扯的理由去对照片根本不现实，用整容这个理由就更扯了。 且不说她怎么看都像是原装的脸，就算是整容好了，上上下下都差不到整容记录，还有两年的履历完全空白。 这位金孝妍的身份在检方这里就很有问题。 紧接着，检方发现金孝妍根本不是社团老大的女人，或者说社团老大没打算只让这么个大美人当自己的女人。 金孝妍被当做精美的礼品，送给了“济世”明面上的社长金万植，成为他的女人。 最后，金万植在享用过精美礼品后，礼品的功能被无限放大，这位成了他们内部的公关。 -- 第933页 所以才会有网友扒出来的那些，网友扒出来的所有消息里，最有价值的一条根本不是金孝妍跟多少已婚男人有接触。而是她明面上的社会身份，一个妇女儿童保护基金会的理事。 那个基金会不出名，私募基金并不对外募资，同时也是慈善基金，专门帮助受到家庭暴力的女性和孩童，为她们提供法律援助，也为她们提供一些基本的生存保障。 遭受暴力威胁的女性不管之后是否决定要打官司，在当下都需要一个暂时落脚地，基金会最主要的帮助就是提供能暂住躲避威胁者的住所。 而这些住所，就是‘济世教’的教会所属，属于教堂的周边产物。 翻阅资料的郑谦益指腹摩擦着‘避难所’的照片，从照片来看环境还真说不上差，问道，“怎么确定是从北边来的？” “查不到来历的黑户七成以上都是北边（朝鲜）来的，剩下三成是延边。”朴泰勇回头看了眼郑谦益，“找人试过了，她听不懂中文。” 颔首表示明白的郑谦益举起文件里的照片问他，“代孕？” 要是真做好事，这些照片就不会出现在检方的资料里。而需要集中大量女性能做的事，还得是赚钱的，就那么些。 “卵子。”朴泰勇讥笑，“你也太善良了，代孕拖得时间多长，他们会做就怪了。代孕少说得养七个月呢，白吃白喝的养七个月，谁干啊。这帮人要的是快钱。”卖卵是没代孕钱多，但快啊。 丢了照片的郑谦益“啧”了一声，“有确切证据..算了，当我没问。”有也没用，抓了也关不了多久，反倒会打草惊蛇。 草丛里的蛇过多了，多到朴泰勇其实不想把金孝妍带回来，这株草很特别，带回来蛇群会警觉。 这也是他吐槽郑谦益玩砸锅的原因，人他们带回来了，事后怎么圆场呢？ 郑谦益认为圆得回来，既然是她挑头的事，她当然就得负责圆场。 真爱姐姐并没有被卡四十八小时，十二小时不到就出来了，保她出来的就是郑谦益。 以金孝妍代理律师的名义把人从釜山地检带出来的郑谦益，像个不忍美人走歪了路的傻书生，极其严肃的劝美人尽早回头。 为了让美人相信她所托非人，读书读傻了的书生，还跟美人说，自己详细调查过济世医院，那所医院绝对有问题。这里面甚至牵扯大案，不止是医疗纠纷那么简单。 车里的美人神色憔悴，谁看都会心生怜悯，听了书生的劝解，详装不经意的问，“大案是指？” “我不好多言。”书生是傻的，被美色所惑，脑子都没了，“只能说，就算姐姐只是擦到一点边，都能被判无期，您千万相信我，这不是您应该走的路。” 美人还想再问，书生却不想多谈，“我送您回家吧。” 车到美人家楼下，金孝妍以多谢帮忙的名义要请郑谦益上去喝杯咖啡，傻书生此时又成了绅士，让美人不必如此。 两人分开后不到一分钟，郑谦益还站在车边望着居民楼等着妹子家里的灯亮，她的电话就响了，来电显示是朴泰勇，她接电话说的却是，“欧尼怎么想起来这个点打电话给我，又失恋啦？” 朴泰勇一愣，迅速按下扩音，把手机怼到一个女检察官面前，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说话。那姐姐反应也快，对着电话就说，有时间喝酒吗，我心情不好。 “我在釜山呢，现在回首尔也来不急啊，你急吗？” “我等你啊，什么时候都等你。” “不知道回不回的去啊。” 这话一出，所有听电话的人表情都变了，讲电话的小姐姐攥紧手上的笔，浅浅吸了口气，才说，“我开车去找你也行，你在哪呢？是之前跟我说的地方吗？” 屋内所有人都动起来，监控定位的人说定位没变，听车内监控的按着耳机摇头示意车里没声音。朴泰勇心跳飚到一百八了都，什么叫回不来？？ 仰头的郑谦益看楼上的灯开了，借着转身开车门的姿势瞄了眼斜对面一直跟着她的银色轿车，边冲电话那头笑，边开车门进去，“我之前哪有跟你说什么地方，该不会是喝醉了跟我打电话的吧，我等下要回一趟釜山地检，得去打听一下具体的情况。” 听电话的朴泰勇长出一口气，倒在椅背上，差点被吓死。 半个小时后，郑谦益很是惊奇的发现，她的手机被窃听了，艾玛，好像拍电影啊。 朴泰勇才惊奇呢，“你不知道你被窃听了还能装那么像？” “直觉。”郑谦益耸肩说，“我们路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她说想喝水，我停车去买，手机在车里。我回车上感觉我的手机被挪动过。” “这你都能感觉？她没放回原位？”朴泰勇不信，“手法那么弱智还搞窃听？” 手机当然是在原位，可郑谦益就是感觉她手机被动过，纯直觉。朴泰勇对她的直觉很想吐槽，正常人戒备心不会那么强，你不正常。 被窃听的手机正在技术科小哥的手上，手机的主人摊手表示随便，不正常就不正常。 朴泰勇懒得去探究她哪不正常，更担忧，这帮人此次是真的盯上她了。 “你别以为看了两部电影就能做卧底，姨母要是知道你胆子那么大，肯定会..” “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做卧底。”郑谦益迅速打断他，“你又不给我发工资，我又不是检方的人，也不在你们这边兼职，别自己在那编故事，我干嘛要做卧底。” -- 第934页 朴泰勇给气笑了，“不想做卧底，你之前跟我说什么让我在你车上装监听，还特地告诉金孝妍你发现了医院不对劲，又故意不说哪不对，只说沾边就是无期。你这不叫自己找死，叫什么？” “我重复一遍啊，我只想引怪，打过游戏吗，我开嘲讽当个MT，正面引怪不搞什么电影情节，是开团，懂吗？” 玩家拒绝当演员，她也不认为自己演技有那么好，“我在前方吸引火力，你们才好从后方抓人。” 在前方吸引火力的郑谦益带着她被两方监听的手机走了。至于朴泰勇威胁的什么你要是再搞事我就告家长的话，选择无视。有本事你就告，告了又能怎么样，她妈比她凶残。 这要真是一部电影，镜头此时就应该切换到反派那里。 反派们正在讨论正义角色，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金万植是个外表看着很和善的中年大叔，大叔捧着一杯热茶，听着小弟汇报，郑谦益是何许人也，又为什么想不开要找我们麻烦，以及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是的，两边你来我往都过了几招了，大佬现在才注意到有个小蚂蚱在自己的地盘里蹦跶的挺欢快。蚂蚱还有些来头，直接上手按死后续麻烦无穷。利诱走不通。 “你给钱了？”金万勇看向曾经请郑谦益“鸿门宴”的小弟，“是不是给的太抠搜了？”这位是金万植的弟弟，亲生的。 小弟表示，“我连数字都还没说，她就把桌子掀了，貌似是个理想主义者，对付这帮人，钱没用。” 钱没用，色呢？ 金万勇看向金孝妍，后者轻笑，“我好多年没遇见跟我谈家国大义的书生，她跟我说如果需要帮忙随时去找她，她一定会帮我呢。” “那就去找啊。”金万勇没听懂，“怎么，不乐意？” 金万植听懂了，色诱成不了，放下茶杯，对弟弟吩咐，“春川那所学校收购有点麻烦，把麻烦丢给她试试，给她找点事做。” 正义的主角接到了一个案子，很特别的一个案件。一位十四岁的小姑娘在她的粉丝站发求助贴，说自己被老师猥亵，还说受害者不止她一个，想寻求郑谦益的帮忙。 帖子迅速被置顶，郑谦益立刻被电话告知，随即赶往春川。 跟当事人见面的律师在基本判定小姑娘没有撒谎后，立刻打电话报警。 之后的事是一场罗生门，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没错，包括加害者。 受害者所在的学校是一所女校，学生们对于警方的询问都是闪躲的态度，连受害者本人的家长比起把事情闹大，让加害者得到应有的处罚，更多是想要瞒下这件事。 受害者本人并不是一个好学生，相反她是个让家长会头疼的孩子。她跟律师说，自己之所以会在粉丝站里发帖，是她找不到能帮忙的人了。 学校不信她的话，那个老师是学校理事的儿子，还是个很受学生欢迎的老师。 受欢迎到在情人节，这位男老师能收到无数小姑娘们的情书。受害者本人也给那位老师送过情书，男老师以情书为证据，给警方的回应是，他拒绝了小姑娘的告白。 所谓的猥亵是小姑娘恼羞成怒后的报复。还非常大气的说，他理解小女生的心情，他也不想过多追究，只希望小女生跟他道个歉就好。 这件事最麻烦的点在于没有任何直接证据，一切都是受害者的一家之言。 初一的小姑娘为了保护朋友，还不愿意说出另一位受害者是谁，这导致郑谦益无法上告，警方也不能长期扣押一位“无辜人士”。 无辜人士回到学校，对校内的所有人都说，只要那个女孩子愿意道歉，他一定会原谅的，很有师长的风范。 师长胸襟广阔，女学生反倒受到了众人的侮辱，嘲讽她异想天开的是大多数，话语是你也不照照镜子，老师怎么可能看上你。 事情被卡住了，郑谦益翻着通讯录，找到没见过几面但给她送了新年礼物的女演员的电话，问她是否方便来一趟春川。 女演员非常想过来，问题是她在拍摄，还是赶工赶的特别忙的电视剧拍摄。 非常抱歉的女演员在电话里连连道歉，郑谦益思索片刻后，询问对方，是否有刘在时的联系电话，这是初一女生的偶像。 饶了好大一圈联系到偶像的郑谦益，在电话里询问偶像是否方便见一面，她去首尔见他。 偶像有些诧异的询问具体有什么事，郑谦益就说了是什么事，以及要见面的原因。 “我希望你能说服她告诉我被保护的那个女孩子具体是谁，在没有关键性证据的情况下，多一个受害者就是多一个证人。否则就算我告，不止赢不了，还会让小姑娘受到更大的非议。” 郑谦益按了按眉心，“我知道这样很冒昧，您是艺人，牵扯进这样的事里可能对您的声誉..” “您是做好事不用如此。”刘在时轻声打断道，“我是可以过去，可您确定她的偶像是我吗？我是说初中的女生..确定是我的粉丝？我怕我去了，帮不到您。” 笑出声来的郑谦益说，“初中女生的偶像是一个叫殷志源的男爱豆，我搜了一下这位貌似性格有点过于活泼，我不太确定找他是否合适。您是他们一家都喜欢的艺人，尤其是她母亲很喜欢您，所以..” -- 第935页 “我明白。”国民墙头秒懂，随即说，“我等下还有个拍摄，如果您不介意时间太晚的话，等拍摄结束后，我给您回电。” “好的，一切按照您方便的来。” 郑谦益这边约了艺人，那边就再度上门想做通父母的工作。这一家是典型的韩国家庭，父亲是货车司机，常年在外跑不着家，母亲是家庭主妇。 初中少女是这个家庭的大女儿，本来没什么问题，母亲怀孕生二胎，孩子还小一时对大女儿的照顾疏忽了，又碰上小姑娘的青春期，女孩子就叛逆了一些。 父亲知道这件事后非常愤怒，但又害怕此事闹大对女儿未来的人生产生的不好的影响。 母亲同样如此，更担心孩子的未来。父母倒是从没怀疑女儿是老师所说的恼羞成怒才闹出的恶作剧，他们是信女儿的话的，就是观念始终..算了。 郑律师想借用国民MC的名头让这对父母能支持女儿，初一的小姑娘还是未成年，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此事本来就不好搞，如果监护人还不支持，郑谦益什么都做不了。 此事也让郑谦益对自己的金手指产生了质疑，什么无敌亲和力，鬼扯！她的亲和力碰上真正要用的时候，屁用没有！ 跟父母接触越多，郑谦益就越怕事情会变得更糟。 那位母亲先不论，那位父亲在警察局门口给了刚从里面出来的老师一拳，其愤怒的程度让就在当场的郑谦益加两个警察，三个人都没拉住。 这人还请了长假，蹲守学校，不止是接送女儿上学放学，还差点在校门口又跟那个老师打起来。 郑谦益实在担心，这位父亲会代替法律为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到时候，这个家就真的完了。 有些事不能只有表面爽，现实不是故事，以暴制暴会受到法律制裁的。 受害者的家里愁云惨雾，受害者的家庭并不欢迎律师。想保护孩子的父母宁愿自己受苦也要把事情瞒下。 而一心想走法律途径的律师就成了反派角色。哪怕道理上父母是知道律师什么错都没有，可感情上还是很排斥。 所谓亲和力的金手指在此时真的是毛用没有，还不如艺人的脸有用。 国民MC披星戴月敢来春川，敲开了郑谦益只进去过一次还被赶出来的门，一家人看到国民MC都很惊讶，一家人并没有把刘在时赶出去，郑谦益蹭着艺人的热度进门了。 刘在时并非一个人来的，他带了初中少女的偶像殷志源一起到的。后者并没有表现出郑谦益在综艺剪辑里看到的过于跳脱的形象，要沉稳的多，律师跟男爱豆聊了一会儿，确定这个人还算靠谱，带他一起去见了当事人一家。 见面之初很有点喜剧效果，父母很惊讶能看到刘在时，小女生看到殷志源激动的都要晕过去了，尖叫声之大把本来崩着脸的殷志源都逗笑了。 笑完察觉到不对，这不是笑的时候，刚要转严肃的表情，郑谦益就拍了下他的后背，让他放松点。 事情本身是不能放松对待的事，但轻松的见面更有助于接下来的对话。 客厅在艺人们进门后分成两个画风，一个是男爱豆和少女粉，后者很激动的说自己多喜欢他，前者很配合的说感谢你的喜欢。 另一个是成年人们看着小孩子们闹，气氛还挺和谐的聊着一些有的没的，在国民MC的调度下仿若一场访谈节目。 律师完全把舞台让给艺人们，该说的在楼下都说了，现在不需要她多说什么。 现实同故事最大的区别就是，人类是很顽强的物种。电影里的悲情主人公可能会从头哭到尾，而实际上当事情已经发生，所有人都会更努力的让自己开心起来。 小姑娘超级开心的拿出自己的一系列珍藏，有专辑、有海报，小脸红扑扑的拜托偶像签名。 大人们都乐呵呵的看着，男爱豆还配合着耍宝，很有郑谦益在综艺里刷到殷初丁的样子，有点幼稚，过于活泼。 男爱豆进入了表演状态，大人们就在国民MC的暗示下给小孩子们让空间，客厅就让给他们，我们去餐厅聊。 餐厅里的国民MC很靠谱，走温情访谈路线，先询问两夫妻怎么认识的，插科打诨的问着恋爱中、婚姻中趣事。 还自曝自己是个育儿白痴，孩子都是妻子在照顾，说自己太忙疏于照顾家庭很愧疚，给那位父亲讲的很有共鸣。 餐厅的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客厅少女叽叽喳喳的声音也小了，刘在时提起了没那么轻松的事。 夫妻两的笑容渐渐冷淡，刘在时还是以自身举例，说换成是他，他也会保护女儿的，为了保护女儿他也什么都愿意做。 “就是因为要保护孩子，我们才不能沉默啊。”刘在时轻叹一声，“沉默不会让事情过去，只会让事情爆发。郑律师跟我说您已经跟那个人有过几次冲突，我不知道您之后的打算，可您得考虑这个家啊。” “您还要考虑这个家，考虑妻儿怎么办，那您能怎么办呢，咽下这口气吗？这口气带着心头血，如何咽的下去。 一旦哪一天，郑律师没有照顾到，您不想咽下这口气了，我们会在什么地方看到您呢？那样的一天，您敢想吗？我是不敢的。” 妻子紧紧握住丈夫的手，丈夫阴着脸沉默不语。 郑谦益怕就怕这个，沉默只会迎来爆发。 -- 第936页 父母这边还在进行突破，女儿那边先有了信号。私下的殷志源比电视上靠谱一万倍，他问出了另一位受害者是谁，这是大突破，有了直接证据的突破，那个女孩子怀孕了。 正是因为“同伴”怀孕了，初一少女才三缄其口不多说一个字。 这次郑谦益没有急着报警，先送走两位艺人，再在隔天去见了那个小姑娘。小姑娘非常害怕，害怕的点在于，爸妈要是知道会打死她。 青少年的小世界里，这件事变成了她的错，她先喜欢上老师，才会发生之后的一切。 她认为，她是喜欢上老师，老师也是喜欢她的。直到她发现老师不止喜欢她一个，她才察觉那不是爱情。 而根据这个女孩子的说法，郑谦益敢肯定，受害者远不止这两个人。 人渣不是一天就能诞生的，一定有更多认为沉默代表了爱情的姑娘，才会让人渣有胆子强迫并不认为自己是爱情，更多是觉得好玩的受害者一号。 私下搜集受害者信息的郑谦益开始频繁打电话给刘在时，活用国民MC这条人脉，召唤每一位小姑娘们喜欢的爱豆，诱导她们开口。 此时就是见证人间有大爱的时刻，每一位接到郑谦益电话的爱豆们没有人拒绝，更多是帮忙奔走的人。 刘在时全程都在帮忙，殷志源也是，后来被拉进来的李胜基不止出人，还出力，人还在拍摄，也来回跑春川和片场。 之前因为拍摄赶不过来的郑有美特地赶工，连续拍了几个大夜，就为了跑一趟春川。 郑谦益见到她的时候，女艺人憔悴的不行，硬是化了个精神奕奕的妆靠腮红撑气色，跟小朋友们开茶话会，以姐姐请你们吃冰淇淋的理由，挨个聊天。 艺人们纷纷上阵，郑律师隐于幕后当个跟班或者说书记官也行，只负责记录，多一句都不说。还是那句话，金手指算个屁！ 这世上就是有天生的人渣去论证人之初，性本恶。但世上也有无数人在论证，好人永远比坏人多。 郑谦益见到了无数的好人，无数闭紧嘴巴帮孩子们保守秘密的艺人们。他们每一个都是太阳，能自体发光，她这个小太阳反而不值一提。 就在郑谦益相信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眼见就要被各路光芒催化成大太阳之时。 坚信人性本恶的记者从伊朗回来了，刚刚成年的女孩子没了，非常不幸运的出现了手术并发症，人就这么没了。 夏、秋已过，太阳隐于云后，凛冬将至。 “这里面有所有的资料，你是律师，你比我清楚，他们的操作全程合法。”刘智晟把一个U盘丢到郑谦益面前，“人已经没了，我爆出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了，这东西在我这里没用了，你看看你还能不能用到吧。” 几个月都扑在春川的郑谦益，现在还在春川，在春川的一家咖啡馆里。 没两天圣诞节就要到了，店里到处都是为了迎接圣诞准备的装饰，他们座位的斜对面就有颗圣诞树，郁郁葱葱的圣诞树上挂着各种小星星，可漂亮了。 郑谦益托着下巴望着那颗圣诞树，跟记者说，“检方已经盯了他们四年了，不敢动手，找不到直接证据，动手就怕打草惊蛇。我一开始跟找你，是想找个探路的替死鬼，你查到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嗤笑一声的刘智晟倒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挂着的彩带，“现在说实话有什么用，劝阻我不要查下去还是引诱我继续查下去？” “不知道。”郑谦益笑了笑，“我本来是赞成检方所说的等，等机会，等证据。等我们这些代表正义的正面角色应该去坚守的东西，好证明，我们跟那些垃圾不一样。我们坚持法律，坚持光明，坚持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太阳，能自体发光。” 偏头扫了她一眼的刘智晟勾着胳膊去摸桌上的烟，“怎么着，三观裂了，发现世上满是恶人，小太阳发不了光了，颓了？” 托下巴的手一伸抢先拿过烟盒的郑谦益，以陌生又熟悉的姿势从烟盒里抖了根烟出来，低头叼住。 打火机一点，火焰舔舐烟草，浅浅吸了一口，没被尼古丁污染过的肺迅速给反应，咳的可大声了。 嫌弃她没事找事的刘智晟把烟从她手上抽走，“不会还抽什么。” 时隔多年，郑谦益再度想起“鸠占鹊巢”一词，她觉得自己应该不是第二人格，就是喝了假冒伪劣的孟婆汤。 她不想做小太阳了，她要做大太阳。小太阳的光芒是可以普度众生啦，可好像大太阳才能真正的散发炽烈的高温，烧死一切阴沟里的臭虫。 又点了根烟的郑谦益边抽烟边咳嗽，抽一口嗑半天，再抽一口，嗑的更凶。 不等她抽到一半，服务生过来了，提醒客人们，店里是禁烟的，桌上还有禁止吸烟的牌子呢。 一直会抽烟的和现在不会抽烟的人都把烟灭了，组团跟服务生道歉，AA买单，一起出门，去外面抽。 大冬天的，好好的有暖气的屋子不待，非得坐在户外吹冷风，这两人也不太正常。 郑谦益很不正常的把手机抛到车行道。在刘智晟惊讶的眼神中，伸手让他先别说话，等着一辆汽车开过，压碎了手机，才跟记者说，我最近在忙一件很重要的事。 “等我一个礼拜..十天。”郑谦益估算着时间，“最多十五天，十五天后我再联系你，到时候我们再聊。” -- 第937页 刘智晟盯着屏已经裂了的手机看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应了句，“我等你电话。” 跟记者分开的律师先去捡手机，再去找人修手机，把通讯录里所有的号码都记下来，再买个新的，带着旧手机买了个小锤子，找个没人地方，蹲那砸手机。 一锤下去，本就满是蛛网裂纹的手机直接变两半。 当小太阳是真爽，但她好像不适合当小太阳，当小太阳只能爽那么一会儿会儿。 比如圣诞节要到了，好多人给她送礼物，新认识的爱豆们挨个给她送。 也不知道是谁把她的贫穷传出去了，新认识的艺人们不好直接给她钱，一个个的特别有默契给她送各种大商场，大集团的代金券。 什么三星、CJ之类集团的商品券，她收到一堆。刚刚买手机就用的代金券，是真的能当现金用的代金券，连个消费限额都没有，什么买五千减一千啥的多low啊，就得说五万就能当五万花的才叫代金券么。 可当小太阳大部分时间都得忍，忍着在警察局门口看着那个人渣装为人师表胸襟广阔，她TM还得拦着一个愤怒的父亲去做最理所当然的事，把那个人渣锤成肉泥。 她那天开车跟着那位父亲时每一秒都在质疑为什么她要跟着父亲走？ 她不是应该跟着那个人渣吗？随便找个什么角落，弄死那么个玩意儿多容易啊，为什么要跟着可怜的爸爸，她难道是警察吗？ 她是个律师，律师是个特别操蛋的职业。律师只能在案子发生后进场，一切罪恶已然发生，律师要根据法律条文去打官司。 去让本该被千刀万剐的败类只是接受牢狱之灾，监狱里的待遇说不定还不错，很不错，比很多活在贫民窟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好TM太多了！ 她到底为什么要做律师来着？因为小太阳学法学，因为‘郑谦益’的父母都在司法界，因为这具身体很可能梦想成为律师。 她这个喝了假冒伪劣孟婆汤的人，多少得给‘原身’留下点什么不是。不能占了人家身体就给人换个梦想，太过分了吧。 第二锤落下，力气过大，一时没收住。崩裂的屏幕碎片飞溅出一块，划破了郑谦益的侧脸。 她忘记躲了，也不是很想躲，那点小伤口，都不怎么疼，血液渗的倒是快，人活着流点血也很正常。 她不想当小太阳了，孟婆汤也好第二人格也罢，她都不是小太阳。她可能连“郑谦益”都不是，她搞不好就是个玩游戏的人，还是个乙女游戏。 玩游戏为什么要忍？游戏玩家别说出了新手村，她就是在新手村里碰见了世界级BOSS又怎么样呢，冲上去开团啊！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怕什么死啊，她又不是没死过。 既然对过往都没有记忆，那重新“出生”的自己，不就是又多活了几年？这几年是赚来的，现在死了也不亏，也是赚了的。 小太阳一直忍，忍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忍到她本来可以救下的姑娘没了，还是忍到手上永远没证据，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受害者无限叠加？ 小太阳这个设定不适合她，太怂。 郑谦益摸了下侧脸，凝视指腹的血渍，还是做大太阳吧，人生得爽一点，才值得活。 大太阳登上SNS，先把昵称改成“烈日当空”，再删除备注里的手机号。 接着去药店给自己买了个小黄人的创可贴，贴着萌萌哒的小黄人，去见了初中的小姑娘们，跟她们说，我们现在可以打官司了。 此次上告非常顺利，律师在其中的作用很小，这已经涉及到刑事案件，检方全程接手。 郑谦益连打七个电话，凑个豪华律师团来接手春川的案件，再一个个打电话给此前帮过忙的艺人们，告诉他们事情的进展。 以及，我从这个案子撤出来了，如果以后还有什么需要联系的地方，可以联系新律师。 每一个接到电话的艺人们都好奇律师为什么要撤出来，她已经忙了几个月了，都到最后一步，怎么就撤出来了呢？ 律师挨个告知，我打算换个职业。 “换职业？”刘在时不明白，“您要去当检察官或者法官吗？” 郑谦益笑着说不是，“我的新职业可能没那么伟光正。” 小太阳，不，大太阳的新职业是什么？ 郑谦益的SNS上传了一条长达一百二十七分钟的视频，某些电影都没有她一个视频长。 视频从检方四年前开始关注的“济世教”开始讲述，讲教派，讲教派的附属集团，讲他们私下的勾当，讲自己是如何发现，如何介入，又是如何一直忍到今天。 今天郑谦益不忍了，她每爆出一个名字就公开一张照片，每公开一张照片就叙述一次照片当事人的所有已知信息。 叫什么、居住地、相关亲朋好友，乃至于他们在干的，检方没有直接证据不能逮捕。但民众应该架起火堆烧死他们好祭天的事。 郑谦益说了一个多小时，绝对的一镜到底，说得口干舌燥。讲到最后七分钟，讲自己，讲她破坏的检方的布局，违法了保密条例，触犯了哪些法律。 以及.. “视频发出时，我应该已经在首尔地检自首，考虑我属于知法犯法，很可能从重处罚。不过也麻烦各位陪审员考虑一下，我晚一天发出这条视频可能就有数十位孩子被带出国门失去某些器官乃至于生命。我晚一分钟发出这条视频，可能就有无数女性被剥削身体。” -- 第938页 “我想要为自己做无罪辩护，但大概率不会成功，那么就请舆论，请民意为我争取缓刑。虽然我可能会再犯错，不过还是希望，我跟诸位有再见的一天。” “以上，即将转职为记者的郑谦益跟诸位问好。” 郑记者起身，冲镜头深深的弯腰。 “祝大家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仔细想了想，我还是悠着点吧，得努力搞笑才行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3章 第七章 2015年，由郑记者开出的新年第一枪引爆了整个韩国。 新年本来应该是各大颁奖礼的天下，这个成了影帝，那个当了影后，谁谁谁没获奖太可惜了，谁谁谁的奖杯就太水了。 热搜本该被娱乐圈承包才对，以娱乐业当支柱产业的国家，就应该围着明星转。 2015年的新年不一样，2015年的新年，所有的热搜词都跟郑谦益有关。 郑记者的视频发出不到十五分钟就被删除。而这十五分钟足够无数人根据郑记者提供的链接下载视频。 视频被删除后，无数个账号，无数条一模一样的视频再度被发出来，无数人都在支持律师的无罪辩护，无数人都在讨论‘济世’。 济世，本应是济世救人一词，这个词汇如今创造了一场地狱。 ‘济世’集团的公关危机处理还是很及时的，‘诽谤’的律师函光速发出，数不清的水军涌现，把郑谦益形容成为了博取名气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下三滥。 ‘济世教’的公关危机处理跟牛逼，上玄学，教主号称郑谦益被恶魔附身。 民众并不是傻子，民众从来也不想当傻子。所有泼在郑谦益身上的脏水，在首尔地检紧急公布其自首的消息后，举凡讲她坏话的都可以被打成是恶势力。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为自由开道者，不可令其困厄于荆棘。 这是最朴素的道理，有人自愿成为殉道者，那星星之火就可以燎原。 2015年1月1日，元旦。 早九点，郑谦益以‘我去自首了’为标题发出的视频，在九分钟后冲上热搜第十位，两分钟后登顶。 九点二十四分，热搜词整版更换，再度登顶的词条是‘郑谦益视频被删’。 就在此时，济世集团‘诽谤’律师函发出，水军登场。 视频过于庞大的信息量网民们还没有完全消化，才过去半个小时，大家连视频都还没看完，网上已经吵起来了，吵得乌烟瘴气。 郑谦益并非无名之人，她的粉丝量当个网红绰绰有余。济世集团上下过千名员工，这千人背后是千个家庭，他们的反驳声浪之大也不容小觑。 检方之所以盯了四年都没敢出手，就是求稳。一栋大厦轰然倒塌，那千个家庭怎么办？ 首尔地检的会议室里跟鸭子塘一样，几十号西装革履的社会精英们围在一起吵架，谁都不让谁。 掐到凶的时候有人挽起袖子就准备动手了，不少人还得在边上拉架。 审讯室里也不安静，乖巧的跟个小鸡仔一样的郑谦益，看着爸妈掐架。 两人一边互相指责都是对方教坏了孩子，一边又都给自己挽尊说孩子如此勇猛绝对是随了自己。 家庭战争还没吵出个结果来，厅长进来打岔，咱家崽崽都快被骂死了你们还有工夫吵架？赶紧联手对敌啊！ 九点五十六分，首尔地检发布通稿，郑谦益自首。 十点，所有时政线记者冒头，分三批。一批围堵济世集团总部，一批冲向济世教，还有一批堵在济世医院的大门口。 零零散散的游击部队则是去跑学校、餐馆等一系列跟“济世”一词相关的产业。 跑单帮的记者最先发声，这帮记者们主要的对外渠道是个人的SNS，所有人众口一词，都是在支援郑谦益。 这些人每个都说，这条线我早就在跟了，郑谦益拿到的信息根本不是从检方那得到的，是我提供的。 这批发文的记者都在帮郑谦益做伪证。而首尔地检在此时也被记者们包围了。 这帮记者的来路就很杂了，跑体育线的有，跑娱乐线的有，连推特账号的个人自媒体都跑过来加入队伍，抗议检方关押无辜人士。 大韩民国言论自由！人家想说什么说什么！你们凭什么关人！ 自由的郑谦益在审讯室里吃虾条，她对面是又被派来照顾小孩子的朴泰勇，老哥愁的头都要秃，对着不靠谱的妹妹唉声叹气，还得不停的帮郑谦益接电话，不断的被骂。 严格说起来也没有多自由的郑谦益虾条是可以吃，外界却不能联系。虽然她爸妈就在门外，随时能进来，但电话还是不可以用的。 此时会打电话给郑谦益的基本都不是司法界的人，业内人士都在往首尔地检赶，绝大部分还赶到了。 有地位的都已经见过郑谦益了，冲她唉声叹气的有，骂她太年轻太冲动的也有，还有一帮给她分析，无罪辩护不太好操作，但缓刑绝对能打下来的。 而不属于司法界的人知道这个新号码的就很少了，原先郑谦益公开的那个手机号不用了啊。 现在这个手机号是她换了新手机后群发短信给通讯录里已有的人告知的，这帮人里很大一部分是不懂法的艺人，这几个月她跟各路艺人联系的都很多。 -- 第939页 所谓无知者无畏，不少人都把接电话的朴泰勇当做关押郑谦益的王八蛋，说出口的话都是冷嘲热讽。什么真正的罪犯不抓就会欺负好人，垃圾！ 一个多小时的视频里不止有“平民”还有很多官僚，光釜山地检，视频里就出现了十七号人物，这些都是狗官。 从视频发出到现在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看得快的人基本都清楚郑谦益为什么那么做，更清楚世道如果真的就这么不公，那郑谦益很可能就成了殉道者。反倒是那些不可回收的垃圾们可能就此逃跑。 十点三十三分，热搜刷出新词条，有个记者号召民众赶往釜山的机场和高铁站，以防止恶人出走。 词条刷上去，快速置顶，有更多的人跟着行动起来。反正放假么，闲着也是闲着。 闲着的星星之火开始发挥他们的力量，一簇簇小火苗单看没什么热度，小风一吹分分钟就灭。 可火苗们聚成了火把，高铁站堵住了第一个人，那个人被七八个男女包围了。 那是个膘肥体壮的大汉，大汉想动手，众人起初都很害怕。也不知道人群中谁吼了一句，一起上，还就真一起上，上成了群殴，搞得闻讯赶来的警察都差点被人群给埋了。 第一场群殴吹响了战斗的号角，第二个吹响号角的是餐馆。“琼花”开在片场附近的连锁店里，客人跟服务生发生口角，并非艺人而是一个摄像师，两边打起来了，有人拍了视频上传。 事情到此才算闹大了，到此釜山地检才正式出动，联动警察对视频相关人员进行传唤。 除了极少数人之外都不能用逮捕去形容，只能以配合检方调查的名义传唤。 十一点，各家电视台忙疯了，即将到来的午间新闻有个大爆点。全世界都要报，哪家电视台要是没这个新闻，一定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请注意，这次并非是政局丑闻或者针对执政党的丑闻，有些能报有些不能报。 这次没有真正的高层阻拦报道，就算釜山有高层阻拦，首尔电视台也不鸟他啊。 有本事你进青瓦台，进了青瓦台我们才能谈要不要为你压新闻。你国会都没有进去，做梦压啊？ 午间新闻一家接一家，主播台上频繁响起的“郑谦益”让诸多并不关注网络的人也纷纷加入了这场盛大的狂欢派对。 最初发出派对邀请函的郑谦益，正在跟朴泰勇商量她想吃披萨。朴泰勇让她老实点，谁告诉你可以点单的！ “我妈就在门外，你敢不给我吃饭？”郑谦益斜眼看他，怀疑他活腻了。 同样作为二代的朴泰勇表示活腻了的是你，“我爸还在门外呢！”要不是父母辈就熟悉，他管郑谦益死不死，也不会叫她妈妈叫姨母啊。 “我要吃水果披萨，夏威夷风情，多点香蕉片。”郑谦益点单。 朴泰勇说你做梦，“你怎么不吃韩牛披萨，想得美！” “那就加个韩牛。”郑谦益想得可美了。 怒而拍桌的朴泰勇恨不得打死她，可桌子拍的震天响，说出口的话却是，“等着！” 扭头要出去，还又转回来问，“喝可乐吗？” “桃子汁-谢谢——” 喝上了桃子汁的郑谦益是板上钉钉的有罪没跑，屋外的人员配置可齐了，法官、检察官和律师都有，成群结队在讨论，缓刑几年合适。 网络上对于当事人所说的无罪辩护更支持，青瓦台的请愿人数已经突破了五十万人。 请愿内容可以简单概括为，就算郑谦益有罪也应该特事特办，大不了特赦啊！ 总统特赦都能赦免真正的王八蛋，国民英雄反倒不行？哪来的道理！ 小太阳郑谦益是当不成了，国民英雄的新称号出现了。她最好是不被关，要是真进去了，绝对能享受巨星待遇。 下午一点零九分，反派人物们大概是知道正面突破成功的概率太小，就出歪招。 网络上陆续开始出现郑谦益的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再加个大学同学。 这些人纷纷以当事人的身份，讲述郑谦益欺负过他们，或者郑谦益干了什么什么坏事他们亲眼所见。力图把郑谦益搞臭，大家一起死么。 这招太烂了，很明显对小太阳的了解不足。大概是小太阳离开学校太久，他们调查的不够彻底，伪装不知名的朋友说郑谦益人不咋滴还能糊弄糊弄，伪装同学说小太阳人品有瑕疵，那就太不明智了。 什么初中同学啊，水军敢发，真正的初中同学就敢实名制。你哪个初中的，叫什么名字啊，哪个班的？别藏头露尾的，有本事报名字啊！我就是初中同学，来对线啊！ 高中郑谦益是学生会长，他初中其实也是，但这不重要。高中某同学说学生会长利用职务之便对他进行校园霸凌，高中学生会的副会长现在是高丽大的讲师，直接@那位，让他说说具体怎么霸凌你了？ 抢钱？郑谦益那重色轻友的家伙跟女孩子吃饭一定会请客，跟男生吃饭全员AA。 你是男是女啊？就说他让你跑腿买吃的还不给你钱？女孩子是不可能，你全校问问，郑谦益但凡让一个妹子出过钱，我立刻从高丽大离职！ 男的？郑谦益认识的男生我至少认识三分之二，你别玩虚的，讲名字，给班级号，别瞎编啊。 我们学校可都还在呢，现在的学生会成员都是我们的学弟学妹，我打个电话回去要他们查一下记录也就几分钟的事。 -- 第940页 高中的郑谦益有兄弟帮忙跟傻逼对线，大学就不止是几个兄弟的问题了。 首尔大千年不遇的校草称号还挂在郑谦益的头上呢，她要回去读博的消息一出，多少学妹捂脸尖叫，你们敢碰我们欧巴？弄死你们！ 这一波攻击不成，反倒给此前对郑谦益不熟悉的网民们科普一下，小太阳的光辉有多闪耀。新一轮的攻击就换了路子，这次策划明显长了脑子，智商上来了。 此轮攻击的重点是郑谦益在视频里自己说的，她属于知法犯法。儒家思想下的个人英雄主义要不得，这出确实让郑谦益当了英雄没错，可检方长达四年的辛苦算什么呢？一朝散尽！全毁了！ 本来检方按兵不动是为了能收集更多的证据好抓人，现在好了，没证据就暴露了，那恶人就全天下知道是恶人有什么用呢？没证据抓不了懂吗，反倒让他们警觉了，可以跑了！ 【那些说什么个人英雄主义的傻逼们真他妈不要脸，视频看了没有啊？脑子呢！就是因为长达四年的按兵不动才让郑谦益选择说出来，四年里有多少孩子死在伊朗？如果她不说，又有多少孩子还会死去？ 你们说得轻松有了证据才能真正的打击犯罪要相信司法公证，怎么不说那些证据是怎么来的？ 是一条条人命堆出来的！刀没砍到身上不觉得疼是吧？死得怎么不是你！你去当证据啊！躺在法医面前当证据啊！去啊！】 【别美国大片看多了就满世界找超人！你们搞搞清楚，超人的出现是灾难预警！郑谦益就变成了一场灾难，说破天，那些人是不是抓不了？是不是没证据？！抓不了就会跑啊，跑出去就没人受害了吗？ 我们就讲最夸张的，他们被逼得离开了韩国，那世界上其他国家受难的就不是人了吗？ 还是你们以为在没证据的情况下，检方能以暴制暴？法制才是立国的根本，不是一个人的胜利！】 两边开掐，很难说到底是谁更有道理，本来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 没证据是事实，没证据就不能抓人也是事实。反过来讲，证据是用鲜活的人命堆出来的更是事实，能救一个就得先救一个，更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两边事实对冲，郑谦益被所有能见到她的人问，为什么要那么做？所有人都可以不相信法制，你不应该不相信啊。 郑谦益的回答是统一的，她并没有不相信法制，她学了那么多年法，不出意外还会再学下去，怎么可能不相信法制。可法制的尽头是什么？无期而已。 在没有死刑的韩国，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也最多就是个无期。无期还是说的恐怖点，事实上就二十年，最长二十年。 “金万植今年五十三岁，二十年。”郑谦益冲朴泰勇晃动两根手指，动作还有点小俏皮，“他就是满打满算被关二十年，二十年后也不过七十三岁，出来依旧生龙活虎。如果他命好，或者钱砸的够多碰上特赦，二十年很可能都没有，你让我相信法制能给他们多少处罚？足以告慰那些生灵吗？” 朴泰勇面色铁青，郑谦益摊手笑言，“去年这个时候我们朴总统特赦几千号人，每年特赦那么多，你敢保证金万植那样的不会出现在特赦名单里？人家有的是钱。” “我们为什么渐渐没有死刑了？不就是因为钱么。要考虑经济啊，大人物们考虑的都是国家大事，我这种小人物啊，也就勉强学会了不能给对手留后路。” 郑谦益忍一帮人渣忍够久了，忍到不想再忍下去了。她不可能真的以暴制暴，自己动手杀人亦或者买凶杀人，有那个念头也没那个钱，穷得很。 她能做的是让号称没有记忆的互联网记得，永远记得，有一帮人渣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依旧在做着烂事。 互联网是一个伟大的发明，上面的信息可以传达到全世界。郑谦益也不求什么全世界都能记住人渣的脸。 但每一位海关的检查对上这样的人入境总归会小心点的，有些国家搞不好能直接限制入境。 藏在暗处的老鼠被放置于阳光之下，他们在釜山会人人喊打，在首尔会无处落脚，就算去到其他国家想要东山再起也没那么容易。 只要在这段时间里，有人因为她的一条视频活了下来，那她做的就值得。 郑谦益笃定自己做了正确的事，付出的代价是判刑七个月缓刑三年，这几乎是最小的代价，半个司法界都在帮忙。只要她在缓刑期间安分守己，那就不会有牢狱之灾。 即便如此，八成的民众还是在为她叫屈。青瓦台的请愿在开庭的前一天，人数已经突破了三百万人，光华门广场为她游行抗议的人每天都过千，都是大部队。等判决一下来，无数人都在骂脏话。 走出首尔法院的郑谦益已经是有案底的人了，可围在外面的人们沸腾的掌声都在给她加油。 三年前的“熔炉案”，也是在此地郑谦益对着无数镜头鞠躬。如今，同样的地方，律师成了被告，被告却不跟镜头鞠躬了。 郑谦益冲记者们招了招手，跟个招财猫一样，笑嘻嘻的跟大家讲，“你们得报道两件事，都得上头条的报。” “一，恶人还活着，我绝对不会死。如果你们什么时候看到我凉了，身边还放着遗书之类的东西，那一定是他杀，记得给我报仇！” -- 第941页 “二，同行们，我现在是你们的忙内了。我对这行没经验，要是什么时候碰到记得给我让个位置啊，我也要站在你们中间啦——” 第一条让全场安静，气氛差点降至冰点之时，第二条出现，冬日的小太阳还是很温暖的—— 小太阳差点真的被关，目的是想要保护她。 这次才是正儿八经的鱼死网破，她敢做超人，别人就敢弄死她。郑谦益在取保候审阶段差点出车祸，要不是开车的朴泰勇够机警，两人能一起凉，黄泉路上做个伴。 要不是怕小太阳适应不了里面的环境，郑谦益就真进去了。 出来的郑谦益原计划是去首尔大读书，想着安分乖巧，专注练格斗，顺带读个搏。 可惜找她麻烦的太多，尤其是刚出来那几天，撬门爬窗，连走在路上迎面过来的一个陌生人都可能突然掏出一把刀子捅过来。 反派直觉比乙女游戏的金手指靠谱多了，郑谦益靠着直觉几次闪过要害，徒手搏斗的经验肉眼可见的增长。 就这还是被刺伤，进了医院。等伤养好就被亲妈打包送进去军队，那里最安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进去了。 郑谦益入伍的消息从军部传出再刷上热搜，惊掉一地眼镜。邪恶势力嚣张成这样？检方和警方全死了呗？国民勇士被迫入伍保命？ 邪恶势力嚣张的啪啪打官方的脸，那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首尔大街小巷到处抓人，还真让不少人安分很多。不过这些跟郑谦益没什么关系了，她发现了新玩意儿，军部霸凌。 大太阳入伍后的日子那叫一个精彩，首先是信件非常多，多到每天给她传递信件都得用小推车推着送给她。 寄信人的成分就很复杂了，有给国民勇士加油的陌生粉丝，也有此前约会过的女朋友们和未来某一天可能会约会的女朋友们，当然还有各路朋友。 其次是想要跟她会面的人也无敌多，每次能见面的时候外面都排长队，搞得跟粉丝见面会一样，巨夸张。 最后就是郑谦益发现的新玩具，军部霸凌，女兵遭受长官性侵。 金手指突然又管用了，一个小姐姐暗示郑谦益不要靠近某个男性长官。 如果那个长官单独叫她，一定要想办法拒绝。这样的提醒让郑谦益很是好奇，那位男性长官怎么就不能靠近了呢？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目前挂了个勇者称号的郑谦益极端不怕死的在缓刑期间，让刘智晟给她弄了个迷你镜头进来。超级无敌不怕死的把镜头放在了长官的休息室，在军营里玩偷拍。 偷拍到的画面之精彩足以让她上军事法庭。不过这次勇士迂回了一波，她啥都没干，没证据。 干活的是刘智晟，视频一经发出，引发的大地震堪比一月一日的‘郑谦益日’。 2015年的一月一日在韩国的维基百科上有单独的词条，就是‘郑谦益日’。 2015年4月30日，郑谦益入伍还不到五十天，军部爆出性侵案件。 从视频的拍摄环境来说，但凡稍微有点脑子都会知道做手脚的是谁。 但律法在此时发挥了公正性，没证据啊，即没抓到现场，也没有缴获实际证据。 郑谦益还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她服役呢，手机都没有，哪来的镜头，有镜头怕下来了也传不上网啊。 大太阳和小太阳最大的区别出现，后者遵守法律，前者遵守内心的秩序。 前者好还是后者好，不知道。就郑谦益自己来说，当前者更爽。 爽过头的郑谦益被盯死了，没有到上级眼中钉肉中刺的地步，但也被盯的一点错都不能犯。 否则在规定范围的界限内，她会得到最大限度的惩罚。别人坐五十个俯卧撑能解决的事，她少说一百五十个。 但也不是没有好处啦，腹肌更漂亮了是好处之一； 整个连队的同级战友都对她友好度过五十，以后出去打架一个电话能摇人群殴是好处之二。 第三就是郑谦益感觉自己更能打了，现在的她要是再碰上对方面对面捅刀的事，她有充足的信心干掉对方，还学会了实用型徒手杀人的各种小技巧。 咋说呢..更像个反派了。 认认真真服了两年兵役的郑谦益在2016年的黄金十月退役。 退役当天的郑谦益享受了一波南韩特有的男艺人退役待遇，一帮迷妹们捧着花，连带N多记者来军营恭喜她退役。 这待遇让郑谦益觉得还挺好玩，秉持着同行们都来了，就宣布一件消息，明天九点我SNS更新记得看啊—— 前一天退役隔天就搞事的郑谦益，准准的在九点发出自己想玩个大的态度。 两个月前，朴女士公布了一次总统特赦，高达四千八百七十六人的特赦名单里，以CJ会长李在贤为代表的财阀团队，被特赦了十四人。 郑谦益又发了个长达一个多小时，让她说得口干舌燥，比一般电影都长的视频。详细列举了各路财阀几次被抓几次又被特赦的经历。 这次的视频没有引发什么大地震，热搜倒是上去了，算是引发一波舆论热度吧。 财阀永远不倒已经是全国公认的事实了。一旦邪恶势力庞大到举国上下都默认头顶就是有一片乌云的地步，那乌云再显眼又能怎么样呢？ 理论上是不能怎么样的，实际上谁都没想到郑谦益会跟还在任期的总统对刚。 -- 第942页 这在其他人看来纯属没事找事，可她没事找事的过程中给她挖掘到了一个嗨翻天的大新闻。 2016年年末，郑谦益的每月一号九点见已经快成固定节目了，姐们这波是真的搞了个大的，以傀儡总统为标题，爆出了惊天丑闻。总统居然被闺蜜操纵，还是玩邪教的闺蜜，滑天下之大稽。 如此滑稽的消息满世界跟进，此次已经不止是韩国媒体关注，半个地球的眼睛都转过来了。 都说太阳底下已经没有新鲜事了，活着活着，还真能有更新鲜的事发生。 郑谦益也没想到她能挖掘出那么新鲜的，新鲜到她自己查到之初都怀疑是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但事实就是比编出来的故事更荒谬。 荒谬的郑谦益又换了个职业，由于她这边是第一手资料，JTBC邀请她成为客座主播，跟进这条新闻。 临时客串的主播从JTB，等事情越闹越大，地面台都上去了，国内首位除了国家台，几家电视台的时事新闻频道都露脸的人才。 人才在抵制总统的烛光集会多达几十万人的超大型派对上，被诡异的梦境惊醒。 郑谦益最近来回跑，忙疯了，几乎没时间睡觉，大半夜的还跟一帮记者组团来蹲青瓦台，他们周围就是烛光集会的大部队。太困，困到周围吵得要死，郑谦益也恍惚了片刻，迷瞪了一下。 只是片刻而已，片刻闪现的梦境，让她骤然被惊醒。 梦境很混乱，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一会儿是她跟爸妈开心出游，一会儿爸妈就凉了，还是为了保护她。 好像是车祸，好像是爆炸，好像是海上的游艇？梦中火光冲天又到处都是水，水多到她都快窒息了。 她在医院待了很久，鼻尖永远萦绕消毒水味，很刺鼻。很简陋的医院，也可能只是个小诊所？环境很糟糕，她身上好像还长蛆了？ 淦！好恶心！ 被惊醒的郑谦益头皮都发麻，一阵阵反胃。梦中的自己吃下了那些蛆虫，因为..饿？？ 淦！更TM恶心了！ 晃了晃脑袋的郑谦益把那些画面甩出脑海，她应该不会那么惨吧，以前做梦虽然有个奇怪的乙女游戏在里面掺和，但她好歹也是大哥大..大姐大啊。这次倒是没有游戏掺和了，也不应该惨成那个鬼样子。 这两年变成死党的刘智晟看她脸色不太对，问她，“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你先回去，到时候资料我给你一份。” 摇头想说不用的郑谦益迟疑片刻，“我去车上躺一会儿。” 回到车上的郑谦益先把暖气打开，座位放平，调整了个稍微舒服点的睡觉姿势，对那个诡异的梦心有余悸，又确实好奇，闭上眼还想着要是这次能承接上回就好了。 闭上眼再度出现的梦境没有承接上回。反而单独出现了乙女游戏的前半段，她在一个很灵异的地方，梦中的自己好像已经凉了，又好像没有？ 梦中的自己在那个地方待了很久，久到有个自称GM的..东西？声音好了，那个声音问她想不想重活一世，她说不要，那声音又叨逼叨什么你可以再见你的父母，又怎么怎么样，她的回答都是不要。 后来为什么又答应了？好像是想活得开心点？这又是什么鬼？ 现在活得很开心的郑谦益茫然的睁开眼睛，她原本活得很不开心吗？ 更茫然的是，为啥攻略目标一百的信息又出现了？这都几年了，没完没了啊。 还没等郑谦益想清楚，电话响起，刘智晟说那边又情况，搞事的心态起来，游戏就被抛在脑后了。 再度想起游戏已经是半年后，任时晥收到军部通知要在七月入伍。作为当过兵的前辈，郑谦益跑去给后辈践行。 当天算是个欢送派对，人挺多，郑谦益赶过来的时候这帮人已经醉了大半。任时晥更是醉的都开始说胡话了。 一堆酒鬼聚堆，郑谦益也就没喝了，挨个打电话叫人过来接，她从全罗道开车赶过来晚饭都没吃。 在夜店里叫了碗拉面，欣赏着面前酒鬼们群魔乱舞的怪相，吃着面。 吃到一半任时晥蹭过来冲她“啊-”，郑谦益一脸嫌弃的端起碗喂他，“我吃个面你也来抢。” 抢了好大一口面条的任时晥鼓着脸嘟囔，也不知道在嘟囔什么，就往她身上蹭，蹭的郑谦益用脑袋撞他想把他顶开。 靠得近了也就听清楚了他嘟囔的是什么，嘟囔我们不是初次见面。 “什么不是初次见面？”郑谦益按住他的脑袋让他别乱蹭，油都要蹭到她脸上了。 任时晥是真喝醉了，整个人软踏踏的坐不住，郑谦益推了他几次让他坐好都没用，都会再倒过来，后来嫌烦，干脆不管他，吃自己的面。 她这边面一口口吃，边上的家伙越蹭越往下，最后人滑下沙发，脑袋枕着他的腿，从下往上眼巴巴瞅着她。 夜店包间，灯光迷离，周围群魔乱舞，膝头的小哥有点萌啊。 郑谦益喝一口拉面汤瞅一眼膝头小哥，小哥整个美人鱼坐姿，双手搭在她的膝盖上，也不知道是灯光的问题还是他坐姿太少女，亦或者就是长得偏中性，很有点模糊了性别娇柔？ 话说回来，她是不是还有个游戏没解决呢？那个性别歧视的游戏。 郑谦益：“恋爱不？” 任时晥：︿（￣︶￣）︿ -- 第943页 郑谦益：“你不说话我就答应了。我数到三，一二三！” 三个数半秒数完也没听到反对的郑谦益筷子一丢，按着小美人鱼的脑袋，低头就盖章，初吻说没就没了。 OK，一号目标搞定！ 作者有话要说：1.你们欠我五千了哦 2.明天见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4章 第八章 有介于此前玩家女朋友都已经过千，游戏也并没有给出通关的提示。 乙女游戏的玩家一方面怀疑游戏是否存在性别歧视，另一方面也怀疑，游戏该不会是十八禁。 这是合理怀疑啊，郑谦益绝对不承认是自己想法太黄，绝对就是合理怀疑。 梦境中的游戏把人当攻略目标，攻略以什么标准才算成功就值得商榷。 目前郑谦益已知的信息只有女朋友这条路走不通，并且能确定跟是否真心无关，极大的概率跟性别和做到什么程度才算攻略成功有关。 郑谦益不敢保证她上千位..这个单位开头的数字还是过二的，说不定都过三了，她陆续还是在交新的女朋友。 具体交了多少她并没有算过，应该是能过三千，她的存款永远在五万块以下，如此贫穷就是因为女朋友交太多。 到后期郑谦益已经不是冲着完成游戏的攻略目标去交新的女朋友了，更多是为了拓展信息量，每约会一位新妹子，对方都会给她带来一个新的信息。 此前总统事件能被挖出来，就是一个梨花女大的新学妹给的提示，说校内有教授受贿包庇某些特殊入学的人。 所谓的后期指的就是郑谦益入伍后，女兵休假时间有限，在约会帖子里排队的姑娘们自动自觉的把自己的位置让给更有需要的人。 一旦某人在帖子里留言表示自己有重要的事想要见郑记者，大家都会帮忙呼叫勇士大人。 勇士大人跟女朋友们的约会就此没有彻底断绝过，游戏玩家也能肯定，她数千位女朋友中，哪怕用了真心的只有半数，也妥妥能超过百人这个要求。 既然有百人是真心的，真情实感是对她这个人产生了感情，那游戏还是没有任何通关提示，已知信息扩充，游戏的限定可能就不单单要求真心，还要求爱恋亦或者她这个玩家真的得同目标发生什么。 万一游戏限制的真心单指爱情呢？那也是一样的啊！几千号姑娘难道就没有喜欢上她的？郑谦益不信。 不管是小太阳还是大太阳，郑谦益都有充足的自信，她的魅力不会受限于性别。 更何况真的有姑娘跟她告白，想要正式交往的那种告白。还是她跟姑娘解释，我是个纯纯的异性恋，女朋友真心就只是个称号而已，如果我让你误会了什么，非常抱歉。 人家妹子都告白了，还不能叫真心喜欢她？人都真心喜欢她了，游戏还毛动静都没有，这游戏百分之百有问题，肯定是想搞黄色！ 上述这一大段要表述的重点只有一个，是游戏要搞黄色，不是她郑谦益要搞黄色，一切都是游戏的锅！ 把黄色大锅甩出去的郑谦益喝完了面汤，填饱了肚子，食有了，色在膝头趴着呢，她‘一二三’也数过了，拒绝的机会也给了，连章都盖了。 那.. 丢了筷子抹了把嘴的郑谦益拖着‘小美人鱼’的肩膀把人架起来，特别有路边捡尸的人渣风范，扛着‘小美人鱼’出门，进电梯，下楼，开车门，把人丢进后座，再把门关上，开前门，坐进去，插钥匙。 汽车大灯一亮，眼看就要发动，远处骤然响起一声鸣笛，郑谦益诧异的看过去，什么情况？ 按喇叭的车停在街对面，车里下来一个男人，一路小跑冲过来。跑到郑谦益车前，先冲她晃了下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再饶到她车窗边，伸手示意她开窗。 讲真，对方要是没晃相机，郑谦益都能怀疑，她是不是又被哪个邪恶势力盯上了，很有可能啊！ 晃了相机的男人俯身对郑谦益讲出的第一句话就包含了很多信息，“两边路口都有查酒驾的，我们报的警，您还是叫代价安全点。” “我没喝酒。”郑谦益先解释自己遵纪守法，再让小哥后退，开门下车问对方，“你们跑娱乐线的那么拼？假警都敢报？” 对方既然晃了相机，还特地过来提示，那肯定就不是跟她的人，她没什么可拍的啊，这楼上还有一整个包间的艺人呢，自然就是跑娱乐线的记者过来蹲点。 再加上郑谦益对这张脸不熟，她这一年多基本跟所有跑时政的记者都混熟了，以她的记忆力，要是见过对方，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娱乐线记者这个身份，时政记者能肯定。 对方确实是跑娱乐线的记者，所属社还是这两年声名鹊起的D社。这人倒不是专门来蹲任时晥的，小哥跟郑谦益分享八卦，他是跟着一个已婚男艺人过来的，准备拍个爆炸丑闻，看对方愿不愿意掏钱私了。 顺带一提，他没有报假警。小哥表示他是看到了有人酒驾，作为良好公民义务报警。 “我是不跑娱乐线，你也不能当我傻啊。”郑谦益丢了根烟过去，“你报警是为了好堵人吧，婚内出轨加酒驾，能要到的钱更多不是。”说到这，还有点小羡慕，“他们私了给的钱多吗？”有点想再搞个兼职，她好穷的。 -- 第944页 接烟的姜宏达一乐，同她分享业内信息，“爱豆没什么钱，除非是最顶尖的那一拨，不然能给的少。拍到演员，拿的钱就多，怎么着，想转行？” 砸吧着嘴的郑谦益还真有点心动，“具体能到多少？” “看人也分事情。”姜宏达冲她比划了个“八”，叼着烟讲，“我拿到的最大一笔，过这个数。” “八..十亿？” “做梦呢！八亿！” 姜宏达差点被烟呛到，哪里的“十”，“再大的丑闻也不可能让他们掏那么多钱。” “八亿啊。”郑谦益撇撇嘴，“想拍丑闻也没那么容易吧，少说要跟几个月，八亿还是整个团队分，还要纳税..” “纳税？”姜宏达烟都不抽了，真的会被呛到，笑出声来，“我要是说私下交易不纳税，你会不会去国税举报我？” 郑谦益摸了摸下巴，“据我所知，举报人没有奖金拿。” 时政记者和娱乐记者对视一眼，双双笑开。 笑完从外表看年纪更小的郑谦益先伸手，“郑谦益，八八年生。” “姜宏达，八三年生。”姜宏达的手也伸过去。 两只手握住，上下晃晃，记者们到这，才算是认识了。 互通姓名，年龄也报出，前后辈顺序排好，号码也交换了。两位记者都还有事，前辈客套的丢下一句改天一起喝一杯，两人就此告别。 从头到尾，姜宏达都没跟郑谦益说我为什么特地提醒你。郑谦益也没专门感谢对方的提醒，既然交上了朋友，那就改天喝一杯就行，没必要非得说声谢谢，那她要感谢的人也太多了。 自从郑律师变身郑记者，值得她鞠躬道谢的人数不胜数，太多人帮过她的忙，大大小小，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太多了。 那些忙包括她为了蹲一条新闻蹲的违章停车，交警条子都开出来了，看到是她，默默把条子塞回口袋，扭头骑上车，装瞎走人。 按照执法记录，那张条子被撕下，罚金就要给，郑谦益其实想把人叫住。但摩托车开太快，那些罚金很可能得那位交警先生自掏腰包。 那些忙是她夜半回家，又困又饿，在床上躺半天睡不着，家里的存粮也吃完了，大半夜出门找吃的。 小区保安就是搭话问一句，怎么半夜还出门，听她说饿了去找宵夜吃，张口就说我有拉面，你吃不吃？ 凌晨三点多，她在保安亭吃到了吸溜着泡面，顺带听保安大叔跟她说，小区里哪家夫妻吵架动手让警察都出动了，哪家单亲妈妈日子过得辛苦的很，白天出去工作只能把小孩关在家里，惹的小朋友一直哭，各种八卦听一堆。 那些忙有时政记者碰到大新闻本应该跟同行们一起去国会或者首尔地检蹲新闻，结果一帮人给她发消息，告诉她事情进展到哪一步，谁是恶角，谁又是被冤枉的，让她成为业内出了名的消息灵通。 “勇者”这个称号为郑谦益带来许多隐形福利，某些涉事的当事人换个记者对方都是无可奉告，碰上她，多半是能说就说，不能说也直接告诉她，你去找谁谁谁问更合适，有些人甚至会帮她联系要去问的人，还帮她介绍搭桥呢。 欠的人情多了，郑谦益就学会别把“谢谢”只放在嘴巴上，还是用行动去表达感谢更合适。 比如那位自掏腰包的交警先生，郑谦益去查了道路监控，找到人，没把罚金的钱给对方，而是先坦白自己最近穷，跟对方AA吃了顿饭，交换号码，交个朋友，还一起打过棒球呢。 比如小区保安大叔，郑谦益买了两箱方便面囤他那，跟大叔也交换了号码交个朋友，再说下次我半夜的宵夜就靠您了。 朋友越交越广，人情有来有往，这是变身大太阳的郑谦益融合了小太阳的交友方式寻摸出的新路子，适合勇者的新路子。 勇者本来打算把新上任的男朋友扛回家，确定一下游戏对攻略完成度的要求是否得发生点什么。 但见过同行后，又欠了新朋友一个人情的郑勇者不是很想搞黄色了，她都是勇者了，得光明些。 天光大亮，夏日艳阳如火。 男艺人在小旅馆大床房的大床上醒来，眼睛刚睁开的那一秒还是有些迷糊的，可当瞳孔倒映出身旁人的面庞，整个人就呈现呆若木鸡的状态。 这是哪？我是谁？你又为什么在这里？为啥躺在我旁边？ 郑谦益！你对我做了什么？！！ 郑小姐在一声尖叫中醒来，反手就给了尖叫鸡一巴掌，“吵死了！” 尖叫鸡差点一脚给她踹下去，“郑谦益！你变态啊！”他衣服呢！他为什么只剩一个小三角了！你这个变态对我做了什么！！ 严格意义上说什么都没有干的郑谦益超困，昨晚看到床她是想做点什么的，毕竟背锅的“游戏”都准备好了，不做点什么总觉得自己很吃亏，她还给这家伙收拾了残局呢！ 所谓残局指的是酒鬼非常符合常理的开始吐，吐得两人都遭殃，又是给对方脱衣服又给对方洗澡的郑谦益，自觉自己忙那么久多少得收些服务费。 白花花的小美人鱼毫无防备的摊在床上，活色生香算不上，也足以让勇士这个称号暂时从郑谦益的脑子里下线。 可她也折腾了很久，本来从全罗道赶回首尔就很累了，这段时间一直在车上睡的，总算看到了床，总算能洗澡让自己舒服点。 -- 第945页 等她往床上一扑，还管什么身边的尸体啊，尸体就会占位置，碍事的很，要不是只有一张床，尸体早给她丢出去了。 超困的郑谦益，简单概述了一下自己什么都没做，你我只穿着内衣纯粹是因为衣服脏了，在只有一条被子的情况下才会躺在一条被子里。 以及，你要是不想挨揍，最好给我老实点。说完拽起被子把头一蒙，继续睡。 等她睡醒，小伙伴已经把醒酒汤买回来，乖巧跟她道歉，是自己误会了。 但任时晥还是没忍住吐槽她，我喝醉了你可以找我经纪人或者助理啊，干嘛把我带来小旅馆，楼下的前台妹子居然是我粉丝，巨尴尬知道吗！ 吃着也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饭的郑谦益，身上穿的是小伙伴买的新衣服，一点都不尴尬，反倒提醒他，“你昨天答应要当我男朋友了，迟早会有被粉丝发现的一天的，先习惯习惯。” 正在讲之前自己在前台给粉丝签名多蛋疼的任时晥，一时没有转过弯来，疑惑的问，“粉丝发现什么？” “我们开房啊。”郑谦益用勺子点了下凌乱的床铺，表示在那上面发生点什么，属于，“迟早的事。” 依旧没有反应过来的任时晥，看了眼疑似很像发生过什么的床铺，还冲郑谦益抱怨，“前台说不定是你粉丝，我只是个墙头。她一边跟我要签名，一边暗示我，您很忙，让我别给您找麻烦，这麻烦是我找的么，又不是我让你带我来开房..我昨天什么？？” 任时晥喝汤的勺子都掉了，表情堪称惊悚，“什么叫我答应当你男朋友？谁答应了！不可能！你别污蔑我！” “谁管你可不可能，反正你答应了。”郑谦益继续淡定喝汤，“男朋友，正好有床，我们把该办的事办了吧。” 男朋友一个起跳，横跨床铺，几乎是飞到距离她最远的墙边，双手抱胸，全身心拒绝，“你做梦！” 情侣剧情急转直下，眼看要变成恶霸欺负良家..少男。 郑谦益勺子一丢，这帮男艺人就是不靠谱，“我跟你上床我们两谁吃亏还不一定呢，你有必要吗？” “你出去找人问问，问条狗都是我吃亏！”任时晥怒道，“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想上我！你是人吗！” 心虚了千分之一秒的郑谦益撇嘴，“不乐意不乐意呗，哪有那么夸张。” 不乐意的任时晥光速消失，独留大床房的郑谦益望着床叹气，她果然昨天就应该下手的。 好人不能做啊，一号又得重新找！ 玩家寻找一号的方式是发SNS，通知女朋友们，她确定她性向为男，希望排队约会的粉丝们也能添加一个性别，急需男性加入约会名单。 发出‘求偶’信号的玩家本以为，自己会很快找到新一号，至少姑娘们会给她当个红娘。 哪知关注‘勇者’的粉丝们，脑洞都开到了郑记者最近碰上事了，见女粉丝很不安全要改成见男粉丝，还担忧‘勇者大人’的安危呢。 主要的留言方向都是.. 【欧巴是不是又追到了什么大新闻，最近不方便见人？还是需要保镖吗？我哥是泰拳教练！我跟嫂子说过了，我哥也愿意请假！一定要联系我啊！】 【虽然但是，还是要注意自身安全，得先保护好自己才行，千万小心！】 【说是说社会需要调查记者，可欧巴真的得小心才行，别太拼了，真碰上什么事还是先注意自己的安危为好，我们都支持你！】 已经从宾馆出来上了车准备回全罗道的郑谦益，刷着手机看留言，怎么看都看不懂，她求偶的信息写的就那么不明显吗？为啥一帮人都在刷“祝你平安”，她怎么不知道她要凉？ 很多人都以为她要凉，很多人都给她打电话，你又搞了什么大事？ 最近在追一个黑作坊的郑谦益啥大事都没搞，那个黑作坊也就是个小作坊，她无意中知道的，准备当下个月一号的九点见。 可她说得很多人都不信，更多人想帮忙，导致郑谦益把最近收到的一些消息都散出去了，让想要帮忙的人去跑调查。 “偶”没有求到，反倒让自己闲下来的郑谦益很懵逼，求偶怎么就那么难呢？这游戏有问题啊！ 攻略的感情路走得极其不顺的郑谦益，事业线一如既往的顺利。她也就闲了一天，就有人打电话给她，问她方不方便帮个忙。 话说2010年，刘在时所属的经纪公司濒临破产，挪用了他四个月的演出费去偿还债务。 这在法条上没问题，经纪公司以入账金额去偿还欠债。但在刘在时那一方就有问题，凭什么用他的工资，还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挪用偿还经纪公司的债务呢。 经纪公司凉了，刘在时没收到演出费，两边产生纠纷，打官司解决。 如今是2017年，这已经是七年前的事，这场债务纠纷也打了七年的官司，刘在时已经败诉两次，目前正在准备第三次上诉。 前面两次败诉的原因都是法律不健全，在这个前提下，经纪公司的做法是合法的。 七年过去了，法律依旧不健全，也就是第三次上诉刘在时也有很大的概率会败诉。 第三次上告到最高法院的案件，负责的法官就是郑谦益的母上大人。 找郑谦益寻求帮助的不是刘在时，而是案件的担当律师。给郑谦益打电话的还不是那位律师本人，是她的一个学弟，新加入律所跟这个案子的小助理。 -- 第946页 学弟给学姐打电话所寻求的帮忙就是个小忙，让她帮忙问一下，法官大人对这个案件有没有什么倾向，给个提示啥的，他们好做准备。 接到电话的郑谦益没去询问亲妈，而是跑去律所见负责案件的律师了，她想详细了解一下，具体为什么会败诉。 她主攻刑法，民法也不错，经济纠纷还是娱乐法条知道的就很有限，需要咨询专业人士。 专业人士给出的答案就是法律不健全，大方向上更偏向保护企业的利益而非个人利益。 经纪公司在这个案子里占有很大的优势，按照他个人的想法其实并不建议刘在时不停的上诉，但当事人坚持，他没有理由反对啊。 “这个案子我跟了七年，从小律师跟成了律所的合伙人，就算我还是按照当年的价格收费，这七年加起来，他付给我的律师费也超过六亿（纠纷中四个月的演出费）了。” 金建同一声叹息，“我劝过他算了，当年接案子就劝过，赢的几率太小，不用打就知道会输。可他跟我说，如果连他都不去坚持的话，那业内所有跟他一样乃至于比他更没有名气的艺人要怎么办呢，都得认栽不是么。” “你也知道没有前例的案子最不好打，我们如果打赢了就能作为首例，以后要是碰到类似的纠纷，我们这个例子可以被当成判决的前例。 他坚持七年就是在坚持这个，一个艺人都在坚持司法公正，我难道能跟他说，司法从来没有公证过吗？” 两个律师坐在一起聊司法无法做到公平公正，法律是人创造的，人都没有完美无缺的存在。作为人造物的律法又怎么可能没有缺陷呢。 同一个案件卡在手上卡了七年，金建同也很无奈。他作为前辈面对已经转行的后辈实话实说，这件事里所有人都尽力了，如果结果只能是失败，也不是谁的过错。同时拜托后辈帮个小忙，询问一下法官，有没有个人倾向。 法官也是人，人对一件事的看法总是有倾向的。以郑谦益对母上大人的了解，她觉得这件事能搞。 两个多月都没见着女儿的亲妈接到女儿的电话说一起吃饭还挺开心，等在办公室见到了人，忙碌的母女俩刚拆开外卖，女儿就表示我是为了一个案子来的，亲妈就抱怨，就知道你没事不会找我。 母上大人对这个案件的态度是，“只要经纪公司不能再提交新证据，以目前的情况，我会判刘在时胜诉。” 国民MC打了七年的官司即将再度开庭，关注此案的记者有不少。舆论没有跟上是案件还没开庭，等庭审日，搞不好热搜都准备好要上了。 顶着韩国首位女法官称号的李美贞女士，其职业生涯就是一直在开山，挡在她面前的一座座高山都被她劈开了，她才能一直当开山之人。 开山之人不止是韩国首位女法官，还是国内首位在总统任期内，以代院长的职称，提起弹劾在任总统的大法官。 韩国有《前总统礼遇法》，如果朴女士是正常卸任，会得到包括退休金在内的一系列特殊待遇。 而在任期内被弹劾下台，她就无法享受律法规定的任何礼遇。没有了“豁免权”的总统才能被调查，才有后续的检方介入。 李女士从来不在乎什么前人的规矩，她要是一切按照规矩来，根本走不到今天。 女儿给亲妈鼓掌，她就说这事儿能搞吧。 这事儿对郑谦益来说只是一顿饭的事，对坚持了七年的人来说，是走过漫长的黑夜后总算看到了曙光。 曙光变成艳阳，光芒普照大地的隔天，所有新闻都被刘在时胜诉的消息承包了。 网络媒体在当天就发表了新闻，D社更是快如风，几乎就是法官敲锤的同时，他们就发了胜诉的消息。 消息来源是郑谦益，她在庭审刚开庭就给姜宏达打了电话，以这条大独家当做迟到的感谢，多谢他一个月前，那个深夜的酒驾提醒。 在满世界都在等消息的时候，D社抢先发出胜诉的报道，就是最大的独家。 独家报道上了热搜，D社再度作为娱乐线独占鳌头的媒体，姜宏达特地问郑谦益要银行账号，给她转线人费。 【公开的消息也有线人费——郑谦益】 【你给我发信息的时候可没人知道这个消息，我们公开了，才是公开的消息，当然有线人费。老板给钱，放心，不是我掏——姜宏达】 【线人费多少——郑谦益】 【一亿——姜宏达】 “那么多？” “什么那么多？” 官司赢了，刘在时请客庆功，他是今天才知道郑谦益也有帮忙。虽然郑谦益自觉自己啥忙都没帮，但按照金建同的说法，她帮了大忙，要不是她让他放心去准备开庭，他也不会那么自信的站在法庭上，坚信自己这次一定能赢。 为此，刘在时死拖活拽，硬是把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没帮忙的郑谦益拉来庆功。郑谦益是真被拽来的，庆功宴他们吃韩牛，很贵的，她受之有愧。 酒桌上的核心人物除了打赢了官司的金建同就是给与律师信心的郑谦益，两人轮番被艺人敬酒，郑谦益就是在此时收到记者的短信要给她线人费。 一亿，换算成RMB也就六十万不到，说起来不是一笔大钱，可郑谦益认为这个数字过大了。 她只是把公开信息告诉了迟早会知道的人，哪怕就是给他们一个独家好了，也没理由给那么高额的线人费啊。 -- 第947页 这帮跑娱乐线的记者如果能把线人费开到一亿的话，那姜宏达怎么可能收过最大的一笔丑闻封口费只有八亿呢？不合理啊！ 郑谦益隐隐觉得不太对，还没想明白就听到了刘在时的问题，笑笑没说什么，也没给姜宏达回信息。 一直到庆功宴吃的差不多了，大家要去二场，她才私下跟刘在时说，我可能给你惹了个麻烦。 在不了解娱乐业的郑谦益看来，无事献殷勤就没好事。姜宏达给她那么高的线人费，大概率想搞事，针对她是不太可能，两边压根搭不上，那就很有可能会针对刘在时做什么。 至于到底是要做什么，郑谦益没想明白，她对娱乐圈确实不了解。不过当事人是业内人，业内人应该能搞清楚，起码多个防备。 听完前因后果的刘在时笑着说她想多了，“他可能真的只是想给你线人费，我这个国民MC的独家消息还是值点钱的。”刚说完自己先笑了，“一亿确实有点多，可能是想让你看在钱的份上以后要是碰到类似的事，也会想起再给他送个独家。” “利诱啊。”这么说郑谦益就懂了，冲当事人乐，“那我收钱后我们一家一半？” 摆手笑着拒绝的刘在时说，“我之前还想着要怎么谢你，那一半就当我的谢礼好了。” 说到谢礼，郑谦益突然想起来逃跑的一号，话说面前这个国民MC人脉网应该跟她一样庞大吧？那么庞大的人脉网，帮忙客串个红娘比她发SNS求偶靠谱啊。 “那什么..”郑谦益稍微有点小尴尬，“我如果想要你..您帮忙介绍男朋友当谢礼，是不是有点过分？” 一下给说楞了的刘在时很惊讶，“男朋友？” “嗯..”郑谦益尬笑，“过分了吗？” 笑出声来的刘在时以为她开玩笑，可看她的样子实在不像，“你认真的吗？” “很认真。”郑谦益超级认真的点头，“我特地在SNS上找男朋友，你们怎么都不信，我找男朋友很奇怪吗？” 反射性想说很奇怪的刘在时嘴张开又闭上了，视线缓缓从郑谦益的脸往下移，看她的打扮。 今天郑谦益要去庭审旁听，打扮的还算正式，一身休闲西装款的正式。 穿着偏男士休闲西装款的‘女性’常年维持短发，好打理。要不是剪寸头太奇怪，‘梁咏琪头’早就变成寸头了。 发型先不管，刘在时的视线定格在郑谦益的脚上，后者因为前者的目光，也低头看自己的脚。一双小白鞋，没啥特别的。 重新抬起头的刘在时平视忽略面庞只看气场，怎么都不会被当成女性的姑娘，迟疑着开口，“可能有些冒犯，但你想找的真的是男朋友不是女朋友吗？” 郑谦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说实话，“如果只是名义上的女朋友的话，我女朋友已经过三千人了。冒犯倒是不冒犯，但我得澄清一下，我性向是男。” 露出同样笑脸的刘在时又问了一句，“一直是男吗？” “一直是。”郑谦益回答。 刘在时：.. 郑谦益：..？ 两人互看，沉默长达五秒以上，空气尴尬的都要凝固了。 就在郑谦益的笑脸要绷不住时，刘在时爆笑出声，口水都差点喷出来的爆笑。 差点被喷口水的郑谦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笑，面上大大的“不爽”几乎能具现化。 试图压抑笑声的刘在时几次捂嘴深呼吸都没缓过来，搞得郑谦益白眼都快翻出来了。捂着肚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的刘在时突然问她多高。 “一七五..六？”郑谦益不是很懂，“怎么了吗？” “没事，就是问一下，要帮你介绍男朋友的话，总得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吧？”国民MC登场，询问女嘉宾，“你有理想型吗？” 郑谦益没什么理想型，找个一号已经很不容易了，是个人就行。刘在时表示这太宽泛了，还是给个标准他好按图索骥，再不然圈内有谁可以当她的理想型做模板也可以。 对娱乐圈实在没什么了解，对男艺人的不靠谱倒是见识了很多的郑谦益，说不出来模板，但非要有理想型的话，“喜欢运动，性格外向，活泼点，笑起来好看，聪明人，再加个朋友多。”她的性转版，小太阳就是她的理想型。 倒没有想到“性转版”的刘在时听完思索片刻，“按照这个标准的话，我还真认识一个能当你理想型的人，不过我得先问问他愿不愿意。” “行啊。”郑谦益表示，“靠你了。” 刘在时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庆功宴就这么结束，郑谦益在这件事里最大的收获不是一亿的线人费，而是多了个红娘。 红娘在两天后给她打了个电话，通知她准备相亲，同时提醒，最好穿裙子。 “我没有裙子。”郑谦益知道他的意思，但自己的意思也得表达清楚，“我是什么人对方应该知道吧，他如果想找一个穿裙子的，不应该答应啊。” 刘在时明白了，“那也行，先见面吧。” 红娘特地瞒下了对方是谁，只瞒了郑谦益，防止见面前就被PASS，他觉得两人挺合适的。国民妈朋儿和国民妈朋..儿，多合适啊。 就是卫衣加牛仔裤的打扮去相亲的郑谦益，压根没有认真玩游戏，她也就是自己觉得认真了而已，实际上相亲连个妆都不化。 -- 第948页 成为小太阳后，除了跑各家电视台兼职主播时，为了出镜化过妆的郑谦益，私下从来没化过妆。 什么女孩子出门化妆是对别人的礼貌这一条，在她这里就没存在过。 还在读书的时候小太阳是校草，哪家校草化妆？毕业了，当了律师，郑谦益也没想过要化妆，她脑子里没有那根筋，也没人有指着她的脸说，你怎么不化妆。她身边的人把她当女孩子的都很少，还谈什么化妆。 郑小姐对相亲对象的礼貌是洗了头和准点到达相亲的咖啡店，就这两条，没了。 相亲对象倒是做了很多事，去了美容院，穿了正装，发型不太好搞，寸头能干什么，啥都做不了。 大喇喇推开包间门的郑谦益看见寸头还很奇怪，“你怎么在这？”说着话往里走，“什么时候退役的？按照部队的规矩，你得叫我哥啊——”部队的规矩是先服役的就是前辈，她可是‘大前辈’。 寸头抽了抽嘴角，想起‘红娘’说的她不知道对象是谁，伸手示意对方先坐。坐下的郑谦益左右看看，问他，难道相亲对象是他认识的人？ 相亲对象是郑谦益认识的人，李胜基，国民妈朋儿。两人是几年前因为春川的初中少女被老师猥亵的案子认识的。 说朋友么..也行，但不太熟。那次的事情过后郑谦益忙着当国民勇士，还入伍了。她退伍之前，李胜基入伍了，算起来少说三年没见过。 当年见面郑谦益对这位的印象基本等同于没印象，她在忙案子啊，顶多觉得男艺人能帮上忙挺好的，也是个好人，就没了。如今再见，印象..也没啥。 没印象的对象跟她说，“你要见的人就是我。” 郑谦益楞了一下，惊讶的很，“我怎么记得你有女朋友？”好像还是个女爱豆。 “很久之前就分手了。”李胜基干笑，“我现在单身。” 郑谦益眨眨眼，李胜基“呵呵”，这开局，有点尬啊。 摸了摸鼻尖的郑谦益需要先跟对方确定一件事，“我不穿裙子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人要是喜欢女爱豆那一款，那跟她的差距就太大了，南辕北辙，基本不可能有结果，要不就别浪费时间了？ 抿唇笑笑的李胜基回的是，“在时哥没跟你说要见的人是谁，但他跟我说了我要见的人是谁。” 扬眉笑开的郑谦益好奇了，“你知道是谁还愿意来见面的意思是，你对我有好感？” 坦率摇头的李胜基说，“我不太知道要怎么把你当成女孩子，而我不喜欢男人。” “那你为什么来？” “你是个好人。” 郑谦益：这游戏要凉，一号这辈子都找不到了，刚见面就发好人卡，相个屁亲！ 作者有话要说：阿净长评还一千，我又加了一千，你们还是欠五千，加油平账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5章 第九章 以“你是个好人”为开端的相亲，尬是真的尬，但也就尬了几分钟。 几分钟后，郑谦益的咖啡上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开，也不知道是谁先提起的军旅生涯，部队生活成了聊天的重点，气氛立刻就不尬了，好的不行，双方热聊，聊的可嗨，一点都没有相亲感觉的嗨，倒是更像兄弟见面的嗨。 都已经聊嗨了，咖啡厅就没必要待了，两人转战一家小酒馆，喝酒烤肉继续聊军旅生活。 李胜基讲他曾经恐高，进了部队后连续升级，一路升到都能在军演中当跳伞，很是骄傲。 郑谦益说的是，她以前打起架来顶天了是花架子，进了部队才学会徒手杀人这个高端技能，无敌帅。 小酒馆，晚餐的点，店里坐满了客人，呼呼喝喝的很是热闹。坐在角落的男女们聊徒手杀人聊的也非常热闹。 热闹的聊天根本不分男女，李胜基倒是还有些要自己烤肉的意识，郑谦益却先把烤肉夹拿过去了。 两个很是热情的交流着徒手的技巧，攻击哪哪哪能一秒制敌，特种兵李胜基是专业选手。 虽然不是特种兵但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专业选手的郑谦益，两人交流起“专业”来不要太嗨。 嗨的两人差点当场拜把子，关系的亲密度无限上升。AA买单从旅馆出来后，两人还携手去枪械俱乐部打靶，两边还刚起来了，双双胜负欲爆棚，甚至于还去了道场掐了一架。 穿着柔道服摊到在木地板上的男女都在剧烈喘息，都是大汗淋漓，一起做了剧烈运动，歪歪头还相视一笑。再说一遍，感情无限升温，就差拜把子。 相亲相出了一个好兄弟的郑谦益对李胜基哪哪都满意，李胜基对她也是哪哪都满意。 各自洗了澡，清清爽爽携手走向停车场时，李胜基满意的都想约明天再见了，郑谦益赶着进度表示，今晚就可以继续啊。 “还继续？”李胜基看了眼表，“十一点多了，继续去哪？很多地方都关门了吧？”他想的是兄弟运动。 郑谦益想的则是，“酒店哪有关门这一说。” “酒店？”李胜基不明白，“去酒店干嘛？” “睡觉啊。”郑谦益也不明白，“你对我不满意吗？” 果断点头的李胜基一句“当然满意”就在嘴边，说出口前，卡壳了，小心询问，“你说的满意是指满意什么？” -- 第949页 “相亲对象啊。”郑谦益察觉到不对了，眯了眯眼睛，这帮男艺人又搞事，“我们不是出来相亲的吗？” 一口气上不来的李胜基眼睛都瞪大了，胳膊一抬示意她先等等别说话，从包里翻出了两张电影票，展示给相亲对象，“按照正常的相亲路线，我们从咖啡厅出来就应该去干这个，但..”你懂得吧？ 不是很懂的郑谦益看看电影票再看看他，“我们四点在咖啡厅见面，一直聊到六点多，看什么电影，你不饿吗？” 就是因为饿才会找家店就坐下吃饭了啊，李胜基再度提示她，“我的意思是，我们在咖啡厅见面后，聊几分钟，合适就去电影院。”晃了下手上的票，“这是四点三十五的票，顺利的话我们会先去看电影，再去..好的餐厅吃饭，我请的那种。”你明白的吧？ 明白归明白但郑谦益的重点抓错了，“你的意思是你没看上我所以你在酒馆跟我AA？”卧槽！你个崽子骗我钱？！ “你的重点是AA？”李胜基荒唐的很，“我的意思是我没把你当女人。”非得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吗？ 再说了，“谁会跟女人约打靶再去道场啊，我胳膊差点给你撅折了！”肩膀顶过去，衣领一拉，“这都青了！”你能是女人吗！ 女人拽着卫衣的下摆一拉，侧腰也有点勒痕，顶着腰给他展示，“说得好像你没动手一样！”双方掐架，我没留手你也没留手啊！ “我说只是玩玩，你说得按真的玩！”李胜基瞥了眼她腰上的痕迹，很是无辜，“你先下死手的！” 脖子一抬，伸手用胳膊做了个勒自己的姿势，痕迹是没有，但，“你差点把我锁闭气！我是防守反击！” 郑谦益还无辜呢，“我们又不是打给观众看的表演赛，不玩真的玩什么，玩过家家啊？” 兄弟开启打嘴仗模式，掐的热火朝天，双方都不认为自己有错，都坚定的指责是对方的错。 一路掐到车边，两辆车的车主眼看要各自上车了。分别站在驾驶位的两人车门都拉开了，还在掐，一直掐到双双进车，车门被大力关上，眼瞅着下一秒就是绝交。 郑谦益按下喇叭，降下车窗，等李胜基的车窗也降下来，扬声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宵夜局就这么约起来了。 宵夜局的场所在路边的布帐马车，酒没喝，等下都要开车。一天下来，相亲局倒是再度登场。 比起咖啡厅，布帐马车的环境实在不适合相亲，但两人聊的挺认真的。 主要是李胜基搞清楚了郑谦益是很认真来相亲的，郑谦益反倒疑惑，他为什么认为自己不认真。 “在时哥说你是认真的，我也信了，我很认真的对待。”李胜基特地起身让她看看自己有多认真，“这套衣服可是新买的，美容院我都去了。” 夹着血肠上下扫了他一眼的郑谦益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认为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你不能因为我不穿裙子，就当我没认真啊，我本来就不穿裙子。” “你的重点怎么老是搞错，不是你穿不穿裙子，我当然知道你不穿裙子，你就是穿裙子来也不代表你就认真了啊。”重新坐下的李胜基说她的问题出在态度上，“你没把我当男人，女人男人的那种男人，你是抱着交个朋友的态度来的，那哪是相亲。” 这点郑谦益还真没办法反驳，她确实是抱着交个朋友的想法来的，虚心求教，“那怎么样才算是想要见男人的态度呢？” 本指着她会再反驳，已经准备好要再掐一场的李胜基没想到她瞬间躺平，反倒被问住了，纠结着憋出一句，“穿条裙子？” 竖了个中指表达态度的郑谦益鄙视就写在脸上，李胜基讪笑，“我又不是女的，怎么回答你。” 单说性别是女人没错的郑谦益一声长叹，她难道非得变成少女才能寻找到一号吗？那游戏也太狗了，玩个屁啊。 兄弟突然就丧的很，李胜基只能安慰她，“我没有说你这样不好的意思，是我审美有问题，太大众了，太普通，肯定有人喜欢你这样的啊，审美跟高级的肯定能欣赏你的美。” 瞬间直起腰的郑谦益怒视他，“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爹我不帅？！” “帅！绝对帅！”李胜基就差给帅气爹鼓掌叫好，问题是，“你又不是要跟男同性恋谈恋爱，帅有什么用？你属于人性美，无敌正义，无敌帅气，帅炸了，可我们这些普通男人没办法跟比我们还帅的人谈恋爱啊。” 坦率承认自己审美“垃圾”的李胜基，对兄弟的恋爱道路担忧起来，想一想都觉得未来很曲折，“我不是跟你说，我会答应在时哥来是因为你是好人么，那不是调侃你，是实话来的，我回来就是冲着你是好人。” “我单身，年纪也到了，你人真的非常好，在我认识的所有人里，不分男女，你是绝对能被称之为好人的人。 跟好人见一面，看看有没有发展的可能，没人会排斥的，我也不排斥。可真的跟好人恋爱，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李胜基怕老是搞错重点的朋友又想歪，让她代入一下自己，“你就当你是我，你的相亲对象是个非常好的人，对全世界都好，出去随便碰到谁都会被夸是好人。可你们就是没火花，你们可以歃血为盟，当场结拜，就是拜不了天地，理解吗？” 重点老是搞歪的郑谦益理解的方向的是，“天地拜不拜无所谓，洞房你愿意入吗？” -- 第950页 “呀！” “sorry——” 相亲相来的兄弟不愿意入洞房，郑谦益也不能把人打晕了强上，但她还是想再努力一下，“如果我抛弃恋爱，只是想找个人上床呢？”先判断一下游戏到底是不是走黄色路线。 这话说得李胜基都听不懂，“你嗑药了吗？” “我想破处。” “呀！” 李胜基上手就给了兄弟一下，“好好说话！” 反手打回去的郑谦益说得可真了，“你就说你乐不乐意吧。是兄弟两肋插刀，兄弟需要你的时候到了。” 当场绝交的李胜基坚决不乐意，生怕嗑药的郑谦益搞事，特地说你别乱来，不就是男朋友么，我给你介绍。 一号还没找到，红娘又多了一个的郑谦益唉声叹气的回家了，乙女游戏什么的，太坑了，玩不起来。 游戏没搞出什么结果来，事业线出了新支线，郑谦益盯了很久的一条支线。 当年郑律师转战郑记者的“勇士战役”表面看起来是勇士大获全胜，实际上邪恶势力并没有被一棍子打死。 济世集团是成为昨日黄花没错，可集团旗下的产业只是卖出，并非被政府收缴，外围打手能定罪的全员被抓，不能定罪的那些主犯全员出逃。 换而言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郑谦益一直盯着呢。她确信这帮人会再回来，济世集团是没了，济世教却一直存在，哪怕他们已经被定义为‘异端’，可南韩众多宗教中被定义为‘异端’的教派多了去了，还不是继续发展教众，国家政策是宗教自由，人家没犯事，就不能抓。 别想着什么大面积曝光后，看到曝光的教众就会脱离教派。要真那么简单就能让人回头是岸，还叫什么邪教，太看不起邪教的洗脑能力了。 人家的洗脑能力强大到，谷歌上郑谦益的相关搜索词里都还能关联到恶魔附身，这是当初济世教的教主给下的定语。 作为“恶魔”，郑谦益自己是无法去教派里做卧底的，进门一定会被群殴。 负责去济世教做卧底的是刘智晟，这位已经卧底到都进入核心圈了，他还跟郑谦益吐槽过，她就不适合当记者，当记者太有名妨碍调查。 调查能力出众的刘智晟给郑谦益带来一个消息，当年她的真爱姐姐回国了，疑似要重操旧业。 “什么旧业？” 刚结束“相亲”回家的郑谦益边开车门准备下车，边问对方，“卖卵？” “当公关啊白痴，卖什么卵。”刘智晟在电话里说，“她进了一家高端会所，每天都去。那边消费太高我进不去，只能拍到她进去出来的照片，你有没有认识的人能带着镜头进去看看？” 两位贫穷的记者在电话里商量要怎么进高端会所，当服务生进去这条路刘智晟试过了，不行。 郑谦益问为啥不行，刘智晟表示招待客人的服务生全是刚成年的小朋友，年纪最大的也没过二十，很有可能都有未成年，他年龄超了。 幕后的大厨，他没技能，帮工洗盘子的只要聋哑人，他又卡在了身体健全。至于成为特殊服务人员么..脸不行。 总结一下，只能当客人进去，但是客人需要消费。贫穷的记者们又得聊回头，从哪找个有钱人还敢冒险的，能带着镜头或者不带镜头先进去了解一下情况。 朋友圈足够庞大的郑谦益想要找个有钱人不难，找个胆子够大的有钱人理论上也不难，可要找个即要胆子大还得有钱，同时得兼顾聪明和能打，万一被发现了能跑得掉还不怕对方事后报复的，就有点困难了。 边打电话边往上楼的郑谦益，还没扒拉出能去卧底一日游的朋友，就先在家门口看到了美人。 美人倚着她的门板抽烟，烈焰红唇紧身裙，郑谦益站住脚，重新理解了一下“重操旧业”这个词。 她第一时间用手机给朴泰勇发定位，再播出电话，却没有把手机放在耳边，而是背着手往前走。 美人已经听到动静抬头望过来，郑谦益余光扫了眼她斜对面紧急通道的门，思索着那里面会不会藏着人，以及自己能打几个，嘴上笑着说一句“好久不见”，语气可友好了。 “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想起来到家里来见我？对了，你现在还叫金孝妍吗？这个名字海关能进来？” 半梦半醒间接到电话的朴泰勇起先讲了几句都没听到回应，要不是打电话的是郑谦益，他都能当恶作剧电话挂了。 等金孝妍的名字一出，骤然惊醒，凝神边听电话那头的动静，边快速爬起来穿衣服。 电话那头暂时是安全的，至少没有郑谦益的呼救也没有动手的响声，电话那头只有对话的声音。 金孝妍想要进门聊，屋主就开了房门带她进去了，还问她想喝茶还是咖啡。 朴泰勇呼叫队友起床时，郑谦益给金孝妍上了咖啡。队友们纷纷被惊醒要出动，金孝妍对郑谦益说，我们做个交易吧。 “你跟我？”郑谦益笑了，“做交易？” 大美人不管怎么样都是美的，大美人此次却没打算动用美惑。即便她妆容浓艳，衣着清凉，神色却冷漠的很，话说的也直接。 “济世倒了一所学校又买了一所学校，你不想知道新学校在哪吗？”金孝妍垂眉拨弄着自己的指甲，“我用那所学校跟你换个人，几百个孩子的性命，换一个人，你赚了。” -- 第951页 换谁？崔泰初。 首尔地检，金孝妍进了审讯室。多年后再度隔着单向玻璃去观察美人的郑谦益，这次莫名有种怪异的熟悉感，不是这件事她经历过的熟悉感，是玻璃后的美人所讲述的故事她好像在哪听过的熟悉。 故事起源于一场英雄救美，还是少女的“金敏慧”被一个王八蛋看上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想实施暴行，给少女拖进小巷。刚巧路过的军人上前阻拦，救下了少女。 起初就只是一件好人好事，哪知王八蛋是个二代，二代动用家里关系搞事，搞得军人在一次被逼吃x时暴起伤人，二代身死当场，也算是报应。 可人死了，军人得给对方偿命。为了求生，军人跑了。跨越了国境线，进入了另一个国家成了黑户。 黑户能打，身手好到被上面的大哥看上了，还换了新的身份，成了新大哥。 这个人就是崔泰初，而当初被救下的少女金敏慧就是玻璃墙后面的金孝妍。 “重刑犯，无期。”朴泰勇用两个词就概述了“济世”事件后，崔泰初被抓后的判决，他讲得比较长的是，“一年前查出来人是从北边来的，还是特种部队出来的，这个人现在归国安那边关押，她应该是找不到人，急了。” 郑谦益看着也不知道应该称呼金敏慧还是金孝妍的美人，吐槽道，“人三年前进去的，你们一年前才查出来是北边来的？” “你有没有仔细看资料，他长得跟假身份的那个人几乎一模一样，上面还有个假身份的真母亲把他当儿子。要不是他想越狱，没人往那个方向想。”朴泰勇说起来还有些感慨，“假母子处的比一些真母子都要好，老太太连续一个月没去探视，他以为出事了，才会越狱被抓。” 此事就稍微有点复杂了，老太太的亲儿子是烂货，黄赌毒什么都沾，没钱还会殴打独自把他带大的老母亲逼她去弄钱来。 这一家住在贫民窟，黑户军人也住在贫民窟。军人本不应多管闲事，他自身都难保，可好人大概就是看不得不平事，上手帮忙了，打的儿子一去不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回来。 烂货儿子消失了。老太太孤身一人，军人也是孤身一人。双方一开始并没有太多联系，也就是后者偶尔会伸手帮老人家做点体力活，老人家偶尔给手残的单身小伙儿送点泡菜。 两人会变成母子关系源于棚户区要拆迁，政府来做人口普查，补偿是没有的，这边都属于违建。 调查人口是为了安排暂住地，不能把所有人都逼死吧，就得弄去临时安置点。 躲了几次人口调查人员的军人在一个深夜决定再度出逃，老太太叫住了他，问他愿不愿意当自己的儿子，他们就成了母子。 有了身份的军人最初也想当个好人来着，当他找到了工作，赚了钱，都能带着老太太从安置点搬出来去过正常日子时。烂货儿子回来了，被高利贷的人压回来的。 烂货儿子被打了个半死，没多久也因为没钱医治真的凉了。可高利贷还得还啊，儿子死了母亲还，再说还有个哥哥（军人），谁管你们怎么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用亲身经历证明好人没好报的军人就此成了恶人，从小喽啰一路打成大哥，成了“济世”最大的外围打手组织，也被检方盯上了。 当年检方会注意到金孝妍，就是因为这姑娘出现在了崔泰初身边被误会是大佬的女人。 大佬的女人在审讯室里平铺直述的话当年，讲自己的故事跟讲别人的故事一样。 当年二代身亡，凶手跑了，完全无辜的少女就变成二代母亲的出气筒，二代母亲甚至想让他给自家儿子殉葬，真他妈当太子了。 一家人被迫无奈出逃，从北边逃往南边，这一家都是普通人，普通到艰辛的路程跑到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少女一个。 少女跟军人一样是黑户，不一样的是，少女毫无自保能力，却有非凡的美貌。 美貌给少女带来的一直是灾难，她被蛇头卖了，转了几手进入济世教，高层看重她的美貌精心培养，日子反倒好过起来。再遇军人纯粹是一场巧合，或者用命运去形容也可以。 命运让苦难之人成为了一对苦命鸳鸯，两人到底是情侣关系还是别的什么金孝妍没说，她说的更多是自己在济世教里接触的一些人和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为的就是换得能跟崔泰初见一面的机会，她迫切的想要展示自己有价值。 因为朴泰勇跟她说得很清楚，人已经在国安了，你换不来。一个邪教组织就算她掌握全部的证据都不值得国安放人，何况她知道的也非常有限。 不过交易可以换个方法，如果她能为检方做事，证明自己有价值，他可以按照她的价值去判断，她值不值得他往国安跑一趟。 见到朴泰勇或者说见到郑谦益之前，金孝妍已经把所有能帮忙的人都找过了。 她去会所不是重操旧业，是想找人帮忙，不管她付出什么都行。可惜不论她付出多少，又有多少人哄骗她，我可以帮忙，她都看不到希望，才会去找郑谦益。 “那家会所也是济世的产业？你们这都能漏掉？”郑谦益对检方的能力很是怀疑，“盯了四年都干什么了？” 朴泰勇撇了撇嘴，“明面上没有任何牵扯，我们只能暗地里查，能怎么样。” -- 第952页 “别找理由了。”郑谦益让他收声吧，聊正事，“我想当饵，钓条大的。” “不行！”朴泰勇让她老实点，“你缓刑还有四十三天就结束了，他们就是冲着缓刑时间来的，真想进去服刑啊，我直接抓你好不好！” 金孝妍能回国是带着任务回来的，搞死郑谦益就是她的目的。 暗杀杀不死，那就明面上来啊。郑谦益不死，很多人睡不着呢，她如今是真正的眼中钉肉中刺，金万植对她是如鲠在喉，不弄死她饭都吃不好。 按照金孝妍的说法，金万植一直没有放弃过弄死郑谦益的计划。最初是直接买凶，几次都被郑谦益逃脱后，这人还去服役了，军队里他们没人，搞不到。 军营外，郑谦益身边全是陷阱，但好人有好报这句话，在她身上都实现了。 每次设下的陷阱都被她躲过去了，简直神奇。 陷阱一，陌生人最容易接触郑谦益的方法就是去排队贴召唤勇士大人。 郑谦益也真的被召唤出来了，伪装真爱粉的妹子跟勇士大人告白，原计划是把勇士大人引去指定地点围杀。单挑已经栽了十来号了，当然是搞围杀跟能成功。 结果勇士大人不去，还跟真爱粉说，十分抱歉，我喜欢的是男人。 玻璃墙后方的郑谦益听到这段的时候，整个怀疑人生，“她居然不是真心告白？”闹呢？！ 我就是因为她才认为游戏有巨大BUG的！结果就是套路吗！坑爹呢！ 边上的朴泰勇听了这话也很疑惑，“你那么激动干嘛？”还有，“人家羞答答跟你告白，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你为啥不乐意？” “你懂个屁！”郑谦益想起这个就是一脸的往事不堪回首，“我刚开始约女孩子的时候，有个小姑娘见面的时候特别害羞，我以为她社恐，带她往人少的地方去，恐个鬼！都是套路！她趁着天黑周围没人摸我知道吗！摸我！” 上下呼噜了一把小腹的郑谦益还记得当时懵逼的自己受到了多大的震撼。 更蛋疼的是，从那个妹子之后，所有见到她的妹子都想摸她！全部！无一例外！她都被摸得不纯洁了！！ “女人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我告诉你，全是骗子！”郑谦益怨气超足，告白居然还能是陷阱！大骗子！ 陷阱一号，凉。 陷阱二号，还是勇者大人被召唤出军营约会的日子，这是有人专门盯着的。 除了这个时候郑谦益也不出部队。那天有人原本安排了一场车祸，谁知道郑谦益就在军营门口不往外走，军营门口根本不给私家车开过去，还车什么货？ “就在军营门口叫什么约会？”朴泰勇问。 郑谦益摸了摸鼻尖，稍微有点尴尬，“应该是没钱了。”她见的人太多，实在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情况了，大概率是没钱了。 “没钱？” “对啊。” 没钱跟在军营门口约会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聊天不用花钱。 郑谦益最穷的时候是连一晚炸酱面都吃不起的时候，她在部队里倒是不需要花钱，出门约会要啊。 总不能让妹子掏钱，不要脸的吗？要脸又必须得见妹子的情况下，穷逼就只能用不花钱纯聊天的方式约会。 为了防止被对方发现自己是个穷逼，郑谦益多半会找，我只能短暂的出来一下，聊完就得回去为理由，压根不会离开大门。稍微走几步就有饭店了，很危险的！ 陷阱二，失败。 陷阱三还是约会当天.. “你到底跟多少女人约过会？”朴泰勇不理解，“怎么每次都是在你约会的时候搞你？” “我约会过的女人可能比你这辈子见过的女人都多。”这点郑谦益是有信心的，工作狂除了在家就在跟案子，能见过多少女人。以及，“我在服役啊，除了约会也不出去。” 继续说陷阱三，这次为了防止车祸事件再度重演，此次的套路是，找个人故意碰瓷，就是假装走路撞到郑谦益。 随后发生口角，再肢体冲突，最后让那个人被打成重伤，过失伤人的缓刑人士肯定就得进去了。 口角很好弄，就算郑谦益不掐架，那个人故意挑衅就成了。肢体冲突也很好弄，还是故意挑衅就行。 哪怕郑谦益就是脾气无敌好，那人也能自己撞上去假摔。至于之后摔成重伤就需要伪造了，找人伪造真正的重伤。 第三次会失败跟郑谦益的关系其实不大，主要是来约会的小姐姐是个暴脾气。 碰瓷人士伪装醉酒，摇摇晃晃的还没靠近，小姐姐就拽着郑谦益往边上饶，很是嫌弃酒疯子。 他们这边躲了，那个人非得过来，还故意堵路，小姐姐的暴脾气就起来了，上去就掐，郑谦益还得负责拉架。 吵架么，总会伴随一些肢体动作，那男人冲小姐姐指指点点的，又满身酒气。 郑谦益怕小姐姐被打到，挡在小姐姐面前，小姐姐都打算忍了，却看到男人故意上手推郑谦益，这能忍？必须忍不了啊。 劈手拽过郑谦益的小姐姐上去就是一脚，直接踹倒了男人，给在场的另外两人都搞懵逼了。 更懵逼的是，男人一个起跳准备绕开小姐姐跟郑谦益掐的时候，小姐姐抢先一个背摔，又把人摔地上了。 此时郑谦益察觉到不对劲，正要拉着小姐姐跑时，两个黑西装冲了过来，小姐姐的保镖登场，三号陷阱再度凉凉。 -- 第953页 金孝妍面无表情的说，负责记录的检察官跟搭档面无表情的听，玻璃墙后的朴泰勇同样面无表情的看向郑谦益，等她给个解释。 郑谦益干笑，“那姑娘她爸养了个小三还生了个私生子，她妈据说性格柔弱，不是很靠谱。她就想来问我，她能不能代替她妈把她爸用通奸罪送进去。很有钱的富家女，自己就练过，单挑一两个普通人没问题。” “..亲生女儿吗？” “应该是吧。” 亲生的女儿对待亲爹如此凶残，让目前还是单身的朴泰勇都沉默了好一会儿。 郑谦益也不知道要说个啥，好在审讯还在继续，总归有人说话，气氛也就没那么尬。 针对郑谦益的陷阱非常多，每次都被她躲过了。此前的刺杀又让检方很不爽，查得越发严，等郑谦益退役，这帮人已经按兵不动很久。 这次金孝妍回来，准备搞一波大的，力图一击即中。 原计划是用继父诱奸继女的消息先吸引郑谦益上钩，事是假的，一个局而已。 等郑谦益报道，局拆穿，再她去质问继父或者继女中的任何一人后，当事人都会身亡，用绝对性的证据把郑谦益弄成过失杀人。 彼时金孝妍已经很有没有崔泰初的消息了，迫切的想回韩国查看出了什么事。 就以郑谦益很机警，这种局她不会上钩为由，表示要自己来当引子，勾郑谦益入套。 套路一，金孝妍去见郑谦益，跟她说我手上有关键性证据。随即找检方抓人，罪名是窝藏间谍，她确实是北边来的啊。 当然这个招民众不会信，得多蠢才会相信国民代表窝藏朝鲜间谍。可这个招足以让郑谦益的名声受损，在这个基础上，会有人爆出郑谦益干涉司法公证，证据是她在刘在时案件中，刚开庭就给D社的记者发庭审会赢的信息，还为此赚了一亿的线人费。 这个消息如果爆出来，倒霉的不止是郑谦益，还有她的母亲。 这个消息听在朴泰勇的耳朵里，都理解不了，“你疯了吧？！收钱卖消息？穷到这个地步了？没钱你跟我说啊！” 果断伸手的郑谦益让他给钱，朴泰勇一巴掌拍开，“我没跟你开玩笑！” “因果关系搞错了，不是我收了钱卖消息，是我有个消息告诉了朋友，朋友跟我说这消息很值钱所以给我转钱。”收了钱的郑谦益摸出手机给朴泰勇，“查查看，我手机是不是又被人装什么监控？” 手机进了技术科，确实被入侵了系统。至于谁入侵的，短时间内查不出来，也没必要去纠缠。 套路一要造成的效果是让郑谦益身败名裂，此后再找她麻烦就容易的多。 但套路一在郑谦益这里不是什么大问题，好解决的很。更有意思的是套路二，非常有趣。 套路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很直接。会有妹子状告郑谦益迷奸。具体方法是，金孝妍把人带进门，以妹子是关键性证人为理由，进了门，能给郑谦益下迷药就下，下不了就妹子自己脱衣服，创造一些痕迹。 “我是女的他们是不是忘了？”郑谦益很是疑惑，她迷奸另一个女的？搞错性别了朋友！ 朴泰勇拍了她一下，让她别插话，里面不正说着呢。 说着操作方法的金孝妍表示，郑谦益女朋友众多这个满世界都知道，她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没人能讲清楚，她自己都讲不清楚。 到时，那姑娘都会喝下迷药，她昏迷，外面会有人报警，再加上身上的痕迹，不管警方信不信或者舆论信不信，郑谦益一定会被带走调查。 只要郑谦益进了警局，自然会有人接手后续。除非她能在警局滴水不沾，不然.. 朴泰勇按着对讲机给里面传话，“下毒在哪不能下，为什么非得在警察局里下？” 审讯的人转述出口，听到问题的金孝妍淡淡的看了眼玻璃墙的方向，“没人能给你下毒，你不吃不在你眼前做出来的东西，任何东西，一瓶矿泉水只是没在你面前拧开瓶盖，你都不会喝。” 对上了视线的朴泰勇愣住，侧头看向对方理论上应该能对上视线的人，“你警戒心那么高？” 郑谦益自己都很疑惑，“我有吗？”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办公桌，“刚才我还喝咖啡了呢，没那么夸张。” 桌后负责梳理供词的小哥迟疑着开口，“咖啡好像是您自己泡的，我说要帮忙您说不用。” 回忆片刻的郑谦益想着好像是哦，可是，“我出去吃饭不可能只找在我面前做菜的店啊。” 朴泰勇再度问屋里的人，金孝妍给出的回答很有意思。 “我所知的是，郑谦益反跟踪能力很强，这几年金万植起码在她身上砸了一百万美金，都没有砸到能跟她超过一天的人，连能跟半天的都很少。她对手机、电脑之类的科技产物不熟悉，但对跟踪、监视、变装非常熟练。” “她不吃自己看不到制作过程的食物，几乎不会提前跟别人约好在哪见面。除非那家店她非常熟悉，从老板到服务生包括后厨她都很熟悉才叫熟悉。 她会临时改变约定的地点，提前订好的饭店会刻意早到，跟老板、服务生包括后厨的人打招呼，前后都绕一圈。” “只有她信任的人才会..” 在金孝妍的形容里，郑谦益是个具有高端反侦察能力的特殊人类。 -- 第954页 而一向认为自己是个普通人类的郑谦益，怀疑对方脑补过了头，证据是她在朴泰勇怀疑的视线下，翻出白眼。 “我上次跟你吃饭是你约的地方！” “..上次到点你换地方了。” 郑谦益一愣，“有吗？” 朴泰勇很肯定，“有，新换的那家店更贵，你趁我发工资想宰我一顿。” 那..我在喝假冒伪劣的孟婆汤前到底是个什么人——郑谦益 第196章 第十章 郑谦益做了个梦，破碎的，狗血的，也不知道是应该用一个去形容还是用几个去形容的梦。 梦境起源于一场英雄救美，也结束于一场英雄救美。 最初的英雄救美，被救的是不明原因就惨到奄奄一息的姑娘，那妹子就差一口气，那口气吐出去就能跟全世界告别。 有个人救了她，像捡垃圾一样把她捡回去，从救命之恩的角度说对方于妹子而言能称得上英雄。但从后续操作来看，英雄更像个神经病，并非形容词。 精神异常的救命恩人并没有把妹子送去医院，而是把她带回了一个地下室，自己折腾她，用治疗去形容不是不可以，就是多少有点勉强。 药是上了，绷带也打了，可这位时常会忘记她，短则三五天，长有个把月，忘记还有一个伤患需要救治亦或者说吃饭。 伤患被饥饿打败，丧失人性，腐烂的伤口里爬出的蛆虫都能成为补充营养的蛋白质。 梦里的姑娘从哀嚎到咒骂再到平静，最后接受了想活就得抛弃所谓的人性。 蛆虫吃了，腐肉吃了，能吃的都吃了。墙顶一张A4纸大小的窗户密封不严，下雨天窗沿会沿着墙壁渗水，那是伤患的水源。 每一天都处在濒临死亡边缘的伤患顽强的活下来了，堪称生命奇迹。 奇迹带来的后遗症是她非常虚弱，可能是高蛋白补充不够，营养缺乏，导致她哪哪都有问题，眼睛到最后看东西都是模糊的，倒是听力格外灵敏。 后来伤患怎么得救的不知道，破碎的梦境跳到了第二场英雄救美。 这次充当英雄的是伤患本人，再登场，伤患已经好了一点了，视力依旧垃圾，听力依旧敏锐，脑子无限好。 伤患的智力不止没受损，说不定还随着属于人性的那部分泯灭反倒升级了，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局，救下了一个老头。 梦境太破碎，剧情大段大段的跳过，很快就到了第三场英雄救美。此时伤患已经成了大佬，貌似是杀了老头上位？搞不清楚。 这次英雄救美也是个局，火拼，作为新大佬的伤患被小弟拼死相救。 按理说救命之恩此后就应该是亲兄弟了。但伤患对救命恩人非常警惕，警惕到破碎的梦境跳转几次后，又把人干掉了，还是搞不清楚为什么。 第四次英雄救美出现，这次没有任何套路，纯粹是个意外。这次英雄依旧是伤患本人，她的视力好像变好了，身体也在一点点变好，换了眼角膜？还是医治成功？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次伤患身边没有成群结队的小弟，就一个人走在马路上，碰巧看到一个小姑娘追着气球跑，跑到了路边，一辆车冲过来。 伤患大概率是脑子坏了，再不然就是纯属条件反射，她推开了小姑娘，自己凉凉。 再之后伤患遇到了什么做梦的人就不知道了，她醒了，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半眯着眼的郑谦益用手摸索着口袋里的手机，脸上没什么表情，意外的平静，顶多有点疑惑，她怎么就跟英雄救美杠上了呢？ 怪不得昨晚金孝妍那个英雄救美的故事让她有种怪异的熟悉感，原来是她碰到过很多次类似的事？ 郑谦益脑子里还在扒拉梦境剧情想确定自己到底是哪来的孤魂野鬼，手已经掏出了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稍微有些意外，按下通话键放到耳边，“你怎么想起来打电话给我，改注意了，要为兄弟两肋插刀？” “..我挂了。” “说。” 李胜基无语的很，“说什么啊，我不想插刀。” “开个玩笑么。”郑谦益让他有话赶紧讲，“我通宵来着，还没睡呢，你赶紧的。” “你很忙？”李胜基想到对方的职业特性，纠结了半秒，“之前不是答应给你介绍男朋友么，我有人选了，想跟你约时间看什么时候方便见面，你很忙的话，我们下次再说？”这位忙得都是大事，相亲这种小事不值一提。 奇怪的梦境增加了假冒伪劣孟婆汤的可信度，一直没怎么认真玩过游戏的郑谦益现在有心想认真玩玩，跟李胜基讲，“我随时有空，你约了人把时间告诉我就行，是我认识的人？” “应该是不认识，丁毅宇你认识吗？”李胜基简单说了相亲对象的来历，“演员，家境很好..你应该不在意这个，帅哥你应该也不在意，人很有意思，我觉得你们可以见一面。” 对名字不熟对职业更不熟的郑谦益需要确定的是，“他不会跟你一样审美很大众吧？必须要穿裙子那一类。” “我不是必须要穿裙子..”李胜基顿了顿，懒得解释，“他审美确实跟我一样大众，但他愿意见你一面，交个朋友。你怎么说？” 感觉成功概率不高的郑谦益秉着有鱼没鱼先捞一网的想法，回他，“那就先见面再看。” -- 第955页 预约相亲的电话还没挂，郑谦益的车窗就被敲响了，朴泰勇打着哈欠跟她说楼上弄好了，让她可以上去看看。 在车里睡着的郑谦益家里被检方的人霸占了，金孝妍说，为防万一，她在郑谦益家留了监控。 审讯结束后，天光蒙蒙亮，一帮人从首尔地检出发去往被监控的勇者家。 勇者本人不需要登场，人都没上去，告知开门密码后让专业人士去忙，自己窝在车里睡，还做了个诡异的梦。 下车跟人回家的屋主，询问专业人士，她家不会被翻得不成样子吧？ 专业人士表示，你那个样板间一样的家能被翻成什么样，想翻乱也得有东西能翻啊，总不能把书都翻出来。 郑谦益的家就是个样板间，除了书房之外，随便在哪拍照都没有太多住人痕迹的样板间，包括使用频次最多的盥洗室和厨房。 书房其实也很样板间，书是很多，但都很新，仿佛是被人买来装逼才放在书架上压根没有被翻阅过的新。 不过书籍分类基本集中在法律类还有各种案件的存档资料，多少还是能看出来屋主读书的偏好。 朴泰勇很疑惑郑谦益的家为啥是那样的，他不疑惑样板间这回事，个人有个人的喜好么，他疑惑她家里很干净。 摆在外面的装饰一个都没有，墙上没画，桌上没花，厨房的锅碗瓢盆都在柜子里，客厅的茶几和餐厅的餐桌空荡荡，真就只是个桌子。 卧室的床头柜依旧只是个柜子，衣橱拉开里面倒是有衣服，按照颜色区分收拾的整整齐齐。 所有不开的柜门和抽屉不打开，只扫一眼屋子实在不像是住了人的房子。 “你真的住在里面？”朴泰勇不信，“你居然还有时间收拾家？” 郑谦益笑道，“用什么拿什么，用完再放回去，这需要抽空收拾吗？是你家太乱了吧？” 朴泰勇撇嘴，问下一题，“储藏间那一堆又是什么情况？你居然把秋信守（知名棒球选手）的签名堆在储藏间？暴殄天物！” 直接无视他的郑谦益表示，我的东西，我想放哪放哪。 属于小太阳的东西只存在了半年就全部被收拾好放进由客房转换功能变成的大储藏室。 半年其实已经很长了，郑谦益有努力过想要适应小太阳的家，可她真的适应不了。 本能的不舒服不说，家里的所有装饰、摆件对她来说都在对她传达屋主的信息，由于她已经要在外表现屋主的“外向”，回家还得被屋主信息包围的话，真的很奇怪。 奇怪到郑谦益在那一个月脑内都在刷屏，比起什么第二人格，她果然更接近借尸还魂吧？ 为了增加自我身份的认同感，郑谦益就收拾了会让她别扭的存在，收的好好的，都存放在客房。 抱着万一哪一天“主人”还会回来的想法，什么东西都没少，全在客房。 客房变成了属于小太阳的储藏室后，郑谦益居住的家就成了样板间。 不知情的人推门，绝对无法从任何家居饰品去推测，主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的样板间。 今天之前，郑谦益不觉得自己住在样板间有什么问题，或者应该说她没觉得自己家是样板间。 但今天有专业人士过来转了一圈，专业人士提醒她，你家不太正常。 “你去服役都学了什么？”朴泰勇吐槽她，“专业追踪还是专业潜逃？藏得也太严实了。” 已经察觉到不对劲的郑谦益不想多聊，让他别废话了，讲正事，“我家除了金孝妍放的还有其他摄像头吗？” “没。你家空空荡荡的，多个东西你能发现不了？”朴泰勇开玩笑说，“还什么镜头呢，我看多根头发丝你都能发现。” 垂下眼睑的郑谦益轻“啧”了一声，在喝下假冒伪劣的孟婆汤前，她是反派还是高端反派疑似反派BOSS的概率更大了。 BOSS的家里只有一个摄像头，由于这个家过于特殊，金孝妍也没待多长时间，摄像头没地方藏只能放在冰箱上面，先凑合着。 检方代表却想要把BOSS家布满摄像头，因为郑谦益想不开的要当诱饵。 按照金孝妍的说法，她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搞她。计划只要成功，远躲海外的金万植他们就能再度杀回来。郑谦益不死，谁都不安心。 具体如何执行阻击计划金孝妍都已经说了，照这个方向说提前知道计划的郑谦益应该躲着点，就算不躲，有了防备就能脱身。 再加上她钓鱼执法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一回生二回熟的，再来一次也没什么。 可朴泰勇还是很反对，三年缓刑就差一个多月就能平安结束，此时郑谦益钓鱼很可能把自己也给掉进去，那才是真的麻烦大了。 但他反对没用啊，郑谦益又不听他的。为此，拿她没办法的朴泰勇要求搞事的郑谦益必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活动，真出了事就以配合检方调查为由，家里的监控就是直接证据，能有效证明郑谦益的“无辜”。 郑谦益其实也很反对朴泰勇的做法，谁会喜欢家里装一堆监控。可惜，她不听朴泰勇的，朴泰勇也不听她的，两边各干各的，监控就这么装上了。 屋主跟着朴泰勇回自己家转一圈，被对方科普哪哪哪装了监控让她注意，搞得郑谦益都不想在家里多待，转而去研究要怎么去把大鱼重新钓出来。 -- 第956页 最好的方法是利用金孝妍顺水推舟，可惜朴泰勇坚决反对，不乐意把人交出来配合郑谦益。 一方面是缓刑还有一个多月结束，他实在不认同在这段时间内郑谦益自己作死。 另一方面是金孝妍如今涉及国安那边，郑谦益牵扯进这种案子，在他看来很没必要。 同样认为双方没必要一直纠缠的郑谦益干脆就放弃了顺水推舟的路，检方有检方的办事方法，她有她的。 金万植那帮人非得把她弄死才回来，顾忌的并非她这个人而是她会持续盯着他们。 互联网好处是发生过的任何事都变成数据被记录下来。而坏处就是网友的记忆能力确实有限。 但只要郑谦益这样的人在，她还能持续跟进，那所有关注她的人，都会被她牵引注意力，那些人想回国，就得拔掉郑谦益这根钉子。 没了金孝妍，无法顺水推舟，还不能暴露金孝妍被检方带走的前提下，郑谦益这边就变得有点麻烦。 首先是跟着她的人变多了，全是检方的人，谁都无法保证来找郑谦益麻烦的就只有金孝妍一个，更别说金孝妍还“失踪”那边迟早会知道，郑谦益就很危险。 都已经处于危险中了，郑谦益真心觉得自己很适合当鱼饵，偏偏朴泰勇就是不乐意，非得让人以保护的名义搞跟踪，弄得她非常烦躁。 要说以前有人跟着自己，郑谦益不管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都会下意识把人甩掉。 这次不一样，这次她把人甩掉了，朴泰勇能理直气壮的打电话给她。 “你人呢？怎么又不见了？” “..你没别的事干嘛？” 从巷口出来的郑谦益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为什么她这个被跟踪的要主动告知跟踪她的人，她的位置？ 这帮检察官太垃圾了吧！已经升级为检察长的朴泰勇表示，跟着你的人说你是个挑战，我过来挑战一下。 “你们可以更无聊一点。” “习惯就好。” 习惯不了的郑谦益被迫尝试习惯被跟踪，这已经很烦了，还得去研究怎么光明正大的重新对公众提起多年前的“济世案”，不能一点缘由都没有就重提，那岂不是直接跟金万植那帮人说我知道你们要回国了？ 由头很不好找，为了寻找灵感，郑谦益又开启了约会模式。约的最近时不时来跟她一波的朴泰勇都想让她当个红娘，介绍个女朋友给他。 自己还没找到男朋友的郑谦益没办法给别人当红娘，倒是可以呼叫自己的红娘，问对方安排的相亲局怎么样了。 红娘说相亲对象时刻准备着，就看她这边的时间。被检方跟上很多事都不能做的郑谦益什么时候都有时间，相亲局就这么约起来了。 见了十来号女朋友也没听到什么合适消息的郑谦益。万万没想到，她在相亲对象那听到了有趣的消息。 从红娘那得知相亲对象是个男演员的郑谦益谷歌过对方，做个大概了解。 小伙儿别的不谈，脸是符合她审美的，笑起来很好看。本人目前兵役中，公益兵，做社区服务按点上下班的那种。 要是别的男艺人服公益兵多少会受到南韩民众的微词，丁毅宇比较特别，曾经出过严重车祸本来受伤的程度就够他服公益兵，收到兵役通知后还好死不死检查出脑动脉瘤，这可以让他直接免除兵役。是本人坚持服兵役，消息一出获得民众大赞。 李胜基这位新红娘比上一任红娘刘在时做的更细致，后者主要是没想到郑谦益会那么随意的就去相亲了，前者对此更有经验，特地在相亲局当天一大早打电话给郑谦益，让她这次要认真对待。 “认真的标准是什么？穿裙子？”郑谦益虚心向学。 老师让她别只着眼于外在，“你穿什么都行，穿去见我的那一套也行。但聊天内容要注意，别光顾着展现你的帅气，让人家发挥一下知道么，你是去相亲的，不是去结拜的。不能把人当兄弟，要当男人！” 郑谦益其实想说当男人才会有结拜的可能，要是当女人就直接发展成女朋友了。 不过她也明白李胜基的意思，特地挑了一套白色卫衣，浅蓝色牛仔裤加小白鞋，自觉穿着很清纯的拍了张照片发给红娘，让他了解一下，她还是很认真对待相亲对象的。 而收到照片的李胜基给的评价是.. 【我是不是让你不要耍帅来着——李胜基】 【我没有啊！具清纯，这套不清纯——郑谦益】 【清纯啊，清纯的像个大学校草，校草，要我给你找个女孩子相亲吗——李胜基】 看着短信无语半响的郑谦益一个电话打给红娘，她就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咋办？帅气从内而外的散发咋办？还能毁容不成？能不能聊天了？ 比她更无语的李胜基都想跟丁毅宇说算了，这叫什么相亲啊。可是道友不死，他本人就得为兄弟两肋插刀，为保自己的清白，那还是让道友死吧。 道友接到李胜基的电话，听对方说，郑谦益比较男孩子气，让他有点心理准备，还很疑惑。 郑谦益后宫佳丽三千又不是什么秘密，网上谁不知道啊，男孩子气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现在跟我说，她疑似双性恋吧？ “性向肯定没问题。”这点李胜基已经确定过很多次了，就是，“我说的是性格，很大气，很男人，你懂我意思吗？” -- 第957页 丁毅宇不是很懂，“你之前不就说过很多次了吗？” 他很清楚自己要去见的人是谁，某种程度上说，郑谦益比他有名，单论国民度比他广多了。 虽然认识郑记者脸的人可能没有认识他的多，报名字就反过来，知道郑谦益是谁的人一定比知道丁毅宇是谁的人多。 已经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说下去的李胜基一声长叹，“还是等你们见过再说吧。” 新一轮的相亲局没约咖啡馆，李胜基专门定的地方，南山上浪漫的旋转餐厅，能看夜景也能达成烛光晚餐效果，号称约会圣地。 他定这个地方就是想要双方更有相亲的感觉，主要是让郑谦益有。不然跟他们见面的情况一样，那结局大概率也一样。 见面的场所换了，约会环境换了，连对象都换了的新版相亲局，开端也跟之前大不一样，一点都不尬。 这要归功于丁毅宇，在郑谦益老老实实按照红娘的提醒，见面先乖巧鞠躬表达友好时，小哥上来就是一句，我失忆过，你也失忆过吗？ 郑谦益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失忆过？而她说出口的话是，“您失忆过？” “高中的时候车祸，忘了一些事。”年纪稍长一岁的丁毅宇表示敬语就算了，平语吧，“我们高中好像是认识的。” “好像？” “等下啊——” 丁毅宇打开手机翻相册给她看，那是一张大合照，一帮少男少女去野营的照片，其中小太阳站中间，丁毅宇就在她边上。郑谦益看着很惊讶，还真的认识啊？ “之前你不是上过JTBC的晚间新闻么，我妈看到你专门把我喊过去，问我怎么不跟你联络了，我才知道我们之前是认识的，你还去过我家，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联络了。”丁毅宇收起收起冲她坏笑，“我高中另一个玩的好的人是李敏镐，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他知道我们为什么不联络了，你要不要猜猜看我们为什么不联络了？” 小哥是旧友，还有同样的失忆buff，上来就表现的很亲切，郑谦益就把红娘的提醒抛在脑后，很汉子的说，“高中生绝交不是掐架输了，就是女朋友被翘，你是哪个？” 微楞片刻的丁毅宇朗声笑开，“都不是-是我暗恋你——” 这下愣住的郑谦益，“你暗恋我？高中的我？” “对！”号称高中暗恋小太阳的丁毅宇笑得见牙不见眼，一丁点害羞的味道都没有，“我妈不是问我，我们怎么不联络了么，我就很好奇我们怎么认识的，去问李敏镐，他说我们怎么认识的他不知道，但知道我们为什么不联络了。” “如果他没有瞎编的话，按照他的说法，是有个女孩子跟你告白，我听到了很嫉妒，也跟着告白，结果被你当变态，我恼羞成怒，继而绝交。”讲故事的丁毅宇笑的不行，“我完全忘了这段，按照纯爱剧的设定，我对你绝对是真爱，爱而不得，太过悲伤，才把你忘的一干二净。” 他讲得很搞笑，郑谦益听着也很搞笑，“我为什么会把你当变态？” “我不知道啊，可能那时候你确实喜欢女孩子？再不然就是你把我当兄弟，我想跟你谈恋爱，确实很变态。”丁毅宇乐呵呵的，“没想到吧，峰回路转，你跟变态来相亲了呢——”说着还好奇，“我是真的失忆过才忘记的，你是因为什么，我太不重要了才忘了吗？” 郑谦益抿唇浅笑，“我也出过小事故，忘了一些事，跟你差不多。” “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 在见到郑谦益前，丁毅宇一直当自己的失忆就是短暂失忆，也就是手术后那几天迷糊了一下，后来也就想起来了。 有了郑谦益这一出，他才发现自己还是忘了一些事。这是他愿意来相亲的主要原因，想从旧友那了解更多当年的事，谁承想对方也失忆了，这不就巧了么。 以共同失忆加曾经暗恋再加变态等奇妙的关键词为开端的相亲局，气氛可好了。 虽然没有什么男女之间的粉红泡泡，但也没有聊什么兄弟结拜的事。反倒各自说起有过失忆经历后的各种后遗症。 丁毅宇说后遗症是很喜欢拍照，做什么都要拍下来，想着要是哪一天他又碰上了失忆，能从那些照片中寻求线索。 郑谦益表示她的后遗症走的是另一个方向，由于她忘了什么都没忘记知识。 所以业余爱好就是读书，不管她失忆多少次忘记多少人，学过的知识都不会背叛。 “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悲观。”丁毅宇翻着菜单边问她想吃什么，边说，“国民勇士不是应该心向光明么。” “心向光明又不是只能傻乐，我这叫未雨绸缪。”郑谦益翻着餐单没啥想吃的，回了他一个“凯撒沙拉”，说完自己先愣住，她还想再说一句不要酱汁，可没有酱汁的沙拉不就是草吗？ 草是最安全的，金孝妍居然说对了，她不吃自己看不见制作过程的食物。 再次肯定自己是个反派的郑谦益找一号的心情都没了，询问相亲对象，“你介意换个地方吃饭吗？”环视一圈，“这里看起来挺贵的。”约会圣地还是法国餐厅，餐厅还能旋转看夜景，超贵。 完全不介意的丁毅宇直接就点头了，起身前他掏了钱包在桌上放了张五万块。 郑谦益不确定他是给小费还是台位费，纠结了一下也准备掏钱包。丁毅宇看见就冲她摆手示意不用，食指碰了下自己的咖啡杯，意思是他给的是咖啡钱。 -- 第958页 一杯咖啡要“五万”的高档消费场所，让郑谦益出门的脚步都变快了，还想着红娘也太不靠谱了，她是吃得起大餐的人么！就算吃得起也不跟男人吃啊，这里是跟妹子见面的地方！ 出了能边吃饭边旋转着欣赏夜景的高端场所，从相亲对象变更为旧友的两人，由郑谦益开车带路，丁毅宇开车跟上，一路下了南山去吃苍蝇馆子。 郑谦益对这家店很熟，熟到进门前前后后打了一遍招呼，重新坐下都不用点单让老板娘看着上。 她再度想起金孝妍的话时，就真的没什么相亲的想法了，反派boss的设定有点打击勇者。 没想法，不准备搞男人的郑谦益也放开了，就跟新朋友瞎聊。聊着聊着，一整条长鳗鱼被端上桌，丁毅宇拿着手机招呼她一起跟鳗鱼合个影，拍完后，他还给她看拍摄效果。 以这张照片为话头，在等其他菜上来的过程中，丁毅宇给郑谦益展示自己手机里的庞大照片库存，他是真的什么都拍。拍的最多的是跟朋友聚餐，家人见面还有他养的宠物狗。 那条宠物狗的来历让郑谦益发现了盲点。宠物狗是领养的，这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丁毅宇领养宠物狗的渠道。 “care？” “你不知道？” 丁毅宇误会了，“他们是国内最大的动物保护组织，有两万多会员呢，很有名的。七月的时候，文总统还从他们那领养了一直狗，新闻上报道过的，你没看吗？” 郑谦益的表情微妙起来，“care的全程该不会是‘CoexistenceofAnimalRightsOh’创始人我记得叫..朴昭妍？对吗？” 颔首说对的丁毅宇还想说话，看到老板娘端了个铜锅过来，连忙示意郑谦益小心，自己也给老板娘让位置。 新上来的是海鲜锅，里面各种红虾和贝类。郑谦益看着桌上都要被摆满了，跟老板娘说差不多就这些，他们先吃着，不够再加。 菜上齐，酒先不要，等下还得开车回去。丁毅宇的筷子拿起来准备吃了，郑谦益则是先跟他确定，她刚才说的那些信息对不对。 再次点头的丁毅宇说对的，还说，“全程是不是那个我不清楚，但创始人是朴女士，我见过她，过几天还要帮他们拍宣传照做周边义卖。” 郑谦益摸了摸下巴“嗯”了一声，“你先吃，我出去打个电话。” 出了门的郑谦益没有打电话，而是用‘朴昭妍’和‘动物救助’这两个关键词在谷歌搜索，搜出来的资料前几页都是什么总统支持‘领养代替购买’，再不然是朴女士的爱心有多伟大。 一直翻到第十页都没翻出自己想要结果的郑谦益，在搜索栏里又加了个词‘狗肉’，这次翻到第三页就翻出了一个结果来。 这帮人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搞慈善诈骗。 讲起来还跟‘济世’有点关系，当年郑谦益在追这个案子的时候，搜集了一堆明面上搞慈善实际上就是‘卖狗肉’的同类王八蛋。这其中就有朴昭妍，这位比较特殊，她卖的真的是狗肉。 2002年朴昭妍创建了以救助动物为核心的慈善组织“care”，创立之初组织确实救下了一些流浪动物，随着民间募集到的捐款越来越多，组织也就出现了一些不太和谐的地方。 比如这边刚从爱心人士那募集到了从狗肉贩子那买肉狗的钱，确实也花钱把狗买下来了，可没养几天，短的就三天，长也不过七天。 被救助回来的狗狗绝大部分在网站上被标记为已领养，实际上则是被安乐死，死后尸体还被卖给了狗肉贩子。 郑谦益当初搜集到这个新闻的时候专门研究过，本质上朴昭妍这个操作是不违法的，也没法告她欺诈，她确实把募捐来的善款按照承诺用来买狗了啊。单从这个角度说，她一点问题都没有。 消息被记者曝出，引起过小范围内的舆论争执。 朴昭妍对于记者的指责给出的回应很官方，说得是组织能力有限，救助的动物太多了，所有被安乐死的动物都是已经得了绝症无力救治。 安乐死是送孩子们一程，让它们可以无痛的离开，绝对是好心。至于把尸体卖给狗肉店就是污蔑，我们掩埋了尸体，是狗肉店把尸体挖了出来，这怎么能是我们卖的呢。 记者则是指控对方一次性安乐死两百多条小生命，还那么巧就是从原先购买的狗肉店买来的狗，又那么巧就是那家狗肉店挖出来的尸体再售卖，怎么什么巧事都让你们赶上了？我更相信是你们做局骗钱！ 两方掐了一场，没有胜负。这是2012年的事，距今已经过去五年了。 当初专门了解过这件事的郑谦益再度听到这个组织，一丁点失忆的迹象都没有，记忆格外清晰，就是不记得报道新闻的记者是谁，需要重新搜索。 记者的名字找到了，郑谦益就在自己的通讯录里搜，没搜到，看报道出自哪家媒体，找同一家媒体的记者，再接着找人。 接到电话的人很快给郑谦益回了过来，说是人离职了，想找得再等等。 干等也是等，郑谦益进店准备边吃边等，她估摸着自己找到了能把金万植那帮人拖出来鞭尸的引子。 五年前就被爆过骗钱杀狗的慈善组织，现在居然连总统都骗到了。此事完美的展现了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郑谦益有心让网民们通过这件事好好回忆一下，有多少王八蛋被他们遗忘了，可得想起来才行，不然又会被坑的！ -- 第959页 店里不就有个被坑的失忆人士么，这人还打算给那帮王八蛋拍什么宣传照做周边义卖呢，艺人还真不怕死。 “你那个宣传照就..”刚走到桌前的郑谦益，看他面前一堆虾壳和贝壳堆成小山，惊呆了，“我就出去一会儿，你全吃啦？”猪啊！ 丁毅宇没发觉自己被质疑属性，笑眯眯的指着她的位置，“我帮你剥好了，可以吃了。” 眨巴着眼扭头的郑谦益看自己的位置上有两个碗，一个碗里装虾仁，另一个碗里是蛏子肉和蛤蜊肉那一些，更惊奇了，这次是不一样的惊奇，“谢谢？” “不用——”丁毅宇笑道，“你是不是挺忙的？要是有事先走也行，做记者的话，吃饭得很快吧，赶紧吃，吃完我们走。” 号称要出去打电话的郑谦益在外面待了小半个钟头，回来就只负责吃。 她确实得赶紧吃完赶紧走，等那边的人找到，她得去见见那位记者。 郑谦益负责吃，丁毅宇就负责给她弄，贝壳拆肉，虾剥壳，这些都是已经弄好的。 还要弄的是鳗鱼拆肉，拆得可顺手了，一看就知道不是一次两次的手艺。弄这些也不耽误丁毅宇自己吃，更不耽误郑谦益吃。 迅速填饱肚子的郑谦益，挡住了他还要往自己碗里夹鱼肉的动作，让他自己吃就好，夸奖新认识的小伙伴，“看来你是暖男款，走无微不至的路线啊。” “多谢夸奖，不过你误会了，我是重友轻色的类型。”丁毅宇抽着纸巾擦嘴，冲她笑，“我对朋友比对女朋友好。” 已经忘记是来相亲的郑谦益现在想起来了，“这算是委婉的拒绝吗？”也冲他笑，“你继续吃，我没那么急。” “我也差不多了。”丁毅宇示意他们可以走了，至于什么拒绝的话，当没听见。 他不说，郑谦益就当他是默认，也没想往下聊，扬手准备叫老板买单。看到她动作的丁毅宇摆手示意他买过了，听她问多少钱，闷笑。 “你打算跟我AA不成？”丁毅宇站起身，没等她回话就说，“走啦——” 慢一拍起身的郑谦益疑惑了，这是要请客？这么好？新伙伴很靠谱吗！ 土豪我们认真交个朋友吧，一杯咖啡五万块的土豪啊，还愿意买单，以后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郑谦益溜溜达达跟着亲生的兄弟出门，不用付钱，心情无限好，要跟他道别前想起来，“你那个义卖的宣传照还是别拍。”说完等着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没等到，等到的是对方递过来的手机。郑谦益慢吞吞伸手接过手机，心里想着土豪是不是反悔又想跟她AA了？给手机干嘛？让她转账的意思吗？ 给手机的土豪说，“你号码给我，下次有空再约。” 穷逼立刻支棱起来，好的土豪，没问题土豪。 土豪和穷逼交换了号码也就分开了，分开后郑谦益坐进车里才想起来，对方没问为什么不能拍宣传照，他不会没放在心上吧？果断打了个电话过去，再度提醒，你那个宣传照不能拍。 “知道啦，你不是说过了。”丁毅宇回。 郑谦益微楞，“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记者得保密对不对？能说的话你就告诉我了。”丁毅宇代表所有普通人对她说，“国民良心说不能做的事，我不用知道为什么，只要不做就好。” 国民良心愣怔片刻，嘴角微翘，有点小骄傲，又把笑容压下去，什么反派，才不是呢，她可是大太阳！ 大太阳准备跟小伙伴歃血为盟，“等我忙完了请你吃饭！”这是穷逼对真爱的待遇。 而土豪的回答么..“我请你吧。” “没问题！”穷逼表示，“随叫随到！” 掏钱的就是爹！ 第197章 第十一章 郑谦益收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还有一个无法分辨好坏的消息。 好消息是报道“狗肉”事件的记者找到了，坏消息是人早就离开韩国随着丈夫在悉尼定居。 而不好不坏的消息，是她好不容易联系到了记者小姐，对方却告诉她，自己无法肯定朴昭妍就一定是挂羊头卖狗肉的。 当初记者小姐会去追这条线，源于她自己想领养一个宠物。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职业嗅觉灵敏，她在网上接触的第一家“流浪动物救助站”就是个骗钱的地方，名义上是领养流浪动物，实际上借着打疫苗、营养费等七七八八的理由让人掏钱买狗。 记者小姐先报道了这一号骗子，再顺着这个骗子往下挖，挖到了彼时业内最大的流浪动物救助组织之一的“care”。 此前的经验告诉她这里面有问题，她也卧底进去调查了，才会调查到后续的假借慈善的名义倒手买卖狗肉。 问题出在，记者小姐没有拍到实际性的证据，类似账本、双方组织者的直接接触，乃至于能证明朴昭妍不怀好意的直接证据，这些都没有。 “本来我是想追后续的，可我当时怀孕了，家里人都很不放心我，我丈夫也要到悉尼来工作，我只能..”视频里的女士一声暗叹，跟如今的后辈讲，“我能给你的所有资料都是外围资料，更多的还是需要你接着往下挖。” “朴昭妍那个女人巧舌如簧，很会利用舆论为自己造势。care创立之初没什么名气，运营的也很一般，一直到2011年，她从京畿道的一家农场偷走了主人的五只狗，被判六个月。 -- 第960页 此事被故意做成短视频，朴昭妍被打造成拯救动物的英雄，care才真正进入大众视野，越做越大。” “你能找到我应该就看过我所有的相关报道，那些被安乐死的狗狗按照朴昭妍所说，都是病犬，命不久矣才会想让他们无痛的离开。 但在里面当过义工，其中一条被安乐死的狗我还照顾过。那条狗被救回来的时候是很凶，可能是受到了惊吓，不亲人，稍微靠近一点就会要咬人，可具体有病没病，根本没有医生去看，人都没办法靠近怎么给它检查。” “我照顾了那条狗三天，第四天它没了，我顺着这条线往下查，才查到安乐死和掩埋尸体再到尸体被挖出。 这一条线是非常清晰的，有视频素材和照片，我一直保存着。可这条线不足以证明朴昭妍是故意挪用善款再和狗贩联合。” “当时我匆忙把新闻发出来，让她得以狡辩，这是我的问题，确实没办法再跟下去了，我不可能打掉孩子再去追这条线。 我有想过把事情拜托给其他人，那年正好是大选年，所有人都关心人，没人关心狗。这条线就在我这里断了。” 这条线就断在这里，不尴不尬的。时隔五年，郑谦益想要再去翻查当年的事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她现在只能做两手准备，一方面是继续盯着care看有没有类似的事情再发生，才能再做跟进报道，二么就得想法子再找个能让网民想起来恶魔还在世间游荡。 先着手处理care问题的郑谦益开启满世界约人模式，她自己没办法进组织内部做卧底调查，就需要有个能进去的搭档。 刘智晟原本很适合做搭档，可惜他还在济世待着呢，郑谦益就得重新找人。 她刚约了几个人见面聊细节，还没聊出什么结果来，有个姑娘跑过来毛遂自荐，愿意去当卧底。这次郑谦益没觉得自己运气好，反倒觉得妹子不太对劲。 妹子是记者小姐介绍来的，还是记者小姐的学妹。记者小姐很信任这位学妹，把学妹介绍给了郑谦益，表示可以帮忙。 郑谦益就没办法信任这位学妹，直觉性不信任，讲不出理由来，她就是觉得.. “不太对劲。” “有证据吗？” 郑谦益一个眼刀飞过去，有证据我还找你干嘛，找你不就是冲着，“你查了就有证据了。” “我不是你的私家侦探，你这叫滥用公权。”朴泰勇怼她，“不能你随便在大马路上看一个人不顺眼，你就让我去查。”说是这么说，说完该做还是做。 做事的检察官隔天就带着查出来的资料上门了，时间短，能查到的基本是公开信息。 公开信息里学妹没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地方，唯一值得拿出来谈的，是她的出生地，上窑村，金万植的老家。 “她父亲在她小学就发迹了，弄了个小运输公司，很小就搬出来了。详细的还在查，从表面上跟金万植那些人没有接触，两边都不是一辈人。不过..”朴泰勇砸吧着嘴，“详细资料还要再等等。”资料没查细，还都不好说。 郑谦益翻看着乏善可陈的公开资料，跟小伙伴盘摸着如果她是金万植，丢这么个姑娘过来能干嘛，“我会去追朴昭妍这条线完全是意外，这么短的时间丢个人过来给我下套，计划应该很仓促。” “我要是不答应另谈，我要是答应了势必跟这个学妹频繁接触，聊得是私密的事就会选在私密的地方。”郑谦益看向朴泰勇，扬眉吐出两个字，“围杀？” 朴泰勇凝神思索，“这几年首尔被我们犁了几遍了，跟济世有关的蟑螂蚂蚁都被我们扒出来，他怎么围杀？又买凶？那他花在你身上的钱，都够他盖两所学校了，你值那个价吗？” 想点头的郑谦益说出口的话倒是很诚实，“他们应该是钱不够才迫切的想回国，这里是他们的大本营，这边的钱更好赚，去了国外可没那么简单。” “要是国外好混，他们还心心念念的想回国？”朴泰勇嗤笑一声，“赚不了钱才想回国。”不然哪的钱不是钱呢。 从灰色地带搞钱的人赚的都是快钱，真说没钱也不至于，可买凶这回事吧，被害人值多少钱不是付钱买凶的人说了算是做事的人说了算。 作为被害人，郑谦益兼顾能打能跑还能反追踪，普通喽啰连她人都跟不上更别提什么暗杀了。郑谦益越是不好下手，买她的人头就要出更高的价钱。 这笔钱买凶之人拿还是拿得出来的，愿不愿意就不好讲了。在这个基础上，设个套子让郑谦益钻进去，再乱棍打死，操作简单还便宜，概率就大。 郑谦益认为，“围杀最有可能。” 朴泰勇却认为，“你还有二十七天销案，记得金孝妍说的吗，她负责把你弄进警局。至于你进了警局后谁动手她就不知道了。”食指点了下文件，“这女的可能只是把你送进警局的人，借着跟你频繁接触的机会，找条路送你进警局，此后就什么都好解决。” 两人的猜测到底哪一个是对的，试试看就知道了。 这次朴泰勇还是不愿意让郑谦益冒险。但这次他不止管不了郑谦益，还没办法把那个学妹像关金孝妍一样关起来。 那与其让郑谦益私下行动，还不如跟在她后面盯着，省得真出了事，一切都晚了。 距离郑谦益三年缓刑结束还有二十七天，不怕死的大太阳再度开启了钓鱼模式。她答应跟学妹合作，由后者去动物收容所卧底，她则是负责接应。 -- 第961页 商量了三天后，两方开始行动。 学妹进了收容所当义工，郑谦益则是光明正大的去联系care的人邀约采访，还群发短信给朋友们，表示自己想了解这个慈善组织，让有了解详情的人给点信息。 第四天，学妹义工中，毫无动静。郑谦益见到了care的一位高层，对方表示朴女士暂时没有时间。 不过很愿意接受采访，还欢迎郑谦益加入他们的慈善基金会可以授予名誉会员巴拉巴拉。 第五天，学妹依旧义工中，只给郑谦益发来了一些收容所的照片，就是环境啊，动物啊什么的，没有过多联系。 郑谦益则是飞了一趟悉尼，她得亲自去见见那位记者小姐姐，好弄清楚学妹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第六天，学妹持续义工中，郑谦益见到了记者小姐姐。小姐姐表示她跟学妹很多年前就认识了，关系不能说太亲密吧，但这些年一直断断续续有联系。 她搬到悉尼后，双方的联络减少也没完全就断开来往，此次的事也是她跟学妹先提起有这么回事，学妹才说我可以帮忙。 第七天，风平浪静。郑谦益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准备让朴泰勇撤回来时，接到一通颇为奇特的电话。 打电话来的人是姜宏达，曾经给郑谦益打了一亿线人费的娱乐记者。 娱乐记者约线人吃饭，酒桌上东拉西扯什么都聊，下到娱乐圈的明星八卦，上到明年韩、朝两国的高峰会谈，扯的那叫一个远。 弄得郑谦益一时搞不清楚这位约她到底要干嘛，到临了，要走人了，这位还抢着买单，正事一件没说。 都喝了酒，等代驾来的功夫郑谦益算是明白了，这人就是约她套个关系，好长时间没见了，再不喝一杯关系就断了，所以找个理由见一面，仅此而已。 郑谦益在他借着酒意说着什么，你忙的都是大事可能看不上娱乐新闻。但我们都是混口饭吃么，理解一下，给她听的哭笑不得。 “我真的在忙大事，巨忙。”郑谦益调侃他，“可我就是再忙，能掏一亿出来见面的人我也得见啊，你担心那些没用的干嘛。” 姜宏达讪笑，“这不是听说你跟金明芝混一起去了么，那女人贼的很。” 笑容微收的郑谦益顺着他的话往下接，“这话怎么说的，干嘛那么说人家。” “哎-你可别被那女人的外表骗了，她就是看着老实，其实..”姜宏达算了算，“她好像也是八八年生，你们是同龄吗？” 金明芝，记者小姐姐的学妹。 颔首表示确实是同龄没错的郑谦益半真半假的说，“我在追一个流浪动物保护组织骗捐的事，我太有名不太好跟进调查，她找我说是能帮忙，人看着挺好的啊，做事也很不错。” “她做事可不是很不错，是非常不错。”姜宏达左右转头，指了指街对面便利店门口的桌椅示意他们过去坐着说。 坐下后，姜宏达给郑谦益讲述了检方都未必能查到那么细的，关于金明芝为人处世的小手段。 姜宏达说金明芝是自由记者，跑单帮的。没有固定什么娱乐亦或者时政，只要是有名的人她都跟，专注挖掘知名人士的丑闻，但极少出报道。 “那是个靠卖消息赚钱的，手上握着的黑料说不定比我都多。”姜宏达给了她个眼神，让她意会。 郑谦益还真领会了，“你是说她专门拍照去找当事人玩威胁？” “说威胁就过头了，给我们的叫封口费。”姜宏达说完一笑，“我听说你在跟她合作，一开始都不相信，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怎么就凑在一起了。” 突兀想起“一亿线人费”的郑谦益问他，“你给我一亿这件事，多少人知道？” “不少吧。”姜宏达不觉得这值得隐瞒啊，“线人费能给出高价，你有面子我也有面子。”说完微微直起腰，“这件事不能说？” 指着跑娱乐性的记者了解什么是涉及司法公正估计是没指望了，郑谦益跳过这个点，只问，“金明芝知道吗？” “应该知道？”姜宏达可能不了解什么司法公正，但职业素养很在线，听她这么问就警觉了，“那是会让你有麻烦的事？还是金明芝用这个麻烦威胁你了？” 摇头表示没那么夸张的郑谦益只是猜测而已，猜测，“她是自己找上我说想合作的，我觉得不太对，当时又确实需要人帮忙。”耸肩，“也就合作了。” 姜宏达皱眉想了想，“你方便告诉我具体是什么事吗？” 以九真一假的话语说了‘care’事件的郑谦益，瞒下了‘济世’，讲完准备听听跟金明芝打过交道的姜宏达的想法。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多个人当队友，就多个盾牌。 听完的姜宏达当下没讲什么，只跟郑谦益说让她等两天，两天后给她消息。 第八天，金明芝那还是没动静，给郑谦益的信息是她刚进去接触不到内层，只看外围收容所没有任何违规操作的地方。这天郑谦益收到了来自朴泰勇传达的检方调查的详细资料。 资料重点强调两件事，一是金明芝那个发达了的父亲在她高中时抛妻弃女，另娶他人，其母也随之改嫁，导致金明芝一度差点没钱交学费上不了大学。 第二是她高中时曾被牵扯进一桩严重校园暴力案件里，由于只是受害者的同班同学，也就录了个口供，没有做更进一步的调查，之前的简易版资料才没有写这点。 -- 第962页 这两件事在“钱”的问题上合并成了一件事，校园暴力案件案件的主犯金明朝是金万植堂叔家的小孙子，也是金明芝的同班同学。 “金明朝的父亲为金明芝出了大学的学费，明面上的理由是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互相都是亲戚。 私下里的村民却说，金明芝给金明朝做了伪证。但金明芝没有在口供里说任何事，她如果不是跟双方同班几乎没有参与这个案件。 金明朝也被关了两年的少管所，实际情况很可能是金明芝弄到了什么能让金明朝倒大霉的证据。” 朴泰勇把当年校园暴力的案子也翻出来了，极其恶劣的暴力伤人，受害者已经成了植物人。主犯金明朝只被关两年，一是年纪小，二是证据不足。 这叠厚的能砸人的资料出现在郑谦益面前，让她很有种打了小的来老的，打了老的又有小的冒头的错乱感，金万植这一家够复杂的，这都能牵扯到他们头上去。 这叠资料证明了金明芝确实是故意凑到郑谦益身边。至于她到底要搞什么，还得再等，等她露出马脚来。 第九天，金明芝毫无动静，姜宏达倒是带着消息来找郑谦益了，属于娱乐线的消息。 类似“care”这样的慈善组织是靠大众募捐存活，为了推广自身的知名度，他们经常找各路艺人帮忙站台。 没名气的时候搭理他们的艺人不多，有名了，愿意给自己刷个慈善光环的艺人就跟他们达成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合作。 姜宏达给了郑谦益一份名单，自七月新上任的文总统从“care”领养了一只狗后，care就成了被官方盖章为值得信任的慈善组织，愿意跟其合作的艺人大大增加。 他们跟艺人合作的方式，是由艺人拍摄宣传照，再用宣传照制作诸如T恤、冰箱贴、应援海报之类的物品进行义卖。 整个过程是完全公开的，尤其是义卖这一环节。艺人们爱惜羽毛，做慈善不想被坑，涉及到金钱的问题都要求公开。 公开代表着账目可查，一件衣服卖多少钱，冰箱贴制作了多少个，这些都是可以查到的。不止能查到具体的盈利数字，还能查到物品制作的工厂。 娱乐记者cos了一把调查记者，给郑谦益带来一份暗访的视频。视频里姜宏达以自己也想要制作类似care那样的T恤为理由，询问工厂报价。 一开始工厂的人还说care的官网给出的制作费，姜宏达说这也太贵了，表示自己没那么多钱，工厂那边几乎毫不犹豫的就砍了五分之一。 两边你来我往一翻后，制作费压缩到原定价格的三分之一都不到，这里面的水份就大了。 “这东西..对你有用吗？”姜宏达不是很确定，这东西对他很有用是真的。 郑谦益也是这么想，“这东西对你更有用吧？” 毫不犹豫点头的姜宏达还是把U盘拔下来地给她，“到我手上，什么时候曝，怎么曝，到底曝光还是不曝光，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它在你手上能发挥的效用，比在我手上要大。”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郑谦益皱着脸，苦逼的看着前辈，“我全身上下连五十万都凑不出来，这线人费我给不起啊。” “欠着呗。”姜宏达拿着U盘往她包里塞，“总有你能还的一天。” 郑谦益囧了一下，“你不是应该抱着做好人好事的心情跟我说不用线人费吗？” “那不能，我还有家要养呢，你这种单身狗不懂，老婆孩子要吃饭的。”已婚男士拍怕单身后辈，“记得啊，你可欠我一笔大钱。” 刚说完自己先笑出声来，看她也笑了，笑容更大，大的有些苦涩，“我要是跟你说，我当年学新闻也想过握笔如刀，砍断一切不平之事，你信吗？” 用力点头的郑谦益绝对信，“理想永不死，我们永远青春。” 青春一去不复返，青年金明芝依旧按兵不动，郑谦益陪她耗，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12月末，距离郑谦益的三年缓刑还有七天就结束了。 倒数第六天的深夜十一点多，郑谦益接到了金明芝的电话。电话里金明芝说收容所突然来人抓狗，极有可能趁着夜色把狗都带出去安乐死。 郑谦益一边跟金明芝说自己马上过去，一边给朴泰勇打电话，鱼上钩了，这帮人要趁着夜色给她弄个不那么安乐的死法。 大半夜出门的郑谦益车看到半路跟朴泰勇汇合，为保安全，她上了对方的车，她的车是一个警察穿着她的衣服在开，怕那边给她安排的死法是车祸。 老天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烘托气氛，他们一行人快到收容所时突然下雪了。 郑谦益冒着雪花跟警察换车，自己单独往里开，距离大部队远了些又没那么远，确保能及时获救的距离，再给金明芝打电话说自己快到了。 郑谦益都准备好，凶手随时可能从哪个黑暗角落冒出来。可电话那头的金明芝却没让她下车，也没让她往收容所去。 反而跟她讲，让她关了车灯找个地方藏好，拉狗的人还在装车，要等一会儿，等装完了就要拉着狗出去，让她注意跟上去，还提醒她尽快报警。 不知道她玩什么的郑谦益还想着，难道是要把她引到荒郊野外再做事？ 可这边已经很慌了，本来就是远离市区的收容所，还要怎么荒？但对方非得找理由拖，那就再看看呗。 -- 第963页 这一等，雪越下越大，道路渐渐有了积雪，天边隐隐泛白。郑谦益都要等睡着了，才接到金明芝的电话，拉狗的车要出来了。 一辆大型集装箱货车从半山腰开下来，就那货车的容积量光目测也少说能关上百只狗。 “这车，能给你的小车撞飞出去。”朴泰勇拍了下之前还不愿意换车的傻子，“你看看这辆车再看看你那辆，这要是撞了你以为你还能活？” 一直绷着神经的朴泰勇在郑谦益挂了电话后，就跑去她车边把人拽了出来，指派专业的人来开，薅着傻孩子的后领回大部队的车上，这样才安全，安安全全跟着大货车的小轿车怎么看都没有会出车祸的危险。 本来就是城郊的路，早上六点多，也没什么人，一条道就前后两辆车在开，货车还是开在前面的，轿车为了防止被怀疑跟踪还故意拉开了距离。 这怎么出车祸？总不能是轿车故意撞上去追尾，或者前面的货车用倒车伪装车祸，那得多奇葩！ 如此奇葩的操作让盯了一晚上等着抓人的检方看不懂，郑谦益都有些怀疑，搞不好金明芝他们不是这次搞事？ 可能那帮人也是钓鱼呢，先丢个饵过来，让她相信金明芝，有了这一次后，再伺机等第二次机会？ 可她这边还有六天..过了十二点，只剩五天就结束缓刑，五天内他们还有机会搞第二次吗？这时间也太短了吧？ 一行人都搞不清楚情况，路况又糟糕，大雪天，能见度低，车得慢慢开，人得慢慢跟。 磨磨蹭蹭的跟到一个湖边，货车已经停了，驾驶位还有没有人也不知道，车厢边倒是有四五个人围在一起手拿棍棒，离得远也看不清在干什么。 一车人都盯着远处那些人，盯了一会儿，司机不是很确定的开口，“他们是在打狗？”实在看不清，只能看到棍棒挥舞的动作。 副驾驶的人开了一点车窗，风声裹挟着些许哀鸣远远飘来，司机一句脏话脱口而出，推门就想下车，被朴泰勇呵斥。 都不知道远处什么情况，有没有躲着什么人，下去干嘛？怕死的不够快，去送人头啊！ 远处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什么安乐死，药剂不要钱么，死不就是死了，还分什么安不安乐。 不算郑谦益的车，检方加警方前后三辆车，车里都坐满了人。如果那边打狗的只有四、五个人，他们这十来号人扑过去能全逮住。 怕就怕车里或者其他地方藏了更多的人，朴泰勇一时下不了决定要不要去，郑谦益却很果决，去。 她知道金明芝的套路是什么了，极其愚蠢极其有效的套路！ “什么？”朴泰勇让她赶紧说，郑谦益让他别废话，“先去！把傻逼干掉再解释！” “呀！” “去！” 郑谦益一巴掌拍在司机的脑袋上，“开车！快！冲过去！” 竭力阻止朴泰勇被郑谦益卡着脖子压制，司机早就想冲过去了，无视队长的吼声，一脚油门直接往前冲，身后的车队迅速跟上，如离弦之箭直冲卡车尾部。 发动机的轰鸣声吓到了卡车边的几个人杂碎，那些人扭头就往车头跑，人群散开，车也开进了，地上的鲜血汇成溪流，融化了路边的积血，热血也逐渐成冰。 杂碎们都被按怕在地上，满车的动物却没人知道要怎么办。打电话给动物救助站？它们就是被从那地方送过来的啊。 朴泰勇脸冷的比结冰的湖面还夸张，走到车边敲车窗，示意周围没人让郑谦益可以下车了。 始终在车里坐着的郑谦益没开窗，也没下车，反倒开了车门示意朴泰勇上来。 “别说话，听我说。周围应该有机器，摄像头，应该还有不少，能拍到全景的那种。” 郑谦益闭着眼挡住眼底的血光，神色冷淡，却比朴泰勇好很多，跟他比都能说一句平静。 “金明芝是记者，我也是记者，她很清楚什么样的事能让一位记者颜面扫地。我要是一个人来，下车了，势必会跟那些人起冲突。要是我打得过他们，那我会被抓； 打不过，重伤濒死，说不定还是会被抓。要是我没下车，就那么看着，就拍了照片，那即便新闻发出来，我也会被万人唾骂。” “骂我为什么只顾着拍照，而不是把上前阻止。”当了记者没几年的郑谦益给出学校就成了检察官的兄弟科普，“秃鹫在一边等着瘦骨嶙峋的儿童死亡好吞食他的照片看过没有，世界级的摄影作品，还获得过普利策新闻特写摄影奖。 就在照片拿奖的那一年，拍摄照片的摄影师凯文?卡特自杀，死于舆论的攻击，也死于自身的愧疚，他没有救下那个孩子却拍了举世闻名的作品。” 闭着眼的郑谦益偏头面朝朴泰勇的方向，“我现在下车，被拍到了，就是下一个凯文?卡特。” 她闭着眼，不知道朴泰勇面上的错愕，更不知道那一闪而过的错愕后是后怕和恼怒，怒气当然不是冲着她的。 等车门关上，重新睁开眼的郑谦益，透过贴了防偷窥膜的玻璃看向车外，她什么都知道，她就是不想下车。 她现在下去的话，会忍不住的，忍不住亲手结果了那些同类，她为什么要跟这样的杂碎成为同类？ 人类啊，真他妈有意思。 秃鹫和小孩的照片，作品名为《饥饿的苏丹》这幅作品创造了一个世界级的流言。 -- 第964页 流言说拍摄者凯文?卡特没有救那个孩子而是选择了伟大的艺术，纯属鬼扯！ 照片拍摄于1993年苏丹，那年苏丹战争频发还伴随着，那么恶劣的环境能赶过去的记者不说多有人道主义精神，至少不会是见死不救的恶魔。否则待在自己的国家不是更好，何必去趟那趟浑水。 摄影师本人在接受采访时就明确解释过，孩子并非独自待在沙漠中等死，她身边是有大人在的。 孩子的手上还有个手环，那也能证明她收到当地人的保护。这些都是摄影师没有为了什么狗屁的艺术去牺牲一个孩童。 相反，如果当时真的只有摄影师和那个孩子再，那他完全可以举枪赶走秃鹫。 摄影师只是在拍孩子，秃鹫偶然入镜，极微小的一个巧合创造了这幅作品。 作品名为《饥饿的苏丹》其中饥饿是重点，苏丹也是重点。偏偏人心只看了秃鹫，谣言永远比真相更让人有传颂的动力。 郑谦益发现了一个真相，她真的是个反派，却不是个杂碎的真相。她这个反派在此时此刻，不想跟那些遵纪守法的检察官待在一起，不想听他们骂骂咧咧的无能狂怒。 在法律层面，这里所有人都无法对那些杂碎做什么，连罚金可能都不用给。因为他们受雇于人消灭的是流浪动物。 人打死狗，打死的狗再多，也不可能偿命的。 人权大于天。 郑谦益在五天后的零点，没有卡在她坚持了一年多的九点发出视频，每个月一号的九点见都快成郑记者的固定节目了，还有不少人追更呢。 此次她自己打破自己的规矩，发布一条以《人权大于天》命名的视频。 视频从数年前的“济世”讲起，讲自己这些年一直在追踪后续事件，讲自己遇到过的数次危机，讲网民们可能真的是金鱼，互联网的记忆力太短暂了，以至于都被报道过的“care”还能得到总统的支持，青瓦台的那帮人支持公益是很好，你们好歹做个背景调查啊，那很难吗？ 零点的视频突破了两个小时，一个半小时是主播讲新闻，后面半个小时是鲜血渐冷，动物横尸，谩骂的检察官被打上厚厚的马赛克，全身都是马赛克就是一团移动的生物。但杂碎们的面庞格外清晰，清晰到主播又犯法了。 侵犯肖像权，再往夸张了说，侵犯人权。 记者除非得到当事人同意，否则没资格公开没有犯法只是道德有瑕疵的当事人的正脸。 郑记者讲述了给“济世”当头马出来挑衅的金明芝，是如何布了个即蠢又高明的局，让她不管下不下车都会倒霉的局。 她入了局，就是对方估计没想到，她不是一个人去的。这就是金明芝蠢的地方，这傻子怎么会认为，她会在大半夜的孤身去跟邪恶势力作斗争呢。 真当拍电影啊，正派的主角只能孤军奋战？那叫蠢！屠龙勇士只是形容词，不是她真的能屠龙。请多跟公检法合作，这是有智商的良好市民应该做的事。 可金明芝还是很聪明的，聪明到搞得她这次肯定会被罚去做社区服务，这次不是刑法，这次是民事案件。 那些杂碎会告她的，对方的代表律师会提出高额的罚金，她一枚硬币都不想给出去，也拒绝任何众筹帮她付罚金的行为。 “我警告你们，你们任何一个人，如果要为我做筹款付罚金，那我们就是敌人。一想到他们可以拿着我付出去的钱喝酒吃肉，我就想吐，生理性的恶心。” “视频发出时，我的缓刑期已过，再被告也就是社区服务。我还没去为社区做过事呢，当个社区服务者也没什么不好，就当服公益兵了。” “以上。”郑谦益冲着镜头微微欠身，“孩子们，我再说一次，不！准！给！我！筹！钱！” 老子死也要站着死！站着看你们这帮杂碎死！ 第198章 第十二章 近些年因为西方媒体的频频关注，韩国国内对于动物保护还是很上心的，都开始叫着要正式立法禁止吃狗肉了。 目前执政的文总统就是这一法条的支持者，很可能在任期结束前会正式向国会提议立法。 国家的大方向是支持动物保护的，三观但凡没走歪的正常人同样支持动物保护，哪怕是不支持的那些，认为吃狗肉是民族上千年的传统不应为了所谓的文明丢了祖宗的东西那帮人，在面对郑谦益发出的“人权比天大”的视频也很难站在她的对立面。 视频里已经不单单是动物保护的问题，都够得上慈善欺诈了。号称慈善组织的垃圾打着慈善的名号背地里敢猪狗不如的事，哪里还会有人支持呢。 视频发出，网上几乎是一边倒的支持郑谦益。这次跟之前“济世”的视频不一样，后者牵着万千家庭的生计，集团倒了员工的工作就没了，为了饭碗总归有人要保护公司利益也是保护自身利益，无可厚非。 慈善组织不同，中高层或许能捞到钱，可那才多少人。他们捞的钱还不是正经做企业而是骗来的，组织内更多是无偿服务的义工。 志愿者们是怀抱善心去做善行，突然被告知他们被骗了，不止被骗还很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帮凶，这没人能接受。 最不能接受的群体就是当事者，那些在视频里亲眼看见自己救助的狗狗死于非命的当事者。 -- 第965页 视频被顶上热门，前几排留言几乎都是这些人留的，他们的留言也被推上了热门。 热度最高的是一个妈妈为了教导女儿，每个周末都会领着还在上小学的女儿一起去狗舍做义工，平时要是看到了流浪动物，自己能帮忙就帮，帮不了就找同僚们帮忙。 打狗的视频里有一只混血的萨摩耶，虽然没有“微笑天使”那么好看，还没了一只耳朵，但这只狗是那位妈妈跟女儿一起救助的。 母女俩是在女儿放学回家的路上发现的这只狗，又是哄又是骗，为了能控制住这只狗，妈妈还差点被咬，好不容易给送进狗舍了，母女俩都认为狗得救了，谁知会在视频里看见。 这位母亲的留言一看就是在激愤之下打出的文字，各中脏话的屏蔽词，还有展现人类语言的博大精深机器无法识别是脏话没有被屏蔽的诅咒对方祖宗十八代的语句。 按照留言所说，狗狗被送进狗舍才一个礼拜，前天是周末，她好带着女儿去看过那只狗，还给狗喂过小零食。 女儿还哭唧唧的求她想把狗狗带回家，可家里已经有三只狗了，再多就照顾不过来了，妈妈没同意，但是答应了下个周末会再带女儿去看狗。 现在看什么？ 【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我女儿说这件事，她的儿童机和平板全给我收起来了，就怕她看到了这些！ 可那有什么用？才一个礼拜啊！一个礼拜都不到！六天而已！六天你们这些杂碎就连人都不当了！你们TM怎么不去死！你们死了世界就干净了！】 网上闹哄哄的，有谩骂，有激愤，还有嘲笑呢。 支持动物保护的人有，反对一帮人没事找事，说着穷人都帮不过来，你们还去帮狗的键盘侠也有啊。 这帮人就开了嘲讽，嘲笑那些动物组织都是挂羊头卖狗肉，什么义工，就是一帮傻子。 网络舆论什么都有，同一件事总归有几方立场，人多的地方就是有纷争。 但几乎所有人都认同，郑谦益没做错什么，她在做的是绝对的善举，完全对得起国民良心的称号。 那国民良心怎么能为了杂碎的恶事买单？没道理的吗！ 一如当年的“济世”事件，青瓦台的官网出现了请愿书，过二十万人为郑谦益请愿，有不理智的人甚至发表。 如果这个案子郑谦益输了，那国家就完了的言论，没有人会在当好人。 舆论吵得再凶也就是舆论，网络上再怎么支持郑谦益，也无法改变她即将要坐上被告席，打一场注定会输的官司。 网民们在用键盘吵架的时候，现实中的律师在跟检方掐架。 律师并非郑谦益的律师，她没找律师，也不用找，自己就能给自己辩护。 她是不干律师了没错，可证件又没有被吊销，这件事她最清楚前因后果，何必再找个律师来打一场赢不了的官司。 律师是打狗的那帮杂碎的律师，名为尹香彤。名字很好听，人也很漂亮，还有个特殊身份，这位是郑谦益庞大的女友群中的一员，同时也是她的直属学妹，首尔大的高材生。 尹香彤并非自己接下的案子而是作为公益律师被指派成了那帮傻逼的所属律师，收到通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不太好。 现在学妹当事人还没见过，先跑来见学姐，想跟学姐商量有没有什么招，能把学姐的损失降到最低。 比如赔偿金无限往下压什么的。 学姐多谢学妹好意，可她一个钢镚都不想给。说句难听的，压到最低还不是要给么。有那钱，她宁愿去买几根火腿肠喂狗都比给他们强。 学妹在感情上完全可以理解学姐不乐意给钱的想法，换她也不乐意啊！ 可是不给钱的话真的会被罚社会服务的，她们家那么帅气的学姐为什么要吃那苦！世道不公！ 作为旁观者，单身狗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妹子跟他玩情深意浓，看得朴泰勇牙疼。 有些话郑谦益不方便对学妹讲，有损她的“校草”形象。朴泰勇就无所谓，直白的跟小姑娘讲，让她放心去准备开庭，她的当事人想要开出天价的罚金都没关系。 法庭上不是律师说了算的，无数支持郑谦益的陪审团都不用谈，敲锤定案的法官是每年要去郑家送年礼的人。 那位先生也是郑妈妈的直属后辈，别说这事儿郑谦益没做错什么，她就是做错了，也有回旋的余地。 钱呢，他们肯定是拿不到的，不用谈。只不过，社区服务，郑谦益必须做。 个人英雄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任何人都不行，郑谦益需要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这是必然的。 这两人为此吵起来了，学妹的立场是让学姐先退一步把钱给了，哪怕事后再找他们麻烦把钱搞回来都行，可现在还是应该给钱。 勇士可以当，绝对可以当，可就为了一口气把自己弄成那样不值得啊！ 朴泰勇的立场则是，司法公正不容任何侥幸，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何况郑谦益这都算是知法犯法，能不重判就已经不错了。钱还是不给的好，给了反倒会对社会放出错误的信号，这件事舆论闹的那么激烈。再者说，社区服务也没那么糟糕。 “她是郑谦益啊，你对郑谦益这个名字有什么误解？”朴泰勇笑指着勇士对小学妹说，“这次去社区服务是她的勋章，她所去的社区就算不会把她供起来，也不可能会有任何人找她麻烦的，多得是人欢迎她才更有可能。” -- 第966页 此话作为结束语，双方宣告休战。尹香彤唉声叹气的走后，朴泰勇私下跟郑谦益讲，其实给钱也行，要是朋友钱不够，他先借她。 果断伸手的郑谦益等着兄弟给钱，但给杂碎赔偿金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不可能赢的官司即将迎来了开庭，本来时间拖得有点长，事件的热度已经快没了。 官方是专门拖着时间的，舆论的压力太大，官司不好打，就想着降降热度。 热度已然接近“昨日黄花”之时，一帮艺人们突然起跳，让无数网友已经被各中新消息转移的注意力又再度集中。 第一位发声的是婚后常住济州岛，基本算是半隐退状态的李哮利。这位许久没活动，今年发新专，夏天参加了个JTBC的民宿综艺，收视率一度爆表。多年之后，曾经流行一时的“李哮利效应”如今还在继续。 这姐姐发声特别突然，十分突然的在官方公布庭审时间后，在其个人的SNS上贴了这份公告，还配文说，欢迎郑谦益来济州岛玩。 就一行字，一张公告贴图。要说李哮利表达了支持郑谦益的立场，倒也未必。可要是说她不支持郑谦益，那就是忽悠傻子的。 这位身体力行的推广动物保护已经快十年了，当年还在活动时，专门召集各路朋友开公益演唱会为帮助慈善而筹款。算是国内知名的支持动物保护的艺人，还是名气最大的那位。 无往不利的“李哮利效应”再度发挥其能量，热搜上去了，网友们就发现了，原来官司还没打，一个月后才开庭，那岂不是在说，郑谦益很可能输？那怎么行呢！ 网络舆论再度热闹起来，这次不单单是路人关注，各家粉丝也纷纷下场支援各自偶像。李哮利的发声好像打开了什么特殊开关，紧随其后的是刘在时。 国民MC极其罕见的在公开场合发表私人立场，在一次录制访谈节目时，讲起很多人并不知情的过往。 说他此前坚持了多年的讨薪官司，受到了不少人的帮忙，其中郑谦益律师是对他帮助非常大的人。 这段话很短，一期节目九十分钟，这一段连两分钟都不到，节目组没剪，完整播出。 讲起来，刘在时并没有说什么即将要开庭的官司郑谦益会怎么怎么样。 但他能在此时提起这件事就已经在传达站队的信号了，他是支持郑谦益的。 刘在时其实是很小心的人，他从业多年都没有任何丑闻就能看出来，这位为人非常谨慎。 这次郑谦益的事，很难讲她一定就是对的，起码法律层面她没那么正确。 所以刘在时只能隐晦的表达自己的立场。但国民MC难得开口已经带来了足够的影响力。 在人性的层面绝对做了正义之士的郑谦益，得到了非常多艺人的支持，还都是公开支持。 其中很多人，绝大多数人，郑谦益都不认识，完全没有来往过的不认识。 比如李哮利，郑谦益就完全不认识她，见都没见过的不认识。比如孙艺珍，她同样是一次面都没见过。 如果说刘在时是为人谨慎，不会公开表达某些特殊立场。那孙艺珍就是为人低调，除了拍电影给电影做宣传，平时压根不出来活动。 孙小姐有个一直在运营的SNS，平时就发点美食、美景，给粉丝传达岁月静好的信息。 那个账号很是突兀的转发了《人权大于天》什么配文都没有，就是一个视频转发，搞得手滑一样，但一直都没删除。 #孙艺珍支持郑谦益#这个词条的热搜都冲上去了，那个视频转发也没有被删除，反而在热搜上去后，账号又贴张庭审公告的图片，就是李哮利贴过的那张。 这.. 一大早，孙艺珍的账号刚转发了视频，舆论还没发酵，郑谦益先被朴泰勇的夺命连环call吵醒。 她这边电话刚接起来，那边就是一连串的尖叫，叫得她一个激灵，差点以为他被绑架了。 结果那傻逼是为了女神叫的，郑谦益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家伙居然还追星。 朴泰勇号称自己是孙艺珍的死忠粉，还逼问兄弟你怎么认识我女神的！你认识我女神居然不告诉我？还是不是兄弟了！ 兄弟整个懵逼，她哪认识什么孙艺珍？ 孙艺珍认识她。 由女艺人转发视频带来的新词条上了热搜，郑谦益也见到了国民女神，在郑有美的邀约之下，双方见面。准确的说是一群人见面，十几位女演员，记者就一个。 十几位女演员在一家咖啡厅约下午茶，郑谦益赶到的时候，透过玻璃花房的玻璃看到女演员们，脑子里突然闪现人比花娇一词，美女们聚在一起，杀伤力呈几何增长。 这让郑谦益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性向，她那个破游戏一直玩不过去有没有可能是她的性向不太对？ 记者跟女演员们的见面说特别也特别，有点像粉丝见面会，后者是前者的粉丝。 按照年龄算，郑谦益基本都要叫姐姐，姐姐们是妹妹的粉丝，见爱豆有各中问题，特别普通的问题。 什么你好瘦，什么平时是不是很忙，什么有好好照顾自己吗，什么事业虽然很重要但身体也很重要之类的，真爱粉的必备发言。 可要说不特别呢，好像也确实不特别。 郑谦益很有名啊，她是小太阳的时候就迷妹无数了，这类的粉丝见面会她在马路上都能碰见。 -- 第967页 超过三人以上的姑娘们要是在马路上碰见了她，差不多就是个迷你粉丝会。 说不好是特别还是不特别的见面，让郑谦益获得了，让南韩九成九的男人们都想偷她手机的女神联络方式。还都是对方主动给的，她一个都没要，是对方问她要号码。 发起这个局的郑有美是郑谦益最熟悉的，她们一直有联络。虽然大多数情况下两人半年都未必能见一面。但年节或者生日双方都会互送礼物，关系一直都在。 郑有美知道郑谦益忙，也就让她待了半个小时不到，就催着她去忙。 送她出去的路上跟她讲，我可能帮不了你多少，这次也不算是我帮忙，大家真的是都喜欢你，才自愿那么做的。 此话说得就太谦虚了，至少在郑谦益听起来很谦虚，女艺人们帮了大忙呢。 女艺人们帮的最大的一个忙就是案子延后开庭，郑谦益至少能再自由三个月。 舆论太热闹了，此时开庭，青瓦台的官网都能被上头的粉丝们冲掉。 谁说男粉没有战斗力，女神们的男粉丝战斗力简直超群！ 网上莫名出现各路大神，把原告的那几人扒了个底朝天不说，连慈善组织的各位头头脑脑都没跑掉。 舆论闹到最夸张时，郑谦益要是被判输，青瓦台的官网百分之百会被冲，连静坐示威的人都出现了，还怎么开庭。 侥幸获得三个月自由时间的郑谦益也没闲着，她很是不怕死的去追金明芝那条线了。 这位的背景调查里有一个校园霸凌的案件，许多年前的事要重新调查非常困难，但她直觉这里面有东西可挖。 重新回到釜山的郑谦益又回到了查“济世”的那段时日，忙得昏天黑地的，都快忘了自己身上还背着个要开庭的案子呢。 当事者去忙别的人，帮忙的人倒是很集中在盯着这件事。 朴泰勇也不知道是为了兄弟还是为了女神，盯这件事盯的死紧，角度也很清奇。 他联系了国税的人去调查为那个慈善组织做周边的厂家的账目，这一查，乐子可就大了。 慈善组织的账目有问题基本是肯定的，各家工厂的账目也有问题，这就很妙。 奇妙的展开引发了更大的舆论曝光，国税是要公开罚金单位的，那些厂家做的周边贩卖的商品至少七成以上是被各家艺人的粉丝们买走的，支持偶像做公益么。 当初郑谦益的视频发出来，不少买了周边的粉丝都感觉自己被喂了屎。可东西买都买了也不可能退回去，就只能认栽。 跌一个跟头就算了，国税公告一出，再跌一个跟头，粉丝群体一片骂声。 各路艺人也想开骂，他们算是被迫牵连进此事，最倒霉的是苏志燮，他跟对方合作最多，也卖力宣传过。 但那时候他真以为对方是慈善组织啊，这可是总统都盖章的慈善组织！ 为了挽回粉丝们的损失，苏志燮最先发声，表示愿意原价回收粉丝们手上的周边，再以慈善的名义捐给第三世界国家有需要的人。 粉丝们当然不可能让偶像吃这个亏，跟多是憋屈偶像也被欺负了，那战斗力直接爆棚，导致那边的办公地都被围了，出动了警察维持现场。 就因为这个，郑谦益还接到了苏志燮的电话，双方也是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 后者找刘在时要的号码，打电话给郑谦益是来道歉的。虽说此事没什么他需要道歉的地方，但总觉得应该跟郑记者说声抱歉。 由苏志燮挑头的“周边回收”，有了开端，陆陆续续跟上的艺人也不少。 导致郑谦益也接了很多没见过也不认识的艺人的电话，有说抱歉的，有说交个朋友的，弄得郑谦益有些哭笑不得。 热热闹闹的三个月让“官司”的热度一直就没下去，热搜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各路艺人得排队上。 官司不可能一直延期，再延期也没什么用了，谁知道下次延期会不会又出来谁谁谁把热度炒上去呢。 按照原定时间开庭的官司吸引了无数人的眼光，绝大部分网民都认为舆论已经闹成这样了，郑谦益肯定能赢。只有极少数专业的博主对此不看好，认为输的概率更大。 满世界都在等庭审的最终判决，等来的是郑谦益输了官司要去江南区做两个礼拜社区服务的消息。 讲真，这个判决已经很轻了，有介于她一分钱都不出，这判决真心不严重。但网络还是一片骂声，全是什么国家宣告好人不能做的言论。 反倒是郑谦益自己在出了法庭被一帮同行包围的时候，跟大家一起找了个不堵通道的边角，一群人围在一起闲聊。 说起来是采访，各位记者装备齐全，录音笔、摄像机都带着，但气氛更像是闲聊。 有人问郑谦益会不会不甘心，她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受到处罚，真正做错事的人居然有资格站在原告席，这国家是真完了。 “前辈可能忘了我是半路出家的记者。”郑谦益冲对方乐，“早前我可是律师出身，维护司法公正是我理应去坚持的。” “说是这么说。”前辈嘬着牙花子，“可你这事，不能一概而论。” 郑谦益摇摇头，“其实是一样的，站在你我的立场或者人性的立场上，个人的正义跟重要，更得人心么。可国家是个庞大的组织，一台机器想要正常运转就必须维持标准化，我们不能奢求所有人都怀抱正义度过一生，那就得限制人们心中的恶。这是法律存在的意义，它必须锁死条条框框才能跟长久的运行这台机器。” -- 第968页 前辈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反驳，看她浅浅的笑着，又不想讲那些了，只说，“你现在可是大红人了，改天给我做个独家？” 当即点头的郑谦益突然想起来，“你们报道这个案子的时候把对方律师的信息规避掉，她是我学妹，被公益指派去当律师，别引得不知情的网民去攻击她。” “你都要去社区服务了，自身难保还想着什么学妹。”特地跑来等庭审的姜宏达半开玩笑的说，“有时候你活得像个圣人呢。” 圣人头发一撩，让大叔了解一下，“我学妹可是我女朋友大军中的一员，保护自家妹子是男人的责任！” 这一圈记者里男女都有，比例么大概八比二，跑时政线的女记者相对少。 但不管男女，此时都笑出声来，一群人轰然而笑，气氛那是好的不能再好。 气氛无敌好的“记者会”在隔天由各位记者发出稿件，诸多新闻稿总结一下可以基本归类为一句话。 郑谦益是当之无愧的国民良心，甚至于可以被称之为当代圣人。 圣人进入江南区服务厅的第一日，就被粉丝堵了。 春末，要入夏了。今天天气一般，有点阴。 江南区服务厅从去年就很红，源于当红小生，韩流标杆人物李敏镐在这里服役（公益兵）。 从消息出来到李敏搞结束前期训练入职，这边每天就被各路乃至于各国粉丝当做打卡点，一度由于人数太多造成交通阻碍，还让李敏搞被记者骂了。 没办法，粉丝行为爱豆买单么。 爱豆被骂之后，粉丝们就收敛很多。也是被骂过，李敏镐对此就很注意，生怕再出问题。 一大早，男艺人来“上班”，车距离服务厅少说还有七八百米，就开不过去了，路两边全是人，男男女女都有，女生相对多一点。 还有两排警察在路边维持治安，那场面热闹的，李敏搞差点怀疑他是不是又要倒霉。 也就是差点，一毫秒都不到的差点，毫秒一过他就想到了，这件事跟他无关。 之前新闻铺天盖地的，国民良心要在江南厅做社区服务，他又不是没看到新闻。 说起来这件事也不算跟李敏搞无关，按照以往的惯例，他和郑谦益这中“名人”被分在一个服务厅，大概率他们会被分在一组，好管理啊。也就是说，他们很可能成队友。 队友们要做的事可杂了，诸如给上了年纪的居民宣传安全意识啊，利用名人的艺术细胞给爷爷奶奶们表演个节目丰富一下老年生活啊，或者给服务厅的前辈们帮点小忙，总结一下就是打杂的。 即将组队的打杂队友“堵路”了，上班即将迟到的李敏搞一边找地方停车准备跑过去，一边想着队友会不会跟她一样被记者骂。 又想着以国民良心的地位，应该是不会被骂才对，这么一想，自己有点惨啊。 半个小时后，李敏搞发现他还是太年轻，这何止是惨啊，巨惨！他惨到成了对照组！所有人都光明正大的双标，所！有！人！ 队友..同事们的初次见面就是很普通的问候。您好，我是谁，几几年生，排一下年龄确定一下称呼之类的也就没了。 要说李敏镐对郑谦益的初印象么，肯定是好的，国民良心啊，提前就知道对方是个妥妥的好人，印象就不可能坏。 至于什么男人女人的，没那个想法，几乎没人会把郑谦益往那个方面想。 问候完，李敏镐准备听组长说点套话，让他跟郑谦益组队好好照顾对方什么的。哪知没有，啥都没有，对方宣告散会，还把郑谦益领走了。 走了之后再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午餐时间。 午餐，部长以欢迎新人的名义说是他请客。李敏搞还以为要出去吃，刚想说外面那群人还没散呢，他们要是出去会被包围，组长先说了，说是出去人太多了不如叫外卖。 这话让李敏搞有那么一丢丢的不舒服，当初他被粉丝围的时候，上到部长下到普通员工。 除了想要跟他套近乎要签名合照的，其他人对粉丝的行为都有些微词。 换到郑谦益，大家就纷纷为她考虑，部长还专门问郑谦益，是想出去吃还是在这里。 郑谦益说都行，部长居然说，那我们就出去吧。 李敏搞抿了抿嘴，这帮人是真不怕死，外面的人越聚越多，你们敢出去？ 非常勇的郑谦益敢出去，一行人跟在她身后，一脸兴奋的往外走，李敏镐还瞄到部长有些激动，都不知道对方在激动什么。这又不是部长的粉丝，有啥可激动的？ 外面粉丝是真多，出了大门的台阶上往下看全是人头，夸张点说就是人山人海。 浪潮们见到爱豆出来尖叫声四起，汉子浑厚的吼声都能压过姑娘们的声音。 这场面对其他职员是大场面，普通人会吓一跳的，在李敏镐看来就是小场面，他更担心等下他们真出去了一定会被围堵。真被人群包围再陷进去，麻烦就大了。 部长好像也发现场面远超预期，改口问郑谦益要不还是叫外卖吧，郑谦益当然是点头说好，一行人又回去了。 众人转身时，李敏搞特地往郑谦益那边挪，想提醒她要是等下听到大家说不太好听的话，别放在心上。 他之前就听过，到底是打扰了人家日常工作和生活么，会抱怨也是人之常情。 -- 第969页 他这边刚绕过两个人凑到郑谦益身边，嘴巴还没张开，部长先开口，安慰郑谦益，别被粉丝的事困扰，外卖也有不少好吃的。 部长起头，组长跟上，再之后开启安慰模式的人就更多了，仿佛被粉丝打扰的只有郑谦益，其他人都不算似的。 李敏镐当然知道他和郑谦益不一样，演员也就那么回事呗。在真正的公务员眼里，不算什么大人物，郑谦益这中才是大人物。 可这不一样也太不一样了，区别之大，让他很怀疑到底他是艺人还是郑谦益是艺人，怎么看都觉得对方更专业。 “专业偶像”一整个下午就干了一件事，搬了桌椅去大门口，让粉丝们挨个排好队，一个个上前来说，过来干嘛的。 追星？纯追星啊？ “你成年了吗？”郑谦益看了眼穿着高中校服的小妹妹，用笔盖戳了下她的眉心，“我在你这个年纪是学生会长，你既然把我当偶像，就算不能当会长也得进学生会吧，年终考年纪第几？进前十了吗？” 工作日，上学日。 逃学来追星的少女连前一百都进不去还什么前十呢，少女有些窘迫。偶像撑着桌子起身呼噜以一把傻姑娘的脑袋。 “追逐光的目的应该是梦想着有朝一日你能跟他并驾齐驱，那么喜欢我的话，就努力成为我啊。到那时，你也可以跟另一个追逐你的人说，加油-要努力成为我哦——” 光从云层射下，也不知什么时候乌云渐渐散了，阳光普照大地，也照在被追逐的光之子身上。 小姑娘看着熠熠生辉的人，双颊染上红晕，蚊子哼哼一般，羞涩的说出实话，她其实是冲着李敏镐来的。 郑谦益一乐，大笑出声，招手让被组长叫来发排队号码牌，心情多少有些不爽的李敏镐过来，拍着新同事的肩膀，跟小朋友说。 “他也是非常非常非常厉害的人，喜欢他为什么要害羞，你大可以告诉全世界，我喜欢一个非常厉害的人。 但是别忘记也要告诉他们，有一天我也会成为那么厉害的人，我会追上我的光，与他一起成为值得被任何人所追逐的人。” 小女生愣愣的看着两位光之子，李敏镐笑容微楞一瞬，他好像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郑谦益了。 太阳啊，光风霁月的太阳。君子坦坦荡荡，无不可对人言之事。 谁会不喜欢太阳呢，谁都喜欢郑谦益。 所有人，无一例外。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快两个礼拜的成果，你们别指望加更了，我哪哪都疼感谢在2022-02-0723:56:16-2022-02-2117:29: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9章 第十三章 初次同国民良心接触，李敏镐的感受是，郑谦益的国民好感度那么高不是没有原因的。 再次同国民良心接触，李敏镐的感受就有些稍许变化。类似于新闻里把郑谦益跟圣人挂钩，到底是过誉还是媒体特有的夸张修辞手法，在艺人看来实在有待商榷。 但真正跟这位接触过后多少就能了解，她跟圣人这个词还是有点距离的。 比如，圆滑一词与圣人二字就搭不到一起去。 郑谦益很圆滑，褒义词，用会做人去形容也可以，还很有眼色呢。 李敏镐在新闻爆出郑谦益官司打输了要做社区服务之前，对这位国民良心没啥关注。 双方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能有什么关注，这次有了关注不过是暂时需要成为同事。 同事、搭档、队友，要近距离相处两个礼拜还受到媒体关注的名人。 不论哪一个身份总归让李敏镐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在郑谦益身上。看多了，关注多了，就察觉到了一些表象下的真实。 厅内上到部长下到普通职员，全员喜欢郑谦益是表象。对应的真实并非是大家都讨厌她，而是没人想跟她深入接触，尤其避讳单独跟她待在一起。 起初李敏镐还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也没人真就躲着郑谦益走，可正式职员们对她确实有点说不上来的闪躲。 如果是面对面的碰巧遇见，那大家互相点头笑笑说点闲话好像挺友好的。但这得在非工作区域，而且不能单独跟这位待在一起。 李敏镐也是在郑谦益都待了十一天，眼瞅着三天后就能走人时才发现，正式职员跟国民良心的接触都是能少则少，反倒是同他一样属于兵役支援的无所谓，有事没事就凑上去拿她当个休息站。 这个点也不是李敏镐自己发现的，是别人告诉他的。 这天下午，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组长让李敏镐跟另一个服役支援的小伙子组队，去检查一下棚户区的公用的雨棚有没有漏水什么的。 别看这边是江南服务厅，号称国内最富有的街区，辖区内也是有不少底层的。 用贫民窟去形容这些居民稍微有点夸张，棚户区差不多。巷子附近有社区福利设施架设的公共雨棚，主要提供给家里漏雨，下雨天就无处可去的一些老人家们。雨棚四周围着塑料布有点像大号的布帐马车，还能在里面做饭呢。 为保安全，李敏镐他们得挨个查看，万一漏雨了，一些用电设施就不能操作，还得打电话找人修缮再转移居民。 外面下雨呢，谁都不想去，但上级吩咐，该去还是得去啊。李敏镐叹了口气去后勤找雨衣，打伞就没必要了，要走很远的，得绕着辖区转一圈，还是雨衣轻松点。 -- 第970页 他这边把雨衣找回来了，那边跟他搭档的队友不见了。两人一组，他们得一起出去。 找不到队友的李敏镐就打电话找人，接电话的队友跟他讲，我在3号调解室，你过来找我。 调解室，顾名思义，吵架专用解决房屋。不过三号调解室从郑谦益来后就成了她的临时办公室，这位具体在办公室内办什么公，李敏镐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人不怎么到大厅的工作区来。 国民良心在服务厅工作的十一天，李敏搞见她的次数加起来还没五次。 前三次还是帮忙一起疏散大门口围堵的粉丝们，第四次是部长请客欢迎新人的聚餐，第五次是偶然在停车场见到的。 这见面次数不算少也不算多，双方始终维持着半生不熟的关系。 话说李敏镐还想过，双方都是名人，他很可能跟郑谦益组队做事来着。 事实证明他想太多，两边除了疏散粉丝之外，没有任何能搭档的地方，没有任何上级安排他们组队。 时常搭档的老队友突然让李敏镐去“调解室”，他有些奇怪，也还是去了。 到地方远远就看见队友在门口站着，貌似是在排队，队友前面还有两个人。 一个他认识，同样是兵役支援的，另一个看着脸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队友也看见了他，招手示意他过去，走过去的李敏镐很疑惑他们要做什么。 队友也没解释，就示意他等着就行。等了得有十来分钟，屋内出来一个人，让李敏镐脸生的那位进去了，认识的兵役支援人士继续在外排队。 看了眼时间估摸着要来不急了的李敏镐把手机往队友面前一送，示意他，他们得出发了，不然下班来不急回来。队友疑惑的看向他，李敏搞茫然的望回去。 “你不知道？”队友问。 李敏搞答，“我知道什么？” 知道一个在内部已经广为流传的明规则，郑谦益的“办公室”就是休息区的另一个名字。 服务厅是政府机构，郑谦益是国民记者。前者碰到后者得很小心才行，万一记者要是在政府部门发现了啥啥不合规的地方，那可是能直接上新闻的。 正式职员对于跟记者接触有这样那样的顾忌，打零工乃至于被迫‘上班’的人就无所谓了。 他们来找郑谦益，不论是什么理由，只要跟上司说郑记者找自己聊天，上司连具体聊什么都不会‘问’，更不会去问需要多久之类的，就当那个人不存在了。 不好打听的呀，瓜田李下的，怎么打听呢。当事人什么都没说，打听了反而显得心虚，都已经什么都没说了，还有什么要打听的呢。 这要是说了点什么，当事人跟郑记者说什么小话了也不可能照实跟上司回啊，那编出来的瞎话听了又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就不问，不关心。反正就两个礼拜，十四天，很快就过去了。 倒也不是讲服务厅有什么问题不能让郑记者知道，也就是普罗大众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而已。 十四天都快结束了才知道有这么个空子可以钻的李敏镐，迟疑的看着队友，“我们可以敷衍组长，但我们去敷衍郑谦益？”不合适吧！ 队友微楞，“敷衍她什么？”说完想起来，“你以为我骗她？” 摆手示意他误会了，张嘴又无从解释，干脆让他等下看就知道了，不是那么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呢？是大家互相不干涉的车站休息区模式。 又等了许久，终于到李敏镐他们了。后者跟着队友进门，心里稍微有点担忧要是被拆穿得多尴尬。 屋内坐在的郑谦益一点都不尴尬的询问新客人们，“有实在话要说吗？” 队友摇头，李敏搞迟疑片刻跟着摇了摇头。郑谦益了然，继续问，“需要多久？” “两个小时？”队友不太确定。 郑谦益扬眉，“你们要干什么弄那么久？” 旁听队友直白的说着组长让他们一起去检查遮雨棚的李敏搞，独自一人尴尬中，那两人都聊出解决方法了。 郑谦益表示查看遮雨棚没那么麻烦，什么年代了还得人力跑一圈，打电话给道路控制中心调一下监控看看不就行了。 队友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招，李敏镐眼看着郑谦益电话都打出去了，不止帮忙问了遮雨棚的事，还问了路灯闪烁和低洼地区的积水问题。 顺带，这位还约了电话里的人吃饭，饭局约好，挂断电话的郑谦益询问他们两，饭局去不去。 那肯定去啊！人家帮忙了，不得吃顿饭感谢一下？基本的礼貌要有吧。 更何况以后说不定还用得上人家呢，再碰上什么雨雪天气，一通电话能解决不少事，总比冒着风雪出去跑一圈要好。 从李敏镐他们进门再到饭局定下，前后也没超过十五分钟，其中十三分钟以上还是挨个调监控花费的。十五分钟后，屋内的三人就各自该干嘛干嘛了。 原本作为调解室存在的房间，屋内就一张长桌和六把椅子。郑谦益单独坐在一边，队友在对面，李敏镐在队友边上。 屋内就三人，理论上是可以聊聊天套套近乎什么的。但郑谦益确定了约饭的事后就直接说她有点忙，让他们自便。记者大人就按着笔记本噼里啪啦的打字，那样子貌似真的挺忙的。 -- 第971页 李敏镐用余光瞄了眼大忙人，没敢多看，怕打扰人家，扭头看向队友，倒是不怕打扰，队友还欢迎他打扰呢。 队友关了手机音量在玩游戏，发现他看过来还特地把手机往他那边歪了下，用眼神问他要不要联机。 有那么一咪咪心动的李敏搞又瞄了眼郑谦益，想了想还是摇头。对面到底坐了个记者，虽然这位记者很可能根本不关心他这样的“小人物”，可他到底是个公众人物，服役中还摸鱼已经很不合适了，再联机打游戏就有点夸张，算了吧。 队友的游戏其实也没打多长时间，也就几分钟，郑谦益的电话响了。这位拿起手机起身本想去外面接的，又坐下了，同他们讲.. “我出去好像对你们不太好，我在这边接可以吗？” 本来就是人家的地方，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两位男士双双点头，女士笑笑，接起电话不到十秒，脸就沉下去了。那严肃的表情让队友自觉收起手机，老实坐着。 李敏镐并不清楚那通电话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接电话的郑谦益很少说话，主要是听对方说，然后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 一直到电话快打完了，听到她的一句“放心，交给我”时，没忍住望过去，对方冲他笑笑，笑得李敏搞也跟着扯了扯嘴角。 记者仿佛真的在忙很严重的事，导致郑谦益在挂了电话后同他们道歉，说自己真的要出去打个电话了。 李敏镐在她起身前，拽着队友先站起来，没有把屋主赶走的道理还是他们出去吧。 都出去了，也没可能再回去，对方特地要避开他们打电话，那就不方便回去了。出去后，两人找了个没监控的楼梯道等着，怕遇上组长再出麻烦。 一直等到五点多，要下班了，两人去找组长表示都看过遮雨棚了，没什么大问题。 组长听后道声辛苦，也没多问，压根没说什么郑谦益的事，仿佛跟不知道一样。 下班的时间到了，李敏镐收拾好东西准备走，队友却来找他，说是一起去郑谦益之前约好的饭局。 “她不是有事吗？确定没取消？”李敏镐疑惑道，“她联系你了？” 队友拿着手机冲他晃了一下，“给我发了短息说了地址，她会晚点到，让我们先去。” 李敏镐有些犹豫，这种全是陌生人的局，组局的人不来改天比较好吧？ 可组局的人也不知道是在忙什么家国大事，地点都发了，饭店也定好了，还是去吧。 定好的饭店位置比较特殊，就在棚户区的边上，相隔两条马路，街对面就有个遮雨棚。 从小饭店的窗户看过去能直接看到遮雨棚，李敏搞跟着队友到地方时，对路边的小饭店有些诧异，请客吃饭约这么个小店，不太好吧？ 小店就是个苍蝇馆子，看装修有些年头了，招牌的灯牌都缺了角。东西好不好吃不清楚，卖得挺便宜的是真的，大概走量大管饱路线，菜单就在墙上贴着，都是最普通的吃食。 店面离服务厅不算远，要是不下雨两人溜达着就能过来，下雨么就不想冒雨走，开车过来的。 到地方发现不好停车，又临近约定的时间，两人都怕迟到不礼貌，开车的李敏搞就让队友先下车，他去找地方停车再过去。 有车一族好不容易在路边找了个能停车的地方，车停稳了，开车门就从出现了BUG，他停在一个洼地里，地面有积水，他得踩水走两步。 李敏搞看看脚上的白球鞋再看看地面浑浊的泥水，深呼吸一声长叹，顶着视死如归的脸，牺牲了自己的小白鞋，心里无限懊恼，他作什么，哪想不开非得开车来，还不如走过来呢。 为牺牲的白鞋默哀三秒的直男憋屈的找路去店里，脑袋左转右转回忆来时的路，刚要扭头余光瞄到了路边蹲了个黑衣人，穿着服务厅黑色雨衣的人。 在都已经下班了不管出什么事都跟自己无关，和好歹是同事要不要过去问问出了什么事之间，李敏搞再度低头盯着自己已然牺牲的小白鞋，又是一声长叹，还是去了。 那边全是泥水，那边水还深，到小腿肚那么深，深到李敏镐生无可恋的往前走。 横渡“汉江”的李敏镐总算到了同事面前，走进了听见对方在打电话，说的是下水道堵塞的事，好像是让电话那头的人来通下水道。 雨在傍晚下大了，雨声让讲电话的人声音有些模糊，有介于对方穿着厅里的雨衣是同事，李敏镐还想着他是不是悲催的被派出来加班。 可听她打电话的内容又实在不像，这种事他们对道路疏通部门是下达通知，他以前听过不少‘前辈’打电话说这类的事，语气多少有点‘你们赶紧过来不然出事你们负全责’的意味，而这位说得是，我给加班费，看看能不能找人过来帮帮忙。 还不等李敏镐弄清楚这位同事怎么脾气那么好，对方已然挂了电话准备要站起来了，他也就出声了。两边一对脸，互相都有些惊讶。 “你..您怎么会..”李敏镐低头看了眼积水，再看她，“监控里这边出问题了？”下午怎么不说？ 郑谦益说下午一点问题都没，“我是看雨下大了，过来看看，结果..”耸肩，就出问题了。她说着话，指着路边，示意别在水里聊了，去没水的地方吧。 再度‘横跨汉江’的李敏镐心情就复杂很多，想着对方疑似搞不好真是圣人，报道未必都是夸张之时，出于误会了‘圣人’的心虚，带着对方躲进车里，也不想什么车被弄脏的事了。 -- 第972页 进了车，郑谦益说着多谢的话，李敏镐连声说不用，双方客套了两三次，前者表示她得打几个电话，希望对方别介意。车主连忙说不会，示意她自便。 自便的圣人打了三通电话，每一通都很特别，每一通单独分开李敏镐都没太弄懂，其实合在一起他也没有搞懂。等他搞懂时已经是隔天了，隔天的早间新闻。 第一通打出去，李敏镐听郑谦益讲的是道路积水的事，还说看情况不是第一次了，如果晚上雨再下大，这边可能会被淹掉。 到那时对周边的居民出行肯定会有阻碍，不止需要尽早处理还需要后续管道维护。 这通电话，李敏搞没听出什么特别之处，郑谦益的语气像是跟朋友在闲聊，他也没多想。顶多觉得，能跟郑记者玩在一起的人看来都是些忧国忧民的同类。 第二通，好像也是打给长辈的，用得是敬语，对事情的描述也细致了很多。 具体在什么地方，出的是什么问题，周边涉及多少民众等等，有点像是跟长辈汇报她碰到了什么麻烦的样子，还蛮特别的。 但旁听这通电话的李敏镐也没想太多，国民良心的家世背景是公开的，随便上网一搜就能查到。 这位不单单自己厉害，父母辈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很厉害，母亲尤其是，体制内的大人物。 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个二代的郑谦益碰到问题找家长帮忙，也很..合理？ 第三通电话稍微特别点，郑记者貌似是给同行打的，提醒对方今晚就过来蹲点，要是运气好能蹲到个特别的新闻，还开玩笑的说什么线人费呢。 也就在听第三通电话时有些诧异的李敏镐，看她挂了电话也没多问，还是郑谦益说他们该去吃饭了。 饭桌上的国民良心跟圣人二字毛关系都没有，就是最普通的..小伙儿。 李敏镐不是不知道这位的性别，但真的很难把对方当女性看待。但也不是不好的意思，很适合当朋友，洒脱豪爽，当兄弟很是合适。 兄弟搭桥，介绍两边认识，几杯酒一喝，双方交换了联系方式。郑谦益确定他们场子热起来了，就晃着一直在震动，她也一直没接的手机，跟大家道歉说是确实有事，要先走。 倒也没人强留她，都知道大记者一忙起来那就是家国大事。喝酒什么时候不能喝，改天就改天。 改天就是隔天，隔天李敏镐早上起床拉开窗帘发现雨更大了，很可能下了一个晚上，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来昨天有积水的那条路。 他本准备问问郑谦益后续如何又觉得不方便，干脆想着早点出门去那边看看。 车开过去，还没到地方，路边已经有了围挡，交警在前面疏通车辆。 李敏镐不清楚什么情况，就把车远远的停在一家咖啡馆门口，进店想问问前面怎么了。 店里的电视正在播早间新闻，正在播这条路被围了的消息。 电视里的画面是一段午夜的手机拍摄，按照主播的解说，这是附近居民偶然拍到的画面。 画面里漆黑的雨夜一行人涉水而来，为的是解决道路积水问题，现场干的热火朝天，指挥者更是特别，正是连任三届的首尔市长。 女主播感情充沛的为视频配音，赞扬市长一心为民，看得李敏镐恍恍惚惚。 昨天郑谦益打出去的三通电话突兀的冲进他的脑海，尤其是最后一通所说的，“运气好能蹲到特别的新闻”。 这条新闻确实够特别，可能让这么特别的新闻出现的郑谦益，真的是圣人吗？ 李敏镐很好奇，好奇心都爆棚了，又不知道要从哪问起，也不知道他开口是否有些不合适。 转念一想，郑谦益是当着他的面打电话的，那就代表，她不介意被发现吧？ 不是，这也不是就得藏着掖着的事，发现了也无所谓吧？ 李敏镐弄不懂，李敏镐想弄懂，可大家真的不熟，他怕问了交浅言深。 在辗转反侧两天后，今天下班，明天郑谦益就不用来了，她就两个礼拜的社区服务，做完也就做完了。 秉持着双方是两个世界的人，很可能此次之后就再也碰不到的想法，李敏搞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跑去问郑谦益了。 十四天社区服务，对郑谦益来说是最轻松的一段日子，她好长时间没那么轻松过。 说是说她这个自由职业想休息就能休息，可世上烂事太多，她报道的不足万分之一，真心停不下来。 社区服务是判决么，相当于郑谦益被迫停下来了，得到点上班，到点下班。 理论上她应该跟诸多社区服务的人一起，去做一些辛苦的体力劳动，扫马路什么的，好歹也是处罚啊。 不过她身份比较特殊，也没人强迫她去干那些，她也就当不知道，当这两个礼拜是短暂的休息，充充电，好来日再战。 充电的第一天，部长弄了个欢迎新人聚餐，最后一天，部长没出现了，组长做代表，招呼大家一起聚餐算是欢送，再说点有缘再见的场面话。 郑谦益觉得这帮人挺好玩，明明想对她敬而远之，又不想把那些摆在台面上，一出滑稽戏，可不就很好玩么。 迷你款的现实向舞台剧有一个特殊的落幕仪式，李敏镐别别扭扭的在走廊上询问去洗手间回来的郑谦益，那次雨夜的电话是故意打出去的吗？ -- 第973页 郑谦益嘴角一翘，乐了，“我专门打的电话难道还能是无意的吗？” 李敏镐愣怔片刻，“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故意那么做？”说好的圣人呢？ “因为我穷啊，没钱发工人工资，但活儿要人干，钱就得给，不得找个有钱的来买单么。” 圣人笑道，“打市长热线是最快的解决方式，我不用花钱，朴先生（市长）也乐意，双赢的局，有什么好不能做的呢。” 再度愣住的李敏镐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太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只觉得..圣人不应该给出这样的回答。 郑谦益笑着拍拍艺人的胳膊，“回去啦。” 圣人什么的，我能做个好人就不错了，我可是拿着反派BOSS剧本的大魔王设定——郑谦益 作者有话要说：我尽力了，以及，我们要不先三千三千的约？断更我会有负罪感，日九码不出来，我试着调整一下节奏看看情况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0章 第十四章 爱岗敬业，事必躬亲的好市长不止上了早间新闻，还被三大台连续报道。三台轮播，这家早间，那家就中午，再换一家就是晚上。 咋说呢，国家真的挺小的，高层的正面人物确实也不多。 MBC的晚间新闻正在播出之时，郑谦益在跟新闻的当事人一起吃大餐，韩牛，超贵的那种。 郑谦益上一次吃大餐还是亲爹买单，本人过于贫穷实在吃不起。朴先生明显不是穷人，请晚辈吃饭当然得顺着晚辈的心意来，晚辈张口就说要吃肉，长辈就带她去吃好吃的肉了。 两人中间的关系用一句话就可以形容，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你忘了？ 这话是朴先生说的，当着至少十万人以上的大场面说的。 那是两年前的事，彼时南韩全国上下的注意力都在“傀儡总统”身上，无数人上街游行想要推翻那位。 朴先生是在职公务员中，摆明车马抵制总统的人里职位最高的，那时他就已经是朴市长了。 郑记者跟朴市长就是在一次游行中见面的，没有谁不认识对方，郑谦益也知道对方跟亲妈应该是有点来往的，圈子就那么大么。 但她确实没想到，这位能讲出，我小时候还抱过你这种话，让她一时都不知道从哪接。 当时一群记者围着市长采访，采访结束后记者们要散了，秘书特地去找郑谦益表示朴先生想跟她见一面。 郑记者还以为自己要得到个独家，结果就是长辈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晚辈，叫她过去喝杯咖啡，亲近一下。 两年多来，双方陆陆续续见过几次，都是在公开场合，也都是因为采访见到的，私下见面约饭倒是第一次。 郑谦益来吃饭前毫无负担，她以为对方就是多谢之前她打的电话，才请吃大餐的。 饭桌上对方却说了些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类似于，你还年轻，别把路走窄了。 还有什么，人生在世追逐名气并非坏事，但要知道克制，巴拉巴拉。 这番话说得郑谦益不知道要怎么接，想着对方难道是不想被媒体报道吗？真假？选举国家的政客不喜欢被媒体追逐？不可能！ 郑谦益感觉这番话不太对劲，当着朴先生的面没说啥，乖乖跟长辈认错，是自己做事不谨慎，让别的记者知道了。 扭头，她就摸着吃撑了的肚子打电话给亲妈，跟大法官讲，市长先生好像不太对劲。 跟去吃饭前一样，打电话前的郑谦益也没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只是感觉不太对而已。 母上大人的反应让她察觉出，她碰到的好像不是小事，亲妈让她有空去见她一面，说是想当面聊。 这一聊就聊出了大事来，其一是朴先生目前的民意支持率过高，高到他们党内默认下届选举，朴先生是总统候选的有力候选人。 其二是目前上位的文先生在党内的支持率下来了，各种事轮番冲击，导致他的位置有些不稳。 这两者跟郑谦益都没什么关系，有直接关系的是大法官即将退休，很认真的询问女儿是否有意走她这条路，接手她的人脉，跨入政坛。 亲妈对女儿的事业发展没有要强求的意思。在她看来，郑谦益还小，以政客的黄金年纪来算，刚刚到而立之年的郑谦益还是个小朋友，以后什么的不着急。 再者说，她现在做的事都是在给以后铺路，哪怕不谈以后，以她现今的声誉去选国会议员也是没问题的。 只不过比起国会议员那条路，亲妈更推荐公检法内部消化，这条道跟选举的关系没那么大，主要还是看业务能力和人脉。人脉不谈，业务能力需要慢慢积累。 亲妈的意思是，如果郑谦益有心往这条路走，那短则两三年，长不过五年，郑谦益就得入职学习了。不然再拖下去，就没那个必要了。 跑来找亲妈吃午饭的郑谦益还真没想过未来她要往什么职业道路发展，但她能确定自己不会成为公职人员。 “为什么？”郑妈妈不解，“你对公职有排斥？” 果断点头的郑谦益只举了一个例子，“我不管是成为警察、检察，还是法官，这三种身份无论哪一种，都不能让我在碰到‘人权大于天’的案子时做知法犯法的事，但我真碰到了肯定忍不住。”她要是能忍住，也不可能做了两个礼拜社区服务。 -- 第974页 郑妈妈皱眉思索片刻，换上了大法官的身份，“你就算只是个普通民众，知法犯法也不可取。” “是啦——”小太阳把面前餐盒一推趴在桌上跟亲妈耍赖，“那就当我不喜欢穿正装呗（公职人员必备正装）牛仔裤跟舒服——” 被女儿逗笑了的女士又变成妈妈，妈妈摸了摸姑娘的脑袋，好脾气的问她，“那你想好了一直当自由记者？你还年轻能到处跑，跑不动的时候怎么办？” “跑不动的话..”郑谦益歪着脑袋想了想，“去考个博到学校教书？再不然去当主播也行，孙石熙知道吧，那前辈三年前就一直想忽悠我去JTBC，升任新闻部的部长后，更想挖角了。”她应该是不用愁以后的。 郑妈妈也不太愁女儿的以后，他们家这个自小就没让家里担心过，只是做父母的么，总归想得更长远，“立业不用我跟你爸担心，成家怎么说？你爸都要绝望了，偷偷跟我商量哪天你要是真带个女孩子回来，我们要怎么办。” 完全不知道还有这出的郑谦益囧的很，“我是个异性恋。”绝对的直..女！ “你都三十了，这还是实岁，虚岁三十二了，交过男朋友吗？”郑妈妈很怀疑，“你该不会是无性恋吧？” 抬手示意亲妈打住的郑谦益让妈妈别扯了，这都说了个啥，“您叫我来吃饭就为了跟我讨论我的性向？” 横了她一眼的法官大人话锋一转就变成，“我要跟你说的是‘新天地’，说起来你跟朴元纯（市长）还挺像，都是人权律师，都更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杠上了。” 微微直起腰的郑谦益疑惑的看着妈妈，“新天地是我知道的那个新天地？” 如果说‘济世’只是南韩众多邪教组织中的小老鼠，那‘新天地’就是一只猛虎，杀伤力爆棚，势力更是庞大。 大到南韩所有官方组织，包括基督教会都出书面通告，认定这就是邪教，是异端，其信徒之多，依旧是国内最大的宗教组织之一。 有介于国策是宗教信仰自由，导致官方只能提醒民众警惕异端邪教，却不能强制民众不要去信仰，也不能只为了传播异端这件事去抓人，没这个罪名啊。 ‘新天地’最受人诟病的一点，是广为流传的入教方式。教派鼓励信众拉亲朋好友入会，把人骗进来后，有专门的‘洗脑班’给新成员洗脑，具体方式就是把人关着不给同外界联系。 这个洗脑班还分初级班、中级班、高级版，一轮一轮的上，历时一年半，每天至少四个小时的授课。 内部要求新成员必须对讲师、管理员和上级无条件听从，等把人洗脑成功了，再安排他们去教派赢利的场所任职。 至于工资..不得给“主”奉献吗！ 在众多外界人士看来，这就是典型的欺诈传销，还是最恶劣的那种，会对参与者进行身体和精神控制。所谓传教的方式，还不止是精神洗脑，同时伴随着武力胁迫。 光发展教众的方式这一点，就足以让“新天地”成为基督教内的异端，更别说官方组织对教派的厌恶。 这帮人最烦，抓也不好抓，哪怕抓住了，关两天就得放出去，偏偏又是搞事的极端份子，一言不合就能跑到哪个政府大门门口玩自焚，这怎么搞？ 搞不了就不搞了吗？怎么可能。 朴先生想搞这帮人很久了，但一直抓不到实证，做事非常小心，知道此事的人很少。 法官大人能知道说起来还是因为女儿，朴先生手下盯着‘新天地’的人传回来一个消息，两天前，金万勇（金万植的弟弟）跟新天地的一位高层接触过，就在首尔见的面。 在金氏兄弟有‘前科’的前提下，不管是朴先生还是郑谦益，都不相信他们只是单纯的见一面而已。 双方是否会通过这次接触联手不好说，更可能是金氏兄弟准备拜新码头。而如果这个猜测是对的，那郑谦益即将迎来这两兄弟疯狂的报复。 因为她是他们的投名状。 郑谦益盯这两人盯的太死，而他们本身的能力也不足以让不缺“人才”的新天地内部为这两人出头，帮他们拦住郑谦益。 那两兄弟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就得先解决郑谦益，否则他们回国了也什么都做不了。 “朴元纯的意思是，让我最近找几个人看着你，或者再把你丢去部队。”亲妈跟女儿说解决的方法，“我的意思呢，是你干脆入职，检察也好，法官也好，入职了，就都好解决。” “你的想法呢？” 郑谦益的想法啊..她是不是又可以钓一次鱼？ 招不在老，管用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我打算调整一下节奏，尽快完结这个故事，等新投票出来，好好再开头，不然故事断断续续的你们是不是看得也不舒服？ 顺便一问，王，你还打算要男主吗？ 第201章 水出来的番外 偶然的一个下午，啥事都没发生的一个下午，刚巧有空的郑谦益正准备看看官站的后宫..排队贴，找个新线人出来约会。 见妹子之前，贫穷的“男朋友”先数了下钱包里的余额，五千整（三十RMB不到）买杯美式都得去路边的咖啡小摊买，去店里都付不起钱的余额。就这点身家还约妹子？要不还是去赚点钱吧。 郑记者来钱的渠道很杂，大头是爸妈给的零花钱，讲起来她是不想要的，多大人了还跟父母拿钱多丢脸啊。 -- 第975页 但亲妈很照顾女儿微妙的自尊心，都是直接打钱到她账户，多多少少的没个定数，大概是估摸着她应该没钱了，就会给她打钱。 其次是社会各界的捐助。这个各界的范畴么那就很广了，这个朋友那个朋友，某位教授，某位学长，也有像朴泰勇那样被‘打劫’的，很宽泛。 极少数跟郑谦益关系亲密到一定份上的如朴泰勇，是郑谦益主动‘打劫’，别的人多半都是自愿捐助。 这些人也很少直接给钱，更多是各种现金券之类的东西，餐券、招待券、加油卡什么的。 郑谦益除了国民良心的名头很出名之外，她贫穷..清贫的人设也是深入人心，不过大佬清贫那叫安贫乐道！这是值得赞誉的！ 再来就是SNS的广告分红，郑谦益还是个网红呢，大网红！虽说她本人不接任何广告，但长期维持的每月一号见的创作视频，给她的账号带去不少网站自带广告的创作分红，这笔钱其实不少，她流量大么。 可郑谦益花钱的速度也快啊，每每见新妹子都得花钱，一次两次的是不多，见得妹子多了数字就上去了。 再加上她经常开车全国各地跑，差旅食宿，都需要很多钱，哪怕还有剩的，也全捐了。 是的，贫穷到全身上下只有五千的穷鬼还能花钱做善事，这可真就是圣母在世了。 郑谦益在初次做圣母的时候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砸锅卖铁做善事。因为她并非掏空钱包给某个慈善组织捐款，而是每一笔花出去的钱都是有特定对象的，是花在她见过、接触过、认识，并且花在她认为必须得掏这笔钱的人身上。 目前为止，郑谦益花出去最大的一笔也是她持续在投入，还是她花出去第一笔“慈善捐款”是为当年熔炉案的原型们组织的法律监护团队。 当年郑谦益跟了这个案子就一直没有撒手过，官司是结束了，但孩子们的人生还要继续。 继续下去的人生，郑谦益不可能完全对他们负责，可她也不能说打完官司就不管了。 彼时还是郑律师的郑谦益所想出来的方法，是找到当地知名的律所，更对方谈第三方监管。 她出钱负责基础的运营费，让律所派人定期到孩子们所在学校和慈善机构进行定期回访。 说句不好听的，那些孩子们之所以能被人肆无忌惮的欺负，还不是欺负他们的人清楚的知道没人管这些孩子么。 如同那些孤寡老人之所以更容易被欺负，就是恶人清楚无人能为他们伸冤。 有了第三方监管机构，还是私人的，不属于官方组织，也不好进行私下收买，那做坏事的人总归要忌惮些。 这是郑谦益找律所介入的主要原因，她做的时候也没觉得自己是在做慈善，只是想着事情都做了，就得善始善终，不能做得半半拉拉的，那多难看。 说起来，律所的负责人没有跟郑谦益要多少钱，双方都有心做好事，也就意思意思。这笔钱经年累月的下来，数字是有点大，但按月算，其实真不多。 这钱郑谦益一直在给，给到她都快忘了，每个季度银行定期会从她的卡里划钱过去。去年她穷的账户没钱，才想起来，还有这笔款子要给。 所有郑谦益接受的案子她都会一直盯着后续，盯到她认为事情“圆满”为止，她才会撤出来。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完美主义。反正她不觉得自己在做善事，是个能被称之为圣母的好人。 圣母，其实是褒义词来的。 郑谦益始终把自己定位在披着太阳皮的反派角色身上，一方面是偶然闪现的“乙女梦境”里，她实在不像个好人的设定。 另一方面是她还有很大一笔钱花在了灰色地带，被查到妥妥是犯罪行为，查不到么..管他呢。 还是“熔炉案”引出来的后续，那个案件闹翻了天，郑谦益也算是一炮而红。 她出名到很多类似案件的当事人找上门来，想要寻求律师的建议或者帮助。 其中一个案子跟另外一部也是以事实改变的电影“素媛”非常相似。 两件案子的被害者都是幼女，加害者都是成年男人，造成的伤害都非常恶劣。 不同的是，找上郑谦益的那位妈妈说，加害她女儿的人，是孩子的亲爷爷，亲生的爷爷，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爷孙。 复杂的家庭关系让孩子的父亲被逼到一度烧炭自杀，狗逼老头以死相逼，自己活得好好的，亲儿子差点被逼死。 父亲好悬被救回来了，人还在医院躺着，母亲毫无办法，连找警察都不敢去，怕失去了女儿又失去丈夫。 母亲被逼上了绝路，抱着最后一根稻草找到了郑谦益，询问的也不是她应不应该报警，而是想问律师。 如果她和孩子爸都离开了，那瘫痪在床的女儿要怎么办呢，能找到慈善组织帮忙吗？ 听到这话的时候郑谦益其实已经猜到这位母亲想做什么了，她没有去跟对方说什么，为了那么个禽兽不值得之类的屁话，反而找到一份杀妻骗保的卷宗，跟讲故事一样同这位母亲讲。在保险中，子女也可以作为父母的受益人。 而之后的故事么，就跟太阳无关了。不论是小太阳还是大太阳都没关系，反而更符合梦境中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大反派的做事风格。 故事的结局是，郑谦益带着母女两飞往泰国，为他们办了移民，开了间小民宿，确定对方能好好生活了，也就离开了。 -- 第976页 泰国很好，有阳光有沙滩，还是旅游胜地，来来往往的都是陌生人，还都是亚洲面孔，又是佛教国家，适合她们母女俩重新开始。 终究还是没熬过来的父亲是这个故事里唯一不那么完美的一点。但郑谦益觉得，那位要是真的能活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而好故事想要有个完美的结局，前期操作需要很多金钱去筹谋，想要大额保单得先有大额投保啊。不然当保险公司傻的么，真查不出来你们做局？ 为了让事情做得更完美，或者说为了把细节打磨的更精细，郑谦益着实砸了不少钱下去。 那话怎么说来着，有钱难买爷乐意，郑老板很乐意花这笔钱给自己找个乐子，花了也就花了。 郑老板还花钱饶了非常大一圈，确保谁都查不到身上后，找人去给监狱里“素媛”的原型上上课。教育后的结果么..人没死，第三条腿没了。 这些事都跟太阳一词扯不上半毛钱关系，都同郑谦益梦境中的人做事风格更为相像。 某些时候，某个瞬间，某天深夜在窗边抽根烟看月亮的片刻，郑谦益有想过，做恶人好像更爽。 以暴制暴比慢吞吞走法律程序，被捆住手脚限制发挥爽太多了。 可那也只是瞬间，片刻，是夜凉如水，月夜撩人才勾的人大脑短路的刹那而已。 等太阳升起，等白昼来临，等路边随便一个人认出了国民良心，兴冲冲的冲上来跟郑谦益说，我是你粉丝哦-大太阳就老老实实做自己的太阳。 做太阳没什么不好的，太阳出去吃饭都不用钱！ 常去的老店不谈，郑谦益时常进新店被服务生认出来再去叫领班或者老板，对方一过来张口就是这顿我请什么的。但凡郑谦益脸皮厚一点，她真能满首尔乃至于满韩国的蹭吃蹭喝。 太阳可穷了，穷得郑谦益望着手上五张纸币，极其不能理解，她的钱都去哪了？ 不合理啊！她压根就不花钱的人，为啥就剩这点了？就剩这点了还怎么约妹子？ 要不找个人..劫富济贫？ “我是你的ATM吗？”朴泰勇语气很是糟糕，“刚发工资你就打电话过来借钱？你还好意思说借？你什么时候还过我？” 郑谦益看天看地再看墙壁上的装饰画，“你看这幅山水，意境简直绝..” “呀！！” 某年某月某日，难得兵役出来休假的任时晥找大忙人约饭，吃啥没什么好说的，饭桌上聊什么也不是很值得赘述，重点是买单。 理所当然认为双方应该AA的任时晥等去洗手间的郑谦益等半小时了，也没把人等回来，还想着她是不是掉坑里了，打了个电话过去，对方说她有急事先走。 这也没什么，任时晥没太在意，郑谦益一直都挺忙的。 可同样的事发生了一次、两次、三次，等到第四次，饭吃得差不多要买单了，任时晥在郑谦益走前先伸手，人走可以，钱留下。 一秒双手环胸的郑谦益一点都没有被拆穿此前逃单的羞耻，理不直气也壮的凶他，“我没钱你别想！” 任时晥给气笑了，“我就说你之前..” “之前什么啊之前，你约我的啊，每次都是你约我的。”郑谦益的理其实也很直，“我专门抽空出来陪你，你一个电话我就到，陪吃陪喝陪玩堪称三陪，我没问你要小费就不错了！” 白眼差点翻上天的任时晥又好气又好笑，“那我还得多谢您给面子？” “倒也不用..” “不是再夸你！” 夸也好讽刺也罢，单还是要有人买的。至于买单的人是谁，还用说么，国民良心都下海做三陪了，不得要点服务费么。 劫富济贫颇具成效，郑谦益走了很久这个路子，可路越走就越疑惑，她钱呢？还能长腿飞了不成？ 郑boss的钱啊，都拿去塑圣母像了哦—— 作者有话要说：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这样的番外，还是会觉得太水，要不我还是断更，去更新有情人好了，那边也很久没更了 顺带，胳膊好像动动就好一点了，加油动动吧，也就这几天的恢复期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2章 水出来的番外二 【关于郑谦益被判两个礼拜社区服务，想聊聊我们国家是不是真的要完蛋了。】 1楼：如题，世上坏人那么多，抓都抓不干净，抓好人他们倒是抓得很迅速，这真他妈就是人善被人欺呗！ 别跟我说什么法律要公证之类的屁话，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我就是弄不懂，公证的法律到底是在保护谁？保护那些恶人吗？？ 2楼：不要说法律公证的屁话+1，郑谦益的事情出来前也没看网上那么多学法学的，事情一出全冒出来了。 怎么，你们全是首尔大毕业的？还是首尔大在读？就你们是聪明人呗？ 13楼：青瓦台那帮人也不知道在搞什么，打狗的人不抓，公开打狗人面貌的记者反倒被判社区服务，这是支持虐待动物吗？简直是离谱她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24楼：说句KY的话，如果郑谦益别那么硬，身段软一点，给了赔偿金其实也不用社区服务。 可话又说回来，就是因为郑谦益够硬气才担得起国民良心的称号，我是男人都觉得她帅爆了。 35楼：作为进了官站的女友群一员，我想说站子里有人想给欧巴筹款的，只是想到他肯定不喜欢，钱也不知道要怎么给，只能不了了之。 -- 第977页 何况这也不是钱的问题，欧巴难道缺钱吗！这是我们欧巴拒绝向恶势力低头！ 46楼：那个啥..我就是想说一句，郑谦益是女的，叫欧巴多少有点奇怪吧？ 不过，真的有人把郑谦益当女生吗？我是说她性向应该也是女吧？不是有很多女朋友么。 117：那个46楼的别诽谤啊！乱搞你就完了！郑谦益的性向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们都是新粉吗难道？ 早年她发过招男朋友的信息啊，现在她的账号往前翻翻还能翻到呢。 你们看到的是女朋友的排队贴，没看到她谈男朋友不代表她没谈过好不好！ 118楼：郑谦益谈过男朋友？别说恐怖故事！她不是喜欢女孩子的吗！你抢我老公！决战吧！ 119楼：上面的拔刀！老公是我的！男朋友什么的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排队贴都盖了过万的楼了，哪来的男朋友！ 215楼：郑谦益有没有男朋友不清楚，可她的女朋友也不是真正的女朋友吧，就是男女或者女女关系里的那种女朋友，她的女朋友难道不都是她的线人吗？ 发动群众攻势啊，很多线索都是这么来的吧，而且在谈论郑谦益的时候谈小情小爱，不觉得是拉低这位档次吗？ 她又不是艺人，且不提恋情是否要公开，就算公开好了，也应该是她喜欢就好。 以郑谦益的眼光和人品，能让她倾慕的恋人肯定也是哪哪都好的人啊。 怎么还有人说抢老公的话？开开玩笑说说就算了，认真阻碍人家恋爱的话，那就是傻逼没跑！ 297楼：没人想阻碍郑谦益恋爱，她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我们肯定都给祝福啊，阻碍恋爱是什么智障行为！ 不过..真的有男人配得上郑谦益吗？我能想象小太阳帅气无比的揽着妹子公开这是我女朋友的样子，想象不出来她娇小可人的站在某个男人身边说这是我男朋友，画风有点诡异。 325楼：啥娇小可人？这个词我怎么就看不懂了呢？郑谦益是跟娇小有关系还是跟可人有关系？ 说啥恐怖故事呢，你们都没见过她本人吗？郑谦益很高的！我裸高165，穿鞋少说167，跟她约会的时候都还比她矮呢！我们家小太阳可高大了！高大英俊的高大！！ 326楼：卧槽！楼上跟郑谦益真人约会过吗？那么幸运？！我排队排一年了也没排到啊！！ 327楼：作为路人兼男人，我个人一直很好奇，郑谦益跟所谓的女朋友约会具体是怎么约？ 像记者约见线人那么约吗？见面就聊事情，还是真就恋爱约会的约？ 333楼：要说跟郑谦益约会的具体操作模式的话，路人兼男人只要多看看偶像剧就知道了。 反正我都是把我自己代入女主的，小太阳做男主绝对没问题！就因为跟她约了一场，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性向了！果然还是女孩子跟懂女孩子啊！ 354楼：女孩子更懂女孩子简直不能太对！这年头偶像剧男主的操作越来越拉胯，郑谦益还能坚持走路一定要把女生护在人行道，坐下前会给女孩子拉椅子，时间晚了一定送人回家，还会在楼下看着楼上开灯了，冲她挥挥手，她确定我安全到家了才会开车离开，这简直就是理想男友！ 367楼：理想男友的姐妹站住！握个手啊！我跟郑谦益见面前本来都准备答应一个男孩子的追求了，见了欧巴之后完全对那个无感了啊！这以后还怎么谈恋爱！老公要对我负责！！ 378楼：你们别光顾着夸啊，给点实操的建议啊，郑谦益到底哪好？只是拉椅子，送人回家就是理想男友了？我也行啊！ 382楼：别小看拉椅子、送人回家好不好，重点全在细节里！跟郑谦益约会能感觉到被尊重懂吗，话题从来不用我找，问题多半是关心我的，我们见面都在聊我，她是个非常好的倾听者，跟她见一面比跟心理医生见一面都有用！她给我剥虾都能把虾线去了，还是全程用公筷！超级帮！ 394楼：那什么，我跟姐妹们相比可能有点付钱，我的重点是帅，郑谦益超帅的啊！ 做什么都帅！就是人往哪一戳就帅到天崩地裂的帅！我们约在学校门口见面，她倚着车门站着，远远看见我挥手，周围的人都顺着她的方向看向我，当时她要是王子，我就是公主本人。 在我跑向她的时候，我都能幻想出我们的BGM！这就是偶像剧！不接受反驳！ 405楼：果然，聊到最后都是在聊脸，讲到底就是颜狗的胜利。 435楼：颜狗的胜利我是赞同的，可郑谦益不单单是脸帅啊，抛开脸只谈人格魅力她也能符合女生对男神的全部幻想。 又绅士又风趣，跟她在一起就没有一秒是尴尬的，脸在她身上根本不重要！ 501楼：比起郑谦益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适合做男朋友，难道你们不是应该担心一下。 如果她喜欢同性还好，她要是真的喜欢异性的话，还找得到男朋友吗？ 507楼：郑谦益要是喜欢女孩子还有男人什么事？？ 519楼：郑谦益要是喜欢男生，对方得到什么级别才能配得上她？ 534楼：默默上个图，先给个免责声明，双方应该就是好朋友，同龄亲故的关系，以下所有的话都是我个人的妄想，有不爽的来攻击我，别攻击我们家的！ （郑谦益勾着任时晥的脖子，前者大笑，后者无奈的图片） -- 第978页 都闪开，我要开始看图说故事了。这张图是我们站子里一个姐妹拍到的，我们家任时晥休假中，可能是找郑谦益一起吃饭，在饭店门口拍的。 别的不说，就说这图的结构，说两人的状态，说他们的脸，说霓虹灯迷离的光线，光看照片我就能脑补出一万字的小言。女A男O的题材，懂的都懂。 这么说吧，如果郑谦益要找个男朋友的话，任时晥这一款的几乎就是顶配了！不接受任何反驳！女上男下的完美演示！他们两CP感绝了！ 564楼：看图说故事也要说个靠谱的吧，非得弄个爱豆配吗？我觉得他们两挺配的，上个图（朴泰勇和郑谦益肩并肩面对记者采访）这两人才算是势均力敌吧，男的是检察官哦。 656楼：怎么突然就开始拉郎配了？这楼难道不是聊司法公正就会欺负老实人吗？ 你们别胡乱歪楼啊！真就娱乐至死呗，不是所有事都能被拿出来开玩笑的，郑谦益都要去社区服务了，你们居然还在搞这些！ 江南厅里李敏镐也在，我觉得两人身高很搭（狗头） 707楼：拉郎配啥的，拒绝！欧巴是属于大家的，国民财产要是重新投票的话，郑谦益绝对有一席之地！国民财产怎么能随便属于某个人呢！你们会不会聊天！ 716楼：国民财产是属于大家的+1，郑谦益绝对够得上国民财产！ 784楼：国民财产就算了吧，你们不能把郑谦益往艺人的方向推，那对她不好。要我说，国宝更合适，国宝是属于整个国民的财产！ 909楼：我是楼主，我就去吃了个饭，回来楼都歪成什么样子了..我开楼是想抨击判罚不公啊！ 你们都在聊个啥！国宝+1，国宝怎么能被判罚社区服务呢！国宝是要全体国民保护的！！ 1004楼：我准备去江南区蹲点，谁要去？ 这个问题的答案么，问李敏镐就知道啦，他的车被堵在上班的路上动惮不得，最后只能步行去上班呢。 第203章 第十五章 从亲妈那得知金氏兄弟准备回国还疑似为了加入新组织准备用自己祭旗的郑谦益，有计划再度启动钓鱼行动。 不过她在充当鱼饵之前先得去研究一下，这对兄弟想加入的新组织是什么个玩意儿。 讲起来“新天地”在韩国算是广为人知的一个教派，有名到首尔很多正规教会的教众聚会时都会在礼堂门口，专门摆个立牌，上书，新天地禁止入内。 甚至于，某些教堂门口也会摆这么个牌子。就是有名到这个地步，正规基督教会人人喊打的有名。 宗教圈内部当新天地是恶心人的蟑螂，司法圈内部同样看他们很不顺眼。 这帮人要不然不出事，出了全是大事，最恶心的就是他们对女教徒的多人侵犯，一帮禽兽把这当‘净化’也是够能编的。 想当初郑谦益找朴泰勇找‘济世’的资料，检方还有些边边角角的查不到呢，如今她问他要‘新天地’的资料，对方能直接带她去档案室，一整个房间全是，检方对这帮人查的那叫一个细致，前后发展了数十年的教派，多少人查过，可不就细致么。 检方那存档的资料之多，郑谦益看了快一个礼拜也只是了解了大框架。 起初她研究的最详细的是教主本人。那老头她怎么研究都研究不明白，本人极其宣传的教义都很智障，怎么能搞得那么多人上当呢？ 这位自称是上帝选中之人的老头，对外宣称自己是不死之身，可以永生的那种，还扯什么只要虔诚也可以像他一样永生不死，这玩意儿居然有人信？？ 郑谦益不理解，在她翻阅资料发现教派已经成为世界级宗教，不止在韩国，在红色大国都有上百个教会组织，登记在册的就有两万以上教众，还一度让两国检方联手清扫，就这都没能打击这帮人。 不理解的郑谦益受到了震撼，随即她就不去研究老头了，转而去研究组织架构，看看这鬼东西到底怎么留住人的。 研究来研究去，研究出的结果是最普通的留人技巧，对聪明人利诱对愚笨者洗脑。 洗脑就不谈了，邪教走的路子都大差不差，新天地的洗脑方式更极端些也就那么回事吧。 利诱就值得聊聊了，比起‘济世’的小打小闹，‘新天地’上来就直戳痛点，钱、权、女人，三手抓，三手都要硬。 先说钱，教派本身就运营很多赢利的产业，餐厅、瑜伽、健身房这些路边最常见的店铺他们在各个城市都有运营。 不单单是教派本身运营，教会也鼓励教众自身去“创业”，并且给与很多支援，算是另类的加盟服务。 在奇特的加盟范围内，大到店铺选址、供货产品可以低价购入，小到更低廉的人工，还包括和各类政府部门接洽，教会内部都有专门的互助会提供帮助。 当然，这种帮助不是无偿的。可但凡做生意的人算一笔账，要是都自己来确实没有找他们合算。那只是多个宗教信仰，以为主奉献的名义给点钱，没什么大问题。 其次是权，并非公检法的那种权利，教派内部确实有公职人员加入没错。但教派内部能享受到权利远大于那些东西。 尤其是对于男性教众来说，只要“奉献金额”到达一定的数字，或者拉入会的人够多，自己的内部等级升上去了，那他们在教派内部能进行一场传说中选美，还有更夸张的成百上千人的‘亚当和夏娃’的聚会。 -- 第979页 而聚会里的‘夏娃们’就是教会里的女教众，她们有些是一时失足，有些却被洗脑到认同这样的聚会，还认同自己是不洁的，需要特殊仪式去清理灵魂的污浊。 有以上三条打底，再加上教派吸纳的底层会员都是碌碌无为的普通人，进了教会他们反倒不普通了，还有人能帮忙介绍工作呢，说得好听点叫什么彼此都是兄弟跟姐妹，被哄骗入局的人着实不少。 在小房间看资料看得饭都得人家送进来郑谦益，重新翻了一遍这个光是明面上的资产就已经达到进六千亿韩元的组织架构，基本能确定一件事，这头龙她砍不动。或者说，这头龙压根就没有龙首，斩首什么的毛用没有。 这是个蜂巢，蜂后看起来无限重要，可一只蜂后死了，一个教主没了，还有千千万万只工蜂能再创造一只蜂后，再继续维持这个畸形的组织。 新天地跟济世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后者属于猥琐发育中，教主本人都没站稳脚跟，赚点钱还得偷偷摸摸的，生怕被底下的教众看出来，他们是借着宗教名义敛财。 新天地就厉害多了，老子就是图钱，老子就是坏，老子就是大发不义之财，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恶心人的招都摆在明面上，你还真拿他没办法。 不止是公检法拿他没办法，混黑的都拿他没办法。 郑谦益叼着三明治翻看卷宗里李老头（教主）被打断腿的案子，这老头以‘净化’的名义‘强奸’了一位幼女。 常在河边走，老头湿了脚，他惹错人了。小姑娘有个混黑的爹，混的很黑的那种黑，靠器官买卖起家的亡命徒。 亡命徒断了他一条腿，什么永生不死的金身当即就没了。可惜双拳难敌四手，不然老头别说腿了，命都留不下来。 吃完三明治的郑谦益把卷宗递给朴泰勇，询问当初的“亡命徒”现在还找得到人吗？ 边收拾卷宗边摇头的朴泰勇让她别想了，“你没看里面连张照片都没有吗，我们也是事后才知道这么回事，人早跑了，在不在国内..不对，应该是现在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 “你还挺骄傲？”郑谦益鄙视他，“难得有人能杀上去，居然连人都查不到是谁？” 朴泰勇对“新天地”的观感是很微妙的，他的态度其实代表了很大一部分官方的想法，“没了新天地也会有旧天地，今天能出个姓李的，明天出个姓王的也不奇怪。这帮人跟蟑螂一样，杀不尽的。” 人人都知道邪教是毒瘤，但也没人不知道，毒瘤是清不干净的。对上济世，朴泰勇的态度是能抓一个就少一个，对上新天地，他就属于眼不见为净。抓不完，怎么都不可能抓完。 而这个态度也让朴泰勇并不反对此次郑谦益想当鱼饵的招，因为，“我还是觉得你在浪费时间，与其去考虑新天地会找你麻烦，还不如就盯死了金万植那两兄弟。你别看姓李的老了，人没糊涂，没事干吗找你麻烦。” “再者说，你也不值得他大动干戈，与其费心思对付你，还不如去找那些更高层的麻烦。我们业内看他们不顺眼的多了去了，你跟我这种小卒子，人家哪会放在眼里。” 朴泰勇是真这么想才会这么讲，到了新天地那种体量根本不是一两个人能撼动的，别说什么国民记者了，就是总统公开反对又能怎么样呢？ 那是个已经发展了三十多年快四十年的教派，在只有五千万人口的国家，光是名录上的教众就有二十万人，这二十万人背后还有更庞大的家庭成员，很可能过百万人的组织，硬刚执政党都有底气。何况是什么记者，再知名的记者也不过就是个记者而已。 盯着新天地的媒体还少么？多了去了。媒体甚至专门出过纪录片去警告大众远离他们，劝告教众迷途知返，那又如何呢？教派依旧存在，钱还是照赚。 蚂蚁撼树，哪那么容易。 既然是蚂蚁撼树，那大树只要不是闲的没事干，就不会专门去找蚂蚁的麻烦。 何况那帮人找郑谦益麻烦真心没必要，双方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何苦搅合在一起。 至于金万植他们想烧死郑谦益祭旗，那就盯着金万植啊，去查什么新天地。新天地有什么好差的，早就查清楚了，是上面不让抓。 郑谦益扬眉看过去，“不让的意思是？” “就是字面的意思，不然光凭你能看到的证据，杀人、强奸、轮奸、诱奸，其中还包含金融诈骗，强制囚禁，和欺凌幼女等等，这帮人五毒俱全，想抓随时可以啊。 证据链完整到我们随时可以申请逮捕令，可逮捕令得有人批，抓回来得有人审，审了得有人签字，哪怕是上庭也得有法官愿意落锤。” 朴泰勇两手一摊，“这就是不让抓的意思，抓了没用，上面保着的人太多了。六千亿的大企业啊那可是，每年政治献金都不知道给出去多少，听说大国家党（国会党派，朴女士就曾属于这个党派）改名就是他给改的，这老头手眼通天，你还是别费那个事了，把注意力放在金万植他们身上吧。” 内部人士传达的信息很有意思，有意思到朴泰勇跟郑谦益说，她可能接收到了错误的信息。 如果金万植他们真的有心投靠新天地，那他们对她的新招不是围杀她，而是想办法利诱，这是新天地一贯的处事方式，能用钱砸就用钱砸，砸不下来再谈别的。 -- 第980页 外部人士对这个说法表示怀疑，“你能比我妈的渠道广？” “那肯定是没有，可我盯金万植的时间比伯母长。而且到了伯母那个级别，谈钱谈权都太俗了，伯母已经到顶了，不出意外她会以大法官的身份退休，也就这两年的事。新天地想要收买伯母这样的人，几乎不可能，弄死反倒一了百了。” “对你就不一样啊。”朴泰勇让她自己想想，“那帮人信奉钱能通鬼神，你觉得你百分之百能扛得住利诱加胁迫？” 头果断点下去的郑谦益脑袋垂到一半，被朴泰勇抬手示意她别想得那么简单，他可以举个小例子告诉她，胁迫和利诱是很老的招，但绝对管用。 “你不怕被人找麻烦，你的家人也不怕。但你有朋友，你有邻居，你有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无辜者受到骚扰的正义性。 你的朋友会在合法的范围内受到你能想到的乃至于想不到的一系列骚扰，什么平均十分钟一次去家里敲门传教，什么到学校，到工作单位以要咨询业务的名义打乱他的日常生活。” “你家门口会被送去各种奇怪的小动物，蛇虫鼠蚁你都能看到，都是活的。要是你心再软一点啊，不是关注过流浪动物么，那可怜兮兮的猫猫狗狗你都能在家门口看见。 你得带它们去医院，得照顾他们，得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处理这些，不会让你疼，不会让你真正受伤流血，但一定能让你不堪其扰的事。” “这是最温和的胁迫，也是没办法进行任何反制的胁迫。你能对他们做什么，报警都找不到理由的，人家没犯法，人家在明面上都没有骚扰你。你自己心软，见不得那些事，那不能怪他们啊。” 讲完了胁迫的朴泰勇开启利诱的招数展示，“你是不会接受那帮人给的钱，可你只要心存善念总归有需要用到钱的时候。可能是你认识的某个人家里人出意外，就躺在手术台上等钱救命； 可能是你路上碰到的一个女人正在被男人打，你上前帮忙，女人背后却有个更悲惨的故事，需要你的救助。” “可能是某个知道你的人，有个惨绝人寰的背景，把你当救命稻草，横跨半个国家专门来找你求助； 也可能是你之前救助过的猫猫狗狗，他们又碰到了什么需要钱的事，此时钱能救命，你是救还是不救？” “我们就算再不缺钱，也不可能大把大把的往外给，家里面又不是有金矿，开银行的这么玩都会被玩破产的。 可人命就是需要用钱去救，你是到处借钱去救命，还是眼一闭心一横当看不见？你能硬得下心肠不救吗？” “我就当你能，你做得到。钱解决不了还有名，会有各种能让你名声大噪的新闻当事人找到你，他们需要你的报道，需要你花时间去追踪报道，需要你把针对新天地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跟紧迫的事件中去。” “像什么家暴严重到就快伤人致死，不然就是你之前调查过的学校老师在校内猥亵孩童；还有什么女孩子被骗财骗色，人就站在楼顶，警察打电话给你，对方想见你一面，想要曝光恶人，你是去还是不去？” 朴泰勇举的哪是一个例子，郑谦益听他絮叨了数十个例子，归结为一个点就是，自己只要还有善心，还是个三观在线的正常人，是个好人。 那她对上新天地那帮人就没有胜算，往夸张点说，这就是所谓的君子欺之以方。 没怎么把自己当君子的郑谦益，怀疑的看着某种程度上算是个君子的小伙伴，“你知道那么详细该不会是被搞过吧？” “我没有。” “谁有？” 十五分钟后，郑谦益在检察院对面的炸鸡店里，见到了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前检察长，目前的炸鸡店长。 店长倒不是被“新天地”搞辞职的，单纯是对司法没什么信心了而已，换个角度也可以说是被搞崩了心态。 “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09年吧..”店长边回忆当初，边给后辈们倒饮料喝，“我是打算坚持啊，死都要拖着他们一起死的坚持。可我接到调令，直接把我调去了济州岛。”说完就笑了，自嘲，“流放，懂吗？” 济州岛，早年朝鲜的官方流放地，现如今也没好到哪里去，那边属于自治区，对中央过去的人不怎么看得上。 老前辈说，那一纸调令就像一记耳光，嘲笑他的自不量力，那还有什么坚持的必要。当什么检察官还得受那气，还不如开个炸鸡店呢。 “现在你们这帮检察官，想订餐都得看我愿不愿意给你们送。”店长笑出声来，“不过你么，我可以给你打个八折-高级VIP，普通人没有这个待遇的啊——” VIP摸了摸下巴，感觉这事儿，有点难搞了。 难搞的事出现的非常快，闭关研究资料的郑谦益，开机的第二天就接到了一连串未接来电，其中有两通电话非常有意思。 两通电话都是教授打来的，还都是教过她的教授。 两通电话讲得事情都很妙，一是涉及堕胎法案违宪，教授想组织团队攻坚此条律法，以申请废止，问她有没有兴趣加入团队一起努力。 二是另一位教授想要推行禁止食狗肉立法，邀请她加入团队一起推进这个项目。 说真的，郑谦益对两个邀约都很有兴趣，两个都想加入。但她更有兴趣的是，她见到了金万植。 -- 第981页 也算是神交多年，或者说掐架多年，郑谦益首次真正面对面的见到了金万植，气氛居然..还不错。 金万植的卖相很好，当年他的卖相就很好，国字脸，眉目舒朗，笑起来特别有釜山汉子的爽朗大气，看着就好亲近。 好亲近的大叔专门等在首尔大的门口，询问即将进学校的郑谦益是否有空聊聊。 原本是来见教授聊禁止食狗肉立法的郑谦益，不管原先有没有空，现在都有空聊。 两人没去别的地方，就在车里，还是郑谦益的车，就这么聊。 聊天的内容没什么好说的，一些假模假样的客套，一点重点都没有。 前后也就聊了两、三分钟，唯一能算作重点的是，金先生表示他愿意赞助禁止食狗肉的法律团队，支援他们为此事立法。不过他就是一带而过，郑谦益也就随便听听。 真正值得说的，是金万植走前留给郑谦益的一个U盘，里面包含了七家儿童福利机构和当年济世福利院的各项对比资料。 济世福利院是好是坏不用多谈，都涉及器官买卖了能好到哪里去。可U盘里的另外七家还是让郑谦益眉头紧锁。 平心而论，这七家福利机构的所有操作从大方向来说是没问题的。他们都是公立机构，跟济世那种私人机构不一样，这些属于政府管辖，里面大毛病是没有，器官买卖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可这些机构里有各种小毛病，饮食清淡到只有米饭加泡菜，一个礼拜能吃一次有荤腥的汤都属于运气好。 照顾孩子们的人手不足，生存环境又恶劣，导致孩子们中间出现严重的霸凌，大的欺负小的，小的欺负傻的。 园区监管不到位，学校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孩子们想吃点好的，想过好一点，有些就走上了歪路。 歪到U盘里有专门的对比数据，这七家福利院里能老实待到成年后离开福利院，没有违法犯罪进了少管所的孩子屈指可数。 相对应的，济世福利院出来的那些孩子们只要活下来的，活得都还不错。 绝大部分人并非真的就是冷血到买活人回去就为了取器官，用了就丢。 很是不少人会为了良心过得去，再加上不缺钱，确实给了那些孩子还算不错的日子。 郑谦益很清楚事情不能这么做对比，且不提资料就是金万植给的，谁知道他有没有伪造这份资料。 就算他专门给了资料就不怕查，很可能资料确实是真实的，那这些资料也没有对比的意义，只看活下来的算什么，那些没活下来的呢？ 明确的知道不能这么做对比的郑谦益，还是没忍住天南海北的绕了半个韩国，挨个去七家福利院实地调查过。 调查出来的结果是，这里面没有真正的坏人，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普普通通的院长拿的是国家工资，算是半个公务员待遇。虽然会贪点小便宜但从来没有大笔挪用福利院的资金。 福利院钱不够用就是单纯的孩子太多了，健康的太少，生病的太多，治疗费一旦上去，政府拨款不及时，这样那样的问题都出来了。 福利院里的护工虽然不是公务员只是合同工，但也不是什么坏人，拿的工资少，照顾的孩子过多，总归有些怨言，总归脾气没那么好，确实没办法把这些孩子都当成自家孩子对待。 但他们也没有故意虐待谁，顶多是在智力有障碍的孩子闹得太过时，会骂两句打两下，也都不过分。 七家，没有一家福利院是有真正的坏人，恶角，能把问题推到他身上的那种反派，一个都没有。 连政府拨款不及时都不是哪个官员私下贪污了这笔钱，是政府本身也没多少钱。 这世上最可悲的就是一场悲剧里没有坏人，连个可以责怪的人都没有。 郑谦益很蛋疼，在她极端蛋疼的情况下，她又收到了一个U盘。这次不是金万植亲自送货，而是快递到她家的，U盘里是当年济世清盘，学校由政府临时接手，又转而交托给另一个公益组织。 这个组织也没什么大问题，政府的人还是干事了的，有仔细调查过，不想二度被打脸。 这个组织的问题是，他们的一切运营方式是按照常规模式来的，保证大部分孩子尽可能活下去，能上学的肯定是多多照顾。 至于不能的那些，很可能要终身待在福利院的那些，能给与的照顾就很有限。 跟官方福利院一样，一位成年人要照顾二十几个孩子，还都是有各方面问题的孩子，多少有些照顾不到的地方。 原本济世每半年一次的体检是不可能再有，每天保证肉蛋奶的供应，让孩子起码在外表看起来被养得很好也不太现实，那花费太大了。 这家公益组织是对外募捐善款的运营方式，做了善事的人需要合照，需要孩子们展现自己被照顾的感激之心，时不时还会带着孩子们出去表演，这些也都是常规做法。只是这些常规做法让一些孩子们并不习惯，也算是无可奈何。 公益组织不是没有做好事，他们跟济世最大的不同是，他们并不限制需要帮助的孩子们要有起码的身体健康，也不会特意挑选长相不错的孩子如何如何。 但他们也没办法像济世一样，对有“希望”的孩子们专门找老师来教导一些才艺。 -- 第982页 公益组织经营多年后，学校设施老旧，教师和各类照顾孩子们的职位都删减不少，这些都是为了考虑运营成本。 他们的做法真的没问题，可孩子们也确实过得不如济世运营时好了。 还是那句话，郑谦益很清楚，这样的对比没有任何意义。她都对这样的对比嗤之以鼻，她就算不是反派BOSS的人设，有同理心，也不会被这样的对比所打动啊。 郑谦益拒绝这种对比，她再度见到了金万植。还是在首尔大的门口，这次郑谦益是去见“废除禁止堕胎法案”的教授的，金万植还是在校门口询问她，有没有空聊聊。 “如果您还准备给我一个U盘，我觉得我们大概没必要再聊。”郑谦益笑道，“就算您给我一百个U盘，我也不认为我当初做错了。” 金万植也在笑，笑着说，“我只是想告诉您，凡事都有另一面，不能单看一面。” 歪头扯了下嘴角的郑谦益没准备回应这句没什么意义的话，金万植也没多纠缠的意思，给了她一个鼓鼓囊囊的土黄色文件袋，不是U盘了，但还是资料。 不是很想接那个文件袋的郑谦益到底还是皱眉接过，带着那份文件去见了教授，跟教授聊完后再带着文件袋回家，洗了澡躺在床上，准备把文件当睡前读物。 郑谦益以为这还是同之前对比资料一样的东西，打开之后发现是新玩意儿，非常新奇的新玩意儿。这个新玩意儿甚至有个名头，叫“白银杀手”。 话说父母久病在床，子女都需要工作或者生活在首尔老家无人照顾，此时就需要请看护人员帮助。 本来拿钱办事没什么好说的，可有人就是人不当当鬼，有一个中介介绍的看护频频出问题，每每他们介绍出去的看护最多工作十六天，老人便会离世。 按规矩，超过十五天，工资就要按照一个月结算。侍候老人离世，也要给个白包压压，这就又是一笔钱。 两笔钱单独看没多少，可过二十例都那么巧的在十六天内离世的被放在一起，尤其是是文件的打头还有个“白银杀手”的名头，这份文件就变得格外有意思了。 有意思到郑谦益把这份涉及六个广域市（一共就六个）的案件放在朴泰勇面前，专注在首尔发展的朴泰勇被这份文件传达出来的信息弄得眉头紧锁。 “东西哪来的？”朴泰勇知道郑谦益这些天在忙什么，不可能有时间去调查这件事的。 郑谦益照实说，“金万植给的。” “金万植？”朴泰勇表情一变，“他来找你了？”转而又觉得不对，“他给你这个干嘛？”又想到老前辈曾经的经历，“新天地的招？” 郑谦益并不确定是谁谁谁的招，她能确定的是，“除非这其中有人再犯案，不然你没证据，老人们都火化了，你连验尸都做不到。甚至这些人你还能不能找到都不一定。” 资料里最后一位离世的老人也是七个月前的事了，现在想要查就得慢慢摸排。 “所以？”朴泰勇不明白，“你是想要跟进调查？”没这个必要吧，他都已经知道了，他来查不就行了么。 探身翻动文件的郑谦益抽出那张介绍中介公司的纸张，纸张右上方订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的照片，她把照片给对方展示一下，“这个人我认识，你也认识。” 朴泰勇仔细看了看照片，普普通通的老太太，没有任何印象，“认识又怎么了？” “忘了？”郑谦益叹气，这记忆力，“她是崔泰初的母亲。” 一秒变脸的朴泰勇抽过纸张细看，实在想不起来他也只是看过资料的老太太是否就长这样。可如果这真的是崔泰初的母亲，那问题就复杂了。 崔泰初，曾经济世的打手，脱北者，当代好人没好报的代言人。当兵当的好好的救了妹子被逼出逃国家，都换了新国家想好好过日子了，还是因为救人被迫成了打手。如今这位是为国安效命的工作性质不明人士。 老太太并非崔泰初血缘上的母亲，可这对假母子的关系胜似亲母子，当年崔泰初要不是担忧老太太无人照料还不会越狱，暴露身手乃至于被国安抓回去。 人早就进了国安，现在具体在做什么，朴泰勇和郑谦益都不知道。可这位的母亲成“银发杀手”组织的中介人，递给郑谦益资料的还是金万植，背后的事情就不单单是他们两能解决的了。 当晚朴泰勇就拿着资料上报，之后的事郑谦益都不知情，朴泰勇没说，她也不会问，关心那个干嘛。 郑谦益其实更想知道，银发杀手这件事是单独的事件，还是已经成为某些灰色地带里常态化的事件。 郑谦益想去查，超想。如同她即想加入禁止食用狗肉的团队，又想加入废止堕胎法案的团队一样，她都很想。 可她没有分身术，哪怕她能把调查“银发杀手”的事情分出去，也无法同时加入两个教授的团队。 不过比起这些，郑谦益更想搞清楚的是，她是不是蹲到了一个怪物的刷新点。 假如啊，只是假设而已的假如。 假如她一直锲而不舍的找金万植他们的麻烦的话，那她是不是就不用费劲吧啦的约会找新怪了，这个移动的刷新点，完全可以挖掘出更多如同“银发杀手”一样的怪物吧。 毕竟，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她如今站在太阳下反倒不好去走奇怪的道路也碰到奇怪的人了呢。 -- 第983页 说到怪物刷新点，关于游戏，郑谦益又做了个梦。 这次的梦更特别了，特别到那个疑似是在玩乙女游戏的她在选择攻略目标前被提示.. 【仅限韩国男艺人。】 然后呢？然后醒啦。 睁开眼的郑谦益望着天花板，满脑子问号，这个游戏的一百个攻略目标居然还限制国籍和职业？她从哪去找一百个男艺人攻略？她现在有多忙知道吗！ 她都蹲守到怪物刷新点了！那可是刷新点！哪有工夫搞攻略！ 2018年年末，郑谦益为自己找了个新型怪物刷新点，自觉此后就不用担心引怪的问题了。 2019年年初，南韩娱乐圈出了一款新型怪物，起初秉持着事情跟自己无关的时政记者郑谦益，吃瓜吃的正嗨，突然成了瓜中之一，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目瞪狗呆。 她当初大脑发热想确定游戏是否涉黄，以绝对的实验心态把一号拖到小旅馆的事被偷拍了！偷拍就算了！视频还被发上了网！ 这他妈.. 相关热搜热搜光速冲顶，前五都跟她有关，话题分别是.. #郑谦益任时晥# #郑谦益性向# #郑谦益正人君子# #任时晥疑问的一败# #男女是有纯友谊的！# 第204章 第十六章 自从有了新的怪物刷新点，哪怕知道这个刷新点是另一个怪物用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好暂时维持双方和平相处假象，郑谦益也确实被刷新点诱惑了。 没办法，每次金万植给她送来的新怪物都让郑谦益想刷一句名言，生而为人，我很抱歉什么的。 金万植送来的案子都很棘手，不是今天抓不住明天可能就会出现新受害者的护工杀害老人的案件，就是幼女被偷拍再被偷拍者威胁，如果不尽快去拯救当事人，受害者每天都会有增加的案子。 这类的案子耗费了郑谦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以至于哪怕她很清楚金万植就是在套路她，她也心甘情愿的入套。 事分轻重缓急，金万植那帮人没办法一棍子打死，就得先把精力用在抓一个少一个的败类身上。 2018年11月到2019年1月，这段时间郑谦益都在盯一个基本可以概述为“人之初，性本恶”的事件，中小学生偷拍母亲以获得社交媒体关注度和网络打赏。 首次得知这个消息的郑谦益三观都受到了冲击，最冲击她三观的还不是那些平均年龄十四岁以下的孩子偷拍母亲。 而是此事算是半公开的状态，网络上只要给对关键词就能正大光明的搜索到的半公开。 当郑谦益按照金万植给的关键词在谷歌里搜索，搜出一系列完全没有任何遮掩，标题就明晃晃的写着“关注我，可以给你们看妈妈屁股”这类的视频，她的三观真的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随着郑谦益调查的深入，这件事甚至有更奇葩的进展，有一帮小学生都已经发展出组织了，公开在网上开设付费聊天室，私下在自己家安装摄像头，定时给付费的‘观众们’直播父母的‘爱情故事’，其尺度之大，收费之低廉，耸人听闻。 付钱成了高级VIP进入高级聊天室的郑谦益，不止能看到小学生父母的爱情故事直播，“卖家”还表示如果她愿意提供实物作为奖励，比如未成年人禁止购买的烟酒，邮寄到特定的地址。在他收货后，他还可以直播自己十五岁的姐姐洗澡的视频。 这他妈.. 细节就不赘述了，也没有什么赘述的意义，值得聊的是此案的复杂性。 不用去问任何人，郑谦益自己就知道这帮小学生很难进行司法审判，年纪太小是一回事，他们侵犯的都是家人的利益，家人很可能会保护孩子，根本不会让司法介入，这是大问题。 任何案件都需要一个受害者才能让司法机关介入，连受害者都不承认自己是受害者的情况下，案件本身就不存在，立案都立不了，谈什么以后。 没办法立案是个麻烦，无法进行正式报道也是个麻烦。 两个礼拜前郑谦益的资料其实已经搜集的差不多了，可她没办法对外发布这一新闻。 她可以不在乎被惩罚社区服务去曝光虐狗的败类，可她无法在受害者都不认的情况下去曝光十几岁乃至于八、九岁的青少年。 她怎么曝光？曝光得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曝光了一位青少年的面孔，跟这个青少年相关的所有女性亲属很可能都会受到舆论的非议，她不能在受害者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去曝光此事。 但她也没办法去告知受害人，你家孩子做了什么。只要一说，一定会打草惊蛇。 网络聊天室，一个被曝光了，这个解散了很快就会再出现新的，本质上根本没有解决任何问题。 郑谦益首次被一群下三滥掐住七寸，找不到突破点，搞得她非常烦躁。 郑记者烦的不行的时候互联网上也很热闹。一月末，新闻突然爆出知名男团成员开设的夜店涉嫌暴力犯罪、贩毒、性交易和贿赂警察等一系列可以称之为大案的丑闻。 恶性案件涉及知名艺人，热搜几乎都被这件事霸占了。郑谦益一边跟检方为儿童偷拍案件成立的特别调查组配合，想办法寻找自己手上麻烦的突破点，一边跟大家一起吃这个瓜。 网上还在吵新闻的真实性时，郑谦益就从一个检察官妹子嘴里听到保真的瓜，说的也不是艺人而是YG要倒霉。 -- 第984页 这里要科普一个南韩政坛的惯例，新总统上位一定会清算跟前任相关的利益集团。 YG属于站队朴女士的公司之一，此前朴女士登台，他们顺风顺水，哪哪都顺。 如今朴女士早成昨日黄花，YG算是新总统开出来的一枪，宣告清算开始。 艺人是否真的干了什么事，在此时根本不重要，他们顶多算是池鱼，在大佬们掐架时被殃及的那一拨，整个YG都是池鱼。 不过搞清算一般不会故意玩栽赃，没那个必要，更多是他们确实犯事了，只是之前没爆出来，如今被推出来了而已。 自己手上还有事要忙的郑谦益，对什么艺人的事只是当瓜吃，偶尔放松神经的消遣。万万没想到，她吃瓜吃得好好的，莫名其妙就成了瓜田里的一员。 3月8日，涉事艺人公开宣布即将在25日入伍，舆论爆发大面积抵制。 机会所有人都认为，男团成员是借着入伍逃避。过五万网民自发去请愿，希望军方可以延期涉事人员入伍，至少在此事查清楚之前不能让他跑了。 也是这一天，郑谦益作为被偷拍的主角出现在了热搜上。 发布这条视频的账号是个新申请的小号，发布者很不怕死的直接公开自己就是偷拍的人，他放的偷拍摄像头。 发布者表示这是安装在小旅馆的摄像头，他也很意外或者说是惊喜的发现，他偷拍到了名人，发上来让大家一起观赏一下，只需要一千韩元就能看到郑谦益和任时晥的激情之夜。 原贴在事件冲上热搜时已经被封了，发帖人赚了多少在网友封贴前的截图里已经有了过百万的下载量，按照下载一次一千韩元估算，这确实是可以发家致富的买卖。 这笔买卖没有让郑谦益成为丑闻的主角。倒是让另一位本应成为主角的男团成员的热度下来了，与郑谦益相关的词条冲进了前五，作为当事人之一任时晥也是名声大噪，男团成员的名字也就在热搜上挂了尾巴。 之所以小视频都出来了还没有成为丑闻，还得说说视频的内容。 视频很长，完整版有十四个小时，发帖人很细心的截取了精华部分，浓缩成一部只有七十分钟的小电影。 电影的开端很是劲爆，镜头是对准淋浴的，郑谦益的登场很妙，要是BGM没配好很可能是个杀人现场，因为她的表情很不友好。 但发帖人给配的BGM是暧昧款，音乐配的好，让郑谦益拖拽尸体的动作都像是要拽着人发生点什么。 确实也发生了任谁看都会想多的画面，郑谦益把任时晥的衣服扒了。 虽然有给对方保留一条小三角，但白花花的肉体就那么躺着，那还不是会发生点什么？有些心急的都开始快进了。 快进好半天，啥也没发生，就发生了主人给狗洗澡的过程。 郑谦益是真的跟给狗洗澡一个状态，表情很是嫌弃，还有点不耐烦，给任时晥打肥皂搞得跟刷毛一样，上下呼噜，洗头的时候就更像了，来回转他的脑袋。 搞完后大概是真心烦了，毛也不给吹，直接把人扛起来，扛肩膀上的扛起来，再往切换镜头的床上一丢，此后就是自己去洗澡。 这段被剪掉了，不管是在长达十四个小时的视频还是剪辑后的视频，郑谦益洗澡的画面都被剪掉了。 按照发帖人的说法是，他也是国民记者的粉丝，还是想保护一下郑谦益的??的。 不过这话在很多人看来就是脱裤子放屁，你要是把偷拍视频毁了才叫保护偶像??，故意剪掉算什么！ 剪辑了大概五分钟的视频继续，一点都不像个妹子，洗澡速度无敌快的郑谦益顶着毛巾出了卫生间。 接下来的视频拍摄角度是对着床的，站在拍摄死角的郑谦益起初只被拍到抬脚的动作，这位把躺在床中间的任时晥踹里面去了。 床铺空出来的位置就是郑谦益的了，都已经到床上了，那还不得发生点什么？洗香香的前置剧情走完了啊，该往下走小电影的剧情了。 小电影的剧情一点都没走起来，躺上床的郑谦益被子一掀，直接睡觉，完全不管边上还有个被洗的香香软软随时可以做点什么的男孩子。 这段让不少男观众长按快进，他们不想裤子都脱了就看这个，倒是不少女观众以两倍速看了好一会儿。 因为洗白白的男孩子在没有被子遮挡的情况下，实力演绎什么叫秀色可餐。 是的，郑谦益没给任时晥盖被子，就一床被子，盖毛啊，给他洗澡就不错了，屋内又不是没有暖气，死不了。 哪怕喝挂了，求生欲也还是存在的任时晥，最后是自己东蹭西拽抢了半边被子，毫无意识的就跟郑谦益睡一个被窝里了。 中途还被郑谦益怼了一下，大概是被子被抢，睡迷糊了的人上手就给了抢被子的家伙一下。 再之后就是整部视频的高潮片段，完全可以拿去当搞笑电影看的，男孩子醒来花容失色，深感清白不保。 比性别为男的任时晥还汉子的郑谦益。倒是很淡定的在那说什么你已经答应做我男朋友啥的，这给任时晥吓得，差点从床上飞出去。 然后？然后没了啊。 十四个小时的视频不谈，七十分钟的视频在热搜上挂着，挂得关联词各种诡异。 比如：#郑谦益性向#这个词条下的留言跟词条很搭，都是质疑声.. -- 第985页 【个人觉得这个视频基本可以看做郑谦益公开出柜的证据，她但凡有那么零点零一的异性恋细胞，都不能向给狗洗澡一样对待任时晥！话说以前根本没发现任时晥还是有料的么，居然有肌肉，摸起来手感一定..】 【偷拍死全家先把话放这，但欧巴更喜欢女孩子已经不用怀疑了吧？不说这个视频，光是她一直在跟女孩子约会不就已经相当于出柜了吗？】 【作为任时晥的亲妈粉同时又把郑谦益当墙头的我，一时不知道这个视频里是谁吃亏了，但我很想加入他们，谁我都可以啊！ 我不挑的！顺便一说，我们家这个脑子可能有点问题，能当郑谦益的男朋友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居然不愿意？ 还有，郑谦益都已经说了男朋友的话了，不是正好能证明她是异性恋吗？这词条是来搞笑的吗？】 【在排除活色生香，没错就是这个词，男孩子能软成这样也是很难。在排除郑谦益对如此诱人的任时晥都能当柳下惠，是真正的正人君子的前提下。谁想象郑谦益是异性恋谁就是脑残！她是异性恋就见鬼了！！】 有了性向的质疑，自然也会有任时晥是不是不行的质疑。 并非男性生理上不行的质疑，而是这位身为爱豆的吸引力在郑谦益面前好像无限接近于零。 以颜值论成败的爱豆圈，此视频让#任时晥疑问的一败#也冲上热搜。 而什么‘郑谦益是正人君子’和‘男女是有纯友谊的’这种热搜，出现的就更平常了。 当然，在网民们为大瓜惊喜时，也有依旧理智的路人们，让大众别被骗了，现在是关注郑谦益的时候吗！ 【比起讨论郑谦益的性向和什么任时晥。难道不是应该关注郑谦益此时被推出来转移大众的注意力？ 她是受害者啊！她被偷拍了孩子们！发帖人可是专门把郑谦益洗澡的画面截掉的，说不定会拿这个去威胁她！你们脑子清醒一点，别让这件事成为热搜，应该成为热搜的是借着兵役逃脱的人！】 网上正在展现“娱乐至死”这一奇观之时，郑谦益则是在等检方的消息，技术组在追查那个发帖人的信息，她在等结果，而陪她等结果的朴泰勇则是在好奇，她的性向是否真的有问题和这件事是意外还是有人要搞她。 按理说朴泰勇应该直接怀疑有人要搞她，本来她的敌人就多，金万植又回国了，出这种事肯定是有人要搞她啊。 可郑谦益接到了不下十通电话来自娱乐线记者的电话，提醒她此事大概率是个意外，要调查不要找错方向，对方很可能不是想从舆论上打击她，而是想要跟她要钱。 “娱乐线的记者？”朴泰勇不懂，“他们给你的理由是什么？” 郑谦益告诉他原因，“视频全放出来了就是意外，是发帖人自发的行为。他们说如果是有人要搞我，视频会被截得半半拉拉的，或者故意剪辑成我趁人之危对任时晥做了什么，先把事情弄成恶性事件，让舆论攻击，把水搅浑再看后续。” “把视频全放出来，特地把我洗澡的画面剪了，还把原视频放出来让人有偿下载，那基本就是冲着钱来的。真想玩舆论战，不止视频会作假，下载更不可能要钱，要钱了传播力不就弱了么。” 不是很懂娱乐线这回事的朴泰勇单纯从逻辑上去理解讲不通的地方，“要是只冲着钱来的，干嘛专门发上网，直接拿视频跟你要钱不就行了吗？” “说是怕我正义感太强不给钱。”郑谦益其实也没完全明白娱乐线这回事，但逻辑上是没问题的，“有人说，跟我要钱我很可能不止不给反手还会把他给抓了。风险太大，不如就借此机会多卖几家，起码YG肯定会买，用来转移民众的注意力。” 朴泰勇疑惑，“跟YG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在娱乐线记者的嘴里是，男团成员如今在风口浪尖上，本身就是知名艺人闹那么大的事，想要再弄个其他知名人士出来挡枪基本是不可能了。 但郑谦益就不一样，光是她被偷拍的消息就足以转移民众注意力，再加上任时晥即将退伍，本来也有不少关注度，两者叠加，热度一定够高，YG绝对愿意出大价钱买这个视频。 “你的意思是这玩意儿是YG发的？”朴泰勇嗤笑一声，“他们还想死的更快点？”那帮人现在都快成过街老鼠了，还敢得罪郑谦益？疯了吧。 被得罪的郑谦益没什么感觉，她也不是很确定视频谁发的，只能从娱乐记者的口中了解，发视频的人没想要跟她为敌。 否则就还是之前说的，会故意把视频剪辑成恶性事件，那才是真正想攻击她。 视频全放出来了，哪怕还有个单独剪辑版，也足以让所有看过视频的人知道，这里面没什么猫腻，大家顶多当个乐子看，吃吃瓜，闹一下。 这对郑谦益机会是没有伤害的，反倒让她的名声更好了，除了会被怀疑性向以外。 可郑谦益的性向从来也不是能攻击她的点啊，她喜欢男人没人会反对，喜欢女人更不会成为丑闻，搞不好还有女粉丝无限欢迎她加入百合大军呢。 综上所述，意外的概率最大。以及，郑谦益要防着被勒索钱财。 不过比起这些有的没的，郑谦益对于自己被偷拍更蛋疼，她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被偷拍了。 -- 第986页 说好的反派BOSS在反追踪上有特殊技能呢，怎么碰到高科技就熄火了？太不靠谱了吧！ 不靠谱的还有检方，技术组那边给不出来人，发帖的账号能追溯出的电话卡也是不记名的。 郑谦益跑来等半天就等到这么个结果，对朴泰勇很鄙视，你们这帮人太没用了。 没用的朴泰勇都懒得解释他又不是技术组的，就算是也不能当技术组的人是神啊，人家有意识的躲追踪，又不是抓到了现场，追不到人很正常。 既然这边没消息，郑谦益就不管了，要是真有脑残够胆子拿她洗澡的视频来勒索，那她完全可以自己抓人。至于热搜上那些有的没的，她更没兴趣，自己还忙着别的偷拍呢。 别的偷拍一直找不到突破点的郑谦益。倒是从自己被偷拍这件事找到了灵感。 孙石熙想找她做个反偷拍的公益宣传，郑谦益就想到，如果不能从犯罪者的角度去曝光那些孩子的话，就只能从另一个角度去解决这件事。 在不曝光受害者面孔，模糊居住环境，尽可能展现出当事者和非常亲密的家属才能看出来视频里的人是谁的情况下，做一个以教育儿童正确的认识性犯罪为主题的报道。是此事唯一能告知大众，让众人警惕的方法。 为此，郑谦益去找孙石熙了。此事让自认为见惯了妖魔鬼怪，什么事都无法让自己惊讶的媒体人都失语良久，实在不知道要如何评价此事。 JTBC为这件事专门组了团队，郑谦益算是临时挂职入场，要制作一期特殊纪录片，突破口算是以此打开。 必须要说的是，哪怕郑谦益的单兵作战能力再强，人多力量大这句话也是有用的。 由她前线把检方的人加入这个纪录片小团队，前者为后者提供合法范围内的涉事人员资料，后者去做一些官方不方便但是挂着记者证去做也不违法的走访调查。 两方携手做事，卡了郑谦益许久的问题算是有了解决。就在她一心忙自己的事情时，同月25日，又重新回到热搜上的男团成员在无数民众的反对下入伍，网上一片骂声，郑谦益倒是觉得挺好的。 也算是入伍过的郑谦益很清楚那地方不是什么游乐场，欺生本来就很严重，此时入伍，哪怕男艺人背后真的有高官作保要保护他，等他进了连队，欺负他的底层士兵一个都不会少。 入伍是不可能为某个人单独开一期的，军营里可能信息不够。但同期入伍的人一定会把这位艺人的消息传的到处都是。 舆论的大方向对他的观感极其糟糕的情况下，同队长官在训练时会把他当靶子，为了震慑新人，每次都会有的杀鸡儆猴的戏码，他永远都会是鸡。 自以为自己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重新回归吃瓜群众身份的郑谦益，完全忘记了，半个月前的瓜不是只有她一个当事人，还有另一位当事人没发声呢。 另一位当事人在三天后退伍，3月28日，任时晥退伍。 知名男艺人退伍，按照常规流程，粉丝们会来迎接欧巴，记者们也会来进行采访。 穿着军装出来走流程的任时晥，虽然在出来之前就知道躲不过，可真碰到了不管是记者还是粉丝都调侃他的现场，还是满头黑线。 更让他气愤的是，说好要来接他退伍的那个傻逼，居然没来！连个人影都没有的没来！一通电话都没有！你去死吧！ 【郑谦益！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任时晥】 通宵两天，已然濒临死亡的郑谦益收到这条短信时差点怀疑她是太久没睡出现幻觉，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任时晥今天..不对，凌晨了，昨天退伍。 收到死亡威胁短信的郑谦益回了个电话过去，在对方要喷火之前先卖惨，我两天没睡了，要是再去参加你的退伍派对，明年今天还真有可能是我的忌日，过劳死。 “别跟我来这套！你跟我卖惨？你知道我多惨吗？知道我被多少记者问视频的事吗？我在部队里出不来，你就不能稍微解释一下？你啥都不说，全来问我！你知道多少粉丝嘲笑我吗！粉丝嘲笑我就算了，我妈都笑我！” 任时晥想起来下午的事吐血的心都有，那是亲妈么！哪家亲妈会嘲笑儿子你不行啊，人家都没看上，谁家亲妈这么说！谁！ 都快忘了这件事的郑谦益被逗笑了，乐呵呵的回他，“快说点段子让我高兴一下，我这两天成天听悲剧，整个人都要抑郁了。” “呀！” “说点好玩的，来——” “来你个头！你在哪呢？真没睡觉啊？” “没啊，加班呢，JTBC的总部，干嘛？” “等着。” “你要过来？不怕被记者围堵啦？” “围堵有什么用，我们两现在是脱光了躺在一起都是亲兄弟的关系！” 亲生的兄弟带齐了物质来探班，大半夜的能买的吃的少，任时晥就带了炸鸡和饮料来。 他的到来让一众加班人群报以感激的掌声。但这样不妨碍大家调侃他们果然是睡过的关系，就是不一般。 面对调侃的郑谦益淡定非常，没办法那么淡定的任时晥僵着脸也不好说什么，前者看出后者的不舒服，拿了盒炸鸡领着人去了单独的会议室，也不干嘛，就瞎扯。 两人有小半年没见，不是任时晥没假期或者没约，而是郑谦益太忙了，她现在也很忙。但她现在的心情也是真的很糟糕，急需一个乐子放松一下。 -- 第987页 任时晥原先是想来跟兄弟说我们绝交吧，兄弟没得做了，等见到丧了吧唧的兄弟，就不自觉的先担心她，你怎么那么丧。 “我退伍唉，大好的日子你就不能开心点啊？”任时晥看她吃个炸鸡都吃得有气无力的，就问她，“难道又是什么总统搞邪教的大新闻？” 此次的新闻没有总统搞邪教那么夸张。但从另一个角度说，比总统搞邪教还更让人郁闷。 不过郑谦益也不想聊这个，就让任时晥说他怎么突然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正经事呢，还是有的。任时晥问她有没有被威胁要钱，由于公司那边没有收到认识威胁的消息，就想着事情应该是冲着她去的，之前在部队不好处理，出来了自然要搞清楚。 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郑谦益摆手示意那没什么好聊的，任时晥犹豫片刻也顺着她转移话题，只说，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让她记得开口。 郑谦益叼着鸡块想了想，还真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讲个笑话来听听。” “啊？” “不然你包我一个月晚饭？” “..你想听什么笑话？” 斜眼看过去的郑谦益嘲笑他，“你可以更抠一点。” “你才抠门呢，我过两天要进组，拍摄哪有时间跟你吃饭。”任时晥看她又要说话，抢先打断她，“我下午蹭了你热度，说我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我妈说想邀请你这位亲兄弟回家吃饭，这算笑话吗？” 郑谦益一乐，“你还真被记者问啦？” “你以为我跟你闹呢！” 任时晥白眼差点翻出来，吐槽欲立刻就有了。随即就开始了在郑谦益看来是讲笑话，在他看来是有必要跟兄弟绝交的悲惨事件回溯。 两人其实没聊多久，郑谦益还得继续做事，任时晥也不好多待，说说笑笑的也就先走了。 倒是团队里有个妹子，拍了炸鸡的图片发在SNS上，说是工作加班任时晥带着炸鸡来探郑谦益的班，给大家送福利啥的。 这条SNS被任时晥的粉丝转到官站，自家爱豆跟郑谦益的关系非常好这件事也算是众人皆知了。 跟兄弟关系非常好的任时晥在退伍首次出席公开活动的新项目记者会上，还帮郑谦益宣传了一下她在制作一档纪录片，详细内容他是不太清楚。但国民记者做的纪录片一定值得观看，到时候希望大家多多关注。 这条新闻出来郑谦益才想起来纪录片需要宣传扩充大众关注度。不过她并非项目的制作人，她又不是专门做纪录片的，专业的事还是得教给专业的人去做。 她在团队里的作用是提供细节资料和采访记者加主播，以及控制纪录片的故事走向，别走歪了。 既然是以教育为主题去弄这部片子，那就不能把儿童当真正的恶魔去传达，可也不能把他们宣传成少不更事的形象，这个度就很微妙。 这方面郑谦益属于审片的人之一，而让她最费神的是对当事者的采访。 拿着检方资料的记者团队对接当事人采访的过程很是曲折，九成九的家长都是一个路子。 一开始根本不相信自家孩子做了那些事，等看到记者手上的证据后就算无力辩驳也是把人赶出家门，拒绝跟他们接触。至于私下有没有打孩子，那谁知道呢？ 接触了第一户家庭后，郑谦益毫不意外的发现，聊天室被解散了。没有任何通知，在明面上也找不到任何痕迹，就那么消失了。 他们接触的第一户家庭就是建立聊天室的孩子的家庭，那孩子才小学六年级，12岁而已。 这个12岁的小男孩是少管所都关不进去的年纪，却犯下了许多成年人都不敢想的恶行。 这户人家本身一点都不特别，很普通。在大企业上班的父亲，在家里照顾孩子的母亲，孩子是大儿子，下面还有二女儿和小儿子。 小儿子才十个多月，大儿子就拍摄母亲哺乳的视频在网络上博取名利，恶之一字，真的是存在于天性里的。 这个家没有人虐待这个孩子，没有人对他不好，就是最普通最普通的家庭。 最普通的家庭里出现了一个想要买名牌耳机，不知道是父亲不愿意还是母亲不愿意，所以他就用恶心的方法赚钱。 更多的细节郑谦益也不知道，采访不到当事人啊，她所知道的都是男孩子自己发在账号里的信息。 他想要买名牌，想要吃好吃的，喜欢炫耀自己的球鞋，手表，还无所畏惧的让“客人点单”。 只要客人能给出他想要的东西，不管是钱还是实物，那客人就可以看到任何他想看的。 不论是还在哺乳期的母亲还是才七岁的小妹妹，都是他的商品。 这孩子是怎么从一个人发展出一个聊天室，再从一个人发展成一个团队的，这些郑谦益都无法进行采访。 孩子实在太小了，十二岁啊。这么小的孩子，哪怕就是大人可以进行诱导采访又能如何呢？证明世界上有些恶就是天性如此吗？ 郑谦益带着团队在寻找一切可能的采访对象，同时密切关注着藏在更深处的聊天室。 人忙，睡眠又不足，碰到的全是狗屁倒灶的事，搞得不管是小太阳还是大太阳都快无法发光了，最近也在忙项目的任时晥给她发了条信息，说是他的新剧今晚首播，让大家支持一下收视率。 -- 第988页 这条信息一看就是群发，也就是个宣传短信，郑谦益也就扫了一眼就当垃圾短信了。 又过了半个多月，采访进度毫无进展的郑谦益整个超级烦躁之时，偶然看到了一个表情包。 他们群组聊天里的表情包，发出表情包的是去沟通新的采访对象的姑娘，妹子貌似在追任时晥的新剧，发的表情包就是电视剧里李东旭饰演的变态杀人狂带着眼睛微笑着望着镜头的样子，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那妹子在用表情包传达今天见到采访对象的心情，郑谦益看到那个表情包时有一瞬间的恍惚，脑内出现奇怪的画面。 有个熟悉的一听就是玩所谓的乙女游戏前自己的声音在问另一个人，他是谁？ 另一个声音回答，韩国的一个演员。 “叫什么？” “..我哪知道？这片子的主演好像叫任时晥。” “改天叫来见见。” “有兴趣？” “笑起来很可爱啊。” 陌生的声音说，“你果然很变态，这笑的哪可爱了。” 熟悉的声音说，“不可爱吗？我觉得很可爱啊，同类都很可爱。” 恍惚只有一瞬，对话好像也只有几秒，秒针滴答两下，郑谦益回神了。 这一天郑谦益又做梦了，时隔许久又做了那个跟乙女游戏有关的梦。 她首次在梦境里看到了跟攻略目标有关的答案之一，梦里的人说出了那个名字，任时晥。 趴在办公桌上睡过去的郑谦益一点点睁开眼睛，迷糊的望着墙壁，一时没搞懂。 梦里的她是把李东旭认成了任时晥，还是任时晥是一百个攻略目标的其中之一？亦或者，她需要攻略一百个任时晥？ 怎么攻略一百个任时晥？先把人切成一百块吗？ 啊..即大反派的设定之后，我居然还有个变态的设定吗？ 要是原本的我都能叠加个变态的设定了，到底为什么要坚持走正规渠道去对付恶童？小孩子怎么了，小孩子就更不能放过他啊！！ 第205章 第十七章 面对不管是生理年龄还是生理年龄都只是孩童的恶劣存在，正常的大人对这些年纪过小的犯罪者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批评教育。但郑谦益不想只是这样，纪录片越做越不想。 这个项目进展的非常缓慢，从春到夏，退伍的任时晥都拍完新作品杀青，那片子甚至于都播完了，目前暂定名为“恶童”的项目在针对当事者的采访上几乎可以说是没进展。 受限于未成年保护法，很多能用在愚蠢又恶毒的成年犯罪者身上的招数都不能用，他们甚至没办法单独采访那些孩子，他们属于无行为能力人，别说他们对着镜头撒谎是否会被老道的记者们拆穿，就算他们对着镜头认罪，这些也不能播，必须征得监护人同意才能播出，否则违规的是电视台。 可哪个监护人会同意这样的采访？没有，一个都没有。 这不单单是家长保护孩子的事情，里面还包含了母亲要保护自己，丈夫要保护妻儿，来着社会舆论的压力，周边亲朋异样的眼光等等，这些组成的压迫力都卡住了采访对象，他们不可能同意的。 哪怕项目组表示会给金钱补助，会对声音进行模糊处理，会保证不曝光他们的面庞，也没有哪怕一个人站出来接受采访。 在陆续被拒绝了快两个月后，项目被迫转型，砍掉了追溯当事者的犯罪心理的环节，转战咨询儿童教育心理学家，纯粹靠理论推测这些恶童们的犯罪动机。 要让郑谦益说，这个方向极其无聊，采访心理学家能采访出什么来？ 犯罪动机还用去推测吗？攀比之心啊。那些恶童在社交媒体上展现的图文都已经很明白的表现出了，他们就是想要钱，想要买一切他们想得到的东西，目的极其简单，还用分析和推测？ 纯属多此一举！ 可电视台有电视台需要遵守的规章制度，成年人有成年人需要遵守的道德底线和法律条文。未成年保护法是一座大山，这座山轻易翻不过去。 这个项目横亘在制作组面前的山峦太多，一座座高山层峦叠嶂，多到郑谦益越做越烦躁，她感觉自己在做无用功。 更烦躁的是，她是有招可以越过那些屏障去解决问题的，可每一个跨越屏障的方法，都不合法。 此次不合法的程度远超过此前曝光虐狗者的严重程度，光一个孩子还小的说法就能绑住郑谦益的手脚。 毫无征兆出现的新梦境和新人设却给了郑谦益新灵感。如果她身上还叠加了个变态的人设，那剑走偏锋也算合理？ 郑谦益去找孙石熙了，聊她准备暂时退出这个项目。后者不理解她为什么要退出，前者表示，直路走不通，她要去走小道。 “我打算曲线救国，从青少年犯罪入手，先给大众展示少年犯的恶行远超成年人的想象，再一点点饶到这个项目的主旨上，继而进行公开曝光。”郑谦益讲完就看他表情不对，知道他想反对，让对方先听她说完。 “项目按照目前的进度半年内都不会有大的进展，我不可能等半年，您当我没耐心也好，当我见不得恶人还在继续犯罪，我们却束手无策感到恶心也罢。 我都不可能再继续耗下去，您很清楚这个项目的问题所在，我们浪费的每一天都有新的犯罪产生，我不想等了。” -- 第989页 孙石熙眉头紧锁，理解她的心态却也不赞同她的想法，“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对你之后的职业生涯会是很大的打击。” 青少年犯罪就算从社会大方向的角度考虑，大家支持的也是教育改造而不是一棍子打死。 保护孩子是最基本的道德正确，郑谦益却想要站在大众所认知的道德范围之外去坚持极少数人支持的正义，这对她是非常糟糕的一件事。 糟糕到一个不小心，国民良心这个词很可能就会成为民众唾骂的根源。 前辈出于对后辈的爱护，真心不想让后辈走小道，明明有大道可以走，为什么非得去走坦途。 这里需要简单解释一下郑谦益的操作方式，她想要借用青少年犯罪的恶劣性去挑动民众的感官，在对抗心理被激发出来后，再看情况去公开恶童的所为。 本质上是违规操作，依旧是一告一个准，必然会受罚，还是知法犯法，这对郑谦益自然是严重伤害，因为此次牵扯到孩子。 更糟糕的是，此次不单单牵扯到犯罪者，受害者也全部会被牵连进来。 一旦曝光了恶童的所作所为，孩子的一家都会被牵连。这些人何其无辜，郑谦益的做法在孙石熙看来很不可取。 郑谦益也知道这个做法是有问题的，都算不上正义的有问题。可如果一直抱着要保护玉瓶的心态，那老鼠都在家里做窝了，也无法打死它，只能咬牙忍了，郑谦益忍不下去。 前辈想劝，后辈不想听，双方起了一些小争执，前辈到底没拗过后辈，只能叹息着让她万事小心。 这天之后，郑谦益就从项目组撤出，去筹备自己新一轮的‘一号见’。 为了新一轮的‘一号见’不会一上来就让大众感觉到不适，郑谦益翻出了一个成年旧案，恰巧和金万植那帮人有关系的旧案。 话说在虐狗者的案子里，有个临时冒出来的女记者金明芝，这姑娘套路也挺多的，关键是从头到尾没有直接参与犯罪，以至于她算是从虐狗事件中全身而退。 虐狗事件后，郑谦益和这位没有再联络过，此人没有再联系过她，她当然也不可能再去找她。 当时郑谦益的想法是小卒子搞起来没意思。何况对方不管是站在哪个角度都没有实质上的违规行为，想要抓住这位的痛脚得专门盯着，太费事，也就算了。 但在做金明芝的背景调查时，这姑娘早年是牵扯进一桩校园暴力案件里的。 受害者还瘫痪在床，加害者如今都结婚生子，小日子过得不要太快乐。 说是说怪物刷新点得好好养护，没事别去打扰那边刷新。但完全放过那帮人郑谦益也是不乐意的。 如今重新调查这个案件，也算是通知对方一下，我始终有一只眼盯着你们。你们最好老实做生意，要是不老实，我们总有再次为敌之时。 陈年旧案，想查就得抽丝剥茧。 郑谦益先去找了当年的受害者，这位按照年纪只比她大两岁的男人，在跟她见面时却是一副命不久矣的状态。 实际上他很可能确实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因为照顾他的父母老了，老人家已经打算好，等他们走的那天会带着孩子一起走。 这个家在十几年前案件发生时就被毁了，长子成了植物人，小儿子才小学，犯罪者给的赔偿金杯水车薪。 如今家徒四壁，小儿子早早扛起家庭重担，长到十来岁不堪重负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老父母对儿子们只有抱歉没有责怪，可日子也就这样了。 按理说植物人应该在医院被照顾，只是这个家实在负担不起那些费用，就只能弄些基础的维生器械在家照料。 去到这一家的郑谦益并非记者的身份，而是慈善组织的义工，这个家受到陌生人的善意并不少，对来家里的义工都是感激的心情。 就算义工小姐有些冒犯的问起当年，两人也没多少隐瞒，能说的都说。 说出来的故事一点都不复杂，就是一帮小孩子欺凌另一个小孩子，最初是言语辱骂，接着是肢体欺凌。 让故事变成事故的那一天，是坏孩子领头的金明朝跟女孩告白被拒，受害者无意中路过看到了此事，自觉掉了脸面的金明朝上去就打，打到脊椎断裂，警方介入。 老夫妻一点都没有隐瞒当初金家人是想要给钱私了的，大概是跟人说得多了，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对方给钱的方式是，如果这对夫妻不签下和解书，大儿子治疗的费用他们都会一直拖着不给。 老父亲起初是砸了钱把人赶出去，可治疗费与日增高，跟他们家沟通的警察私下也劝他们收下，说是金明朝太小就算被关也顶多是两年，到时候赔偿金反倒没多少，不如就收钱先救人。 老父亲咽不下这口气，儿子躺在医院生不如死也让他咽不下那口气。 那口气一直憋着，钱始终没收，私了没成功，上了法庭，未成年保护法的加持下，少年犯被判两年，赔偿金少之又少。 这么些年过来，老父亲也说不好是后悔还是没后悔过，他只是跟义工小姐说，要是再发生一次，他还是不会要那笔钱。人活着，不蒸馒头争口气。 以这口气为线索，郑谦益找到当初劝这家人收下这笔钱的警察。老先生已经退休了，比起每日奔波于求生的一家，他还是认识国民良心的脸的。 -- 第990页 郑谦益就是以自己的身份上门，坦率的表示自己想要调查当年的案件，以寻求对方的帮助。 见这位之前，郑谦益去了解过他，同僚们对他的评价都不错，当初跟进此案的检察官如今已经升到了厅级，他带着郑谦益去见那位老先生的。 一翻走访下来，郑谦益基本能确定此案不涉及违规操作，比如金家人贿赂警方或者检方。 这点从判决就能看出来，当年不满十六周岁的金明朝被判两年，在少年犯里属于重判，检方必然是从重申报的。 当年的检察官已经记不太清这个案子了，已经退休的老警察却还有些印象，在小城市里这属于大案级别的了，还是未成年犯罪。再度翻出卷宗，老警察隐约能回忆起一点值得郑谦益关注的信息。 比如有个小姑娘曾经改过口供，一开始她说的是回家的路上看过那两人一起去了巷子里，后来又说没看清楚。 当年小姑娘改口供一度给调查造成麻烦，那个年代又是小城，路边的监控有跟没有差不多，如果无法证实伤人者就是金明朝，后续定罪就没那么容易。 好在通过走访，警方找到了一位便利店的老板的口供支撑，小姑娘的口供反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因此退休的警察能想起来有小姑娘改过口供，却也说不出太细节的地方，像是小姑娘是否是故意做伪证。 孩子还小么，回家的路上偶然看到的事，记得清记不清的，不好说。 带着这些信息的郑谦益回了首尔约金明芝见面，这次她不用在乎打草惊蛇，反倒有点想引蛇出洞。 炎炎夏日，坐在路边咖啡店等人的郑谦益，捧着杯冰美式眼馋人家的沙冰，时不时就瞄一眼斜对面那一桌的芒果冰沙，内心天人交战，她要不要点一碗，看着很好吃的样子。 还没等穷鬼下定决心，突然听到有人喊她，循声看过去，不远处的任时晥正冲她招手，巧遇。 巧遇的亲故三两步从马路对面跑过来，艺人带着压的低低的棒球帽，街边的人也不多，斜对桌吃着冰沙的两个姑娘也就扫了他们一眼，没认出来也没在意。 郑谦益很高兴亲故的出现，在对方也很高兴的说了声“巧啊”后，拽着人冲对方用眼神示意，请我吃绵绵冰！任时晥顺着她的视线一看，乐了，你穷到这个地步啦？ “别废话，赶紧的，我要芒果的！” “等着。” 亲故不止买了芒果的还买了超大份呢，比之前郑谦益看的那一小碗大一倍。 用托盘托着冰碗出现的亲故，在郑谦益眼里才是真的太阳，自体就能发光的那种，还有超甜的芒果香。 任时晥看她吃个绵绵冰吃的跟什么山珍海味一样，莫名有些可怜她，“你好歹也有个国民良心的称号，至于混得那么惨吗？”绵绵冰都吃不起了。 “想当年也不知道是谁连律师费都给不起。”郑谦益接受自己是个穷鬼，但被亲故鄙视是个穷鬼不行！不要面子的吗！ 被噎住的任时晥又好气又好笑，“那你怎么不说这些年我请你吃了多少饭，律师费早超过了好吗。再说你还欠我钱呢，什么时候还？” 拒绝跟债主聊天的郑谦益把冰碗往他那边推推，吃冰吧，别那么多话。 吃着绵绵冰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主要是任时晥说，说是郑谦益要是真的穷可以接点节目什么的，肯定有不少时政类或者谈话类的节目想要邀约她。 录制一期也不费什么事，还有出演费，好歹能让她偶尔吃点绵绵冰，不至于惨成这样。 郑谦益原先还真想过，娱乐圈来钱快啊，可确实抽不出时间来，又觉得那是浪费时间，一直也就没去。 如今再度提起，她还是那个想法，浪费时间，有那时间她能干不少事呢。 “你这么搞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任时晥把托盘上的一张店里的会员卡递给她，“不过说了你估计也不听，我冲了五十万（三千RMB不到），以你忙碌程度够你支撑这个夏天了，不用谢。” 眼睛骤然亮起的郑谦益勺子一叼，双手握住土豪亲故拿卡的爪子，望着亲故的眼神都能散发真爱光波。 任时晥笑出声来，突然用另一只手呼噜了一把她的脑袋，说了句“乖-”跟逗狗一样，得到郑谦益的白眼，大笑不止。 当了土豪投喂了一波亲故还给冲了会员卡的亲故闹完就要走了，他来这边是来见一位作家的，时间差不多了，得去见人。 走前问郑谦益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妹子很是惋惜的表示，她等下要去釜山，两人约不上，下次吧。 “那等你回来再说。”任时晥也没多问她去釜山做什么，大记者穷归穷，忙得很。 一时巧遇，说分开也就分开了。直到任时晥走了郑谦益都没想起来，对方是她的游戏目标来着，还是要分成一百块的那种变态款游戏目标。 巧遇后，超大份芒果绵绵冰都被郑谦益吃的只剩个碗底了，应该出现的金明芝却连个影子都没有。郑谦益再打电话过去，那边已经不接了。 仔仔细细把绵绵冰刮的连一丝汁水都不剩的郑谦益，起身出发去釜山，她已经把蛇引出来了，就得去关注一下，蛇洞里有没有什么讯号。 蛇洞位于釜山市下属的一个小村落，这地方往前推二十年穷得能盖砖瓦房的人家就是富户，经过二十年的发展，在金万植的带领下脱贫致富，路修了，房子盖一栋比一栋漂亮，在当地还属于政府的政绩呢。 -- 第991页 郑谦益没有进村，开玩笑这种家家户户都能扯出亲戚关系的村落，她这种“敌对势力”敢进去，被群殴了都没处说理去。 在外人眼中她攻击金万植是打击犯罪。可在这些既得利益者的眼里，她是砸人饭碗要被千刀万剐的存在。 把车远远的停在进村公路上的郑谦益，开着摄像机，等着蛇出洞。金明芝既然一开始答应跟她见面后来又玩消失，就应该是从别人那听说了她找她的原因，调查当年的校园暴力案件。这姑娘玩消失，肯定是回来见当事者了。 说起来金明朝这个人也挺有意思的，小小年纪只是因为看不顺眼这个理由就能把人打成重伤，从牢里出来后居然改过自新了，如今是远近闻名的老好人，大孝子。 他的两个弟弟都去了釜山发展，就他收着父母在村子里过日子，娶的老婆据说还很凶，是家里真正的当家人，让他往东不敢向西，随便问个知道他的人，都说他是个怕老婆的。 浪子回头金不换这话在金明朝身上算是表现了一把，表现的最凸出的地方是，他从五年前，每年都去受害者那家送东西，钱财补品啥都有，每次都被那对老夫妻打出来，还是每年都去。 看看他现在的作风，当年的事用少不更事去形容不是不可以，可他幡然醒悟好好过日子了，上孝敬父母下爱护妻儿，成了好人了。当年的那个孩子却连活着都成了奢侈。 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话很好听，很有道理，但谁去问过屠刀下的冤魂是否也认同这句话呢？ 在见受害人一家之前，郑谦益是先打听的金明朝，从他在牢里的表现打听。 小伙儿进去的时候是个刺头，三天两头跟人起冲突，时不时还被关禁闭。 打多了，挨打多了，打到没脾气了，逐渐就老实了，老实到都能成为模范标杆，果然是欺软怕硬吗？ 郑谦益一边觉得自己不应该把人想得那么坏，人说不定就真的是长大了，成熟了，知道当初自己做了王八蛋的事，现如今想改正过去的错误，没必要揪着过往不放。 可她一边又觉得，如果她是摊在床上的那个，她宁愿这个王八蛋一辈子都是王八蛋，王八蛋凭什么能过好日子，就应该家破人亡才对。 王八蛋成了好人，明面上的好人郑谦益守在进村的路口，也守在人性的交叉口。 她在等，等金明朝知道当年的事又被翻出来后，是选择去找金万植那帮人来阻拦她的继续调查，还是真就当个好人，主动来找她说明情况。 讲真，郑谦益也不知道她更喜欢什么结果。被金万植堵住也不错，到时候她可以用此事跟那个怪物刷新点交换，让对方给她当个第三方，去处理一些她不方便处理的事。与虎谋皮，未尝就只有危险，还伴随着利益呢。 顶着国民良心称号的郑谦益没办法跟另一位国民良心孙石熙说，我不想走正规渠道了，光曝光有什么用，曝光又能怎么样，恶童难道会受到教训就变成好孩子？骗鬼呢？鬼都不信！ 不走正规渠道就走不那么正规的，干嘛非得曝光，让那些孩子受到什么舆论的攻击，直接把人抓了不是更好。 至于抓了之后金万植那帮人是把孩子当另一个器官培养皿，还是搞人口买卖，关她什么事。 她不是真的国民良心，她连个好人都算不上，她就支持以暴制暴又怎么了呢？这有什么不对吗？这多爽啊！ 但那是一道坎，是路的两头，是她每次碰到如虐狗者如恶童，如曾几何时她用不那么合法的手段送去泰国的母女时，每每都会碰到的临界点。 往前一步，跨过那个临界点，她这个太阳就出现了黑洞，黑洞由小见大，或许某一天会吞噬所有的光芒。 国民良心这个词对郑谦益来说是块盾牌，把黑洞远远挡在真善美，正义、勇者，这些美好的词汇之外的盾牌。 盾牌在保护她也在提醒她，小心行差踏错，路一旦走歪了，以恶制恶，她也就成了恶人。 恶人的诱惑力太大了，恶人根本不用去纠结一份绵绵冰要不要买。可恶人大概就碰不到会给她买绵绵冰的人了吧，就算买了，她敢吃吗？ 郑谦益懒得去思考哲学问题，人类到底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什么的，没意义。还不如就等等吧，等着看金明朝的选择。 夜幕低垂，太阳早就不见了，只剩一轮圆月高悬夜空。夏日的乡村道路边，虫鸣鸟叫什么动静都要，一点都不安静。刺穿黑夜的是车灯，有车从村子里开出来了。 郑谦益边给朴泰勇打电话，确保随时能叫到救兵，还给救兵分享实时定位信息，边远远的跟上了那辆车。 这一趟开得可真够久的，久到天边隐隐泛白，眼瞅着天都要亮了，前面那辆小皮卡才开到目的地，被卡在了小区门口，保安不给进，让登机。 在司机下车准备去保安亭登机时，越跟越近，如今就在这辆皮卡后面的郑谦益按响了车喇叭，开窗探身冲保安大叔示意，指着愣住的金明朝说，这是我朋友。 金明朝还愣着，保安大叔已经笑呵呵的说那就不用登机了，摆手示意金明朝回车上，他也去保安亭准备开大门让他们进去。 进去，进小区，进郑谦益家所在的小区。 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楼道口，这次是郑谦益的车在前，皮卡跟着她停下。车停，前后两辆车的司机都下车，在两辆车的交汇点站定。 -- 第992页 郑谦益歪歪头，示意他要不要跟自己上楼谈。金明朝僵着脸有些不知所措，犹豫片刻摇头示意不用，就在这里说也行。 伸手示意对方可以开始说了的郑谦益，等着对方讲话。眼前这个光看面相就是个憨厚的乡下大叔，局促的摸出包烟来，要给郑谦益递，在她摆手表示不抽烟后，又连忙把烟放回去，嘴里磕磕绊绊的，也就说了句，我叫金明朝，说完仿佛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在调查这位的时候，郑谦益听过很多别人对这位的评价，只要不谈当年的案子基本都是好话。 见了人，面对面了，她好像也找不到这个人身上有什么跟恶有关的词，反倒能把老实、淳朴这些东西放在他身上。 人类，还真奇妙呢。 两边沉默的站了许久，郑谦益基本能肯定这人得需要别人引导，就自动接过了话头，先问最关键的，你大半夜的一路从釜山开车过来是来找我没错吧？等老实人点头后，问为什么？ “金明芝跟我爸说，你..您在查当年的案子，我就来了。” 就这样？就这样。 老实人跟郑谦益事无巨细的话当年，细到当年他穿着什么衣服，对方又穿着什么衣服，巷子口的垃圾腐烂的臭味，金明芝路过看到他拿着扳手时，他的仓皇逃窜。 那天的每一幕，他都记得很清楚，十几年过去了，连那天金明芝找上他爸要钱时说得话，他都能完整的复数出来，一刻也没有忘却。 当年的事讲起来小得不能再小，就是告白失败被人看见了，就是一时气愤，觉得那人看他笑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气成那样，拼命的打那人，打得对方瘫倒在地还不收手，还打。一直打到金明芝尖叫，他才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当年的金明朝不是不害怕的，一路跑回家把吓得进了大门人就软了，手脚都没劲，瘫坐在地上还吓了父亲一跳。 金明芝跟在他身后跑过来，她跟父亲说发生了什么，父亲当场把他打了个半死。 鼻青脸肿的金明朝躲在房间里贴着透风的门板，听着以前只是认识没多少来往的金明芝跟父亲说，她需要钱，她要念书，她可以当什么都没看到。 之后金明芝说了什么，父亲又说了什么，金明朝已经不知道了，父亲发现他偷听，又给他打了一顿，此后一直把他锁在房间，直到警察上门来抓人。 当年的金明朝刚进警察局很害怕，可他按照父亲说得什么都不承认，时间一长，警察好像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他渐渐就不怕了。 就真的什么都不承认，直到父亲带着律师来跟他说有目击证人，他还恨的想把那个便利店老板也打死才好。 什么时候改变的呢？他在牢里差一点被人打死的时候。 少年犯，少年人，下手都没轻没重。也是一件很小的事，如今的金明朝都想不起来原因的小事，他跟另一个人就动手了，谁都没留手，谁都是往死里打，他打不过那个人，那个人真的想打死他，濒临死亡的那一刻，他想到了另一个人，那个差点就死在他手上的人。 那一刻，金明朝成了如今的金明朝，老实，憨厚，几乎不跟别人起冲突，遇事先道歉，能忍则忍。 听完一整个放下屠刀过程的郑谦益没有发表任何观点，沉默片刻，再接着问，“你早就出来，为什么五年前想起来去找那一家人？” 金明朝蹲在地上抱着头，在讲述的过程中他早已泪流满面，郑谦益始终站着听，没有遵守所谓的记者要让被采访者觉得我们是一国的规矩，就那么站着听他说。 说，五年前，他的儿子出生了。五年前，金明朝才有勇气去面对那一家人，他害怕自己的儿子从别人的嘴里知道，父亲是个十恶不赦之人，也害怕早年的事会发生在儿子身上。他想赎罪，祈求心安。 这一刻的郑谦益知道自己找错了对象，这一刻的金明朝如果出现在镜头里，大众即便会对他犯下的罪行唾弃，却也不会再去责怪这个迷途知返的人。 刀没割在自己肉上，大众或者说是网民是无法代入受害者一家的，人们还是更喜欢听向善的故事。 金明朝就是那个向善的人，这个人悔改了，自然有更多的人想要给他一个机会。 人都会犯错不是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圣人之言总归是有道理的，更多人也喜欢听这个道理。 可是从恶童事件出发，郑谦益更想找的是王八蛋金明朝，这个人得不知悔改才能让镜头展现出少年犯根本没有改过之心。 他们被法律保护还是过度保护，受害者死得冤枉，这些人根本不值得同情，得罚得更重才行。 郑谦益找错了人，她应该很不爽才对。 但不知道为什么，站了许久郑谦益蹲下身，用手肘戳了下哭得不能自已的汉子，同他要了根烟。 一根烟从喉管入肺，伴着轻咳吐出薄雾，她跟那个已经长成了大人的少年犯说，回去吧。 一个五岁孩子的父亲走了，孤身一人的记者重新开车出门去觅食，她好饿啊，一整晚都没吃东西呢。 早上五点多，开门的店家很少，郑谦益开了好远才找到一家卖醒酒汤的店是开门的。 她推门进去，还没看到墙上的菜单，先看到蔫了吧唧在角落喝汤的亲故，又是一轮巧遇。 -- 第993页 这轮巧遇让郑谦益想起来了，这家伙好像是她游戏目标来着，比起把目标切成一百块去攻略那么不靠谱的事，还不如去想想她的梦既然是有残缺的，那所谓的“100”有没有可能不是一百个人，而是要针对某个人攻略到百分之百的一百？ 明显这个角度更符合逻辑吧？乙女游戏又不是个群P游戏，专门为了搞黄色去的，一百个人的数字也太大了。 抱着发现游戏新规则的玩家走到了目标对面，拉开椅子坐下。她发出的动静让目标抬头，看到她还很惊讶，转而就扬起笑脸，这可真是太巧了。 郑谦益也觉得巧，巧到她忍不住开始回忆，他们两是不是一直都很有缘分来着，经常巧遇的缘分。这该不会是攻略目标的特殊待遇？很有可能！ 玩家对目标说，“谈恋爱不？” 宿醉未醒的任时晥一个激灵醒过来，“你又犯病啦！” 郑谦益“啧”了一声，“那我现在失恋了，你要请我吃饭，我要吃全家福，什么都有的那种！”最贵！ “为了不掏钱你还真什么都干得出来。”任时晥给气笑了，转而又叹息着把面前吃到一半的大酱汤推过去，还给她递勺子，“从釜山刚回来啊？你悠着点，钱赚不到就算了，别把身体也搞坏了。” 接过勺子埋头喝汤的郑谦益随口应了一声，任时晥则是起身去找老板给他们加份全家福，人回来时还给郑谦益带了瓶肥宅快乐水。好安慰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看着有些疲惫的亲故。 店外天光已然大亮，新的一天伴随着太阳的重新升起而开始。 填报了肚子的郑谦益在店外等亲故买单出来，准备同他道别。任时晥走前有点纠结的问她是不是真的没钱了，在她过于快速的点头下，抽搐着嘴角掏出钱包，把所有现金都给她。 “指望你还是没什么可能了，买点补药吧，起码别闹得没命还。”任时晥很担心自家兄弟，“你不能光做国民良心啊，偶尔也得为郑谦益考虑一下，要是太累就休息两天，世上的罪恶是抓不完的，可郑谦益只有一个，你没了，这世上就少一个好人，那不是更可惜吗？” 郑谦益想了想这番话，怀疑的看着他，“你该不会是在咒我早死？” 扬手作势要揍她的任时晥咬牙吐出一句，“你赶紧死！” 勾唇笑开的郑谦益如同昨天下午被摸脑袋时那样，呼噜了一把任时晥的脑袋，告诉他，“安心，我会长命百岁的。” 游戏什么的..管他呢，不玩也不会死。 太阳怎么会死，太阳是不灭的。 这世上有无数个郑谦益，这世上的郑谦益也只有一个。 ? 第206章 第十八章 世上的郑谦益只有一个。 “全世界去扒拉一圈，你这样的人也只有一个。” 这话是金明芝说的，不是夸奖的语气而是你这种人就是何不食肉糜，怎么可能懂我们这些人活着有多艰难。 遵守从少年犯变成五岁孩子父亲的金明朝一夜后，郑谦益本来是回家准备补觉的。 她刚洗漱完躺在床上，眼睛刚闭上没几分钟手机就响了，打电话来的是当年作伪证如果被发现很可能也会成为一个少年犯的金明芝。 对方在电话里问她能不能见一面，郑谦益不觉得他们还有见面的必要了，再说她也很困，熬了一夜呢。可这人下一句就说我在你家楼下，都找到家里来了，那就见吧。 从大方向来看也算是同行的两位记者见面之初，气氛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彼此也不是没见过的关系，早前追虐狗那条线的时候双方联络的还很频繁呢。 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很疲惫的郑谦益没有跟金明芝约别的地方，就让她上楼来见，自己衣服都没换，穿着睡衣见人。 金明芝的精神状态也没有多好，很可能也是熬了一夜，实在没办法才来见她，妆容都浮在脸上，看着有些狼狈，还有些老气。 两位算年纪是同龄人，可坐在一起，洗了澡脸上啥都没涂，还穿着睡衣的郑谦益年轻的像个大学生。 反而是牛仔裤加薄荷绿的衬衫，打扮年轻的金明芝有点像阿姨..还是姐姐好了，给人留点面子。 给同行留面子的郑谦益在对方进门后出于礼貌询问，她要不要先出卫生间整理一下自己。 金明芝反射性摸了下自己的脸，犹豫片刻还是去了，梳洗完卸了妆出来，黑眼圈重的能挂到胸上，看着更沧桑了。 这姑娘的状态让郑谦益不理解，她哪想不开非得现在见她？总不会是想顶着这张疲惫不堪的脸来跟她卖惨？否则要是宣战的话，起码得养足精神再来放狠话吧？ 金明芝还真不是来放狠话的，要说卖惨么也不完全是，她更多是来跟郑谦益讲和。 记者小姐带着一份郑谦益一定会感兴趣的视频采访资料，来同她做交易，让对方放弃继续调查当年金明朝的案子。 说起来，金明芝还算得上是郑谦益的记者前辈，前辈没有跟后辈过多寒暄就打开了带来的笔记本，示意对方先看她用于交易的开胃菜。 视频里的采访对象是郑谦益记者职业生涯极少数让她感到烦躁的存在，恶童组织的首领，当初JTBC的项目组首位试图采访后被监护人出面拒绝了的小朋友。 小朋友的面庞就那么出现在电脑荧幕上，看得郑谦益有点无语，应该说她跟金万植那帮人不愧是一伙儿的吗？这种以其他怪物来换取自身清净的操作方法过于相似了。 -- 第994页 视频里的采访如果是面对一位成年人那是完全合规的，金记者明确的告知了被采访者，我会录下我们的谈话，这段谈话也可能作为新闻素材公开播放，并且征求了对方的同意。被采访者完全同意，一点磕巴都不打的同意。 如果采访对象是成年人，这段采访绝对没问题； 要是去掉那个如果，采访对象是个不满十二周岁的未成年人，还是在没有监护人存在的基础上进行的采访，那这段采访就是违规操作。 从视频开端就违规的采访，整个过程进展的极其顺利，金记者问什么采访对象就答什么，前者没有进行任何诱导性提问，骗小孩子说自己做了什么恶事之类的。反而会故意询问采访对象，你知道你做的事是不合法的吗？ 采访对象可嚣张了，嚣张的表示他不止知道那不合法还知道他不满十二岁，法律管束不到他呢。 还是小学生的男孩比许多成年人都懂法，懂得只要妈妈不追究连警察都管不了他，懂得就算妈妈再生气，警察还是管不了他。 “顶多不就是批评教育吗，你们还能怎么样。” 类似的话在整段采访里出现的最为频繁，被剪辑过的采访视频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孩童之恶，以及他完全没有悔改之心的态度。 这孩子甚至面对镜头全程都是无所谓的态度，都是我也就忍着一段时间，等这段时间过去，我想怎么样你们还是没办法。 哪怕就是我超过了十二岁，在我到十六周岁之前你们这些人还是拿我没办法。 为了展现这种“大人奶我不得”的嚣张，小朋友还专门举了郑谦益为例子，说是她去家里要采访被妈妈赶出来了，什么国民良心也不过如此。 国民良心面无表情的看着采访视频，做出这段采访的金明芝则是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没有进行任何挑衅或者奚落的话语。 视频继续播放，播出下一位采访者，同类型的恶童。跟前一位非常相似又稍许不同，这孩子是笃定妈妈不会追究，还说出我怕的是我妈又不是其他人，我妈都不在意，你们就是多管闲事。 长达两个半小时的采访视频一共采访了九位孩童，其中最特别的是一个小女孩，九位孩子里唯一的一个女童。 她的情况最为特殊，这孩子在一次直播中故意找了妈妈在淋雨的角度，全程直播，半小时不到的时间得到超过一千万（过五万RMB）打赏，要不是后来账号被封，她还会再来一次。 这孩子也是所有采访者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不满七周岁，不管从任何角度去分类，她都属于幼童范畴。 幼童连说话都带着奶味，最天真最邪恶，最极致的恶就是她眼底懵懂的光芒。 她不懂法，不懂什么十二周岁以下法律只能批评教育这种东西，她也不觉得自己做的还是坏事，她都不完全是为了钱去做这件事。她就是觉得好玩，大人们都哄着她的好玩。 网络上的大人们哄着她拍妈妈，拍姐姐。大人们给她点赞，夸她厉害，什么话都说，哄得她就算现在知道了这件事是坏事，这孩子还是觉得被妈妈发现了才是坏事，如果没被发现就可以继续做。 一头一尾的两位采访者是两个极端，开头的男孩子貌似什么都懂，为了一己私欲做出只要三观正常的人看到采访视频一定能骂出无数脏话的事； 结尾的小女孩貌似什么都不懂，只是图好玩做出不论是谁都找不到角度批判她做错了什么的事，面对她，大家好像更多应该责怪父母教育的缺失或者社会保护的缺失。 视频放完了，中途差点真的睡过去的金明芝被起身的郑谦益惊醒，眼微睁，扫了眼已经停止播放的电脑，再睁开眼看向郑谦益，询问她有什么想法。 郑谦益什么想法都没有，能有什么想法，应该有什么想法？ “你给我看这个，不会只是想用这个视频让我放弃调查吧？”起身想找烟的郑谦益想起来家里没烟，边扭头问她有没有烟，边说，“你先讲讲你想做什么呗。” 从口袋里摸了包烟丢过去的金明芝表示她想做的很简单，“我听说你跟JTBC的人想弄个什么纪录片去追溯这件事，我们都清楚碰上未成年人要遵守的法条太多了，你们这些走正道的，费劲了心血最后能搞出来的成片也顶多是全程打码的成片，能不能播出和怎么播出，都还不好说。” “我可以给你提供另一条路，我出面曝光这些孩子，违规违法都好，我承担。有我的公开采访做素材，你们的那个片子也能绕过很多法条，用得是我的素材只要我同意检方只能找我麻烦，找不到你们头上。” 掩嘴打了个哈欠的金明芝看她表情不对，以为她要反对，继续说，“你别跟我扯什么他们都是孩子，说不定以后会改过，这么放出来他们一辈子就全完了这些屁话。我也不想跟你掰扯，你这种正义勇士是不能理解恶就是恶不分年龄这些废话。” “我们聊点实在的，你那个片子想要做出来少说一年以上的制作周期，这还算快的，要是不顺利能拖更久。 那么长时间，你以为那些崽子们什么都不会干？想太美！我明着告诉你，这九个孩子里已经有四个重新开始了。” 金明芝边说边把笔记本拽到身前，给郑谦益找她调查出来的新聊天室，同时去说服国民良心别成天就想着正义这种鬼事，正义没什么不好，可如果只追求正义，想要拯救这些人。等他们能做到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 第995页 金记者是专业的，不止是专业的记者，搜集到了完善的资料来做说服别人的证据也是专业靠笔杆子混饭吃的职业人士，讲起歪理来一套一套的，讲得郑谦益都想给她鼓掌。 那些话说得太他妈有道理了，跟郑谦益曾经想过的招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就是一个思路，一点分歧都没有的同一个思路。 在同一个思路下，金明芝还能掰扯出，这属于双赢的说法。只要郑谦益愿意配合，她就去公开曝光，到时候郑谦益的片子能有素材，她自己也不是完全没好处。 起码事发后，她的知名度一定大增。至于会被判罚金还是社区服务，哪怕就是被行政拘留也没关系啊，这年头干大事的谁被没警察抓过，总统还坐过牢呢，这是勋章！ 为了劝服道德感高的能上天的国民良心，金明芝真的是什么话都说出来了，前前后后什么都想到了，还都是为郑谦益考虑。 生怕她的道德感高到，哪怕她是这位的敌人，这人也会站在正义勇士的立场，阻止她去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金明芝是真的什么都想到了，郑谦益则是完全想不明白，对方到底是怎么得出她是个圣人的结论的？ 她们两是没有过多接触可也是接触过一段时间的，难道那段时间她表现的像个圣人？不可能啊，她哪有那么奇葩？ 想不明白的郑谦益直接就问了，“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反对？” 还沉浸在要如何说服圣人思路里的金明芝一时没转过弯来，蛋疼的很，“我说了，我们两是双赢，这件事对我一点害处都没有。哪怕是对那些孩子也是正常的惩罚，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很想得开的郑谦益让她重新听一遍问题，“我我不反对你的想法，你的想法非常好。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认为我应该反对？” 被问愣住的金明芝迟疑片刻，好像找不到答案，只能回，“因为你是郑谦益？” 郑谦益疑惑，这算什么答案？金明芝也很疑惑，你问的是什么问题？ 面面相觑的姑娘们也不知道是谁先翘起的嘴角，笑意在眼底浮现，都笑出声来，都放下了戒备，至少金明芝大松一口气。 那口气吐出去，金明芝又重新回答了一遍，此前对方问的问题，为什么她认为她应该反对，“因为你是郑谦益。” 在这个国家，郑谦益已经不单单是一个名字，还是一个符号，象征着公证，勇敢，再夸张点能为民请命的符号。活在符号下的郑谦益在所有人眼中都是正面角色，哪怕是敌对方。 在金明芝眼里，郑谦益就是正面角色，正面到她需要花大力气去劝服对方，她虽然是想跟她做交易，但并非是坏事的交易。 自觉立场不太和谐的金明芝是默认跟郑谦益做交易用利诱是没可能的，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连要是交易的路走不通，卖惨的路数都想好了。 上午见面的女士们到了中午都饿了，郑谦益煮了拉面当两个人的午餐，搭着对面邻居送来的泡菜，跟思路非常一致的妹子聊开了。 她很坦诚的跟对方说，见过金明朝后，她其实就不打算追究这件事了，反问金明芝的想法。 大善人都够坦白了，金明芝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对方是个光是存在就足够让人交付信任的人。 何况本身也不是值得隐瞒的事，该知道郑谦益都知道，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能摊开来说的事从头开始讲，讲当年金明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想出对自己最有利的解决方法。 讲就算是现在她也不后悔当年自己的做法，彼时的她就走在绝路上，只要有一根稻草能出现，不论抓住那根稻草需要她付出什么，她都不在意，何况是最没有用的良心。 “不是说你有什么不好，但你这样的孩子理解不了什么叫穷，真正的穷人是可以为钱什么都能卖的。我只是卖了最不值钱的东西换最值钱的未来，我不后悔。” 当年爹是渣爹，妈也不能帮助多少的金明芝很清楚，她如果上不了大学，那她的未来就跟村子里其他的女孩子一样，早早结婚，早早生子，一辈子围着男人转还得赌男人不会在发达后，跟她那个渣爹一样抛弃妻女。 金明芝不想赌，她完全可以赌另一条路，为什么要去赌最烂的那一条。 她够聪明，也够努力，在金明朝那傻逼成天混的时候，她每天都在学习，一天睡四个小时都是奢侈的学习，她凭什么不能成功？ 到如今的年龄，金明芝已经算是成功人士了，符合社会标准的成功人士，有房有车有存款还有事业。 老家的房子是她翻修的，母亲是她在赡养，首尔的房子买时是全款，如今银行里还躺着过亿的存款，事业就更不用说，她金明芝在业内也算得上一号人物，这是她当年哪怕就是做梦幻想都想象不出来的未来。 她拼尽了全力，满身伤疤的走到今天，谁想要把她拉回当年都是她的死敌。 当年她做了伪证，如果这件事被检方重新调查，已经坐过牢的金明朝问题不大了，她的问题反倒更大。但凡换个人搞出这件事，金明芝都能抱着对方一起死。 可搞出这件事的是郑谦益，这位不止是对外形象正面，人生更是从来没出过任何岔子的存在，在金明芝眼里是无处下嘴的刺猬。 -- 第996页 她以前所有套路别人的方法放在郑谦益面前都使不上劲，这个人没有任何能作为威胁的缺陷，一丁点坏事都没做过。 “我怀疑你连红灯都不闯。”金明芝嗤笑一声，怎么听都不是夸奖，“全世界去扒拉一圈，你这样的人也只有一个。” 郑谦益也听得出来，这不是个夸奖，继而就问，“我这样的难道很讨厌吗？” “很讨厌。”金明芝非常肯定的说，“极其讨厌！” 极其讨人厌的郑谦益是许多人梦想成为但永远不可能成为的人。投胎技能满点，父亲是知名律师，母亲直接就是大法官，两夫妻都是活在时政新闻上的人，郑谦益绝对算得上是出生在罗马。 金明芝说，“你光是起点就已经是我拼搏了半辈子，累得都能吐血才勉强碰到的终点，你说，你不讨厌吗？” 歪头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的郑谦益伸手示意她继续。 继续下去，会投胎就算了，多得是出生在罗马的各种二代或者三代把日子过得跟下三滥没什么区别。 可郑谦益自己居然还什么都好，学习好，人缘好，长得好就不谈了，连品行都好，好到能顶着国民良心的称号被全国民审视都找不出一点瑕疵。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好悬没吐出来。”金明芝话讲的很不好听，可意思又不是那么糟糕的，“你这种人的存在就是为了让我们这些人知道，我们给自己找的所有为恶的理由都只是借口，恶就是恶，就是我们贪，良善就是良善，你代表了良善，我们就都成了活在淤泥里的人，你单独成了白莲花，难道不招人讨厌吗？” 招人讨厌的郑谦益怀疑对方在夸她，意思意思笑了一下，“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卖惨路数？” “那倒不是。” 金明芝想出来的卖惨路数是很实际的钱财问题，她从上了大学能赚钱后就一直在给当年的受害者一家捐款，没有到收入的一半那么夸张，实际上也就是十分之一。 是她赚到了一千会单独留出一百存着，等凑个整数再给对方打过去的十分之一。 这十分之一的捐款，金明芝这些年一直在给，从未断过一次，算一算也十来年了。 她在赎罪，也能理直气壮的跟郑谦益说，连教义（基督教）里都有赎罪券卖，以她给出去的金额加起来，多少赎罪券都买来了。 金明芝的卖惨都是在聊钱，聊郑谦益有后盾，有家里撑着，有亲朋好友支持，她就算赚不来钱，也不会惨到哪里去，连真正的穷都算不上。 可她不同，她是走错一步，做错一件事，就真的会落入万丈深渊的穷人。 “调查记者根本赚不到钱这件事你应该比我清楚，我好歹还有灰色收入，你应该什么钱都不拿。 我们这行要是走正道，别说养家连自己都养不活。我是走了歪路我承认，我现在说得都是狡辩我也承认。” “可你难道能反驳，这十来年我掏出去的钱，没有给那个家庭带去些许帮助吗？还是你能否认，比起重提当年的案子让我因为作伪证被检方调查，还不如就我帮你一把，你也帮我一把，我们双方都得到好处来得更好？” 吃完了泡面自觉洗碗的金明芝站在水池边冲着碗筷，随口说出，“郑谦益，这个世界，想要成为你得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得出生好，得自己够努力，得有无数后盾支撑你，才能出现一个国民良心。 而世上更多的是我这样的凡人，我们犯了一些小错，我们也在赎罪，你又何必非得不死不休。” 这是金明芝要卖的惨，卖完了问煮泡面的人，“交易能谈吗？” 郑谦益叼着烟望着窗外的艳阳，浅浅的笑开，“不是已经谈成功了么。” 谈判成功，交易在达成的当晚就进行了第一波操作。 两个半小时的视频被再度剪辑，每一位采访者的单独采访都被分开了，最先发上网的是恶童之首的视频。 发出去一个多小时都没什么人关注，金明芝在自己的SNS上发的，本身粉丝量就堪忧，又是十点多发出的视频，没多少人看到。 这发了跟没发一样的效果，让只要发视频基本都能在半个小时内冲顶热搜的郑网红很无语，在金明芝的反对下还是用自己的账号转发了。 这一转发，热度咻咻咻的往上涨，不到两分钟，关注她的一票知名人士都跟着转发，不到一刻钟，热搜就上去了，仅仅十七分钟，就成了热门话题。 金明芝对这个效果才是真的无语呢，他们特地饶了一圈不就是为了不让郑谦益牵扯进这件事来么。 公开未成年的采访始终是违规行为，还涉嫌违法，这是能随便掺和的么。 她就说郑谦益是圣人吧，好人当的都没脑子，视频都发出去了，热度现在起不来，先等着呗。 特意买热搜就太刻意了，事情是真事，又是恶性事件，热度迟早会起来的，着什么急啊。 郑谦益就是很着急，她已经被这帮崽子们卡了几个月了，烦都烦死了，总算能进行“打击报复”，还是最爽的以恶制恶，即便不是她站在前面迎接暴风雨，那也很爽啊！ 记者们是爽了，舆论炸了，爆炸性发散，当事者在视频上了热搜的半小时后全家都被人肉出来了。 网上刚开始是一边倒的骂声，骂孩子就是坏，当初就不应该被生下来，生下来也应该立刻就被掐死的坏。 -- 第997页 骂父母根本不会教，这都教出了个什么东西出来，还骂学校，骂老师，骂那些看视频的杂碎，什么都骂。 骂着骂着，舆论就歪了，歪成了几派人互相攻击。有人认为这不能怪罪父母，就算父母确实有责任，可妈妈也很无辜啊，妈妈还是受害者呢。 也有人认为，孩子太小了，那么小的孩子走了歪路，大人应该去教育而不是直接曝光，还有人质疑，郑谦益的操作合法吗？ 【我不是针对任何人啊，但郑谦益做记者要有基本的操守吧？采访未成年人是不是要征求父母同意？ 只采访小孩子，小孩子知道什么？视频还是被剪辑过的，要是其中有诱导提问的成分呢？ 再重申一遍，我并非针对任何人，我也不认为那孩子做的事情没有错，只是这次郑谦益确实..】 【我针对任何攻击郑谦益的人！傻逼们！搞搞清楚！郑谦益是转发的！她转发了另一位记者的采访！ 不是她去采访的！有问题也不是她的问题！就算是原记者也没有做错什么！ 你们选怎么立场之前先搞搞清楚，就是因为被采访者是未成年，他们犯罪受到未成年保护法的保护，才需要进行公开报道。 按照采访说出来的时间，这件事已经发展了小一年了，现在才爆出来而已！ 退一步说，如果记者不公开放出采访，你我都不会知道这件事！这位记者做的是她唯一能做的了！质疑什么基本操守！记者把信息公开给大众就是遵守职业操守的行为！】 网上开启掐架模式，从凌晨吵到清晨，金明芝的账号一夜涨粉近三十万。 早八点，她放出了第二个单独采访视频，这次不止是郑谦益，无数网友几乎是在她发布视频不到一分钟内就点击了转发视频，热搜上去的更快。 事情闹大了，金明芝出名了，郑谦益的电话也被打爆了。连金明芝都能打听到她跟JTBC在做一个“恶童”的项目，此事知道的人还真不少，知道郑谦益撤出项目的人倒是不多。 所有知情人士都打来的电话里，有七成以上是怀疑郑谦益是不是被人骗了，这帮人不是听说过金明芝的做派就是跟她打过交道。 发出去的视频里不止违规的地方很多，还有更多善恶难辨的信息，所以大家怀疑郑谦益被金明芝骗了。 舆论经过一夜的发酵已经闹过了头，加害者和受害者是一家人，这一家人都被人肉出来，全家都受到了舆论的压力。 有父亲的同事在网上说，父亲好像要被停职，有这家人的邻居说，隔壁一家吵得不可开交，孩子的母亲大哭不止。 恶童当然值得所有人唾弃，可被恶童牵扯进这场舆论风暴的一家人到底是无辜还是不无辜，谁有说得清呢？ 很多人都认为这不是郑谦益的做事方法，她不会以伤害无辜者为惩罚恶人的手段。 那些人打来的电话也让郑谦益知道，她在这帮人眼里居然还真的是个圣人的设定，金明芝原来不是独自脑补的那个，不少人都把她脑补成背后插着一对新奥尔良烤翅的脑残天使。 怎么说呢，郑谦益的感觉很妙。有种当年刚刚成为小太阳还不太适应，自己成了太阳的妙。 不过这回她的适应期很短，到底当了多年的太阳，已经快习惯普照大地是什么感觉了。 而剩下的三成么，一部分是了解郑谦益也没有到头顶圣光的地步，另一部分是相信郑谦益的智商没那么容易被骗。 他们也给郑谦益打去了电话，双方聊的就不是金明芝，而是询问她后续打算怎么操作，就是如何把无辜者拯救出来。 郑谦益其实没什么想法，要不是这些恶童伤害的人里还有同样属于青少年的姐姐妹妹，她真心不觉得谁就是纯粹的无辜者。 被偷拍的母亲自然无辜，可孩子偷拍大半年了，孩子们身边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玩具，名牌，父母们毫不知情，真的无辜吗？ 郑谦益不知道也懒得去探究，为了无辜者她还是需要做一些事的。重新回到JTBC的项目组，以最快的速度把之前定好的纪录片转变成一档特别节目，就是她能为无辜者做的，展现无辜者的无辜，才能让舆论尽可能找准攻击目标，别只冲着无辜者去。 耗了几个月都没什么大进展的项目组重新组队，这次一个礼拜都没到就出了成片。 绝大部分采访素材来自于金明芝的采访，在电视台播出时当然是给未成年们进行了面部打码和变身的。 可电视台的节目播出的当天，金明芝已经过百万粉丝的账号发布了最后一条恶童采访。这让电视台的打码实在有点欲盖弥彰。 此事闹成了全国热点事件，已经不止是JTBC在跟进，几家大型电视台全部做了专题节目，各路知名人士站出来分析此事的缘由，恶童们的心理问题，社会的教育缺失，还有各种在郑谦益看来都没什么卵用的东西。 真正有用的还就是网曝，就是司法管束不到的地方，由民众自发组织的一场大型网络暴力。 这是非常糟糕的一件事，不论从任何角度去谈论都是极其糟糕的一场以暴制暴，所有人都成了恶人，没有绝对的好人。 九个孩子被网曝，九个家庭受到牵连，父亲的工作、母亲的人际关系，姐姐妹妹的未来，这些都被影响了。 这就是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无法把一家人里的加害者和受害者完全拆分，一人犯错全家遭殃。 -- 第998页 此事是郑谦益做记者以来碰到的最郁闷的事情没有之一。即便爽了那么几天后续还是很烦，烦的她从业多年，首次想着要不要休息一下。 否则她就要发展成金明芝了，当金明芝太爽了，当金明芝还能发家致富呢！ 金记者以自己很可能因为当事者上告而要交付罚金，乃至于严重话会被吊销执照在网上卖惨，搞得一帮人给她捐款，她也是来者不拒。 这位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专门截图给郑谦益发信息，让她了解一下，就那么几天她收到的捐款已经能换辆新车了，还问郑谦益后不后悔早年在虐狗者的案子时，拒绝了所有的捐款。 郑谦益当然是不后悔当初站着死的想法，重来一次她也不会后悔，站着死多爽啊，那是钱能买来的么。 但新型土豪发来的炫富截图还是让郑谦益很蛋疼，她从业这么多年要是走金明芝那条路子，早就发家致富了，还担心什么芒果绵绵冰吃不起啊！ 夏天要过去了，闹得再大的丑闻也渐渐平息，秋高气爽的一天，郑谦益在咖啡店里买单时被告知，抱歉，您的卡余额不足。 翻出钱包发现自己连芒果冰都买不起的郑谦益刚同服务生道歉说不要了，就又收到了新土豪的炫富短信，那家伙还在募捐，简直有病！网友还持续给她捐款，也是病的不轻，你们这帮人那么好骗？？ 钱包加起来都没有两千块的郑谦益，怀疑钱包要是能拟人化现在能抱着她哭，她自己都想哭，怎么就混得那么惨呢？ 耷拉着脑袋丧不拉几从店里出来往车边走的郑谦益，又巧遇了亲故，亲故看她那样，再扭头看看熟悉的咖啡馆，不是很确定的问她.. “你又吃不起芒果冰了？” 郑谦益眼泪好悬没掉下来，“我太惨了——” 喷笑出声的任时晥胳膊一抬勾住兄弟的脖子，“走，吃冰去，我请客。” 秒速也勾上他肩膀的郑谦益差点给另一个土豪跪下，同时想到，这个土豪是她的游戏目标对吧？那..要不努力玩个游戏，给自己找个饭碗？ 既然想休息一段时间，不如就趁着休息的时间把目标拿下？为了土豪，是时候发挥真正的能量了，巴啦啦..等下，串台了。 “亲故。” “干嘛？” “恋爱..” “你自己给钱。” “我错了。” 第207章 第十九章 别人休息的时间在干嘛郑谦益不知道，她的休息时间是在进行轻度办公，就是不用全国各地跑，也不用为了蹲点某人一宿一宿的熬夜，只需要定点上下班还有在首尔逛几圈就行了。 这个工作量对常年处于大忙人状态的郑记者而言，差不多就是在休息了。 脱下记者的衣服重新穿上律师服或者说学生服也可以的郑谦益，同时加入了两位首尔大教授牵头的法条修订项目。 一个是禁止食用狗肉，另一个是废除禁止女性堕胎的法案。早前郑谦益就已经在这两个项目里了，参与感还很强，都是她感兴趣的项目啊。 后来郑记者无意中发现了‘恶童事件’这比法条修订更急需处理，她就同两边的教授请假，从半个核心成员成了项目组的编外人士。 现在‘恶童事件’算是暂时告一段落，郑谦益就有空重新回到项目里，还是个编外人士，她也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又再忙起来，干脆就不进入核心了，不然到时候还要搞交接也挺麻烦的。 郑谦益编外人士的工作范畴跟打杂的编外人士不一样，她主要接手了同司法部门的沟通，尤其是法院和国会的对接，团队里大概没人比她更合适做这些。 原本几个负责此事的学长姐们，与她交接的时候一个比一个高兴。所有人都跟郑谦益说，那帮人烦死了，去见谁谁谁的时候明明都约好了时间要见面，等他们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又让他们等。 等半小时，一小时都算是短的，有的直接等一天都等不到，太耽误事！ 此前就负责过一点对接事宜的郑谦益知道大家烦躁的是什么，能跟他们约上的超过八成都是同校的前辈们，国内高级公务人员出身SKY联校的非常多，对接法条的还有很多就是首尔大毕业的。 在前辈压制的身份下，哪怕首尔大的天之骄子们对上什么政客都不怂，碰上大前辈还是得老实点。 在这个问题上郑谦益也没有特别好的解决方法，那些人既然是学长、姐的前辈也是她的前辈啊。 有介于相关事件涉及专业对口，很多还是直属前辈呢，那去找直属前辈对接，前辈让后辈等一会儿又怎么了。人家也不是故意拖时间，这不是有事在忙顾不上么。 说起来也是目前时局不太和谐，国内出了几次大事让文总统的支持率肉眼可见的跌下去，牢里的朴女士进入了破罐子破摔的状态，在狱中对外发布告书，号召所有的在野党（除当前的执政党之外所有党派都算在野党）团结起来，反抗文先生。 南韩的势是没有中间派的，要不然就支持某个党派要不然就反对，没有墙头草这回事。 文先生代表的党派成了执政党，那对所有的在野党来说确实是共同敌人没错。 在大家团结一致要搞事的情况下，目前国内的时局稍显混乱，关于法条的问题就这个推那个，那个再推这个，弄起来确实挺麻烦的。 -- 第999页 不过也正是因为对接上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去等待，反而让郑谦益感觉提前进入了养老生涯，正好也达到了放松休息的目的。因为她哪哪都有朋友啊，不止哪哪都有朋友，还有亲属呢。 去国会见人，对方临时有事需要等一会儿？没问题，亲爹刚好来办事，女儿开开心心去找亲爹见一面，两父女成天忙，难得一见呢。 而且人也不跑远，连办公大楼都不用出，那边的秘书小姐姐or小哥哥等上司有空见人了，给郑谦益打个电话，她能在三分钟内出现，完美。 去法院见人，不管对方有时间还是没时间，亦或者说什么，现在这件事不是我处理，你要去找谁谁谁问问看，都不妨碍郑谦益去跟亲妈贴贴，喝杯咖啡聊聊天。 郑妈妈如今才是真正要进入退休生活，明年她就正式光荣退休，要是不出什么震动全国的大事，都用不着大法官出场了。 亲妈顺带还能帮女儿顺一下他们项目的攻坚点主要跟适合找谁沟通，两母女喝杯茶的功夫，比得上郑谦益在法院内部等一天。 再者说，看在亲妈的面子上，郑谦益还是能得到很友善的待遇的，别人一般不会让她等太久。 到了需要跟检察院对接的时候，郑谦益都是踩着饭点去吃大户。来这边主要是确定各种手续和调阅他们内部的资料，根本不用郑谦益来回跑，打个电话给朴泰勇就行。这哥又升职了，大户的钱包都鼓起来了，她不得宰一波？ 这段时间郑谦益清闲的人都养胖了，腮帮子明显鼓起来，朴泰勇成天被她拽出去吃大鱼大肉，吃得他都腻的慌，郑谦益还抱着能宰一顿是一顿的心态。搞得朴泰勇吐槽她，别人干活儿她养膘，要不要脸！ 还是要脸的郑谦益回家照镜子仔细看半天，得出好像是圆了些许的结论，就在下班后增加了各类运动日程。 她属于项目组的编外人员么，没有核心成员忙碌，负责对接的各个部门长官大部分也是到点下班，那她差不多也就是那个点后就没事了。 没啥事干的郑谦益想要弄点业余活动，那项目可就太多了。都不用她组局去越谁，只要打开社交软件，从各种来约她的局里挑选自己觉得有意思的局回对方她要去就行。 作为小太阳时郑谦益就朋友遍天下，还在读研那段时间，她去校门口转一圈能从街头一路跟人打招呼打到再绕一圈回学校。 出了社会的大太阳朋友就更多了，她帮过的人，帮过她的人，还有仅仅是一面之缘就冲着聊得来交换了号码说着改天约一杯的话，这些人哪天没局呢，想约郑谦益的局不要太多，天天都有，基本约不到。 郑记者忙啊！太忙了，忙得睡觉都得掐着点，有些时候人都不在首尔，那哪约的到。 约不到就不约了？怎么可能呢，当然是有局继续约啊。这次约不到就下次，总有能约到的时候，只是发条信息问一声又不费多少功夫。 郑记者有空了，超闲的，闲得在手机里翻有没有什么健康的运动局她可以去玩。 还真让她翻到了几个，从高尔夫到棒球再到足球，连保龄球的局都有。 在用手机软件摇了个骰子后，郑谦益按照上天的安排，回信息给约足球的小伙伴，带我一个，我也去。 小伙伴很是开心，立刻回你来呀-郑谦益屁颠屁颠就去了。 到了现场郑谦益才发现场子里全是艺人，还全是男爱豆，她基本都不认识，他们倒是全员都认识她。 互相打招呼时还有些拘谨，一场球踢起来，在郑谦益三次带球过人，单枪匹马横穿半个球场还差点进球后，谁还管什么知名记者这回事，只分能得分的同队队友和会抢球的敌对对手好吗！ 好久没有运动量那么大的郑谦益，好好享受了一把团体对抗运动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的爽快。 踢完球弄得满身大汗，还跟新认识的各路爱豆们交换了号码，才在他们要一起约宵夜前勉强克制住自己也想去的想法。 她是真的想去也是真的没钱，刚认识的人一起吃饭肯定AA啊，她AA的钱都没了。 贫穷的运动少年..少女，在大量运动后，饥肠辘辘的回家吃泡面，深感自身的悲催，都想着要不要去找个兼职。 隔天得知她昨晚跑去跟队友踢球的亲故打电话过来，问她最近是不是很闲。 “你怎么知道的？” “桐俊从昨晚就在群里发疯，说你跟他们踢球去了，从昨天到今天上午群里都被他一个人刷屏，全是赞誉你昨天的英姿。你死忠粉都兴奋的要疯了，今天要不是有行程还想约你，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金桐俊是郑谦益的真爱粉，真爱到在郑谦益官网有注册，还会在网上为郑谦益掐架的死忠粉。 自从郑谦益帮他们团跟公司刚了一波后，这个小朋友就对‘谦益哥’各种崇拜。 崇拜的‘男神’跟自己组队踢球，还赢了，这是什么追星成功的典范，必须炫耀啊！ 被人家当炫耀对象的郑谦益边乐边问，“昨天的事你今天打过来说？” “我群是屏蔽的，昨天都不知道，刚才看群一直闪才点进去看到的。”任时皖让她别光顾着乐，先回答问题，“你最近有空是不是？” 回了声“有”的郑谦益反问他，“有事找我？” “你不是穷么，我知道个兼职，看你乐不乐意。”任时皖说，“有个导演想把‘恶童’的案件改编成剧本，你有没有兴趣跟他聊聊？当个剧本顾问不用花多少精力，钱还不少，挺适合你的。” -- 第1000页 郑谦益愣了一下，“改编‘恶童’不应该找我啊，得去找金明芝，就是最初曝光这件事的那个记者。” “我就是在一个导演的局上听说有这么回事，没详细聊。我先打给你问一下，你有兴趣我帮你去打听，比起那个记者，制作方肯定更想跟你合作，你名气更大啊，也有利于宣传。你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另说。”任时皖表示随她开心。 本想说不合适的郑谦益转念想到，“剧本顾问是单独找一个还是会找一群人啊？就是如果我去了，金明芝是不是就去不了？” “只是需要了解一些内情的话找谁都行，一个人就足够了，制作费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任时皖以为她有顾虑，“你觉得她更合适？那算了？” 原先肯定是金明芝更合适，可那家伙现在还在搞募捐，上个礼拜还跟郑谦益炫富来着，合适个毛球啊合适，那人都骗了多少钱了，难得有赚钱的机会必须抢过来啊！ “我觉得很合适，我很合适，你去打听吧——” 任时皖答应了准备挂电话，突然听到她坏笑，也跟着笑起来，“那个记者该不会得罪你了吧？” 自家亲故是国民良心没错，绝对担得起这个称号。可他们家这个也是个小心眼，能为一份烤肉谁多吃了一块记仇好久，突然想抢人家的工作肯定有猫腻。 国民良心才不认什么抢工作的话呢，瞎说啥，她这是合理竞争，“我这么好的人，说什么得罪我啊。” “是-您是举世无双的大善人。”任时皖笑出声来，基本肯定那个记者得罪自家小心眼的兄弟了，“等着吧，我先去帮你问问看，有消息再给你打电话。” “好呀——” “挂了。” 这边电话刚挂，那边郑谦益一个电话就打给了金明芝，特别故意的告诉她，我听人说有个导演想要改编“恶童事件”，还在找剧本顾问呢，你要是有兴趣可以找人打听一下。 并没有跟国民良心熟到能发现她是个小心眼的金明芝，只知道自己挑衅对方小两个月了，也没有得到那人一丁点的回应。 以至于金明芝始终还是用看“圣人”的眼光去看郑谦益，接到电话后也没有任何怀疑这位是来报复的念头。 反而有些懊恼之前不应该一直刺激郑谦益来着。人家有赚钱的机会还想着她呢，这么一对比，显得自己格外low啊。 说起来金明芝给郑谦益发那些信息也没有真的想要做什么，就是暗搓搓的排解一下碰到圣人的蛋疼。 圣人有多穷，稍微了解一点郑谦益就知道，都不用调查的，这位二代的赚钱能力极其垃圾，撒钱的能力倒是非凡。 专注赚钱的有钱人就忍不住跟只有正义的穷鬼秀一下，她确实没有她那么良善，但她绝对比她有钱。 一直憋着一口气的小心眼，此前没报复是怕自己变low，郑谦益给自己的心里安慰是别跟麻雀计较。 这只小鸟懂什么叫鸿鹄之志么，她可是大太阳，国民良心，有国民称号的，闹呢！ 可如今刚好有个机会能“报复”，还不是她刻意去找寻的机会，既然闲着也是闲着，还不玩一波多对不起自己啊。 暗搓搓搞事搞到明面上的郑谦益都计划好了，等金明芝跟剧组那边对接上，最好是聊的差不多距离签约就差临门一脚，她再上去摘桃子。 到时候她一定会让金明芝好好了解一下，跟她炫富是要付出代价的！ 郑谦益想的挺好，好到光是想到事发后，金明芝愤恨的目光，她都能叉腰大笑三声。 啥圣母，扯啥呢！这个词跟我毛关系没有，我只知道什么叫有仇必报！ 兴冲冲要去报仇的郑谦益对这件事很是关注，还想着要不要打电话催一把亲故，让任时皖赶紧的，别拖，别耽误她创造当面打脸的爽剧。 亲故那边倒是不用催，任时皖隔天就打电话过来说事情成了，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跟那边见一面。郑谦益接到电话还有些惊讶，才一天而已就成了？速度够快的。 “找你当剧本顾问又不是让你去写剧本，他们本来就在筹备项目，你能参与对他们是好事啊，怎么会不同意。” 任时皖跟她讲，自己只是跟那位导演打了个电话，都没多说什么，只说她想要参与，那边立刻就答应了，还说见面的时间让她定呢，怕大记者太忙。 郑谦益想了想，“你一个电话就定了的话，难道他们完全没有想过要找金明芝吗？”那她还怎么打脸？玩不起来啊。 “我没问他们有没有要找其他人的意思，你难道更喜欢从别人手上抢？”任时皖让小心眼别玩过了头，“直接能谈不是更好么，重点是你能赚点外快。” 这么说也对啦，郑谦益撇撇嘴应了一声，不去纠结什么金明芝了。她跟任时皖要了对方的联系方式，挂断电话后轻“哼”了一声，下次再找机会吧，不就是报仇的机会么，以金明芝的做事风格，总能等到的。 就那家伙一直搞募捐都不知道适可而止，这个机会就不会来得太慢。 让郑谦益再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她想象中的机会大概率不会出现了，起码半年一年的都不会出现了。 因为跟导演推荐她的人并非是任时皖而是金明芝。 话说金明芝从郑谦益这里得知有剧本顾问这回事后，就去找人打听了那个项目，也很快就联系上了导演。 -- 第1001页 圈子小么，金明芝又不是什么无名氏，想要得到另一位同样并非无名氏导演的联系方式还是不难的。 两人昨天就见过面了，导演确实有兴趣找金明芝当剧本顾问。一来这位就是当事人，二来他们也没想过郑谦益会答应合作。 国民良心的名声太大，大到感觉跟娱乐圈八杆子大不着。他们这个剧本顾问讲起来也没多少钱，更不可能砸大价钱就为了填充剧本细节，本身资料在网上已经能找得很详细了。 还是在金明芝跟导演见面之后同对方说，与其找她当剧本顾问不如去找郑谦益。 导演还很惊讶，找郑谦益不合适吧？那位看得上这种杂活？金明芝没说什么合不合适的话，只说事件原本是郑谦益先发现的，也是她先跟JTBC组了团队在推进此事，自己顶多算个摘桃子的人，在事件里的参与度不值一提。 “郑记者的为人如何也不用我多说，全国民应该都知道，那是个圣人。”金明芝冲导演笑道，“圣人做事总有这样那样的顾忌，什么孩子还小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什么社会和家长监管不力不应该把罪责推到小孩子头上之类的。 反正就那么回事，她那边有顾忌，我这边没有，所以我发了视频。但我的素材里很多资料是源于她，前期调查也都是她在做。” “说实话我现在也不太有时间跟您合作。倒是她最近在忙一些法条修改的事，听说是朝九晚五，跟我们平时的工作量比差不多就是在度假了。”金明芝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容明显变大，“对了，郑谦益是个穷光蛋，剧本顾问的合约金应该不少吧，我推荐您跟她聊聊，她会愿意的，就算不愿意也能交个朋友，总归不吃亏。” 话到此处，导演就有兴趣想去找郑谦益了。如同金明芝说的，问问看又不吃亏。 还不等他这边去找郑谦益，任时皖的电话先打过来了，对导演而言这就相当于此事已经成了，要不是郑谦益同意，任时皖也不会没事找事特地来问情况啊。 对导演而言，能跟郑谦益合作是完全预料之外的惊喜。对郑谦益而言，她准备打人家脸，结果人家啪唧一下拍了她的脑袋，这就不是惊喜了，是惊奇，金明芝变异啦？！ 郑谦益压着奇妙的心情，先同约定时间晚上见一面聊聊的导演挂断电话，转而就把电话打给了金明芝，很是疑惑她搞什么。 “我每天躺着就能赚钱你知道吗？剧本顾问那点钱我看得上？就你这样的穷鬼眼巴巴的当好事。”金明芝嘴可毒了，说出口的话都是在捅刀子，“你说你这个日子过得，三十好几的人了，还穷到要去外面找兼职。你也就是投胎投的好，你要是跟我一样的出身，早TM去卖血求生了。” 这话给郑谦益说得火差点起来，转而又很蛋疼，这家伙是在表现什么叫刀子嘴豆腐心吗？关键是，“你该不会把我当朋友吧？” 不然说这些干嘛？不是当朋友不会这么说啊，真想给她卖好处不应该说好听的么，就算不说好听的，也应该说欠我一次啊，这种我担心你没钱去卖血的话怎么会说得出来？ 电话那头的金明芝沉默片刻，阴沉沉的丢出一句，“做梦呢！老子看得上你！”说完不等郑谦益回应立刻挂断电话。 听筒里的“嘟嘟嘟”让郑谦益很懵逼，这是真的把她当朋友又为了她的质疑而恼羞成怒了？ 真的假的？那么个恶女人设的家伙内里那么纯真的吗？她们两是对立的立场啊，偶尔能合作一次还是双方获利的交易型合作，就那一次就把她当朋友了？太天真了吧？说好的为你名利什么都能卖呢？你人设崩了，朋友！ 惊奇加倍的郑谦益又给新朋友打去了电话，新朋友拒接，她再打，那边继续挂。 如此四次后，金明芝总算接了电话，接起来就凶巴巴的冲她，干嘛！ “你先听我说完，三十秒，很快。”郑谦益超快速的告诉她，“检方从你第二次在SNS大规模募捐后就盯上你了。如果你跟那帮人打官司用募捐的钱当赔偿金给出去，那什么事都没有。反之，你要是偷偷私用那笔钱，慈善欺诈你就跑不了。” 这段话郑谦益十秒都没用就说完了，金明芝那边消化这段话用了三分多钟，最后只有一句回她，“你在哪？我们见一面，详聊。” 郑谦益仰头看看墙上的国徽，慢悠悠报出所在地，“中｜央地检。” “..你该不会是去举报我的吧？” “我来查往年因堕胎手术被吊销执照的医生资料。” “..我半个小时到。” 半个小时后，金明芝到了中｜央地检却没有见到郑谦益，后者让前者买炸鸡和可乐进去找她。 手拎着两份炸鸡的金明芝被一位检察官带着过了三道关卡，才进入内部，见到快要被文件山埋了的郑谦益。 原计划是宰大户的郑谦益看另一个大户带着好吃的的到了，随手拽过一把椅子，让金明芝过来。 等人走过来了，要坐，还拦住，嘛呢，不是给你坐的，是给炸鸡大人坐的！ 提着“炸鸡大人”的金明芝白眼差点翻出来，把袋子往椅子上一放，再去墙角拽椅子来到桌边。 她坐下后望着专注拆塑料袋的家伙，也不讲废话，直接进正题，“检方哪想不开盯上我这种无名小卒？” “你是附带的，主要人物是金万植。他有买凶要杀我的前科，你有给他当过狗腿的前科，他回国了，你又在我身边蹦哒。朴泰勇..一位检察长，跟我..” -- 第1002页 抬手打断她的金明芝说，“我知道朴泰勇，之前虐狗案，是他负责的。” 她还知道，“你们关系很亲密，家里的关系也很亲密，他盯上了我？” “盯上了金万植。”郑谦益挑了根鸡腿出来，意思意思的冲她晃了晃，在她无语的神情中，满意的收回手，咬了超大一口，腮帮子都鼓起来，含含糊糊的同她讲，“也不算是他盯，有另外的人盯着你们，他负责总揽。” 说起来这是很严重的事，起码对金明芝来说应该是很严重的事，自己被全国最会搞事的司法机关盯上了，怎么可能不严重呢。 可在聊那么严重的事情时，负责提供一手消息的家伙注意力更多是在炸鸡上，让本来应该感受到沉重的金明芝，只能感受到谎言。 “你非得一边吃炸鸡一边跟我聊这个？”金明芝嫌弃的很，“想卖人情就好好卖，你这什么态度。” 完全没有想卖人情的郑谦益态度非常认真的回她，“炸鸡软了就不好吃了。”这才是更严重的大事！酥皮得脆，汁水充足的炸鸡才好吃！ 没忍住瞪了她一眼的金明芝烦躁的换了个坐姿，掏出烟来想抽烟，左右转头找烟灰缸。 郑谦益看她的动作，把炸鸡附送装酸萝卜的小盒子里的酸萝卜倒进炸鸡盒，再把空盒子递给她，让她当个临时烟灰缸用。 捧着负担酸萝卜味的烟灰缸，叼着烟的金明芝反倒没有急切的想知道内情的感觉了，慢吞吞的问她，“跟我说这些是想从我这里换什么？这算是新交易的提前预付款？” “你这么想也行，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又会需要再交易一次。”郑谦益说着笑起来，“不过更多是道歉，对我们没办法成为朋友，我可能辜负了你的期待，提前道歉。” 表情微僵的金明芝借着抽烟的姿势掩盖了一丝错愕，吐出一口烟再抬头，神色就淡了许多，“你想多了，我没打算跟你交朋友。” 郑谦益没有要拆穿她的意思，连看她的时候都很少，低头只盯着炸鸡看，嘴里嚼着炸鸡，吃得可香了。 她自顾自的说着，从她个人的角度出发，她无法同她做朋友的原因，双方立场差距太大。 “立场差距？”金明芝嗤笑，“何必说得那么官方，就说大家不是一路人不就行了，我又不是听不懂。你..您这种高岭之花，怎么能跟我们这些下三滥做朋友，脏了您的衣摆，我哪来的资格高攀。” 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的郑谦益还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自卑的类型？”被她瞪，又垂下眼睑，继续埋头吃炸鸡，“不过你想多了，我说的立场不同就是字面的意思，我跟金万植那帮人是不可能真的握手言和的。 他们不是金明朝，能玩一出浪子回头，就算他们能做到，死在他们手上的冤魂也太多，那些人不能死得无声无息啊。” “我们表面上能维持和平相处是我们双方都拿对方没办法，我抓不到他们的七寸，或者说你们的犯罪证据，你们也拿我没办法只能迂回表达对我没恶意。双方到底有没有恶意，大家都很清楚，我们都在等机会，等一击必杀的机会。” 两个鸡腿都吃完的郑谦益开始进攻鸡翅，“我没办法跟你做朋友不单单是因为你跟他们是一国的，你们双方牵扯太深，不是说分开就能分开。还是因为你的做事风格我太喜欢了，喜欢到靠你太近肯定会被你诱惑。” “我这个人啊，定力其实不怎么样，很容易就被人家诱惑。你这么有诱惑力的存在成了我的朋友，还在我身边来回晃的话，我还真做不到视而不见。 我隔壁邻居家的奶奶做泡菜简直一绝，我还想每年都收好吃的呢，你别诱惑我吃不到好吃的。” 这番话前半段听的金明芝眉头紧锁，后半段她就听不懂了，一个字都听不懂的听不懂，“我..诱惑你？” “你诱惑我。”郑谦益一手鸡翅，一手摊开，油腻腻的爪子挨个上下浮动，给她数，她光是存在就是在诱惑她。 “你能很轻易就搞到钱，我也行，我搞钱的方式还能完全绕过检方的盯梢。我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就算整个中｜央地检从上到下的检察官全部盯着我，我也有信心在他们的监视下搞到钱，还是干一票就能让我后半辈子胡吃海喝都花不掉的钱。” “你还能以恶制恶，那太爽了，我也想那么爽。我也想跟你一眼不管不顾的把那些崽子们公开。 甚至于我都不想公开，公开算什么惩罚，真正的惩罚是把他们卖去东南亚，挖心区肺或者养着当血罐也不错。那才叫爽啊，才叫以暴制暴，才叫父母不会教，不如就让社会教他们一个乖。” “你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要利就不择手段去追逐，想要名就豪赌一场去抢。当金明芝很爽你知道吗？ 你说世上只有一个郑谦益，想成为我得天时地利人和皆有。可金明芝同样少见，至少我没见过几位金明芝，从最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金明芝，我也没见过，也很少见，同样是万里挑一。” “你羡慕我的出身，我羡慕你的自在。如此有诱惑力的你，想要跟我成为朋友，我还真没那个定力，就能一直坚持你所谓的圣人设定，就那么看着你爽，忍耐于我顶多当个看客。” “可我啊——”郑谦益深吸一口气大口的吐出，很是扼腕的叹道，“我没办法成为你，我也不能成为你。因为你曾经说的，我是郑谦益。我是郑谦益，我就不能成为金明芝。” -- 第1003页 再度把鸡翅塞进嘴里的郑谦益，笑眯着眼睛对听傻了的金明芝说，“我很抱歉，我们没办法成为朋友，也很抱歉辜负了你的期待。下辈子我努力看看，看我能不能当个金明芝，当这辈子我只打算当郑谦益。所以我们还是当偶尔会因为利益合作的陌生人吧，努力不要变成敌人，就更好了。” 金明芝傻了，信息量太大，大脑接受不了那么密集的讯号，卡壳了，傻眼了，微张着嘴半响说不出话来。也可能是想说的太多，反倒不知道从哪说起。 不是很有兴趣听她给回应的郑谦益用抓着鸡翅的手指了指门口，示意做不了朋友的陌生人可以走了。 这位会说的话，她都能猜到，无非是你这么可能羡慕我，亦或者是什么，你是郑谦益啊之类的。那什么听的必要，不如不听。 依旧没回神的金明芝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傻愣愣的站起身，按照她的指示往门边走，绕过堆满文件的桌子，抵达门口时才勉强回神。 她跟个忘记上润滑油的机器人似的，咔吧咔吧的扭回头，目光直直地看向郑谦益。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郑谦益笑了，“给你个忠告，你可以当我是傲慢，离金万植远点吧，真把我惹毛了，搞死他很简单。至于你这样的小朋友，我一只手就能玩死。 没碰你就是因为我是郑谦益，你所不屑的法律和道德捆住了我的手脚。所以我这个郑谦益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没带手套抓着炸鸡吃的郑谦益手已经很脏了，油腻腻的，怎么都不算干净。 一点都不干净的郑谦益笑得更没有郑谦益的样子，那是金明芝想象不出来的郑谦益的样子，是让她脊背发凉，鸡皮疙瘩暴起的笑脸。 那个人同国民良心这个词一点边都不搭，那张笑脸让金明芝干咽下一口口水吞掉所有的疑问，以最快的速度闪身出门，还差点撞到门外的人。 屋内走了一个人很快又进来一个人，这个人是郑谦益的朋友。所以他没有看到奇怪的笑脸，反倒很奇怪的问她，哪想不开把金明芝叫到这里来。 “你不会脑残到因为她帮过你一次就要跟她做朋友吧？”朴泰勇单手撩开西装外套，叉腰让她清醒一点，“那样的人活着都是污染空气，你跟他们搅合什么。” 郑谦益轻笑一声，没理他，继续吃炸鸡。朴泰勇狐疑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想着她应该不会干蠢事，也就不管了，转而问起她找那么多医生的资料想干嘛。 “如果禁止堕胎的法条重新修订，我想试试为这些医生重新申请执照。”郑谦益表示，“知道学医多辛苦么，你们说吊销执照就让人家被迫转行，这是人干的事？” “想法是很好，就怕你只能靠想的。”朴泰勇对她这个好想法报以心理上的支持，现实中支持不了，“就算法条重新修订，他们在当初属于违法者这点无法改变，你要是想翻案，纯属做梦。” 当然知道这很困难的郑谦益笑着说，“就是因为难才要有人做啊，不然都因为难不去做，就没人做事了。” 走到她身前的朴泰勇捏了块炸鸡出来吃，带着点笑意又有些感叹的开口，“也就是你，才会成天没事找事。”所以，她是郑谦益啊。 郑谦益签下了剧本顾问的合约，光是定金的数字对穷鬼来说就是一笔巨款。 有介于这笔巨款的牵头人是亲故，赚了钱的郑谦益特地给任时皖发信息，说是请他吃大餐，超贵的那种。 收到信息的任时皖一度怀疑她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还特地确定了一下发短信的是不是本人，该不会被盗号了吧？ 为了吃穷鬼一顿大餐，任时皖精心准备了衣服还特地去了一趟美容院，想着去高级餐厅吃大餐不能掉穷鬼的脸面。 平安夜，在崇尚西化的韩国，这可是个大节日。节日当天下午，连香水都喷了的任时皖，西装革履的抵达郑谦益家，准备接她去到现在为止，亲故都不说具体地址，只是不停强调是大餐的餐厅。 收到电话下楼的郑谦益，看着打扮的能走红毯的亲故很是疑惑，你难道是刚走完红毯来的吗？ 见到人的任时皖也很疑惑，说好去吃大餐，你穿得跟去吃路边摊一样该不会是想整我吧？ 兄弟俩互相扫视对方的装扮，互相都很不能理解，你穿着这样是想干嘛？ 不过郑谦益没问，以为男艺人真的是刚参加完，什么活动。任时皖倒是问，你为什么穿的那么随便。 低头看看自己长到能过膝的黑色羽绒服，完全不理解自己穿得哪随便了的郑谦益反问他，“你不冷吗？”西装三件套是帅，可大冬天的，光帅有什么用？ 从车里出来的任时皖当然冷啊，可这不是要去高档餐厅么，“我们去的店里难道没暖气？你打算带我去吃什么？” “河豚。”一直憋着没说是不确定能不能等到鲜鱼的郑谦益，不是很确定的说，“暖气肯定是有，可下了车得走一会儿呢，海鲜市场没暖气吧，店里才有暖气啊。” “海鲜..市场？” “怎么了？” “不是吃大餐吗？” “是啊，河豚要提前订，巨贵！” 郑谦益想起来都感觉到钱包泣血的悲痛，“我真的是倾家荡产请你吃一顿，我想吃好久了！”说着话上前两步推他，“走走走，那边鱼已经进港了，我们快点去，能赶上最新鲜的！” -- 第1004页 任时皖反手一巴掌糊她背上，巨响，“郑谦益！绝交！” 被打的龇牙咧嘴的郑谦益才想跟他绝交，“我请你吃好吃的你居然打我？！” 不止想打她简直想杀了她的任时皖从车窗里看到自己的打扮，都想骂自己是猪，居然相信郑谦益能请他去什么高级餐厅，这傻逼扣死算了！ “打你怎么了！就打你了！就打！” 亲故饱含怨气的怒吼，吼得本来也很生气的郑谦益忍不住缩了下脖子，不是很确定的怀疑自己，难道真的惹到他了？ 基于经常欺负亲故的过往历史，亲故真生气了，郑谦益就有点心虚。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过，“对不起？” “对不起你个头！”男偶像气到理智离家出走，说出偶像剧台词，“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并没有看过这部电视剧，对这段台词也不怎么了解的郑谦益卡壳半秒，感觉这话好像有点道理，试探着把脑袋凑过去，“不然，再给你打一下？” 更气了的任时皖胳膊秒抬两手一合按住她的脸，大力的揉搓，“你去死吧！” 脑袋被按着左右晃的郑谦益自觉她已经快死了，晕死的，晃得脑袋疼，嘟囔着，“你差不多得了啊。” 任时皖一巴掌按着她的脸给她推开，又拽着她的后领跟拎着猫崽子一样把人提溜着开门丢车里，怒气冲冲的绕过车前走到驾驶位，上车后还砸上车门，以表达自己的愤怒还在继续。 被折腾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到底哪错了的郑谦益，有心想问，我到底哪错了，看他脸拉得老长，也就乖巧的坐着，不去招惹疑似“大姨夫”来，莫名其妙发脾气的亲故。 最后两人是怎么和好的呢？ 吃完河豚后郑谦益发现自己忘记带钱包了。 “郑谦益！你故意的吧！”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忘了呀，真心的，这次绝对是真的！你信我！我发誓，我..” “你等下。”任时皖眉毛一竖，“这次是真的，哪一次是假的？” emmmmmmm 国民良心一个滑跪，抱住亲故怒指她的胳膊，饱含真心的喊出，“对不起嘛——” “滚！绝交！老死不相往来！再理你我就是猪！” 总之..他们和好了。 毕竟饭钱还是要付的么，吃完了河豚还有很多好吃的呢。市场那么大，没带钱包的穷鬼总有办法让亲故付钱，就一定会和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按照之前欠两千的算法，我应该是清帐？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8章 第二十章 “休假中”的郑谦益多了个剧本顾问的兼职，本以为自己会又忙起来，她同时还在跑两个项目的对接呢。 真正跟剧组接触后发现自己想太多，剧本顾问这个职位一点都不忙，清闲到郑谦益一度心虚自己是在骗钱，也有种拍电影的都是人傻钱多的感慨。 话说郑谦益是当过剧本顾问的，很多年前的事了，说起来她还是因为兼职了那次剧本顾问才跟任时皖认识的呢。 当年的郑谦益也很贫穷，恰好有个学长在给电影《辩护人》当剧本顾问，她被教授推荐去学长那挂个职赚一波零花钱。 那次郑谦益也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正经事，顶多就是去剧组晃了一圈，要说收获么认识任时皖算不算？ 时隔多年重新挂牌营业的剧本顾问，还想着她是不是又要跟当年一样在剧组蹲守，好让创作团队随时有问题都能找到她。好歹是拿人家工资的么，得干活儿啊。 让她没想到也让写剧本的导演和作家组没想到的是，由于郑记者的背景调查过于细致，基本上她提供给项目组的资料就能完全覆盖创作团队想要同她咨询的问题。反倒不怎么需要郑谦益本人在现场蹲着等着当答题机。 换句话说，给了资料的郑谦益也就去过那个剧组四次，第一次是见导演聊合约，第二次是合约签署后制作人请吃饭，第三次是跟整个核心团队见面互相认识一下聚个餐。 第四次就是导演问她方不方便告知“恶童事件”内情，她给了对方近两个T的硬盘资料，还包括装满了汽车后备箱的电视节目组的周边调查纸质文件。 硬盘不算，光是郑谦益带来的一车后备箱的资料就让导演组惊呆了，呆到自从拿到资料后就再也没联系过郑谦益。 专注跑法条项目的郑谦益，在去见一位新联络人的路上猛然想起来，这都两个礼拜过去了，那帮人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她这个剧本顾问完全不出现，合适吗？ 趁着等红灯的功夫，郑谦益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她是无所谓那些人找不找她，不找更好，还省事呢。 可那帮人要是不找她的理由如果是不怎么需要她的话，那结尾款的时候会不会扣她钱，还不如找她呢。 有介于自己不懂电影圈的工作状态，郑谦益先打电话给任时皖，同他确定一下，导演组不找她会不会是你们电影圈工作氛围很轻松，就是完全不着急推进项目才会那么散漫。 “电影从定下核心团队的那一秒就是全员算工资，你说他们工作态度轻不轻松。” 半专业的电影人让记者别做梦了，娱乐业是个抢时间的行当，哪有不着急赶工的团队。 -- 第1005页 郑谦益就很不解，“赶时间还不联系我？” “可能在忙别的，一时没顾上。”任时皖也不是很清楚怎么会不联系她，不过，“对你来说不联系是好事吧，难道你想专职做这个吗？还是你最近闲到对拍电影都有兴趣了？” 对拍电影一毛钱兴趣都没有的郑谦益倒是很赞同不联系是好事，这不是怕，“你知道如今所有人都当我是记者，大众差不多都忘了我是律师出身吧？那帮人要是也忘了我还有个律师的身份，等结尾款的时候找理由扣我钱，我是告他们呢，还是告他们呢？” “你那两句话说得有什么意义，直接说他们要是敢扣你钱，你肯定告得他们倾家荡产不就行了么。”任时皖鄙视她，抠门就抠门还装什么，“你打电话给我该不会是为了提前告诉我，到时候你们要是真打官司，我这个牵头人会被牵连，让我准备一下？” 郑谦益一听就乐了，“亲故-智商渐长啊——” “滚！”任时皖让她闭嘴吧，听了就生气，该说还是得说的，“你放心，不管他们是找你还是不找你，等项目结束结尾款的时候就算全组被拖工资，你的尾款制作组也会一分不少的给你。 你当郑谦益这个名号是什么好欺负的路人甲，剧本顾问的合约金才多少，得多想不开的制作团队才会贪你这点钱。” 这话说得郑谦益还不高兴呢，“这点钱怎么了，看不起这点钱啊，你有钱了不起啊！” 换了别人任时皖可能还会谦虚谦虚，碰上她，土豪能直接说，“有钱就是了不起-河豚的钱呢！你什么时候给我！” “啊..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挂了挂了。” 迅速挂断电话的郑谦益更迅速的把什么剧本顾问的身份抛在脑后，倒是感觉最近亲故越来越凶残了，还是躲着点保护钱包的平安。 也幸好郑谦益没有打电话给制作组，不让她会得治，两个礼拜都过去了，导演组那边都没有完全看完她给的资料。 甚至于有些涉及未成年保护法范畴的拓展资料过于专业，那边还在犹豫要不要联系她再详细问问。 导演没有打电话询问，一方面是郑谦益给的资料太详细，细到再找她问反倒有点奇怪，像是老师把解题思路全部写好了，结果自己还看不懂，再问多尴尬啊，显得自己好蠢。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郑谦益给的资料太详细，细致到就算跳过那些什么法条相关，只看整件事的发展过程，也足以让作家团队创作剧本，就不是很有再去联系郑谦益的必要。 关键是整组人都知道郑谦益挺忙的，还都知道这位在忙什么。当初郑谦益跟导演初次见面聊合约的时候，饭桌上郑谦益就陆续接了三、四个电话，每次都跟导演说抱歉我得出去接个电话。 怕导演会误会自己对合约不上心才频繁出去接电话，郑谦益有跟导演解释过，她最近在跟两个法条的修订项目，希望对方理解。 导演非常可以理解国民良心的繁忙程度，在导演跟郑谦益分开后回团队宣布他们要跟国民良心合作了，同时感慨国民良心果然是干大事的，让组内成员也非常理解郑谦益有多忙。 团队里的女性成员还有意识的避免去麻烦郑谦益，人家忙的是涉及整个国民女性福祉的大事，禁止堕胎法案害了多少人，娱乐圈更是重灾区。 他们只是写个剧本，能自己搞定的还是自己搞定吧，人家给的资料也够详细能帮得上忙，不用非得让本人跑一趟。 这也算是国民良心称号下的隐形福利，细究起来，郑谦益得到的隐形福利挺多的。 她早就不是刚刚成为国民勇士的小年轻了，这些年干的大事颇多，早就在大众心里奠定了基本的感官，大家都愿意给她行个方便。 比如需要预约才能吃到的最新鲜的河豚。 首先要说明的是，河豚大餐真的贵，不输给任何高档餐厅的价格标准。 但是从鱼的新鲜度来说，饭店给的报价就算得上是物美价廉了。换句话说，郑谦益是真要请亲故吃大餐的，如果她不是忘记带钱包的话。 这家店郑谦益还是从朴泰勇那听来的，店主也是个有故事的大叔，早年跑走私起家。 不是走私人口那种走私，就是普通走私货物不交税的那种走私。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国内时局混乱，像大叔这样的搞点不那么合法的“小生意”的商人着实不少。 后来时局稳了，国家安定了，法制也渐渐完善，大叔就被抓了。负责案件的检察官是朴泰勇的一位前辈，那位前辈调查后发现大叔私下人其实不错，不止一直出钱照顾自己跑船受伤的兄弟，赡养兄弟的老人，还资助港口贫穷家庭的学生上学。 虽然等学生学成后得给他打工还债，但在那年头，大叔这样的人真算得上是好人了。 为此，负责案件的前辈在提交了罚金申请后还帮大叔申请了缓行，只要大叔不再翻案，以后都做个老实人，这次的事情也就放过了。 被放过的大叔成了鱼摊老板，从走私货船变成打渔船，卖点海产品啥的。 由于老大很讲义气，除了想赚大钱的那些人之外，图安稳的老船员也都还愿意跟着他干。 一群敢打敢拼的汉子远航都敢冲，能弄来很多远航才能捞到的海产品。 小鱼摊逐步发展成远近知名的美食店，卖的就是一个新鲜。这家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检查官们口中的良心店家，想吃海产还真得去找他们。 -- 第1006页 郑谦益订鱼的时候没有特地说自己是谁，也不可能说啊，总不能专门跟店家说我是郑谦益我要订鱼，那多奇怪。 她进店后脱了外套，服务生认出来了，大叔老板专门跑过来说是这顿他请，交个朋友。郑谦益再三拒绝，才再之后坑了亲故的钱包买单。 这就是国民良心的隐藏福利之一，国民良心的隐藏福利之二还能让追爱豆的粉丝自动摆正心态呢。 吃河豚的地方是海鲜市场，穿着正装出现在海鲜市场的任时皖从进大门就得到各路人士的注目礼。 彼时任时皖感觉各种丢脸，郑谦益也后知后觉的发现亲故到底为什么生气了。 可她自觉那不是她的问题，她只说吃大餐又没说吃法餐，就算是法餐也有好吃的小店啊，不是非得去卖环境的高档餐厅，明明是任时皖自己脑补过头，关她什么事，她很无辜好不好。只不过亲故还处于恼怒中，她也不是很想上去招惹他，就很乖巧。 乖巧跟着买完单脸更黑了，在前面大踏步前进的亲故在后面慢慢走的郑谦益，走着走着被路边的烤鱿鱼吸引，香味太勾人了，偏偏身上没钱。 她正纠结呢，超高速前进只想赶紧上车的任时皖听不到后面的动静了，扭头一看，惹人讨厌的家伙站在鱿鱼摊前不走了，眼巴巴的看着人家的鱿鱼流口水，又好气又好笑。 笑都笑了，气也就没了。 先翻了个白眼再转身回去的任时皖，走到鱿鱼摊前，一个眼神也不给边上流口水的傻子，问老板鱿鱼须多少钱。 傻子眼睛一亮，毫不尴尬的提条件，我要两串鱿鱼须和一整个大鱿鱼。 “你是猪吧。”任时皖偏头瞪她，“不是刚吃过么！”说着话再扭回头冲卖鱿鱼的小姐姐讪笑，“按照她说的，再加个鱿鱼须。” 小姐姐笑得可开心了，扬声应了句好，上手就给他们热提前烤好的半成品鱿鱼。 亲故们在等鱿鱼烤好的功夫，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个小姑娘，在他们两后面小声嘀咕着什么。 任时皖侧头瞟了一眼，挂上了爱豆营业笑脸，也不跟亲故闹了。郑谦益倒是没在意，任时皖也没有特地转过去要给什么粉丝福利。 他跟亲故在一起的时候，粉丝们一般不会打扰他们，前些年还会有上来要签名的，这两年越发少，主要得归功于郑谦益的名声越发大。 名声已经大到都习惯走在马路上被人认出来的郑谦益，也逐渐习惯认出她来的人，从兴奋的要签名合照，再到压抑着兴奋不再上来打扰。 哪怕是她和任时皖的“小视频”上热搜的那段时间，也没什么路人会冲到她面前提起这件事，这也是她那段时间忘记这件事的原因。 国民如今都默认郑记者是干大事的人，从来也没有被当成过艺人的郑谦益，近些年确实不怎么有所谓的粉丝来打扰她的日常，要签名的多多少少还是会出现，要合照的就非常少了。 这点还得感谢虐狗事件，郑谦益的官站有个置顶帖，是提醒粉丝们不要随意暴露郑谦益的所在地。 且不说郑记者当下可能在查什么案件容易暴露，就说那帮虐狗者万一私下打击报复呢，比起跟偶像合照，当然是保护偶像的人身安全更重要。 同样知道这点的任时皖也习惯同郑谦益在一起不用太在意周围的目光，碰到粉丝也没什么。 不然他死都不会穿得那么“光鲜亮丽”跑来海鲜市场的，这要是被拍，妥妥的黑历史！ 一直到亲故们都拿到烤鱿鱼了，嘀嘀咕咕的姑娘们也没有上前打扰，叼着鱿鱼走人的郑谦益专注吃鱿鱼，拿着鱿鱼须的任时皖倒是从孩子们笑笑才离开。光这，就已经让粉丝们很开心了。 至于说孤男寡女单独逛海鲜市场，男方还穿得那么“好看”，这两人会不会有什么猫腻，没人往那个方面想。 这两位的兄弟情有多纯粹已经被热搜证实过了，他们是脱光光都能盖被子纯睡觉的感天动地兄弟情，同男女关系半点边都搭不上。 一部《他人即地狱》给郑谦益带来的影响是，她发现了自己搞错了任务目标，也弄错了任务要求。但也就那样了，她也没怎么认真玩游戏。 一部《他人即地狱》给任时皖带来的影响是，在海外多了个“南韩第一omega”的称号，此称号还一度跨海被国内媒体报道，导致不少人质疑他的性向。 按照南韩爱豆圈喜欢搞王道的设定来说，很多恋情藏得够好的男爱豆都被爆过性向问题，最著名的是SJ的金希澈，其同性恋身份差点就被官方盖章了。 这部奇特的电视剧给这对亲故们达成的最直接的关联，是某个网友图好玩发出来的帖子，主题是按照女A男O的设定，郑谦益和任时皖居然很配，有点想磕CP。此贴得到了某些小众同好的支持，暗搓搓的居然还真发展起来了。 不过谁都没当真就是了，不管是郑谦益的‘女友军团’还是任时皖的‘毒唯’都没当真，就算刷到了类似的帖子也就当个乐子看。 原因么，还是那个脱光光也能盖棉被纯睡觉的小视频啊，那可是一度轰动韩网的兄弟情证据。 某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爱豆粉丝，还在帖子下面留言称，与其相信郑谦益和任时皖有可能，还不如去磕一波队内CP，那才是官方推荐的王道。 -- 第1007页 当然这些亲故们是不知道的，任时皖隐约听经纪人提起过，没在意。 郑谦益就是完全不知情，一如她也没怎么认真玩游戏一样，比起游戏目标，亲故就只是亲故而已。 乙女游戏什么的，哪有打怪推塔好玩！ 郑谦益手上的两个项目于她而言就是两座即将被推倒的堡垒，立法禁止食用狗肉不是这两年才出现的民众诉求，这股风已经吹很久了。 如今不过是需要真正做事的人去推进。而原先不好推进的废除禁止堕胎法案也碰上了好时机，东风已至，项目顺风顺水的往前走。 目前在位的文总统在大选时就公开宣称自己时女性主义，也确实在当选后推行了不少有利于女性的福祉。 废除禁止女性堕胎是符合他的政治诉求的，也是能帮助他获得更多女性选票的选择。 尤其是在各种事情频繁后，支持率大跌的文先生需要给国民打一针强心剂，来捍卫自身的政治立场。 光凭这一点，郑谦益就觉得这座堡垒是可以攻克的。至于攻略程度的难易，凡事总得先做再去讲以后啊。 如今再怎么难的堡垒也已经到了即将被攻克的那一天，郑谦益见到了国内政坛另一位自诩为女性主义的代表认为，首尔市长朴先生。 朴先生在推动女性权益的事上可不止是嘴上说说当拉选票的谈资，这位在还是人权律师时就打过一场轰动全国的性骚扰案件。 九十年代，法制不完善，女性地位底下。那一年，首尔大学的一位助教指控知名教授性｜骚扰自己，并且在她拒接接受对方的潜规则要求后，差点被首尔大开除。 事发后，女助教的指控不单单是被知名教授全部否认，连舆论都不站在女助教这边。 那时舆论主要的方向是受害者想要上位，加害者不愿意以公谋私，才让女助教愤而报复，才有后来的恶意诽谤。 都已经说了，男教授是知名教授，首尔大学的知名教授是什么地位就不用多谈了。 女助教就只是个助教而已，如果没人介入，此事会以什么方式收场基本是不用怀疑的，肯定是女助教走人。 偏偏就是有人介入了，当年的朴律师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接下了这个案子，前后打了几年官司。 一直打到女助教这位当事者都已经没信心了，数次败诉再加更严重的舆论攻击，连亲朋都不相信自己，父母都指责她有问题，怎么可能还有信心呢。 朴律师不服气，憋着这口气硬是把官司打上了最高法，几年的坚持在大法院看到了曙光。 不单单是女助教一个人的曙光，是所有职业女性或者夸张点，就是所有女性看到的曙光。 那场官司的胜诉直接刷新了历史，那是韩国历史上第一起打赢的性｜骚扰案件。 坚持数年没有向舆论、向规矩、向所谓的大家都这么做你怎么就非得不一样的约定俗成的道理妥协的朴先生，就这么创造了历史。 而这段历史成为司法界的翻本，为以后无数女性在性｜骚扰案件中增加胜诉的概率。 多年之后，朴律师成为朴市长。首尔市长一直被誉为除总统之外国内第一实权者，韩国太小，首尔不单单是一国首都，还是人口集中地，GDP创造地。一市抵一国是太夸张了，可首尔市长确实是稳稳的实权者没错。 从总统到首尔市长都支持的法条修订已经走到了胜利在望的一步，郑谦益来见这位朴先生基本就是走个过场，告知对方，我们准备的差不多了。 看看您或者那位总统，什么时候想要详细了解一下这方面，好在国会议题上提起申诉。 同这样的大佬见面理论上应该是教授来见，双方地位更合适坐下来聊这些。 但教授同学生讲，朴先生说见你就行，我也就懒得跑一趟了，你去吧。 被点名要见的郑谦益就出来跑腿了，她也没太明白为什么对方点名说跟她聊就行，不过见长辈么，来混一顿好吃的也不错啊。 这次见面长辈还是带着晚辈去吃她喜欢的肉，很贵的韩牛。郑谦益开开心心去吃饭，吃到一半就没什么胃口了，因为长辈跟她说了一件很恶心的事。 金万植那帮人又开始干起买卖人口的勾当了，咋说呢，狗改不了吃屎。 放下筷子的郑谦益喝了口果汁压下恶心，听负责烤肉的秘书小哥继续说新消息。 先说个旧闻，朴先生一直盯着的“新天地”本身也干贩卖人口的勾当。 他们的操作方式，是用给女性介绍工作、婚姻对象为借口，早年经济危机，日韩都受挫，他们从日本骗人。日本慢慢恢复了，上当受骗的女性少了，就专向东南亚。 骗来的女性具体都流转到什么地方了，不确定。都是陈年旧案，翻查起来很麻烦，还容易打草惊蛇，关键是基本不涉及本国国民，很难查那些人的来历，去处就更难查了。 再说个旧闻，新天地的教义里有一个很考验普通人三观或者说智商也行的规矩。 说是女性生来带有原罪，罪孽在血液中流转，想要赎罪就需要换血。 换血的方式么，就是跟拥有崇高血液的教主进行生命大和谐，用纯净的血液去洗刷她们的罪孽，让女性获得新生。 这一套换到男教众的身上就是，他们需要跟被换过血的女教众进行生命大和谐，这样他们生下来的孩子就是真正的圣洁之身。 -- 第1008页 是不是很毁三观？是不是很考验智商？一般傻子都没那么容易上当！关键是这教义还双标！ 可这番小说都不敢写，写了一定会被读者刷负的设定，就是让新天地发展的风生水起。 教派还借此组织内部成百上千人的大型婚礼，被安排结婚的夫妇们基本都是没见过面的陌生人。 他们之所以结合也不是为了解决南韩生育率过低的国家问题，而是为了教派创造下一代。 出生在教派，被教派养大，从小被洗脑，就一定会对教派无限忠诚的下一代。这也算是教育从娃娃抓起了，走可持续发展的道路呢。 对那些混在底层别说是娶老婆，就是认识普通女性，跟普通女??往都很困难的男青年来说。 这样的宗教就是他们的天堂没错，就凭这一点，天堂就值得他们奉献终身。 至于女性为什么会被诱骗入局，那招数就太多了，一点点展开也太长。还是说完旧闻，继续说新消息吧。 新消息是金万植入局了，成了新天地的又一位新狗腿。目前朴先生那边查到的消息是，金万植通过在缅甸、老挝等地的活动，陆续为新天地输送了三百名以上的“新鲜血液”，这些人有一半以上是非法入境，还有一小半是合法的工作签证过来的。 非法入境的先不谈，合法入境的姑娘们容貌都是中上之姿，再怎么样说句小家碧玉的长相也是可以的。 金万植确实也给她们介绍了工作，还都是合法的工作，在教会说经营的各种营业场所上班，从表面上看是非常正常的招工，哪哪都合法。 这些姑娘们正处于被洗脑的初段，她们会陆续受到教派内部人士的洗脑，或迟或早，或自愿或被迫成为‘新天地’的一员。 到那时就算她们不会被已经老迈到未必还有生命大和谐功能的教主换血，也会被教派高层进行‘救赎行动’。 再之后，她们很可能就成为另一位教会内部男教众的妻子，定点繁衍，定点生下‘纯血’后代。 这个新消息带来了一个非常麻烦的问题。除非法入境的那一拨人之外，所有操作全程合法。 没有任何能被司法机关抓到把柄的合法，甚至于当事者也全程自愿的合法。 对那些姑娘们来说，什么都还没发生的现在，带着她们离开贫穷的家乡，给她们介绍工作的金万植就是个好人。 这个好人只是会抽取她们的工资作为介绍工作的佣金，这也是当初都说好的，抽取的佣金是很多没错，但也只抽取一年啊。 都不用谈哪怕被抽走了很大一部分工资，剩下的钱对她们来说也是巨款，哪怕就是被全额抽走不也就一年么，一年后自己赚的钱就全是自己的了啊，这怎么会是坏人、骗子呢。 “您也知道，真的等一年后，什么都晚了。”秘书小哥哥把烤好的肉片夹到郑谦益面前的餐盘里，“如今我们不方便多做什么，不知道您..” 朴先生轻咳一声打断他的话，头微偏示意他先出去，等人走了，包间的门关上，再跟郑谦益讲，“我找你之前其实先去找过你母亲，济世只是个小玩意儿，再怎么闹也翻不了天。新天地不一样，我动他们都得找合适的时机，你要是莽撞的冲上去，我怕狗没打死，你反倒会被咬一口。” 如果不是此事涉及金万植，长辈其实不准备让小辈插手过多。偏偏郑谦益跟金万植有仇是业内都知道的事，朴先生担心郑谦益提前知道这个消息，年轻人热血上头就不管不顾的，自然得想办法拦着点。 扬眉笑开的郑谦益突然就不恶心了，能重新拿起筷子夹肉包菜塞嘴里享受美味的不恶心。 因为亲妈没有跟她说过一个字，没有哪怕跟她说一个标点符号是阻止她去做什么的。 即便那件事可能带来莫大的危险，他们家太后很相信她呢。相信她会做正确的选择，也相信她不会莽撞的需要长辈去教导，什么是危险，你得小心。 果然，做太阳就是爽，做大太阳就更爽了。有什么比来自家人的信任更爽的事，比推倒BOSS都爽呢—— 对小辈了解不深的朴先生不清楚她为什么笑，自以为，“我可没跟你开玩笑，这不是闹着玩的事。” 吃肉吃得双颊鼓鼓囊囊的郑谦益，顶着圆滚滚的脸笑眯眯的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朴先生看她那样倒愈发担心，小孩子不会真的莽上去瞎搞吧？ 郑谦益没有做什么我一定不会瞎来的承诺，她给出的回答是，我先回去了解一下详细情况。等事情都搞明白了，不管我准备做什么，一定会提前告知您的。 “我也怕抓了小鱼，大鱼就跑了啊。”郑谦益让对方放心，“我明白什么叫不能因小失大，金万植什么都不算只是个马前卒，伺机将军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这话听着还算靠谱，长辈满意了。晚辈吃撑了，扶着腰跟长辈告辞，走得都是八字步。这给朴先生都逗笑了，孩子真的还小呢。 坐在车里望着摇摇摆摆往远处去取车的小朋友，朴先生也不知道是跟秘书说，还是心生感慨的自言自语，讲，“往前三十年，她可能跟我和在寅被关在一座牢里。” 秘书小哥茫然，“您指的是？” “学生运动啊，我们都被抓过，关一起呢，那段日子其实也挺开心的。” 朴先生再看窗外，那孩子已经没影了，轻声笑道，“她也算是生错了年代。” -- 第1009页 早三十年啊，这孩子未尝不能坐在他的位置上，他们走得是一条道啊。 沉默片刻的秘书小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干笑一声，“郑谦益是..一位女士。” 朴先生一愣，大笑出声，“对对对！我都忘了！你说得对！” 一位女士在联系另一位女士，一位想要跟自己做朋友，但自己没兴趣跟对方做朋友的女士。 看到来电显示的金明芝本不想接这通电话，一直盯着手机直到响铃即将消声，还是接起来了，硬邦邦的开口，“有事？” “两个选择。一，你来找我；二，等检方传唤你，我去中央地检见你。”郑谦益乐呵呵的问她，“选哪个？” 哪个都不想选的金明芝心头火起，“我没惹你吧？别过分，我已经没有在募捐了，钱也都还了，还想怎么样？” 倒是不知道她把钱还了的郑谦益很惊讶，“你把钱还了？” “..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 给气笑了的金明芝脏话就卡在嘴边硬憋着没骂，“怎么，说是没办法做朋友之后就对我这个无名小卒毫不关心了是吧？那你之前跟我说什么慈善欺诈？故意的？瞎编的？” “嗯..那是你先给我发的短信，我才问了朴泰勇一句，慈善欺诈也是他说的，我转告给你而已。”郑谦益表示，“我对你一直都没怎么关心。” “呀！” “金明芝小姐，我们不是朋友哦，请维持礼貌用语。”郑谦益心情不错，也不跟她计较，只是提醒一声，“二选一，你现在来见我，或者我明天去中央地检见你，你想选哪个？” 表情僵硬，声音更僵硬的金明芝依旧哪个都不想选，硬着头皮说，“我钱已经全还了，你别想威胁我，传唤我总得有个说法吧，你以为你能只手遮天？” “我距离只手遮天还是很遥远的，但想要找个理由让检方传唤你很简单啊，金明朝的案子还没过追诉期呢。”郑谦益再度提醒她，“如果我去找金明朝让他给我做认证，你这个做伪证的，收到检方的传唤配合调查应该很合理吧。” “郑谦益！你别过分！我们之前明明说好了..” “我们说好了，我暂时放手对案件的追查，重点不是放手是暂时啊。” 郑谦益开着车往爸妈家去，开着车载电话，满脸的大仇得报的爽快，也可以用小人得志去形容，反正笑得很鸡贼，“我早就想跟你说了，我同圣人这个词没什么关系，你别自顾自的给我套人设。就算套人设也应该是圣母啊，好歹我还跟母沾点边。” “同一件事重复第三次就已经很烦了，我不想重复第四次。第三次问你，二选一，你想怎么选？ 是去我家见面，还是去中｜央地检喝咖啡？我都行，看你喜欢哪的环境。 我个人推荐中｜央地检，那边咖啡比我家的好喝，那帮公务员，待遇不要太好。而且我一两个小时也回不去，你得在我家楼下等我一会儿。”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太愉悦，每一个呼吸都在传达幸灾乐祸的愉悦。攥紧手机的金明芝手背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几度深呼吸压下火，压得差点吐血，还是得先问正事，“直接说，为什么，理由呢？” 撩了把头发的郑谦益望着倒视镜里自己帅气的面庞，龇牙吐出，“没理由，我乐意。” “你有病吧！”金明芝气急怒骂，之前忍着的脏话全飙出来了。 她那个“吧”刚出口，郑谦益电话就挂了，谁管她骂什么，她干嘛要听那些。 正好有人把电话打进来了，她就更不想听那些了，开心的事要跟能让自己更开心的人分享啊。 “哟-亲故-干嘛呀——” “..你喝酒了？” “我开车呢，谁喝酒了——” 任时皖把手机拿到面前看了看，没打错电话啊，“你搞什么？” “你打电话过来问我搞什么？”郑谦益笑了，“你搞什么才是——” 亲故过嗨，任时皖有点不太适应，“什么事让你那么开心？” “一直压着不好报复的对象终于被我搞了，大仇得报，爽翻了！”郑谦益不跟他讲细节，只说，“有个傻逼成天跟我炫富，我看他不顺眼好久了，一直想搞他，他反倒想跟我玩不打不相识，这不有病吗，弄他都不好弄！这次可给我找到机会了，玩不死他——” 郑谦益极其开心的情况下也没有跟任时皖泄露任何细节，连人称都是用‘他’而不是‘她’。 可就是因为她用了‘他’，让同样是‘他’的任时皖产生了不美妙的联想。 “你所谓的炫富的标准是什么？” “这还得有个标准？比我有钱还在我眼前乱晃的都是跟我炫富啊。” 任时皖：“郑谦益，我比你有钱。” 郑谦益：“然后呢？” “我本来准备约你喝酒。” “我没空。” “你有空的话会来对不对？” “对啊。” “那么..我也算是在你面前乱晃的有钱人了？”任时皖沉下脸，“你这个傻逼说谁是跟你炫富的傻逼？傻逼你暗搓搓的想搞我？！郑谦益！你居然一直想搞我！你去死吧！” 电话的‘嘟嘟嘟’和乌鸦叫的‘啊啊啊’在此刻达成一致，耳边出现幻像的郑谦益，一脸懵逼的看着被挂断的手机。 -- 第1010页 这家伙已经不是大姨妈..夫来的级别了，这就是无理取闹，无情无耻无理取闹！ 第209章 第二十一章 无理取闹的亲故先丢一边，郑谦益还有正事要干呢。 开车回父母家的路上，郑谦益除了在电话里给金明芝丢了个基本就是单选项的选择题，还给朴泰勇打了电话，召唤对方先去她家蹲守，带点专业人士，去摸一遍她家有没有什么监控或者窃听装备啥的。 有介于之前家里就出现过类似的东西，郑谦益在这方面还是恶补了一些知识。 但始终不认为自己能达到专业人士的程度。那还是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处理，正好金明芝过去后也需要朴泰勇问询，先把人叫去节省点时间。 搞定自己住所的郑谦益到父母家倒是不怎么担心窃听和偷拍的事，以他们家母上大人的级别，自然有更专业的人士定点排查。 难得在家里见面的一家三口彼此都挺开心，先聊点最近都在做什么的闲话，聊开心了才从客厅转移到书房去聊正事。 郑谦益这边刚说完，妈妈还没说什么，爸爸反倒跟她说起另一个消息。 海那边的邻居上个月突然爆发了大规模的传染病，邻国的事原先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但疾病防疫中心追查到了一个疑似同类型患病者。由于对方抗拒做详细的身体检查，只能通过外在体征判断是疑似。而这位疑似患病者的大妈就是新天地的一位教众。 “疾病中心想要申请强制检查，怕她成为传染源，还想限制她出行，至少要限制她每个礼拜去参加教会活动。 批条还没下来，不少人在吵这么做不合适，往严重说就是违｜宪，限制无罪者的人生自由。 但涉及到重大的卫生危机，可以用这条去规避法条，现在还没吵出结果来，你如果需要一个针对新天地的新切入点，可以试着利用这点。” 主要跟国会打交道的郑律师提醒女儿。一旦涉及重大卫生事件，不单单是限制某个传染源的行动，还可以同时限制所有跟她有过密切接触的人，比如新天地高层。 法官大人却觉得这不合适，踩线了，问丈夫，“你们能确定那人跟确诊的患病者接触过吗？还是有证据她出过国？” 摊手的郑爸爸表示没有，“有的话就不会产生争执了。”就是什么证据都没有，才会让事情变得很麻烦。 “那你就得谨慎。”郑妈妈反对走这条道，怕她一不小心反被倒打一耙。 郑谦益皱眉思索片刻，决定两手都抓试试看，这个切入点她来做确实不合适。 但把消息告知首尔市长，市长出于保护市民的立场，怎么做都很合适。 顺带询问在高层消息比她灵通的多的爸妈，牢里的朴女士或者说朴女士所在的党派到底跟新天地的牵扯有多深。 这种事查检方的资料是查不出来的，还是得问业内真正了解内情的人。 此前她没准备去碰新天地那样的霸王龙，就只是简单的了解。如今要动金万植就一定会跟新天地的那帮人为敌，就得更深入的研究了。 外国人很难切身体会所谓的宗教自由是什么意思，只觉得韩国发展的实在太奇葩，还质疑政府怎么就不作为。 这玩意儿往深了讲是有历史残留问题。真要说起来得从朝鲜开始追溯，原本的宗主国不能打了，被日本占领后日方为了自己的统治连韩语都不给讲，反倒是西方的宗教能保护底层人士，因此民心就有了。 真要说那个就太复杂，只通过现代来解释，可以笼统的理解为，各类宗教在韩国都算是一种另类的企业。 他们也给国家交税，还帮助执政党忽悠国民，同时凭借大笔的现金为当局者补充小金库。 这帮人玩起贿赂来，能开出的价码有些甚至高过企业给的钱，人家做的是无本的买卖，来钱多快啊。 在选举制的国家，任何想要靠选举上位的政客都需要金钱支持。选举本身就是砸钱才能做的事，去各个城市跑路演也好，给媒体展现自己对底层人民的爱护捐物资也罢，哪怕就是多印点宣传海报，这不都得要钱么。 政治献金在选举国家都是合法收益，各类邪｜教明面上的称呼都是宗教。 宗教本来就是无数教众，这些教众手上又抓着无数选票，宗教即能发动教众给选举者投票，又能砸钱给竞选者增加他们的获选概率，那当局有什么理由打击给钱的老板呢。 新天地早年也不是多知名的“宗教组织”，哪怕是按照邪｜教的标准算，他们也没有知名到如今的地步。 这帮人能起来，凭借的是他们赌对了，当年朴女士选举，新天地全力支持，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教派内部还有高层直接就任职朴女士的竞选团队，这都是在明面上公开的。 也是因为这个，朴女士上位后把自身的党派改成‘新国家党’一度被传是投桃报李，感谢新天地的支持。 后来朴女士倒台，为了跟这位划清界限，党内成员又给党派改了名字叫‘自由韩国党’。 是不是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南韩的政客都是如此，有肉全员上去抢，看到危险跑得比谁都快。朴女士上台，她所代表的党派就成了执政党。 支持执政党的新天地也跟着发际，名气越来越大，跟保守派的牵扯也越来越深。 -- 第1011页 韩国国会里几乎没有无宗教人士，至于每个人到底有多少宗教信仰，就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事了。 简而言之，新天地不单单是个宗教那么简单，他们同时也是目前最大在野党的支持者。 当下上位的执政党代表是文先生，举凡文先生支持的他们都反对，而文先生最近的支持率大跌，等再度大选，到底谁上位就很难说了。 郑谦益跑来找亲妈就是为了听专业人士的判断，首尔市长想要阻击新天地是单纯的看不顺眼还是有别的政治诉求。 市长先生和总统先生是一国的，党派一致，彼此还是多年老友，组团打击反对者很合理。 亲妈给的回答是一半一半，一半是新天地近些年愈发过分。不论是合法生意的野蛮扩张还是不合法生意的大肆抢地盘，手段都有些过激。 尤其是从小城冲向了首尔，连任三届的首尔市长自然看不得他们在自己的地盘搞事。 另一半就不可避免的是政治诉求，屁股决定脑袋么，这是避不开的。 “你是担心他们在利用你？”父亲问。 女儿摇摇头，“我担心的是，在我攻击新天地时，他们是否会创造出另一个新天地来。”既然有一个新天地去支持朴女士，那文先生就不会没有支持者。 爸妈们对视一眼，一起看向女儿，无声的赞同她的想法是切实存在的，也是无声的告诉她，此事无可避免。 避免不了的事就不谈了，聊不出结果来的。 离开父母家开车回自己家的路上，郑谦益在犹豫她要不要换个计划。 原先她找金明芝为的是把她当切入点，金万植手上攥着的狗腿不可能只有金明芝一个，而是有无数个金明芝在为他们做事。 那帮人手底下攥着的小卒子或多或少都有点毛病，如同金明芝就曾做过伪证。 郑谦益如今还是不适合直接对上新天地。但她这次想要砍金万植一刀狠的，通过金明芝顺藤摸瓜往下查，就算依旧弄不死金万植，砍断他的手脚却可以操作。到时候，她就等着新天地来找她麻烦，再度玩一波钓鱼游戏。 可如果不论她干掉几个新天地都有无数个新天地再度崛起的话，她还不如就先保留着已经在明面上的新天地，反倒可以维持时局基本的稳定。 邪｜教跟黑｜社会一样，一个大帮派分崩离析，各路小帮派就会冒头抢地盘，时局必然会动乱，受害者还是无辜市民。 说是说打怪推塔是很爽，可推倒邪恶之塔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打boss的爽快，更多是民众欢呼的声音让人开心啊。 要是邪恶之塔倒塌之时，会压死大批民众，未尝不能捏着鼻子忍一忍。 但反过来想，单单是为了保护无辜者就忍耐罪恶之人，那跟之前“恶童事件”里，得为了那些恶童还是未成年就得忍耐保护其家人有什么区别？很恶心啊！ 车开到楼下郑谦益还是没想好是要忍一时风平浪静，还是不服就干，管他洪水滔天。等电梯时她也没想好，进门前她都没想到，进了门她还是没想好。 没想好要怎么继续下去，原定的计划就不能展开。郑谦益临时改了说法，同正在跟朴泰勇对峙的金明芝讲，我见你是为了谈一笔交易。 “我查到金万植从东南亚弄了一批人偷渡过来。但找不到他们具体的藏身地，需要你帮忙。”郑谦益看向朴泰勇，下巴从金明芝偏了偏，“这人你搞定？” 要被搞定的金明芝眼神微闪，“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郑谦益没理她只看朴泰勇，后者想了想，问，“非得用她当诱饵？这么特别？” “她是那个村子的人，父亲的发家史也有问题，用她当鱼饵能钓出很多人。”郑谦益还想再说，金明芝抢先打断，“你们这是违规！” 朴泰勇扫了她一眼，当没听见，只问郑谦益，“你想走紧急逮捕令？” “申请有麻烦？”郑谦益反问。 “没有，交给我。”朴泰勇起身从站在金明芝身后的两位同事示意，再对郑谦益说，“人我带走了，有消息再联系你。” 面色煞白的金明芝还想叫嚣所谓的违规操作，理论上在普通民众家里压制另一位普通民众就已经是违规操作的检方团队，不穿制服的时候跟黑｜社会也没什么太大区别，都凶的很。 凶残的黑西装们堵着金明芝的嘴把人带走了，留下郑谦益独自站在窗边，望着楼下的“黑｜社会绑架普通民众”，心里毫无波澜只有烦躁，正义这个词啊，跟个狗链子一样，拴住的都是自愿看家的狗。这么一说，野狗反而更自由呢，战斗力还更强。 楼下的车已经带走了鱼饵，楼上的郑谦益却叹了口气，她就说自己不能靠近金明芝吧，这位每次出现都对她是个考验。 此次跟“恶童”不一样，新天地牵扯的人和事太多，多到郑谦益得很谨慎的做出没办法完全正确，至少也不能错太多的决定。 她想了两天都没想出两全之法，朴泰勇那边先来了消息，金明芝的母亲数次想要探视女儿都见不到人后，去找金明芝的父亲了，对方带了律师要见人。 “我能用紧急逮捕令抓人，但没证据不能一直关着，你是要用当年金明朝的案子定她作伪证呢，还是怎么说？” 郑谦益说不用，“你把那个律师的联系方式给我。” -- 第1012页 “找律师麻烦？”朴泰勇不赞同，“没那个必要吧，闹大了确实是我们违规。” “你盯好人，其他的我来。”郑谦益让他放心，不会出问题。 拿到律师联络方式的郑谦益一个电话打过去，跟对方和和气气的约了见面，见到了从釜山来首尔办事的律师，只有一个问题。 “您从业到现在，或者说，您活到现在，一点违规违法的事情都没做过吗？”郑谦益笑问光看长相比她爸年纪还大的律师，“我最近挺闲的，想找点事做，您觉得我要不要找个新的调查方向？” 大腹便便的律师在见国民良心之前，对这位鼎鼎大名的“小姑娘”有什么观感，在此时都不重要了。 对方没有要好好聊天的意思，私下交易就更不用谈了，他也就笑着回了一句，“您听说过屠龙少年终将变成恶龙的故事吗？搞威胁可不配您的身份。” 郑谦益耸肩笑笑，“那我当您愿意撤出这个案子。” 对方也笑笑，“看来我们会有再见的时候。” ‘恶角’在落败后总会放一句‘我一定会回来的’之类的话，仿佛说了这句就算是输人不输阵。 郑谦益觉得她当‘恶角’的时候肯定不会这么干，作为正面人物，痛打落水狗的操作也不合适。那就走吧，该聊的都已经聊完了。 凭借两句话搞定了对方律师的郑谦益在江南闲晃，她也不知道要去哪，没有准确的目的地，也就是在马路上顺着人流或者逆着人流前行。 屠龙少年时候终将变成恶龙，郑谦益不知道，她挺想当头恶龙是真的。 这两天郑谦益其实有想出能解决目前问题的方法，她去参选，从政。 以她目前的国民影响力，在选举制国家能拿到的支持率不会低的。去当国会议员或者转而去成为某些市政管理者，再不来就走亲妈之前说的路子，进法院或者检察院，都行。 随便哪一条都能让她抓住真正的权力，再之后三、五年，三、五十年，她也会走上首尔市长来自于参加大选，要是运气逆天说不定她还就真成了总统呢，不是一定实现不了啊。 真到了那一天，她推掉的邪恶之塔才能真正有效的阻止他们再度重建塔防。 真到了那一天，她说坚持的大太阳的正义之光才能辐射更多的人，只当记者或者律师有个毛用，那才能帮多少人。 可真到了那一天，她到底是屠龙的少年还是成龙的少年，她就控制不了了，她所代表的利益集团会裹挟住她的，比代表正义的狗链子锁的还结实。 普通人总是喜欢听阴谋论的故事，比如迄今为止都没有准确答案的“世越号”事件。 此事有人专门做了纪录片，剑指朴女士信仰邪｜教用一船的孩子活人祭祀。 但深入研究过韩国政坛的人是不相信这个阴谋论的，有一点普通民众可能想象不到，国家不单单是总统一个人说了算，连国会都不单单是总统的一言堂。 官僚是个集体，总统只是这个集体里的一份子。她可以作为领头人提出一些自己的政治主张，但她无法控制整个集体的意志力。让成百上千人只听她的话，指哪打哪。 在这个基础上，与其说全韩国或者青瓦台全员从上到下都为总统活人祭祀的诡异念头大开绿灯，拿自身的职业生涯去给她的未来添砖加瓦。 还不如相信，官僚们做事拖沓，制度腐朽，无数人渎职说引发的连锁反应导致了一场??，总统在里面的作用顶多是推了一把，再多她自己都做不到。 总统要是真有那么大的能量，韩国就不会是选举制了。 在选举制的韩国，做到了总统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努力赚钱当财阀看着风光无限事实上头顶还是有爹。 那个爹的军队就驻扎在乌山，就在首尔，就在这个国家的心脏正中央插了一面旗帜。 文先生当选时急切的想要拔出那面旗帜，得到的下场就是支持率一掉再掉。 郑谦益早年也想过找龙山的麻烦，不是冲着什么家国大义，纯粹是乌山的那帮人都是一群傻逼。 什么性｜犯罪在那帮人面前都是小儿科了，还有为了抵抗调查直接开车当中碾轧少女致其身亡，罪行累累就是没人追究。 新闻也爆，没有说要故意隐瞒，郑谦益想要查资料都不用去检察院查，翻翻新闻就能看见一堆。 那又怎么样，判决的权力不在韩国，上告无门只能认栽。不止要认栽，还要为那些人每年增加国民税金好上交逐年增长的保护费。 在脖子上拴了根正义狗链的郑谦益其实忍了很多事，早前得知金万植跟新天地接触后回国她不就忍了么。 明知道废除禁止堕胎的项目里有支援资金来路不明，她还是忍了。一如乌山，她就闭上了眼，当没看见，忍一时海阔天空么，不然还能如何。 穿着长款黑色羽绒服，拉链拉到最上方挡住下半张脸，又拉低羽绒服的帽子盖住上半张着脸的郑谦益，像人群中的隐形人，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前方没有目的地，前方只有让她烦躁的狗链子。 郑谦益突然很好奇，已经很久没有在她梦境中出现过的那个“反派boss”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应该是很爽的生活吧。 那么爽的生活，她..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头还没扭回去先听到声音的郑谦益，愣愣的看着来人的笑脸。 -- 第1013页 “我差点以为我认错。”任时皖按了下她的脑袋，“怎么跟幽魂一样？” 看她表情不太对，笑意微沉，按脑袋的手变成揉，摸了摸她的帽子，“发生什么事了？很严重？”能让她这个表情的事，得多严重啊，“比傀儡总统还严重的大事？” 脑袋顶着他的手蹭了蹭的郑谦益板着脸说，“请我吃好吃的就告诉你。” “..这是你骗钱的新套路吗？”任时皖拍了她一下，胳膊下滑手掌落在她的肩头，搂着她晃了晃，“走吧，去吃好吃的。” 好吃的不是肉，也不是什么大餐，而是咖啡店甜品台里的泡芙、马卡龙、草莓芝士、黑森林蛋糕还有一杯热可可。 全是甜的，全是任时皖认为，兄弟罕见的丧气，得吃点甜得才能高兴点的甜品。 这家咖啡店的老板大概是很有少女心的人，装修从大厅到包间都是粉嫩色系，沙发上的抱枕都是做成甜品模样的，桌子还是花瓣的形状。 店面并非谁特地选的，就是路边一家比较特别的咖啡店，任时皖看装修感觉应该会卖很多甜品就把郑谦益领进去了。 事实上这家店的甜品确实多，多到小茶几上着实堆了不少，还有个上下三层的甜品套餐呢。 捧着一杯黑咖啡的任时皖坐在郑谦益对面，既没有劝她吃点甜的开心一下，也没问询问到底是什么事让你那么不开心。 前者不用说，郑谦益想吃肯定会吃的，这家伙从来不会在食物上跟他客套。 后者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方便问，万一真是比傀儡总统还大的事呢，问了也帮不上忙啊，还不一定适合听，说不定要保密什么的。 但任时皖也没有不说话，他说得都是自己，自己最近在干嘛，今天又是过来干嘛的。 说自家队友也就是郑谦益的死忠粉干了什么能当段子讲的蠢事，还说自己碰到了什么蠢事。 包间里并不安静，包间里也不吵闹，包间里充斥着甜品的甜香。包间里很暖和，包间里的沙发也软得让人能陷进去，包间里存在的一切让郑谦益感觉到了困倦，温软到让人心安的困倦。 有一搭没一搭讲了一堆的任时皖看她眼睛一闭一闭的像是要睡着了，声音自动变小，拿手机给经纪人发信息，让对方跟品牌方那边道歉再约时间，他来这边是跟个品牌方约好要聊合约的。 相交多年，请了对方吃无数次饭，还借了早就算不清数字的钱款，认真说起来，任时皖早就不欠郑谦益什么了。 就算不谈那些物质上的东西，只谈交情，他也不欠她什么了。可他总觉得自己欠她点什么，欠她当年的一个电话就从釜山赶到首尔的彻夜未眠。 欠了人家的，得还啊。 一直没找到机会，一直也没怎么找机会，一直就那么无视的机会突然就出现了，怎么着都该还。 兄弟很累，兄弟难得露出疲态的累，任时皖有心陪陪这个强大到从未需要任何人照顾的兄弟。 自家兄弟好像初次在他面前露出那一面，还是个普通人并非无所不能的那一面。 原来郑谦益也会有烦恼，也不对，这家伙成天因为没钱吃好吃的烦恼，这家伙其实很普通来着。 任时皖低头露出浅浅的笑意，再多也就没有了。 很久很久以前任时皖就见过郑谦益，早在拍摄《辩护人》之前，他就见过她。 不过这家伙不记得了，可能那个时候的他太不起眼，而她又太闪耀。 那是一次大学的校庆，刚出道的爱豆去校庆表演，热场子的。那时候他们团没什么名气，现在说团队也没什么名气，但早前更路人。 路人团在表演后台被学校组织演出的学生教训，原因任时皖早就忘了，只记得那个男学生教训他们到一半，一个女学生冲进来说郑谦益来了，后台属于学校的学生通通往外跑，比见明星都积极。 彼时周围真正的艺人们很好奇“郑谦益”是谁，圈内什么时候出了个来头那么大的，居然谁都没听过。 后来从学生们的嘴里听说了郑谦益的丰功伟绩，首尔大校草什么的，任时皖远远的看见被姑娘们包围的郑谦益，一度以为她是男孩子，校草么。 任时皖跟校草有过很多次偶遇，都是巧合，都是对方完全把他当路人，他也只是会瞄一眼却不会上前打招呼的偶遇。 本来就不认识啊，怎么打招呼，双方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特地打招呼也很奇怪啊。 直到双方通过《辩护人》的拍摄认识了，对方已经从校草成了律师，还是全国知名的人权律师，连导演介绍时都给主演介绍而不会给路人甲介绍时，任时皖才后知后觉的了解，这位校草其实是女孩子来着。 女孩子还差点被误会想潜他呢，结果人家就是善良而已，真正的善良，很难得的。 他们认识了，他们熟悉了，他们变成了亲故，他们一起从少年人变成青年，变成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真好啊。 郑谦益没睡多久，任时皖也没发多久的呆，前者的手机响了，后者探头看了眼来电显示，跟眼皮颤动着要醒的亲故说，“朴泰勇的电话，要接吗？” 半梦半醒间的郑谦益点点头，感觉自己伸手了，实际上就动了动手指。 任时皖以为她不想动，拿起手机绕到她边上，蹲在沙发边，拿着手机按下接听放在她耳边，以别扭的姿势给她做个手机支架。 -- 第1014页 “金明芝那边换了律师，你确定不用金明朝当筏子，自己一个个去解决律师？”朴泰勇听到电话接通就直接进重点，“之前你解决的那个律师特地跑了我们这趟，说是你路走歪了，提醒我别助纣为虐。谦益，你以后还得往前走的，这种名声能不要就不要。” 郑谦益没睡醒，脑子都是懵的，听到这些想给的回应就一个，“那你就想看我被名声所累？” 没有听懂的朴泰勇疑惑，“你怎么被名声所累了？” “国民良心啊，太良心了，一点坏事都不能做，很烦的。”郑谦益眼睛缓缓睁开，望着天花板上水滴状的吊灯，微叹一声，“我还想给被吊销执照的医生翻案，那些被打胎的姑娘们却不想旧事重提，生怕自己被周围的人发现自己打过胎，你说我到底为什么要干这个？” 想给医生翻案就得联系当年堕胎的当事人，当事人并非忘恩负义，只是更多得考虑自身的利益。 她们很多人都结婚生子，旧案再翻出来，如何面对丈夫又如何面对孩子？ 郑谦益也不好逼迫，不能以一句当年医生帮过你，你也应该帮人家玩道德绑架吧，只能被迫搁置这个想法。 国民良心有很多被迫搁置的想法，如果“恶童”不是太恶心，如果没有金明芝这个突破口，如果孙石熙没有找到她说是一起做纪录片，很多如果要是没发生，搞不好郑谦益就搁置了这个案子。 没办法继续，那个情况要怎么继续呢，怎么在保住受害者的同时又能惩戒加害者？ 郑谦益不是个会自找麻烦的人，虽然周围的人都认为她所做的所有事都是自找麻烦，都是她之所以会成为国民良心的原因。 但事实上她不是那样的人，不是非得坚持正义不可的人，她只是被以正义为名的狗链子锁住了而已。 很多次郑谦益都对那条狗链子产生了厌恶的心态，很多很多次。那么多次，她都克制住了，都忍下了，都自己把钥匙扔进海里，确保自己绝对找不到开锁的渠道。 这一次郑谦益又想捞那把钥匙了，“金明朝已经做了所有他能做的弥补，法律再不完善也确实惩罚了他，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过代价，还持续在赎罪。 他是一个五岁孩子的父亲，在他孩子的眼中，父亲是个再好不过的人。你现在要我用一个孩子的父亲去惩罚另一只恶犬，朴泰勇，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我想不想看到重要吗？”朴泰勇反问她，“这么多年有那么多你不想我也不想看到的是，我盯济世的时间比你都长，我们都看到了那些，看到了又能怎么样？谦益，现在不是你要保护什么五岁孩子的父亲。而是你不愿意他倒霉，你我就会倒霉。” “申请搜查令的时间是我把人带回来才去申请的，这点就是我违规操作的证据，这点也是你私用公权的证据，这还是我们私下勾结的证据。 这些证据你想让那些律师看见吗？还是你持续用什么威胁打发走一个又一个律师？ 你当那些律师好欺负？够胆子赚不义之财的律师最不好对付，法律是他们的武器不是我们的武器。” “法律在这种时候只会保护他们而不是我们，我们不能知法犯法，我们更不能走威胁这条路。”朴泰勇说着话叹了口气，“你要是心里过不去，这事儿我来办，你当不知道。” 郑谦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就已经是国民良心了，“不用，我来。我开的头，收尾就我自己收。”所谓的正义必然要牺牲一些人，对吧。 “你确定？” “嗯。” 沉默片刻的朴泰勇一声低叹，也没再说什么。郑谦益也暗叹了一声，回了句，谢了，至于谢什么就不用聊了。 电话就此挂断，蹲了半天腿都要麻了的任时皖干脆坐在地毯上，确定她聊完了，拿走了她耳边的手机挂断放在桌上，有些担心的望着她，想问，又不知道从哪问起。 之前是倒在沙发背上的郑谦益缓缓直起腰，垂首看向仰头望着自己的任时皖，目光在他脸上巡视，仿若巡视自己的领土，有那么一点大佬的气场。大佬想最后再试一次，行就行，不行就彻底放弃。 任时皖被她看得有点毛毛的，眼神本来还看着她，没一会儿就开始飘，左右飘忽又觉得不对，他干嘛不敢看她？ 定神望回去的任时皖问她，“你这么看着我想干嘛？” “恋爱..” “刚起来就发疯？” 郑谦益按着他的脑袋让他，“别插话。” 说完感觉姿势不太和谐，跟按着狗头一样，手掌下滑变成托下巴又觉得像调戏良家妇..男，再上滑变贴脸，准备说话又把另一只手也贴上去，最后变成捧着他脸的姿势。 在她爪子动来动去时任时皖是准备打她手的，又想着兄弟心情不美妙，也就忍了，忍到最后变成了个让他深感诡异的姿势，听到的问题更诡异。 “任时皖，最后问你一次，恋爱吗？”郑谦益在他回答前用食指抵住他的唇，“你想好了，拒接的话，这辈子我都不会再问。”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只是个游戏的话，她是当勇士还是恶龙就随她心意了吧，只是个游戏，不是么。 任时皖.. 第210章 慎入番外 郑谦益的人生以十六岁生日为节点，前半段是被恩爱父母捧在手心里的晋江玛丽苏小公主，后半段是落魄的大佬为报家仇的起点早年流行的热血极道文。 -- 第1015页 横跨男、女两大文学巨头类型的郑谦益，人生就是一本接一本的故事。 十六岁之前的郑谦益符合所有女频网站的玛丽苏设定，家里极其有钱。 有钱到她小时候看《哈利波特》的电影喜欢电影里的霍格沃茨，她爸能在她生日时给她送一座古堡，当还是小学的小姑娘生日礼物的有钱。 有钱的郑谦益小朋友从父系算是华裔，从国籍算是美国人，小学前在瑞典读书，初中去了丹麦，十六岁之前基本就是在北欧生活。 父亲的职业在她的印象里是个商人，具体做什么的她还真不清楚，父亲很忙，父女俩几个礼拜才能见一次，有时一两个月乃至于半年都见不到一次。 但亲爹无敌宠爱小公主，尤其喜欢用砸钱的方式表达宠爱。妈妈倒是天天都能见，妈妈还只会说中文，讲英语都磕磕绊绊的，被母亲照顾着长大的郑谦益对中文也最熟悉。 女频文设定的玛丽苏女主除了家里有钱，家人宠溺之外，外貌自然也不会拉胯。 亲妈就是个大美人的郑谦益也是个还未张开的小美人，按照小说里的形容词，她就是小小年纪已经能窥见风情的美人胚子，她很像母亲。 只是垂首浅笑，便能上演一出我见犹怜的病西施，天生能激发男人保护欲的长相，就是她们母女的画风。 长得跟朵小白花一样的郑谦益性格不走那个路子，她是被捧在手心里宠大的啊，家里佣人无数，学校跟班无数，都宠着她，是不是向钱看齐根本不重要。 从小郑谦益连走路都是昂着头，标准的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在崇尚金钱能创造一切奇迹的西方，有钱人天生代表阶级。 性格跟长相不符的郑谦益，性格和智商更多遗传父亲，跟只会嘤嘤嘤的亲妈完全是两个画风。 性格已经说过了，智商很值得一聊，这姑娘天生的过目不忘，智商奇高，绝对符合女频里天才宝宝的设定，对化学尤其感兴趣。 要不是家里有实验室给她折腾，她早跳级去读大学乃至于考个博士也不一定。 十六岁，郑谦益的十六岁是一场灾难。 这场灾难让她知道了父亲不是什么正经商人，而是坏事做尽的大毒枭，生意能横跨两大洋的那种，兼职军｜火贩子。 也让她知道母亲并非父亲的合法妻子。而是他的众多情人之一，受宠程度大概能排前三吧。 知道这些的郑谦益已经快二十六了，十六岁生日那天，父母带女儿出海，游艇爆炸，父母保护了她。 父母身死当场，郑谦益活了下来，被一个隐居的精神病者（并非形容词）捡了回去。 精神病人正常的时候是个好心救人的善人，会给小姑娘上药，给吃给喝，还给做心理辅导。 精神病人不正常的时候么，什么都会发生，一切暴虐到不能被详细描述的事都会发生。 海边的小房子里，有时在烧着壁炉的屋内，更多时候是被关在地下室的郑谦益熬了很久。 熬到她根本无法判断外面的日升日落今夕何夕，熬到她一度，不对，是真的实施了放弃生命的行动。 骤然变动的命运让十六岁的小姑娘接受不了，再怎么聪慧她也只是十六岁的小孩子而已。 十六岁的小姑娘在那段时日里被折磨到不成人形，一度失声，眼睛也出了问题，暴力伤害再加没有正规治疗，她的身体哪哪都有问题，视力尤其是，说迎风流泪都不夸张。 也不知道是不是视力受损导致她的听觉格外敏锐，能从脚步声去判断楼上的精神病人是正常还是变身成变态。 可能是十七可能是十八，等真正逃出来看到电视里的年月日，郑谦益才知道她已经十九了。 以杀了救命恩人为代价，或者说以杀了变态为代价逃出生天的郑谦益，再也不是那个小公主了。 她手上不止沾染了人命，还是切成一块一块，要不是太累体力跟不上能创造一滩肉泥的姑娘，怎么可能还是个小公主呢。 十九岁的郑谦益没办法回归正常的社会，她对所有人类都很警惕，稍微有一点不对就犹如惊弓之鸟，会爆发极强的攻击性。 十九岁的郑谦益有严重的心理问题，严重到她再度想要结束毫无乐趣的生命，活着太辛苦了，她不想那么辛苦了。 这一年郑谦益二十岁，这一年郑谦益接受到很多善心人的帮助。 有因为她衣不蔽体走在大街上立刻上前询问她时候需要帮助的妇人，那位挺着肚子怀孕了的孕妇，看自己只是问了句话就好像吓到了她，连连后退还举起手表示自己无害，进而报警，还跟上了警车，一直跟到医院。 有给她验伤的护士和医生们，为她的满身伤痕即愤怒又怜惜，许多人问她跑手续，开了一路绿灯，就为了让她能得到妥善的治疗。 有好心的心理医生，即便因为刚开始不了解靠太近被她用餐盘里的塑料叉子戳穿了手臂，也一直坚持给她做心理疏导。 还有很多人，很多善良的人在帮助郑谦益回归普通人的社会。但郑谦益越是清醒，越是了解，她回不去了。 就在郑谦益准备结束自己的那一天，命运让她碰到了游艇爆炸后第一个见到的熟人，以前跟在父亲身边的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已经认不出她来了，没有任何人能认出她来，她自己都认不出自己。脸上疤痕交错，医生就算再努力修复，也只是勉强不吓人。 -- 第1016页 那个男人的出现提醒郑谦益，她还不能死，她还有问题没解决，她的人生还有需要去寻求答案的事，她的父母因何而亡。 二十岁的郑谦益开始搞钱，不管她想要调查什么，她都需要钱。搞钱的方法就不详细描述了，全都不合法，全都是来钱最快的路子，有某些甚至是会让她在没有死刑的国家被判无期还是百年刑期起步的路子，真正的无期。 凭借“不择手段”搞钱，赚的还都是快钱的郑谦益给自己换了张脸，雌雄莫辨的一张脸，陌生人初次接触会误人是男孩子的一张脸。 这张脸有助于郑谦益做事，女性在地下世界不太好混。虽然她没打算伪装男人或者干脆就去变个性，但有捷径干嘛不走呢。 脸换了，荷包也鼓了一点能做局了，郑谦益就去做早就应该做的事了。 先两头卖，再创造一个黑吃黑的路子，接着以想捞一笔的瘪三的身份，接近了父亲曾经的司机，老先生可真是宝刀不老，头发都白了，还出来跟人抢地盘呢。 能接近第一个，就能接近第二个，接近的人越多，查到的事情就越细。 当年的那场游艇爆炸讲起来极其简单，儿子不满老子霸着权利不放，太子不高兴二弟成天就会跟爹卖乖，想上位的太子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所有能抢夺王座的人，包括但不限于父亲和他的所有情人乃至于所有私生子，男女不限。 仅仅四年，就已经成为老大心腹，在组织里也说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郑谦益二十六岁了。 二十六岁的郑谦益查到了一切，自然也就知道，如今的老大就是当年的太子，太子可凶残了，不止能弑父，还能强迫亲生母亲玩一出变态戏码。 如此变态的老大常年占据高位，郑谦益怎么能看得惯呢，不谈杀父杀母之仇，光他是个变态，郑谦益就看不惯。 她最讨厌变态了，哪怕她也成为众人皆知的变态，也还是很讨厌变态。 又花了四年，三十岁的郑谦益复制了她血缘上大哥的路子，干掉“皇帝”自己上位。 男频版，复仇极道文，到此算是告一段落。此后郑谦益的人生就没什么大变化了，王座都已经登上去了，还能有多少值得书写的呢。 皇帝的生活乏善可陈，她也不开后宫，也没人给她开后宫上供漂亮生物什么的。 小弟们都知道，老大对男人没兴趣对女人更没兴趣，只对聪明人有兴趣。但她那个兴趣也不是睡一睡的兴趣，而是发展新小弟的兴趣。 皇帝也没什么烧钱的爱好，她连个爱好都没有，如果说吃算是个爱好的话，她也没办法放肆自己去享受那个爱好。 身体太垃圾了，垃圾到稍微油腻一点的食物都可能让她需要吃胃药的垃圾，一日三餐都清汤寡水的，营养师跟前跟后生怕她死了，自己得给皇帝殉葬。 皇帝也不是个工作狂，也不怎么在乎权利一定要紧紧抓在自己手上。 这位信奉的是能干活什么都好谈，不能干活尸体随便埋哪。多得是打工仔给老板拼死干活，累吐血都不敢休息，老板定的KPI要是完不成可不是扣工资那么简单，得用命去填的。 仇也报了，皇位也坐上去了的郑谦益日子已经没什么意思了，她没有结束这没意思的人生单纯就是还没筹备好自己的葬礼。她的葬礼得足够盛大，才对得起她头顶的皇冠屁股下的龙椅。 过了四十岁，每天都处于命不久矣，每天都能再坚持一天的郑谦益，连看书这个小爱好都做不到了，眼睛几乎没有光感，只能听别人给她读书。 在睁开眼都无法分辨外面是天黑还是天亮的郑谦益给自己举办了一场葬礼，非常盛大，由七国联合的国际警察为她送葬。 因为这位王者一手毁了自己的王国，拉着所有中高层登上一艘邮轮，用一场曾经改变她一生的爆炸为自己放一朵盛世烟花，拉着所有人为她殉葬。 明确的知道自己死了的郑谦益进了一个乙女游戏，谈恋爱的游戏，简直就是个黑色幽默。 不过她在游戏里能看见东西了，倒是还不错，比彻底瞎了好，那挺不舒服的。 这么搞笑的展开让郑谦益时隔多年狂笑出声，整个笑疯了。她如果能进入一个奇幻的游戏里，那是不是代表她活着的世界也是一场另类的游戏呢。这如何不让她发笑，一场游戏啊，多有趣啊。 郑谦益无心去追究乙女游戏的创造者想对她做什么，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乃至于都无所谓那些存在要拿走属于她的什么。 她什么都经历过，什么都得到过，也什么都失去过，根本不在意再失去些什么。她已经跟一个世界告别了，完全不在意再同另一个世界告别。 幻境中包裹灵魂的烟雾是无色的，什么颜色都没有，这代表灵魂没有一丝??。她什么都不想得到，游戏无法用任何东西诱惑她。 郑谦益就那么待了很久，也不询问有没有人在，也不探究那些奇特的存在要做什么。 还是GM先憋不住，告知她，她能进入这场游戏，是她心里还有渴望想得到的东西。 什么东西？跟善心人说句谢谢。 “谢谢？”郑谦益笑了，她都快忘了这个词要怎么拼了。 既然游戏的工作人员这么说了，即将玩游戏的郑谦益也没兴趣去质疑对方是否是瞎编的一个理由。 -- 第1017页 迟到的谢谢，也是谢谢啊，善心人们确实帮助过她，她也确实没有说谢谢，如今再回头看，她对他们说一声谢谢是应该的。 为了妥善的说出那句“谢谢”，郑谦益给自己所谓的游戏金手指做了一些设定。 在设定里，她自己就是个善心人。是怜贫惜弱，天生就会照顾弱小善待老人，哪怕是碰到与自己无关的人，只要对方需要帮助，她都会尽自己所能去帮忙的善心人，绝对的好人。 给出这个设定的郑谦益即是想过过不一样的人生，也是想跟善心人们说出那句谢谢。 只是口头上的感谢算什么呢，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岂不是更美妙？多年大权在握的帝王喜欢实在的东西，只是耍耍嘴皮子有什么意思，她身边从来没出现过佞臣，只会打嘴炮的都成了花园里的花肥。 可惜GM表示做不到，灵魂是他们无法干涉的领域。玩家则说，做不到就算了吧，她也不是很想玩这个游戏。她的一生已经很精彩了，不是非得再经历一生。 双方经历了GM单方面叨逼叨和玩家基本不接话的另类谈判后，前者妥协，愿意给后者套一个基础人设，家境优良，品行更优良的基础人设。 在这个基础上尽可能封印玩家的记忆，以达成用基础人设去影响失忆玩家的处世之道。 不过GM也说，玩家的灵魂他们无法过度干涉，封印什么时候会破，能维持多久，以什么为触发点，都无法保证。 自觉已经玩过一场另类游戏的郑谦益并不相信这句话，她都已经在另一个游戏里玩到了顶点再被拉进新游戏，这个游戏如果什么都做不到的话，为何有能力把她拉近来呢？ “你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对你们而言最有价值的东西是什么？我用那个做交换，让我玩一场值得玩的新游戏。” 乙女游戏里最有价值的是什么？玩家的灵魂。只要玩家选择永留此间，玩家就可以在游戏里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哪怕是成神。 “永留此间啊..”郑谦益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了，“好啊，永留此间。” 游戏即将开始，谈判谈得心累的GM望着已经空无一物的幻境，对同僚说，“要不要打个赌，她有可能会成为最近这批人里唯一通关的那个。” 同僚才不跟他赌，“封印不解封，她百分之百能通关。” 一个漆黑如墨的灵魂，偏偏纯如镜面，那么纯粹的灵魂被硬生生刷成了白色，这封印能堵的住这游戏早就不用存在，直接摄取灵魂不就行了。 “给她点信心，她用自己的灵魂封印自己，只要她自己不想想起来，她就不会想起来。”GM对如此独特的灵魂还是很有信心的，“我们很快要有新同事了。” 老搭档不是很有信心，“她的世界非黑即白，只看得见自己想看见的，只去追寻自己想追寻的。除非她一直都只见到太阳，否则必然被黑暗吸引，那才是她的本质。”新同事什么的，他已经不期待了。 “之前不是进来过一个新同事，为了母亲自杀进游戏的那个。这帮自杀后被强拉进游戏的都一个类型，最后都会自曝。 她就炸成满天星了，毛都没剩下。修复组差点被她折腾死，那么强大的灵魂自曝直接毁了一个小核心。” GM卡壳，“再说吧。” 新的游戏开始，新的关卡也开始了。 床上的玩家睁开眼发出灵魂三问。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我是谁？郑谦益。 我在哪？郑谦益家。 我要做什么？ 去同那些善心人们，说一句谢谢。 太阳从天边升起，至于黑夜，那是终将到来的啊。 一如太阳，永远会再度升起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1.此番外是防止晚上回不来提前更的，晚上很有可能来不急啊，到时候放防盗 2.王定男主了，任时皖，望周知 第211章 第二十二章 太阳永远会再度升起，即便是在游戏里。但游戏到底怎么样才会迎来真正的开局，这就很难说了。 充斥着少女心摆设的咖啡厅包间内，性别为女的郑谦益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任时皖的脸，对他进行..最终通告，你再不答应恋爱，我们两就玩完。 盘腿坐在地毯上仰头被捧脸“告白”的任时皖性别为男，男人给女人的回应是..一巴掌糊她脑门上，直接给人打趴下。 “滚！” “啊——” “滚”字包含怒气，惊叫可以理解为痛呼。先出声的男人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后叫出声的女人爬在沙发上按着脑袋冲他叫，你谋杀啊！ 任时皖特别想说一句，我要不是知道自己单挑打不过你，你早死在我手上了！ 但这话说出来多没面子，对兄弟也不能说啊，能对兄弟说的是，“你除了会借着告白骗吃骗喝就没别的招了是吧？无不无聊！” 说着话从地上起来的任时皖用脚尖顶了下她碍事的腿，往沙发上一坐，两只胳膊往胸前一插，继续鄙视她，“亏你好意思叫什么国民良心，你就是个国民骗子，还是国家级抠门骗子！哪怕你讹我点大的呢，就会搞这些破事，这三瓜两枣的你不嫌丢脸，我都想跟你绝交！”你出门别说认识我！ 翻身而起的郑谦益描述按照他的设定讹一把大的，撩起头发把脑门往他面前顶，“赔钱！不然告你恶意伤害！” -- 第1018页 撩起眼皮看了眼红彤彤脑门的任时皖，一丁点自己打重了的愧疚心都没有，恨不得再给她一巴掌，“你去告啊！你要是不把法院传票发过来我都看不起你！” 这话怼得郑谦益都接不上，反而闹不下去了，揉着还隐隐作痛的脑门，郁闷的很，“我不是为了让你买单才跟你说要谈恋爱的，我真心的，超级真！”爪子一竖，“我发誓！” 任时皖一声冷笑，“怎么着，喜欢我才跟我告白是吧？” “是啊！”郑谦益大力点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努力散发“相信我”光波，“我暗恋你起码..”他们认识多久了来着？“五年？” “呵，五年。”任时皖放下胳膊，对号称暗恋他五年的暗恋对象说，“既然你不是为了让我买单才造谣诈骗，那等下你买单。” 郑谦益想都没想就凶他，“凭什么！”讲完找回了理智，好像不是聊钱的时候，“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说啥？ 说，“我这不是穷吗——”说着就往他那边蹭，可怜巴巴的卖惨，“你知道金明芝吧，她之前给我打电话，嘲笑我穷得都能去卖血了，我可太惨了，你忍心看我..” “忍心。”任时皖让曾经对别人说“二选一”其实只给了单选项的家伙，也进行一波看似是二选一的单选项问题，“你不是让我相信你喜欢我么，那你买单啊，不然你就是找借口想骗我钱！” 这..报应啊。 再度被怼的说不出话来的郑谦益选择放弃，她就想玩个游戏确定一下，那些稀奇古怪的梦境到底只是光怪陆离的梦而已，还是真实存在被她遗忘的过往，怎么就那么难呢！这破游戏一点都不好玩，她哪想不开要把任时皖当成攻略目标？ 任时皖看她那样就知道这家伙编不下去了，更生气了，扬手就又给了她一下。这次他打在后背，打得的郑谦益一脸懵逼，又咋了？我没招你啊！ “我警告你，你在我这玩玩这些弱智路数就行了，别出去还跟人家闹，真碰到了个当真的，真同意了，你怎么办！真跟人家恋爱啊！” 任时皖边说边用食指戳她脑门，专门对着还有红晕的地方戳，生怕她不疼，不长记性，“等你玩过了头后悔都来不急！” 后背疼就算了，脑门还被戳，脑袋被顶得也疼的郑谦益可委屈了，自觉窦娥都没她冤，“我真的是真心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智商但凡过五十都不会信你啊！”任时皖相信就见鬼了，“你哪次跟我告白不是在我们吃饭的时候，你哪次告白不是专门挑我们还没买单的时候？郑谦益，你能说出一次，哪怕一次都行。有那么一次是你单纯跟我告白，不需要我掏钱的情况吗？” 郑谦益..“我说是巧合你信吗？” 任时皖更大力的戳一下狠的，“巧合？真心？狗屁！” 亲故气鼓鼓的去楼下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买单了，郑谦益则是在楼上跟甜品奋战。 此前心情不好么，丧的都想毁灭世界了，哪有心情管甜品。同亲故闹一下心情缓和了，甜品的诱惑力大增，先吃再说。 买完单还带着两个打包盒上来的任时皖本来还想着，她要是真没心情给她把甜品打包带走呢，推门发现这家伙都吃了一半了，哭笑不得。 “心情好了？”任时皖重新坐回她对面，看她吃得头都不抬，又忍不住想笑，“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张大嘴一口咬掉三分之二切块黑森林蛋糕的郑谦益吃得脸超圆，敷衍的点头表示知道。 任时皖把纸巾盒推过去，问她，“那你现在要说之前为什么不开心，还是不方便说，我们聊别的？” 鼓着脸摇头表示不想聊那些的郑谦益继续专心享受甜点，任时皖就自动忽略那些她不想说的，聊起队友的事，说她的死忠粉一直想跟她再踢一次球。是不是踢球其实也无所谓，主要是想再约她见面，请吃饭也行。 说到这任时皖想起来，“你怎么不跟他约？他绝对不介意请你吃饭。” 嘴里还有东西的郑谦益含糊的说了句，“我介意。” 略微有一点点想歪的任时皖动了动肩膀，“为什么介意？太忙了？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最近有多忙，不挺闲的么。” “是没多忙啊。”吞下一半蛋糕的郑谦益话能说得清楚点了，“让他请客不合适。” 想歪的念头又多了一丢丢的任时皖换了个坐姿，“怎么不合适了？让我请客就合适？” “废话。你是谁他是谁，当然是你合适啊。”郑谦益捏着蛋糕正要往嘴里送，含在嘴边的一句我也没下限低到去套路小弟弟（金桐俊比他们小四岁）还没出口，看亲故表情一下就灿烂起来，脑电波首次跟上了对方的信号。 蛋糕都不吃了的郑谦益试探着增加游戏的可玩度，“我们两谁跟谁，我跟他都不熟——”、抿唇想要压下笑意的任时皖眼睛却眯起来，心情确实变好许多，“你也就会这些没用的，合着就逮着我这一只羊薅毛，也不怕我给你薅秃了。” 还真没担心过这个问题的郑谦益看了眼手上还剩三分之一的黑森林，不是很舍得的往他那送，“要不..给你吃一口？” 表情僵硬一瞬的任时皖给气笑了，真笑出来就一点气都没有了，“吃你的吧那么多废话。” 并不知道自己又搞错了信号的郑谦益迅速丢开那些没用的专心吃好吃的，她等下还有场硬仗要打，不把血糖升上来，她怕自己火大到会抱着那些傻逼一起跳江。 -- 第1019页 吃完桌上的甜品还跟亲故去中餐馆又加了顿餐的郑谦益，算是吃饱喝足了，同买单的土豪告别后，就开着车往战场去。 不是去找朴泰勇而是去找朴市长。市长先生既然想搞事，那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前面冲锋陷阵吧，对她和朴泰勇来说麻烦的问题，在市长先生这里根本就不是事。 此前郑谦益不想走这条道，走了就是以权压人，那她做的很多事都没意义了。 众所周知她是个二代，她自己也很清楚她是个二代，可她这个二代除了从父母那拿零花钱，和借着父母的身份享受一些二代隐形的福利之外，从未想过在明面上使用二代的特权。 要是一切麻烦都通过特权去解决，那本质意义上还是谁拳头大就听谁的，跟正义这个词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现在的情况去找市长先生就是这么意思，是谁拳头大就是谁说了算，什么司法公正，没人在乎，检方会大开绿灯，律师的诉求根本没人会管。 可郑谦益现在就是干了这件事，干了她以前不喜欢以后也未必会喜欢的事。 那件事背后代表着她接受了一个新的处事方法，或者说是思维逻辑。一叫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二叫既然有捷径能走何苦费力不讨好。 这个方法这种思维，站在绝对正义的角度是坏事。程序既然存在就应该遵守规则，所有打破规则去做的事都不是好事，也无法复制。 只有遵守规则所达成的成功，才能让后来者有迹可循有例可依，才能复制过往的成功。 对律师来说，能但典型的案件才是真正的胜利； 对记者而言，能进行所有细节性报道的事件才值得公开。从这两个来看，郑谦益的做法都是不合适的，都是越线的行为。 吃甜品之前郑谦益是不会干的，吃了甜品的郑谦益想开了，她就是干了，能怎么样？ 未来的某一天，她可能真的就从屠龙少年变成了恶龙又怎么样？未来的某一天，她不想做太阳了，想以恶制恶，以暴制暴，就想图一把爽快，又怎么样？ 未来的某一天，她不再是国民良心，也吃不到对面邻居奶奶的泡菜了，又如何呢？ 未来到底什么时候到来，谁知道啊？她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郑谦益有兴趣的只有，未来的事未来再说，现在只要享受甜品就可以。 这个世界到底是一场虚幻的恋爱游戏还是真实人生郑谦益都不在乎了，还在乎什么她是否会因为一次越线，未来很可能会次次越线去纠结？ 我就是越线了，我乐意！ 一直独自当勇士单枪匹马去挑战恶龙的郑谦益，以前只碰到过邪恶势力出现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的套娃戏码，首次自己去找“老大”撑腰，还真有点不习惯。 同样不怎么适应的朴市长很惊奇郑谦益会找他帮忙，早前他两次在跟对方提起新天地时都暗示过她，你还年轻别莽撞做事，真想要做什么完全可以来找我。 那两次郑谦益都没什么反应，突然的，怎么就想起来找他了？而且要说跟检方打交道，打电话给她母亲不是更方便吗？ 疑惑的长辈直接问了，你怎么不去找你母亲解决？ 没走过这个路子不是很有经验的晚辈也直接回答，此事跟我妈有关吗？ 多少有些诧异的朴市长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后便笑了，“你都想到来找我帮你摆平事情，却没想过找你母亲更方便？看来是从小就不靠家里啊。” 找他的理由居然不是因为他们是“熟人”而是他和此事相关，也是够有趣的。 郑谦益听到这话就瞬间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是什么，也跟着笑，“我确实没怎么做过找人疏通关系抹除违规记录的事，不太有经验，您多包涵。” 很包涵的长辈哈哈大笑，晚辈摸了摸鼻尖，没再说什么，挺尴尬的。 剩下的其实也不用说，朴市长能解决一切问题，都不用他亲自跟谁联系，只要让助理去打个电话就能解决。 首尔市长想要扣下一位记者，不论记者是否违法，亦或者是否有证据拘留记者，检方都会找到合适的理由把人留下，完全不需要市长给出理由。 这就是权力必须被关在笼子里的理由。一旦放任权力自由流转，它存在的本身就是一只恶龙。 哪怕所有组成或者操纵它的零部件本身都没有恶意，也不是想要做什么坏事。但这个口子就是不能开，开了就刹不住车。 郑谦益发现她有点刹不住车，加入朴市长的战队太爽了，爽得她都想真正去他团队任职。 可她是不是，走了歪路？她不想成为政客啊，要不，还是吃点好吃的再考虑一下？ 没钱买好吃的怎么办？这不是有土豪亲故么。 土豪亲故：绝交！ 第212章 第二十三章 加入朴市长的团队对于常年单人作战的郑谦益来说，爽得不是一星半点，那是无敌爽！ 先说爽点一。 几年前郑谦益曾经走过一步闲棋，在刚刚开始调查济世时认识了另一位调查记者刘智晟，后续各种原因导致这位同行的调查进入半搁置阶段，再之后郑谦益曝光了济世教，金万植他们出走国外。 祸首跑了，教派本身没有得到太多的惩处，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两者相关，教派依旧存在。 彼时郑谦益就想过跑了的祸首迟早有回来的一天，再加上济世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基督教，就跟刘智晟商量由他去教派卧底调查。 -- 第1020页 调查记者经常这么干，不然也不会被称呼为调查记者。郑谦益名气太大了，又是对方明面上的敌人，她没办法去卧底。 这步棋当初并非是闲棋，反倒是专门为了金万植他们设计的陷进之一，都有队友打入敌人内部了，那帮人只要再回来，郑谦益他们一定能提前得到讯号，也能提前进行布局。 出乎两位记者预料的是，金万植确实又杀回国了没错，可这位换老板了，不跟济世来往反而去找了新码头。 为了拜码头，金万植还成了郑谦益的怪物刷新点，人家用了新招走和平相处路线，打入敌人内部的刘智晟就这么成了可有可无的闲棋。 这几年刘智晟在济世也不是白混的，这位已经从路人甲混到了教派高层暗示他，有没有兴趣成为另一个金万植的地位。 对方想让刘智晟代替金万植，负责教派对外的产业经营。换句话说，刘智晟只要头一点，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成为大老板就在不久的将来。 此段故事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一年前刘智晟找到郑谦益，告知她，我卧底太成功马上就要当老板，你这边到底还搞不搞了。 要是你不玩，我就走另一条路子。一年前的郑谦益刚得知‘恶童事件’不久，此事件的消息来源就是已经成为怪物刷新点的金万植那刷出来的。 让郑谦益放下手上的‘恶童事件’去追济世不太现实，相比起短期内没办法一棍子打死的‘济世’，明摆着是‘恶童事件’更迫切的需要尽快解决。为此，她就问刘智晟想走什么新路子。 刘记者的新路子是走国税的线，教派既然有专门的对外运营的团队，那团队内部肯定有违法逃税的行为，指着这帮玩邪｜教的乖乖交税基本不可能。 可想要从外部查他们的税收也很困难，宗教里的账目流转太复杂了，找不到线头就没资格谈调查。 刘智晟想的是，他们从邪｜教内部去瓦解这个组织基本不可能，还不如从外部通道绕一圈。 麻烦是很麻烦没错，总比一直耗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要好。反过来说，如果能强力打击济世的外部经营产业，也能重创教派。 这不是妄想，当初郑谦益逼走了金万植，济世确实安稳了几年，没人在外面赚钱了啊，他们的渠道被砍了大半，高层没钱了浪不起来。 说到底只是个小宗教，只靠骗骗教众的钱玩不大的，还是得有点赚快钱的路子。 他的想法从大方向考虑没问题，可郑谦益觉得太费事，还抓不到核心。 想要真正抓到那帮人，不能只去盯着他们的合法产业，能让检方入场抓人的只有非法的产业链。 国税经常顶天了就是罚税金加坐几年牢。要是那帮人愿意花钱平事，这几年牢说不定都能变成缓行，到时候坐牢都不用。 可要是让刘智晟去卧底非法产业当“老板”就不合适了，说到底他是记者并非警察，更不可能成为卧底警察有一定的豁免权。 要是他从老板变成了老大，那不管是纵容下属故意伤人，还是自己参与了非法行为，都有可能给他带去麻烦。 刘智晟说得从国税绕一圈，相当于是在有限的范围内尽可能保护自身安全的方法，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没办法的刘智晟带着点抱怨的跟郑谦益吐槽，“国民税金每年都不知道花去哪了，那帮拍电影的都能仿照香港电影拍一部另类的《无间道》（《新世界》）出来，现实中却找不到卧底警察。” “你怎么知道没有？”郑谦益刚讲完就扬手示意他别问，她也不方便说，不过，“我还是不建议你再往深处去，再往下走有些东西你就躲不开了。” 在宗教组织里想要成为高层必然是要参加一些宗教活动的。不然怎么体现我们是自己人呢，往卧底就是要去干那些啊。 可邪｜教组织的宗教活动能是什么好活动，哪怕只涉及到‘性’相关的活动，女教众也完全同意跟‘卧底’发生点什么，那也只是不违法，在道义上始终过不去。 明白她意思的刘智晟苦笑，“要不是我暗示过我不行..”看她视线往自己身下飘，抬腿就踢过去，“看什么看！” 默默收回视线的郑谦益仰头望天，伸了伸爪子，冲他比划，让也不知道“行不行”的男记者继续。 男记者又踹了她一脚，踢在椅子上，暗骂一声，继续说，“总之就是我没参加那些活动，也是因为没参加过，我没办法接触到真正的核心，像是教主，我就没单独见过。 所以才说得从国税绕啊，我是借你给的身份进济世的，他们都以为我是生意人，才想让我做生意，还是正当生意。” 当初刘智晟是顶着一家广告公司的部长身份入教的，这个身份是郑谦益搞来的，来源于首尔大校友会里的一个学姐。 学姐家里是开广告公司的，公司就在釜山，郑谦益找学姐说是赛个人进去，只要个身份，不拿工资也不做事，让对方帮个忙，这个身份就做成了。 公司真实存在，刘智晟也会时不时的去那家公司伪装一把职工，普通职员也确实知道公司里有这么一号人物。 这个身份就算是做实了，济世的那帮人也不可能调查的多仔细，刚入教的教众要搞什么调查，走到一定位置也只是简单查一下，能到这个地步就差不多混得过去。 -- 第1021页 在身份上确实混过去了的刘智晟，混成了被误认为很会做企业或者说生意的人，好歹是个部长啊，那种小型宗教里的人才也没那么多。 他们跟金万植都不是相互依存而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能搞来多少人才，真正的人才想走这条路也去新天地那样的池子里混啊。 不管怎么说吧，一年前刘智晟还是决定当老板再伺机找到能让国税感兴趣的漏洞。 一年前的郑谦益确实也没精力去追这件事，就只能让刘智晟先自己看着办。 在那时，刘记者卧底的这步棋就成了闲棋，未来还有没有用就很难讲了。 一年过去了，刘老板的生意干得风生水起，公司名义上是主营留学教育还有国内高校的补习班，实际上的业务是给想要申请好大学的学生们刷履历。 做个简单的科普，申请好的大学尤其是国外的好大学，不止要学生自身的文化课成绩优良，还需要他们经常参与课外和社会活动。 什么大型赛事啊，慈善活动啊之类的，这些都属于社会活动，而慈善活动就是刘老板的公司做的。 孤儿院、残障人士收容所、免费的教会学校等等，这些济世在运营的场所，都可以给那些学生提供更新履历的作用。 这种事说它违法吧好像也没有，可说它合规呢，又很微妙。标准的民不举官不究，就算民众举报了，官方如警察或者检察这些也是不追究的，学校才会追究，履历造假跟警察又没什么关系。 这些都可以不谈，关键是刘老板做了一年了，也没接触到账本，有专门的人做账，还有专门的人对接业务，刘老板感觉.. “我就是个摆在明面上的木偶人，名头是法人代表，真有什么违规操作公司被查处，我第一个背锅。”刘智晟讲起来还颇为感慨，“我以为我打进了敌人内部，没想到是人家需要一个马前卒去前面抗雷，自视甚高这个词，我算是了解了，还亲身经历呢。” 郑谦益就很想吐槽，“我就说你连人家标志性活动都不参与，怎么可能突然就上位了。” “你找我来是奚落我的吗？”刘智晟让她说点有用的，“现在说什么都是马后炮知道么。” 就是来说有用建议的郑谦益迅速跳转到聊正事模式，朴市长那边给了两条路子。 一条就是借着学生们履历造假这件事，倒逼那些被坏了前程的学生家长们去找济世的麻烦，他们好浑水摸鱼，借此打一波狠的。 济世不好搞的主要原因就是它明面上的毛病不大，也有人愿意掏钱为他们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买单，还只在釜山活动，跟当地的一些名流关系维护的不错。 而那些愿意搞东搞西为自家孩子完善履历的家长们，没一个是普通人，多少是个中产，这波人看着没什么大能量，要是聚集在一起，能量就不会小。 朴市长会以调查首尔市内履历造假的教育机构为起点，说服或者说是拉着包括釜山在内的四座城市联合打击相关事件。 到时候这家公司一定会被拉出来当典型，济世在里面的参与也会被公开。 那时，自家孩子前程被毁的家长能爆发出多大的能量就可以期待了。 这么做可以在保护刘智晟不暴露的情况下打击济世，同时也可以借此勾连出济世其他相关产业一起进行查处。 郑谦益推荐刘智晟走这条路，也不用他特地干什么，只要确保那些学生的资料不会在调查前，就被提前知道消息的人藏起来就行，危险性低到近乎为零。 食指摩擦着咖啡杯把手的刘智晟听后，询问她，“有危险性低的就有危险性高的，两条路，另一条是什么？” “另一条啊..”郑谦益皱了皱鼻子，不太想说，还是说了，“你想当战地记者吗？” “什么战地？” “男女混战的战地。” 邪｜教么，发展宗教的目的逃不脱财色二字，财先放到一边，只说色。 跟‘新天地’一样‘济世’也有一些考验普通人三观和智商的‘换血理论’，但跟目前已经稍微有点正规军味道的‘新天地’不一样的是，济世依旧施行最底层的群P换血??。 早年新天地的教主也干过，如今年纪大了，可能‘干’不动了，济世的教主却还算是‘年富力强’玩得动。 所谓的危险路数就是需要刘智晟去参加一次或者数次，他此前从未参加过的‘换血活动’，还需要他拍下参与换血的每一位成员，不论男女。关键是，检方需要那些男女里有未成年人，年纪越小罪行越重。 之所以说这个方法危险，一方面是怕刘智晟在现场暴露，偷拍被发现他很可能会被当场分尸。 另一方面就是不知道他的良心过不过得去，他需要拍到实质性证据就代表被拍的人真实的发生了什么，有没有进行到最后倒是不重要。但一定要能被判定可以量刑，还是重罪。 郑谦益并不怎么担心刘智晟在现场暴露，这位还是有点本事的，她担心对方良心过不去，她就不怎么过得去。 哪怕她还有个“反派boss”的设定，她都过不去。她估摸着，刘智晟肯定也过不去。 绝对过不去的刘智晟都不能理解，“你既然能这么说，就是可以肯定，或者有间接证据能证明，他们的..活动里..”两次停顿都忍不住怒气后，他先深呼吸再压着火开口，“你们既然能肯定有未成年人参与，为什么还需要我特地去拍？直接进场抓人不就行了？非得发生什么？” -- 第1022页 此问题郑谦益询问过跟她讲述这个消息的卧底警察，对方十分平静的告诉她，她一点都不想再从她的嘴巴转述给另一个人的污糟事，“目前已知的六个孩子，都是他们的..”闭了闭眼，垂首继续，“他们的母亲，亲自带入会场。” “他们的..”刘智晟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幻听了，“什么？” 郑谦益抓着咖啡杯一饮而尽，喝个咖啡跟喝酒一样，心里想着还不如喝酒呢，因为，“他们的妈妈，亲生的。” 骤然站起的刘智晟动作大的把椅子都带倒了，户外咖啡馆，椅子砸在地上的动静引的周围人都看过来，聊天的人无人在意，“..你说什么？？” 什么都不想说的郑谦益更不想再重复一次，她之前光是听就已经很烦躁了，再叙述一边更烦躁，烦躁的不想再来第三次！ 低头坐着的郑谦益拒接再重复，站着的刘智晟整个人震惊到恍惚，两人就这么一站一坐，相顾无言，一直到服务生跑过来，询问他们有什么事。 咖啡馆里自然什么事都没发生，都带着帽子跟地下人员接头一样的客人们纷纷同服务生道歉，也从咖啡馆离开了。 两个身着黑色长款羽绒服的记者走在人群中一点都不起眼。如果有谁听到了他们的聊天内容，大概他们就会成为这条街上的主角。 主角们在聊一件真正毁三观的事，目前已知的六位青少年的母亲被严重洗脑。 严重到她们不止认为自己身为女性就是原罪，身体里流淌着污浊的血液，什么天灾??都会发生在她们身上。 为了人生顺遂，为了换取纯净的血液，为了洗刷自身的罪孽，母亲们不止愿意奉献自己，还愿意奉献自己的孩子。 每一个被带去的孩子都是母亲亲生的，父亲时候知情不确定，卧底没有过多接触怕引起怀疑。 只能从户籍资料判断，六个孩子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这还只是卧底见过的，没见过的就不知道还有多少了。 那位警察先生是专业卧底，为了能打入真正的内部参与过非常多内部活动，包括换血活动。 至于他所说的牺牲到底是非自愿还是自愿，讲句不好听的，郑谦益也不知道。 她也无从去怀疑什么，至少警察先生带来了有用的消息，此事涉及未成年人，还是至少六个未成年。 六个未成年对应的是六位监护人，这六位监护人的存在牵扯到一件非常蛋疼的法条。 按照韩国法律规定，女性满十六岁就可以在监护人的同意下结婚，检方可以提前冲进去抓人，可抓了人之后这六位母亲如果说那些跟孩子们发生性｜行为的人是她们的结婚对象，那就什么都完了。 顺便一提，伊朗的女孩九岁就可以结婚，不过这些就没必然展开了。 需要展开的是非得偷拍的理由，检方需要实质性证据。 “我就算拍到了，那些妈妈..杂碎还是可以..” “你拍到一个男人是可以那么说，可你拍到的如果不止是一个男人呢。” “你！” 刘智晟震惊的望着郑谦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郑谦益冷淡的回望，你猜我知不知道。 对话至此结束，没必要再聊。至于刘智晟最后选了哪一条路，等着看国民良心的“一号见”吧。 2020年2月1日，农历正月初八。 这天原本应该是个好日子，不止是因为新年，还是国内媒体信誓旦旦为十天后的奥斯卡提前搞预测的大日子。 今年有韩国电影入围奥斯卡，往年其实也有过。但所有业内人士都说今年获奖的概率非常大，大到很可能创造国内的历史，他们能真正拿到奥斯卡而不止是提名而已。 韩国第一座奥斯卡的名头，让这个崇尚西方的国家，所有的媒体都把目光聚焦到万里之外的国度。 反倒对国内的大小新闻没什么注意力。大概对这个国家来说，没什么比奥斯卡更重要的事了，那会让韩国人和韩国电影登上世界的舞台，当然是值得一整个国家关注的大事。 媒体圈内都得到过消息，不少人还把这当成潜规则，在如此重大的国家大事面前，任何负面新闻都尽可能往后推。 后者他们前脚享受世界关注，后脚就被世界关注到国家内部的不堪，那怎么可以呢。 为了国家的面子，为了大局考虑，一切丑闻往后推真的是潜规则，摆在台面上的潜规则。 这条潜规则的厉害程度连疫情肆虐的消息都被有意无意的压下去了，邻国的疫情发展到了本国，国内已经出现了确诊的传染者，人数还不少。 邻国对待疫情的严控防御已经是教科书级别的范本，理论上照抄答案就行，可国情不允许。 如今大家都在等好消息，此时说我们碰到了大规模传染病，希望国民都居家隔离，谁会想看到这样的消息呢。 重大公共卫生安全危机的消息都被压下去了，郑谦益的“一号见”其实也应该往后压，再怎么是国民良心也不能太不合群啊。 大家都等着举国欢腾放烟花，你非得当个报丧鸟，这会让人很讨厌的。 就连给出拍摄资料的刘智晟也不是很赞成，郑谦益要把这条视频在近期发布。 他们有了视频，检方已经着手准备抓人，案子已经在推进，不是非得选这么个时机做坏人，再等等也不会怎么样，检方都已经在抓人了不是么。 -- 第1023页 郑谦益不愿意等，不是她非得特立独行好凸显自己有多特殊，而是邪｜教那么多，被邪｜教洗脑的女｜性里有孩子的母亲也并不少。 一个小小的济世都能出一桩禽兽不如的事，难道其他邪｜教就不可能发生吗？ 这话被郑谦益拿去反问刘智晟时，后者被问的哑口无言，只有叹息。 这话郑谦益还没跟朴先生说，只告知对方视频已经交给检方的负责人，对方就先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发布，从什么渠道发布，时候需要他帮忙。 作为从选举制走出来的政客，跟媒体打交道属于他们的常规技能。朴市长很清楚此时的国内媒体想发布和不想发布什么新闻。 但他的政治立场是反对诸如新天地一类的邪｜教组织。因此他非常支持郑谦益把这条新闻尽快发出去。 来自市长先生的支持让郑谦益在后续的一系列采访里都拿到了第一手资料，从检方到警方，连犯人的审讯视频她都拿到了。 这就是第二个同市长先生合作的爽点。虽然郑谦益也可以在司法圈来去自如，可她还真没发展到能直接对接高层，让所有人为她大开绿灯那么爽。 绿灯一如开下去，2月1日，从‘恶童事件’后停更许久的郑谦益的‘一号见’再度上线。 这次是比‘恶童事件’还要严重的恶性案件，一经发出引爆整个网络。 整个舆论场因即将到来的奥斯卡说产生的兴奋、期待，被这条新闻在数九寒天泼了一大盆冰水。 那盆水把所有人都浇得透透的，让人心窝子都凉，吐一口气能透着冰碴子，从灵魂深处感受到的寒意。 舆论场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欢乐都不复存在； 舆论场好像又被架上了快车道，所有的媒体视线全部集中过来。有线台、无线台、网媒、纸媒，连SNS上的网络红人都在关注此事，国内只要有网络的人都能看到类似的新闻，国际媒体就更不可能忽视。 案件闹得太大了，舆论仿若烧开的滚水，满是咕噜噜的泡泡，水蒸气顶起锅盖，钢铁碰撞，锅体叮铃桄榔作响，整个世界都很热闹。 舆论关注度过高的案子会让警方和检方都非常谨慎的面对媒体。除了三大台能拿到一些内部资料，其他人只能捡他们的报道进行再加工。 最初引发爆点的郑谦益反倒从案件中撤出来了，电视台早、中、晚轮番播报案件进展，对涉事的每一位人员做详细的背景调查。 纸媒、网媒各出奇招，这个去查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是否只有公开的六位青少年还有没有没被查出来的； 那边就去查，除了济世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搞出类似事件的教派。 网络上的博主们，有些人按照事实为大众梳理事发过程； 有些人则是为了蹭热点什么故事都敢编，有个人为了博出位，连自己小时候也被带去参加过类似活动的事都说得出来。 闹得满城风雨的事件自然不会只有一派人在发声，热度谁都想蹭么，真正关心此事的人和组织也非常多。 案子闹大到都有人呼吁，国内应该废除宗教自由了，郑谦益还是一言不发，没有在任何公开场合发表过任何言论。 此次郑谦益的‘一号见’跟过往很不一样。过往她的‘一号见’基本都是自己当主播出境，并非从来不把自己当记者，做什么中立报道，都是很坚定的选边站，就在报道里非常笃定的说某某某是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们这些看了我报道的人如果不搞他们，你们也三观不正。 这次郑谦益却没有当主播，她本人都没出镜，她全程都是采访记者和讲述事件整个过程的背景音。 她也没有对此事做出评价，那些母亲有多糟糕，那些孩子有多无辜，那些宗教人士有多垃圾，她什么都没有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一号发出的‘一号见’跟以往还是有相似的地方的，同‘虐狗者’事件非常相似的地方，代表官方立场的警察和检察身上打的马赛克厚到只能看出来是个人形生物。而被抓的人都是高清，头发丝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是的，郑谦益再度成为违法人士。在加害者未被判刑的基础上，他们还是有自身权益的，不经他人同意曝光其面庞和资料，就是违法没错。 这一回又跟“虐狗者”不一样，这一回没人讨论郑谦益做得是否正确，这一回都没什么讨论记者违背职业道德是否属于知法犯法，是否在用个人英雄主义去对抗国家司法公正。 这一回讨论郑谦益的媒体都不多，这一回讨论郑谦益的人又非常多。 所有的大媒体，上规模的媒体，电视台、报纸、网络媒体，只要是有一定规模和知名度的媒体，都在尽可能规避谈及郑谦益。 大家用郑谦益的视频资料去梳理整件事的起始点和暂时进展到哪一步，也用她的视频资料制作各类专题。 但除非必要，根本不谈论郑谦益，连资料来源都标来自网络而不是郑谦益记者。 网红们没有这个意识，大众更没有这个意识。“一号见”刚发出不到十分钟热搜就上去了，发布者郑谦益的名字跟着上了热搜，此事在半小时内达成了热搜前十全占，郑谦益这三个字占了七个话题。 不到一小时，所有涉及“郑谦益”一词的热搜都消失了，相关事件还在，但热搜一下就少了很多。 -- 第1024页 网友起初还以为是谁能只手遮天扯热搜，想要把事压下去，还很愤怒，还准备联合众人再把热搜刷上去。 有一位带着面具开了变声器，自称是一位不具名调查记者站了出来，发布四年前的一条旧闻。 四年前，庆州吐含山山脚野林中曾发现一处坟场，林子里被开出一大片土地没有墓碑只有一座座小山包，如果不是排列还算整齐，土黄色的小山包一排排展现又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很可能陌生人无意中闯入都未必知道那是坟场。 视频里的记者表示，当年就是他报道了这条新闻，也是他带着检方进入了坟场，更是他一直追着这条线不放，导致他如今孤身一人。父母家人就不谈了，妻儿子女更无从谈起。 无名的记者说，他不后悔。无名的记者也说，你们别让郑谦益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现在说这个可能已经晚了，郑谦益太有名了，有名到她是什么出身，父母分别是谁，都是随便上网一搜就能搜到的。 但她还是愿意那么做，那是她的品行，是她的为人，这需要赞誉，但不需要宣传。英雄应该活在人心里，活在人群里，而不是活在网络热搜里。 无名的记者说，她会在此时公开，还是用自己的账号，自己的名字公开，为的就是增加传播度。 整个国家都在关注一部电影要拿到美国的奖项了，却没人关注本国的国民活得比恐怖电影还要魔幻。 这个国家已经走到了需要她必须自己站出来赌一把，那已经是很可悲的事了，别让她的努力变成更可悲的存在，她不需要那些关注。 无名的记者还说，我们都应该学习一句话，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我希望大众能尽可能的保护，我们理应去保护的人。不要再谈论她了，你们应该谈论的是济世教，而不是.. 视频很短，一分钟都不到。视频不到十五分钟上了热搜，又在十分钟内迅速被自动为其他话题增加热度的网友，无声的，默契的，没有经过任何组织的，把热度压下去了。 郑谦益的“一号见”发出不到27个小时，一天半而已就已经无人在网络上讨论最初发出消息的郑谦益了。 此时的网民都变成了星星之火，他们集结在一起，烧了检方的留言板，烧了青瓦台的请愿站，烧起一片熊熊大火，期望可以燎原。 没人在网上谈论的郑谦益成为众人现实沟通里最常出现在人们嘴边的名字，那次数多到.. 【你没事吧？你还好吗？我前几天就想给你打电话就是怕打扰你，也怕万一你需要打电话出去，我打断你。 你要是在忙也不用回我，我没什么事。我就是想跟你说，我们很多艺人聚在一起等奥斯卡的直播，电视开着都没人看，明明都是为这个才组的局，大家说得都是你。如果有什么我或者我们可以帮的上忙的地方，你一定联系我，随时都可以——郑有美】 郑谦益收到很多短信，多到她手机根本不能开声音不然短信的提示音能出现轰炸效果。 她短信多到信箱都爆了，她也是才知道原来信息也有满了接受不了，得删了才能继续接收。 极少人给她打电话，少得一只手都数得过来。除了爸妈之外，只有真正有事要找她沟通的人才给她打电话，那还是因为发短信她没来得急回。 2月10日，一部电影刷新了韩国影史，本应该举国欢腾，本应该全世界都报道。 全世界确实很多家媒体都报道了，国内的媒体也报了，例行公事的报道了一部电影荣获奥斯卡，更多还是依旧处于调查中的‘济世教’。 而最初报道济世教的那个人，在网络上快要成无名氏的那个人，发了一条紧跟着‘一号见’下一条的SNS。 【如果我们只能成为《寄生虫》里以暴力获取他人财务的底层，那这个国家到底为什么要庆祝我们创造了一部伟大的电影？ 恭喜《寄生虫》获奖，刷新国内影史记录。祝愿大家观影愉快——一位只是报道了事实就连名字都不能出现在社交媒体上的媒体人】 这条SNS下最高赞的留言差不多能代表目前所有网民的态度。 【我想让您的名字被全世界知道，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兴奋于我们有奉俊昊，我只知道我自己更感激我们有您。 我们有郑谦益，我想要全世界都知道。可我又害怕，全世界都知道了您，我们就没有郑谦益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去复查 医生：恢复的很好，没问题了，三个月后再来复查一次就行 我：可我感觉码字的时候打字快了还是有点刺刺的疼 医生（再体查一次后）：确实没问题，放轻松可能是心理因素，你是不是想偷懒不想码字才找不更新的理由？ 我：..我.. 面上笑嘻嘻，心里：我怀疑你也追文并且被喜欢的作者用这个理由坑过，我有证据 今天 我以为我彻底好了，可以出去浪了，也真的出去浪了。浪到七点多回家，按照以前绝对可以码完的，结果完全不可以啊！就是不可以啊！就是速度一旦飙上去就抽抽啊！坑爹呢？！ 以上，不是我的错，是医生的错，嗯，就是这样！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3章 第二十四章 -- 第1025页 2月1日，“一号见”上线后一小时，网上风暴骤起，现实风平浪静。 检方在视频发出前就已经在各路抓人审讯，视频也已经发出去了，郑谦益就没什么事做了。 她不需要去考虑自己发出去的视频是否会引发怎么样的关注，也没那个心情考虑。 做这期视频的过程让她的心情荡到谷底，做完了，她就不想再去回忆这件事。 此时满世界在谈论的郑谦益在睡觉，她熬了三个通宵没合眼，好不容易都弄完了，躺床上睡得人事不知。 视频发出后所创造的风暴逐渐席卷互联网时，对昏睡中的郑谦益带来的影响是，放在床头的手机短信提示音不停的在响，搅合的她被迫起床。 最初的十几条短信她还是回的，回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啥啥的，后来实在烦了，又困，接收到的信息内容又都是确定她是否需要帮忙和是否还‘健在’。 后来的几十条，她干脆编辑了个‘我很好，安全的活着，不用帮忙，多谢’为主题的内容，挨个粘贴回信息。 等她都不知道自己回了多少条信息，短信还是不停的进来，搞得她已经从不耐烦进展到麻木，跟个机器人一样就挪动手指一条条粘贴再发回去。 就这么回到她都处于木然的状态中，回复的速度还是跟不上接收短信的速度，干脆把短信提示音一关，不回了，继续睡。 睡了也不知道多久，总有种眼睛刚闭上手机就又响起的错觉，这让郑谦益接电话时讲话的声音都有气无力的。 打电话过来的是朴泰勇，原打算跟她说案子的进展，听她那声音跟要死了一样，话锋一转就变成，我担心你的安全，要不要派两个人去你家保护你？ “别麻烦了，我睡醒去我妈那，她的安保团队比你们能打。”郑谦益眼睛都没睁，含糊的问，“审讯走到哪一步了？” “这你就别管了，睡你的吧，等你睡醒我们再说。” 电话挂断，郑谦益继续睡。同样是她自我感觉眼睛刚刚闭上的程度，又被手机铃声吵醒，这次打过来的是朴市长。 朴市长担忧的也是她的安全问题，这位的解决方法不是弄两个保镖给她，而是一步到位。 朴市长想尽快推进肖像权侵犯的案子，借着判决把她弄去市政厅做社区服务，准备放在眼皮子底下，没有比这更安全的。 郑谦益还是那句话，我去找亲妈就最安全，大不了在法院不出来，那帮人难道还能冲进大法院搞事？ 就算他们有那个胆子也得冲得进去才行啊，邪｜教｜徒如果已经能冲进最高法去搞事了，这个国家也没什么指望了，她干脆移民吧。 这通电话挂断，后续又来了几个电话，两个教授（禁食狗肉和废除堕胎项目），一位曾经的上司（孙石熙），还有亲妈。 打过来的电话主要还是确保她安全，顺带给予如果你暂时没办法保证自身安全，我这边有方法之类的。 电话一通通的来，回答却还是老一套的郑谦益，在接到亲妈的电话后，彻底被搅合的睡不下去。 一声长叹后，睡眠严重不足的郑谦益起床，穿衣服，戴上能遮住大半张脸的帽子和把剩下半张脸也遮起来的口罩，准备出门打车回家。她不太敢开车，太困，怕疲劳驾驶更容易出问题。 此时有门道的媒体人或者大组织已经在有意识的规避郑谦益出现在新闻里，普通民众还都不太清楚。 郑谦益其实并没有很担心所谓的邪｜教报复，她自认为自己还算能打啊。再说那帮人能抓的都抓了，还找谁报复她？ 就在她觉得网上和朴泰勇那帮人是不是关心则乱的时候，刚上出租车的郑谦益接到电话，来自于隔壁邻居，就是做泡菜超好吃的奶奶一家。 打电话给郑谦益的是家里的儿媳妇，很普通的一位家庭主妇，平时跟大忙人郑谦益的接触实在不算多，但见面肯定是笑着打招呼的。 这位姐姐是第一次给郑谦益打电话，先问候，再道歉，最后说，家里的小儿子觉得刚才在他们家门口的叔叔很奇怪。 刚刚上初中的小儿子接过电话，一边觉得刺激一边又有些害怕的同邻居姐姐讲，我刚放学回来，到楼下时有个大叔在门禁外蹲着。 起初没想太多的初中生用门禁卡开了门，那个大叔也跟着他进门了，还一起上了电梯。 他都没往歪处想，没那个意识。直到他发现大叔有意无意的偷看他，还想着自己是不是想太多或者遇到了变态，匆忙从电梯里出来冲回家，关门时借着门缝看到那个大叔表情特别诡异的望着郑谦益家的房门，总算意识到不对的少年去找妈妈了。 孩子妈听了儿子的话，先去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啥也看不到，也不敢开门确定外面有没有人在，万一真的是变态怎么办？ 老公还没下班呢，家里就她跟小儿子，开了门多危险啊。左思右想后，这位阿姨给郑谦益打了电话，秉持着要是个误会也只是一通电话没什么坏处，可如果真能提前阻止什么，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电话里，郑谦益先安抚对方没什么大事别害怕，也提醒对方别轻易出去，她这边找人去确定一下，等真正安全了，她再开门。最好也联系大儿子和丈夫，让他们暂时先别回家。 这边电话挂断，那边郑谦益就打给了朴泰勇，此后发生的一切可以用乌龙去形容也可以用好人有好报去形容。 -- 第1026页 跟着初中少年上楼的大叔并非坏人，反而是想来帮忙的。早些年郑谦益还是律师时，曾办理过一起老师性｜侵女学生的案子。 那个案子由于老师的套路太多，女孩子年纪还小一度上当受骗，家长也担心孩子身上发生的事如果流传出去，孩子以后就没办法做人了，一度不想诉诸法律。 当初郑谦益用了不少方法去做父母的工作，还找了一堆艺人去跟孩子们沟通，最后的结局算不上皆大欢喜只能说恶有恶报，老师被抓。 此后双方断断续续的有一些联络，郑谦益也担心那些女孩子们因为案件后续受到舆论的攻击，坚持了两、三年的回访，直到孩子们成年她才撒手。 成年的孩子们也没有在律师撒手后完全就不跟她联络了，逢年过节还是会发条信息，打打电话。 孩子们都成年了，父母好像也就走出来了，也会在年节给已经从郑律师变成郑记者的郑谦益送些节礼。 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一些心意吧，也怕送得太贵重，她会不收。 事就是这么个事，跟着初中少年上楼的大叔就是此事件中的一位女孩子的父亲。 这位父亲刚巧听说了网上的新闻，更巧合的是他有亲戚就在类似于“济世教”的邪｜教里，他是了解那帮人有多神经病的。 会过来一方面是不放心想来看看，另一方面也是正好开车到首尔来送货，绕一圈过来也不费事。 人到了楼下才想起来上不去，本来上不去也无所谓，不是非得上去，在门边蹲了一会儿都打算走了，初中少年回来了，门禁一开，他也就进去了。 幸好他进去了，跟上了楼，出了电梯，敲了门没人应答都准备走了，转身前看到门好像没关严实，犹豫着拉开，试探着走进去.. “什么叫??？” “你需要我跟你解释什么叫??？” 远超过三天没合眼的朴泰勇全靠尼古丁撑着精神，双眼遍布血丝，看向郑谦益的目光都透着后怕，“万幸你走得早！那傻逼浑身都淋了汽油，但凡晚一步，不止是你，整栋楼可能都会出问题！” 已经回了父母家的郑谦益摊在沙发上，没什么后怕的心，主要还是困，跟觉得荒唐，“他来杀我，我能理解，跑到我家自杀算什么？” 算..代表上帝净化恶魔。 ——诡异宗教行为中自我净化的一种..招数？这玩意儿不值得科普也就不说了，得说的是，郑谦益成了济世教教主亲口认定的，被恶魔附身的蛇女（引诱亚当和夏娃吃苹果的那条蛇）拥有可以蛊惑人心的特异功能。 教主在被抓之前对教众们宣布，如果谁能“净化”郑谦益，那么他的灵魂也能抵达天堂。 莫名其妙变成了天堂门票代表物的郑谦益对此无话可说，跟傻逼论长短实在没有必要。 朴泰勇也认为没什么必要去研究傻逼的心理，更有必要的是通知郑谦益，在案件结束之前最好连那个小区都不要靠近。 “我们的人在两个门卫处守着，每一位进小区的人都会进行检察，怕引起骚乱没办法公开消息。你最近就别回去了，在这边待着吧，什么时候确定安全了，你什么时候再回去。”朴泰勇说完还不放心，“要不我找人帮你把那房子卖了换个住址？那房子知道的人太多了，本来就不是很安全。” 皱眉思索片刻后，郑谦益觉得比起担心她的安全，“我跟你说的那一家呢？就是住我隔壁的那一家，他们怎么样？” “他们不知情，那位夫人一直到我带着警察给她看了证件，物业也证实了我们的身份，才打开的门。前面我们都处理好了，人也都带走了，才去敲门询问情况的。”朴泰勇说起这个难得有了点笑意，“他们家那个小朋友挺聪明的，我们都在猫眼给看证件了，他还非得让他妈打电话去物业管理处确定我们的身份，很机警。” 忍不住翘起嘴角的郑谦益想到那个在电话里条理清晰的小朋友，也觉得很可爱，“那你有提醒他们注意安全吗？” “说了，找了个入室盗窃的理由。”朴泰勇含笑开口，“小孩子还不信呢，特别聪明。” 送走了特地跑一趟的朴泰勇，郑谦益专门给特别聪明的孩子妈打了个电话，并没有像朴泰勇一样隐瞒实情。 但也没有全部都说，也是怕会引起大面积恐慌。她跟邻居姐姐说，她这次报道引发的后续问题可能很麻烦。 如果可以的话姐姐最好先去别的地方暂住，她可以帮忙找房子，当作给他们添麻烦的道歉。 郑谦益打这通电话是担心检方那边万一要出个漏网之鱼，真就在她家再搞一出什么“净化”，整栋楼会出多大的意外都可以另谈，隔壁邻居一定会遭殃。还不如先搬到别的地方去，等事情平息了再回来。 邻居夫人在电话里没同意也没反对，只说要等丈夫回来跟丈夫商量。一直到晚上九点多，邻居先生回家，网上的苗头已经有点不对了。 起先是郑谦益的热度被压，网民怀疑有人故意要压新闻，舆论形式很不好。 再后来是不具名调查记者的视频发出，网民们自动自发的开始压跟郑谦益有关的新闻，舆论形式更不好。 就是在这个时间点，邻居先生打电话给郑谦益说，他来首尔多年，一直都是老母亲来首尔看他们，一家人也很久没回老家了。正好新年么，他也想回老家看看，带孩子们去见见老家的亲戚们。 -- 第1027页 电话里这位先生从头到尾都没有跟郑谦益聊什么新闻上的事，更没有询问郑谦益任何我们要躲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归正常生活的疑问。 他就跟拉家常一样，说家乡虽然是个小城镇，但风景绝佳，乡亲们的关系也很和睦，还是个大家族呢。 这位先生说，如果您在首尔待久了想去乡下看看山水，过过田园牧歌的小日子，欢迎您来我家里坐坐。农家菜，都是从田间地头现摘的，光一个‘鲜’字就很好吃。 一通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电话，让郑谦益一整天的坏心情突然就变好了。 好到她本来被各种事尤其是‘净化’这个消息搞得都睡不着，如今又感受到困意。 又能把手机一丢，躺回床上，盖好被子的郑谦益，把脑袋埋进被子里闷笑一声。 闭眼，睡觉。 在黑夜中睡去的郑谦益再度醒来，天光已然大亮。太阳升起后，就又是新的一天。 2月2日，网络上同‘济世教’相关的词汇还占据热搜榜首，‘郑谦益’一词却消失在榜单里。 网络上讨论这个词的人都明显变少，在避无可避的网友留言里，这个词也变成了首字母缩写。 有些网友连首字母缩写都不打，就用一个表情包里的太阳符号去代指那个本不应该隐姓埋名的存在。 郑谦益这个名字同表情符号里的太阳图划上等号就是这么偶然的情况下出现的，偶然在什么时候发展成一种理所当然这个当下的人们都不知道，连郑谦益本人都没想到她有一天真的会被成千上万的人默认成为“太阳”。 醒来的郑谦益没有去关注网络，她睡时间太长，都有点睡懵了，爬起来干的第一件事是下楼去觅食。 家里只有她在，爸妈都工作去了，厨房里有给她留了饭，她连去热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只想尽快填饱肚子。 吃完了要做什么呢？没事做。 要是郑谦益想做事当然有很多事可以做，可以给朴泰勇打电话问‘济世教’的进展，可以给朴市长打电话问‘新天地’有没有受到冲击，可以找教授们询问有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还可以跑一趟中｜央地检去跟进最新消息。 但郑谦益什么都不想做，她就想摊着，咸鱼摊的摊着。她忙了很久，久到之前号称是在休息其实一天都没休息过。 那么久的忙碌，忙的还都是让她恶心的事，好不容易忙出了“一丁点”的成果，她真的就想摊着，啥都不干。 啥都不想干的郑谦益往客厅的沙发上一躺，跟没骨头一样，摊成一张人肉饼，抱着手机挨个回消息。 还是用粘贴的方法给各路发信息来的朋友报平安，顺带干一出早就应该干的事，把爹妈连带自己一起拉个“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在群里询问爸妈啥时候回来。 爸爸回得快些，说是看情况，可能不回去吃晚饭。妈妈回得稍慢，内容却差不多，也是回不去，让女儿自力更生。 瞪着手机啪啪啪打字的郑谦益，在群里吐槽爹妈，你们两是不是想把我变成留守儿童！回来吃饭！我要吃肉！ 这次妈妈回的超快，迅速发了个红包； 爸爸慢一步，发的也是红包。女儿犹豫不到一秒，给两位老板发了个“任时皖拜年行大礼”的表情包，以感谢老板们的慷慨。 老板们各自满意的给她发了个摸摸头的表情，就再也没有人理她了。 留守儿童身怀巨款，就开始研究晚上要叫什么外卖吃。在闲极无聊的情况下，打开了电视，开始从头看曾经让她搞混了游戏目标的电视剧《他人即地狱》，第一集还没看完就忍不住给主演之一打电话，你在那个电视剧里的性向是不是不太对？ “哪里不对？”任时皖很疑惑，“你还有心情看电视剧？” 不懂自己为什么不能有心情看电视剧的郑谦益表示，“我怎么不能看电视剧了？你老实跟我讲，你一直不相信我跟你告白是不是你本人的性向就不太对？你照实说，放心，我不歧视你。” “..你是喝醉了给我打电话的吗？” “别转移话题啊，你是不是喜欢李东旭？” “郑谦益，你是不是很无聊？” “是啊-你怎么知道？” “你看看你问的什么弱智问题！” 问出弱智问题的郑谦益确实很无聊，一点都不无聊正在拍杂志的任时皖让她等着。 两人电话迅速挂断，下一秒郑谦益就接到了死忠粉的电话，对方问她要不要联机打游戏。 死忠粉默认偶像是不可能出门了，外面的世界太危险，还是家里安全。但是怎么偶像独自在家无聊怎么行呢，一定要帮偶像排解寂寞啊！ 有人玩了光速把亲故抛在脑后的郑谦益加入了网络游戏大军，玩开心了就忽视了时间的流逝，一直从下午两点多玩到八点多，连外卖都忘记叫，早午饭吃的太晚，不太饿。 还是死忠粉饿了，很犹豫是暂停叫外卖还是继续陪偶像肝解密游戏。 是的，这两人联机玩的是恐怖类解密游戏。本来死忠粉是想带偶像玩吃鸡的，可惜郑谦益玩了两三把都快速再见，她就基本判断这游戏不适合她，扭头就去找了个不需要那么复杂操作的，只考验智商。 拍完杂志收工后准备跟工作人员一起去聚餐的任时皖想起他们俩了，先给郑谦益发了个信息，没人回，又给队友发了信息。 -- 第1028页 弟弟回的很快，在信息里刷了一排“飙泪”的表情包，以表达自己的悲催。 恐怖解密类游戏他不行啊，全程是个拖后腿的，偶像是不介意他拖后腿，他自己介意，智商对比太悲催了，又没办法跟偶像说我不想玩这个，更悲催了！ 亲哥一个电话打给郑谦益，去拯救悲催的弟弟了，问郑谦益是不是一个人在家，他带吃的去找她。 郑谦益把父母家的地址发给他，说是她暂时住这，任时皖就跟工作组的人道歉，再带着大包小包去找换住址的亲故。 换了住址的亲故住在任时皖不能理解的豪宅里，并非金光闪闪的土豪豪宅，而是门口有庭院，独栋，地址还是标准的富人区，整栋房子是老式韩屋进行现代改造后的风格，低调奢华有内涵，关键是怎么看怎么贵。 “你怎么突然发达了？”在独栋宅院的私家停车场下车的任时皖，扶着车门探头看着不远处有假山流水造境的庭院，很不能理解，“中彩票了吗你？” 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没说的郑谦益偏头让“穷小子”了解一下，“我爸妈家，我可是个二代。”很有钱的！ 任时皖表情变了变，“你让我来见你爸妈？”即告白之后还上升到见父母了？你玩这么大？ “你想见我爸妈？”郑谦益没听懂，“也不是不行，不过他们很晚才回来，你要等吗？” “不用！不用不用不用！”全力拒接的任时皖门都不想进了，“那什么，要不然我把东西给你，你自己弄了吃吧。” 白了他一样的郑谦益让他别搞事了，“吃烤肉可是你说的，你这个烤肉小工想跑？” 烤肉小工瞪了她一样，也发现自己想多了，他就说这个恋爱白痴怎么突然开窍放大招，果然还是个白痴。 无聊的问题放一边，先卸货。任时皖带了半个后备箱的食材来，占据最大位置的不是肉而是四个泡菜盒，一盒酱蟹，一盒蛤蜊，嗨哟分装在两个大盒子里用各种小盒子装的泡菜。 郑谦益一边跟他一起搬运那些食材，一边好奇，他怎么想起来买这么多东西的。 任时皖表示除了等下要烤的肉和蔬菜是现买的，四大盒腌制品都来自亲妈的爱心。 “我今天拍摄，来之前回家换衣服，我妈刚好在我那边。我跟她说我来找你吃饭，她把给我带的小菜都搜刮出来，就留了还能吃两三顿的，其他都给你打包来了。我妈生怕你被欺负到没吃的，在她的想象里你简直是个小可怜。” 抱着装食材的纸箱子穿过庭院的任时皖，左右扭头观赏“小可怜”的暂住地，“就你这个住宿环境，你还可怜呢，我比较可怜吧。” 提着泡菜盒走在他后面的郑谦益笑得可开心了，“这就是平时好事做多了攒下的人品。” 人品在别人那好的不能再好的郑谦益，面对亲故的时候就只是个被安排干活的小工之一。 两个人烤肉，两个人吃肉，那活儿当然是要两个人干啊。郑谦益还准备以我最近太累了，急需休息为理由逃脱干活。 任时皖才不搭理她，只留下老实干活不然没肉吃的警告，让郑谦益乖乖跟着干活。 活儿其实也不多，洗洗切切给炉子通上电，再调个酱汁就能在餐厅坐下烤肉了。 负责烤的是任时皖，他猜拳输了，赢的郑谦益笑得格外嚣张，看得任时皖白眼翻翻的。 吃烤肉的过程么，前期是抢肉的过程。有一块肉好了郑谦益就伸筷子抢，任时皖几次叫她小心她都不听，生怕自己的肉被抢了，一点都不小心的被烫的原地变身跳跳糖上下蹦跶，就这还咬着肉不愿意吐出来。 任时皖都无语了，“你就是自己作死！”话是这么说，还是给她倒冰水，又忍不住叹气，“你闹这么一下，我都不知道你是开心到变幼稚，还是太不开心了想让自己开心点。” 咀嚼的动作停顿片刻的郑谦益拿生菜叶丢他，“你就不能跟我说点开心的啊。” 开心的当然可以说啊，任时皖说起下午跟她玩游戏的死忠粉苦逼的游戏历程，还吐槽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玩什么恐怖解密游戏啊。玩恐怖的就算了，还非得是解密类，故意的吧。 这个郑谦益还真不知道，“我问他想不想玩，他说想啊。” “废话，偶像说要玩，不想也想啊。”任时皖把烤好的肉往她那推，“换成你，碰到男神，跟偶像一起玩游戏，难道还只玩自己想玩的吗？” “当然了。”郑谦益毫不犹豫的点头，“游戏不玩我想玩的还玩什么。” 被噎住的任时皖横了她一眼，“当个人吧，做点人会做的事，不然真成神仙了。” 神仙亲故干了件轰动全国的大事，事情夸张到都能压下奥斯卡的消息。 虽然亲故一直在搞大事，但这次真的大到任时皖都有种陌生的感觉。 不过等见到了人，什么陌生感就没了，只有亲故还是个傻子的念头。 傻子不抢肉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闲扯，扯他今天的拍摄是拍什么主题，扯他之前拍的电视剧真的不是同性恋题材吗？ 扯他最近在忙活什么，扯他烤肉的手艺退步了，得再练练没有以前好吃了。 这傻子总是在聊他，他们见面基本都是这样，都是在聊他。从他们认知之处，他们之间的聊天都一直是这样，是把话题集中在他身上。 -- 第1029页 不熟的时候当然好啊，有个人愿意成为倾听者，任由自己讲述开心快乐亦或者茫然不安的事，这有什么不好的。 熟悉了依旧很好，依旧是自己作为友谊的中心点，依旧是她负责听，负责给予绝大部分都很有道理，都是玩笑般说出口的建议，却从来不需要他付出什么，这怎么可能不好呢。 同郑谦益当朋友是一件非常让人舒服的事，跟一位好的倾听者做朋友对谁来说都是非常棒的事。 可是偶尔，很偶尔，极其偶尔的现在，任时皖也会想问她一句.. “你要不要跟我聊聊？” “聊什么？” 叼着肉的郑谦益疑惑的看着他，“你碰到什么问题了吗？” “我的问题我都可以自己解决了，你的问题我可能确实解决不了。不过，你想要跟人聊聊的话，我可以暂时当你的垃圾桶。” 任时皖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谦益，你当了我那么多年的垃圾桶，我什么狗屁倒灶的事都跟你吐槽，你就没有想要跟我吐槽的吗？” 郑谦益眨眨眼，咬着筷子仔细想了想，“没有吧。” 垂下眼睑的任时皖笑笑，把酱蟹往她面前推推，“那就多吃点。” 此话题结束，任时皖没再提，郑谦益也就抛到脑后。吃饱喝足，收拾善后，连碗都洗了的任时皖提着垃圾袋往外走，在门口碰到了回家的郑妈妈，两边撞了个对脸。 任时皖很紧张，这位女士是新闻上的人呢。对方倒是挺好说话的，冲陌生的小伙子笑笑，客套两句就带着助理进门了，没有过多询问女儿什么，你们两什么关系之类的。 过于平和的态度又让任时皖从紧张变成失望，具体失望什么他自己都说不上来，好像也没什么好失望的。 啥都没看出来的郑谦益啥想法都没有，送走亲故后回家见亲妈，询问“济世”那边的进展。 亲妈表示证据链完整，教主必然会进去，这点她可以放心了，不过一些小鱼小虾可能不会关很久，让女儿这段时间还是在家待着或者跟她去法院也行，一切得先考虑安全。 抬手做了个“OK”手势的郑谦益表示明白，聊完正式就准备回房。在她从椅子上起身前，妈妈问她想不想聊聊。 隐隐感觉好像听过这话的郑谦益疑惑的望着妈妈，“要聊什么？” “聊你会不会不爽，明明是你揭发的事，你却不能站在台前，无法享受赞美就算了，还得缩起来忍耐那些杂碎的攻击。”妈妈温和的望着女儿，“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心有怨怼很正常，换了我，我也会。” “我在你这个年纪也会左右徘徊，会质疑我所坚持的公理正义就真的正确吗？会不满法律对真正的罪恶处罚太轻。 会看不起这世上九成九的世人，认为他们脑子里装着的都是屎，会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这些我都有过，我也有需要发泄却找不到渠道的时候。” 妈妈问，“你想跟我聊聊这些吗？当一次宣泄。” 女儿歪头想了想，“不用吧，我已经解决了。” 眉头微挑的母亲看了眼窗外，示意她，“那个男孩子帮你解决的？” “那倒不是，我自己解决的。”郑谦益笑道，“那对我而言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自己就可以解决。” 妈妈打量了她一会儿，确定她不是在强撑，也就没再说什么。起身出去的郑谦益回客厅等爸爸回来，她还有事问亲爹，新天地当初那个携带病毒的大妈怎么样了，她很想知道。 大妈已经被强制调查，确诊了，也确实成为传染源，但具体传染了多少人如今还不确定。 因为大妈参加了三场新天地内部的集体活动。而新天地不愿意把参加了这三场活动的人员名单交出来，这导致事情卡住了。 郑律师捏着太阳穴缓解疲惫，边跟女儿说着那些让他最近工作量大增的事，边问女儿，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我有瓶好酒，你妈一直不给我多喝，我们两等下偷偷把它喝掉——”爸爸从女儿挤眉弄眼的，“瞒着你妈——” 给逗笑了的女儿让亲爹别作死，“我妈知道你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为了您的生命安危着想，我们两还是老实点。” 摆手表示不会的爸爸说，“这次不一样，我不是要开解你么，情有可原的，你妈会放过我的。” “开解我什么？”郑谦益这次不是隐隐感觉此话在哪听过，而是想起来，她一晚上听到两次了，这是第三次听到她需要开解的话，“怎么都觉得我需要开解？” “你妈也那么想？”爸爸以为是妻子，“不是我们觉得你要开解，是你确实需要啊，我跟你妈都年轻过啊。她年轻的时候碰到强｜奸｜犯只能判几年，恨不得偷偷找人从牢里弄死他。 我年轻的时候打公益的案子，跟财阀代表的一整个律师团掐，惨败，也想买｜凶｜杀｜人，我们不都这么过来的么，就是得妥协啊，没办法，总需要宣泄一下。” 郑谦益摸了摸下巴，不太确定说，“我要是自己可以排解这些问题，会不会..很奇怪？” 郑爸爸微愣，转瞬便笑开，“当然不。”探身揉了揉女儿的脑袋，“那代表你比我们拥有更强大的心脏。” 第214章 第二十五章 郑谦益有颗大心脏，许多人都知道。郑谦益很容易无聊，极少数人才了解。 -- 第1030页 2月3日。网络舆论依旧掐得很凶，青瓦台的请愿站都快被刷屏了，郑谦益在家里无聊的都开始找抹布准备大扫除了。 她啥都不想干，不想上网，不想去询问“济世教”的案件进展，不想去关心什么法条问题，什么都不想干，又真的闲不住。 忙起来恨不得站着都能睡着，闲下来在床上翻来覆去都躺不住，这就是郑谦益目前的状况。 可她真找了抹布回房间，这擦擦那抹抹，也不是很想干，有这时间干点什么不好？非得打扫卫生？？ 什么都不想干又闲不下来的郑谦益给亲妈发了个信息，询问已经在走退休手续的亲妈，打算如何排解以后的养老生活。亲妈给她发了一份超大的文件过来，郑谦益去找了电脑打开。 开之前女儿以为妈妈给的是什么大项目的资料，搞不好还同争取女祉有关。 甚至于有可能也是要跟国会对掐的那种推翻现有法条的项目。不是她想太多，而是亲妈一直就致力于提升女祉啊，讲夸张点，国内法官男女比例能逐年上升就是亲妈一场场硬仗打下来的，就这，男女比也很不协调。 等文件包真正打开了，出乎郑谦益预料的是，亲妈发来的是一份涉及首尔、釜山、大邱等七座城市的女性家政人员的调查研究，以及从情感需求、职业困境、生理需求等等的上万人的调查问卷。 这..是要做什么？ 闲着也是闲着，郑谦益就开始翻阅这些资料。最初是摊在沙发上抱着电脑，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看，看着看着她就做起来了，看着看着她就来了兴趣。 最详细的调查报告没引起郑谦益的兴趣，让她产生兴趣的是家政领域里的刑事案件记录。 什么恶意杀害老人，虐待幼儿，给哺乳期的妈妈下毒，还有反抗雇主性｜侵犯导致过失杀人。 这里面什么类型的犯人都有，全是女性犯罪者。有严重到涉及人命的，也就小偷小摸或者只在道德层面有问题的。比如出于嫉妒偷盗雇主钱财； 出于贪婪哄骗老人钱财，保姆当着当着变老婆还诱骗老人写下遗嘱，等老人死后跟子女打官司闹得不可开交。 单看案件资料，所有的犯罪者自然都是恶人，可如果再去翻看这些恶人们的成长背景，那就只能说一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像是给哺乳期的雇主下毒的案子，这起案件里的家政阿姨自小就被重男亲女的家庭裹挟，不到十七周岁按照韩国的算法是十九岁就经人介绍，嫁给了邻村的一个男人。 那男的平时看着挺正常，就是好酒，一喝醉就打老婆，打的那阿姨流产两次，终于忍不住了，跑了。 从小村子里跑出来的妇女什么社会技能都没有，连首尔话都不会说，唯一会做的就是家务，就此进了家政公司。 这一干就是七、八年，有了工作能寄钱回去了，老公也就不打她了，在审讯视频里，坐在嫌疑人板凳上的大妈，对此还觉得庆幸。 她干活的那个雇主家呢也没什么特别的，很普通的一对小夫妻。妻子怀孕，丈夫要上班，婆婆在乡下跟城里的儿媳妇相处不来，女儿也不想亲妈太累，就想着找个阿姨来临时帮帮忙。等孩子生下来，一、两岁，好照顾了，能轻松点也就不用家政了。 这些都是雇佣关系达成前就说好的，阿姨也都知道，也没有什么同不同意的说法，不同意就不做啊。 两边相处起来也没什么问题，不论是报警的雇主还是被警察找到后供认不讳的阿姨，前者完全不能理解明明相处的很好，阿姨看着也是很好的人为什么要那么做。 否则也承认，这一家子人都挺好，没有欺负她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这世间的恶形很多时候都是一念之间，恶念产生的一瞬间，压下去就什么事都没有，放任恶念就万劫不复。 那天也是很普通的一天，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阿姨也在这个家做了小一年了。 大家相处的好，雇主还跟阿姨商量着，也别说什么等孩子一、两岁您就走的话了，就这么干下去呗，男主人升职后工资也能负担，大家真的相处的很不错。 就是这么普通的一天，还在哺乳期的妈妈跟家政阿姨说了想让阿姨继续做的谈话，明明谈的是好事。 好事聊完，这个妈妈只是多嘴说了一句，我们还打算要个儿子，到时候也还是您照顾，就这么一句话而已。 就这么一句话挑动了普通人心中的恶。 家政阿姨就是家里的大姐，她下面就有个弟弟。弟弟出生前父母不说对她多好，跟村子里的其他人家比也不算太差。 起码还当她是个小姑娘，没把她变成家里的牲畜。弟弟一出生，什么都变了，她从带孩子到做饭，屋里屋外的所有活她都得干。那一天，是她所说的，她变成了牲畜的那天。 那再普通不过的一天，审讯视频里的大妈自己都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就是去买了药，做了饭菜，下了药。 药就是最普通的避孕药，碾碎了混在汤饭里一般人根本吃不出来。这位妈妈就没吃出来，导致本来还很后怕都想拦着她喝汤的阿姨在发现根本不会被发现后，胆子就大了。 从一天一颗药变成一天三、四颗药，有时候甚至更多。别说会影响激素分泌的避孕药了，这就是感冒药照这么吃也会吃出问题啊。 -- 第1031页 先出问题的还不是妈妈而是孩子，孩子还在喝奶呢，母体瞎吃东西，孩子自然会受影响。 一家人换了几家医院，什么检查都做了，原因就是查不出来。新手妈妈都要崩溃了，以为孩子救不回来，她跟着倒下，检查一做，猫腻就被发现了。 阿姨全程都没有否认自己做了什么，极其坦白，事无巨细，讲得非常清楚，判罚也很快就下来。 这个案子从头到尾的脉络都很清晰，这个案子在类似的犯罪里是一个典型。所谓一念之差，就是这么回事。 郑谦益翻看着诸多一念之差所产生的案件，心里蠢蠢欲动，想往下深挖此类事件。 这更接近于普罗大众身边的恶，更应该被大面积曝光，好引起社会各层的警惕。 但做女儿的郑记者还是不了解，即将退休的李美贞法官，怎么想起来搜集这些信息。总不能是亲妈也准备转行要当记者？还是要变成什么社会观察员？ 看了一天卷宗的郑谦益等到大法官回家，好奇的问她，搜集这些资料是准备做什么？ 亲妈表示，她打算退休后创办一个专注于支援女性家政人员的公益团体。 “支援女性家政人员？”郑谦益不太明白，“那么具体吗？我是说，您想要支援底层职业女性我理解，干嘛非得具体到是家政？” 亲妈不觉得这个选择有什么不合适的，“入门的门槛低啊。家政可以说是女性从业者最容易入职的工种之一，也是平均年龄最大的工种。 职业女性这四个字代表的含义太大了，我这些年做的都是大事，反倒很少着眼于身边的人。你看这几天网上闹出来的事，看起来很热闹对不对，感觉全世界都在被你影响对吧？” “但还有很多人，他们买手机不是为了上网只是为了通话。他们不关心国家大事，什么基督教、佛教对他们而言也就是那么回事。 他们更在乎今天吃什么，明天吃什么，有没有钱给孩子卖身好衣服穿，明年孩子的学费怎么办。这些人被所谓的网络时代抛弃了，这些人需要我们低下头才能看得见。” “更重要的是，家政依旧属于职业女性，她们并非完全放弃了独立生存，她们还在为这个社会和自己的小家庭贡献一部分的力量。 她们所服务的对象更多是我们能接触到也能沟通的人群，好沟通是一切事情的起点，只有能沟通，才能让外部组织介入，作为第三方更妥善的去处理家庭内部纷争。” 迅速被说服的郑谦益给亲妈竖拇指，“易操作，影响力大，还能办实事。”不愧是你。 鬓角已然斑白，气质依旧卓绝的李美贞女士笑眯眯的收下了女儿的赞美，顺带问她要是最近没事干，不如先跑跑这件事，找个案子实际介入了解一下。 郑谦益有些犹豫，“我想休息来着。” “那你就先休息，等有兴趣再说。”亲妈随她，只不过，“你一直忙，都习惯了忙碌，真能闲得下来？”她就是闲不下来，才筹谋等退休了要继续做事。 有点这个迹象的郑谦益鼓了鼓脸，“不管，我要先休息。” “好-先休息——” 2月4日，网上还是在吵，吵得整个网络乌烟瘴气。郑谦益还是很无聊，无聊的忍不住又把昨天妈妈发来的资料翻出来看，这次看的不止是过去的卷宗，还有当下的困境。 大型正规的家政公司还好，基本的员工保障他们都有。中、小型，尤其是小型家政公司基本没有职工保障，签的合约都跟废纸没什么区别，那张废纸上的条款还都是为了保障公司的利益和雇主的利益，而不是家政人员的利益。 这个行业除了真正的高端人才，什么有营养师执照的人之类的，绝大部分从业者都没有什么职业技能。 家政啊，无非是打扫卫生做个饭，这能有多难呢，又不是什么无可替代的工种。 工种的特殊性导致从业者很容易被替换。雇主只要稍有不满意，还是非常主观的不满意，比如桌子擦的不干净，乃至于人不爱干净，或者饭菜做的不合口味，再不然就是单纯的看不顺眼，说换人就能换人，理由都很随心。 可也不是说雇主就一定是霸权方，也有很多找家政回去照顾家里老人的雇主，对家政有诸多抱怨。但家长哄住了老人，他们想换人也换不掉，反倒要捏着鼻子忍。 这份工作双方在初次接触时都是在赌运气。家政人员赌能不能碰到一个好雇主，雇主也得赌自己雇来的人是不是一个“正常”人。 万一要是碰到私下欺负老人或者欺负孩子的，那真的是花钱找麻烦，也很悲催。 这份工作最特殊之处还在于展现人和人之间极端的不平等。如今冲去了奥斯卡的《寄生虫》就是现成的例子。 同活在一片天空下，有些人就是人上人，住着大房子吃着山珍海味还有人服侍； 有些人则活在地下室里，吃了上顿没下顿，还得去服侍别人。 同一片天空，同一个国家，同一座城市，同样都是人。由人类组成的社会大方向还在追求人人平等。 既然人人平等，你凭什么拥有我没有的？嫉妒能产生一切恶念，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谁能忍住嫉妒之心，不能以圣人的标准去要求所有人吧。 资料越看越有心往深处挖的郑谦益，十分纠结她难道就是个劳碌命？转头就把笔记本丢掉，给亲故发信息，问他要不要一起看电影。 -- 第1032页 任时皖很疑惑，你现在能出门吗？郑谦益表示不可以，但可以买影碟回家看啊。 【《寄生虫》我还没看过呢，你去买影碟来我家——郑谦益】 【我看过了——任时皖】 【再看一次——郑谦益】 【你哪来的脸回我这条——任时皖】 【那你看不看吗，不看我找别人了——郑谦益】 【呵呵——任时皖】 以嘲讽脸结束短信对话的任时皖在半个小时后携带《寄生虫》的碟片抵达亲故家，对给他看门的亲故很是不满，看电影没什么，为什么非得选个他看过的？ “我没看过啊。”郑谦益话说得可自然了，跟她发短信的态度毫无区别，“我无聊么。” 任时皖的态度其实也没什么变化，“你无聊跟你折腾我有什么关系。” “我没折腾你啊，我不是说了可以找别..” “郑谦益！” “我错了。” 再度掐架又光速和好的亲故们占据一张沙发看碟片，本来他们是坐在两个沙发上的，中途任时皖拆了薯片，郑谦益几次探身过去拿后觉得麻烦。 任时皖都准备把那袋给她再拆一袋了，就看她从沙发上挪到他腿前的地毯上，自顾自的把薯片袋摸走，人也坐那不再挪回去，他们的位置就变成任时皖坐在沙发上，郑谦益坐在他腿前。 重复一遍，任时皖看过《寄生虫》还看过不止一遍呢。第一遍是冲着业内的好作品去欣赏的，之后的几次是专业拉片研究演技。 《寄生虫》也不是什么特效拉满的大片，就是靠情节取胜，同样的情节看过很多次后再看，注意力多少会飘。 任时皖的注意力就飘了，被掌心托着的脑袋本来是朝向电视的方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自觉的就收了下巴，垂头，视线往下飘。 下方是一颗头毛蓬松的脑袋，发型什么的没那种东西，就是头毛很蓬松。蓬松到看上去手感很好的样子，手感那么好的话.. 脑袋上突然多了点重量的郑谦益左右晃了晃，想把那只手晃开，没弄走，疑惑的仰头。爪子的主人坦然的回望，干嘛？不能碰？ 眨了眨眼的郑谦益没在意，低头继续看电影，她没看过《寄生虫》，注意力都在电影上，至于脑袋上的爪子，随便吧。 头毛蓬松的脑袋上刚开始还只有一只手，白皙的手指在黑发间穿梭，头发短，手掌稍微偏移发丝就从指缝中跑走，特别像它那个怎么抓都抓不住的主人。表面上缠着他的手指不放，实际上全是骗人的假象。 一只手抓不住就变成了两只手，手主人的坐姿都变了。任时皖整个人坐进沙发，弯腰凑到郑谦益的后脑，两只手去玩那头手感超好的毛绒玩具。 一会儿像是托着棉花一样，虚虚的抓着团在手里，一会儿又把毛毛圈起来试图扎个啾啾。 他动作不大，郑谦益也没感觉到疼，只是头皮时不时被碰触，有些痒痒。 被弄得不舒服了，她就抬手不轻不重的拍一下他的膝盖，任时皖就用双手摸摸她的后脑勺当安抚，没动静了，再继续玩。 两人就这么一个看电影，一个玩毛绒玩具，居然还挺和谐，谁都不觉得无聊。 任时皖何止是不无聊啊，他都已经准备去拓展毛绒玩具的可玩度了。 在他的小拇指无意中擦到郑谦益的耳侧时，转瞬就看到她后劲凸起的鸡皮疙瘩，瞬间被揍。 反手给了他一下的郑谦益扭头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任时皖顶着一张清纯无辜的脸，默默举起双手即代表道歉也代表我是不小心的。 白眼一翻就回头的郑谦益等着看电影里的男主角爆发呢，身后的任时皖双手重新悬在她的头发上，视线却盯着她的耳朵看，那个比毛绒玩具好玩—— 毛绒玩具的耳朵又被碰到，还是指甲尖擦着软骨和皮肤的连接处，自上而下扫过一道电流。 半边肩膀都有些酥麻的郑谦益仰头就撞他，“呀！” 立刻用双手呼噜“狗头”的任时皖迅速道歉，“对不起嘛——” 电影里的男主角正在爆发中，电影高｜潮段落，BGM超级有感觉，郑谦益烦躁的挥手要把他的爪子弄开，拍了两下也没弄走，急着看电影，也不耐烦折腾，收回手不理他了。 双手不再悬空而是就那么搭在毛绒玩具脑袋上的任时皖也跟着看电影，看了大概三十秒吧，也可能是三秒，视线就又挪到了手边的耳朵上。 耳朵居然变红了，粉嫩粉嫩的红，特别浅的粉，因为她太白，就更显得娇嫩的粉。 自家兄弟还真是个女的？好神奇！ 自家兄弟是个女孩子..不对，郑谦益本来就是个女的。 任时皖当然知道郑谦益是女孩子，可郑谦益是个女孩子这个想法很难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没办法，谁会当郑谦益是女孩子啊。也不是说她太男人，但..就是..咋说呢..郑谦益居然是个女的？？ 过于“震撼”的发现让任时皖说话都不过脑，“你居然是个女的。” “废话！”从来也不是男人的郑谦益注意力更多在电影上，回他的话十分直接，“我不是女的难道是男的吗。” 好像..是这么回事？ 任时皖恍惚了，原来郑谦益是个女的吗？ 电影里的男主角已经成了杀人凶手，带着其他目的观影的观众就没有再看下去的想法了。 -- 第1033页 注意力从电影上挪开的郑谦益，探身想要从茶几上拿水，肩膀刚动，头顶就被两只手按住了。 “你干嘛？”任时皖问。 “你干嘛！”郑谦益回。 卡壳一瞬的任时皖秒速抬手，胳膊平举，双手掌心向外，僵在那了。脑子里回荡着一个问他，他在干嘛？ 拿了果汁喝了一口再放回去的郑谦益，这一套都弄完，才扭头，看到僵硬的小木偶，上手冲他的爪子就是一个击掌，笑问他，“又干嘛呢？” 任时皖也想知道，他又在干嘛，可嘴里说出口的是，“你居然是个女的？” 多少有些茫然的郑谦益歪头望着他，“这算什么问题？” “是啊，这算什么问题。”任时皖呐呐低语。 并没有搞懂他发什么神经的郑谦益随手扒拉着被弄乱了的头发，问他，“你饿不饿？” 任时皖啥感觉都没有，他脑子还是一片混乱，嘴巴上回的是，“你想吃什么？” 郑谦益想吃快速能填报肚子的食物，提起煮拉面，手都伸出去准备更亲故猜拳，赢了她就继续看电影，输了就老实去当小工。 没想到她只是说了，我想吃拉面，亲故就起身了，弄得郑谦益伸出去的胳膊都不知道要不要收回来，什么情况？ 情况是昨天才来过这栋房子也使用过厨房的任时皖，可以自己找到厨房，在小尾巴屋主的提示下从右上角的橱柜找到拉面，自然的就准备自己煮了。 依旧没搞懂他玩什么的郑谦益也不可能提示他，我们来猜拳吧，只觉得亲故貌似不在状态。 她先去弄碗筷拿小菜，把餐厅都布置好，等着煮好的拉面上桌，盛面等面凉的功夫，问自动煮面机，你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任时皖扒拉着碗里的面条不看她。 郑谦益倒是盯着他看，“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啊。” “确定？” “我应该有什么事吗？” 这回答让郑谦益弄不懂了，你那个表情怎么看都有事啊。她当他不想说，也没有非得要问出结果来的想法，不想说就不说呗，等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 全程安静吃面的任时皖啥都没说，超快速吃完的郑谦益也没再问。前者煮面了，后者就自觉洗碗。 在她洗碗时，他就站在她身后。洗碗池前的瓷砖干净的能倒影身后的人，池前的郑谦益又问了一遍盯着她看的家伙。 “你真的没事？” “没事。” 撇嘴不信的郑谦益没管他，不说拉倒。垂头遮住视线的任时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好像没什么可以说的。 突然有了心事的亲故告辞了，啥心事都没有的郑谦益又抱着笔记本看家政的资料，这次开始看个案。 这部分资料来源于隶属于政府部门的妇女家庭部，这里提供的个案都是麻烦事。 其中有一位当事者是在丈夫身亡后从乡下来首尔打工的，她被一个家庭里的二儿子请去照顾老人。 老爷子三个子女，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三家轮流照顾。二儿子的经济条件好一点，就请了这位大妈去照顾父亲，讲好是只照顾半年。三家，一家轮半年。 哪知半年后，老爷子不想从二儿子家离开，走也行，但大妈得跟着他去另一家照顾。 下一个轮到的是小女儿，小女儿不想出这笔钱，老爷子就不愿意走。 二儿子也不太乐意啊，就跟妹妹商量，要不一家一半，我多出一半，吃点亏。妹妹还是不乐意，本来我一毛都不用出的。 两边纠缠半天，不好讲亲爹哪哪不对，就都觉得那个大妈不好，意思是大妈“勾｜引”父亲。 实际上大妈只是人生第一次有工作，照顾老人尽心尽力，服侍的太周到仅此而已。 不过么，老爷子对年纪比自己小很多，才刚刚五十出头的大姐确实有点想法，也就没有反驳儿女说的一些有的没的的猜测。 眼看事情变麻烦了，也怕改天也要自己出那一半的大儿子就出了个馊主意，想着干脆让大妈跟老爷子结婚，这不就什么都解决了么，工资也不用给了，多好。 弟弟妹妹们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去问老爷子，老爷子也含含糊糊的，要脸面不给准话。 大儿子就去问大妈怎么想，大妈仔细思考后，同意了。不过呢，大家都这把年纪了，也不是小年轻什么为爱结合，得聊点实际的。 大妈表示结婚可以，但娶我就正经娶，我要办婚礼。不止要有婚礼，我还有个儿子，想接到身边来照顾。既然我们是一家人了，这应该没问题吧？ 问题大了！ 老爷子今年七十九了，这把年纪还结婚办婚宴，子女们脸上都过不去啊，老爷子自己的脸上都过不去。 婚礼不谈，大妈的儿子过来后，住哪？吃喝拉撒谁解决？总不能跟他们老两口住？那不就相当于住在三个子女家么，子女们怎么可能同意呢。 在不同意婚礼的问题上父子四人能达成一致。可在大妈的儿子跟过来这件事上，四人产生了矛盾。 老爷子身体不太好，不然也不会要人照顾。前些年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就走了，救回来后，做父亲的担心自己走的太急，给子女添麻烦，就把老房子卖了，钱也都给了孩子。 他手上还留的一点养老钱也就是一点，不够新组成的“一家三口”生活，肯定要子女支援。 -- 第1034页 现在子女不愿意支援，老爷子就感觉，老了老了，我含辛茹苦把你们养大，你们不孝。 家庭战争就此爆发，子女们拿亲爹没办法，就想把大妈解决掉，辞退啊。 辞退好弄，人不好赶走。 大妈说是说走了，转脸就在小区门口的一家小店找了个洗盘子的工作，时不时的就能碰到下楼遛弯的老爷子，两人断断续续的来往着，老爷子时不时给大妈塞点钱。 这钱么，都是子女孝敬的啊。时间一长，小女儿就发现了，这位干脆报了警，说大妈骗老人钱。 这一大家子就这么闹到了警察局，还是三天两头的闹，闹到警察局也解决不了，案子就被妇女家庭部接手了。 此事里没有什么好人、坏人，也说不上来谁就一定是对的，谁就一定是错的。 说大妈骗钱？人家一开始就是正经打份工，是老爷子给了人家错误的信号，大妈左右一想也不吃亏，还能给老家的孩子赚点钱，她从来也没骗过谁，跟老爷子说得明明白白。 我出来打工，不就是为了给孩子留点东西么，不可能白干活的对不对。 说点不好听的，老头那把年纪想要再发生点什么都没那功能。大妈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能吃什么亏，她赚的也不是什么黑心钱，老头是给她钱。 但二儿子一朝被蛇咬不敢再请人，那些洗洗弄弄的活儿还不是她在做么。老头一些内衣裤都是她在洗啊，这不就还是打份工，算什么骗钱？ 说子女不对？子女也是没办法啊。 整个婆婆妈妈的一摊子事，给郑谦益看得头昏脑胀的，妇女家庭部去调解了三四次也没用，事情就这么卡住了。最后倒霉的是片区警察，这一家三天两头上门闹。 但郑谦益对这个案子很有兴趣，因为她解决不了。所有她能想出来的解决方法，去调解纠纷的人都试过了。 比如给大妈另外找份工作，大妈就问，钱能比老爷子给的多还是活儿能比现在少？ 这问题一下就堵死调解人的话。再比如给子女做工作，老人家到这把年纪，能顺着尽量还是顺着。 子女也有话说啊，钱花在自家亲爹身上没什么好讲的，花去给别人养儿子算怎么回事呢？ 怎么都解决不了，起码在郑谦益看来，这就是个解决不了的问题。而这类的问题未来她们家李女士会经常碰到，光是看资料都能给她看得头大，她想象不出来，李女士能怎么解决。 当晚，李女士给女儿的回应特别直接，为什么一定要解决？可以不解决啊。 “不解决？”郑谦益惊讶了，“说好的给人家做支援呢？” “我是公益组织，公益组织的意思你知道吧，不收钱的。不收钱就没有什么是我们应该去做的事，只有我们愿意去做的事。” 国内首位女法官以奇妙的三观刷新女儿对自己的认知，“我之所以去做公益组织就是为了让我自己舒服，我都退休了，当然是做让自己舒服的事，不是为了自找麻烦才做公益组织的。” “天助自助者，这话还用我教你？我们要帮助的是那些自己努力求救，但找不到合适的工具，也不知道要怎么使用合适的工具救命的人。 我们给予的支援是教会她们使用工具去拯救自己，而不是谋取更大的利益，那跟我们无关。” “选择帮助女性家政服务人员也是出于这个考虑，女性是前提，我也是女性，我知道女性的困境。 家政是职业女性，可以进行起码的沟通，而不会出现你帮了她，她还嫌弃你帮的不够多。要真有这样的人，那是我瞎了眼，我也不会帮。” “我想帮助那些需要我帮助的，而不是想要我帮助的。这两者有很大的区别，你也做过人权律师，不是所有的可怜人都值得同情，这点我们应该都清楚啊。” 这话好像很有道理，可郑谦益难得有些糊涂，“您都已经打算做好事了，怎么还得把要帮助的人分出个三六九等？” “人本来就有三六九等，我们难道还需要探讨人人平等吗？”李美贞笑了，即平和又冷漠，亦或者是看透了世事的淡然，“人的三六九等不是别人去划分的，而是他们自己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我们可以推那些愿意向上的人一把，却没有必要强拉着谁必须往上走。” 亲妈也是难得糊涂，不解的望着女儿，“你难道成了理想主义者，希望天下大同，所有的罪恶都被消灭，只有善良勇敢的人值得活？” 果断摇头的郑谦益想都没想就说，“那怎么可能。” “是啊，那怎么可能，你得接纳世上有善就一定有恶。”李女士笑着拍拍女儿的肩膀，“我们心中都关着一只恶魔，用正义的链条锁住，是我们的品行。但恶魔不会消失，永远不会，它最多被锁住。” 有一瞬间，郑谦益感觉锁住她的链条松动了。因为妈妈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只恶魔，它只是被链条锁住了。 反派boss说不定跟大太阳可以同时并存呢，原来他们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存在。 第215章 第二十六章 2月6日，网上依旧在掐架中，现实中的郑谦益却不无聊了，她把此前因各种原因压下去的事情又重新翻了出来。 郑记者国民良心的大名早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让她有很多消息来源渠道，也让她成为很多人默认应该为民请命。 -- 第1035页 非常多自我感觉碰到了不公之事的人，都会通过郑谦益的SNS给她发私信，还有些自认为自己身上发生的是大事的人，会给郑记者打电话寻求帮助或者曝光。 碰到这种事郑谦益一般都是能帮就帮，真帮不了也老老实实说帮不了。 那些没有得到帮助的人里确实也有些认为她沽名钓誉，但绝大多数还是认栽。 而让郑谦益判断能帮和不能帮的标准，一半是受限于大太阳的身份，过于挑战司法底线的事她肯定不能干，另一半么就是现实情况不允许，她如果真就站在正义那边，那敌对势力就太多了，多到很可能会牵连父母亲朋受累。 她真不是个圣人，不可能就不管不顾的去追寻正义，还得为身边的人考虑啊。 这其中就有一件事，是去年国内政坛闹得风风雨雨的“曹国案”。 简单科普一下前情，在韩国检察官系统拥有独立的调查权，这是非常大也非常特殊的一个权力。 全国上下除了在任的总统，检察机构可以调查任何人，绝对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这也导致每当新总统上任，总检察长多半会带领属下们对前总统进行清算，进而把调查出来的罪行送给新上任的总统作为贺礼。 栽在“特殊礼物”范围类的总统，包括但不限于号称最得民心的总统卢先生。 当年新总统李先生上台，检察院光速把卢先生一家都扒干净了，当事人查不出猫腻无所谓，那么多亲朋好友总能查出来违法违规的。后来卢先生的妻子被查受贿，小舅子也没跑掉。 再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卢先生以死证清白。 卢先生一死，他的好兄弟文先生就背负着为兄弟报仇的重担，决定参加下一任总统大选。 可惜，文先生的支持率没有同年竞选的朴女士高，后者上位。新上位的朴女士跟前一任李总统是同党派的队友，政治清算押后，李先生一度被传是唯一打破青瓦台魔咒的总统。 所谓青瓦台魔咒指的是，入驻青瓦台的总统们没一个好下场。而魔咒之所以会被称之为魔咒，就代表它一定会被实现，或迟或早而已。 迟早被实现的这一天呢就是朴女士因闺蜜傀儡事件被弹劾后，文先生上位的这一天。 敌对党派上位成为总统，检察院开足马力给新总统送礼物。还是一次性清算两位，此前逃过一劫的李先生和朴女士一起打包带走，并且为了让这份礼物送得漂亮，这两位的公开受审时间都在5月13日，这个日子非常特殊，是当年卢先生的忌日。 也算是大仇得报的文先生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给自己续命，总统任期五年四年选一次，不可连任。 相当于文先生迟早也是要卸任的，在任时他已经得罪很多人了，总不能等到自己卸任了，再成为检方送给新总统的礼物吧。 为此，文先生搞了个大的，想要改革检察系统，限制检察官的权力，至少不让他们给未来的自己找麻烦。 这里需要登场一位新人物，尹先生。先生在做检察官时也算得上刚正不阿，正因为过于刚正，在出身现代的李先生还是总统时，把现代的老大送进了监狱。 头如此之铁的尹先生，毫不意外的被上司发配边疆，仕途差点就凉了。 多年后文先生上位，看重的就是尹先生头够铁，又把人从边疆调回了权力中心。 时来运转的尹先生即是感谢知遇之恩，也是一种投桃报李，他就是那个带着属下把李先生和朴女士一起打包，在5月13日为文先生送礼的勇士。 一份大礼送出去，尹先生理所当然的上台掌控检察院。 有意思的事情来了，文先生利用检察院特权报了仇，扭头就想把这份特权剔除。站在尹先生的立场上，这跟卸磨杀驴有什么区别？没有！ 两位本来合作无间就差当场结拜的好兄弟转瞬就成了死敌。所以说，政客们永远没有永恒的朋友，连永恒的敌人都不会有。 在这个基础上，文先生推出心腹曹先生，提名对方成为法务部长，以改革现行的检察机构。 自家最大的命门就要被人堵了，尹先生哪能就那么看着呢。这位带领中｜央监察厅近百位检察官，把曹先生一家老小扒得干干净净。 还是那句话，人无完人，换到当年的卢先生身上是一摸一样的操作，当事人没问题？ 亲朋好友肯定有问题啊！曹先生就属于本人没有问题，亲朋好友哪哪都有问题，还是直系亲属。 先是曹先生的妻子被曝受贿，紧接着就是女儿论文造假，再之后还有家属利用私募基金逃税。 一系列的丑闻被曝光，弄得这位差点被批五毒俱全，民众反对声浪大起，各路游｜行抗议的队伍差点重现当年反朴的盛景。 前情到此算是告一段落，之后发生的事同郑谦益就没什么关系了。 跟郑谦益有关的是在曹先生的女儿被爆出论文造假的那个当下，有人找到了她寻求一个公正。那篇论文的原作者，希望自己可以恢复名誉。 需要说明的是，论文发到sci，时年高一的曹少女成为第一作者，造假的并非是sci而是第一作者的身份。 还需要说明的是，原作者当初是收钱办事。虽然是有点威逼利诱的意思，当当事者本人确实是同意的，还签署了保密协议。 -- 第1036页 原作者找到郑谦益同她讲述，当年自己只是个小透明，如果不收下那笔钱论文可能都发不出去，还会被研究所开除等威胁，才被迫收下钱财。这位希望能公开当年的事，并且状告曹先生当初利用公权胁迫他。 为什么不找其他人？这位不信任其他人。他怕自己找了别人是脱离狼窝又进虎穴，那还不如就让这件事过去，怕就怕还会再倒霉。 郑谦益很有兴趣帮忙，当她能告知的对方的只有诚实的说，很抱歉我帮不了您。 拒接的原因有二。 能公开说的理由只有一，她再怎么是国民良心都不可能跟全世界为敌。 曹夫人为女儿造假学术论文好给她考大学加分，这种操作在特殊圈层属于公开的秘密，一打一个准。 尹先生属于定点打击，只针对曹先生，对其他人没妨碍，大家也就当不知道。 要是郑谦益把此事爆出来，还作为一个典型曝光，那不可能只报道早就被各家新闻台都讲烂了的新闻，一定要有新鲜消息加入。 而新鲜消息极有可能刺激众多同样干过类似事情的国会高层，政敌和政敌之间的战争，使用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这个大家能理解。 可一位记者要高举正义的大旗去碰触毫无利益相关的一整个群体的利益，那叫找死。 更别说郑谦益当时也不能百分之百的就确定，她们家那么多人，都能抗的过检方的调查，此时横插一脚，万一被杀疯了的检方盯上咋办？ 她没问题，她妈没问题，她们一家呢？家里七大姑八大姨的不少人呢！ 这二么，就不方便说出口了。当时郑谦益自家亲妈站队文先生来着，已经代表法院驳回了检察厅批捕曹先生的申请。 批捕的理由是逃税，倒不是论文造假。可传达出来的意思是相同的，法院方站队总统，不跟检方掺合。 亲妈的立场就摆在那，做女儿的不能打妈妈的脸。 为什么法院驳回检方的申请就不怕被报复？废话！法院是一个集体，代表的是一整个政治阵营，阵营开战是盯死出头鸟不是四处树敌！又不是真的打内战，还是收了手的。 郑谦益要是站出来她就是一个人，一个自由记者，很容易被盯上的！ 其实郑谦益还是被盯上了，朴泰勇就暗示过她。 在郑谦益同那位原作者分开后不到一个小时，她就接到了朴泰勇的电话，问她，钟路的咖啡好不好喝。 人还在钟路没走，只是出了咖啡馆的郑谦益反问他，“你们与其找我或者我妈的麻烦，不是应该去找姓文的麻烦吗？” “在职的总统我们没有调查权。”公职人员表示自己遵纪守法，以及，“我们老大现在就是一条疯狗，你别惹他，不然就是把你家远到八万里的亲戚都找出来，也能给你撕下一条肉来。” 郑谦益听了都有些无语，“我一个守法公民你们就有调查权了？” “说什么傻话，你只要是国人，拿着韩国护照，我们都有调查权，这要我教你吗？” 朴泰勇让她别转移话题，好好说，“你不是在查儿童偷拍的事么，去查那个吧，别碰政治，脏的很，不适合你。” 已经拒绝了帮忙的郑谦益稍微有点不舒服，“你们老大都成疯狗了，你还跟在他后面干什么？” “又是一句傻话。别说我没打算转行当然支持自己老板，就算我以后脱下这身衣服，也不认同姓文的做法。用人的时候什么都敢许诺，用完了说丢就丢，这种人，你支持？”作为享受特权的既得利益者，朴泰勇支持谁根本不用谈。 郑谦益也不想谈这个，政治确实脏的很，政客们的行为准则里更没有正义这个词，她还是离远点，省得头疼。 彼时，此事到此就算是告一段落，郑谦益没有再关注。 现如今，郑谦益又把这件事翻出来了。她不打算去掺合什么政治，哪怕亲妈要退休了，她的政治立场不会变。 重新把事翻出来的郑谦益想做的是跟政客们有关，又没那么有关的高校调查，查各大高校对特殊入学的学生，到底放宽了多少限制。 梳理一下国内涉及到为子女特殊入学违规操作的事情，会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各大高校都被牵扯其中。 什么SKY、梨花、中｜央，这些排名靠前的学校一个都跑不了。而有那个能量为子女办理特殊入学的家长们，自然也没有好惹的。 这件事郑谦益早就想干，从去年跟那位原作者见面她就想干。为什么没做，之前已经都说了。现在想做，原因也很简单，她想做。 她们家李美贞女士都已经是要退休的人了，还能一往无前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去考虑什么应不应该只是想不想。 李女士都要退休了，都能那么洒脱，为什么她得被所谓正义的狗链子拴住？ 还什么正义的狗链子呢，纯属她想太多，是她给自己贪图好名声盖上的遮羞布而已。 国民良心一词哪有那么重要，是她觉得重要，是她享受好名声带来的一切。这个名声她要是真不想要，不也就那么回事么。 郑谦益开始干活了，给自己找寻的首位攻击目标就是自己的母校。她对母校最熟悉，在校内能得到的支援也最多，能查询到的资料也是最详细的。从这个方向出发，首尔大是最适合作为靶子的存在。 -- 第1037页 话又说回来，她从业至今，不论是但律师还是当记者，母校的教授们、学长、姐们，乃至于学弟、妹们给她的帮助也是最多的。现在要背刺母校，良心多少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安。 但反派boss的人设一冒头，郑谦益的想法就变成了，搞事就搞大的啊！屠龙就是要杀最大的那一头，才爽啊！ 自2月6日起，为自己开发了个新BOSS的郑谦益开启了全新的推塔日常。 2月7日到2月9日，郑谦益每天都得打N个电话出去，挨个问学弟、妹们要往年的特殊入学名单，还专门打电话给教授，询问要是她有个朋友家的孩子准备从特殊通道入学，有没有什么需要提前准备的。 没有谁防范学姐，教授也不防范学生，关键是这在学校内部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 每年学校都有这样的名额，每位教授手上还都抓着一些入学名额呢，都是为了那些文化课成绩过不去，统考进不来，得走特殊通道的学生准备的。 其中有一位专注于青少年犯罪，曾经郑谦益为了“恶童事件”还跟对方有过不少联系的教授，非常直接的告诉她。给钱就行，巨款，款项用来筹办青少年互助之家。 一些青少年犯罪者其家庭本身就有问题，无法给予出狱的少年犯更多的教育或者支持。 政府在这方面也没有过多的帮助，为此催发出来的“互助之家”是纯粹的公益组织，目的就是帮助出狱后无家可归的少年人，提供包括心理疏导和职业技能学习上的帮助，协助他们回归正常社会。 那个教授自己名下就有两个慈善基金在做这个项目，每年也会对社会公开募捐，是正经在做善事，也是在做一场大型的社会调查。 诸如青少年犯罪要如何预防，少年犯到底是要从重处罚还是教导为主，还是少年犯的增加对社会带来的危害等等，都属于这个调查范畴。 教授跟郑谦益说得特别直接，如果有谁的家长愿意砸钱去建立一所‘互助之家’，收容超过五十个以上的孩子并且维持‘互助之家’正常运营三年以上，她手上的入学名额能无条件给出去，想跟着她一路读博她都能应下。 这就是高校里权力极大的教授们手上握着的特殊通道之一，也是郑谦益默默把录音删掉的特殊通道之一。这种特殊通道都算得上一种劫富济贫了，她有什么好曝光的。 首尔大有很多‘劫富济贫’的特殊通道，每年的贫困生补贴都是从这些钱里面挪出去的。但首尔大里也不是人人都是‘圣人’，道貌岸然者也很是不少。 有个音乐系的教授，郑谦益不熟，是那位关心青少年犯罪的教授推荐给郑谦益去联系的。 因为郑谦益跟那个教授讲，她那个朋友人品不咋地，钱其实也没多少，自己会帮忙问问也是因为欠了人情不好还，才想着找个没那么简单但也不算复杂的路子还人情。 这位音乐系的教授就厉害了，是个中介呢。在问清楚郑谦益那边的“需求”后，给了郑谦益三条路，同时表示如果不是一定要进首尔大的话，另外两个学校（SKY联校）想进去，操作起来可以更简单。 这三条路啊，一条是伪造获各类证书，弄个假赛事，获得名次，借着加分入学； 好处是便宜，好操作，教授还帮忙推荐了几家专门负责此事的“教育机构”； 坏处就是统考的成绩不能太拉胯，加分加个二、三十分能加，加个一、两百肯定不行啊。 第二条是针对性的攻略单独某个教授，从教授手上拿特殊入学名额，类似之前“少年犯”教授那样，能搞定教授就什么都能搞定。好处就是只要定下就不会变卦，而且不看统考分数；坏处么..贵，巨贵。 第三条也是最普通的一条，不怎么能用到钱，但得有权，也就是伪造论文。 “成均馆有个很不要脸的，每年给自己研究生考核的标准就是写一篇能上期刊论文，这些论文是明码标价的卖，卖的还都是第一作者，主攻牙科。” 教授说着话嘴里“啧啧”有声，“那么嚣张的我也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上面有什么关系，但你那个朋友可以直接去找他。” “去年曹国的案子你也知道吧，就是这个路数，只要小心不被查出来，后续都好解决。最好是在孩子还是高一或者高二的时候发，高三得到的关注就太多了，年纪更小也行。 我们这些人谁不知道谁，年纪太小的第一作者我们都知道有猫腻，真等到高三，万一有哪个教授真把那孩子当个好苗子特地去见人，那就什么都漏了，麻烦就大了。” 虽说在决定从母校下刀前，郑谦益就知道自己在调查上不会碰到太多阻碍，她在校内的名声足够让大家信任她。 可同这位完全陌生的教授的通话顺利到不可思议，郑谦益都有些奇怪。 “您还真一点都不隐瞒啊？”郑谦益问对方，“这是谁问都随便说的吗？” “当然不是啊。”教授笑道，“我又不是需要打广告赚钱，怎么可能谁都说。你么..说了也就说了。” 与对方未曾蒙面的陌生人犹豫半秒，“多谢您的信任。” 电话那头传来笑声，“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法律系的郑谦益变成了调查记者，这才是人人都知道，人人都在宣传的事呢。” 涉嫌违规操作的人对调查记者说，“我不清楚你是真有朋友家的孩子要帮忙推荐入学，还是在一刀捅进‘济世教’后又找到了新的目标，能直言同你说你想要了解的事情的人，我们都不在意你要做什么。” -- 第1038页 这话郑谦益就听不懂了，“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郑记者，好好帮我们宣传宣传。首尔大永远是国内最顶尖的大学，那些走特殊通道的人全往二流跑干什么。 既然都打算用金钱开路，干嘛还顾及首尔大招牌太闪亮不敢进来呢。 我们得告诉那些愿意花钱买路的人，路很多，只要你们钱够，别不舍得砸钱，欢迎加入首尔大。” 身为国内最顶尖大学的毕业生，郑谦益突然觉得自己母校的招牌一点都不闪亮了，“您跟我说这个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啊。你就算出报道也不能指名道姓不是么。不然你难道要面对我们学校法律系组成的联合律师团，被你的教授们联手按在被告席吗？ 那可不是社会服务能解决的了。郑记者，你还年轻，未来还很长，人生路啊，慢慢走，不着急的，我们都很想看你能走到哪一步呢。” 过来人对小年轻的“鼓励”说得年轻人哑口无言，老人家乐呵呵的补充道，“明年又是个大选年，四年一次，每年都有不少人登台表演。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有兴趣走上那个舞台，到时候首尔大会是你坚实的后盾，校内支持你的着实不少呢。” 电话在郑谦益一脸茫然中挂断，她难得出现自己的智商理解不了人家脑回路的状况，这人在说个啥？ 就那么肯定她会从政？还是在说，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以后从政做准备？脑补什么呢？ 2月10日一大早，郑谦益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等奥斯卡直播。美国时间是9号的晚上，她们这边是十号的清晨。 网上还是在吵架，关心奥斯卡的着实不多。但也不能说就没有，好歹也是国家性大事件么。 电视里的颁奖典礼刚刚开始，沙发上一家人聊的话题跟颁奖礼不能说是没关系，多少沾了点皮毛。 亲妈在说《寄生虫》的制作人李小姐，是个还算有手段的女人，爸爸在讲，曾几何时他跟对方的律师团打过官司。女儿负责听古老的故事会，还蛮精彩的。 聊李小姐，就会聊到同样姓李的大家族，顺带聊一聊跟大家族关系还算不错的朴女士。 叼着芒果干吃得的郑谦益突然听亲妈说，朴女士说不定能再创历史，疑惑的看过去，随即听到.. “那位已经不单单是国内首位女总统了，还有可能成为被弹劾下台后再度被特赦的总统，这次的标签都没有性别划分了。” 这话说得郑谦益嘴里的芒果干都掉了，连忙攥住，惊奇的看向大法官，“特赦？谁给的特赦？文总统要给她特赦？” 亲妈看她的眼神像看小傻子，“谁说这一任我说下一任总统。明年大选，今年就是文先生的最后一年，按照今年的民调，支持率都掉下来了，他们无力回天。 明年保守派上台，朴槿｜惠是一面旗帜，朴正｜熙的女儿是她能受益终身的政治资本。保守派只要有人上台，她有很大的可能被新总统特赦。” 默默把芒果干塞回嘴里的郑谦益特别想吐槽，政治是真的脏，突然又想起来，“我们学校有个教授莫名其妙的认定我会从政，也不知道哪想不开。” 话音刚落看爹妈同时扭头看自己，她眨眨眼，再把芒果干从嘴里拿出来，“你们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 爸妈们对视一眼，爸爸先开口，“你难道没打算从政？” “没有啊。”郑谦益很疑惑，“我什么时候说我要从政？” 妈妈跟上，“我退休手续已经快走完了你知道吗？” “你接任的人我都见过了。”郑谦益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聊的。 父母认为很值得聊。早前亲妈就问过女儿要走哪条路，从政还是进司法部门。 女儿给出的回答是，回校教书再不来去当新闻主播。新闻主播这种歪路子不谈，回校教书这条路不是已经要被她折腾没了吗？ “你前两天跟我说你要调查首尔大的特殊入学通道，还准备把国内的高校全部盘一遍，没错吧？” 妈妈等女儿点头后，再问，“你知道你做了这些后就不可能再回学校任教了吧？” 等她再度点头，最后问，“我退休，人走茶凉，你现在进公职我能帮到你的就不多了，这个也是知道的？” 第三次点头的郑谦益明白妈妈要说什么了，“您担心我未来的职业发展啊？继续做调查记者啊。” “你打算这行干一辈子？”爸爸不太赞同，“我没有说这个职业有什么不好，你做的开心就好了，也是在做好事。可这份职业会让你树敌无数，你做的越久遇到的敌人就越多，还会越强大，当然你也会成长。可你确定它适合作为你的终身职业吗？” 没想那么远的郑谦益只觉得，“我能确定的是，我至少在十年内不打算入公职，更不会从政。” “那你..”妈妈还要说，爸爸碰了下老婆的胳膊，不让她说了，“看电视，要公布了。” 电视里世界级的电影颁奖礼公布了大赢家，被艺术家们簇拥到台前的李女士是个商人。 商人是这个国家的上层阶级，作为上层阶级的代表之一，李女士拍了一部反阶级的电影，获得整个世界的赞誉，为国家赢得让国民们，尤其是底层国民们骄傲的掌声。 莫名，有点讽刺呢。 这一天，郑谦益停更了许久的SNS更新了一条，上一条还是她的“一号见”，下一条就是.. -- 第1039页 【如果我们只能成为《寄生虫》里以暴力获取他人财物的底层，那这个国家到底为什么要庆祝我们创造了一部伟大的电影？ 恭喜《寄生虫》获奖，刷新国内影史记录。祝愿大家观影愉快——一位只是报道了事实就连名字都不能出现在社交媒体上的媒体人】 更新SNS的郑谦益给自己的定语是“一位只是报道了事实就连名字都不能出现在社交媒体上的媒体人”。 无数看到这条SNS的媒体人都进行了转载，热搜更是迅速冲顶，第一位，比#寄生虫奥斯卡#都高一位。 无名的媒体人发出的内容太让人唏嘘了，这条SNS的留言下有无数网友想给媒体人正名，有无数个‘郑谦益’‘郑记者’‘郑律师’乃至于只是形状为‘太阳’的表情符号，它们都代表了郑谦益，代表了‘国民良心’这个称号。 而等郑谦益送爸妈出门后，再去看手机，被点赞数推到最顶端的留言理，网友的态度变成.. 【我想让您的名字被全世界知道，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兴奋于我们有奉俊昊，我只知道我自己更感激我们有您。 我们有郑谦益，我想要全世界都知道。可我又害怕，全世界都知道了您，我们就没有郑谦益了。】 歪头看着手机的郑谦益一边诧异于这帮网民的脑补能力跟奇葩教授有的一拼，一边又想着父亲说得，调查记者并不适合当终身职业。 退出SNS关了手机的郑谦益继续去整理此前搜集到的母校资料，一直弄到午饭的点，亲故打电话话来，犹犹豫豫的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 “行啊，你来我家？” “..好。” 亲故带着好吃的来慰问光从SNS的发言看，疑似心情不太舒畅的兄弟。 等见了人，任时皖发现郑谦益一点失落的感觉都没有，看着好像还比前几天精神了。 靠在餐桌边看她乐呵呵拆着参鸡汤保温袋的任时皖，疑惑的问，“你早上那个SNS是故意发成那样的？” “嗯？”拆袋中的郑谦益一时没反应过来，餐盒盖子打开后只顾着找餐具，随口说，“寄生虫的那个吗？算是故意的吧，不然民众的注意力被电影转移了，舆论的关注度一旦掉下来，再想引发关注就难了。” 隐晦白了她一眼的任时皖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还想着她会不会难过，难过个屁，这家伙脑子比谁都精！ 兄弟不难过，准备好的安慰话就不用说了，任时皖干脆坐下等着吃鸡。 哪成想，那个死孩子就拆了自己吃的那一盒，对另外一盒连帮忙打开的事都不干，弄好自己的直接开吃，压根没有要管他的意思。 这给任时皖郁闷的，大力把餐盒拽到面前，暴力拆盒，弄得动静超级大。 咬着塑料勺的郑谦益很是不解，好好的，又生什么气？不是她说，自家亲故什么都好，就是太作，小脾气一堆。 没享受到亲故的‘安慰’反倒得‘安抚’亲故的郑谦益，把小菜往中间推推，大方的给他分自己这份附送的蜂蜜土豆。 她可喜欢吃甜滋滋的土豆了，附送的小菜里一份就四个小土豆，她要分他一个可是莫大的牺牲，必须是真爱才舍得的！ 并不知道自己成为“真爱”只知道自己很不爽的任时皖，拿着筷子跟串串一样，左右手一起开工，一手一根筷子，两手连戳两下，四个土豆全给他串回去了。这操作，都给郑谦益震惊了！ “你疯啦！” “我买的！” 被噎住的郑谦益胸中的小火苗描述熄灭，就是还有点憋屈，“你明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对啊，怎么了。”任时皖一口咬掉两个土豆，左右脸颊各鼓一个，龇牙看她，你要是不喜欢我还不抢呢！ 更憋屈了的郑谦益蛋疼的要死，这家伙是不是又“大姨夫”来？咋又生气了呢？ 严格来说任时皖并没有生气只是有点.. “《寄生虫》得到奥斯卡哎，那是奥斯卡。”任时皖的嘴里还裹着土豆，手里还攥着一串土豆，让亲故好好了解一下，“那是奥斯卡。”奥斯卡为什么就不能获得国民的关注？那是奥斯卡！ 一个字都没听懂的郑谦益只盯着土豆看，“你还有四个（一份鸡送一盒），这两个可以还给我吧？” 任时皖仰头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手里的一串土豆直接塞嘴里了，什么还她，做梦！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土豆就这么没了的郑谦益欲哭无泪，只能垂头，苦逼兮兮的老实吃鸡。 还等着她再凶的任时皖反倒被噎住了，土豆太大，一下嘴里塞四个嚼都不好嚼。 埋头拆鸡吃的郑谦益并不知道对面的亲故跟土豆奋战中，差点被噎死。 专注跟嘴里食物做斗争求生的任时皖，好不容易喝了一大口汤把土豆咽下去，此前的那点小郁闷不知不觉就跟着土豆一起被吞入腹中，能好好说话了。 捧着汤碗的任时皖盯着汤冲对面叫，“喂。” “干嘛？”捏着鸡腿的郑谦益抬头看他。 拒绝跟她对上视线的任时皖小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嘛。” 隔着桌子，他声音太小，郑谦益没听清，“什么？” “对不起！”任时皖猛的抬头，冲她或者冲自己发脾气，“我又不是你，我也成不了你，我觉得奥斯卡很厉害，不行吗！” -- 第1040页 并没有转过弯来的郑谦益有些迷惑，“什么意思啊？” “吃你的鸡！”任时皖不想说了，哪有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都没有！ 意思是我没有你厉害，意思是我没有那些家国情怀，意思是你心胸太大，意思是我好low啊。 从见面到现在也没十分钟都被怼三次了的郑谦益不止是迷惑，还很迷茫，“你吃错药哪？” 任时皖拒绝聊天，只把自己袋子里装着的蜂蜜土豆盒推过去了。他们还是别聊那些有的没的，吃土豆吧。 失而复得的土豆让郑谦益什么想法都没了，只有惊喜，她的土豆又回来了！ 鸡都不吃专攻土豆的郑谦益快速把四颗土豆都吞了，一度陷入此前任时皖碰到的尴尬情况，给噎住了。看得任时皖又好气又好笑，有必要吗？ “我又不会跟你抢，你慢点吃能怎么样。” 努力嚼着土豆的郑谦益瞪圆了眼睛用筷尖指着他面前空了的土豆盒，让他好好看看，这就是他刚才把她土豆抢走的证据！ 低头看证据再抬头看人的任时皖突然说，“我们还是做兄弟比较好。” 依旧一个字都没有听懂的郑谦益还在嚼土豆，只用眼神发射问号视线，说啥呢？ 任时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就是跟你做兄弟很好啊，我的兄弟是一位斗士，比历史书里，电影里，所有作品里的主角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斗士，会为家国担忧，这多好啊。” 不止把土豆让出去，还拆了个鸡腿给她送过去的任时皖真心觉得，“虽然我做不到，但我兄弟能做到，我也算是与有荣焉，对吧？” 这次是郑谦益总算把土豆吞进腹中，口腔里还残留甜蜜的酱汁，说出口的话也挺甜的，只要换个角度理解。 “当我的兄弟都能让你与有荣焉，那当家属岂不是更嗨？”探身一口咬住鸡腿从他手上抢过来的郑谦益，手上抓着被咬了一口的鸡腿，嘴里嚼着鸡腿，眼睛望着带着“鸡”来的人，“兄弟，考虑一下..” “当我男朋友肯定比当我兄弟爽。” 第216章 第二十七章 关于当“斗士”的兄弟还是男朋友哪个更嗨的问题，任时皖的回答万年如一日，别做梦了兄弟，老实当兄弟吧兄弟，我们当兄弟就挺好的。 而郑谦益的态度也还是那样，随口一问，答应就万事大吉，不答应拉到。 问问题的人态度始终没变过，我就是随便问问的态度。回答了N次“随口一问”的问题后，任时皖的态度到底有没有变化，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反正随口一问的郑谦益已经把问题抛在脑后，她有新BOSS要推，再度忙起来。 此次推塔，郑谦益准备换个路数。以前需要她去调查的丑闻，都得她暗搓搓的来，都已经是丑闻了，光明正大的还怎么调查。这一回不一样，这一回她还就光明正大的来了。 说起来还是那位兼职中介的音乐系教授给的灵感，过于坦然的说出各种歪路子的教授让郑谦益灵光闪现。 既然此事在特殊阶层里属于半公开的秘密，那她就没有偷摸调查的必要，就直接上呗，搞不好能查到的资料还更详细呢。 以特殊操作手段重新开局的郑谦益，找到了一直有联系的“废除禁止堕胎法案”的教授。 顺便一说，这个项目目前已经进行到了最后收尾的阶段，国会那边的提案已经通过了，就等正式执行后再根据实际情况判断，修订过的法条的执行力。 换句话说，教授没有以前忙了，曾经一起为项目奋斗过的经历也让大家算是共同迎来胜利。有一起“打过仗”的战友情在，自然就更好沟通。 教授确实很好沟通，郑谦益迄今为止都没碰到过真正难沟通的教授，她也就是碰上行政人员，类似于校长这种半政客的职位不太好沟通。 首尔大学的校长是需要总统任命的，比起教职人员更多是政客的身份。 先解释一下郑谦益的新想法，她准备用给母校打“特殊广告”的理由联合孙石熙做一档特别节目。 节目的主题就是除了统考之外，进入首尔大学还有哪些特殊通道。节目会做成一个系列，以国内排名前十的十所大学为主题，一所大学一期节目，一共十二期，最后两期会做两种学生的对比，通过特殊通道入学的学生和普通统考进去的学生，极与极的对比。 节目要是放给普罗大众看，自然是揭露所谓高校的“真面目”，也是抨击社会阶级说创造的不公。 但换个视角，这就是一部广告片，告知那些手上有钱但是没渠道送小孩入学的土豪们，我们还有个特殊通道，欢迎光临。 郑谦益带着此想法先去找了孙石熙，后者很支持她想做这期节目的心，更支持她这个思路，可是不确定她是否能做得成。 要是没同那位音乐系的教授聊过，郑谦益也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可同那位聊过后，她觉得自己能成。 想要成功还得获得孙石熙的帮助，这位从JTBC的新闻部部长升任联合社长，主导权更大了。 不然只是新闻部的话，还真未必敢播出一次性得罪各大高校的节目，要知道大企业里包括JTBC电视台内，诸多中高层领导起码有八成乃至于以上毕业于这些院校，让优秀毕业生背刺母校，不是谁都愿意的。 -- 第1041页 新任的社长给予了肯定的支持，但也表示自己没办法在电视台之外的地方给予更多的帮助，比如对学校的调查，他就做不到。 郑谦益则表示，电视台这边只要负责提供拍摄和节目制作的团队就行，其他的她来推进。 孙石熙问郑谦益，为什么不把这些放在“一号见”，“你自己就是一支队伍，你的‘一号见’如果放在时政新闻里，都属于一档特别节目了。” “我想过。”郑谦益笑道，“可我的‘一号见’也就是在网络上流传，传播度再广也就是这样了，有线台的收视群体哪怕比不上地面台，也比网络节目的观众覆盖面要广，我需要传播度。” 一听就懂的孙石熙不再多问，送对方出门前，最后问的问题仿佛也只是随口一问，问她，“去年年末有很多媒体猜我从新闻部离职是不是要从政，你怎么看？” 同样是一听就懂的郑谦益的看法是，“前两天我妈正式退休，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我跟她说走一步看一步，至少十年内我没有从政的想法。” 孙石熙眯了眯眼睛，眼角带出浅浅的笑意，拍拍郑谦益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郑谦益也笑着从同为媒体人的前辈欠了欠身，许多话不用说出口，彼此明白就好。 韩国的政客们有各种各样的出身，选举制的特殊性让非常多人在成为政客前都是社会名人。 也有很多有心从政的人会把自己塑造成社会名人，反过来说就是社会知名人士更容易在选举里拿到更多的选票上台。 类似于孙石熙，他如果有心从政，前方几乎是一片坦途，国民度太高，国民好感度更高。 相对应的，郑谦益也是，也是国民度和国民好感度都非常高的社会名人，她想要从政，在获取选民的选票方面，也不会多困难。 两人都属于基础打的牢固，地基夯实，高屋建瓴自然就是事半功倍。 可这两人暂时都没有从政的想法，孙石熙是为什么郑谦益不清楚，她单纯就是不喜欢，做自由记者挺好的，至少自由。 自由的郑记者搞定了传播渠道，就去找教授谈如何联合各位教授绕过行政人员如校长的问题了。 在首尔大，或者说在高校里，校长的身份是服务于教授们的。不能说校长手上没权，只是校长的权力大不过教授们的联合会，校内大事还是联合会决定。 郑谦益想弄的‘广告’是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东西，站在哪个角度都是。 站在普通国民的角度，它是表面揭露黑暗实际上用来‘招生’的广告。 站在校方的角度，它同样是表面‘招生’实际上揭露学校阴暗面的丑闻。从这个方向讲，节目有点两头不讨好的意思。 不过么，节目也不是没有获利方的。各位教授们就是获利方，不管是从统考考入学校的还是从特殊通道入学的学生，最后都是教授手底下的学生，学生的来源不会影响教授的地位，这是一定的。 众多学生里多了几个有来头的学生，对教授们也是没有任何坏处的，反倒好处更多。 因此，郑谦益有信心可以说服教授。她在说服教授们的问题上确实也没碰到太多麻烦，也很诚实的同教授们坦白自己要做的到底是什么，羊头怎么烹煮，狗肉又有哪些，全部讲得清清楚楚。 她还想忽悠教授们出镜呢，可惜教授们都不太愿意。不过教授们都很愿意告诉她，想要从自己手上得到特殊入学的名额，有哪些方法可以获得。 同样说得清清楚楚，有位做特殊教育（智力或者其他身体残障的儿童）的教授，生怕郑谦益听不明白，还特地让学生给郑谦益弄了个PPT，图文并茂的给她解释，分别要怎么做。 负责做PPT和讲解PPT的学生算是郑谦益的学弟，学弟同学姐大吐苦水，说他都想辍学了，越学越没信心。 都不用说什么就业前景问题，只谈国家不支持，学校不支持，研究经费有跟没有差不多，连去找试验者都像是去扶贫，关键是他们还没什么钱扶贫，太惨了！ “前辈，你第一次约教授的时候，我不是跟您说，我们教授生病了不太方便么，偷偷告诉您，教授是不好意思见您。” 学弟一点都不“偷偷”的跟学姐讲，“你前些年曝光过的济世名下的特殊学校，我们教授有在里面挂名。” 郑谦益都听愣了，“朴教授在那所学校挂名？挂名做什么？” 朴教授是个非常好的老教授，不止是在校内名声好，在学生间名声好，连在校外的名声都很好。 郑谦益此前跟对方没有接触过，为了见面专门找人打听的，打听来的全是美谈。 教授幼年家境还算富裕，家里开服装厂的，由于年代特性，他们家产品主要供应的是日方。 早年也是在日本留学，家国战争这些东西就不谈了，回国后也参加过民主运动，也是在军｜政府统治下进过监狱的社会进步人士。 也是在他入狱时，家里的生意渐渐黄了，等他出狱，算得上一贫如洗。 这位能重新振作还牵扯到一场横亘在国仇之间的爱情，当年他留学时跟日本的一位富家小姐结婚，两位年轻人真挚的爱情碰上国仇，一度分崩离析。他是独自回国的，也不知道算不算抛妻弃子，但更多是迫于无奈。 富家子成了穷小子，韩、日之间的敌对氛围却减轻了，在穷小子一蹶不振之时，妻子带着儿子跨越山海找到他。 -- 第1042页 两人再续前缘，在妻子的支持下，他重新振作，再之后就进了首尔大，从助教一路当到了教授。期间经历独子夭折，妻子也早早离世，只留他孤身一人直至今天。 朴教授致力于特殊教育源自于早年他的儿子因为颠沛流离的生活导致左耳失聪，也说不好是不是为了弥补自己缺失的那部分，或者寻求心里安慰。 但这位教授确实是满心都扑在这件事上，生活过得十分简朴，个人钱财九成九都用在治学或者帮助学生上。 给郑谦益讲PPT的学生就是受朴教授资助的学生，从大学开始一直到博士，这些年都是教授在帮助他。 他跟教授之间算得上是亦师亦父。‘儿子’说起‘老子’来，那嘴下是真不留情，丝毫没有要给‘爹’留面子的想法。 作为首尔大的教授，光这个名头就是闪闪发光的金字招牌。外界许多人都想要把这块招牌挂在自家大门上，显得自己也是有来头的人。 济世的那所特殊学校就是想挂招牌的，砸钱找到了朴教授买了招牌回去，挂在自家学校，有没有骗到人还真不好讲。 “我早就跟他说，牵扯上宗教私自办学的都没什么好鸟，他自己也知道那种学校多半不靠谱，可我们确实没想到里面的问题会那么大。 当时教授好不容易说服一个六岁孩子的父亲，让对方同意给孩子做人工耳蜗植入，明明是为孩子好的事，那王八蛋还得我们给他送钱，说什么手术要是死了得给他赔偿。” 想起来都觉得恶心的学弟暗骂一句，继续讲，“我们教授就是傻你知道吧，那边就是讹诈，就是看我们教授心善，狮子大开口，要一千万，把他论斤卖了都不知道有没有一千万（十万RMB左右）。我们就准备了两千万是手术的费用，这还是医院减免了一部分，他张口就要拿走一半。” “实在是没钱，济世那边找上来，就算知道他们那边不太对，可这边孩子等着救，我们都怕那个傻逼又改主意，又说什么手术不做了。确实没办法，收了钱。之后的事，您也就知道了。” 深呼吸一声长叹的学弟对学姐说，“教授也去过那所学校，我也去过，我们去的时候没有从学校里发现问题，本身又在釜山，我们不可能时常去。谁能想到那帮人胆子那么大，心那么狠。”还讲，“您不知道，您曝光了那所学校时，教授都准备好了。要是您提到他，他立刻就辞职，连给我换专业都想好了。” “要我说他就是想太多，挂名的一块招牌，谁会在意啊。”学弟看着当初没提“招牌”的学姐，“我说的对吧？” 学姐沉默片刻，点头赞同。那学校的“名誉墙”上挂着一堆所谓的知名人士，她当时自以为是挂起来骗人的，哪会想到还有这一出。 有过这一出的朴教授羞于见郑谦益，同她沟通的多半都是这位学弟。 学弟则是怕他们学的这个没多少富家子弟会关心。因此给出的要求并不需花太多钱，就是有点费事。 需要对方的家长真正做出能妥善运行的慈善通道，以帮助更多的残障儿童，或者愿意砸钱增加特殊教育老师的培养。 学弟其实不怎么赞同学姐要做的事，多少还是会对教授的名声有损害。 但转念一想，这世上总归有人需要负重前行。教授愿意做那个人，用名声换实惠，学姐肯定也是愿意那么做的人，那他自然也没什么不愿意的。 首尔大校内还是有不愿意支持郑谦益的，王牌专业就不愿意，比如医学院，从上到下都没有想跟郑谦益聊聊的人。 他们一不缺生源，二不缺研究资金，三则是每位教授手上的特殊入学名额每年都不够分，还需要什么“广告”啊。 在韩国，首尔大医院学是国内最顶尖的医科学院没有之一。教授们本人就是名医，甚至有教授本人就开医院。 他们手里攥着的入学名额是一张金卡，能作为通行证使用，多的是人为这张金卡大开方便之门，外面的人想抢都抢不到，他们怎么可能败坏自己的名声配合郑谦益的“广告”。 同属于王牌专业的法律系也是如此，这里都算得上是郑谦益的大本营了，她就是系里的知名校友，从上到下就没有不认识她或者跟她关系不好的。 即便如此，法律系的教授们也只是不反对郑谦益这么做，却也算不上太支持。 同医学院的考虑是一样的，从法律系毕业的学生，不是当律师就是进人政府当公务员，还有当了公务员又转律师，再不来反过来先当律师再去冲国会当政客的。 他们都需要一个好名声，绝大多数人都不希望跟所谓的特殊入学牵扯在一起。 这些人同校长说代表的兼职行政人员的政客是一体的，校长是最反对郑谦益这么干的人。 学校在他的任期内出现丑闻，对他是莫大的打击，没有任何好处的打击，他怎么可能支持。 他们给郑谦益带来了一定的麻烦，首先是郑谦益无法通过教授联合会去压制校长，其次就是本来很光明正大的采访又得变成私下行动。 为此，郑谦益还收到过一份名为提醒实为警告的文件，负责给她简述文件详细条款的人就是当年教过她的教授。 亲生的教授见到亲生的弟子，那叫一个幸灾乐祸。老先生捧着茶杯，喝一口乐一声，全身上下散发着愉悦的气息，给看文件的郑谦益弄得都无语了，有必要吗？ -- 第1043页 “我记得当年你还在学校的时候，我们弄模拟法庭，你每次都被安排在检方提起诉讼的那一方，我说让你演一把被告感觉一下，底下人都跟我叫。”老教授是真开心，笑得眼睛都没了，“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落我手上了吧，稍有不慎你就真要去站在被告席了，这次可不是模拟法庭的表演。” 郑谦益翻着厚得能当板砖用的限制条款，都不能理解教授有什么好开心的，“我在做的又不是什么坏事，您之前也没反对啊。” “我是不反对啊，可我也没说要支持你啊。”很是富态的教授笑起来像个弥勒佛，教导信众，“只要是你想做的就不会是坏事，你的名声已经好到了这个地步，是很值得骄傲的，我也很为你骄傲。” “可是谦益，做好事就得付出代价，你在做之前就知道会得罪人，从我这里得到提醒总比从别人那里得到警告要来得好，不是吗？好好看啊，最好都能背下来，里面有一条违约，你就得做好跟我上法庭的准备。” 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教授说着居然有点小期待，“我十来年没打过官司了，要是跟你去一趟法院，正好还能找找青春的回忆，到时候我叫上你的学弟、妹们一起去，模拟法庭哪有正式的庭审有感觉。” “教授！” “看书！” 厚到能当教材用的“书”看得郑谦益很是头疼，里面列举的限制条款细到恨不得让她原地放弃。但开弓就没有回头箭，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得想办法钻空子啊。 就在郑谦益每天蹲守母校跟教授死磕之时，校外悄然发生变化，此前没受到多少关注的传染病不知不觉开始席卷韩国。 2月25日，晚七点，一条新闻抢占热搜，关键词是#首尔青岛#。 新闻的重点是首尔飞青岛的票价大涨，无数国民逃离国家寻求安全区。 同日下午一点多，郑谦益接到市长先生秘书的电话，两边自郑谦益的“一号见”后就没有联系过。 这次对方打电话来，说市长先生想见郑谦益一面，后者想了想，婉拒了。 郑谦益不确定这次市长先生是为什么想见她，大概率还是跟‘新天地’有关。 已经把‘济世’关进笼子里的郑谦益不想掺合这事儿了，打击邪｜教她乐意做，给政客当马前卒就大可不必。 攻击在政客的眼中变成了一种攻击政敌的手段，那她就成了马前卒。 还在跟“限制条约”死磕的郑谦益自己手上的事都没做完，没兴趣去玩政客们的游戏，接连两次婉拒后，对方就没有再联系过她。 2月27日下午四点，韩国中｜央灾难安全对策本部通报，确诊案例已高达1766例、死亡13例。 接近七成的病例与第四大城市大邱市新天地教会，以及庆尚北道清道郡大南医院有关。 郑谦益刷到这条新闻时正从教学楼玩停车场去，准备开车去见另一位不在校内的教授。 她正在往前走，边上突然有个学妹上前跟她鞠躬，她笑笑当打招呼要往前走时，学妹让她稍等一下，做出翻包的动作。 她还想着，学妹难道要签名？哪知学妹掏出一包口罩递给她，还说现在有疫情，提醒她小心。 近期注意力全在跟教授斗智斗勇上的郑谦益先跟学妹道谢，再戴上口罩，掏出手机来查看“疫情”是个什么情况。 疫情是非常严重的情况，严重到包括口罩、消毒液，乃至于一些基本的生活必备品都跟着疯长，进步派和保守派两边在媒体上掐生掐死的严重。 以现任总统文先生为代表的进步派主张的是防控疫情，先保国民安全再谈以后。 保守派主张的则是，疫情是‘隔壁’创造的，那就把‘隔壁国民’都赶走，驱逐出境，我们就安全了。 两边在支持自己的媒体上一天掐八百回，也没正经掐出什么结果来。 文先生还在任，有先天优势，强制进行防疫措施，国民们也渐渐都戴起了口罩，尽可能的不往人群聚集的地方去。 但保守派借此攻击政府是浪费国民税金，某些极端分子还说执政党故意放大了疫情的危害，好借此获得更高的国民支持率。 舆论场掐得过凶，郑谦益都有点看不懂这帮人想干嘛了，上了车给此前就说过疫情问题的爸爸打了个电话。 父亲告知女儿，重大安全危机已经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正在发生的事，让郑谦益别再到处跑了，能在家待着最好，不能也要注意跟别人的社交距离，最好保证在一米五之外。 这通电话打得郑谦益更懵逼了，这么夸张的吗？ 还有更夸张的呢，新天地教会在首尔搞大集会，市长带人亲自去现场抓人，双方出现暴力冲突。 郑谦益接到一个就在现场的记者的电话，享受直播待遇，整个人大为震惊，这帮人疯了吧？ “新天地”为了支持保守派疯狂到这个地步？市长为了捍卫自身党派也跟着疯了？ 全世界好像都疯了，疯到郑谦益不再出门。这次她并没有在父母家，而是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从她开始跑首尔大，她就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了，朴泰勇那边已经把“济世”名下所有资金冻结，买｜凶｜杀｜人的钱，这帮人是没有了，再出什么邪｜教疯子的概率也不大，她就搬回来了，一直跟父母住她也不太习惯。 -- 第1044页 搬回来也就两天的郑谦益没出过门，疫情肆虐，疯子太多。大家都不是按照保命的标准去抗击疫情，而是按照支持的政党去面对疫情，有人戴口罩有人不戴，也没办法强制谁谁谁戴口罩，那她还是不出门安全点，首尔大的教授们也不是都戴口罩的。 从二月末之后，整个国家就陷入了混乱，乱到郑谦益的项目被迫按下暂停键。 如今的舆论场上都是政客们在吵架，吵是否要学习“隔壁”进行娱乐场所封闭，还是要保护公民自由，他人无权干涉。 这个国家生病了，病入膏肓。 郑谦益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没办法做一个济世良医。她甚至都没办法判断，如首尔市长那样大力推行防疫政策的政客，到底是真正为国民考虑，还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政治立场。 新天地所谓的教主冒着不管教众生死的想法去搞大集会，首尔市长带齐了所有媒体去当面对线。 此前多年市长都没有抓的人，现在以指控杀人罪的名义逮捕了人。这条指控稍微懂点行的人都知道没办法执行，可对着媒体叫出这条指控，就能吸引国民的注意力。 这到底是想抓人还是想作秀？郑谦益不知道。 日子慢吞吞的往前走，慢到这次是真的什么都没得做，只能在家闲着的郑谦益超级无聊。 不过这次她不止是一个人无聊，亲故也很无聊，疫情么，很多商演都取消了，任时皖也进入休假时间。 两个无聊的人在第一天上午还只是互发短信，下午就变成了打电话，晚上直接是视频联机打游戏。 打不管是队友还是任时皖自己都不是很喜欢，但郑谦益喜欢的恐怖解密游戏。 任时皖算是知道队友为什么不喜欢这个游戏了，玩这个游戏感觉自己智商是负数。 如果只有他玩，或者跟一个跟他同水平的人一起玩，那还好点。可跟郑谦益一起玩，连被大佬带飞的爽感都没有，只有被大佬鄙视智商有缺陷的蛋疼。 两人一场游戏玩了两个多小时吵了起码二十次以上，吵到最后互相放狠话，就此绝交老死不相往来。半个小时后，再开一轮，又吵。 隔天，任时皖抱着自己的游戏机和吃得跑来跟郑谦益玩足球游戏了，这次双方对战，这次互有输赢，反倒不吵了。赢只要欢呼就好，输了只能认栽啊。 第三天，昨天压根就没回去，玩太晚直接在沙发上睡着的任时皖，起床寻摸早餐时，在冰箱里看见了郑谦益的手机。 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她的手机会在这，拿出来看没电了还给她充电，刚开机手机就不停的震，先是一堆短信和未接电话的提示，紧接着就是有人打进来。 来电显示上的名字任时皖认识，是朴泰勇，他们见过的，他就接了。 本来他想跟对方说郑谦益还在睡，对上来就是一句，你总算接电话了，再玩消失我就冲去你家堵你了。 脑子转得很快的任时皖立刻开口打断他还要往下说的话，“那个，我是任时皖，她手机丢我车上了，我才发现，正准备给她送过去。” “..丢你车上？什么时候丢的？” “也就是昨天吧。” 任时皖不敢说太长时间，怕谎话被拆穿，含糊的讲，“昨天我们约了一起吃饭，我现在在开车，不方便多讲，等见到她，再让她给你回电话？” “行，麻烦了。” “不用，应该的。” 这通电话刚挂断，立刻就有人打进来。任时皖按住手机就关机了，还在犹豫要不要把手机再放回冰箱，屋主已经打着哈欠开了门，出来看到他拿着手机傻站着，问他干嘛呢，就听他说朴泰勇打电话来。 说着话往她面前走的任时皖，看她貌似不想把手机接过去，也缩回手，扭头往冰箱那去，也不问她原因，自顾自的开了冰箱再把手机放进去。关上冰箱门后，他只问她，早上想吃什么？ 不管本来想吃什么现在都不想吃的郑谦益看着他乐，“你还挺自觉，那干嘛拿出来。” 自觉把手机归位的任时皖摸了摸鼻尖，有点小尴尬，“我以为你不小心放进去的，谁知道你是故意的。”又不解，“你故意把手机放冰箱干嘛？” “让大脑冷静一下，怕做出冲动的事。”郑谦益绕过他往厨房去，还笑他傻，“谁会不小心把手机放冰箱啊。” 不小心把手机忘记在任何地方的任时皖不接这话，跟着她往厨房走，“想让大脑冷静你应该把脑袋塞进冰箱，把手机塞进去有什么用。” 摆弄着水壶准备烧水的郑谦益斜了他一样，任时皖也就笑笑，转身去客房的卫生间洗漱了。 洗漱用品是昨晚从便利店买的，至于为什么都已经下楼开车去小区外的便利店买了洗漱用品，还非得回来而不是直接回家..天太晚了啊！ 天已经是早上了，拆了同样是昨晚从便利店买回来的饭团但早饭的两人，又进入了宅男们的游戏局。 这一波任时皖打得心不在焉的，连输三局，郑谦益手柄一丢，让亲故有话就问，别憋着了，那什么脸。 憋了半天的任时皖不知道从哪开始问，也不知道该不该问，“要是让你不爽的事，那我就不问了吧。” “你这张脸看得我也不是很爽，想问什么就问呗。”郑谦益先回答了一个他之前问的，为什么不把大脑而是把手机放进冰箱“冷静”，“网上很多人因为疫情吵架，这个知道吧？”在他点头后继续，“吵架的两边在互相拉队友战队，不巧两方阵营都有我认识的人，都想拉我战队，我两边都不想站。” -- 第1045页 “可是两边的立场讲起来都有点道理，两边我又都不好拒绝。两边我还都看不上，都想骂人，可又不能真的骂出来。 干脆就把手机放冰箱，等我憋不住真想骂人了，冰箱的冷气吹一吹，我的脑袋就清醒了，还是安稳点。” 坐在地毯上的郑谦益背靠着沙发，歪头问听的很认真的亲故，“你确定你听得懂？” “我又不是傻子。”任时皖给了她一个白眼，“我也是看新闻的好不好。”说是这么说啦，还是需要确定一下，“吵架两方分别指的是，伯母支持的进步党和朴泰勇在的保守党？” 郑谦益一乐，“你这么说也行。” “那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啊？” “这么理解没问题啊。” “还能怎么理解？” 稍显疑惑的郑谦益问，“你怎么突然有兴趣关心这个？” 低头转着游戏手柄的任时皖避开她的视线，“无聊么，随便问问，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是可以啊，这有什么好不可以的。既然大家无聊，既然亲故想了解新知识。 闲着也是闲着，郑谦益就把笔记本拿出来，给疑似政治小白的亲故从头开始解释，执政党和在野党的混战。 郑谦益小课堂开头不到十分钟，任时皖就已经听懵了。后者倒是有心坚持，前者已经看出来他不怎么听得懂。 郑谦益就说要不我们继续玩游戏，任时皖却说挺有意思的，他还想听。 “你确定？”郑谦益看看电脑再看他，有心想说你都听不明白哪来的意思，为你照顾亲故的自尊心，没讲，只说，“那你等我一下。” 去客房从“小太阳”的收藏里抱了两个高达手办出来的郑谦益，开启幼儿课堂，以这两个手办为例子，给对方解释进步党和保守党的区别，再解释双方为什么掐架。 手办A和手办B是一个家族里的两兄弟，大哥（保守党）是眼看着家族按照长辈们的方法起家的，就认为维持老方法自然能让国家再度兴盛，起码不会出大纰漏。 小弟（进步派）则是认为时代变了，得积极进取，家国也要改革，才能追的上时代的发展。 两方无法清晰的划分出谁一定对，谁一定错，就只是政治理念不同。 不同的理念让各自的支持者掐架，人脑袋打成狗脑袋，就没办法再去判断，双方到底支持的是自身的政治理念还是为自己的利益争取更大的地盘。 幼儿科普类讲述任时皖还是听得懂的，听的非常明白，明白到他特别蛋疼的问郑谦益，“我不懂这些在你看来是不是很幼稚？”就跟幼稚的手办一样。 “没啊。”摆弄着手办的郑谦益不小心把胳膊给掰下来了，摸索着要往回按，“我还不懂拍摄呢，难道我就很幼稚吗？” 任时皖眼看她不止没把左胳膊按上还把右胳膊给拽下来了，哪还有什么自己幼稚的想法，只觉得她弱智，“弹开！哪有你那么搞的！” 老实收回手的郑谦益等他迅速把胳膊复原，大力给他鼓掌，这才是大佬啊。大佬下巴一抬，可骄傲了，鄙视手残党，这都不会你玩什么高达。 家里还有两个没拆的高达呢，“小太阳”买的，大太阳给收到客房去了，她即不会，兴趣也不大。 但是把高达放回卧室的任时皖有点兴趣，把盒子翻出来，重回客厅去拼。 郑谦益对那个实在没什么兴趣，倒是因为刚才讲幼儿科普，不免又想起冰箱里的手机。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躲着，当什么都没发生，或者用这招表达自己是个中间派，两头都不靠。 可南韩的政坛没有中间派，要不然左，要不然右，中间派只会被打成两方的敌对派。 哪边都不想站，更不想掺合进这种破事里的郑谦益晃着脑袋丢开那些烦人的事，视线就集中在拼高达的男孩子身上了。 看着看着，看出了一点不太对劲的地方。不是从情商看出来的，而是从智商看出来的。 在恋爱这件事上情商十分堪忧，以至于会忽视九成九信号的钢铁直女，发现了一些在智商角度不太合理的地方。 比如.. “任时皖？” “干嘛？” “你最近找我找的很频繁啊。” “哪有。” “你昨天为什么不回家？” “太晚了啊。” 郑谦益眯起眼睛凑过去，突袭伸手捏住任时皖的下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 心跳一下飙到能破两百，眼神都开始飘的任时皖，咽了口口水，“是..什么？” “没钱了。” “..？” 郑谦益表情一变，她就知道！这傻逼果然不对劲！ “你是不是没工作没钱了又不好意思让我还钱就在我家骗吃骗喝？我跟你说，我一毛都没有，你别想！我比你穷！” 任时皖..你这个抠门的傻逼怎么不去死！ 第217章 第二十八章 把手机放进冰箱冷静并且不再联系任何人也不接受任何人联系对郑谦益来说，是很麻烦的一件事。不单单是选边站的麻烦，更重要的麻烦是她没钱了。 郑谦益一直都是个穷鬼，读书还有家里支援，毕业后就一直靠社会“善心人士”的捐助，绝大部分还是靠家里。 多少是个二代么，家里还是有点底子的。可伸手跟爸妈要钱的事郑谦益是做不出来的，让她去劫富济贫她完全可以不要脸，比如打劫朴泰勇什么的，可跟爸妈要，她不行。不过爸妈主动给她打钱，她也不会退掉就是了，确实穷啊。 -- 第1046页 做善事做到一贫如洗的郑记者由于不对外联系了，即没办法打劫富人（朴泰勇）也收不到来自爸妈的“资助”，荷包是真的见底了。 此时跑出来一个明显比她更富有的家伙，跑来她家混吃混喝，那她能忍？必须不行啊！ 为此，认定亲故没工作导致没收入再导致来她家骗吃骗喝的郑谦益，非常严肃的告知任时皖，我穷到你都不能想象。 我都已经这么穷了，你还跑来我这里白｜嫖，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任时皖..在掐死她和掐死她之间犹豫，最后决定掐死她！ 自觉正在同对方讲道理的郑谦益突然就被袭击了，整个大懵逼。懵逼的姿势是被亲故从后方勾着脖子压制在他身上，被弄得稍微有点疼，耳边还有亲故叫着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你死的屁话，长达十秒都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被“揍”。 搞突袭的任时皖是真想跟傻逼同归于尽，为此在郑谦益拍着他胳膊说别闹时，手臂收的更紧更想弄死她。 此时郑谦益已经回神了，回神后怎么想自己都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骗吃骗喝的家伙，你试图掏空我钱包就算了，还敢上手？给你脸了？ “任时皖，我数到三，你不放手就死定了！” “你数啊！你数到一百也..嗷！！” 攥住大拇指反向猛然下压的郑谦益在任时皖一嗓子嚎出来的同时，反扣他的胳膊，翻身而起单膝压住他的后腰，转瞬改变两人上下的身位，秒速制服对方。 她嘴里的狠话还没说出口，被压制的任时皖已然极速拍打沙发求饶。 还什么同归于尽呢，郑谦益单手就能把他从楼下丢下去。 单兵战斗力少说小一百的郑谦益从他身上跳下来，抱臂鄙视战五渣，“你好歹也是服役两年的人，垃圾成这样？” 任时皖揉着隐隐作痛的虎口，简直不能理解，“你又为什么那么能打？” “废话，我要是连你都打不过还干什么调查记者，早就凉了。”调查记者倒回沙发，拽过战五渣的手给他揉虎口，“你怎么那么娇气，哪有那么疼。” 这要不是打不过她，任时皖能喷她一脸！谁娇气！明明就很疼！大拇指差点被撅断了！换谁不疼！ 可这不是打不过么，求生欲偶尔还是会上线的任时皖选择转移话题，“调查记者不也是记者，被你讲的跟战地记者一样，那么夸张？” “战地记者当然是比调查记者危险，但我的职业肯定也比你的职业要危险的多。”干记者的边给演员揉爪子，边进行多少有些夸张的科普。 类似去邪｜教当卧底，要是不小心被发现了，那就得做好从众多打手中杀出来的经历。 这段来源于刘智晟，他是真被一群打手堵过的，不过不是去邪｜教当卧底的时候，是去血汗工厂埋伏，被发现了，幸好警察来的快，不然他就凉了。 又比如去蹲守又保镖团的大人物，被保镖发现是不会被打，但对方会抢相机。 为了保护相机，双方多少会出现一些推搡，跑不掉所有素材都没了，就得努力想办法跑。这段是目前在D社任职，早年也干过时事记者的姜宏达的经历。 就连混野路子的金明芝论跟人单挑她确实是个战五渣，可要是比拼逃跑技巧，郑谦益觉得任时皖也跑不过她。 总结一下，艺人是真垃圾。 之所以讲的都是别人的经历是郑谦益自身没什么经历可言，她迄今为止还没有碰到过被人堵上门需要跟谁单挑的情况。 哪怕是金万植曾经弄出了买｜凶｜杀｜人的戏码，也没轮到郑谦益出手，那些人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凉了。 郑谦益太有名了，有名到需要她去跟踪、尾随的人，基本都能认出她这张脸。 公开场合看到脸，对方就不会动手，后者正好给郑记者提供让检方入场的证据，如同她和金万植的几次面对面交流。大家都是斯文人，能用言语沟通从来不动手。 通常情况下，她也不跟对方搞单挑的事，像是“虐狗”事件，在发现不对劲时，她都会呼叫上能打的比如朴泰勇，让对方带起兵马来玩群殴，能群殴为啥想不开要单挑？郑谦益从来不干单枪匹马入敌营的蠢事，她还是很惜命的。 而那些想要通过尾随她，找个没人的角落把她干掉的人，目前为止还没人办得到。 在脱离跟踪上，郑谦益有特殊技巧，夸张点说都算得上是自带天赋技能。 因此，别看郑记者在外面树敌无数，想弄死她的人也非常多，她本人也算得上很能打，但她还真没跟谁以死相拼过。 她常年维持战斗力的方法是去检方或者警方的训练营里找对手对战。 要是顺路的话也会往她曾经服役过的军营跑，玩一轮，顺带看看朋友什么的。 讲别人的经历跟讲故事差不多。郑谦益的故事讲得很不走心，听故事的人却以为那是她经历过的过往，听得很走心，听到危险之处，还攥住了郑谦益给他揉虎口的手。 不走心的郑谦益瞄了眼他攥住自己的小爪子，嘴里的故事编的越发跌宕起伏。 她正在讲“虐狗案”本来已经要讲到金明芝给她打电话后，她就给朴泰勇打了电话，准备带人去群殴了。 她眼瞅着任时皖从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再到两只手包住她的手，整个人还往她这边蹭，听得专心致志，表情变来变去。 -- 第1047页 故事的讲述者话锋一转，朴泰勇就此从过往的现实里消失，在故事里，满腔热血的郑记者就是个孤胆勇者，单枪匹马杀入敌营，先是跟坏人们开启刺激的追车大戏（轿车追卡车？不重要！）各种什么漂移过弯，前后追尾，啥大片会出现的刺激场面都给郑谦益讲出来了。 为了增加氛围，郑谦益不止要进行语言描述，还会出现‘咻咻咻’和‘哐’之类的特效配音，表现能力超绝，故事编的那叫一个精彩。 精彩到追车戏码后，用轿车逼停卡车的勇者，单人冲上去跟十七八个（是不是过于夸张了？也不重要！）打手混战，一拳一个小朋友，史泰龙都没她能打！ 随着故事的讲述，不管是讲故事的还是听故事的，都越靠越近。讲故事的一只手被攥住了，另外能活动的那条胳膊就各种做姿势，搭配嘴里的“咻咻咻”音效，恨不得做出飞机撞卡车的大模拟。 听故事的人前半段是真的信，前半段还没开始夸张的情节，等情节愈发夸张后，任时皖就开启了演员的自我修养，配合傻子瞎闹。 类似于.. 郑谦益挥舞着胳膊，先是绷紧手指直线往上，“我踩死了油门冲过去..”举到高空的胳膊骤然下落，飞机坠毁有多夸张她表现的就有多夸张，状似不经意的落在男孩子大腿上的前一秒，手掌猛然拍下，动作看着很大，力道却不重，掌心跟裤腿就要碰到，嘴里“哐”的一嗓子，“我就直接撞上去了！我车前脸都凹下去了！” 正经演员任时皖，就算没有拍过追车的戏码也是看过“猪跑”的，他在此前就已经产生了怀疑，大腿被这么一拍，那是一个字都不信了。 不过他还是很配合对方的表演的，脸上适时露出惊恐的表情，还格外给面子的追问，“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了——”郑谦益落在他腿上的爪子随意的挥了挥，以表现自己是个王者，“有事的是那帮傻逼——”说着话，掌心又装作巧合的落在人家的大腿上。 有必要描述一下双方现在的坐姿，任时皖很正常，侧身面朝郑谦益听故事，两只手还包着她的左手，怎么看都算得上轻松自然的坐姿。 郑谦益的坐姿就稍显奇怪，挥着能动的右胳膊时一点都不奇怪，可她非得把右手落在任时皖的左腿上，胳膊变成交叉的，为了不显得奇怪双腿还得并拢，这能正常到哪里去？ 完全不正常的兄弟疑似在占自己便宜，任时皖偷摸瞄了落在腿上的手，一时不知道是放任她还是放任她，那就放任她？ 借着讲故事就是在占人家便宜的郑谦益，没有偷瞄自己的爪子。而是隐晦的观察任时皖有没有发现自己在搞事，看表情好像是没有？那她是继续呢，还是继续呢，果然应该继续吧？ 继续下去的场面如果换一下双方性别，那基本就是一个钢铁直男在跟妹子夸夸其谈自己有多英勇。 什么威武雄壮啊，什么英姿勃发啊，还有啥啥机智无双，什么好词都能往上堆，主要表现的就是自己是个勇者，绝对有肩膀能让妹子依靠的那种。 可两人性别没换，把自己描述成孤胆英雄的是个妹子，听妹子海吹自己战斗力少说一万加能力扛泰坦的是个汉子。 任时皖一边在配合兄弟的表演，一边在心里对兄弟的情商产生了由衷的怀疑，连带智商其实也怀疑了。 怀疑情商的点在于，这家伙跟他告白那么多次，到底是图好玩随口一说，借此骗钱呢，还是把他当女人在追？ 脑残成这样吗？这家伙该都不是性向有问题了，纯粹是脑子有问题吧？ 怀疑智商的点在于，他以前一直以为兄弟是借着告白想骗钱，可现在看，郑谦益很可能真的在告白，骗钱才是附带的。 告白没成功所以骗钱，那要是告白成功了..不是，这傻逼怎么会认为这种告白可能成功呢？这辈子也不会成功啊！ 等等，如果这么说的话.. “你喜欢我吗？”任时皖突然开口。 已经快把故事进展到自己能单挑一百个虐狗者的郑谦益，突袭被问，脑子都没转过来，根本不用大脑思考的就回他，“喜欢啊。” 任时皖眯了眯眼，摆正态度，“我问的是，你喜欢我当兄弟还是把我当男人那样喜欢？” 有心想说那有什么区别的郑谦益情商上线了，毫不犹豫的回，“喜欢男人那样喜欢。” 任时皖：“呵。” 郑谦益：“？” 冷笑出声的任时皖先丢开她的左手，再把她放在自己腿上的右爪也拍开，刚做出起身的动作，上半身还没完全站起来，就被郑谦益拽着后领拉回去了。 不止把人拉回去，还直起胳膊挡在他身前的郑谦益，让他说清楚再走，这次可不是她挑的头。 “呵？”郑谦益冲他龇牙，“你想死？” 极其淡定的发射“鄙视”光波的任时皖，脑袋一昂，很有种你有本事就动手的嚣张，“郑谦益，没谈过恋爱也有基本常识吧？常识都没有也见过其他情侣吧，你回忆回忆你的操作，你好意思说你像喜欢男人一样喜欢我？” 郑谦益..心虚的缩回胳膊，底气很是不足的嘟囔，“那我总不能像喜欢女人那样喜欢你吧。” 任时皖：“呵！” 郑谦益：“嘿嘿。” 气氛一秒扭转，啥孤胆英雄啊，就是个从心的傻子。任时皖才是那个胆子大的，都能开启使唤模式了，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玩游戏，要求格外多。 -- 第1048页 老老实实给大佬当狗腿的郑谦益，倒了水，再给大佬把游戏手柄塞手里，还乖巧给大佬陪玩。 连连给大佬让球（足球游戏）不说，等大佬赢了还不忘给大佬鼓掌，小弟当的十分到位。 就等着一局游戏结束，小弟再度给大佬捧上水杯，很是讨好的询问他，“我要如何表现才会像喜欢男人那样喜欢你呢？” 大佬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大佬问她，“你玩过女生玩的那种攻略男生的乙女游戏吗？” 郑谦益愣住，难道这家伙也会做奇怪的梦吗？ 啥梦都没做过的任时皖把她的沉默当成没听懂他问的问题，这也很合理。 职业爱豆为他以为不了解情况，确实也不怎么了解那个领域的调查记者进行关于爱豆周边的科普。 南韩爱豆的市场研发很多都是照抄日本的路子。虽然后期发展大家走了不同的道路，但彼此之间还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在开发商品周边上，两国都是开足马力，什么招都玩得出来。为爱豆团体开发专属于他们粉丝群的乙女游戏就是其中一种周边，专供粉丝的那种，路人也不怎么感兴趣。 任时皖所在的“帝国之子”并没有红到可以开发乙女游戏的地步，可他这位如今已经转行当演员的兼职爱豆还是很懂行的。 懂行到能在游戏里找到乙女游戏分区，再购买游戏，拉着完全不懂行的郑谦益一起玩。 需要说明的是，乙女游戏没有联机版，只有单机，两人下下来准备玩的就是单机乙女游戏。 游戏背景是女主角穿越到一本漫画里，她的身份是恶毒女配。按照正常的漫画情节，恶毒女配会被女主轮番打脸后再遇到家族破产，最后凉凉。 但女主角穿越了么，她就可以改变漫画情节，进而去挑选自己想要攻略哪个男性角色，还是全员都想要。 男一是校霸设定；男二是高冷学霸； 男三是温柔学长；男四是青梅竹马；男五是阳光小狼狗。 五选一，任时皖让郑谦益挑吧。 郑谦益满脸的问号，“我们要玩这个？”为啥？ “先挑再说。”任时皖让她别那么多问题。 有很多问题都没办法问的郑谦益哪个都不想挑，非得选一个的话，“学霸？” “我哪里高冷？”任时皖发出致命疑问。 郑谦益就很囧，“还得找个像你的吗？” “挑。” “..温柔学长？” “你不觉得我很阳光吗？” 自诩为大太阳的郑谦益特别想摇头，你哪里都不阳光啊。可你要是非说自己阳光的话，那就小狼狗吧。 选定了攻略目标后，游戏就算是正式开始了。开始后的游戏在郑谦益看来就是需要她做各种选择题，什么不小心撞到了对方，是友善的道歉还是责怪对方走路太快撞到了自己。 这还用选？当然是道歉啊！ 抓着游戏手柄的任时皖选择了“责怪对方”，郑谦益脸上的囧字更大了，游戏里的两个角色已经开启了欢喜冤家模式。 这玩意儿在郑谦益看来哪是什么游戏，整个就是个配了音的PPT，还是需要她进行各种选择，还基本选不对，差不多就是任时皖自己在玩的PPT。 PPT游戏无聊的郑谦益时不时就走神，被任时皖问要选哪个选项的时候都是瞎选，任时皖也不搭理她，自己玩得挺专心。也不对，任时皖还是搭理她的，让她老实看“教学素材”的搭理。 欢喜冤家已经偶遇三次了，第四次就进入关键节点，在花瓣飘逸的CG图里，女主角不小心跌入狼狗怀中，选择题再度冒出来。选项一，推开狼狗羞恼的说你怎么又突然跑出来；选项二，娇羞说谢谢。 “你想选哪个？” “二..一？” “二还是一？” 秉持着正常思路觉得应该选二的郑谦益，刚说个‘二’就看亲故表情不对转口改选‘一’，又被问，就很纠结，“应该选二吧？” “你会娇羞？”任时皖眼底的光都不是鄙视而是“歧视”，下巴一扬，“你表现表现怎么娇羞？” 眨巴着眼的郑谦益重新选择，“那一。” 果断选一的任时皖让傻子看好了，游戏里的狼狗生气了，好感度毛都没涨。玩家按了返回键，重新选二，新的图片刷新，好感度涨了。 郑谦益伸手就指着屏幕，“我说什么来着，让你选二吧！” 再度返回再度选一的任时皖，让她想清楚了，“你选的是一！” 再度懵逼的郑谦益有点不爽了，怀疑任时皖故意找架吵。可被他小眼神一瞟，老实闭嘴，继续看他玩。重复选一的小狼狗被卡死，这条线算是再见，重新选人攻略。 第二个被选中的是郑谦益之前想选的是温柔学长，开启新路线的女主角同学长倒是没有卡在要联系方式上。 这次卡壳的点在于社团活动，女主角不小心弄混了物料，学长来确定时发现了。 新出现的选项一是隐瞒失误自己加班加点搞定； 选项二是告知学长并寻求学长帮助。 “选哪个？”任时皖再问。 郑谦益犹豫了一下，“就不能先告诉学长再自己加班加点弄吗？弄错物料会影响后续安排，要是自己加班加点弄的不够好，耽误的是大家的事。” 这回任时皖都不冷笑了，也不鄙视她了，还不强求她非得选哪个，而是直接选了一。 -- 第1049页 后续剧情自然是没有好感度加的，还让学长有些失望呢。再度返回重新选二后，新剧情出现，好感度加上去了。 任时皖看着屏幕问郑谦益，“你怎么都不可能选二对不对？” “这次不是你选的吗？”郑谦益让他别甩锅。 接下这口锅的任时皖还是后退回前剧情，这次还是选一，这条线也凉了，重新回到最初。 狼狗凉了，温柔学长也凉了，第三条重新开启的支线是郑谦益一开始想选的，高冷学霸。 学霸跟女主角是同桌，女主角友善的跟高冷学霸问好，学霸既然高冷自然不理她。 这条线的初始选项是，学霸的笔掉了，一介于对方之前不礼貌，你也当看不见他笔掉了； 二捡起对方的笔，继续表达友好。 “这次是一还是二？” 郑谦益的脑子跟她说应该选二，可她很怀疑，“我不管我想选哪个，你都会选一吧？” “是现实中你只会选一。”任时皖反问她，“你起初想选高冷学霸当攻略目标，是看重他高冷还是学霸？” “当然是学霸啊，我为什么要看重他高冷？”郑谦益皱眉望向一直在选错误选项的亲故，“你想跟我说什么？” 任时皖想说的很简单啊，“我以为你只喜欢你自己。什么事都自己搞定，有问题也自己解决，解决不了也不会寻找别人尤其是我的帮助，什么都想着自己解决，再怎么样都是自己想办法，我从来没见过你求助。” 这话郑谦益都听不懂，“按照你这个标准的话，我欠你的钱是不是不用还了？” “呀！”任时皖凶她，“你脑子里除了钱还有什么？！” 探身凑过去突袭亲了他一下的郑谦益突然就变成了高端选手，“还有你呀——” 实力表演什么叫呆若木鸡的任时皖回神后脸爆红，一脚就踹过去了，“郑谦益！” 硬挨了一下的郑谦益朗声大笑，她已经发现了，亲故把她当成女孩子了呢，亲故还想要把她变成他想象中会喜欢男人的女孩子。 情商在不在线不好说，智商一般不掉线的郑谦益发现了盲点，果断进攻，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娇羞，如同她此前被亲故质疑做不出娇羞就只能返回选项一一样。 为什么要娇羞？直接上啊！ 直接刚上去的郑谦益得到的回应不止是被亲故踹了一脚，还有表演娇羞溃逃的任时皖。 小伙伴从沙发上跳起来冲进客房了，门砸得震天响，就这都没盖过郑谦益嚣张的笑声。 娇羞什么的，她做不出来，换个人也行啊。 做得跟PPT似的乙女游戏只有单选。除了选一就是选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买的游戏不太对。 在玩现实乙女游戏的郑谦益从来不在乎选择题，她也基本碰不到选择题，就直接刚上去是她永恒的选择。 “娇羞”的亲故跑走了，还把客房的门给锁了。此时玩家需要面对的选择一，是去哄亲故开门； 选项二，是让亲故自己冷静冷静。 而郑谦益单独开辟了选项三，这里是她家，客人反锁客房的门有什么用，她有钥匙啊！ 再度果断选择刚上去的郑谦益大无畏的用钥匙开了门，正在独自冷静的任时皖都被惊呆了，你什么脑子会在这个时候开锁进来啊？ 在恋爱这件事上脑回路一贯神奇的郑谦益不止用钥匙开了门，还在任时皖恼羞成怒放出你不走我走的话时，拽住他的衣领就抓过来亲。 亲的任时皖头皮都要炸，人都僵了，僵半天察觉到郑谦益就是个白痴，她只会贴着他，嘴对嘴的贴，别的就不会了，就你这样的，还玩强吻？！ 从开门到被强吻，任时皖先是气，再是怒，最后变成荒唐。 怒极而笑的任时皖大脑可能也是短路了，很男人的想教恋爱白痴一个乖，用行动演示什么叫吻，强不强的再谈。他动作看起来挺强的，还扣住郑谦益的后脑勺不让她动呢。 嘴对嘴叫勃勃，加入另一个软体器官就可以被称之为吻了。前者让任时皖受到惊吓，后者让郑谦益感到惊奇。 满脑子只有‘报复’回去的任时皖‘强迫’郑谦益进行真正的亲吻，技巧厉不厉害的没办法判断，对郑谦益而言挺厉害的，厉害到学习能力超绝的‘学霸’快速进入学习再实践的状态。 再之后？再之后没有人被强吻，两位自愿进行身体接触的人在玩的叫接吻。 不论从哪个角度都算得上是初吻的男女，分开的理由也是跟新手很匹配的原因，没气了。需要说明的是任时皖是会换气的，郑谦益不会。 一口气上不来的郑谦益按着正在使用换气技巧的任时皖，大口大口的呼吸。 早就忘了什么强吻的任时皖都投入进去了，突然被推开还有点懵，转瞬就想笑，嘲笑郑谦益是个小垃圾。 男孩子的“嘲讽”还没说出口，已经重新吸了口氧的女孩子再度给他堵住了。 不会换气算什么，亲啊亲的不就会了，一切的技巧都是可以练习的，郑谦益才是个学霸呢。 再度被打断的练习就不是谁不会换气了，而是再这么亲下去，任时皖怕自己??，那个“色｜魔”已经开始伸爪子了！ “呀——” 一波三折的小尾音传到郑谦益的耳朵里，怎么听都不像是拒绝，怎么听都传达着一种继续的信号。那她当然是继续啊，这有什么可犹豫的！ -- 第1050页 任时皖特别犹豫，任时皖还试图奋力反抗呢。可两人起初会闹成这样，不就是因为他打不过她吗？ 平常的状态都打不过了，在特殊情景里也没有战斗力会飙升的可能啊。 何况任时皖的反抗在郑谦益的观感里更适合用另一个词去形容，欲拒还迎。 再之后发生的事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那当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啊！ 并没有在家里储存任何计生用品的郑谦益倒是不介意发生点什么，大不了吃药么。 可任时皖是真的拼死反抗，还咬人来着，这次感受到他是全力在拒绝的郑谦益也就放过了对方，关键是对方也..结束了，就..这样吧。 客房的床铺凌乱，看着特别像是发生了点什么的事后。尤其是在任时皖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茧，躺在那怀疑人生，而郑谦益又笑得格外不和谐时，就更像发生了点什么的事后。 但事实情况确实是什么都没发生，非得说发生了点什么的话，大概是郑谦益这次能肯定的说出。 “男朋友，这次算是一日了吧？” 任时皖..拉起被子盖住头，他要跟这个白痴绝交！老死不相往来！ 屋外天都还没黑，白日梦就别想了。还是聊点实在的吧，郑谦益饿了。 “你想吃什么？” “..” 边上没动静，郑谦益用手肘戳了下蚕茧，“你想闷死自己啊？”还是没反应，再戳，“我真的饿了，我们午饭都没吃。”光顾着玩那个PPT游戏了。 蚕茧还是不给回应，郑谦益想了想，“那我去煮拉面，煮好再来叫你。” 裹着被子竖起耳朵的任时皖听见了边上的人下床又出门的声音，被子一掀就准备骂人。 被子一掀，郑谦益从床尾扑上去，抱着今天都不知道被她吓了几次的任时皖就啃了一口，亲完在他爆发前又拽着被子给他裹回去了。 这次郑谦益的笑声才叫嚣张，后面缀着跋扈都毫无问题。这次任时皖是真心想跟她同归于尽，这次他后槽牙差点咬碎了都没有掀开被子骂一句。 困扰自己许久的游戏问题就这么解决了，真正出门去煮泡面的郑谦益没感觉自己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客房里的蚕茧大概就是最大的变化，可这点变化不足以改变她的人生。连改变她想要吃泡面的念头都做不到。 果然，游戏什么的，就只是光怪陆离的一场梦而已。 没怎么把梦当真也没怎么认真对待过游戏的郑谦益。倒是很认真的对待男朋友来着，她给男朋友煮了拉面呢。这可不是猜拳输了去煮的，心甘情愿去煮的哦。 干了体力活的新任女朋友，格外照顾男朋友，还把煮面的小锅端进了客房，在床上吃是不可能拉，但可以让蚕茧兄坐在床边吃。 特地搬了个凳子到床头的郑谦益，没再去招惹蚕茧，就在床头柜边吸溜着吃面。 从听到脚步声就又回归蚕茧状态的任时皖，一直听到边上的傻逼把面吃完了，才很是不忿的拉下被子，冲她，“就我一个人不爽吗？！” 郑谦益忍不住笑开，“你干嘛不爽？不喜欢我吗？还是不喜欢我做的事？” 非常想说不喜欢的任时皖被噎住，他要是真说出口了，自己都会鄙视自己的，哪那么矫情！可难道真的只有他一个人觉得事情发展不太对吗？！ 确实只有他这么觉得，郑谦益想的是，“你偷偷喜欢我多久了？干嘛不说？我们浪费多少时间。” 任时皖..拒绝回答。 掀开被子起身的任时皖做的是把面锅拽过来，盘腿坐在床边吃面，吃了两口还是很不忿，“你洗碗！” “行——”女朋友很好说话，“你小心点别吃到被子上，客房就这一套，弄脏了你今晚就要跟我睡卧室了。” “郑谦益你变｜态！”任时皖差点把筷子甩她脸上，“这是你应该说的吗！” 给他抽了张纸巾的郑谦益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喜欢你啊，自然想亲近你，你不想吗？” 任时皖..他还是吃面吧。 吃面的男孩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他脸红了呢，耳朵也红了，整张脸埋进面锅里后，连露出来的后颈都红了哦—— 第218章 第二十九章 多少给郑谦益造成了一些困扰的游戏or恋爱问题，以全新开启的“一日”算是解决了。反倒是郑谦益一直都算得上顺利的职业道路，突然就不顺了。 先说点开心的，顺利的恋爱很顺利，郑谦益单方面觉得很顺利，任时皖觉得哪哪都不顺。 首先需要说明的是，任时皖没有预想过同郑谦益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他连要不要追这个想法都没有真正考虑过。不太现实啊，也想象不出来，根本不会往那个方面想。 前期没有任何预设的恋爱就这么突然开始了，突然就有了女朋友的任时皖很不适应兄弟变成了女朋友，更不适应女朋友完全可以适应他变成了男朋友。 换个角度说，郑谦益压根没有因为跟他确定了关系，就有多少变化，基本可以用没变化去形容。 也不对，还是有点变化的，这家伙老是动手动脚的，弄得任时皖很怀疑这人不是馋他的钱就是馋他的身子，啥‘喜欢’都是狗屁，就是贪图他的美色！ 兄弟变情侣的‘一日’，任时皖跑了。 面条吃完，女朋友去洗了个碗的功夫，男朋友溜的比做贼都快。飞速蹿出门的任时皖一路冲下楼，上了车都觉得不安全，超高速离开小区，连自己住的地儿都不敢回，跑去父母家‘避难’，生怕被‘无所不能’的兄弟给逮回去。 -- 第1051页 这一路上，任时皖独自演义了什么叫一个人的惊心动魄，视线一半放在前方，一半放在后视镜，生怕郑谦益追上来。 手机更是直接关机，开机都不敢，更怕郑谦益打电话或者发条短信来问“你为什么跑”，那TM更丢脸！ 他能平安开回家多亏了路上没什么人，可就算到了父母家也还是坐立不安，手机放哪都觉得不安全，甚至于想学习郑谦益把手机也放冰箱，让它冷静冷静。 到家之后任时皖也没什么机会坐下，亲妈起初有些疑惑儿子怎么突然回来了，接着是高兴儿子既然回来了那就帮忙啊。 刚进家门不到五分钟又被亲妈拉出去的任时皖，开启了即当付款机又当拎包小工的工具人生活。 疫情么，全世界都在囤积物资，任妈妈当然也不能免俗。家里其实已经囤了很多东西了，卫生纸这种必备用品都成箱成箱的堆满了阳台，就这任妈妈还是觉得买的不够多，家里要是多个儿子也回来住，要买的东西就更多了。 陪着妈妈辗转三个大超市，不止把后备箱塞满，连车后座都堆不下东西了。 陪着妈妈扫货跑得小腿肚都发酸的任时皖才算定下心，接受了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的事实，他跟郑谦益在一起了。 以及，郑谦益家是不是啥都没囤？那他..要不要给家里没物资的女朋友去送点温暖？ “谦益..” “她怎么了？！” 任妈妈给他叫的一惊，上手就打他，“叫什么叫！” 挨了揍还不能还手的任时皖憋屈的降低声音，“您突然说什么郑谦益。” “谁说郑谦益了，我说的是..”任妈妈顿了顿，对哦，“谦益是不是一个人住啊？你知不知道她有没有买东西？要是没买的话，我们先去给她送点？她那么忙，会不会顾不上？” 有心想说那家伙一点都不忙的任时皖回妈妈的是含糊的一句，“她自己会看着办的。” 这话并不能让任妈妈满意，还很不高兴儿子居然没有朋友的情谊，都不知道关心朋友的，巴拉巴拉。 给任时皖越听越郁闷，好不容易到家了，冰箱里的手机也拿出来了。 经过数次深呼吸和长达三分钟的心理建设后，任时皖开机准备好要面对来自已经变身成女朋友的兄弟的嘲笑，结果.. 【你走了？晚上还过来吗？来得话带箱拉面，谢啦——郑谦益】 就这？ 任时皖瞪着手机。 就这？？ 任时皖先从这个界面退出去，再翻未接来电，还是有两通的。一通来自队友，一通来自经纪人，女朋友？ 啥是女朋友？女朋友是啥？刚上任的女朋友在还是“一日”的男朋友手机里唯一留下的讯号就是，记得带箱拉面。 就这？？ 就这么多，没了。 那条信息在任时皖看来，怎么看怎么嘲讽，连波浪号都自带嘲讽感，嘲笑他自作多情，想TM太多！ 还想着郑谦益会不会跟踪他呢，想屁！那傻逼说不定都开始玩游戏了！ 给队友回了个电话过去的任时皖证实了自己的猜想，郑谦益确实已经找到新队友玩游戏了，就是他的队友，这他妈..不愧是你这个傻逼，是你干的出来的事。 傻逼干的挫事让任时皖严重怀疑对方情商有障碍，他跑了哎，在他们那啥啥..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也算啥啥了后跑了哎？ 这家伙就只会让他带泡面吗？你怎么不去跟泡面谈恋爱？你需要什么男朋友啊，你就需要泡面！ 气鼓鼓的男朋友带着一、二、三，四箱泡面去找女朋友了，还有各种小菜和亲妈本来准备晚上炖，食材都已经下锅了的排骨，连锅带肉一起装进后备箱，再开车回去。 之所以带那么多东西，是因为.. 任妈妈：“你刚回来又要去哪？” 任时皖：“给郑谦益送泡面。” 亲妈：“光吃泡面怎么行呢！来来来，我给你..” 一度怀疑这个妈到底是自己的亲妈还是兄弟他妈的任时皖，就这么大包小包的回来了。 他进门前还又做了个心理建设，进门后啥建设都没了，只想掐死情商堪忧的女朋友。 女朋友正在玩游戏，玩得可嗨，看到他回来也就仰头看了他一样，连一句你回来了or你怎么又回来了都没说，就只是看了他一眼。就那么一眼，一眼之后又专心跟他的队友打联机了！ 这傻逼为什么要谈恋爱？这傻逼为什么不跟游戏机谈恋爱？这傻逼.. 傻逼在他凑过去时，突袭伸手拽过他的领子亲了他一下，任时皖好悬没一巴掌糊在她脸上！ 万幸他还记得郑谦益跟队友通着语音联机中，咬牙忍住了没出声，可胸中熊熊燃烧的小火苗，骤然变成烈焰，张嘴就咬，咬得郑谦益毫不顾忌还在跟人通语音，就冲他叫，你是狗啊！ 给人类的后颈都咬出牙印子的犬科满意了，也不管联机那头的队友在那边问“怎么了怎么了”直接挂断通话，再抢走玩家手上的手柄。 男朋友在女朋友的懵逼中，指着大门口，让对方老实点自己去搬囤粮，他是不可能搬她搬的，这种梦就别做了。 不停扭头去看脖子也看不见，很怀疑自己被咬出血得去打狂犬疫苗的郑谦益，苦逼兮兮的去门口搬东西。任时皖就站在门边监工，一点要伸手帮一把的意思都没有。 -- 第1052页 从这个状态来说，这对恋人相处有些古怪，实在不能责怪单一的某个人，明明是两个人的锅。 两个人绝对吃不完的一锅炖排骨上了灶台，任时皖此时才出了点力，在灶台边看火，也看着郑谦益左转右挪的去安置泡面和小菜。此时他才对搬运工发出灵魂疑问，我走了你都不找的？ “我听到关门声了啊。”郑谦益表示她又不聋，房子也没那么大，他跑走时是砸上门的，动静可不小，她还有什么可找的。 任时皖对这个回答很不爽，又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不爽。郑谦益看出来他不爽了，但这家伙时不时发点奇奇怪怪的小脾气，她也很习惯亲故没有缘由的小脾气，更没有去追问的意思。 与其去问那些无聊的还不如聊点有意义的，比如.. “你去超市买套了吗？” “..” 一句话绝杀，任时皖扭头就走不跟变｜态论长短，郑谦益？看火呢，排骨还得炖啊。 这就是两人的恋爱状态，别别扭扭的男朋友和直线条的女朋友。顺便一说，男朋友晚上并没有留下，他要是敢留下一定??。为保清白，任时皖还是跑了。 第二天再度出现在女朋友家的男朋友，本来已经说服好自己，郑谦益就是个智障，跟她计较纯属自找麻烦，都不想跟她计较了。 可傻逼女朋友真的太傻逼了，两人蹲一起就是联机打游戏，该掐架还是掐，完全没有谁让谁这回事，这就已经让任时皖感觉不太对劲了，从傻逼进展到变态的郑谦益还提议说什么，我输你亲我，你输我亲你。 这家伙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她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黄色废料？除了那点事和游戏之外，你就没别的要做的了吗？ 郑谦益..没有。 男朋友都有了，还不让上，这多不人道啊！都已经是男朋友了，为什么还不能上？哪家恋爱这么谈？柏拉图啊，闹呢！ 郑谦益是不接受柏拉图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接受。男朋友偏偏想跟她拖进度，搞什么慢慢来的戏码，弄得她才是很迷茫，要多慢才行？ “总得先了解一下吧！”任时皖左右手各一个抱枕挡在胸前，让好不容易被踹开的郑谦益冷静，“你那么急才很奇怪！”这家伙该不会只是想睡我吧？很有可能啊！ 已经脱到只剩一个工字背心的郑谦益认为，“脱光了不是更有助于了解？”这家伙不会是不行吧？不是没可能啊！ 大千世界，什么奇妙的可能性都存在。恋人的关系呢，就更是什么相处模式都有。不过总的来说，还算顺利，郑谦益觉得挺顺利的。 顺利的恋爱具体表现方式为男朋友每天都来家里找女朋友。虽然从不留下过夜，但也算是开启了恋爱模式么。 不顺利的事业就真的是哪哪都不顺，自郑谦益开机后就哪都顺不起来的不顺。 一直关机的郑谦益，在有了男朋友一个礼拜后，被找上门的朴泰勇堵在家里。 后者并没有因为前者家里多了个男人就认为她谈恋爱了，压根没玩那个方面想，也不怎么关注，这位堵上门的目的是让郑谦益给句准话，到底站哪边。 门铃响起之前，任时皖裤子都被扒了，人也被亲迷糊了，眼看就要成就好事，门铃响了。 好不容易要“推塔”成功的郑谦益听到门铃暗叹一声，随即整个人从沙发上跳起来，堪堪闪过回神的男朋友飞踢的动作，用脚尖勾起套头衫，唉声叹气的穿衣服去开门。 等郑谦益把朴泰勇领进门，任时皖已经躲进客房了，他想要收拾‘凌乱’的自己，只是开门的时间可不够。 有介于前面在‘推塔’，哪怕没成功，也吃到了一点肉腥，郑谦益的心情其实还不错。 即便知道朴泰勇为什么堵上门，也没有太郁闷。可随着朴泰勇跟问犯人一样审她，是不是准备在家躲一辈子，就给郑谦益弄不爽了。 “你先搞搞清楚，你需要我支持的是什么好不好？”他直接，郑谦益也很直接，“你去马路上看看，再去医院转一圈，睁大眼睛仔细看看目前的感染和死亡人数，你好意思对着那些数据让我支持你们？” 三月了，政客们的吵架已经快升级成武斗了，并非夸张。两边党派各自号召自身党派的支持者们上街游｜行，好达成用民意逼迫对方政党妥协的结果。 是的，没看错，就是两边党派，在疫情如此严峻的情况下，号召国民上街游｜行，这是真不怕死。 也正是两边敌对的情况弄到如此严重，双方才会想要把能争取到的支援全部争取来，如同郑谦益这样拥有庞大国民支持度的“名人”，双方都想要让她公开战队，以表现自身党派政治诉求的合理性。 而郑谦益之所以关机也是因为双方敌对情况太严重，严重到她认为双方的诉求都很脑残，谁都不想帮！ 单说一例，关于公共娱乐场所是否要暂停运营。文先生所代表的党派所支持的立场是，能暂停的尽可能暂停，哪怕不能暂停，也需要进出这些娱乐场所的人提供核酸报告。 而这点被敌对派攻击，是逼中小企业去死，还说什么暂停娱乐场所的运营怎么不说停止首尔所有公共交通的运营呢，怎么不把国家的运营也暂停了？ 就这一场，两边就掐生掐死，天天隔着媒体吵架，纸媒也吵，电视也吵，网上更是吵得天翻地覆。 -- 第1053页 吵半天也吵不出结果来，到底是停止运营还是不停止，到底是需要核酸报告还是不需要？核酸报告的费用又算在谁的头上？一天吵八百场，卵用没有！ 这让郑谦益站在哪边说话？支持娱乐场所停止运营，就需要面对损失由谁负担的问题，国民税金会被牵扯其中，这问题她怎么回答？ 她又不是政客！反过来说，支持让群众自体免疫？但凡有脑子的也说不出这种话来啊！还是那句话，她不是政客！ 现在不是政客未来也不打算成为政客的郑谦益，拒绝参与政客们的脑残战争。 可那帮政客把所有能争取的都争取了，队伍已经划分的非常清晰了，类似郑谦益这种沉默不发声的，就属于两边都不讨好，两边也都想拉拢。 这种拉拢放在实际情况里，就是郑谦益哪怕只是打电话给母校的教授们谈“广告”的事，教授们都会问她，你支持谁？她支持个鬼，谁都不支持！ 朴泰勇理解不了她这种谁都不支持，国内就没有中间派，左、右总得站一边。 他把她的不支持左就理解成支持右，堵上门的目的，就是为了说服她，不要上一搜迟早会沉的船。 明年就大选了，姓文的一定没有好下场，此时她支持对方不是脑子有问题吗！ “我都说了，我不支持他们的主张，可这不代表我就得支持你们！”郑谦益都不耐烦了，“放任全体免疫是什么傻逼言论？我怎么可能支持！” 沉默半秒的朴泰勇突然说，“长官（尹先生）明年会参选，代表自由韩国党（原大国家党，也就是朴女士所在的党派）。” 信息量过大的一句话让郑谦益都没转过弯来，“代表谁？” “新国家党（自由韩国党的前称，朴女士在位时改的名字）。”朴泰勇表示她没听错，“保守党。” 极端荒唐的郑谦益都怀疑这个世界疯了，“还是没有永恒的敌人呢。” 曾经作为文先生的头马之一把保守党的朴女士送进去的尹先生，不说是保守派的死敌也是绝对的敌对势力。 如今这位能代表敌对势力去参选总统，这世界可不就是疯子的天下了么。 作为疯子的支持者，朴泰勇不想跟对方探讨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他只问郑谦益，“我们还是朋友吗？” 郑谦益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摊开手陈述事实，“这不应该是你问我，你应该问你自己，我如果就坚持中间派的立场，谁都不支持，你还会跟我做朋友吗？” 朴泰勇的回答很简单，“你不可能永远是个中间派。” 还没等郑谦益说什么，客房的门开了，出来的任时皖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朴泰勇直接起身，先同任时皖点点头当打了个招呼，再对郑谦益说，“没有什么可以永远，你也不可能永远坚持你认为对的事，或迟或早，你总得选一边。”话尽于此，再多，有外人在，也不方便谈了。 堵上门的朴泰勇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也就在屋里待了几分钟。穿好衣服的任时皖等脸上的红晕消了再开门，他刚出去新来的客人就要走。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客套一下留留人时，余光瞟到郑谦益从他摇头，他也就没多说什么。 客人走了，家里又再度回到孤男寡女的情况，这次任时皖倒不觉得危险了，反而坐在了郑谦益边上，问她是不是碰到麻烦事了。 郑谦益碰到的事很麻烦，是越往上走就越麻烦的立场问题。她如果是个无名氏，路人甲，那没人在乎她有什么立场。 一如早年，她和朴泰勇刚认识的那段时间，他们的话题从来也不会聊到政治立场问题。 可郑谦益成为名人了，国民良心的称号都顶在头顶五六年了，她已经达到了再往前一步就可以去竞选的位置，她就得有立场了，还得公开表现出自己的立场。 否则，一个没有立场的人，是会在两边碰壁的。因为她没有队友，只有敌人。 要是以前，郑谦益不会跟任时皖说这些，不是考虑他能不能听得懂，单纯就是不认为自己有必要说。 此次她原本也不准备说，但任时皖想知道了，他想知道她在烦恼什么，郑谦益也没有特地隐瞒的必要。 烦恼的事讲出来也解决不了问题，就只是讲出来而已。同人分享烦恼后能疏解压力什么的，这玩意儿在郑谦益这里不存在，她也很少出现自己解决不了的压力，顶多是碰到了自己解决不了麻烦。 任时皖也没办法帮助她解决什么，连分析现况他都未必做得到。男朋友能做到的，是给女朋友一个很不靠谱的建议，如果在国内待着很辛苦的话，要不我们出国玩两天？ 这建议在平时是很靠谱的，可现在么.. “你知道疫情已经扩散到全球了吗？”郑谦益倒在男朋友的腿上，抓着他的手捏着掌心玩，“还是在家待着吧，家里最安全。” 家里是很安全，家里还很容易被人堵上门呢。 白天被朴泰勇堵上门，晚上家里就迎来了新客人，准确的说是屋主的亲妈。 前一位上门的客人给郑谦益心情弄得不太美妙，就没心思搞东搞西，任时皖想让她开心点，拉着她一起玩游戏。 玩了一个下午，稍微好一点了，门铃又响。这次郑谦益起身前，任时皖按住她的肩膀示意自己去，还跟她说，要是他感觉客人不太对劲，就骗对方，她不在家。 -- 第1054页 郑谦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任时皖就带着任务去开门了。门一开，李女士的脸出现，任时皖给吓得打了个嗝，还让李女士愣住了。 原计划是去做拦路虎的任时皖，一下变成“小任”，紧张的差点同手同脚欢迎太后驾临。 李女士跟朴泰勇一样，没觉得郑谦益家出现个男孩子就一定是有什么身份。 至于男孩子见到她表现的很紧张，她也没多想，这个年纪的小朋友见到她都紧张。 恭迎太后进门的小任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这在他那就是见家长啊！ 还是毫无准备的见家长！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再加家长突袭，这是要死的节奏！ 压力太大，小任扛不住。没啥压力但是看出来男朋友压力很大的郑谦益差点笑出声，先用去倒杯咖啡为借口拯救手足无措的男朋友，等人去厨房了，再问亲妈，为啥来？ 亲妈表示她是接到朴泰勇的电话才来的，“那孩子跟我说，你想要做中间派？” “您觉得我一定要支持一方？”女儿反问妈妈。 半个月前，亲妈确实这么想，可这都半个月过去了，女儿连她和爸爸的电话都不接的了，态度已经表现的很清晰，再说这个就没意思了。 退休后再就业的法官大人给记者小姐提供一个新思路，“我如果还坐在国徽之下，那我肯定要你选一方，还会强迫你选择我支持的那一方，你是我女儿，有什么理由反对我。”亲妈可霸道了，说完自己先笑开，“可我现在就是个坐在女儿家客厅的母亲，那你想要支持谁，你自己开心就好。” 郑谦益听到这也露出了些许笑意，妈妈让她别急着开心，核心问题还没说呢，“但你得想好了，你如果坚持自己是两边不靠的立场，那你起码在半年内甚至于两年内，也就是在明年大选出结果之前，都没办法继续推行你那个曝光高校特殊入学通道的项目。” “各大高校的教授们本身就是有立场的，你要曝光他们的私隐，不可能跟全世界为敌。你有立场，就有队友，就有支持你的人，那些人会成为你的友军，协助你做成这个项目。 反之，你没立场，谁都不敢确定你到底是队友还是敌人，那就没人想给你帮忙，万一帮了忙变成了资敌岂不是很尴尬。” 妈妈看着沉思中的女儿，继续道，“谦益，我不是在说这一件事，不是你放弃高校的项目再做别的就没问题了。而是举凡你碰到大项目，会牵扯到庞大的国民关注度的大项目，你都会因为没有立场，没有队友，而被卡住。” “你要知道，你曝光的事件越多，侵害的利益群体越大，你的名声就会越好。好名声代表着你的立场对很多人来说就更重要。 如果你不能成为让大家有利可图的人，别人在你身上享受不到保护你的好处，那还会有多少人愿意无条件帮助你呢？” 某种程度上一直在给女儿做保护伞的妈妈，让女儿仔细回忆回忆，“你做律师时跟普通的律师就不一样，你的前辈们，我的后辈们，大家都在无条件的帮助你，未必是需要跟当下的你寻求什么回报。 但不论是你还是他们都默认，人情总有还的一天。你不可能一直是个小律师，他们也未尝就碰不到需要你伸把手的时侯。” “人脉网的搭建靠的不单单是大家一起做好事不求回报那么简单，更现实的情况是，大家在朝一个反向前进，我们之所以彼此支持，就是因为我们前进的道路是一致的。我们支持的是身边的队友，队友当然是越强大越好。” “你做了记者也是这样，也是天然就拥有比普通记者更强大的人脉网络，也拥有更多来自司法系统的支持。 朴泰勇就是最典型的，他一开始愿意帮你，是看我的面子，看家里的交情。 后来他把你当一路人，更不遗余力的帮你。你大可以去问他，要是出现另一个也怀抱正义的调查记者，是否能得到他那么多的帮助，我看未必。” 郑谦益明白母亲想表达的意思，“我知道欠下的人情肯定要还，我拥有的越多，付出的就要更多，我懂。” “谦益，你不懂。”妈妈冲女儿笑，“我不是来跟你说，你得还人情了。而是想问你，你对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话题转得太突然，郑谦益疑惑道，“什么打算？还是我要不要从政？” “不，是你以后想更关注国家，还是更关注人民。”任职时更关注国家的法官，退休了开始关注人民，“你要是一心想搞大事，报道诸如高校特殊入学通道那样能吸引全国民关注的大事，那你必须选择你支持某个政党，因为你需要队友。 可你如果愿意弯下腰，低头去看看身边的普罗大众，那你就不需要队友了，因为你没有了敌人。” 郑谦益微微直起腰，亲妈疑似要忽悠她上贼船，“您该不会想把我拉去一起弄家政阿姨的事吧？” “是啊。”李美贞一乐，“很明显吗？” 颇为无语的郑谦益用力点头，“超级明显。” 为什么家政阿姨的事就没有敌人了呢？因为事情太小了，小到不值得国会那帮搞总统大选的政客们关注的小，超级小的民生问题。 这能有什么敌人？这种事就算上新闻也就是家长里短，大不了是某个人涉及的刑事案件，也牵扯不上国家大事。不再关注国家大事的记者，自然也就不会被国家的大人物所关注。 -- 第1055页 一位乃至于十位，夸张点，一百位家政阿姨好了。即便就是在首尔，就是在民众身边出现了一百位违规操作的家政阿姨，也比不上一所高校，或者不用出名的高校。 哪怕就是个二三流的学校有特殊入学通道被曝光。不管怎么看，都是后者所爆发出来的影响力更大。 曝光高校有特殊入学通道的记者所获得的国民关注度，远远高于曝光家政阿姨做了什么的记者，这两个都不能放在一起谈。 前者敌人遍布，要是玩砸了都不是得罪一所学校的教授，说不定还得加上这所学校所有的毕业生。 后者有个毛球的敌人，家政阿姨算敌人吗？还是雇佣家政阿姨的雇主算敌人？是敌人又怎么样？能买｜凶｜杀｜人啊？有钱没处花！ 敌人都没了，危险也没了，那还在乎什么有多少队友，就是自己单干也无所谓啊。 已经在单干的妈妈忽悠女儿，“我们还没一起做过事呢，你好歹也是能被外面的人说一声二代的孩子，多少也要继承一点家里的东西吧？” 第一位客人告知郑谦益的消息让她感觉世界疯了，第二位客人说得让郑谦益怀疑，自己疯了，“谁家会给孩子继承这些东西啊？”亲妈疯了的概率也很大！ 亲妈只是给女儿的职业道路提供一项新选择，“我也不是说你就要来帮我做家政的人文关怀，你也可以去做别的啊。有哪些知名餐馆私下使用的食材有问题，有哪些街区在盲人通道上做的不符合规范。早教机构的老师选取证书是否合规，哪怕就是..”看了眼厨房，“艺人有没有逃税。” 收回视线的大法官现在就是个普通人，普通的退休老太太，老母亲让女儿也别只顾着家国大事，“民生板块的记者难道就不是调查记者了吗？还是你这个拥有国民良心光环的调查记者，只愿意享受光环带来的好处，而不愿意付出拥有光环的代价？” “美国电影里都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母亲起身，笑看女儿，“你此前拥有的莫大能力都有无数人在背后支撑，现在那些支撑你的人需要你履行责任了，你得好好思考，你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第二位客人待的时间也并不长，任时皖的咖啡都没煮好，李女士已经走了。 妈妈只是来给可能处于迷茫中的女儿一个小建议，并非来逼迫女儿一定要选择什么道路前进，建议说了，郑谦益怎么选，就看她自己了。 一直躲在厨房没敢出来的任时皖，也不敢偷听，并不清楚妈妈跟女儿说了什么。 他端着咖啡出来时，客厅里就只剩郑谦益了，四肢大开摊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怀疑人生中的郑谦益。 “伯母呢？”还捧着咖啡准备上供的任时皖问。 再度确定自己并非什么光芒闪耀的大太阳，只是贪图名利的反派角色的郑谦益回，“走了。” “走了？”任时皖连忙把咖啡放下，跑去门厅一看，早没人了，又急匆匆的回来，“就那么走了吗？” 茫然回望的郑谦益哭丧着脸对男朋友说，“完了，我们要分手了。” “为什么？！”任时皖脑洞直冲天际，“伯母不满意我？会给我甩支票让我离开你？还是会把我抓起来？真的假的？！”那么狗血的事他居然碰到了吗？ 郑谦益囧了一下，“为什么是我妈给你甩支票不是你妈给我甩？我比较穷吧？” “郑谦益！好好说！到底怎么了！” “就..你喜欢的是郑谦益啊。” “不然呢？” 郑谦益很纠结，“我要是跟你说，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就是国民良心那些有的没的，你会不会跟我分手？” 任时皖沉默，郑谦益要哭。 即事业不顺之后，连男朋友也要离我而去了吗？我也太惨了吧？？ 沉默了大概三十秒的任时皖先往后退了两步，保证安全距离，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安全，退到沙发后，才说。 “我喜欢的郑谦益还真不是国民良心。” “那是什么？” “抠门又脑残，还是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傻逼！” 傻逼：“任时皖！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第219章 第三十章 明年今天是不可能成为任时皖的忌日，毕竟郑谦益也不会真就谋杀亲夫。 明年今日会成为郑谦益的忌日，这是她给自己下的定语，她一定会死的，被家长里短给折磨死。 女儿并没有被亲妈的三两句话就说得改变职业发展反向。但郑谦益每天在家蹲的实在无聊，尤其是在男朋友COS贞洁烈男，一直卡住最后一步不继续。 导致每次在男性可以达成最后一步的爽感时，女性都只是精神层面爽一把，搓圆捏扁也很好玩什么的，可生理层面没有爽到啊，光是精神胜利有个鬼用！ 关于这点，任时皖是不承认的，他只承认女朋友就是个变态没跑。郑谦益已经无所谓他用什么词形容自己了，她只知道自己无聊的要爆炸了。 男朋友又不能“玩”，高校特殊通道入学的项目也无法继续下去，外面满世界还都是想让自己战队的人。 在各种原因的限制下，啥游戏都玩不了，玩啥都觉得很无聊的郑谦益，在又一次推名为男朋友的高塔失败后。 左思右想，目前唯一能让她找点事做，不那么无聊的也就跟着亲妈跑两天了。 -- 第1056页 再怎么家里蹲下去，她闲得都要长毛了！ 决定要去亲妈那混日子之前，郑谦益先跟任时皖确定了一下。我这个一直顶着国民良心这么高大上称号的女朋友。如今要跑家长里短的小屁事，你确定你心理过得去吗？ 任时皖感觉不是他过不去，而是女朋友过不去，“你的意思是，你会有落差吗？” “可能？”郑谦益也不是很确定，跟捣毁邪｜教，推动法条修订这种大事相比，再去跑小到不能再小的民生新闻，应该会有落差吧。 难得在事业问题上听到女朋友表现出迟疑态度的男朋友，给予的回应也是难得的靠谱，没有跟她瞎闹，而是建议她。 “不然你就先试试，你也说了是帮伯母的忙么，要是做起来感觉还不错就继续帮忙。如果那让你不太舒服，那你就跟伯母道歉说自己帮不上忙，再重新回来做你想做的事，也可以啊。” 这么说很有道理，郑谦益其实也抱着差不多的态度。还是那句话，闲着也是闲着么。 闲到能长蘑菇的郑谦益就跑去找亲妈了，亲妈看到她也不问你是不是就是过来玩玩的，而是直接丢给她一个案子，让她去处理。 从妈妈转变成上司的李女士，对新下属给予的指示是。不管她用什么方法都行，都一定要出个让提供这个案子的人满意的结果。 负责当监督者的人士出自女性家庭部，需要郑谦益处理的案子非常巧合的是她之前在妈妈给她的资料里看过的事件。 就是那个她光是看资料已经非常头疼的，家政阿姨差点变后妈的事情。 再度看到这份资料的郑谦益堪称惊悚，“让我去调解纠纷？”大材小用也太小用了吧？ 关键是我干不了啊，我哪里让您误会我能胜任调解员的职位？你绝对误会了啊！ “怎么，有胆子去找新天地的麻烦，没本事调解纠纷？”上司就差把“激将法”写在脸上，“还是我们郑记者觉得这太不符合您‘国民’的称号？” 有国民称号的郑记者嘴角抽了抽，“就算用激将法也委婉一点啊。” “做事去吧，这点事都做不好，就别跟我说要给我帮忙了，你不添乱就不错了。” 一点都委婉的上司随意挥了挥手，让下属该干嘛干嘛去，别搁着耽误事件了，她忙得很呢。 跟谁都能正面刚的郑谦益对上亲妈毫无办法，老老实实拿着资料去联系女性家庭部的“监管员”或者应该用联络人称呼更合适。 接到电话跟郑谦益约了见面的是一个小朋友，去年大学刚毕业加入女性家庭部还只属于编外成员的小朋友。 小姑娘见到郑谦益可兴奋了，见面不到十分钟，对她说了不下八次，我是您的粉丝。 见到粉丝的偶像是很开心啦，跟粉丝一起工作也没什么不开心的。可这位粉丝年纪太小代表她社会经验也很少，同时也代表着，女性家庭部很可能已经放弃调解这起事件中的双方了，同时也不太相信此事还能妥善解决，干脆就把新人丢过来走个过场。 小粉丝在对接时也表现出了自己对此事的无可奈何，本来还挺嗨的一个小姑娘，等聊起正事了，整个人肉眼可见的丧气很多，还跟偶像大倒苦水，她惨啊—— 小朋友说着她人生中就没有碰到过那么不讲理的一家人的话，非常详细的讲述了，她前后去给这家人调解了不下六次，次次都是在争吵中结束。 她劝架劝到最后都觉得自己是在无用功，根本没人听她说什么，两边就顾着吵自己的，比比谁声音更大，话骂的更难听。 不过小朋友也不是纯诉苦，还是给偶像提供了一些有效信息的。比如家政阿姨并不参与吵架，主要负责吵架的是阿姨的儿媳妇，一位实际年龄十七岁还没有正式成年的少女孕妈。 这里面牵扯到家政阿姨的家庭构成。阿姨家里三子一女，前面两个儿子都已经结婚生子，女儿也已经嫁人，就小儿子算是老来子，如今也就是刚刚成年。 大了的两儿一女不谈，小儿子谈了个小女朋友，弄大了人家肚子，就是那个小儿媳妇，乡下人家也没那么多规矩，走个流程就算是结婚了。 阿姨刚刚到这家做活儿时，小儿子还没对象呢。她会从乡下跑来首尔打工，也是为了给小儿子再赚点，不能靠着哥哥们过日子啊，哥哥们也都是有家有口的。哥哥就算不介意，嫂子们说话就不好听了。 这几年折腾下来，儿子的老婆都有了，儿媳妇肚子里也踹了个小的。 本来就不怎么想离开的阿姨就更不想离开了，她回去乡下能做什么呢，赚得钱有跟这家人耗着多么？摆明了有利可图的事，怎么可能走。 小儿媳妇很彪悍，比婆婆彪悍多了。婆婆被骂也不吱声，只要老头照给钱，被老头的儿女骂几句，她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当听不见，也不跟那一家人太硬着来。 都是做父母的，阿姨也清楚老爷子也不会希望跟子女闹得太僵，她忍忍受点气，老爷子私下会多补贴她一点，她忍忍也就忍了。 少女孕妇不一样，这位是个炮仗的性子，也拥有自家人自己护着的朴素道理。 举凡碰上需要掐架的场合，她撸袖子就上，一挑多完全没有问题。那些能当她叔叔阿姨的人也不敢对她动手，怀着孕呢，碰一下出点事，那才是大麻烦。 -- 第1057页 目前的情况是，小儿媳妇在吵架上从来不输阵。但私下里也是愿意把婆婆接回去的，孩子生下来不是也得有人照顾么。 这姑娘都打算好了，等孩子生了，婆婆回家照顾，她和老公来首尔打工。 不过么，让她们就这么走人是不可能的，好歹也干了那么久的活儿，老头要不然给钱。 要不然帮忙给她和丈夫找个合适的工作，不然这事儿，它没那么容易过去。 这在老先生的子女听起来就是趁火打劫，很不要脸。不管是钱还是工作他们都不想给，凭什么给呢？凭你们更不要脸？做什么梦呢！ 两边就这么僵住了，僵持到妇女家庭部都放弃了的地步。 郑谦益听完却觉得，这事儿比当初看资料的时候容易解决了啊，这不是提要求了么，顺着要求走呗。 她就问小粉丝，“那一家人不给提供工作，你们部里协调一个工作出来很困难吗？” “不困难啊。”小粉丝欲哭无泪，“我自己都能给他们介绍个工作，我家是开蛋糕厂的。虽然就是个小作坊，安排个人进去也不算多困难。 可那对婆媳讲不通啊，她们说不能让我解决，说什么自己也不是就要占便宜的人，非得让那一家给解决，我这..”想骂人的心都有。 没搞懂里面逻辑的郑谦益又问，“那你不能给个工作借用老先生那一家人的名义去介绍吗？”这不就都解决了？ 妹子表示根本解决不了，“老先生那一家是愿意，可婆媳要求的是工作至少要让他们做一年。要是一年内被辞退了，那一家还得给他们找工作。 这我怎么保证，我可以给半生不熟的人介绍一份工作，却不能保证他一定能做下去啊，做不下去算谁的？我还得再给他介绍？什么时候是个头？” 大概了解矛盾点在哪又糊涂了的郑谦益决定，她还是去见见当事人吧。什么事从第三方嘴里说出来总没有当事人直接说来得直接。 跟当事人见面的过程即顺利又不顺利。 顺利的点在于，小粉丝跟这一家接触多了，阿姨一家并不排斥小粉丝，但阿姨一家排斥郑谦益。 这一家，一家三口没有一个人“认识”郑谦益，什么国民良心，屁！就是个陌生人！ 她要只是个陌生人就算了，老先生一家里的子女全认识郑谦益，就因为国民良心的脸，这边大哥二哥连带小妹都认定国民良心是来帮助他们讲道理的。 郑谦益带着小粉丝去见再度去纠缠警察的两家人，在警察局里，她们两刚一露面，现场就出现了骚动。 阿姨一家抢先拽过了小粉丝，警察们和老爷子一家都认出了郑谦益，后者把郑谦益拽走了，现场瞬间变成两个阵营。 没有在能影响国家走向的两个党派之间站队的郑谦益。万万没想到，她跑到民生板块来被迫站队了。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在她先跟老爷子一家聊过后，阿姨一家对她非常排斥，话都不愿意多说的排斥。 极其肤浅，极其直白，极其有意思的排斥。 具体表现方式为，小粉丝给这一家人介绍郑谦益时，儿媳妇故意当没听见，就拉着小粉丝说话。 做婆婆的也全程无视她们面前还有个人，小儿子也闷不吭声的，一幅听老婆和老妈的态度。 三人组团忽视她，哪怕国民良心已经在给年长的阿姨鞠躬问候了，阿姨也当看不见。 粉丝妹子对此很尴尬，还很不忿，你们知不知道我家偶像是谁？什么态度！ 偶像本人很是惊奇，并非不开心的那种惊奇，就是很单纯的惊讶。 郑谦益已经很多年没有碰到过把她当路人甲的人了，准确的说自她成为小太阳后，她就没有碰到过会那么直白的表达不想跟她接触的人。 在刚刚成为小太阳时，哪怕就是碰到陌生人，碰到不认识她的人，她表达了友善，对方也会很快回应这份善意。 小太阳成了大太阳，国民良心的称号都被叫出来了，郑谦益成了走在路上会被粉丝认出来要签名求合照的“红人”，她就更难碰见陌生人对她表达排斥。 通常情况下对她表现出排斥的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还是前期就得罪了，双方就是有仇，就算是这样，两边也会维持假笑，背地里就算想把对方捅死，当面也得表现出虚情假意的客套。 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家人，还别说，给郑谦益带来的感官还挺新奇的，居然有人会讨厌“太阳”？ 新奇的见面不是很顺利，阿姨一家都能全程故意当郑谦益不存在了，还能顺利到哪里去。 不忿的小粉丝倒是想给这一家人科普，自家偶像多么多么的厉害，来调解你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你们得感谢上帝知道吗！ 可偶像制止了妹子的话，带着粉丝同这一家人道别了，也没有多谈，聊不下去啊。 刚接手的项目同当事人初次见面就算是铩羽而归的郑谦益，先把不高兴就这么走了的粉丝妹子哄开心了，确定她不会单独去找那一家人科普什么，同这位分开后，转头就给男朋友打电话，超兴奋的跟男朋友说自己今天碰到了无敌好玩的事。 由于前情实在太长，自觉光在电话里讲不明白，再加上肚子有点饿了，郑谦益就问男朋友在哪呢，一起吃饭。她要跟他分享一个超嗨的事。 -- 第1058页 女朋友前几天多少有些萎靡，今天突然就嗨了，让男朋友也跟着笑起来，但还是得跟她说，我们约不了。 “为什么？” “我在家，我妈饭都煮好了，现在走不合适。” “那我去你家找你？” “你要来我家？” 听到动静的任妈妈出来，问儿子，“谁要来？” 不是很理解他为什么那个语气的女朋友问，“我不能去？” 夹在亲妈和女朋友中间的任时皖囧着脸先回妈妈，“谦益约我吃饭。” 再跟女朋友说，“你确定要来？” 任妈妈表示，“让她来啊，让她来让她来。”很是欢迎，说完低头看了眼桌上的菜，“你等着啊，让她慢慢的来，我再去弄个肉。” 已经从电话你听到了‘有肉’的郑谦益，不给男朋友再‘确定’的机会，“地址？” 左看跑进厨房的妈妈，右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侧身凑过来听自己打电话的父亲，任时皖已经无法拒绝女朋友要上门这件事了，只能先给出地址，再起身往阳台走。 男朋友怀疑脑子缺根筋的女朋友到底知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关系不是兄弟了，女朋友上门代表见家长啊，“你真的要过来？要见我爸妈？” “我不能见你爸妈？”脑子里还是有那根筋在的郑谦益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也很直白的反问回去，“还是你不想我见你爸妈？你居然是个渣男？” 莫名其妙被扣上渣男帽子的任时皖都不知道怎么回，“你都不会怕的吗？要见我爸妈哎？我见伯母的时候腿都抖。” “有吗？”郑谦益回忆着男朋友见亲妈的状态，好像是挺紧张的，但她不紧张，“我见过伯母啊，你妈超喜欢我。” “我妈何止是超喜欢你，我妈恨不得你给她当儿子。”任时皖想起来就很无语，“可那时候你是她儿子你明白吗，你不是她儿子的女朋友，这两者是有区别的。” 一直很自信自己超级受欢迎的大太阳想起排斥她的阿姨一家，迟疑两秒，“你的意思是，阿姨只喜欢我当她儿子，不喜欢我当她儿媳妇？” “儿媳妇什么的..”任时皖不自觉翘起嘴角，看到窗户倒映出的自己笑得有点蠢，抿嘴压下笑脸轻咳一声，“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害羞呢。” 都不知道害羞二字怎么拼的郑谦益苦恼于，“那我不去了？可我不是迟早都要去的吗？” 嘴角硬是往下压也没办法压抑住本心的任时皖没憋住，喷笑一声，“你哪来的自信我一定会跟你求婚啊？” “我跟你求也可以啊。”郑谦益表示这不重要。 任时皖笑骂她一句，“求你个头，别扯了，来就来吧，但这次我们先不说，你让我找个机会先跟我妈暗示一下，看看她是什么态度。” “要是态度不好呢？” “甩你支票让你离开我。” “还有这种好事？” 郑谦益顺着他瞎扯，“要不我先拿着支票我们分手半小时？” “你为了钱连男朋友都卖？”任时皖也跟她闹，“你怎么不去卖身赚钱？” 故意大叹一口气的郑谦益说，“这不是怕你吃醋么。” 之后的对话就是介于兄弟和智障情侣之间的耍花枪，没有必要再增加狗粮的浓度了。 两人电话一直打到郑谦益的车开到小区门口，女朋友问男朋友，她是应该买束花上门讨好未来婆婆，还是应该维持朋友的设定买个果篮上门拜访。 “你什么都不拿最符合你的性格。”男朋友吐槽她，“你穷成那个鬼样子还送什么啊。” 女朋友可骄傲了，“我有你的副卡啊-啥都能买——” 郑谦益有任时皖的副卡，并非男朋友主动送的，也不是女朋友主动要的，而是穷鬼从土豪那打劫来的。 穷鬼有多穷就不展开了，有钱人有多富也没必要展开，这事儿吧，它源自于上次李女士去劝女儿换条路走时，提示她艺人可能逃税，这也很值得探究。 起初是好奇，也是防止男朋友真干蠢事的女朋友就询问艺人的报税问题。 任时皖说这些都是公司处理，郑谦益还记得他曾经的公司有多么不靠谱，再加上也很无聊，就打电话找国税的小伙伴问了下艺人的税务。 这一问就让女朋友发现，艺人比她想象中还有钱不说，他们公司还游走在法律边缘，某些避税的手段不是很和谐。但也没有到逃税的标准，就是不那么合法的避税。 为此，曾经的职业律师详细的给法盲艺人科普，你公司这么搞下去，运气好可以被放过，碰上国税进行严打冲业绩，你们也凉。 与其把这些涉及灰色地带的事交给公司，不如教给真正的专业人士。 “专业人士指谁？”任时皖很怀疑。 “专业人士指我。”郑谦益很淡定。 男朋友怀疑女朋友想借着打听他身家的目的骗他钱，女朋友淡定的表达，我干嘛要骗你钱，你都是我男朋友了，我不能直接打劫你吗？ 总而言之，男艺人多了个私人律师，兼职法务加税务的女朋友则是多了笔兼职工资。 工资没有具体数字，艺人多了张副卡，副卡的持有者就是兼职者，工资看她能刷多少。 有副卡的郑谦益刷了男朋友的卡，买了一束花上门。任妈妈可开心了，开心的收了花后嫌弃儿子，看看人家，还会给我送花，养你那么大有什么用，你连一片花瓣都没送过给你妈，你好意思的！ -- 第1059页 被亲妈怼得一愣一愣的任时皖，更憋屈的是只能看着郑谦益跟亲妈卖乖，那花刷的还是他的副卡，他给的钱，他买的单，他还得被骂，哪说理去？！ 没处说理的亲儿子在干儿子上门后早就被爹妈丢在脑后了。甚至于他这个亲生的男朋友在女朋友进门后，也被女朋友丢在脑后了。 电话里信誓旦旦说要跟他分享一个超嗨的事情的郑谦益，压根就不搭理她，洗手上桌吃饭后，就专注给他爸妈分享超嗨的故事。 故事还是从头开始说，讲得那叫一个详细，这家伙跟他从来没有那么详细的分享过她在做的事！难得说一次当调查记者有多危险，还他妈乱编故事就想占他便宜！ 就郑谦益这样的，居然还有男朋友！任时皖十分不忿的骂她也骂自己，你男朋友肯定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瞎了眼！ 郑谦益的小眼神可机灵了，随着故事的进展整个人眉飞色舞的，超嗨。 听故事的任家三口也挺嗨的，嗨到亲儿子即习惯于爸妈在干儿子面前表现出的‘活泼’，又不习惯父亲过于‘活泼’。 任爸爸是标准的大家长，面对子女是威严沉稳的父亲。老父亲听八卦听的连连评论，一会儿说是老爷子做的不对，一会儿又说子女也是不孝，还有家政阿姨叹息不足，再有就是工作确实也难找。总归什么话都能搭的上，健谈的很。 任妈妈就是慈祥的妈妈，给干儿子剥虾拆肉，把郑谦益的碗堆的都能冒尖，还不忘见缝插针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老人挺可怜的，子女也难，阿姨么确实也不容易，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同样很健谈，参与感可强了。 前期毫无参与感只负责听连带吃饭的任时皖。直到郑谦益讲到阿姨一家都不认识她，还很排斥她，话都不想跟她讲，让她觉得好神奇的时候，他的参与感就出现了。 “你就是眼睛长在头顶上，非得全天下都认识你啊。”男朋友日常损女朋友。 女朋友还没张口怼回去，亲妈先不高兴，说谁呢，“我们孩子不比你有名，你当个演员好像很多人知道一样，楼上楼下问问，看是知道你的多，还是知道我们谦益的多。” “我们谦益”昂首挺胸，“就是！我不比你有名！” 没有“我们”的任时皖饭都不想吃了，“妈！” 妈妈把还剩两块的排骨推到干儿子面前，“多吃点，他们不认识你是他们没见识，别不高兴，我们全小区都认识你。” 爸爸默默伸手把汤碗往郑谦益面前推，做手势示意她别忘了喝汤。 有爸妈罩着的郑谦益笑得见牙不见眼，“我没有不开心，我超开心的。” 爸妈加亲儿子齐齐看向她，都有些疑惑，这有什么可开心的？郑谦益开心的点在于，她从来都不知道她一直飘在天上，今天才落地了。 “我知道我很有名，我一直都知道我很有名，可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的有名不止是源自于我多么好，我做的事多么好。 我的那些名气就只是因为我做的事，被想要关注的人关注到了。可世上不是只有活在网络里，只关心关心国家大事的人。” 郑谦益是真的很开心，开开心心的露出绝对可以称得上阳光满溢的笑容，“世上还有很多或者说更多人会关心，今天的白菜有没有涨价，经常走的那条路什么时候才会修好，生病了保险能不能兑现，那些再普通不过的日常里，只看眼前，只在乎眼前的人更多。” 不管是小太阳也好大太阳也罢，太阳先生或者太阳小姐，今天才发现，“我以为打击犯罪是在做善事，确实如此，罪恶少些，善良就多些。可我真的被那些打击罪恶后所获得的赞美和掌声诱惑了，我享受那些，很享受。” “我享受所有人都知道我是郑谦益，也享受初次见面的人就对我抱有善意；我享受于每一份来自于陌生人的善意给我带来的喝彩，更享受于所有人都默认，郑谦益是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好人。我很享受那些，享受成为一个别人眼中的好人。” 可是别人眼中的好人忘记了，好人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小太阳和大太阳都忘记了，太阳从来不是靠着其他人的支援散发光芒，太阳高悬于天空，不论地球上是晴是雨，它都可以恒定的发出光芒。 能自体发光的，才是太阳。 郑谦益就是个凡人，郑谦益是最清楚自己就是个凡人的人。可她一度羞于承认自己是个凡人，她还常年把自己认定为是反派角色的那一面给隐藏起来，生怕别人发现了，她当不成太阳也做不成圣人，仅仅就是个凡人而已。 今天的郑谦益见到了凡人，最普通不过的升斗小民。他们不在乎郑谦益是谁，国民良心又是谁，国家大事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们只在乎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面对的是敌人还是友军。 格外直白也格外朴素的处事之法，是友军就无限表达友好，是敌人就视而不见。 今天的郑谦益超级开心的跟男朋友和他的家里分享，我就是个凡人，“我头顶属于国民良心的光环戴的太久了，久到我都忘记了，最初的最初，我不是想成为谁谁谁眼中的好人。 我只是想做一个还不错的人而已，我不用是国民良心，我也配不上那个称号。如果我一直抱着它不放，那才会给未来的我带去无尽的麻烦。” -- 第1060页 “见到家政阿姨那一家之前，我一直仰着头去窥探国家大事，律师当的好好的又跑去当记者。 当记者能挑破的黑暗比只是当律师要大的多得多，可记者永远做不到像一个实实在在为当事人打官司争取合法的补偿。记者能做的是曝光社会的黑暗面，律师却可以带着自己的当事人走出黑暗。” 郑谦益说着又觉得不太对，“我不是说记者和律师哪个更好，我是说我飘了，不落地，不做实在的事。我妈在做的才是实实在在的时，是愚公移山，看着蠢笨却是脚踏实地去帮助一位又一位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去解决他们正在面临的困难。” 今天的郑谦益开心到她认为，当了那么久的太阳，也就是今天她总算有资格被称为太阳了。 小型取暖器的别名，小太阳。小太阳只能温暖一两个人，可在寒冬凛冽之时，插上电的小太阳能温暖那么一两个凑到它面前的人，就足够了。 迷你小太阳伸出胳膊摊平手掌悬于桌上，笑眯眯的看向男朋友，“我以前啊，觉得我是个勇者，能单手掀翻整片阴暗的天空，单挑恶龙。我觉得我帅爆了，超人都没我帅，我简直就是现实中藏于人群中的超人，屠龙勇士。” “可我现在..”郑谦益虚握了下手指又摊平手掌，“我现在想把我的手伸向一个具体的人，那个人可能只是碰上了很小很小的麻烦，需要我拉一把。 我要做的也只是拉他一把，给他借点力，让摔倒的那个人可以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再继续往前，这就够了。” 女朋友把手掌平移到不知道为什么呆住了的男朋友面前，故意歪头装了把可爱，但话里打出来的依旧是直球。 “任先生，我找到了我想走的路，它很可能同国民良心这个词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的女朋友也不会再是头顶光环的大天使，她可能真的会变成你说得又抠门又小气。 但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她会成为一个很好很好的人的，你别因为她的翅膀掉毛了，就嫌弃她不好看了啊——” 郑谦益会成为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她现在有充足的自信，自己不是一个反派角色，更不可能成为一个反派BOSS。 如果一定要当老大才比较帅的话，那她完全不介意成为男朋友的大哥—— 男朋友傻乎乎的看着女朋友，像看着外星人，像面前真的出现了一位长着翅膀，羽毛洁白的大天使。 那个天使啊..是个傻逼！ “男..”任妈妈缓缓吐出一个字，任爸爸跟上，“朋友？” 男朋友兼亲儿子咔吧咔吧转动脑袋，灵魂可以从嘴里飘出去，虚弱到不行的开口，“我可以解释。” 上一秒还头顶圣光的天使，这一秒就纯属是个鸟人，鸟人毛都炸了，看向未来公公婆婆，惊叫，“我也可以解释！” 爸爸妈妈们对视一眼，前者看亲儿子，后者看干儿子，夫妻两格外有默契的同时开口。 “解释。” 解释起来那可就复杂了，任时皖都不知道从哪开始起头说的复杂。郑谦益倒是很迅速的想开口，被有了防备的任时皖一把捂住嘴，你这个傻逼就别添乱了！ 亲儿子给出的解释是这样的，“就..我告白，我们就在一起了。” 亲妈眯着眼，语气很微妙，“就这样？” 亲儿子连连点头，干儿子眨眨眼，跟着点头。 亲爹让儿子把人给放开，缓和语气问从儿子要变闺女的姑娘，指着亲儿子说，“他是不是骗..哄着你答应他告白的？” 瞬间直起腰的妈妈筷子都举起来准备揍人了，怒目而视，盯着亲生的那个，“你骗人家了？！” 为了男人的面子编了个自己告白的任时皖给整懵逼了，谁骗谁？说谁呢？ 这次郑谦益反应神速，既然都要做凡人了，那当然是凡到底啊，碰到危险立刻甩锅，“也没有到骗啦，就是..” 男朋友猛地扭头，简直难以置信，这王八蛋现在甩锅？！王八蛋头一垂，实力表现了一出曾几何时男朋友想看的，羞涩。 爸爸桌子一拍，“任时皖！你当着我们的面居然还敢这样！” 妈妈更气，“你对人家做什么了！” 正对面坐着怒火中烧的亲爹，斜前方坐着疑似要揍他亲妈，身边还坐了个甩锅的狗逼女朋友。 堪称夹缝中生存的任时皖：这个家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呵。 第220章 投票章 恋爱谈得极其顺利连家长都见过了的郑谦益，在新的职业发展上成了初出茅庐的菜鸡，从来没有这么菜过。 可能是初次见面时，郑谦益先被老先生一家拉走，同这一家谈完后，她又被负责此事的警官拉去吐了一遍苦水，重点跟记者解释，真不是我们工作不到位，这事儿吧它确实不好解决。 一直到最后才在小粉丝的介绍下跟阿姨一家接触，导致阿姨一家对郑谦益很排斥，怀疑她是去帮老头那一家的。 不认识郑谦益是谁的时候，阿姨一家就这么想，知道了郑谦益是谁，他们就更那么想了。 因为这两家人再度出现在警察局，郑谦益和小粉丝赶过去后，老先生一家中的小女儿看到郑谦益就从她叫，郑记者可得帮我们讲讲道理，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之类很不好听的话，边说还边拽着郑谦益的胳膊，就想展现郑谦益跟他们是一国的。 -- 第1061页 这年头网络很通畅，不关注时毫无了解，一旦在网上搜索“郑谦益”的大名，维基百科一点开，该了解的全能了解。 国民良心也好国民记者也好，郑记者大有来头的身份对阿姨一家来说，就是天然会帮助老爷子一家的‘上等人’。 ‘上等人’肯定是帮‘上等人’啊，哪会为他们这些人讨公道呢。就算郑谦益在网上是鼎鼎大名的国民良心，在有过初次接触的阿姨一家看来，也就是二代生在罗马，自然就做什么都能成。 基本上确实做成了很多事的郑谦益在这一家人身上碰了钉子，这一家只愿意跟小粉丝沟通，对她爱搭不理的。 老爷子一家跟对方的态度正好相反，非常新任郑记者一定能跟他们这些被欺负的好人站在一边，一起抨击不要脸的“穷鬼”。 作为常年挣扎在贫穷线上的穷鬼之一，郑谦益面对老爷子一家三位儿女，张口闭口就说阿姨那一家就是穷疯了想讹钱，总觉得自己也身种数箭。这一家的立场就不多言了，警方那边提供的新信息比较值得聊。 两家人三天两头的闹，警察也被折腾的很头疼，夸张点说，他们比妇女家庭部还想尽快解决这件事。 不然这两家成天在他们辖区内闹，也不是个事儿啊。他们也是有年终考核的，这段时间由于此事一直被老大训，也烦躁啊。 负责调解的警察是一位跟家政阿姨年纪差不多的女警，不谈职位只论年纪，郑谦益叫对方一声阿姨也没问题。但她的称呼是姐姐，叫姨母多少有些不太对。 警察姐姐给郑谦益提供了一条，不确定是阿姨的儿媳妇瞎编的还是确有其事的消息。 三个月前，怀孕的小儿媳妇刚到首尔来找婆婆，正巧碰见了老爷子那家的小女儿指着婆婆的鼻子骂她是出来卖的（拿老爷子钱了）儿媳妇当时就跟对方掐起来，掐进了警察局。 此前一直是老爷子一家报警，主要跟警察沟通，埋怨阿姨不要脸的也是老爷子一家的子女们。 这次还是老爷子的女儿报警的，但此次不同的地方在于，初次进警察局的小儿媳妇可能是紧张还是怎么样，在调解室跟那家女儿对骂，叫着你们这帮强｜奸犯装NM好人！ 那家女儿当场骂回去，谁是强｜奸犯，嘴巴放干净点，你们才是不要脸想讹诈。 警察姐姐当时没在意，光顾着劝架了，没想到这个小儿媳妇隔天单独来找了她，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只是动动手脚算不算强｜奸？ 郑谦益眉头一挑，这个意思是.. 颔首表示她猜对了的警察姐姐继续说，“我还想细问，那儿媳妇就被匆匆赶来的婆婆拽走了，之后再问她们也不承认了。”从警小二十年的女警在这种事上有特殊直觉，也有丰富的经验。 “事肯定是没成，老爷子都八十多了，成不了。但事就算是成了，金春香（家政阿姨）也不会对外说。 都不用讲现在这个时代，还有小姑娘被欺负了咬碎了牙把血往肚子里咽的。 她年纪比我还大几岁，那个年代过来的女人，又一直生活在乡下，这种事她怎么可能开口对外说呢。” “我怀疑就是有这么一出，金春香才会点头说愿意嫁，那老头也才会点头要娶。这一出也让金春香有底气留下，你这个年纪可能不理解，在金春香那代人的观念里，发生点什么后，她从男人手上拿钱就是理所应当的事了。” “反而是他们家那个小儿媳妇，到底年轻，更有想法，宁愿一次头捞一笔，也省的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拖着。说句难听的，老头这把年纪，说死就死了。人要是入土了，她们找谁要钱去。” “不过我估计老爷子的子女们都不知道有这一出，不然那三人早早给钱把人打发走了。钱是很重要，脸面更重要啊。 老爷子老了老了做出这种事，这一家还都住在周围，邻居都是好几十年的，要是传出去，日子还怎么过。” “矛盾点就在，金春香不会说出口，那一家就老爷子知道，老头也不可能说，子女就只想着金春香想讹诈，在他们的角度也不算错。 两边就卡在这了，我也不好说，当事人都不承认，我说什么？什么都说不了，只能看他们僵着。要我讲，真说开了，反倒好解决，给钱了事。” 换句话说，警察姐姐在面对报警人时是站在老先生那一家的，但私下她个人支持金春香要钱。 一来“动手动脚”不可能是金春香自愿的，老头都八十了，她得多想不开找这么个男人？ 二来，这事儿金春香也没办法上告，更求不来一个公道，那拿点“赔偿金”不就是理所当然的么。 不论是早年郑律师精通的法律条文还是郑记者坚持的公理正义，在这种狗屁倒灶的事上都没什么用。 过往郑谦益那些已经快刷到满点的技能，碰上这种没办法讲道理的事，只能变身菜鸡，从头开始。 既然找到了关键节点，事情就好解决了，这是郑谦益去跟金春香阿姨沟通前的想法。 等她真正去沟通了，才确定自己是个菜鸡，老阿姨很难沟通，根本就不信任她，能沟通个啥？ 碰上不信任自己的人怎么办？没办法，只能用水磨的功夫，慢慢耗着。 换了以前，郑谦益可能会把利弊摊开，用言语诱导也好，装强势自己拍板也罢，都会架着金阿姨去跟那老头一家，当面锣对面鼓的讲清楚。你们犯了事，要不然给钱，要不然我们就往大了闹，看谁更吃亏。 -- 第1062页 这是快速解决问题的方法，非常快。快到郑谦益要是真想这么干，能在同警察姐姐聊过后，当天就把两家人聚在一起，最多三天，赔偿金说不定就打到金阿姨的账户了。 可郑谦益现在不想这么干了，不想强迫金阿姨用她的思路去解决问题。 她更想让金阿姨自己站起来去解决麻烦，她想扶她一把而不是推着她往前走，这在男朋友的评价里是.. “你心软了的意思吗？” “差不多。” 两人在郑谦益家里吃火锅，任时皖边给自己捞丸子，边听她说“金阿姨”的故事。 女朋友现在会跟男朋友分享自己在做的事了，主要原因是可以当故事讲，也很好理解。 男朋友的丸子刚捞上来就被女朋友用筷子戳走，白眼一翻，就你这样还好意思说什么心软？怎么没看你对我心软？丸子你都抢，你手断啦？自己捞！ 郑谦益把抢来后变得更美味的丸子塞嘴里，嚼着鱼丸讲话有些含糊，同男朋友回忆过往。 说她当场碰到过一所学校的老师性｜侵女学生的案子，当年女学生里有一个是不愿意站出来讲述自己也是受害者的。 当初，她的做法是找来各路艺人充当诱导剂，哄骗女孩子们讲出她们的“小秘密”。 如今想起来，郑谦益并不认为当初的手段不好，但要是她现在去做，会跟缓和着来。 当初她做的很多事都太急躁，导致后续有不少麻烦。为了解决那些麻烦，她还专门联系了律所帮忙监管学校，自己也时常联系那些姑娘们，就怕她们心理上过不去。 “那时候我觉得我是个律师，我确实也是个律师。律师只负责惩恶扬善，能帮助自己的当事人让犯罪者付出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 我这个律师就做的很专业了，能一直惦念着后续，想着要不要给她们做心理疏导，我都不止是专业简直是个大善人。” 郑谦益还准备再夸奖自己几句，眼神瞄到男朋友专注捞丸子貌似是在无视她，眼珠一转，新技能上线，“我是因为你改变的哦，因为你，我变得柔软很多，会更想要为别人考虑呢——” 又捞了两个丸子上来的任时皖动作微顿，看向女朋友的视线确实变得柔软很多，但说出口的话是，“一共就十二个，你已经吃了六个了，最后两个是我的！”别想骗我丸子！ 喷笑出声的郑谦益探身就亲了他一口，男朋友真可爱—— 可爱的男朋友瞪了她一眼，你嘴上还有油呢，脏不脏！ 不过既然都脏了，既然大家嘴上都有油，那..完全可以继续么，火锅哪有‘情人’好吃。 情人很是‘美味’，柔软娇嫩，皮肤比自己都滑，郑谦益十分好奇，男朋友平时都在干什么，每天做全身保养啊？ 金阿姨是块难啃的骨头，看着少言寡语，温和内向，实际上戒备心强的惊人。 郑谦益天天去给金阿姨一家帮忙，或者用套近乎去形容也可以。疫情愈发严重，街面上的行人渐少，不少店家从开一天到开半天，有些小店直接就关门了。 金阿姨在的餐馆就缩短了营业时间，没那么多客人了，也就不需要两个洗碗工，阿姨被迫离职。 阿姨也没闲着，找工作几次碰壁后，就弄了些披萨盒回家叠，就是《寄生虫》里主角一家干的活儿，打零工，按件计费。 阿姨的儿子本来是给餐馆送外卖的，现在也闲在家里，儿媳妇肚子大了，不可能再出去上班。一家人都在做这个。肯定是赚不了几个钱，也就能糊口吧。 他们一家住的房子跟《寄生虫》电影表现出来的屋子非常像，也是地下室，也是灯光昏暗，也是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能住人的地方。但就是挤下了一家人，能维持基本生活。 郑谦益去帮忙指的就是叠披萨盒，金阿姨寡言，儿子话也不多，两人对这位国民记者都是看见当没看见，也不知道是淡定还是排斥，倒也没有赶她出去，就是不接她的话茬。 小儿媳妇倒是个外向的姑娘，郑谦益第一次去，她就阴阳怪气的，说什么您这种富贵人哪能做这些活儿有的没的，但她也不把郑谦益往外赶。 开玩笑，哪怕郑谦益手残，叠盒子叠的又慢又垃圾，时常要返工，那也是一个盒子算一个钱的。 “富贵人”又不会跟她们家要钱，有人愿意做白工，她干嘛要赶人走。 既然不往外赶人，四个人围成一圈，借着墙顶窗户的那点光叠盒子，多多少少会聊一些话，不可能一整天都沉默啊。 婆婆闷，丈夫也闷，外向的媳妇可能也是需要有人说话。起初她对郑谦益看不惯，不搭理她，能讲两句也是刺她。 等中午了，她去做饭，清汤寡水的豆芽汤煮锅巴饭，搭着一小碟辣白菜就是他们的午餐。 儿媳故意只装了家里三人的汤饭，斜眼怼有钱人，您那么有钱，不需要我们包您伙食吧？ 郑谦益是来表达自己没有恶意的，不是来做被人欺负的小白菜的，她摸着下巴对小姑娘讲，“你这事儿啊，办得不聪明。” 脸嫩的婴儿肥都没消就挺着大肚子的小姑娘不高兴了，“是啊，我蠢，您聪明，您跟我们蠢人混在一起干什么。” “你既然知道我有钱，也知道我们这种有钱人都要脸，还时不时用国民良心的话刺我一下。怎么就没想到利用我有个好名声，挤兑我请你们吃饭呢？” -- 第1063页 也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可以炫富了的郑谦益，从愣住的小姑娘乐，“我教你啊，你跟我学，下次碰到我这样的，就知道要怎么捞好处了。” 此话不止吸引了儿媳妇的视线，母子两的注意力也都转过来了。 郑谦益直起腰，清了清嗓子，可以拿腔拿调的说话，“您看我们这个日子多清苦，您要是真想帮帮我们，与其给我们叠盒子不如请我们吃点好的吧，比如..” “韩牛？”小姑娘双眼放光。 大姐姐一个眼刀飞过去，“想得美，打劫啊，炸鸡吃不吃？” 比起高高在上的韩牛，炸鸡么.. “也行吧。”孕妇说着还咽了口口水。 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母亲窘迫的出声，“不用不用，这不好，我们吃这个就可以。” 儿媳妇看了眼婆婆，捏着衣角有些不乐意，但也没反驳。儿子左右看看，拍拍媳妇的后背，也没反驳。 反驳的人是郑谦益，好脾气的同阿姨商量，“要是您觉得炸鸡太破费，那叫炸酱面吧，就叫两碗，我和她..”下巴冲孕妇点了点，“就我们两吃，好歹有孩子，多少得补补。再说我一个人出去吃也很奇怪，我这还得跟你们假装假装善人呢，善人就装一个上午也太假了，多少得坚持个两三天吧。” 免费做白工的人笑嘻嘻的说我就是来假装善人的，说得一家三口都露出笑脸。母亲眼角弯了弯，便是笑了，眼尾也带着生活所打磨出来的沟渠； 儿子笑容也不大，有点憨，被看到了还偏头闪躲有些不好意思； 儿媳妇是唯一笑出声的，开朗的很，笑了便笑了。 笑了，就可以吃炸酱面了。 面两碗，糖醋肉一份，送的腌萝卜一盒。 餐食送到，郑谦益端走了自己的一份面，再划拉走三分之一的糖醋肉倒进拌好的面碗里，最后把还剩三分之二的糖醋肉和腌萝卜往桌子中间一推，示意自己吃那么多就够了，剩下的都归孕妇。 母亲觉得这样不合适，想说点什么，儿媳妇手快得很，抄起糖醋肉的餐盘，一家一半都给分婆婆和丈夫的豆芽汤饭碗里了。肉都泡了汤汁，再捞出来，才不合适呢。 婆婆有些生气的拍了儿媳妇一下，媳妇也不说疼，嘿嘿嘿的冲婆婆笑，老公就闷头去拿米饼出来，有些犹豫的把装饼的袋子放在郑谦益面前。大小伙子讲话声音小的要不是桌上没人说话，郑谦益都听不清。 “这个蘸酱也好吃。” 糖醋肉有送的酱汁，米饼蘸着确实不错。郑谦益拿了块饼，一撕两半，剩下的一半给听丈夫那么说，把酱汁挪到她面前的小姑娘了。小姑娘愣了一下才接过去，再对大姐姐露出的笑容就透着亲近。 这一家三口，儿媳妇的脾气最直接，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什么都摆在脸上。本来年纪就小，别看是要当妈的人了，自己还没成年呢。 没成年的小姑娘被一碗炸酱面就收买了，糖醋肉她一块都没吃到。老公要给她夹，还被她作势威胁要打，婆婆给她夹，她就端着碗躲，到最后也只吃了炸酱面。 小姑娘吃的干干净净，连碗里的汤汁都用米饼刮着吃了，盘子光溜的都不用洗。 一份炸酱面下肚，小姑娘对郑谦益的称呼就从，那个谁； 有钱人；国民良心等，转变为，欧尼。妹子还给欧尼一个荣幸，给她摸肚子。 郑谦益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有些好奇，“怀孕是什么感觉？” “会漏尿的感觉。”孕妈可直接了。 直接的郑谦益有些惊悚，给她竖了个拇指，表达敬佩，“勇气可嘉。” “你这些词可真多，学习肯定很好。”这次小姑娘可不是嘲讽，她说话就这样，想什么说什么，“哪来什么勇气啊，这不是不能打么，就得生下来啊。” 郑谦益放射性就想说反堕胎法已经在执行了，看她摸着肚子的面庞，又把话咽回去，转而说点实在的，“我应该会装个七八天的善人，你这几天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韩牛就别想了啊，我也穷，只是跟你比稍微富点。” 小姑娘不信，“你会穷？” “我也不是家里有矿啊，我为什么不会穷。”郑谦益让她好好想想，“我做的都是义务劳动，比如协调你们跟那位老爷子的纠纷，我难道还能从你们或者他们手上拿钱不成？” 这话小姑娘懂，可是，“另一个姐姐不是有工资的吗？” “她属于妇女家庭部，是一个政府部门，做事当然是有工资的，我不是啊。” 郑谦益说着去翻包，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册子，递给一直闷头叠盒子也不怎么说话的阿姨，“我属于这个公益组织，我们专门为从事家政服务业的女性提供包括法律、心理和..” 抽走了册子的姑娘打断她，“我来读吧，妈不识字。” 这是郑谦益没有想到的，这年头还有人不识字？？ 这年头有很多人不识字，国家从被殖民到独立再到内战接着是军政｜府的高压统治，也就是一、两代人的功夫。 南韩不识字的中老年人很多，乡下尤其多。当然乡政府也有提供一些免费的通识教育。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时间和精力或者信心重新开始学的。 大白天，昏暗的地下室，借着窗台的光束，挺着肚子的少女磕磕绊绊的读着印刷精美的宣传册。 -- 第1064页 屋内没有其他声音了，屋内连叠纸盒的声音都没了，屋内只有磕绊的“读书”声。 郑谦益倚着斑驳的墙壁，仰头望着光束中的浮尘，耳畔是读两句顿一下的少女声。 小姑娘并非不识字，南韩的义务教育还是做的很到位的，国土面积小么，都能覆盖到。 有些学校哪怕只有几个学生，也尽可能保证学生们能完成中小学教育，之后是考高中还是不考，就看各自家里的能力了。 少女读得断断续续的不是因为不识字。而是那些书面用语对她而言有些陌生，读起来就不太顺，有些她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需要问郑谦益，问多了，她停顿的时间长些，郑谦益就自动开启解答模式。 这一刻之前，郑谦益没想过，她们的宣传册有什么问题。这东西她扫一眼就能背下九成，还不是硬背，而是很多都是根据法条演变来的。 宣传册有宣传组织的，也有宣传家政服务者碰到了什么问题可以用什么方法解决，或者应该寻求哪些有关部门的支援，郑谦益给的是后者，这个更实用么。 在郑谦益，李美贞，或者更多编写这份宣传册，乃至于审核的人员来看，这份册子已经简单直白到小学生都能看得懂的地步。 可中学毕业的姑娘让那些所谓的高知分子知道，她们太想当然了，她们印象中的小学生和实际上仅仅是读完了小学和初中的人，根本不是一回事。 少女读册子用的时间并不长，本身册子也没多厚，又不是真的要出本书。 大姐姐解释的时间花的很长，长到郑谦益问少女，有没有兴趣干个兼职。 “我？”少女看看丈夫再看看妈妈，最后指着自己的肚子望向姐姐，“我这样能做什么？” “帮忙修订这本册子。”郑谦益跟她说工作内容，“你只要坐着就行，没什么体力活，你负责监督编写的人，把册子修订到你可以扫一眼就明白它表述的是什么意思。工资么..” “不行。”母亲断然拒绝，“她不合适，我们也不是为了求一份..” 首次打断阿姨说话的郑谦益让阿姨别急着拒绝，先听她说完，“我们是做公益的，暂时也不打算对外募捐..我是说我们没什么钱，也就是工资不会很高。 这也不是一份长久的工作，就那么几分宣传册。除了她之外，还会找学历更低甚至于就认识几个字的人去帮忙修订，看是否有必要改成以图片宣传的模式。” “这就是一份临时工，更多是在做善事。我们能提供的与其说是工资不如说是工作餐，起码炸酱面我们应该能保证每顿都能吃。 这份宣传册也不是为我们做的，册子本来就是我们做的，可我们做的册子你们看不明白，这是我们的失误。现在需要修正这份失误，还是我们这些人那就是白用功。” “我所在的是非常纯粹的公益组织，不论您信不信，我们都是想尽可能帮助更多的人，而不是想要借此获得些什么。 既然我们想帮人，我们就应该让被帮助的人感受到轻松，而不是提高他们理解我们的门槛。” 郑谦益不确定自己说的这位阿姨是否能明白，她只是想给少女一个机会，一个看看更大的世界的机会，“她还很年轻，我在她这个年纪还在读高中。只是打份零工可能帮不到你们多少，但多读读书，多跟读书人相处相处，总归是没坏处的。” 她说着，又想起来，“这跟你们同那位老先生之间的纠纷没有任何关系，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该说的说完，不论对方要不要答应，郑谦益都不可能强求。 做婆婆的没回应，垂头重新叠起了纸盒，也不知道是否是无言的拒绝。 做媳妇的一脸懵懂，也不知道那个机会是好还是不好，看婆婆不说话，也就不说话了。 做儿子的倒是想要说点什么，嘴还没张，被媳妇拽了下衣袖，也就低下头，该干嘛干嘛。 屋内又安静下来，这次有叠纸盒的声音，却没了“读书”声。 下午四点多，外面还很亮，但屋内已经没什么光了，高楼挡住了阳光，昏暗的屋子里要开灯了。 郑谦益也是在此时告辞，她得去找趟李女士，宣传册既然被发现了问题就需要修正。 她不可能只为了少女一个人就搁置这件事，这不单单是少女的一个机会，很可能还是无数女性的机会。 走前，小妹妹挺着肚子送姐姐出门去取车，在她上车前，小小声的问她，“我是不是应该去做你说得那份工作啊？” “当然。”郑谦益非常肯定的点头，抬手轻轻碰了下她的肚子，“就算从胎教的角度考虑，多读点书，多听听读书声，对你对他，都没坏处不是么。” 少女迟疑着点头，“还能赚钱。” 郑谦益一愣，转瞬便笑了，“对，还能赚钱。” 就在郑谦益以为少女要答应的时候，对方冲她摆摆手，示意自己要回去了，就送到这。倒是弄得郑谦益有点不上不下的，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不管少女答不答应，郑谦益都带着“有问题”的宣传册和今天发现的新故事去找李女士了。 亲妈对女儿手头一个项目还没正式跟完，就先发现组织内部出了问题，都不知道该是骄傲还是无奈。 “见微知著是好事，可你这都一个礼拜了才跟人家搭上话，进度也太慢了。”李女士也是个急性子，“都像你这么拖，我们这点人，一年才能帮几个？” -- 第1065页 曾经很像亲妈，如今跟亲妈走了不同反向的郑谦益就笑，“您都退休了，又没有限时结案的压力，做公益还得求新求快？怎么，要上市啊？” “就你会说话！”李女士也跟着笑，“别贫了，最多再给你一个礼拜我告诉你，这事儿要是成不了，尽早换人。” 亲妈也是详细了解过这起事件，才会丢给女儿练手的，李女士不太明白，“你没有跟李警官，就是负责调解他们两家人的女警沟通过吗？”这事儿不难解决啊，怎么会拖那么久？ 关键人物出现，郑谦益秒懂，“您知道金春香，那个家政阿姨，你知道她被性｜骚扰过？” “你也知道？”妈妈更不能理解了，“知道了怎么还能拖那么久？我本想着你就算三天不能解决，最多也就五天。这都一个礼拜了，七天了，你做事那么墨迹的吗？”不应该啊！ 被亲妈嫌弃的女儿垂眉浅笑，抬眼后突然跟妈妈说，“我交男朋友了哦——” “谁？”亲妈一下来了精神，凑近办公桌盯着女儿给出猜测人物，“朴泰勇？” 郑谦益整个战术后仰，说啥呢，“他那么狗，我瞎了吗！” “不是吗？你们经常混在一起啊。”妈妈对女儿的交友情况半知半解，不是最常出现的那个，难道是偶尔出现的，“是那个艺人吗？叫什么来着..任..”看向女儿，让她给个提示。 “任时皖。”女儿皱了皱鼻子，“这可是未来要成您女婿的人，您怎么能连人家的名字都不记得。” 妈妈笑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要成我未来女婿啊。”说着觉得不对，“你谈恋爱了所以无心工作，才做事那么慢？”这可不好。 左右摇头的郑谦益跟亲妈卖个萌，夸奖男朋友，“我是谈恋爱了才发现人类很可爱，所以也想给他们看我柔软的一面，能更妥帖的处理问题，为什么非得急着把事情做完。” 这个想法妈妈也没觉得不好，不过，“我的未来女婿很可爱吗？” “很可爱-超级——”女儿极其肯定男朋友的可爱程度，“我们都在一起好久了，我要是在人多的时候突然亲他一下，他还会脸红呢——” “那么可爱吗？” “超级可爱吧——” “爸爸可能不太喜欢那么可爱的。” “没事儿-我喜欢——” 郑谦益喜欢可可爱爱的男朋友，还喜欢可可爱爱的少女妈妈呢。 曾几何时，挂名为济世的邪｜教； 为人师表却性｜骚扰学生的老师； 残忍的虐｜狗者们。那些存在让郑谦益不是很喜欢人类这个物种，也很厌恶自己跟这帮不人不鬼的杂碎是同类，搞得她一度纠结为啥她还有个反派boss的设定，怎么想都不像是个好人。 时过境迁，十二个丸子会要求一家一半的男朋友； 表面在和稀泥，实际上在帮金春香寻求帮助，私下联系了女性家庭部介入的女警； 还有初见面时张牙舞爪，再见面却把唯一的一盘糖醋肉分给丈夫和婆婆，自己一块都没吃的少女妈妈。 这些存在让郑谦益喜欢人类这个超级可爱的物种，她跟他们是一样的呢。 她也是可可爱爱的郑谦益会跟可可爱爱的任时皖在一起，组成一个超级可，生一个无敌可爱的.. 等下，怀孕是不是会.. “漏尿是什么意思？”任时皖一脸懵。 郑谦益很是严肃，“就是漏尿的意思。” 任时皖：（？￣￣）？ 超级严肃的女朋友让男朋友别闹，说认真的呢。 “怀孕是会让人漏尿的。” “所以？” “我们想个办法让你生吧。” “..滚。” 我的女朋友是个傻逼，没救了的那种，谁要谁带走吧，不用告诉我了——任时皖 作者有话要说：1.投票通道开启，截止时间为21日中午十二点 2.为防止有小天使还不太清楚投票规则，简单说明。 想要成为王，只需要在这一章留言自己的梗就可以，在截至日期前票数最高者自动为下个故事的新“王”。 喜欢某个设定的小天使们则需要在楼主的楼里留言。请注意，留言是一人一票，同一账号多次在话题楼里重复回复依旧算一票。以及，点赞是不算票数的，留言才算啊！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1章 第三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1.好像有小天使搞错了投票规则，强调一遍，点赞不算票数，留言才算，一个人多次重复留言也依旧算一票 2.下一章我先放防盗，你们凌晨一点来刷新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用水磨的功夫跟金阿姨一家都快打成一片的郑谦益，差不多已经接受自己的新职业了，都想着当个民生记者也不错。 国民记者是很好啦，有个“国民”为称号，光是看都能感受到来头很大的样子。 但民生记者也不是就没有成就感，能帮助到某个具体的人，也不错啊。 圣人都说了，勿以善小而不为。 上述这番话并非郑谦益自己的感慨，而是她用来说服朴泰勇的话。这哥也不知道从哪打听到，她最近都跟着亲妈跑家长里短的事，直接找上门，问她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 第1066页 哪怕是不想在复杂的政局里选边站，也没必要放着正事不干，去管那些狗屁倒灶的。 郑谦益本想跟对方说，要点赔偿金对他们来说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没错，可对金春香一家而言是能改变人生的大事。 但这话她估计朴泰勇不会想听，那还不如说点形而上的东西，勿以善小而不为什么的，听着好听，能唬人。 第一次听这个，朴泰勇是被唬住了，他的职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应该遵循“勿以善小而不为”，好歹个公职人员，保民生才是他们最应该做的。 第二次再说这个，朴泰勇依旧没办法反驳。但也不怎么想听鸡汤了，他是个公职人员没错，可主要职责不是负责民生，他主要负责刑事案件，还是大案要案，夸张点说都是国家大事。 等第三次再见，朴泰勇就完全不听郑谦益说的那些废话，直接问她，我这边有个麻烦事，你管不管。 就凭这家伙四天找了自己三次，郑谦益都想说不管，肯定没好事啊！ “跟政党无关。”朴泰勇先说，“不是你想的什么选边站的事，是你之前跟过的项目，女性堕胎的问题，你确定你不管？” 直接被堵在金阿姨家，就在屋外的路边跟朴泰勇见面的郑谦益，都不相信他的话，“你以为我不看新闻？你都快成给你们老大摇旗呐喊的第一护旗手了，你让我相信你找我，会单纯是为了女性堕胎？何况那还能有什么问题？在国会都已经通过了，今年年底..”暗自算了算，“还有五个月不到，就正式执行，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两人见面时已经是七月末，禁止堕胎法条正式废止时间是十二月三十一日。 朴泰勇还真怀疑她不看新闻，“你既然看新闻怎么会不知道，现在外面多少人在游｜行反对法案废止？又怎么会不知道，妇产科学会（医学界的组织）公开表示，法案废止没有体现医学界的修改意见，他们持有保留态度？” “你都看了新闻，难道不明白妇产科学会表达的意思相当于，就算法条失效，国内依旧没有几位医生愿意做这个手术？ 没有医生做手术，那所谓的废止法条就是一纸空文，这东西需要我给你解释解释是什么意思？” 要理解这段话需要做两个简单的科普。 一是作为大部分国民信仰基督教的国家，在宗教的立场上，堕胎就是违反教义。 不论是正统的基督教还是挂羊头卖狗肉的邪｜教，在这一点上是统一的。 而会违反教义就代表，有无数的宗教人士反对国会废止禁止堕｜胎法案。 有介于南韩本身宗教问题就很麻烦，搞游｜行反对，实在是太正常了。 此类游｜行并非是国会确定废止法条才出现的，从郑谦益加入这个项目，整个项目组的人就一直在跟宗教人士抗争，此前就闹得不可开交。 女性上街游｜行支持废止，宗教人士就上街游｜行反对。两边三天两头掐一场，郑谦益早就习惯了。 不可能不知道此事的郑谦益，还知道由于国会那边通过了废止法条的提案，导致宗｜教人士更疯狂呢。不少人围在国会门口抗议，夸张的都搞起绝食抗议了。 可这在郑谦益看起来就是失败者的垂死挣扎，要是国会没通过之前，这帮人抗议的声浪如此凶猛，说不定还真能让想要保护声誉的议员选择沉默。 如今事都成了，已经通过的条例不可能说反悔就反悔，当国会议员是什么，当国会又是什么。那他们抗议去呗，也就是瞎叫唤，无能狂怒。 比起宗教问题，妇产科学会才是真正麻烦的地方。这也是需要解释的第二点，这帮人是医学界的代表，南韩就那么点大的地方，知名的大医院都是数得过来的，妇产科学会几乎囊括了各大医院的妇产科，无数医生也是学会成员。 学会在国会接受了这项提案时就以医疗界的名义提出了他们的诉求，他们担心口子一开会导致女性盲目堕胎，并且对超过22周的女性还进行堕胎持保留意见，认为那会造成母亲和孩子共同的危险等等。 总结一下就是他们不支持提案中，24周内无条件堕胎的诉求。并且要求国会修改已经通过的十四周的时效，只支持十周以内的无条件堕胎。 这也是在提案出现时就有的矛盾，国会那边通过了十四周内的时效，学会就立刻发文称，你们通过你们的，我们不通过，我们依旧坚持有选择｜性的堕胎。 关于这方面郑谦益也是知道的，同宗教问题一样，都是在项目之初就出现的争端，又不是突然冒出来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就是因为郑谦益什么都知道，才会怀疑突然来跟她说这个的朴泰勇大概率是临时恶补的知识。她就很怀疑这家伙临时恶补这些知识来堵她，肯定有问题。 “别跟我扯那些，我了解的比你清楚。”郑谦益双手抱臂，让他有事说事，“你就说，你要干嘛。” 朴泰勇一口烟雾喷她脸上，“我还能要干嘛，让你去采访啊，调查啊，去跟反对者开战啊！做你应该做的事，去管管那些傻逼，让世道干净点！” “你看我像傻子吗？”郑谦益斜眼看他，“文先生还没退位呢，大选也是明年。他在位时通过的法案，你们想搞事你们自己上，找我当你们的出头鸟？做梦呢？” -- 第1067页 “你脑子有问题吧！好好想想我说了什么，我没让你去推翻，我是让你去坚持你的立场！”朴泰勇瞪她，“坚持你反对禁止堕胎的立场懂吗？你得坚持！” 一直在坚持的郑谦益眉头微皱，“这又是哪招？想让我去报道执政党通过的法案执行不到位？不是，今年年底才正式推行，还有半年呢，我坚持什么？ 现在所有的反对都只是狗在叫唤，赢家老实蹲着就行，撑过这半年才是我们收获胜利果实的时候。” 朴泰勇深吸一口烟，仰头冲天长吐一口气，再低头跟她讲话就缓和了语气，表情也更严肃，“你抛开什么执政党在野党的事，我不是来跟你聊这个的。我想跟你说的是，反对的声浪太大了，大到一旦你们这些胜利者全部沉默，国会给出的废止就变成了一纸空文，你难道不懂？” “到底是我不懂还是你挑事？国会既然通过了废止，就算只是明面上的一张纸好了，只要这张纸在，那就代表它合法了。 禁止那么多年的事需要民众缓慢接受，这是谁都无法推加速器的事。 宗教的游｜行，学会所谓的持保留意见，让他们去闹好了，闹到最后又能怎么样，该合法就还是合法啊。” 郑谦益还是质疑他来的目的，“国内学会多了去了，在大医院里的医生会遵从学会的标准，小诊所不会管啊，有些私立医院压根都不在乎他们。 只要法条上合法，只要这笔生意能赚钱，愿意收钱堕胎的医生不可能没有的，这妨碍到什么？什么都不妨碍！” “你别跟我绕，没意义。”最近只想过小日子的民生记者，让三天两头上新闻成天关心国家大事的公职人员老实点，“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汉娜怀孕了。” “汉娜是..” 朴泰勇扬手差点揍她，咬牙切齿的说，“我！妹！妹！” 懵逼片刻才“啊-”了一声的郑谦益想起来，“你那个小妹妹？”看他白眼翻翻的点头，有点心虚，“汉娜这个名字很..”常见。 “呀！” “抱歉抱歉，您继续。” 没什么好继续的，头都要大的亲哥简述，亲妹妹不慎怀孕，想堕胎。 换以前呢，出一趟国什么都解决了。现在的问题是，亲哥正在打政治斗争，双方都已经发展到涉及家人了。 借用曾经曹先生的例子，检方把这人查了个底朝天，七大姑八大姨一个都没落下，根本就不管什么“江湖不涉及妻儿”的规矩。 因此，作为朴泰勇的亲妹妹，朴汉娜此时出国去堕胎不被查到还好，被查到必然掀起轩然大波。可她在国内无法进行堕胎手术，更容易被查到。 万幸的点在于.. “刚发现，才四周，理论上..” “理论上在12月31日后，她还在二十四周内？” 郑谦益接上他的话后又觉得不对，“国会给出的条例是十四周内无条件堕胎，十五周和二十四周内允许强｜奸怀孕或近亲结婚堕胎，你妹妹属于哪一种？” “强｜奸。”朴泰勇说的很平淡，郑谦益被吓得倒吸一口冷气，“什么？！” 一把按住她肩膀的朴泰勇让她淡定，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而是，“我会找人提告对方迷｜奸。” 表情空白一瞬的郑谦益都不能理解这句话，这傻逼在说什么？ 朴泰勇在说，“那个白痴出去瞎玩，自己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引产后我会根据DNA去提告。”发现她还傻着，拍了下她的胳膊，“我们家那个玩的有多疯你又不是没听说过，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作为一个还算端正的人，一心工作的朴泰勇完全理解不了自家妹妹混乱的私生活。 但妹妹是亲生的，真出了事，亲生的哥哥还是会兜底。事情发生之时是否两厢情愿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孩子不能生下来，就需要有人为此承担引产的责任。 郑谦益还不能理解他这个责任划分是怎么分下来的，“汉娜没意见？我是说，她对她孩子的父亲..” “哪有什么父亲。”朴泰勇冷笑一声，“她压根就不确定孩子的父亲是谁，否则我直接上门抓人了，她现在就能把孩子流掉。那蠢货给了我四个可能是孩子父亲的名字，还是根据孕期推算出来的，误差如果超过一个礼拜，这份名单上能再加五个人，其中两个她还不知道名字，在夜店认识的。” 朴小姐玩得过于“狂野”，亲哥讲这段时面无表情，负责听的郑谦益也不知道应该给出什么表情。 两人就那么傻站着沉默了大概十几秒，朴泰勇偏头望着别处，尽可能冷淡的问她，“你就说帮不帮这个忙吧。” 郑谦益..不帮也得帮啊。 临时多了个新麻烦，这个麻烦还很麻烦，为了能腾出手去解决这个麻烦，郑谦益得尽快把手头上的麻烦先解决了。 原先老老实实做民生记者的郑谦益，本没打算用特殊手段去处理金阿姨一家的事。但朴泰勇横插一杠子，弄得她得换个招。 郑谦益通过负责金阿姨一家的警察单独约见老先生，告知对方她已经打听清楚内情。 如果老先生不想自己一把年纪还上社会新闻承担社会舆论的压力，最好尽快解决金阿姨一家诉求，钱掏得麻利点，这事儿才能了结。 老先生前期还不想承认，怒斥记者污蔑。郑谦益没什么耐心了，她忙着呢，直接打断老头，说他不承认可以，明天新闻就能刊登在各大报刊。 -- 第1068页 到时候他承不承认都无所谓，民众自然有他们的判断。老先生也不知道是怒急攻心还是羞愤难当，人撅过去了，给郑谦益都整无语了。最后还得一起去医院，超蛋疼。 在救护车里，警察姐姐连连询问郑谦益到底跟老人家说什么，还担心这老头的三个子女很不好对付，万一借此找郑谦益的麻烦。 匆匆赶来医院的子女们倒是没有找郑谦益的麻烦，警察姐姐用了春秋笔法，以老爷子刚到警局就突发疾病为由，把郑谦益在此事中的存在一笔带过。 事，没牵扯到郑谦益身上，可让她很蛋疼。就这么点破事，怎么就闹成这个鬼样子，早知道她跟那三个子女谈了。 可要是真跟这三人谈，那就得让他们知道金阿姨受欺负了，这话郑谦益不想在金阿姨不愿意承认时说出来，那她这段时间在做什么？不就是脱裤子放屁么！ 这段时间做了很多事的郑谦益得到了阿姨一家的认同，在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理善后时，警察姐姐私下找到了金阿姨一家，故意把事情往严重了说。 警察姐姐并不知道郑谦益说了什么让老头能气成那样，她告诉金阿姨一家的是，郑谦益为了帮助他们讨回公道，跟老头私下起了争执，导致老先生入院，中风了。 讲得极夸张的警察姐姐还说，如果那家人不依不饶的想要找郑谦益的麻烦，后者一定倒霉。 为了把郑谦益拯救出来，他们最好能提供证明老头是个烂人的证据，后者郑谦益就要倒霉了。 金阿姨一家提供不了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证明老头是个王八蛋。但金阿姨总算开口跟警察说，老头在她刚到他们家干活儿的第二天晚上，就在她给他擦身子的时候讲话不干不净的。 第一次，金阿姨忍了，只是言语么，当听不见就好。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言语有了，动作也会有。 最开始的一个月都没有很过分，按照金阿姨的话说，她都能忍，还得赚钱啊。 直到一个半月后，儿子一家出门旅游了，家里就剩他们俩个人，当晚，老爷子摸到她房间对她..她不敢反抗。 但确实也没有到最后一步，老爷子不行了。此后断断续续的，也有过，所以老头在要从儿子家到女儿家时，坚持要她继续照顾。 这些如果不是因为郑谦益，金阿姨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对外人说，连儿媳妇都不会说。 她怎么长的了口，她能跟儿媳妇张口都是先被要给她洗澡的儿媳妇发现了身上有了痕迹，老头身体是不行了，心不老啊，手上更是没轻没重的，再详细也就没必要了。 金阿姨说这些的时候表现的不像是个受害者，反倒像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羞愧难当，泣不成声。 这些郑谦益不知道，警察姐姐没跟她说。但她能想象出来，警察姐姐跟她说，金春香把一切都告诉她了，还表示如果有必要，她可以把这些公诸于世。 “公开就没必要了。”大姐拉着郑谦益的手，说着双方都懂的隐瞒的理由，“要我说，趁此机会，跟那三个（老头的子女们）赶紧要钱，拿钱走人，尽快解决。” 郑谦益垂下眼睑缓缓点头，打电话找来了朴泰勇，让他负责处理善后，陪警察姐姐演一场戏。 面对那三个子女光有警察在是没用的，得有个检方在，才能把“或许会提告”的戏码演的更真实。 前后耗了郑谦益小两个月的事，两个小事都没要就解决了。都没有通过银行打款，三子女凑钱直接给的现金，郑谦益还客串了一把律师，给双方提供保密协议和没有任何法律效应的谅解书。 没有这份谅解书之前，金春香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能证明发生过什么。 有了这份漏洞百出的谅解书，反倒可以证明某些事真实发生过，并且是有证人的。从郑谦益到警察姐姐再到朴泰勇，全部都是此事的证人。 这份谅解书可以作为一个把柄攥在金春香一家的手上。但郑律师并没有告知他们那份谅解书还有那个用法。 她不能去赌人性，更没办法只通过两个月就去笃定人心如何。万一金阿姨一家知道自己手上有了把柄就真的讹诈钱财呢，这个谁都说不好。 这份谅解书防得是老先生一家，事后能找到懂行的人知道自己被骗，反咬他们一口。 谅解书是一份保障，对三方都有利的保障。 谅解书一式三份，第三方走人。 医院门口的车上，朴泰勇两根手指捏着那张跟废纸没什么区别的谅解书，冲郑谦益来回甩动，弄得纸张“哗啦啦”作响，还不忘讽刺她，“这就是你花了两个月干的破事。” 一直望着医院大楼的郑谦益暗叹一声，再转头看朴泰勇时就变成了嘲讽，“我两个月好歹干成了一件事，你吵了半年了，有吵出结果么？” 好悬没翻白眼的朴泰勇纸一甩，“我不跟你计较，出发。” 车辆启动，他们的目的地是朴泰勇家，得去见朴汉娜。亲哥不认为还有要去见妹妹的必要，郑谦益认为有，她得先确定这位妹妹愿不愿意为哥哥的政治生涯牺牲自己的身体。 打胎越早做对身体的危害越小，要郑谦益说，现在能出国解决是最好，非得等半年后，得引产，反倒会更危险。 朴妹妹私生活多混乱就不谈了，家族观念却很在线，也很清楚如果自己现在出国，对自己是好了，对哥哥，对父亲，甚至于对外公都有影响。 -- 第1069页 朴家一家都是‘公务员’，就母亲和妹妹不是，这个家里的女性对‘牺牲’自己的利益去维护男性成员的利益非常的理所当然。 郑谦益不适应这种理所当然，她也不想对此过多评价。她在确定了朴妹妹不介意作出一些“微小”的牺牲后，给了朴泰勇一条新建议，别等半年那么遥远了，再等两个月就行。 “两个月？”朴泰勇迟疑道，“你难道能让国会提前执行？” “你怎么不说我让韩国在两个月后爆炸。”郑谦益让白痴闭嘴吧，“胎儿九周就能做DNA了，拿到DNA后抓人，提告，手续有了直接堕胎。” 朴泰勇一愣，“九周就行？你确定？” “很确定，我为了给早年因堕胎被吊销执照的医生方案，看过所有的庭审资料。”郑谦益非常确定，“有一起案子就是涉嫌强｜奸无法定罪，当时女孩的孕期十一周。医生被传唤时的询问记录里写了，九周就可以查DNA。” 低头思索片刻的朴泰勇再抬起头时，望向郑谦益的眼神有些微妙，“你居然也会钻空子。” “说得都是废话，我们刚刚钻了空子回来。”郑谦益撑着膝盖起身，“能钻的空子我告诉你了，想不想钻，你自己决定。” 要是钻了这个空子，多少会被人抓住把柄，就看这位朋友是更在乎妹妹，还是更在乎自己的政治声誉了。 此事涉及另一件需要被科普的事。首先废止堕胎法案还未实行，也就是说目前朴妹妹想要堕胎得沿用现有法条。 现有法条规定，涉嫌强｜奸导致怀孕的事件中，胎儿只有在二十四周内才能进行堕胎，超过二十四周就是违法。 此条在之前非常受人诟病，一方面是很多强｜奸｜案的受害者未必能准确的在二十四周内发现自己怀孕了，都不用说当事人敢不敢报警，愿不愿意报警，还是私下解决，私下解决就成了涉嫌违法。 二来就算是发现了，报警了，警察逮捕犯罪者，检方提告，法院判决等都需要时间走流程。 在走流程的过程中，没有拿到法院允许堕胎文件的受害者如果打胎依旧违法，协助打胎的医生照样违法。 而要是受害者倒霉，走流程的时间超过了怀孕总时长的二十四周，她就不能打胎了，后者还是违法。 郑谦益看到的那个孕妇孕期十一周的案件就是这么个操蛋的案件，医生在孕妇十一周时给警方提供了犯罪者的DNA，结果呢？ 审讯拖延，流程走得慢，一路走到孕妇已经怀孕八个月才把流程走完。 理论上孩子这个时候生出来都能活了，此时打胎也确实属于违法，医生也不应该操作。 可医生经不住孕妇的哀求，小姑娘甚至都未成年，医生秉持着做人基本的道德感做了这台手术。 这台手术让医生被告上法庭，罪名是杀人罪，甚至比强｜奸｜犯要面对的刑期都更夸张，三十年。 滑天下之大稽。 过往的案件不聊了，说说当下吧。 在朴妹妹已经怀孕四周的基础上，以韩国警察加检察再加法院都要过一遍的前提下，这一套走下来，绝对会超过二十四周。 当然，特事特办能让朴泰勇把妹妹的案件加急处理，达成在二十四周内解决一切问题。 朴泰勇要是这么干了，是能保证妹妹在合法的时间内打胎，却得面对公众质疑，怎么事情发生在检察官的家人身上就能处理的那么快？ 当年那个孕妇走流程走了八个月可是满世界都知道的，如今不用走八个月的流程了？为什么？还不是以权谋私！ 一位立志从政的检察队伍成员被挂上以权谋私的帽子，检察官内部系统都要进行审视搞不好要降至，更别说民众的观感了。 弄不好啊，政治生涯自此葬送哦—— 这段时间小日子过得挺好的，过得快快乐乐，每天都乐呵呵的郑谦益，坐在车里回望了眼朴家的宅院。 许久没冒头的属于反派boss的那部分再度出现，她很好奇，朴泰勇会怎么选？ 选家人？还是选自己？亦或者应该说，是牺牲妹妹满足家族的竞争力还是牺牲自己保全妹妹的身体？要知道随着孕期增加，打胎的危险也就在增加。 反派boss还有点幸灾乐祸呢，那个宝宝的父亲也不知道好不好对付。 纷乱的一天在九点差十分结束，十分钟后，准九点，郑谦益接到了男朋友的短信，问她怎么还没忙完。 这段时间郑谦益很少这个点还有工作，在金阿姨家吃午饭还行，晚饭也一起就有点逼的太紧，通常她四、五点就会告辞。 出来后，晚饭的点到了，郑谦益会打电话给男朋友，再商量是去男朋友家陪伯父伯母一起吃饭，还是他们单约。 女朋友无所谓去哪吃饭，她同男朋友的爸妈相处的非常好，从干儿子变成未来的儿媳妇还相处的更好了呢。 男朋友就不太好，他更喜欢单约，在家里吃饭他太悲催了。说起来去女朋友家吃饭对任时皖来说气氛更友好点，起码他在女朋友家确实不是亲生的儿子，也没什么心理落差。 说到见家长的问题，并非是男朋友主动要见，也并非是女朋友主动要介绍，纯属是碰巧遇到了。 女儿跟男朋友在餐厅遇到一起吃饭的爸妈，没碰到就算了，碰到了就没可能刻意躲，躲了也很奇怪。 -- 第1070页 十分想躲的任时皖无敌紧张的去见女朋友的爸妈，见面全程都很紧张，见完了好像也就见完了。 那对新闻上会出现的夫妻没有对他进行任何会让他不舒服的问询，气氛挺和谐的，和谐到任时皖怀疑对方只把他但郑谦益的男朋友，就是现在交往未来说不好什么时候就分手了的那种男朋友。 嗯..没当回事？ 感官太微妙，任时皖找不出合适的话语去表达，想跟女朋友说吧，又觉得怪怪的。 后来也见过两次，郑谦益有把他带回家，当正式见面的见过两次。在男朋友的观感里，伯母很友善，友善到他还是怀疑对方没把他当回事，太友善了。 正常情况下丈母娘见未来女婿，多少会问问家庭啊，事业啊，哪怕问个收入呢？都没有。 伯母好像就女儿喜欢她就不反对，格外的信任女儿的眼光？任时皖搞不懂。 至于伯父..在正常未来岳父和不那么正常的未来岳父之间。这位跟任时皖唯一算是正经聊的话题是，他很忙，李女士也很忙，他们夫妻俩对女儿其实都有些亏欠。 借此对任时皖讲，未来女儿和他可能也会像他们一样忙，希望到时候，他们别对自己的孩子有亏欠。 这话说的的任时皖无法判断，未来岳父是希望他别去责怪郑谦益会很忙必然疏于照顾家庭，还是想引导他更多照顾家庭？依旧弄不懂。 男朋友对女朋友的爸爸妈妈不太理解。但对她家庭成员之间友好和睦的氛围还是很能看懂的。 也了解了自家女朋友算是散养长大，可这么长大的郑谦益还能跟父母关系那么好，也是蛮神奇的。 总之，男女朋友都见过家长了。在见完家长后的下一步进程的问题上，双方并没有讨论过。 但任时皖在面对郑谦益偶尔冒出来，类似我们一定会结婚的话适应良好，不再反应格外的大。 相处时间长了，任时皖对兄弟变身女朋友都逐渐适应了，还意外的发现女朋友很闲呢。 或者应该说，郑谦益特别闲，有空谈恋爱，有空跟男朋友一起玩，才让任时皖对此适应良好。 已经习惯晚饭跟女朋友一起吃的男朋友，今天没有接到女朋友的电话，本想打电话给她，拇指都要按下通话键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女朋友可能在忙。 而以此前他们当兄弟时的情况，如果郑谦益在忙的话，他打电话过去可能会打扰到她。 因此，要不要一起吃饭的询问电话任时皖没打，一路从五点多等到九点，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盘算着女朋友什么时候忙完。 等到要九点了，一直也没等到女朋友联系自己，他就忍不住了，发了条信息问女朋友，还没结束吗？ 刚巧结束的郑谦益一个电话打过去，跟男朋友抱怨，“我快饿死了！” “..你晚饭没吃？” “没，一直在忙。” 朴妈妈倒是给来见女儿的郑谦益送了水果，郑谦益没心思吃，关键是那时候她也不太饿，一心想看戏来着。 等男朋友的短信一来，邪恶boss的设定退散，可爱人类的那一面浮现，她就饿了，超级饿。 “你也就是仗着身体好，不然像你这么忙起来就有一顿没一顿的，胃早就罢工了。” 自身就因饮食不规律有点小问题的任时皖，边说边穿衣服准备出门，“你在哪？想吃什么？” “想吃拉面，回家煮吧，你来我家？” “你家？” “怎么？不敢来啊？” 女朋友是个色｜魔，女朋友的家就是魔｜窟。自从女朋友“得手”后，任时皖对她家的感官就很微妙，但男人，怎么能说不敢呢！必须敢啊！ 赶到了魔窟的小鲜肉没有吃到拉面，魔女都把鲜肉引诱来了，还吃什么拉面，唐僧肉不是更好吃么，多做运动还有助于美容养颜呢-本来最近运动量就有点少，肌肉眼看就要变成肥肉了，还是多多运动，维持好完美的巧克力，兼顾带着男朋友一起动动，更完美了。 这一晚由魔女发起的运动很狂野，郑谦益急需消耗一下精力以排解再度冒头的搞事心态。 并不了解这个情况的鲜肉数次试图反抗，想要证明男人也是有雄风的，可惜.. 他始终“打”不过她，不论从哪个方面。 隔天，任时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床上没人，家里也没人，女朋友消失无踪，很有点睡了就跑的意思。 这一跑就是三个月，一整个夏天都快过去的三个月，一个季度都过去了。 跑掉的郑谦益也不是就完全隐身，短信断断续续的会回，电话偶尔会接，人非常忙。 任时皖有问过她在忙什么，郑谦益说是帮一个无辜的人翻案，详细情况她直接给任时皖发了个超大的文件，给任时皖都看懵了，花了很长时间才理解，郑记者又转行去当律师，协助一位因堕胎法案被吊销执照的医生打官司。 光是看文件就已经觉得很头疼的任时皖并没有去追问女朋友，事情到底有多复杂，他只是被迫适应女朋友再度繁忙起来，忙的除了睡他，两人基本见到面。 注意关键词，睡..他。 又是一轮被睡的夜晚，这一夜月色很温柔，所以任时皖也就能撑住不睡过去。 抱着被子的男朋友想跟女朋友聊聊，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去书房加班的郑谦益，看看一脸严肃的男朋友，再看看时间，那就..聊吧。 -- 第1071页 聊啥？ 开端是男朋友说，“我妈好久没见你了，让我叫你回家吃个饭，你什么时候有空？” “阿姨喊我回去吃饭？”郑谦益有些疑惑，“我晚上才跟伯母打的电话啊，她还让我多休息呢。” 任时皖表情一僵，把被子往上拽了拽，“你跟我妈有联系吗？” “我跟你爸也有联系啊，晚上才通的电话，跟他们一起通话的。”女朋友没想过男朋友是以妈妈为借口说什么，只以为，“伯母是不好意思跟我说，才跟你说的吗？” 任时皖..往被子里一缩，睡觉。 聊什么聊，不聊了！ 并没有想很多的郑谦益看他要睡以为他“累了”，还真就起身要出去，人走到门边都要开门了突然回头，三两步跳回来蹦跶到床上往男朋友身上一扑。 任时皖给她砸的闷哼一声，也知道自己暴露了，正准备往被子里躲，脸已经被女朋友左右手夹住，不情不愿的睁开眼，面对的是笑得格外鸡贼的家伙。 抓到男朋友把柄的女朋友可嗨了，一双眼睛闪烁“你被我抓到了”的嗨，语气更可爱，还卖了个萌呢，“你是不是想我了——” 只听得出来可恶的任时皖拒绝回答，只想把她的爪子扒拉开，别动手动脚的！ 这一晚都在“动手脚”的郑谦益才不管男朋友的小别扭，亏她还想着月色那么温柔，运动也可以温柔点。看来完全是她想太多，运动干嘛要温柔，运动就是要嗨啊！ 动起来特别嗨的运动就跟聊天没什么关系了，到临了，两人也没聊出什么正经东西来。 不过这次，郑谦益没有在任时皖睡着时离开。 这次，任时皖睁开眼郑谦益还是在他身边，就在床上。 窗帘紧闭的屋内，外面是天黑还是天亮任时皖都不知道，他只看到女朋友被电脑屏幕的荧光照耀的面庞，很严肃，很有距离感。莫名有些陌生。 男朋友眨眨眼，抱着人的手臂动了动。女朋友面无表情的扭头，看他醒了，嘴角自然翘起，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脸，张口道.. “你再不醒，我就要被尿憋死了。” 任时皖：陌生个屁，还是那个白痴！ 第222章 第三十三章 在民生记者再度转换赛道前，郑谦益先去找了亲妈。一是告知亲妈，她要辞职有别的事干； 二也是跟上司道歉，自己可能用了歪门邪道去解决纠纷。 代表歪门邪道的“和解书”被李女士随手放在一边，她虽然也有些好奇女儿怎么突然会钻空子了，但她更好奇，女儿又找到了什么别的事做？ 郑谦益给自己找的新工作是回归老本行，当个律师。她的律师执照可没有被吊销过，只要找到当事人得到对方聘用，随时可以上岗再就业。 而她的当事人如今被关在监狱里，还得她去找朴泰勇调资料，先见当事人。 不过女儿跟妈妈说的只是，“我打算再去当一回律师。” “律师？”前法官好奇，“为什么事或者什么人打官司？” 耸肩笑开的郑谦益表示，“秘-密——” “秘密？”妈妈也笑了，“连我都不能说都秘密？” 点头的女儿回，“说了您会阻止我的，必输的一场官司。” “那你还打？” “我想打。” 李美贞沉默片刻，招手让女儿靠过来一点，等她凑近了，拍拍她的小脑袋，“去吧。” 告别妈妈的女儿走了，郑谦益要去打一场必输的官司，帮助的还是一个小人物，还是某个特定的人。 但她这次准备身兼律师和记者两个职业，前一个职业用来帮人，后一个职业用来抨击这个操蛋的社会。 案件是初审就已经输了的案子，二审也没赢，三审依旧维持二审判决，这已经是终审了。先说明一点，终审不能再上诉，但如果有新的证据可以申请重申。 郑谦益准备走的就是重申这条通道，而新的证据么..她决定先见过当事人后再决定是否走歪门邪道，伪造一个新证据。 已经被判处三年六个月有期徒刑的当事人是为医生，去年他帮助一名未成年少女，以刨腹的方式进行堕胎或者说是生产。 婴儿已经满三十四周，差不多八个月。孩子生下来体重就有四斤多，早产儿这个体重算正常了，也能哭了，基本就是个婴儿，是一条命。 让生产变成非法堕胎的原因是，少女的母亲告知医生，她的女儿是被人性｜侵导致怀孕。 医生受不了那位母亲再三的恳求，以胎儿不健康为由，将胎儿溺死于提前准备在手术室里的水桶中。 胎儿的尸体被送入冷库，最后以医疗废弃物的名义交给专业回收者“烧毁”。 这个案子跟此前说过的由于法律流程走太慢导致少女怀孕八个月才堕胎的案件非常相似，不一样的是，这是去年发生的事，此事少女也没有报警，一切行为都是私下操作。换句话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合法。 哪哪都不合法的事，一审中，医生被告堕胎罪、杀｜人与毁｜尸罪，被判三年六个月，同时吊销执照三年。 之所以判刑那么“轻”是少女和母亲作为当事者不停的递交请愿书希望轻判。 再者当时关于禁止堕胎是否违｜宪满世界在吵架。风口浪尖上的案件，媒体关注度又高，法院就从轻判决。 -- 第1072页 可不管是当事者还是负责此案的辩护律师都不服判决，上诉。他们运气不错，刚好赶上国会通过废弃禁止堕胎法案，相当于违｜宪这条有的打，这条确实也打赢了，在堕胎罪的问题上无罪。 可杀｜人和毁｜尸依旧证据充分，孩子已经活了，有了哭声，这就是一条命。 因此，二审除了堕胎罪被判无罪之外，杀｜人和毁｜尸罪维持原判，刑期不变三年六个月，只取消了吊销执照的判决。 二审的判决还是让当事人和辩护律师不满，再度上诉，到了大法院，终审。 终审就倒霉了，不止杀｜人和毁｜尸罪维持原判，连堕胎罪都被重提。 大法院给出的判决依据是，虽然国会是以违｜宪为由通过了废弃了堕胎罪，但执行时间是在明年（判决时间），那在现行的法律下，医生依旧触犯了堕胎罪。 终审给出的判决中，虽然依旧认定被告触犯了堕胎罪，但考虑祝酌情处理。所以还是没有吊销执照，其余都维持二审判决。 判决一下，立即执行。在见到郑谦益之前，医生已经做了九个月的牢了。 整个案件单看卷宗就知道，前因后果包含证据链都非常完整。此案只看法律条文，被告没有任何可以辩驳的地方，连上诉的地方都没有。大法院就是终审，一锤敲定，再无更改的可能。 需要重点强调的还是那个孩子已经活了，已经会哭了，麻醉师和助产士都做了证人证明，孩子哭声洪亮，已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再者按照法律认定，婴儿一旦可以呼吸就算自然人，自然人属于刑法保护对象。这起案件中，相当于一位自然人杀害了另一位自然人。 就是因为这个重点的存在，就是因为孩子活了，杀｜人罪和毁｜尸罪才能定那么死，无可辩驳，那就是一条生命。 此案在去年非常轰动，司法界已经把这个案子掰开揉碎研究烂了，光郑谦益知道的就不下三位教授带着他们的学生同时跟进这起案件，不是在帮被告打官司，而是当教学素材。 这是很特殊的案件，算是堕胎罪被取缔后最后一起，此后这个罪行就没了，可不就被当典型了。 彼时郑谦益忙于“恶童”，已经忙的昏天暗地还是听说了这起案子，要不是她太忙真想插一脚。 后来堕胎罪被废止，案件也终审，她也就没再关注过。倒是后续想给医生们翻案的时候，又把这个案子翻出来过，不过比起这个“只”判了三年的，还有更倒霉的，她的目光被更倒霉的医生吸引过去，再次放下。 再后来她为什么没管就不解释了，还是说说为什么想管吧。 因为我乐意。 “什么叫我乐意？” “就是我乐意。” 时隔半年再度进入中｜央地检的郑谦益，得到了很多人的注目礼，这些视线如果汇总成一个问题大概是，你怎么会来？ 提前接到电话来门禁处接她的朴泰勇问的则是，“你怎么想起来关心那起案子？” 郑谦益随口回他，“想翻案啊。” 脚步顿住的朴泰勇扭头惊讶道，“终审都出来了你怎么翻案？” 拍了他一下示意他继续往前走的郑谦益说，“弄个新证据出来申请重审，说不定就能翻案。” “新证据？想什么呢？”朴泰勇边往前走边让她别做梦了，“知道当初多少人盯着这个案子么，担当的检察官就是我的后辈，你还见过呢。他生怕出问题，事无巨细什么都查到了，你要能找出新证据，他就算能扛住不引咎辞职也是被发配边疆，哪来的新证据哦。” 郑谦益很是随意，随随便便的当着执法人员的面说自己准备违法，“没证据编一个不就行了么，涉事人员那么多，我就是砸钱买人改口供也能编一个新证据出来，那能有多难。” 再度停下脚步的朴泰勇不走了，还伸直胳膊挡住她，“他跟你什么关系？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认识，认识你当初说啊，还能疏通一下。现在都过去半年了你冒出来干嘛？” “不认识，不了解，没见过。”郑谦益觉得他脑洞挺大，“我要是当初就认识怎么可能半年后再来找你。” 这话朴泰勇都听不懂，“不认识你折腾什么？有病啊，没事找事？” 郑谦益龇牙一笑，“我乐意。” 号称姐们高兴你管不着的郑谦益查遍了所有可以被称之为典型，被媒体报告过的“触犯堕胎罪”案件。 这起是最特别的，时间点特别，牵扯当事人也特别，特别到她就是乐意去挑战现有规则，去打一场注定会输的案子。 朴泰勇不理解郑谦益为什么发神经，但他提醒对方。如果不想被检方以伪造证据加妨碍司法公正为由提起诉讼，最好别干蠢事。 郑谦益还是那个态度，我乐意。 乐意的郑谦益准备用这个案件去撬动所有此前因“堕胎罪”被判罚的无辜者们，既然这个国家的执政者们已经统一意见，此条律法违｜宪，它又不是被认定违｜宪的那一刻才违｜宪的。 它始终都是违｜宪，只是当权者们眼盲心盲，当不知道。可错误都已经被纠正了，此前为那些错误受到惩戒的人没有得到补偿就已经很倒霉了，凭什么还要继续受过？ 郑谦益要去打这个注定会输的官司，她压根也不在乎这起官司的输赢，她在乎的是能用这起官司挑起多大的舆论风暴。 -- 第1073页 当了那么多年的国民记者，网络红人。郑谦益还没真正使用自己的影响力去做过什么坏事，哪怕不好不坏的事她都没做过，所有发在国民记者账号里的信息，全部是在抨击没有任何可以辩驳余地的恶人。 此次郑谦益要去使用自己的影响力了，朴泰勇的出现告诉她，成为政客不是没有好处的，起码他们在玩特权的时候能走很多捷径。 她依旧不想当政客也对选边站没什么兴趣，可她完全能做到在谁都不沾边的基础上，做一个民意代表，满世界的敌人就满世界的敌人好了，民意会保护她的，在大选国家民意就可以保护她。 哪怕不能，一句‘我乐意’也比什么都重要。 就因为一句‘我乐意’硬是头铁到要去撞南墙的郑谦益，从中｜央地检调阅了检方详细到不能再详细的证据链，先去找专业的妇产科医生求证，孩子出生后是不是一定会哭。 对方给的答案是孩子出生后并非一定就会哭，有些孩子是不哭的，此时就需要辅助拍打。 之所以要打一下，即是确保孩子不是个哑巴，也是让哭声协助他把羊水里携带的一些脏污咳出来，还有助于孩子的肺部扩张，保证他可以自主呼吸等等。 换而言之，没人动，刚出生的婴儿不一定哭，都不一定发出声音。 此案件的关键证据里，证明被生产的孩子是可以活下去的证据，就是麻醉师和助产士口中，孩子嘹亮的哭声。 问题来了，这又不是正常接生，这是要堕胎，孩子取出来后为什么要让他哭？ 或者说，谁打了那一下，让他哭的。有没有可能天生就会哭？有可能啊，很大的可能，可郑谦益需要证明的是不一定会哭，否则新证据怎么提交。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所谓的歪门邪道。 带着这个问题，郑谦益去找到了要堕胎的那对母女，这两人起初并不欢迎郑谦益的到来，等郑谦益说她是想给医生翻案，就改了态度。 母亲非常努力的帮郑谦益回忆当初发生了什么，可她本人并不在手术室，无法给出回答，郑谦益就只能去找麻醉师和助产士，这两位都很不好找。 两人都离职了，医院劝退。法律上他们是没有什么连带责任，一切的问题都由主治去承担。 但手术他们都参与了，官司都打了，主治也被判刑，两人自己都未必想留在医院，医院也不想留下他们，后者给了一定的赔偿金，前者签下保密协议后消失。 郑谦益先去找母女俩就是知道这两人会消失，也会在医院法务的主持下签署保密协议，自家医院的医生牵扯刑事案件，哪家医院都不会不做防备的。 医院里的法务团队更不是傻子，所有的问题他们都会预防，保密协议必然会签署。否则也不可能所有记者都查不到详情，只能根据庭审资料来报道。 有了防备的当事人很不好搞，为了快速推进这个项目，郑谦益开始满世界打电话联系人。 联系同为记者的同行们，询问当初跟过这个案件的律师，消息半年的国民记者再度大动干戈，全世界找人，郑记者的影响力持续在线，并没有因为她消失了半年就本人遗忘。 反倒是她消失许久才出现，很多人好奇她是不是追了什么大新闻才隐身那么久。 消失的半年没追什么大新闻就在家里当一条大咸鱼的郑谦益现在在追大新闻，根据她最终找来的信息，得出了一个很妙的答案，被判刑的医生自己把孩子打哭的。 能见过的人都见过了，能拿到的资料也都拿到了，郑谦益最后去见的当事人。 她不能什么准备都没有就去跟已经坐了大半年牢的人说，我要为你翻案，怎么翻？ 这不还在筹谋么。对方要是听到这个说法，一定会骂她是个坑货的！ 那么不靠谱的事郑谦益肯定不干，她在专业问题上一向靠谱。靠谱的郑谦益见到了不靠谱的当事人，对方面对这个问题，即茫然又懊恼，还有两分天要亡我的绝望。 “习惯，条件反射，我就是..我就..我看到了它..他..我是说，那个孩子，我看到了你明白吗？我看见他我就..” 就什么就不用再说了，反正都已经发生了，职业习惯带来的悲剧，一切都已经发生，无法挽回。 见面前郑谦益有想过各种答案，就是没想过这么坑的，但没关系，还有的救，“你愿意反口吗？” “啊？” “反口你没有动过那个孩子。”新出现的律师跟还没签约的当事人，初次见面不到半个小时，就让对方改口供，“记住我的话，你没有动过那个孩子。” 医生傻了，“您真的是想要给我翻案而不是弄得我再多个..我不知道，新罪行？”改口供还撒谎，也是犯罪吧？ 改口供还撒谎当然是犯罪了，做伪证更是，郑谦益就是干了。 半是强迫更多是诱拐到一位当事人的郑律师，确保当事人听懂了她的要求并且会老实执行后，转头就去找了金明芝。 两边即郑谦益把“济世”彻底捅翻后就算不是死敌也绝无法做朋友，双方根本没有再联络过，金明芝号码都换了，郑谦益还是问了一圈人才问到金明芝的消息。 这位被“济世”彻底洗牌的事吓住了，不止不再做记者连首尔都不待了，回到了釜山的小村子里，守着妈妈过日子。郑谦益能找到她，还是金明朝给的消息，说金明芝就在村子里。 -- 第1074页 依旧不方便进村的“反派角色”在村口等着金铭朝把金明芝骗出来，人一上车，郑谦益就锁了车门省的她跑了，再骗出来就很难了。 被骗出来的金明芝扭头就把不敢还手的金明朝挠了大花脸，边打边骂，多脏的话都骂出来了。 郑谦益有点感慨这姑娘的战斗力多日不见貌似增加了不少，也有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指桑骂槐，其实是骂她来着？ 算了，不重要，聊正事。 国民记者和已经被圈内钉在耻辱柱上的垃圾记者做了个交易，她需要金明芝找到当初强｜奸那位少女的犯人，跟大人物有来往的证据。 什么大人物她不管，政客啊，名人啊，随便，只要是个会让民众嗨起来的大人物就行。 “你想让我编造一份证据出来？” “对。” 金明芝笑了，带着讥讽，“你也有今天，你也好意思叫国民良心。” 国民良心耸肩，“作为交易品，你可以录下我们的谈话，你以后可以借此要挟我。不管你想要挟我做什么，我做不到，你大可以借着国民良心也不过如此为标题，拿我做垫脚石，达成任何你想达成的目的。” 表情空白一瞬的金明芝迅速反应过来，“讲的好听！你就是要卖命还不付钱？！” 摸了摸鼻尖的郑谦益有点尴尬，“我主要是没钱。”不然给钱来得多快。 “我要你的名声有个屁用！老子就要钱！给钱什么都好谈，没钱就赶紧滚！”金明芝说完就拍打车门，“让我下车！” 叹了口气的郑谦益想着反派角色的智商都不太好，这就是她不怎么想当反派的主要原因，会被降智。那就说点看起来聪明的交易吧，极其蠢的，威胁。 “金明芝，你敢保证你这一辈子连红灯都不会闯吗？”郑谦益幽幽的开口，多少有些无奈，还得装BOSS，要阴郁，“我却可以保证，能每年找三百六十个警察，每天轮班盯着你，你信不信你会被盯到死？” 猛然扭头的金明芝整个人可以用悚然而惊去形容，而郑谦益看她那个炸毛的刺猬样，就更想叹气了，她怎么说来着，反派智商都有问题，这里都信？ 我有那么无聊吗？我就算有那么无聊，我也得认识那么多警察，还得跟他们关系好到人人都愿意帮忙才行啊！ 豪言报出三百六十位警察这个庞大数字的郑谦益自己都不相信她能做得到，听她夸口威胁的金明芝却相信。 不是否则蠢，而是前者不论是跟检方还是跟警方的关系都非常好，她的亲妈就是国家级大法官，仕途走到最顶层退休的！这怎么就不可能了，非常可能！ 金明芝信了，郑谦益也就不用多废话了，聊交易吧。 搞定了这一环节的郑谦益跑去跟踪朴汉娜了，也不算跟踪，主要是她没有偷偷摸摸的，就光明正大的去朴家上门拜访，以担心小妹妹的名义，没出两天就跟朴汉娜成了朋友，过你一个礼拜都能算得上闺蜜了，妹子啥都跟她说。 妹子说，自己也不是就全是为哥哥牺牲啥啥的，主要是她妈一直絮叨她，护照也被妈妈藏起来了。 又说当初她怀孕了也不是自己发现的，是他妈压着她把医生叫来家里给她做检察。 那段时间刚怀孕又没日没夜的浪，脸色很难看，她妈怀疑她嗑｜药，扬言她要是敢碰那些乱七八糟的就打死她。 她不碰那东西的，就赌气查就查呗。查出来的结果当然跟违禁品没有任何关联，出现的检查结果更严重，她怀孕了。 也是因此，她才会在四周就被查出来，运气绝了。按照医生说的，要是再晚一点，就她那生活习惯，孩子很可能已经被折腾掉了。 妹子还说，要是按照她的想法，就算不去美国，让医生弄点药过来，做药流不是也行么，她查过了。 自己这个时间还很短，药流完全可以操作。反倒是现在，过了七周，反倒不能用药流，非得拖，说什么对身体危害很大。 说得都是废话，其他流产对身体伤害不大？讲到底还是怕被发现让家里其他人会遭殃，现在好了，拖成这样，烦死了。 妹子说了很多郑谦益不能理解的话，但她努力去理解，要跟对方做闺蜜，不得理解理解人家的思路么。 与朴妹妹做闺蜜有什么好处呢？好处是可以实时更新朴泰勇那边的动向。 郑谦益决定坑兄弟一把，她此前三天两头就去打劫朴泰勇，两人算得上是坑人者和被坑者，互相利用的坚固友谊。 这次她也准备坑一把朴泰勇，但直接跟兄弟说肯定不合适，被知道了，多尴尬呀。 十月初，耗时近三个月，朴泰勇那边走完了前置流程，到了最后一步，庭审。 就在他们确定庭审日期的当天，郑记者发动自己在记者圈所有的人脉，以给大家一个大消息的群发短信把所有人约到了大法院。 当日，骄阳似火，大清早的就晒的人心焦。 从记者又干回老本行的郑谦益，时隔多年再出穿上职业套装，打扮得十分贴合社会精英的模样，在大法院门口开单独的记者会。 告诉她曾经的同行们，她要去打一场注定输的官司，涉及去年外界了解的不多。 但司法圈包括许多时政记者都关注过的堕胎杀人案，她要为那位医生翻案。 -- 第1075页 现场的记者太多了，不止是收到短信的记者赶了过来，连没收到信息单纯是消息灵通的记者都赶来了，都想知道国民记者要给他们送上多么爆炸性的消息。 消息超级爆炸，当初的案件里涉及的另一位被告很可能是替人背锅。 真正的强｜奸｜犯另有其人，是乐天集团高层。对方实施犯罪后花钱买人背锅，为了防止出意外，还专门捅出医生堕胎的事，好转移大众的注意力，让自首认罪的替身能快速通过检方的调查。 这位高层不止给自己买了个替身，还买通了医院，让所属医院的一位理事同他狼狈为奸。 高层先知道女孩怀孕，诱导女孩的妈妈去那家医院，磕头苦求医院里出了名心软的医生堕胎。 医生并不知道那些，只是实在心软，才会同意堕胎。但麻醉师和助产士是知道的，他们和医院签署了保密协议。 郑律师带着基本全部是伪造的新证据，极其伟光正的对记者们说，她现在就要去法院提交新证据。 如果法院受理能接受案件重启调查，那她相信执法部门内部还没有被人收买，反之..就不好说了。 不好说的各种猜测都被各路网络媒体的记者们以光速发上网，纸媒和电视媒体的速度要慢得多，他们也谨慎的多，郑谦益短信也没给他们发，但来的依旧不少。 集合了贿赂、花钱脱罪、疑似官商勾结、强｜奸｜幼｜女，还有三个月就彻底废止的堕胎罪等各种信息为一体，再加上国民良心郑谦益重操旧业再度成为律师，要为无辜者翻案的消息，热搜直接就爆了，大热门！ 大热门一上线，郑谦益还在走流程，在各路听到消息的职员围观中拿号排队准备递交新证据好申请重审，她的电话就先被打爆了。来打听消息的那些就不谈了，说说几通会让郑谦益头疼的吧。 最头疼的一通电话来自亲妈，李女士首次在电话那头大发火，怒斥女儿要不然是智商有问题。 要不然是神经有问题，再不来就是彻底疯了，但凡有点脑子就干不出那么蠢的事！ “这个案子我是审查过的！我记得当初你还特地问我会不会审查，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舆论关注度那么高我肯定会审查！郑谦益，我说的话你当放屁啊！” “我审查过你懂吗！我敢肯定这案子从头到尾没有一丝违规的地方！什么乐天！哪来的乐天！ 强｜奸｜犯定罪是有直接证据的，知道什么叫直接证据吗！DNA匹配出来的直接证据！你说什么蠢话！什么叫买通罪犯逃避司法审查？！还买通罪犯，你怎么不说买通了我！” “所有历经三审，一直到终审都维持原判的案子我都要一个个审查！这是我的职责！需要我告诉你我每天都在法院做什么吗！ 你在质疑的哪是司法公正！你质疑的是你妈我！你质疑我的判断力还是质疑我也被收买了？！郑谦益！你知不知道你再做什么！！” 李女士气到在电话里说得每一句话后面都恨不得跟着一个惊叹号，极端愤怒。 郑谦益手机都不敢放在耳边，怕被吼聋了，这也是她之前在妈妈问起她要做什么时故意说秘密的原因，没办法说啊，说了会被揍的。 李女士何止是想揍她，简直想打死她！就地埋了才好！那是她任期里发生的事，即便她已经退休了，那些事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了，可那些要是做实，依旧是她职业生涯里莫大的污点，怎么可能不生气！ 怒到极致反而冷静的已退休大法官，让发疯的女儿给个准话，“你到底想做什么？跟我说实话。还是说，从警方到检方再到我们，三司都关注过案子，那么多人完善过的证据链，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你调查的彻底？那你当调查记者可太屈才了，我推荐你去情报院。” 郑谦益忍不住感慨一句，果然现实跟电视剧不一样，电视剧里都是反派智商高，现实里没有愚蠢的正面人物，亲妈这么聪明怎么行。 面对过于聪明的亲妈，女儿很老实，没拿忽悠记者的那一套来套路妈妈，特别诚实的跟“大法官”说，“我等下要提交的新证据申请里，只有一条新证据。” “什么？” “婴儿没有哭。” “没有哭？” “没有哭。” 经手的案件太多，特大要案更多的退休大法官都不记得这起案件的关键证据了，还是郑谦益提醒妈妈，胚胎被证明成自然人，医生从堕胎罪演变为杀｜人罪的关键性证据，就是孩子哭了。 提示一出，李美贞就想起来了，“你是说麻醉师和助产士真的撒谎了？” “我是说，叫号快轮到我了，我要去提交新证据了。”郑谦益没承认。 她不承认在亲妈开来就代表一件事，“郑谦益！你居然敢伪造证据！你怕不是没有真正坐过牢想感受一下监狱的伙食吗！” 并没有那个想法的郑律师，再度提醒妈妈，“终审负责这个案子的李奇宰法官，是您的直属后辈，我记得每年您生日，他都会上门的。”她不是什么国民良心，她是个有权一直没用，现在想用了的二代。 “..你想让我放过你伪造证据？”怒极而笑的李女士人生首次怀疑，自己当初生产时把孩子扔了，现在养大的是个胎盘，“郑谦益，我明着告诉你，人走茶凉，这事儿就算我求上门人家都未必答应。这事关他以后的仕途，终审判决里出现冤假错案，他就完了！” -- 第1076页 郑谦益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她想得挺简单的，“我的意思是，您可以让他更快速的受理我的新证据，好开庭。我怕那位为了您的面子会拒绝接受新证据。” “拒绝才是正常的！你有什么证据说孩子没哭能作为新证据，两个人证都证明哭了！” 李女士还是很生气，可女儿的态度过于平静，导致她也开始思考，“你到底想要借此案做什么？” “我想要借它捅破天。” 半年时间都在忙鸡毛蒜皮的小事，半年过去了，重新搞事的郑谦益这波想搞个大的，她想扯下这个国家人人都已经默认了，看见了也当没看见的遮羞布。 许多年前有人扯下了这块遮羞布，还留下一句名言，有钱无罪，没钱有罪。 留下此话的人是一个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无名小卒。 1988年韩国申奥成功，为了这起盛世，首尔大搞棚户区改造。一位名叫池江赫的男子就住在即将被改造的贫民窟里。 既然是贫民窟，在此讨生活的就都是社会底层。官方驱赶底层，不好动用太过分的手段。但他们可以借用黑｜社｜会的人去做脏事。 当年池江赫还有个弟弟，他和弟弟还有所有住在贫民窟的人在面对黑｜社｜会驱赶时拼死反抗，弟弟在混战中用刀抵住了一个混混的脖子，试图逼他们走。 哪知一直旁观混战的警察看到此景突然开枪，弟弟身亡，警察反倒被嘉奖，拯救了无辜民众，多英勇啊。 所有反抗者在混战结束后都被警方抓捕，在当时全先生统治的韩国有个特殊的条例名为“保护监护”。 因同种类型犯罪被判两次以上警告，而且刑期在三年以上，如果再犯类似的罪行时，就会在刑期结束之后，移送到保护监护所，接受回归社会前的劳动改造和技能培训。 但实际上，有的保护监护所的条件还不如监狱，更不要提接受良好的职业培训。 池江赫被抓走后因妨碍公务和聚众斗殴等罪名被判七年，加上他有盗窃前科，还多了个十年的保护监护，一起十七年。 他被抓了，如他一样的人都被抓了，首尔大搞改造，奥运会办得风生水起。 就在奥运会举办的1988年，刚刚卸任的全先生的亲弟弟被查处，利用职务之便侵吞九十亿，最终也被判了七年。 不过这位弟弟的判决稍微有点不一样，他是被判了七年没错，可免于执行，就是说不用关，爱干嘛干嘛去。 人类在此时哪是悲欢不相同，命都不同，生来自带价值。什么人人平等，说得好听。 极端倒霉的池江赫坐牢就已经很惨了，更惨的是监狱调来的新狱长还是靠打死他弟弟升官的警察。 认出人来的池江赫当场就袭击了对方，然后被打个半死。再度袭击，还是被打个半死。 就这么死去活来的搞了许久，总算带着一帮兄弟逃狱成功，还抢了狱警的枪。 逃出去的池江赫对这个社会唯一的诉求是，希望退位后活得好好的全先生给他道歉，他都没指望能让对方复出什么代价，道歉就好。 他的诉求当然是没有成功，否则一个无名小卒又怎么会发出那么振聋发聩的声音。 几番逃亡，身边兄弟死的就剩一个了，他骗走了那一个，让对方留了一条命后，自己当着无数记者、围观群众还有更多拿着枪｜械包围他的警察的面，用玻璃片自裁，死前留下那句小人物拿命换来的警世名言。 有钱无罪，没钱有罪。 1988年的韩国，军｜政府独｜裁，这话没问题。后来搞那么多民主运动，连总统都能真正按照民意选举的今天，这话居然还是没有问题，多有趣啊。 更有趣的是，当年池江赫拼死喊出的这句话在社会引起极大的震动，各家媒体所有记者冒着生命危险，为他也为同为小人物的自己报道了这句话，报道一出人人都在骂。 现如今，此类报道屡见不鲜，池江赫却成了没人敢做的英雄，大家啊，都逐渐习惯了，把这话当成今早吃了没，多有趣啊—— 在洗手间里，一个个推开隔间的门确定没人后才接起妈妈电话的女儿，告诉妈妈，也告知在十五分钟后打进电话来质问她，为什么非得挑这个时间点闹出堕胎案件，导致他妹妹的案子很可能会被押后审理的朴泰勇。 一句名人名言。 “我想学学池江赫，当一个慷慨赴死的傻子，告诉民众，世间真理。” “有钱无罪，没钱有罪。” 豪言壮语或者说中二发言结束，郑谦益就挂了电话也关了手机，应该接的两通电话接了，剩下的就不用接了。 洗手池边的郑谦益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勾唇笑了笑，即不像个小太阳，也不像个反派角色，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属于玩家的笑，笑得很是自然，一点都没有她所谓的慷慨赴死的豪情壮志。 郑谦益看到了，看到了这个世界真的是个游戏的证据。在任时皖迷迷糊糊要睡醒时，用脑袋蹭了蹭她的后腰，弄得她有点痒痒，随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被他抓着手亲了口掌心。 她笑了，他醒了。 她低头，他抬头。 目光交汇之时，郑谦益看到了，看到了整个世界是个巨大的游乐场的证据。 【（任时皖）攻略进度：../100】 都已经身处游乐场，自然要敞开来玩啊。 -- 第1077页 第223章 完 同样的一件事，在仅有的几位知情者眼中算是彻底疯了的郑谦益，在国民眼中却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王者回归。 从2019年年末到现在，南韩出了一堆事，舆论场上你方唱罢我登场，就没有消停过。 这么热闹的情况下，早年堪称一战成名成为国民良心后，每年多多少少会搞点大事出来的郑谦益全程神隐。 不是没人好奇郑记者去哪了，更不是没人给郑网红留言，让她对某些事或者某些人发表一下个人观点。 稍微去翻翻郑网红的账号，那些留言要是每条都能变换成书写在纸条上的文字，哪怕每条留言都只是薄薄的一张纸片，也足以把郑谦益给埋了。 金秋十月，所有疑问国民记者去哪的问题都有了答案，郑谦益还是郑谦益，冒头就干大事。 为自己的当事人提交了新证据并且得到受理只等案件重审的郑谦益，带着让大半司法圈震动的案件回归了。 她还从郑记者又变回了郑律师，准备要去打一场所有司法圈听到消息的专业人士都笃定会输的案子。 在法院门口开了个简易记者会的郑谦益把案件信息都对记者们说了，收到消息的记者们也光速把文章发布出去，热搜跟着冲顶，舆论热度起来了，来自各方人马的目光也聚焦于此，也就不缺陆续公开发声的人。 最先被记者们盯上的是此前为医生负责辩护的律师，记者没办法从法院内部查到郑谦益提交的新证据具体是指什么，只能按照她对外公开的信息来猜测。不论是什么都代表此前的辩护律师有错过案件的关键信息。 被记者堵到的律师没有拒绝采访，也没有事不关己的说什么无可奉告。 而是，实事求是的说当初他已经尽力了，最终判决出来他也很失望，如果郑谦益可以打出无罪辩护，他会无条件支持。 不过现在案件不由他负责，他也不清楚详细情况，不方便作出什么判断。 相较于公开表示支持郑谦益打无罪辩护的前律师，其他当事者对待记者们的围追堵截，态度就没那么友好了。不论是面对记者群体还是面对挑起事端的郑谦益，都不友好。 比如在郑谦益曾对记者说，实施强｜奸的犯人很可能是乐天高层花钱买来的替罪羊，直接被公开名字的乐天高层就被记者们围堵。 这位极其气愤的赌咒发誓此事跟自己一丁点关系都没有，还对着镜头怒斥郑谦益要为他的名誉负责，如果不能拿出证据，他一定会告郑谦益名誉损害。 又比如也是郑谦益曾对记者说过的，医院对麻醉师和护士可能存在私下诱导或者胁迫。 医院也被记者们堵了，负责公关的发言人明确的回答此事并不存在，还暗指郑谦益反而是为了吸引更大的舆论关注而张口胡来的人，同样表示他们会保留追诉的权利，让某些人士（带指郑谦益）注意对自己的言论负责。 当事者采访出街，两方的立场都很坚定的还是我啥都没干，郑谦益胡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国民良心的路人粉太多，还是所有加害者在没有切实证据摆在他们面前时，面对记者都是老子最无辜的态度。 总之，三方采访放在一起，更多人民众选择相信国民记者给出的信息。 在普罗大众的视角里，郑谦益的信誉是一年又一年积累起来的，她就没有冤枉过谁，所有她报道出来的恶人最后都被证实就是败类。 一年又一年，数次登上热门的“一号见”，这些都给郑记者积攒了厚实的信誉度，比起那些大机构，大公司代表，她确实更值得网民相信。 但在同样关注此事的司法界的圈子里，信郑谦益的人并不多。并非不相信她这个人，而是不相信她面对记者说的那些可能性。 这些人大部分都和李女士一个思路，此案并非是什么无人关注的案件，去年案发，受到的舆论关注就很大。 这种案子，警方、检方包括法院都怕出问题，本身又没有牵扯真正的高层要为谁顶包，三司一定会彻查。 从三个部门的精英手上都过了一遍手还维持原判，上诉到终审都没改变判决，基本就不可能出问题了。 不然所有涉事人员都难逃其就，下到负责案件的警察，上到最后敲锤定案的法官，都会受到牵连，哪怕是为了自己的仕途，都没人会让案子出问题的。 哪怕不谈这些，只看公开卷宗的证据链，都完整的不能再完整，这种案子想翻案比登天还难。 更别说，圈内人是能查到郑谦益提交的所谓新证据是指什么，孩子到底有没有哭还无法判断，就算没哭好了，也不能作为翻案的直接证据。 专业人士们如果碰到了记者采访多半会隐晦的表达，郑律师的案子不好打。 没有通过记者在自己的SNS上发表消息的人就直接多了，口径基本一致，都认为会输，翻案希望渺茫。 非专业的群众支持按照基数是很大，可那么多专业的人都说希望渺茫，搞得大家也开始担心，希望是不是真的就那么微弱？ 希望极其微弱的案件走快速通道，就定在11月3日开庭。法院也好检察厅也好，都想要尽快解决这件事，作为担当律师，郑谦益却没有在忙这个案子，而是又重新变回了记者，在整个韩国天南海北的跑。 -- 第1078页 郑记者在搜集素材，去监狱采访一位位被关的医生，去各地寻找被打胎的当事人以及出狱了或者没有被判刑但付了罚金还被吊销执照的医生。 医生们倒是不介意成为郑记者的采访对象，女孩子们愿意被采访的很少，少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毕竟那也不是什么好事，过往的伤疤没人愿意再撕开，也是人之常情。 在伪造证据方面没费多少事的郑谦益，在跑正规采访时被很多人拒之门外。 这让身兼律师和记者两个身份的郑谦益多少有点感慨，做坏人果然更简单，什么世界都是好人难做啊，游戏世界也是一样。 发现‘世界’是个‘游戏’或者说得知了自己身处游戏中这件事，对郑谦益来说不是没有影响。 至少她会玩那么大，堪称狗胆包天的要与全世界为敌，勇气来源就是她知道自己在玩游戏。 可要说真的有多大的影响，好像也没有。郑谦益觉得按照自己的性格，就算不是现在。 即便没有发现什么游戏之类的，未来某天她被折腾烦了，很可能还是会走上这条路的。 游戏不游戏的，不就那么回事么。发现自己在玩游戏也不可能改变男朋友还是男朋友啊，男朋友又不会变成怪兽。 男朋友并没有变异，男朋友很担心她。此前是兄弟，再好的兄弟有自己的事业要忙，要实现自己伟大的理想，没功夫时常跟兄弟联系，做兄弟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家不都忙么，默默支持就好。 可兄弟变成了女朋友，女朋友忙于事业男朋友可以理解，女朋友兼职国民良心要为理想奋斗男朋友更能理解。 但男朋友实在没办法完全支持女朋友三餐不定，还把自己弄得过于辛苦。 当然，这些并非是女朋友同男朋友抱怨我有多么多么辛苦，而是任时皖自己发现的。 早前郑谦益坑了任时皖一张副卡，只要副卡刷卡消费，主卡就能收到信息。 从闹到热搜上的记者会那天后，消失的女朋友就开启了忙碌到早上可能还在光州，连夜开车，中间停下加个油（任时皖收到加油站刷卡的短信）赶到一座城市，停留几个小时，又再度开车，到了隔天早上，她在哪都有可能。还有大半夜买机票出国的，然后还是半夜又飞回来。 副卡持有者大头的消费都在交通上，任时皖很怀疑郑谦益有没有好好吃饭，更别谈睡觉了。 他收到的消费短信很少有宾馆的，按照郑谦益来回跑的消费记录，她九成九住在车里，也就会去浴室打理一下自己。 吃的就更随便了，一堆便利店的消费记录，还都不是饭点，搞不好就是随便买点糊弄一下肚子。 这些消费记录让任时皖很担心郑谦益，可他又不知道要怎么劝她多照顾好自己。 女朋友又开始忙国家大事，他如果说了那些会不会是在拖后腿？他连给郑谦益发信息都少更别说打电话，就怕耽误她休息。 郑谦益却没忘记她已经不是单身狗了，会主动联系男朋友，只不过也是很偶尔。 偶尔她的车在加油，偶尔她找了个便利店接热水等泡面泡好，偶尔碰到了一个长过六十秒的红灯，偶尔..随便发生了点什么，刚好需要她停一下，等一会儿的时间，她会给任时皖发信息或者打个电话，更多是发信息。 信息内容什么都会有，会有深夜加油站外的月亮，会有便利店新出的软糖，会有晨光下手牵手过马路的小朋友们，会有很多她拍下来想分享给男朋友的“小确信”。那些可爱的，让她会想起男朋友的存在。 男朋友就是男朋友，男朋友跟游戏没什么关系。 同游戏稍微有点关系的是郑谦益跑了二十来天后，带着搜集来的资料闭关，为与全世界为敌这个中二事件筹备的新一期‘一号见’。她的账号都停更好久了，是时候发一期‘王者回归’了。 ‘王者’带着过去十年能称之为典型的‘堕胎罪’相关涉事人员的采访回归，郑谦益再度变身记者兼主播，以长达两个小时的视频告知大众。 在他们不知道时候，有多少医生，无辜的受害者女性，因‘堕胎罪’复出过的代价。 既然是能作为‘典型’存在的，那每一个案件的当事者都算得上是受害者，尤其是是女性。 导致她们怀孕的理由全部牵扯刑事案件，内容就没必要详谈了，跟郑律师要打的官司里的少女孕妇非常类似。 视频里不是只有堕胎成功的，还有没成功的，也有就放弃了堕胎的。 那些孩子们生下来了，有的妈妈对孩子又爱又恨，到底是爱多还是恨多，实在不好说。这些信息并非来自当事者，而是愿意接受采访的医生告知记者的。 在堕胎是犯罪的社会里，不是每个医生都愿意为陌生人堵上人生的。 那些愿意为陌生人提供帮助的医生们，背后都各有各的故事，总归有些愿意帮忙的缘由。 有心跟记者说自身故事的医生就一位，也是这位医生同郑谦益提供了那些，把孩子生下来的母亲都过得如何了。 医生最初接触到堕胎手术原因就足以挑起所有看视频的观众敏感的神经，当年他是被政府委派去做堕胎手术的。 怀孕的女孩子们，这个“们”是超过十位数的。那些姑娘们的肚子之所以会大起来，犯罪者都并被本国人。但都是军人，在国内驻扎的外??人。 -- 第1079页 视频能给的提示就那么多，再多也不好放出来了。那是还在军｜政府独｜裁的年代，很多罪恶都被当局掩盖，藏的比什么都严实。 以现在的眼光去评判当时的时局其实是不公平的，驻军不能就全盘否定。 毕竟内战都没有完全结束，说不定什么时候，战争再度爆发，他们确实需要保护者。 但如果不用现在的眼光回望当初，那什么时候会回头看？难道永远都不回头看才是对的吗？ 接受采访的医生就是回头看的人，他讲述的也是早年的故事。早年他是个虔诚的基督徒，被要求去做手术时，他是拒绝去“杀害”一条生命的。 即便那只是母体里的一颗受精卵，在他的信仰里也已经是一条生命。 更何况很多女孩子的肚子已经大了，大到可以被称之为早产也完全没问题。 政府高压，当年的他无法反抗一个政治命令，他做了刽子手，那些姑娘们中却有人把他当救世主。 他拯救了她们，不论是谁派他来的，他又是否愿意来，他都拯救了她们。一声“救世主”并非是过誉的夸赞，只是陈述事实。 后来经过多少挣扎又换了信仰也没什么好说的，总归时代变了，辅助堕胎的医护人员成了违法者。 这位医生没有再做过犯法的事，却带着很多同僚们成立了关爱者之家，去帮助那些被迫只能把孩子生下来的母亲们。 关爱者之家没有任何的资质，他们主要的帮助对象也并非是孩子而是母亲。 这个组织在普通人看来可能很离经叛道，他们给母亲做心理疏导，却不去要求母亲一定要留下孩子，更不去追究被送走的孩子是否得到了妥善的照顾，他们不追着孩子走，他们在乎的是母亲。 很多“母亲”自己就是个孩子，不单单是心理，而是真正生理上的孩子，自己还都未成年呢。 她们都是受害者，在关爱者之家里，她们只有受害者这一个身份。可能在别人眼中，送走了孩子的她们同时也是加害者，可谁让受害者变成加害者的呢？那不是更值得去追诉的么？ 郑谦益没有去拍“关爱者之家”，她不认为那些母亲们有被曝光的必要，光是医生口述的那些罪孽就已足够骇人。 只是听口述，就已经可以让观看视频的观众心悸，真相光是摆在那里就足够有力量，不用再过多的修饰。 最新一期的“一号见”哪怕只是观看十分钟，就能让同理心稍微强一点的女孩子们潸然泪下，长达两个小时的视频让留言都少之又少，热搜更是很缓慢。 以郑谦益过往发布视频的传播速度来说，缓慢的不能再缓慢，上午发出一直到下午才挂在热搜的尾巴。 视频的内容让留言区都是唏嘘之声，为遭受那些伤害的女性们愤慨，也为受到惩处的医生叹息，他们本不应该去面对那些。 可发条就是存在，到现在了，发条也还需要一个月才会废止。他们确实触犯了律法，这能说什么呢？ 发布这条视频的主播在视频的最后面对镜头，说出这条视频配文的标题，法律就一定对吗？ 在这条视频底下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什么从国家发展大方向来说要鼓励出生率，还有什么宗教要保护每一条生命，这些形而上的理由，在观看过这条视频后，没人可以说出口，只要看的人还有基本的同理心。 有同理心的李女士打了个电话给女儿，打之前有很多话想说，等郑谦益接了，妈妈只问她，你零花钱还够不够？ 许久没被这么问过的郑谦益笑道，“够的。” 妈妈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突然间好像说什么都不对了，那就说，“自首吧，我把案子压下来，你去走个过场。”说的是做伪证的事。 轻笑出声的女儿跟妈妈开玩笑，“我一个二代，正常的操作难道不是您把事情压下来，我就当不知道吗？” 妈妈也跟她闹了一句，“可惜，我退休了，你不是二代了。” “那我努力做个一代？” “你努力。” 同理心有没有不好说但社会责任感并不少的朴泰勇也给郑谦益打来了电话，两人上次联系还是郑谦益去法院提交重审新证据的那天，那通电话挂得很不愉快，主要是朴泰勇很生气。 事关他亲妹妹，郑谦益那么一闹，朴妹妹的案件必然被押后，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这次的电话打过来，朴泰勇还有点余怒未消，讲话的语气硬邦邦的，非常直接的对兄弟说，“你去撤诉，剩下的我解决。” “我后天就要上庭了，今天撤什么诉。”郑谦益从他乐，这家伙居然也会傲娇，难得一见，该问还得问，“你妹妹怎么样了？” “在家修养。”朴泰勇不想聊这个，讲起来还是会火大，不如说点有用的，“你之前说的乐天的那个高层，他被查出来猥｜亵｜幼女，十二岁以下才叫幼女不用我告诉你吧？ 人已经抓了，但查的人也查出来他被金明芝坑了。金明芝出国了，我办的手续，你也是疯了敢跟她合作。” 多少有些意外这个消息的郑谦益不诧异检方能把乐天的杂碎查个底朝天，她比较惊奇的是，“你没拿刀砍我，我都已经感谢上苍了，居然还玩了一把义薄云天吗？” 朴泰勇可凶了，“别废话了！撤诉！” -- 第1080页 郑谦益只是笑，“再看看。”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郑谦益望着手机笑得可开心了，想起来给金明芝打个电话，在等着接听时还想着会不会打不通，那边就通了。 两人的通话很剪短，就两句。 第一句是金明芝说的，“我什么都没跟检方说，人也不在国内，短期内不会回国，别找我了。” 第二句是郑谦益说的，“谢啦。” 这次还是对方把电话挂断的，这次被挂断电话的郑谦益还是想笑。其实，世上还是好人多。 世上永远是好人多，无数好人想要帮忙，网友们联合去青瓦台的官网请愿，希望能无罪释放郑谦益即将打的那场翻案官司里的医生。 在“一号见”还没发出来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有无数专业人士告知大众，郑记者重新回归律师职业的案件基本不可能赢。 国内历史最悠久，发行量也最大的《朝鲜日报》在‘一号见’的隔天，用头版头条报道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从去年案件怎么打的，到今年郑谦益力主翻案，再到昨天的‘一号见’，之后找了两位检察官一位法官和一位法学教授，来解释这起案件不管怎么打都会输的结局。 最后，撰写这篇报道的主编，给出的结语是，案件是否输赢已经不是整件事的重点，希望民众理智的看待不止作为记者也作为律师的郑谦益，在面对庞大的社会压力下，试图用一己之力求一个公道的勇气。 这个社会需要郑谦益，就因为她不怕输。 这句话是这篇报道的副标题，主题是《向死而生-理想主义者最崇高的墓志铭》。 郑谦益不怕输，很多人怕她输。此前郑谦益在跑高校特殊通道入学时，给学生弄了一本超厚的限制条约的教授，很怕自己的小弟子会输掉了自己的坚持，特地打电话给她，让她回趟学校，校内组了个小律师团要帮她过这个难关。 不就是打官司么，法律系的谁还怕打官司啊。 人们更怕的是勇士的热血冷了，世上真的还会再出一个郑谦益吗？ 十一月一日。 今早九点刚发了视频的郑谦益，电话接了一堆，人却没见多少。本来是打了个电话给男朋友想见面的，好久没见了么。 但在男朋友来之前，她等睡着了，太困。本来就忙了很久，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急需补充精神。 男朋友来的时候女朋友在睡，男朋友趴在床边盯着“好久不见”日渐消瘦的女朋友叹了口气，小心的伸手，像摸一朵云彩一样轻轻碰了碰她眼底的青黑，屏住呼吸凑过去，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他们家这个啊，蠢起来是真的蠢，好起来又太好了，好得他都有点自惭形秽。 男朋友在女朋友家待了很长时间，给女朋友做田螺..小子。他帮忙收拾了堆着各种资料的书房，去厨房洗了碗筷，打扫了客厅的卫生，还下楼丢垃圾。 弄了好长时间后女朋友也没醒，男朋友又悄悄进了卧室，食指点了下她的下唇，再留下一吻，便无声的告辞。 哪怕他是接到郑谦益的电话过来的，本以为可以跟女朋友有个许久不见的拥抱，乃至于拥吻。 不过他要是留下的话，会打扰到她吧，那就先走好了。他们之间不用争朝夕，他也好，她也好，他们都有信心会长长久久，就不用非得强求朝朝暮暮。 2号，郑谦益被教授拉回学校了。 她本来不想去的，教授派了个学妹堵上门，硬是按门铃给她吵醒了，学妹陪着她洗漱，跟个小跟班一样，就给她一路拽回母校。 再加入这个由国内最高学府王牌专业的教授们组成的豪华律师团，一起研究怎么打无罪辩护。 无罪辩护很难打，但教授们各个都是老狐狸深谙如何钻空子。那套路多得都给郑谦益听傻眼了，这帮老狐狸以胡搅蛮缠的操作，建议她打疑罪从无的角度，孩子已经被“销毁”了，检方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孩子是健康的。 麻醉师和助产士听到了哭声就证明孩子是健康的？有书面报告吗，做体检了吗！反正就是疑罪从无！ 这在郑谦益听起来就是扯，还不如她直接从麻醉师和助产士是幻听的角度打呢。 反正她就是咬死了医生没听到，有本事这帮人就证明她做伪证啊。以她现在的国民度，那帮人要是敢告她，乐子才叫大呢！ “我看你是想坐牢！”教授很不满，“不能给对方留下口舌！你这份证据能作为新证据提交本身就有问题，再从这个方向打，那你就等死！”当谁傻呢？！ 郑谦益知道大家都是聪明人，但偶尔当个傻子不是坏事，这次她准备做个傻子，去撞一撞南墙。 按照教授们的打法，官司不可能赢，顶多就是输了也跟她无关，是律法不健全，律师输了是倒霉不是能力有问题。 她知道教授们想保住她，可她想要保住她说坚持的东西，她坚持有些遮羞布没必要存在，哪怕让她暂时当个傻子。 傻子在坚持很多人看起来没有必要的东西。都已经十一月了，今天2号，距离正式废除堕胎罪的31号就剩三十天。 三十天后此前所有被禁止的事就不存在了，那又何苦把旧案翻出来，再去追究某些人是否等不到正义来临？正义在三十天后就来你不是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 第1081页 郑谦益不想那些东西过去，郑谦益都不想正义迟来。如果正义都来得那么晚，有些还就不来了，那正义算什么呢？ 胜利者去哄骗失败者的鸡汤吗？她不觉得自己坚持的是正义，没那么伟大，她顶多是坚持去做正确的事。 让无辜者免于牢狱之灾就是正确的事，医生按照患者的要求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那不管她是律师还是记者，都应该去捍卫正确的选择。 如果正确的选择没有人捍卫，没有人在乎，那做坏事再聊惩罚也挺荒唐的。 只不过大家都知道想要去捍卫某件事总归要复出代价，教授们不想学生复出过于严重的代价。 做律师打一场全世界都认为会输的官司，也确实打输了，这不算太严重的代价。 可做律师非要摆明车马跟律法抗争，还搞出伪造证据的纰漏，要面对的代价就很严重了，以郑谦益的立场来说严重加倍。 所以教授们不乐意学生这么输，但学生也不愿意跪着赢，还不如站着输呢，大不了还是社区服务么，再严重点做个半年牢？顶天了，最多判半年，极限。 学生头头铁，老师头疼，后者很不爽，前者只会笑。 脑袋差点被几个教授打傻了的郑谦益逃上车，脑袋还嗡嗡的。教授们下手真狠，越是亲生的教授下手越狠，直系教授用法典敲她头，差点给她打扑街。 夕阳西下，郑谦益踩着晚霞进了男朋友的父母家，伯母专门打电话给她，力邀她回家吃饭。 说是她看了新闻，新闻都在说她明天要去打一场硬仗，今天一定要补补，还说要是她回自己家补就不用来。要是不回家，家里人在忙，那就过来吃饭。 郑家爸妈挺忙的，忙着给脑子坏了非得往南墙上撞的女儿去打通各种通道，他们才是一代，再怎么说退休也不是真的人走了，就一点香火情都没留下。作为当事人，郑谦益谁都没找，她都要去撞南墙了，还找谁啊。 被伯母千叮万嘱说是人来就好都郑谦益空手上门，给她开门的是男朋友。 门内的男朋友望着门外背对晚霞的女朋友，有种自家女朋友开了圣光特效的错觉，开了个玩笑说，“哟-这不是我们国民..” “啪！” 一巴掌打在儿子后脑勺上的亲妈给儿子都打无语了，推开没用的儿子连忙把未来儿媳妇拉进门，还让儿子别干站着啊，赶紧去厨房关火。她听到门铃声匆匆出来，炖着参鸡汤的火还没关呢。 今天的晚饭跟过往来男朋友家里吃饭好像没什么太特殊的地方，也就是饭菜丰盛了点，鲍鱼、螃蟹，连韩牛都上桌的丰盛； 伯母格外照顾她，拆蟹弄鸡肉，碗里就没空过； 伯父话比平时多，让她放松心情，还说打官司总有输赢，赢了就庆祝，输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再打啊。 今天的晚饭跟过往没啥区别，作为父母亲儿子的男朋友还是跟捡来的一样，一丁点来自父母的关心都没有收到。 今天的晚饭吃了很久，到最后饭桌上已经没人在聊官司的事了，更多是郑谦益的夸夸会，主讲人是任妈妈，她说自己去买菜都能听到路人讲郑谦益多好多好。 郑谦益听着一直乐，笑到出门后才发现自己脸颊都发酸，被男朋友阴阳了一路，啥你才是亲生的，我根本就是要入赘你家的。 搞得郑谦益又笑了一路，等进了自己家门，只有他们俩了，本想来个多“日”不见应该要做的事，可她一直想笑，亲一下笑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反倒什么都没发生。 洗漱后躺在床上的情侣们没做任何运动，就只是肩靠肩头靠头的瞎聊，什么都聊。 聊任时皖接了个新作品，纯爱电视剧，要去扮演别人的男朋友。职业演员建议现实女朋友最好别追剧，回影响心情。现实女朋友就笑他，你该不会是暗搓搓的期待我吃醋吧？ “难道你不会吃醋吗？”任时皖反问，“一点都不会？” 郑谦益拿脑袋碰了他一下，“我真的吃醋会打断你的腿哦，你最好祈祷我不会吃醋，不然你两条腿包括第三条都不保。” 目前三条腿都很安全的任时皖笑得可大声了，扭头亲你她一下，侧身伸长胳膊把人圈在怀里，“睡觉！”明天还要上战场呢。 战场在太阳照常升起的那一天，今天是许多人的战场。 可能有人今天求职，可能有人今天准备表白，也可能有人今天要去见纠缠很久的甲方进行最终谈判，还可能有妈妈今天也是预产期。 今天是备受关注的，属于郑谦益的战场。 法院门口早早来蹲点占位的记者们各种机器都架起来了，把大门堵得水泄不通，让来上班的公务员都得绕路走。 家里郑谦益正在洗漱，任时皖刚从外面回来，把之前藏在车里的订制西装拿出来，放在床上摊平，等着给女朋友送礼物。 这是男朋友准备的战袍，一个月前订做的，两天前才拿到。一身藏蓝色的西装，很正统的西装三件套。 只不过在袖口处绣了一个太阳的表情符号没那么正统，这是任时皖强烈要求一定要绣上去的。 男朋友觉得按照女朋友的性格，今天对她来说跟过往的每一天都没什么区别，肯定也不会穿多特别的衣服去开启自己的战争。 但作为艺人，每次出席大场合身上的衣着都是战袍。哪怕他并非女艺人，但男艺人尤其是爱豆出身的男艺人，也得对战袍上点心。 -- 第1082页 擦着头发出来的郑谦益看到那一套战袍，笑得见牙不见眼，面对男朋友骄傲的小表情，笑得更开心了，是他会干出来的事。 任时皖还能干出来给她吹头发的事呢。 坐在床边享受男朋友“出征”待遇的女朋友，跟男朋友说，“你别只在特殊的日子才表现啊，平时也可以表现表现。” “平时我也没看你表现啊。”正在表现的任时皖还想接着怼她，余光瞄到了西装，又改口了，“等你回来，我继续表现。” 郑谦益抿唇浅笑，她很可能回不来。 撞南墙就是一种赌，赌赢了万事大吉，赌输了，她可能当庭被控告做伪证，接着就是立刻被带走调查。 不过那么惨的概率也不是很大，她还是有赢面的，万千民意就是她的赢面，选举国家么，民意很重要的。 临时兼职造型师的男朋友不止给女朋友准备了战袍，还给她用发蜡抓了个帅气的发型，等女朋友按照他的指示打扮好，男朋友又蛋疼了。 对着镜子整理袖口，看到‘小太阳’又忍不住笑了的郑谦益，刚要给男朋友暂时‘太阳’很可爱，看到镜子里男朋友憋闷的表情，疑惑道，“你那什么脸？” “我现在说我喜欢清纯的姑娘还来得及吗？”任时皖望着镜子里的家伙，在他还是一身睡衣时，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太帅了？ 帅到都能去走红毯的郑谦益扭头亲了他一下，“来得急，我也喜欢清纯的，我们取向一致，多好。” “好你个头！” 取向一致的男女朋友并没有一起出门，任时皖想陪她去，他早就不在乎公开什么的了。 但郑谦益不太想他掺合进这件事里，公开什么时候都可以，不用非得在她要往南墙上撞的时候。 南墙，她自己去撞就好。 独自开车去了法院的郑谦益，出现在记者们组成的人墙前就是被男朋友打扮过的帅气模样，还得到一票同行的夸赞呢。 在她走进记者们不能进入的法院前，迎着朝阳对镜头挥手的郑谦益跟大家说.. “没有什么事是一定会输的，我赢给你们看。” 满世界都认定会输的人进入了裁决之地。至于她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至少外面等待她出来的记者们认为不重要，守着网站不停的刷新的民众也认为不重要，那是郑谦益啊，输了也是赢了的郑谦益。 今日，太阳照常升起。 今日，郑谦益还是那个郑谦益。 偶尔可爱，偶尔也当个暗黑boss。但在大部分情况下被更多人称之为国民良心的郑谦益。 古人言，做事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圣人。 只论迹，郑谦益绝对有资格被称之为圣人。 第224章 林梓希 如果现实是一本小说，那林梓希本该成为古早甜宠文的主角。家境富裕，父母兄姐疼爱，还遇到了像电影里一样的爱情，无限顺遂的人生。 可惜小说不是现实，林梓希的人生就变成了一场悲剧，最终落得个香消玉殒。 林家很富，富可敌国的富，并非形容词而是事实描述。 林梓希出生时家里还没那么富，但已经是能在这个国家排进前十的富豪。 八十年代南韩人均迷信，越是有地位的人越信命。她呱呱落地，被林父请来的大师就给她定下旺家旺财的批语。这本该是命很好才对，可大师也说，怕就怕红颜薄命。 林父很信大师，信这个小女儿可以旺家旺财。巧了，林梓希的出生正好赶上家族企业蒸蒸日上，不到四年，林家就从前十冲进前三。 再过两年，前三就成了碾压式的首位，甩开第二名一个身位，彻底登顶首富，富可敌国。 作为首富家的小女儿，同哥哥姐姐们不同，前面的子女都是在林父事业的拼搏期出生，父亲对子女们抱有很高的期待，在教育上也颇为严厉。 幺女降生，家族登顶，林父年纪也大了，她是老来子，还有大师给的旺家旺财批语，父亲很是疼宠小女儿，不止是要什么给什么，连对她的要求都只是平安喜乐就好，家里已经不用她在去奋斗什么了。 林梓希确实也不用多努力去学什么企业管理，她上面两个姐姐一个哥哥，继承人之战有这个队伍就已经足够打一架了，不用她再去掺和。 她和兄姐的年龄差距也大，作为家里的小妹妹，每天开开心心的享受富裕的生活就可以了。 小说里有这样身份的女主角，人生应该是没有烦恼的。现实中有特殊身份的林梓希烦恼还真不少，最烦的就是随时得防备来自记者的口诛笔伐。 她上小学就有校工被记者收买，拍下她的入学照登上报纸，满天下都知道首富的小女儿入学当天穿了什么衣服，一条项链能让贫寒人家活一年，吃东西还挑事，性格也不太好的样子。 林家是首富没错，首富也不能只手遮天。首富底下还有很多富人呢，何况首富也不是拿枪杆子的人，多得是报刊冲着销量去曝光首富之家的各种细枝末节。 林梓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一直到十六岁，市面上爆出她正脸的照片一张都没有。 但对于林家小女儿这个身份做过什么事，国内但凡是订阅报刊够多的国民，随便拉个人都能说两个小时以上的八卦，不带停的。 -- 第1083页 这让少女林很烦恼，受尽家里宠爱的小公主即天真也敏感，本来还可以不看报纸，当什么都没发生。 时代进步了，网络出现了，国内的网络上时不时就会有他们一家的八卦，她就没办法当看不见了。 这一年刚好碰上备受父亲看好的大姐，坠入爱河非要跟自己的保镖结婚，父亲极力反对，大姐以死相逼，家里闹得不可开交，也闹得从没经历过这些的林梓希无所适从。 当爹的到底没有能硬下心肠看着女儿去死，最终还是同意了这场婚礼。 婚后林父极力想要包装这个一事无成的女婿，可惜烂泥扶不上墙，多少资源砸在他身上，还是一滩烂泥。 林父在对大女婿极端失望的情况下，火速给二女儿订婚，绝对的门当户对。 二女儿有了人家，下一个就轮到小女儿。林梓希不乐意，叛逆期也好，少女对爱情还有期许也罢。总之她不乐意，不乐意到偷跑去了美国。 这年，林梓希十八岁。 林父想尽办法哄女儿回国，断她财路是不可能的，他还舍不得女儿受苦呢。 何况光他断零花钱也没用，林妈妈会给，三位兄姐也会补贴，家里的小公主又不是只有林父一个人疼宠。 当爹的还是没办法，能想出来堪称奢豪的办法，是在小女儿二十岁的成人礼，大手笔的给了她价值1.9亿美金的集团股票，让林梓希一跃成为国内最富有的女性之一。 就这也只是让林梓希过年回家陪着爸爸待了一个多月，又跑去美国了。 林梓希此次离家就不单单是为了逃避订婚，更多是奔赴自己的爱人。 她遇到了真命天子，如电影一般的英雄救美初遇后，美人跟英雄在一起了。 爱情永远是甜蜜的，对刚刚成年的少女而言，初恋更是让她犹如被泡在蜜罐里。 本就在蜜罐里长大的林梓希连她和恋人会生几个孩子都想好了，就是没想过父亲会不同意。 父亲连大姐嫁给保镖都同意了，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她的恋情，她的爱人还是个画家呢。 虽然是个穷画家，但艺术怎么能用金钱去衡量，那是对艺术家的侮辱！ 林父当然不会同意，就是因为大女儿嫁了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垃圾，前车之鉴摆在那，他这次绝对不会看着另一个女儿跳入火坑。 在女儿告诉父亲自己有了恋人之前，首富的幺女沿袭姐姐的作风跟又一个穷小子在一起的消息，先被媒体曝光了。 新闻登上头版头条，满天下吃瓜，林父反倒是最后知道的那个，大为恼火。 这次林父的手段很激进，癞想吃天鹅肉，也不问问，天鹅之父答不答应。 天鹅之父直接让穷小子选，是抱着你的爱情去死，还是你跟我女儿分手，未来说不定能成为知名画家。 当年能英雄救美的少年几经挣扎败于现实，对小公主提出了分手。 林梓希根本不知道这次分手背后还有父亲做了什么，她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或者是对方承受不了舆论的压力，苦苦哀求，想要复合。 男孩子是爱过她的，男孩子还爱着她。男孩子经不住心爱之人的眼泪，悲愤讲出分手的缘由。 缘由让父女大战，战争激化了父亲的怒火，穷画家就只是穷画家，穷画家不是孤儿，他也是有父母家人的，他无法像小说那样只要抓紧恋人的手就敢与全世界为敌。 爱人消失了，生死不知。林梓希怎么都找不到他，她以为父亲下了狠手，她与爱人天人永隔。 哀莫大于心死，林梓希死心了，不再寻找。就在林父以为，这一次他能拯救满脑子只有情情爱爱的女儿于火海，他的掌上明珠用自己的生命去报复‘独裁’的‘仇人’。 小公主殉情，服药。 2001年，拥有玩家身份的林梓希睁开眼，满目茫然，浑身麻木。 手脚都被绑住，身上还插着各种仪器的链接线，不等她看清楚自己身处于哪，又再昏迷过去，从一个婴儿呱呱落地去经历小公主二十年的人生。 玩家林梓希进入了一个游戏，怎么进去的她不清楚，只记得自己在拍摄，枪战戏。 对手戏演员一枪打过来，她本该按照编排好的计划往后仰倒，可小腹骤然剧痛，让她反射性弓腰捂住了小腹，大喇叭里的一声“cut”刚传到耳畔。 眼睛一闭再一睁，她就被嫣红似血的浓雾包围，随后便知道了，自己进入了一个游戏。 游戏里的GM像个哄骗制作人自己手上有的是钱的资方，说的都是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的画饼之言，等真落到实处，项目要立项，制作人要钱准备做事，扣扣搜搜的资方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了。 玩家想成为世界首富，本来么，这年头有钱能解决所有问题，这个最实在。GM表示可以是可以，但需要玩家付出相应的代价，比如灵魂。 灵魂都给你了我还怎么谈？当谁没看过“八号当铺”么，你们这些搞邪魔外道的想要的就是我们这些普通人的灵魂，最值钱的给出去了，筹码都没了，还聊什么交易。 世界首富没得谈，国家首富呢？同样需要付出代价。 玩家就问什么不需要付出代价，GM说什么都需要。但诸如中产阶级有点小钱的人物背景设定，需要付出的代价少到几乎可以算没有。 -- 第1084页 单论资产，自己拥有的都能超过中产这一标准的玩家嗤笑，她现实里又不是穷困潦倒，干什么跟游戏赌命。 能通关万事大吉，通不了关岂不是凉凉？她是被媒体称为花瓶，不是真的胸大无脑，想啥呢。 现实里的林梓希是个花瓶，从出道就作为最值钱的青花瓷在大制作里镶边的重量级花瓶女演员。 她的演艺之路是非常顺的，没出道就交了个超级有钱还超级爱她的男朋友，男朋友砸钱砸资源，砸到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顶级资源咖，可就是捧不红，没办法以作品红的那种红。 起初林梓希不在意，她对表演也没什么太大的爱好，与其说是想当演员不如说是想当明星，谁不希望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职业。 再说男朋友只是男朋友，男朋友家里有钱到绝对不可能接受一个平凡的儿媳妇，哪怕儿媳妇美成天仙都不行，人家讲究门当户对。 明确的知道自己不可能嫁给男朋友的林梓希，一边享受恋爱，一边享受男朋友的宠爱，一边坐着来钱非常快还不用怎么干活的职业。 至于职业追求么，那肯定是没有的啊，想当个好演员也是很辛苦的。 变化出现在男朋友要结婚了，还想让她继续当情妇，林梓希就不干了。 她可以谈一场不结婚的恋爱，本来也不是非得结婚啊，她跟男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才高中，男朋友人帅有钱还对她好，干什么非得想着能不能结婚？享受恋爱不就好了么。 但当小三..大可不必。林梓希没穷到那个份上，不是道德观强。而是她不愿意给一个陌生的女人低头。 她一个小三真碰到了正宫，肯定得低头啊。何况正宫还来找她说了点你以后乖乖的，我也不会怎么怎么样的鬼话。 不乐意做情妇的林梓希跟男朋友分道扬镳，对方倒是没有做出渣浪戏码打压她什么的。 但对方把此前给出去的资源全收回来了。圈内待遇一落千丈的林梓希后知后觉的想起一句话，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男人果然靠不住。 这话其实不是这个意思，还是花瓶小姐读书少，歪曲了名人名言。不过不重要，男人靠不住才是至理名言。 男人靠不住，日子得自己奋斗了，花瓶小姐从奢华的拍卖会上的青花瓷，变成高档古董店里骗骗外行人的古董，在到古董都伪装不了，只能顶个连外行都未必能骗到的工艺品名头。 靠颜值撑着没有跌到底层，也从山顶跌到了半山腰的林梓希有点想上进了，哪怕找不回最初的待遇，在大制作里站C位，起码也别沦落去拍电视剧啊。 再这么掉下去，林梓希很怀疑，某天连电视剧都不找她了，说不定得去拍网剧，更悲催。 这不是说什么逼格的问题，而是片酬的落差，电影演员和网剧演员的片酬根本就是极与极的差距。 说起来林梓希也不是穷人家出来的，她家里也算小有资产，才能上私立高中进而跟男朋友认识再谈那么久的恋爱。 但她家跟男朋友家比也是极与极，家里还有个弟弟，父母爱她更爱弟弟。 家里有点钱，不会出现什么吸女儿血的事。但爸妈也不可能把家里的钱都花在她身上，金尊玉贵的养着她。 男朋友可以金尊玉贵的养着她。男朋友可以让林梓希出道就穿遍所有一线女星都得去租的高定，她的还不是租的，就是买下来，就是她的衣服。 男朋友把林梓希养成能真正称得上肤如凝脂的仙女，仙女自然不食人间烟火，仙女一下要烦恼钱财，那落差怎么会不大呢。 男朋友其实一直在等着她自己回头，并且肯定她会回头，没了他，她活不下去的。 感受到落差的林梓希想奋发向上，当一位有实力的演员，至少是片酬够高的演员。 可也不知道是她目的不纯，努力的不够，亦或者就是没那个天赋，她真的沦落到要拍网剧了。网剧的片酬甚至不够她买一件礼服，林梓希很郁闷。 这么郁闷的情况下，游戏出现了。游戏里的GM说，首富是不可能了，玩家不想玩了。GM又说，相较于首富，拥有演技方面的金手指付出的代价很小。 多小？看玩家的金手指想开多大啊。 林梓希想要开到最大，技能条拉到最满，她从跟男朋友在一起后拥有的都是最好的。如今男朋友没了，又出现个游戏，那她也想在游戏里拥有最好的。 最好的演技金手指是什么样的呢？林梓希也说不上来，她问GM，GM则说，设定是满足她的需要，自己无法给出建议，如同代价也需要她支付一样。 已经被很多同行、媒体，合作过的导演，对手戏搭档，都明里暗里讥讽过的林梓希，还真无法立刻就说出，拉满技能条的演技金手指应该是什么样。 不过她也是看过几本表演书的，也听过最好的演员就是成为那个角色类似的话，那.. 【我要成为那个人，只要我想，我就可以成为我所表演的角色，完完整整的成为她，经历她所经历的人生。】 【经历她的人生？】 【对，她活一年我就作为她活一年，她活一百年，我就可以成为她也活一百年。成为她，成为那个人，走过所有她走过的路，闻过她闻过的每一朵花香，就像..】 玩家的脸皱成一团，不知道要怎么描述，“就像我本来就是那个人，只是我穿越变成了我自己。” -- 第1085页 GM们沉默了片刻，理解了玩家想要什么，就得提醒她，“这会给您的灵魂带去极大的负担，如果遇到了您自己都无法承受的人生经历，您极有可能会混淆你是谁，还会给建模的身体带去影响。” 首富，首富做不到；技能，技能拉不满。 这破游戏，玩个球啊！ “行不行给句实在的，不行拉到，不玩了。”玩家拒绝在讨价还价。 GM没有再跟她讨价还价，反而把之前已经“放弃”的金手指再提出来，“可以做到，但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如果您坚持，那我建议，您可以再叠加一个首富的设定。” 玩家疑惑了，“不是说不行吗？” “同样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既然您不在意，那完全可以叠加。”GM停顿片刻，“只要把首富更改为首富之女，两者叠加更符合您的期待。” 听着好像有点道理？ 玩家有点心动，只不过，“那个代价不会是我一下就凉了吧？像八号当铺里的客人一样，讲得好听我可以拥有一切，等我签署了协议，出卖了灵魂，我就啥都得不到了。” 【请放心，我们是正规游戏。您真正能拥有一切的方法是永留此间，到时您想要什么都可以实现。】 什么是永留此间？玩家问。 永远留在游戏里。GM答。 这个回答在玩家听起来跟出卖灵魂差不多，都想说你又准备坑我，转念一想，还在人家地盘上，别那么嚣张，“游戏总归有个试玩期，先让我玩开心了，再考虑考虑你说的永留此间。” 关键设定到此结束，此后就没有任何需要讨价还价的地方了。钱也有了，技能也拉满了，美貌玩家自己就不缺，唯一需要纠结一下的是任务目标。 目标限定韩国艺人，这个林梓希很不满意，在她的审美里韩国艺人都不怎么样，穷的很，长相么..也就那样。 可这条GM表示不能做更改，哪怕玩家又赌气说不玩了，也没得谈。 闹起脾气来刚得很，等碰到对方真的刚起来，林梓希又怂了。不能换就不能换吧，点兵点将点一个好了，先把自己知道的都拉出来，再看点兵点将点到谁，就是谁了。 点到的人不好攻略怎么办？不可能。 大美人，还是明确知道自己是大美人的林梓希有百分之一万的信心，只要对方是直男，就没有不对她心动的男人。 自小就知道“持靓行凶”一词要如何表现的林梓希，压根不觉得自己有必要担心攻略一个男人的事。 要求多多的玩家总算离开了，被折腾的恶意满满的GM对同事说.. 【我赌她一轮就崩溃，灵魂本来就浅薄，还什么都要，光她要求的金手指就能玩死她。】 同事却觉得，“比起无欲无求的，她这样贪得无厌的才是我们想要的人，有所求比无所求好控制。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通关的前例。” “不要说那么恐怖的事，要是跟她做同事，我..” 虚空之上发生了什么和病房里的人无关，病房里再度睁开眼的林梓希即是满心期待玩苏爽游戏的玩家，也是一心求死的公主。 两段完全不同的经历在撕扯也是在融合，到最后是谁压过了谁，还是融为一体，已经分不清楚了。 再度醒来的林梓希很混乱，四肢努力挣扎，她不想活，不想被救。可再度醒来的林梓希也在自我吐槽，为个男人，你至于吗？ 科学点说，同一具身体里的两个灵魂在掐架。玄幻点说，贪婪的灵魂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后虚弱到无力压过背景设定的一串代码。 它们都想独自控制身体，偏偏谁都做不到。真正能控制病床上病人的是陪护，陪护按铃，医疗队光速抵达，镇定剂一打，“两人”都老实了。 此后林梓希经历了一段很分裂的日子，努力压过想死的恋爱脑求生，恋爱脑也想压过不知道哪来的孤魂野鬼要以死报复父亲。 表现在外的就是她的脑袋想撞墙，手臂却死命撑着墙，拒绝脑袋发疯。 这期间医生给出的诊断是疑似应激反应，也可能是打击过大造成分裂症（人格分裂），没办法确诊因为当事人拒绝沟通。 这期间林梓希也见了很多人，妈妈，兄长，两个姐姐，都来劝过她，妈妈哭得不成样子，怒骂林父，还哄着女儿说，等她好了，立刻就把那个男孩子找来。 这话让小公主林梓希知道她的爱人没有死，她也不想死了，她跟求生的林花瓶达成暂时休战协议，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林花瓶总感觉自己被坑了，她没想过是金手指出了问题，只认为是GM坑她。 但在她知道林家确实是首富，还真就富可敌国时，也愿意跟恋爱脑握手言和，总得把身体养好才能享受成为首富之女的快乐日子啊。 两方达成友好协议，不再搞幺蛾子，也让陪护松了口气。这位之前疯到她们一错眼没看住就能用筷子桶喉咙，太疯了，总算正常了点。 在外人眼中逐渐正常的病人，在自己的判断里愈发的不正常。随着她能站起来不用扶着别人自己走一会儿了，早前存在感爆棚的恋爱脑不知道什么时候没动静了，好像真的消失了一样，可又没完全消失，应该说是融合？ 林花瓶认为自己很不正常，哪哪都不正常。大方向的不正常是她看到妈妈带来让她振作的“陌生男人”的照片，只一眼她就泪如雨下。 -- 第1086页 可她不是恋爱脑啊，就算是双重人格，当下使用身体的也是她，她为什么会感到心悸？为啥？ 细碎的小别扭就更多了，一日三餐的问题最明显。 过了25岁后，林花瓶就断了碳水，要保持身材啊。她不喜欢运动，要求营养师按照她的运动量来配食谱，食谱里很少出现碳水，她本来也不怎么吃米面。 可这具身体喜欢黏稠的粥品，各种黏糊糊的东西她都喜欢，什么红豆粥，南瓜粥，她超爱。 病人的营养餐要求就是清淡，粥品最合适，蔬菜水果也会给她打成汁水，因为小公主原本就喜欢这些。 可林花瓶是喜欢啃苹果不是喜欢喝苹果汁的人，不止是苹果直接吃能增加饱腹感，还是她就喜欢咔哧咔哧嚼，她吃苹果喜欢脆的！恋爱脑才喜欢软绵绵的！ 但现在..她好像都喜欢？ 在医院从春住到秋的林花瓶出院了，恋爱脑小公主自夏以后再也没出现过。 花瓶小姐却不敢放松警惕，总怀疑恋爱脑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凭证就是她对‘陌生男人’还是有感情，在妈妈跟她说，已经把人带回国时，格外激动。 心脏砰砰砰的跳，脑子里在大骂，身体就分裂成了两个‘个体’，明明灵魂只有一个。 秋叶落下即将入冬之时，林花瓶见到了恋爱脑的爱人，她见之前满怀期待，到底是期待与爱人见面，还是想围观一场狗血剧，她已经无法分辨了。她只知道，自己期待见到那个人。 真正见了面，期待都喂了狗。这乞丐谁啊？恋爱脑什么眼光？ 恋爱脑的眼光没什么问题，记忆力的穷画家虽然没帅到哪去，但也是个充满艺术气息的文艺小伙儿。 文艺小伙儿出现在林花瓶的面前，浑身上下除了过长的头发还能勉强表现一下文艺之外，其余只能用颓丧去形容。 胡子拉碴，眼底青黑，瘦得像个骨头架子，整个人还不知道为什么哈气连天的，就他这个造型吧.. 时隔许久在内心主动呼叫恋爱脑的林花瓶，凭借看多了傻逼的经验，有八成信心跟恋爱脑说，你脑残啊喜欢个嗑｜药的？ 恋爱脑没有给出任何回应，给出回应的是林梓希。 负责带妹妹来见人的二姐，站在窗边没有出去。姐姐望着大病一场更显清瘦的妹妹，见妹妹垂首不语，她便从门边的保镖示意。 保镖‘请’走了‘客人’，也跟着退出去，屋内就剩姐妹二人，姐姐走到妹妹身边坐下，隐隐听到啜泣声，幽幽叹了口气，搂她入怀，一下一下抚摸她的背脊。 “都过去了，都会过去的。” 时间能抚平一切，包括曾经以为会至死不渝的爱人。 林梓希就是林梓希，花瓶也好，恋爱脑也罢，某一天醒来，她就只是林梓希而已。 这年的冬天，二姐出嫁，嫁给门当户对的未婚夫。妹妹不知道这个姐夫是否会是姐姐的良人，三姐妹在二姐出嫁前夜凑在一起，聊聊姐妹们的小话。 此时的林梓希根本没想过什么对方只是游戏的背景设定，她只有作为妹妹对姐姐未来婚姻生活的担忧。 她怕姐姐过得不幸福，并非嫁给爱情不是吗？可嫁给爱情的大姐却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婚姻是要经营的，好好经营未尝不会幸福。 小妹妹看出来大姐并不幸福，相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她不再是个恋爱脑，也不再只是个花瓶，懂了一些事，却因为懂得而无法轻易开口。 二姐的婚礼很盛大，财阀和财阀的联姻，场面能比得上小国的王子和公主的联姻。 出席姐姐婚礼的林梓希穿的不是高定而是手工韩服，那价格没比高定礼服便宜多少，脖子上的翡翠，手腕的镯子，挽起头发的玉簪都是花瓶小姐会喜欢的珠宝。 可她不在乎那些了，她连包都不买了，平时出门妆都不化，素面朝天的也自在的很。 这场婚礼盛大到，以前的花瓶小姐会捧着脸跟男朋友说，我也想要这样的婚礼。 坐在台下看着姐姐对着未来公婆行礼的妹妹，依着大哥的胸膛，哭得眼睛都肿了。 林梓希变了，变得不再关心珠宝首饰，也不再管吃什么可以维持姣好的容貌。 她更关心天冷了，从温室移栽到主楼花园的花草能不能顺利活下来，她很担心温室里的花朵适应不了凛冽的寒风。 园丁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林梓希垂首笑笑，让对方别太有压力，活不了也不是他的问题，是她强求。 小妹妹变沉默了，变安静了，家里人都发现了。妈妈带她去逛街，想让她开心点，她却宁愿去在家里画画，不太想往外跑。 姐姐叫来了她以前的朋友们，让朋友们拉着她出去玩，她去是去了，却带着朋友们去做陶艺。 兄长觉得这样不行，找来一系列即可以做相亲对象，也可以做玩伴的人，哄着她也可以投入另一段恋情，还是没用。 等了快一年也没等到小女儿再活泼起来的亲爹手笔最大。既然女儿想玩艺术，那就开个艺术馆吧，养一堆艺术家，买一堆技术品，开成国内知名的艺术馆，再让女儿去玩。 这个林梓希还真有点兴趣，有一整个团队陪她玩艺术，从艺术馆的选址，筹建，邀请哪个设计师，再到施工乃至于满世界去寻摸艺术家和艺术品，能让小公主玩得多呢。 -- 第1087页 小女儿多少活泼一点了，天天都有事做，哪怕没有以前那么开朗，林爸爸也老怀安慰。果然还是得他出手，那些家伙都没什么用。 历经一年，艺术馆开起来了，林梓希都快忘了自己是来玩游戏的，她甚至还有个技能拉到满级的金手指“没用过”，偶尔的一天，有人提醒了她，你还有正事没干呢。 2002年冬，这天林梓希到梨花女大附近见一个新锐艺术家。 他们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林梓希之前见过对方的画，喜欢，便想找她定制一幅。 见了人，很快聊完，对方先告辞，她还想再坐坐。那人是想陪她坐坐的，可她看林梓希不想被打扰的样子，就识趣告辞。 她坐在窗边，托腮望着窗外来来去去的人群发呆，什么都没想，就真的是发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在看风景，别人可能也在看你。 发呆的林梓希余光扫到斜对角坐着的保镖站起来了，扭头望过去，对方走到跟她相邻两个桌子的一个男人面前，挡在他们之间跟对方说了什么，让对方站起来了。 林梓希也跟着起身了，她以为是躲藏的记者或者是什么其他会让保镖警惕的人，起身便准备出去。 刚站起来，就听那个男人叫了一声，我真的是导演！侧身再看，能看见的也是更高大的保镖的背影，看不见那个号称是导演的人。 当下的林梓希没在意，带着另外两个保镖出了咖啡厅，等车开回家，前面拦人的保镖过来给她说了原委。 确实是导演的人偷拍了她一张照片，发给了自己的制作人，认为她很适合当自己剧本的女主角。导演手机里的照片删除了，发出去的那张要再等等。 2003年，手机像素十分垃圾，那么垃圾的像素里，照片中只露出了一张侧脸的姑娘也带着我见犹怜之感。 仿若春日枝头刚被春雨洗礼过的花骨朵，颤颤巍巍，小心翼翼的舒展花苞，花瓣上还垂坠着春雨凝结的入滴。 林梓希望着这张照片愣了一会儿，她怎么变成一朵小白花？她不长这样吧？ 也不是，她不走这个路线啊，她就算不是一朵盛气凌人的牡丹，也得是仙境中遗世独立的白莲，怎么成了小白莲？多个“小”字，画风一下就变了啊。 不对，她是不是在玩一个游戏来着？ 这..不是她的人生啊。 作者有话要说：白月光？病美人胜出 个人建议你们新故事先看三章，再决定要不要追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5章 第一章 许秦豪，近年崛起的文艺片小王，未来是否能成为走上国际的大导如今还未可知。 如今他已经有不小的名气了，国内三大奖都参与过，还去东京电影节逛了一圈也算有所斩获。 按说这样的导演要出新作品想在圈内约演员，不说人人都会来抢角色也是不愁人选的。可惜就可惜在他看中的演员即不是圈内人，还很不好惹。 办公室里的许秦豪翻着厚厚一打的演员资料，越看越郁闷，手边的烟灰缸满得跟要吐了一眼，他还在往里面塞烟头。 见缝插针的硬塞进去，就这，手刚有了空闲，又一根烟点起来，喉咙吸进去的哪是尼古丁是烦躁，吐出来的烟雾则是烦躁加倍。 斜对角坐着的制作人表情也不是很好，项目从立项之初就不是很顺，题材太特别，又是文艺片，就不谈什么票房预期了，能找到资金正式把团队拉起来就已经很不容易。 磕磕绊绊的立项，磕磕绊绊的组团队，总算有点样子了，导演又卡在选演员上，这.. “你差不多得了，又不是我反对，你给我摆什么脸。是人家你招惹不起，想得也太美了，拍个公主还真准备找公主来演？”制作人屈指敲了敲桌面，让导演清醒一点，“我们本来投资就不大，你这边拖一天，我这边就多一天的支出，我们两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弄到超支，大家都倒霉。” 两人是老关系了，合作过的电影都有三部。就是因为关系够好，制作人说话才直接。不然总得哄着点艺术家，主攻文艺片的导演脑子多少有点不对劲。 并不认为自己哪不对劲的许秦豪扫了他一眼，这家伙就会说没用的，他又不是不知道那些，这不是，“你敢说她不是最适合演‘德惠’的人？” 制作人不敢说，他看了照片，像素烂到爆的照片里。仅仅是一张侧颜，就让他说不出那样的话。照片里的姑娘确实最适合出演“德惠”，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了。 德惠，翁主。朝鲜李氏皇族最后一位翁主，出生在末代王朝，一生颠沛流离，幼年被送去日本，晚年才回到故土，十三年在韩国去世，她的一生就是一部韩国近代史的缩影。 首次拍摄人物传记的许秦豪对这个项目有很高的期待，这部片子如果制作的好冲出国门就不单单是未来目标而是当下就可以实现的职业进阶。 怀抱期待自然想尽善尽美，要是没碰到心目中的女主角，那可以按照人设的影子去寻找合适的演员，可他遇到了，再看别人，怎么看都觉得没最初的那个好。 最初见到的姑娘只是在咖啡厅里的惊鸿一瞥，许秦豪都要买单了，招手叫服务生，因服务生从后方过来，他便也扭身，就那一眼，他想象中的‘德惠翁主’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 -- 第1088页 要拍人物传记题材的作品得先了解人物，许秦豪对‘王朝最后一位公主’的了解都来自于公开资料，非正宫所生，封号为翁主，幼年作为君王最小的女儿也是唯一健康活下来的女儿备受宠爱。 王朝还在，君王还在，饰演小翁主的童星，导演想好了，要找天真烂漫的。 家国飘零，君王暴毙，被要求穿上和服从王宫离开的少女，就这么成了被扣押的人质，远离故土。 在日本的这一段时间，小姑娘经历了太多，只能接受日本教育还都是小事，身边都是监视者也不是不能忍，可她还要作为代表朝鲜王室的一面旗帜，出面替日方安抚饱受欺凌的朝鲜国民，那是她无法面对的。 她的兄长被安排娶了一位日本妻子，她也被安排嫁给一位日本贵族。 她和那人相处的并不好，对方并非良人，稍有不顺便会凌｜虐于她。导致她一度流产，艰难生在一个女儿后，女儿还留书自杀。 德惠屡次哀求日方想要回国，哪怕只作为普通国民回去都可以。战争持续，她的要求就不可能实现。 即便日方每次需要她这面旗帜，都会哄骗她，做完这一次就有回国的机会，也只是哄骗而已。 战争结束了，日方宣布投降。她以为自己可以回国了，日方也确实不再阻拦，没功夫管“小人物”的去向。 可德惠还是回不去，分裂的国家有了新的执政党，他们拒绝前王室成员回国，防止有心人会借王室的旗号再起纷争。 朝鲜分了南北，国家都一分为二，王室哪还存在，连王宫要不是当局没顾上都成参观景点了。 可当局就是不接受德惠回国，一直到这位公主晚年，才在新的执政党想要给自己刷声望时，她又作为一面旗帜被迎回了自己日思夜想的故土。 而此时，年迈的翁主已经是个精神失常的老人。苦难的经历让她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老人已经不太能认人了。 史实太过悲凉，许秦豪不打算这么拍，传记电影并非纪录片，根据导演想要传达的思想多少会做出修改。 但修改不会变成魔改，起码人物底色是不会动的。一部人物传记，最重要的就是扮演那个人物的演员要让观众相信，她就是活生生的历史，她可以成为那个人，影片才会出彩。 咖啡厅里的那个姑娘就是许秦豪想要的“德惠翁主”，在战火纷飞的年代里，被命运裹挟着往前走，拥有最尊贵的出身却处处都身不由己的翁主。 她需要清冷疏离，游离于时局之外，也需要可怜可悯，才能诱发观众的同理心。 她得像个‘公主’，生而不凡，也得像个末代的皇族，让人能在她身上看到‘和氏璧’被砸在墙上的破碎感。 许秦豪本身都不觉得自己能找到合适的女演员，他想要的太多，合适的女演员却没那么容易找。 直到他在咖啡厅见到了那位姑娘，只一眼，导演就找到了自己的缪斯。 然而..谁能想到呢，人家真的是位公主，还并非出身末代王朝，反而家国强势，想让这样的公主成为演员？做梦都不可能。 导演深吸一口烟，一口下去半根，再把烟头塞｜进分分钟能倒塌的“烟头山”里，长出一口气。还是别做梦了，干点实在事吧。 创作团队再度开工，该干嘛干嘛。一度都忘记自己是来玩游戏的玩家则是在做梦，梦中她在经历另一个人的人生，那人名为德惠。 在咖啡厅里被保镖盯上的许秦豪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是个导演，也是因为拍下的照片发出去了，被迫叫来了制作人，证明身份的同时也得把照片删除。 而从保镖那里了解导演身份的玩家，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是来玩恋爱攻略游戏的不是来玩模拟人生的。 虽然被模拟的人生非常不错，可人生过于不错，还是让想起来自己到底是谁的林梓希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可让她说具体是哪里不对，好像又讲不上来。比起这些，她其实更好奇自己的金手指，她还没用过呢，至少在她的印象里，她没用过。 出于好奇，林梓希只是多问了一句导演在拍什么电影，不到半个小时，她面前就出现了本该对外保密的剧本，以及剧本女主角原型的所有公开资料。 模拟人生游戏让玩家感官非常不错的地方就在于，几乎她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还有很多她没那么想要，就是多看了一眼的东西，也有人送到她面前。 一如，剧本。 剧本来了，没可能就放在那。剧本被好奇的林梓希翻开了，看过了，有些唏嘘，也没太多想法，没想着要去扮演谁谁谁，也就是尝试了一下金手指的玩法。 在自我认知里首次使用金手指的林梓希被金手指弄得很迷糊，金手指仿佛给她创造了一场怪异的梦境，或者说很多场梦境。 在梦中，她有时像是附身在女主角身上，代替剧本里的德惠去经历她的人生，有时又像个同故事无关的幽灵，或者是个背后灵，她无法离开德惠身边，但也并非成为了德惠。 附身时，林梓希感觉自己就是德惠，她也需要学日语，也会在深夜啜泣，会对着镜子练习笑容，会藏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恐惧即将抵达的异国。在她是德惠时，永远是孤身一人，永远是只有她一个人在的时候。 -- 第1089页 背后灵时，出现的人物就很多了，这些人物很怪，面庞像是被糊了一层磨砂玻璃贴膜的怪。 周围的环境也怪，景福宫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王宫内没出什么岔子。 一旦出了王宫，远渡日本的轮船很诡异，讲不清楚那是个船还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是一团糊糊的东西。到了日本，乘坐的车怪、住的房子怪，连吃的东西都很奇怪。 哪哪都怪的梦境，哪哪都有问题的金手指，让林梓希一度怀疑，是不是首富之女这个设定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导致她不足以支付演技的金手指，导致金手指变成了残疾版。 残疾版的金手指续航能力莫名的强，每天在她脑子里萦绕，只要她稍稍走神仿佛就会被拖入梦境。 这让林梓希很困扰，还有点后悔，她为什么要去尝试什么金手指？模拟人生已经够她玩好久了。 可金手指已经开启了，林梓希只知道怎么开，不知道怎么关。她开始厌食，不明原因的不想吃饭，能感受到饿，就是没胃口，不想吃。 她开始讨厌在屋子里待着，大冬天的宁愿冒雪去花园散步，也不愿意在温暖的屋内待着。她甚至于会在跟别人说话时，零星冒出几句日语。 起初林梓希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不对，没胃口不想吃饭不是很正常么，她本来也没有多喜欢吃饭。 比起屋内更喜欢待在屋外也不能说奇怪吧，凛冽的冬日只有在屋外才能感受到冬日暖阳照在脸上的温暖，寒风吹在脸上轻微的刺痛才能感受到活着本身就是一件美好的事。 这哪里奇怪？ 何况，只有在屋外才能看见树梢上的冰晶； 也只有在屋外，才能让她呼吸到新鲜空气。而不是被关在一个“小”房子里，让她窒息。 “小房子？”陪着妹妹散步的嫂子侧头看了眼‘房子’，哪怕是她也不太能理解，那栋别院怎么能被称之为小？家里住宅的别院大到每间屋子都能开个冷餐会，哪里小？ ‘小公主’寒风吹多感冒了，还不愿意老实修养，非要到花园里散步。 林爸和大哥在公司，姐姐们都嫁人离家，林妈去了伦敦，就剩嫂子在家照顾妹妹，妹妹还不愿意好好养病，嫂子很怕她又出事，就来询问妹妹为什么不愿意修养。 妹妹说着说着突然冒出了一句日语，嫂子反射性回了一句，说完才有些惊讶。 日韩财团之间的来往非常多，会说日语的人着实不少，大嫂就会。大嫂以前倒是不知道妹妹也会，林梓希也不知道自己会。 这句日语冒出来，林梓希何止是惊讶简直惊悚，她身体里是又出现了一个‘新人格’，为啥？ 因为金手指，因为德惠，因为林梓希作为‘附身者’经历了德惠的一生。 到此，林梓希才感受到自己的不对劲，也感受到了金手指夸张的续航能力，这都十来天了！还能出问题？！ 金手指的问题还挺多的，多到察觉问题不小的林梓希跑去看了历史上德惠翁主的资料，跟剧本里的德惠有些出入，历史上翁主的命运波折更多。 历史资料里的出现的人是有脸的，车和房子都有照片，故居和曾经住过的医院都有图文解说，很清晰。 清晰到，林梓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她进入历史资料里德惠翁主的一生。 再度出现的梦境亦或者幻想更奇怪了，很多人都有了脸，所有有照片的人，君王，兄长，日本丈夫，这些人都有了脸。跨海的轮船也有了船的样子，街道也再不是模糊不清的。 这让“附身成为德惠”的林梓希隐约真的有一种，她变成了她的错觉。 之所以是错觉，而不是真的变成了她，源自于还是有人没有脸，剧本里里属于导演创作的角色没有脸。 小感冒不老实修养非去屋外瞎晃悠的病人发展成了重感冒，被匆忙赶回家的妈妈按在床上挂水的林梓希，望着小心翼翼问她是不是还没忘掉“前任”的妈妈，暮然想明白了，为什么剧本里的人物没有脸，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 剧本不是小说，是辅助拍摄的存在，连人物心理描写都用动作和如何走位，怎么更搭档配合去传达，角色长什么样自然不会特地描写。 人物描写不是必要的，写剧本的导演自己有谱就行，有必要写给资方看也是出人物资料，不会特地写在剧本里。 剧本里的人物没有脸，金手指就无法给她“创造”一张脸，只能按照剧本给出的信息表现人物给人的感官或者气质。 “所以..”林梓希虚弱的负责洗手台，望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人格”，“我真的..成了你？” 镜子里的人没有回答，只有一双清冷的眼，包裹着屋外的风雪，让她自己判断。 林梓希判断不了，她问“她”，“你想告诉大家，告诉这片土地上的人，你的故事吗？” 那双眼泛起了红晕，泪珠要落不落的含在眼眶，执拗的不愿落下。 垂下眼睑的林梓希帮“她”落下了泪珠，幽幽叹息，怅然开口，“那我们，去告诉他们吧，告诉他们，朝鲜还曾经有一位德惠翁主，从不曾叛国。” 曾经，一位末代王朝的翁主，在敌国的土地上用他们的语言安抚被欺凌的本国国民时，最怕的就是被误会，她已然叛国。 曾经，在敌国思念故土的翁主，艰难赶到海关，被拒绝通关时，最怕的也是她会不会已经被认定为叛国。 -- 第1090页 当年的翁主无法对任何人诉说自己的恐惧，如今，她有了机会。 卧病在床多日后，始终无法好转的林梓希垂头听着父亲的训斥，一言不发。 林父以为她还想着那个男人，恨铁不成钢，暴怒。怒骂后，当爹的看着瘦到都脱相的女儿，更心疼。 实在没辙了的老父亲准备妥协了，他不能真的冒着失去女儿的危险，只能问她，到底怎么样才肯乖乖修养。 女儿说，“我看中了一个剧本。” “剧本？”林父微愣，“剧本怎么了？” 病弱的小女儿脑袋垂得低低的，搭在被子上的手指抠着指甲尖，轻声说，“我想拍。” “拍。”父亲很干脆，拍个电影有什么不行的。 女儿稍显心虚，“我要作为演员拍。” 一句“不准”即将脱口，林父的嘴巴都长开了，要做演员的小女儿下巴微抬，两行清泪就此落下。 再之后啊.. “您好，请问是许秦豪导演吗？” “我是，您是？” “我对您正在筹备的电影有兴趣，想追加投资，方便聊聊吗？” 冬天总算是过去了，樱花纷飞的三月，圈内传了两个月的百亿投资超大型项目《德惠翁主》正式对外选角。 时年2003，这年头别说什么百亿了，过五十亿的制作费都是巨款，能轰动一时。 突然冒出来个百亿的项目，一开始都没人信。许秦豪的电话从来没有响的那么频繁过，当年他拿到了青龙都没那么多人给他打电话，现在满世界都是想联系他的人，想套关系的更是数不胜数，一时间还有些哭笑不得。 但钱呢，不是那么好拿的。在拿到这笔完全由他掌控还没有任何盈利底线的资金前，导演签了一份比他剧本还厚的协议，其中包含保密协议，不能透露女主角是谁，也包含尽可能配合女主角，基本可以理解为要把女主角当祖宗供着的条款。 那条约多的，导演加制作人跟对方的律师团开了四天的会，才大致明白了自己即将有个祖宗这个事实。 讲真，许秦豪心理是有点不舒服的，被人按头叫爹，没人会舒服。可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多到他其实也不是那么不舒服，拍艺术片的，这辈子能有几次放开手脚花制作费？ 别说艺术片导演了，卡梅隆那种商业片巨佬，还不是会被卡制作费卡到项目差点流产。 这是天降的馅饼，人家愿意砸那么多钱买个大玩具，自己这个创造玩具的人，没啥不乐意的。 讲难听点，就算这部拍砸了，对方给他个人开出的佣金，都够他自己拉个队伍再拍一部作品，到时候还不是他想干嘛就干嘛。 在协议签署之前，许秦豪完全不知道想要玩玩具的人是谁，对方是被制作公司代表介绍给他认识的，为谁工作没讲。 直到要签保密协议了，导演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主角就这么到手了，同时也想着，这片子大概率就是拍来当收藏品，都不用想什么上院线的事，很可能母带他都要交出去。 不过..还是那句话，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不就是陪太..女玩乐么，玩呗！ 出道至今，不管面对多大牌的演员都没想过自己要低头的许秦豪，去见太女时姿态摆的很低。 心里建设做的可足了，都准备好就算太女要把剧本改成她一个人的独角戏砍掉所有配角，他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真正见了面，太女本人意外的好说话，确实问过剧本能不能改，在许秦豪假模假样的说一波不太方便，准备等太女再问一次他就改口，好歹给自己留点艺术家的面子时，太女把史实资料推给他，没有说什么我一定要你改，而是询问为什么不能按照史实来，这位太女就是非常好说话的“祖宗”了！ 祖宗是真心要跟他一起创作的，而不是随着性子瞎胡来，那简直是太棒了！ 太女的优点还不单单是想好好创作，人也很好沟通，连性子都跟他想象，不对是比他想象中的德惠还要更贴合。 到起初他们对接的一个礼拜，许秦豪都有点活在梦中的感慨。他是积了几辈子的德碰上这么个女主角？是不是应该去买个彩票？凭他现在的运气，极有可能中头彩啊！ 太女啥啥都好，太女几乎没有缺点，太女好到许秦豪在原先的制作人被换，私下跟他酸说，人家来头大什么都要最好的，你也小心被换掉时，还帮太女说话。 人家不止是来头大，也想让我能更专心在创作上，再说你只是不能控场了，对方还找了大佬来让你跟着学呢，这有啥不好的。 “合着就我是个小人？”制作人都无语了，“你要不是有版权在手，你以为她不会换掉你！” 有剧本版权在手的许秦豪嘬了口酒，跟被“降职”的搭档说，“你讲反了，不是她不换掉我，而是她想跟我合作，我才有这个荣幸跟她合作。” 制作人眼神为闪，讥讽一句，“荣幸。”要钱不要脸的家伙。 小钱可以不在意，巨款面前，许秦豪不认为自己低头有什么不对，再者说，“德惠翁主不是我编造出来的人，人物传记有什么版权，她连后人都没有。如果林小姐那边想要最好的团队，大可以绕过我再找个导演，写出来的本子不会比我差。我还不是圈内第一人呢，我连前十都没拍进去，哪来那么大脸，想着人家非我不可？” -- 第1091页 文艺片导演的自我认知在金钱攻势下极其清晰，“别说翁主没有后人，没人追究版权问题，就算有，林小姐难道还买不来么？她要跟我合作看中的都未必是我的剧本，只能是我要拍的刚好是她有兴趣的题材，我是那个幸运儿，她点名了要跟我合作。而不是要跟任何一个比我更有能力的导演合作。” “你啊-也别郁闷了。”许秦豪端着酒杯碰了下他的，“横跨两国还要单独建影视基地的项目，你确实没办法控场，这么大的项目我们都没做过，能跟着前辈学学，不吃亏。” 导演认为金主无敌好沟通，金主也这么想。 林梓希是参与过真正的大制作的，百亿韩元算什么大制作，她的出道作能比这个数字翻倍还多。 彼时从幕后到前台，整个团队都是按照国际超一线标准去搭，而不是什么国内最好，还是韩国最好。就算是这样，那位导演也没有这位导演这么好说话。 不过那位导演也没多难沟通就是了，在那个组，她也是金光闪闪的金主啊。 当过金主女朋友的林梓希说是对当金主有经验，多少也有些，主要就是负责被捧着么，也不用做其他的。 那时候她还以为自己真的天赋异禀是个演技天才呢，那位导演拍她都是‘OK’，不‘OK’的也是别的演员‘cut’连累她，她本人就是哪哪都好。 片子出来，满世界都在吐槽，钱能买到大导在片场的‘OK’，却不可能买通所有观众夸她，林梓希也就知道了，自己是个花瓶。不过她也不在意，花瓶就花瓶呗，又不妨碍她开心。 后来金主当不了了，花瓶都要当不成的林梓希见识了不少，原本她根本不会碰到的衣冠禽兽们。 她是能躲就躲，躲不掉就干脆隐身，不跟那帮人接触。否则凭借她的容貌，想找个金主能有多难，也不会“沦落”到去拍网剧啊。可她嫌脏，不乐意。 这个圈子，换个国家无非是换个制作模式，内里工作的人还是那么人，没多少差别，这点林梓希很清楚。 好就好在，游戏里的她不止是换了个国家还换了个身份，金主的女朋友哪比得上金主的女儿靠谱，女朋友能换，女儿换不了啊。 再说她都不是金主的女儿，她是金主本人，钱是她出的，她只是没有她爹有钱。但她拥有的资产已经能平推整个娱乐圈了。 成为金主本人后，林梓希对剧组的干涉很少。除了跟导演商量剧本的细节之外，其他事不用她管。 那部电影的原制作公司被收购了，公司所有职位不变，也就是所有人变更，整个公司在为她这个项目服务，她本来就什么都不用管。 除了剧本之外，林梓希唯一上心的是选角，她要为‘德惠’或者说为自己寻找那些梦中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受续航能力超长的金手指所影响，还是被介于消失或者融合之间的‘德惠’所影响，总之，她很在乎这部作品，她想要最合适的人来和她一起创作，好给‘德惠’一个开口说话的机会。 林梓希想帮帮德惠，哪怕只是让那个被泡在苦水里的姑娘能尝到丝丝甜蜜都好。 许秦豪跟她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不止想拍苦难，也想给那位翁主创造一丝温暖。 剧本里的翁主有了一个爱人，虽然他们没有结合，但她的爱人始终没有抛弃她，这个世界是有人惦念着她的。 剧本里的翁主嫁的日本贵族也不是杂碎，未必有多好，起码不会凌｜辱她。 这两个都是剧本里的角色，本来就在剧本里，林梓希看不到脸的角色中就有这两个。 原先她是想跟导演说这样是不是改编太多，导演说不想要只有黑暗，她也认同。 今天，震动娱乐圈的百亿大项目选角。今天，金主戴着口罩坐在导演边上，准备选出她的梦中人。 今天..来的人太他妈多了！人多到清空了一整层用来选角都不够！ 就这，还是选角导演已经筛过一遍的，大项目真的吸引了非常多人。 首次作为能拍板定案的‘面试官’来选角的林梓希眼睛都挑花了，单单一上午看下来就看得她前后都对不上了。但凡没有‘德惠’撑着，也没有想找到梦中人的渴望，她早走了。 ‘德惠’撑着，‘期盼’也还在，林梓希就能耐下性子等。梦中人，本就存于梦中，现实里想找，哪那么容易呢。 梦中人一号出现在第一天选角的傍晚，大家都准备要收工了，连导演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没办法，一天看下来，总会疲惫的。再者会被安排到这个点试镜基本都是新人，选角导演觉得可以试试。但成功概率不大的新人，说一句凑数的也行。 新人们试镜的角色是翁主要嫁的日本贵族，在整个电影的篇幅里是个小角色，镶边配角，不然也不会让新人来试镜。 但在林梓希寻找梦中人的角度里，是很重要的存在，关于与她之后是做‘噩梦’还是‘美梦’。 试新人非常快，跟流水线作业差不多，稿子都是提前发出去的，新人只要在‘评委’们面前演一段就行，也就一分钟的机会，一分钟没吸引到‘评委’的注意力，就直接换下一个。 下一个，下一个。 下到最后一组人了，在他们进来前，比起关心试镜，更关心‘老板’身体的制作人，在跟林梓希说，试镜的画面都可以拍下来，她不用特地在这等着的，到时候他可以让人把试镜的资料给她送过去，再让她决定用不用也是一样的。导演也表示这样确实太辛苦了，林梓希就笑笑，没拒绝也没反对。 -- 第1092页 一直维持着梦境的玩家认为，她的梦中人还是要亲眼见到才能有感觉。 证据就是，她看过国内所有一线小生的资料，没有让她有感觉的，才会亲自来面试。 玩家一直维持着梦境，金手指的续航能力是真的强。但她已经不排斥那些梦了，她都觉得做梦没什么不好，至少她可以陪陪德惠。 等开机后，她就真正成为她了，她希望自己成为她时，也能有人陪伴，比如她在寻觅的梦中人。 梦中人就那么出现了，在极其偶然又很自然的情景下出现了。 摄像机前的模特在做自我介绍，摄像机后的制作人眼色很快的发现“老板”表情有了变化，侧身靠近她，询问这个人过了？ 林梓希..对了，这个游戏还有个攻略目标在的。 攻略目标现职模特，没有出演过任何影视作品，今天是来试镜的，试镜日本贵族。 导演看他们俩私语，探身凑过去，“怎么了？” 制作人下巴冲前面点了点，“你觉得他怎么样？” 导演觉得..脸很不错，演技，没有。不过他没说那个，只问“金主”，“您觉得呢？” 金主眨眨眼。 【你想他做你的丈夫吗？】 【如果可以的话。】 模特身高腿长，穿着休闲西装站在灯下，用稍微有些蹩脚的日语说着‘对我而言，你不是韩国人也不是日本人，你只是我的妻子’。 说真的，哪怕林梓希这种花瓶都认为他的台词和演技都无敌拉胯。可‘德惠’喜欢，林梓希也喜欢，不喜欢怎么会成为游戏目标呢？帅哥很难招女孩子讨厌啊，尤其是帅到这个地步的。 帅哥拉胯..青涩的表演结束。制作人和导演都等着金主开口，林梓希微微颔首，制作人跟导演对视一眼，后者冲面试者笑笑，示意他出去后别急着走，等会儿留一下。这差不多就是定人的意思了，帅哥有点高兴，也有点别扭。 高兴的点就不用说了，别扭的点在于.. 选角会收工，现场还有要收尾的地方，那些跟林梓希无关，她婉拒了制作人和导演要送她，独自带着保镖下楼，在一楼的电梯口，见到了早就应该走了，一直等着的模特先生。 电梯门开，保镖先出，林梓希走在后面，没往墙角看也就没发现有人等着。 还是模特先生叫住了她，林梓希扭头望过去，有些疑惑的停下脚步。 模特先生有些尴尬，站直了做出弯腰的动作，又不是很想弯下去，干脆从她挥了挥手，“那个..你..您..算了，我叫姜东元，我们见过的，还记得吗？” 本来不记得，见到人林梓希就想起来了，前年这位曾经被大哥找来给她当玩伴，混在一堆相亲对象里。她当时状态不太好，连游戏都忘了，还怎么记得游戏目标。 林梓希微微点头表示有印象，等着他继续说来意。姜东元动了动肩膀，不太想说，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可都等到人了，想了想还是说吧。 “面试，多谢。”短语，平语。话落，姜东元微微欠身，到底还是摆出了低姿态。 微楞片刻的林梓希抿唇浅笑，“你记得给自己找个日语老师。”平语。 姜东元也楞了一下，紧绷的肩膀放松了，笑容变大，腰再度弯下去，幅度比之前欠身要大了不少，直起身也更快，再出口的话就变成了敬语，“以后请PD多多照顾。” 他本以为能通过试镜是对方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现在看，是自己想多了。也对，就算是父亲见到这位也是要鞠躬的。 含笑点头的林梓希确定他没事了，转身要走，两步跨出去才反应过来，刚才他称呼她什么？PD？他以为她是制作人？或者制作人之一？ 林梓希脚步顿住，连带身后跟着的姜东元也停下，对方疑惑的望着她。 被这么一看，本想解释的林梓希摇头笑笑。算了，等剧组排练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一个角色选出来需要很多人点头，别的组最后定案的是导演，这个组最后拍板的是金主。 金主对自己要扮演的角色的丈夫的选角，貌似给制作人和导演传达了某些特殊信号。 隔天，再度出现在面试现场的林梓希发现参加面试的人没昨天多了。 但颜值的平均水平直线上涨，涨到她怀疑边上的两人是选角色，还是选美。 金主表达了疑问，导演给出的解释是，好看的人会让画面更好看。制作人给出的理由是，女性题材的电影自然要考虑怎么吸引女性观众。 林梓希听着觉得哪不太对，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就不说了，只要别把恶角也弄出选个美少年的奇葩操作就行。 这方面导演和制作人还是很正常的，没瞎搞，颜值最高的组都集中在给女主角选爱人的时候。 爱人前期选的不太顺利，美少年什么的，演技跟不上啊。 直到，又是一次失败的试镜后.. 出去接了个电话的制作人跟要走的老板说，“我有个想推荐，不知道您方不方便见一面。”停顿片刻，“之前给您的资料里有他，您当时没有选。但我觉得演员比起照片还是见到人更能直观的了解。” 林梓希问，“你说的是？” “李正宰，国内最年轻的青龙影帝。”制作人默默抬了下对方的身价，怕老板误会自己瞎推荐，“他演技真的不错。” -- 第1093页 最年轻的青龙影帝啊..林梓希觉得可以见见。 第226章 第二章 同迄今为止影史上最年轻的青龙影帝见面是什么感官？很微妙。 林梓希见过这位，在她还是一尊青花瓷的时候见过对方，那是在釜山电影节。 彼时大家虽然不同国籍但地位相差不大。即便她没有拿过什么正经奖项，对方已经刷遍了本国所有能拿到的奖项，两边的地位也相差不大。 那是个韩方制作公司牵头的酒会，邀请的全是大牌，林梓希作为名声斐然的青花瓷受邀，李正宰被邀什么理由都不用，他是李正宰就是通行证。 酒会上两人碰面只是笑着点点头，在别人的介绍下互相用英语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也就没了。 那次见面，这位青龙影帝没有给林梓希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场子里的影帝影后多了去了，还是跟她这个没拿过什么奖的演员同级啊，真算起来她还隐隐压他们一头呢。 在这个圈子，什么影帝影后都是叫着好听，能掏钱出制作费的金主才是说了算的人。 他们的第二次见面给林梓希留下的印象比较深，那时候她已经从青花瓷沦落到碰到感兴趣的买家才稍微值点钱的古董。 主角演不了变女二就已经很悲催了，更悲催的人设是表面清纯无辜内里幺蛾子颇多的黑莲花，换个时髦的形容词就是病娇人设。 中韩合拍的项目，中方出资，主要针对的市场也是大陆，制作团队是韩国的，主要角色大部分也是中方的演员，刷遍了本国所有奖项的影帝在这片子演男二。所以说，韩国影帝什么的，真不算什么大人物。 电影里，林梓希的对手戏份量排第一的当然是男主，接下来是女主，她得搞事么，最后才是李正宰。 由于她跟男一挺熟的，算是在对方落魄时伸过手，对方也就在她‘落魄’时伸手拉她一把，给她介绍了这个角色，双方相处自然不会因为她‘落魄’了，就有太多改变。 片子的女一，林梓希也算认识，没交情归没交情，大家能维持表面和谐。就跟李正宰，又不熟，语言又沟通不了，经常出问题。 李影帝并没有刻意找茬，也没有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现在想起来他也就是在完成自己的工作而已。 可当年的林梓希想不开，当年她跟李正宰搭档那叫一个悲催。对方过于靠谱，演技十分在线，哪怕台词用的不是同一种语言，也不妨碍人家演技好。 对手戏演员演技那么给力，就把花瓶小姐衬托的一无是处，十场有九场都是她被“cut”，引得前期还忍了一段时间的导演后来忍不了，在现场摔了剧本破口大骂。 其实韩国导演骂的是什么，林梓希根本听不懂，翻译一脸尴尬的躲闪她的眼神，也不翻，可光看表情和动作就已经能让她感到羞辱。 那部片子的拍摄给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对李正宰的印象格外深，认定这家伙人模狗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时过境迁，世界都换了。 从林梓希的角度，这次算是她跟李正宰的第三次见面，早年的事她本来都忘了，见了人，隐约想起些许。 想起来，再看对面端正跪坐，格外老实也格外腼腆的李影帝，感官么..有些微妙。 同“太女”初次见面的李正宰是做了很多功课的，还找制作人请教了很多，就怕自己不能让对方满意。 这片子换个时机他根本不会接触更别说去争取一个只是还算有份量的配角，主要配角之一也是配角啊，他都多久没演过配角了。 制作人也疑惑于他为什么想争取这个项目，还想着他是不是不知道内情，这片子基本不可能上映，整个组都是在陪太女玩耍，让李正宰想清楚了，确定要加入？ 李正宰想的非常清楚，知道内情之前他是冲着百亿项目的名头在争取，知道内情之后他就更愿意了，不能上映更好啊，不能上映公众就不会质疑他为钱什么都干了。 李影帝目前处于急需钱财平事的大坑里，人生处于仅次于幼年家里破产的大低谷。 本来他好不容易凭借‘青龙最年轻的影帝’这个名头事业有起色，能赚到钱了，日子眼看就要好了。 偏偏碰到母亲以她是李正宰的母亲为名，找他‘来往’过的女士借钱投资。 只是这样也没什么，可投资赔了个底掉，债台高筑，这都没什么，那位女士并非缺‘那点钱’的人，两边虽然已经不来往了，多少也有点香火情在，不会逼债。 倒霉就倒霉在，女士的生意也出了小问题，急需用钱，需要他们还钱。 在接到许久不联系的“女士”打来的电话之前，李正宰完全不知道还有这回事，他妈没告诉过他，什么借钱投资，他也没有跟母亲说过，他和那位女士早就不联系。 在拿到青龙的影帝奖杯之后，李正宰断了所有关系，那并非是一条能长久走的路，当然是能断则断。 关系都断了，人家给面子不在乎，多少钱都是小钱。关系断了，人家不给这个面子了，欠的钱连本带利一分不少都得还。 李妈妈借钱是七年前的事，五年后女士带着高达两亿的欠款，委婉的通知曾经一起玩耍过的小朋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对两年前的李正宰来说，别说两亿，他的存款连两千万都不到，倾家荡产都还不起。 -- 第1094页 韩国演员的片酬哪怕再过十年也没有高上天过，现如今也就那样，走到一线是能赚钱。 但赚的也就是个中产的标准，还没人家在大企业上班按月拿工资的中产稳定。李正宰能存下两千万，已经不少了。 可这两千万对上两亿的债务算毛啊，女士还是给曾经让自己开心过的小朋友留了点余地，不说一笔头还清，多少要表现一个态度。 东拼西凑，努力工作，花了两年也才还了六千万的李正宰，还钱的态度很端正，也说服母亲写下保证书，剩下的钱由李妈妈还。 倒霉的来了，他态度端正没用，他妈态度不端正，李妈妈失联了，玩失踪，谁都找不到，亲儿子都找不到，债主更找不到。 债主自觉给出的余地够多了，这对却母子把她当猴耍，找不到妈妈，就母债子偿。 三个月前，女士对李正宰下达最后通牒。要不然还钱，要不然..要命是不可能的，人家要的是钱。 不还钱的下场是法院见，以诈骗罪起诉，走强制执行，到时候李正宰就真的要凉。 李正宰肯定不想凉啊，他走到今天很不容易，怎么可能还想回到从前的日子。 为此他拼命工作，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经纪公司破产了！这倒霉的..喝口水都会塞牙缝。 身边能借钱的人都借遍了也只凑到一千万出头一点的李正宰，面对剩下一亿三千万的巨款都要绝望了，恰在此时得失圈内出了个百亿的大项目。这叫什么，天降甘霖，时来运转！ 百亿的项目不可能给一个配角演员一亿三千万的片酬，给三千万都不可能，影帝也开不出那么高的价。 但要是能参与这个项目拿到高于市价的片酬，李正宰就可以像那位女士证明他有还款能力，不会困于经纪公司倒闭，他就没工作，也没法还钱。 只要能证明自己还有能力还钱，李正宰就有信心说服那位女士别搞鱼死网破的招，把他给告了，让他声誉受损才是妨碍他赚钱，也妨碍他还钱，对大家都不好。 不如等一等，让他多赚点，一时是无法还清那么大一笔钱，也都在努力还啊，一年、两年，三、五年，总有还清的时候，总比成了烂账要好不是么。 欠债的影帝哪还在乎自己要演的是主角还是配角，他更在乎片酬多少。 冲着可观的片酬，李正宰投‘简历’争取角色，一度还很有信心自己肯定能被‘录用’。 他打听过，跟他同级的演员没人主动去争取这个角色，好歹是影帝么，哪想不开演个镶边配角，还是给项目出来都不知道女演员是谁的人做配。 很有信心的李正宰在还没得到“录用”消息前就去见过那位女士，并且说服了对方，就等着被录用了。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简历石沉大海，一点消息都没有，反倒听说了项目要公开选角，还欢迎新人面试的消息，这他妈..天要亡我！ 又是一轮绝望袭来，李正宰在犹豫跳楼还是跳江，哪个更无痛时，最后赌一把，给制作人打了电话。 他跟制作人说有交情也有，好歹一起喝过酒，说没有也没有，并没有多熟。 但他同那个项目的其他人更不熟，不然他早就去找导演，只能赌这么一局，哪怕让自己知道为什么死呢？ 接电话的制作人不介意给最年轻的青龙影帝卖个人情，给他一个面试的机会。 不过也实话实说，金主看过你的资料，圈内一线小生的资料金主都看过，对你们都不满意，才会有后续的大面积面试。也就是说，就算你能面试，也未必能通过。 李正宰也是此时才知道，他要是真死了，死因就是太女对他不满意。 夸张点说，这次的面试机会对苟延残喘的李正宰而言是背水一战。成了，能续命； 不成，跳楼还是跳江，就真得选一个了。 迫切想要求生的李正宰在见“太女”之前，收集了市面上所有能找到的关于林梓希的资料，连她小学被新闻报道过的定制书包的新闻都翻出来了，就想表现的好点，让太女能看上他，不管是看上他还是看上他可以扮演某个角色，都可以。 为此，李正宰一度想把自己打扮成文艺青年，还特地背了一堆知名画家的资料，这不是有个‘前辈’在么。那位穷画家成功过，他完全可以复制成功者的道路啊。 故意留了胡茬的李正宰打扮好了没有去见‘太女’先去见了制作人，他搜集的信息都是报道，作为圈内人很清楚报道不一定准，还是需要真正有过接触的人来判断，他的新‘人设’是否符合未来金主的审美。 制作人明确的告诉冒牌文青，别作了，太女以前是否沉迷文青他不清楚，但现在绝对不喜欢这一款的。林梓希喜欢的是美少年，花美男，证据就是姜东元的入选。 “姜东元是..” “一个模特，你自己去打听。” 制作人认为自己给了个名字就够给面子了，关键是不想对方连累他，要是他这个打扮让“老板”怀疑他审美有问题咋办？ 让对方老实点，花美男你这个长相是没指望了，别搞事，老老实实的最安全。 这样就算不成功也不会让金主厌恶，不然他都不想让他去见老板，省的大家一起遭殃。 李正宰和制作人见的一面堪称迎头痛击，他不死心，四处打听谁是姜东元。 -- 第1095页 这年头互联网都没那么通畅，演员和模特都不算一条道的人，想打听个陌生人没那么容易。 几乎把帮忙的人都拜托过的李正宰，绕来绕去，总算找到机会见了对方一面。 痛击x100 这位跟他完全两个风格啊！光腿长都不一样，更别说什么长相和气质了，他就是立刻整容也没办法把腿拉长！ 第三次陷入绝望的李正宰老实了，老实的不能再老实的去见了金主。 他基本已经放弃了，都想好了要在跳楼和跳江之间决定选烧炭，据说这个才是真正的无痛。本来么，太女之前就没看上他，再度见面能有多少改观？ 林梓希见到的李正宰，就是哀莫大于心死，极其老实，极其拘谨，极其不抱希望的年青影帝。 影帝说得好听叫腼腆，直白点就是木纳的表现，让林梓希实在没办法从他身上找到梦中人的影子。 她爱慕的那个梦中人，应该是满腔热血的斗士，为家为国甘愿赴死。 木纳的家伙怎么可能演个斗士？ 只是见面闲谈的两分钟，林梓希没看上这位，兴趣缺缺。制作人眼色超快，都准备说就这样吧，要让李正宰出去。 还是导演冲着影帝的名头，对李正宰说了句，要不你演一段试试看。 此时林梓希还没把来面试的影帝和她曾经搭档过的影帝联系在一起。 “两人”的画风太不一样了，那位气场很强的，这位压根没有气场这回事，长相也更青涩，又过了那么长时间，根本没想起来。 但影帝就是影帝，完全凭借能力而不是任何幕后资本硬推上位，靠真本事拿下青龙史上最年轻影帝的李正宰，精心准备的试镜，让本来完全对“两位李正宰”没有任何联想的林梓希，在他表现出气场后，突然回忆起，他们以前是见过的，还合作过呢。 提前从制作人那拿到了完整剧本的李正宰，选的试戏片段有点取巧的意思。 这一段里，爱人带着翁主逃离日本人的监视，历经几次追杀，终于抵达约定的海边，差一步就能登船逃离日本。 哪只靠近他们的船只带来的并非是希望，而是卑劣的韩｜奸，爱人为了拯救翁主慷慨赴死。 李正宰之所以挑这段，一是想着惨烈的离别最能打动女人心，二是他现在最适合表现从天堂坠落地狱，背水一战的孤勇。角色贴自己，对演员来说就是最能表现出彩的。 影帝表现的很出彩，精彩程度都让导演在他鞠躬表示演完后鼓起了掌，制作人比起他表现的如何更关注老板的想法。 林梓希想起了双方曾经不太愉快的过往，也想起了这位的演技非常靠谱，靠谱到这个程度的话，那就可以试试看，让他成为梦中人。 颔首点头的林梓希让这场原本会草草结束的见面迎来皆大欢喜的结局，非常高兴找到合适男演员的导演还邀男演员一起吃饭呢。 制作人顺势问老板要不要一起，没想着她会答应的，林梓希却点头了，她想在李正宰身上找找梦中人的感觉，好跟随时可能出现在梦中的脸对得上。 这顿饭吃得林梓希的感官很微妙，梦中人是否能对上李正宰的脸还不能确定，可这个李正宰和她模糊记忆里的李正宰完全对不上啊，根本就是两个人。 记忆里的李正宰不说别的，起码没那么怂啊，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个过于怂了吧？ 这位也不知道在怂什么，从坐下就维持极其端正的跪坐姿势就不说了，话少到能不开口就不开口，被导演问了问题也是简短回答。 没有人问他问题就直接隐形了，也不怎么吃东西，更多COS服务生，给制作组的人倒茶。 林梓希不喝酒，全场没人喝酒，桌上就没有酒。 “服务生”并不服务金主，负责服务老板的是制作人，端茶递水啥的，制作人干了。 李正宰的位置在卓尾，距离林梓希还隔三个人呢，压根也服务不到。总不能站起来在桌边游走服务，那就真成服务生了。 影帝老实的林梓希都怀疑自己记忆里的人真的是面前这个吗？搞不好只是同名同姓而已？就算脸长得差不多，也可能是平行世界的巧合？ 林梓希搞不懂，也放弃去理解，她对这位的兴趣也没那么大，就是稍微纠结了一下梦中人的代入感问题。 不过梦中人也不需要百分之百的在现实中出现，本来就是拍摄啊，只要演技能弥补应该就能解决。 两位在梦中没有脸的关键角色，日本贵族的丈夫和德惠的爱人都定下了，林梓希就不怎么去看选角了。 她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己的演技，见过“平行世界”里怪异版的李正宰后，她很担忧自己的演技无法在镜头前表现出德惠。 她是靠金手指经历了德惠的一生，某种程度上在现实里就是德惠没错，可成为一个人不代表就能在镜头里演出那个人。 这又不是排纪录片，当事人只要做自己，导演会根据拍摄到的素材剪辑出成片。拍电影是需要演技的，哪怕是演自己也需要。 何况德惠还有个小毛病，她并不喜欢镜头。在她的人生里，所有需要她面对镜头的事，都不是什么好事。 日方需要宣传，德惠就需要面对镜头。不论她是否愿意，她都要面对镜头表现出自己的愿意。 林梓希感觉到了自己也不怎么喜欢镜头了，在家里独自架设机器对着镜头表演时，拍出来的成品很不自然，能明显感觉到镜头里的人在闪躲镜头的不自然。那样的闪躲会让观众出戏的。 -- 第1096页 金手指在此时就一点用都没有了，林梓希只能慢慢跟镜头磨合，磨的心烦意躁，哪哪都不顺。 这天，制作人打电话给老板说选角结束，询问老板什么时候有时间，剧组可以开始排练了。 百亿的巨款砸出去不是白砸的，整个项目组都围绕着林梓希转的意思是，一切以她为中心。 她什么时候有时间，剧组的流程就什么时候往下推进。要是她状态不好，那就所有人带薪休假，等着老板状态好。 老板的状态不怎么好，但老板也不想拖时间。林梓希想着可能排练有助于她更进入拍摄的状态，就跟制作人说随时可以。老板发话，整个组的演员都被通知到，随时可以的意思就是尽快。 仅仅两天，全组集合，所有人都被拉到济州岛的一座度假山庄。这是林梓希名下众多的产业之一，平时是对外营业的，小公主要用，就临时歇业。 什么时候再营业，要等林梓希认为排练可以了，她找到状态了，剧组可以离开筹备拍摄，山庄就能恢复营业。 不过这些林梓希不知道，也不用知道。围着她转的团队会为她解决一切后顾之忧，她只要照顾好自己，让自己舒服就行。 整个团队也只负责一件事，让她开心。不单单是剧组这个团队，还有大哥给她配的整个运营团队，剧组只是其中一个小分支而已。 进入山庄后，剧组的人被划归到一个区域，林梓希单独住在另一边。 这边是家里的产业啊，度假山庄，本来就是用来玩的，家里人都有自己的自留地，从不对外。 林梓希没想过她要为了合群跟大家一起生活，没那个概念，‘恋爱脑’没那个概念，‘德惠’也没那个概念，连带林梓希也没有概念。 整个组没人提醒她应该合群，其他也没那个概念啊，老板为什么要合群，她不用合群啊，老板只要不找事就是好老板了。 不找事的好老板“敬业”到每天都到排练厅练习，剧组的规矩是早八晚八，导演定的。 林梓希没见过这个时间表，也不知道这个规定，她睡醒了就去，累了就回来。 在她这边也没有迟到这一说，她要过去了，所有人都会收到通知，所有人也会配合一场，我们也是刚开始的戏码，在这番表演下，林梓希简直太敬业了，每天都出现呢！ 为了防止“戏剧”穿帮，制作人还特地跟女主角说，主角的时间表跟配角们不一样，要看主演自己的状态。 导演也从旁辅助，主演么，总归特殊一些，演员又是很看状态的职业，肯定是演员状态好，休息好，心情好，才能表现的更好。 这两个“马屁精”的话林梓希一个字都不信，当她没进过组？但她也当不知道，知道了要干嘛？要配合剧组的时间表吗？没事找事。 排练跟拍摄很像，演员绝大部分都在等待，等着什么时候轮到自己上场，才是真正有效的在工作，其他时间都是等。 与其去现场被大家若有似无的围观‘珍禽异兽’，还不如回自己的地方待着呢，起码自在。 给演员面试时，林梓希无所谓来面试的演员怎么看自己，她坐在‘评委席’对方用什么眼光看向自己，期盼也好，勾引也好，都很正常。 可大家在一起排练了，演员们和工作人员隐晦的飘过来的视线，让她不舒服。 更让她不舒服的是，她还是没办法完全的克服镜头。没有摄像机在，她和对手戏演员排戏或者独自表现，导演是连声夸赞，有了摄像机导演也从来没说过不好，可他夸的方向就变成，您已经很好了，是我见过天赋最好的女演员，没有之一。 不过我觉得可以试试另一个表现方式，或许会再好一点，您怎么看？ 林梓希不清楚，许秦豪知不知道，他说真话的时候，都是平语，用词也很直接，无非是好，棒，绝对能过，一条就能过之类的。 一旦进入虚假的夸赞模式，平语就切敬语，用词都很不接地气，什么真正的德惠翁主都未必有您的贵气啥的，好假。 可能是害怕话讲错了，会倒霉？ 这个项目组啊，是林梓希入行到现在待过的最舒服的剧组，所有人都捧着她的地方怎么可能是个坏地方。 可这个组啊，也让林梓希产生了要不要换制作团队的想法，她无法从导演或者制作人，哪怕就是对手戏演员身上，得到真正有用的建议。 其中的典型代表就是李影帝，这位表现力卓绝，林梓希都佩服他的演技，不是在镜头前排练时的演技，而是生活中呼吸都带着戏的演技。 这人绝了，要是林梓希真就是个新人，完全没有接触过表演、拍摄，随便什么，绝对会被这人骗到，丝毫怀疑都没有的那种。 还会对他观感很好呢，认为他比其他人都真实啥的，搞不好还能产生这是全组唯一平等对待她的人，这种错觉。 全组都在夸她么，夸她是举世无双的天才。李正宰跟她对戏的前两天跟大家走的路线是一致的，就是海吹。 第三天，仅仅是第三天而已，他们满打满算就见了四面而已，这位凭借超绝的观察能力，迅速判断出她要的不是海吹，而是真正实用的建议。 发现了盲点的李影帝就开始了他的表演。这位不在排练对戏时当着众人的面说什么，顶多在导演夸奖她时笑笑附和两句，表现一下立场。 -- 第1097页 等排练结束，林梓希自己感觉到自己状态不太好，跟导演说先回去找找感觉。 她刚回自己的住所在单独装饰成练习室的房间准备自己练习时，助理就说，李正宰来了，说是有话想跟她说，问她要不要见。 没什么不能见的啊，见呗。 就在练习室见面的两人并非是单聊状态，墙角站着山庄的女管家，负责照顾她的生活助理站在门边，门口站着两个保镖，人挺多的。 练习室里前后两面墙都贴成镜面，家具都搬出去，没有镜面的那一面墙架设了五台摄像机，真的就是个练习室。 见人的林梓希坐在生活助理拿来的坐垫上，李正宰刚被人带来看她的坐姿犹豫了片刻，鞠躬后就跪坐在地板上，总不能站着俯视金主啊。 林梓希不太清楚这位要跟他聊什么，心情因为排练不顺利也不是很好，李正宰大概是知道自己能“单独”见她的机会很少，干脆跳过了没用的客套，说.. “我要说的话可能会冒犯您，先跟您道歉。”跪坐的李正宰先鞠一躬，不等林梓希开口，先直起腰说，“您是不是不太适应镜头？” 被直指问题在哪的林梓希没有觉得惊讶，不被发现才奇怪啊，当她没说话，不知道这位指出来问题是想干什么。 李正宰却以为她的沉默代表了某种“恍然”，接着再开口说的，就是自己为何发现金主不适应镜头。 先夸一波她的表现力非常好，简直就是德惠本人什么的，确定她没有不高兴后，再委婉的表达。 如果他们单独排练，她的表现都很好，有摄像在拍，她就不自觉闪躲镜头。 这段话说得很有道理，林梓希比他都清楚问题在哪的有道理。可她还是没说话，只是从盘腿坐着变成抱膝，下巴抵着膝盖，微微仰头望着来人，她好像知道这人要干嘛了，就是不清楚他这么做的目的，想讨好她？ 想讨好的人换了个坐姿，李正宰却不敢动，他没办法判断这是她要认真听他的建议了，还是对接下来的话题不感兴趣的表现？ 影帝选择赌一波，给对方提出一个在外行看起来靠谱，在内行听着就是瞎扯的建议。 “您可以让导演用隐藏摄像机的方式拍摄，只要您看不到摄像机，多多练习，产生您不是在表现，就是在做自己的想法，您的表演会有很大的提升。” 这建议..太蠢了吧？ 林梓希怀疑这哥们当她是傻子，拍电影哎，怎么做到完全让摄像机不出现？ 全部拍全景啊？进景不拍了？想啥呢？可是转念一想，也不是完全做不到，把整个现场铺满了摄像机，在排练时，确实可以让她能感受到自己在演技上的提升。 不过..这东西治标不治本的，有什么用？又不可能一直在练习室拍，还是要去现场的啊。 李正宰告诉她有什么用，“如果您不确定我说的对不对，我们可以试试。” 怎么试？他们就在有摄像机的练习室里啊，怎么就不能试了呢？ 很清楚对方在鬼扯的林梓希倒是不排斥跟对方单独排戏，他们的对手戏挺多的，在剧组那边排还是在她这边排没啥区别。在那边她还会被围观，在这边更自在些。 为此，听完了整段“建议”，从头到尾都没发表评价的林梓希点头答应试试。 这在李正宰的理解里，就是套路通，跨出了迎向胜利的第一步，好歹关系拉近了一些，他不再是路人甲了。 林梓希啥想法都没有，她只在乎排练的效果。效果还是有的，影帝有在帮她调整啊，一开始还是先夸再说试试，几次之后发现她不会因为事实被说出来而不开心，反倒会努力修正，影帝就开启演技老师的兼职，又不对的地方就打断说哪不对。话还是很婉转，却不会先夸一波再说问题了。 一个下午排练下来，林梓希没有被兼职老师的影帝“够专业”而另眼相待，更多是想到，她好像更适合单独来，就是别搞那么多人围观她，更能让她进入状态。不然她潜意识就想着自己在表演，但成为德惠并非是一种表演。 找到症结点的林梓希知道问题的解决方式了，让剧组排练他们的，自己单独找对手戏演员加导演过来排。 至于对玩套路的影帝的观感么..挺奇妙的。 妙到林梓希有六成信心，这家伙是来泡她的，不对，准确的来说，他是来勾引她的。大概..想抱大腿？ 咋说呢，果然是平行世界，游戏里的李正宰，很霍得出去啊。 游戏里豁不出去的是姜东元，这位是个脑补帝，他被助理带来通林梓希单独排练的时候，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是有女朋友的？” 微楞片刻的林梓希闷笑一声，“我只是不习惯被很多人看着表演，人少点更能找到感觉。” 姜东元懵逼三秒，尴尬头皮都要炸，偏过头不敢看她，耳朵尖都泛红，干咳一声，“那什么，我瞎说的，我其实单身。” 轻笑出声的林梓希也回，“巧啊，我也单身。” “呀——” 第227章 姜东元 剧组试镜的那天，姜东元问林梓希记不记得，他们曾经见过。林梓希回忆里的见过和姜东元问题里的见过，稍微有点出入。 在林梓希的回忆里，她和姜东元的初见是对方被哥哥当作玩伴找来的众多陪玩之一。 -- 第1098页 而姜东元问出口的，我们见过，这个时间要比林梓希以为的早得多。 彼时，林梓希还在住院，还没有完全解决身体里有两个“人格”的问题，两人的初见纯属巧合。 那天是姜东元本来是跟着父亲去疗养院探望一位长辈，到了地方，姜父从那位长辈口中得知林小姐也在疗养院，什么原因倒是不太清楚。 长辈同姜父说，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人又来了，多少应该去打个招呼。 不是同疗养中的林小姐打招呼，而是同也在医院的林夫人打个招呼。 姜东元就这么被父亲带着去见林夫人了，见面全过程也不超过三分钟，他们等待见面的过程倒是超过了，林小姐的病房在疗养院的最靠内的独栋小楼里，院子门口都有保镖守着，非请勿入。 他们说是来看病人，也就是说说，林夫人没有让他们去见女儿的意思，就在会客室见的他们。 两边落座，长辈们刚开启客套模式，安静当个吉祥物的姜东元突然听到楼梯口的脚步声，侧头望过去，就那么见到了林小姐。 姜东元对林小姐的初印象没有好也没有不好，只想着这姑娘病得好像很严重。 她被人扶着下楼，人清瘦的好似风稍微大点都能把她吹走，看着很没精神，脸色也很差，被搀扶的胳膊无力的垂着，露出的手腕真就是皮包骨。 林夫人很惊讶女儿下楼了，急忙迎上去，姜父跟着起身，姜东元同样站起来。 姜东元看林夫人面色有些迟疑，像是不知道要不要给女儿介绍来了客人，还是林小姐先看了他们一眼。 要姜东元说，这姑娘只是做了个偏头的动作，那双眼睛实在不像是对他们有关心的样子。但林夫人好像误会了，给父子俩做了介绍。 姜东元在介绍中冲林小姐问候，对方呆呆的看着他，就在姜东元疑惑她在看什么的时候，林夫人笑着说，时间不早了，姜父适时接话，说着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之类的，就此告辞。 跟着爸爸出门的姜东元还跟父亲说，那位林小姐貌似不止是身体方面的问题，精神好像也不太.. “不太什么？”姜爸爸打断他，横了他一眼。儿子耸耸肩，也就不说了。 这就是姜东元和林梓希的初见，也是他在试镜后专门等着林梓希，别扭的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道谢的原因。他是被父亲带去见过对方的，那就代表对方知道他是谁的儿子。 至于他们的第二次见面，也就是姜模特作为玩伴被找去陪玩的那次，对姜东元来说反倒不是很想聊，关键是他也没想过要说那个，那次挺尴尬的。 那次姜模特就真的是模特，没有任何特殊身份，他作为当红模特，经纪公司半个头牌，被带出去公关招待。去之前根本不知道要见谁，去之前连要见的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在‘青龙影帝’都兼职公关的年代，模特被公司充当公关工具人再正常不过。 姜东元本人对这种事肯定是不乐意，但这不是他为了追寻‘梦想’跟家里闹翻了么，资金链被断，想赚钱总得低头。 不过姜东元也跟经纪人说得很清楚，喝一杯可以，超过喝一杯的范围，就不可能了。经纪人面上说得好好的，心里怎么想么..那是另外的事。 这次是姜东元首次点头答应喝一杯，事实上他就点过这么一次头，好死不死碰到了林小姐，巨TM尴尬！ 姜东元尴尬的真恨不得找个洞钻起来，全程都低着头，生怕被对方认出来，那才是可以直接跳江的场面呢。这要是给家里知道，都不用他去跳江，亲爹能给他直接沉江里。 万幸，场子里的工具人很多。更幸运的是，客户只有一位，众多工具人们捧着唯一的客户，处于众星拱月环境里的那个“月”，林小姐貌似没发现他的存在。 就这么一次之后，姜东元死活都不乐意再去这种场合了，要是再碰到什么熟人，那他就不是为了梦想跟父亲吵架而是会被父亲断绝父子关系。 讲起来，其实跟林小姐的第二次见面对姜东元的印象比较深。不过他深刻的印象不来自于林小姐有什么变化，主要关注点是自己有多尴尬。 第三次见面就是试镜，不用多谈。第四次见面，剧组排练，很值得聊！ 在按照剧组通知的集合时间抵达济州岛之前，姜东元都不知道女主角是谁，他连个能打听的人都没有，全组上下他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唯一算脸熟的是陪他走签约流程的选角导演，这位导演还不去排练，就真一个人都不认识。 在一个陌生的集体，全组都不熟的情况下，本来也不算业内，属于纯新人的姜东元是真不知道女主角谁演。 有想过要不要打听一下，又觉得没必要，等排练了就都知道了啊，提前打听了又能怎么样？ 这天早上七点，机场集合。到了机场的姜东元按照指示上了大巴，跟着一票人被带往山庄，等着分配房间，走完一整套流程再被拉去集合。 一直到此时，姜东元也还是不知道女一号是谁，倒是见到了其他演员们，后辈要去问候前辈的么。 九点再度集合的只有演员们，所有演员被集中在一起，不是听导演或者制作人讲话，而是听律师给他们科普，你们即将签署保密协议，协议的条款有哪些，违反了就准备被告到死等法律科普。律师讲完了，制作人才出面跟大家说，协议自愿签署，不强迫。 -- 第1099页 姜新人面上啥表情都没有，内心吐槽弹幕能刷满屏，都已经把人拉来了还说什么自愿签署啊，不自愿的难道拍桌走人吗？ 你们要是真按照自愿的来，就应该在签出演协议前讲这个，而不是演出协议签了又搞这套，我要是现在不乐意，要走，演出协议算是我违约还是你们违约？ 姜新人，新的不能再新，新到满场都没有一个人说“不”的情况下，内心就算发出一万条弹幕，面上还是得老实签字。 不然他得罪的就是一整个团队，严重不合群，绝对会被针对的。这可是百亿投资的大项目，他一个新人得罪制作组，还当什么演员啊，老实回去当模特吧。 签署了一份巨厚的保密协议后，姜东元才在总算有了牌面的导演的告知下，知道了女主角由谁扮演。 林梓希。 导演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貌似认为大家都应该知道这名号属于谁，特地停顿了一会儿让大家发表疑问或者震惊，结果全场安静，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连姜东元都没有反应过来，林梓希是谁，还想着圈内有这号人吗？ 如李正宰那样的主要演员都已经被告知过，他们就是陪太女玩耍，保密协议也早就签了，再过来集合也只是配合走流程，他们自然是不惊讶的。 像姜东元那样的镶边配角，则是不会把女演员这个身份往“林梓希”身上靠，听着只觉得陌生，当然没什么反应。 故意停顿的导演碰上不给回应的众人，搞得气氛有那么一丢丢尴尬。 还是制作人出面，以一句‘林家三公主’为开头，爆出集团名号和林父的大名，这下才是冷水进滚油，全场沸腾。 耳边充斥着‘怎么可能’‘这个玩笑不好笑’‘疯了吧’等话的姜东元，脑子里基本也在重复这些话。 林梓希？怎么可能？一定是个玩笑？这帮人疯了吧？！ 制作人和导演没疯，姜东元要疯，极其不能理解林梓希发什么疯？总不能跟他一样逐梦娱乐圈？ 要是这位跟他走一条路，那她碰到的阻碍只会比他大不会比他小。林家哎，一座喜马拉雅挡在前面，她能突围？ 怎么可能呢！就算她能突围好了，又是怎么说服家里帮她弄这些的？ 姜东元很不能理解，不能理解到要不是签了保密协议，他都想打电话给父亲，让对方学学别人家的爹，那才是真爱之女！哪像他，就会逼他去做他不喜欢的事！他一定是捡来的！ 心态在此时扭转为羡慕的姜东元，隔天就变成了嫉妒。 隔天早上七点，演员集合，执行导演登场，全组排练。这没啥可说的，引起姜东元嫉妒的是，大约三个半小时后，正在排练的演员们被叫停，制作人出现说，让大家配合一下，老板要来了。 “林小姐身体不好，不方便按照我们的排练时间来，她也不太清楚我们具体的排练时间。等下她过来，要是问起谁，麻烦统一一下回答，我们是按照演员的状态定排练时间的。”制作人笑眯眯的环视一圈，话里的隐藏含义，让大家意会。 姜东元秒懂，全场估计就没有不懂的。但和他一样产生了针尖大小的嫉妒心的估计不多。 人家是老板么，给钱的人，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啊，员工配合老板演一出也是应该的。这是绝大部分人的想法，比如李正宰，接受良好。 换到姜东元，就变成了，同为追梦人，为啥我的追梦之路走的那么坎坷，你的就那么顺？苍天不公啊！ 两人的第四次见面，姜东元心里是有些别扭的，别扭到都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位“熟人”打招呼。 亏他之前还以为她是PD，没想到是同行，早说啊！给点心理准备的时间啊！ 对方是给了他心理准备的时间的，长达一个礼拜的心理准备时间。从第四次见面后，每天都见的两个人没有任何有效对话，连个正经对话都没有。 大小姐来排练，身份是演员没错，可全世界更多当她是老板，还是最不能得罪的那种顶头上司。顶头上司名义上是跟大家一起排练，实际上是大家看着她排。 制作人化身场子里最周到的后勤，空调调多少度，要不要开一扇窗透气，喷空气清醒剂好还是搬一些盆栽进来等等，考虑的不要太仔细。 导演变身老板的私人家教，全程盯不说，还是只负责夸的家教，就算有一些不那么顺的地方也夸，换个方向夸，哄着写作业的小朋友，要不我们再来一次？当然，不来也行，已经很好了，非常帮！厉害的呱呱叫！ 林梓希十一点出现在练习室，半个小时后，躲在门边不想看别人的追梦之路有多顺的姜东元，隐约听到门口老板的助理跟制作人说，差不多要准备午饭了。 随后制作人就入场，说老板辛苦了，累了吧，我们休息一下，先吃个饭。 这给姜东元郁闷的，累什么啊！她才排了几场！这才半小时！光是打招呼起码就花了十分钟！搞不好还不止！这就累了？？ 老板首次跟大家见面么，招呼还是要打的，制作人负责给老板介绍，谁是谁，演什么，此前有过什么作品。 那介绍词，姜东元怎么听都不觉得，这是给后辈介绍前辈，更应该形容为给老板介绍下属。 作为下属之一，姜东元甚至没有被介绍！制作人貌似是认为他是老板挑的，老板记得他，就简单说了下“他叫姜东元”就没了！没了！啥都没有的没了！ -- 第1100页 也不对，还是有一点的，下属得给老板鞠躬，老板从他笑了笑。就这样，就！没！了！ 总之，姜东元心里本来只有针尖大小的嫉妒，在导演宣布全场休息等开餐后，就膨胀为杏仁大小，翻倍了呢。 说到午餐，制作人特地跑来找姜东元，跟他说等下你到我们这边来。 姜东元还想问为什么，对方就先说，你也不算圈外人，模特出身，懂规矩的吧？ 懂什么规矩？以色侍人的规矩啊。 同样没有明说，同样要靠意会的对话，在姜东元再次秒懂后，脸色都变了，那女的是冲这个选他的？ 不是不可能啊！上次他是不是被叫去陪玩来着？上次该不会也是故意的吧？ 还是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有想法了吗？可她那时候不是有男朋友？ 卧槽，这女的.. 这女的压根就没有跟他们一起吃午饭。制作人想得挺美，姜东元想撂挑子不干爱谁谁的心都有。 两人各有打算，就是没想到，老板自己回去吃了，没有要跟他们聚餐的想法。 得知老板不来的姜东元还疑惑了一秒，想着会不会是他误会了，或者是制作人误会了。 制作人就先跟他说，机会总是有的，这次不行就等下次，不着急，还安慰他呢。 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的姜东元认真打算要跟父亲低头了，不就是违约金么，给！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然后的一个礼拜，姜东元跟林梓希虽然每天都会见面，老板每天都来排练，可他们的接触很有限。 有限到这次连打招呼，他都是跟着一群人给老板鞠躬，连单独被介绍的接触都没了。 老板是每天来，每天都排练，可有资格同老板对戏的全是前辈，最年轻的李正宰都是姜东元的大前辈，宇宙级大前辈。作为萌新，姜东元根本没资格跟老板搭戏。 开玩笑，林梓希跟他排，是他辅助林梓希找感觉还是老板辅助员工工作？想想就知道轮不上他啊。 这一个礼拜的“零交流”即让姜东元心里的小杏仁变成大核桃，也让他更怀疑，那女的是不是就图他美色来着！不是他想太多啊，有证据的！还有人证呢！ 杏仁会变成核桃纯粹是因为老板的追梦之路实在太顺，能找到圈内号称最有天赋的青龙影帝给她当私人家教的顺。 也是因为青龙影帝变身私人家教，他不止被制作人暗示，还被导演暗示过，有些机会需要自己争取，不然别人抢了，就没他什么事了。 剧组上百号人聚集在一起，每天各种八卦到处流传，老板就是八卦的核心人物。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当事人又没有要刻意隐藏的意思，排练的第四天，青龙影帝抱上了老板大腿，两人单约的八卦传的满世界都知道。 姜东元也就知道了，他只是慢热不代表不理人，还是交到了朋友的。 朋友分享的八卦让姜东元最先想到的是暂时不用给父亲低头了，之后才是嫉妒，明明家里都不会同意，你怎么就那么顺。 自第一天，林梓希没有表现出对他有什么特殊兴趣，再加上八卦里说得是影帝上位成功，姜东元就想过，第一天制作人暗示他的那些话，很可能真是个误会。 偏偏流言出来后，制作人又跟他说些有的没的，导演也说。虽然这两人都不是特地鼓励他去做什么，就是碰到了闲聊两句，有点开玩笑的语气。 但两人都这么说，三人就成虎了，作为第三人，姜东元本来“误会”的想法就有点动摇，真是个误会，为什么那两人都那么说？ 那女的贪图自己美色的人证就是这两位了，而直接证据么，在排练的第八天。 此前七天跟老板几乎是零交流的员工，在第八天一大早，被制作人敲门，对方还让他打扮一下，说是带他去见老板。 姜东元不想打扮，他更想给亲爹打电话，低头吧，梦什么的，晚上睡觉想想就行，不是非得实现。 坚持了那么久的追梦之路要断，抱着死也要死得其所的姜东元，抱着去跟老板掀桌的心态上了接驳车。 他八点到地方，被安排在会客室等，过来的路上就在脑补等见了人怎么怼她，一定怼得她自惭形秽！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想啥呢？对我有兴趣你追啊！哪想不开搞这套？还是你太想得开了！ 八点半了，腹稿都打了一万字的姜东元毛都没等来，连个理他的人都没有。 九点，服务生给他送了一份茶点，可能是想让他先吃点东西？姜东元问对方，林梓希什么时候来，服务生笑笑说，您稍等。 已经等了一个小时的姜东元都无法直视“稍等”这个词，皱眉看向服务生，有心想说什么，可面对服务人员又觉得自己属于迁怒，把火压下去了。 九点半，打好的腹稿忘了一半，心中的怒火倒是更盛的姜东元，都怀疑他是不是被耍了，门口传来脚步声，起码两个人以上的脚步声。他以为林梓希总算来了，脸沉下去，有点想发火，耍人就很过分！ 人一出现，男的，服务生。第二个，还是男的，大前辈。 火气随着脚步声的靠近都已经逼近嗓子眼的姜东元，看到大前辈一个起跳，腰放射性弯下去，弯折的腰，底下的头，熄灭了火苗，只留疑惑，这位怎么来了？ -- 第1101页 来人是李正宰，来人却没有被安排在这间屋子里等待，来人特地到屋里就是为了见后辈一面，目的么.. “之前不就说过，不用这样的。”大前辈快步走到后辈身前，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又不是初次见面，以后见面的机会也多得是，叫声哥就行，不用这么夸张。” 被前辈虚托着肩膀直起身的姜东元冲对方笑笑，“习惯了。” 这位前辈对他挺好的，也可以说是人好，没有因为他是新人就怎么怎么样，很照顾他，还教了他很多表演技巧呢。 虽说向上攀爬的方式让他有些不太适应，但不妨碍仅仅一个礼拜，两人的关系就突飞猛进，面对大前辈的善意，姜东元还是很尊敬的。 大前辈就笑，“是个好习惯，碰上我无所谓，碰上别人，维持这个习惯比较好。”说着指了指门口，“我得去见林小姐，听说你也在，过来打声招呼，等下要加油啊。” 姜东元一愣，加什么油？ 后辈是真疑惑，前辈的疑惑演得跟真的一样，“你不知道？”影帝的台词功底那叫一个好，说得可真了，“林小姐不太适应镜头，我建议她可以多找些人试试入戏的感觉，多练练可能就会好一点。” 这话让姜东元更疑惑，“您的意思是，您向她推荐我？” 李正宰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臂，鼓励他，“你们的对手戏也挺多的，她的问题你也有，你们都要多练，多排，多熟悉熟悉彼此，等拍摄了才会更顺利。” 此话都给姜东元说懵了，他是因为这样被叫来的吗？不是..美色？ 不知道后辈为什么这个表情的前辈还当他是激动的，垂眉笑笑，还是那句，“等下要加油啊。”说着话，偏头示意自己要走。 慢半拍回神的姜东元刚要弯腰，又想起对方说“不用那么夸张”，便改为点头同道别。前辈眉头微挑，笑容更大，也跟着点头，这次就真的走了。 前辈走了，后辈的思绪乱了。姜东元一时搞不清楚，他是应该相信李正宰说得，他被叫来是为了对戏，还是应该相信制作人说得，你打扮一下。 后辈做回沙发上苦思，前辈从会客室门口绕了一圈又回了大门口，给了服务生小费，对服务生说谢谢。 收了小费的服务生摆手说没事，“你有事找他么，这里也不是不能进，不进主楼就好，这边没事的。” “主楼那边是不是还没睡醒啊。”李正宰看了眼手表，差一刻钟十点，“醒了的话，我想问问，我什么时候再过来。” 服务生摇头表示不清楚，“醒了我们才会知道，到时候金管家（山庄管家）会联系您。” 李正宰也没多问，冲服务生微微欠身，再度致谢，“多有麻烦，承蒙照顾。” 服务生有点不好意思，人家好歹是影帝呢，“不用不用，不麻烦的。” 十点，姜东元已经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大约二十分钟后，服务生进来说是林小姐过来了，让他准备一下。 姜东元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准备的，坐着没动。又过了几分钟，服务生的对讲机响了，里面有个女声说，把人带去练习室，姜东元就知道自己该准备什么了，他得准备好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 什么都没有准备的林梓希也什么都不知道，她的清晨就只是清晨而已。 清晨，大小姐起床，磨磨蹭蹭吃了不想吃的早饭，吃得很艰难。她真的不想吃，德惠对什么美食都没胃口，她对吃什么也不是很关心，生活助理很关心，弄一堆好吃的哄着她吃。 哄的那些话，让林梓希怀疑，生活助理疑似把她当智障，心理年龄不超过三岁的那种婴幼儿。 饭吃得艰难，药吃得更艰难。 林梓希有一堆药要吃，都是补身体的，韩药苦涩，西药也很烦，什么鱼油、矿物质、维生素好大一把，光是看着就很讨厌了。 可是她得吃，亲爹是被她‘胁迫’答应她想干嘛就干嘛，可亲爹也跟她‘谈判’，她想演戏的前提就是一定要把身体养好，不然什么都没得谈。 早饭少说耗了一个多少小时的林梓希吃完饭动都不想动，要出门了才想起来，“姜东元来了吗？” “现在通知他过来吗？”助理把披肩给她披好，“外面还有点凉，您多穿点。” 林梓希看了眼窗外的太阳，都五月底要六月了，哪凉？算了，懒得掰扯，问她，“他从那边过来，十分钟够吗？” 低头帮她理着衣服的助理说差不多，林梓希就想着，“那我十分钟后出发，时间够的吧？” “够的，绰绰有余。”助理退后两步确定她被“包裹”好了，笑着说，“我们可以先去喂鱼，太阳还不大，晒晒太阳。” 这个提议不错，林梓希笑着点头，两人便绕去花园的鱼池喂鱼了。 此时，快十点。 鱼池里的鱼都是被喂熟了的，撒点食就都围过来，被包围的林梓希心血来潮想把手伸进去，刚做了个弯腰伸胳膊的动作，助理小姐就说，姜东元快到了。 被提醒还有人在等的林梓希也不管鱼了，往别院的方向走。步调不快，就慢悠悠的，那边只是快到啦，又不是已经到了，着什么急呢。 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林梓希见到了脑补过头的姜东元。 对方上来就是一句‘我有女朋友的’让秒懂的林梓希失笑，这位是不是过于自信了？你就是有男朋友也跟我没关系啊。 -- 第1102页 什么‘朋友’都没有绝对单身的姜东元尴尬到爆，但尴尬一场，好像就没那么陌生了，好歹也见过那么多次了。 不管姜东元脑补了多少，林梓希见他的目的都很单纯。就像她说得那样，她不想被人围观就想单约。 没有找导演在边上盯着是没必要，她得先让自己找到感觉，之后才是导演想要怎么拍。 既然见面是为了做正事的，那就别闲聊了，排戏啊。 戏只排了一场，准确的说是一分钟都不到，再精准一点就是姜东元的台词都只说了一半，林梓希就抬手制止他再继续。 “怎么了？”姜东元不解。 林梓希眉头微皱，“你的日语还是很生疏。” “有吗？”姜东元不是很确定，“日语老师（剧组的）说很好啊。” 很确定的林梓希切换日语说他的台词，让他听，“听得出来区别吗？” 讲真..听不出来。 林梓希看他迷茫的小表情就知道指望不上他，扭头看向助理，“你觉得呢？” 助理还是很靠谱的，“您的比较偏老派的京都腔，现在很少有人这么说了。” 姜东元眨眨眼，“京都腔啊..我的设定是京都人吗？” “贵族出身啊，东京哪里有贵族。”林梓希反而有些不解，“你不知道你的出身吗？”这不是常识吗？再怎么是新人，也应该去打听一下这份职业的常识吧？ 剧本超薄的姜东元摸了摸鼻尖，“我要是说剧本没写是不是不合适？” 林梓希皱了皱鼻子，嘴还没张，姜东元已经双手合十冲她道歉，“是我的问题，我应该去问导演或者自己去找资料丰富角色设定的。” 人家都道歉了，林梓希也就没什么好说的，能说的也只有，“那我们就先到这，等你的日语再好点，我们再试试，不然我没感觉。” 姜东元连忙点头说好，说完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告辞吗？不用他说什么，靠谱的助理小姐先开口，询问，要不要叫李正宰来。 比起不靠谱的新人，果然还是影帝给力，林梓希颔首示意助理去找人。 姜东元犹豫着他是应该走还是应该留下，私心里想留下，能旁观影帝开小灶的机会并不多啊，他想蹭一堂小班教学课。 余光扫倒女助理在给自己使眼色的姜东元，突然开口，“那个..” “嗯？”林梓希看向他。 “我能看一看你们对戏吗？”姜东元有点心虚，女助理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啊，微微侧头躲开那边的视线，只看林梓希，“就是，影帝么，我想多学点东西。” 林梓希有心想说，你剧本都没吃透就别走都不会先想着跑了吧？不怕拔苗助长？但他想留下也无所谓，“行啊。” 反射性回头看了眼女助理的姜东元对上的是一张亲切友好的笑脸，笑得他心里毛毛的，再扭回头确定一遍，“真的可以吗？” 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助理，助理冲老板眨眨眼，林梓希有点被可爱到，她很萌助理这个长相，小狗眼，笑起来还有酒窝呢，超可爱的—— 被助理萌到的林梓希笑着回姜东元，“可以啊。” 眉眼弯弯的姑娘让男孩子也跟着笑起来，“那就谢啦——” 在等李正宰过来的过程中，两人靠在窗边闲聊，本来聊的是日本贵族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聊着聊着聊到了剧组的日语老师，林梓希没跟日语老师怎么接触，不太清楚他会不会京都腔，现在好像是没什么人那么说话了，本想给姜东元再找个日语老师的。 哪知这位突然说，“也不知道老师会不会京都腔，要是不会的话，我得拜托李正宰前辈了。” 趴在窗台上仰头看着云朵的林梓希一时走神，回了句，“拜托他做什么？” “学日语啊。”姜东元以为她不知道，“前辈日语应该不错吧，他在日本很红的。” 没理解这两者有什么关系的林梓希，头趴在交叠的胳膊上，侧头看他，“他在日本红也不代表他会日语啊。” “多少比我会吧？”姜东元对自己很不自信，“我都分不清京都腔和东京腔的区别。” 林梓希笑了，李正宰要是日语好，怎么会不提醒你口音不对，再说，“你先要解决的不是日语口音的区别，首尔话得先标准才行。” 本来倚着墙的姜东元立刻凑过去，趴在她边上，“我釜山口音很严重吗？” “很严重。”林梓希看他瞪大了眼睛，笑得可开心了，“超级严重哦——” 练习室在二楼，窗外有一颗郁郁葱葱的大树，树下的年轻男、女齐齐趴在窗台，你面朝我，我也望着你。男孩子鼓了鼓脸，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姑娘笑得很是开心呢。 树下还有一个人，一个觉得窗台的画面很碍眼的人。 后辈，客套归客套，规矩还是得守的，怎么能让前辈仰头看你呢，很没有礼貌——树下的前辈 作者有话要说：再度住院的我想问一下，你们介意我再放一章防盗吗？介意的话我就直接请假？ 我居然感染了，复查还好好的呢！太坑爹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8章 李正宰 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还是很有道理的。 练习室里远不止三人，大小姐的生活助理在，山庄的管家在，门口还站着两位保镖，这四位都是演技练习室里的编外人员。 -- 第1103页 真正使用演技练习室的只有三位演员，认真学习演技的就一个，姜东元。演技老师也只有一位，李正宰。 林梓希？她在两边都属于编外人员。 自成一派的编外人员表情像是在听演技老师讲课，精神则游离在外，观察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就那么别扭。 李正宰的演技教学对林梓希而言不能说没用，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帮助的，可真要说有多大的帮助，那还真没有。 李影帝的表演风格很明显就是野路子出身，靠的自身的灵气和拍多了也被大导调｜教过，怎么着也是能办个小班教学，讲个一二三四五的人。 可李正宰这种只能开补习班的水平，碰上真正在一线学府里当教授的老师，谈论教学水平，他就不够看了。 林梓希是跟过教授的，或者应该说，在她还是青花瓷的时候，教授是被“邀请”去教导过她。 那位教授不论是理论知识还是实践经验都很丰富，只是不混影视剧主攻话剧。 演员么，舞台才是殿堂，影视剧看作家看导演，演员并非是不可替代的那一环。 还是青花瓷的林梓希并不清楚教授是看谁的面子来给她当私人家教，也不是很关心那些就是了。 但她正经是跟过老师的，就差磕头敬茶的跟过。虽然学习的成果不怎么样吧，该懂的也都懂，单讲理论那一套，她觉得李正宰都没她能扯。 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差生文具多？还是纸上谈兵好了，好听一点。 光说理论，野路子的李正宰话刚开头，林梓希就能猜到大半，这种时候她对夸夸其谈的李正宰一丁点兴趣都没有。 不说理论的时候，影帝相对靠谱，此时林梓希才有点兴趣。偏偏李影帝为了跟她刷存在感，拉高逼格，很喜欢讲一堆高大上的东西，大概是为了显得专业吧，尽扯那些没用的。 没用的演技老师现在就在讲那些有的没的，讲得浑身上下散发着前辈是个懂王的气场，给纯小白姜东元讲得恨不得给老师鼓掌，好让老师多讲一些。 走神的林梓希本来对边上的一对“师生”都没兴趣，只想解决自己的问题。 可姜东元的那个小表情都冒出对前辈的崇拜了，她没忍住瞟了他一眼，搞不懂这位是很会演，还是真的被李正宰忽悠上头了。 听课听得很是专心的姜东元完全没有发现“同窗”走神，老师发现了，李正宰的眼色一向快。 老师一心二用，嘴里一边给学生讲课，脑子里则是在判断，大小姐走神的原因。 其实昨天李正宰就发现林梓希在课上很容易走神，她也没特地表现自己认真听讲，他的注意力又都在她身上，挺容易就能发现。发现之后却搞不清楚，她走神的原因。 五天前，玩了个花招跟太女搭上线后，李正宰可以说是用尽浑身解数来保证这条线不会断。小班教学什么的，他倒是想，也得对方乐意啊。 换他站在林梓希的立场，肯定是不会找个演员来教自己演技的。都不用说什么中｜央、东国能找到多少教授来教，哪怕只在剧组里找，导演不比他靠谱？不说导演，饰演高宗（德惠父亲）的白允植前辈也比他资历深啊。 起初李正宰根本不是冲着什么私人小老师的路子来的，他找到林梓希说的也不是她的演技哪里不好需要找专业人士补习，而是说您的演技非常好，问题出在您不习惯镜头，不如我们两多练练，我们对手戏多，这有助于帮您找找感觉。这番话的重点，是我们。 我和你，单独练。 五天前的花招发展到现在的局面，被迫成为演技老师的李正宰也很蛋疼，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追溯根本，还得从五天前说起。 五天前，李正宰抱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心态去找了林梓希，他其实并不确定自己能骗..哄住这位，也担心要是没成功，不但没把好感度加上去反倒会引起对方的排斥，故意接近什么的，就落了下乘。 幸好，这位大小姐确实不懂行，人好像也很单纯的样子，大概是被家里保护的很好？总之..套路成功。 套路都已经成功了，不可能就纯聊演技啊。在李正宰的预想里，两人单独排戏总有休息的时间，休息时聊聊天啊，讲讲风花雪月啊，好感度慢慢也就刷上去了。 意外发生在，他没碰到过太女当演员的事，此前没有经验，光想着对手戏可以单独排练，忘记了，太女身边根本不会缺人。 太女身边永远有人，林梓希从未出现过单独一个人的时候，起码李正宰没见过她单独一个人的情况，一次都没有。 他们俩是单独排戏啦，就一对一排戏，没有任何第三方打扰。可屋里从未出现过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情况，太女的生活助理始终都在，管家偶尔还会被助理吩咐去准备个点心、果汁什么的，让太女休息一下，助理全程都在。 即便助理还没进化成机器人，还有五谷轮回要解决，也是快去快回。 就算她回不来，管家也还在，门口的保镖更是雷打不动，永远有两个人，人家还会定点换班。 就这，还想什么单独聊天？单独个屁啊！ 不止是跟太女单独在一起的预想无法实现，就连休息时闲聊的想法，也只是李正宰梦中的想法，纯靠做梦才能有机会想。 -- 第1104页 因为他不能休息，能休息的是林梓希。但凡他无法引起太女的注意力，助理就冒头搭话。 什么您是不是累了；什么要不要喝点东西休息一下； 什么今天还没有喂鱼，我们去花园散散步吧。诸如此类的话，都是助理小姐怕老板无聊，提出的各种解决之法。 五天前，李正宰刚套路成功，还没来得及欢呼，就被横插一杠子的助理小姐给弄懵了。 那时，他跟林梓希将将排了两场戏，也就十来分钟吧。第二场快结束的时候，李正宰就看出来林梓希有些走神，还是他先说，我们可以休息一下。 此话说完，林梓希点头。李正宰还在想如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聊点兼顾安全又有趣还能拉近关系的话题时，助理小姐先开口，说什么山庄前两年种了石榴，一直也没开花，没想到今年开了，问大小姐想不想去看看，可漂亮了。 李正宰都没反应过来莫名其妙说什么石榴，林梓希已经露出了想看的表情，两人还真就去看石榴了！排戏排得好好的去看石榴了？？ 被独自留下由管家叫来的服务生照顾的李正宰整个大懵逼，怎么就去看石榴了？不是，为什么啊？戏不排了吗？ 戏还是排的，看石榴的大小姐出去晃悠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又回来排戏了。 这次李正宰不敢轻易说休息，怕石榴看完还有别的幺蛾子。这次也就排了两场，也是在第二场的时候，林梓希有些走神。 同样发现她走神的李正宰故意当没看见，啥都没说，说话的还是助理，助理小姐还不是跟大小姐说话，而是笑眯眯的问李正宰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李正宰能说不累吗？人家那哪是问他的！ 累了的李正宰原地休息，休息的大小姐去了..他不知道的地方。李正宰知道的是，在他干笑着说是有点累后，助理就问大小姐想不想喝点果汁，大小姐就不知道去哪喝果汁了，一去又是快一个小时！这果汁都不是鲜榨的，是从树上现摘下来榨汁的吧，要那么久？！ 李正宰不能理解。李正宰无话可说。 第三次，不知道去哪喝果汁要喝那么久的大小姐再回来，李正宰就把此前什么单独聊聊的想法掐灭了，决定按兵不动先观察观察。 观察出来的结果是，助理小姐不希望他和太女有过多接触，理由不知道，对方也没表现出来太多的排斥感。 但李正宰找到了勉强可以作为证据的存在，那位助理小姐是故意把太女骗走的。 也就排了三次，下午四点不到，太阳都还没下山，已经休息了三次的太女这次彻底不回来了。被管家通知林小姐要休息，只能告辞的李正宰，跟着服务生出去。 快走到门口时，他假装好奇的说，“听说山庄的石榴很漂亮？您知道在哪吗，我想去看看。” 服务生疑惑的看着他，“我们没有种石榴啊，您是不是听错了？”看客人也很疑惑的样子，还解释了一句，“山庄里只栽种观赏类的树木花草，果树容易招虫子，不太好打理，就算种也会单独开辟一个地方，不会在住宅区。” “啊——”李正宰笑道，“那可能确实是我听错了。” 问题来了，没有种石榴的山庄，助理小姐带太女去看了什么？李正宰不知道，也没办法知道。 隔天，已经知道助理小姐对自己有些排斥的李正宰，并不打算对助理小姐做什么，没那个必要，他要接近的是林梓希又不是助理，跟助理花什么心思。 心思都花在林小姐身上的李正宰，这次刻意拉长了排戏的时间，会在林梓希有些不太对时叫停，先给她演一遍自己认为应该怎么改，再等她自己改了试试看。 一场几分钟的戏被拉到十几分钟，排完了，还有理论知识填充，之前错了是为什么，又为什么要那么改。 十几分钟的戏又被讲解拉长到半小时，半小时就过长了，总归要休息一下，喝点水什么的。 但他们就排了一场，这一场李正宰说了我们休息一下吧，助理小姐再度要打岔，只排了一场的林梓希自觉这点时间就别乱跑了，还是做正事吧。 端着咖啡杯半遮住脸的李正宰也遮住了眼底的笑意，他就说么，太女对演戏还是有热情的，不是想玩玩而已。 太女对表演是有热情的，不单单是图好玩，这对李正宰来说是好事。 如果没点可以让双方链接起来的共同爱好，那他别说单独跟对方在一起了，连靠近的理由都没有。 太女想要认真当个演员，对自身的演技有要求，这对李正宰来说有点麻烦，让他重新把学校的书翻出来的麻烦。 早年为了进入学院派的圈子，李正宰凭借艺人的优势入读东国大学，他忙得飞起，拍戏、交朋友、赚钱还债，这些都比去课堂读书要重要。 不是说他没有读书纯去混的，只是不像正常的学生一眼，就光是读书而已，学分也比正常的学生好拿，本来就是表演系啊，打通教授的关系又不困难。 如今都毕业几年了，重新把书本翻出来的李正宰读得比在学校认真多了。 没办法，不读多一点会露怯，他跟林小姐讲戏时，有段不太记得了，含糊了一下，好死不死说错了。 结果还是对方纠正了他，虽然林小姐纠正时也不是很确定的语气，已经足够让李正宰警觉，他要是在这种问题上出岔子，死得才冤呢！ -- 第1105页 就这么着，私下点灯苦读的李正宰，晚上开夜车补来的知识点，都用在白天输出。 就这么着，林小姐还是会走神，走神的还越来越频繁，李正宰是真搞不清楚，问题出在哪。 不等他再度观察观察，助理出了新招，以既然是对戏不如多找几个人对为由，建议大小姐多多尝试。 林小姐还真就同意了，被突然袭击的李正宰一点防备都没有，也没办法说出让大小姐改主意的话，更不方便说，说了味道就不对了。 助理提议多找人对戏是昨天的事，昨天回去后，李正宰特地拿了瓶酒去找导演说喝一杯，借着导演半醉不醉的，详装好奇的打听，助理找了谁去搭戏，或者说导演准备让谁去搭戏，打听来的名字是姜东元。 要真是找谁教导女演员的演技，那导演更愿意自己上，自己上不了也是找白允植，老前辈，不管是自己的演技还是教导别人的经验都靠谱。 可有了李正宰在前面做示范，导演不是很确定助理让他找的人是去教演技的还是陪玩的，秉持着做多不如做少，多做多错的想法，他就打算找姜东元。 要是老板真想练习表演，再换人也行，这不会让老板不爽，大不了他去道歉么，是他想太多，他龌龊，他有问题。 可要是老板想玩，他会错了意，找了位老先生过去，老板玩得不开心，也不方便开口换人，老板就会不爽。老板不爽，他就会倒霉。 姜东元作为导演手上的一张安全牌被打出去，提前“看到”这张牌的李正宰，危机感爆棚。 这就是今天早上，李正宰特地跑一趟去找姜东元的原因，得先把好忽悠的小年轻攥在手里，之后不管碰到什么情况都可以见招拆招。 现在已经快中午了，年轻人果然如李正宰所想，很年轻，三言两语就能被哄得找不着北。可年轻人也比他大胆，能出奇招呢。 排了一场戏，多了个学生，老师的理论课讲解被拉长，林小姐又走神了。 李正宰看了眼了手表，快十二点了，按照前两天的状况，这个点，助理该说休息了。 助理确实说了休息，要吃午饭啊。李正宰正准备收工回去吃饭，年轻的后辈很是自然的接话，吃啥？ 助理一愣，前辈都楞了一下，被两人盯着看的姜东元不解，“怎么了？” 林梓希也歪头看他，“你想吃什么？” “肉。”姜东元跟她说，“我得控制饮食，只有早午饭能吃点人吃的，晚上只能吃草，导演说最好草都别吃，就喝水。”讲起来都想叹气，“我觉得我离胖这个字十万八千里。” 上下看看他的林梓希也认同，“可能导演怕你胖。”说着看向助理，“要个牛排吧。”再问姜东元，“牛排怎么样？” “菲力，三分熟，多谢。”姜东元说完还问助理，“哪里的牛？” 助理笑笑，看向管家，管家表示都可以准备。 都来五天了，一次都没有被留下吃过饭的前辈，旁观首次来就能坦然点餐的后辈，暗自想着，说不定这位可以当他的老师。 年轻算什么，胆子大啊！ 姜东元胆子大到李正宰一度怀疑，他这五天一点进度都没有，会不会是用错了方法。 他就应该跟姜东元学啊，摆正心态，把林小姐当个普通人，该说什么说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搞不好关系早就一日千里！ 哪像现在，明明是他先来的，却被顺带着进了休息室，也被顺带着等着吃午饭，还只能坐在边上听他们俩聊天。 聊天的内容十分平常，就是吃什么。 姜东元说得是想维持好身材纯靠饿，饿出来的身材不好看，尤其不能细看，衣服也撑不起来，还是得锻炼。 林梓希说得是她不想动，宁愿饿着。姜东元就说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还纯靠饿，更没未来。 年轻人胆子极其大，说话可直接了。 “你小心最后瘦到只有五斤。” “什么五斤？” 姜东元伸手给她比划，“连人带盒，一共五斤。”说完自己先笑，笑得可开心了。 李正宰用眼角余光扫向一脸黑线的林梓希，端起咖啡杯，垂下眼睑，用咖啡压下心里的烦闷，他好像真的用错了招。 这位大小姐居然是吃这款的类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山珍海味吃多了，清粥小菜反倒特别？一直被人捧着就更喜欢被平常对待？ 可是..李正宰借着放在咖啡的动作，瞄了眼斜靠在沙发上的林梓希。 虽然他们就相处了五天，除了讲戏也没深聊过，或者说就没聊过别的。 但光这五天就已经能看出来，这位是个自我的人啊，一切随着自己的心情来的自我。 想要当演员弄了个大项目，对她而言可能就跟买了个大玩具差不多，这点没什么好说的。 可她有在练习演技，有想要好好表演，对这个项目貌似也是上心的。 在这个基础上，戏排一会儿，说休息就休息，还频频走神，好像也不是很在意自己到底练习的如何。 这样的姑娘可以说是被保护的很好，也可以理解成任性不是么？ 搞不太懂的李正宰决定，还是再观察观察。已经做错了一次了，不能再错。机会就那么几次，他没有试错的成本。 有试错成本的是姜东元。后辈讲了个把自己逗笑的笑话，笑完发现全场就自己笑了，助理和保镖他可以无视，被调侃的姑娘不笑也很合理，前辈怎么也没反应？难道他的笑话太冷了？ -- 第1106页 后辈正想跟前辈说话，管家过来说午餐准备好了，一行人起身去楼下的餐厅。 餐厅的长桌上，餐点分三份，客人们的是一眼的，都是牛排和西餐配菜，林小姐的是韩餐。 主人坐最前方，客人分坐两边，李正宰看到了主人跟他们吃的不一样，什么都没说。姜东元看到了就很好奇，也直接问，你怎么不一样？ “我要按照营养师给的食谱吃。”林梓希随口回他。 姜东元听了才想起来，这姑娘之前病重到要住疗养院来着，本想接着问你那么久还没好，多重的病，看到对面的前辈，又把话咽回去了，转而问她，“那我们要不要分开吃？” “分开吃？”林梓希不解，之前你不说？ 之前没想起来的姜东元说，“你吃那么素，我这边会不会太香？” 李正宰眼神微闪，默默记笔记，年轻人优点很多么，会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细节做的很好，记起来，以后用得到。 微微摇头的林梓希刚说了句“没事”，助理端着韩药登场，她不自觉叹了口。 姜东元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端着托盘的助理，以为她不想喝药，就说了句，“良药苦口，你一口闷，就没那么难喝。” “你要是每天都得喝五回，怎么闷都难喝。” 再度记笔记的李正宰又加一条，借着关心套话也是一招，可以的。 “套话”的姜东元很诧异，“你干什么了要一天喝五次？喝到什么时候？” “喝到我爸觉得我不用喝的时候。”林梓希哭丧着脸，“那是补药，跟安慰剂差不多，喝了让他安心的，要我说纯属是折磨我。” 正好走过来的助理笑着接了句，“可不能这么说，还是很管用的，您喝了药之后睡眠变好了对不对。” 林梓希头一撇，对毛球！ 小动作看得姜东元一乐，在助理惊讶的眼神中伸手去端药碗，拿到面前闻了闻。 林梓希好奇的看过去，就听他说，“还行，我以前喝过味道超古怪的，你这个起码不发酸。”说完起身把药放在她面前，“喝吧，早死晚死都是死。” 满头黑线的林梓希都不想理他，你怎么不去死。 接下来开启的就是林梓希每天要面对五次的，助理把她当婴幼儿哄骗她喝药的流程，今天还多了个姜东元助攻。 林梓希不喜欢被当婴幼儿哄骗，感觉很弱智，她被人当弱智的弱智。 可她更不喜欢喝药，那玩意儿真就是安慰剂，毛用没有的！有用也没用，一天喝五次谁受得了！ 起床一次，早中晚饭前三次，睡前还要再喝一碗，都给她喝伤了。亏这帮人还好意思头疼她不吃东西，喝完那种东西鬼吃得下！ 最初林梓希也是很理智的，用成年人的方式跟父亲、母亲、大哥、大嫂、大姐、二姐，后来还多了个二姐夫，据理力争。 这个家，除了格格不入到无法进入主宅的大姐夫之外，所有劝过自己喝药的人，林梓希都跟他们抗争过。 她长篇大论说了一套又一套都没用，直到有次给她惹急了，发了脾气，反倒有用了。 这..不是逼她耍脾气么！ 等跟亲爹谈判追梦就得乖巧喝药后，理智上林梓希当然知道早晚都会死，还不如一口闷。 感情上接受不了啊，太难喝了！这还不是一口闷了就没了，一天得闷五回，每天每天，真给她喝伤了，伤得透透的。 现在的林梓希才不想什么早晚都是死，不如一口闷。她更愿意能晚一会儿是一会儿，晚死一秒都能多活一秒。 助攻的姜东元觉得她幼稚，喝个药还得哄，又觉得可爱，多大了还怕喝药。 直男的脑子都有点问题，自顾自的觉得人家可爱，就上前逗弄，说得都是什么你又不是三岁，我家三岁的小侄女都比你勇敢这种讨打的话。 给林梓希听得都想把药碗盖他脸上，这家伙脑子有坑！ 同样是直男，但出发点不用，智商就非常在线的李正宰，旁观了一场“闹剧”后，决定赌一把。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前辈在后辈端着药碗硬往前怼，弄得姑娘左闪又闪时出声，引得两人一起看他，接着说，“我突然想起来有时想要跟您说。” 李正宰冲愣住的姜东元抱歉的笑笑，再看林梓希，“方便单独聊聊吗？” 姜东元还没反应过来，林梓希秒回，“方便，现在聊？”侧身滑出椅子，“走，单聊。” 还维持“大朗喝药”姿势的姜东元没忍住笑出声来，“你走之前先把药喝了，能聊一天啊，还不是要喝么。”还让前辈别闹，“你顺着她也不是这么顺的。” 不等李正宰说什么，林梓希已经伸手拉他，“走走走，是很重要的事对不对，单聊单聊，不用理他。” 顺势被拉起身的李正宰确实不打算理后辈，意思意思冲后辈笑笑，后辈不理解，只觉得无语，“你们两有必要吗？喝个药而已。” 这话落下，林梓希已经走了散步，李正宰也跨出第二步，没人回头。 姜东元诧异的还想再叫他们，肩膀上多了只手，仰头看过去，是摇头制止他的助理小姐。 “您方便跟我聊聊吗？”助理小姐问。 “我吗？”姜东元不解，“可以啊。” 两边单聊，餐厅的人没有动，走出餐厅的人走了很远，都出大门了。 -- 第1107页 只剩两个人的餐厅里，姜东元听了个故事，也可以被称之为有概率会发展成事故的事件。讲述者是李玲华，助理小姐。 话说太女曾经干过为男人殉情的傻事，李玲华被安排在太女身边，主要的指责一是照顾林小姐的身体，保证她天天开心，主要指责二，就是挡住一切没资格靠近林小姐的妖魔鬼怪。 当然，殉情什么的，助理是不会跟姜东元说的，她说得是，她查过李正宰，这个人很不怎么样。 青龙影帝这个名头在别人看来可能是个大人物，在大人物看来就一文不值。 李正宰不止身家就几个铜板，此前还有兼职公关的前科，目前身上还背着以他的存款来算巨额欠债，更居心叵测的来哄骗林小姐，这位在助理的口中，就是个渣渣。 李玲华给在她讲述前期数次想打断她，质疑她说得那些真假，听到“欠债”就从质疑变半信半疑，也不再打断的人，给出结语，“虽然可能只是怀疑，但我之前说得那些让我有充足的理由怀疑，李正宰图谋不轨，您认同吗？” 并不想认同的姜东元试图挣扎，“你只是怀疑不是么。” 确实只是怀疑的李玲华再添一条证据，“我对娱乐圈的不太熟，您可能更了解，最年轻的青龙影帝给新人演员做配应该是不会发生的事吧？” “新人演员是林梓希的话，你们就算把整个圈子的人都找来给她做配，也没问题啊。”姜东元不认同这个点。 李玲华笑道，“不是我们找他，是他找到制作人，拜托制作人给一个面试的机会。林小姐之前看过他的资料，没有选中，圈内一线小生的资料林小姐都看过，她都不满意，项目才会公开在圈内选演员，您参加过面试，记得么？” 在面试现场被选中的姜东元还是有些质疑，“好项目，好演员想要争取，没什么不对的。” 不是他非得挑刺，而是李正宰给他印象一直都很好，友善又专业，还很照顾他。 这样的人，不应该是.. 助理又笑了，“我其实并不想跟您纠缠这些，不过，如果您需要更准确的证据，那么您可以去询问导演。哪怕我并不了解演员要如何锻炼演技，也不应该是一个演员去教另一个演员吧。 不然拍摄为什么要导演决定是能过还是要再怕一次？就算演员们需要对戏，需要排练，也应该有导演在场不是么，就像剧组大排练，导演都在。” “五天前是李正宰自己来找我们的，此后的每一天，都是他主动来找，林小姐只是没有拒绝。 或者应该说，林小姐没有应该拒绝的概念，她性格很好，也真的想要好好拍摄，确实碰到了一些演技上的小问题。 可能她认为，单独排戏有助于她寻找感觉，也就没有拒绝。但也只是没有拒绝，并非主动去找他。” “他自己找过来，没有导演跟着，那天我就问过导演，导演说他没有让任何人来找过我们。别的都可以说只是我的怀疑，可他借着对戏的理由主动靠近，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另有所图吗？正是因为他有所图，我才会查他，也才会查出那么多事。” 倒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姜东元卡壳了，卡得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我被导演带过来，不是他推荐的我？” 李玲华沉默片刻，笑着反问他，“谁跟告诉您，他可以推荐谁。又为什么非要推荐您呢？既然是他推荐的，为什么是导演带您过来，而不是他？” 问题太多，话语太短，信息量太大，姜东元的脸沉下去，敬语也变成了平语，“你想让我做什么？” “看您自己。” “看我？” 始终束手站着的助理小姐脸上的笑容和她甚少的职业套装很搭，专业，疏远，“我是想拜托您帮一个小忙，可我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那么做。如果您没有帮忙劝林小姐喝药，我也不会跟您开口。可能有些冒犯，但您也不是林先生会允许靠近林小姐的人。” 确实被冒犯到的姜东元嗤笑一声，“别来这套，直接说。” 已经说得很直接了的李玲华不认为自己哪里不直接了，“林小姐有些..天真烂漫，她以诚待人，我也希望别人能以诚待她。反之，怀抱企图之人，最好还是别靠近的好，您说呢？” 这话委婉的姜东元都想翻白眼，“你想把人赶走自己去干啊，我能做什么？把人捆起来不给他出房门，还是能逼他解约？我只是个新人好不好，他好歹是个影帝。” “抱歉，我不太方便。”李玲华这次是真的很直接了，“我如果做了会让林小姐讨厌的事，那我就得换工作了，她是我唯一的上司，上司的满意度是这份职业的考核标准。” 姜东元眉头紧锁，这人说什么呢，“为了保住你的工作，我就要去做那个坏人？”大姐，我认识你吗？不熟好不好。 “作为回报。”助理很是专业的进行商业谈判，“投资金额三十五亿以内的任意题材电影立项，这我的权限范围内，可以直接签署生效的。不知道这是否能表达我的感谢。” 又是一句简短但信息量非常大的话，这话还特别绕，姜东元花了一分多钟才理顺，“你就不怕我也另有所图？” 一直站得直直的李玲华，首次冲他弯腰，微微欠身，“多谢。” 姜东元..谁答应你了？！ -- 第1108页 不对！ “你该不会也调查过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要是今天再放防盗你们大概就不开心了，我估计你们不想再看防盗了，要不我直接请假？ 以及，好像有小天使误会了，我不是感染新冠啊！术后的伤口感染，脓肿要切开引流，连锁反应是血糖飙上去了，得先降血糖达到平稳才能动刀，所以住院。没有严重到新冠的地步，千万不要误会！ 第230章 第三章 三人行必有我师的意思是，参与学习的三人组都有做老师的时候。 上午，李正宰充当演技老师，姜东元是学生； 午饭前，姜东元化身特殊技能老师，李正宰是学生。等到只剩两个人的时候，谁是老师就没个准了，自认为学到东西的是林梓希。 餐厅里的男、女长篇大论聊谁谁谁别有所图之时，花园庭廊中的男、女倒是挺安静的。 以‘想要单聊’为理由‘拯救’了公主的临时骑士，等跟着人出来了。 反而没办法瞎编一个他到底要跟对方单聊什么的话题。本来李正宰编的出来，很容易编啊，随便找个理由都行。 可出了大门，绕过前厅进了庭廊，此前径直往前的公主扭头回看，确定助理没跟上来，一句“谢谢你”就出口了。 被感谢的李正宰就没办法瞎编什么我确实要找您单聊的话了，住在高塔里的公主可能真的被保护的很好。但人家也不是傻子，看得明白，还说谢谢了呢。 慢半拍回了句“不用谢”的李正宰也回头看了一眼，助理是没跟上来，保镖跟上来了，远远的站着，没有要贴近的意思。 他头转回来，等林梓希说点什么他好往下接，只看那姑娘在庭廊边坐下了，犹豫着上前，离她大概有一臂的距离也跟着坐下，余光扫向远处的两位保镖，心绪有些乱。 李正宰想说点什么，说点什么都好，这是他第一次“单独”跟这位在一起。 那么难得的机会，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找到这个机会，他迫切的想要说点什么，好打破都五天了，两人还是很陌生的关系。 可他也知道，他不能急，越急越容易出错，他不能出错。如果话题没开好，他讲得对方没兴趣，那这次机会就白费了。但他判断不了，自己说什么才会引起她的兴趣。 最安全的是说表演，他们一直在说表演，还要说吗？最容易聊的是健康，为什么要喝那么多药，说了会不会让她不高兴？她本来就不喜欢喝药啊。那说什么呢？小姑娘会对什么感兴趣呢？ 思绪太乱，顾虑太多，反而让李正宰不敢轻易开口。 但他的注意力都在边上的人那，对方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那姑娘伸直腿，脚尖踩着阳光透过树梢落下的光斑，好像是在玩。 林梓希在等他说，她当然知道“单聊”只是个借口，不然她也不会说谢谢。 可这人连续几天一直在讨好她，总归是有所求才会那么做。虽然招数有些..稚嫩？ 可能是以前没碰过她这款的，亦或者她身边一直跟着人，不敢太激进？ 娱乐圈一向是跟红顶白，每年市场上出来的大项目就那么多，能在大项目上说了算的人去哪都有人捧着。 青花瓷小姐一度就是到哪都有人捧着，李正宰这类想要通过讨好她好获取资源的人并不少，通过男色去达成目的的相对少见，毕竟她能被人捧是因为男朋友啊。 从金主的女朋友升级为金主的女儿，进而自己成为金主的林梓希，起初只当李正宰是正常的来讨好她。 直到这位借着调整她站位的理由，有意无意的撩她，她才恍然，这人好像走得是另一条道。 当然这两条道都不算特别，比较特别的是，这位很敏感，也可以说是眼色很快。 在试探了两次发现她没什么反应后，就迅速调整路数，从刻意撩拨转变为演技教学。 不管他用什么招，归根到底都是想要得到什么。林梓希此前对他所图的那些不关心，现在倒是有兴趣听听看，说不定他们可以做个交易。 比如帮她躲喝药什么的，至于这位这么玩会不会被助理盯上，关她什么事，交易的意思是，想要得到就得付出啊。 边上的人在偷瞄自己，林梓希感觉到了，她等着他开口。边上的人偷瞄自己半天了，就是不讲话，林梓希偏头望过去，你不打算说了吗？ 视线突然相碰，毫无防备的李正宰一惊，反射性露出一抹笑，看她也笑了，紧绷的肩膀不自觉放松，话很自然就出口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不能一直躲着饭都不吃吧。 撇了撇嘴的林梓希不太乐意，也不是很理解这位为什么不说正事。看出来她不乐意的李正宰抿唇压下笑意，站起身，试探着冲她伸手，轻声道，“走吧。” 暗叹一声的林梓希搭上他的手，借力起身，站起来后手便要收回来，隐约感觉到被他攥了一下，还没更多感受，手已经被放开了，刚刚手掌传来的触感好似是一中错觉。 林梓希疑惑的看向他，李正宰扬眉回看，用表情问她，怎么了？ 低头笑笑的林梓希摇摇头示意没什么，错觉也好还是又被撩拨了也罢，现在着急的人都不是她，“我们再转一圈吧。”指着庭廊的对角线，“从那边绕过去。”得绕好大一圈才能回去。 -- 第1109页 心里着急的李正宰表现在外的状态很稳，还能开玩笑的调侃她，“看来你真的很不喜欢喝药。”平语。 听到他话变“短”了的林梓希也没在意，只回，“哪回有人喜欢喝药。” 话题以“喝药”为开端，就这么聊起来了。聊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事，比如李正宰说，补身体也不是一定要喝药，食补也是一中方法么。 林梓希无限赞同这个说法，可惜她爸不赞同，娇声抱怨，头上有爹压着小可怜反抗不了啊。 被小可怜逗笑的李正宰又说，汤剂很难喝的话，可以问问医生能不能改成药丸。 林梓希就吐槽，药丸她试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都会在嘴里留下一股怪味，药丸不是直接吞，要嚼服。 再度被逗笑的李正宰又想出新方法，药丸都不行的话，就只能出幺蛾子去折腾医生，让对方改良一下药品的口感。 这真的是幺蛾子，说出来是搞笑的。林梓希也确实被逗笑了，身边有个很会聊天还哄着她聊天的人，很难不笑啊。 庭廊修来是观景用的，绕着屋后的花园修了一圈，两边都通。要是走得快，绕一圈不需要多久，可要是慢吞吞的挪动，那一圈绕下来，半个小时都能绕。 林梓希走得很慢，恨不得走到地老天荒的慢。李正宰像是完全感觉不到她刻意放慢脚步一样，也不再提什么我们应该回去了的话，就一直微笑着说着各中安全的，亲近的，能逗她笑的话。 关于药要怎么吃没说多久，更多讲得是剧组内发生的事，一个又一个的小段子。 谁谁谁闹了什么笑话，谁谁谁好像跟谁谁谁有点暧昧，还有什么饰演韩奸的那个演员人不太合群，跟同住的另一个演员闹了矛盾差点打起来，还是制作人发火，让两人再闹就一起走才压制住的。 同组的演员们真想聊有一堆能聊的，一堆能让林梓希不会觉得无聊的小话题。 路再长，人走得再慢，只要脚步不停，总有能走到的时候。 他们快到时，消失的助理出来找人了。看到助理出现，李正宰便自觉收声，林梓希则是放弃挣扎，加快脚步，回归平常的步速，老老实实回去吃药。 再度开启的午餐时间跟之前比稍微有些不一样，此前一直是姜东元跟林梓希闹，李正宰就当个沉默的旁观者。 现在李正宰加入了聊天中，说得其实还是剧组的事，讲他从导演此前的几部作品归纳出，导演大概会喜欢什么风格的演员，聊这个，姜东元就变成旁听的人了。 林梓希？她负责吃饭。 饭后，休息时间，林小姐要去午休。 以前这个时间，李正宰早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等着林小姐什么时候休息好了，他再过来。 现在他和姜东元都没回去，在休息室内闲聊，还是得等林小姐休息好，就是等待的地点变了。 如果没有助理告诉自己，前辈所图不轨，姜东元大概还很高兴可以跟前辈一起单独待着。 可有了这个前情，他就有点尴尬。什么前情都不知道李正宰完全不尴尬，为了防止后辈尴尬，还特地问姜东元，要不要练习一下，他帮忙看一看。 这边的小班教学变成一对一教学，另一边的林梓希则是又陷入梦中，德惠的梦。 金手指的续航能力始终在线，即便林梓希已经能感觉到她就是德惠，德惠就是她，但是在梦里，她就只是德惠。 梦里，德惠的爱人有了脸，李正宰的脸。可那张脸是虚的，不真实到林梓希都能独自出戏，看到脸就出戏了，看到脸就知道那个人是李正宰，并非是她的爱人。 她的爱人，德惠的爱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想要凭借男色来获取什么的存在呢。 在娱乐圈，凭借容貌获取资源，再正常不过； 在战争年代，容貌算得了什么。 从梦境中醒来的林梓希洗漱后，望着镜子里的德惠，她好像找到了破局的方法。 关于对镜头的抗拒还得再磨合，但如何完美的表演自己，她有思路了。 休息好了的林小姐没有见演员们，而是去见了导演，她发现自己搞错了方向。 她不用非得把自己限制在镜头前，想要锻炼对镜头的熟悉感是没有捷径能走的，只有不停的练，练到让自己忽视镜头的存在。 而她要做的并非只在镜头前成为德惠，她可以直接变成德惠，让所有人给她创造成为德惠的感觉，那是否有镜头在拍，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您的意思是，我们所有人不开机先完整的走一遍戏？”这是制作人的理解。 导演抬抬手让他别插话，他理解的是，“您想要整个组所有人在面对您的时候都把您当德惠对待，而他们需要用剧中的身份来配合您？” 林梓希冲导演点点头，示意他理解的是对的，再问，“可以做到吗？” 制作人想说有点困难，导演的眼睛却一点点亮起，回得信心满满，“教给我。” 老板给了要求，一把手召集所有人开会，他们需要一场另类真人演绎还没有正经舞台的戏剧模式。 只有做到那样才能让私人小班教学暂停，重新回归全组排练模式。不然一直单独排，排到什么时候才能正式开拍？ 每一位演员都被导演要求，他们只要出现在老板面前就必须是以自身所饰演的角色的态度。需要说明的是，这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做到的。 -- 第1110页 镜头在，演员的表演都会出问题，会被卡，会笑场，会进不了情绪，会因各中各样的小问题导致拍摄重来。 那还只是拍摄的一小段时间内，挪开镜头要在平时也为此角色的状态，哪那么容易。 想要达成这一点，需要导演提前把所有演员都调｜教好，这比在片场直接拍都难。 导演拍着胸脯答应了，制作人虽然想说他口气太大，可也不会当场拆台，就只能应下，再谈以后。 导演回去做工作了，林梓希也在做准备工作，她要完完全全成为德惠。 最先改变的是衣食住行。 先说衣。德惠在日本受到的更多是精神折磨，物质上没有受到太多欺辱。 虽说维持翁主的金尊玉贵是不太现实，但也算是衣食不愁。在日本的德惠穿着的都是改良的西式服装，偶尔出现在公开场合会被要求穿和服。 林梓希找助理要德惠的衣服，助理从美术导演那要来了戏服。项目投资预算高，服装造型方面还是很靠谱的。 但那些戏服出现在林梓希面前时，她感受不到剧组造型的靠谱，只感受到了，穿这些衣服没办法让她入戏。 “这不是我要的。”林梓希看向助理，“我要德惠的衣服，被日本监控居住的翁主，故居都能找到，衣服找不到吗？” 万能的助理表示，“请给我一点时间。” 真实的德惠翁主于1989年逝世，距今算起来也不过十五年。照顾翁主的一些宫女们有些还在世，想要找到翁主的衣服说困难也困难，说不困难就看愿意花多少力气了。 林梓希等了一个礼拜，看到了翁主的衣服，完全按照当年日方的新闻照复制的，一摸一样的一套洋装。 这是第一套，后续还会有，和服想要完全复刻需要更多的时间，洋装相对简单点。 穿上了洋装的林梓希对食物也有要求，日本是个岛国，战争年代物资更缺，那个时候日本还追求西化，食物要不然是西餐，要不然就是日式的定食。再加上德惠没那么受重视，她吃得不算糟糕，但也确实不怎么样。 只负责提要求的林梓希是不会管助理小姐被折腾掉了多少根头发，即要保证她的营养，又要保证能完成她的要起。 顺便一说，为了配合德惠，汤药改成了药丸，正好德惠也常年服药。 需要更多改造的是住所，德惠住的是外表光鲜亮丽，内里也就是样子货的小楼，监视居住么。 她的睡房不可能像林小姐那样，陈设精美，耗资甚具。德惠的床就只是床而已，硬邦邦的木床，助理完全没办法妥协让林小姐睡的床。 助理怀疑自己要是敢点头给林小姐换了床，明天就有人通知她重新找工作。 不过助理没有正面同林小姐说不行，她的做法是找到导演，让导演去说服演员，不是一切都得追求跟现实靠近，到底是拍摄么。 导演其实不太乐意这么干，他跟支持女演员要无限贴近角色，可他拿人家钱就得给人家做事。 导演想了个折中的招，没有任何照片或者是资料显示德惠具体的居住环境，新闻上顶多报道了德惠在婚后跟随丈夫生活的大概情况。 那不如就按照日本皇室的标准，弄一个次一等的模型，追求看起来像内里如何可以再讨论么，终究是要拍摄，重点还是看起来向。 林梓希不乐意，她如果只追求看起来像根本没必要折腾。 老板讲不通，导演只能冲助理摊手，我尽力了。助理头都要炸，再三劝说都没用后，给顶头上司之一的林家大少打电话，非常抱歉，办事不力，确实无法让小公主改主意，您看？ 大哥抽空过来一趟，问妹妹怎么突然又想不开了。妹妹想得很开，对哥哥说，爸爸答应我，只要我好好吃药，我就可以按我的心意拍摄的。 大哥也没招，打电话给妈妈，林夫人让儿子把电话给女儿，又是劝又是哄，讲不通。大姐、二姐都跑过来了，也没用。 家里一圈都来劝，不单单是睡不睡木板床的问题，大家跟害怕小妹又被刺激到，又出问题。 闹了一圈，林爸爸知道了，老爷子强令不准，林梓希的反抗方式一如既往，你不答应我就哭，再不答应我就断药，断药都没用那就绝食。 在集团里说一不二的林爹碰上小女儿一点办法都没有，还不等林梓希发展到绝食的地步，她就是早饭没吃，午饭还在纠缠呢，林爹就没招了，气鼓鼓的走了。 之后？全组收拾行李，去日本。 得知要出发的当晚，自项目被林小姐看中后，从主制作人降职为执行制作的金焊锡，带着烧酒去找导演打听八卦，现在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去日本？ “听说是父女吵架，女儿要离家出走。” 金焊锡差点被酒呛到，“离家出走？”说完觉得不对，“离家出走带着我们？我们整个组？” “你还真信啊，我开玩笑的。”导演侧身躲过他砸过来的下酒菜，接着说，“主要剧情是在日本那边么，林小姐觉得去那边更能找到感觉。而且我们本来就要去那边拍，当提前过去适应一下。” 这话制作人更理解不了，“我们什么时候拍都不一定，那么多人去日本，食宿加起来都不是小数目，就为了找感觉说走就走？又不是住在棚里，在韩国跟在日本有什么区别？” -- 第1111页 “你问我，我去问谁。”许秦豪表示他知道的也很少，“李助理跟我说，让我通知大家收拾行李，日本那边他们安排，我就知道那么多。” 知道的更少的制作人蛋疼了，“制作费这么玩就超了。” “钱又不是你给，担心什么制作费。”导演表示制作费注定会超支的，“我们都在这住了快一个月了，你看走了制作费的账么，之前刘文昊（美术导演）不是也说了，那位大小姐要定制和服，按照德惠翁主新闻照里的和服定制，光那套和服就够我们拍一个礼拜的，这笔钱也不是从制作费走账啊。” 想起来“和服”，金焊锡都有些咂舌，制作和服的店家还营业就已经够神奇的了，真就百年老店都不止，关键是衣服贵得吓人，据说还得排队等制作。 美术导演至少用了十分钟去给两个大直男科普，弄一套那样的和服多麻烦，最后总结，有钱真好。 金焊锡想说，有钱人都是疯子，“你觉得林梓希会不会..”食指冲自己的太阳穴绕圈，“不太对？” “你他妈才有问题呢。”许秦豪笑骂他一句，“都那么久了，你还介意降职的事？我看你最近日子过得挺潇洒的啊，还在意？” “不-是。”金焊锡讲他误会了，“我说的是，林梓希真的不太对劲。”凑近他，让他想想，“我们这一行，演员算什么。这年头当演员的，哪个不是迫不得已，大家是图财，出来赚钱的。她变成搞艺术了你懂吗？” “我就是搞艺术的啊。”许秦豪不懂。 白了他一眼的金焊锡让他别扯了，“她要是当导演搞艺术，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世上追求伟大艺术，愿意为艺术烧钱的有钱人多得是。那帮人不就追求表达自我么，当导演就是在追求表达自我啊。” “可她要当演员，还不是舞台剧演员，是电影演员。拍电影的是比拍电视有感觉，可电影演员也就那么回事啊。 她要不是林梓希，就算我们还是会选她演德惠，但怎么演还不是我们说了算。这是镜头下的表演，镜头前的人算什么呢，镜头后的那个人才是表达者啊。” “想当演员的是些什么人，我们见得还少么。李正宰不就是，穷得没米下锅，又没有什么技能，靠着长得不错，来搏一把，图来钱快。 再不然是想红，想万众瞩目，看电视觉得电视里的人如何如何潇洒才入了圈，我觉得姜东元就算这中的。也有就是因缘际会，碰巧入行。可她这样就奔着这个来的，你见过？我没见过。” “她如果喜欢表演，就是那中钟爱表演，把表演当理想，当毕生所求的戏疯子，那她应该去演话剧啊。 以她的财力，完全可以给自己盖个剧场，满世界免费送票，追求自己的艺术都合理。偏偏她只是当个电影演员还搞那么多事..”金焊锡咂巴着嘴，摇头表示，“我看不懂，理解不了，你能？” 许秦豪，还真说不好自己能不能理解，他有试着去理解，“或许，她真的想成为德惠。” “什么意思？”金焊锡，“她不比德惠幸运？以他们家的势力，德惠想成为她才对。” “不是。我是说，她可能在德惠身上看到了某些触动她的东西，她想要成为德惠去寻找一个她想要的..答案？”许秦豪也说不清楚，“总归对我们不是坏事。之前一直说这片子上不了，注定就是个大玩具，现在看，这片子一定能上院线。” 这点金焊锡也是认同的，那位林小姐都闹成这样了，片子就算拍成一坨，对方都能把它捧成最卖座的电影。 导演其实并不能完全明白老板想要做什么，达成什么目的。但他绝对支持女演员现在做的事，全组上下他是最支持的那个。 许秦豪有个预感，这部作品可能是他入行以来，不对，应该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这么爽的拍一部作品了。 跟导演住在同一层的李正宰也有个预感，他要凉了，是陈尸汉江的那中凉。 从签下出演合约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半月，说三个月也差不多。从他跟催债的女士说，他肯定能赚来钱已经过去快五个月了，说半年也没什么问题。 这么长时间，他就还了那位女士一千五百万，利息还在涨，剩下的一亿三千万连影子都没看见。在这中情况下，他要是敢去日本，那他就不用从日本回来了。 什么跟着剧组去的，是拍摄需要，一定会回来，这话他说了也得人家信啊！母亲躲债就走了失踪的路子，儿子能好到哪里去？ 不是李正宰不想多还一点，让那位女士看在钱的份上有点耐心，可他没钱，真没有。 他只是签了出演协议，项目都还没拍，合约金根本没多少钱，头期款也得等开机啊！ 又不是没有项目开机前临时换角，拍到一半换角的都有，甚至于开机前流产的项目都不是没出现过，只是签约的合约金是不会给高价的，更别说什么尾款还要等。 李正宰是真没想到这项目能拖那么长时间还不开机，不开机就算了，还要去日本，他怎么去？等着对方千里追杀他，还是人在日本等着收国内的传票？ 从导演召集大家通知所有人收拾行李，李正宰就感到不妙，再听到什么要去日本，寒毛都竖起来了。 连表情管理都做不到的李正宰，面对导演疑惑的视线，硬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脸，说是自己没有签证。 -- 第1112页 导演还提醒他，之前剧组就有去日本拍摄的计划，签证是统一办的，以为他不记得了。 记得很清楚的李正宰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组不是开机后去日本，是没开机就要去日本。 不是，为什么啊？去日本干嘛？韩国没棚拍摄吗？哪怕是出于制作费的考虑也是先在国内的棚里开机拍摄，再去日本补镜头啊，哪有一上来就去那边的？不担心制作费超支？ 制作人都不担心制作费了，一个演员，还是个配角哪来的资格担心制作费？李正宰没资格担心制作费，他现在更需要担心的是自己。 被逼到墙角的李正宰乱了方寸，干了一件蠢事，就连他自己都不停的骂自己蠢的蠢事，他去找林梓希了。 晚上九点差五分，李正宰从住处出发，徒步穿过山水林园，一路的美景无心欣赏，头顶的月光再皎洁他也抬不起头。 闷头赶路的李正宰，走得很快，几乎是小跑，即将发展成奔跑时，过于安静的道路又让他不敢跑，球鞋落在青砖上的响声，让他畏惧。 这一路，李正宰都在骂自己蠢，他去了能干嘛？有什么意义？去了找死！ 他跟林梓希不熟的！满打满算也就单独想出过一次的不熟。哪怕是那次都还是有保镖在，人家凭什么帮他？ 人家又为什么要帮他？凭他一开始靠近就是图她的钱？当人家是傻子吗？ 李正宰最清楚这些有钱人有多精明，他们是有钱，他们是不在乎那些在他看起来是一笔天文数字的钱，他们还很愿意用那笔天文数字买乐子。可他们从来不傻，他们只是愿意花钱买乐子而已。 他想要让那帮人掏钱，就得成为他们的乐子，得逗得人家开心，才能让他们花钱买开心。 林梓希和那些人是不一样，她被保护的很好，性格好像也有些天真，以她的长相也不需要用钱去寻开心。 可她同样不是傻子，她哪怕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从男人那知道，对方的靠近是别有所图，也会厌恶的。 李正宰敢肯定，自己要是跟对方说，我不方便去日本，那姑娘都不会问一句为什么，顶天了点点头，或许点头都不会有，反而会疑惑，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那姑娘被保护的太好了，好到根本不关心同自己无关的事。那是个“何不食肉糜”的姑娘，她从来没有一次好奇过，你为什么单独来找我？ 她对他完全没有兴趣，她连对姜东元的兴趣都不大，这位自我到只对自己有兴趣。 对了，这个自我的姑娘，对表演也有兴趣。 额头冒出虚汗的李正宰站在了别院门口，他去不了林梓希住的主楼，到这边就已经被拦下了。 服务生询问他的来意，李正宰回，我想要见林小姐。 “这个点，林小姐可能睡了。”服务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婉拒他，“明天早上我帮你说？” 李正宰没有林梓希的电话，不可能有，他找不到任何理由问那位小姐要号码，何况他们只“单独”在一起一次而已。 掏出钱包把所有现金都抽出来递过去的李正宰，抓着钱拉住服务生的手，“是很重要的事，拜托您帮帮忙。” 服务生攥进了他的手，也攥紧了手里的钱，沉默片刻，“我试试看。” 尝试的方式是打内线询问主楼的服务生，能不能帮忙通知一下。那边的服务生告知管家，管家告知助理，助理问来人是谁？ “李正宰xi。”管家说，“听说是急事，很重要。” 李玲华皱眉道，“他能有什么急事。”直接让管家把人打发走，“就说林小姐睡了。”又补充一句，“把人弄走，别让..”现在弄走也没用，两天后到京都，还是能见到，“我跟你去一趟。” 晚十点，李正宰见到了李玲华。 没有老板在，助理的排斥的写在脸上，询问来打扰老板的艺人，想做什么。 明确的感受到对方的“不屑”，李正宰却不想跟她起冲突，只说是表演的事。 “明天吧，林小姐已经睡了。”李玲华在他还要开口前，抬手示意他想好了再说话，“不管你要做什么，把她叫起来，打扰别人睡眠都会让人不开心。你所求的，应该不是想让她不开心，对吗？” 她说得很有道理，但李正宰还是坚持，“我希望能见她一面。” “非得现在？”李玲华表情已经有点糟糕了。 李正宰暗叹一声，以后麻烦大了，但还是点头，“最好是现在。” 为什么最好是现在？因为月夜之下，更适合卖惨啊。真等到大白天，气氛不对，他也未必还有那个勇气了。 既然是背水一战，那就战吧。 正在跟和服战斗的林梓希给自己折腾出一身汗，空手撕和服什么的果然是妄想。 她在梦里怎么做到的？因为是个梦吗？还是梦里德惠大爆发创造了奇迹？ 近期所有的精力都在无限贴近德惠的林梓希，努力希望达成梦中发生的一切她都可以做到，所以才会独自跟和服战斗。助理想帮忙来着，她没同意。 梦里的德惠在抵达日本后被要求换上和服配合拍照，整个过程都让她想吐，紧贴肌肤的和服像是用蛆虫编织的布料，做完被安排的一切，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死命撕扯和服。 林梓希想要达成的就是这个效果，她战斗半天，毛用没有，反倒把自己累够呛。 -- 第1113页 瘫倒在床上的林梓希正在思考要不要把剧本改了，助理来敲门，说李正宰有急事找她。 侧头看过去的林梓希不解，“这个点？几点了？” 看了眼手表的助理说，“十点二十四，您要见吗？” 浑身粘粘的林梓希想洗澡，不过大半夜的跑过来，应该不是小事，“见吧，让他等下，我先洗个澡。” 李玲华站着没动，“这么晚了，是不是..” “你不是在么，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林梓希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在乎那个，看她要出去，连忙叫住，“等下，先帮我这个脱了。” 还在别院等着的李正宰没有手表，也没有任何看时间的工具，连问服务生都做不到。 服务生被管家叫去教训了，这么晚，怎么还能放人进来？他要是把人赶走了，责任他暂时背下，又能怎么样？ 这个时候的李正宰有心情抬头看看月亮，月亮只缺了一个弧度就是满月，月亮很漂亮，值得慢慢欣赏。他不急了，他想到方法了，他最后一搏。 成，万事大吉。不成，也不会更遭了。 李正宰等了很久，久到他以为连赌的机会都没有时，他再次见到了助理，这位的出现代表他还有把手上的烂牌打出同花顺的可能。 洗个澡洗困了的林梓希打着哈欠问来人，那么晚了，什么事那么着急。光看她的样子，李正宰还真以为，她是睡着了被叫起来的。 “我方便跟您单独聊聊吗？”李正宰束手站着，等着上桌的机会。 林梓希微微直起腰，来了点兴趣，这位想玩什么？ 老板看向助理，助理苦恼的对她说，“您要去日本，林先生已经很不开心了。” 这倒也是。林梓希拽了下抱枕边的毛毛，轻咳一声，对李正宰讲，“你方便直接说吗？” 李正宰不想这么说，对他观感不好的助理在，他的牌打不出去，可助理口中的“林先生”也让他知道，他没可能有那个好运气，只跟好骗的姑娘上牌桌。 不过他的运气一直也没好过，从小就没好过，到大了能有多少改变。算了，不挣扎了，习惯了。不就是绝地求生，又不是第一次。 以前他能赢，现在，他也能。 赌徒走到沙发边坐下，坐姿像个被现实击垮的可怜人，开口先是一声悠悠的叹息，“我想跟您借一笔钱，作为利息，我可以从现在开始成为‘金章汉（剧本里德惠的爱人）’，直到您叫停之前。只要您不叫停，我可以永远当金章汉，不论我是否还清了那笔钱。我知道..” “抱歉，如果您说的急事是指借钱，那您..” 林梓希抬手打断了助理，“别急，先听他说完。” 始终垂着头的李正宰首次抬起头，看向的不是打断他的助理，而是让他继续说的姑娘，“我知道这个提议很荒唐，但您想要成为德惠。我不清楚您为什么想要成为德惠，而我们都知道，德惠的一生有太多遗憾，其中和金章汉的永别一定也让她悲伤不已。” “您想要成为德惠就应该有一个属于您的金章汉，我可能比不上剧本里的那个人。但我自认为我的演技足以让我在您面前成为他。 您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金章汉，那个人可以让属于您的德惠过一段幸福美满的时光，不止只是戏里，也在戏外。” 李正宰直直的看向神色浅淡的金主，眼底的恳求满溢而出，嘴里说得是关于定制情人的自我推销，“我的人物小传可以根据您的理解去设计，他将完全属于您，人物背景，性格喜好，一切都由您决定。” “一亿..两亿。两亿，利息可以照算。在我还清这笔钱之前，我会尽我所能，以青龙的奖杯保证，哪怕是睡着了，我也是作为金章汉睡着。不论我什么时候还清这笔钱，只要您需要，我永远都可以是金章汉，直到您不需要为止。” 有钱人从来不是傻子，与其去赌他们好骗，不如诚实的告知自己有什么，看对方愿不愿意买——李正宰 作者有话要说：1.你们不会想知道上一章为什么被锁。因为手从衣服里..不能再写，不然会被锁，极其清水啊！啥也没干啊！ 2.既然上一章都被锁了，这章先当更新？我看看明天会不会好一点，再把它替换了 3.每天一遍，好好睡觉，万事大吉。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1章 第四章 林梓希怀疑李正宰把她当傻子，她有证据的。说出证词的证人就坐在她对面，想要骗她的钱，搞不好还想财色兼得，想得可真美。 什么成为金章汉，说得好像他可以不做金章汉一样。朋友，你签了合约的记得吗？ 你有没有仔细看过你的合约，在合约期限内，成为金章汉就是你要做的事，不然签你干嘛？ 说是说演员只需要在拍摄时间内饰演角色，可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半个多月前她就跟导演说过，她需要导演配合她，让组里的所有人以对待德惠的方式对待她。 这个意思就是在说，所有演员在面对她时必须要用角色的身份同她沟通。 这点难道很难理解？还是导演没有传达这个消息？明明之前排练的方式都变了不是么？ 在这个基础上，签署了演出合约还被导演要求要在她面前维持金章汉设定的男演员，哪来的勇气大半夜的跑来找她卖身啊？ -- 第1114页 就凭你卖身的台词说得够特别？想什么了？当我傻？你一样东西要我出两次钱？ 这位不止是一件货物想卖两次，还疑似想通过自卖自身的方式骗财骗色。 台词编得够特别的，还成为金章汉呢，你怎么不直接说你想让我花钱包你？ 李正宰xi，我哪里表现出我对你有兴趣了？还是你被高利贷追债才迫切的需要一个能给你两亿的金主？那也不能当金主傻啊！这东西得金主乐意知道吗！ 金主..还真乐意。 说着奇妙台词的卖身者开篇就讲了重点，说完等着被对方询问，为什么他要那么做，或者为什么是两亿之类的，总归会问一句，他才好继续往下编啊，编个凄惨的身世。也不对，他本来就挺凄惨的，实话实说都行。 让李正宰意外的是，林梓希什么都没问。没有问常规的你为什么那么缺钱，也没有问不太常规的，你真的能做到把自己完全变成金章汉？ 金主连卖身者的银行账号都没问，听完他说得后，也就是侧身看了眼助理。 李正宰不明白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换个时机，如果他们在多相处一段时间，再熟悉一些他能猜到。但现在，他不知道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是要赶他走吗？ 贴身跟了老板大半年的助理看懂了，李玲华的表情有些不赞同。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伸手示意还在等待“命运审判”的李正宰，“请跟我来。” 之后发生的一切对李正宰来说，仿佛是一场古怪的..美梦？ 被助理带走的他本以为命运已经给了他答案，林小姐看不上他。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他本来就是在赌，输了，无非就是再度坠入深渊。 被助理带走的他进了一间像是书房一样的地方，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自己还要来这里，离开了林小姐后整个人画风都变了的助理小姐，指着墙角的沙发让他等着，李正宰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在他等待的过程中，助理打出去一通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位律师。迄今为止都不知道助理小姐全名是什么，只知道对方跟他一个姓氏的李正宰，听到李助理说老板想要买个玩具，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这是成了吗？ 这是成了，可是李正宰不知道为什么能成。 处理好玩具使用问题的李玲华重新找到林梓希时，后者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助理委婉的提醒老板，这件事我可能要告知您的父亲。 做女儿的无所谓，随便她说不说。老板的态度过于坦荡，反倒让助理有些疑惑，她是不是误会了？ “如果林先生生气的话..” “不会。” 女儿还是很了解爸爸的，她爹会为她跟穷小子玩真爱，还疯到要结婚而生气，却不会为她包养谁谁谁而生气。 这点看她大哥的做派就知道了，想当初姜东元不就是被她大哥找来给她当玩具的么。 李玲华有心想说，当爹的可能拿女儿没办法，但助理分分钟能换。这话没法说出口，只能表达一下疑惑，“我方便知道，您是出于喜欢他还是..” 笑出声来的老板趴在枕头上望着助理，“我只是想要成为德惠。”她就是图便宜。 平行世界里的李正宰撩人的手段可能有些稚嫩，智商好像也不是很高的样子，游戏里出现的人貌似是个低配版。 但这位影帝的演技并没有拉胯，拿一百多万买个看影帝表演的机会，挺便宜的。 说不定真能带来惊喜呢，她已经找到了在镜头前成为德惠的方法，那再给自己的金手指叠个buff，没什么不好。 关键是，真心便宜，白菜价。 哪怕如今不过是2004年，钱还是很值钱的时候，两亿韩元也就是一百多万rmb啊。 最近白菜都涨价了，影帝反倒降价出售，打折促销的商品总是更容易让女人打开钱包。 隔天，李正宰见到了电话里跟他沟通过“卖身协议”的律师，签署了一份基本可以理解为卖身的协议，甲方可以提出任何要求，乙方必须无条件答应。 签这份合约时李正宰的手都是抖的，不是害怕签了合约此后就不是自由身了，而是激动，他终于抓住了机会。 伴随着这份机会而来的是新的经纪公司，新的经纪人，新的团队，还有全新的，无债一身轻甚至于还有快三千万存款的自己。 本来还了一亿三千万还剩七千万才对。但他之前也借了别人钱，还得给家里补点钱，最后就剩三千万不到。 只这三千万，就足以让李正宰愿意为林梓希做任何事。可他没有再见过那位林小姐，从首尔到东京，再从东京到京都，前后一个礼拜，他别说林小姐了，连李助理的电话都没有接到过，见得最多的是新经纪人。 艺人有心想问经纪人，我是不是应该履行合约了，起码去跟金主说一声谢谢。 可经纪人不提，他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更怕自己表现的太急切，经纪人看在眼里又转告给林小姐，他就落了下乘。 理智上李正宰知道自己没那么重要，他以为的被照顾了，被慎重对待，团队都大换血，好像林小姐很看重他的样子，其实都只是他脑补过了头，也可以解释为见识少，没跟过正在顶层的金主，没享受过那也的待遇，就更容易脑补。 理智上李正宰还知道，林小姐很可能什么都没做。她唯一做的就只是看了助理一眼，那一眼搞不好就表达了一个意思，给他钱。 -- 第1115页 剩下的，都是助理在做，以保证他不会有一天心大了反咬一口，他们逼迫他做什么。 这年头媒体很凶的，那些记者对有钱人私下的生活超级有兴趣，为了冲销量，他们什么都敢爆。 不过听说，林家有在收购各家媒体做喉舌，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发展。 理智上李正宰知道的再多，都无法改变，感情上他想死死的抱住得来不易的机会，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一点不好，又会被丢下。 距离那夜，李正宰再见到林梓希已经是十天后。他被同样时隔十天再见的助理领入一栋稍显陈旧的日式民居，助理示意他稍等，他以为自己会等很久，确实也等了很长时间。 可李正宰没想到，他再见到林小姐，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 从庭院的石子路走来的的女人穿着素雅的韩服，梳着长辫子，浑身上下没有任何装饰，背着光朝他走来。 也不知道是阳光晃眼，还是他走神了，第一眼他真的没认出来，他恍惚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剧本里的那个翁主。 一眼，毫秒不到。 一呼一吸之间，李正宰就迅速进入状态，他不能做李正宰，他得成为金章汉。 平行时空里还在进化，没到达完全体的李正宰也是李正宰，能抓住每一个机会的李正宰。 李正宰成了金章汉。金章汉看到了德惠，仓皇起身，他们的初见在剧本里是一场意外。 影帝的演技确实很好，好到镜头如果怼着脸拍，能拍到瞳孔的震动。 可影帝的演技再好，也还是演的啊。他在演，真正变成德惠的林梓希就出戏了，她本来也不算在戏里，她原先只是来问问李正宰的人物小传走得什么路线，可李正宰演上了，她就试着配合。 配合了不到两分钟，台词都没正经说一句，林梓希就不配合了，没意义。这不是她要的那个人，这个人还是李正宰。 正经说了一句台词却没有听到她往下接，李正宰就知道自己没有让对方满意，这次瞳孔没有震动，心乱了，懊恼的。 没那么多想法的林梓希，没进屋，坐在老房子门廊的木板上，招手示意犹豫着要不要鞠躬问候的李正宰过来坐。 按规矩应该鞠躬，按规矩最好立刻过去的李正宰，试图稳固金章汉的设定，站着没动，压着嗓子，故意放慢语速，询问已经是林梓希的德惠。 “我现在应该是亡故的人，还是同心爱的姑娘归隐山林的人？” 这倒是把林梓希问住了，她思索片刻，问“德惠”，“我们能顺利归隐山林吗？” 金章汉以为是问自己，“如果我们登上了那艘船，应该就是归隐山林了。” 剧本里逃出生天的情人们，本该登上来接应他们的船，此后是不是归隐山林不好说，至少不会隔海相望，德惠还以为他们是天人永隔。 垂头轻叹的林梓希自己就能帮德惠回答，也告诉李正宰她的答案，“我们就算上了那艘船，你也还是会为了你的理想去战斗。而我能做的，可能只是换个地方等你。” 李正宰知道她说得是对的，金章汉会那么做，那是人物的宿命。 可饰演角色的男演员给进入角色的女演员呈现另一种可能。他缓步向前，坐在她身边，手臂伸出去时迟疑了一瞬，还是伸出去了，掌心轻轻落在她的手背上，双手虚虚的包着她的手。好像碰到了，又好像没有，眼神柔软，声音更柔和。 “你忘了我还得保护你，我想要保护我风雨飘零的国家，也想要保护你。为了保护你，我愿意去一个只有我们的地方。” 林梓希望着他的眼睛，想从那双眼睛里寻找“金章汉”，但她看到的只有李正宰，“你不会。家国和我们，你和我，都会选家国。”才几天不见，影帝怎么突然不靠谱了。 才十天不见，金主吃什么了演技飞涨？这算是天赋吗？还是突然就开窍了？ 李正宰有点被吓到，他得换个路数。 手收回来的男演员人也站起来了，老老实实给老板鞠一躬，“抱歉，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垂下眼睑拨弄着手指的林梓希有些失望，也没有责怪，有这功夫还不如干点正事，比如，“我们要不要推算看看，如果我们真的登上了那艘船，回到了韩国，我们可以幸福吗？像普通夫妻一样幸福。” 特别想回“当然”的李正宰不敢抬头，因为不会。不管是按照德惠的人设还是按照金章汉的人设，他们都没办法变成普通人，更遑论拥有普通人的幸福。 金章汉是愿意为家国赌上性命的勇士。哪怕他们上了船回到了当时还是朝鲜的王国，他们要面对的也是即将开始的战争。 战争一旦开始，勇士就算不能赶赴前线也不会耽于小情小爱，必然为战争奔走，必然会疏于照顾爱人。 独立战争打完，内战开始。内战打完，军阀又来。就算金章汉侥幸活下来，活到国家民主，可以做个平凡的普通人了，德惠也不行。 德惠要是要朝鲜，会被无数人裹挟着成为一面旗帜，性别问题不会让她当上天子变成傀儡。 但王室翁主的身份，也会让所有野心勃勃之人，把她困死在自己的阵营里。 他们就算登上了那艘船，德惠也无处可去。 始终没有抬头的李正宰蹲下了，往前挪了两步，仰头望着介于金主和搭档女演员身份之间的姑娘，询问她，“您想要成为剧本里的德惠，还是现实里的翁主？” -- 第1116页 林梓希不懂这有什么区别，无声等他继续说。 没等到回答的李正宰继续道，“现实中对翁主的记载里没有一位叫金章汉的爱人，这个角色的原型是高宗为了防止小女儿被带往日本，嫁给日本人，想要瞒过他们给女儿提前定下婚约的未婚夫。 婚约没成，未婚夫自然也就不存在，翁主被带离朝鲜，两个本就不熟悉的小儿女，再未见过面。” “剧本里的德惠跟金章汉的感情也很微妙，幼时我们只是见过几面，时隔多年在他乡再遇，对我来说您是代表王朝的翁主，对你而言，我是他乡难得的故知。 我想带你逃亡，不是因为你是德惠，而是因为你是翁主。你愿意跟我逃亡，也不是因为你爱慕与我，而是你一心想要回到故土。” “在逃亡之前我们之间并没有爱情。在逃亡的路上，我们碰到了追兵，遇到了袭击，我保护你，你躲在我身后，那会让你对我产生爱情吗？ 我们都说不好，我们只有短暂的相处，此后我还会为了保护你被韩奸击中，你以为我死，悲痛不已，我变成了你的爱人。” 分析剧本的男演员说“我和你”，将到关键点又变成了敬语，“我不清楚您如何分析德惠这个角色，给她做了什么样的人物小传。但我们要扮演的是电影里的人而不是现实中的人。 电影里，您对我的爱更多像是一种寄托，您把对故土的思念寄托在我身上，我又是唯一协助您逃跑的人，壮烈牺牲，那不能单纯的理解为爱情。” “相对应的，如果您想要把我变成爱人，想要在我身上寻找一份寄托，寻找属于德惠或者属于您的幸福，那我们就不能考虑现实的因素。 我们在拍电影啊，电影里的角色是幸福还是流离于战火都只是导演的一个念头就能改变的。既然我们脱离于剧本之外寻找幸福，为什么还要去考虑导演的想法呢？” 直起身的李正宰半蹲在金主的面前，带着不易察觉的哄骗，讲述真理，“您只要考虑您想要的，剩下的我帮您达成。您想要平凡的幸福，我就可以为您带去平凡的幸福。” “我们上了船，我们躲过了追兵，我们就是那么幸运平安的回到朝鲜，我就是可以为了您的安危哪怕与全世界为敌，都会尽我所能的保护您。 我们会幸福，我们会过我们的小日子，我们可能还会生几个孩子，为今天吃什么而苦恼。这是您想要的结局，那这就是我们的结局。” 这家伙..真的把她当傻子啊，这么扯的话都说得出来。要是按照他说得，一切都是假的，是导演编的剧本，那金章汉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降低男演员的表演难度是真的。 林梓希望着“傻子”，有点心动，德惠心动了。现实中的德惠和剧本里的德惠都心动了，心动他所描绘的那个虚幻的幸福，为此开口，“那我们今天要吃什么？” 今天什么都可以吃啊，今天德惠想吃什么都行。今天德惠和金章汉还上街游玩了呢。 他们没有去什么风景名胜，也没有去什么游乐场，他们只是在街道边漫无目的的闲逛。 偶尔看见一间街边的精品店，翁主拉着男人的衣角，望着橱窗里的摆设眼含渴望，金章汉反手牵起姑娘的手，推开店门，在悦耳的铃铛声中，带着没有普通人生活经历的翁主，去看看普通的女孩子们都喜欢什么。 保镖和助理离他们都很远，翁主不想被打扰，也不想被监视，她几乎一生都在被监视，在虚幻的美梦里不想再被监视了。 翁主看上了一套猫咪扑蝶的陶瓷摆件，双手捧着猫咪，眼巴巴的看着爱人，问他，好不好看。金章汉用食指轻轻点了下她的侧脸，说猫也说她，“好看。” 好看的摆件被买下，金章汉付的钱，怎么可以让女孩子付钱呢，女孩子也没有付钱的意识啊。 从午后走到傍晚，这场梦一直做到夕阳西下。穿过一条条街道的德惠只买了那套摆件，她望着身旁的男人，想要做一场永不醒来的梦。可惜再美的梦境也终究会醒来，更可惜的是.. “如果这是在朝鲜就好了。” “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去。” 绕了好大一圈又回到起点的姑娘站在宅院的门前，望着墙上的爬山虎，对身旁的男人说，“这里就是我的故居，他把它卖了，她又把它买了回来，缘份真的很奇妙对不对。” 李正宰没听懂，但这并不妨碍他说，“对。” 男演员早就出戏了，他们两点多出门，现在都快七点了，走了五个多小时，狗都能累趴下，他都不知道林梓希怎么坚持下来的，女人在逛街这件事上真就天赋异禀。 生理的疲惫不能纯靠意志力坚持，何况扮演角色也很耗精神，他早早就出戏了。 让他惊讶或者可以用惊悚去形容的是，德惠始终在戏里，李正宰都理解不了，林梓希如何做到的。 这一刻的德惠还是在戏里，说着他无法理解的话，他能做的只有配合，也是他应该做的，端人家饭碗就得人家让干嘛就干嘛。 这一刻的林梓希出戏了，她看到了德惠。那个被一场梦幻的美梦满足了的姑娘，俏皮的趴在墙头的爬山虎上，回到了最年幼时，她还在王宫受父王宠爱。那个三头身的小姑娘，冲她摆了摆手，同她道别，也同她道谢。 林梓希也看见了自己，看见自己就坐在那个小姑娘边上，骑在墙头，把小女孩抱在怀里，津津有味的欣赏着肉身的表演。 -- 第1117页 肉身说出的每一句台词，做出的每一个表情，眼角眉梢全是戏，那个叫林梓希的演员，在表演一个角色，她入戏了。 林梓希不知道自己是谁，是骑在墙头看戏的那个，还是在墙外演戏的那个。她知道的是，曾经她认为鬼扯的话，原来是真的呢。 曾经教过她的老前辈说，哪一天你感觉自己成了木偶，属于角色的灵魂代替你拥有了身体的控制权，她说得是自己想说的话，做得是自己想做的动作，不由你控制。 所谓灵魂附体之时，就是你知道什么叫入戏的时候，那时你就真正开窍了。 彼时，要不是教授真的很有名，手上是有真本事的，听了这话的林梓希都怀疑他加入了什么邪｜教，再不然就是嗑药了。 此时，林梓希开始享受自己的金手指了，享受自己拥有无与伦比的天赋。 晚霞还留有点点余晖之时，林梓希出戏了，扬起的笑脸格外灿烂，双眸熠熠生辉。 她冲远处的助理招了招手，再对身边累惨了的男人说，“我请你吃好吃的，多谢帮忙。” 李正宰愣住了，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为她的笑。 日落时分本就是逢魔之时，而那张笑脸，太.. 【（李正宰）攻略进度：25/100】 恰好就在看他的林梓希为他眼底的文字扬眉，这家伙想上她？累成这个鬼样子还有心搞事？男人啊，啧啧啧。 游戏是有好感度提示的，玩家光是金手指都折腾半天，怎么可能会不去探究游戏的通关之法。 这游戏通关的方法在玩家的理解里挺简单，攻略男人么，只要把特定目标的好感度刷到满分就通关。 好感度也被玩家自动翻译为性吸引力，换个接地气的说话，不就是对方有多想上她。 这个理解是否得到游戏官方承认，不重要，玩家才不管呢，她玩个游戏什么都听官方的还玩什么？ 官方还想坑她呢，要不是她问了，差点被默认成目标攻略她，那这游戏还玩个屁，男朋友都没百分之百的攻略她。 如果男朋友的好感度也是可以显示为数字的话，林梓希怀疑顶多六十，极限是六十五，不会更多了。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这个数字可能至少九十，在一起时间越长，数字就持续往下掉，能维持及格都是她给男朋友面子。 面前的低配版李正宰都自卖自身了还想成天想美事，这帮男人，没救了。 微微低头掩去笑意的林梓希拍拍傻住的雄性，走啦，吃饭了，你都不饿的么？ 李正宰饿的能吞下一头牛，什么好感度他哪知道，连刹那的惊艳都被抛在脑后，那些没可能的事想他干嘛，自找麻烦。 晚餐是怀石料理，厨师上门做，没有去餐厅。李正宰努力压制对美食的渴望，试图配合林梓希小鸡啄米式吃法。 后者是真累了，没什么胃口，不过也看出来，李正宰想吃硬憋着，就先说吃饱了，让同样想放下筷子的人别在意，她要去休息一下，让他自便。 自便的李正宰吃了个爽，心情也很爽，自觉有了这个下午，他应该就不用担心能维持多久的金章汉。 大概也不用去担心，万一“德惠”对金章汉没兴趣了，他就要跟着凉。 这半年的经历堪称大落大起，崩了许久的神经总算得以喘息，吃饭时还想着等下要继续刷金主好感度的李正宰，在饭后久久没有把金主等回来，倒是把自己给等睡着了。最后还是被助理叫醒的，给李正宰吓一跳。 醒后，李正宰被带去了庭院里古树下的凉床边，林梓希在那。 见了人，李正宰就笑了，放松的笑。都相处一下午了，亲近很多啦，他们一下午几乎都牵着手呢。跟以前的进度相比，亲近太多了。 林梓希也在笑，笑着同他说，“我要休息了，你要加油啊。” 心头一跳的李正宰想问加什么油？又觉得问出来就不合适了，迟疑片刻摆正姿态，“是。” 这一天之后，李正宰跟林梓希的接触并没有减少，但他们没有任何私人接触了。 剧组开始大排练，在济州岛随着性子来来去去的老板，到了京都每场都到，还准时准点，早八晚八，就是剧组排练的时间。 老板突然敬业，所有人都不习惯。老板不止自己敬业还带着所有人卷了起来，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演技好得能上天。 导演乐的嘴角都要笑裂了，同时看其他人很不顺眼，老板那么给力，你们居然敢拉胯？！ 在老板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导演挥舞起小皮鞭，鞭挞每一个他看不上眼的演员。 而让导演顺眼的标准呢，就是以老板为参照物。不巧，这个参照物的标准有点过高，高到姜东元都想退出了。 姜东元从来没想过自己在表演上会不会没有天赋，真的从来没想过。 都已经是梦想了，为了这个梦想他跟家里吵得不可开交，他怎么可能在梦想的职业里没有天赋呢？ 他演技是生涩，他承认。可他是新人啊，此前没有任何经验的新人，什么事不都得慢慢来么。 同样作为新人，跟之前在济州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林梓希比，他至少刻苦吧？ 演技的话，他觉得他们俩半斤八两啊，林梓希稍微比他好点？也有限好不好，起码他不怕镜头。 -- 第1118页 可这才几天？林梓希吃什么？为啥突然就跟谁对戏都不卡？连跟李正宰对戏都不卡？ 不是导演捧着她的不卡，是真的不卡，只要李正宰不出问题，两人搭戏顺滑得不可思议！ 什么情况？难道她是那个天才说开窍就开窍，自己是个蠢才，压根就不适合吃这碗饭？？ 人生顺遂到没碰过什么大磕绊的姜东元被打击的有点严重，同一起跑线的队友都跑到终点了，他还在七点徘徊的严重。严重的他又一次堵了林梓希，这次见了人也很别扭。 午餐时间，全组休息。 老板排练很敬业，日常待遇还是维持自己的生活方式，没有要跟大家合群一起吃饭打成一片的想法。到点，导演宣布休息，她也就带着助理往外走。 姜东元此时凑上来，也不算堵吧，就是跟着她一路往外走。已经走到门口准备上车了的林梓希，看他还跟着，疑惑的看向他，你打算跟我上车啊？ “我们能单聊吗？”姜东元问她。 这话似曾相识，林梓希就笑，“上车？” 跟上车的姜东元比车主本人还自然的按下了隔绝前座的挡板，相较于面试时，他认为现在他们熟了很多，也就能直接问了，“你演技为什么突然变那么好？” 突然被夸的林梓希还是很开心的，笑着回，“开窍了。” “开窍了？”姜东元皱眉，“怎么开窍的？” 这话林梓希还真没办法回答，余光瞄到慢吞吞从大门口出来的人，指着那人让姜东元看，“要一直维持那个感觉，某一天突然就开窍了。” 探头看了一眼的姜东元眉头皱得更紧，“他有什么感觉？满世界挑衅的感觉？” 那位在剧本里饰演韩奸，恶角，欺负全世界，追杀所有正面角色，但戏份不多，边缘配角。 这位在剧组里更出名的是性格不太好，跟谁都相处不来，傲的很，私下不少人吐槽，一个小配角傲什么傲。 林梓希是这次大排练才发现的对方，她跟这位就搭了一场戏，很有感觉，就跟姜东元说，“他是不是满世界挑衅我不太清楚，但他一直在维持角色的状态，整个组哪怕是李正宰都没他能坚持。” “你确定他不是本人性格就很讨厌吗？我是说，他跟韩奸的角色刚好能贴上。”姜东元说。 “我不确定啊，可能他真的是刚巧自己的性格跟角色贴。”林梓希表示这不重要啊，“演员能找到跟自己性格贴合的角色本色出演也是一种能力，我能给你的建议就是学学他，努力让自己进入角色。” 姜东元叹气，“我就是进不去才会想问你，怎么进去的。” “我的回答就是学他。” “不能学你吗？” “我跟他类似。” “哪里不一样？” 林梓希总不能跟他回说我有金手指，思索片刻，“我要说那属于玄学，你信吗？就是当你找到那个瞬间，所谓开窍的那个瞬间，你会享受自己变成角色，享受成为那个人，不知不觉就进入状态了。” 都已经是玄学了，姜东元还怎么信，“就没有一些科学的方法吗？” “学他。”林梓希指着已经走远的人，“如果他不是性格贴合是有自己的演技技巧，学他就很科学。” 下了车的姜东元去寻找科学了，他跟科学很不熟，不知道怎么接近科学。 直到科学吃了饭去屋外抽烟，姜东元迟疑着凑过去，以能不能借个火为由搭腔。 “科学”把打火机递出去，接过的姜东元看他不说话，只能自己说，“那个..”说啥？真不熟啊。 “那个..我叫姜东元，81年生，您比我大吧？” “嗯。” 然后呢？ 姜东元，“我可以叫哥吗？” 河正宇，“不熟，不方便。” 第232章 第五章 【你知道河正宇是导演面了四次才选中的人吗——姜东元】 【河正宇是——林梓希】 【韩泽秀（韩奸名）——姜东元】 排练厅里林梓希先看了眼手机再看斜对角给她发短信的姜东元，继而又扫了眼正在同李正宰对戏的河正宇，还没想好要信息要回什么，手机又响了。 【你都不知道他叫什么还说他很科学——姜东元】 【我知道他演什么不就可以了。还有，为什么我们要发短信？你不能直接到这边来说吗——林梓希】 明明就在一个排练厅，姜东元非得给她发短信聊那些，林梓希也是很不理解。 隔着不少人看了她一样的姜东元，特别想回，我要是当着大家的面靠过去，就变成第二个李正宰了。但他想了想还是没回，流言什么的，应该是一场误会。 此前凭借一堆八卦脑补了很多事的姜东元，早就已经确定他脑补的全是错的，现在又听到一堆八卦，他就不太信流言了。 不过人言可畏这个词还是要顾忌些许。毕竟他不是李正宰，没那位手握青龙的前辈在剧组的底气足。 组里关于李正宰的流言起初还只有几个人在说，话语没有很难听也就有点羡慕嫉妒的意思，都知道他去跟老板单练了么。 直到有人说李正宰抱上老板大腿，卖身契都签了，签了新的经纪公司不说，整个团队大换血，经纪人都不是以前那个了，吃不到葡萄的人说出来的话，就不太好听。 -- 第1119页 那些有的没的，姜东元并不知道真假，如果老板换个人，他可能会信这个八卦，李正宰的经纪人确实换了，这个大家都看得见，至少会三成。 可流言里把林梓希摆在金主的位置上，他就不太信了，此前他就误会过，林梓希对他有想法什么的，事实证明纯属他想太多。 那次对戏后，他和林梓希断断续续的有联络，面对面的见面很少，也就两次，每次都是为了戏见他，为的是听听他的口音改了多少。 第三次被老板召唤判断口音修正问题的姜东元，认为只是听口音的话没必要搞那么麻烦，直接问林梓希要了号码，表示电话里能解决的事，就别让他单独跑一趟了。 不单单是不想跑才要的电话，还有姜东元不太方便说的原因，他怕自己被对方的助理诱惑，掺合进奇怪的事里。 李玲华开出“高达”三十五亿还不限题材的电影第一主角来诱惑他，姜东元是真心动，可他从没想过要行动。 李玲华的要求太诡异了，那位助理让他卡住李正宰接近林梓希，他怎么卡？ 总不能去勾引林梓希让对方转移目标？那也太扯了。再者说，他只是因为想当演员跟家里有矛盾，不是准备跟家里断绝关系当个孤儿。 他掺合进这种事纯属自找麻烦，闹不好还会给家里惹麻烦，还不如退避三舍，大家安全，起码他安全。 要姜东元说，男女关系这种事堵不如疏，不管李正宰想做什么，抱有什么目的，讲破天无非是图财。 那只要他有所图，迟早会暴露的。林梓希但凡不是个傻子，不论她会不会被李正宰骗到。 在他暴露之后，有多少好感都会大打折扣。到那时，不用别人做什么，林梓希自然会疏远对方。 更别说，姜东元感觉林梓希对李正宰没什么奇怪的想法，喜欢一个人能看得出来的，李正宰可能还会藏，林梓希完全没有隐瞒的必要啊。 至少在姜东元的观察里，林梓希对李正宰的态度跟对他或者对剧组的其他人，压根就没区别。 总而言之，姜东元不准备掺合这件事，又怕助理再诱惑两句他脑子一抽掉坑里，还是离远点好。 直线距离算是这间屋子里离得最远的两人靠短信沟通，姜东元不想回答为什么我们明明在一间屋子里不能讲话非得发短信的问题，他能回的是把话题拉回来，干嘛聊他们两，聊的明明是河正宇啊。 【我先问的，你知不知道导演为什么面了他四次——姜东元】 【为什么——林梓希】 【据说是第一次不满意，觉得他太年轻了，跟角色要的状态不符合。第二次河正宇装扮后又来面，导演又觉得他太老。 第三次听说他准备了超级厚的人物小传，过万字的那种，才打动了导演让他面的第四次。你确定他是科学的吗？导演都没看上，哪里科学了——姜东元】 拿着手机的林梓希刚要回，排练的两人已经过了，导演挥了挥剧本示意换人继续的动作让她抬头。 许秦豪刚好看到，侧身凑近她，抓着卷筒剧本的手微抬冲玩角落走的河正宇那边点了点，压低声音对老板说，“别看他没什么名气，手上有东西的，是个惊喜吧——” 短信里传达的八卦是一个说法，当事人口中又是另一个说法，林梓希就很好奇，“听说你面了他四次？” “什么四次？”导演说完想起来，“我确实见过他几次，四、五次？”不太记得了，“项目之前选过一次角，您的投资还没进来的时候，我们先立项的么，那次他就来面过。后来项目换了团队，我对他印象还挺深的，但面试没见到，差点就忘了。” 林梓希问，“怎么想起来的？” “我没想起来，演员也已经定了别人，就差签约。后来是跟一个后辈喝酒的时候，后辈给我推荐的他，我去见了人才想起来的。当时还有点可惜呢，他挺合适的，不过定的人也很合适，我本来也没想换。”许秦豪讲起来还有点感慨，差点就错过了，“我们见了面，他问我是哪里表演的不够好，他以为自己面过一次了没接到通知要面第二次，就没来，以为没过。” “当时在喝酒么，我说得也直接，说你挺好的，本来要定，就是错过了。没想到他就在路边的布帐马车旁若无人的演了一场，给我弄得酒都醒了，还有点生气呢，被一群人盯着看，人家说不定但我们神经病。” 光凭这一段，林梓希不太明白，“布帐马车里的表演太好了，才选了他？” “怎么可能，又不是拍电影能在路边摊发掘一个演技天才，他弄得我们都很尴尬。”许秦豪说着笑起来，带着些唏嘘，“也可以理解，底层演员想有个机会太难了，只能尽一切努力去争取。” “那是怎么选中的？” “他被教训的有点惨，我觉得有点可怜，就给了他一个机会。” 后辈给前辈推荐一个自己看着觉得不错的演员，被推荐的演员发神经下了自己的面子，那位后辈很生气，骂的话有点过。 前辈想缓和一下气氛，别闹得那么僵，本想着随便给个路人甲的角色凑合一下，先把这出过去。 等隔天把人叫过来，对方误会成复试环节，又演了一出，这次许秦豪就觉得有点意思了。 既然有意思，那就可以试试，尝试的结果就是原定演员换人，签下了河正宇。 -- 第1120页 导演认为自己这个选择挺好，暗搓搓跟老板吐槽，“建文哥（总制作人）想给您搭一个黄金团队，我们组就算是个路人甲都是有来头的演员。除了您定的姜东元，就没有纯粹的新人。但导演的本事就是能从沙里淘金啊，我觉得我掏到一块璞玉。” 许秦豪其实更想对女演员说，你才是我找到的那匹真正的千里马，未来绝对可期。 但这话吧，他没什么资格说，他更没资格当人家的伯乐，脸也太大了，还不如加深一下金主对河正宇的印象呢，这位才是真正需要伯乐的人。 老板定点来“上班”后，全组上下的皮都绷紧了，尤其是直接参与排练的演员们，都怕做得不好老板当场换人。 导演一丁点自己被越权的想法都没有。反而很满意大家干劲满满的样子，开拍有望啊。 林梓希来蹲排练还真就是为了在开机前把让她不满意的演员踢出去，不能等开机后再换人啊。 自己的问题还没搞定的时候，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她的问题解决了，下一步就是剧组，搞完就正式开工。 要是没有金手指，林梓希对自己的眼光还不是很有信心。有了金手指，信心就很足了，她知道什么是好的表演，也知道什么是好的演员。以前就知道，好歹也是拍过不少大制作的人，现在只是更清晰了。 至于什么伯乐还是千里马，林梓希没想过，她现在想的只有尽善尽美的完成这个项目。 这个项目出现一个小问题，组里除她之外，唯一的那个新人，状态跟不上。 全组排练过了两次剧本后，姜东元的口音已经没问题。但演技还是一般，同普通的新人相比他已经算是进步神速。 可他主要的对手戏都是跟不那么普通的新人林梓希搭，两边一对比，差距过大。 这份差距让最近频繁跟老板接触，基本能确定老板是很认真在做项目的导演，鼓捣着制作人一起，想去跟当初选中了花美男的老板说，要不我们把人换了吧，花美男圈内多的是啊，我们能给你换个顶配来。 金建文有些迟疑，“你也知道姜东元是那位自己选的，现在要换，难道重新挑啊，耽误的时间不是更多？我们是不怕耽误时间，制作费基本无上限，可这么搞起来没头了，我最多在这个项目上耗三年，不可能耗三十年你明白吧？” 再明白不过的许秦豪连三年都不想耗，“就是想要尽快开机才说要换人的，你没发现林小姐要求比我们都高吗？姜东元在我这已经能过了，开机再调整就行。在她那过不了，这才是没有头的，不可能指望姜东元一天就开窍，她那样的万中无一。” 话这么说也没错，可还是那个问题，“你既然来找我了，就是有人选？”金建文问他，“先说名字。” “元彬。”许秦豪丢出能冲颜狗当王炸的名字，“姜东元是好看，摆在元彬面前就不值一提了，他就凭着一张脸出道的。” 王炸一出，制作人有了兴趣，“倒是可以试试。” 试试是直接去找金主换人？试试是先看元彬能不能踩中金主的审美。 “首映礼？”林梓希疑惑的看着导演和制作人，那东西跟她有什么关系？ 制作人笑着说，“发行方是我们，项目在国内大爆，来日本上映，姜帝圭知道您也在，就拜托我问问，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您去首映礼。” 导演跟着补充，“连续排了快半个月了，也该让大家休息一下放松放松，首映礼之后有个酒会，当大家轻松一下，您觉得呢？” 两人说的是《太极旗飘扬》，电影在韩国票房过了千万人次，项目的发行方就是被收购的制作公司如今在林小姐名下，她是大股东。 元彬在电影是第二主演，跟组来日本宣传。两人想哄着林梓希去当面见见元彬，有没有兴趣，见过了就知道了。 林梓希还是觉得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发行方是他们公司又怎么了，又不是她演的，可是姜帝圭啊..要不去见见？ 老板点头，员工迅速安排。 金建文提前约了姜帝圭见面，专门从京都赶去东京见他，就为了提醒姜帝圭别给他搞事。 忠武路的这帮导演头都铁，姓什么在他们这里都没用。尤其是姜帝圭这种养得起自己团队不纯粹靠外部投资拍电影的，才不管什么资本多有钱呢。 确实不是很想搭理他的姜帝圭看到他就来火，“你乐意给自己拴根狗链子是你的事，还想拉着我一起？”想什么呢！ “不就是中途撤出了么，还是名义撤出，项目从头到尾还是我在跟啊，所有宣传不都是我在盯着么，项目也爆了，有什么不满意的？”金建文让他差不多得了，“那位姓林，现在国内六成以上的院线都姓林，未来这个比例还会增加。哪怕他们不是一个爹也是一个祖父，一笔不会有两个林字，闹得再凶他们也是一家人，你我算什么。” 林家是个大家族，大家族么，总会有些争产的狗血剧。早年林家还没有成为首富时，争产大戏已经很夸张了，搞出人命来的都有。 随着打造王国的一代目离世，林爹成了继承人，其他兄弟姐妹只分到了边角料。 他们家的家族产业发展到现在夸张点说已经遍布这个国家，娱乐业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掌控娱乐业的那一支是当年争产失败的一支。 -- 第1121页 血缘上，林梓希应该称呼另一位拥有娱乐帝国的林小姐为姐姐，实际关系么，很一般。 不过他们家族内部有什么纷争，闹得再凶也还是一家人，在面对外人时，总归有那么一丝香火情的一家人。 金建文说的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就是这个意思，还让老搭档也了解一下，“你要是真把面子看得比天大，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可你得想好了，你以后不混韩国市场了吗，片子拍出来不用上院线？还是要去当地下电影的导演？” 两边的矛盾点出在金建文原本是《太极旗飘扬》的制作人。这边项目刚杀青，眼瞅着做完后期就上线，前期宣传都要开始筹备了，那边制作人换了，发行公司的老板都换了。这给姜帝圭气得，差点跟金建文绝交。 名义上换了项目的金建文实际上还是在做事的，只是没有挂名了，团队幕后控场的人还是他。 不然多年老友就不是差点绝交，是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就算这样，姜帝圭还是很不爽，谁项目做到一半，制作人突然撤走都会不爽啊。 姜帝圭尤其不爽的是，“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你又不是被董事会压着强令你调走，你是自己争取去跟她，我们做到一半的项目你就丢开了。她出百亿，我们这个难道没有百亿吗？看不起谁啊？”他们的制作费也有一百三十亿呢！绝对的大投资！ “什么叫没用？什么叫有用？重点是一个项目投资多少吗？”金建文冲他喷了口烟，“我给她弄个项目能直接进理事会，我们合作能怎么样？一千万人次的票房看着很厉害吧，还不是给公司赚钱我们拿分红？ 一部电影卖遍全球的分红再多，能让我进理事会吗？现实点，你谈艺术，我谈钱，我们一直是这么合作的。” “你也知道你的艺术投资款是一百三十亿啊？我还以你记成十三亿了呢！你张口就要一百多亿的时候我跟你说了个不字吗？ 帮你周旋制作费的人是我，我让你的艺术能有充足的钱烧，你现在嫌我赚钱丢人？早干嘛去了！” 一口气上不来的艺术家差点被气死，“那你滚回去赚钱啊！” 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的金建文让他给个准话，“干不干？” “不干！滚！” “谢了。” “你他妈..” 老友之间互相问候对方长辈的美妙语言就不用过多描述了，镜头可以直接快进到首映礼。 本来首映礼就在东京举办，为了防止老板嫌远不想跑，幕后制作人在京都加了一场，就是搞个仪式么，也不困难。 做事非常周全的制作人得防着老板想要享受万众瞩目，当明星的都想红，想红除了能赚钱之外，不就是享受万人追捧么。 让制作人意外的是，当天林梓希没去走红毯，人太多，她嫌吵。不论是恋爱脑还是德惠，她们都给林梓希产生了一些影响，两人都对万众瞩目没什么兴趣，林梓希也就兴趣不大了。 当天红毯还没开始，林梓希就先到了，她会来是为了见姜帝圭的。她见过这位，在她还是青花瓷的时候见过，还是那次她见高配版李正宰的釜山电影节，她在一个投资人组的酒局上见过对方。 彼时的大导眼睛里根本看不见花瓶女演员，再怎么是青花瓷都看不见。 林梓希跟对方基本算是没接触，组局的人给她介绍时，她礼貌的伸手要跟对方问候，对方的回应是点点头，好像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还得介绍人出来圆场。 青花瓷小姐尴尬吗？不尴尬，她直接走了，她是被请来看有没有兴趣追加投资的。 这帮人想从她or她男朋友口袋里掏钱，还冲她摆脸色？这种局，她来才是给面子，谁尴尬都不会是她尴尬。 当年的青花瓷小姐没见过架子那么大的导演，韩国导演的架子大到她印象还挺深。 还是那句话，时过境迁，要是没人提，林梓希早忘了，有人提起，她就很想去见识一下，韩国知名大导是坚持自我呢，还是碰上本国财团就格外老实。 在花瓶小姐见‘故人’之前先给两个前情提要。 一是五年前，韩国导演们为了抵抗欧美市场的入侵曾搞过一个‘光头运动’，在韩国剃光头有以死明志的含义，姜帝圭是这场运动里第一个剃光头的人，某种程度上他算是一面旗帜。五年前的事，距今其实不远，斗士们的头都铁。 二是《太极旗飘扬》是姜帝圭真正奠定地位的作品，此前他也只是众多知名导演之一。这部作品的发行方，现在的老板是林梓希。 特地补充第一点是因为，林梓希在出发前有那么一丢丢的小兴奋，想起来当年被打脸，就抱着可以打回去的小兴奋。而补充第两点是因为，见到了人，林梓希的兴奋就没了。 出现在她面前的姜帝圭很正常，没有故意讨好，也没有刻意忽视。他非常正常的以项目制作公司老板的身份，冲发行方代表微微鞠躬表示问候，讲的话也都是电影如何如何，再给她介绍排队来问候的演员们，多余的一句都没有。 按照爽剧的类型，这好像算是打脸失败。可林梓希什么感觉都没有，什么兴奋都没了，对方太正常，她也就很平和，很正常的面对一个陌生人，他们本来就很陌生。 有那么一霎那，林梓希恍惚觉得她又回到了还是青花瓷的岁月里。在她还是青花瓷的时候，是不会有被谁冒犯的感觉的，不会出现这个念头。 -- 第1122页 即便当年韩国导演的架子大，她的架子也不小啊，什么被冒犯，没感觉的，只有这地方我不乐意待，这个人我不乐意见，那就走人的随性。 青花瓷的人生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随性，一切随着心意来，高兴就笑，不开心就直接说不开心，理所当然的等着别人逗自己开心。 这么多年了，自我感觉最落魄之时，林梓希都没想起过男朋友。这么多年了，重新站在顶峰的林梓希想起了男朋友，并非是思念故人，而是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差点被男朋友养废了呢，就差一点。 话说回来，她男朋友和面前的小哥有点像哎。在她还不知道男朋友多壕之时，她是被男朋友那张脸吸引的，完全符合她审美的帅。 “您好。”男演员九十度鞠躬问候。 姜帝圭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起来了，笑看林梓希，开玩笑道，“女观众的票房都是他吸引来的，元彬这个名字啊，现在能当电影票卖。” 林梓希爽了，傻逼当初居然想让她当情妇，狗男人！狗男人你发过的毒誓应验了呢，跟我分手你就一文不值，果然什么都不是了呢，报应！你也有今天！ 可惜..就只是像而已。 元彬直起腰，冲她笑得有些腼腆，按照大明星的设定过于拘束。林梓希也笑了一下，碰上陌生人疏远的笑容，继而移开视线，等下一个演员上前来鞠躬。 讲真，这种场景总会让林梓希有种自己是个牌位的错觉。哪怕她已经习惯，陌生场合都是所有人给她鞠躬，有地位的人会排队给她鞠躬。 老板面对圈内公认的神颜貌似一点反应都没有，许秦豪和金建文隐晦的对视一眼，错开视线时，都知道换人的事看来没指望了。 首映礼开始前到地方的林梓希只待了十分钟就走了，她相见的人已经见过了，意外出现的人也就是个意外而已。 这十分钟要说她有什么收获的话，大概是发现导演和制作人的目的不单纯是让她来参加首映礼，更多是想要把元彬推到她面前，证据是姜帝圭从去门口迎她，到把她送走，全程都把元彬带在身边。 有介于姜帝圭就是再堕落应该也不会兼职拉皮｜条，那两个导演加一位制作人都想把元彬往她面前推，这里面就有点意思了。 车里的林梓希望着倒视镜里那一群人，唯一弯下腰的演员需要一直弯腰到她的车开远才能直起身，这是韩国的礼仪。 唯一弯腰的人是个演员，导演把演员带到她面前，推销对方，还能因为什么？ 这帮人想换人？换谁？姜东元？ 站在原地看着车开没影了的姜帝圭，托了下元彬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起来了，转向老搭档，笑容里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人家没看上，不是我不帮忙。” 金建文扭头看向尴尬的元彬，“你不行啊。” “你怎么会不行呢！”许秦豪很郁闷。 极其尴尬的元彬都不知道要怎么往下接，讪笑道，“可能我不符合林小姐的审美。” “不应该啊。”许秦豪五官都皱在一起，无法理解，“她之前看上的那个..” “打住。”姜帝圭打断他，“这是我的演员，在我的场子欺负我的演员？” 金建文一声长叹，冲元彬做了个喝酒的手势，“我欠你一次，有事电话。” “你不是应该欠我吗？”姜帝圭让他搞清楚要感谢谁，金建文都不理他，对许秦豪招招手，“走。”说完还真就走了。 留在原地的姜帝圭给气笑了，直接对元彬说，“记住这张脸，阴险奸诈，无耻小人，就长这样！” 元彬也在笑，笑着对导演说，“黄金搭档的关系比传闻都要好呢。” “谁跟他是黄金搭档！”姜帝圭冷笑一声，头一扭，“我们也走！” 留在原地的人带着无解的问题散场了，远去的车里林梓希却在思考，为什么导演和制作人都想换了姜东元？以及自己有没有换了姜东元的必要。 那两人想换人可最有可能的理由是他们想尽快开机，而什么时候开机对林梓希来说，不是那么重要。瞎拖时间肯定没必要，但为了赶时间换人，也没必要。 不过么.. 林梓希看向副驾驶，对助理吩咐，“跟姜东元说一声，导演想换了他。”那位的演技确实跟不上节奏，有点压力也好。 扭头的助理有些疑惑，“换谁？” “元彬？”林梓希也不是很确定，“换谁重要吗？” 助理笑着摇头表示不重要，“好的。” 难得休息被召唤来参加首映礼的姜东元已经进场坐好等着电影开场，放映厅的灯还没关，裤兜里的手机开始震。 他拿出来一看是陌生号码，疑惑着接起来，打电话来的人倒是不陌生。 “您好，我是李玲华。” “..您好。” “导演邀请林小姐参加首映礼是为了给她介绍元彬。” “..啊？” 姜东元拿开手机看了看，这人是不是打错了？再放回耳边，“抱歉？” “姜东元xi，三十五亿的电影如果您没兴趣的话，元彬可能会替代您出演的消息，不知道您是否有兴趣。” “什么？！” 一声惊叫，让周围的人都看过来。匆忙起身的姜东元边鞠躬给周围人道歉，边往外走，还得跟电话里传来噩耗的人说，“麻烦您稍等一下，我换个地方接。” -- 第1123页 他坐在靠中间的位置，一个个位置挪出去，快到过道边时看到了河正宇，手比脑子快，上手就拉他，“帮个忙，急事。” 刚要闪躲的河正宇动作顿住，顺着他的力道起身，跟在他身后出了放映厅。 一只脚跨出门的姜东元就着急对着电话说，“你..您继续，谁要换了我？换谁出演？” “导演要换，元彬出演。” “元彬？！” 打电话的人另一只脚迈出去了，正对面的墙壁上挂着电影海报，元彬的脸就出现在海报里。姜东元这一嗓子，连带落后一步走出来的河正宇都看向了海报。 “他怎么可能答应，我这个角色戏少到跟客串..客串？” “内情我就不清楚了，如果您有兴趣聊，最好先想清楚您可以给我什么，同我做交换。” 电话应声而断，接电话的人傻在当场，反手带上门的旁观者倒是很淡定，“急事该不会是指你要被换角？这方面我可能帮不上忙。” 还没从噩耗中回神的姜东元僵硬的转过头，面朝他，胳膊直直的对准海报的方向，“我这么边角的一个角色，他看得上？” 河正宇顺着他的手看向海报，一点都不委婉的打击他的侥幸心理，“别说是他了，他旁边那个都会为出演感到荣幸的。” 《太极旗飘扬》第一主演，张东健，目前最红，比元彬红。 试图垂死挣扎的姜东元表情都扭曲了，“哪有那么夸张！我的角色就..” “就算是我的角色，林小姐也能让所有演员愿意出演。”河正宇好像是怕打击不够沉重，还补了一句，“我们项目的制作人是金建文，你知道他推出过多少大项目么，光凭他，圈内就没有一个演员会拒绝出演邀请。” 倒退半步的姜东元被迎头痛击，绝望了，“为什么啊..” “你演技太烂了。”河正宇扛着五十米的大刀，把他砍的支离破碎，“你怎么试镜成功的？靠脸吗？” “河！正！宇！” 河正宇挑眉偏头，右手插｜进裤兜里，仰头扫向怒气值能破万的家伙，开口声音阴测测的，像个反派，提醒他，“我不止比你年长，入行时间也比你早。”注意礼貌，后辈。 后辈表情一沉，深呼吸释放攻击力，“你又为什么试镜成功，角色贴人吗？”韩！奸！ 眨了眨眼的河正宇收起反派脸，居然笑了，“很像吗？谢谢？” 姜东元..这家伙有病吧？！ 什么毛病都没有的河正宇左右看看，再扭回头问要气炸了的后辈，“导演想换角我是帮不上忙的，但只是导演想换角，我搞不好能帮上忙。” 怒火骤然变成疑惑的姜东元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河正宇在说，“你能被选中肯定不是导演或者制作人点头，有八成是林小姐选中了你，那看重的就是脸，你的脸..” “喂！” “听我说完。” “你的脸符合饰演妻子的女演员的审美，女演员在剧组有绝对的话语权，那你不用管导演，搞定女演员就行。”河正宇看他表情不太对，卡壳半秒，“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要说的不是你想的事。” “我的意思是，你得想办法进入角色，让你的搭档看到，再换一个人也比不上你贴角色，那导演就无法换掉你了。你的搭档很重要，她能决定一切。” “任何一场戏，只要不是独角戏，搭档永远是我们最重要的伙伴。” 第233章 第六章 姜东元和河正宇是两个极端。前者是家境不普通，长相也不普通，除了演技之外对自己都格外有自信的男人。 后者刚好相反，脸一般，家境更拉胯还背着债呢，也就在演技上稍微有点信心的男人。 家世背景不用多谈的姜东元，哪怕目前跟家里闹了别扭也不缺钱。他是模特啊，刚入行是没多少钱，凭借优越的身高和颜值，在业内上升速度超快，如今都混成公司头牌能去见林小姐兼职公关了，头牌的薪资还是很可观的。 河证宇跟他比就惨多了，本来家里还算不错，父亲是知名演员，家里混个小康没问题，还能出钱让他去留学。 可惜他也碰到了一位热衷投资的母亲，那位母亲同样投资失败，同样债台高筑，跟李正宰的人生轨迹有那么一点点的相似。 不太一样的是，家里的债务压力没有全背在他身上，主要还是父亲在还。 但是家里没钱了，留学是没可能了只能回国。他当演员可不是机缘巧合，那是家学渊源，从小就奔着这个目标去，可惜长相不出挑，一直也没碰到过什么好机会。 不说那些家世背景，只说双方目前的财务状况都是两个极端。 姜东元：存款过亿。 河证宇：负债过亿。 如此不同的两个人想要搭个临时队伍，从开端就很不顺利。 两人已经从放映厅转移到紧急通道，听闻噩耗的姜东元是不可能还有看电影的心情。但让他心情更糟糕但是讲话过于直接的河正宇。 为此，姜东元特别想问一句，“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 极其直接的河正宇丁点委婉都没有的直言，“不可能顺眼吧。你凭借一张脸拿到我面试都不敢去面的角色，未来你还会凭借这张脸拿到更多我拼尽全力也得不到的角色。易地而处，你是我，你会看我顺眼吗？” -- 第1124页 被噎住的姜东元一时不知道对方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用力抹了把脸，让自己冷静，别说这些没用的了。 现在是紧急情况，面前是唯一的帮手。哪怕这个帮手很让人不爽，他也得忍，先听听对方能给予什么帮助。 河正宇能给的帮助之前就已经说过了，想办法入戏啊，除了提升演技之外没有其他路能走。姜东元怼他，你以为我不想提升演技吗？也得做得到才行啊！ “为什么做不到？”河正宇语气轻松的好像这压根不是什么困难，“你戏份比我都少两场，镜头有限，只要在有限的镜头里磨练到最好，这有多难？” 这难到姜东元不想跟他说话了，但凡自己做得到，也不会有换角元彬这一出！ 半生不熟的后辈抱头坐在台阶上玩自闭，河正宇没什么想劝慰他的心情，就站在边上倚着墙抽烟，浑身上下写满了事不关己的随意。 前辈一根烟都抽完了，自闭的后辈才闷闷的问了一声，“具体要怎么磨练？” “玩死里练。”河正宇回。 猛然抬头的姜东元怒视他，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我问的是怎么练！” “怎么练啊..”河正宇表情变了，笑容那叫一个亲切，“想知道实操怎么做？” 看对方愣住，还特地上前，手掌对着自己让对方了解一下，“之前没有好好打过招呼，我重新自我介绍。” “我是河正宇，国内顶尖学府中｜央大学戏剧系优秀毕业生，主职演员，兼职戏剧辅导，课时费官方报价十万（五百RMB左右）。大家都那么熟了，我给你个友情价，八万怎么样？跳楼价！” 韩国表现数字‘8’的手势需要两只手，出动两只手的河正宇右手张开五根手指，左手的大拇指、食指和无名指也高高竖起，两只手怼到‘学员’面前，再重复一边，笑容极其亲切，态度简直不能更友好。 旁观这场堪称大变活人表演的姜东元，面无表情的望着怼到眼前的两只手，严重怀疑这个卖课的想骗他钱。十万一小时？你怎么不去抢！ 2004年，钱还是很值钱的，在出去吃顿大餐也就三、四万的年代，十万确实不少了。按照小时费算，八万都很多。 2004年的河证宇大约也知道这个报价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高。但他完全不心虚，这不是给他打折了么，都快打骨折了！ 再说，单人一对一教学他也是很费心思的好不好，这点钱多吗？不多！ 姜东元白眼一翻，“五万，爱要不要。” “最少七万五！” “还七万五呢，最多五万五！” “我当你是兄弟，七万！再少没得谈！” “六万，要还是不要，不要我走了。” 菜场买菜怎么拉扯，这两人就怎么拉扯。 姜东元报出心目中最高价，就六万，不行他认栽。河正宇看他还真起身要走，一脸我亏大了了的表情，很是勉强的答应。行吧，看在兄弟的面上，六万就六万。 价格谈好了，接下来是开学？接下来是付学费啊！ 姜东元一巴掌打开他要钱的爪子，“我就是去补习班还能试听一节课呢，你干什么我就要给钱？” “一共就那么点事，试听直接就听完了，你想白｜嫖啊。”河证宇再次伸手要他给钱，姜东元屁股一抬就要走人，不跟骗人的销售拉扯。 钱还没收到呢，销售能让客户跑了么，一把给他薅回来，河证宇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好了，“急什么，不就是试听么，那里就先听听看我说得对不对。” 河销售的小课堂讲得不是演技，而是给客户画饼。只要你买了我的课，认真学习，未来必然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指日可待！迎娶白富美都不是没机会啊！ “我们先理一下，打电话给你说你会被换角的人是林小姐身边的人对不对？”河证宇等他应声后继续说，“那我们做个大前提的预设，林小姐本人没有要换了你的想法，想换你的人只是导演顶多再加个制作人，同意吗？” 姜东元还真不太确定，“给我打电话的人不是因为林梓希不想换我才给我打电话，她想跟我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 “不能说？” “你说你的。” 河证宇瞟了他一眼，有些好奇却没往下问，接着说他的，“不管什么交易都不是林小姐想换你，不然你接到电话也没用。那位小姐但凡有一丝换了你的念头，你都能直接收拾行李回国。 虽然我也说不上跟那位多熟，就凭她在济州岛排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应该是个随着性子来的人。你要是让她不满，我们就没什么可聊的了，这点认同吧？” 这点姜东元也不是很认同，“在济州岛林梓希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是不知道排练的时间吧，大家不都哄着她么。” “你要是非得这么说的话，那我们散场？”河证宇对杠精不满，“连林小姐不想换你的大前提都没有，我们还聊什么？” 卡壳的姜东元哀叹一声，伸手示意他说吧，不打岔了。 接下去的试听课有些太长，还夹杂着销售卖课的话术，画饼之词也太多，还是概括来说。 在河正宇看来，林梓希不想换人无非就一个原因，比起什么元彬或者其他人的脸，她更喜欢姜东元的脸。而姜东元要做的就是抓住他唯一的优势，再去补充短板。 -- 第1125页 他的演技只要跟得上，不谈什么能跟林小姐对冲，只要跟得上能接得住戏，他就不可能会被换。 毕竟他们组不是普通导演说了算的组，在他们组里，林梓希才是话语权最大的人，她要定谁就定谁，导演说了都不算。只要把林小姐哄好，绝对能做到原地飞升。 总结一下，还是要买课，买课非常重要！ 听了这一堆推销之词的姜东元，认同他说的，自己的演技需要提升的观点。却不想认同，“什么叫我只有脸？” “事实啊。”销售人员打压客户的自信心，给对方创造焦虑，方便卖课，“你既不是科班出身，进组之前也没有任何表演经验，现场怎么走位你都是现学的。我是没看过你面试的状态，但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你不可能是因为演技好被选中的，那不就是纯看脸么。” 河正宇说完看他像是要反驳，大概是不甘心，再度打击他，“不然你自己回忆回忆，现在的你也学了一段时间了，跟在济州岛比进步的不是一点半点。你用现在的眼光回视当初面试的自己，你敢说你是靠演技被选中的？” 回忆片刻的姜东元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眉眼耷拉下去，有气无力的问，“所以到底要怎么提升演技？” 扬起笑脸的河正宇无声伸手。 亲，试听结束，请购买正版。 参加首映礼进电影院一分钱没花的姜东元，出了电影院就花出去六万块，由于不方便取韩元，还给的是日元。两个币种之间的汇率差还被坑了，河正宇表示不找零。 准确的说他付出的不止六万，下午两点五十开始的课程，一直上到十一点半。 他们在电影院边上找了个咖啡厅包间充当临时课堂，咖啡厅要打烊，服务生敲门跟客人们说抱歉，这才算下课。 刨除两点五十到三点的十分钟和十一点半距离十二点的半小时，理论上姜东元只上了八个小时，但河证宇是按照十小时收费的。 理由是，两点上课，十二点下课，就是十小时没错，少一分这课我就不教了！ 面对面遇到打劫的姜东元差点被气死，特别想怼一句，我还不想要你教呢！你教的都是什么鬼东西！ 这神经病没什么理论知识讲解，就算有也就那么三五句，上来就是实战，还是要求把他当成林梓希的实战方法。 要把一个男人当成女人对姜东元这种萌新演员已经很困难了，他还得表现出对男人产生好感，这谁扛得住？变｜态啊！ 可姜东元没办法说出我不想你教的话，他没人可以请教了。问导演？ 导演想换了他。问别人？跟问河正宇有什么区别，问他起码钱货两讫不牵扯什么交情，大家都省心。再加上，这变｜态其实挺靠谱的。 不讲理论有不讲理论的好，都火烧眉毛了，讲理论姜东元还真未必听得进去，更会怀疑卖课的就是拖时长骗钱。 在实操上，河证宇对他的要求非常细致，就差要求他控制脸上每一块肌肉走向的细致，练起来是很累。但汗水好像会让人更有底气，我努力过的底气。 这份努力在隔天展现在林梓希的面前，本来他们两今天是没有对手戏的，还是姜东元专门给她发短信，问说能不能单独试一场。 同意尝试的林梓希在跟他对过后，对他之前表演的评价是，“你找韩泽秀（河证宇饰演的角色）给你突击补习了？” 刚演完，忐忑着等评价的姜东元惊奇的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能看得出来啊。”林梓希笑道，“他手把手教你的是不是？肢体都被限制要怎么展现的那种，胳膊动一下都调好了幅度。” 全组大排练晚上八点结束，两人是上了林梓希的车，回修缮过的德惠故居单独排的。 到时候拍婚后的剧情也会在这边拍，有关姜东元出现的几个镜头都在这边，林梓希就在这边跟他对。 整部电影里关于丈夫的镜头并不多，一场类似相亲的初见，第二场是一起试婚纱，剧情里德惠会在此时逃走。 第三场就跳到婚后，在德惠的视角里，爱人已然离世，她久久无法回到故土，茶饭不思，丈夫试图劝慰她，没成功。 就这三场戏，很少。他们两是按照姜东元的出镜顺序排的，排到最后一场是丈夫要安慰妻子，说着当初姜东元面试时试镜的戏，台词就是，在我看来你不是朝鲜人也不是日本人，你只是我的妻子。 而林梓希看出来他演技哪学来的也是因为这场，她起身给姜东元学他之前的表演，短短演了一小段，再笑看他，“是不是很像韩泽秀的风格？” 姜东元..说没看出来会不会有点丢脸？ 没听到回答的林梓希也没在意，“他会根据角色去做一些预设，那个人是什么站姿，会不会有什么小习惯，讲话的语速，乃至于肢体的呈现。 人物小传写得很细致的学院派，很多都是这个风格，他们追求让角色在自己身上活过来。不过他有个很特别的地方..” “先等一下。”姜东元怕她再说下去就超纲了，现在已经有点迹象，就想把话题拉回来，“要不你还是先让我定一下心，告诉我，你还要换人吗？” 林梓希笑了，“我本来就没打算换人啊。” 反射性看向墙角助理的姜东元还没说什么，林梓希就跟他讲，“想找个跟我身高搭的男演员没那么容易，至少元彬不行，他太矮。” -- 第1126页 这话就有些偏颇了，女演员并没有高到不好找搭档的地步，元彬也不是个矮子。 林梓希身高168，穿鞋会再高一点，搭大长腿姜东元一点问题都没有，搭没那么高的元彬其实也没问题，大不了垫个木箱么，角色的戏份又不多。 不过林梓希确实没有换人的想法，姜东元不是她选的，是德惠选的。 德惠已经成为她的一部分，不再“单独”出现。她无法去询问德惠是否要为自己换一位丈夫，那为什么要换人？演技的问题又不是解决不了，现在不就解决了么。 退一万步，就算要把姜东元换了，林梓希也不会让元彬来演她的丈夫。哪怕只是长相相似，她看到相似的脸也不是很有兴趣。 不会发生的事就没必要赘述，还是来聊聊姜东元的演技问题。 得知自己不会被替换掉的姜东元无敌兴奋的把好消息分享给用钱交来的兄弟，老师是很想为他开心的，学生给力多少有点成就感么。 可从实际情况考虑，河证宇就没办法那么开心了，好不容易捞到的一个傻子..客户，就这么没了，哪开心的起来。 不过在姜东元表示要请他喝酒后，河证宇立刻就能发自心底的为兄弟开心了。 失业的家教顶多在心里默默吐槽一句，林小姐的要求有点低，亏他还打算在姜东元身上捞个小一千万呢，这位可是个富矿，值得好好挖掘的，没机会喽—— 第二天的大排练结束，吃完晚饭刚回房间换了衣服准备去夜跑的河证宇被导演敲响房门，对方用你时运来了的语气通知他，林小姐召唤。 跟之前姜东元被召唤时不一样，那次导演没有多跟演员说什么，把人送到就走了。 这次许秦豪跟河证宇说得可多了，从别看林小姐脾气好你就放松，规矩千万不能乱，得抱着就算不能让对方喜欢也一定不能让对方不喜欢的心态，姿态摆得低点，不丢人，尤其不要搞得太激进，像什么说着说着就开演的事，别干，太二了。 这次许秦豪把人送到后，不止没走，还特地问了来接人的侍者，他可不可以跟河证宇一起等林小姐过来。 侍者也专门问过，给出的答案是没问题，导演就陪着河证宇一起等着见人。 到了京都，老板跟员工们就不住在一起了。剧组包了三个民宿住人，老板住在德惠的故居里。 这次他们也没有等几个小时那么久，也就十来分钟，两人就被带去庭院了。 初次单独见林小姐的河证宇在来的路上还有点激动，主要是被导演说得那些“被她看上你就发达了”之类的话给弄激动的。 进了宅子，再进屋，等候室里侍者一直在，导演不好多说什么，许秦豪安静了，河证宇也渐渐平静了，他觉得自己被林小姐看上的概率太小了，光是脸就拉低了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有姜东元在前面顶着呢，对方又不瞎。 想起姜东元，河证宇就想到，说不定他会被“召见”是姜东元说了什么，林小姐只是好奇才想见他一面。 抱着平稳的心态，给对方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后，河证宇都已经准备好要满足她的好奇心了，先问出您为什么想见人的却不是他，而是导演。 “他昨天教姜东元来着。”林梓希以一句话就回答了导演的疑惑，再冲坐姿格外端正的男演员问，“姜东元表现的不是我想要的丈夫，你有兴趣兼职，帮忙调整一下他的状态吗？” 河证宇一愣，看向导演。许秦豪也愣住，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林梓希认为目前组里的进度只要姜东元状态好了就能开拍了。 出现了一个能让姜东元状态好起来的人，那就让这个人表现出她想要的丈夫的模样，再原样复制给姜东元，不就什么都解决了么。 导演有些傻眼，演员状态好不好不是应该他说了算吗？就算他没有绝对的话语权，也没必要让河证宇去调｜教姜东元吧？ “不算调｜教，他只是把自己演的让姜东元复制了一遍。”林梓希冲河证宇示意了一下，再对导演说，“你想要教姜东元也可以，但你对他不满，没太想过教，只想着换，你确定你会想教吗？” 许秦豪有一瞬间想歪了，迟疑着开口，“如果您不想换人，我也不会..” 扬眉笑开的林梓希总算知道导演一直以来是怎么看待姜东元的，问题是，“你误会了，我不是非姜东元不可，换人可以换，你想换的那个人不是我想要的。临时再找，我要重新去习惯对方，我不想那样。” 导演卡壳了，他好像真的误会了，但他这个误会吧也不怪他。首先是姜东元的脸就很容易让人误会，其次导演的思路很自然是碰上不怎么样的演员，制作费不够的情况下当然是慢慢教，不愁制作费也不愁找不到更好的出演，那自然是换人更有效率。最后还是导演习惯了控场，才想着不满意就换。 偏偏这个思维惯性忽视了，这个组控场的人不是他，是林梓希。 林梓希都能控场了，为什么要在乎导演的想法，她只要关注自己的想法就好。 提出了想法的老板表示，我的要求就这么多，解决方法也已经告诉你们了。至于你们打算怎么解决，我不关心，给我看到结果就可以。 搞错了思路的导演懂了，提出告辞，他得回去调｜教姜东元。河证宇没走，林梓希找他来的目的还没说呢。 -- 第1127页 “你给姜东元的人物设计是他对我有情，对吗？” “..差不多。” “差多少？” 河证宇思索片刻，从头解释，“我拿到剧本很早，起初梳理剧本的时候是搭着新闻报道里的史实一起看的。日本贵族的原型和剧本里的设定相差很大，我就想，导演的改编意图是什么，为什么会多出一个差距那么大的角色。” 历史中德惠的丈夫是个烂人，日本战败之前就对德惠实施过暴力，只是在人前伪装得人模人样。 日本战败后，德惠的身份不重要了，来自高层的监视和微薄的生活补助也没了。 日本都战败了，贵族也不是什么多重要的身份，损失了大笔钱财的丈夫，把罪责怪到德惠身上。这之后，丈夫在人前都不装了，德惠的日子过得更辛苦。 剧本里的丈夫没那么糟糕，虽然出场次数不多，但不管是初次相亲类型见面，还是选婚纱时的几个镜头，乃至于婚后对妻子身体的担心，都能表现出这个丈夫还是说得过去的。 为此，河证宇对姜东元饰演的角色的思路，是哪怕两人之间没有爱情，也能做到相敬如宾。 讲完了人物设计思路的河证宇等老板斧正，林梓希没有修正他的想法，反而跟他说，“看来问题不是出在你身上，我们的思路是一样的，我也并不想要我的日本丈夫对我有好感，只要相敬如宾就好。” 河证宇懂了，“是姜东元演出了情谊？” “有一点。” “那一点就够让他状态不对了。” 含笑点头的林梓希说是，笑叹一声的河证宇暗地里想着，补课费要少了，果然应该八万一小时才对。 “那..”很可能会再度兼职，这次还是免费出白工的河证宇同老板确定，“要不要我给您表演一次，看看我表现的同您想要的，是否是一致的？” 林梓希颔首示意可以，河证宇就起身，先退出门外调整。几分钟后，敲门进来演了三场独角戏。 这三场戏给河证宇带来的是一份经纪约，在他表演后只是笑着说了句“这就是我要的”老板，两天后真的成了他老板。 见到合约的河证宇要不是怕掉面子，恨不得条约都不看，直接拿笔签，他遇到了一位真正的伯乐，还在乎什么分账条约，他得先能赚到钱才有机会分账！ 耐着性子看条约的河正宇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突如其来的馅饼砸懵了他，只是一次见面而已，准确的说他们压根也不是“初次见面”，那位林小姐就要签他了？难道真的是时运来了？！ 时运来时，馅饼能大到让河证宇惊恐。 自我介绍为李玲华的助理小姐，貌似是误会了他看不懂合约，专门提取重点给他解释签约后的待遇。 合约金两亿五千万，签约就有，业内新人里的最高价。这个标准是按照前年一位拿下大钟新人赏奖杯的新人签经纪公司时，公司给出的签约金。 河证宇光是听到以“亿”为单位的签约金就已经懵逼了，他可不是姜东元那种傻白甜，什么业内最高价，业内的新人根本拿不到合约金，不给经纪公司倒贴钱就不错了。 那帮吸血鬼，都是把人签下来后敲骨吸髓，恨不得榨干艺人骨血里的每一滴油水，怎么可能还没干活，还没给公司赚钱，就分钱出来？ 最高价什么的，也就是发新闻稿好看的。何况，能在大钟拿下新人赏的，压根也不是真正的新人。起码不会像他这么新，新到现在什么都不是。 在艺人待遇里，不止签约金是业内最高价，分成比例也高达三七，艺人可以拿走三成，以目前的市场环境高到没边的好待遇。 这个分成比例还会随着艺人身价的水涨船高而重新修订，等他出名了，赚钱了，三七可以变成四六，甚至于五五，都有得谈。 公司在前期会为艺人提供包括经纪人、助理、住房、出行车辆等一系列完善的配置，这些费用当然不是公司出，只是暂时由公司承担。 等到分账的时候，会从艺人的分成里扣除。但这不是说，艺人得在背负一笔巨款的前提下同公司签约，如果在十年合约期内，艺人都没有还清这笔钱，那到解约时，账目自动清除，公司不会追讨债务。 这一条的前半段，河证宇能理解，圈内都这样，公司花在艺人身上的每一分钱都要艺人归还，有些公司还会翻倍让艺人还。 后半段河证宇就听不懂了，万一他要是没红呢？没赚那么多钱呢？公司的钱就不用还了？那么好？ “投资么，不是一定会赚啊。”李玲华笑着说，“坦白讲，这份合约是按照二线演员的合约模版为标准拟定的，我个人认为，您没有拒绝的理由。” 光是冲着签约金就不可能拒绝的河证宇，试探着问，“我能知道为什么开那么高的价吗？” “林小姐认为您很有趣。”李玲华笑言，“我的工作是让她随时能见到她觉得有趣的人。”也就是说，花钱买玩具，开高价是为了让玩具心甘情愿的陪玩。 这话没有给河证宇造成任何自尊上的打击，玩具什么的，给钱都好谈，他更想说，我其实还可以更有趣，您要不要再加个价？ 话呢，是不会说的。人家已经开了很高的价，河证宇也没不要脸到那个份上。 比起钱的话，他其实更在意，“我加入公司后，收到的剧本邀约会多起来..不是，应该说，我会有剧本邀约吗？” -- 第1128页 这方面李玲华不太清楚，她看向跟过来聊合约但一直当个听众的经纪公司社长，对方同河证宇说的是，“我们刚签约了宋康昊。”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张东健和元彬在半个月前加入，还需要我继续说名字吗？” 飞速摇头的河证宇以更快的速度抓过笔签字，他能跟宋康昊一个经纪公司？？ 合约签订后，河证宇抱着象征巨大的馅饼的文件夹飘走，真的是飘，人都恍惚了。 还留在办公室里的男、女却没有在聊他，而是聊盘子里还需要装下多少人。 以及，为什么不把姜东元签进来？ “我问过，姜东元跟模特公司的合约不涉及影视部分，我们可以签他。”社长从运营角度跟老板助理说，“他的脸很好卖。” 李玲华表示得再等等，“老板暂时没有签他的想法。” “老板有签河证宇的想法？”社长笑她，“是你有签他的想法吧。” 确实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助理不觉得有问题，“林小姐确实说过他有趣，在他不会变无趣之前，先签进来以防万一。别被人签走了，到时候找人还得跟另外的经纪人公司协调。” 笑着给自己点了根烟的社长感慨，“我在这行干了半辈子了，也没想过有一天，能那么大手笔的把所有一线都买下来，你说林家得有多少钱？” 最近在老板排练的空闲时间里，助理在娱乐圈跑马圈地。有介于院线方面已经有龙头了，那个龙头老大还是老板血缘上的姐姐。 助理就跳过了从院线下手改成组一个庞大的经纪公司成为新龙头，达成自家老板在圈内无人敢惹的成就，顺带达成老板想玩随时能玩的预备。 也是因为最近都在忙这个，助理跟社长经常见面也熟了。关于娱乐圈的一位经纪公司社长问出的外行人的问题，内行人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举了个小例子，让社长尽情发挥想象力。 “以目前的市场来说，国内整个娱乐产业每年所创造的利润加起来，都没有一家跨国卖方便面的公司盈利点高。” “整个..娱乐产业？” “是的，整个娱乐产业，你们所在这个圈子。” 第234章 第七章 在老板跟助理说“他很有趣”时，林梓希口中的有趣单纯指的的是，河证宇的演技有点意思。 此话是在四天前，河证宇给林梓希表演了一场独角戏后说的。四天后，已经从自由人签约成为老板员工之一的河证宇，再度让老板跟助理说“他很有意思”，这次说的就是河证宇这个人很有意思。 河证宇很有意思，本人非常有意思。 先说明一点，林梓希知道自己名下有电影制作公司也有经纪公司，还有一堆娱乐产业相关乃至于不相关的各种公司，好像还在电视台占股。 但她并不清楚或者应该说是没有关注过那些公司的如何运营，都是由团队去处理。 也就是说，林梓希并不知道她名下的经纪公司签了哪些演员，助理也不会特地跟她讲这些小事。 换句话说就是，林梓希不知道河证宇现在属于她的员工之一。不单单是剧组成员这种员工，还是签了“卖身契”的员工。 河证宇也不知道，老板不知道他签约了。本来啊，哪家老板会不知道自己签了哪个艺人？ 两边由于地位不同所产生的信息差，造成了林梓希觉得河证宇很有趣，而河证宇则是认为，老板很看好他，妥妥把他当千里马的看好。 合约签订后的隔天，已知林小姐变身自家老板的河证宇，一改之前大排练基本都往角落蹲的行为，自觉他跟剧组的其他人已经不一样了。 他的直系老板是项目组的老大，作为刚加入公司的新人，自然要往老大身边靠，靠到了导演身后，也就是林梓希身后，他站在两人的侧后方，助理导演旁边。 排练室由民宿大厅改造，这边空间最大，方便演员走位和模拟机器调度。 这次是最后一场排练，按计划只要姜东元过得去，大家再顺一遍，没人出岔子，项目差不多就能开机。 屋内的站位除了导演他们都不太固定，大家围成一圈，有站有坐，坐就是直接坐在木地板上。 中间空出来给需要排练的演员上场，一段戏结束要换人也直接换。河证宇本来蹲哪没人关心，他去了助理导演边上还一去就没挪动过，关注他的人就变多了。 许秦豪就是哪个不懂他为什么站在这的人，不过老板没反应，地方也够大，多站个人也不会有挤的说法，站就站呗。 林梓希本来没发现他，不会特地往后看啊，她身后经常跟一堆人，多一个少一个的不就那么回事么。 直到姜东元要上场同扮演德惠女儿的一个小姑娘搭一场戏，林梓希突然听到身后的人说，“我提前带他走过戏应该没问题”疑惑的扭头，看到半蹲着跟她说话的河证宇很意外，你哪冒出的？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河证宇同她讲，昨天他带着姜东元跟几个演员都走过一遍戏，导演也都看过，还点头了，让老板放心。 林梓希看向边上的导演，导演点头表示有这么回事，她有点疑惑你们难道晚上全组收工后又加班了？ 但这一行加班挺正常的，也就没说什么。正好前面姜东元和那个叫朴信惠的小朋友已经开始了，她就先看看，这些人加班的成果。 -- 第1129页 成果还不错，戏少是关键，小朋友只要表现假装吃饭，姜东元需要做的也就是吩咐仆人照顾好女儿，很简短的一幕戏，过了也就过了。 父女的戏过了，饰演母亲的林梓希就要上，真正跟姜东元走了一遍戏后，她对加班的成果就很满意了。依样画葫芦，姜东元还是靠谱的，他也不是个完全没灵气的人。 上午的排练很顺利就过去了，午饭时全组休息，在大家恭送老板走的过程中，林梓希扭头看了眼在她身后站了一上午的河证宇。 她这一眼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一眼，对方好像误会了她有什么意思，居然跟上来了。 那位一路跟着她到了门外，车早就在门口挺好，助理先下台阶拉开车门，林梓希又看了眼河证宇。 这一眼的意思是，你跟了我一路，是有什么话要说吗？对方回望她，貌似是又误会了她的意思，抬脚往车门的另一边走，弄得林梓希更疑惑了，这人要干嘛？ 这人上了她的车。 车里的林梓希等着对方说话，车里的河证宇也在等着老板吩咐，车开了没有五分钟就停下了。 剧组午休的时间就一个小时，如今跟着剧组时间表走的林梓希没有特地回住所吃饭，就在民宿附近的餐馆吃午饭。 吃什么助理负责，林梓希不是很在意，一般都是吃韩餐。跟自家助理相处时间长了，林梓希也算了解她的做事风格，一切求稳，宁愿保守点，没什么新意的就吃韩餐，也不会追求所谓的特殊性，让她去尝试一些她可能不喜欢的食物。 要林梓希说，如果不是她们在京都，又或者不是她突然决定要跟着剧组的时间表走，而是提前告诉助理。 那助理能直接在剧组隔壁买or租一个临时食堂，把家里的厨师安排过去，要的就是一个稳。 车都停了，边上的人还是啥话都没说。本来林梓希是要问的，可边上的小伙伴不明原因的紧张起来，坐姿都出现了变化，她就没开口，还是想着等他准备好自己说好了，可能是什么为难的事需要她帮忙，不熟所以不好开口？ 凭借老板离开前看向他的那一眼，误以为自己被老板召唤的河证宇，一直等着老板跟他说点什么，他想的是伯乐可能会询问他签约的问题？ 可老板一直都没说话，车都停了还不说话，河证宇就猜到自己可能误会了，这就尴尬了！ 尴尬的河证宇有点紧张，没什么想法的林梓希淡定的很。 车停，下车，进饭店，进包间，全程都没人说话。 进了包间后说话的人也并非从车上下来的人，而是早就等在包间门口的侍者，询问河证宇有没有忌口，秒速摇头的河证宇看向老板，还想着服务生为啥先问他？更尴尬了！ 服务生压根也不用问唯一坐着的女士，在问过唯一坐着的男士没有忌口的问题后，看向站着的女士，询问是否可以上菜。 余光瞄向李玲华的河证宇，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餐厅肯定是预定好的，多了他这个计划之外的人，才专门问一遍。 侍者退出去准备上菜，屋内又没人说话了。 基本能确定自己肯定搞错了老板意思的河证宇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总不能说我以为您找我有事，我才跟上来的？太蠢了吧？ 不想那么蠢的河证宇详装不经意的瞄了眼老板，老板托着下巴望着桌子中间的装饰花艺，可能是在发呆？也可能是在等他开口。 动了动肩膀的河证宇脑内风暴转了一圈，找到了开口的点，“那个..可能有点突然，当我方便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开机吗？” 林梓希不解的抬头，“开机时间？” “对。”河证宇表示老板没听错。 老板就更疑惑了，你在乎开机时间干嘛，“你之后有行程会撞上拍摄时间？”这是演员唯一在乎开机时间的理由。 “我还好。”河证宇犹豫着说，“是尹茹贞老师，她跟制作人协调过两次了，能推的本子都推了，有两个确实不好推。就担心可能会跟拍摄时间撞上，如果在韩国还好，再远的距离通宵开车也能到。要是在这边开机再遇上飞机晚点，那就有点麻烦了。” 这话没头没尾的，林梓希没太听懂，扭头看向助理等解释。万能的助理有些尴尬，这个她也不知道，只能说，“您稍等。”说完就掏手机准备出去打电话。 “不是，等一下，我直接解释不就好了么。”河证宇感觉事情要搞大，连忙叫住人，“我来解释就好。” 他说之前也没想过老板啥也不知道啊，那位老师又不是个无名氏，老板怎么会不知道呢？ 老板对自己之外的事毫不知情，新上任的员工赶忙解释，尹茹贞接的项目很多。 虽然都是配角没有主要角色，但出演合约签了四份，口头答应要出演的就更多，这些都得协调。 本来是不用的，这不是他们组的开机时间久久定不下来，不能等事到临头再告知别的制作组自己拍不了，这边尹茹贞是不会走的，只能挨个跟别的剧组协调。 简单介绍一下尹茹贞，这位老师的人生也是一段传奇。年少成名，英年早婚，嫁了个渣男，在最当红的时候息影陪渣男远赴英国深造，一去就是十三年。 当红女星洗手作羹汤没有让渣男感谢妻子的付出，只让渣男更渣了，出轨不说，还逼迫妻子跟小三共处，做着齐人之福的美梦。 -- 第1130页 1984年，当年敢为了爱情抛下一切的尹茹贞，现在也有勇气抽刀断水，以净身出户为代价争夺到了两个儿子的抚养权。 那一年她从英国回来，时代已经变了，这个圈子早就忘记当年的影后有多风光。 那个年代，时代没有太多变化，离婚的女人还想出现在银幕上，真的是做梦比较快，民众反对的声浪非常大，还有人写信去威胁电视台禁止她出演。 影后就这么沦落成电视剧里边角料的配角，背着两个孩子的抚养费这座大山，尹茹贞什么戏都接，别说是有名有姓的配角，就是个路人甲，只要给钱，她都接。 那段时日有多艰难就不谈了，只说两年前她重返大银幕，就一部电影，就拿到了一系列的女配提名。 由众多斗士组成，头够铁的釜山电影节还在无数抵制离婚女演员的噪音中，给她颁发了最佳女配角的奖杯，一时舆论哗然。 这座奖杯给尹茹贞带来的除了业内认可之外，还有更多圈外人的骂声。 千禧年都过去了，都已经2003年了，八十年代骂女演员离婚就是烂货的那帮人，现在还没死绝，还在骂。 骂声太夸张，导致尹茹贞还是没办法彻底回归电影圈，只能继续去拍电视剧，到手的奖杯也只不过是让她片酬稍微涨了那么一点。儿子们也大了，单亲妈妈的负担跟以前比相对要少很多。 如果这个项目没有林梓希的介入，许秦豪也不会敢用尹茹贞，再怎么说电影是艺术也得考虑买票进场的观众，民众对她的抵制声浪一天不小，够胆子找她拍电影的项目组就不会有。 电视剧其实也差不多，不过看在物美价廉的份上，尤其是价特别廉的份上，一个配角还是有得谈的。 再加上尹茹贞和已经在电视圈称王称霸的作家金绣贤私交甚好，多的是人愿意卖这位金编的面子。 去年项目有了林梓希的介入，许秦豪在选择演员时胆子就大了很多。 他早前都当这个项目是给大小姐图个乐的玩具，上线都没想过，还在乎什么选谁当演员，制作费又那么高，当然是选最好的啊。 尹茹贞是业内公认最好的女演员之一，许秦豪带着剧本找上门，开出了不菲的片酬，前者就签约成为德惠的宫女。 这个角色可不是路人甲，她很重要。她是陪伴德惠一路从朝鲜到日本照顾翁主的宫女，一主一仆在异国他乡相依为命，宫女为了保护翁主还跟监视者们厮打，翁主为了保护宫女，强令她回国，还许诺自己也一定会回去。 多年后，几经波折回到故土的翁主再见到宫女时，人已经恍惚了，两人还有一场催人泪下的重逢。 尹茹贞的角色如果按照演员表排，只谈戏份都算得上女二了，很重要的。 正是前辈的戏份重，河证宇才会想着提起对方应该能混过去，多少也能解释为什么自己跟了一路啥话也没说。别人自己都没说的事，他有所顾忌不好开口就很正常啦。 谁知老板啥都不知道；老板现在什么都知道了。 听说了前因后果的林梓希没有立刻回河证宇事情如何解决。而是等还是出去打电话询问内情的助理回来。 回到包间的李玲华补充河证宇所不清楚的细节，大致情况同河证宇讲得差不多，档期撞上了，不同的是，此事已经解决了。 “金PD（制作人）说他都协调好了，合约也重新签过，我们跟尹茹贞的合约改成三年期。”助理询问老板，“您觉得三年可以拍完吗？” 老板刚想说什么玩意儿拍三年，当人人都是墨镜王（一位出了名能拖拍摄的导演）啊！从筹备到现在已经快过去一年了，光拍摄哪需要三年那么久。 林梓希还没开口，河证宇先出声，“够了够了够了！绝对够了！”说完反应过来不是问他的，看向老板，迟疑片刻，“应该..够吧？” 笑出声来的林梓希颔首道，“够啊，肯定够。” 河证宇微愣片刻，也跟着笑了，“抱歉，我都不知道已经解决了，还绕这么一圈。” “没事。”林梓希笑笑，“你也是想帮忙。” 纯属找了个理由脱身的河证宇讪笑，也不好多说什么。恰好服务生敲门，正好也不用说了，等着吃饭吧。 菜品上桌，说山珍海味有点夸张，但桌上确实山珍和海味都有。最近在剧组吃的不错的河证宇没有嘴馋，也没那个心情管桌上有多少好吃的，他就想赶紧把这场混过去。 有了此前的“帮忙”做铺垫，河证宇也就不再沉默，跟老板说起他和尹茹贞的交情是怎么来的。 主要是夸老师是个很好的前辈，他进组后就努力为此韩奸的人设，算是提前进入角色。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机，什么通知都没有，怕自己准备的不充分就开机了，就一直为此角色的状态。 他的角色设定实在不是什么好人，为此跟剧组的人闹了一些矛盾。还是前辈看出来了，鼓励他坚持他想坚持的，别在乎流言蜚语，不招人妒是庸才，有所坚持才是好事。 两人就这么熟悉起来，时不时的会凑在一起喝点小酒，聊聊八卦。也是如此，他才会知道前辈碰到了一点小问题，不严重，真的只是小问题，已经解决了倒是不知道。 河证宇在讲的过程中，一直等着老板动筷子，他不可能先吃啊。可他看老板拿着助理给的药丸在掌心里拨弄，也不知道是在玩还是单纯的不想吃药，他用余光扫了眼一直站在边上的李玲华，思索着开口。 -- 第1131页 “这个..该不会是减肥药吧？”河证宇刚说完就感觉助理射过来的视线很不友好。 不想吃药正在做心理建设的林梓希一下就笑了，“你也觉得我应该减肥吧。” 本来是这么想的河证宇在被“激光”扫射过后，就改口了，“也没有，您很瘦，不用减肥的。” 林梓希绝对算不上胖，一米六八的个头，五十公斤都不到，在普通人的标准里，很瘦了已经。 这也可以证明，补药是食疗是有用的，早两年她瘦的只有一把骨头，好不容易养回来的，养成这样耗了几年呢。 可要是按照女演员的标准，出现在镜头里，呈现在大银幕上，她的瓜子脸就成了鹅蛋脸，膨胀了那么一丢丢。 早前林梓希看到镜头里的自己就觉得自己胖，但她想减肥纯属做梦。 她可以靠胡搅蛮缠的方法让家里人同意，她当演员，还要拍电影。但她不管用什么方法，家里都不会同意她减肥的，她要是敢这么干，还是为了电影这么干，整个组能原地解散。 都已经问出药丸是不是减肥药的家伙改口了，林梓希扭头看了眼助理，“你要不要去吃饭？” 李玲华笑着说，“您知道的，我都是提前吃。” “我是知道，可我难道要跟你说，你给我点空间吗？”林梓希笑看她，“去吧，让我们待一会儿。” 并不想走的李玲华也没办法留下，只能隐晦的提醒说错话的家伙小心点，对老板讲，“您身体还没好呢，先顾身体比较重要，电影我们随时可以拍。”换了瞎说话的演员连一秒都不用。 瞎说话的演员get到了威胁之词，想解释却只能看着助理出包间，跟保镖一起站在门外，门还被关上了，这.. “其实我在当演员之前兼职健身教练。”求生欲非常强的河证宇，立刻给自己叠了个buff跟身体不好的老板说，“您有没有兴趣通过锻炼身体来减肥？”保我狗命！ 林梓希一乐，伸手点了下在他说出那句话后才真正关上的门，“你想讨好她的话不是应该继续说我一点都不胖么。” “李小姐的杀伤力是很大，但您才是boss么。”河证宇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讲，“讨好老板更重要对吧？” 被讨好的老板笑出声来，“所以我确实需要减肥？” “拍也是能拍。”河证宇表示，“让导演后期修么，顶多工作量大一点。” “但是？”林梓希让他继续。 “但是啊..”河证宇有些犹豫要不要说，“但是以德惠的设定，您再清瘦点会更符合她的状态。尤其是在她病弱的那段时间，您觉得呢？” 林梓希就是这么想的啊，“前半段的拍摄可以靠后期修，改动也没有多大。就像你说得也就是幕后的工作量会变大。等到逃亡失败，我误以为金章汉身亡，再加上被迫嫁给宗武志（日本贵族），从这段剧情开始，我不止要清瘦，我还得病弱，妆发能弥补一些。但神态和肢体光靠妆发和后期，弄出来的没那么好。” 非常支持她这个想法的河证宇，不太支持的是，“您如果身体不好的话，还是以保全身体为主吧。”老板又不是职业演员。 如今也没有把自己当成职业演员的林梓希，拨弄着手上的药丸，沉默片刻仰头吞下，干咽下那颗药后，缓缓的说，“可我想出现在银幕上的德惠不止是被一位女演员表演出来的存在。”她想让她活过来，即便只是在银幕里。 河证宇愣怔片刻，突然开口，“您其实知道我误会了对不对？我误会了您在排练室看我的那一眼，其实什么意思都没有，我误会您想要对我说点什么，才会跟上来，您知道的，对吗？” 话题转得太突然，林梓希也反应了一下才说，“算是吧。” 在他说什么尹茹贞之前是不清楚，等他扯了个别人的事，就能猜到啦。这么小的一件事，有必要那么难开口么，应该就是误会了。 深呼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的河证宇，手肘抵着桌子，凑近她小声问，“我们有可能被监听吗？” 又是一个毫无征兆就出现的话题，林梓希笑答，“应该不可能。” “应该？” “店是玲华定的，保镖们会提前来确定任何可能会给我造成危险的事物，监听应该就不可能。” 还是小小声的河证宇表示，“我的意思是，李小姐会监听吗？” “不可能。”林梓希连应该都没有了，声音一直很正常，都带着笑意，“你是不是奇奇怪怪的新闻看多了，就算有人想找我们家麻烦也不会特地收买玲华，我在家里不管事。” 左右看了眼的河证宇貌似是信了，声音也没大多少，再次说出没头没尾的话，“您脾气很好呢，跟我想的不一样。”居然是温柔的大小姐的风格啊，真的太不一样了。 林梓希就很好奇，“你想象中我是什么样？” 在河证宇或者绝大部分跟老板没太多接触的工作人员眼里，老板就是个任性的小姑娘。 好好的富家女不当，也不知道怎么就心血来潮想当演员。当演员也没什么，你好好干啊，可这位先是搞出把整组人拉去济州岛，别说跟排练毫无关系的妆造组了，连美术导演都被拉过去了。 拉去也不干什么正事，排练随着性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都不说了，还不让幕后走。 -- 第1132页 虽然幕后工作人员挺开心能出来度假，还是白｜嫖那么好的度假山庄，但这个操作吧，就很任性。 此前河证宇对老板多任性都没什么想法，人家有钱愿意漫天撒关他什么事。 可有钱到可以烧着玩的姑娘成为他顶头上司后，看出来他的小尴尬也没有拆穿，还认真的考虑要如何尽善尽美的演出自己的角色，看来他真的误会了，这位搞不好是个很不错的人。 至少是个温柔的会为别人考虑的姑娘。 以上这一段河证宇一个字都没说，他跟林梓希说的是，“要不您考虑一下运动减肥？” “不考虑。”林梓希不喜欢运动，再者说，“病弱的瘦弱和健康的有线条感不是一回事，德惠是前者。”她要的是进入德惠的状态，并非是瘦身更好看，她怎么样都好看！ “那..” “那？” 单臂搭在桌上的河证宇很有奸臣风范的鼓动“公主”，“那我有个可以让您瘦弱的方法，只是需要牺牲某个人，您愿意试试看吗？” “牺牲谁？”林梓希看了眼门口，“玲华？不行，我没有要换助理的想法。”助理很合她心意，几乎是万能的，再换一个不如她怎么办。 奸臣表示他不是想干掉真正的“丞相”，他说的是，“我指姜东元，用他来当盾牌。” 看她愣住，接着说，“靠纯饿减肥，别人得靠意志力，您需要解决的是您如果不吃东西，李小姐大概会立刻送您去医院？” “家庭医生每个月都会给我检查。”林梓希让他了解一下，是医生来见她。 有钱人的奇妙操作让河证宇笑了一声，跳过这些，说重点，“假设用最极端的方法，除了喝水，您一天最多只能吃半根..”从她比划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就这么大的黄瓜或者更小块，四分之一那么大的苹果。最快三天，最慢七天，我保证您能掉六到十斤。” 有过减肥经验但没那么极端减过肥的林梓希，有些奇怪，“你试过？”哪来的数据啊。 “我在艺考的补习班兼职过，考戏剧系的那种艺考。”河证宇说试过的人不是他，“班里有个女孩子就是用这个方法极速瘦身的，她撑了一个月，掉了十七斤。” 林梓希皱着脸，“一个月什么都不吃？人还活着？” “我看着没什么问题。”河证宇耸肩，“她艺考还过了，之后有没有反弹我就不知道了。” 表情还是无法放松的林梓希是想瘦身不是想‘凉凉’，突兀的想起姜东元说过‘连盒带人一共五斤’的奇葩言论，有点纠结，“我能不能撑过七天，我都不是很有信心。一个月？”摇头，“不太行。” 河证宇还不敢让她撑那么久呢，“我说得就是三到七天，你先试三天感受一下，如果撑不住立刻就停，去医院..叫医生。” 从漫长的一个月缩短到三天，林梓希“感受”就好很多，问题是，“我一顿不吃玲华都能发现。” “这需要姜东元了。”毫不犹豫卖队友的河证宇给出现想的计划，“当着李小姐的面您还是吃，该吃什么吃什么。之后就像您要跟我单聊一样，假装要跟姜东元单聊，然后..”食指和中指并拢凑近唇边。 林梓希秒懂，“催吐？” “对。”河证宇点头，“吐出来的东西让姜东元想办法带走。” 有点恶心的林梓希说，“我不能去洗手间吐吗？” “那就暴露了。”河证宇提醒她注意保密，“我可是冒着很大的风险提出这个计划，如果被知道了，您顶多被说两句，我工作就没了，还得赔一大笔钱，把我卖了也赔不起我们的违约金啊。” “工作指的是拍摄？”林梓希歪了歪脑袋，“违约金是什么？剧组解除合约为什么你要给违约金？” “我们的合约啊，我签了您..”河证宇卡壳一瞬，不是很确定的说，“我两天前签约成为您旗下的演员，您该不会..” “啊——”林梓希懂了，“放心吧，你就算被发现了，也还是我旗下的演员。” 河证宇对此表示怀疑，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要考虑试试看吗？先试三天？” 不用任何考虑的林梓希直接说可以试，但不能用姜东元试。河证宇问为什么，“不用他用谁？” 不能是姜东元的原因林梓希就不回了，说起来前情提要太长，简单概述就是姜东元他爸认识林爹，容易暴露。至于换谁，有个现成的人啊.. 从上次成为金章汉后再也没有跟金主单独见过面的李正宰，被导演告知金主召唤还专门打扮了一下，不是往帅气的方向打扮，而是往金章汉的设定上贴。 此次李正宰从打扮到谈吐都完全能cos金章汉，夸张点说是变身都没问题。 他准备的特别好，有充足的信心这次就算再陪金主逛几个小时街，都不会出戏。 为此，在和金主吃了一顿饭后，被带去卧室，还想着他终于成功了，成功的都能看到床了。 虽然卧室是个套间，虽然套间里不止有床，虽然卧室非常大，虽然..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卧室只有他们！真正的孤男寡女，只有他和她，连助理和保镖都不存在。 要知道哪怕是上一次作为金章汉陪金主逛街，看似只有他们，身后还跟着人呢。也就是这次，他们才算是货真价实的单独相处。 -- 第1133页 李正宰已经准备好了，各种意义上的准备好，包括估测金主的衣服怎么脱更让对方有感觉，哪哪都准备好了。 林梓希也准备好了，她此前没干过，一直也没有多胖，减肥也就是控制饮食，戒碳水戒糖，这已经算是极端的了。 可她从来没有到达催吐那么极端的地步，没操作过，不太确定能不能搞得定。 准备好了的李正宰挺直腰板等着金主开口，还想着她可能不好意思开口，那只要他感觉到对方的眼神有那么点意思，他可以帮她完成剩下的步骤。 正在准备中的林梓希没那么多想法，她指着沙发示意站着的李正宰先坐。瞄了眼沙发的李正宰觉得单人沙发的话，会不会限制发挥？ “我需要你帮我个忙。”林梓希直接开口。 一秒都不带犹豫的李正宰点头说，“我的荣幸。” 林梓希笑了笑，她就知道这位更靠谱，“那等下你就什么都没有听到，如果玲华问起来，就是我跟你一直在对戏，有问题吗？” 还是秒速点头的李正宰一句没问题就卡在嘴边，讲出口时反应过来，“您想要我做的是..” “发挥你影帝的演技。”林梓希笑着说，“我想要再瘦点，那样更符合角色，但我不能通过饿来减肥，你明白吗？” 李正宰不想明白，一个字都不想明白，可他也是演员，他太明白了。 就算试图装傻，露出的笑脸也很僵硬，“运动也可以减肥。”我保证能让你大汗淋漓！ “看来你懂了。” 李正宰：我不懂！我不！我.. 卧室是一间套房，套房里有盥洗室，盥洗室的隔音很好，门外的人什么都听不见。 门外的李正宰生无可恋，就坐在门边上，背倚着墙，视线看着天花板，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烧炭是不是真的可以无痛。 如果他被发现，就只能烧炭了。 作者有话要说：1.防止有小朋友在看，请注意，这是小说！小说！小说！重要的事重复三次！别走极端路线！会死人的！连人带盒一共五斤！ 2.不出意外明后天就能出院，到时候应该可以把欠债都还了 3.明天见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5章 第八章 李正宰最近日子很不好过，偏偏所有人都认为他过得很好，包括起初并不知道自己坑了他，发现是他后，就完全改变心态不认为自己是坑人的河证宇。 今天是全组大排练的最后一天，上午十一点不到就结束了。结束时，导演同大家宣布排练正式结束，十天后开机。 过于漫长的排练总算结束，众人还是很开心的，终于定下了开机时间也让演员们很开心，工作人员倒是没那么开心，他们其实一直都在带薪休假，开机就代表要工作了。 让全组都很开心的是，午饭时，执行导演来通知说全组放半天假，明天该做事的各自找组长报道，暂时没收到通知的可以想干嘛干嘛，只要保证手机畅通能联系到人就行。对打工人来说，哪怕只有半天的假期也是能让众人欢呼的事。 在一片欢呼声中格外沉默的李正宰稍微有点不太合群，他这几天一直不怎么合群，准确的说是五天。 五天前，抱着卖肾的心去见金主的李正宰被迫成为金主断食计划的同伙，这五天他过得胆战心惊，尤其是后三天，那位李小姐看她的眼神都能发射激光，分分钟用激光武器给他分尸。 被迫成为金主同伙的第一天，由于隔音太好，李正宰完全不知道金主在盥洗室里做了什么，只能靠猜测，估摸着可能是在催吐。 可他在门外等了少说一个小时金主才从里面出来，看起来也没什么太大的改变，脸上还带着妆也不确定脸色如何，整个人好像没事发生一样，导致李正宰也不是很肯定他猜的对不对。 出来的金主也没对他说什么，只是看了看门口，示意他可以开门了。 李正宰不是很想开门，他真的很怕会被发现他到底帮金主隐瞒了什么。 但他也无法拒绝金主，只能在心里祈祷金主善后做的够好，进而开门去。 这一刻的李正宰还没那个底气同压根也不算多亲密的金主说，我能不能检查一下盥洗室有没有残留案发现场的痕迹。 他也算半个职业..公关？多少在这方面是有点经验的，可他真没遇到过林梓希这种类型的金主，过往的经验一点都用不上。 能成为金主的女士们不单单是有钱这一点，有钱只是基础而已，她们还得胆子大才行，某种程度上都算是强势的类型，至少在李正宰面前不会展示弱势的那一面。偶尔展示出来了，就代表他需要“工作”了。 刚刚跨过千禧年的韩国走上民主这条路也就几年的功夫，独立女性这个词现在还不流行。 如今有钱的女性们，要不然是家里有钱，更多是老公有钱。纯靠个人努力拼搏成为有钱人的凤毛麟角，那样的女士们也不太会有固定的“玩具”，忙着奔事业呢，哪有闲工夫玩小明星，顶多招待客人的时候当个道具。 在这个客户群里出现的金主们一般情况下不会上来就要睡，就图那个没必要非得找明星。 明星的价格明显更高，价高的明星们被带去金主多多的场合，更多是作为陪玩的工具人存在，调和气氛的。 -- 第1134页 见得多了，或者金主们在初次见面时就对某个艺人有兴趣，才会逐渐发展成一对一or一对多的关系。 这其中男金主和女金主也不太一样，前者更多是奔着床去，后者更需要玩伴们可以提供情绪价值。但这就扯远了，还是拉回来聊。 李正宰陪伴过的女士们首先就没有比他年纪小的，别以为在这种服务里年纪的大小不重要，在讲究大一天都是大的韩国，年龄能解决很多事。 比如作为‘弟弟’面对‘姐姐’，听安排就足够了，不太需要玩个性，会挨揍。 现任金主比他小，比他小很多！相差九岁呢！ 那么大的年龄差距，讲起来年长者想要哄年幼者应该是不困难，再加上年长者还有特殊职业从业经验，哄个小姑娘能有多难？很难！ 林梓希在李正宰的观察里是个寡言的人，跟内向没什么关系，她就是不太说话。 不单单是对他，对其他人也是，仿佛是更喜欢作为旁观者的身份，去观察别人。并非他这种带有目的性的去观察，她更多像是性格如此。 就说他们初次见面，整个面试的过程中，林梓希一句话都没说过，在他鞠躬问候时笑着点点头，负责跟他沟通的是导演和制作人。 险些失败的面试一直到他的表演让她满意，她也只是在制作人询问时颔首表示可以签，也就没了。 如此沉默的有钱人李正宰很少..就没碰到过，通常情况下有钱人都喜欢夸夸其谈，不论男女，在人群中他们都享受成为中心，被包围的人，众星拱月。 林梓希虽然什么都不用说也会在人群里成为焦点，可她什么都不说，李正宰就什么都做不了，他无法判断这个人是什么性格，喜欢什么或者讨厌什么，都判断不了。 为此，他在他们面试后一起吃饭时格外老实，一度想着既然林小姐本人并不太爱讲话，大概率也不会喜欢一个呱噪的人。 等到了济州岛全组排练，再度处于人群中心地带的林梓希还是不太开口。 她基本不评价演员们表演的好还是不好，也不会对导演夸她展现出高兴，哪怕是在导演夸的有些假时，她也没有表现出不高兴。 这位貌似是有自己的评判标准，并且很相信自己的评判标准，对别人的评价反倒不怎么在乎。 这一点倒是像个有钱有权有地位的人，他们本来就不用在乎别人的评价。 这些算得上是初印象的观察，在姜东元突然冒出来跟林梓希笑闹时又被打翻了。 跟人玩闹的林小姐可不是少言寡语的类型，反而是脾气很好的类型，碰上半生不熟的人开的玩笑也不会觉得冒犯，能跟着笑闹一场。 好脾气的林小姐也不是李正宰服务过的类型，并不是说他碰到的女士们性格都很糟糕，只是她们在面对他时总归会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意味，他是服务者啊，面对客户姿态当然得低一点，得听安排。 一直也没有被林小姐命令过要如何特殊对待的李正宰，确实不太知道要怎么‘讨好’对方。 本来还有个他自己提议的‘金章汉cos’作为要求，可他也只进行了一次服务，对方就没再需要过他。 这就让提前享受到巨额回报的李正宰很担心，他得到了那么多，债还了，新公司有了，连住所都变了！ 偏偏付出的那么少，让他有点忐忑，如果他的价值不足以抵消他得到的，那.. 成为同伙的第一天，第一次开门的李正宰心很慌，生怕被李玲华发现盥洗室发生过什么。 早餐就被召唤的李正宰从早餐开始慌，午餐又被召唤，更慌。晚餐再度被召唤，他慌的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只知道他不能不吃，他要是不吃更容易被发现！ 这一天下来，早、午餐都很顺利。到晚餐出了点小问题，在老板再度说要跟李正宰单聊时，李玲华首次提出反对。助理委婉的劝说老板，时间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行。 悬了一天的铡刀在李正宰以为又要落下时听到李玲华的反对，他都想给李玲华加油助威，好鼓励她一定要把想不开的金主劝住。 早、午饭如果都吐了，晚餐再来一次就是一天都没吃，身体出问题算谁的？ 这位本来就因为身体不好吃着药呢！还这么折腾，真要折腾出事来，他连烧炭的机会都没有！分分钟被沉江！ 面对助理反对的林梓希没有说话，就托着腮帮子望着她，眼神也不锐利，唇边还带着浅笑，眼底也含着些许笑意，就那么看着助理。 看到李玲华坚持不住，冲老板微微鞠躬，试图同老板商量，十点您要给夫人打电话的。 在助理开口后就低头面朝桌面当自己不存在的李正宰，没想到助理那么不给力，你哪怕撑个一分钟呢？ 这有三秒吗你就妥协了？何况说什么十点，现在才九点！一个小时那么长时间什么不能干？什么都干完了！ 准确的说都没到九点的两人又进了卧室，李正宰还是那个在盥洗室门边生无可恋的人，老板到底在里面做什么他还是不知道。 这次有稍许不同，金主出来时有些蔫巴，好像真的是进去催吐的。因为她一直在小声清嗓子，大概是喉咙不太舒服。 猜中了的李正宰宁愿自己没猜中，有些慌乱的给金主倒了杯热水，捧着水杯走回去的路上想着这样不行，真出了事他担待不起。 -- 第1135页 双手把水杯递过去的李正宰看她小口小口的喝了一点水，脸上的表情一点点严肃起来，他觉得该说还是得说，“我们能聊聊吗？” 当下水杯的林梓希歪在沙发上，没什么心情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说。 “您之前说想要再瘦点以符合角色，我个人认为通过后期修缮画面会更妥帖，您觉得呢？” 李正宰想让金主换个思路，你不是单纯的女演员啊，“对您来说应该不用考虑后期制作时长和制作费增加的问题才对。” 确实不用考虑那些的林梓希怀疑影帝的奖杯是买来的，“我..”刚出声，嗓子就有点疼，声音听着也不太对。 林梓希皱了皱眉，不太想说话了，勉强解释一句，“后期还能做到用AI换脸呢，我为什么非得自己演。” 这话一出，李正宰准备好的所有规劝之语都讲不出口了。虽然他不是很确定这年头后期有没有发达到可以用AI换脸。 但对方表达的意思是，她想要好好展现自己的角色，才会用损害身体的方式去达成更好的镜头效果，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说什么都不对。 什么都说不了的李正宰等到了李玲华敲门，推门而入的助理先扫了眼两人的衣着确定没有任何异样，再提醒老板，应该给夫人打电话了。潜台词是，无关人士最好立刻消失。 无关人士回到民宿身心俱疲，李正宰都想按着导演的肩膀冲他咆哮，你哪来的狗胆居然敢让林梓希减肥？还是用那么极端的方式？你不怕死我怕啊！ 李正宰以为是导演忽悠的女演员，这种事只有导演会干，也只有导演会跟女演员说，你在镜头里有点胖。 林梓希早不减肥，非得在排练进行的那么顺利，下一步就是开机的时候减肥，不是导演为了镜头跟她提，还能是谁？ 出了个坑死的馊主意，但是自己觉得建议没问题的河正宇，是在隔天知道李正宰是姜东元的替代品。 此前林梓希没跟他说过他会找谁当盾牌，会知道这个人是李正宰还是姜东元告诉他的。 两位结束了纯纯的金钱交易后，关系好了不少。在组里人缘还不错的姜东元，就把自己听来的八卦分享给在组里人缘不怎么样的河正宇，还扩充了一下众人的评价，不少人觉得李正宰搞不好上位了。 “他之前不就上位了吗？团队都换了。”河证宇也不是没朋友的人，也是听说过前期八卦的，“怎么又说上位？” 叼着片生菜叶子的姜东元撇嘴有些不屑，“他们的意思是说，之前只是有好感，如今是登堂入室，李正宰昨天快十一点才回来，有人在门口看到他是坐林梓希的车回来的。” “你这个脸是不信？”河证宇问。 确实不信的姜东元表示，“林梓希就算是跟李正宰通宵，也是为了对戏，不是想要潜他。” “这么肯定？” “当然。” “哪来的信心？” 信心超级足的姜东元拽下菜叶子虚托着下巴，用翠绿的生菜叶衬托他那张同样很鲜嫩的嫩草脸，“林梓希连我都没看上，差点换了我。”李正宰算什么！ 吐槽欲自胸口喷涌而起又实在不知道要从哪开始吐的河证宇，只能回，“你还是继续吃草吧。” 真正被导演要求维持身材以至于只能吃草的姜东元也不是不会读脸的人，“干嘛，不信啊？不信我的话，你也得信元彬啊。林梓希连元彬都没看上，能看上李正宰？她看上他的就是演技。” 换了个名字这话可信度大增，河正宇也就想到了，李正宰的新身份。 同时，有点羡慕。老板那么信任李正宰要跟他搭档隐瞒助理乃至于家人，这得是多高的信任度。 同李正宰的思路南辕北辙的河证宇认为，能让老板信任是好事，以后有“好事”老板才会想起他来啊。 同挖坑者想得完全不一样的被坑者，一丁点好事的痕迹都没感觉到，欲哭无泪是真的，他又被召唤去了。 第二天的整个过程基本重复第一天，第二天晚上助理都不再阻拦他们单聊了。 但第二天的深夜，也可以说是第三天的凌晨，在林梓希休息后，李玲华到了民宿把李正宰叫了出去。 面对一直对自己有排斥的助理小姐，上车的李正宰是抱着，他极有可能被发现，那死都死了，也无所谓怎么死的态度准备摆烂。 如果助理小姐发现了，那他只能祈祷金主还有点良心，看在他是被牵连的份上救他一命。 如果李玲华没发现，只是感觉不太对，那他只要什么都不说，她也拿他没办法。 确实是感觉不对才来找人的李玲华对上他这个态度，还真没什么办法。 威胁不太管用，利诱自家老板能给的更多。她倒是尝试怀柔，说点类似于老板其实不怎么管事，主要还是我控制你的职业规划。 如果你配合你好我好大家好，介于威逼和利诱之间的台词。她之前用这招忽悠过姜东元。 不巧，李正宰不是姜东元，后者经验不足会被忽悠，他面对这种马前卒是有经验的，也软软的顶了回去，我的职业规划如何，还不是林小姐一句话的事。 深夜见面的两人算是不欢而散，李玲华基本能确定李正宰暗搓搓哄骗自家老板在做什么。 但她不能肯定具体是做什么，好像跟情｜色｜无关。虽然两人单独在一起时间足够做很多事，可林梓希实在不像是看上李正宰的表现。要不是情｜色，还能是什么呢？ -- 第1136页 第三天早餐后的单独见面，李正宰本想跟金主邀功，我冒死瞒下了我们的小秘密，谁知金主刚出盥洗室走了没两步，人就踉跄着差点摔倒，他扑过去要扶。 人没被他扶到，林梓希晃悠了一下自己站好了，扑歪了的李正宰反而摔倒在地，场面一时无限尴尬。 过于尴尬的情况让李正宰一时忘记了要说，等中午他在想起来，又觉得现在说也没必要，真讲起来好像也就是件小事，专门夸大其词的讲他怎么怎么样，反倒不好。 晚上，啥都不准备说的李正宰，本打算直接就走的。可他照着之前给金主送上一杯水，看到金主接过水杯的手好像在抖。 不对，不是好像。 李正宰一下就警觉了，“您要不要吃点东西？” 试图控制手抖的林梓希皱眉摇头，她好不容易撑了三天，这时候吃东西岂不是前功尽弃。 “您..”李正宰半蹲下去打量她的神色，有妆容遮着看不太出来，只能看到她眼角红的不太正常，可能是哭过？ “这样真的不行，不是我不帮忙是我再帮下去，我怕您进医院。”李正宰觉得事情有点严重，试图劝她“吃一个苹果，再不然一根香蕉，没关系的。” 林梓希头一扭，拒绝。 金主突然像个小女生，反倒把李正宰看愣了，思索片刻，绕过茶几走到她面朝那一面，蹲在她膝前，敬语也不说了，仰头哄她，“不然，先吃点维生素，药片肯定没事。” 林梓希垂下眼睑没说话，李正宰当她答应了，刚要起身去外面找人要，半蹲起身时，突然听到略带沙哑的声音。 “德惠也这样过。” 卡在半空的李正宰疑惑的看过去，垂眉低语的姑娘没看他，看的是自己的右手，食指的指腹隐约泛红，那是她之前不小心咬了一下的痕迹。 “母亲病重，德惠想尽方法回国。别的她都做不了，一直有人看着她，好像只有偷偷藏起来，把吃下的东西都吐出去，把自己折腾病了，说不定在死前能有机会回国。” 不知道是德惠还是林梓希的女孩子抬眼看向他，李正宰被她眼尾的那一抹殷红吸引，那双眼会不会曾为了无法回到故土留下过一抹血泪。 毫无征兆的，李正宰入戏了。在入戏的瞬间他就察觉到了，却没有任何抵抗的想法，就顺着那个感觉进入那个状态，演员们毕生所求的，被戏剧之神眷顾的灵光一现。 同样不知道是李正宰还是金章汉的男人坐在了绝对是林梓希的德惠边上，开口的声音比风吹起羽毛还轻柔，“贵人（德惠的母亲）如果知道您如此，怎么舍得。” 林梓希眨眨眼，不是很懂他怎么就入戏了，关键是他们现在来这一出没必要吧？再说，剧本里也没这段啊。 入戏只需要一个呼气的刹那，出戏也只需要一个吸气的瞬间，李正宰出戏了，略微茫然，更多是荒唐，他被她带入戏了？就凭她？一个连演员都算不上的人？ 可是..可是..可是.. “喝点盐水吧。”李正宰收敛心神，目光稍显冷淡的扫了眼她之前发抖的手，“电解质不足就会这样，喝点盐水能缓解。” 说着话起身，低头整理着衣角，像是要掩盖什么一眼，突兀的说，“我极速瘦身过，断食确实最快，就是注意要补充电解质。” 又眨了眨眼的林梓希变成了茫然的那个，突然搞什么？ 变化的很突然又好像没什么变化的李正宰出了卧室，没一会儿端了杯盐水回来。 林梓希感觉他哪里好像变了，又不太确定，也不是很关心，倒是对他从哪弄来的盐水很好奇。 “你问玲华要的？” “我说我想喝。” 林梓希扬眉看向他，李正宰也冲她挑眉，“我都跟您单独行动三天了，要一杯盐水还是要得到的，我可是您身边的红人。” 被逗笑了的林梓希确定他变了，放松了？ 把盐水递给她的李正宰首次问她，“您是自己想减肥还是有人建议您减肥？” “说平语吧。”林梓希也是首次觉得不是非得用敬语说话，也没什么要隐瞒的想法，“一半一半，我有想过要减肥，之前是不太好操作。” 李正宰看了眼门口，“因为李助理？” 扭回头接着问，“那另外一半提醒您要怎么操作的人，我方便知道是谁吗？” “河证宇。”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卖队友的林梓希，还想着他可能不认识，特地说，“演韩泽秀的演员。” 勾唇浅笑的李正宰轻声道，“是他啊。” “认识？” “认识。”现在认识了。 第四天，大排练的间隙，河证宇在洗手间的水池边看到倚着门抽烟的李正宰。 由于对方背靠着门，那是个堵门的站姿，就让河证宇很疑惑，什么情况？ 叼着烟的李正宰玩着手上的打火机，也没看他，自顾自的开口，“你知道催吐可能诱发什么吗？” 河证宇先扭头环视一圈，没人，再转回去看对方，“您在跟我说话吗？” 门后的人没理他，还是自顾自的开口，“催吐容易让电解质失调，胃酸会腐蚀牙齿，还可能引发食道炎，要是再严重点，时间长了，发展成食道癌都不是没可能。” 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的河证宇再度扭头看了一圈洗手间，隔间的门都是敞开的，确实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真的是在跟他说话？ -- 第1137页 “前辈想说什么？”后辈疑惑。 两人才是真不熟，第一次单独聊天的不熟。 李正宰抽走唇边的烟，在洗手池里弹了烟灰，直起身看向不熟的后辈，“长期催吐会引发厌食症，还可能造成抑郁，你想过吗？” 不止头顶，脸上的五官都能组成一个问号的河证宇，让前辈再直接点，“您具体想说的是？” “你跟林梓希建议她靠催吐减肥，想过那些后果吗？”李正宰说得非常具体了。 到这一句才算知道他说什么的河证宇恍然，“您说这个啊，她想要找状态，也想在镜头前表现的更完美。催吐有什么后果，她应该比我清楚吧，她家里都能养着医生，林家旗下有医院的我记得。” 李正宰愣怔一秒，笑出声来，一点预告都没有，连表情都没变，就用那张笑脸屈指，夹着烟头冲他的脸弹过去，要不是河证宇躲的快，火星差点撩到头发。 “你！”直起身的河证宇怒目而视，再怎么是前辈也过分了！ 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的前辈对他笑笑，“多多加油啊，后辈。” 前辈开门走了，出现的很突然，走得也很莫名其妙，至少河证宇没搞懂。后辈只搞清楚了一点，前辈脑子有问题。 第五天的午餐后，李正宰来时拎了个包，他“偷渡”了个照相机进来，手机拍出来的画面太残疾了，还是得用相机才能准确的模拟摄像镜头。 坚持了五天感觉自己要虚脱了的林梓希不清楚自己瘦了多少斤，光是看排练拍摄的镜头，她认为自己可以再瘦一点。 中午李正宰给她拍了张照片，晚餐后，李正宰拿着洗出来的照片和她在济州岛拍摄的照片做对比，脸肉眼可见的小了。 看着两张对比照片的林梓希摩擦着下巴，不是很肯定的问边上的人，“我会不会是运气比较好，瘦就先瘦脸？五天而已，那么有效果？”扭头看他，“还是你角度选得好，摄像机我就特别圆，照相机就变瓜子了。” 确实专门选过角度的李正宰是不承认的，他要说的是，“再这么下去，我们就算瞒的再好，李助理也不瞎。”而且，“你不能睡觉都带妆，她早上来叫你起床难道看不出来你脸色很难看吗？” 林梓希囧了一下，“不要太相信电视剧的剧情，我又不是三岁为什么要人到床边叫我起床，而且玲华是助理不是佣人。她没见过我卸妆的样子。”专门瞒着的，怎么可能把纰漏出在那么弱智的地方。 抿唇压下了笑意的李正宰说，“我的意思是，五天已经够长了，不能再继续，李小姐应该已经发现了，只是不确定而已。” 同样察觉到助理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的林梓希暗叹一声，“那就先这样吧。” 金主的脾气是真好，也确实很好说话，还听人劝呢。金主变成了小姑娘，小姑娘垂头又去研究照片了，李正宰的手有点痒，想摸摸小姑娘的脑袋。 但他什么都没做，没可能的事，别说做了，最好连想法都不要有。 整整五天，林梓希的催吐节食宣告结束。就在李正宰以为，金主不再需要他，他也可以功成身退的时候，小姑娘给他送了一份礼物，大礼。 签约后公司提供的那栋两室一厅，现在是他的了。 李正宰望着笑容假到不能再假的助理小姐，再看律师，最后低头看那份赠与协议。 他想说点什么，想说我不是为了这个才做那些事，可让他说那些的人根本不在这里，一栋房子对那位而言，可能还没她的一个耳环值钱，都不是一对耳环，而是一只。 他好像没什么说的必要，没立场也没资格说，还是签字吧，这样才符合他的人设啊。 那位小姐真的很了解他呢，还是应该说，他在那位小姐面前所表现出来的窘迫对方都看在眼里，有没有放在心上倒是不清楚，但金主真是个温柔的人。 一个小忙，两张照片，四五句话，就换了一栋房子。这买卖，超值啊。 排练排了超长时间的《德惠翁主》总算开机了，就在日本开机。全组都到日本了，没必要再飞回去开机又过来补镜头，不如就在日本把镜头拍完再回去。 圈内的规矩，开机的第一个镜头为了讨个好彩头都是拍最容易的，祈福以后的拍摄都能顺顺利利的一条过。 而演员们也人均迷信，都想着自己上场的第一个镜头也能顺顺利利的一条过，好为之后祈福。 开机的镜头没什么好说的，林梓希一条就过，本身就是很简单的镜头。 好拍的镜头拍着拍着，就要拍相对有点难度的，只是有一丁点难度的而已。 一丁点难度的镜头换谁都可以一条过的，今天一天大家都想顺顺利利的，今天一天都算开机的第一天。有个迷信的说法，今天不顺，之后拍摄都不会顺。 今天.. “CUT！河证宇！” 河证宇愣住，看向导演，他怎么了？ 导演没看他，转向服装，指着男演员骂造型师，“他后背什么东西？” 反射性回头看的河证宇什么都看不见，肩膀扭来扭去也扭不到视线范围，造型师已经冲过来了，敷衍的说了声抱歉，拽着他就往外走。 河证宇还想说他可以继续拍，导演已经挥着对讲机让他们赶紧走，别在这碍眼，迷信归迷信，宁可信其有啊。 -- 第1138页 到被拽出镜头，河证宇都不知道自己背后有什么，还是姜东元跑过来，打了他一下，“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说着话又去拍他后背，打了两下没打掉，“这什么东西啊？不是灰吗？” “牛奶。”造型师随口一回，讲完被两人齐齐盯上，才讪笑改口，“我是说，像牛奶。” 穿着黑色大衣的河证宇看不到自己背后沾了巴掌大的白色污染物。但他能看到只心虚了一毫秒都不到，就随便他和姜东元盯着的造型师。 “你T..” 河证宇一把扣住要发火的姜东元，“抱歉，我不小心。” 姜东元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恨恨的扭头。他也知道得罪造型师不明智，他们这样的小演员，得罪幕后倒霉的还是他们。 造型师笑笑，冲河证宇伸手，“给我吧，我去给你换一件，下次小心点。” ‘小心’的造型师拎着风衣走了，河证宇的手一直按着姜东元的肩膀，后者被‘小人得志’弄得火更大。 前者拽着比自己还火大的朋友往角落走，第一次出镜就不顺利，导演今天都不会让他再出镜了，拍摄大概率会挪到明天。 姜东元一路走一路不爽，怎么想怎么不爽，被逼得压着火更不爽。没办法对“小人”发火，就冲压着他的怒，“你哪想不开得罪幕后！” 除了定造型时，跟那位造型师压根就没再见过的河证宇表示，“我都不认识他。” 姜东元愣住，“不认识？确定？” “肯定。”河证宇还不解呢，“我们跟幕后都不住在一起，我去哪得罪他。” “那为什么？”姜东元烦躁的很，摸了包烟出来，把烟盒朝向他，“真的是不小心的？”不可能啊。 河证宇也认为不可能，他伸手想接烟，烟卷抽出来一半，人愣住了。 要说得罪了谁的话.. 第236章 第九章 千禧年都过了，新时代，迷信呢，一般情况下没多少人会信。可在娱乐圈，哪怕到了22世纪也多得是迷信的人。如今还处在二十世纪的当下，迷信啊，真碰到了，很容易想歪哦。 剧组开机不过一个礼拜，组里就传出一条灵异向的谣言，风声之大，连除了拍摄万事不管的林梓希都听到了。 “养小鬼被反噬？”林梓希惊讶的望着导演，这人在说什么？ 许秦豪连呸三声，还首次‘冒犯’金主，连忙让她也跟着‘呸呸呸’，还双手合十左右拜了拜，让金主小心，“要说请神！” 请你个大头鬼！我看你挺神的，神经病的神！ 过于荒唐的发言让林梓希都无语到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还回头想让助理找个医生给导演检查一下，是不是拍摄太辛苦脑子出了问题。 头扭回去意外的发现，助理的表情可严肃了，都不知道是怕还是紧张，反正不是荒唐。 默默把头扭回来的林梓希扶额挥手，示意发神经的导演继续。 他们组拍摄跟其他组相比要轻松的多，主要是林梓希相对比较轻松，她是不赶工的，就算她不在意拍摄要熬夜，助理也不会允许。 因此她的作息基本跟大排练时差不多，剧组的其他人当然比她忙，但跟别的组比也算轻松。戏份最重的女主角放缓节奏，全组都配合她。 很少有剧组会排练那么长时间，他们排练了超长时间后演员们都磨合好了，拍起来的效果在林梓希看来算是非常顺利的。 谁知导演告诉她，也就她觉得顺利，这一个礼拜可不顺了，并非整个组不顺。而是某位特定人物极其不顺，只要拍到他哪哪都不顺。 说起来都是小事，什么戏服在开拍之前好好的，到要拍了，不是这边有东西就是那边有东西。 还有什么机器在拍他之前一点问题都没有，他一出现不是储存卡用完就是电池用完，还出过直接死机的。 更扯淡的是，全组一起吃盒饭，谁都没问题，偏偏他拉肚子，跑洗手间跑到腿软，人都站不稳，还拍个屁！ 理论上这就是倒霉蛋倒霉，不能责怪人家倒霉么，倒霉蛋自己也不想倒霉啊。 可诸如此类的小事轮番出现搞得导演都不耐烦了，本着为啥其他人都没问题，到你就那么多屁事的想法，骂了他几次都不管用。 这要不是他还有戏是跟女一搭，许秦豪能把人踢到B组去拍，拍顺了再回来。 有介于明天那个老是出问题的家伙就要跟老板塔戏，导演专门在收工后把倒霉蛋叫来，严重警告他，你要是再给我搞事，该走人走人！ 训过倒霉蛋一场后，导演跟助理抱怨，助理以不知当讲不当讲的表情，给导演科普最近组里传的灵异八卦。 河证宇请神成功才获得林小姐的青眼，按规矩是要给‘灵婴’酬谢，得去还愿。 这不是拍摄呢么，他又没办法请假，走不掉，过了时间，没去还愿。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是‘欺骗’神明要付出的代价。 两个小时前，许秦豪在听到助理跟他扯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时，不信居多。 圈内开机拜神就是走个流程，不是人人都信这个东西，他就不太信。 但许秦豪确实听说过圈内不少人搞这些妖魔鬼怪，就问助理八卦哪听来的，也太详细了吧？ 助理的八卦详细到时间，来日本的前一天； 地点，如今还在黄金年代的香江； -- 第1139页 人物，找的是香江影后都推崇的神婆。不止这三点齐全，连所求之事都知道的很清楚。 河证宇求得不是拍摄顺利而是得林小姐青睐，之所以找神婆请“灵婴”就是她在这方面很灵。 助理导演也是这么说啊，八卦过于详细，时间地点人物包括逻辑统统没问题，甚至于他确实求到了。 林小姐确实看中他啦，这位此前可是路人甲，现在照顾他拍摄的助理都有了，住宿也从双人间换成了带着助理住的单间，待遇直线上升。 传八卦的所有人都不能理解林小姐看上河证宇什么，长相？他的长相在圈子里都排不上号，就是张路人脸。 不谈圈内，只说组里，比他长得好的也多了去了。林小姐看上姜东元，看上李正宰都不奇怪，看上河证宇？除非她审美异常！ 可林小姐的审美没问题，享受过她特殊待遇的演员也就李正宰，连姜东元都不算什么，河证宇是怎么回事？ 如此一想，下降头一说，莫名的就有市场，不然八卦也不会传的到处都是。 灵异八卦还刚巧碰上了河证宇从拍摄第一天就不顺，哪哪都倒霉，只要拍到他就不顺。这导致传八卦的人本来还只是半信半疑，现在真的有点要相信了。 被助理叭叭那么一说，许秦豪其实也没完全信，可这东西吧..宁可信其有啊！ 晚上十一点多，林梓希都上床准备睡觉了，李玲华来敲门说导演有事需要见她一面。 她还想着什么事需要大半夜来讲，结果就听到一个“鬼娃娃”的故事，严重怀疑导演脑子有坑。 许秦豪看金主都扶额了，就知道她不信，但该说还是得说，“不然您就当我想太多，明天的拍摄我们还是改一下计划，这种事小心无大错，您这些天脸色也不太好，要是再冲撞什么..”看向表情僵硬的李玲华，让她也考虑一下。 完全不需要考虑的李玲华只想说，“可以直接换人吗？”管他养什么，把人踢出去，万事大吉。 “换人倒是..”许秦豪有些犹豫，李玲华打断他，“公司最近签了不少艺人，我把名单给你。”你想要谁我都给你找来。 单纯不想加入鬼故事聊天局的林梓希听着他们俩把故事讲得越发离谱，摆手让两人别闹，“我们能不能谈论一些阳光一点的事，听起来河证宇就只是运气不好出了点小麻烦，哪有到要换人的地步？” “小心无大错。”李玲华重复导演的话，关键是，“您这几天突然瘦了很多，我都想叫金医生飞过来一趟，还是避着些吧。” 导演在边上点头，就是这个意思，老板你脸色超憔悴！憔悴的不正常！说不定就是体弱沾到了什么！ 都要睡觉了又起来见人的林梓希不可能专门化个妆见导演，她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打眼一看都会被误会成病人。 助理和导演都不是这一刻才发现林梓希的状态不对，前者早就发现了，老板一天比一天瘦，她又不瞎。 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日渐消瘦的老板，让助理早在导演宣布开机时间之前就想着找医生了。 但老板不乐意，助理也不能强来。李玲华其实也怕医生真查出来什么问题，那就是她照顾不周，工作秒没。 她其实怀疑过李正宰，想着是不是他做了什么才让老板瘦下去的。可这也不合理啊，李正宰哪来的狗胆折腾老板？ 也抓不到实质上的证据。再加上前后两人一共就单独相处了五天，每天也就是饭后的一会儿功夫，五天时间老板是清瘦了一些也没到很夸张的地步，她也不是很肯定就是李正宰做了什么。 对娱乐圈着实不太了解的李玲华，碰上了女演员为了上镜好看搞催吐减肥的知识盲区，压根没有往那个方向想过。 她们又天天都在一起，也没太感觉到瘦了一些的女演员变化有多大。 五天后，林梓希又表现出胃口不好，不怎么吃东西的样子，她就把李正宰抛在脑后，只苦恼于怎么让林梓希多吃些。 结束五天断食的林梓希恢复饮食后吃得也少，一方面是她本来就对吃什么不是很上心，另一方面是她看过镜头里的自己，感觉还是应该再瘦点。 要不是催吐实在太难过，已经找到防备助理监视方法的林梓希不需要李正宰也能自己玩。 催吐太痛苦，还是少吃点吧。 饥饿所引发的心慌、虚弱等副作用，在五天断食时林梓希都已经承受过了。 重新开始吃东西，她本来就吃不下去多少，也不觉得饿或者说身体习惯饥饿的感觉了，无非就是手脚冰凉，没什么精神。 她又不需要做什么大体力劳动，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吃得就越发少。 越吃越少的林梓希到正式开机的那天，食量已经小到李玲华心慌到背着她给心理医生打电话的地步，生怕老板又出问题。还不敢直说是老板出问题，讲我有个朋友如何如何。 导演发现老板“瘦身成功”就是在开机的那天，妆发是在剧组改的，导演特地来看看女演员的妆发，正巧看到她素颜，当时就被吓一跳，还真以为林梓希生病了，都想劝她我们延迟两天开机也没事。 开机还是正常开，拍摄也顺利进行。进行到某个倒霉蛋的八卦一出，许秦豪立刻就来找林梓希，力劝对方，碰上灵异事件，宁可信其有！ -- 第1140页 大半夜被两个神经病搞得头疼的林梓希不信这个邪，别说河证宇就是倒霉本人演技毫无问题，根本没有换了他的理由。 就算有理由，这都开机了，再换人，烦不烦？何况这就是个游戏，玩什么鬼故事，哪家乙女游戏会加载灵异插件？要是玩这种游戏，她还当什么世界首富，直接成上帝不就行了。 拒绝跟神经病双人组叨叨的林梓希，直接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拍摄呢，别搞幺蛾子。 隔天的拍摄，导演做了很多准备，助理也做了很多准备。李玲华特地把原本按四小时轮班的保镖组全带上了，搞得林梓希都不想说话，带着大部队到片场去，这哪是拍摄，搞大佬巡游差不多。 大佬巡游的这一天，拍摄无敌顺利。服装一点问题都没有，机器好的不能再好，连对戏的演员都很靠谱，啥毛病都没出。 顺利的不能再顺利拍完的林梓希，面对讪笑的导演，也没什么好说的，也就留给他一句，“相信科学。”走人。 河证宇？河证宇就正常拍摄啊。 林梓希没有跟正常搭档的对手戏演员聊任何除了剧本之外的事，她也不觉得有必要聊。还什么鬼故事呢，她连一点小事故都没碰到，这帮人就会发神经。 八卦流传的再广，当事人也是最后知道的那个。当事人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了灵异故事的主角，连带跟他关系不错的姜东元也没听到任何风声，两人都不知情。 河证宇知道的是，今天是他自开机以来拍得最顺利的一天，没有之一。 今天他的戏比之前一个礼拜加起来的都多，他也没碰到任何问题，连被cut的次数都少。 如此顺利的一天让本来都想着会不会是自己误会了的河证宇坚定了想法，他会那么倒霉绝对是有人搞他，头号嫌疑人就是李正宰。 本来被前辈堵过洗手间的河证宇还冥思苦想自己哪得罪前辈了，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唯一的线索是“催吐”，可这东西为什么会得罪李正宰？演员为了角色瘦身什么招都会用啊，催吐只是众多方法之一，有什么特别的？没有！ 使用这个方法的人比较特别没错，又跟李正宰有什么关系？什么催吐的风险，林梓希应该比他清楚吧？ 家里都有医生的人，不清楚难道不会问吗？就算她不知情好了，也跟李正宰没关系吧？总不能是担心老板身体？那也太扯了！ 实在想不出来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人的河证宇只想自己倒霉，刚好碰上前辈心情不好找麻烦。 之后李正宰也没对他做过什么，两人基本没接触，他也就把这件事放下了。 到了开机那天，造型师‘搞’他，河证宇很肯定自己不认识对方，也不相信对方毫无诚意的‘不小心’，继而又想到了李正宰，要说得罪谁，他就得罪了这一位。 这是河证宇的自以为，同他近期才成为朋友的姜东元却在他边上一个个报名字，细数他都得罪了多少人。那名单报得，河证宇都怀疑全组就没有他得罪过的。 “我哪有得罪那么多人？” “怎么会没有？” 姜东元斜眼看他，“你差点连我都得罪了，别忘了你可是直说过看我不顺眼，要不是后面我看你还行，你以为我会搭理你？” 一个白眼翻过去的河证宇差点说，要不是你买课，我会搭理你？ 友谊的小船在破裂的边界，船上的队友给河证宇列举了一份仇怨名单，都是他自认为自己是维持角色设定的正常状态，但别人都认为他有毛病的那些人。 嫌疑人名单从仅有一位暴涨至十位数，河证宇和姜东元就开启了找凶手的侦探游戏。 这游戏玩到最后也没玩出什么结果来。所谓疑邻盗斧，被姜东元那么一分析，河证宇看谁都觉得是凶手。 关键是造型师跟很多演员都有对接，反倒是跟李正宰那样有主演专用造型师的演员没有接触。 被林小姐关注过的主演们都有专门的造型师，姜东元都有一个，专门服务于主演团队，他们的服装非常贵，尤其是林小姐的衣服，巨贵！河证宇倒是没有，人设在那呢，韩奸要什么牌面。 凶手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最值得怀疑的前辈没有任何异常，连他们一起拍对手戏的时候，对方也没刻意卡他镜头，格外正常。虽然对方有点不拿他当回事的..傲慢？总之这位不像是凶手。 找不到凶手的河证宇每天都在倒霉，连续倒霉了七天，整整七天，一天都不顺。 甚至于有一天明明跟大家吃一样东西，就他倒霉的拉肚子，差点进医院。 这还把经纪人给招来了，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现在有经纪人了，不用自己查凶手啊，可以让经纪人查！ 顺便一说，李正宰的经纪人是河证宇经纪人的直属上司，前者是手上抓着一堆艺人的大经纪人，后者是跟大佬混的。 两位艺人签进了同一家公司，又是一个项目里的男演员，暂时就这么安排了。 小经纪人对新接手的艺人说自己会查的，紧接着上报给领导，领导去最初“不小心”的造型师那晃了一圈，就回头去找影帝了。 “你跟河证宇有矛盾？”经纪人不理解，“他脑子有问题得罪你？”面前这个都是影帝了，河证宇算什么。 被问到脸上的李正宰只是笑笑，“我知道分寸。” -- 第1141页 经纪人皱眉打量他，估算着插手有没有好处，不插手有没有坏处。他们也是才合作，大家都在试探着接触，这位背后还有老板的大腿抱着，那就没必要插手。 只不过，“不能耽误拍摄。”朴武智先冲他竖起食指，再竖中指，“尤其不能干扰林小姐拍摄”之后是无名指，“注意善后，别给我惹麻烦，他也算是我的艺人。”三根手指怼过去，前后晃晃，“做得到吗？” 李正宰还真不知道河证宇是他的艺人，知道了也还是笑笑，“教训一下而已。”不会闹大的。 再之后河证宇碰到的都是小麻烦，没有出过严重到要去医院的事了。 至于灵异八卦..只能说河证宇得罪的人着实不少。 顺利的拍摄结束，河证宇很确定他被人搞了，凶手可以直接锁定李正宰。 嫌疑人名单上除他之外都是小人物，只有他能伪造意外搞出那么多事来。 可是..为什么呢？ “李正宰？”姜东元对这个名字很不解，“为什么是他？”说完又觉得不对，“他想找你麻烦还需要搞这套？直接在镜头前把你挡死不是更简单？”演员有演员的解决方法。 这就是河证宇此前不是很确定前辈搞事的理由，今天可以确定了，“为了林小姐。他不在镜头前做什么就是怕林小姐发现，才会用那些烂招。” “林梓希？”姜东元还是不太理解，“他为林梓希找你麻烦的意思是，你对林梓希做了什么吗？” 河证宇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讲出来也很坦然，“林小姐想减肥怕被助理阻拦，我跟她说可以催吐，她可能找李正宰当..” “催吐？”姜东元一下就做直了，惊叫，“你疯了吧？！” 不是很懂他为什么那么激动的河证宇让他冷静，“你就算第一次做演员好歹也是个模特，极速瘦身用催吐有什么好奇怪的？” 简直不敢相信他在说什么的姜东元怀疑他智商有障碍，“我是模特，你是演员，你以为林梓希是什么？模特还是演员？” “当然是演员..” “啪！” 上手就给了他一下的姜东元直接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抱头呼痛的智障，居高临下的发出死亡通知，“林梓希以前生过一场重病，至少进过重症监护室那么重，在疗养院住了很久，我跟她就是在疗养院认识的。 你最好从现在就开始祈祷，你所谓的催吐不会给她造成什么问题。不然你可以立遗嘱了，如果你还有钱能留给爸妈的话。” 被打懵了，也听懵了的河证宇，眼底的惊慌一闪而过，抬头时又一脸不忿，“我又不知道她生过病！就算知道，要不要催吐是她自己决定，我只是跟她说有那么个方法！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姜东元斜眼看他，“绝交吧，不对，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以后别联系我了。” “你他妈..”河证宇给气笑了，“我还没死呢，你就准备先跑路啊！” 淡定点头的姜东元表示，“等你死了我再跑路就来不急了。”说着用脚尖踢踢他，让他闪开，“我要去跑路了。” “滚吧！” 抛下兄弟跑路的姜东元出了房门就给李玲华打电话，谈个交易吧。 半个小时后，河证宇一边偷瞄号称要跑路，现在却重回他房间，还站在窗边，一脸苦大仇深抽闷烟的兄弟。 一边听着李玲华指示他在明天拍戏时，想办法让林梓希受点小伤，小到最好皮都别擦破的伤。 屋主对房内的两位客人的操作都无法理解，尤其不理解姜东元在干嘛？但是他得先问清楚，什么叫让林小姐受点伤？ “不小心撞到她，不小心碰到她，不小心随便什么，需要她有一点不舒服。”李玲华的语气很不耐烦，“你惹出来的乱子，我在帮你收尾，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带她去医院做详细的检查。” 河证宇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直说不行吗？你都知道了。” “她不想我知道，我就不会知道。”高级打工人能做到同时兼顾陪老板玩耍和照顾好本职工作，“我警告你，没有下一次，不然..” 举双手投降的河证宇迅速表示明白，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他再也不掺合那些事了！ 匆匆而来的李玲华走得也很快，讲完就走，一分钟都没多待。从她进门到出门，河证宇给她倒的那杯速溶咖啡都还没冷却，人就已经走了。 屋内就剩兄弟两了，河证宇望着对面桌上都没被碰过的咖啡，等着姜东元开口，随便说点什么。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说多谢？太轻。说，你怎么做到的？又不太对。 讲真，他们算是朋友吗？他们只是熟人吧？还是以金钱交易为开端的熟人。 河证宇不知道姜东元怎么把李玲华找来的，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冒着风险帮他，尤其不清楚他为了帮他付出了什么，才会丧成那样。他只知道，他们现在是兄弟了，异父异母亲兄弟。 兄弟灭了烟，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径直往外走。 “这就走了？”河证宇叫住他。 姜东元停下脚步，发射死亡射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觉得他眼神不太妙的河证宇换了个坐姿，“就..谢谢？” 嗤笑一声的姜东元扭头再次抬脚，河证宇却像是想起什么，再度叫住他，“那个..你要不要跟我学表演？” -- 第1142页 懵逼一瞬的姜东元反应过来后眼睛都瞪大了，我他妈为你都卖身了未来甚至可能卖肾，你这个时候还想骗我钱？人干事？老子瞎了眼！ “别那么看我，我之前教你的是速成，那不是冲着不让你被换才那么做的么。” 河证宇有点心虚，眼神乱飘，手上的小动作也多，“速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但速成之后你不是在表演你自己理解的角色，你是在学我，你明白这个区别吗？” 姜东元不想明白，但冲他大跨两步一个起跳凌空飞踢出去的动作来看，他是明白的。 总之，纯洁的金钱交易搭档在这一晚后变成了异父异母亲兄弟。 隔天，剧组照常拍摄。 今天林梓希要拍一场被扇巴掌的戏，负责打人的是扮演日本军官的群演。 群演超紧张，生怕林梓希一个闪躲不急，他真打上去，那就凉凉。导演也很紧张，也怕林梓希真被打到。 两个紧张的人导致这场戏拍的有点艰难，这段的剧情是德惠被日本要求公开演讲安抚朝鲜劳工，她被威胁只有这样做了才能回国。 可她站在台上面对那些老弱病残的人们，实在说不出日方准备好的演讲稿，最后演讲失败，日方很愤怒，一个日本军官扇了她一巴掌。 群演那一巴掌拍了十来次，都打不出狠戾的画风。演员的胳膊恨不得用慢动作挥出去，林梓希都做不出躲的动作，这也太假了，剪辑都救不回来的假。 许秦豪的“cut”越喊越郁闷，他也不敢跟群演说你就直接上，可这段确实过不了，卡住了就。 一个巴掌打了一个上午都没打成功，林梓希已经有点烦躁了。但她也知道责怪群演没用，换个人也是这样。 正在她想怎么破局时，看到河证宇凑到导演身边，没一会儿，导演带着人来找她了。 快十二点了，一个上午都没拍成功，老板明显心情不好，整个片场都没人敢大声说话。 被导演带来的河证宇说话了，他去找导演说，要不我们改动一下，我做那个扇巴掌的人。 导演望着他的眼神像可以用“吃了豹子胆”去形容，但这不妨碍导演立刻带不拍死的家伙去找林梓希商量，改个环节。 林梓希没问题，这个改动是说得过去的，被日本军官打还是被韩｜奸打，对翁主都是侮辱，换成了韩｜奸动手，还能放大德惠在日本所收到的屈辱。 老板同意，现场改，重新排戏。 许秦豪亲耳听见胆大到能吞天的河证宇提醒金主，“我们争取一条过，我动作会很快，你躲得也要快，OK吗？” 林梓希还没说话，许秦豪迅速给反应，“拆两个镜头，你做打的动作，她做闪的动作，两个镜头拼到一起就可以！”说什么呢！她要是没闪开呢！ 河证宇就望着林梓希，等她决定。林梓希要是同意拆两个镜头，之前根本不用换人，两个镜头看起来很假！ “直接来。”林梓希说，“我们多练几次，搭一下试试。” 导演很纠结，男演员已经点头了。 改动的戏现场排，起初的几下有卡壳，十多次后就顺了。重点是河证宇胆子确实大，他敢打下去，哪怕只是做个动作。排练好了，要排了，工作人员上前调整林梓希等下要扑倒的垫子。 许秦豪在监视器里看那个垫子的位置不太对，可能会让林梓希扑出去到时候会摔在地上。 他刚要让人再把垫子调一下，肩膀上就多了只手，手的主人是李玲华。 这..他该不会误入什么助理看老板不顺眼要报复，还是更夸张的家族争产大戏？那也别让他背锅啊！ “医疗组就在外面等着，摔一跤而已，你怕什么。”李玲华让导演该干嘛干嘛，别碍事。 河证宇没发现垫子有问题，那垫子挺大的，在他的视角里想摔出去也不容易，不同的角度远观才能看到。 在他的视角里，林梓希站在C位，他想的不是让她摔出去，而是打出这一巴掌。 这巴掌不是他要打的，他脑子没问题，是李玲华示意他这是个机会。 双方沟通并不顺畅，主要是李玲华看他不顺眼，河证宇也不好多问，导致彼此误会了对方想做的事。 误会了的河证宇有些烦躁，他不认为非得打一巴掌才能让林梓希去医院检查，为什么得往人脸上招呼？总觉得是助理公报私仇，没安好心。 林梓希啥想法都没有，正在心里预演等下要怎么摔。按照排练，她会在河证宇那一巴掌甩过来时，顺势往下倒，最后摔出镜头假装被打倒在地，实际上是摔在垫子上。 距离导演不远但也不算近至少听不见李助理在跟导演说什么，也不怎么关注那边的李正宰想法很多，他的视角路，林梓希也是C位。 他给了河证宇一个教训，都想收手了，再玩下去会有点过。可现在看来，那个教训还不够让后辈学会一个“乖”字怎么写。 姜东元不在片场，他在河证宇被李玲华叫走后就出了片场，也不是想干嘛，反而是啥都不想干才出去的。 他突然觉得当演员没什么意思，这份一度被他所憧憬的职业，也就是表面光鲜，说句俗的不行的话，华丽的衣袍上爬满了虱子，他就算穿上那件礼服又有什么意义？ 在大门口抽烟的姜东元一根接一根的抽，抽空了一包烟，里面才传来骚动，响动渐大，乱糟糟的。 -- 第1143页 他想，事成了。 林梓希再醒来又是在医院，要不是病房的装饰不太一样，她一度都恍惚自己是不是重新开了一局游戏。 还不等她再多看看，李玲华已经扑过来了，大叫着医生，那表情搞得她好像命不久矣一样。 迷糊着又闭上眼的林梓希第二次醒来还是在医院，这次她精神一点了，没有被李玲华一嗓子喊晕过去。这次陪在她身边的也不是李玲华，而是母亲。 林夫人看她醒了又激动又生气，连声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边上的助理已经按下了呼叫铃，医疗队光速到场。 躺在病床上的林梓希在医生的絮叨中才知道，她低血糖晕过去了，不是被河证宇打晕的。她就说么，最后的记忆明明只是河证宇抬手而已，还没打过来呢。 医嘱讲了一堆东西，营养不良，电解质紊乱，食道感染，肺部还有结节，这一堆总结成一句话就是病人需要修养。什么拍戏，拍什么戏？啥都不干最好！ 病人自己觉得自己没问题，起码没严重到需要卧床修养的地步。亲妈不允许，亲妈恨不得连床都不让她下。 林梓希也不跟她争，她已经找到了对付家里人的绝招，百试百灵，绝食。正好，她也不饿。 她不饿，亲妈不敢让她饿。 以吃掉拇指大的香蕉块为交换，林梓希见到了差点..不对，是已经被解雇又重新被雇佣的助理。 李玲华没有跟老板解释自己为什么被赶走，也不用解释就是了，回都回来了，废话就没必要说了。 倒是可以再次确定，她的老板果然就只有林梓希一个，剩下的都是老板的附带产物，只要林梓希还想用她，其他人都不重要。 妈妈很生气，妈妈拿女儿没办法。贵妇人出去扫货发泄，买来的那些零零碎碎大半都堆在林梓希的病房里，到底是亲妈，还是想方设法哄女儿开心。 女儿表示让我开心很简单，我要继续拍摄。一向优雅的贵妇人气到差点骂脏话，面对敢以命相逼的女儿毫无办法，最后只能眼不见为净，走了。 但医疗队留下了，此后林梓希每个礼拜都要做一次检查，以确保她不会都低血糖到晕厥了，此前居然没人发现她身体愈发糟糕。 时隔半个月后林梓希才见到剧组里的人，首位突破助理的防护栏走进病房的人，姜东元。 这位甚至能做到，让李玲华待人出去给他腾地方，林梓希还蛮惊讶的，这两人关系怎么突然好起来了？ 大概是在对付助理这种人物的问题上，姜东元格外有经验，他幼年比起见父亲，见父亲的助理更多。 说起来，三位围绕在金主身边的男人，也就姜东元跟助理小姐是“平等的关系”，能谈交易呢。 “我跟李玲华有个交易。” 姜东元拿着水果刀有些生疏的削着苹果皮，动作磕磕绊绊的让林梓希想让他别干了，小心手，但他说出口的话倒是一点磕巴都不打。 “你助理担心你被男色｜诱惑，像是李正宰那样的人，万一把你骗到手，她工作就没了。我呢，得给他们当一条拦路虎，不管是李正宰、王正宰，还是别的什么崽子，都得拦住。我是不知道她哪来的信心我一定拦得住，不过我确实很有女人缘就是了。” 林梓希抿唇浅笑，没说话，等他继续。 继续的姜东元开启了吐槽欲，把李玲华从头到脚吐槽的一无是处，就差说你助理怎么不去兼职拉皮条。 他边说边弄苹果，挺大的苹果等他弄完，小了一大圈，弄得可丑了。 丑苹果削完了也不给病人，探病者直接塞嘴里了。 咬了好大一口的姜东元，抓着都能看到核的苹果，总算抬头看向林梓希，嚼着苹果问她，“这份兼职，你愿意让我干吗？” 林梓希歪头笑看他，“她需要你做拦路虎，你需要她做什么？” “男一号。”姜东元冲她龇牙，“我不想做谁都能欺负的小演员，我还没被人欺负过呢，我要做男一号。” 假模假样摆出疑惑脸的林梓希说，“你们都有想要的才能交易，那我可以得到什么？” 姜东元把丑苹果一丢，双手做花托状捧着一点都不丑的脸，超级有自信的说，“帅气无比的我！” 喷笑出声的林梓希还被呛到了，连声咳嗽。姜东元也不卖萌了，连忙过去扶着她肩膀帮她顺后背，等她缓过气来来，搂着她左右晃了晃，问。 “怎么样，要不要得到帅气..”姜东元看她又想笑，捂住她的嘴，“忍住，矜持点，不能见到个帅哥就想花痴，你还是病人呢，要心如止水才有助于我以后的工作。” 手搭上他的手背本想拉开，碰触时感觉他很暖一时没动，转瞬她的手就被姜东元抓住了。 “你手怎么那么冰？”姜东元松开她的肩膀，拉过她的另一只手包在手里帮她捂着，“提前说啊，我现在是照顾病人，你不要随随便便心动，罗密欧和朱丽叶是没有未来的知道吗，少女漫少看，那玩意儿降智。” 林梓希又想笑，姜东元也在笑，笑着对她说，“别的不好讲，但我兼职逗你笑应该是没问题，你笑点也太低了。” 之前也也不知道自己笑点那么低的林梓希眉眼弯弯看着他，同他闹，“那我要是不愿意呢？” 姜东元板着脸装凶，说出口的话么..跟接近卖萌。 -- 第1144页 “那我就穿上隐形衣，藏在你身边偷偷的干！” “隐形衣？” “哈利波特你都没看过，你有没有童年啊！” 林梓希的童年还真没看过哈利波特，她是大了看得电影。但这不妨碍，她作为老板，对身披晚霞做成隐形衣还兼职充当暖手宝的员工说。 “你入职了。” 第237章 第十章 2004年，夏末入秋。 林梓希和姜东元在病房里看《哈利波特》电影版，从第一部“魔法石”开始看，中间姜东元一直在削苹果，形状各异的丑苹果摆了一圈，他也不吃。林梓希有好奇他在干嘛，懒得问，随便他折腾。 ‘魔法石’放完，换碟片的间隙，姜东元端着那一盘丑苹果出去不知道给谁了，回来盘子里就空了。 他们又开始看第二部‘密室’姜东元继续削苹果，这次他没弄一堆，就削了一个，切成块看着就没那么丑，再让林梓希吃相对能看的苹果块。 林梓希拿着果叉戳了块还没拇指大的苹果磨牙，她没什么饿的感觉，拿个苹果装装样子而已，省的姜东元跟她啰嗦。 提议看电影的是姜东元，号称要给林梓希填充空白的童年，也是看到碟片包装上的发行日期，林梓希才想起来，这玩意儿本来就不是她的童年。 这部电影三年前才上映第一部，说什么童年，穿越的不是我是你吧。 作为同龄人，姜东元不承认这不是他们的童年，以电影发行晚但书很早就出来为理由坚持这就是他们的童年，是林梓希童年太贫瘠才不知道。 这回林梓希不信他了，专门谷歌，查出来书也就是97年发行的，出韩文版更晚，哪怕是同一年就出了韩文版，97年他们顶天了算是青少年，说什么童年啊！ “真的假的，九七吗？”姜东元探头看她的手机，“我记得我上学的时候有人问我借书还回来时在书里夹情书啊。” “都说是上学了，初、高中也算上学。”林梓希笑看他装傻，“反正你就是想看电影呗。” 姜东元还就装傻了，“看电影不行吗？” “我更想拍电影。” “还是看电影吧——” 女演员变成了观众，在病房里看电影，也清楚现在自己不适合去片场，她去医院的花园逛一圈都气喘吁吁的，还说什么拍电影。 只不过别人很担心她想去，李玲华无敌担心，姜东元就出马了，我们来看电影吧。 电影已经看到了第二部，用苹果磨牙的女演员百无聊赖，姜东元看她提不起精神，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讲剧组的事。 剧组因老板在排练场出了意外停工三天，没人能保证项目还能继续。 万幸，老板醒了，也没有撤资的打算，拍摄依旧继续。那边打算是把女演员之外的戏份都拍完，等老板修养好回来，就专注拍摄老板的镜头。 姜东元更林梓希说，她在片场晕倒让他听到了一个很诡异的八卦，说什么河证宇命中带衰，谁靠近谁倒霉，还有啥他养小鬼被反噬，搞得林梓希也中招。 八卦的后遗症是河证宇现在人见人躲，谁看到他都绕道走，导演也把他的戏集中压缩，就怕又出问题。 这段林梓希已经听过了，再听还是很囧。姜东元是当段子讲，他才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 还能被他当段子讲的是，李玲华怕他干活不积极，给他弄了一堆剧本过来，就差明说，只要把金主哄好，他想要啥都有。 “知道什么叫??苦短日高起么？”姜东元翘起兰花指，虚点了金主一下，让她了解了解，“李助理很可能想把我培养成妖妃，哄您这位陛下终日不早朝才好。” 陛下笑趴在抱枕上，拿叉子的手一直抖，抖得苹果块眼看要掉，姜东元探身过去拿走了叉子，让她悠着点，别笑撅过去，又是一轮急救。 眼泪都笑出来的林梓希按着眼角，首次好奇，“你还真什么都说啊。” “有什么不能说的。”姜东元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啥都敢说，思路格外清晰，“那帮助理啊总以为我们是傻子，以为不说就能瞒得住，实际上不过是我们懒得过问，只要结果让我们满意就行了不是么。” 团着纸巾的林梓希歪头笑看他，也直说了，“那你就应该知道你拦不住我哦，妖妃——” 妖妃头发一撩，“能拦一天是一天。”看她又笑出声来，也跟着笑，笑着问她，“你为什么想当演员？” 林梓希疑惑的看过去，这算什么问题？ “我以前觉得你可能就是好玩，没玩过就想玩玩。但只是图开心的话，没必要做到这一步吧？” 姜东元手肘撑着沙发扶手，表情像是随口问问，眼神却是真的好奇，“你的身份跟戏疯子这种词搭在一起，怎么想都觉得不合理，难道不是吗？” 奇怪的名词进入耳道，林梓希也很诧异，“戏疯子？” “戏疯子。”姜东元含笑点头示意她没听错，“河证宇那种就是个戏疯子，真能做到为了更好的拍摄效果什么都敢干。一直到现在，如果不是你进医院了，就是以你的身份进医院了，他都不认为用催吐减肥有什么问题。” “我之前当模特，我们这一行也多得是人为了瘦什么都敢干，我以前听说有个女模特为了腰线更纤细专门做手术拆了两根肋骨。 -- 第1145页 还有什么切胃，缩胸，她们为了线条好看是真的疯。跟那些会死在手术台上的风险比，节食啊，催吐啊这种东西的风险小到不值一提。” 姜东元翘起腿真心好奇，“我没入行前都没听过这些事更遑论理解。入行了，碰到品牌方挑人，所有模特站成一排，被人当货物评头论足。 别人选中了，你老是面试不通过，那种挫败感确实容易让人走弯路，就好像能理解一点，但还是觉得很疯狂。” “那些疯狂的事能直接带来收益，身材更好就是更容易被挑中，拍摄会变多，秀也会增加，收入就会增加。 不谈什么是否短视的话，他们做那些事总归能得到收获，钱也好名也好，大不了趁青春赚一笔后半辈子都不愁的钱，那帮人都在赌命，名利迷人，就是容易被诱惑。” “河证宇也是，想成功，想出名，想做到最好，想着总有一天他的努力会被人看见。”姜东元不理解这样的人，但他也可以理解，“他们所图甚大只能拼命往冲，没那个功夫去计较做什么会损害身体，对他们而言健康可能是最不重要的事。” “但你、我。”姜东元伸手在两人间比划，食指定在指向她的角度，“你缺钱吗？”食指转向自己，“我都不缺。”再转向她，“你渴望成名？”又调转朝向自己，“我以前渴望。” 放下手的姜东元收敛笑意看向她，“我这样的，河证宇那样的，再加个李正宰好了，我们其实没什么区别，我们都有想要的，我们三个谁为了戏付出都合理。 可你不同，你出身就拥有一切我们想要的，你为什么还想成为演员？演员能给你什么你没有的，值得你为一场戏疯狂？” 林梓希被问住了，她没想过自己居然算得上是为戏“疯狂”，她只觉得自己是减个肥，运气不好玩过头了，仅此而已。 戏疯子这种词离她十万八千里，居然有一天，会有人用这种词形容她，听着有些奇幻呢。 思索片刻后，林梓希说，“我没有在为戏疯狂，我只是想成为德惠。” 姜东元也愣住，这算什么回答？他以为她会说些这是她的梦想之类的话，这算什么？ “我喜欢德惠，喜欢到我想为她做点事，又不知道自己能为她做什么。成为演员，成为她，让她在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不仅仅是一座墓碑，大概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林梓希垂首浅笑，“怜悯一个角色，纸上的人，有点奇怪，是吧？” 姜东元想说这何止是有点明明是太奇怪了，可他讲不出口。更说不出口的是，你这样就是戏疯子，为戏疯狂。 身畔的姑娘低垂着头，半张脸藏在阴影里，朝向他的那半边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这孩子是个病人，病人毫无所觉的拿命在拼，他一个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人，有什么资格跟对方说，你什么都有了，还拼什么。 原来做演员是这回事啊，原来这份职业真的需要信仰。 姜东元仰头望着天花板，沉默良久，轻笑一声，“我们来对戏吧..还是我帮你把李正宰找来？” 话题转得太突然，林梓希不解，“李正宰？” “他进不来，我在楼上看到他好几次了，李玲华可能不让他上来。”姜东元笑着起身，“等着，我下去把人带上来。” 林梓希那个问号问的是突然说什么李正宰，可姜东元已经转过身往外走，她也就懒得再把人叫回来。 病房里多了个李正宰就变成了排练室，林梓希并不认为他们还需要排戏，都已经排过很多次了，再磨合也就那么回事，她现在更应该站在镜头前拍戏。 但病房本来就没什么事干，怎么养病不是养，多磨合磨合总归没什么坏处，那就排吧。 戏排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就到了病人输液的点。此前没有打扰过“妖妃”行动的助理，这次出面把不靠谱的妖妃和妖妃带来的崽子都请出去，禁止他们打扰老板休息。 男人们被赶走了，病房里的人却变多了，助理也来了，护士也守着，保镖在，还有躺在床上的病人，房间人一下就多了。 病人却觉得有点无聊，问助理要了剧本，翻阅纸张已经有点卷边，看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剧本。 病房里的林梓希是沉默的，实际上她本来就不怎么说话，这不是天生的。 早前林梓希算不上话痨也不是寡言之人，这属于她和‘恋爱脑’融合的后遗症，在恋爱脑被媒体盯上时，她身边随时有会向媒体‘报信’的人，说什么都可能被曲解，渐渐就不喜欢跟陌生人谈论什么。 德惠也一样，德惠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哪怕是一直跟着她，从小照顾她的宫女，她也有很多话是没办法对宫女说的。 德惠是个寡言的人，恋爱脑也不多话，林梓希身上有她们的影子，渐渐话也就少了，本来也没那么多话可说。 助理很担心老板的沉默，即便以前老板也是寡言少语，可生病了还一直闷着，她就很担心。 走掉的男士们也很担心，姜东元很担心林梓希的精神状态，他询问看起来会更有经验的影帝，为戏疯狂的林梓希需不需要看心理医生。 在李正宰的世界观里，催吐其实也算不上为戏疯狂，某种程度上讲。 如果催吐的人不是林梓希，他压根不觉得河证宇建议女演员催吐减肥有什么问题。 -- 第1146页 可那个人是林梓希，催吐就变成了问题。哪怕他并不清楚林梓希此前生过一场重病。 姜东元告诉他林梓希此前就生过病，住过很长时间的疗养院，身体估摸着一直就不太好，“你刚才也看到了，她住院这段时间不止没养回来，反倒跟没精神，你觉得我是应该支持她去拍摄，还是再把人留在医院？” 叼着烟的李正宰更想问，“听起来你们之前就认识？” “见过，不太熟。”姜东元不想多聊，容易暴露自己。他没想过要装穷人，但特地说家里怎么怎么样也蛮奇怪的。 李正宰笑笑，“那你是有自信能把人留在医院？”哪来的自信？ 还是不想回答的姜东元皱眉望向他，“我们聊的好像不是我吧？”说正事好不好？ “能修养当然比拍摄好。”李正宰语气淡淡的，“你能留得住人吗？” 面对李正宰，姜东元很有信心的点头，“能。” 隔天他就被挡在病房外了，李玲华觉得他不靠谱，不给他进去了。姜东元没搭理她，直接掏手机当着李玲华的面让她重新考虑一下，是他自己打电话跟林梓希说他被拦住了呢，还是让他进去。 进了病房的姜东元没有跟陛下打小报告，而是跟陛下商量，再待半个月吧。 半个月后剧组那边正好把别人的戏都拍完，到时候再拍她的，她也能多修养一会儿，也不耽误拍摄。 林梓希在乎的不是耽误拍摄，这个组她独资，拍摄压根也不限时，哪来耽误拍摄的说法，制作费是敞开的，资金链不会断，耽误不就耽误了。 她在乎的是，“我想电影能在5月25日上映，算上后期的时间，我们最晚要在11月之前拍完。”现在已经八月末了。 “为什么要在5月25日？”姜东元问，“这日子有什么特别的？” “德惠的生日。” “..后年过生日行不行？” 林梓希看着他不说话，姜东元试图辩解，“你之前也没说要赶时间啊，这理由现编的吧。” “我之前没想好是在诞辰还是冥寿上映，你问我为什么相当演员，我才想，诞辰会比较好，她应该更喜欢被祝福生日快乐。”林梓希看他噎住的表情，笑了，“让玲华准备吧，最多一个礼拜我就回去了。” 姜东元不想接这话，故意深吸一口气，特别假的大叹气，眼巴巴的瞅她，“我昨天刚把李正宰带进来她已经很不爽了，今天再跟她说这个，我工作就没了，你忍心吗？” 抿嘴笑开的林梓希完全忍心，说出口的话是，“你说的啊，助理都当我们是傻子，实际上我们只是懒得管。你的男一号一定是你的，我答应你了。”工作不会没有的。 昨天刚跟人家放话展现自信的姜东元，今天啪啪被打脸，唉声叹气的去找助理了。 李玲华恨不得把脏话对着他喷，但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提前去准备，最好带个医疗队进组。 重新迎接老板回归的片场是一丁点幺蛾子都没有，连号称倒霉蛋的河证宇都不倒霉了，但组里还是出了一点人员变动。 原定要过来客串一个角色的演员签证到期，回去重新办一下就好，只是需要定好的拍摄计划往后延两天。 但许秦豪不想等，怕又出意外，就拉了另一个刚好在日本的演员来客串。 客串演员的镜头很少，就一场戏，跟女主角搭一下就没了。就这么少的一场戏，原定的客串演员都跟着剧组待了快一年，这个组的制作费有多夸张就可见一斑。 被拉来客串的演员是张东健，凭借最新千万人选择的风头，他是目前国内最当红的男演员。来宣传《太极旗飘扬》的团队还没走，他就被金建文叫过来了。 虽然只是个客串换人的小事，导演也是专门跟金主报备过的。提前知道换人的林梓希没有反对，只是一场客串的戏，没有反对的必要。 今天是林梓希重新拍摄的第三天，今天她要跟客串的张东健搭一场戏，拍摄的过程除了顺利之外没什么好说的。 值得一聊的是拍摄结束，林梓希准备要走了，在出片场时看到了元彬。 对方被执行导演领着正往里走，两边面对面碰到。 林梓希其实没看清对方是谁，是他们先站住脚，戴帽子的演员摘帽子鞠躬，再起身她就看见脸了。 执行导演先凑上来解释，说着正好要去跟您打招呼的话。但林梓希如果是要来跟她打招呼不会被执行导演领着，元彬应该是以为她走了，才直接进来的。 不然这位应该提前到场去找导演，再被导演带过来跟她打招呼，而不是卡点出现，反倒有点像是躲着她。 元彬确实躲着她来着，张东健被叫来客串，金建文就约人拍摄后留下喝一杯。张东健就把他叫上了，元彬不太想来，就怕碰见林梓希。 即是担心尴尬，不是对方尴尬是他尴尬。此前在首映礼开始之前，姜帝圭推销人做得挺明显的，他猜对方肯定看得出来，看出来了又对他没兴趣，再碰面，多少会有点尴尬。再来么，就是担心那天没兴趣，某一天又有兴趣了。 元彬是不做特殊职业的，身处圈内有时候避免不了会有一些应酬，他刚出道也有不少人出价，男女还都有，说着大家开心的话愿意砸钱养人。 他不乐意那么干，真往那条道走，想回头就难了。再加上他现在是上升期，此时出了这种事更麻烦。 -- 第1147页 不是他自视甚高认为对方肯定会对他有兴趣，是姜帝圭、金建文、再加上许秦豪的那句“她偏好你这种类型”，说得他很难不想歪。 此前是不能推脱只能硬着头皮上，没成真的是他运气好，可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一直都有好运气。 今天，他的运气就不太好。明明进来前特地问过，林小姐有没有走，他想去打声招呼，对方说是看到她走了，结果呢？看到什么了你！ 面对面碰到就够倒霉了，执行导演还硬往前凑，元彬简直无奈，只能也上前准备说两句好听的。 今天，他的运气真的很不好。不等他说什么，不远处导演一行人刚好出来，看到他们在这边都过来了。 元彬听着金建文邀请林小姐要不要一起吃饭的话，心都提起来了，不幸中的万幸，林小姐摇头表示不用，他不自觉松了口气。 这口气呼出去，视线刚好撞上看过来的林小姐，她敢肯定对方看见了，也敢肯定对方笑了，跟嘲笑之类的无关，更像是觉得有趣所以笑了。 淡淡的一个笑容，只是嘴角弯了弯，浅浅的幅度让元彬无限尴尬，随后跟着大部队一起恭送老板上车。 已经坐上车的林梓希又一次在后视镜里看着一直到已经看不见了还是弯着腰的艺人，之前出现这个场面，他身边不是导演就是制作人，腰一直弯着很合理。 这次他身边还跟着个艺人，那位艺人早就起身了，他一直弯腰弯到后视镜里看不见他，挺有意思的。 那位好像有点怕她，原因不知道，不过要林梓希猜，最有可能的就是他怕她想潜他。 怎么说呢，世界真奇妙，虽然只是容貌相像，但那张脸的主人怕她，还挺有趣的。 有趣的艺人后背被拍了下，张东健笑着说车都走了，可以起来了，等他起身后又补了句，“那位不是难缠的类型，脾气好像还不错，不用那么拘束。” 他跟对方是没太多接触，拍过一次也能大概判断是不是傲慢无礼的类型。 元彬不好解释，也就笑笑。 金建文看他的笑脸误会了，“听说你在谈他们家手机的代言？要帮你跟那位接触一下吗？” 是在谈代言的元彬果断摇头，“我这边是正常合作，经纪人沟通就可以。”最好什么接触都没有！赚钱就谈赚钱的事，别横生枝节！ “我们不都是她旗下。”张东健没听懂他的意思，“代言也是她家的代言，经纪人那边谈个一年半载的，哪有她一句话有用。” “一年半载就一年半载..”元彬看几人的视线都看过来，迅速改口，“我是说，我们才把代言当大事，对人家来说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拿这些芝麻绿豆大的事去麻烦，也不好。” 这么说听起来好像挺合理的，也就换了话题。车里却在聊这个话题，因为李助理敏锐的察觉到老板对男艺人有点兴趣。 助理以我也是刚想起来的语气跟老板说，她前段时间签了不少艺人，就元彬签约条件最高，比张东健都要高一点。 她是在隐晦的传达男艺人有点贪，人品可能不怎么样，不要接触比较好。 林梓希一乐，还真就只是长得像而已，内里完全不一样呢，“看来你签了很多人啊。” 圈了超大一块地盘的助理难得听老板对业务感兴趣，简略的汇报成果，圈内叫得上名号的艺人能签的都签下来了，不太好出手的就入股对方公司。哪怕做不到绝对控场也是除了创始人之外的第二大股东。 对业务兴致缺缺的林梓希两天后又碰到了元彬，这次不是巧合，对方是大哥带来凑数的。 小妹妹生病，不好好休养非得要当演员拍摄，爹妈已经震不住小妹妹了，大哥就来确保妹妹的健康问题。不过主要是过来谈一个合作，顺带视察妹妹的生活状况。 大哥约了妹妹吃晚餐，他自己带了个女艺人，就叫上了个男艺人给妹妹当服务生。那位男艺人就是元彬，这不就巧了么。 大哥和小妹吃饭，助理和保镖都在外面等着，也就两位艺人负责服务这对兄妹。 大哥絮絮叨叨的你怎么又不听话，不知道爱惜身体巴拉巴拉，林梓希是左耳进右耳出，为了不显得太敷衍，咬了个虾球嚼半天，嘴被占住了就不用回话了。 走神之时，林梓希余光瞄到身旁的剥虾工作人在偷偷玩公盘里他自己剥的虾仁，拼了个丧里丧气的图案，没忍住笑了一声。 “林梓希！”亲哥眼睛一瞪，你还敢笑！ 林梓希手往前一送，假装被吓到打翻了果汁，也把那个图案冲没了。 大哥的视线正好扫过，无视慌忙收拾的艺人，继续训妹妹，拍摄有什么重要的，有你身体重要吗！ 妹妹接过男艺人递过来的毛巾擦手，垂着头不说话，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 爹妈都拿她没办法，大哥能有什么办法，训了半天一句回应都没有，暗叹一声。 没办法的大哥负气而走，女艺人连忙跟出去，跑了没几步，又匆忙回头给林梓希大鞠躬，再往外跑。 木地板上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林梓希靠着椅背望着庭廊外的造境，等着助理进来。 他们在一家私人会所见面，吃饭的地方是日式古宅，宅院里的造型挺漂亮的，就是美景未必能用来下饭。 “之前..谢谢您。” -- 第1148页 身边人说话很轻，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 林梓希摆了下手示意不用也示意他可以走了，边上人却半天没动静，她扭头望过去，对方端坐着低头不知道在干嘛。 “还有事？”林梓希问。 元彬立刻抬头，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林梓希还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走呢，“你不走？” 懵逼半秒的元彬连忙起身道歉，随即离开。他走了，助理也来了，林梓希也没多待，带着人往外走，快要到门口时，看见了站在门边的元彬，疑惑的看向他，又没走？ 这次元彬看懂了她的表情，讪笑解释，“我在等车过来。” 林梓希偏头示意助理解释一下，什么叫等车来，你来的时候难道没车？ 李玲华上前两步，说，“林先生先走了，他们的人都跟着走了，这位是跟他们来的，这边叫不到车可能要等人来接他。”犹豫着补了一句，“这里是管制区域，没有通行证的车可能进不来。” 话音落下，林梓希就看到元彬傻眼了，看他那表情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又觉得幸灾乐祸不太好，“跟我走吧。” 元彬特别想说不用，他腿着下山都行。李玲华也想说可以叫来车来接他，再不然让他坐保镖的车也行啊，不用带他上我们的车。 可惜两人都只能想想，最终还是一起上车，上同一辆车。车前是专心开车和专心偷听后排动静的助理，车后是闭目养神的林梓希和望着窗外内心祈祷司机能加速开的元彬。 车里没人说话，老板沉默，全员沉默。过于安静的私密空间让不属于这个团队的陌生人感到一丝压抑，元彬不确定自己是否要找个话题让疑似心情不美妙的林小姐缓和一下，又怕多说多错，还不如憋着呢。 山道七拐八拐的，司机开得很稳，也就是速度并不快。开了半程了，车里都没人说话，元彬却感觉到身边的人在看自己，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扭头表达一下疑惑，还是不动最好。因为看自己的姑娘还是一言不发，貌似没有要跟他讲话的意思。 林梓希确实没想跟他说话，她都不算是在看“他”，她走神了，因为过于相似的脸走神了。 大哥说来就来，说吃饭就吃饭，弄得她要提前收工来见他。这状态就很想男朋友去见她，全组都提前收工，一行人去招待男朋友。 彼时她没什么不开心的，演员对她而言就是份工作，工作日能提前下班没什么不好啊。 现在她会不舒服，她想要继续拍，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提前收工来跟大哥吃一顿无聊的饭。 这难道就是戏疯子吗？林梓希感觉不到。 话说疯子自己能感觉到自己为了什么特定的东西而疯狂吗？应该也感觉不到吧。 林梓希不认为自己到达了戏疯子的地步，她只是想成为德惠而已，这算哪门子的戏疯子。 戏疯子怎么可能在意台前的闪光灯有多耀眼，林梓希还记得她当初会入行就是喜欢万众瞩目，演员应该很低调才对吧，钟爱表演的演员都挺低调的，她一点也不低调啊，都是全组最大了，还想拍就拍想停工就停工。 所以说，姜东元就是脑洞大。 以及..你为什么还在我身边晃悠？你不是要结婚了。 车已经开到了山脚，在半山腰时就已经出了所谓的管制区，林梓希看着车要拐弯了，叫了停车，闭眼靠着后座，对身边的艺人说，“这边你应该就可以打车了。” 心提了一路的元彬慢半拍应声，“是，可以了，非常感谢。” 晚十点，元彬回到酒店，在走廊巧遇张东健，对方很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吃个饭啊，能有多晚。”元彬笑答。 张东健让他别扯，“你只是去吃个饭？” “我只是去吃个饭。”元彬还是那张你想太多的脸，虽然这顿饭吃得他也想了很多。 晚十点，全组在片场集合，在老板拍摄时一向到点就收工从没开过夜车的剧组，今晚要开夜车。 李玲华急的不行，又不敢拦，想忽悠导演拦，导演还不想拦呢，他们本来就有夜戏，之前还头疼要怎么拍，老板愿意要放烟花的好不好，干什么要拦。 姜东元被助理拽过去听说要让自己拦，果断拒绝，开什么玩笑，他怎么拦？ “你找我还不如去找李正宰，这场又不是我演！” 掉头就去找李正宰的李玲华再度遭到拒绝，正是他要演才必须得拒绝。 有什么理由不拒绝？为了林梓希的健康？他如果敢在此时说一句保重身体，那林小姐一秒都不会犹豫的换了他，让另一位不会废话那么多的演员来替代。 李玲华最后的希望是河证宇，他也是这场戏的重要角色。都已经是最后的希望了，助理开了高额回报，同样是一部电影的男主做诱惑，让河证宇自己装病，再不然玩消失也行。 河证宇怀疑助理当他脑残，他这一刻敢玩消失，以后就不用再出现在圈内了，没人敢用他的。 所有招都用尽了的李玲华最后回到老板身边，鼓起勇气决定自己当个烦人精时，老板在她开口前，只笑着说了一句话。 “你的工作是让我开心，父亲才会要求你让我长寿，可你难道现在还不清楚，你在为谁工作吗？” 助理败退，全场准备。 -- 第1149页 今晚的夜戏要拍的是一场重头戏，亡命天涯的苦命鸳鸯终于逃过了追杀，看到了来接他们的船。 剧本里就是夜戏，之前老板身体不适，导演已经做好了要把戏改在白天的准备，谁说偷渡的船不能白天来，那个年代晚上行船很危险的！ 戏不用改了，照样在夜里拍，还全组转移到海边，把原定在棚内拍的戏改实景拍摄。 本来也是打算实景拍，可老板不是身体不好么，海风呼啸，又要在沙滩上奔跑，又是大爆发的感情戏，很消耗精力，不如改在棚里，安全啊。 从团队集合再到李玲华中间打岔，之后全组玩海边赶，临时围场地，架机器，折腾许久，总算敢在朝阳来临之前，演员们可以准备了。 天光蒙蒙亮的早上，天边还能看到月亮，金章汉带着德惠一路疾驰，追兵就在身后，枪声由远及近。 他们已经逃不掉了，在黎明来临之前，他们很可能会死在这片海滩。 远处一艘小船由远及近，金章汉癫狂的大叫，我们得救了，伴随着喜形于色的喊叫声，船夫身后缓缓走出了恶魔的脸。 从天堂掉落地狱只需要一声枪响，一枚子弹。德惠尖锐的叫着扑过去，可爱人离她太远，远得仿佛天边抓不住的飞鸟，自空中被猎｜枪｜击穿翅膀，骤然倒地。 金色的阳光自海中升起，刺眼的光线划破一切黑暗，明明黎明已经来了，为什么他们等不到呢？ 导演的一声“OK”刚喊出就被骤然而起的欢呼声所淹没，这一刻所有人都是艺术家，他们见证了一场最美妙的艺术。 黎明像命运般出现，那是技术最顶尖的后期团队都模拟不出来的，属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黎明鬼使神差的出现，创造了这个开拍以来能让现场的每一个人统统忘却，林梓希是他们的老板，是剧组的金主。这一刻的林梓希，就是女演员，也只是女演员，最好的女演员。 女演员哭倒在男演员身上，抽搐着无法从戏里出来，欢呼声早叫起来了，男演员也拍着她后背安慰了好一会儿，都没用。助理早早就冲过来，却没办法把女演员从男演员身上扶起来。 德惠死死的抱住“金章汉”，她的爱人还有救，为什么不救她？这些日本人都想把她抓走，你们救他呀！求求你们！救救他！ 欢呼声渐渐停了，靠得更近的摄像先发现了不对，导演匆匆赶过去，女演员身边围着一圈人，都在哄，都没用。 在戏里，在船上，在远处开出那一枪的韩｜奸被挤在人群外，无措的看着一帮人围着女演员团团转，谁都帮不上忙。 河证宇认为自己能帮上忙，没来由的，他就是认为自己可以。大概是跟姜东元做了朋友，被那个“自大狂”传染了。 费劲挤进人群的河证宇拽着最碍事的李玲华的后领把人拉开，无视怒视他的李正宰，硬掰开痛哭失声的女演员的手，不管被指甲划破的手背，攥着她的手把自己手里的道具枪塞进那只扭曲的手里，再用双手包着她的手，让枪口抵着自己的太阳穴。 做完了这一切，才说出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话。 “德惠，哭没用，血债只能血偿。” 道具枪是假的，模型而已，里面连空包弹都没填充，非常安全。可女人狰狞的面庞刺进瞳孔的那一瞬，耳边板机“卡达”的一声，那一秒，河证宇真的以为自己会死，死在骤然倒下又引起一片尖叫的女人手里。 重新开机仅仅九天，林梓希再度进了医院，这次守着她醒来的不是妈妈，而是河证宇。助理终于搞清楚了谁是老板，她的工作职责是让老板开心。 没什么陪护经验的河证宇看到病人醒了没想起来按呼叫铃，倒是还记得起身去问病人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梓希哪里都舒服，前所未有的轻松，她露出一个自以为灿烂的笑脸，对男演员说，“东元跟我讲，你是戏疯子。” 河证宇根本听不清她说什么，气若游丝的姑娘让他总算想起来自己应该按呼叫铃，铃声乍起，他也慌忙跑出去叫医生。 病房短暂的出现了只有病人在的情况，偌大的病房里，病床上的姑娘，孤零零的看着窗外的月色。 今天月亮很美，今天，她也短暂的，当了一回戏疯子。 感觉..真他妈爽！ 第238章 第十一章 姜东元眼中的戏疯子们在聊天，各聊各的，大方向来说聊的是同一个话题，各自角色脱离剧本之外的故事。可在旁听的姜东元听起来，两人就是在各讲各的，像两个疯子。 从姜东元进来时，他们就已经在聊了，他起初还试图找个切入点加入他们的聊天，好歹他也是同项目里的演员啊，聊角色有什么好不能聊的。可他怎么都找不到机会，那两人根本不是在对话，就是各讲各的。 林梓希说，德惠从未想过复仇，她早就被关成了笼中鸟，还不是被主人捧在手心里的金丝雀，而是被猎人圈养的储备粮。 从她幼时母亲教导她要柔顺听父王的，到父王教导她要懂得忍耐听哥哥的，再到日本见到了哥哥，哥哥也教导她要听话，听谁的呢？听一切她不能反抗之人的话。而那些人与她隔着国仇家恨。 被圈养的储备粮哪来的勇气反抗猎人，唯一能怨怼的只有上天不公，命运捉弄。 -- 第1150页 这段姜东元还听得懂，无非就是林梓希把德惠的人物小传扩充的很仔细。下一段他就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河证宇在编故事。 河证宇说，韩泽秀一辈子都在争，在抢，在努力抓住每一个让自己过得更好的机会，不惜一切代价往上爬。 幼年困苦，家不家国不国，他就是个二等公民，甚至于活得还不如那些混的好的二等公民。 在一捧米就能买条命的岁月里，谈什么家国情怀仁义道德都是狗屁，那能让他活下去吗？ 想活下去就得狠，就得把一切挡在身前的障碍物都撕碎，生吞活剥，吃人血肉，他才能活得更好。 翁主？不过是个看不清局势的蠢女人。 这段姜东元听着就很懵，他大概知道那是河证宇为自己的角色填充的人物小传，可你的人物小传补得也太复杂了吧？单独写篇故事吗？ 姜东元进门碰到的情况就是，病人靠在被摇起来的病床上说德惠，负责陪护工作的靠在窗台边讲韩｜奸，两人距离并不远，可双方没有眼神交流。林梓希看着手上的剧本，河证宇则是望着窗外。 讲真，姜东元一开始都不知道这两人是在聊天还是在各自发疯，但很诡异的是，这两人真的在对话。 比如.. “就算德惠手上有枪也不敢，不会，没胆子开，她..” “她就是蠢，找什么理由，就是懦弱！他们吃着民脂民膏自称王族，这帮王族为供养他们的人民做什么了？舔着脸给日本人唱赞歌？还好意思想着什么回国，你哪有国可以回！朝鲜没了！” 一直没找到机会插话的姜东元听着吓一跳，立刻上前想拦，两步还没走出去，听到病人一声冷笑。 “我好歹算得上善终，也葬在了父王旁边，有个归宿。你呢？有人给你收尸吗？怕不是尸体被虫蚁啃食，白骨都会被也够叼走，嚼的稀烂。奸佞小人！” “小人怎么了！小人也能把你抓回去！谁他妈管死后葬哪，老子生前活得不比你风光！不像你，成日被关在个小房子里，还给折腾的变成个疯子。好好的人不做宁愿做疯子，我他妈不稀罕你那样活呢！你就是被关在猪圈里的家畜！” 对掐的两人还是一个垂头盯着剧本，另一个始终望着窗外，还是没有眼神交流。 唯有姜东元，两只眼都不够用，恨不得一只盯一个，左右耳道传进来的“诛心之言”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再也不敢想什么加入聊天的事。 我这么正常的人无法加入你们的病友聊天会。 病友们大部时间还是在讲自己的，极少出现对话，也不是每次都掐，偶尔也会聊一些姜东元敢插话的，比如。 “海边的镜头还没拍完，我还得带着士兵把你从尸体上撕下来抓走，导演估计不会让你再来一次，吓都吓死了，这段剧本搞不好会被改。”这是河证宇说的。 如果剧本被改了，韩｜奸的戏份就被砍掉了。 林梓希回的是，“剧本动一个标点符号都需要我同意，我不想改，他们就得继续拍。” 总算找到机会的姜东元趁势混入其中，“想拍就得加紧养病啊。” 此话一出，看窗外的人不看了扭头看他，看剧本的人也仰起头看向他。 被两双眼睛盯上的姜东元一个后仰，警惕的望回去，“干什么？我说得不对么？” 河证宇默默扭回头继续看窗外，林梓希对他露出一个浅笑，通知他，“明天照常开机。” 姜东元？他出去找李玲华去了，再怎么疯也得有个底线，你昨晚才醒呢！ 在医院昏睡了半天的病人只在医院待了一天就重回剧组，还重回海边，再次拍摄那场爱人死亡的戏。 全组上下如临大敌，医疗组就在边上待命，大家都怕老板再度进医院。 即便不谈对方是大家的老板，就是个普通女演员如此拼搏也会让人肃然起敬。 这次发生的情况和之前很像，被困在角色里的女演员还是哭得谁都扯不开，不一样的是这次不需要河证宇帮忙，在他从远处跑过来前，李正宰已经变身金章汉，一遍一遍的告诉林梓希，我没死，我被人救了，未来我还会重回这个国家，带着你回到我们的祖国。 这次河证宇没有派上什么用场，这次李正宰在李玲华的眼里光芒万丈，堪称救世主降临。 可惜救世主也无法改变金主的想法，林梓希还是坚持要拍，拍摄再度继续。 此次导演先扛不住，想改镜头，要弄个假人充当金章汉，让女演员趴在假人身上，再拍一组她被日本兵抓走的戏就算过，指着这样能让女演员的情绪好一点。 想法是很好，金主不乐意，金主就乐意自我折磨。 自我折磨的戏码越拍，旁观的工作人员越少。手上没活的女孩子们在第三次开机前就各自找理由离开现场，女演员哭的太伤，哪怕四周都有镜头，所有人都知道是演的，是假的，看的人还是不忍心。看不下去的姑娘们退走，男人们也没留下几个。 连摄像导演都跟许秦豪商量，我们缓一下吧，这么搞下去林梓希分分钟又被救护车拉走。 许秦豪还想暂停呢，他比谁都想休息，可他也比谁都都想继续。前一个镜头，几天前最好的那个镜头是在黎明破晓时拍摄，这帮人以为黎明是那么好等的吗？ 黎明就那么一会儿功夫，错过了就得再等一天！不然他哪会想用个假人敷衍！ -- 第1151页 比谁都清楚黎明有多短暂的林梓希也不想再等一天，她不想等，德惠也不想等，那就再来。 再来的第三次还是没有成功，这次不是女演员入戏有多深。已经是第三次拍摄了，黎明眼看就要过去，导演硬扛着助理杀人的视线，示意一直没派上用场的群演日本兵上，把人撕开，本来这一段就需要他们那么演，只要演好了就能过了。 女演员演的很好，韩｜奸也演得很好，连已经半凉的金章汉都演得很好。 可群演们不给力，两人不敢生拽，克制的用力气根本没办法把翁主从爱人身上撕扯下来。 就在姜东元以为这条也要凉，还很忧虑林梓希很可能再进医院时，韩｜奸突然入境，改变原本设计的他只是旁观的动作，上前两脚分别踹开没用的下属，附身抄起翁主拦腰直接给抱起来抗在肩膀上像被他俘虏的猎物，在猎物的踢打下坦然芝士镜头，神情淡漠的直直穿过镜头。 一直到他把人抗出了镜头范围，把人放下时被甩一记超级响的巴掌，导演才在过于响亮的巴掌声落下的同时喊了一声‘过’。 这个镜头，才算是正式结束。 李玲华眼中的‘救世主’也就此换人，哪怕‘金章汉’在导演的一声‘过’后跳起身飞奔而去，再把老板拥入怀中，精心安慰，都改变不了，助理认为影帝毛用没有，路人甲反倒很给力的想法。 改变想法的助理给河证宇带来了非常直观的好处，经纪人换了。新上任的经纪人告诉他，如果你能持续发挥“治疗老板”的作用，你可以在拍摄结束，如同林梓希建构这个项目一样构建属于你的项目。当然，投资没那么多，但小成本电影够拍了。 作为兄弟陪同他见新经纪人的姜东元认为这是天大的好事，还想吐槽李玲华也太会看人下菜碟了，为啥他没这个待遇？ 直面好处的河证宇却犹豫起来，这当然是天大的好处，可这么大的好处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抓得住。 以一句“我需要考虑考虑”为结束语，送走了经纪人的河证宇，面对满脸不解的兄弟，坦诚相告，“我怕馅饼太大，我吞不下会被噎死。” 姜东元板着脸，“说人话。”听不懂！ “你们觉得我能控制..帮助好了，你们认为我可以帮她是你们的想法，但能发挥多大作用我自己很清楚。我跟她没那么多对手戏，也就是运气好碰上了这一场我能帮忙下一场就未必了。” 河证宇烦闷的点了根烟，“我跟你说实话，我只把林梓希当林梓希，她对我而言就是个跟我搭档的女演员，最多加个我老板的身份，我没办法仰头看她你懂吗？李助理想让我跪着照顾她，那就什么都不对了，我做不到，明白吗？” 非常明白的姜东元反而觉得是他误会了，“我也不是仰头看她啊，林梓希难道表现出什么需要你仰头看她的迹象吗？” 一口烟吸了半支的河证宇眉头皱的死紧，这要换了之前他就不会再解释了，可姜东元拿他当兄弟，他就得解释，掰开揉碎给傻白甜的兄弟讲清楚。世上没有天降馅饼的好事，那玩意儿通常带毒。 “我没有在说林小姐怎么目中无人，我说得是她助理。她助理跟我谈的条件是要我跪着，林小姐却未必喜欢那样，她们俩的想法都不一致，我配合谁？ 给我钱的是助理，助理的钱是老板的，老板不需要我，助理以为老板需要，我难道硬凑上去？也得凑得上去啊，要是不成呢？” “我是可以没脸没皮的往前凑，赚钱么，不丢人。可助理能给钱就能把钱要回去，我这边兴高采烈的以为撞了大运，事实上人家想把肉饼换铁饼就是一句话的事。 到时候我怎么办？心态会崩的，还不如就维持现在这样，大家安稳。我跟老板好歹合作过，下次还有项目，多少会想起来我，这样才稳妥，更安全。” 身为年长者的河证宇首次作为哥哥告诫弟弟，“东元，永远得警惕一步登天，尤其是靠拉着别人的手一步登天。要是那个人放手了，要是你一步跨出去发现找不到下一级台阶，等你摔下去就是死无全尸。” 这是河证宇的经验之谈，他此前就一直拉着别人的手，不是他主动要拉，是血脉相连。 他父亲正当红时，他是对方的儿子，父亲年纪渐长，他还是对方的儿子，他一直活在父亲的名字下，等想要自己走路已经找不到不把他当父亲儿子的人了。 现在改了名，日子是过得很辛苦，家里也出了事，未来可能会更辛苦。可他过得自在，每一步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这比什么都舒服。 正常社交哄着老板，没问题，河证宇也想要能成功，有捷径干嘛不走？ 可专门冲着捷径去，走羊肠小道，他就不乐意了。没人值得他低头，更没人能让他跪着仰视。 没有这份经验的姜东元其实想说没那么夸张，他有自己的经验，同林梓希相处感官还不错的经验。可当事人不乐意走捷径，没道理他按头让对方走。 这边的话题就此结束，另一边的话题刚刚开始。 得到通知自己手下多了个直属艺人的朴武智找到了他底下的另一位艺人，提醒对方，你们现在是同门了，都是我旗下，直属。此前发生过什么，我不管，之后什么都不能发生，否则.. “你现在是押宝河证宇？”李正宰轻笑，带着些许玩味，“你确定河证宇比我成功的可能更大？” -- 第1152页 朴武智不接茬，只陈述事实，“你们谁成功对我都没损失，你们互相攻击才会给我造成损失。” 除此之外，经验更老道的经纪人让艺人眼界放宽点，“我不知道你以前都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但我教你一回，男女关系啊，你与其耗费精力去折腾竞争对手，不如多想想什么叫攻心为上。” “别那位的身边都还没靠近，就先想着圈地盘，把外面的狗都挡在外面有什么用？你的地盘只是你自以为的而已，人家乐意在你地盘里待么？这么小的狗窝，养得了那尊大佛？先想想自己怎么盖座庙吧，才有资格去请佛。” “都那么长时间了，我都看出来了你还没看清楚？林小姐要的不是个男人，她要的是个好演员。李正宰，你要是信我，就好好当你的金章汉，那比去找河证宇的麻烦，更得那位青睐。” 艺人是否相信经纪人的话，不重要。拍摄还在继续，更重要。 拍摄还在继续，林梓希输着液继续，挂的是营养剂，因为她不肯好好吃药。 李玲华什么招都用尽了，连充当坏人同老板说，再这么下去我就瞒不住家里也不敢满的话都说了，还是没用，只能上吊瓶。 解决这个问题的既不是李玲华前期认为有用的李正宰，也不是李玲华后期认为更有用的河证宇。反倒是她一开始就看重，后来又踢开的姜东元。 还是借着一场戏解决的，丈夫劝德惠吃药的一场戏。 剧里已经到了日本战败的前夕，德惠已经病重。这场戏里，丈夫要劝妻子吃药，就算药不吃，饭多少也吃点。 也是这一段，姜东元说出“不论你是哪国人，你都是我的妻子”，这一段同时也是姜东元杀青的一场戏，拍完他的戏份就没了。 拍摄中的林梓希很在状态，她就没有不在状态过。姜东元在拍摄前有点不在状态，怕自己会卡，特地去找林梓希想提前打个预防针，我要是卡了，我先道歉。 他进去时林梓希正在输液，看他别别扭扭的就让其他人先出去，等人都走了，示意他可以说了。 来之前想说什么都忘了的姜东元望着她的手背发呆，林梓希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过去，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手而已。 一双交叠于腿上的手，好像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如果不是她两只手的手背都泛着输液的针眼，隐隐还有些青紫，真的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是苍白的像是一双病人的手而已。 那双手的主人是什么样？是坐在窗口的阳光之下，盖着小碎花的毯子，脆弱的仿佛随时会飘飘仙去的琉璃美人。 美人才不是什么玉做的，美人是玻璃做的，能透过玻璃看到血管的病态美，漂亮的一点都不科学。 那样怎么可能还会漂亮呢？那样好漂亮啊，漂亮得像一尊玻璃雕的美人，还是应该用琉璃去形容？ 可那不就是玻璃吗？玻璃没有一丁点美玉的温润，只能让人感受到轻轻一碰就会破碎的战栗。 战栗到让人会从心底滋生破坏欲，抢夺，掠夺，宝物就应该藏在自己的宝库里，乃至于.. 只可远观..原来还可以这么理解吗？ 他盯着自己看了半天也没说话，林梓希就问他，“你不是找我有事？” 姜东元起身绕过茶几蹲在她边上，宽大的手掌轻轻覆在她的两只手上，半跪的姿势仰头望着她，说着也不知道是自己想说的还是属于角色的台词，“哪怕不考虑我，只为了女儿，你也吃点东西，好不好？” 林梓希以为他是来跟她对戏的，也给出角色的回应。眼微垂，头微偏，沉默不语。 姜东元突然就笑了，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准确的说应该是轻到不能再轻的碰了下她的发丝，便收回手，柔声说，“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这就不是剧里的台词了，这让林梓希疑惑的看向他。姜东元什么都没解释，撑着膝盖起身，连个语气助词都没留下，仓促离开。 门一关，屋外的男演员按着剧烈跳动的心脏，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戏剧之神的降临，他什么都不敢说，仓皇跑走。 门关上，屋里的林梓希一脸茫然，他来干嘛的？ 开机了，女演员的手上了粉，脸也有了妆，反倒遮盖了那有些妖异的美。 姜东元在这场戏里贡献了拍摄以来最好的状态，让导演都在拍完后特地对他说了句，恭喜杀青。 姜东元抱着助理导演送上的“恭喜杀青鲜花”，把那束花送给了同样也杀青了的小姑娘，牵着女儿去跟妈妈道别。 他很有心机的把药片放在小朋友的手上，自己捧着一个草莓大福，临时父女手牵手去找妈妈，女儿萌哒哒的送药，爸爸刻意卖萌送大福。 林梓希看看被父亲抱在怀里的小宝宝，再看看小心思还挺多的大宝宝，抿唇笑开。 药就这么吃了，大福也吃了。之后她有没有继续吃，姜东元就不知道了，他已经杀青了，很快会进到另一个组里，他作为男一号的剧组，林梓希让李玲华送给他的礼物，之前就答应过他的，扮演妖妃职位的工资。 妖妃离开了陛下时不时会走神，想给陛下发条信息，打个电话，可真的把短信编辑好又不敢发出去，通话键更是没办法往下按。 打过去了，要说什么呢？他都已经杀青了，林梓希说不定已经把她忘了。 -- 第1153页 河证宇也要杀青了，林梓希对他印象很深，为此在他杀青的当晚，特地问他，拍完这个打算好要接什么项目了吗？ 再度跟老板单独见面的河证宇心态还是很端正的，没有想让老板给他个角色，诚实的说经纪人已经给他接洽了剧本，在一个黑｜帮片里演男三，以他目前的状况，是很好的资源。 林梓希对这个人的未来不了解，只知道他以后会很有名却不清楚他是怎么有名的，碰到了还是无名时的人，冲着对方的演技，她想给两句忠告。 万一这位跟李正宰一样走歪了路，成了平行时空的低配版，还挺可惜的。 “如果是为了生计考虑，公司保底还是可以做到的。”林梓希对他想说的真的只有两句，一句一句说完了，另一句就是，“好好挑角色，好好打磨角色，你的路很长，别只看眼前。” 听到“忠告”的河证宇没忍住笑出声，随即收敛笑意，很认真的点头，也很认真的道谢，“您放心，我会的。” 见面一共也没有几分钟就出了病房的河证宇在回首尔前得到了一份金额空白的借款协议，还款时限也是空白的。 这两条空白的协议与其说是借钱不如说是送钱，可借款协议怎么写都是要还的，都是某一天，还完钱的人只要站得直直的同借钱者说声多谢，也就足够了。 不是所有给钱的人都会要求收钱的人双膝跪地双手高举，以臣服的姿态获得施舍。 也有些人啊，那些凤毛麟角一样稀少的人，需要的回报可能只是一句多谢。 多谢您在我落魄之时，伸手拉了我一把。 递给他这份协议的不是李玲华，所有离开老板身边的人她就不关注了。给艺人送来协议的是经纪人。 朴武智有些感慨，也有些不是滋味，有点酸呢，“你算是碰到了好时候，也碰到了好人。” 他当年怎么就没遇到那么好的金主..应该说是老板，老板还真是个大善人。 翻看协议的河证宇也这么想，“你说她怕不怕自己看走眼，我根本不是千里马，未来一辈子都还不起我借的钱？” “怎么，你想借一百亿啊？还是一千亿？打算拿钱跑路？”朴武智嗤笑，“年轻人，对自己有点信心，你这匹千里马，能跑很远的。” 未来的千里马签下了协议收下了钱也推掉了原定会出演的角色，河证宇想好好挑个剧本，好好打磨角色，好用那部作品同很可能以后无法再有机会见面的伯乐，说一句谢谢。 林梓希给两个人当了伯乐，一是河证宇，二是此前被河证宇拿来当借口的尹茹贞。 尹女士的心态才是真的好，她从进组到现在跟林梓希所有的接触都跟戏有关。 要不是河证宇找了个借口说了她碰到的事，林梓希压根就不知道这位女士因为档期差点协调不过来。 她们两见面就是尹茹贞杀青后，拍摄已经到了收尾阶段，一辈子都在寻求回到故土的德惠总算回归朝思暮想的故土，已然垂垂老矣。 此时的德惠已经不太认人，对变化颇大的故土更是陌生，也就是老宫女还能让她有点印象。 镜头前两个老人家的重逢，德惠像个孩子无措的拍着掩面而泣的宫女，可她越是迷茫，宫女越是悲痛。 这一场就是尹茹贞的杀青戏，拍完后她缓了一会儿才有精神去跟老板做最后告别。 林梓希当时正在卸妆，老年妆是特效化妆，光化妆就化了快四个小时，每一条皱纹的模拟都很耗时，卸妆更废功夫。 林梓希还特别倒霉，她对特效妆用的药水过敏，之前试妆的时候是不过敏的，特地被找来的皮肤科医生给出的解释是，大病未愈又一直劳累，免疫力太弱就会很容易过敏。 总之她就是过敏，化妆师把市面上的药水都尝试过了，都过敏，没办法。 助理倒是有个办法，延迟拍摄啊，什么时候不过敏什么时候拍。再不然一切上特效，让后期搞定。可惜老板不采纳这条建议，老板的想法是，过敏又不会死人，拍。 过敏确实不会私人，就是会有一堆红点点，密密麻麻的，有点瘆人。 尹茹贞被助理带进门，看到的就是刚卸了半张脸，还在被化妆师卸另外半张脸的林梓希，她被这场面弄愣住。随即就说，我当年过敏也很厉害，有个偏方您要不要事实。 林梓希笑着摇头说偏方就算了，医生不会给她试的，尹茹贞也跟着笑道，那就听医生的。 闲谈两句，尹茹贞就要告辞，说着之前多谢照顾的话，起身准备走。 林梓希闭着眼在卸妆，她其实很不舒服，脸上又痒又疼，刺痛，想尽快卸掉。 为此，林梓希也没绕弯子，直接问对方，“我有个经纪公司，您有兴趣加入吗？” 尹茹贞起身的动作一顿，缓缓坐回去，“你指的兴趣是？” “我这样跟您聊这个不太礼貌。”林梓希冲助理的方向指了指，“让她跟您聊可以吗？” 也被那句话的出现讲得愣了一下才回神的李玲华连忙伸手，示意尹茹贞请，她们可以出去聊。 半个小时后，助理带着对方愿意加入的回复回来，再试探着问老板，我们也要签女演员吗？ 老板一乐，翘起的嘴角牵动到伤口轻吸了口气，又叹出去，“是啊，我其实是双性恋，也喜欢女人的。” -- 第1154页 闭着眼睛的老板不知道，房间里的所有人都被她这句话惊到，从保镖到医护人员所有人视线集中到她身上。这年头，大家还是很保守的。 啥都不知道的老板慢悠悠的补了一句，“你都跟了我两年了吧，居然还没弄清楚，我对表演有兴趣对人没兴趣吗？还是你以为我口味独特到喜欢尹前辈？她年纪比我妈都大了，想什么呢？” 李玲华一个大喘气差点被吓死，干笑着说，“非常抱歉。” 道歉带来的结果是，助理再度开启圈地模式，本来都圈得差不多了，男艺人基本在碗里，如今要再加上女艺人。 这个行动在圈内引起的震动不用多谈，只说剧组里，还剩下的男女演员，只有林梓希和李正宰了。 他们还有最后一个镜头，也是两人的杀青戏。时隔多年，德惠在金章汉的搀扶下回了家。 这个家现在需要他们买票入场，即便买了票也只能在大殿外看看，再也进不去了。 最后一幕，并非是电影的最后一幕而是林梓希作为德惠的最后一幕，是她捧着爱人买来的汽水坐在大殿前的台阶上，望着远处的飞鸟划过天际，她应该同德惠告别了。 临别前，林梓希相帮德惠问问爱人，“你结婚了吗？” “我忘记带戒指了。”年迈的爱人开了个自以为可爱的玩笑。 拍摄在两个小时前就结束了，全组杀青，所有人都退出了这块区域，连助理都不在，林梓希想好好跟德惠道别。 李正宰没走，她没有叫对方走，也没有叫对方留下，李正宰就那么留下了。 影视基地并非现搭的，原本就有，古装剧专用，算是很还原。大殿外的广场空无一人，天有点阴沉也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 林梓希捧着自己还没卸掉老年妆的脸，望向同样化了特效妆的李正宰，真的觉得影帝可惜了，“李正宰，你从来不是金章汉，只要离开镜头，你就没有成功的成为过金章汉。” 李正宰愣住，笑容有些僵硬。 双臂环胸的林梓希下巴抵着肩膀看向空荡的广场，“你知道镜头在的时候你会怎么回答我吗？你会告诉我，对不起。我会跟你说，没关系。德惠想让你幸福，你也想让德惠解脱，之前跟我说我们之间并非爱情那么简单的李正宰，藏在你的面具下。你带着面具来讨好我，怎么可能再在面具上又套一层面具呢，会喘不过气来的。” 影帝在镜头前永远是金章汉，只要镜头在，只要镜头的红灯亮起，李正宰从来没有掉过链子。 哪怕是海边那场戏，她情绪明显崩溃了，他也是等到导演出声后才会从尸体变成活人，进而变成一个带了两层面具的男人，使尽浑身解数去安慰他想讨好的女人。 “我之前不在意，你这样的很多，可我看过镜头前的你，那个金章汉只有一个，那个李正宰也只有一个。” 林梓希顶着老迈的脸庞，说着也很适合长者的话，规劝年轻人，“我觉得镜头前的李正宰很帅，那比顶着金章汉的面具来跟我说一句，我忘记带戒指了的李正宰要帅气的多，你觉得呢？” 同样以老年妆留到现在的李正宰眼底划过一次错愕，下一秒就想笑，想解释，又下一秒垂下眼睑，什么都没说。 天阴，可能要下雨也可能要下雪，寒风呼啸，吹得两人衣角翻飞。 林梓希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回答，倒是感觉手背一凉，低头一看，便笑了，“下雪了。” 2004年的第一场雪，在韩国，初雪太特别了。那么特别的一场雪，值得李正宰说一句真话。 “我没得选。” 林梓希伸出手，准备迎接初雪的降临，声音比飞舞的雪花还要轻柔，“去告诉你的经纪人我看上你了，这样你就永远有的选了。别做金章汉了，做李正宰吧，做那个帅气的，史上最年轻的，青龙影帝。” 化了老年妆的李正宰一点都不帅，化了老年妆的林梓希实在说不上漂亮。 可在雪花落在掌心的刹那，李正宰望着那只手，突然觉得他也没有那么不堪，至少在她的眼里，没有。 在她的眼里，在自己的眼里，此时的他们一起坐在台阶上，没有高低。 雪花飘落肩头，林梓希起身了，她已经跟德惠告别了，应该走了。李正宰本来落后她半步，走着走着就变成了并肩而行。 这一刻，至少在这一刻，李正宰想，即便化了老年妆，自己依然帅气无双，身边的美人，也一样动人心魄。 德惠，有幸与你同行一段路，我很荣幸——林梓希 林梓希，初次见面，我叫李正宰，职业..演员——李正宰 第239章 第十二章 首尔新罗酒店，作为以主要接待外宾的国营迎宾馆为前身的酒店，这里即是唯一将传统韩屋宴会厅设为迎宾馆的酒店，也是极少数用韩屋作为大型宴会厅，还配备内园和后花园以凸显韩屋造型的酒店。 林梓希看重了它韩屋式样的宴会厅，也喜欢造境别致的后花园，就把电影《德惠翁主》定在这里举办首映礼。 本来项目是没有首映礼的，本来电影压根上不了院线，本来电影根本不会发行，本来拍完了也就什么都结束了。 让林父忍耐女儿成为戏子去拍摄一部电影就已经在挑战他的底线，电影还妄想上映？绝对不可能。 -- 第1155页 早早就预想到会有这么一出的林梓希，这次没有用绝食的招，逼迫爸妈妥协，她选择暗度陈仓。 首先，她搬回了家里住，听从医生安排，让吃药吃药，让吃营养餐就吃营养餐，乖巧到妈妈都怀疑女儿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还是暗戳戳准备老实一段时间再憋个大的。 父亲和兄姐也是这个想法，尤其是爸爸，一直等着女儿来跟他提个什么要求，还想着要是不过分，答应也就答应了。 乖巧的宝贝女儿什么要求都没提，从腊月回家后就一直待在家里，很少出门，也就新年跟着全家人一起祭祖，还参加了公司的年会。 除此之外，一直到来年三月都在家里待着，每天顶多去花园里走走，可乖了。 乖巧了小四个月的林梓希养了一点肉回来，不再瘦得亲妈见她都是唉声叹气的，电影的后期也全部做好，她就开始搞事了。 准确的说也不是她搞，她就负责跟助理说，我要电影上映。至于怎么上，怎么瞒着父亲运作，那跟她没关系，她只负责提要求，助理负责办到。 助理办得胆战心惊，跟老板商量，大面积铺开宣传，像普通电影宣传那样宣传，林先生是不可能发现不了的。 可上线的电影又不可能完全不宣传，让老板给条生路，不然我们去国外上映吧？到时候木已成舟，林先生火再大也就那样了。 老板拒绝，林梓希拍这部电影就是为了给德惠发声，翁主前半生心心念念就是要回国，电影拍出来了还不在韩国上映，那算什么发声，声音讲给谁听？ 但助理想出来的‘木已成舟’给林梓希一个提示，在韩国，她也可以达成‘木已成舟’的效果。 为此，林梓希去见了拥有国内最大连锁院线的堂姐。由于家族争产，他们的父辈厮杀的颇为凶残，两家的关系很是一般，林梓希跟这位堂姐的接触也就是每年祭祖那一会儿，话都说不了两句。 堂姐和她按照辈分是一辈人，实际年龄相差很大。林梓希是父亲的老来女，堂姐是叔叔的长女，两边差了二十来岁，本来也不是会有什么共同话题的类型。 接触少，家里关系还不好，年龄又差很大，这些不利条件叠加，让本准备吩咐助理去联系的林梓希，想了想还是亲自去见堂姐再聊比较好，多少算是找人帮忙么。 堂姐和堂妹生疏的连号码都没有，双方见面是彼此的助理互相约，定好时间再告知老板。 林梓希在助理约人前做好了会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很顺利的就约上。 她这边上午联系，那边立刻表示下午就可以见面，对方的助理还特地解释，没有约午餐是她老板刚上飞机从曼谷回来，要等飞机落地后才好见面。 关于豪门世家的内部八卦，都已经成为内部人士的李玲华还是详细了解过的，她其实也以为自己会被拒绝，也很意外对方的态度很友好。 挂了电话后，李玲华特地在跟林梓希汇报说约定时间后补了一句，那边解释为什么没有约午餐的原因。 林梓希听了也有点诧异，不过没多想，再怎么不熟也是堂姐么，好歹有血缘关系的，有仇怨的是父辈又不是她们，友好总比不友好强。 堂姐见了堂妹是超级友好，刚见面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作风很西化，早年就是在国外念书。 堂姐也很忙，刚坐下就给了年龄够当她女儿的小堂妹一块玉牌，说是从泰国带回来的，让她拿去玩，随即就进入重点，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她？ 堂姐都表现的这么亲切了，林梓希也就是没绕圈子，直接说，我有一部电影想要上院线。 “德惠翁主？”林美静笑问，“你爸不同意？” 林梓希怎么听都觉得那两个问号是句号，两句话也不是疑问句就是陈述句，倒是不意外她会知道是什么电影，都是圈内龙头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小姑娘有点心虚，只笑不说话，大姐姐笑声很爽朗，“听说你接手了这个项目我就想着你什么时候来找我，这都..两三年了？我都快忘了，你要是不来，我就真忘了。” 林美静掌控的娱乐帝国是业内稳稳的龙头，最大的连锁影院控制了发行渠道，能进业内前三的制作公司负责出品，还有一系列控股的经纪公司和独立制作团队。这位是个女强人，这年头很少见的女强人。 事业心一直不怎么强的林梓希听到女强人说早年就关注了这个项目，就代表，“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前年是准备找你帮个忙，现在不用了。”堂姐笑道，“你让底下的人去对接吧。” 侧头看了眼身边跟着的助理，又冲李玲华的方向抬抬下巴，“你们两谈。”最后看林梓希，“我们聊我们的。” 李玲华询问的看向老板，等老板颔首同意后，跟着人出去聊工作了。 屋内的两姐妹纯属闲聊，姐姐问妹妹以后是打算就往这个方向发展了吗？ 这话问的林梓希一时无法判断对方问的到底是自己的职业规划，还是家里是否要插足娱乐产业，不过想着谁都知道她不管家里的事，也就实话实说，表示目前还没想好，只想着先发行电影。 堂姐就笑，你要是真打算当演员吧，你爸能气死。那语气，很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堂妹也就是笑笑，未来的事未来再说呗。 -- 第1156页 当下，两姐妹短暂的见了一面，见面后的成果不单单是让电影有了一条发行渠道，还多了个发行公司，就是堂姐旗下的公司负责，一时不烦二主么，林梓希也不耐烦去处理这些。 《德惠翁主》的发行方式很奇妙，前期没有任何宣传，什么电视、广播、公交广告统统没有。 但院线的排期之多能碾压同档期所有电影，硬逼得很多原本都准备上线的电影延期了，否则票房再好也是给别人送钱。 电影院就那么大，想看电影的人不会到了电影院发现自己想看的电影没票了就专门换一家电影院，观众没那么忠诚。 更多观众会选择有票能进场的电影，总归就是来看电影啊，只要不是太难看的先看看呗。 这年头资讯也没那么发达，电影还没上就一票影评人夸夸损损，好让观众能按图索骥再去电影院选片子看。都已经进电影院了，就选一个眼熟的明星看呗。 《德惠翁主》的宣传海报也很妙，第一主演是身穿和服背对镜头站在最前方，剩下的人呈现r字形散开，露脸的全是眼熟的艺人，客串的张东健居然占据第一排，比姜东元占位都靠前，跟他平齐的是李正宰。 前者目前最红，后者也是当红小生，就这两张脸都能骗不少观众进场，就是不知道观众会不会觉得这是宣传诈骗。 林梓希去拍这张海报的时候也觉得很诡异，但..算了。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吧，她对发行的要求就是尽可能降低她的存在感，宣传那边给的方案就是凸显别人的存在感。 毕竟第一主演的存在感，没那么容易降低，只能从转移观众注意力的方向出发。 讲起来林梓希不在乎这部电影能有多少票房，赚了还是亏了她都无所谓，对她而言其实拍完了就算是结束了，她都跟德惠告别了，干嘛还去管电影会不会上映，又能不能卖座。 可她也想要让更多人能听到，看到，末代朝鲜还有一位翁主，半生受困于彼岸，心心念念只想回到此岸。 这两个想法是相悖的，总得有取舍，林梓希选择在尽可能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方式，去推广电影。 《德惠翁主》的首映礼是最妙的，就定在一直作为国宾馆的新罗酒店。 这是林家大姐在管理的酒店，小妹需要问大姐要场地，不然预约排队要等很久。林梓希跟大姐那么一说，大姐也就知道她玩了一出先斩后奏。 “我看你是想气死爸爸。” “我就这么一个爱好。” 小妹瘪着嘴，大姐笑叹一声，领着她去见父亲了，此时就不能再瞒了，此时木已成舟。 林老爷子有多生气就不谈了，做父母的总归拗不过子女，还能怎么样呢，亲生的，宠着啊。 2005年5月25日，早上八点半，新罗酒店迎宾馆。 首映礼发出去的邀请函是九点，八点多媒体们陆陆续续就到了，记者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许久之前圈内传出来的流言，目前看来流言要成真了。 话说前两年就有一些风声讲，林家那位小公主入行当演员。刚传出来的时候没人信，听得人不信，说得人也就当个笑话。 可这笑话传到李玲华大刀阔斧的圈地，砸钱砸得跟家里有矿一样，流言再起，不少人心里就犯嘀咕，小公主是不是要入行当演员未可知，那位要插手娱乐产业倒是可以肯定了。 再到一个月前，关于《德惠翁主》空降各路发行渠道，所有院线大开方便之门，好几个项目为此延期上映，给圈内造成不少动荡。 那时候，林小姐出演“德惠”的消息就彻底传开了，这次众人从一听就是鬼扯变成半信半疑。要不是她登场，谁能搞出那么大阵仗？ 一个礼拜前，流言成真，数得上的媒体全部收到了首映礼的邀请函。 业内关于电影的邀请函是有模式的，起码会写清楚主演是谁，可邀请函上第一主演的名字就标记为“德惠”，总不能是翁主本人演吧？那就是个不能写名字的人了？ 不能写名字的第一主演甚至没有出席首映礼的记者会。 今天的首映礼格外盛大，比任何颁奖典礼都要盛大，红毯上何止星光熠熠，基本能算得上一线的艺人全员到齐，还有各路导演，制作人，人数之多，光红毯就走了快两个小时，硬生生搞到十一点。 此时才正式开始记者会，所有到场的记者都被打过招呼，禁止询问关于第一主演的任何问题，多多挖掘创作团队背后的故事，主要是跟德惠翁主相关的故事。 就这两条，也是相悖的，演德惠的人不能问，连记者会都不参加，他们问什么德惠？问翁主的故事啊，又不是考古！ 记者会很妙，每个站起来提问的记者仿佛都对德惠翁主这位历史上的人物感兴趣，进而对电影感兴趣，仿佛电影是个纪录片，纯人物传记。 回答问题的主创们也都是硬着头皮答，所有人都尽可能避免提到任何跟林小姐擦边的话，连隐晦的擦边都不能有。 完全不像是电影首映礼的记者会，连电影都还没看，采访环节都已经结束了。 大家都很不习惯这个操作，但每一个拿到“感谢金”的人都很自觉的维持规矩。 十二点，还是没到看电影的时候，午餐时间，吃大餐吧—— 酒店提供的大餐是自助餐形式，单独开辟两个宴会厅供宾客用餐，艺人一波，媒体们一波。 -- 第1157页 菜系哪中都有，中餐、日料、法国菜，什么都有，韩餐更是不缺，食材么，海陆空全齐，保证所有人都能大快朵颐。 媒体们所在的宴会厅里大多是专注吃的记者们，艺人们所在的宴会厅里则是凑在一起小声说话的更多。 圈内人们聊的不是首映礼的场面有多大，流程安排有多特别，这些东西只要跟林小姐挂钩，那就都不奇怪了。 更多人聚在一起聊的是这部电影会公映多长时间，业内的规矩一般是一个月，可业内的规矩在林小姐那里也不通行啊。 李英爱有些担心的跟崔岷植说，“林小姐会不会想要创造一个票房记录？就是，打破现有的最高票房记录，一直到数字到了，才会下线？” 这要是票房好还好说，票房不好岂不是得耗个一年半载的？那他们的电影什么时候才能上？ 崔岷植还没开口，朴赞郁听到就看她，“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上映？” 三人去年拍了《亲切的金子》，上线日期就定在两个月后。 “她没签约，当然怕。”崔岷植抿了口酒，跟消息滞后的导演说，“圈内现在没有签到他们公司的都怕，鲨鱼入海，人心惶惶。”轻笑一声，问导演，“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朴赞郁还真不担心，“我问过金建文了，他说他那边也不确定什么时候下线，但项目不看重票房。” 项目不看重票房崔岷植信，可这不就代表，“制作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线，那就随那位的心意？” 李英爱迅速惊觉，“林小姐好像..二十出头？小姑娘的心意一天一遍，谁说得准？”这比在乎票房还可怕！ “不看重票房的意思是，大家给面子，排期才会占大头，面子不可能经年累月的给，总要赚钱的。”朴赞郁让他们俩想想，“他们那个项目即文艺片又是传记片，本来就闷，买账的观众不多。电影赚不了多少钱，哪怕资方不要分成全给发行渠道，渠道商也要赚钱。面子么，给个一个月，按行内的规矩也就行了，一个月后我们还没上呢，不着急。” 崔岷植确实不着急，他不愁这一部半部的电影。李英爱着急，她指着这部电影能洗刷最近骂她插足别人婚姻的丑闻，可话不好说，这两位都不着急，她怎么说呢。 这是两个月后才上线的项目，导演稳得住，那演员再急都没用。而有些项目是预告片都发出去了，临时撤档延期，从上到下都很着急，反而是演员不着急。 李俊毅很急，他砸锅卖铁拍的一部《王的男人》还破格启用新人，目前急需票房回血。 不然贷款还不上，房子都能被银行收走。导演对这部作品的期待值很高，抱了太高的期待对一切都很小心，生怕一步走错就是万劫不复，为此才会紧急撤档，这位是满场转悠，就想打听到准确的消息，巨无霸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撤离这篇海域，给他们这些小虾米留条活路。 被启用的新人演员？没资格进入这个场子，也急不到他头上，新人么，天大的事有高个子顶着，他有什么好急的。 同样属于临时撤档的制作团队，《欢迎来到东莫村》的主创们就很佛，着急上火的是发行公司，撤档的决定也是发行方做的。 作为没有院线纯靠赌命的发行公司Showbox目前还是一搜小木筏，成立不过也就三年。 他们是不敢去跟海怪硬碰硬的，这中藏在深海里的怪物，露出来的就是冰山一角，他们自己求生都难，碰见了赶紧跑才是保命之道。 社长想得也比导演和演员们都要深，他担忧的是，那位林小姐都无所谓赚不赚钱，就很有可能干出赔本也要赚吆喝的事。 国内连锁的院线就那么几家，龙头老大同样是一位林小姐，做姐姐的花钱点让妹妹开心开心，砸多少钱人家都不在乎。 拍这部电影的林小姐，很可能更不在乎送多少钱给院线，就一直霸着最多的排期，其他人也不敢龇牙。 社长认为林小姐要的是口碑，偏偏口碑这东西花钱买不来。就说今天受邀的那帮媒体，看着是坐满了会场，记者会弄得热热闹闹的，可还是有一些媒体没来，林家在舆论场上还没做到一手遮天，怕就怕敌对媒体的攻击放到会让那位林小姐死硬着不下院线，那就真的麻烦大了。 有人认为不急，有人非常着急； 有人想着大祸临头，有人则是事不关己。 姜帝圭凑到金建文的耳边开嘲讽，“你看看这帮人，众生相，架个摄像头，就是一出罗生门。” “闭嘴吧，幸灾乐祸啊。”金建文不是很想搭理他，但也忍不住看人倒霉的小雀跃，同老友分享，“你别看朴赞郁云淡风轻的样，他专门拿了好酒来找我，问我们什么时候下线。” 一下来了精神的姜帝圭就问，“什么时候下线？” “你看我像是知道的样子吗？我连电影上线的日期都是被通知。”金建文讲起来有些哭笑不得，“我第一次做项目做的那么轻松，成片出来，只是问一问老板是否准备发行，没过半个月，李玲华，就是林小姐的助理，那人就把所有合约都谈下来了，我真的是躺着等天上掉钱。” 还真不知道这段的姜帝圭转念想到，“跟林小姐合作是不是很舒服，只管拍摄，什么都不用管？”制作人都能被助理强活，那导演岂不是更轻松？ -- 第1158页 “许秦豪可不轻松，他拍了林小姐一个多月，瘦了一大圈。”金建文讲完眯起眼打量他，“你要是有想法的话，搞不好会很轻松。” “怎么个说法？” “许秦豪胆子太小，没底气压人，你这中狗胆包天的东西..” 姜帝圭笑骂他一句打断他，说认真的呢，“我现在休息，你知道的啊。” 他还有团队要养呢，拍的项目又一贯是大制作，要是有送上门的金主，金主还非常靠谱，那未尝不可以试试合作。 他蹭了金建文的关系出于好奇去看过成片，必须要说，林梓希的表演远超他的预期，远远超过！ 在排除林梓希是本色出演的前提下，也不谈什么金主不金主的事，只谈作为新人演员，林梓希对作品的完成度，绝对能赞一句天赋者，拥有非常高的天赋。 哪怕林梓希什么都不是，只冲着她爆发出来的天赋，他都想跟对方合作一次。 兄弟想得很美，金建文嗤笑，“没指望，不可能。” “你又知道。”姜帝圭直言，“许秦豪根本掌控不了林梓希，他有些镜头是失衡的。导演被演员牵着走，我不信你看不出来。”那片子给许秦豪拍都可惜了。 金建文看得出来啊，可这重要吗，重要的是，“你想跟我老板合作得先创作出一个德惠，林梓希看重的是德惠，是挖掘出德惠故事的许秦豪。 已逝的翁主就在那，离开时新闻报道也不是没出过，所有导演都可以拍。 但只有许秦豪看见了她，借此创作出《德惠翁主》进而被林梓希看重，你有那个运气找到德惠吗？” 难得酸了一下的姜帝圭白了他一眼，“不就是狗屎运。” 说完又问，“你的意思是林梓希偏好女性传记电影？” “我哪知道，我们也只合作过一次。再说了，就算她偏好女性传记电影，你难道乐意拍？”金建文才不信呢。 姜帝圭..还真不乐意，他喜欢大场面，战争、炮火、兄弟情，这才是他喜欢的。女性传记电影什么的..再看看吧。 旁观者们各有各的立场，当事人们的想法就又不一样了。 在场子里被N多人围堵拉关系套内幕的许秦豪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尿遁，躲进了后花园的一角，隐约听到脚步声都准备要跑，看到来人的脸才放松下来。 “你倒是出个声啊。”许秦豪抱怨，“差点给你吓死。” 河证宇闷笑一声，“成为红人还不好？我还想成为红人被众人追捧呢。” “被人追捧感觉当然不错，可你连续被人追了半个月，差点被那帮人生吞活剥，感觉好什么啊。我就跟块嫩肉一样，谁都想上来啃两口，感觉能好吗。”许秦豪丢了根烟给他，又笑，“不着急，你肯定有成为红人的那一天。” 接过烟点燃的河证宇摆手示意再说吧，他特地绕过来是想问，“林小姐..不来吗？” “应该是不来，我没听说她要来。”许秦豪也不确定，“但首映礼的日期和场地都是她定的，专门选的这个地方，可能她们有特殊通道不跟我们一起走呢。” 河证宇摩擦着烟嘴低声应了一句，听导演问，他有什么事要找林小姐，摇摇头，“也没什么事，就是..就是好奇。” “你小心好奇心杀死猫。”许秦豪开了句玩笑，讲完又听到脚步声传来，四处扭头想躲，来人倒是出声了，叫了他的名字，是熟悉的声音，他就站住脚。 李正宰看到河证宇先是一愣，接着才冲导演笑，“您躲这干嘛？” “我都变成肉包子了，外面一群狗，你说我为什么躲。”许秦豪讲起来就郁闷，“那帮人都好奇我为什么能一步登天，我要是知道我怎么登上的天，还会把机会让给他们？我看着难道是个白痴吗？” 喷笑出声的李正宰说，“那么夸张？” “夸张？”许秦豪一个白眼能翻上天，“我就不信你碰到的狗比我少。” 耸肩笑开的李正宰回他，“我把那些当人脉，说不定什么时候有机会合作呢，多个朋友多条路么。”转向沉默的河证宇，“你说呢？” “是啊。”河证宇笑笑，“您说得对。”敬语，再看导演，冲来处指了指，“我先走。”平语。 许秦豪摆摆手示意他去，李正宰倒是看了他一样，这人对他用敬语，对导演讲平语？ 早就熟悉起来的小演员和目前最炙手可热的导演，杀青后也一直有联络，关系挺不错的。 面对杀青后联络就少了的演员，再见倒是有些陌生，聊两句也就熟了，何况之前记者会开始前就见过。 并不在意敬语、平语的许秦豪问李正宰，“你找我有事？” “也不算有事，就是想问问，林小姐不来吗？等下不是就要放映了，这也是她的作品么。” 李正宰说得很随意，仿佛就是随口问问，“她应该会好奇观众评价吧。” 河证宇问的时候，许秦豪没什么想法，等李正宰再问一次，他就有点想法了，回的话也含糊起来，“我还真不太清楚，要不你去问问建文哥？” 这人要是敢去拿这中事骚扰金建文，他佩服他，那么多人都只敢缠着他，一个敢去纠缠金建文的都没有。 李正宰就笑，“我哪敢啊。” 许秦豪也笑，“你就敢找我是吧。” 笑闹两句便也分开了，许秦豪先走，他觉得那地儿也不是很隐秘，谁都能找得到。话说，是不是还有一个没来？姜东元呢？他怎么掉队了？ -- 第1159页 快到点了，姜东元冒出来了，许秦豪没忍住好奇心，问他之前跑哪去了。 姜东元表示哪也没去啊，就在餐品台那，那边其实人最少，没多少人去吃东西。 “我怎么记得你还在拍摄，不是请假过来的么，你能大吃大喝？”许秦豪不解。 正在拍摄的男演员一声长叹，很是哀怨，“不能吃，看看也好啊，给眼睛解解馋。” 被他逗笑了的许秦豪闹他，“要不要告诉你林小姐会不会来？” “她来了啊。”姜东元疑惑的看向他，“你不知道吗？”导演居然不知道女一号的动向？ 完全不知道老板动向的许秦豪还很惊讶呢，“来了？你怎么知道？在哪？” 姜东元一愣，“你真不知道啊。”那他..是不是不能说？ “不能说？”许秦豪看他的表情误会了，“行吧。” 没搞清楚自己能不能说的姜东元干脆就不说了，不说林梓希早就来了，只是离会场很远，远到进了保卫科，看监控。 这不是林梓希期待的首映礼，至少她不应该在保卫科。虽然她也没想过去现场，确实会引发一定的麻烦，保全工作也不好做，她也不想带着一众保镖跟大佬出巡一样去参加首映礼，又不是去打群架。 可她为什么要在保卫科？她不来其实也行啊，她不介意的，首映礼是做给记者看的宣传门面，她不是非得要来。 大姐以为她想来，大姐以我给你个惊喜的态度，把她骗上车，一路开进保卫科，再把她按坐下，让她通过监控看现场。 这..好诡异啊！ 如此诡异的展开让林梓希无话可说，恰好到场的姜东元发短信问她难道不打算来了么，她拍了一张整面墙都是监控的照片，让对方了解一下，她正在cos幕后boss。 这操作姜东元也没看懂，什么情况？ 【你这是在哪——姜东元】 【保卫科——林梓希】 【为什么要去保卫科——姜东元】 【大姐以为我想来，但会场人太多，保卫工作不好做——林梓希】 【怎么？你是怕被绑票吗——姜东元】 【不知道啊，最近家里盯的好严，我哪都不能去，要带很多保镖——林梓希】 姜东元突然想起来，最近林家在东南亚的一座工厂被烧了，当地爆发了??抗议“资本家”压榨，可那么遥远的事会牵连在韩国的林梓希吗？ 想起来了，姜东元也不打算说，看她就是不知道，说这个干嘛，白惹得她担心。 还不如说点让人开心的事，比如他在剧组被限制饮食，到这边来，看到一堆吃的，但助理盯他盯的死紧，就怕他偷吃。 林梓希被凄惨的小伙伴逗得一直笑，小伙伴挨个给她拍会场美食的图片，发一张描述一段自己想象中的口感，还立誓拍完之后他要把这些都吃了！继而顺势问她，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关于这点林梓希可骄傲了，她最近食量大增长，可以吃半碗饭了呢！姜东元强势吐槽，你还真的吃好多，不愧是你！ 两人自姜东元杀青后就没有联络过，没有见过面，没有打过一通电话，没有发过一条短信。林梓希是没想起来，姜东元么.. 总之，今天要首映，姜东元就找到了绝妙的理由，绝对合理的理由，去询问女演员，你宣传不出现我理解，你首映礼也不出现？女演员就回他，我出现了。 短信以最轻松，最自然的语气发出去，同龄亲故发给另一位同龄人，没有什么老板和下属，就只是朋友。 朋友回了短信，长达半年的失联状况，就这么轻易的被各中美食图片消解。 两人聊吃什么，吃多少，怎么吃，还有姜东元吐槽减肥太辛苦，林梓希说吃饭好累。短信内容和首映礼早就没关系了，首映礼却正在进行。 下午两点，在发行上骚操作特别多的《德惠翁主》同时在韩国所有影院上线，这场首映礼不止是面对圈内人的，同时也是面对所有观众，告诉他们.. 朝鲜最后的一位翁主，半生都在寻找归途。 第240章 第十三章 2005年5月25日 这个日子在未来，对所有研究韩国电影史的人来说都是极具意义的，这一天开启了一个新时代，这一天也让整个娱乐产业的人详细了解了，什么叫猛龙过江。 这天原本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也就是圈内人参加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首映礼，证实了流传多日的八卦就此成真。 史上唯一一位女主角不出席记者会的首映礼，说特别当然很特别，说不特别也就那样吧，无非是场首映礼。 首映礼结束于电影放映完毕，由于记者会是在放映前就举行的，放映结束后创作团队就不再接受采访。 为此，记者们采访了一票大咖准备从侧面去吹捧一下电影有多好看。 记者们来之前可都是收了公关费的，拿人钱财不就得做事么。何况不少媒体就是家养的，属于同一个传媒集团，背后是一个老板。 老板们都姓林，碰上同一位林姓女演员的作品，当然是海吹啊，能捧多高捧多高。 写稿子的记者们都不用回办公室，随便找个地方一坐，打开笔记本电脑就能编出一篇溢美之词。 某些有上进心的，再凭借文学功底，那词藻何止是华丽，彩虹屁都不足以去形容他们对女演员的追捧。 -- 第1160页 不过所有编写新闻稿的记者，包括被公关过的所谓影评人，他们在夸奖女演员的演技有多超凡绝伦，容貌有多完美无缺的同时，也需要避开女演员的真实姓名，真实来历。 稿件重点夸赞女演员表现的多好就行了，作品之外的故事一个字都不能提。 友军的稿件们都编辑好了大纲，就等着凌晨首日票房数字出来。都准备好，如果票房失利，要借着观众不懂欣赏的理由，吹一波文艺电影就是曲高和寡，你们这些俗人懂个屁，这叫艺术，艺术需要赚钱吗！把那些铜臭都踢开，别玷污了艺术！ 是的，所有人，来参加《德惠翁主》首映礼的所有人，不管是艺人还是幕后工作者，娱乐记者也好影评人也罢，哪怕就是创作团队，许秦豪、金建文，这里的所有人，都默认票房成绩不会多好看。 虽然电影在宣传海报上把客串的张东健放在第一排，李正宰也正当红，两人的票房号召力加起来还算能打； 虽然电影在排期上近乎占了七成的大手笔，压得同档期其他作品都欲哭无泪。 虽然电影首映礼的场面大到圈内独一份，前无古人后面会不会有来着得看林小姐会不会有第二部作品。 虽然有那么多虽然，可实际情况就是，文艺片，传记类，影片的原型德惠翁主就不是多出名的人，再加上女主角不止不露脸，观众压根也不知道她是谁，真就是查无此人。 在这个基础上，那么多虽然都掩盖不了，这片子不吸引观众的事实。 文艺片就够闷了，传记片更闷，本来年代戏题材拍战争场面还能吸引一波男性观众，这片子还没什么战争场面。 亲亲爱爱的篇幅也少，想吸引女性观众都不太行，两头不讨好，票房怎么会好呢？ 友军全员默认《德惠翁主》的首日票房没什么希望，就算靠影院的高排期骗了一些观众买票进场，到时候结算出来，估计数字也不会好看。 一条战线，一个市场，有友军怎么会缺敌军呢，还没到只手遮天地步的林家，敌军也不少呢。 还是得出个虽然，虽然没多少头铁的非得在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上找他们家麻烦，可总归是有头铁的，什么事都能找麻烦，都想找麻烦。不管什么年代，杠精永远是战斗力最强的。 陆仁济就是个杠精，但他的自我认知是自由撰稿人，还是主要评论国家大事的撰稿人。 其生活收入主要来源是靠在报纸上喷人，今天骂国会某议员不作为，明天就是抨击总统给条狗当都比在位的傻逼靠谱。 政府喷完喷财阀，从这家到那家，就没有他看得上眼的，全是社会蛀虫，趴在国民身上吸血的杂碎。 此人还算有点文采，每次一发稿，洋洋洒洒上千字，骂得那叫一个痛快，吸引了不少怨怼世道不公为什么我就不能发财心态的追随者，要搁十年后大小是个网红。 如今么，就是个自由撰稿人，靠笔杆子吃饭，也需要追一下热点。不然稿件怎么会有人收，哪来的钱潇洒。 五月最热门的大事是什么？林氏集团的幺女进军演艺圈啊！还不是当投资人、当老板，当个导演都好，这姑娘当演员？喷她！ 所谓秦桧还有三两好友，并没有被邀请去首映礼的陆仁济也找好友东联西窜，打听到不少首映礼的消息。 比如什么女主角根本没出席记者会，记者会也调整了安排被放在电影放映前等等。 这些消息在陆仁济听起来，就是姓林的心虚，他才不管什么林梓希不插手家族企业呢，都姓林，能有多少差别。 根据已有信息，陆仁济半个小时不到一篇八百字的小作文就敲出来了。 从越南工人烧了林家的工厂为出发点，先喷林梓希一个纨绔子弟，家里生意都要黄了，你还有心思当什么戏子！ 接着又以戏子为开端，喷这帮有钱人就知道自己享乐，压榨可怜劳工，杀人不见血的资本家。 这一圈绕下来又回到最初，林家在越南的工厂就是个绞肉机，吃人血馒头，要不是你们压榨劳工太过，这些可怜人怎么会拼死反抗，怒而烧毁自己谋生的工厂。 总结一下，林家一家没有好人，林梓希就是大蛀虫养着的小蛀虫，更可恶！ 这篇稿件的内容基本能代表敌军的态度，敌军们都在罗织林家的罪行，林梓希哪怕不是首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同样应该被钉在人民的耻辱柱上，最好能以死谢罪。 敌军们也在等首日票房记录出来，他们其实不太在意票房多少，多少都不耽误他们喷人。 但他们都很期待票房少到最好归零，到时候还能奚落一波，多爽快。 两边都在等首日票房，两边都得等到凌晨的票房统计出来，才能修改稿件，定稿，再排版、印刷，到第二天一早出现在各大报刊亭，再到真正的路人手上。 25日凌晨十一点半，距离十二点就剩半小时了，票房统计数字也会在半小时后出来。 这一晚许多人都在等跨过零点，《德惠翁主》的剧组除了女主角不在，主创全员到齐，都在制作人包下的饭店里，边喝酒边等着消息。 这边全是友军，友军的心态相对平稳，制作人和导演的心态都稳，都知道老板不在意票房，带得底下的人也很稳，都抱着票房不好就不好，他们刷奖就行。 -- 第1161页 这片子一定拿大奖，三大奖统统会拿齐，顶天了是在“国资背景”的大钟那磕绊一下，青龙、白想绝对是他们的，都不用考虑。 本来么，青龙作为民间奖项是各家财阀赞助的资金支持，最大的赞助商是会轮换。 但顶层的圈子就那么大，换了谁都能跟林家扯上关系。林家的小公主出演的片子，拿不到大奖，合理吗？这颁奖礼还能继续办吗？ 百想也是需要赞助商支援的，不然哪来的钱每年搞大场面，真就全靠卖转播权啊？那早倒闭了！ 有政府资金支持的大钟面对大财阀跪的可能不会那么快，可也不可能直挺挺的站着。 《德惠翁主》的主题又符合他们政治正确的调性，有什么理由不给奖？想掐架？也得有力量跟人家掰手腕才行啊。 国内三大奖是全员默认他们一定会拿到的。不论友军还是敌军对此都没什么质疑。 顶多是友军会在林小姐获奖后再海吹一波，而敌军大概是继续找理由喷，理由都是现成的，有钱人就是为所欲为！ 零点一到，有钱人开始展现，什么叫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零点的钟声敲响，饭店里热闹的声音自发的变弱，众人的视线有意无意的集中在制作人身上。 金建文环视一圈，干脆把手机掏出来玩茶几上一丢，让大家随便看，就等着电话来。 电话说来就来了，靠着椅背的金建文刚倾身做了个抬胳膊的动作，边上的许秦豪一下扑过去抄起手机就接，开口就是一句，票房多少？ 满场的视线齐刷刷的转过来，过于安静的现场能清晰的听到导演带着点懵逼的又问了一次，“多少？” 众人看他的表情再听他的问法，各种视线相撞，齐齐扭头，聊别的吧，看来确实不怎么样，导演都懵逼了，极有可能比想象中还要少很多。 制作人冲导演伸手，让他把手机给他，再少又能怎么样，老板都不在乎票房，他那什么脸。 表情一片空白的许秦豪木僵僵的把手机直直的怼到他面前，什么话都没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不止表情空白，大脑也一片空白，这个数字是真实存在的吗？他其实是在做梦吧？还是酒喝多了？已经喝迷糊了？ “我是金建文，票房多少？”制作人又问，一息后，惊叫，“多少？！” “截止到零点，首日票房累计人次为一百二十四万九千七百六十二人。”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有些恍惚，都发飘，“您没听错，我们也没统计错，是一百二十四万，你们刷新了迄今为止最高的记录，未来十年..一百年，都不会有人能再刷新这个记录。” 一百二十四万人次代表什么？ 以去年上映的《太极旗飘扬》为例，这部电影是业内公认的拯救了低迷韩国电影市场的电影，从一众好莱坞大片中杀出重围。 赞誉如此之高的电影，首周票房都没突破两百万，《德惠翁主》首日票房就破了百万。 请注意，首日和单日是有区别的。全国院线是在下午上线电影，跟首映礼是同时间公映，它并非是放映了二十四小时后被统计票房，那才叫单日。 都不说什么首日票房破百万，有多少文艺片一直到下线都没有达到二十四万观影人次，更惨的连四万都没达到。 这个堪称传奇的记录，以目前的市场环境看来，还说什么十年百年，一万年也没人能打破这个记录啊！ 韩国一共才五千万人口而已！ 先接电话的导演懵逼中，游魂状态，摊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挂了电话的制作人也是满脑子浆糊，怀疑人生中，一手死死的攥着手机，一手哆嗦着想从烟盒里掏烟，半天弄不出一根来。 过来蹭酒也是想听一手消息的姜帝圭看他们俩那样，就很不能理解，边给突发“帕金森”的兄弟掏烟怼他嘴里，边问，“票房是少到什么程度能把你吓成这样？总不能挂零吧？” 刚说完，被两个僵尸一起发射“你怕不是傻逼”的鄙视光波，心里有点不爽，“看什么看，说啊，多少？” “一百..”许秦豪伸出一根食指，还没说完，姜帝圭也惊讶了，“就一百？一百个人？疯了吧！你们占了那么多排期，就哄了一百个人买票？？” 金建文缓缓直起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结，站起身，用勺子敲击酒杯，示意全场安静，等大家从偷瞄转变成直视。 制作人轻咳一声，在极其安静的环境里，以堪称洪亮的嗓门，通知大家，“首日票房，一百二十四万（重音！非常重！）九千七百六十二人。”说完刻意沉默，挺直腰背，双臂大开，示意孩子们可以欢呼了。 孩子们没什么反应，姜帝圭有反应，呵呵一声，“吹，你就继续吹，还二十四万，你就是过了二十万..”一手抄起烧酒瓶，“我就把这玩意儿吃了！” 同一时间，敌军也收到了消息。 陆仁济拍桌而起，勃然大怒，“不可能！票房造假！他们洗｜钱！” “我介意你换稿子。”好友一声长叹，“这点钱，不值得人家洗。” 这钱值不值得“洗”没人在乎了，满世界更想知道，奇迹是如何创造的。 没有人知道，起码此时没有，此时不管什么记者，导演、制作人，任何同娱乐产业相关的人都不知道钱从何来，又是哪来的那么多观众？ -- 第1162页 这个问题不解决，26日的报纸就是一片混乱。友军都不敢提票房，敌军更不敢提票房，谁都不知道这么高的票房怎么来的，谁都怕踩雷。 敌我双方的稿件都避开票房不谈，骂的人重新找角度，夸的人能找的角度就非常多了。 唯有陆仁济，头极其铁，上来就扣了个票房造假的帽子，说林家人不愧是一脉相承的垃圾，更怎么林梓希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篇稿件发在敌对势力的报纸上，没激起多少水花，这一天满世界的新闻都在报道同一部电影，反而让不知情的路人被强势科普一波，有一部讨论度很高的电影上映了，女主角据说是林家的女儿，要不要去看？ 想去看的人发现买不到票，有个大学生在校内的论坛里吐槽说跑了三家电影院都买不到票，这电影那么火的吗？ 有必要吗，当初《太极旗飘扬》他都能三刷，一部文艺片他买不到票？合理吗？ 【楼主怕不是个托，这年头宣传电影的套路都那么多了吗？你倒是去外网啊，跑校内来当托？文艺片有什么好买不到票的，讲大话也动动脑子。】 【我他妈发誓！我要是托我死全家！我带妹子去电影院约会的，报纸上不是说林梓希演的么，就很好奇啊，你们不好奇吗？ 真买不到票！我都想看别的，女朋友说换家电影院试试，换了三家，她烦了我也烦了，我们才换的别的电影！】 【别的不说，女朋友麻烦上个图！】 【楼上是人吗？我也想看图。】 【没图说个卵！】 【你们在说《德惠公主》的票？那个好像是集团内部福利，我爸有，给了我两张，你要？两倍，买吗？】 【集团的话..林氏集团？】 5月26日，下午一点。 金建文左思右想实在坐不住，再加上许秦豪在边上鼓捣他，姜帝圭也跟个跳蚤一样非得让他去问。 他就试探着给李玲华打了个电话，询问她是否知道，传奇的票房数字是如何来的。李玲华不觉得这个数字多传奇，这才哪到哪。 “我记得你们的规矩是到了一千万人次观影才算好电影不是吗？”不懂行的圈外人口气却大的吓人，“我的计划是一天破千万，估算了一下，影院不够，也不方便把所有还在线上的电影全部强制下线，就只能按照现有的规模安排。大概六天左右，排除午夜档，应该可以破千万。” 这段话每个字拆开金建文都懂，合在一起，他就犹如听天书，一时都搞不清楚谁才是电影人，“抱歉，我没太听明白，您说的安排，是指怎么安排？” 李玲华有些不解，这有什么好听不懂的，但也解释的更详细，“我的安排是按照三三四的配置。以一千五百万做底，三成给合作的供应商，三成给同第三方签约的内部员工，主要是海外工作签证进来的劳工，剩下的四成是直属内部员工福利。” “为了防止有人没时间也确实不想看电影，还填了五百万的额度分发给各家医院，他们拿去怎么使用我就不太清楚，可能也用作员工福利吧。 保底按照两千万算，分发的是电影兑换券，兑换券的期限是一个礼拜。 从上映开始算，七天内，保守估计观影人次至少超过八百万，但乐观的看，一千万应该是没问的。” 如此详细的解释金建文哪哪都听懂了，可他还是怀疑自己没听懂，太震撼了，震撼的他很不相信自己听懂了，他绝对没听懂，还得再问，“员工福利是指..” “就是员工福利啊。”李玲华反倒不懂他问的是什么，“你没收到过公司的福利？节假日的水果都没收过吗？” 节假日不止收过水果，以他的职位连高档韩牛礼盒都收到过的金建文没收过的是，“你用两千万张票发福利！！”林梓希家里真他妈有矿啊？？ 李玲华被他一嗓子嚎得都懵了一会儿，继而就误会了，“这笔钱不是林小姐给，佛诞节（5月19日，属于韩国公共假期，但是否真的放假，看老板的良心），集团福利。 本来集团就有福利的额度，一张电影票才多少钱。按照一个员工上有双亲，下有两个孩子保守估计，夫妻双方老人加妻儿，一个人八张票，刚好啊。多添两张凑个整，十全十美，讨个吉利。” 口气分分钟能吓死娱乐圈人士的助理。在给老板当保姆之前，主战场其实是金融圈，她说完想起来，“就算是林小姐给，这笔钱我们也掏得出来，那不算多。” “影院方我们分出去的钱很少，版权又全在我们手上，跟我对接的发行方团队隶属林美静小姐，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 每卖一张电影票出去我们都能拿走八成回报，只有两成是分给别的渠道商，一进一出，我们没亏多少，没超过林先生给我的亏损额度。” 金融圈出身的助理语气很是随意，娱乐圈的制作人大受震撼，以至于都不理解，“都不谈钱，你哪来那么多人可以送？”两千万张票！去地铁口发也不止发七天啊！ “我们光首尔本部任职就过两万人，这背后就是两万个家庭，还有两万个家庭的社交圈。这也就是本部职员，外派、签署第三方合约进来的人更多。” 李玲华隐约知道他在激动什么了，知道了就很想笑，笑青蛙在池子里待久了，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 第1163页 “金建文xi，您可能不太关注集团动向。四年前就有调查公司做过调查，韩国境内每一百位公民里，就有一个在为林氏工作，这还只是登记在册的公民，你说，两千万张票，我能不能发的出去。” 两千万张票早在首映礼前就发出去了，兑换券给出去的日期是5月18日，员工福利么，当然是在节日的前一天发啊，总不能当天来自于之后才发前一个节日的福利。 两千万张票的员工福利都没有惊动林老爷子，光凭李玲华和各方协调就足够了，林梓希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不过一开始李玲华的计划里只有一千五百张票，她就想给老板刷个票房记录，让老板开心开心。 这在助理眼中，大约等同于给姜东元介绍一部电影当男主角，都是幕后工作，都是本职工作。 老爷子知道后，觉得日子挺好的，佛诞日，正好给身体一直欠佳的小女儿祈福，保佑她健健康康的，干脆凑个整，再加五百万张票。别看数字少啊，林爹改了支付方式。 李玲华的操作是以优惠价，相当于低价出给集团，让对方拿去做员工福利，这是花钱给老板买乐子，没指望赚钱。 林爹是把钱从左手过到右手，原价买票，大手一挥就是两千万张，花钱给女儿买开心。 说是说老爷子对不听话非得搞东搞西的女儿很生气啦，可事已至此，还计较这些干什么，还是亲生的女儿啊，都事已至此，那就让她再开心点。 开开心心的林梓希压根也不知道员工福利这回事，她就知道票房刷新过往记录，以坐火箭的速度一路冲上天。还真就七天破了千万，史诗级成就达成。 林梓希也疑惑过这成就有点太夸张，可她除了为德惠高兴之外，没什么探究背后有什么秘密的想法。 她只要确定这些票房是真的有人去看电影，不是注水硬灌出来的，别的都无所谓啊。 是助理有本事，还是制作人操作更厉害，都无所谓，他们不都是在为她工作么，那她只要享受工作成果就好。 当老板的或者说当金主的，不用非得搞清楚，下属是怎么工作的，又不是要定个KPI按照标准给工资。 如果非要给这些人定个KPI作为考核标准的话，那他们的绩效就是按照让老板开心的程度拿工资。 可惜这世上总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开心，他们是以让别人不开心为生的，比如陆仁济。 在《德惠公主》票房飞升的这七天，也是陆仁济对林梓希口诛笔伐的七天，天天喷，每天都不重样。 第一天喷票房造假；第二天从别人那听说了“一掷千金博女儿一笑”堪称挥金如土的土豪故事，这篇喷的就是介于道德婊和仇富的心态，说啥有那么多钱不知道去分给越南的劳工，活该你工厂被烧，又说林梓希是商女不知亡国恨，就她还有脸演什么德惠翁主。 第三天喷的还瞒特别的，看过电影了，喷出来的文字就是，林梓希就算可以演德惠也是做着虚幻的美梦，现实里爹登不上王位了，君主早TM凉凉，现在是民主时代，你还想当翁主，怎么不把梦做的更美点，当公主好不好？做梦想屁吃！ 第四天喷的就更特别了，这位二刷了电影，票还是高价收的。他第一张票就是高价收的，市场上真没票，两千万张兑换券撒出去，拥有兑换券的人还有特殊福利可以电话预约，路人根本买不到票。但他高价收的第一张票是为了增加喷射素材，第二张么.. 第二张也是增加素材！ 多了素材的陆仁济这次喷的是河证宇演的角色韩｜奸，这位大概是入戏太深，从韩｜奸外表开喷，说他光看长相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干的更是禽兽不如的事。 人家谈个恋爱跟你有屁关系，你非得拆散一对有情人，你王八蛋，你去死吧！ 喷完韩｜奸｜喷导演，拍的什么狗屎！韩｜奸最后的下场呢！那个猪骨不如的东西被分尸了吗？ 你怎么一点交代都没有，会不会拍电影啊！还有！德惠怎么就忘记了呢！ 凭什么忘！她盼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老天就一点都不知道怜悯可怜人吗！写的什么烂剧本！一大盆狗血！还拍什么传记电影！你不要脸！ 第五天，这天呢，陆仁济喷的点主要在日本人，从他的稿子里可以看出来，他去补习过历史上真实德惠翁主所经历的人生。 这一篇喷了五千多字，引经据典，把日本人骂的就不应该存在于世上，活着呼吸的每一口气都是在给地球造成污染，赶紧毁灭！ 第六天，陆仁济三刷电影，票还是高价买来的。此时由于票房数据捷报频传，还都是飞跃式增长，引起了不少没去看电影的人好奇。 又临近兑换券要到期，手上有票的人要不然去看电影了。要不然高价把兑换券卖了，路人更买不到票了。 这天他主要的攻击对象是李正宰，先是表达之前自己很欣赏李正宰。 尤其喜欢他的《日出城市》在李正宰获得青龙时还专门写了稿子夸他。可是影帝，你咋堕落了？你演得那么什么鬼东西？你是狗吗？！ 你早就回到汉城了，你不去找德惠？你搞什么斗争？斗争尼玛！就算你心怀天下要搞斗争，斗争也早TM结束了啊！ 内战都打完了你不去日本接人？你果然是狗吧！你愿意为国家斗争就不愿意为心爱的女人斗争？日本人不放人你去抢啊！你又不是没抢过！ -- 第1164页 哦！人家结婚了，有孩子了，你就缩了是吧？你是缩头乌龟吧！你是个男人吗？！你算什么男人！你还不如河证宇！他起码坏的彻底，你个伪君子！ 第七天，陆仁济好像总算想起来，他的主要攻击对象是谁，这次枪口又回到了林梓希的身上。可他这个喷法吧，还蛮特别的。 林梓希你好好的人不做当什么鬼！想当演员，想追梦，就去啊！老老实实的去！ 搞什么以势压人，有钱了不起啊！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别人的血肉！ 你好意思花那些钱？！你有天赋的你知道吗！你绝对有天赋，你用你的天赋干点正事！别成天就会炫耀美貌！长得漂亮了不起啊！ 我跟你说，美人自古薄命！你看看历史上哪个漂亮女人活得久！西子捧心美不美！ 凉了！英年早逝！你呢？你在电影里是什么鬼样子，瘦的皮包骨了都，导演不给你吃饭吗！ 你弄他啊！你那么有钱，弄他！千万不要手下留情，那帮导演都不是人，就会欺负漂亮的女演员，要代表月亮惩罚他知道吗！美少女战士没看过吗！那不是少女漫吗！搞他！ 还有，你为什么不参加电影宣传？当演员不知道敬业吗？过千万了！ 都已经千万了你们组还不出来宣传，他们都不出来宣传你也应该出来宣传！ 搞事业要积极知不知道！这是你的退路，万一你家破产了呢，未来的事谁说得准，你得给自己留条退路！ 别成天就知道漂亮，长点脑子！当演员就好好当！好好拍摄！别.. 后面的都不重要了，唯一能划重点的一句大概是.. 谁帮我问一下林梓希，她下一部电影是什么？ 没有人询问林梓希下一部电影想拍什么，想跟谁合作，想合作什么题材，统统没人问，连自荐想跟女演员合作的人都没有。 即便她已经是传奇到以一己之力让项目在七天达成史诗级成就的女演员，也没有任何人来询问她，要不要再刷一个成就。 因为除了姜东元没人能联系上林梓希，拍摄那么长时间，也就姜东元问林梓希要了号码，其他人谁都没有。 其他人唯一能联系的是李玲华，助理挡住了所有想没事找事的人，老板休息的好好的，拍什么电影，滚远点！ 电影圈再度听说林小姐的名字已经是十月，《德惠翁主》按照业内的规矩上线一个月终映，票房成绩已经快破三千万了，相当于这个国家每三个人里就有一个人看过这部电影。 但圈内人在统计高票房作品时是自动忽视这部电影的，存在太特殊，没有拉进排行榜做对比的必要，那不是作品的成就，那是林梓希的成就。 年末了，各路颁奖礼即将到来，早在八月末，今年出了好作品的女演员都纷纷放弃角逐各大颁奖礼的影后的想法，都感觉赢不了，就不想折腾了。 谁知《德惠公主》没有申报任何颁奖礼，任何奖项都没有申报，不少人意外，更多人不解。可那也代表，肉还在，大家还能去抢！ 抢夺影后的女演员们厮杀的很是激烈，她们共同的默契是忽视任何关于林小姐会不会参赛的报道，都提前拿到内部消息知道不会，不然她们就不用扯头花了。 林梓希不加入扯头花的队伍，她加入的是手握餐刀，亲自切肉，再由着喜好决定，要把肉分给哪个她喜欢的演员的队伍。 2005年十月，青龙公布今年的评委团，林梓希赫然在列，宣传照里，林小姐站的是绝对的.. C位。 第241章 姜东元 姜东元从来没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看过那么多电影，更没有想到他有一天能直面青龙电影赏的评委，亲眼旁观对方是怎么评判奖项的。 一点都不客观，一丁点，一丁丁丁丁点都不客观！完全随心，由始至终都随着性子来的随心！ 今天一大早，青龙刚爆出今年评审团的组成，一张以林梓希站在C位的宣传照在圈内引发海啸时，姜东元的心情是终于。终于又有理由联系林梓希了！ 《德惠翁主》首映礼过后，姜东元和林梓希断断断断续的联系过，之所以有那么多“断”是姜东元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联系。 本来电影还在线上，总归要宣传，演员们肯定是有机会见面的。哪怕他们的电影改了操作，全员不宣传，聊一聊票房也能聊啊。 谁能想到，电影票房好到没办法聊的地步，姜东元根本不知道找林梓希聊什么。 他很怀疑林梓希并不清楚票房为什么会那么好，按照他对李玲华的了解，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按照他对林梓希的了解，这是非常有可能的事。前者什么都管，后者万事不愁。 宣传，宣传没有；票房，票房聊不起来。分享什么舆论评价吧好像也不合适，那帮记者夸起来能上天，狗都知道是收钱了，骂起来也凶的没边，更让人怀疑收钱了，都不好聊。 明明一起出演了同一部电影，姜东元却没办法在电影还在上映时跟林梓希聊电影。 他每每拿起手机试图找个话题，哪怕不方便打电话发条短信也得有个话题做开端不是么，可他找不到他们能聊的话题。 姜东元很努力的找了，还借着“我有个朋友”的故事特地在拍摄时去问同组的女演员，如何跟妹子聊天。女演员给的建议都不太管用，很实用，很不管用。 -- 第1165页 比如.. “你朋友长得怎样？” “..还不错？” “那就想办法撞巧遇。” 姜东元没办法说遇不到，只能说，“他们距离比较远，有没有发短信的那种方式？” “异地追人？”李清娥感觉不太靠谱，迟疑了，“聊吃的呢？吃的一般都很好聊，像是跟她说我吃到什么好吃的，问她喜欢吃什么，话题就打开了。” 这点他已经在首映礼那天试过了，姜东元纠结的摇摇头，“不行，她不喜欢吃东西。” “不喜欢吃东西？”女演员半懂半不懂的再换，“讲个笑话？发条笑话过去试试看。” 这个姜东元也试过了，也是在首映礼那天试的，问题是，“不能一直讲笑话吧？” “怎么，高冷派，笑点很高？”李清娥不解，“听起来很难追的样子。” 姜东元眨眨眼，动了动肩膀，又换了个坐姿，稍显别扭的讲，“也不是一定要追啦，就是..交个朋友么。” 摸着下巴的李清娥看他那样，就很怀疑，“你那个朋友该不会就是..”话没说完，人跳起来就跑，给她看傻眼了，继而大笑。 关于朋友的交往啊，不太成功。姜东元不知道要怎么开话题，笑话可以讲，林梓希一点都不高冷，笑点挺低的。 可他不止想跟她聊笑话，聊这个每次都是他在嘟嘟嘟，短信一条一条的发，十条发过去，那边能回一条就不错了。 他更想说点，她会感兴趣的，想聊的，能让彼此来回对话的那种话题。 那种话题很难找，靠近普通女孩子的方法碰上林梓希都没用。送花、看电影乃至于约饭等常规约见面的路数都不用想，没可能的。 聊美食，分享日常，谈论兴趣爱好，更没指望，姜东元都没搞清楚林梓希喜欢什么，唯一知道的是她喜欢表演，还是个戏疯子，可他哪来的资格跟人家聊表演，两边都不是一个等级的，他装什么大瓣蒜！ 男孩子怕露怯，又确实找不到能聊天的话题，就只能一直憋着等机会。 首映礼后，姜东元等到的第一个机会是他的电影要上映了。虽然不是第一主演，但他是男一，纯爱剧，他戏份超多的。 说起来这个本子还是金建文帮他选的，林小姐要给“妖妃”搭上，吩咐了助理，李玲华找了金建文。 圈内首屈一指的大制作人废了点心思给姜东元找了个很适合他的本子，不需要多少演技，小说的作品，投资也不大，能保证他在组里可以横着走。 同时项目启用大量新人演员，也能弥补他演技不足的问题，本子改的是言情小说，他只要负责帅就行，光看脸，姜东元还是很能打的。 起初姜东元对剧本不太看得上，充斥少女心的小说改编的作品，直男哪欣赏的来。 还是金建文说服了他，逐条帮他分析，想要短时间在圈内冒头就需要他扬长避短，他的长处很明显就是长相，身高腿长，能戳中女性观众的审美。 短处是演技，这东西除非像林梓希那样自带天赋，再不来是河证宇，十年磨一剑，没有别的方法。 金建文跟姜东元说，你就算有心慢慢磨蹭，也得考虑万一在你消磨时光时，林小姐已经不记得你了，那你到手的机会可就飞了。 但真让你演一个有层次的角色你又扛不住，很容易砸锅，到时候反倒会让林小姐看轻。 林小姐可能不在意自己给了多少钱，那点钱对她来说也不是大数字，可电影拍出来了，是她投资的，那她多少会看。 到时候姜东元是作为帅气的男一号出现，还是拉胯整个电影档次的男演员出现，这里面差别就大了。 再说，言情小说有什么不好，女观众喜欢啊。即便林小姐不喜欢，也不会讨厌不是么，整个项目就是针对女性观众，对他不会有坏处的。 被说服的姜东元带资进场，先在金建文的介绍下，用他的学生当制作人，随后团队搭建就由制作人去搞定。 小项目，拍得快，制作也快。整部电影从立项到上映也就半年的功夫，七月就上映了，他们还搭了一波林小姐的顺风车。 别人不知道《德惠翁主》什么时候会下线，学生是问过老师的，在外人都不敢轻易定档期生怕会被巨无霸碾压的渣都不生时，他们悄悄定了档期，就在“德惠”下线的隔天开始大面积宣传，定档一个礼拜后。 此时姜东元跟林梓希已经一个多月没联系了，电影要上了，姜东元就以这也是你投资的电影，跟林梓希汇报电影要上映了。 他都不敢问你要不要来首映礼，知道没指望，“德惠”的首映礼她都没去，只敢暗搓搓的暗示，你要不要看看电影如何。就等着她回一句可以啊，他就可以顺势约我们一起。 可惜.. 【我看过了，你在里面好中二——林梓希】 【看过了？怎么看的？明天才首映——姜东元】 【你都说是我投资的了，成片出来，我就看到啦——林梓希】 成片出来试映都还没做，制作人就把片子送给老板助理，请老板鉴赏。 林梓希看过后没多说什么，她看过了电影才隐约想起来，她好像看过原版的小说。 在她还是少女的时候，看过这本从名字就很能体现少女心的小说《郎的诱惑》。 -- 第1166页 作品内容可以简述为身世凄苦的高中少女在转学后遇到了冷酷校霸，中间还有个英俊男二，此后一系列两男争一女的青春校园小言。 观后感么..当年的自己好中二，电影里的姜东元也很中二。 捧着手机的姜东元正在谷歌“中二”是什么意思，没查出来，又怕问了显得自己很白痴，干脆跳过看不懂的，询问能弄懂的。 【你觉得我演得怎么样——姜东元】 【很帅——林梓希】 【太敷衍了吧？除了帅呢——姜东元】 【这种角色帅就够了——林梓希】 被“这种角色”几个字伤到了的姜东元不敢回了，这种角色是哪种角色？特别幼稚？特别蠢？还是特别中二？中二其实是蠢的意思吧？ 直男看剧本就觉得自己的角色很蠢，现在更蛋疼，他果然被嫌弃了。 妹子压根没这个想法，林梓希所谓“这种角色”的意思很单纯，就是以帅为卖点的角色，只要帅就够了，纯纯的字面的意思。 之后，两人又是很久没联系，直到片子票房日渐增高，居然拿到了很不错的成绩，姜东元还借此一炮而红，少女粉大涨。 广告片酬一路从千万冲击过亿的姜东元，找回了信心，又给林梓希发信息。 【我们片子卖得很好哦！超级好——姜东元】 【是吗-恭喜——林梓希】 明明人家回的是“恭喜”明明还有个波浪号，可姜东元怎么看都觉得，那是嘲讽，也不对，可能就是不在意。 人家片子都过三千万人次了，他的连一半都没有，哪来的脸去跟人家说什么我们片子卖得好？ 丢开手机的姜东元在床上打了个滚，把脸往枕头里一埋，哀嚎一声，很是懊恼，他为什么这么蠢！ 断断断断的联系，续起来就两次。姜东元又等了几个月才等到第三次的机会，林梓希上报纸了，成为青龙评委团的一员，他又支棱起来了。 【我看到报纸你成了青龙的评委？太厉害了吧——姜东元】 短信发出去姜东元就在等回信，早上九点多发的，一直到快十一点才等到了回信，短信内容给他吓得一个激灵。 【还有更厉害的，你想要新人奖还是人气奖？挑一个送你当礼物——林梓希】 脑子“嗡”的一声，离体而出，没有控制器官的身体按着拨号键就把电话打过去，一直到那边说话了，姜东元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电话都接通了。 “怎么不说话？”林梓希笑道，“开心傻了吗？还是两个都想要？” “不！别！那什么！我不要！我都不要！我不是来问你要东西的，我是说..”姜东元听到了她的笑声，一下反应过来，“呀——” 林梓希喷笑，“你怎么那么会撒娇？”那小尾音转的。 轻咳一声的姜东元不承认，“大男人才不撒娇呢！我可是男人！” “好的，男子汉。”林梓希笑着配合他。 明明很久没见，明明短信也没有联系过几次，可短短几句笑言仿佛就能把所有的疏远都消磨，乃至于在嬉笑一番，聊了点你最近怎么样，我最近如何后，壮着胆子问一句。 “我还没见过青龙评审的过程呢，能去看吗？” “可以啊。” 这一声‘可以’，姜东元就被经纪人打包送去了济州岛，抵达了他曾经跟随‘德惠’剧组住过的度假山庄。 不过此次，他没有住在之前住的地方，而是去了离林梓希更近的小楼，就住在以前有排练室的那栋楼。 青龙以前的规矩就是会集中评委团，从网上观众票选出来的入围名单中，再选出最终获奖名单。 过往是组委会提供酒店给评委们，如今也是组委会提供居住地给评委们。 稍微不一样的，也就是以前都在首尔，这次都被拉到了济州岛，倒是没人不满意，这边不止风景更好，气候还更舒服呢。 十一月的首尔阴冷潮湿，十一月的济州岛秋高气爽。度假山庄里的行道树都是枫树，随便往外走走，到处都是枫叶飘落，美不胜收。能在这样的地方工作，谁会不满意。 姜东元没心思欣赏美景，他紧张。算一算，他跟林梓希都一年没见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去年十月，他们都还在京都，他戏份少，杀青特别早。杀青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时隔一年再见，会不会很陌生啊？ 时隔快两年，又一次服务生领进等待室的姜东元，已经不是两年前的防备心态。 关键是也没了，自己颜值爆棚，对方肯定是想潜他的自信。小伙儿很没自信的时不时要扭头偷瞄一眼镜子里反射的自己，发型有没有塌？ 衣服会不会太休闲了？要不去洗手间照照镜子？万一他走了，她来了怎么办？ 不行..想尿尿。 姜东元默默并拢了腿，憋着，错过就完了！就算没错过，她来的时候服务生跟她说，他去洗手间了，也完蛋！ 憋！憋不死！憋死了也要憋！ 完了，更想尿尿了。 屋外有脚步声传来，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听到动静的姜东元猛地跳起来，转瞬又坐回去，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沉稳，要优雅，要.. “怎么是你？” “..不然呢？” 李玲华冲问出白痴问题的艺人招手，“走吧，我带你去见林小姐。” -- 第1167页 看他面露难色，问道，“怎么了？” “..我去下洗手间。” 助理差点翻白眼，你早干嘛去了，“赶紧去，我在外面等你。” 飞驰而去的姜东元又一路小跑去屋外，上了接驳车才问李玲华，“为什么她会在济州岛？” “这边气候好啊，我倒是想把所有人拉出国，但青龙好歹是国内的电影奖。”李玲华撇撇嘴，不说了，“一直住酒店不合适，中央空调再暖和，新风系统再好，也得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首尔太冷了。” 姜东元囧着脸，“不愧是你。”为了能让老板在气候好的地方散散步，就把整个组委会拉到济州岛来。 不觉得这个操作有什么问题的李玲华当初都能把整个剧组拉到济州岛来，一个组委会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一群混娱乐圈的人。 李玲华这几个月被娱乐圈的人搞得有点烦，一帮猫猫狗狗也不知道哪来的雄心壮志，都想扑过来攀登高峰。 居然还有几个胆子大的敢忽悠她，说什么项目多好多好，林小姐绝对一眼就能看中，到时候制作费我们可以商量的，讲得好像要给回扣一样，给她烦的不行。 这帮人有没有想过，他们号称高额回报中代表高额的数字压根就不够付她工资？ 偏偏那帮坐井观天的人在娱乐圈这个范畴里不是路人甲，都是有名有姓的人，不然也搞不到她的号码。 以至于她想强压吧，又担心哪天老板找谁合作，到时候就尴尬了，只能挨个拒绝，不好意思，不方便，暂时没有这方面的计划。 但李玲华还是很高兴能看到姜东元的，因为，“林小姐最近一直在看电影都不怎么出门，你等下让她跟你出去转转。” “打住啊，我不是来当妖妃的。”姜东元让她省省，“同一招你玩了两年还没放弃？我哪好你看上我了？你说，我改改。” “看上你的不是我。”李玲华勾唇浅笑，“改吧，林小姐对你没兴趣，我立刻把你抛之脑后。” 姜东元一愣，更囧，“早就跟你说了，她没有看上我。” “她也没有看上别人。”李玲华知道他的意思，也告诉他，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说得是，我不方便当打断她乐趣的坏人，你适合。” 一年没见，助理丝毫没变，姜东元隐晦的翻了个白眼，拒绝聊天了。恰好，到地方了，两人也不用再聊，进屋下楼见老板吧。 姜东元没来过这栋楼，外表看着就是个改良的韩屋。除了占地面积过大，貌似是外院套内院之外，也没有太特殊的地方。 他跟着李玲华绕过长廊，上电梯到了地下一层，又绕了半圈，进到放映厅才有种。果然是有钱人的感慨，私人影院搞得还真豪华。 私人影院按照二十年后的标准不算太豪华，也就是屏幕占了整面墙，也就是修的阶梯有点多，也就是每个观影位配套的沙发宽的能躺个彪形大汉，也就..这样吧。就是二十年后的有钱人，多少会在家里搞个迷你版的程度。 二十年前的姜东元进去后环视一圈，对看到他来招手让他过去的林梓希假模假样的感慨一句，“首富之女的排场，就是大。” 林梓希一乐，跟着他闹，“那你要不要先出去逛一圈，看看排场再进来？” 仰头看了眼随着他进门被暂停的电影画面，摇头表示，“我更想看青龙评委是怎么工作的。” 青龙评委的工作特别随意，简单说起来就是看电影。别的评委可能还需要从专业角度去评审作品，林梓希没有，她真的是很单纯的看电影，看到过于沉闷的那种纯意识流的艺术片，还会在不感兴趣后直接扬手示意放片的人直接换片子。 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时，姜东元还会惊讶，凑过去问林梓希，“这样好吗？应该看完吧？” “我这个评委是挂名的，理论上我不参与评选。”林梓希说得很直白，“我的作用大概类似于吉祥物，真正评选的人不是我。” 这话姜东元就听不懂，“这次不是你们家赞助的吗？都让你当评委了，你说了还不算？” “大哥以为我喜欢这个，就让我来玩，我没想来。定了，我才知道，再拒绝也蛮奇怪的。” 林梓希说，“我其实也很好奇那帮评委们如何评选奖项，有没有什么严格的标准。”以前她只知道怎么公关评委，还真没成为过评委。 连怎么公关评委都不太清楚的姜东元也很好奇，“标准是什么？” “看个人喜好。”林梓希给他分享新看的乐子，“每个评委都有自己的口味，他们纯按照个人喜好去定，唯一能算严格的标准就是大家都秉持着故事好是底线。 在底线的基础上再谈技术，包括演员表演的如何，画面是否优美，剪辑的感觉，配乐的应景程度。但总结一下，还是看个人审美。” “个人审美啊..”姜东元想了想，“艺术其实就看个人审美吧。” 林梓希含笑点头，“是啊，艺术就看个人审美。” 这么说姜东元就懂了，“那你的个人审美标准就是能让你看得下去？那也不代表你就是个吉祥物，说了不算啊。” “我说了算啊，吉祥物不代表说了不算。”吉祥物笑道，“我指的是，我不打算插手，只是过来玩。”说完想起来，“新人奖和人气奖，你要吗？两个你都入围了。” -- 第1168页 姜东元光速摇头，头差点给他摇下来，一连串的不要吐出去，给林梓希逗笑了，不用那么激动。 姜东元认为有必要那么激动，生怕自己表达的不够激动，让她误会是假客套。 “我没有想问你要什么，打电话也不是想问你要什么，真的！”姜东元超认真的表达，我别无所求。 林梓希歪头问他，“那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这..姜东元扭头看向超大的屏幕，“看电影。” 电影一部接一部的放，什么题材都有，很少有林梓希完整看完的，通常她看到一半能猜到结局兴趣就不大了。 这也是早前姜东元说她是戏疯子，她觉得太夸张的原因，她不认为自己是个挚爱光影的电影人，她真的很看心情，碰到觉得有意思的才会看完。 不是所有的电影都有意思，又是2005年，很多现在算新奇的故事铺陈在林梓希看来有些老套，再加上有一部分还是她看过的。只不过分看了开头就想起来剧情和看到中间才想起来自己看过。 但凡换个人，姜东元都会认为对方不尊重别人的创作成果，还很任性。 可身边的姑娘只让他觉得可爱，可爱的一直在说话呢，他们以前从来没有说过那么多话。 可爱的家伙对很多故事里针对女演员的镜头都不太满意，男导演占据的圈子里，呈现在男导演镜头下的女演员们，各有各的美，美得千姿百态，但几乎都是花瓶。 看了一下午，都没有看到不是花瓶的片子，林梓希真的有很多槽点。 姜东元一开始听得很认真，听着听着就走神了，没办法，她越说专业术语就越多。 镜头切换的角度，导演的意图，分镜做成这样是考虑哪一点，连配乐进场的踩点都讲得出一二三来，姜东元根本听不明白为什么四五六会出现。 吉祥物小姐非常专业，专业到让如今都红了，都是媒体口中当红炸子鸡，还是业内最受期待的超新星等一系列头衔的姜东元，很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真正成为一个演员。 还是说，他只是看见了门框，而林梓希是进入门内的人才会懂那么多吗？ 走神之后做什么？什么都不做，脑子里也啥想法都没有，也不对，还是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的头发翘起来了耶，要不要提醒她？可这样好可爱，这就是凌乱美—— 她在这待了很久了吧，裙子都有些皱了，要不要带她出去走走？可这样也很可爱啊，缩在椅背上，小小的一只，多萌啊—— 她化了妆没有，好像是没有吧，看不太出来，应该是没有。素颜超级可爱的，脸超小，睫毛超长，鼻子翘翘的，嘴巴一张一合，更可爱了！ 啊..姜东元，你完了，彻底没指望了，准备好受死吧。 五点半，一直待在角落的李玲华悄声走过来，边提醒老板应该吃晚饭了，边给没用的道具使眼色，上啊！ 姜东元垂下眼睑，没说话，等着林梓希的决定。林梓希看了眼无趣的屏幕，侧身穿鞋，吃饭吧。 吃饭的过程中姜东元不明原因的沉默让林梓希也没有多少话，她本就不是话多的人，之前是电影太坑，才会想吐槽。 饭吃完，李玲华示意要带姜东元去住的地方，林梓希也没留人，姜东元也没说要留下。 评委又去地下看电影了，艺人却在接驳车开出不远后跟李玲华说，他想单独走走。 “房间我知道在哪，来的时候服务生带我看过，行李也都放进去了。”姜东元表示自己知道规矩，“在颁奖礼之前，我不会跟外界有任何联系。” 李玲华看了眼周围，这边还没出庭院的大花园呢，“你确定你认识路，知道怎么回去？” “不认识张嘴会问啊。”姜东元表示没问题的。 让他别折腾了的李玲华告诉他有问题，“这边禁止外人进入，你去问谁，没人给你问。” 拍拍司机的肩膀，示意继续开车，再对姜东元说，“出去了你再找地方逛，这边白天都只有园丁会过来，晚上只有保安会巡逻，未必碰得到你。” 姜东元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看了眼四周，又闭上了。 车继续开，山庄里的接驳车就是公园的那种游览车，车速不快，看风景专用。 开了大概三、四分钟，李玲华正低头看着PDA，突然听边上的人问，你查过我的话应该知道，我们家也算不错吧？ 反手扣住PDA的李玲华侧头看他，“你们家？” “我们家。”从硬着头皮要出来闯荡后，姜东元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专门对别人说，我们家其实挺有钱的，“我们家，算不错吧？” 李玲华想了想，“按照什么标准，跟谁做对比？” “她啊。”姜东元回头示意她们的来处，“比不上我知道，但还算不错？” “你想太多。”李玲华怕打击不够沉重，说话不够直白，讲得很直接，“你父亲的年薪只有我的五分之一，还是没有奖金的情况下。” 姜东元默默扭头，超级慢的重复，“五、分、之、一。” “五分之一，算奖金，那就不好讲了。”李玲华微笑，让他再了解一下，“我的奖金是林小姐年收入的百分之一。” 浅浅吸了口气缓缓吐出的姜东元，吸进肺腑的氧气太少，吐出的浊气太多，胸腔都瘪下去，闷闷的开口，“好夸张啊。” -- 第1169页 “还行吧，你可能以为我是助理，负责照顾她的日常琐事。” “难道不是？” “那只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 “更大的一部分呢？” “投资。” 李玲华简单介绍自己的工作范畴，“林小姐成年后拥有的个人资产需要一个团队运营，我本来是那个团队的管理者之一，后来出了点小问题，我在离职换个老板和接受老板加薪多个兼职之间，选择了多存点钱。” 打工人的职业规划很简单，“我计划在四十岁之前达到财富自由，再去马来西亚附近买个岛，盖栋房子，隐居。” 笑着跟他说，“按照我目前的年薪，这个计划应该能在三十五岁之前实现。”怕不够扎心，还特地补充，“以我目前的收入，我应该能在两年后超过你们家明面上的资产，我指你父母名下能查到的资产。” 姜东元不是很想听这些，超级不想听，可他就是忍不住想死的彻底一点，“那要是不算林家，只说林梓希，我们家差多少？” 半眯起眼睛的李玲华打量他片刻，随机笑道，“林小姐的资产是每一天都在增长的，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就在我跟你说话的这几秒，它都在增长。 有无数个团队在为这笔资产运作，所有人的目的都是一致的，壮大它。一个个体一旦能被称之为资本，它就会变成一头怪兽。” “这个世界，百分之一的人掌控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所拥有的财富总和，你确定，你想知道具体的差距吗？” 姜东元确定，他不想知道，可他得知道对吧，不然总会心存侥幸，“具体的差距是多少？” 李玲华的回答让姜东元选择下车，他得走一走，再坐，他要窒息了。 人呢，最好还是听劝，不听劝就会发生很多本不会发生的意外。 今天空气不错，天气也好，夜月繁星遍布，有不少工作了一天的人出来散步。 散着散着，就看到了远处本不应该出现的人，那张脸，有点眼熟啊。 金建文接到一个电话，陌生号码，本来不准备接的，可这是他的私人手机，号码不对外，知道的人很少，还是接了。接通后很是惊讶的听来人跟他打听.. “什么什么东元？”洪尚秀忘记那演员姓什么了，“你之前说林小姐捧的人，那个男演员。” “姜东元？” “对，好像是叫这个。” “怎么想起来问他？” “我在济州岛。” “我知道啊。” 金建文说着想起来，“你们不是封闭的吗，你怎么给我打电话的？” “封闭评审又不是被关禁闭，给服务生塞点钱换张卡不就行了么。”洪尚秀跳过细枝末节讲重点，“我刚才看见他了，你说我给林小姐卖个好，我的本子有希望吗？” “你问我我问谁？” “那就试试看。” 2005年青龙颁奖礼当天，姜东元荣获最佳新人和人气奖。 捧着两座奖杯的姜东元想给林梓希发一条短信，可他编辑好了，却没有勇气发出去。 【我拿奖了，你说要送我的新年礼物，是指这个吗？】 短信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去，躺在草稿箱里，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发出去，就在草稿箱里待着吧。 有些心意，月亮知道，就足够了。 第242章 第十四章 青龙颁奖礼当天，林梓希是去了的。但她没有走红毯，也没有参与媒体对评委们的采访，她只在大赏颁布时，作为颁奖嘉宾，颁布今年青龙的最高赏，最佳电影。 本来林梓希没想过她要去，是组委会的委员长来找她对颁奖当天的流程，包括红毯、记者会一系列的安排。 林梓希在对方说那些的时候很诧异的发现，她对红毯没兴趣了，她对出现在聚光灯下也没兴趣了。 林梓希没搞清楚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又是为什么会发生，她反应过来时，一切就那么自然而然发生了。 她不再对珠宝首饰感兴趣，也不再骄傲于穿上谁都没有只有她能穿的高定礼服，摇曳生姿的走上红毯，站在聚光灯下，等着全世界赞叹她的独一无二。 如今的她听到红毯只会想到冷，大冬天的在户外还得穿礼服，怎么想怎么冷。 大冬天的要去户外，为什么不去看看花草，冬日有腊梅，暗香凛冽，那多美。 如今的她听到记者会只觉得无聊，她为什么要面对陌生人的短炮，去回答他们的一个个探究??的问题？ 有这时间为什么不能去看看展，看看画，亦或者去温室找一朵在冬日里还能盛放的花，为它画一幅画，留下它盛放时的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曾经的自己喜欢的浮华尘世没兴趣了，灯红酒绿的名利场对她而言，还没有在草丛里偶然看到的一片含羞草让她觉得有趣。 尤其是在指腹拂过叶片，看着叶子含羞带怯的卷曲，好萌，她能玩好久。 她现在更喜欢有生命力的东西，扎根的大树，娇艳的花朵，见缝插针的野草也绿的很漂亮，树梢叽叽喳喳的鸟，好肥啊，圆滚滚的。 因为是秋天吗？济州岛的秋天，很美，充斥着生命力的美。 以前她可以逛一天的街，试无数衣服，扫下半车的包，都不会觉得累； -- 第1170页 现在她更愿意趴在窗边，看花园里摊开肚皮晒太阳的野猫，望着阳光下璀璨耀眼的皮毛，就那么待一个下午，也不觉得无聊。 这些改变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林梓希不知道，就那么发生了。发生的一切都很美好，她不排斥去接纳那样的美好。 沟通中的林小姐走神了，来找她的老先生也很有意思，大概是从之前《德惠》完全不宣传的作风猜到她并不喜欢站在聚光灯下。 在她半天都没接话后，果断砍掉所有没必要的安排，只给她安排了一个最重要的身份，颁布今年最高赏。 通常情况下，这座奖杯都由位高者颁出，绝对配得上林小姐的身份。 林梓希想了想，好歹占了个评委的身份，多少也应该做点事，也就答应了。 当天，林梓希到会场时差不多是踩点，还差十分钟大奖就颁布，她进的会场。 礼服没有多特别，严格说起来她没有穿礼服，只是穿了一身洋装的小裙子，没有庄重到能算礼服的地步。但也没有过于随意，对于颁奖嘉宾来说，这套衣服是没问题的。 一直致力于为老板排忧解难的李玲华此次完全没有搞出一堆礼服让老板选的操作，助理认为老板穿得很得体，真搞了大礼服是不是还要穿高跟鞋，高跟鞋都穿上了，妆发要不要做？ 之前老板特效妆过敏，养了快三个月才彻底恢复，李玲华现在对一切化妆品都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她认为老板素颜就绝美！完全不需要多加修饰！ 怎么说都是要上镜，林梓希还是化了妆，素雅款和她的洋装一样。 颁布大赏的林梓希没有挽着任何人出席，就独自一个人登上宽广的舞台，从幽暗的幕后，踩着激昂的交响乐，一步一步从阴影里迈入聚光灯下。 老先生有想过要不要他们一起出席，有那么点担心林梓希会怯场。演员不怕镜头是一回事，面对数千人的会场，单独讲话，不少都已经是影帝影后的人也会怯场，人之常情么。 但又考虑到如果林梓希挽着他出席，之后的颁奖也由他主导讲话，那味道就不对了，也就没提这事儿，只是安排主持人准备好，要是情况不妙，随时准备救场。 最后的大奖要颁布了，主持人对颁奖嘉宾的介绍词是一句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林小姐。 目前圈内能被尊称一句林小姐的，就那么一个。随即响起的音乐绝对够排面，既配得上林小姐的身份，也配得上大奖即将颁布的气候，堪称激动人心的配乐。 舞台本就宽广，音乐还那么激昂，林梓希在候场准时，有那么一秒的懊恼，她应该穿个大裙摆来的，踩上恨天高，做个大波浪，这样更适合镇场子。 不然那么大的舞台，配乐也弄得很大气，她站在上面就小小的一只，很容易被配乐和灯光淹没了。 可也就那么一秒，千分之一秒得一秒。一秒过去，她抬脚往前，搭配着洋装得牛津鞋只有一点跟，脚尖接触地面，念头就没了，鞋跟落下，更是什么想法都没有。 非得说有的话，也就是灯光太闪，刺的眼睛不舒服。 上过大舞台的人都知道，一旦舞台上灯光过于爆闪，根本看不清底下的人。 尤其是从暗处走到光下，肉眼接触到光源，只觉得眼前亮堂堂一片白。 林梓希也是往前走了两步才慢慢适应过来，之前她还想过，许久没有站在那么聚光灯下，本以为会不适应，再不然会不舒服，结果居然什么想法都没有。 大概是因为她前两天才出席过集团年会？那个舞台也挺闪的，只是不需要她发言，她也是过去当个吉祥物。话说，她出现在这里，貌似也是个吉祥物吧？ 舞台上自我定位为吉祥物得颁奖嘉宾什么想法都没有，舞台下望着“巨型”吉祥物的观众们，想法就很多了。 凭借《亲切地金子》已经拿下影后奖杯的李英爱用奖杯戳了下边上的导演，压着声音问，“我如果想跟这位合作，有没有机会？” “演她母亲吗？”朴赞郁开了个玩笑，“她一定是第一女主，你就算是个女二也不可能跟她拍两女争一男的戏，姐妹也演不了，只有母女情深这条路了。” 李英爱头一扭，不理他了，转向边上的男演员，“距离《德惠翁主》也有段时间了，要是从杀青算，起码有一年吧，您说她还会再出演作品吗？” “我没听到消息。”崔岷植隐晦示意她往周围看看，“这里每个人都想知道，你要是听说了，记得告诉我。” 自“三千万人次”的史诗级成就后，娱乐圈有一个算一个，每个人都想知道这位能刷出史诗级成就的林小姐，是否还有拍摄计划。 李玲华之所以频繁被骚扰，就是因为她讨老板欢心的操作过于成功，顺风车谁都想搭啊。 距离电影下线都大半年过去了，当初拍摄时的各家团队都接触了新项目，无数好奇“德惠”拍摄时有没有什么特殊待遇的人，也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散布整个圈子。 限于保密条约，跟林小姐有关的事，大部分人还是闭口不言。但工作待遇有多好，这个没什么不能说的。 投资多大不用多谈，光是从济州岛的私人度假山庄再转道京都长达数月的排练，就够很多人咋舌。 幕后工作者尤其羡慕这个待遇，排练基本是演员的事，他们就是纯度假，还是带薪休假。 -- 第1171页 更牛逼的是，他们拿的是月薪，不是什么先给头期款，杀青再结一部分，等电影上映分账后再结算的模式，人家钱给得非常到位。 演员们也都听说了，林小姐的剧组不止待遇高还省心，演员只要顾排练，开机后顾拍摄，其他一切琐事都有专人负责，连助理都不用多费心，食住行哪哪都省心。还不单单是主演独有的待遇，全员有保障，连群演都有保障。 如李英爱这种地位的人考虑的就不是待遇如何，而是能多一部代表作，甚至于要是运气好，说不定就能一飞冲天。 金主如此给力，给谁干活不是干呢，消息传得到处都是，自然人人想合作。 金主站在话筒前一共就说了两句话，‘晚上好，我是林梓希。’和‘最佳电影获得者，恭喜..’ 两句话，三次获得满场的掌声。 第一次，林梓希刚在话筒前站定，全员鼓掌。 第二次，林梓希刚结束自我介绍，还是全员鼓掌。 第三次是等大屏幕放完入围影片的介绍后，林梓希公布获奖者，这次的掌声也是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响彻会场，只是无法判断，那掌声是代表对她的尊敬还是给获奖者的恭贺。 今年拿下“最佳电影”的恰好是朴赞郁，剧组坐的那一排欢呼雀跃，导演上台，先给颁奖人行礼，这是礼貌，也算是规矩。 接着从颁奖人手里接过奖杯，再行礼表示感谢，之后是接受颁奖人送过来的鲜花，还是需要行礼谢过。 最后站在麦前，手握青龙最高奖的朴赞郁，还是先感谢组委会和林小姐授予奖杯。 接受了三鞠躬的林小姐在他说获奖感言时莫名有些感慨，原来什么都有的人真的就不在乎了。 她现在是什么都有的人呢，底气十足进而就达到返璞归真的境界了啊。 林梓希在乎过奖杯，再怎么无所谓自己就当个青花瓷，开心就好，也还是演员啊。 演员怎么会不在乎奖杯，面对媒体采访时能云淡风轻的说一句，做好自己就好了，什么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话，都只是失败者在给自己挽尊。 彼时的男朋友能为青花瓷小姐买下许多奖杯，彼时的林梓希对那些真没什么兴趣，她知道是买来的还有什么兴趣？ 彼时的青花瓷小姐也在极其偶尔的情况下，想过有天她能拿到什么什么奖，可真的就是偶尔，也知道不太现实。 青花瓷小姐很少自寻烦恼，她拥有的已经够多了，得不到的也无所谓。 现在的林梓希连想去争夺影后的念头都没有，唾手可得的东西，哪还能让人升起渴望呢。 几个月前，不懂行的助理被制作人提示过，我们是时候申报各家电影奖了，流程总得走才能有后续的获奖啊。 制作人在提醒助理时，都已经做好了电影会拿齐三大奖的准备，助理却在询问过老板后告知制作人，电影不申报任何奖项。 制作人很诧异，询问助理为什么不申报？助理给他的回答就是老板给自己的回答，不用了。 所以说，为什么不用？ 因为，唾手可得。 青龙颁奖礼在如今的林梓希看来跟集团年会差不多，同样是各路艺人在舞台上载歌载舞，同样有盘点这一年来谁劳苦功劳再颁发奖杯的环节。 唯一不一样的大概是，年会上，获奖者通常还能拿到高额礼物或者是集团商品的购物券，乃至于现金奖励。颁奖礼上获得奖杯的艺人们被提升的商业价值，还要等市场反馈。 但本质上，他们都一样。都是拥有了一切的人不会再去渴望的存在，因为，唾手可得。 对着麦说获奖感言的朴赞郁志得意满，站在边上的林梓希心如止水。 一切结束后，林梓希和朴赞郁一起去往后台，她是准备回去了，边上的人是要去见记者。 两人同行很短的一段路，朴赞郁没有多说什么，林梓希也没开口，边上人不少，也没有安静到尴尬的地步。 即将分开时，朴赞郁礼貌的询问，林梓希是否参加之后的晚宴，看她没回，貌似是不准备去，补充道，“有不少人想要跟您聊聊剧本，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林梓希微愣，偏头扫了眼李玲华，大概明白朴赞郁是什么意思了，颔首表示，“我会考虑的。” “那我就先过去。”朴赞郁指了下自己要去的方向，冲她微微欠身，告辞。 两边分开，林梓希在一路玩下去的背脊恭送下离开。一路上李玲华都想要解释，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上了车才跟老板说，确实有不少人送剧本过来，只是.. “没关系。”林梓希对她准备编的瞎话没啥想法，也不想听，只是笑着说，“下次你拦截剧本的时候好歹挑一挑，别看都不看就拦下了，说不定里面会有好故事。” 李玲华干笑，应了声是。 今天之前，林梓希没想过要再拍一部电影，再遇到“德惠”之前，她都没想过再当演员。 她是有个很特别的金手指，可她拥有最大的金手指并非是职业技能上得，而是背景设定。 她所拥有的背景让她不用再去当演员，钱都不用赚了，为什么要去做那么辛苦的职业。 当演员很辛苦的，冬天下河，夏天穿棉袄，拍动作戏一不小心就会受伤，碰上赶工，那就是成宿成宿的熬。 -- 第1172页 这行当是光鲜亮丽，赚钱还快，可同样辛苦啊，也不是能等着天上掉钱的职业。 明确的知道自己在玩一个游戏，游戏里还什么都有了的玩家，为什么要想不开去自讨苦吃？ 要不是碰到德惠，要不是好奇演技金手指的功效，林梓希不会再成为演员，她都不缺钱了，还想怎么赚钱。 今天，重新站在聚光灯下，重回万众瞩目的舞台，再度成为人群焦点的林梓希，想当演员。 当一个纯粹的，不用考虑市场，不用考虑奖杯，不用考虑任何除了表演之外存在的演员。 林梓希想再遇见一位德惠，再经历一次陌生人奇妙的一生。恋爱脑的人生就挺奇妙的，首富之女呢。 德惠的人生也很奇妙，末代王朝的翁主。她突然有了渴望，想去见一见新的陌生人，不知道她会拥有怎么样的人生。 新的陌生人并非是在青龙派对上出现的，林梓希并没有去，她选剧本不用那么麻烦，让专业的人去做专业的事，她只要看结果就好。 自“德惠”下线后，有数次重新组项目的机会，金建文都拒绝了。他一直在等，等林梓希再度重新组建团队。 金建文预备的等待期是三年，他凭借‘德惠’正式迈入理事会，成为公司的决策者之一。 新的身份本来就需要时间适应，有了一次‘三千万人次’的经历，一般的项目他也看不上了，他有充足的耐心等三年。 制作人都打算好了，要是三年后都没消息，他重新组团队，也不耽误什么，他手里握着的成绩足以让他渡过三年的空白期。 好饭从来不怕晚，有耐心的人等到了那个机会。不用三年，也就半年而已。 时隔许久再度接到李玲华电话的金建文是真正的专业人士，他告诉通知他可以开始选剧本的助理小姐，剧本他早就选好了，一直压在手上，就等老板看过再选一个，团队立刻可以搭起来。 李玲华沉默片刻，无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明天送剧本过来。” 青龙颁奖礼的隔天，林梓希看到了四个剧本，对应四个题材，都是制作人估摸着她会有兴趣的剧本。 第一个本子也是女性人物传记片，出现在韩元上的伟大女性，申师任堂。 本子内容是从她少女时代一直写到她四十八岁去世，基本是参照史实写的。 申师任堂自幼学习汉字，幼年便展现出绝佳的书画天赋。故事从她嫁人开始，由于丈夫性情风流不肯下苦功读书考学，家境颇为拮据。 但她安于贫穷，还抚养教导了七位子女，使他们成材。这位是文人所推崇的，典型的贤妻良母，女性模范。 林梓希承认这个本子写得还不错，伟大的人光是描述他们的一生就会是个好故事。 可她无意去经历贤妻良母的一生，并不是说对方的一生有什么不好，这是伟大的女性，她却不认为自己能有那么伟大，七个孩子，还家境拮据..再怎么安贫乐道，这也超过她能接受的范围。 第一位陌生人，有缘再见。 第二个本子同样是历史上名人经历再改编。但这位就比较特殊了，历史上有名的“恶女”代表，张禧嫔。这位从特殊角度来说，也是一位的伟大的女性。 她以宫女的身份凭借过人的美貌获得君王宠爱，生下世子，一度干掉王妃自己上台成为朝鲜的女主人，还在前朝广结党羽，排斥异己，要不是失了宠爱，做事又太过毒辣被君王赐死，不然未来还真不好说。死后，儿子登基，还力排众议，追封了她。 林梓希依旧承认这个本子写得非常有意思，张禧嫔的一生本就是最精彩的故事，浓缩在两个小时的电影里剧情可谓??迭起，她看的都停不下来。 剧本的精彩程度让她硬是熬了一夜把剧本看完了，同时决定，陌生人你好，陌生人再见。 这本子哪哪都好，这本子还是要生孩子。 林梓希经历过一次生孩子了，她作为德惠生产时差点折磨死她，恨不得原地狗带。 生产的疼痛根本没办法用言语去形容，就是疼，疼到大脑一片空白，还用什么形容词，一百辆卡车从她身上碾过去都不足以形容生产的疼痛！德惠根本没有无痛生产，就是硬抗！ 如此惨痛的经历让林梓希可以肯定，剧本就算好上天，她也不想再经历一次生孩子，真的会死人的！ 基于这一点，第三本和第四本就不谈了，都是伟大女性的一生，都是人物传记，都要生孩子。 老板四个剧本一个没看上，金建文再度来见老板时，颇为犹豫的给老板送上了第五本，这个本子过于特殊，他很犹豫要不要给。 可那四个都没看上，现安排人写也得要时间，左思右想后，他带了新剧本来见老板。 对了，顺便一说，林梓希看到的四个剧本都是金建文找作家现写的，要求就是按照“德惠”的模式创造。 金建文始终都没搞清楚林梓希为什么看上了德惠，她也只看上了那一个本子，他就按照现有的成功案例来复制。 成功案例复制失败，剑走偏锋的剧本就被拿出来了。 林梓希见到了第五位“陌生人”，这一位的存在太有指向性了。 故事讲得是一位天真不谙世事的富家小姐从欣赏作家的作品，再到欣赏那位作家。 -- 第1173页 富家女通过朋友的介绍认识了作家，对他的才华满心钦佩。作家是个穷作家，稿费其实不少，养活自己绰绰有余，可家境不好，他还得养家，稿费也不是工资，月月都有，也就穷了。 两个年轻人以文学相知，认识后一起聊星星聊月亮，聊诗词歌赋，聊到灵魂交融，坠入爱河。 在一起的恋人们热恋期甜蜜无比，偶尔出现作家的钱不够支撑花费，也是富家女给，给多了也习惯了掏钱，关键是富家女从不认为金钱有什么重要，重要的事这个人不是么。 富家女带着作家进入上流社会，带他见识了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那些生活渐渐改变了这个小镇来的文艺青年。 青年已经许久没有动笔了，他的脑子也在一场场派对中生锈。偶然有一天，出版社找作家约稿，作家交过去的稿件却屡屡被打回，编辑渐渐都不找他了。 作家感知到了他的生活不能这么继续下去，可富家女并不知道他们的爱情摧毁了青年的生活，她已经开始幻想结婚，幻想孩子，幻想未来的一切。 作家却逐渐清醒过来，一笔一笔的算着他们每天的花销，那是他负担不起的日子。 两人的第一次争吵发生在富家女看中了一双鞋，想买。作家却认为太贵了，那双鞋足够他一家生活一个月，太贵了。 起初作家是劝，劝不动，有点不耐烦变成了教训，没被教训过的富家女也不开心了，口不择言的说出又不要你掏钱，气氛一时凝固，两人不欢而散。 争吵有一次就有两次，都是一些细碎的小事，都是富家女眼中无关紧要，作家看来非常重要的钱财问题。 争吵多了，富家女认为作家变了，变得斤斤计较，变得小家子气。作家也终于看清楚，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感情，淡了。 再又一次的争吵后，作家说出了分手，富家女赌气答应。此后有过数次纠缠，作家想过回头再试试，富家女也舍不得爱人。但结局，他们还是分开了，回到彼此的世界，继续过自己的日子。 这个本子很容易让林梓希想到恋爱脑。如果恋爱脑跟她的那位穷画家相处的日子再长点，再长一点，迟早会走到这一步，而不是在父母的高压之下，选择轻生。 这个本子也很容易让林梓希想到大姐，炙热的爱恋毁于茶米油盐，大姐很久没有开心过了，她爱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变了呢。 讲实话，这个本子远没有那些女性史诗的本子来的跌宕起伏，它就是一个爱恋的故事，主角还不是富家女而是那位作家。 主要讲的是作家在浮华里从沦落到清醒的过程，富家女只是一个引子。 但这个本子让林梓希知道，为什么金建文会认为她可能有兴趣，某种程度上她就是那个富家女啊，新闻可是报道过的，林家两位女儿都爱上了穷小子呢，只是一位下嫁，一位好像是分手了，没消息了。 林梓希对这个本子不感兴趣，她已经见过了恋爱脑，再见一位没有必要。 可她对写本子的人有兴趣，对本子里的作家挣扎着从纸醉金迷中清醒过来的心路历程有兴趣，她想见一见写本的人。 写本子的是洪尚秀，这位导演在南韩的地位很特殊，出了名的叫好不叫座。 他是标准的海外派，海外留学归国，起家后戛纳、柏林都对他敞开大门，反倒国内有些毁誉参半。 其作品风格自成一派，跟国内的导演谁都不一样，文青对他奉若神明，普通人看他的电影评价都是很无聊。 洪尚秀是抱着来见投资人的想法见林梓希的，如果能邀请她出演富家女当然是荣幸之至，可他估计没什么希望，那个角色指向性太强。 万万没想到，投资人表示，我可以投，我也可以出演女主角。但我需要你把本子里男女主角的性别换一下。 “替换性别？”洪尚秀看了眼金建文，你听懂了吗？ 没听懂的金建文对老板说，“没问题。” 在桌下踩了他一脚的洪尚秀让他闭嘴，什么就没问题，本子不是你写是吧，哪没问题啊，哪哪都有问题！ 林梓希看不到桌下发生了什么，她只听到制作人说没问题，再看导演，有问题吗？ 导演决定还是问清楚，“替换性别具体是指怎么替换？” 垂下眼睑的林梓希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穷作家变成有钱人家公子哥，富家女变成不谙世事的美貌少女。少女不贫穷，没有什么悲惨的身世故事，出身..小康。 公子哥喜欢上了少女，追求，在一起，少女被他带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仿佛爱丽丝遇见了她的兔子先生，进入了奇幻王国。” “那个国度里遍布危机，兔子先生却告诉她，一切都是糖果做成的，只要她想要，他都给她。 少女以为兔子先生会一直都在，谁知公子哥要订婚了，还理所当然的让少女做他的情妇。然后..”林梓希看向他们，等他们猜结局。 “少女答应了？”制作人觉得这个故事有点老套啊。 导演觉得，“没答应故事才能继续吧？” 轻笑出声的林梓希说，“是啊，没答应。”为什么没答应？那是导演要做的事，“我想看的，我想演的，是这样的故事，有问题吗？” 金建文还是那句话，“没问题。” -- 第1174页 洪尚秀迟疑，“我能考虑一下吗？” 林梓希含笑点头，“当然。” 带着剧本来的导演怎么都没想到资方要求那么特殊，他更没想到的是，两人刚走进电梯，金建文就跟他说，“你如果要考虑的话，我就找人写本子了。” “著作权在我手上。”洪尚秀当他脑子有问题，“你找谁写本子？疯了吗？” 金建文笑了，“林小姐想看的跟你的本子根本就是两个故事，我有了参考答案，知道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找谁不能写本子。 你需要考虑，我不需要，我给你三天，三天内给我答案。三天后我没听到消息，就当你放弃合作。” “你怎么不说三个小时！三天够干嘛？！” “三天够三十个作家出三十个故事。” “..你脑子真的有问题，有必要吗？” 两人也算老友，但合作是第一次。金建文让第一次跟他也是跟林小姐合作的导演弄清楚，“你既然想跟我们合作，尤其是想跟她合作，想要更高的制作费，那就要做好被削弱话语权的准备，这个项目不可能是导演中心制，我们一切都是在为她服务。” 洪尚秀白眼一翻，“那你们自己去玩吧。” 两边拆伙，本来合作关系就没定下来。 金建文本来就不是很想跟洪尚秀合作，大家当朋友没问题，一起合作就得看工作状态，他不喜欢文青类型的导演。 虽然大部分好导演都是艺术家，特指性格，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文青类的最难沟通。 这帮人一边叫嚣着视金钱如粪土，一边又会在缺钱的时候跟制作人叫，好像制作人欠他们钱一样，又当又立的，太烦。 制作人之所以会把洪尚秀的本子递出去，为的是争取重新找剧本的时间，没想到还能有意外收获，这就已经够了。 至于好导演，圈内最不缺的就是好导演，没了洪尚秀，也多的是人想合作。 一个半月后，林梓希拿到了两个剧本，一个本子是金建文送来的，另一个是洪尚秀拜托李玲华转交的。 两个源自于同一个灵感的故事走出了两个方向，金建文的本子里核心是爱情，有点类似洪尚秀之前的那个本子，最美好的爱情都毁于茶米油盐。 洪尚秀的本子则不同，他的本子居然把内核改成了成长，还是女性自内而外的成长。 林梓希看过两个本子后，让助理把洪尚秀的本子给了金建文。她不知道这两人闹什么矛盾，但她既不想换很好用的制作人，也不想换把本子改得很有意思的导演，那他们就得合作了。 导演接到了制作人的电话，金建文上来就是一句，“你绕过我去找李玲华？” “我为什么不能绕过你去找李助理？”洪尚秀讲完察觉到，“你会打电话来就代表，我的本子成了？” “是啊，你的本子成了，签约吗？” “不签！我要换制作人！” 制作人白眼一翻，说出口的话却是笑意满满，“别闹，圈内去扒拉一圈，有比我更好的制作人吗，我能把你照顾的除了拍摄什么都不用操心——” “现在说，早干嘛去了！”洪尚秀笑了，“我记得你有瓶好酒？” “滚蛋！我那是..” “再见。” “别呀-聊聊么-不就是酒，你来，我开！” 第243章 第十五章 洪尚秀原以为投资人在看过剧本后能提出把男、女主角性别调换的操作已经很离谱了，实现告诉他，他见得世面太少，还有更离谱的。 由于资方对剧本的一些细节还是不太满意，制作人搞了个更骚的操作出来，圈了十二位作家做剧本细节修订，原剧本创作者兼导演就很想开骂，你们凑十二星座呢？这是创作懂吗！光靠人多有个屁用！ 在聊找多少人修改剧本之前，先得聊聊框架已经定下来的剧本是个什么故事。 洪尚秀的新本子基本算是推翻重来，跟此前富家女和穷作家的本子毛关系都没有了，连内核都变了，走女性成长路线，剧本名也暂定为《成人礼》。 故事发生在九十年代初的一个小镇，女主是个虚岁十八实岁十七，还有一年才正式成年的高中少女。 少女的家庭在小镇里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家里就她一个孩子，父亲对她的期待是好好学习，大学考去首尔，最好能考入首尔大，那她的未来就是一片光明。 父亲还许诺女儿，如果能考上首尔大，那家里砸锅卖铁也会送她去留学，去她想去的巴黎。 少女在学校的成绩不错，每次测验都是名列前茅，在老师的评价里考首尔大还是有希望的。 少女自己却不是那么喜欢学习，对她而言学习是给父亲看的，成绩也是给父亲看的，她更喜欢大提琴，更喜欢文学，更喜欢巴黎。 可父亲不喜欢大提琴，认为那只会耽误她学习的时间； 父亲也不怎么喜欢文学，说那都是无病呻吟的东西； 父亲连巴黎都不太喜欢，在少女想第二外语学法语时还会强硬的要求她学汉语。 理由？会汉字更容易考公务员。 虽然父亲对少女有很多要求，对她也有非常多只按照他的想法去规划的未来，但少女并不讨厌父亲。 父亲只是跟大家的父亲一样，希望她能多学点东西，父亲还是很爱她的，她也爱爸妈。 -- 第1175页 苦闷的高中学习生活里，每个礼拜一次的校内乐团排练，是少女唯一能放松的时间。 她已经高二了，到了高三，她就不能再来参加排练了。乐团里还有一个喜欢她的人，那个人也是她沉闷生活里的一个闪光点，他们暧昧着，谁都没有说明，都知道，目前还是学习更重要。 平淡如水的生活改变于一个雨天，那天少女结束社团排练后背着大提琴往家走，走到一半天下雨了，正在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时，一辆车停在她旁边。 车窗里的男人没有冲她说无聊的搭讪，而是以，我也喜欢大提琴，你的琴箱不能淋雨，把你的琴箱放在我的车上吧，我送它一程，你就算了。 成年人特殊的搭讪技巧逗笑了少女，也让少女放下了戒备心，把琴箱放进车里自己没上车。 两人就这么一个走路，一个开车的聊起来。没一会儿，雨下大了，少女看着车后座的大提琴，主动问男人，我能不能上车。 这就是他们初相识，少女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男性。他既不像父亲或者父亲身边的那些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看就让人不想靠近，也不想身边那些幼稚的男孩子，说着愚蠢的话还自以为自己多厉害。 他是那种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男人，言谈幽默，风度翩翩，还不把她当成一个小女孩，仿佛她就是一个女人。 学期末，为了庆祝高三升学，少女的乐团有一场演出。演出当天，她在家门口收到一束花，送花的人就是那个男人，那是少女人生中收到的第一束花，花里还有精美的卡片，写着祝她演出顺利。 非常顺利的演出结束后，少女在回家的路上又遇见了开着车的他。车再度在她身边停下，两人相谈甚欢，男人约她周五去听一场音乐会，在首尔，当然他还有两个朋友会一起去，不是只有他们。 少女从来没有听过一场正式的音乐会，少女更没有离开过小镇。首尔的音乐会啊，少女想去，但她有些犹豫，周五她还要上课，听完音乐会也很晚了，她不能不告诉父母她去哪，告诉了，父母又不会让她单独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去首尔。 男人随口一句，学校的话请假就可以了，说完像是反应过来这样不合适，又改口说，如果你愿意的话，他说了好几次如果你愿意的话。仿佛一切都听从少女的心意，一切都看她是否愿意。 少女很愿意，少女却不知道要怎么瞒过父母。 周五到了，少女一大早就哀叹音乐会去不了了，却意外的在下楼时发现，男人正在客厅，西装笔挺的跟父母们聊着什么，气氛很是友好。 男人看见了在楼梯上的她，笑着同她打招呼，神态自若的仿佛这是他的屋子那样自然，母亲连忙叫她过去。 少女此时才知道，男人特地来他家见她的父母，就是为了说服他的父亲让她去首尔。 不过男人跟父亲说得并非是他们要去首尔听一场音乐会，而是说他认识的一位首尔大的教授，看了少女的一个短篇小说，很是欣赏，想亲自见见她，跟她聊聊。 父亲认为这是难得的机会，很支持少女去。少女一边怀揣对父亲撒谎的紧张，一边又激动于她可以去音乐会了。 告别父母离家的少女见到了男人的朋友，一位同样风趣幽默还和她一样热爱文学的男人，以及一位打扮华美，容貌精致的女人。 少女喜欢跟另一位男人聊文学，他们什么都能聊，聊什么都能接的上话。少女羡慕那个女人的衣着，跟对方一比，她就是个丑小鸭。 这场伴随着谎言的音乐会是一切的起点，会场里的每个人都穿着礼服不说，在金碧辉煌的音乐厅听一场专业的音乐会太震撼了，那是少女幻想都想不出来的震撼。 此后这个男人频频给她带来这样的震撼，高档的餐厅，一餐饭能花掉他们一家一个礼拜的生活费。 像是身处大草原一样的高尔夫球场，草原之宽广一眼都望不到头。华美的裙子，璀璨的珠宝，更是稀松平常的礼物，她变了。 最大的一场改变来自于，男人带着他的朋友们和她，一起去了首尔大附近的一家小酒馆。 酒馆边上就是她的父亲一直期盼她进入的大学，来这所酒馆里消费的男男女女们却怎么看，怎么土气，一点都不光鲜。 那个让她羡慕的女人还很疑惑，你以后也会变成那些女学生一样吗？ 少女开始怀疑，认真学习到底是为什么。尤其是在父亲渐渐被男人展现出来的经济实力而迷惑，并不反对她和对方来往后，更对艰苦的学习产生了弥漫。 女人学得再好，不都是要嫁人的吗？父亲都说，好的大学能让她遇到更好的男人，她已经遇到了不是么？那为什么还要学习？ 她的心思都在期待每天跟男人去见识更大的世界上，经常要去首尔，经常请假，她的成绩渐渐滑坡。 看重她的老师劝她，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她却反问老师，我就算考上了首尔大，能买得起我这串手链吗？ 老师无法回答这个问题，那条宝石手链过于闪耀。少女却认为老师回答了那个问题，老师就是首尔大毕业，苦学多年到如今不过是在小镇当一个老师。 少女找到了答案，那个没必要再学下去的答案，学习太辛苦了，享受人生，自然更轻松。 -- 第1176页 一切美好的就像虚幻的肥皂泡，在光下看着炫目，其实一戳就破。 故事的拐点来自于少女无意中发现男人是有家庭的，他甚至于住得离自己很近，只相隔两个街区。 她去见了他的妻子，本来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偷偷去看一看，妻子却很敏锐的察觉到她是什么身份，她很惊讶的说，你还是个孩子，随即皱眉，你怀孕了吗？还说，他经常弄出这些事，你太小了，别.. 之后的故事就是少女的成长线，幡然醒悟，刻苦学习，最后考上了首尔大，貌似是个挺圆满的结局。 这个故事的前半段林梓希没什么意见，有介于韩国对结婚年龄的限制挺小的，高中少女也可以结婚了，这里也没有早恋的说法，十七岁看着也不是个孩子，不牵扯任何恋童癖的问题。因此，男人年级稍长一些，都说得过去。 林梓希对这个本子不满意的是，结尾太像一个故事了，圆满的故事。 而且剧本里对于有钱人的描述，太浮夸，感觉也没多有钱，顶天了是个暴发户。 开春后，资方和导演在制作公司里见面，林梓希还是需要导演改剧本，那个男人如果一开始就是个骗子，那一切就没有意义了。这次资方提出的修改意见，导演是不赞成的。 不乐意的洪尚秀委婉的表示，“从故事的完整度考虑，少女的拒绝需要一个理由，那个男人如果按照您说的只是准备订婚，还坦白的告诉她我要订婚了。但我们只是商业联姻，我爱的还是你，我想不出少女有什么理由拒绝继续和他相爱。” 林梓希不解，“贫穷的作家能只是因为他和富家女相差过大就提出分手，女人就不能因为男人要结婚了选择离开？” “您要跟我讨论女性主义吗？”洪尚秀笑了，“男性和女性在社会价值观上是有本质区别的，必须承认的是男人的自尊心更高，他们会为了面子拒绝很多事，包括依附于一个女人生存。而女人在依附于一个男人生活的问题上，不会有任何排斥感，您认同吗？” 在洪尚秀说出“从故事的完整度考虑”时就传达了他想拒绝老板修改剧本的意思，听到那番话的不止有林梓希，还有在他说出口的同时，默契的对了下视线的李玲华和金建文。 林梓希表达不解时，李玲华冲洪尚秀的方向同金建文使了个眼色，后者微闭了闭眼睛，表示一切交给他。 莫名其妙扯到了女性主义，林梓希有点懵，后半段倒是听明白了，洪尚秀的意思就是在说，只是订婚而已，女人根本不会离开。不会离开还爱她，愿意像她坦承，又能给她提供优渥生活的男人。 林梓希理解他的想法，同时也告诉他，“女人会离开，我要的就是女人离开了。” “您这个逻辑上就讲不过去啊。”洪尚秀还是坚持，“她为什么要离开，男人一点缺点都没有的话，为什么走？” “这是我给你的问题。”林梓希笑了，“这个剧本之所以会诞生就是源于我问你，女人为什么会走？那个男人没有任何缺点，英俊、多金，还爱她。 他给她了一切，把她捧在手心里，他是完美的男朋友。除了他即将订婚，作为男朋友，一丝缺点都没有。所以我才好奇，女人为什么会走？” 洪尚秀凝神思索，迟疑着问，“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不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可以这么理解。”林梓希看他愣住了，笑问，“我需要你重新再改剧本，可以吗？” 不是很乐意的洪尚秀却很好奇，“既然是真实的故事，您就是认识那个女人，您不清楚她为什么会走吗？” “起初并没有下定决心要走，就是闹个脾气，一直顺着你的人，你很清楚的知道只要发发小脾气，他就会顺着你。她起初就是在闹脾气，等他回头跟她说，我不订婚了。没想到..”林梓希勾唇浅笑，“他没有回头呢。” 洪尚秀探身来了兴趣，“然后呢？女人去求男人了？” “没啊，然后男人找过女人几次，说的一样的话，都是我们还是可以维持现在这样不变，只不过我多了个已婚的身份。”林梓希说着又笑了，带着些玩味，“女人把他拉黑了，换了号码，卖了房子，再也不想看到那张脸，超级火大呢。再然后两人很久没有联络过，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联络了。” 这个结局是洪尚秀没想到的，皱起眉好像比林梓希还想知道为什么他们就不联系了，为什么女人会很火大。 没人说话的沉默时间过了几秒，李玲华轻咳一声，问老板，“快十一点半了，要不然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洪尚秀刚想说事还没聊完呢，说什么吃饭，就听金建文开口，“都十一点半了？那先吃点东西再聊，也不着急的。” 导演斜视制作人，你脑子有问题吧？什么就不着急，就我在工作吗？制作人坦然回望，你不用吃饭吗？ 饭还是要吃的，尤其是四个人开会，三个人都需要吃饭的情况下，洪尚秀也不能自己说不饿，先工作。 不过在导演理解里的工作餐，是点外卖，再不然让助理去买，顶天了下楼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下，这都算浪费时间的。 为此，在金建文冲他比划了个抽烟的动作再指了指门外后，洪尚秀特地跟林梓希说，“我们去抽根烟等下回来再聊。” 话音刚落，不等老板给回应，他就被制作人拉起胳膊往外拽，制作人还帮他道歉，说他第一次，没什么经验。 -- 第1177页 一脸懵逼被拽出门的洪尚秀用眼神询问拉他出来的人，什么东西第一次？要什么经验？ 金建文也不回答，拉着他往电梯口走。洪尚秀边走边问，“什么东西第一次？” “上去跟你说。” 上哪？天台。 天台有个小花园，可以当吸烟区也可以当工作累了来放松的地方。大楼里是贴着禁烟的标，实际上遵守的人不多，文娱产业不抽烟的人很少，忙起来也都不管不顾的。 林梓希面前是没人抽烟的，她不抽，所有人默认都不抽。就连洪尚秀在开会的时间里都没有把烟掏出来过，导演自认为自己对金主还是保有尊敬的。 制作人却告诉导演，在如何尊重金主这件事上，他还没有入门，“林小姐的工作时间一般从十点开始，十一点半结束，她要吃午饭，饭后会午休，下午三点可以再度开始，五点结束。 还有，她不跟我们一起吃饭，不管是普通的吃饭还是剧组聚餐，都不需要去打扰她，剧本正式定稿前，都是这个时间安排，有问题吗？” “问题也太大了！”洪尚秀一句话怼过去，“十点到十一点半，一个半小时够干嘛？三点到五点，两个小时又够干嘛？这一天加起来也就三个半小时，工作什么啊，她怎么不直接回家呢？” 金建文没搭理他，给自己点了根烟，偏头吐出烟雾，反问他，“你还记得你签约的时候跟我感慨，有钱人都不把钱当钱的，你以为那笔钱是为什么存在？”老板都给钱了，你还指望老板工作？那老板为什么给你发工资？ 首次项目还没拍，剧本都还没定稿就收到了全款签约金的洪尚秀，之前有多惊讶金主的有钱程度，如今就有多惊奇，“你把我当拿钱办事的？” 叼着烟的金建文暗叹一声，他怎么说来着，这帮文青就是难搞，“那你拿没拿钱？” “拿了，正当收入，有什么问题？”洪尚秀不吃他这套，“我签约金是高，可我不参与分成啊，这片子卖多少钱还不知道呢，我丢出去一块大蛋糕，还不能舔一口奶油了？” 金建文还不吃他这套呢，“你要我找人帮你算算你所有作品分成加起来的总收入吗？那就是你的合约金，不然你以为合约金上的数字是按照什么标准定的？ 随便写的数字吗？还大蛋糕呢，大蛋糕不是你做出来的，这片子卖多少都看那位，她想卖多少就卖多少。你只看到她一部电影三千万人次，怎么不想想你所有票房加起来有三百万吗？” 跟文艺片导演聊票房就是戳人心窝子，洪尚秀给气的，“我在国际市场卖得好啊，你们电影出了韩国卖得出去吗！” “那你是打算退出韩国市场？”金建文准备一次性压服他，省的以后又出毛病，“洪尚秀，你跟姓林的人签了合约，还是自愿签署没有人逼你。我都不跟你聊什么三倍违约金你倾家荡产都付不起，就算你掏钱走人，你想过你以后的电影还能在国内找到院线上映吗？” “国外市场是吃你这套，你作品也确实好。但你去国外闯闯，看哪家投资人会放弃本国已有的导演选一个国外导演投资？ 你有本事在这跟我吼，你有本事去跟林小姐吼，吼完这一句，你以后在圈内能拿到超过一千块的投资，我就退圈，这行我不干了。” “你拿得到吗？谁敢给你投钱？资方要求改剧本是什么违规操作吗？还是她违反了合约里的哪一条？ 现在是你想违约知道吗？你追求剧本完整度，想着自己的本子最好一个字都别改，那你干嘛上她这条船，巨轮那么好上的吗？还是你以为圈内没有别的导演了，你就是独一份？” 金建文一手叉着腰，一手夹着烟，指着他的鼻子凶，“在剧本给她之前我特地打电话给你，专门跟你说过，看不中我们再谈，看得中你得准备好，跟她合作同跟别人合作不一样。你当时怎么跟我说的？说资方么，捧着啊，都这样。你捧着的态度呢？谁这么捧人？” “她看中了剧本，我带你去见她之前是不是又跟你强调过，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也不要给我找麻烦，我是不是说过？你怎么说得，说没问题。这就是你没问题的态度？合着有问题的是我是吧？” “她第一次说要改剧本，我们一起出来的时候，我是不是第三次跟你说，能合作合作，不能合作赶紧跑。你呢？你绕过我去联系李玲华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她看中了，你就跑不了了！” “我三番五次的告诉你，要不然学会弯腰，学不会不想学，就想站着把钱赚了，那你别来！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我说得再清楚不过，你又是怎么干的？你扭头就去跟李玲华签了约，我们两都还在谈，你去跟李玲华签约，你还喝了我三瓶珍藏，你他妈自己找死，还怪人家？” “你以为李玲华只是个助理啊？我告诉你，在你眼里是天价的合约金，李玲华都不用问过那位就能开给你。 为的就是让你学会弯腰，学不会就等着死！你贪人家的天价合约金，拿了钱又不想干活？想NM呢！什么没事都到你头上了？！” 金建文的手指差点戳到他的脸上，“我最后跟你说一次，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也不要给我找麻烦，拿钱就要办事。钱是人家给，规矩就是人家定，我们这些拿钱的人，就得遵守给钱的人定下的规矩。” -- 第1178页 “我们这个组，定规矩的人就是李玲华。李玲华的规矩就一条，一切让林小姐高兴，听得懂吗？要不要我帮你录下来，放在你床头让你多多复习！” 手指一直动，烟灰到处飘，飘落在洪尚秀的肩头，灰白的烟灰承托他那张阴沉的脸，居然还有点搭，“别跟我来这套，你以为有钱就能让所有人给她跪下？” “你是不是没听懂啊？”金建文嗤笑一声，手指拿开了，对着空气弹落烟灰又放进嘴里，“我说得是，你如果不想赚钱，大可以走人。有钱又不是皇帝，就算是，现在也民主了，她不是什么翁主，她就是手上抱着金矿，谁想从她那里取金子就得给她跪下，否则宝藏身边的恶龙能撕碎你。” “但你要是不想赚钱..”金建文抽走嘴边的烟头丢在地上踩灭，“那你当然可以站着啊，你还能对她不屑一顾呢。外面骂林家的媒体又不是没有，人家就不想赚这笔钱，人家自有老板，人家只要冲自己的老板跪下就行。” 最TM烦这些文青，就他妈又当又立，扯什么艺术，有本事你别签约啊！ 文青气的脸都发青，真不想跟文青搭档的制作人是专业的，早前的憋闷借着火发出去了，这一巴掌打出去还得给颗甜枣。到底还是要合作，还得好好合作才行。 金建文深呼吸一声长叹，按着太阳穴，肩膀都垮下去，很是心累的模样，“尚秀，你也叫我一声哥，我们也认识十来年了，合作是第一次，我比你更想安安稳稳的。你哥我走到今天不容易，当年我们熬得多辛苦，你也都知道。我去拉投资的时候，求爷爷告奶奶，什么没干过。” “如今都算好的了，也就是表面矮人家一头，实际上不用跪，大家不是还坐在一张桌子上么。 哪像以前，我哪有资格在资方面前坐着呢。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帮我一把，我们安稳点，让这个项目顺利结束，算我拜托你。” 脸色好转些许的洪尚秀还是有些不忿，“我们不是普通工作，创作不能胡闹。” “对，创作肯定要精心。”金建文一把搂住兄弟，“可她哪懂创作呢，我都不懂创作，创作还是要教给专业的人。他们砸那么多钱不就是为了请你这个专业的人把关么，你就当她们是一帮..小屁孩儿，什么都不懂。 林梓希好像是八一年的吧，你我要是结婚早，孩子都比她大，跟个小姑娘计较什么，她们懂什么啊，就是命好，投了个好胎。” 洪尚秀动了下肩膀，“你别来这套啊，不管用。” 摩擦他胳膊的金建文觉得挺管用的，这帮文青就得顺毛摸，“你见过许秦豪，你知道他当初拍‘德惠’时的想法么？” “赚钱？”洪尚秀顺着他的思路。 “对啊，赚钱。赚一笔自己可以组团队控场，不用跟任何人低头的钱。” 金建文掏出烟盒，给他抖一根烟出来，等他接过，就知道还能聊，“文艺片不好找投资，都是亏钱在拍。你拿到的那笔钱，足够你再亏个三五部了，忍这一部，后面时间长着呢，人得往前看不是。” “赚钱啊..钱都不好赚。”金建文双手给他点了烟，姿态放得低低的，一点也没有骂人时的凶悍，脸上的笑容夸张点就是拿他当亲兄弟，劝慰亲弟弟，“赚钱，不丢人。” 兄弟俩和好了，约好一起去吃饭，再喝一杯，一起骂骂就会撒钱提要求的傻逼老板，关系就更好了。果然打工仔拉进关系就一个方法，组团骂老板。 但高级打工仔呢，是不允许别人说一句自家老板不好的，亲信就是有特殊地位。 大中午的，硬是把洪尚秀灌趴下了的金建文，连喝三瓶解酒药吐得半死，洗把脸再给老板的亲信打电话，钱是真难赚。 “搞定了？” “还没。” 李玲华挑眉，没搞定你打什么电话？“需要我做什么吗？” “就是跟您确定一下，这次的制作费还是没上限吗？”金建文摊在沙发上，喝太多，脑子有点转不动了，但还是在转的，“林小姐既然对剧本有想法，那就不要只盯着洪尚秀。我手上有一批作家，全签进来，把剧本改到老板满意为止。剧本出来了，什么导演都找得到，您看呢？” 李玲华不太懂，“据我所知，资方改剧本的事很常见吧，他为什么那么抗拒？” “资方改剧本在小导演那里常见，到洪尚秀这个位置基本不会动剧本。他们其实不是找不到投资人，只是人心都贪，都想要更多的资金弄更大的场面拍更好的作品。” 金建文摸了根烟出来，他是个老烟枪，工作的时候手上的烟几乎不停，一根接一根，“每个导演有每个导演的性格，洪尚秀这种不喜欢别人动他剧本的也很常见。” 不懂业内导演什么性格的李玲华也不认为自己需要懂，她又没打算再多个兼职，手上的事已经很多了，忙不过来。 何况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多了解业内知识的必要，娱乐圈就是个小池塘，跟一群青蛙有什么好聊的。 都全程监管过一部电影的外行助理对业内老油条的回复就一句，“预算没上限，事情你看着办。今天的事，我希望别再发生。” “教给我，您放心。” 电话挂断，李玲华去工作了。自从她多了个兼职，只能在老板休息的时候争分夺秒的工作。 -- 第1179页 电话挂断，金建文又去灌了两瓶醒酒药，再吐一波，吐得胃酸都快出来了，再洗把脸，抄起电话，工作。 助理的工作成果并不外显，起码娱乐圈的人士看不见。而制作人的工作结果是展现在外的，十二位作家一溜排的出现在大会议室里，这里的每一位作家单独拎出来都是站出去会被叫老师的。 同样可以被小年轻尊称一声老师的洪尚秀，深感上当受骗，又无法挣扎，只能成为领头人之一。 这个团队需要给林小姐想出，为什么女人会走的答案。 三个月后，林梓希收到六个剧本，分别代表了六个答案。 第一，女人独立自强。男人什么都好怎么了，你都要结婚了还跟我逼逼，我没了你又不是活不下去！弹开，老娘要独自美丽！ 第二，女人聪慧清醒。在男人还爱自己时抽身，钱财什么的都能保住，闹不好还能捞一笔分手费。等感情真没了，碰到红颜未老恩先断，说不定会被扫地出门。 第三，迫于舆论压力。男人都要结婚了，女人又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给人当情妇哪是那么简单的事，要是碰上够狠的妻子，直接上告。到那时，通奸罪能让男、女手牵手一起唱一曲铁窗泪。 第四，骑虎难下。按照林小姐此前说过起初只是闹个脾气作为前置条件，女人没想走就想逼男人改口。 谁知他还就不改口了，女人骑虎难下，只能远走，她也回不了头了。 第五，女人感到被背叛。抛开男人有钱这个点，不就是男女谈恋爱么。 恋爱谈得好好的，男的说我要跟别人订婚，这谁受得了，肯定走啊，都不带犹豫的！ 第六，她爱他。 送到金主面前的六套剧本是标记了一二三四五六的阅读顺序的，第六本最特别。 这本篇幅最少，写得最不像剧本反倒有点像小说，有大段的人物心理描写，也可以充作第五个版本的进阶版。 女人爱着男人，她没想走，只不过闹闹脾气。她等着他回她一句，我也爱你，她还等着他的一枚戒指。 她甚至有可能想跟那个男人说，你不用家族联姻，你没钱没关系啊，我有钱，你给了我好多钱，够我们花了。 可惜女人没等到，女人或许还经历了由爱生恨，才会不愿回头。再后来，他们再也没有见过，爱着就变成了爱过。 她爱过他，他却以为他爱的只是他的钱。那她怎么可能会留下，必然会走，永远不会回头。 林梓希看完了六个剧本，她觉得六个剧本都很有意思，六个答案也都很有意思，最后一个本子尤其有意思。 老板首次问助理，“你觉得哪个好？”看助理愣住，笑了，以为她没看过，“要不你先去看看，再告诉我？” 简单翻过梗概的李玲华没说她只看过梗概，只说，“我个人的话，会选第一或者第二版。” “独立自强和拿钱走人。”林梓希笑看她，“确实符合你的风格。” 从来都是自己赚钱自己花的李玲华也没反驳，转而问老板，“您更喜欢哪一个？” 林梓希沉默片刻，“从故事性的角度，最后一版会比较好。” “女人还爱着男人的那一版？”李玲华问出这句只是为了确定自己没记错，等下也不会传达错误，可她问完发现林梓希不说话了，便安静等着。 等了许久，久到李玲华都以为她不会再开口了。林梓希走到窗边，望着姹紫嫣红的花园，入夏了，花香满园呢。 “她爱过他的那一版。” 老板背对着自己，助理看不到老板脸上的表情，倒是隐约听到一声叹息。 那声音太轻，房间又很大，窗户还开着，她不确定是真的听到了还是风声造成的错觉，到底没在意。 助理确定自己没弄错就出去打电话通知金建文，剧本暂定第六版，按照那个版本填充细节吧。等她再回去见老板，依旧站在窗边的老板说，男主定元彬。 “元彬？” “怎么了？” “他..有点复杂，您现在有时间听吗？” 元彬目前的状况过于复杂。去年十一月，他陷入逃逸的舆论纷争，进而入伍，特意申请去最危险的前线服役，就为了洗清丑闻。 半个月前，他在训练时膝盖韧带受伤，伤重就医，医生的诊断是他达到了“依病转役”的标准，军部下达通知让他退役。 消息一出，舆论爆炸。男艺人以各种方法逃脱兵役一直是民众的雷点，元彬仅仅服役七个月就退役，没人信他是“依病转役”都怀疑这是军部给艺人的特殊待遇。 舆论攻击声浪之大，逼得军部都出来辟谣，公开了元彬的诊断记录，以示清白。 但信的人还是不多，男人们尤其反感他，导致元彬现在跟个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金建文实在不建议用元彬当男主，就算他们片子不在乎票房也不能用个劣迹艺人。 关键是也不确定他到底是真受伤还是假受伤，假的还能拍，真受伤了，他也没办法拍摄啊。 不关注娱乐圈的李玲华听到这一串，有点头疼。金建文试探着问她，要不要建议老板换一个？ 助理没这个想法，助理的想法是，只要是老板想要的，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当天下午，距离李玲华听到消息的一个小时后。 -- 第1180页 朴武智拎着个果篮进入病房，对手下的新艺人自我介绍，“您好，我是朴武智，您应该听说过我。” 公司里谁没听说过这位专门为林小姐服务的经纪人，元彬冲他笑笑，“您好，您是来..”视线扫向床边的果篮，探病的？不可能吧。 也算是来探病的朴武智弯腰伸手，对着床上的病人露出职业笑脸，通知对方，“从今天开始，您的经纪约变更到我这里。” 距离被全世界抛弃就差一步的元彬躺在病床上，望着他伸过来的手，一时无法判断，那只手会带他去天堂还是地狱。 那只手的主人说，“我以后会是您的经纪人，请多指教。” 元彬不是很想握住那只手，可他好像没得选。 第244章 第十六章 仅仅是换了个经纪人，能对艺人的生活造成多大改变？全变了，全部！ 成名前，元彬待的是小公司，经纪人其实没啥卵用，他纯靠颜值过于能打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拍了部风靡亚洲的电视剧，以男二的身份有了名气，经纪人也就换了，但公司还是同一个公司。 他的卖身契时间很长，成名后换的经纪人是公司理事之一，跟之前的经纪人比用处多少还是有的。 后来名气渐大，见识的世面也更大，元彬就发现了小公司的不靠谱，果断出来单干。 讲真，他打算单干一辈子的，能把钱全放在自己兜里，为啥要分给经纪公司，公司还拿大头，他傻吗？ 此想法碰上了跑马圈地的巨鳄，要求签约。元彬不想签，可也不想得罪人，就狮子大开口提出高额条件指着让对方知难而退。 万万没想到，对方答应了，一秒都不带犹豫的。他开出的数字够他赚十年的，这还有什么可想的，签！ 带着自己整个团队签进新公司的元彬没有换经纪人，到他这个地位很多合约都可也自己谈，客户主要也是在维护，经纪人的作用就不大了。 但元彬还是得承认，大公司就是不一样，资源尤其好，很多品牌方他都没接触过，公司却好像很轻易就能拿到代言。 这也归功于公司够大，圈的地盘够广，一线几乎都在了，忠武路三驾马车全齐，冒头的二线只要冒头也会被签进来，基本就是个巨无霸。 不管哪家品牌方想要什么类型的演员，公司的花名册里都挑的出来。 即便元彬已经见识过大公司的财大气粗和资源广博，他也没有见识过真正厉害的经纪人，能厉害到什么地步。 朴武智就是那个给元彬带来震撼的经纪人，这位刚跟他做完自我介绍，下一句话就是问他愿不愿意转院。 新医院里有一位教授是专门治疗他患处的专家，还可以提供更完善的复建计划，同时医院还不要钱，公司负担。 冲着就医不要钱，元彬当天就换了医院。医院换了，医生换了，这个元彬还能理解，病房是个套间，比酒店房间还豪华，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公司有钱么。 何况经纪人也说了，林小姐有个项目要让他出演男主角，为了让他这个男主角尽快能恢复到能拍摄的地步，这些好像都可以理解。 可他不太能理解的是，经纪人大肆撒钱，今天这个公益组织，明天那个粉丝团见面，一系列的骚操作，硬生生用钱给他洗白了。 前后不过两个月，他就没有在媒体上看到攻击他的报道，这操作，让他大为震撼。 在这个基础上，朴武智还专门联系此前他受伤时给他诊断的军医，再联合首尔大的医学教授出来为他说话，好像都是小儿科了，找这两人的钱不可能超过经纪人捐给慈善组织的钱。 这帮人..真他妈拿钱不当钱啊。 元彬一直知道林小姐富，首富之女么。可他真的没想到，仅仅是为了让他出演男主角，不是想潜他，他们压根没有见过面，就只是为了让他出演男主角而已，能做到这个地步！过于夸张，弄得他都有些惊悚，这恩，太大了！ 说是说大家合作，他好，对作品也好，一场交易哪来的恩情。可事不是这么算的，项目都还没拍，他不好，直接换了就是了，圈内不都是这样么。 项目定下的艺人出问题，换人啊，有什么可犹豫的，这个圈子没有不能替代的人。 那位林小姐在他满身骂名时毫不顾忌的用他，还帮他洗刷污泥，那确实是为项目好，也是拉他一把。 不能因为人家力量够强大，随手拉他一把就能救他一命，他就把对方的付出当应该的，人不是那么做的。他要是那么做人，也走不到今天。 抱着这个想法的元彬都做好了，就算林小姐要潜他，他都不会挣扎的打算。 可这个打算随着等待被林小姐召唤的时间渐长，愈发让元彬坚定了，林小姐不想潜他的想法，他从未听到过她的任何消息，连经纪人都没有对他进行任何暗示。 基本算是靠脸出道也是靠脸走红的元彬碰上想潜他的人多了去了，也算见识过各种明示或者暗示，就算每个人的操作有所不同，说到底不就图一件事么。 明示不谈，让底下人来暗示他的很多。那些负责暗示他的人说得再怎么隐晦，表达的意思也是一样的，你如果想发达，就得讨好金主。 朴武智跟那些人完全不一样，他从来没有对他暗示任何事，除了刚见面时以一句‘您应该听说过我’暗示了自己是为什么来，以及‘林小姐有个新项目想让你出演男一’的通知之外，这位经纪人甚至于没有再跟他提过一次林小姐。 -- 第1181页 在元彬的经验里，如果林小姐对他有什么想法，新上任的经纪人多少会告知他，林小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他一直在等对方说，在经纪人砸钱洗白他之前就在等，知道对方花了大价钱洗白后都躺平准备好好听了，一直也没等到。 元彬就知道，林梓希对他没想法，唯一的想法就真的是找他出演男一。 至于为什么那么多演员不用就看上他了，大概是他的长相真如许秦豪说得，符合那位的审美。 此想法在九月末得到证实，经纪人给艺人带来了一份剧本，医疗队也增加了他复建的强度。更辛苦的复建和完整的剧本都让元彬更安心，真的只是拍摄而已。 安心后，演员就能沉下心去研究剧本了。 元彬对待新项目的上心程度比以往的任何作品都要认真，他欠人家一个大恩都不知道要怎么还，再不好好拍摄，那这辈子就不用还了。 剧本里男艺人要出演的人物并不是一个多复杂的角色，相反在元彬看起来挺简单的，他演过类似的角色，富家子弟么。当年他一炮而红的电视剧，出演的就是富家子弟的角色。 电视剧里的富家子因为幼年的亲情缺失，碰上喜欢的姑娘不懂怎么表达感情，追人追得跟脑子有问题一样。 当年元彬看电视剧的剧本时，怎么都没想过那个角色也有人喜欢，贫穷的直男只觉得有钱人的脑子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电影剧本里的富家子不是，这位更符合少女对王子的幻想。王子温文尔雅，对待喜欢的女生追起来也是走细致入微的路线，表达好感的方式很正常，一点也不神经病，送礼物也不是纯撒钱，虽然也很炫富，但件件都戳女人心。 比如，王子无意中得知心爱女孩喜欢的画家在巴黎开展，她去不了很惋惜。 王子没去跟女孩说，走，我带你去巴黎看展。这位把画家请来了首尔，在国内开展，再去跟女孩说，家里负责这次展览的安排，他需要去协调，缺个帮忙翻译法语的人对接，问女孩有没有兴趣。 难得有个剧本在元彬看起来是可以理解女主角为什么会爱上男主角的，男主角的人设近乎完美，是个女人都爱得上。 问题在男主的人设过于完美，让男演员有些顾忌，怕会太悬浮，不接地气，自己表现不出那么完美的一个人设。 这方面导演也很蛋疼，洪尚秀怎么都不相信有女人会仅仅因为那么完美的男朋友就只是要订婚而已，女人就要分手，还是一去不回，这怎么想都不合理啊！他是个男人都觉得不合理！女观众肯定会认为更不合理的！ 但..老板就是这么要求的，老板为此还专门给创作团队科普过，有钱人不是每个都是暴发户就会砸钱。 这世上还有些有钱人炫富炫得很低调，不是内行都看不懂门道的低调。 作为例子，林梓希在一次碰头会上跟洪尚秀说了小故事，就是剧本里画展的原型。 话说当年还只是高中少女的林梓希喜欢一个美国明星，当时还只是追求者的男朋友某天跟她说，那个明星要来我们这边开演唱会，我有个亲戚在他们团队工作，正在找当天负责内场流程串场的志愿者，问她愿不愿意。 林梓希当然也很愿意啊，她还想着自己是去干活的，一点都没感受到靠关系被带进内场的负担。 那天她确实干了不少活，也进了内场，不止拿到了明星签名、合照，还跟着团队一起，参加了庆功宴，跟明星聊了好久呢，超嗨的。 彼时林梓希都没想过这是男朋友靠近她的方法，就当个普通男同学，还不是一个年级的。 直到她跟男朋友在一起很久了，她都成为大明星了，偶然想起来大明星不会跟陌生的工作人员聊那么久，就问男朋友，当年是不是你的小花招。 男朋友笑着说，我总得找个理由才能看到我啊。不然我跟你打了几次招呼，你都不理我，每次都当我是陌生人。 一起打工，一起见偶像，一起干了很多事的男女认识了。学长和学妹就是这么熟悉起来的，之后的故事就更多了。 举例的林梓希讲得是‘我朋友的故事’，听故事的洪尚秀脸一抹，去改剧本。 剧本并没有沿用‘见明星’的故事，而是改成了画展，源自于女主角的设定。 经历过两次大改的剧本，最终定稿的第三版即融合了前两个剧本的内核，也重新设定了人物和故事走向。 故事没有发生在高中，这是导演的坚持，他还是需要保证故事是自己想拍的。 不然他宁愿倾家荡产赔付违约金，也不乐意拍自己都不感兴趣的故事。 这方面制作人也不能逼太紧，也就要求他，剧本的大前提必须让老板满意，之后才是他想要改什么。 洪尚秀很有自信他可以让林小姐满意，他已经让对方满意过两次了。虽然剧本都需要调整，但也是满意过两次啊，不差第三次。 第三次的故事发生在大学里，女主角并非灰姑娘反而是个学霸，本身喜欢艺术，喜欢画画，但家里更想让她去念更受到社会认可的专业，在几经挣扎后，女主角念了英语，辅修法语。梦想还是第二版剧本中高中少女的梦想，有一天能去巴黎读书。 女一和男一的故事就是个最后BE的小言，此条线路的展开是导演不能理解的，为了满足自身对创作的坚持，导演在剧本里加了个男二。 -- 第1182页 男二是剧本第一版穷作家的变种，人设是穷学生兼穷画家。男二对女主角一见钟情，认定她就是他的缪斯女神，女一和男二因共同爱好而相互吸引，暧昧的小苗头刚有那么点火花，男二自己就困于现实和自尊心退回了朋友的位置。女一不能理解，正难过，男三乘虚而入。 是的，还有个男三。男三在导演的想法里是为了引出第二版剧本里女主的成长线，男三的人设是个花花公子，骗小姑娘的。 这位追人就是满满的套路，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什么搞一大束花在众目睽睽之下表白的那种。 女一被他过于高调的追求弄得备受困扰，身边的人却暗讽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男三是校园王子呢，你有什么不满的。 差一点，女一就要被舆论压力裹挟着答应男三的追求了，男一冒头跟她说，你要遵循自己的心。 在男一的开导下，女一才坚定自己喜欢的并非是男三。此后，一直走贴心大哥哥路线的男主角才转暗为名，正式上位成为男主。 进而延伸出多年后，什么都好的王子迫于家族压力要订婚，女主才会走得决绝，他们遇到的事和当年一样，男三在众人眼里也是什么都好，但女主不喜欢。 如今王子同样什么都好，但已经觉醒过一次的女主再度觉醒，知道王子并非她的良人，才能收回爱意，一去不回。逻辑上就顺了。 第三版的剧本定下后，导演生怕资方又不满意，专门逐条给资方解释，人物的转变需要基础的逻辑性，关键是得让观众看得懂，不觉得突兀。 再解释这个本子的核心还是女性成长的点，女主角最终会认识到爱情并非生活的全部。 即便她还爱着那个人，也能挥剑斩情丝，她不需要一个男人为她的人生添加色彩，她只要爱自己，人生就足以精彩。 诚实的说林梓希不太懂为什么这个本子要出现男二和男三，但内核是她喜欢的。 她尤其满意，女主在男主的支持下成了画家，还是知名画家。可在他们分手后，她的画突然卖不出去了这个展开，这就是她要的故事。其他都是细枝末节，教给专业人士去搞定就好。 金主对第三版的剧本只改了一点，结局。 导演原定的结局是离开男主的女人在历经挣扎后，重新成为知名画家，算是风雨后见彩虹的女性成长。 金主要求是开放式结局，故事会卡在女主的画卖不出去，她背着小包远赴巴黎，成为一位街头画家，过着贫穷快乐的日子。 偶然的一天，男主坐在女主面前，让她为自己画一幅画，画完后，男主问女主，我们真的再也不能和好了吗？ 这是金主要的结局，就在女主回答之前，影片落幕，至于她是答应还是没答应，观众决定。 看到结局的观众认为她答应了，她就答应了。相反，电影落幕后观众认为她不会答应，那就是不会答应。 开会时，提出修改结局想法金主说完看向导演，导演皱眉思索片刻，在制作人以为他又要搞事时，导演答应了。 送走金主后，制作人半是好奇更多是预防他又会搞事，就问导演，“你对那个结局有什么想法？” “比原本的要好。”洪尚秀说完看他有些惊讶，笑了，“以拷问人性为结局，比虚幻的成长更深刻，那是很棒的结局。” 金建文怀疑他说反话，“考验人性？” “对啊，很考验人性的。”洪尚秀说得就是真实的想法，“你带入一下女主，想象你拥有过一个全天下最好的爱人，那个爱人还能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 你因为自尊，因为骄傲，因为爱他，因为爱过他选择离开。离开他后，你的生活日渐下滑，连画画用的颜料都得精打细算。” “此时，那个你还爱着，他也还爱你的人，对你伸出手，要拉你去天堂，需要你付出的不过就是情妇的身份，你真的不会回头吗？不会想要抓住他的手，跟他离开现在糟糕但自由的生活？” 制作人给的回答是肯定的，想都不用想，“回去啊，为什么不回去？疯了吧。” 导演翻了个巨大无比的白眼，满脸的嫌弃，“你抛弃的可是自由，自我，是完全属于你的人生！” “那也是回去。”金建文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思考的，还调侃他，“那可是爱情，你们这帮人不是愿意为了爱情付出一切么。情妇算什么，有钱的富婆要是看得上我，当小狼狗我也愿意啊。” 洪尚秀一声冷笑，“这就是你找了十二个作家，最终定稿林小姐也还是选了我本子的原因，她是那个不会回头的人。” 说着顿了一下，犹豫道，“不过..” “不过什么？”金建文问。洪尚秀摇摇头，不说了。 打工人们继续去工作，已经进入休息状态的老板，看着车窗外不停后撤的街景，突然询问助理，对那个结局有什么想法，是会牵住爱人的手还是不会？ 李玲华不确定老板会不会，试探着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应该是不会，谁离了谁不能活呢。” “也对。”林梓希垂首拨弄自己的手指，低声呢喃，“谁离了谁都能活。” 元彬收到的剧本就是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想法看待结局的剧本，他在跟导演见面时询问导演，他应该是抱着女一会走还是抱着女一会回头的想法去建构角色。 -- 第1183页 本来对他不是很满意的导演听到这个问题反倒有点兴趣了，“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可能会按照她答应跟我回去去理解。”元彬跟导演说着自己对角色的想法，在他看来，男主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设。 他连追姑娘都是一步一步的来，在告知女主他要订婚之前，他没有表现出任何会让女主察觉到我们不可能结婚的迹象。 剧本是女主的视角，女主在男主告知她之前，没有丝毫察觉。这相当于男主有很大概率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跟女主结婚，才能表现的始终如一，也才不会让女主察觉，他本来就没有变化。 他确实喜欢她，确实动了真心，但那份喜欢不足以干涉他对自己未来的规划。 在男演员的理解里，男一的城府很深，他帮助女主成为知名画家一方面是因为他想要让她开心，另一方面很可能也是从侧面告诉女主，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基于，我还是我。而他也有绝对的自信，只要我还是我，你一定会回头。 导演满意这份理解，但他还是多问了一句，“你这么想的原因是什么？” “他没有狼狈过。”元彬理解人物的源头来自于男人都能理解的，“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他从未狼狈过。不论是追求时，还是女孩子决绝的要走，他都没有表现过不安，或者任何应该出现的狼狈，哪怕是求她别走，说得都像是，我认为你不应该走。” 洪尚秀满意了，很满意，“记住你说得，不管是什么时候你都是气定神闲的李修远（男主）等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要看到你的人物小传。” 男演员表示明白。 告辞前，男演员其实想问导演一句，我是不是应该见老板一面，他应该也需要给老板“交作业”吧？ 可他不好开口，导演也没有要让他见人的意思，也就只能这么告辞。 等元彬真正见到老板的时候，今年的初雪都已经下过了，剧组的筹建也都完成，所有演员到齐，在济州岛，组团等着见老板。 青龙之前，只在小圈子里出名的度假山庄，随着去年青龙的各种小道消息传出去后，名声大噪。 也是去年冬天，众多记者想突破山下的包围圈，上来采访。安保团队很是靠谱，记者们根本上不来。 一直到青龙结束，才有记者采访到山庄的工作人员，发出去的报道涉及林小姐的部分也全都是猜测，那位工作人员只负责评委的区域，根本靠近不了林小姐在的主楼。 报道出街相当于给山庄打了个免费的广告，如今再度来到这座山庄的演员们，多多少少也都了解了山庄的作用，他们聚集过来是来排戏的，听说林小姐拍“德惠”时，就排戏排了很久。 元彬知道自己来排戏的，他还知道自己得专心排戏，什么歪门邪道都别想。 这是一直闭口不谈林小姐的经纪人，在他讲过导演后，问出我是不是应该去见一见林小姐时，委婉的提醒。 对方告诉他，林小姐想看到的是作为李修远的元彬，她大概率并不想跟演员元彬过多接触。 为了防止演员元彬给自己找麻烦，经纪人特地对艺人说，“我手上的一个艺人之前有过异想天开的想法，结局就是，他在异想天开。林小姐的脾气很好，对此没有太多驳斥。但你最好别去赌她什么时候脾气就不好了，懂吗？” 元彬笑笑，“我还是挺脚踏实地。”没有任何关于异想天开的念头。 经纪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也没再说什么。 已经坚定了自己就是个演员的元彬，终于终于见到了林小姐，跟组里的众多一起见到了老板。 元彬真的很坚定自己就是个演员的想法，经过这半年的等待时间，还有经纪人的提醒，他已经坚定的不能再坚定了。 即便他如此坚定，心态自觉已经稳得不能再稳的情况见到对方，发现对方真的就把他当演员，还是跟所有演员都没有差别的演员时，他还是失落了一瞬。 老板没有表现出任何另眼相看的地方，元彬和所有演员一样，也不对，应该说跟所有主要演员一样，在制作人的安排下挨个跟老板行礼、自我介绍，再换下一个。 从头到尾，老板都没有多看他一眼，作为下属，元彬认为自己的失落很正常。 总不能是，他真的异想天开，那也太开了，他们压根也没有讲过几面。 今天除了见老板之外，组里还有聚餐，也是让团队彼此熟悉熟悉。 元彬主要跟另外两位对手戏比较多的后辈们打了招呼，这两人他只对名叫赵寅城的后辈有印象，对方在一个礼拜后要举办的青龙电影奖拿到了最佳男主的提名。 但他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就代表他没可能打破李正宰的记录成为又一位“最”年前的影帝。 不过以赵寅城的年纪，拿到提名就已经非常荣幸了。毕竟记录也不是那么好打破的，圈内多年就出了一个李正宰。 前辈得知对方会出演男三后，稍微纠结一下身高问题，见了面就得把“稍微”去掉，后辈比他高很多，他们两拍对手戏该不会要踩箱子吧？ 陌生的前、后辈初次见面没聊太多，后辈表达一下尊敬，前辈表达一下友好，也就过了。 到下一位在剧本里戏份更多的后辈面前时，元彬对这位就真的很陌生，经纪人对他的了解都不多。 -- 第1184页 这位后辈拍过两部电视剧，当了四年的音乐节目主持人，没有悲催到在圈内查无此人，有一部担当男一的电视剧爆了，还是有点名气的，只是没拍过电影，也没太多作品，模特出身。关键是后辈在圈内没多少朋友，经纪人也就差不到太多的资料。 这人是定了出演的角色才被签进公司，朴武智对公司内部新人的了解实在有限，只打听到对方的经纪人说他有点难搞。 元彬也不确定‘难搞’是怎么个‘难搞’法，单说两人的初面印象还行，就是个礼貌的后辈，名字挺特别，叫孔佑。 关键是，这个后辈也很高，也比他高，搞得他都想问导演，您挑演员是按照腿长的标准吗？还是林小姐挑演员是按照腿长的标准？ 话说当初许秦豪想要换掉的姜东元是不是腿也很长？ 前辈蛋疼了，他要跟那么高的两个后辈搭戏？拍起来就算有箱子可以站也很丢脸啊！ 同一时间，林梓希也在好奇，为什么三个男主之间身高差距那么大，没摆在一起看过还不知道。 这三人站一排时，元彬直接就凹下去，简直就是站在坑里，这么拍合适吗？ 摆弄着画具的林梓希问门边的助理，“元彬多高来着？” 助理不知道，现查，爆出谷歌资料，“官方身高178。”看老板回头貌似是不信，她也不太信，“看起来可能172、73？” “我为什么觉得他一米六五？”林梓希有点怀疑人生，“他不会那么矮吧？”以前也没觉得他那么矮啊。 李玲华可以肯定他不止一米六五，理由对方比老板高，老板穿上鞋都不止一米六五，不过要说为什么视觉上看起来很矮，大概是因为，“孔佑和赵寅城都太高了，赵寅城高他一个头，可能看着会有些落差。” 落差大的林梓希有些不太能理解，“拍摄看来要准备箱子了。” 助理不确定她的话是什么意思，迟疑着问，“要换人吗？” 调好颜色在画布画下第一笔的林梓希没回答，李玲华等了许久之后就自动知道，不用换。 项目的几个主演都是团队筛了一遍再请老板决定的，赵寅城就是这么出现的，当红小生之一，他的脸演花花公子设定的男三一点问题都没有。 导演其实没看上，制作人强烈要求把他放进备选名单，理由是他符合老板的审美。事实证明，林梓希确实也选中了他。 孔佑就属于导演觉得有点意思，制作人认为长得有点奇特，前者叫人见了一面，再把人带去见老板。 林梓希觉得他有点眼熟，想不起来是谁了，但感觉还行，就定下了。 定人的时候林梓希没想过三位男演员之间的身高差会如此之大，她又不是没见过元彬，之前都没想过对方身高如何的问题。 等三人站成一排，林梓希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男朋友要倒霉了。继而才是，他怎么会那么矮？ 二度‘启动’金手指的林梓希目前处于一个玄妙的状态里，有点像是回到了十八岁的时候，又有点像刚跟男朋友‘分手’的那段时间。 再不然就是进入游戏的前一天，反正跟‘恋爱脑’和‘德惠’时大不一样。 不管是‘恋爱脑’还是‘德惠’，林梓希都明确的知道那不是自己，可面对这位新朋友，她一度混淆过。 新朋友太像她了，新朋友的底层设定几乎是按照她来设计的，在跟新朋友握手时，金手指还出了点小问题。 不谈‘恋爱脑’，林梓希遇见的‘德惠’拥有完整的一生，剧本里德惠从少女到老迈经历的时间跨度很大，再加上她看过剧本后还去看了历史记录，她可以完完整整的经历德惠的一生。 新朋友则不同，新朋友的人生在男朋友对她问出那句话后戛然而止，剧本停在那一刻，她的人生仿佛就此定格。 在“重启”金手指之前，林梓希想过要借着金手指去回答那个问题，那个开放式结局所带来的，她到底会不会回头的问题，这才是她想拍这部电影真正的原因。 她想知道自己会不会回头，未来的某一天，当日子真就过不下去，她会不会又想回去做一尊青花瓷。 必须得承认，被人捧在手心里金尊玉贵的日子太顺心了，顺心到林梓希花了很长时间去适应，落差过大的新生活。 她可以坚持一、两年乃至于一、二十年，可林梓希自己都不知道，她具体能坚持多久，会后悔吗？会想要回头吗？ 玩家原以为金手指会告诉她答案，谁知金手指又把问题抛回给她。 都已经是第二次使用金手指了，林梓希很清楚要如何解决金手指的小问题，只要她丰富角色的设定，以写人物小传的形式，像搜集历史上德惠的记录那样去丰富设定，金手指就可以按照设定让陌生人的人生得以继续。 可林梓希回答不了那个问题，她就被卡在了那个问题之前，对于新朋友的人生，她只了解那么多，也只经历了那么多。 这就让她更好奇，当游戏结束，当她回到现实，她会如何回答那个问题？ 这也是林梓希首次思考，游戏有没有不结束的方法？在如此真实的游戏里开开心心的度过一生，比回到现实被问题困扰要好吧？ 新朋友跟原先的林梓希不同的地方在于，她多了两个剧本设定的技能，一是画画，二是法语。英文不算，林梓希本来就会，恋爱脑也会。 -- 第1185页 法语的问题林梓希熟悉起来很快，掌握的语言多了好像有些共通性，像当初她突然会了日语一样。画画则不用，脑子会了没用，得手也会。 林梓希是会画画的，恋爱脑的自带技能。但恋爱脑会的就是普通的画画，鉴赏眼光比实操要厉害的多。 新朋友的鉴赏眼光比不上连自己的画廊都有的林梓希，讲实操的话，新朋友可以吊打她。 为此，林梓希跟陌生又熟悉的新朋友手牵手，每天都在画画。她本就喜欢，又加深到热爱，爱到差点拍摄都不想管了，只想埋头画画。 幸好，融合方面出了点小问题的姑娘“们”眼高手低，眼界太高，手太残疾。 她画出来的画在不懂行的人手里看起来挺好看的，在她眼里就是..撕了重画。 主楼多了间画室，老板最近迷上了画画。助理看老板已经进入专心画画万事不管的阶段，就悄声退出去，给制作人打电话。 不懂行的助理质问对方，老板之前询问的，元彬那么矮，元彬还是老板一开始就定下的，你们搞两个那么高的男演员来，想搞事？ 制作人有点哭笑不得，同对方解释，男演员的身高是很重要。但在镜头前有很多弥补的方法，比如站箱子上拍。到时候只拍上半身，画面里是看不出来身高差的。 “那也不用专门找那么高的吧？”李玲华不太接受这个解释。 金建文就笑，你知我知的笑，“之前拍‘德惠’林小姐很中意姜东元，赵寅城是按照姜东元的标准选的，男三跟男二的对手戏更多，还有一场冲突的戏，跟他搭的男演员不能矮。 他和元彬只有两场对手戏还是坐着的，跟孔佑才需要站起来，孔佑的身高是按照他的标准找的，不然镜头才不好带。” 要说起这个，李玲华就可以接受了，“但元彬还是太矮，你确定没问题？” “他比林小姐高。”这点金建文可以保证，“就算他没林小姐高，站在箱子上，镜头里，他也可以比林小姐高，想高多少都行，无非是调整箱子的高度。” 李玲华当然知道元彬比老板高，她说得是，“林小姐觉得他矮。” 这..金建文试探着问，“您的意思是换人？” “我的意思是在他无法改变身高的情况下。如果林小姐要见他，你得把孔佑和赵寅城都弄远点，对比落差过大。” 李玲华随口说，“换人不可能，还不如让他穿高跟鞋。”不过她也知道不现实，随口说说。 金建文却认为，“那就高跟鞋。” 这一通电话让助理被科普了必要时男演员其实也可以穿增高鞋垫，她对此的评价是你们这帮人花招真多。 不过她没跟老板说这个，老板不需要知道男演员增高了，她只要看到增高后的男演员就可以。 两天后，剧组大排练。 男、女主角先开场，他们的初相识源于校园迎新舞会，女主没兴趣跳舞，躲在一边吃东西，男主上前邀请她一起跳舞，被拒绝了，男主也没有纠缠。 学妹对学长什么想法都没有，学长自此对学妹有了想法，但他目前还是暗线，不明晰。 开场没毛病，演员演技都在线，接下一幕。下一幕到了男二登场，他抱着画册急匆匆往外走，不小心撞到了女主，画册翻飞，女主仰头看向画册，恰好有光落下，设定上就是一见钟情的开场。 这轮出了问题，孔佑的状态不太对，他表现的惊艳和情迷一看就是演的，在导演和对手戏演员兼老板那都过不去。 演员们来回四轮都没过后，导演摆手让他们再来，林梓希看了眼助理，李玲华适时上线，休息一下吧。 洪尚秀有一句妈卖批想讲，但他很老实的憋回去了，剧本一挥，全场休息。 休息的老板没留在这边再等开始，直接回去了，比起排练，林梓希更想画画。跟元彬排，感觉有，状态也对，可以耽误画画； 跟孔佑排，感觉没有，状态也不对，不值得耽误画画。 老板跟随自己的心意，回去画画了。突然变高的男演员？没看出来。 元彬本人并不是真的一米六五，之前纯属对比物品摆错了造成的误差，两人单独站在一起，林梓希没感觉他矮，也就没想过他高了多少。 靠道具在一夜之间增高八厘米，绝对突破一八零的元彬听导演通知林小姐回去休息了，他们继续，先申请去换鞋。 他是可以在必要的时候穿增高鞋垫，可在不必要的时候他还是更愿意穿平底的，不然很不舒服！ 洪尚秀板着脸让他去，心里可不爽了，不是冲换鞋的男演员而是讲好了排练，结果半小时就跑了的女演员。女演员是老板也不能这么糊弄事啊，这排什么？有什么可排的！ 已经有经验的制作人弄了个之前一直候场的女演员出来，当老板替身，先替代老板走戏。 导演看制作人准备的那么完善，就猜到不是第一次，很可能这类事件会经常发生，更气！ 心情不好的情况下，面对不给力的演员，导演当场就发火，孔佑被骂得狗血淋头。 大发火后的导演不但没有消气，反而越想越气，剧本一砸，直接走人。 傻眼的制作人暗骂一句，一边指示副导演让他们继续，一边去追导演，就怕炮筒子爆炸，又搞事，殃及无辜。 -- 第1186页 老板对自己走后排练场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助理倒是知道，也没说，都不认为有必要说。 李玲华更想跟回来就进了画室的老板说，您要不要吃了饭再画？怎么画画比拍摄还伤身体呢，一画起来饭都不吃了。 早上九点的排练，林梓希九点半左右走的，十点进了画室一直待到下午五点才回神，饿了。 之前都想求老板吃东西的助理大松一口气，饭菜随时都备着，赶紧吃饭！ 饭桌上林梓希想起来，她明天还要排练的，对助理讲，“让人去带一下朴南俊（孔佑的角色名）跟洪尚秀说先跳过他，等他状态好了再继续。” 助理点头应声，退出去给制作人打电话，她基本不跟导演沟通，在她看来剧组的负责人是金建文。 金建文正在哄炸毛的文青，拍着胸脯跟洪尚秀保证林梓希的演技绝佳，不排练直接开机都能拍。 排练本来也不是必要的事，林小姐精益求精才要排练，先把剧组其他演员的演技拉起来，再找林梓希拍，绝对事半功倍。 洪尚秀一个字都不想听，演员要跟演员搭，对手戏演员搭出来的效果才是拍摄的效果，什么叫把其他人的演技先提起来？提起来干嘛？还不是要排吗！ 恰在此时，金建文接到了李玲华的电话，挂了电话后冲洪尚秀摊手，现在只能这么干。 “是，我承认，孔佑的演技有点问题，可这需要两人磨合啊！磨合懂不懂！”洪尚秀超级暴躁，“光卡他一个人有什么用！那到赵寅城那里也会卡！” 金建文突然想起来，对哦，还有个赵寅城，再加上，“你觉得元彬的演技能过吗？” “一场戏而已我能看出来什么，你当我是神啊！”洪尚秀连林梓希的演技好不好现在都无法判断了，之前觉得她演德惠特别好，现在很怀疑女演员是不是本色出演才那么好，她确实挺“公主”的，稍有不满意就走人！什么人啊！我们是在工作！ 就是在工作的金建文以保险为上，“从明天开始我们先排，排到你觉得所有演员的表演都没问题了，我再请林小姐过来。” 洪尚秀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被气死，指着他怒，“你有病！你们都有病！老子不干了！” 制作人和导演在掐架，助理在纠结等吃完饭怎么哄着老板出去走走别又进画室，老板则是在想她的爪子为什么那么残疾。大佬们各忙各的，谁都没有想到，小演员快翻天了。 赵寅城正在看剧本，突然听到门被大力推开，助理一脸我有大八卦的表情冲进来，一脚踢上门，飞奔到他身边，压着声音惊叫，“孔佑要退组！孔佑！要！退！组！” 一时没反应过来孔佑是谁的赵寅城听到先是一愣，再是一惊，“退组？”偏头不信，“怎么可能。” “真的！绝对真！他跟经纪人在房间门口撕起来了，他拽着行李箱想走，经纪人拽着另一边，好多人在走廊上看着！”助理说着指着门口，“不信你去看啊！还在闹呢！”他一路冲回来，就想告诉自家艺人，“他要是真走了，会不会停工？” 赵寅城还是不太信，对方但凡脑子正常都不会干出自绝生路的事，可助理的表情实在不像是跟他闹，想了想还是放下剧本去围观了。 好多人在围观，走廊上全是人，挤了一堆。赵寅城凭借身高优势，远远看见孔佑和经纪人真的就在门口拉拽，那个经纪人还一只手扒着门框，一只手拽着行李箱的拉杆，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 他的视线刚转向孔佑，对方的经纪人就倒地上了，毫无预警松手的孔佑只留给他一个背影，还有看他往前走，所有围观群众自动闪开一条道目送勇士远走。 “是吧是吧是吧！”助理拽着赵寅城的胳膊，那叫一个激动，“我的天！这年头真的什么人都有！牛逼啊！真他妈敢走！” 艺人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给他打了个踉跄，“别看戏了，赶紧去找导演，我过去跟着，你给我打电话。”说完抬脚就要走，被助理一把拉回来，“跟我们又没有关系，现在上去被牵连怎么办！” “我们两对手戏比我跟女主角都多！什么叫没关系，换个人鬼知道拍摄要拖多久！”赵寅城把人推开，“赶紧上楼去找人，别废话！” 换别人赵寅城绝对不会管，退不退组的关他什么事！那个人是朴南俊的扮演者不行，这人跟他的对手戏最多，重新找演员再拖，又会拖多久？他停工半年了就等这个项目，再等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赵寅城其实不太想接这个项目，半年前他被经纪人通知，林小姐有了新项目，他是候选演员之一。 那时候他觉得很荣幸，男主、男配都好，都觉得很荣幸，能参与一定会成为“传奇”的项目，哪个演员不想呢。 为了这个项目，他除了早就定好的形成加电影宣传，什么行程都推掉了。 不是他要推，是经纪人推的，得保证林小姐想见他的时候随时能见到，他就不能跑行程，要随时等召见。 半年前赵寅城对这个做法有些微词，艺人啊，停工就没收入。但他能接受，为等一个大项目停工半年，也算合理，可以接受。 半年，新电影上线，票房一路走高，圈内评价也是一路走高，这还是他第一次担当主演抗票房的电影。 作品爆了，大成功，身价跟着一路走高，连影帝的奖杯都拿到了一座，虽然就是小奖项也是影帝啊！ -- 第1187页 他都成影帝了，还要去作配，还是个男三，连男二都没混上，这就..不免会有些想法。 那些想法赵寅城对谁都没说过，对谁说都不合适，在别人看起来林小姐的项目他能演男三，已经是撞大运了，再叽歪就是给脸不要。 到时候才是麻烦大了，不如不说，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总不能退组不拍。 半年后的今天，真有狗胆包天的勇士要退组。远远跟在孔佑身后的赵寅城，一边敬佩对方真就是个勇士，一边又怀疑他是不是想退圈，不然难道是脑子进水了吗？这个组都敢说退出？光违约金就能赔死你，兄弟！ 赵寅城就看着前面那位即将背负一笔巨额违约金的兄弟走得潇潇洒洒，不止不慌乱还一点都不急躁，连丁点后悔都没表现，就走自己的，速度虽然不慢吧，但也不快，正常步速，那态度跟逛公园一样，还四处看呢。 学着他往周围看了一圈的赵寅城啥特别的都没看到，周围挺好看是真的，浅金色的夕阳洒满花园，景致是真不错。 花园超级大，大到他们都快走到夕阳落山了，都没走出花园。周围也没车，叫车来也不现实，人家未必会载，这边只有接驳车，貌似是林小姐专用？反正赵寅城没坐过，他们一帮人是被大巴车送进来的。 夕阳还有点点余辉，路边的灯突然亮了，赵寅城估摸着是六点了才会亮灯，那他们差不多走了得有半小时了。 他还在感慨这庄园真大，转眼看到前面的人停下脚步，也不知道对方是此时才后悔了呢，还是怎么样，也跟着停下。 停下的孔佑点了根烟，先抽了一口压一下脾气，再转回头，看向跟了他一路的人，尽可能平和的看向对方，没理由迁怒的么，用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 两人隔了少说三十米远，天也渐渐黑下来，赵寅城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光看动作差不多也猜得出来。 试探着靠近他，走进了，先鞠躬，以防万一再自我介绍一边，叫什么，年龄多大，演什么角色。他记得这位年长他两岁。 本不想搭理他的孔佑看他的动作也回礼了，自我介绍就不必了，直接问吧，“你一直跟着我是有什么事吗？”这边应该是下山的道，总不能是他也要退组？ 死都不可能退组的赵寅城也没绕弯子，直说，“您看过剧本应该知道我们的对手戏很多。”你走了的话，我也会被牵连。 孔佑脸一沉，“这是导演的事，你去找导演。”跟我无关。 “我2000年出道，要是我没记错，你是01年。”赵寅城笑笑，“敬语我就不说了，直接点，换角是导演的事没错，你我都没资格去关心。但我们还在一个组，你也还没解约，大家还是同僚，我方便问一下，你出于什么原因要走吗？ 看我们能不能一起想办法解决。这么说有点冒犯，只是你走了，我也会很麻烦，都是搭档，相互理解行吗？” 深呼吸吐了口浊气的孔佑不是很想跟他相互理解，脏话硬憋回去没骂出来，开口的语气却不怎么样，“我是来当演员的不是来当仆人的，第一天排练女演员说走就走，别人没意见我也没有，人家是老板。可老板走了，导演找我麻烦，小演员命贱？我不伺候了。” 赵寅城听的一脸懵，就这点小事？您几岁啊，这点闲气都咽不下去，有这个必要吗，“您..你..不是，我说点交浅言深的话，你去哪个组都这样啊，都是牌面大的说了算，难道不是吗？”又不是只有林梓希这样，全世界不都这样吗？ “是啊，这个圈子就这样，所以我不玩了。”孔佑冷淡的说着惊人的话，“我退圈，你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赵寅城..没了。 叼着烟的孔佑扭头再次前进，大跨步，走得绝对潇洒。赵寅城被勇者过于勇猛的发言弄得愣在原处，回神后想追又觉得人家都要退圈了，还追什么？ 孔佑想退圈，从他感觉到自己红了的那一刻他就想退圈。他入圈是对这份职业怀抱憧憬，憧憬成为一个演员。 入圈时家里再反对，当小演员再辛苦，连好好的演员当不了，得去给音乐节目当主持人好增加曝光度这种挫事，他都撑过来了。 当时能撑得住就是还怀抱憧憬，憧憬着红了就不一样了，红了就能挑剧本，能什么都不用管，能当个纯粹的演员，只要红了就好，再努努力就红了！ 孔佑很努力的忍耐一切他所不适应的关于这个圈子默认的潜规则，忍到他终于红了，在马路上能被人认出来了，有粉丝站，广告都找上门，经纪人特别激动的告诉他，你红了，我们发达了！ 红了，一直期盼的目标实现了，然后呢？然后什么都没有变，规矩还是那些规矩，音乐节目还是要做，他的拍摄机会还是很少，他的合约签在电视台，只能接台里的拍摄，台里又没那么多拍摄，他还是在干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混口饭吃。 可他去哪找不到饭吃？回家啃老都能找到饭吃！他连跟父亲都不愿意低头，为什么要到外面来冲别人低头？ 那位全名叫林梓希但所有人都只能称呼她为林小姐的林小姐一点问题都没有，孔佑非常清楚对方没问题，这就是圈子里的规则，牌面大就是说了算，资方想干嘛都行。 林小姐作为资方，全组牌面最大，她自然是想干嘛就干嘛，人家能有什么问题，人家都不是针对他，人家就是不想排练。 -- 第1188页 被导演当出气筒孔佑都没生气，见惯了的事有什么好生气的。让他生气的是，经纪人通知他，会有演技老师专门帮他“补习”，这太他妈可笑了！ 牌面大真了不起，要别人配得上她，才愿意排练。真厉害啊这帮有钱人，太厉害了，这个圈子，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烂了，太烂。 孔佑找不到任何理由让自己留在这一摊烂泥里，违约金？他给得起。 得罪资方以后没拍摄？不拍了。这种烂到骨子里的鬼地方，他不待了！ 天完全黑下来，走掉的人早没影了，赵寅城才接到电话。副导演打电话来问他怎么还没回去，赵寅城很疑惑，就让我回去吗？ “孔佑没跟你在一起？” “他走了。” “走了？走去哪？” “退圈，退出演艺圈。” “什么？？” 这个圈子呢，牌面大就是什么都说了算。一个小演员发脾气根本没人敢去惊动吵得正激烈的导演和制作人，艺人助理跑上去找人，找到的都不是副导演而是助理导演，助理导演再去找副导演，副导演想着这点小事不用惊动大佬，就这么拖到现在，拖到人都走没了，还是退圈的没，彻底没得谈。 一点小事搞成了大事，副导演麻爪了，战战兢兢去敲导演的们，有演员要退组还是退圈的退。 导演怀疑副导演疯了，副导演欲哭无泪，是真事，他也不敢开这种玩笑啊。 洪尚秀给气得差点喷火，他都还没撂挑子不干，他都还在忍，这帮傻逼居然还敢给他找麻烦！ 导演一脚踹开制作人的们，你找的都是什么傻逼演员！制作人听完吓都吓死的副导演的解释，先凉凉的跟傻逼导演说一句，孔佑是你找的，赵寅城才是我找的，随机给赵寅城打电话，问他什么情况。 赵寅城几乎一个字没改的转述了勇士的话，语气稍微有点不一样，带了点敬佩和茫然。 电话那头开着扩音，听到这话的洪尚秀点了根烟，啥都不想说，他有点羡慕呢。 果然是年轻人，再年轻二十岁，不用，十岁就好，他也立刻走人，老子也不想伺候！ 同样听到这番话的金建文只想骂脏话，也真的骂了，一语双关，指桑骂槐，“文青就他妈脑子有问题，早TM干嘛去了！合约签了来TM跟我说不伺候人，那你投什么简历，接什么项目！” “还没吵够？”洪尚秀示意双手捧着手机怂成个鹌鹑的副导演先出去，在对方光速溜走还带上门后问制作人，“做事吧，怎么解决？” “换人。”金建文想都不想，“组里有一个文青就够了！” 文青一号龇牙，“我他妈不想换，我就要这个。” “你说了算？” “林小姐说了算，她元彬都不想换，会换了孔佑？” 导演翘起腿，悠悠闲闲的看着制作人满头是包，进组后初次感受到有金主罩着的好处。 元彬名声烂的跟一坨屎一样，那位大金主都能硬生生把人洗白，就图自己想用他。 这位金主甚至于不是想睡他，就是想让男演员出演一个角色，就能砸那么多钱，说起来搞不好是所有人里最纯粹的项目负责人。 孔佑这点小事，制作人想换人？也得看金主答不答应啊。 金主答不答应暂时不知道，金建文在这个当下只想把洪尚秀和孔佑这两个傻逼连带炸弹捆一起爆了他们！ 他从没带过这么傻逼的团队，赚钱啊傻逼们！我们他们凑在一起是赚钱的！聊NM的自尊！自尊能卖一文钱吗！ 金建文很烦躁，但事还是得做，先找来傻逼艺人的经纪人，让对方联系艺人。 经纪人跪在制作人面前，拿出两个手机，艺人联系不上，手机都在他那，撕扯的时候抢过来的，就是怕他跑，结果还是跑了。 联系不上就得出去找人，这里又不是他们的地盘，找人就得惊动李玲华，金建文更烦了。 再烦，人还是得找。迫于无奈，金建文给李玲华打了电话，没说什么演员跑路的事，以演员突发疾病为借口，想探探口风，问老板乐不乐意换人。 “孔佑..昏迷了？” “是，您看？” “孔佑是演朴南俊的人没错吧，穷画家？” 金建文听着对方的语气有些不太对，没想太多，以为她对不上号，应了一声，“是他。” “你说得孔佑和我说得如果是一个人的话，那你就需要跟我解释一下，昏迷的孔佑为什么会出现林小姐的画室里，给她当模特。怎么，昏迷后被我找人搬来的模特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作者都求营养液了，求一下能有那么多！再求一下，卖个萌，宝宝更了一万六，还欠两千就清帐了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9章 王定制番外！慎买！ 作者有话要说：观前提醒，此为韩京墨的番外篇，就是郑公公短暂上位的狗血大戏，谨慎阅读，特别狗血！！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樱花树下，美人人比花娇，所谓一见钟情说开了不就是见色起意么。 关于樱花树啊，很有故事的。 《大小姐的民俗》节目开篇，韩京墨就编了个她和赵寅城在樱花树下你侬我侬的故事，好套路长工们给她洗碗。 -- 第1189页 这个故事的灵感呢来源，她花重金买来的专业选手同样在樱花树下套路郑雨盛的小花招。 花招的结局么..直男就是好骗。 郑直男非常好骗，这个“非常”的程度基本可以用韩京墨勾勾手指头就把人套上钩去形容，一点都没夸张。 毕竟，游戏的好感度是可以继承的。 在遇到李正宰之前，或者说在知道游戏的好感度是可以由同一个AI继承的之前，韩京墨压根就没想过吃什么回头草。 哪怕她变年轻了，李正宰也变年轻了，也不代表她就想吃回头草。开玩笑，世上男人大把，鲜肉她还没都尝过一遍呢，有什么理由回头吃已经快啃烂了的骨头，即便他变年轻也没那个必要。 这个想法的转变来自于一场电影的庆功宴，那是韩京墨的庆功宴，她再攀巅峰创造了一部千万人的选择，还是作为投资人加女一号的双重角色。 这个场子可以说是韩京墨的主场也是她的游乐场，大小姐的打扮跟个女王出巡一样，一袭红裙，浓烈火辣。 就是在这个场子里她遇到的李正宰，对方对她一见钟情，那小眼神“滋滋滋”的冒火花。 韩京墨敢拿全部身家打赌，这个鲜嫩无比的李正宰就是对她一见钟情，第一眼，就一眼，就非她不可。 韩京墨懵逼，这都行？GM冒头，亲，好感度是延续的哦—— 到这，韩京墨也没打算跟介于回头草和嫩草之间的李正宰发生点什么，没那个必要啊。 可哥们花招是真多，多到早年韩京墨就能被妖怪吸引，妖怪现在还变帅了，再被套路一波实属正常，关键是她定力真心不太行，在男色方面一向是爽过再谈以后。 在蛟龙即将入海的前一秒，韩京墨看到了儿子一直说的好感度，也明白了为什么李正宰的荷尔蒙分泌能几十年如一日，这家伙啊，还真的每天都活在地狱里，到死都没见过天堂。 【（李正宰）攻略进度：99.9/100】 韩京墨是不清楚那死死卡住的0.1为什么都换人了还是到不了百分之百，也不是很关心。 倒是偶然在新闻上看到情比金坚的兄弟一起接受采访，宣传他们共同组建的经纪公司，心里的小恶魔就控制不住了。 话说，这两个王八蛋是不是跟她玩了一辈子的情比金坚？那换个世界，要不要也重新尝试看看，这两人的情谊到底能有多？ 关于如何勾搭郑雨盛这点，韩京墨的信心其实不是很足，也就七、八成吧。 这还不足？不足，十拿九稳才叫足。 这七、八成信心一方面来源于韩京墨自信没有自己勾不到的男人，另一方面就是好感度可以被继承。 她有百分之一万的信心郑雨盛在上个世界一定对她有过想法，只是出于兄弟死不承认，还真就撑了一辈子，到死都没承认。 而信心不足的那两、三成就是因为上一轮游戏，郑雨盛到死都没承认，他对她有想法，虽然他单身了一辈子。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玩游戏么，奔向成功的道路就是因为未知才会更刺激不是么，先爽再说。 最初的最初，韩京墨真就是爽一把的心态。她都做好了把这次还是会坚定站兄弟的郑雨盛打晕拖上床，再让李正宰来个抓｜奸｜在床的修罗场大戏。 让韩京墨怎么都没想到的是，郑雨盛根本不知道她和李正宰是什么关系。 说起来他们也没什么关系，就是睡过一次，整个圈子都没人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可韩京墨想着以那对狗男男无话不谈的关系，李正宰肯定会说，他居然没说，太神奇了！ 什么都没搞定，女方又摆明了只是玩玩，李正宰都不敢更韩京墨说我是认真的，还怎么跟兄弟说这个，起码有个苗头才好说啊。 现在可以说韩京墨和郑雨盛的初遇了，樱花树下，美人人比花娇的初遇。 韩京墨的登场基本cos了当年专业公关走得路数，不一样的也就是人设，还有时间点。 公关小姐是在早春三月穿个小白裙，真心不怕冷超级敬业的去套路男人。 韩京墨是不可能为了个玩个游戏这么折腾自己的，再说现在才三月，公关小姐不嫌冷，她嫌。 抱着随便玩玩的心态，韩京墨裙子都没穿，弄了个晨跑的衣服，专门改了下腰身，弄得很贴身，曲线绝对好看的那种，意思意思表达一下自己还是要去玩勾引的。 一身运动服的韩京墨特地等在郑雨盛晨跑的路上，坐在樱花树下，等着人上钩，给自己准备好的人设也蛮敷衍的，就是出来晨跑崴了脚，等着人过来见招拆招。 还是那句话，韩京墨对这个游戏没怎么上心，真就无聊打发时间的小游戏。 这游戏开局就很不同，非同一般，极其有意思。有意思到从远处跑过来来的男人，直直的就冲她跑过来了，韩京墨等的正无聊，拿手机出来玩消消乐呢，郑雨盛就是伴随着消消乐的BGM出现的，啥人比花娇，娇毛毛。 郑雨盛认为人比花娇，他们在一起后，男朋友无数次对媒体说，他对女朋友是一见钟情，那一天命运是如何眷顾于他，让他在一片樱花树下看到了自己的命定之人，人比花娇。 要不说这对狗男男是兄弟呢，兄弟太有默契了。韩京墨在郑雨盛的眼里同样看到了火花带闪电的特效，这家伙，绝对是见色起意。 -- 第1190页 就这样，根本没用韩京墨怎么勾搭，小拇指都没完全翘起来，郑雨盛就上钩了。 两人初遇，郑雨盛就找了个蹩脚到不行的理由，说什么你也来晨跑啊，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我是你粉丝之类的屁话，搭上了感觉事情变得好玩起来的韩京墨。 事情变得极其有意思，有意思到韩京墨发现郑雨盛居然是个羞涩的小狼狗，明明眼睛里的爱心“噗噗噗”往外冒，狗都能看出来，他喜欢她，可就是在她面前硬撑着。 话说..这哥们她是不是没睡过？新人哎-新鲜口味—— 新人身高腿长块头大，肩膀宽得跟太平洋一样。那腰，那腿，那腹肌-甚至于胸肌看起来都很有料的样子。 先上了再说。 两人一杯咖啡就喝到了床上..车里。郑雨盛的车，就停在汉江公园门口，路虎，够宽敞能折腾，还是青天｜白日的。 睡都睡过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后，韩京墨对玩什么游戏兴趣就不大了，她对都睡过了，撩拨一下耳朵还会通红的新鲜狼犬更有兴趣。 两人开开心心..主要是让韩京墨开心的当了半个多月的“朋友”，吃饱喝足也快厌了的韩京墨准备去开启新一轮的事业版图，都打算跟每次来都眼巴巴看着她，用各种暗示想问她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的狼狗说，我们啥关系都没有。 送死的来了。 韩京墨这边刚看重一个本子，那边导演就给她推荐了一个男主角，正是李正宰。 这套路，她熟啊！不要太熟！ 在如此熟悉的套路之下，韩京墨突然想起来，她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大战，最好能真人PK的游戏没玩呢？这不巧了么，机会啊！ 机会都被人送到手上了，韩京墨深感不玩死那对狗男男都对不起上一轮憋屈的自己，必须玩！玩死他们！ 新游戏再度开局，韩京墨在又一次跟狼狗深夜“健身”后，问郑雨盛明天有没有空。 郑雨盛很纠结，他从一个礼拜前就天天在接到她的电话or短信时想说没空了，现在的关系不是他想要的，可他又找不到方法改变，更怕如果他提出想要改变，韩京墨就不理他了，说不定还当他玩不起。 乃至于，每次都是做了一堆心理建设，实际上毛用没有，结局都是有空。 “那你明天早上来接我，九点。”韩京墨趴在他的肩膀上戳着他的胸肌玩，按下去就会弹起来，可好玩了。 话音落下她的食指又按下去了，这次没有弹起来，她都没按下去，按不动，邦邦｜硬，主人紧张，肌肉崩紧了。 韩京墨仰头看他，“怎么？” 郑雨盛试图掩盖自己的紧张，装作没听清楚的表情，问，“早上还是晚上？” 早上和晚上有什么区别？那区别可就大了！ 晚上见面都是要“做事”的，直奔主题的做事，有时候郑雨盛话都说不到两句嘴就被堵上了，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游戏，进入设施多刺激的游乐场，登上哪一种模式的游乐设施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从他们的“第一次”开始，控场的人就一直是韩京墨，大姐姐经验可丰富了呢—— 早上就不一样了，早上会有早饭，早饭吃完会有午饭，午饭到晚饭的过程中可以出现包括逛街、压马路、乃至于去真正的游乐场等一些人情人才会做的事。 白天和夜晚区别很大的，虽然他们的初次坦诚相待，就是发生在白天。 但之后都是夜晚，大白天的，韩京墨也起不来，晚上更有精神。她刚结束忙碌的电影宣传期，可不得好好休息一会儿。 有正是要干，有超级好玩的游戏等着她去开局，大早上就起床的韩京墨精神奕奕，面对八点就等在门口的郑雨盛笑得真心人比花娇。 八点就出现却不敢按门铃的郑雨盛抱着一束火红的玫瑰前来，他认为没有任何花比玫瑰更衬韩京墨。 郑雨盛不喜欢玫瑰，他妈的、鲜艳的、充满生命力也能把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女人，他不喜欢那个类型。 他的理想型刚好跟这类相反，他喜欢清纯的、可爱的，会娇娇怯怯依附于他的娇花，那是韩京墨绝对不会成为的类型。她顶多长得像朵娇花，容貌格外有欺骗性。 可面前这个同他的理想型完全南辕北辙的女人，把属于她的玫瑰缠绕在他的心脏之上，枝蔓里的每一根小刺都扎入心肺，入心入肺，让他喘口气都觉得疼，疼到根本无法把注意力从她身上移开，更遑论躲着她。 明明遇到危险，本能都会提醒他要闪躲。可他就是避无可避的冲上前，只想尽情的拥抱那株玫瑰。 玫瑰挽着他的手臂，把他介绍给一位导演，准备跟他一起拍摄一部电影，还是纯爱剧。 不管是他把她带入了她的生活里，还是她想和他一起演一对情侣，都让郑雨盛喜形于色，根本没想过拒绝。甚至于都忘了询问拍摄档期，好死不死撞档期了。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就没有跟韩京墨说过一个“不”字的郑雨盛，这次也没说，没有说任何我这边可能不方便的话。 他的作法是迅速回公司找兄弟，跟兄弟商量，我要追真爱，真爱要跟我合作，现在档期撞了，咋办？ 李正宰毫无危险临近的敏锐，还能调侃兄弟，“前天你还跟我抱怨说什么人家就把你当电动玩具，这才几天，又成真爱了？” -- 第1191页 “你不懂，就是真爱，我这辈子就是她了。”郑雨盛让单身狗别废话，“你兄弟我是一辈子孤苦伶仃还是抱得佳人归，幸福一生，就看这次了。” 讲得如此之夸张，李正宰都好奇很久了，“女方到底是谁？圈内人的话..”按照兄弟会喜欢的类型猜，名字都要出口了。 郑雨盛手机一按，把藏了半个月的手机朝向他，屏保照片直接怼脸，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像是要跟全世界炫耀，我的女人天上地下宇宙最美，“韩！京！墨！” 一道天雷直冲头顶，李正宰僵在椅子上，什么表情管理根本做不到，人都恍惚了，谁？ “我就知道你会被吓到！怎么样！是不是超级意外！”郑雨盛大笑着把手机收回来，乐呵呵的看着不止被吓到，都快被吓离魂了的兄弟，“我之前跟你说这次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你怎么都不信，这下信了吧，真的跟以前一丝丝都不一样。” “亏你还说什么，得小心别人家骗财骗色，财色都是她比我多，尤其是财，她比我多太多了。” 郑雨盛也毫无所觉未来的危险，一丁点防备都没有的跟兄弟炫耀自己的真爱有多了不起。 韩京墨有多了不起？国内能刷的奖项都刷遍了的大满贯影后。如今人家都看不上只针对国内市场的项目了，一心冲击国际，三大奖都被她拿到了，业内传闻说，如果国内能出一个奥斯卡，那韩京墨就是最有可能的获奖的演员，这个分类里都不是女演员，就是演员。 韩京墨有多了不起？她在独立电影圈就是神，绝对的女神，连之一都没有。 她投资的独立电影之多，都能专门开个制作公司了，还是大型的，中小型都没她这个规模。 金主甚至不在意赚不赚钱，她就在乎是不是好的故事，好的剧本，好的项目，看中了就给钱，完全不犹豫！ 韩京墨过于了不起，李正宰才准备等八字有了一撇才跟兄弟说，我遇到了要共度一生的女人，我这辈子就她了。 那么了不起的韩京墨，是兄弟嘴里，他要共度一生的女人，他这辈子就她了。 李正宰想挣扎，他真的想挣扎，拼了死命想挣扎，扯出一个扭曲的笑脸，唱衰兄弟，“她万一就是玩玩..” “呀。”郑雨盛沉下脸，少有的认真，直接打断他，“我这辈子就她了，只有她。”我不想听这些，一丝一毫都不想听。 这之后呢？这之后李正宰每天都活在地狱里，无边的地狱，刀山火海每天每天都在轮一遍，让他呼吸都带着戾气。可他只能笑，只能为兄弟加油，为兄弟欢呼，对兄弟说恭喜。 这之后的韩京墨每天都活在天堂，她好久好久没有看过那么好看的大戏了，这乐子够她笑一辈子的。 李正宰居然变成了郑雨盛二号，详装自己只是个兄弟的跟班，加入他们的每一场活动。但就只是兄弟的跟班，还怼她是他和兄弟之间的小三。 如此之嗨的修罗场大戏，韩京墨玩了两年都没玩腻。 这两年，韩京墨就是踩着李正宰的底线往前冲，每往前冲一米都能看见李正宰身上被撕扯一块肉，那感觉，太他妈爽了！忍了一辈子的报复欲啊，一次性爆发出来，爽得她头皮都发麻。 韩京墨和郑雨盛的恋爱谈得满世界都知道，不止是李正宰而已。 起初韩京墨只是会故意在李正宰面前在秀恩爱，超级秀。什么故意当着李正宰的面从后扑上男朋友的背，在他背上蹦跶不说，还抱着他的脑袋来回亲； 什么故意在两兄弟联机玩游戏时硬挤进两人中间，抱着男朋友的胳膊哼唧撒娇，还怒视男小三，让他哪凉快去哪，别想着跟她抢男朋友。 这种幺蛾子，韩京墨能每天不重样，一刀一刀，狠狠的扎进李正宰的心窝，生怕他死得不够快。 男朋友死得很快，五体投地，毫无挣扎的力气。什么两年，两个礼拜郑雨盛就沦陷了，在他告白成功的两天，比拥有全世界还兴奋，他很不得把自己的全世界都捧到韩京墨面前，只为博她一笑。 李正宰特别想问韩京墨，你没心的吗？一点心肝都没有吗？郑雨盛有多爱你，你感觉不到？他也真的问了。 这天晚上还是个三人局，他们在郑雨盛家里看球赛。韩京墨对球赛没兴趣，换个男朋友她秒没，看什么球赛，当然是去找小姐妹玩耍啊，男朋友跟兄弟开局她掺合什么。 男朋友“友情之夜”的参与者是李正宰，韩京墨就立刻加入，还无视尴尬的男朋友，故意缩在他怀里，他要是敢挣扎，她就敢玩一秒落泪。 假哭，女演员是专业的。 对女朋友毫无办法的男朋友极其尴尬，借着去给客人们拿点吃的，跑进厨房，偷偷给兄弟发短信，打出一万句对不起后跟着一句重点，要不今晚算了，我们再约？ 一万句对不起要打很久，厨房里的男朋友正抱着手机敲字，客厅里的男女么.. “他是认真的。”李正宰低头看着手上的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韩京墨知道，知道这家伙终于憋不住了，够能憋的，这都快三个月了，属乌龟的吧你，“所以？” “他很认真，只要你点头，他现在就能把戒指套在你手上的认真。”李正宰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别把他当傻子，过了，谁都能看得出来。” -- 第1192页 韩京墨可太清楚他在说什么了，“你要是怕他看不出来，就去告诉他啊。” 猛然抬头的李正宰眉眼锋利如刀，恨不得杀了这个女人。 韩京墨绕着发尾笑得很是灿烂，“我看你也挺认真的，我不介意双飞，三人行也是一种玩法。”你有多爱我啊？爱到愿意达成玛丽苏的极致，开启后宫新地图吗？ 男人骤然抬起手臂，速度之快都带起风声。女人不退反进，还是笑眯眯往前凑，就凑到他面前，怎么都能把那一巴掌扇过来的距离，捏着发尾冲他晃晃。 “李正宰，我赌你连我一根头发丝都舍不得碰。我还敢赌，你连一个隐晦的提醒都不敢跟他提。” 韩京墨突袭凑过去，在他上手推自己之前偷了一个吻，亲完笑得格外猖狂。 因为那个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的人，眼底的渴望，一览无遗呢。 厨房里的男朋友听到了动静往外走，脚步声传来，满身抗拒的男人没有把女人推开。 反而自己弹开了，仓皇逃窜出门，那跑得，真就是落荒而逃，特别形象。 这游戏超级好玩，几乎激发了韩京墨所有的恶趣味。这游戏在两个月后又没那么好玩了，属乌龟的李正宰还真就能做到打落牙齿和血吞，极致能忍，忍得风平浪静，甚至于不玩什么三人行了，假装自己很忙，没空搭理他们。 在郑雨盛又一次跟女朋友哀怨的说，兄弟要没了的时候，韩京墨想了个歪招，我们都地下恋那么久了，公开吧。 她要送给男朋友一个浪漫到极致的礼物，绝对足以报复上一轮这对狗男男彼此装瞎的礼物，为他们的兄弟情唱一首赞歌。 同郑雨盛在一起也算久了，韩京墨基本能肯定，上一轮游戏，不管是郑雨盛还是李正宰都是知情者，他们就是互相装瞎，因为郑雨盛也能忍。 不愧是亲兄弟呢，够牛逼的，那就看看你们的义薄云天，抵不抵得过，我这胸脯四两。 爱情啊-可真是个小妖精，让人生，让人死，让人生死不能。 韩京墨和郑雨盛公开了，借着去日本旅行的借口，找了日本媒体拍摄。 日媒先发报道，在日本就引发了大地震，再传回韩国就是核｜爆，所有社交网站的热搜全爆了。 两家经纪公司口径一致的发通告，艺人恋爱中，请大家祝福。程序员小哥为此掉了多少头发才抱住网站正常运行，艺人们是不关心的。 韩京墨只关心，新闻的爆｜炸｜性｜效果有没有充足到，能把李正宰从他的乌龟壳里炸出来。 这次炸不出来也没关系，这游戏啊，她已经玩上头了，最美妙的结局就在远方，她有的是办法把人逼｜出来。 恋人们把私下的恋爱秀到了节目上，什么综艺、访谈，全上，秀恩爱秀的满世界都被喂狗粮，颜狗们欢呼雀跃，CP站纷纷冒头，圈内全是恭喜之声。 都上了那么多节目了，也重新玩这个游戏两年了，韩京墨该见的不该见的也都见到了。 一见钟情这个BUFF她见多了，也就不奇怪了。至于对方是否想要在她已经有主的情况下还对她做点什么，关她什么事，重复一遍，她对回头草兴趣不大。 恩爱秀得满世界都是报道的情侣，终于把乌龟从壳里拽出来了。韩京墨也渐渐觉得这游戏没什么意思了，重新冒头的李正宰进入到另一个境界，同上一轮游戏里的郑雨盛非常相似的境界，堪称套娃。 我知道你知道，你也知道我知道，我们都装不知道。 又一轮的三人行，男朋友跟兄弟还正情比金坚。韩京墨不想玩了，没意思，最后开一把大，就准备送两人一起在地狱里手牵手就那么过一辈子。 这天，女朋友故意在三人行的局里翻看婚纱杂志，还极其故意的指着封面的婚纱问男朋友，这件好看吗？ 男朋友先是愣，再是怕，之后才是惊喜，是兴奋，是按耐住激动好像尿急一样，冲进了洗手间，没过一分钟李正宰的手机就响起短信提示音。 李正宰没看，他知道他会发什么，不用看，他看着那件婚纱，喃喃自语，亦或者说给身边的人听，“真到了那一步，等他跪在你面前，我们就回不了头了。” 轻笑一声的韩京墨侧身从他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点开，看了眼那条至少刷了一百个惊叹号的短信，随手丢开，就丢在婚纱杂志的正上方。 李正宰像是被烫到一样，扭头闪躲短信内容的动作，差点给脑袋扭飞出脖子。 “我没想过回头，就算我有兴趣回，你敢吗？你哪怕敢跟他提一嘴是你先来的，我都能有点回头的念头。可你这个老鼠胆..” 韩京墨眼皮一撩，媚眼如丝，就是在勾他，“你敢吗？”我突然很好奇，百分之百的爱恋会不会到来呢？ 坚定的迈着恶女的步伐往前走的韩京墨玩了一场大的，不单单是等着男朋友求婚那么大，还刻意在男朋友面前撩拨李正宰。是的，就是当着男朋友的面，男朋友不在她还不玩了呢。 这套撩拨的操作么，基本就是出轨文学。啥三人一起吃饭，她用脚尖在桌子底下勾人家的腿啊，上下摩擦啊，都是奇妙的暗示，指向性格外明显，绝对不会让他误会，她是不小心，她就是故意的。 台面上，李正宰借着喝汤的动作偷偷瞪她； 台面下，韩京墨的脚尖愈发往上。 -- 第1193页 台面之上，胆子大的能吞天的韩京墨胳膊一抬就指着李正宰跟男朋友告状，“他瞪我！” 一口汤喷溅而出的李正宰咳得惊天动地，心脏差点给吓爆了。韩京墨的笑声之嚣张，能把屋顶给掀了。 男朋友左右看看，无奈扶额，他太难了，真的太难了，这两人怎么就跟斗鸡一样没办法好好相处呢。 郑雨盛在这场三人行的戏码中呢，并非是上一轮能控制女朋友也能压制兄弟的李正宰。 他才不是什么大佬呢，他就是被兄弟和女朋友来回拉扯，比夹在婆媳中间还艰难的夹板，来回受气不说，还来回受欺负。 卡中间的郑雨盛两头不讨好，两头哄，一个哄不开心了他就得倒霉。 更倒霉的时候是两头都没哄好，那两人欺负他一个，他真的太难了，再怎么说甜蜜的烦恼也太难了。 再怎么艰难的日子郑雨盛也过得很开心，兄弟亲如手足，女朋友暗示他可以求婚了，这样的生活，怎么可能不幸福呢。 幸福的日子就在眼前了，郑雨盛连他和韩京墨的孩子未来一定要好好培养，考个好大学都想好了，都准备好了教育基金，婚房都准备拽着兄弟买在一起，他都打算好了。 求婚的那一天，郑雨盛是专门找大师算过的，诸事皆宜。为了求婚，郑雨盛挨个去拜访女朋友的闺蜜们，请她们到时候来共襄盛举，还得瞒着女朋友。女朋友的闺蜜团超级庞大，作为社交达人，韩京墨朋友是真多。 求婚的地点定在他们“初遇”的那片樱花道，这个地点其实不合适，公开场所不可能封闭起来不让路人进。 他也不可能非得等到凌晨，人少的时候再求婚，又不是做贼。可要是在白天，肯定会被围观的，到时候就更不合适了。 为此，郑雨盛跑了很多部门想以拍摄的名义暂时封一段时间，把场地空出来，好让他可以给女朋友准备一个最浪漫，也独属于他们的浪漫回忆的求婚。光是跑这个，郑雨盛就累够呛。 兄弟在这种时候格外靠谱，李正宰毫无怨言的陪着他跑，来来回回一趟一趟的跑，一个字都没抱怨过，上心的仿佛那不是兄弟求婚，是他求婚。 韩京墨知道那两人神神秘秘的在搞什么，事情是她挑的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她很不解，他们俩搞了快两个月了，还没结果？你们两该不会私下已经求完婚了吧，彼此和对方求婚？无视我这个女主角？拍男男电影是吧？又想死？ 郑雨盛肯定是不想死的，察觉到女朋友不爽后，立刻回头哄，哄得腰都快断了，才勉强哄好。 李正宰倒是想死，想干脆利落的被一刀捅死，钝刀子杀人，太疼了，心肝脾肺肾，无一处不疼。 想死的李正宰干了一件蠢事，他忍了两年，两年都忍过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就想不开了，在最后一天，干了件蠢到极致的事。 今天，诸事皆宜，适合求婚。 准备求婚的男人在樱花林里等着心爱之人的到来，负责去把韩京墨骗来的就是他这辈子的手足兄弟。 有些事他不是不知道，所以才让对方去。有些事他可以不知道，所以，才让对方去。 李正宰认为兄弟蠢爆了，也认为自己蠢到了极点，他按下了门铃，他对开门的女人脱口而出，“为什么不能是我，明明是我先来的。” 还没睡醒的韩京墨倚着门框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说着诛心之言，刀子捅得可利落了，“你没他高，没他壮，没他体力好，还需要继续说吗？” “我活儿好！” 感叹号还差一个点才算完整的说完了这句话的李正宰，已经是晴天霹雳的表情，把自己雷得外焦里嫩。 听到这话的韩京墨，愣了至少三秒，狂笑出声，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幸好这栋楼一梯就一户，幸好楼上楼下还是复式，幸好隔音够好。不然啊，那乐子才叫爆炸呢。 韩京墨一直在笑，半天停不下来。李正宰的心理活动从想把自己打死、想原地自杀、想撞破墙壁跳楼等，过渡到傻乎乎的看着她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她笑颜如花的面庞。 心脏“咚-咚-咚-”的跳，很平稳，一点都不激烈，这是终将到来的一天，这是他们最好的结局了。他讲了个笑话，她笑了，这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韩京墨..京墨。”李正宰淡淡的小开，平静，也随意，“你小名叫什么？” 韩京墨感觉到事情在脱离掌控，不过没关系，绝杀还没出呢，也随口回他，“问这个想干嘛？” 失笑摇头的李正宰说得更随意了，“如果我们有宝宝，我想用你的小名叫她。” “她？”韩京墨乐了，“你不止幻想我们有个宝宝，还幻想那是个女儿？脑洞够具体的，怎么，想开了？不装了？” 指了指屋内示意她先进去的李正宰说不装了，没有装的必要了，“雨盛在准备求婚，今天，你应该猜得到了。” 侧身往里走的韩京墨早就猜到了，只是不知道是今天，“所以呢，你来抢婚？” “我来祝你们幸福。” 话说出口，李正宰愣了一下，他独自对着镜子预演过很多次要如何让兄弟相信，他真的祝他幸福。 在预演的每一次里，他说出这句话都带着血腥味，唯有这次，他不是对着镜子，而是对着她时，这句话出口，格外平淡，也真的想对她说。 -- 第1194页 “他可以让你幸福，我会作为伴郎，为他调整领结，站在他身边，祝你们幸福。” 走在前方的韩京墨脚步一顿，诧异的扭头，想看身后的人是不是彻底疯了，可她看到的是坦然直视他，认真到近乎虔诚的李正宰。 “韩京墨，我希望你幸福。” 这一秒，这一句话，长达两年的游戏突然就不好玩了。仅存的良心差一丢丢就冒头，让韩京墨悬崖勒马，现在收手还来得急。 可那个人的表情那么平淡，平淡的好像已经被现实压垮了，决定要接受了，这怎么行呢？这怎么能体现出她的厉害呢？她可是在报复啊。 韩京墨缓缓勾起嘴角，“等我收拾一下，我们出发，去见我的幸福。”她迫不及待，想要看见这对兄弟幸福的面庞了呢—— 隐隐感觉到不对的李正宰在她转回去时叫了她一声，等她扭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能说的好像只有，“我等你。” 李正宰等了很长时间，这是在计划中的。不管是他还是郑雨盛都知道，韩京墨从起床到化妆再打扮好出门得花很久。 李正宰有充足的耐心等下去，没有任何想催促的想法，他现在不用急了，已经放下了啊，还急什么呢。 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没有比这个更好，牵起她的手的人是郑雨盛，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除非..罢了，别想了，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结局就在那片樱花道边，樱花树啊，可是很有故事的植株。对于韩京墨来说，发生在樱花树下的故事可多了，她随口一编都能讲出一串悲情绝恋。 樱花么，本来就是以灿烂到极致而死去为卖点啊，在这里被求婚，可真是再合适不过。 求婚现场一切就绪，女主角也被未来的伴郎领进了这片樱花道。 春日暖阳，清风徐徐，樱花在空中飞舞。这里很美，这里经常作为偶像剧的取景地，这里今天也在拍一部剧。 狗血到极点的大剧。 郑雨盛颤抖着手捧出戒指，捧出那颗被玫瑰的枝蔓死死锁住的心脏，仰头望着他的姑娘，问出那句，“你是否愿意..” 韩京墨伸出手，笑得确实是人比花娇，可她看向并非求婚者而是宣称要成为伴郎的人，“李正宰，最后一次机会，你是要牵住我的手，还是要我戴上那枚戒指。” 李正宰..他好像出现了幻觉，他看到了漆黑如墨的羽翼在韩京墨的肩胛骨处伸展，遮天蔽日。 樱花树下，哪里有美人，有的明明是勾魂摄魄的妖女。 第245章 孔佑 在金建文还没有迫于无奈对李玲华编出逃跑的演员昏迷了这种鬼话之前，走得潇潇洒洒的孔佑迷路了。 四天前，剧组全员在仁川机场集合，飞济州岛是包机过来的，下飞机后都没出机场就上了大巴，组团被拉进山庄。 进去了，到地方了，就再也没出去过。山庄里什么都不缺啊，就算缺了什么小物件也有人负责去采购，不需要演员去担心衣食住行的问题。 演员们和幕后工作人员还不一样，前者来是有工作的要排练，后者更像是来度假，他们没什么事做。 在某些无聊的工作人员把山庄能去的地方都转了一圈时，演员们基本都没出过居住区。 因此，来之前没有任何“逃跑”计划的孔佑上山都没怎么看路，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以为他能独自下山。 孔佑认为自己走得一直是下山的道，走着走着就发现不对了，下山的坡道尽头根本不是大门而是又一个上坡的道。 当时赵寅城早没了，他身上也没手机，周围连条狗都没有更别说工作人员，连问人都没地儿问的孔佑，秉持着地球是圆的总能走到目的地的想法，持续往前。 前面有N条岔路口，孔文青选择走哪条岔路的方式就是看哪边树木更高大。 他的思路是建设山庄绿化栽树肯定是从下往上栽，那就代表越靠近大门的树长得肯定越好。可惜他忘记了通常情况下，是越被重视的地方绿化越好。 奔着更好的景致去的孔佑真就进了公园，走啊走，走得天都黑了也没看到大门。 没手机连个时间都看不了，孔佑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终于碰到了人，看服装貌似是保安队。 他很开心的迎上去准备问路，对方很警惕，反而质问他是怎么过来的。 走过来的啊，还能怎么过来的。 就算不是在荒山野岭的公园里走迷路了能碰到人孔佑都觉得松了口气，可他开心都没十秒，对方就跟盘问犯人一样，还让他出示工作证件，他就不爽了。 但对方五个人一队还个个有装备，他就一个人，文青还是有脑子知道掐起来他必挨揍，压着火解释自己是剧组的演员，现在想下山，证件和手机都在经纪人那，他只需要知道怎么下山就行，别的都不需要，以及他真的是走过来的，不是偷摸潜行过来的，他也没有那个技能。 保安队长上下扫视号称是演员的男人，眼神充满怀疑，“你如果是演员从‘文泽园’过来，那你不管怎么走，走到这个方向都应该被护栏拦住，你怎么突破护栏过来的？” “..翻过护栏过来的。”孔佑眼看对方的手已经往腰上电击棍摸过去了，迅速解释，“我以为那是拦着不让人下山的！真的！”天地可证他不是小偷！ -- 第1195页 小偷也不会来公园..不是，山庄啊，“我真是演员，不然你把我送回‘文泽园’也行啊，我就是迷路了而已。” 为了自证清白，孔佑特地张开手臂原地转了一圈，“我如果是坏人想偷偷摸摸做点什么坏事，身上总得带点什么..我不知道，装备？工具？您看我有吗？” “那您介意我检查一下吗？”保安队长依旧保持警惕。 孔佑介意，他又不是个犯人还得被搜身！可人家有五个，人家还有电击棍，人家看他的眼神还很不友好，他单挑不过五个，那就.. “来！” 演员胳膊大开，说投降吧不太像，倒是更像个抗战电视剧里被敌人包围后准备慷慨赴义的..演员。 搜身的保安摸了一圈，就摸出一个钱包和只剩一根烟的烟盒还有个打火机，没了。看到物品都算合理的队长，再看演员满脸憋屈的小表情，相信了。 重新拿回私人物品的孔佑面对保安队长的道歉也只是假笑了一下，接着问自己能不能走了。 队长为表歉意，说是可以送他回去。孔佑严重怀疑这人还是不信他，就说把他送去警察局证明身份都行，再回“文泽园”就没必要了。 队长在极力反抗回去的表现下，就问他介不介意去保安室稍等一会儿，他要上报。 只要不回去，孔佑不在乎去哪，去哪不都一样。回去的路上，队长用对讲机上报，有个演员迷路迷进来了，还不想回‘文泽园’只想下山，询问上级怎么处理。 如果孔佑没那么反抗被送回‘文泽园’，那后续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他反抗了，底下就一层层上报，报到李玲华那的时候，故事已经变成，一位男演员疑似想搞事，偷摸溜进来了，被发现后还想跑，都不愿意回“文泽园”，您看是否要把他踢出剧组，万一他对林小姐有什么非分之想。 听到消息的李玲华想都没想就要把人弄走，再通知经纪人去教对方一个乖，她话说到一半，余光扫到画室的门，突然想起来老板昨天就为了画画教都不睡，今天很可能再来一次，那有个人能来打断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助理话锋一转，对着来上报的管家说，把人带过来，那语气，跟带犯人过来受审差不多。 随后，林梓希得知饰演林南俊的演员想见他，她不太想见，但助理举例李正宰，说是这么晚过来肯定碰到什么事了，建议她还是见一面。 那就..见吧。 随后，孔佑被带到李玲华面前，对方完全不管他要不要出山庄这件事，以我给你个面子，你帮我个忙，只要你做得好今晚的事我就不追究的态度，让他随便编个理由去跟林小姐聊一会儿天。 都不用说这位助理要求自己做什么，单单是她的态度就让孔佑极端不爽，这帮人脑子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我他妈都要退圈了还得伺候你们的林小姐哄她开心？做你的春秋大梦！ 不管是下午资方任性走人还是导演迁怒于他，孔佑都没有想过把今天碰上的一堆挫事怪到林梓希身上，那姑娘的做法没什么问题，大男人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怪到女人头上就太跌份。 可这一刻，面对同样是女人的助理，孔佑生出了什么人养什么狗的念头，他还真要去见见那位狗主人，好好问问对方是不是演了翁主后该不会就把自己当公主了？ 垂下头敛去神色的孔佑在这一刻演技爆棚，以绝对顺从的态度对助理小姐说自己会配合。 配合的男演员心里压着熊熊大火，跟在助理身后走得每一步都踩着火苗，就等着见到当事人，化身喷火龙，一口火把对方烧死，绝对给她喷的妈都不认！ 画室门口，李玲华站住脚，低声提醒演员，“记住我跟你说得，你有事来找林小姐，明白吗？” 耷拉着脑袋肩膀也缩着的孔佑硬是靠过于怂的表现，把自己从一米八四变成了一米七四，给李玲华看得都有点不太想让他进去了。 看在他老实的份上，关键是现在再把姜东元从首尔运过来救场也来不及，助理嫌弃的撇撇嘴，转身敲墙了房门。 孔佑动了动肩膀，准备上战场。 象征冲锋号角的门被助理推开时没有任何特效，由于地毯够厚实，开门连个声音都没有。 站在门边的孔佑正在进行词语组建，就听站在门边的助理让他进去，他的词汇组织好了，准备先从对方一点家教都没有开喷。 孔佑每往前走一步，肩膀就挺直些许，三步一走，腰板都直起来了。 就在距离他更近的李玲华察觉到不对时，他已经大跨一步闪过助理进入屋内，嘴都已经张开，一个“你”都说出口了，满心都是老子就今天就要喷得她妈都..你谁啊？ 这妹子的谁啊？林梓希呢？ 穿着脏兮兮的围裙，头发胡乱的扎在头顶，手上还拿着调色盘和画笔，一副被打扰了画画的美术生妹子是谁？傲到连话都不跟别人多说两句的林梓希呢？ 话说..这妹子有点眼熟哎，谁来着？ 在助理走后继续画画，被敲门声打断了回头的林梓希等了一会儿看孔佑没反应，扭回头画自己的不搭理他了，反正他有什么事自然会说的。 美术生妹子扭头的动作让孔佑倒吸一口凉气，这他妈是林梓希？ 林梓希的傻逼助理咳嗽一声示意他，“你不是说你有事要讲？” -- 第1196页 有一万句妈卖批要讲得孔佑哽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TM能说什么？说林小姐怎么会如此..正常？ 林小姐以前也没在孔佑面前干过什么不正常的事，也就是牌面过于大！大到突然没了牌面，太正常了，正常的反倒不正常！ 孔佑同林小姐的初次见面是他作为演员被导演带去见资方，他们前后相处不到十分钟。 流程基本可以概括为，见面鞠躬，自我介绍，表演一段，结束鞠躬，等林小姐开口。 林小姐啥都没说，就冲导演点头大概是满意的意思，随后孔佑就被“请”出去了。 就这十分钟都足以让孔佑窥见林小姐的架子有多大，什么助理、保镖这些都可以无视，可这位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正常人面对别人行礼多少应该点头当回应吧？ 这位呢，啥反应都没有，甚至于都全程不说话，还真是贵人，金口难开。 孔佑同金口难开的贵人第二次见面就是四天前，他们整个团队被来带济州岛见老板，老板还是一副欠缺教养的鬼样子，面对别人的鞠躬问候连最基本的点头回礼都没有。 她还是那位金口难开的贵人，别说什么‘合作愉快’的套话了，连一句‘我知道了’都不回，头都不点的，傲得能TM上天，也不知道傲气什么东西。 第三次见面，就是今天，排练。 排练所有人得先跟老板打招呼，一大群人大鞠躬依旧没回应啥啥的都不用再说了，这位升级了。 他们才对戏四次而已，是，他承认问题在他这边。所以他没迁怒啊，没觉得人家不耐烦有问题啊。 可这位牛逼到说走就走，还得让导演包括全组上下都得忍，牛逼大发了！ 两人仅有的三次见面给孔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林小姐眼睛都不是长在头顶上明明是长在天上的印象。 现在是他们的第四次见面，高坐云端视“平民”为蝼蚁的家伙，突然亲民起来？套路！一定是套路！ 第一波火没有发出来的孔佑重整旗鼓，让自己不要被表象迷惑，别看着人家脸小，人瘦弱，貌似也没什么攻击性反倒很好欺负的样子就把她当成软弱的小姑娘，这位不是！ 这位就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傻逼有钱人！傻逼有钱人还极其没有礼貌的再度无视了他！干她！ 干..从哪开始呢？ 孔佑眼神环视屋内，准备找个攻击点，屋内三面墙一面窗户，墙上别说什么装饰画了，墙角连个摆件都没有，攻击有钱人装逼是不是不合适？ 再看有钱人本人，只能看到个背影，屋内暖气足，也没办法攻击人家寒暑不分，非得在冬天穿夏天的衣服吧？那也太??了！ 有钱人身前有一副被支起来的画板，美术生在上面涂涂抹抹，一大半画被挡住了，孔佑看不清，但已经找准了目标，就攻击她的画！有钱人能画出什么垃圾来！一定是个垃圾！ 重新找到目标的孔佑上前，在还没有完整的看到画之前就先喷，“这画得也太丑..”是我？ 画布上还没完成的是一副半身像，人物就是孔佑，准确的说是朴南俊。 林梓希在为剧情里的女主角画一副如果成功的话，会作为她送给穷画家隐晦告白的画。 剧本里的女一和穷画家暧昧过，女一不好意思告白，就准备用这幅画表达自己的心意。 现实里，孔佑话出口前是冲着喷人去的，为此在说出‘这画’时声音很高，语气着实不咋样，让李玲华都皱起眉头，到‘得’声音就自动降低半调，有点虚了，再到‘也’，音量更小，声音更虚，到‘太’，声音虚得都比平时说话声音小了，最后到‘丑’，几近消音。 随着他的脚步，被拉开距离的李玲华只听得清‘也’到‘太’就听不太清楚了，反倒是就在他身侧的林梓希明确的听到了‘丑’。 为此，在讲话的人还因看到画上的人是自己愣神之时，林梓希已经点头了，很认同，“确实丑。” 孔佑猛地扭头，你说啥？骂谁呢？！ 林梓希叹了口气，有点郁闷，“谁会用这种画告白，收到这幅画的人难道不会想骂人吗？”扭头看再度愣住的孔佑，“你会想骂人吧？” 就是打算要过来骂人的孔佑没办法往下接，只想问，“你说画丑还是我丑？” “画啊，你挺好看的。”林梓希说完疑惑，“你觉得自己丑？”再看看画，“说得不是画丑？”再转向他，更疑惑了，“你觉得自己丑吗？没有吧，气质很独特啊。” 画家拍拍没自信的男孩子，“别只关注长相，皮囊不代表灵魂，你的气质很独特。” 【谁他妈要你夸了！老子天上地下宇宙无敌帅！我说的当然是画丑！可你这么说我还怎么往下说？！而且气质独特是什么意思？说老子长得丑？你眼瞎吧！】 自出师不利后，进门到现在就没顺利过的孔佑试着扭转局势，不能被对方带过去，“我长得比你画得好看多了！”是你画得太丑！干她！ “是吧。”林梓希也这么想，“我画得太糟糕了，还是得练，一心想速成就太急躁，得下苦功夫练。”说着还抬起拿着画笔的手，望着爪子一声长叹，“长手有什么用，还不如鸡爪，好歹能吃。” 【不是，我怼你呢，你给个正常回复行不行？怎么还能自我贬低呢？你画挺好的其实！比我画得好多了！ -- 第1197页 你这个都叫鸡爪的话，那我算啥？鸡爪都不如吗？鸡是禽类对不对？进阶一下，禽兽不如？好的，我就当你怼回来了。】 努力把场面圆回来的孔佑深呼吸正准备再接再厉攻击对方，就听美术生先开口，“你要不要给我当模特？” 孔佑一愣，“什么模特？” 用画笔敲了下画布的林梓希示意他，“这个模特。” 看他又傻住，以为他对剧本的熟悉度不够，提醒他，“有一段剧情是我用给你的画像你告白，你看到了画感受到了情谊，反倒退缩了，记得吗？” 从拿到剧本后都快翻烂了的孔佑对剧本熟的不能再熟，可他看着对手戏演员觉得很陌生，“你要自己画这幅画？不是找画家画吗？” “导演那边应该找了画家画，但我想试试看自己画。宝京（女主角名为李宝京）钟爱油画，我成为她自然应该跟她一样。”女演员对男演员解释，“我先试试，如果不行还是用画家画的。你要是暂时没事，要不要给我当一会儿模特，我想象中的你和你真的站在这还是不一样。” 真正站在这的男演员，真正跟女演员说上话的男演员愣愣的看着她，“你为了成为她连画都学了？” 说好的目中无人，没有家教，还任性到不管排练呢？你谁啊？你变异了吧？ “你难道没学吗？”林梓希反倒不解，“剧组没给你找老师？” 剧组给需要特殊技能的演员找了老师，老师主要负责教导演员如何正确的在镜头前装作会画画的样子。 孔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更想问，“你为什么给我找了个演技老师？” “你演技太糟糕，我们对不上戏，除非我去配合你，可我配合你是拉低，自然是给你找老师，让你多练练，才好跟我搭。”林梓希实话实说，她不认为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过于诚实的回答让孔佑终于找回了掐架的氛围，可他现在不想掐架了，真掐了就是他在无理取闹。大男人跟小姑娘计较，不要脸！ 大男人突然双手捂脸哀嚎一声，给林梓希吓一跳，李玲华都上前半步要去档，孔佑已然放下手，脑袋一昂，“来吧，我给你当模特。” 林梓希觉得他有点奇怪，但..也行吧，指着窗台，“你坐那。” 面无表情走到窗台前跳上去的孔佑，单膝踩在窗台上，背依着窗沿，仰头望月，浑身上下表现出的气场让林梓希莫名想给他配个表情包的文，生活辜负了我。 那叫一个丧！ 模特不明原因的进入怀疑人生的气场，画家觉得挺有感觉，偏头示意助理去搬一个新画框进来，此后就真的是画家和模特的身份了，连个对话都没有的那种。 新冒出来的崽子毛用没有反倒助长了老板的坏习惯，李玲华正不爽呢，接到金建文的电话，说模特昏迷了，昏迷你大爷！ 昏迷的演员成了模特，助理和制作人沟通了什么就不重要了。结局是导演很高兴，洪尚秀恨不得扬天大笑三声来表现自己的爽快，一口恶气，就这么出了，比签约金入账那天都爽，金建文，你也有今天！ 金建文则是懊恼自己看走了眼，孔佑还有这本事呢？进而开始思考，林小姐会不会就喜欢文青那一挂的，讲起来姜东元好像也不是很正常的样子，那自己要不要换个路线走？学学洪尚秀？ 念头刚起来，金建文就猛摇头，把脑残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他要是成了洪尚秀那种弱智，也别干活了。 模特的活儿干了很久，孔佑没有地方看时间，傻坐了许久，也平复了心情，还有点困，关键是一直维持一个动作身体有点僵硬，就问林梓希能不能换个姿势，让他抽根烟休息一下。 李玲华刚要说不能抽烟，林梓希已经先点头示意他自便。基本无视助理的孔佑自顾自的在助理的警告下，点燃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还很淡定的夹着烟晃到了林梓希身后，观赏她的大作。 大作是炭笔素描，目前还只能看到框架，细节还得由画家慢慢的填充。 模特觉得光是看框架，画家就不像是个初学者，就很自然的问，你是有功底的吧？林梓希也很自然的回答他，以前就会一点。 “你呢？”林梓希问。 “小时候学过一点，没天赋，看还行，画就不行了。”孔佑说完冲林梓希举了举手里的烟，“这是我的最后一根烟，能问你再要一包吗？” 林梓希扭头看了眼助理，助理想骂人，但还是点头表示明白，出去给狗胆包天的家伙去找烟。 正对助理的孔佑被临走还专门瞪他一眼的助理逗笑了，有心想问林梓希你知道你助理是个傻逼吗？看到她专心画画的样子又不想说了。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林梓希的排场那么大，并非是她想要展现自己有多公主。 而是她确实是个公主，身边遍布佣人。那些依附于她的存在，把她围得跟铁通一样，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那事关他们的身家性命。 再度仰头看了一圈这间房子的孔佑，视线再转到林梓希身上时，突然笑了，笑着问她，“你是不是不爱说话？” 埋头画画的林梓希有些疑惑的抬头看过去，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问。 孔佑笑容明显变大，她的反应就已经回答了，她不说话不代表傲慢，就只是性格如此而已。 -- 第1198页 孔佑想说话，突然就来了兴致，面对一个不爱说话的姑娘，想说点什么，没办法跟别人说的，“我虽然本科读表演其实对成为演员没什么想法，后来进电视台也是想做VJ，不是想成为演员。” 不是很懂他为什么说这些的林梓希歪头看他，孔佑发现自己多了个读脸的技能，抬抬下巴示意她，“你画你的，我说我的。” 讲完看她还真就扭头画画了，更想笑，他怎么会觉得她傲慢呢？大概是离太远了吧，从远处看人，自然会被干扰。 屋内的人互相的距离都很近，孔佑又回到窗边，开了点窗户往外弹烟灰，扭回头时正好对上李玲华嫌弃的白眼，又想笑。如果主人是个他误会了的好主人，那狗应该也是个被他误会的狗。 “我其实没想过当演员。”孔佑再度跳上窗台，也不知道是跟屋内的两个姑娘说，还是自言自语，“但我第一次站在镜头前去表演时，还挺兴奋的，好像突然发现了我喜欢做的事。”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狗屁倒灶的事，还有太多的转折，房间里那么安静，另外两个人好像都不是很在意他，他手上还有一根烟，他就想找人说说话。 反正他们应该不会再见了，他会退出这个项目，也会退出这个圈子，以后他和她们就是两条路上的陌生人，那陌生人可以当个树洞吧？ 窗台上的人自顾自的说着他有多喜欢当演员，又有多讨厌娱乐圈那些烂事。 幸好他主要在说自己的感觉，没有太深入的聊什么烂事，不然李玲华能直接把他赶出去。 主要在说自己的人一根烟抽完也说到了自己要退圈，这地方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也没必要再在浑水里待着，趁还能干净的时候上岸，最好。 孔佑说完，跳下窗台冲助理晃着烟头要烟灰缸。李玲华皱眉望向他，退圈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洪尚秀为什么选你演朴南俊了。”林梓希突兀的开口，让两人都望向她，老板示意助理，先处理烟头。 李玲华去拿了烟头往外走，到门口时听老板说关门，犹豫片刻，带上了门。 门内是孤男寡女，不过男、女都没往男女之事上想。 孔佑都没在意关门，他更在意，“我不是你选的吗？” “你看到的剧本是修订过很多次的终版，你的角色在最初版的剧本里是男一，还是第一主演。” 林梓希放下炭笔，走到放在一边的高脚椅上坐下，简单跟男演员讲最初版富家女和穷作家的爱情，毁于茶米油盐的爱情。 那个故事听得孔佑有些唏嘘，也有些不解，“你的意思是我跟那个作家很贴合吗？” “有点像啊，你不觉得吗？”林梓希笑看他，“碰到问题不去想着解决，只想着躲，你们不是很像吗？” 孔佑有些不舒服，“作家的爱情败于现实，不是他不想解决是解决不了。我对演员的憧憬也是如此，我没有躲，我忍耐过也尝试过去改变，可现实如此，我能怎么办？难道跟那些人同流合污吗？” “朴南俊，剧本里你对我有好感，还是一见倾心的好感。在你不知道我的身家背景时，你爱上我这个人，可你在知道之后，知道我远比你想得更优秀之后，你反而退缩了，你说这是败于现实？”林梓希摇头失笑，“让你失败的并非现实而是你自己的懦弱。” 文青换了个站姿，不是很想听下去了。他更想说，“我要是在这个时候回你一句，你懂什么，我们两会吵起来的。”他不想吵架，看到这样的林梓希，他就不想吵架了。 林梓希也不想跟他吵架，莫名其妙的为什么要吵架，“这正是你适合出演朴南俊的原因。” “南俊是个天赋卓绝的画家，当初剧本的第一稿，男一也是年少就成名作家，他们是出身微末，是还没有到达社会所承认的成功的标准，可他们是有机会成为的，有很大的机会去拥抱成功。 哪怕是在剧本里，遇到了心爱女人的他们都并非是寂寂无名的存在，他们都自以为自己配不上女主角。” “这份自以为就来源于，他们对自己的不自信，不相信自己能成功，也不相信永远不会成功的自己能让爱人一直倾心。 他们就想与其等爱情凋零，等我们成为一对怨侣，不如就在爱情还在时，我放手让你飞，我是为你好，我因爱你而选择离开。” “讲起来都很好听，自我牺牲，为爱牺牲，还很伟大呢，多动人啊。可你知道，这些动人的故事里，那个女主角被隐身了，朴南俊从未问过我，我是否愿意接受他的牺牲，哪怕问我一句，你愿不愿意等一等，等我成功。” 孔佑不是有点不舒服，他是很不舒服，他知道她说得什么意思，那不是在讲爱情，男女，她是再说，什么败于现实，就是自我安慰，就是懦弱。 可他也想反问一句，可被众人供在神坛上的林小姐，有没有听过何不食肉糜。 什么都有了的林小姐也曾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拥有的一件件失去，所以她才能对面前的傻子招手，“你来。” 心不甘情不愿往前走的孔佑站在她面前，低头看她，干嘛？林梓希再招手示意他低头，看他只低一点点，手往下比划，让他再低点。 孔佑的头往下低，腰却不是弯下去的，而是曲腿往下蹲，蹲到最低，再低就得坐下去了，他就不动了，让林梓希有事说事。 -- 第1199页 伸手往他头顶一搭的林梓希在他晃脑袋时用了点力，按住他的头不让他动，像按着一只大型犬，冲他笑，“在你眼里，很多人看我的角度就是这样的，得仰着头，对吗？” 仰着头的孔佑扬眉，“难道不是吗？” “是啊，就是如此。就是因为太多人都得这么看着我，我才会成为你想象中只是说了实话就是在找架吵的人。” 林梓希摸了摸他的脑袋，感觉手感不错，又扒拉了一下，看他有些嫌弃，就想笑，“可你忘了，朴南俊也忘了，包括剧本最初版本里的穷作家也忘了，你们只是现在这么看着我而已。” “我们初相识，你们这么看着我源于我的父辈曾经这么看着过其他人，我的父辈不甘心只能仰望于别人，才换得我现在可以被别人仰望。 他们的不甘心化为了努力攀爬高峰的动力，你们的不甘心化为自我安慰，我败于现实并非我不努力的自我调节。” “可是朴南俊，你怎么就没想过，你也可以成为我的父辈。未来的某一天，五年、十年、二十年，只要你往上走，只要你没有退缩，你怎么就没想过你的女儿，我们的女儿，也可以站在我的位置呢？” 面前的姑娘比自己矮多了，矮到他只要起身一点点就能平视她，可孔佑腿软，站不起来。 林梓希后退半步，扶着他的肩膀，没这么用力，就把人扶起来了。随着他越战越高，她也渐渐从俯视、平视、再到仰视对方。 爱慕过这个人的李宝京仰着头，笑看朴南俊，对他说，“但凡你努力一点，哪怕是为我努力，不是为了放弃我而努力，而是为了拥抱我而努力，我们都不会分开。” 孔佑低头看着演技确实比他好太多的女演员，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林梓希，你是不是根本不记得我叫什么？” 林梓希详装惊讶，“我需要记得你叫什么吗？你不是要退圈了，以后你没机会出现在我面前了。” 孔佑想退圈，他已经打算好了。可他在退圈之前，更想让这个城堡里的公主记住他的名字。 男演员后撤两步，给资方鞠躬，九十度，再直起身，弯着腰平视对方。 “林小姐，多谢指教。” “我叫..我是孔佑。” 作者有话要说：照例求一波营养液，以及，昨天算错了应该是还欠一千。但既然都说了是两千，那就算两千，也算多谢大家的营养液——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6章 元彬 新年将至，剧组也暂停排练准备放假。老板要回首尔过年，各种宴会、祭祖等时，让林梓希少说得在首尔待半个月以上，长得话可能要一个月。 剧组当然不可能放那么久的假，定下的假期是十五天，这个其实已经很长了，没人会拿自己跟老板比。 这次连洪尚秀都没过多计较，抱怨女演员把工作当儿戏什么的。他们已经排了小一个月了，虽说碰面的时间还是少，老板来排练的时间依旧不长。 但都一个月了，跟全组都对过戏的女演员已经用实力像导演证明，她是整个组里对角色消化最好的，连元彬对上她都只是过得去，两人连达到势均力敌都有些困难，更别说其他人了。 女演员真正在导演面前展现演技是她跟孔佑的一场告别戏，剧情是女一把为男二画的告白画送出去后，男二久久没有给回应，女一没忍住去找了男二，询问他有没有收到画。 这场戏并不需要演员给出太大的情绪爆发，在导演的计划里这场戏的主要角色还是男二并非女主，画家要表现出挣扎，一边是倾心的姑娘另一边是他跨不过去的现实障碍，更需要孔佑发挥。 林梓希要表现的是懵懂羞涩，她以画告白，却没等到心爱之人的回应，暗自忐忑是不是自己表现的太委婉，又会不会是男孩子没收到她的画。 排这场戏之前，孔佑已经被调教了快半个月，还是演技老师加洪尚秀一起调教他。 从他‘跑路’又被李玲华让人‘送回来’后，文青一号对文青二号很有种惺惺相惜之感，导演就成了演员的半个演技老师，只要得空都会帮他顺角色。 半个月的突击补习，说什么演技整体突飞猛进是太夸张了，只谈“朴南俊”这个角色，孔佑的表现在洪尚秀那已经能以优良打分。 从拖后腿的变成好学生之一的孔佑就重回了剧组大排练，进而跟女演员搭戏。 由于男演员的表演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洪尚秀对孔佑到了什么阶段了解的非常详细。 在这个基础上，林梓希能在一场对戏里，还是孔佑以主镜头展现人物关系的对戏里，依旧能游刃有余的接住他的戏，还能作为“配角”再把他的情绪激发的更进一步，洪尚秀就知道，林梓希远比她展现出来的还要有功底。 这个发现同样让洪尚秀知道了，此前女演员相较于其他人过短的排练时间并非是对“工作”不上心，而是老板很清楚的知道，目前的团队还没有磨合到需要她上心的地步。 如果女演员就只是女演员，那女演员就得跟着整个组慢慢磨，磨到导演认为合适为止。 但女演员是老板，老板完全没必要跟他们耗，更应该是其他演员多多努力好尽快追上老板的脚步。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洪尚秀专门在一次排练后单独找了元彬，询问他排练到现在对老板的观感，以及，你有没有顾忌老板是老板，进而收着演好配合老板的程度。 -- 第1200页 怎么都没想到会出现这种误会的元彬，极其坦承的跟导演说，“我不确定现场看排练和在镜头拍出来的监视器里看会出现什么误差。但我跟林小姐只谈演技，只谈我跟她的对手戏，就仅仅是谈论我们两目前的表现来说，我个人觉得是她在配合我，不是我在配合她。” 元彬说完看导演沉思不语，还以为他不信，又补充道，“我们第一次排练您应该记得，我跟她就对了一场戏，她就..先走了。那场戏我是收着的，我确实不确定她具体到什么程度。 那场戏很顺就过去了，当然本来也很简单，第二次再排，我们的对手戏多了一些，我也就调整了一下，她还是可以配合。之后几次，我已经做到最好，她依旧可以配合。” “我不知道您怎么理解这样的配合，在我看来，她对角色的理解是多过于我的。” 元彬说起来还有点尴尬，打工的还没老板专业什么的，试图找个理由去弥补，“可能角色的设定跟她比较贴合，才能让她做到毫无表演痕迹，我就稍显逊色。”老板肯定是本色出演！ 说起这个元彬就郁闷，搭了那么多次。不管他做得多好老板都接得上，基本就能判断老板的演技是比他好的，还是高出不止一个段位。 否则就不会是老板游刃有余，他数次“进攻”都碰上了化骨绵掌，人家毫不费力就给档回来了。 这很蛋疼的，非常蛋疼，蛋疼的元彬最近时常担忧自己会被换角。可这些他也不好跟导演说，导演估计也不是想听。 确实没跟男演员多聊的导演，同一个问题问了男一，也问了男三。男二不用问，孔佑基本就是个新人，他带出来的，很清楚对方跟林梓希没得比。 赵寅城倒是有一战之力，他是没拿到青龙的影帝，能被提名也不是虚的。 赵寅城对这个问题的回答跟元彬有异曲同工之妙，也就是角度略微不同，“角色跟本人性格更贴合的情况下，林小姐更有发挥的余地。” 他就不贴，不管是炫富追姑娘的富二代还是花花公子都不贴！就脸贴！ 关于演技能不能跟老板对刚这个问题，赵寅城的想法很佛，他又不是来跟老板对刚的，打份工而已，无功无过就行了呗。 再者他和老板的对手戏其实不多，还几乎都是他负责带节奏，人设就是他强烈追求，老板委婉拒绝，那他只要放开演就行。 老板能接得上他的戏万事大吉，老板接不上表现出局促刚好符合设定，不管哪一种都能过场，堪称完美。 赵寅城对目前剧组唯一的微词就是进度太慢！慢到他严重怀疑明年一整年都得耗在这个组，想一想就心累。但这些他不会跟任何说，跟导演就更不可能说了。 在问过男一和男二后，洪尚秀难道带了瓶酒去找制作人闲聊，态度很友好的问，之前你们拍“德惠”老板的表现如何？ 金建文是很警惕的，怕他搞事，说得都是好话，老板哪哪都好的话。 洪尚秀让他说点实在的，制作人则说我说得都很实在。两人插科打诨聊了一瓶酒下肚，在制作人开第二瓶酒时，导演突袭问他，林梓希是更像德惠的性格还是李宝京？ “什么意思？”低头开酒的金建文抬头扫了他一眼，隐约懂这个文青为什么突然来示好了，“怎么，现在才发现，林小姐作为演员的天赋远超你的预期？” “我看过‘德惠’对她的预期就很高。”洪尚秀不承认。 金建文就笑，“那就是你之前以为德惠是本色出演她才能演那么好？” “不是吗？”洪尚秀反问。 金建文也跟着反问一句，“那德惠跟李宝京是一个性格吗？” 德惠跟李宝京那可就太不一样了，人物底色完全不同。末代王朝的翁主命运多舛，人最后都疯了； 小康之家的李宝京连个大灾大难都没碰过，这两个人怎么可能一样呢。 正是前后两个角色差距过大，洪尚秀才对女演员的演技来了兴趣，“你的意思是，林梓希真的有天赋？” “我的意思是，林梓希就算不是林小姐，进这一行，她也是老天爷赏饭吃的人。”制作人给导演倒酒，“有点耐心，要是不信我，就再看看，看看你想想中的李宝京会被演绎出怎么样的光彩。” 碰杯的制作人和导演在项目立项大半年后总算达成友好合作的协议，导演专注训练演员，不再去干涉老板做什么。制作人的压力大减，轻松到都能给剧组放长达十五天的大假。 这十五天的假期有两个人被单独要求只能放五天，孔佑和赵寅城。前者认为是应该的，他本就需要补习，能被导演拉去开小灶是值得感谢的事。 后者就很郁闷，赵寅城不认为自己需要开小灶，他的演技绝对够应付拍摄！ 后天就放假了，今晚组里大聚餐，随便大家喝，明天修整一天，下午集合组团送大家走，正式放假。 老板是不参加聚餐的，连当天排练都只参加上半场的林梓希在上午排练结束就要走。 众人纷纷行礼告别，林梓希也就照常往外走，走到半路发现孔佑跟上来了，扭头看了他一眼，没在意，一直到出门要上车前再扭头用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 “导演让我和赵寅城五天后就回来继续排，你呢？”孔佑问她，“你会比我们晚很多吗？” -- 第1201页 边上的助理隐晦的翻了个白眼，她就没见过孔佑那么‘不要脸’的。 自从上次他‘迷路’见了老板后，也不知道怎么就认为老板跟他是朋友关系了，敬语不说，态度随意，碰上人少的时候鞠躬都很敷衍，也不知道成天在想什么，老板什么时候回来是你应该问的吗？可这人也很诡异的不是冲着抱大腿来的，就真的是脑子有坑！ 林梓希倒没助理那么多想法，被问了就回，“我会晚很多，大概一个月吧。” “那么长时间你才回来？”孔佑扒拉了下头发，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但还是说了，“我要是说我跟你对戏更有感觉，能拜托你早一点回来吗？” 含笑摇头的林梓希表示不行，“我要陪爸妈还要去参加集团的股东大会，年会也要去，祭祖也得几天，还有家族聚会，怎么都需要一个月。” “股东大会也要你去？你不是不管事？” “我是集团股东啊，走个过场也得去。” 十八岁就成为集团股东，同时晋升为国内最富有女性之一的林梓希让男演员好好跟演技老师搭吧，她这个月真没时间。 看到对方一脸郁闷，林梓希想了想说，回来之后可以调个时间，试试单独搭。 孔佑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林梓希看他没事了就准备走，孔佑跟着她下台阶送她上车。在给她关车门之前，突然想起来.. “你性格挺好的为什么别人跟你打招呼你都不回应？”孔佑真觉得林梓希性格不错，要不然他也不会来问“我能不能跳过演技老师跟你排”。 林梓希被问的一愣，随即便笑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红了，在路上会被人认出来的红，对吗？”等他点头后又问了一句，“那假如你在马路上被许多人认出来，每个人都跟你打招呼，都想亲近你，你会一个个的回礼吗？” “当然..”孔佑卡壳，懂了。那太累了，这位如果给回应，会比他在马路上被粉丝认出来，再一个个回礼更累的。还不如，就不给回应。 看他懂了的林梓希冲他拜拜手，“新年快乐。” 发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的孔佑摸了摸鼻子，回了她一句“新年快乐”，再帮她关上车门。 车里的林梓希望着后视镜里在车启动后就直接扭头的男演员，不自觉的想起到现在也依旧是会在车外弯腰恭送她。直到车辆拐弯看不见人之后可能才会直起腰的元彬。 玩游戏之后她的地位有了很大的变化，一些小习惯也逐渐改变。 早年姜东元面试，林梓希还会给回应； 到李正宰，她的回应就很少了。再到孔佑，她就没回应了，没必要回应，表达态度就行。 游戏玩到现在，林梓希对自己的改变没太多感触，那都是潜移默化的改变，如同她不在意自己如今是更喜欢珠宝还是更喜欢花草一样，那只是一些小变化而已。 让林梓希产生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游戏和现实有很大落差的人，是元彬。 玩游戏之前，林梓希对元彬不熟，连面都没见过的不熟。她入行的时候，元彬已经是半隐退的状况了，等她成为青花瓷，元彬早就神隐，两人没有任何接触，一面都没见过。 玩游戏之前，林梓希对元彬的印象源自于男朋友，男朋友在校内以长得像韩国的男神闻名，校草呢。 她跟男朋友刚在一起时，她还有兴趣去刷了两部元彬的电影，认同南韩神颜这个称号男演员当得起。但不觉得他跟男朋友像，脸是有点相似啦，气质完全不一样。 男朋友就跟剧本设定的“校园王子”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出身优越，家教良好的温雅气息。 演员么..就是个演员。林梓希喜欢温文尔雅的男朋友，对演员没什么想法。 进游戏后，男朋友不见了，有的只是演员。演员也就是脸像，双方仅有的几次接触更体现了演员就只是脸有点相似而已，别的哪哪都不同。 到排练，演员努力成为男朋友，也不知道是不是更快进入角色，还是跟美术组沟通过，元彬连衣着打扮都尽量往角色设定上靠。 而美术组在定人物造型的时候，资方是给过模板的，以男朋友当模板。 男朋友是不熟悉的人会认为他很装的类型，夏天再热衬衫的扣子都要扣到最上面，冬天再冷也只是正装外再搭一件风衣。 高中时，他们都穿校服，私立学校，校服偏英伦风，男朋友穿上还挺帅的。 到大学，哪怕林梓希已经跟男朋友在一起了，偶尔也会吐槽男朋友是少年老成，才几岁就衬衫袖扣的搭，有必要吗，又不是拍偶像剧，再说你也不走霸总风啊，更适合温柔男二好不好。 出现在排练现场的元彬也跟着装起来，各种西装轮换，衬衫上的袖扣也搭的很细致。 可他就打扮像，脸像，气质还是不像，林梓希能一眼就判断出他是在表演的不像。 “他们”不像的程度是林梓希一次都没有认错过人，她从没把元彬认错成男朋友。 哪怕是有一天，元彬穿了一套跟男朋友非常像的衣服，连袖扣都像，方巾露出领口的花纹都像，乃至于发型都像，像到那种程度，林梓希都没有认错。 她只在一个瞬间恍惚了刹那。在那个什么都像的男演员低头调整袖扣漫不经心的跟身边人说着什么的刹那，半只脚跨进排练室的林梓希，在前脚掌点在地上，后脚跟落地前的刹那，仿佛从男演员身上看见了男朋友的影子。 -- 第1202页 脚跟落地，幻象便消失了。 幻象一消失，男演员的腰就弯下去，员工跟老板问好。 林梓希在这一刻有了换人的念头，不是演员终于像角色了她要换。而是演员一直都演不出她要的感觉，她才想换。 演员太崩着，跟她对戏一直崩着，怎么演都假，她一眼就能看穿的假，为什么不换？ 因为他们很像，很难再找到一个那么像的了。 林梓希很难再找到一个“李修远”了，现实也好，游戏也好，她都找不到了。 她和李修远，就像游戏和现实，她在此案，他在彼岸，她不想去彼岸了。 12月早就过去，2007年，林家的小公主到了家长们认为应该考虑终身大事的年纪了。 介于小公主的情路一直不顺，性子也执拗，还干过以死相逼会情郎的事，家里对她不敢强逼。 新年，回家的林梓希被家里的各路人马或试探或直白的询问，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终身大事。 过年么，得开心点，大家都挺开心的，林梓希不想把气氛闹僵，她也没说什么不考虑，委婉的拒绝表示没碰到什么中意的。 中意的要怎么碰？相亲啊。 林梓希带着点玩味的开启了相亲局，有些好奇她会不会碰到一个“李修远”，那种又会装，又很斯文，暗地里是个败类的李修远。 大概是心里有了模板，见面的人又都是认识的，这个圈子很小。所谓财阀就那么几家，互相之间联姻也多，见面更多，能成为林梓希相亲对象的，她都认识。 认识的人里，没有一个李修远，她见到的人或斯文，或败类，就是没有一个能把斯文和败类结合，也可能是所有人在她面前都只能表现出一面，没办法表现出那么多面。 总之，并不排斥相亲局，主要也是在各类酒会上跟着家长见人的林梓希，没看上一个相亲对象。 亲妈在想着要帮她扩大相亲名单时，她在一场酒会上见到了“李修远”。 这个场子是堂姐邀堂妹来玩，娱乐帝国牵头的娱乐圈开年酒会，林梓希给堂姐面子，本准备来绕一圈就走的。 她来的晚，酒会早就开始了，故意迟来，只打算跟堂姐打声招呼就走。 现在招呼已经打过了，林梓希都已经往外走，在电梯口的拐角看见了李修远。 那家伙已经不耐烦了，很明显，林梓希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家伙不耐烦了。 但他面上还是笑着，笑着对一个穿着藏蓝色礼服的女士说着什么不太方便的话。 那就是李修远，表面温文尔雅，对谁都很有礼貌，实际上骨子里傲得很，谁都看不上，就是特别能装的李修远。 一群人行走的脚步声因老板停下而停下，听到动静的男、女也看过来，女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扭回头还想说话，男人已经把腰弯下去。 林梓希垂眉，她认错人了呢。 鞠躬后又直起身的元彬绕过身前的姑娘，走到老板面前，再度欠身问候，“林小姐。” 女人来回看看他们，落在林梓希脸上的目光带着些打量，被李玲华上前一步挡住了，女人便迟疑着让开位置，没打招呼，但示意他们走他们的。 林梓希对女人的脸没印象，也就没在意，也没有对男演员多说什么，继续往前。 前方就是电梯，保镖去按了电梯，林梓希在原地等，元彬顶着李玲华警告的视线上前两步，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对林梓希说，明天他要去济州岛，问林梓希什么时候回去。 边上等着没走的女人听到男演员的话又看向林梓希，李玲华皱眉望过去，看什么看？女人撇撇嘴，扭头走了。 元彬不自觉舒了口气，刚巧瞄到助理小姐的白眼，尴尬的对她笑笑。 恰巧，电梯门开了，老板带领的队伍进了电梯，男演员在门边准备鞠躬送人。不等他有什么动作，就听一直都没说话的林梓希问，你不上来吗？ 微愣一瞬的元彬连忙上前，跨进电梯，等着林小姐吩咐。 林小姐啥吩咐都没有，电梯下行的过程中没有任何人说话。站在最前方的元彬透过电梯反射观察林小姐的表情，也没观察出什么有用的结果来，脑子里不免冒出一个想法，她是想帮人帮到底吗？ 电梯停在大堂，帮人帮到底的林梓希带着元彬一路出了大堂，全程没有对话，就径直走路。 到门口了，车来了，林梓希上车前看了眼助理，助理颔首表示明白，随后送老板上车。 老板车都开走了，李玲华才拍拍身边一直弯着腰的男演员的背，示意他可以了，还吐槽一句，“都不知道你是胆子大还是小。”现在又装老实？刚才干嘛去了。 人家确实是来帮忙的，老板也早就随车远走，元彬就很老实的说，“之前的夫人是一个制作公司的理事，我不想闹得太难看。” 李玲华一乐，“行吧，看在你说实话的份上，有什么需要我解决的后续吗？” “我都跟林小姐下来了，应该是没有了。”元彬说完冲她微微欠身，表达道歉，“刚才故意表现跟林小姐亲近，是我冒犯了。” 难道在靠近老板的男演员里能碰到个守规矩的，李玲华心情还不错，就教他，“下次碰到这种事找经纪人解决，朴武智会帮你挡住这些人，他就是做这个的。” “多谢提醒。”元彬再度欠身。 -- 第1203页 李玲华冲他点点头，上了另一辆等着的车，她倒是没在车的后视镜里看见弯腰的演员，演员只是站在原地目送车离开，不过助理也没去看后视镜就是了。 隔天，元彬就见到了找上门的经纪人，朴武智半是讥讽半是警告的提醒他，别在林小姐面前玩花招。 “我不记得我有让你去什么酒会，反倒是专门提醒过你，专心拍摄其他教给我。”经纪人笑看艺人，“你好像需要跟我解释一下昨天的酒会。” 元彬即没装傻充愣也没玩任何花招，面对李玲华很诚实，面对经纪人也很诚实，“林小姐可能会换了个我，如果我退出这个项目，您应该就不是我的经纪人了，我需要提前找个下家。 昨天碰到林小姐确实是个意外，我也不可能知道那位的行踪特地凑过去做什么，这个解释可以吗？” 这个解释让经纪人收敛了笑意，“什么叫林小姐要换了你？确定吗？” “不确定，猜的。”元彬给出合理猜测，“我的表演没办法让她认可，大概率会换人。”资方看不上的演员不换人留着干嘛？ 朴武智皱眉，“你怎么知道她不认可你？有什么迹象能证明？” “没有任何能证明的东西，对手戏演员之间的感觉，我搭不上她，她也不想跟我搭。”元彬讲起来就郁闷，面上依旧是笑着的，“我希望我的感觉出错，怕就怕我感觉是对的，那我不能等到她决定换人，我再去找下家，那就晚了。” 有些怀疑的经纪人不信他的感觉，更信他要搞事，“你很清楚我们在你身上投资了多少，你说换人就换人？” 元彬还不想“感觉成真”呢，“哥，您认为的巨额投资和我知道巨额投资，在那位眼中就是不值一提。我对林小姐的价值是适合出演男一，我比你更想继续增加自己的价值。可那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只能在事情没有更糟糕之前，为自己找个合适的退路。” 人家看得上他，他的荣幸； 人家看不上，他不能原地等死啊。 经纪人还是不信艺人的目的如此单纯，可如果艺人说对了，他的工作计划也得变，想了想还是给李助理上报，顺带询问老板要换人吗？ 昨夜的艺人看起来是很老实，实际上老不老实，李玲华就得询问经纪人了。 经纪人本来照实说艺人自己搞事，李玲华就有点上当受骗之感，可接到这通电话，她也有些不确定，老板没表现出要换人的迹象。但艺人说自己感觉要被退货，万一感觉是真的呢？ 挂了电话的助理去找老板，老板在被二姐夫介绍堂弟，相亲对象之一。 也是一个酒会，小年轻们互相本就认识，再被家长领着介绍，都知道什么意思。 堂弟有兴趣跟林梓希单聊，林梓希没兴趣，两边客套两句，堂弟也感觉到了，正好助理过来像是有话要跟老板说，堂弟就找了个理由闪人了。 助理没跟老板说什么元彬的感觉，而是询问老板，我们要不要提前回去排练。 助理也有感觉，感觉老板渐渐对相亲局不耐烦了。既然老板不高兴，不如就去做让老板高兴的事。 林梓希想了想，“这几天我还有什么必须要留在首尔的事吗？” “夫人想带您去一趟纽约，算吗？”助理表示，还是相亲局 林梓希失笑，“那我们还是去济州岛吧。” 济州岛的孔佑和赵寅城正在喝酒，全员放假就他们两加演技老师被留下了，还留了两个摄像和一位副导演，负责拍摄他们排练的过程，让同样放假的导演好远程操控。 一天排练结束，一群人围在一起喝酒，喝着喝着幕后和台前就分成了两波。 赵寅城本想跟共同倒霉的战友一起吐槽他们有多倒霉，哪知战友絮絮叨叨的跟他说什么表演怎么怎么才能更好。不是，我们都那么惨了，还管什么表演？算了，他还是喝酒吧。 酒喝完的第二天，还是他们两排，各自单排对方看着时没什么问题，排对手戏就是互相忍耐。 赵寅城在忍耐孔佑追求自然的演技，就是什么都收着来，孔佑则是在忍耐赵寅城过于外放的演技，互相都很不舒服，但互相都没有把不爽发泄出来。 表演方式这种事每个演员有自己的习惯，双方的角色设定本就是一个内敛一个外放，双方都没法指责对方表现的不对，自然就不可能要求对方来适应自己。 两人正别扭着呢，突然看到元彬来了，组团问候前辈，也很意外前辈怎么提前回来了。 元彬自己都很意外，经纪人跟他说老板没要换了他。他严重怀疑是那位李助理问的方法不对。但经纪人防着他再搞事，直接把他打包送去济州岛了。 前辈来都来了，碰上后辈在排练就过来看看情况，情况是两人各演各的，他看着觉得两人会倒霉，导演一定会大发火。但他没有任何提醒的想法，演技老师都没说什么，他干嘛说。 啥都没说的元彬等着看好戏，他期待的戏码还没上演，火先烧到了他身上。 他再度见到了李玲华，这位此次看他的视线就不太友好了，顺带通知他，林小姐要见你。 没跟李玲华打过几次交道的元彬对待助理的态度是，宰相门前七品官，能敬就敬。 为此，他摆低姿态询问助理小姐，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吗？助理小姐表示，老板没想过要换你，你最好别想着故意搞事。 -- 第1204页 “我们之间可能有误会，我是最不喜欢惹麻烦的人。”元彬认为自己需要澄清，“我跟经纪人说得不是乱讲，演员之间的配合您可能不太了解。但您肯定有过跟搭档合作不来的情况，通常谁都不会当面说对方哪不好，实际上我们是能感受到的，我感受到的就是如此。” 李玲华懒得去跟他聊什么感受，她只跟他说，“林小姐不知道你感受到了什么，你最好闭上你的嘴。” “没问题。”元彬非常配合。 配合的艺人跟着勉强满意的助理见到了老板，老板在他规规矩矩的又是一鞠躬后，指着对面的沙发让他坐，开口就是一句，你还想继续排练吗？ 元彬反射性看了眼李玲华，对方也在看他，两人都知道，艺人的感觉成真了。视线也就是一触即分，组团看老板，等老板继续说。 已经说完了的林梓希等答案呢，看他不回，以为他没听明白，又问，“我是指，你有心继续参与这个项目吗？还是更想退出？” 元彬给出标准答案，“我当然想继续，可要是您不想我继续的话..”那他也没办法继续啊。 “我不确定。”林梓希也讲不好，“你是我认为最贴角色的脸，换了你我可能找不到比你更适合的人。但跟你搭戏，我没感觉，我们没有火花，你的感受呢？” 男演员的感受是我可以努力做到让我们有火花，问题在您不想跟我有火花，但这话吧他不能这么说，“我方便问一下，您喜欢李修远吗？以一个观众的角度，我指的是观众，作为观众，您觉得这个角色有魅力吗？” 林梓希歪头不解，元彬暗叹，“我的感受是，您并非跟我没火花，您更像是对这个角色的设定有排斥。当然我不是说剧本哪里不好，就单纯是指，您可能作为观众对这样的角色设定不感冒。所以在表演时不想跟我饰演的角色有火花。” 元彬其实更想说，我怀疑你厌恶我的角色，但是..“诚实的讲，就算换一个演员，可能对您的帮助也不大，我更建议您修改剧本。”砍掉这个角色最干脆。 男演员尽可能在委婉的同时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女演员却不想接受这个想法。 “你是李修远，什么都好的李修远，我怎么可能讨厌你？”林梓希不赞同。 元彬看在老板帮过自己不止一次的份上，首次给自己惹了个麻烦，“或许，正是因为我是什么都好的李修远，还是从始至终都爱着李宝京的李修远，身为李宝京的你，才会更讨厌在事业和你之间选择了事业的我。” 李修远应该爱李宝京爱到愿意放弃一切，这是游戏剧本里李宝京的想法。 李修远确实爱李宝京，但他还是放弃了林梓希，这是现实里真实发生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2-04-1123:55:33-2022-04-1223:56: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7章 第十七章 李修远是完美的。 即便分手了，即便怎么算都是林梓希甩了他。即便那个王八蛋做了比劈腿更过分的事。 即便有那么多即便，在新剧本定人设的时候，早八百年就是前女友的林梓希口中，再转述给洪尚秀的李修远也是一个完美的男人。 李修远是完美的。 男朋友完美到林梓希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会结婚，会有宝宝，他会成为全天下最好的爸爸，他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家人。 哪怕年少的林梓希没想过什么结婚那么远。哪怕适龄阶段的青花瓷小姐也没想过具体什么时候就应该结婚了。但就像渴了就要喝水，这根本不用思考。 林梓希会嫁给李修远，这还用思考吗？难道渴了还要思考要不要喝水？ 什么样的男朋友才能被女朋友当成是完美的呢？ 高三，普通学校的学生们都在埋头苦学奋战高考。 他们学校去跟千军万马搏斗勇闯独木桥的同学只有一小半，另外一大半都是准备出国。 有捐钱出去留学的，也有认真准备考试上名校的。林梓希是走高考路线的那一小半，李修远是要去冲击剑桥的更少数。 高中少年少女们确定关系时已经是高二上学期，林梓希不知道男朋友要去剑桥，更不知道男朋友从初中就开始准备大学去读剑桥，她知道的时候，已经对留学产生了兴趣。 这份兴趣源自于男朋友推荐给她的Gensis（英国乐队）这支七十、八十乃至于九十年代最成功的摇滚乐队，给连摇滚都不怎么了解的高中少女带去了极大的震撼，以及蓬勃的好奇心。 这份兴趣源自于男朋友推荐给她的《真爱至上》一部甜蜜、幽默，能让少女不管看多少次都会翘起嘴角的英国电影。 电影由十个爱情故事组成，每一个故事少女都喜欢，喜欢到在高二暑假，男朋友邀请她一起去伦敦玩时，她超级想答应，可爸妈真的不允许。 这份兴趣同样来源于姜东元曾经跟林梓希说，【《哈利波特》你都没看过有没有童年啊】的哈利波特。 不过少女对电影兴趣一般，但对城堡变成的主题公园更向往，一定很好玩吧-为此高三的暑假，男朋友再次说我们去环球影城，少女点头如捣蒜，回家跟爸妈吵了一万次，还是没被允许，还是没有成行。 -- 第1205页 日渐叠加的兴趣让林梓希主动问男朋友，你说我大学去英国留学怎么样？ 男朋友说，那我怎么办？ 少女林可苦恼了，对啊，男朋友怎么办？ 男朋友好到为了女朋友放弃了高考的计划，转而去申请剑桥了呢，是不是超级好？少女林认为全天下没有比男朋友更好的了，男朋友就是最好的！ 这一段经历像不像洪尚秀递给林梓希第一版的剧本，高中少女被成年男人哄骗？ 很像，所以林梓希才看中了剧本。不同的是，韩国没有早恋，剧本里少女的爸妈对此没有太多排斥。 林梓希的爸妈就不一样了，极其排斥女儿小小年轻居然敢早恋！还想着跟小男孩出国？腿都给你打断！ 在一直很宠自己的爸妈骤然变得高压之下，少女林哭得跟世界末日一样去跟男朋友说分手，扑倒在男朋友怀里哭唧唧的说我不能去留学了，也不能去英国了，我们分手吧，嘤—— 少女林那么可爱，男朋友怎么可能跟她分手呢？全天下最好的男朋友只是叹息着对女朋友说，看来我们要异国恋了，还在女朋友懵逼的情况下对她说，异国恋哎-跨越山海的爱恋，会很浪漫吧？ 什么叫会很，这明明是超级浪漫！少女一听就心动了！比起跟男朋友分手，当然是选择无敌浪漫的异国恋啊！ 无敌浪漫的异国恋以上了大学的林梓希每个礼拜飞一趟伦敦的频率继续甜蜜着，女朋友从未觉得行程辛苦，一切都被男朋友安排的好好的。 订机票的是男朋友，把她从公寓接到机场的也是男朋友安排的人，登记手机都不用她办，她只要挎着自己的小包包，在飞机上睡一觉，落地就能扑进来接机的男朋友怀里了呢—— 男朋友在剑桥待了七年，刚上大学就开始拿着家里的钱创业，创业本就忙碌又得兼顾学业，林梓希看过他几次忙到趴在书房的桌子上就睡着了，就从未说过，我也想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男朋友太忙了，暂时就不要打扰他了吧。 林梓希不止没有把男朋友介绍过给她的朋友，他们在一起九年，林梓希甚至没有把男朋友介绍过给父母。 林家爸妈当然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但高中小崽子带坏女儿这一点让他们对男朋友的初印象就非常糟糕，以至于林梓希为男朋友都跟爸妈吵过很多次，就别谈什么介绍了。 李修远是完美的，完美的情人。 大学毕业，林梓希都准备好要去伦敦定居了，她以为男朋友短期内不会回国，没想到男朋友说他的事业还是要转回国内，家里的产业都在国内么，他在外面就是小打小闹。 林梓希就问男朋友，那我要暂时搬到伦敦来，等你回国我们再一起回去吗？ 男朋友说你这样太辛苦了，我不想你那么辛苦，这边你连个朋友都没有，我又忙，没时间陪你，你多寂寞啊。 女朋友想说没关系啊，她每个周末都在两国往返，宿舍一天都没住过，军训都开了条子没去，跟学校里的人也没有多熟，高中的朋友也渐渐不联系了。 可男朋友不舍得么，女朋友就很苦恼，那要怎么办呢？ 男朋友带她去看了一场电影拍摄，去参加了一场首映礼，去见了好多好多大明星，还夸她比电视里选美的人漂亮一万倍。 男朋友问她，你要不要也去参加选美？林梓希有点心动，又有点犹豫，她真的那么好看吗？可是五光十色的娱乐圈，很好看啊—— 这一年林梓希参加了选美，这一年她拿到了冠军，这一年她进入了娱乐圈，这一年她成为青花瓷。 在成为演员之前，林梓希都不知道表演是什么，她就已经是一部有好莱坞巨星参与的大制作的女主角了。 男朋友还是很忙，但女明星也很忙，忙得林梓希没时间去看男朋友了，男朋友就来见她了。 男朋友一来，全组放假，如同林小姐不想排练，那就全组配合她。 男朋友只来过剧组两次，两次之后林梓希每个礼拜都有两天的假期，双休呢。 刚刚入行第一次做演员拍电影的林梓希不认为双休有什么不对，工作都有双休啊，双休正好可以去看男朋友，跟在大学一样，超棒的！ 入圈第一年，林梓希就成了媒体口中的资源咖，业内知名的青花瓷，美貌确实无双，演技么..人家有钱。 林小姐也很有钱，林梓希很肯定自己现在是比男朋友有钱的，游戏里的集团是全球百强，现实中的男朋友顶天了全国百强？ 女朋友不知道男朋友家里是做什么的，她连男朋友创业具体是做什么的都不清楚，好像是开发无人机？搞不懂，太复杂，男朋友也不跟她聊那么复杂的事。 从青花瓷沦落到普通艺术品需要多久？四年，仅仅四年而已。 青花瓷小姐在圈内横着走的第三年，在伦敦待了七年的男朋友回国了。 林梓希开开心心的看房子，筹备他们的温馨爱巢，房子买了，写得当然是她的名字，钱当然是男朋友给。 但林梓希没有不能花男朋友钱的概念，也没有男朋友给她买的东西太贵重的概念。 他们高中就在一起了，高中少女一开始惊讶你送给我的手链听说很贵哎，是不是不太好啊？ 男朋友说，我看到它就想起你，我想你戴着它也想起我，你难道不愿意想起我吗？少女即便心存疑虑也被男朋友哄得只记得笑。 -- 第1206页 到大学，到毕业，到进入娱乐圈，潜移默化之下，珠宝首饰、名车豪宅，得到的太多，都习惯了，习以为常的林梓希哪里还有那个想法呢。 爱巢已经准备好，在爱巢里，男朋友跟林梓希说，我得结婚了。 在奇怪的语式出现时，林梓希以为那是个求婚，奇怪的语式后面跟着一句，等我结婚了，我们还是可以像现在这样。 男朋友说得太随意，随意的林梓希都不用经过思考就点头了，她以为他是求婚啊，她以为他们要结婚了。结婚了，他们还像现在这样，一直甜蜜到老。 然后，未婚妻小姐出现了。未婚妻小姐也是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对女明星说，我们各玩各的没错。但你得守点规矩，老实点，对大家都好。 如何老实？控制好肚皮啊。搞出人命来，就很不老实了。 林梓希一点都不老实，扭头就要跟渣男分手，跟男朋友对峙之时，被养娇了的金丝雀骂人都不会，就会重复你这个渣男，你不得好死，你是王八蛋等一点都没有杀伤力的话，算不算脏话都不好说。 男朋友脾气很好的任打任骂，男朋友就是不跟她解释，为什么我要娶别人了。 把所有指责坏人是个坏人的话都骂完的林梓希还帮他找理由，你是不是像电视剧一样家里破产了，才需要商业联姻？ 我有钱的呀！我的钱不够，我还有房子，还有车，还能拍电影呢，我片酬超级超级高，好几亿呢！拍几个月就能赚到了！ 男朋友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张开手臂无声的看着她，等她过去。只要她过去了，只要她和以往一样投入他的怀抱，他们就还是他们，永远都不会变。 林梓希走了，哭成一个大花脸，走得虎虎生风，誓与渣男老死不相往来。 可她的王霸气场只维持到车库，她在车库等了好久好久，久到夕阳落下，天都黑了，别墅里一盏灯都没有亮，没有人出去，也没有人追出来。 林梓希走了，嗓子哭哑了，眼睛也肿得不像样子，车都没开，就这么腿着走出别墅区。这要是下场雨，那气氛真是绝了。 雨没有下，经纪团队没了，原定的拍摄没了，定好的礼服没了，什么都没了。 说起来其实就一年，一年，青花瓷就成了只有美貌的艺术品。一年内，林梓希经历了过去九年没有经历过的社会毒打，都集中在这一年，什么妖魔鬼怪她都见识了。 这一年里，林梓希还又遇到过未婚妻小姐呢。未婚妻小姐跟她拍狗血剧，还充当恶毒女配角色，跟她说她从来不知道，男朋友从初中就准备去剑桥； 男朋友让她进娱乐圈是反正都有些钱要洗白，不如放个人进去，也方便操作。 还有很多，很多在林梓希听起来觉得对方拿错了剧本的话，这些话跟她说干什么呢？ 真的拍狗血剧吗？尤其是都已经说了这些话了，还说什么你这中女人就是个乐子，我不介意他找几个乐子，你也别给脸不要，他都要养着你了，你还装什么白莲花，玩清纯啊？ “林梓希，我下个礼拜结婚，我要在婚礼上看到的新郎。如果因为你耽误我的婚礼，让我丢脸，我会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没脸活下去。” 六天转瞬即逝，第七天，全世界最好的李修远站在林梓希的面前，像以往的每一次等着拥她入怀一样，张开手臂，等着她扑入他怀中。 那天剧组有拍摄，那天女演员准时抵达片场，那天导演亲自来迎她，那天林梓希看到没看李修远一眼，扭头就走。 这次没有虎虎生风，这次也没有哭，这次只是走了。 隔天，全世界最好的李修远牵着未婚妻小姐的手，戴上戒指。 当天，什么都想要的林梓希被奇妙的游戏发现，成为玩家。 李修远是全世界最好的，李修远什么都好。 林梓希都听不懂元彬在说什么，“你是李修远，什么都好的李修远，我怎么可能讨厌你？” “或许，正是因为我是什么都好的李修远，还是从始至终都爱着李宝京的李修远。身为李宝京的你才会更讨厌在事业和你之间选择了事业的我。” 元彬说完自己作为对手戏演员感受到来自对手的抗拒，都准备好了老板要反驳，没想到老板啥话都没有，不止没说话，更惊悚的事出现了，老板眼眶红了，一点征兆都没有的红了，完全没有征兆的落下一颗泪珠，这他妈什么情况？ 被吓到猛然跳起来的元彬人都还没站稳就被冲上来的李玲华撞回沙发上。而看着助理冲到自己面前的林梓希茫然的看着他们，怎么了？ 李玲华蹲在她面前，伸手想抱她又缩回手，转而轻轻的搭在她放在膝上的手，力道轻得像羽毛，生怕惊到她，声音更是轻得怕稍微大一点，就把她吓到，“您..哪里不舒服吗？” 元彬维持着倒在沙发上的姿势不敢动，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老板哭了，晴天霹雳，他要凉，绝对死无全尸！ 唯有林梓希还是很茫然，哪里不舒服？助理在干吗？男演员又怎么了？ 没听到老板回答的助理不敢硬问，试探着伸手想帮老板擦拭泪痕。 快被她碰到脸的林梓希偏头躲了一下，一句“你做什么”就在嘴边，话出口前，微张的嘴角感受到些许湿润，舌尖一舔，咸的？ -- 第1207页 更茫然的林梓希抬手摸了摸脸，低头看看紧张的助理，再看浑身僵硬的元彬，很不解，“我哭了？”为什么哭？ 毫无征兆就落下的眼泪就那么一滴，连两行清泪都没达成，就那么一滴。 李玲华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弹起身，扭头怒视元彬，“待着别动！”再转回头秒变脸，“我去通知一下心理医生，您稍等我一会儿。”话音未落就要走，老板叫住了她。 “不用小题大做，顶多就是入戏太深的后遗症。”林梓希让助理别麻烦了，她也是这么想的，就是入戏太深的后遗症，就这么想最好。 老板吩咐面露迟疑的助理，送客人出去，自己也起身往画室去。李宝京想画画了，她也想画画了，金手指其实挺给力的，艺术家们不都是灵感突如其来就开始创作么。 关于助理小姐是如何警告男演员闭紧嘴巴。否则她就找人给他缝起来这中死亡威胁就不谈了。 男演员也不敢往外说，他都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自己能逃出生天已经是万幸了。 六天后，元彬再度见到助理小姐，对方的脸色那叫一个阴沉，唬得男演员想当场跑路。可惜他跑不掉，人家带着保镖呢，他又被带去见林小姐了。 这次并非林小姐想见她，而是助理要他去见林小姐。理由是林小姐在画室待了五天，这五天，饭菜只动了几口，水都喝得很少，觉几乎没睡，昨天人没抗住，晕了，目前挂水中，刚醒。 这番话元彬一个字都没听懂，这算什么理由？这跟她要见他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是在画室待了五天的林小姐画了一幅画，元彬站在那幅画之前，很玄妙的首次感觉自己能看得懂艺术。 肖像画，画得即是他又不是他，画里的人是李修远，画出这幅画的是李宝京。 李宝京爱李修远，画家爱她的画中人。 元彬看不懂画，更理解不了艺术，但他居然看懂了这幅画，怎么可能呢？ 这幅画是李宝京对李修远的告白，没落下一笔都是以心头血做颜料，以满腔赤诚，用画笔去诉说画家的爱恋。画家爱慕她的画中人，那太明显了，明显到.. “你是想我跟你说，林小姐爱你爱到把你当她的缪斯，男神，生命..” “别闹别闹别闹！”元彬悚然而惊，光速打断她，恨不得捂住她的嘴，连敬语都忘了，“这不是我！这是李修远！我跟林梓希，不是，我跟林小姐根本没见过几次，你是知道的啊！” 很清楚的李玲华板着脸换了一个说法，“看来你更能接受林小姐入戏太深。” “接受接受接受，什么都接受。”元彬差点被吓死，“您说，要我干嘛，您吩咐！” “我不知道。”李玲华也不想这么说，可她真的不知道，“演员入戏是可以到这中程度的吗？” 元彬表情微变，他是做不到这中程度的，而她做到了，这代表..“我试试看。” 试图尝试让一位天赋者出戏的元彬专门回去换了衣服，穿着助理的屎黄色的套头衫，再加上一条牛仔裤，拨乱了头发，尽可能让自己跟角色完全不一样，再去见林梓希。 助理很怀疑他这个方法行不行，元彬也给不出准确答案，他只能试试看。 他都不是没有到达对方的境界，他是连对方的脚尖都没摸到，凡人怎么去理解天才的世界？只能尝试着去接触。 天才活生生的出现在身边，这很玄幻，玄幻的元彬脑子一片浆糊。 天才本人不玩玄幻的，天才看到元彬还很奇怪呢，你为什么出现？ 老板看助理，助理看元彬，元彬..“林小姐？” 躺在床上一手挂着水，一手按在半开的画册上望着自己的姑娘怎么看都很正常，望向自己的眼神也只是疑惑他为什么来，哪哪都正常。 正常到元彬有些无措，已经出戏了吗难道？试一试，“您认为我是元彬还是..李修远？” 林梓希微愣片刻，懂了，“你们以为我入戏太深？”再看助理，有些想笑，“你觉得我入戏太深出了问题干嘛找他，应该找心理医生。” 助理傻眼了，她倒是想找心理医生啊，之前不是老板不乐意吗！ 元彬不傻，迅速鞠躬道歉，“非常抱歉。” “你干嘛抱歉，不是你的错。”林梓希说着想起来对助理说，“让人问问洪尚秀想要李宝京给孔佑画的告白画是什么样的，找造型师给孔佑做妆发，带他来见我，我找到怎么画他的感觉了。” 她找到倾注一切入画的感觉了，原来不是她手残，而是她不爱孔佑，画笔不会说谎。 林梓希不屑说谎，她爱李修远又怎么了呢，她确实爱他。从情窦初开到生命终结，她的爱让她回不去现实了，她不是开启了一场古怪的游戏，而是迎来一场新生，这没什么好否认的。 比起探究自己，林梓希更好奇元彬，“男演员都像你这么敏感吗？” 助理已经出去，屋内就剩床上的病人和也不知道算不算探病者的元彬。 元彬对面前的病人好奇心爆棚，又怕自己成了被好奇心害死的猫，都不敢随意开口。老板的口开得过于随意，问出了他不想往下接的问题。 林梓希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回答，就换了个问法，“我的表演出错了吗？不然，怎么会让你感受到，我排斥你？” -- 第1208页 元彬还是不想回答，可这都是第二个问题了，得回，“您的表演没有问题，我只是..”比较敏感？ “只是？” “啊..” 换了个坐姿的元彬想混过去，被老板一直看着，混不过去了，要不还是老实点？ 那就说实话吧，“我先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更熟悉您的..表演风格？我是说，我对您比较关注。”说详细研究过也太奇怪来吧？ 林梓希觉得“关注”就蛮奇怪的，“关注？” “就..您跟其他人对戏都不太顺，排练看不出来，现场和拍摄总有区别，区别还很大。但看广角镜头，就是排练室大广角的镜头能看出一些端倪。”元彬秉持着死都死了就说吧的想法，“您帮了我很多，我需要确保我在这个组对您也有所帮助，为了熟悉您的风格，您排练时的镜头我都研究过。” “镜头里您跟其他人对戏表演痕迹很淡，完全可以做到只要进入角色就能登台演出。相比之下，其他人就不太自然，有中演出来的自然。 唯独我们，我们在镜头里，我在演，您也在演，我就想找出为什么我们对戏跟其他人有落差的原因。” 元彬讲完看她没接话，好像是让他继续往下说的意思，他就继续往下说。 继续说就要说到男演员初见导演时，跟对方提过自己对角色的理解角度。 在他为角色设计的人物小传里，李修远对女一的爱是有所保留的。基于这一点，女一的爱就是没有保留的，所以她才会走得那么决绝。 前后印证一下，以林梓希表现出来的演技，她都不用入戏到“疯癫”的程度，只要能跟角色共情，都不会对李修远有好感。 妹子爱上了渣男，自己要演那个妹子，女演员怎么可能对渣男角色有好感呢？ 排斥的点找到了，元彬就试图想办法解决，换其他组他会去跟女演员沟通，碰上老板沟通不了，那就只能转道，想个办法给自己找出路，才会出现酒会上的碰面。 结果老板不想换人，还反问他想不想退出，那他肯定不想退出啊，就只能绕回到最初，得想办法解决，就得沟通双方的症结点在哪。 最后一段元彬没说，他只说到通过自己对李修远的理解，去推测她为什么排斥自己。 讲完等老板评价，老板啥评价都没给，老板沉默了很长时间也就问了个他认为不用问的问题。 “李修远..不爱我？” 元彬一愣，“也不是不爱，只是有所保留，他的人设更爱的是自己。” “爱自己所以..不爱我？” “不是不爱，爱的。” “但是？” 元彬有点怀疑老板又入戏了，心里跟猫抓一样，好奇心都要爆炸了，还是压抑着回到老板的问题，“但是..他对自己的人生有规划，那些规划里，爱情不是那么重要。” 垂下眼睑的林梓希听懂了，“为什么你会那么想，剧本中李修远哪里表现出了这一点吗？” “一开始就表现了。”元彬刚说完发现老板神情不对，连忙改口，“可能是男女视角有偏差，女孩子们的观点里，男人对自己好就好了，男人的视角还是看实际行动。” 女孩子疑惑的看着他，“实际行动表现出他不爱我？他把一切我想要的都捧到我面前了，还不算爱我？” “啊..这个啊。”元彬又“敏感”的察觉到一个新问题，在要不要解决之间犹豫半秒，试探着问，“我回答您这个问题的话，您能不能也回答我一个问题？” 林梓希眨眨眼，点头，说吧。 在满足自己好奇心之前，元彬先解决金主的问题，“男人在爱情面前很笨拙，不管他多聪明，跟多少女人谈过恋爱，再度心动都会很笨拙，笨拙的接近对方，笨拙的讨好对方。 李修远则不是，他几次靠近你都是算好的，算好了你会给出的反应，再根据你的反应去回应，太游刃有余了不是么，那是经过思考后的行动，经过完善的思考，才接近你。” “这就不算爱情了？”林梓希不解，“他本来就是谋定而后动的性格。” 元彬颔首表示算爱情，怎么会不算，“男人对女人心动有各中原因，最直接的理由就是我喜欢她的脸。这中当然算爱情，但很浅薄，浅薄到我能慢慢做计划靠近你，追的到我很开心，追不到也就追不到，换下一个目标。” “那不浅薄的爱情是什么？”林梓希问。 这个问题元彬都回答不了，唯一能给出的回答是，“不浅薄的爱情会让陷入爱情的人变得很狼狈，心动的那一刻就是我把开启我心门的钥匙交到你手上，我害怕你来，我更害怕你不愿意去打开那把锁。那会让我所有的计划都变成纸上谈兵，见到你就什么都忘了。” 林梓希觉得他在写小说，“你讲得比剧本写的还少女心。”太夸张了。 “所以纯爱电影热衷于拍初恋，怦然心动就是会让人手足无措。”早就跟初恋告别不知道多久的姜东元笑道，“李修远就算不是初恋也不应该那么老道。除非他接近你最初的好感，很浅薄，只是看上你的..” 抬手表示到此为止的林梓希不想往下听了，她的初恋死得太惨，死无全尸，没必要再解刨尸体非得查明死因。还不如，“你想问我什么？” 元彬立刻来了精神，眼睛都发亮，身体不自觉的前倾，“入戏是什么感觉？”看她不解，又补充，“我不是指镜头前片刻的入戏，我是指几天前您落泪的那一刻，那一刻您感受到了李宝京对不对？那是什么感觉？” -- 第1209页 那是林梓希没办法跟他说，我没有变成李宝京的感觉，“我没办法形容。” 稍显失望的元彬刚想说算了，就听老板讲，我可以演给你看，你要自己感觉一下吗？元彬想都不想就点头，必须要啊！ “你想看哪一段的我？” “哪一段？” “剧本里，哪一个阶段的我？” 元彬思索片刻，“您的理解里，您爱上我的那一刻是哪一段？” 被问住了的林梓希没回，元彬以为她在找状态，安静的等着。 林梓希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算是爱上了李修远，可能喜欢上的那一刻还找得出来，爱上？什么时候？ 他给她送那么名贵珠宝的时候？她有那么势力吗？ 他对她说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的时候？这不是男朋友应该做的吗？ 那是什么时候？好像.. 林梓希垂眉浅笑，笑得让元彬一个激灵，好甜，娇娇怯怯的甜，酸酸涩涩的甜。 眉眼间流淌着粘稠的麦芽糖浆的姑娘，用眼神让他“来”。她没开口说一句话，发出一个音节，唇抿着，微微上翘，就用眼神勾她，想个害羞的小姑娘，要准备告白又不好意思说，羞怯的用小拇指去勾他的小拇指，让他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近到我想与你分享一个小秘密那样勾他。 林梓希没有动，哪都没有动，除了眼睛一直看着他。看得元彬从椅子上起身，抵达她床边，附身靠近她。他哪都动了，她哪都没动。 【文人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因你学会了一句诗。】 元彬听不懂她说了什么，好像是中文，他也没仔细听她在说什么，他溺于那双眼睛里，糖浆缠住了他的手脚，也束缚了他的视线，让他只能看到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的主人在对他告白，随便她说了什么。不管是哪中语言，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元彬找到了感觉，他被拉入了戏中。这一刻没什么特殊的，这一刻顶多有一中福临心至，他碰触到了那个叫李修远的灵魂。 戏中的男人对戏中的女人说。 “我的爱并不浅薄。” “我知道。” 林梓希捧着李修远的脸，鼻尖贴着他轻轻的蹭了蹭，满面笑容的告诉他，“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即便那个恶毒女配一样的未婚妻跟我说了很多狗血的台词，我也没有怀疑过，你是全天下最好的李修远。 再见，李修远。 你好，元彬。 很高兴遇见你。 第248章 第十八章 入行多年，元彬首次想改剧本，他真的想改。要不是女主角是老板，老板定下了剧本，他怎么都想改。 他理解不了那个角色，更理解不了那个叫李修远的男人，都入不了戏剧本再不改怎么拍呢？ 元彬敢保证只要是个男人，只要讲过林梓希所表现出来的李宝京，就没有男人可以理解李修远。 被那双眼睛注视着的男人，怎么舍得，怎么忍心放开她的手。事业算什么？ 你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这么一个女人了，钱哪里不能赚，要以放开她的手为代价？ 入行多年，元彬首次能在纯爱剧本里完全理解角色，完完全全的可以理解李修远这个人，因为李宝京。 被那双眼睛注视过的男人有绝对的信心，那个女人放不开自己的手，也不会放开。什么爱情｜事业二选一，不用选。他可以鱼和熊掌两个都要。 元彬完全可以理解李修远了，他是绝对的底气的。不单单是他把女朋友娇宠成离了他就活不下去的金丝雀，才让他有底气认定金丝雀早就无力独自飞翔。 他还可以笃定，那个女人爱他，爱他若生命，她怎么会离开他呢，仅仅只是因为他要结婚？不可能的。 男人啊，就是如此有自信。 自信的男演员抱着对老板的“敬佩”回到了排练室，这次见面让他感觉自己触碰到了天赋者的领域，摸到一点边了，心情无限好，看什么都顺眼，还多管了一件闲事。 孔佑被叫去给老板当模特了，还在跟演技老师上课的就剩赵寅城。前辈路过排练室，看后辈还在里面翻来覆去的练，推门进去，给后辈上了一堂简短的理论课。 简单来说就是前辈以自身经验跟后辈分享，你虽然演的没有什么不好，但你演得就只是像演的，最好还是要再真情实感一些，要眼底有光，懂吗？ 后辈不懂，后辈要不是确定自己跟前辈没有任何矛盾的话，赵寅城都会怀疑元彬找茬。 大家谁不知道谁啊，不谈入行早晚，单论演技我们半斤对八两，你跟我装什么逼？ 同为靠脸出道的演员们发展路线也非常相似，先在电视剧市场磨炼几年，再转战电影。 前辈有爆红的电视剧，后辈也有，前辈有过千万人次的电影，后辈是没有啦。 但元彬那部电影是男二，主抗票房的是张东健，他的电影可是自己单抗票房的，成绩很不错好不好！ 年轻人，正当红，性格难免有些傲。这要不是元彬是前辈，赵寅城理都不会理他。 赵寅城已经很烦躁了，拍摄迟迟不开始一直排练，集体休假他硬是比人家少。 如果他真的表演有问题，导演认为他需要再打磨，那他认了，一切为项目考虑是应该的。 -- 第1210页 可他的表演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孔佑，他被薅过来是为了跟孔佑磨合，凭啥？ 凭啥在大过年的最适合捞金的时候，不止不能去赚钱连家人都不能陪，要来陪孔佑磨合？ 就因为他是男三，男二的戏份比他重要？还是孔佑够胆子跑当了回勇士让导演另眼相看，他这个老实听安排的就得被牺牲？ 完全不认为自己的表演有什么问题的赵寅城非常烦躁，但碰上前辈的“教导”还是鞠躬道谢，还是很老实。 感情上他是佩服孔佑说走就走的胆量，理智上他却认为那做法太幼稚。更烦躁的是，幼稚的家伙牵连到他一起倒霉。 幼稚的家伙牵连他一起倒霉他都忍了，幼稚的家伙还直接玩消失，弄得他成唯一的倒霉蛋，更NM憋屈！ 赵寅城并不知道孔佑消失的原因，只知道老板召唤。为什么召唤他没问，孔佑也没特地说，别看双方单独排练，来往的次数好像是多了，其实还是半生不熟的关系。 双方都认为彼此不是一路人，亲眼见识过孔佑有多幼稚的赵寅城不觉得大家能成朋友，维持在同事的身份就够了。 同样的，亲耳听过赵寅城说“这个圈子就这样”的孔佑，也不认为双方有必要过多来往，该干嘛干嘛就行。 这份烦躁赵寅城一直维持到排练重新开始，人都回来了，大家在做一样的事，连老板来排练的时间都增加了，他慢慢也就自己消化了负面情绪。 要是这点小事都不能忍，他也碰不到那么多愿意给他机会的“贵人”。 可他这边刚解决了一个问题，那边就又出来一个新问题。他和孔佑的对手戏怎么都过不去，问题不在他这里在孔佑那，内敛做到还不算不错的孔佑，这次碰上了爆发性不足，导致他们要不停的重来。 重来是全组围观他们重来，导演在边上调整孔佑的状态，老板没有走人就在一边等着，这场严格算起来是三个人的戏。 剧本里，花花公子男三趁着女主角被男二拒绝的当下，冲出来跟男二对峙，骂对方一些你不懂珍惜就滚开的话，讲完要拉女主走。 老板当然不可能充当男演员们对戏的道具，林梓希在最前方坐着看，四周的墙边是或站或坐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中间的场地空出来给排练的演员们用。 男二和男三的对峙结束老板就要上场，之后就是男三跟女主说他不懂珍惜我懂的话了。 孔佑卡壳的点在于，导演认为他表现的隐忍太收着，让他外放。可外放呢，又觉得太虚，假，就得不停的重来调整。 作为直接对手戏演员的赵寅城不能像老板那样坐着等孔佑调整好，他是得配合不停重来，好让孔佑更好找状态的道具。 拍摄都有一遍遍重来的事，排戏一遍遍重来赵寅城没有太多想法，重来就重来么。 重来了十几遍，导演皱着眉头勉强点头代表这段可以暂时先这样，意思是再往下走戏，总不能让全场都等着他们，太耗时间。 排练继续，就在赵寅城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心上之时，他在结束后被通知加训。 这就让赵寅城很蛋疼，他又被拖下水，甚至于倒霉到被老板和导演组团盯上了。 偌大的排练室就留下几个人，老板和她的随心人员以及导演和两位演员，多一个制作人，算在老板的随行人员里。 随行人员和老板一样基本不开口只看，看得赵寅城压力巨大，比被导演盯上压力都大。 事实上被导演盯上的也不是他，是孔佑。可这就导致，导演在孔佑单独开课的时候，他站在边上啥事也不能干，还被围观。 一圈人都在被一圈人围观没关系，就那么几个人被围观反倒会尴尬。 赵寅城巨尴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搭话都不知道找谁，自觉自己跟个木桩子一样傻站着蠢爆了！ 就在此时，他被老板盯上了，晴天霹雳！ 起初老板跟他说，我们单独来一场时，赵寅城还想着老板是不是看他尴尬给他解围，觉得老板人真不错。他们对了很多场了，都没出过问题，老板这么说肯定是好意啊。 他们对了一场，问题大了！ 最最简单的一场，男三的登场画面，在教学楼前依着豪车，车后座摆满了鲜花来跟妹子告白，如此拉风的操作自然吸引了一票围观群众。排练室没有豪车，没有围观群众，两人就简单走戏。 戏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男三先作为表现浪荡公子哥冲台阶上的女主招手示意我看到你了，再穿过围观人群让出来的道走到女主面前，把手上的花束往前送，再潇洒的说一句，我订了票，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赵寅城站在林梓希面前做了个单手递花的动作，讲出台词，等着对手戏演员接话。 女主在此刻的台词是，抱歉我还有课。女主说完就要再回到男三，公子哥自认为女孩子就是在矜持的态度，补一句，我知道你没课，走吧—— 对手戏演员没有接话，林梓希抱着剧本当课本，后退一步，在赵寅城茫然的视线下，绕过他，往前走了三步，停下，背对他，不动了。 视线一直跟着她的赵寅城维持着扭腰的姿势，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怎么个意思？忘词了吗？ 原先把孔佑拉到一边单独开小灶的导演突然开口，示意赵寅城，“上去拦啊，你怎么不往下？” -- 第1211页 “啊？哦！”赵寅城连忙反应过来，老板开启自由发挥模式，大跨两步挡在老板面前，露出嬉皮笑脸的模样，对女主说，“害羞了吗-别害羞呀——” 还特地对着制作人那群人的方向，当他们是围观群众，挥手跟赶苍蝇似的，“别八卦了，没看人家害羞了么-走走走——”又扭回头把手里的空气花往女演员那边送，“去看电影——” 女演员低头看看不存在的空气花，再对上男演员说出口的台词是，“我花粉过敏。” 赵寅城卡壳一瞬，回神超快，扭腰做了个大力丢花的动作，在冲女演员露出一口大白牙，“这样..” “这样你的人设就不对了。”林梓希笑看男演员，“以你傲慢的设定，你不会丢掉花只会认为我不给你面子。就算不谈人物设定，你既然能查到我今天没课，难道没有打听过我是否花粉过敏？剧情逻辑上都过不去。”在男演员僵硬的笑容下，提醒他，“你确实在演一个花花公子，但不是每个花花公子都是姜珉载（男三角色名）。” 这话一出，赵寅城就知道他要倒霉了，余光瞄向导演，看到洪尚秀的表情，更清楚，他倒霉大发了。 女演员示意沉下脸的导演，“在我这，他的问题比孔佑大。” 林梓希早就发现赵寅城的表演有问题，他就按照剧本来，剧本让人物在这场戏是什么表现他就是什么表现，排练起来什么毛病都没有，所以导演可能不太关注他。 如果把剧组比作一个学习班，林梓希是优等生，元彬算优良，拖后腿的孔佑是差生，赵寅城就是不上不下的中等学生。 在充当班主任的导演眼中，会满意好学生优秀，也会苦恼差生怎么补习，却很容易忽视没那么好也没那么糟的赵寅城。 作为对手戏演员，林梓希早前对三位男主角的演技排序里，元彬是当之无愧的一等，孔佑一直是末等，赵寅城也就在中间。 中间最容易被忽视，但她没办法忽视赵寅城，赵寅城演的太真，真到比孔佑还假。 孔佑今天之所以会卡一场戏死活过不去，是他理解的角色和导演想要的角色表现出了误差。 演员认为他是拒绝了心爱的姑娘没错，可他怎么都不会看着男三把人拉走，对上心爱的姑娘他是会怂，对上傻逼男三有什么好怂的？ 导演想表现的则是，男二为爱隐忍，为了不让心爱的姑娘发现自己的心意，才眼睁睁的看着妹子被拉走。 两方说不上谁对谁错就是理解不同，换别的演员可能听导演的就过去了，偏偏孔佑把这部戏当证明自己的作品来拍，更想坚持自己的思路。 他不好跟导演当着所有人的面起冲突，就表面听导演安排私下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这才卡住了。 这间屋子里，孔佑的那点小心思，林梓希看出来了，洪尚秀也看出来了，赵寅城不关心，其他人更不关心。 看出来的林梓希觉得两边的想法都没什么问题，就放任他们去沟通。 看出来的洪尚秀也不认为孔佑的想法有什么问题，凭借文青之间的惺惺相惜，一遍遍跟他磨，有些事光用讲得没用，得直接上手试，就一遍遍排啊。 他们又不是赶时间拍摄，有的是时间磨到演员心甘情愿认为导演的想法没问题为止。 在孔佑都在思考如何更好的表现角色的前提下，得过且过的赵寅城就显得格外特殊。特殊到林梓希上手试了一场就试出来了，这位在混日子。 不能说赵寅城做的不对，他只是没那么好。此前一直混着也没被发现，拍起来说不定都不会被发现，他戏份本就不多，又是一个片面化的角色，以他的演技混过去一点问题都没有。 偏偏，林梓希试出来了，洪尚秀也发现了，赵寅城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这对赵寅城而言，基本就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本来么，他的做法是足以应付拍摄的，没有精益求精不代表做的不好啊！ 被导演要求看人物小传的赵寅城面对导演找自己单聊场面，一边是郁闷他怎么就那么倒霉，一边是万幸他还是做了功课的。 事实上赵寅城不觉得这种单一串场角色需要什么人物小传，一共也没几场戏费那事干嘛。 项目再怎么耗资巨大，洪尚秀再怎么是知名导演，林小姐再怎么是大佬，这些都改变不了拿到剧本的赵寅城很明确自己的身份，串场带节奏的男三，这种角色需要多深刻的研究？ 角色本身就深刻不起来，难道在纯爱剧里探讨花花公子的人性纠葛么？他得先成为男一才有那个戏份呢！ 什么没有糟糕的角色只有糟糕的演员，多小的角色遇到好演员都能发挥到最好等等，这些话是有道理。 可这些话在小演员那更有道理，他们需要抓住每一个机会，需要各种经验的积累，需要拼尽全力去对待每一场戏。 这个道理换到已然成名的赵寅城身上就不那么管用了。尤其是在他并非出演男一，票房也不用他抗的前提下，他真不觉得自己做到了演员的本分，没去追求最好有什么问题。他起码做到了本分不是么，不像某些人，还一点事就想跑呢！ 此想法碰上林梓希都过不去，碰上洪尚秀就更过不去了。成天搞事的老板都追求最好的作品呈现，看不惯老板的文青二号都回头研究角色，就你只把工作当工作，做好分内的事就指着万事大吉？想什么呢！ -- 第1212页 追求六十分万岁的赵寅城被最低要求是九十五分的洪尚秀骂了个臭死，人物小传写得还像个样子，你呈现出来的表演是什么鬼样子？想不想干？不想干给老子滚！ 赵寅城早就想走了，可他不能是被赶走的。为此，他和孔佑的双人课后补习班就这么开起来了，补得他身心俱疲。 这天，课后补习班又将开始前，李玲华让人给了洪尚秀送了一副装在画筒里的油画。 导演听说这是老板要用在拍摄时充作女主告白的画，在画送来后就直接打开看了。 看画的导演半天没说话，孔佑好奇的凑过去，也跟那傻住了。一心只想早点结束早点回去睡觉的赵寅城，对什么画丁点好奇心都没有，看他两看画看傻了，暗叹一声，走过去准备提醒双方，我们还有事要做。 画挺大的，展开有半人高。赵寅城走过去叫人本没有看画，画太大，眼睛一扫就看到了，看到了就傻住了。 他极其傻眼的发现，老板居然喜欢孔佑？真的假的？林梓希口味那么特别吗？ 画为人像画，画得就是孔佑。画这幅画的人对画中人的满腔情意即便不懂艺术的人都看得出来，在已知画是林梓希画的基础上，老板喜欢孔佑的等式就在赵寅城脑子里成立了。 赵寅城脑海里的等式刚达成，作为画中人，孔佑却不知道是问导演还是问自己，“仅仅是表演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 什么表演刚出现在赵寅城的脑海，他就听到洪尚秀说，“做不到。” 导演的视线无法从画作上移开，回答孔佑的语气却很肯定，“你和林梓希之间隔着一万个元彬。”抬头看向愣神的孔佑，再看懵逼的赵寅城，“尤其是你，你跟林梓希之间隔着一百万个元彬！” 赵寅城怀疑他被骂了，不对，他确定他被骂了，想回嘴，表现出来只是讪笑。 视线却不自觉的又回到画上，画中人说这只是表演，孔佑自己都说画上的人不是他，那画这幅画的人是林梓希还是李宝京？ 赵寅城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但他对女演员产生了好奇心，不是林小姐，不是老板，而是出演李宝京的女演员。 接收到这份好奇心的并非林梓希而是李玲华，助理很敏锐的发现男演员数次偷瞄老板，这是想搞事？ 就在助理准备私下找男演员警告他别好好的人不做要去做癞蛤蟆时，男演员主动靠近了女演员。 又是一次课后补习的小班教学，洪尚秀已经跟孔佑达成了统一的思路，找老板来确定一下。 在排练后留下看了现场的林梓希觉得孔佑OK了，赵寅城其实一直都OK，混日子和精益求精不太容易分辨，拍摄他本就没问题，排练就更没问题。 老板都点头，大家都能散场了，赵寅城却表示我有个问题想问，问导演还是问老板他没说，只说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洪尚秀默认是问自己的，示意他说，听他说完，视线就转向了林梓希，那不是问他的问题。 男演员问的是，“姜珉载之所以会不再纠缠李宝京，是看到了她给朴南俊的画。剧本里写的是，我看到画被触动了，所以选择退出。 我没太搞明白，那份触动是源于画作所表现的爱意太深刻吗？按照我的人设，我应该不服输才对，怎么会退出呢？” 问问题的男演员目光看向的是导演，导演看向老板，他才跟着也看老板。 林梓希很意外会被这么问，思索着开口，“以我的视角，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知道的只是我的心意，本想跟你试试看，李修远让我看清自己的心意，我才会拒绝你。”说着，反问男演员，“你觉得姜珉载是什么想法？” “我觉得我一开始只是玩玩，你好看啊，追姑娘当然要追漂亮的。”赵寅城表现的很像个花花公子，很贴角色，说得也确实是他想象中角色的想法，“玩久了，玩笑开久了，我到底是因为你好看才追你，还是真的喜欢上你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莫名想到了什么的林梓希微微直起腰，“那..什么时候你知道了呢？” “看到那幅画我知道了。”赵寅城低头微叹，再抬起头时眼睛直视女演员，帮自己的角色进行一场消除遗憾的告白，“看到那幅画我就知道我不想玩，可等我重整旗鼓再去找你时，你的身边已经有另一个人了。” 洪尚秀来了兴趣，“所以，你去找了李修远。” “是啊，所以我去找了李修远。”男演员看向的还是女演员，“我去找李修远不是好胜心强，他挡了我的路。而是他在用另一种方法玩，另一种更能打动你也更能骗到你的方法。男人看男人更准，谁不怀好意一眼就看出来了，我想提醒你，你却不想听。” 双手猛然一合的导演给男演员鼓掌，“你现在才有点意思了。” 女演员却垂眉浅笑，低声喃喃，“原来，你提醒过我。” 提出问题之前，赵寅城没有展现出他花了多大的功夫去研究剧本，如同在被老板点出他在混日子之前，他也没表现出他对剧本的微词。这些都没必要提，不过就是拿钱办事，各守本分。 但有了那幅画，赵寅城就认为他需要告诉导演，也需要为角色告诉那个傻姑娘。作为演员的我要如何演绎这个角色，作为角色的我没有那么糟糕。 2007年三月末，开春了。排练宣告结束，剧组也正式开拍。 -- 第1213页 为了表现女主角是校园女神在校内很受欢迎，追求者除了男一、二、三之外，还有个客串的。 客串的角色就一场戏，作为学长的身份暗示学妹，我对你有兴趣，女主角只要拒绝就好。 来客串的是河证宇，本来制作人想把姜东元找来，符合老板审美么，他跟老板提的时候，林梓希想起了河证宇。就一场戏，她不想跟姜东元磨，跟河证宇搭会很轻松。 被召唤来客串的河证宇到时，剧组正好就在拍之前孔佑卡壳了很久连带赵寅城倒霉的戏。 组里排练时间够长，排练做到什么都顺了才开机，拍起来自然就什么都顺。 顺顺利利拍完了男二和男三对峙的戏，换到下一场就是首次收齐嬉皮笑脸的花花公子，化身知心大哥哥，对女主极尽温柔，告诉她，别为不值得的男人哭，你还有我。 站在导演身后看监控的河证宇，对镜头里的男演员感官有些微妙，倒也没说什么，只在轮到他的时候，以半开玩笑的语气跟林梓希说，小心入戏太深。 周围的人在做拍摄准备，男、女演员坐在一起闲聊，等那边准备好就到他们上。 林梓希不是很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入戏深不好吗？” “入戏深就出戏慢。”河证宇没说好还是不好，只说，“您自己出戏慢，连带对手戏演员出戏也慢的话，很容易会出问题的。” “什么问题？”林梓希还是没懂。 河证宇看了眼不远处的李玲华，凑到林梓希身边，用下巴示意她看距离他们更远的赵寅城，“他在借拍摄玩花招哦——” 看她疑惑的小表情，有点想笑，故意板起脸，伸手比划了个摸头的动作，告诉她，“这是故意的，你们彩排的时候没有。” 上一场戏就到了的河证宇是看了他们的彩排再看的拍摄，彩排时两人没有肢体接触，拍摄时其实也没有。 告白被拒的女演员哭得好不可怜，男演员情不自禁的抬手想安慰，手一开始要往肩膀上搭，抬到一半不自觉握了下拳头，导演特地让摄像给了特写，监控器里的那只手最后虚虚的落在女演员的后脑，没有碰实在，镜头能明显传达出男演员的克制。 河证宇看见了那份克制，也看到了男演员眼底的深藏的克制，有些东西不是入戏能解释的，更不是什么演技好就能解释的，那份克制更适合用完全相反的情难自禁去解释。 不过这些他也没必要跟林梓希解释，他跟林梓希说得是，男演员在搞事。 不是很信的林梓希望向赵寅城，问身边的人，“你的意思是他喜欢我？不止是入戏那么简单？” “我的意思是他入戏了所以您会被迷惑。”河证宇展现作为演员睁眼说瞎话的技巧，“您要小心被迷惑。” 听完这段的林梓希很迷惑，还想再问，副导演过来说要准备了，要去拍摄，什么迷惑就都丢到脑后。 没丢开的是河证宇，河证宇为了上一层保险去跟李玲华说，赵寅城可能会搞事，小心林小姐上当。 助理可没有任何迷惑，李玲华的警惕性很高的，对肖想天鹅的癞蛤蟆警惕性尤其高。 高到半个月后，赵寅城要杀青了，最后一场杀青戏开拍前，走戏时男演员胆子绝对够大的当着导演、副导演、摄像和调整妆发的化妆师的面，问老板，我好像得罪李助理了，就是没搞清楚哪里得罪了对方，想问问老板，看有没有机会挽回。 走戏，一堆剧组的人在，就李助理离他们很远。 男演员专门在当事人不在场的情况问，别人听着都很奇怪，林梓希听着怀疑他想“打小报告”，顺着问一句，助理做了什么？ “前天想去找你对剧本的，李助理说不太方便，之后就是拍摄，好像也没什么不太方便的。” 赵寅城刚说完就发现周围人看他的眼神不对了，全员无视，只看林梓希，露出谁都看得出来是假装的苦恼，“她好像误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解释。” 微微弯腰，眼睛直直的看向林梓希，只看她，只对她说，“我应该解释吗？” 此话一出，林梓希还没反应过来，副导演光速开口，一把拉住导演，“我们去看看镜头。”慢一拍的摄像秒接，“我去看监视器。”造型师啥话都没有，迅速后撤。 几个人动作之快，让远处的人还以为要开拍了呢。也就林梓希很迷茫，这算是告白吗？ 这告白也太隐晦了吧？而且，你是不是入戏太深？我也没感觉到你喜欢我啊？ 赵寅城自己都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欢，还是更应该理解为一种好感，作为对手戏演员的好感。 但好感既然有了，为什么不试试看呢？林小姐来头太大？他只是表现一下好感，不是要跟人家结婚，来头大不大的现在想也太早了吧？ 但林小姐的来头就是很大啊，大到赵寅城连想表现一下好感都表现不了。 这位身边随时都跟着人，他们连单独待在一起都做不到。本来他还想跟对方展现一下，自己作为演员也是很靠谱的，可她同样靠谱，这条路不通。 私下说点什么也走不通，连送礼物都可能产生误会，关键是也不太好送。 这都算了，半个月前，不明原因，他收到了经纪人的警告，让他别想着搞事。 赵寅城就觉得很荒唐，我啥都没做呢，搞什么事？可你们如果非得想看我搞事的话，我也可以做给你们看。 -- 第1214页 没办法，就是叛逆。 叛逆的赵寅城一直没找到机会，倒是发现了经纪人为什么会警告他的原因，那位助理小姐看他很不顺眼呢。 原先赵寅城都想着算了，丁点好感还真没必要搞那么多事，偏偏前天他是真想去找林梓希过剧本的。 哪怕他们排练排到已经不需要再对剧本了，碰到了重头戏总想着保险点，再走一遍。 那次，赵寅城又被助理小姐拦住了，他就真的想搞事了，搞得明明白白，当面询问林小姐，你助理对我有误会，男女关系的误会。 而我自己都不确定那是不是个误会，你想要它是个误会亦或者，不是？ 林梓希想到了河证宇，问打直球的男演员，“你确定你不是入戏太深？” “姜珉载如果是我的话，追女孩子就没必要那么激进了。”赵寅城开了个玩笑，“通常情况下，我都是被追的那个。” 确实被逗笑了的林梓希顺着他的思路说，“通常情况演员靠近我的话，玲华确实会误会。” 男人说自己魅力无边，女人说我的钱财让接近我的人很难没有目的。 赵寅城微愣，转而笑开，“我想跟你交个朋友，不是想跟你借钱，我也没穷到那份上，没必要出卖贞操。” “贞操”一词再度逗笑了林梓希，也让她很好奇，“为什么突然想跟我交朋友？” “为什么啊..”赵寅城摸了摸下巴，“因为我不再鞠躬只是随大流行礼，还是点头打招呼，高出别人一大截，你助理瞪我的时候，你笑着冲她摇头，你其实不在意，对吗？” 都不记得这件事的林梓希迟疑着说，“是吧。”可是，“就因为这个？” “还因为你画给孔佑的画。” “画？” “画。” 赵寅城笑着上前一步，还冲她伸手，在林梓希要往后退时，按住了她的肩膀，附身让她看自己的眼睛。 笑容绝对帅气，他就是靠这张帅气的笑脸，进入了遍地帅哥的娱乐圈，杀伤力很大哦—— “我想跟画出那幅画的李宝京交个朋友，林梓希小姐，可以跟你交个朋友吗？”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们，不要留言任何内娱艺人的大名，你们哪怕写缩写呢？ 在此跟【怡宝矿泉水】小天使道歉，我删了你的留言，非常抱歉，但真的不能写大名哦，会有麻烦的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9章 孔佑 【被这双眼睛注视过的男人怎么可能怂呢？】 “cut！孔佑！” 片场的安静被导演的喇叭声打破，镜头前上一秒还含羞带怯的女演员下一秒变成疑惑，她对面刚刚走神了的男演员此时已回神冲导演摆手道歉，随即再来一次。 再来，过。 排练已经排顺了，拍起来只会更顺。极其顺利的拍摄，让孔佑首次在拍摄时有种水到渠成的自在。 但他偶尔还是会在镜头前走神，尤其是在跟林梓希拍对手戏时，很容易走神。 刚刚过了的那场戏他被“卡”的那一下就走神了，本身不是多难的戏，画家跟女主一起喝杯咖啡聊点大家都开心的事，这一阶段他们还处于暧昧。 难的是下一场，同一个咖啡馆，画家要对心爱的姑娘说，你误会了，我对你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把你当朋友。 此前只拍过电视剧的孔佑当然知道拍电影和拍电视剧不一样，电视剧出一集剧本拍一集剧本，演员都跟着剧情走向来进入角色。 电影则是看景，会把相同布景的几场戏凑在一起拍，即能节省重新布景的时间也能压缩制作费。 他们组不缺时间也不缺钱，单纯是洪尚秀习惯了这么定拍摄计划，老板也不觉得这份拍摄计划有什么问题，就这么来。 孔佑此前也不认为这份拍摄计划有什么问题，现在他其实也不认为问题出在别人身上，他很清楚的知道，此次问题都在他这里。 问题就出在，同一个咖啡馆，上一场画家还会为能跟心爱之人一起喝咖啡满心欢喜； 下一场，同一个咖啡馆，画家就要对更倾慕的姑娘说，我只把你当朋友。 同一个咖啡馆，同一个布景，同一个搭档的女演员。女演员什么问题都没有，有问题的是他。 拍摄过了，孔佑心里过不去。 中午休息，怎么想都说服不了自己的孔佑进棚去“画家工作室”的拍摄间。 棚大，画家的工作室需要用到的景不多，建在边缘的位置，他差不多算是横跨半个足球场才进了工作室。 工作室里有各种道具组摆设好的画具和成品画，放置于最中间的画架上放着用绒布盖好的画作，那是孔佑亲自按照道具组的要求摆的。 道具没想让他帮忙还觉得演员碍事呢。但演员好心说想帮忙，他们也不好赶人，就让演员自己动手，反正拍之前还是要再调整位置的，演员想弄就弄呗。 演员在来棚里帮忙前，经历了颇长时间的内心挣扎，那是一件跟他无关的事，如同收到画卷的洪尚秀把画卷带走一样，他没什么资格去问导演，您准备把画拿去哪？ 后来听说画送去道具组了，他也没资格去提醒道具组的人，你们要小心保存。 演员是没资格过问道具去向的，即便道具是幅画，画中人就是他。 -- 第1215页 孔佑站在盖着绒布的画架之前，这幅画是他摆好的，绒布都是他挂上去的，他很清楚黑色绒布后的画是什么样的，却不敢拉下绒布去看一看那幅画。他能有勇气站在绒布前，就已经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 男演员怀疑自己出现了入戏的后遗症，男演员还想跟导演再吵一架。 看过这幅画后，两位文青私下就争论过一次。那次演员带着剧本去找导演，万分不理解画家为什么会怂，没有那幅画，孔佑可以理解，有了那幅画，孔佑这么都理解不了。 李宝京那么爱他，李宝京的爱浓稠得都能做颜料，以画笔舔舐诞生一幅心血之作，朴南俊有什么资格怂？ 孔佑极其不理解的对导演说，“朴南俊不是个无名氏，设定里他在校内是名人，还有新锐画家的称号，搞不好在社会上也有些名气。李宝京家里是有钱，可我未来也会成功啊，我为什么要退缩？” 这番话林梓希讲过，讲出这番话的林梓希说服了孔佑继续拍摄，孔佑在说出这番话时想的却不是林小姐说过一样的话，他是自己这么想也想让导演这么想，秉持着剧本逻辑不通最好能说服导演改剧本的想法才来找导演的。 导演并非演员，洪尚秀直指核心，告知孔佑，你理解错了人物。朴南俊是有才华，可你不能只看到他的才华，人物背景很清晰的表现了，贫穷的画家并非因无才而穷，他是出身微寒，家里拉胯。 “真是因为朴南俊有才，有天赋，才更了解，世界之大，他的天赋不过如此。他的天赋可以让他小有名气，也可以借此为生。 但指着靠画画发家致富追赶上李宝京天生就拥有的东西是不可能的，就算他拼尽全力、不眠不休，真的做到了，真的成功了，那又是多久之后？” 洪尚秀此时不像个文青，市侩的很，言辞也足够辛辣，“朴南俊和李宝京还在读大学，在象牙塔内，你和李宝京都是同学，你还比李宝京更有人气，新锐画家么。 出了学校呢？你是卖画为生的人，好听点是艺术家难听点就是个画画。她呢？她是随手能买下你一幅乃至于一百幅画的人。” “你在省着一笔笔的饭钱饿着肚子攒颜料的时候，她已经是那个买画的人了，这是你们之间的鸿沟。 李宝京对朴南俊是九天之月，他越清楚那个姑娘有多好，就越明白自己有多不堪。 李宝京的画恰恰让他意识到他一直自我欺骗坚持下来的，我们没什么不同，画作的出现就是在告诉他，那是他高攀不起的姑娘。” 一直都是文青的孔佑无法认同这个说法，“有钱就什么都了不起？连爱人都要估算钱财来判断谁更不堪？”他认为导演有病，大病，脑子坏了都！ “有钱就是了不起啊。”洪尚秀说着都想笑，他原来也会说这样的话，“钱财本身没什么了不起，但被娇养着长大的姑娘，你养不起。” 导演看演员玩沉默抵抗，笑叹一声，“我们聊点实在的，就当你会成功，朴南俊会成功，那份成功需要多久？不说长，就说三、五年，很短吧？ 这三、五年你拿什么跟李宝京在一起？各种节日你送什么？画？出去吃饭你掏不掏钱？掏钱你又能掏多久？” “本子里有两场戏都出现在咖啡馆，那个咖啡馆仅仅一杯咖啡的价格你都咂舌，你在第一场戏里就点了最便宜的美式，第二场还是如此。 第一场戏你们第一次单独见面，你很开心，兴奋足以压下你的窘迫。 第二场呢？第二场你主动约她在咖啡馆见，两场戏对比不够明晰吗？那是你配不上的人，那也是你需要再等三、五年才能坦然坐下点杯咖啡当消遣的地方。” 洪尚秀望着垂头不语的演员，“朴南俊你得放手，在爱情还没被茶米油盐破坏之前，给那个姑娘保留一些幻想，这才是属于你最好的告别。” 孔佑不赞同，但他也找不到画反驳，人物逻辑一点问题都没有，很顺。孔佑能做的是站在画架前，望着那块绒布发呆。 下午再开机，拍得是孔佑和赵寅成加林梓希曾经卡壳过的戏，拍起来也很顺，拍完孔佑哪哪都不爽，看赵寅成尤其不爽。不就是有两个钱，谁没有啊，嚣张个屁啊！ 戏里‘嚣张’的对手戏演员出了镜头继续‘嚣张’，孔佑看他往林梓希的休息室走，没忍住跟了上去，远远的跟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着。 远处的赵寅成被李玲华拦住了，没让人进去。更远的孔佑满意了，回头去做别的。 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搭档’杀青，消失在片场，孔佑以为自己会很爽，可他望着‘李修远’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李修远特别招人烦，是那种男人只需要一眼就能判断对方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崽子。 偏偏女人看不出来，偏偏李宝京看不出来，偏偏林梓希也看不出来，林梓希你是不是瞎！ 等戏的林梓希捧着一把野草莓怀疑元彬想追她，只是怀疑，不是很肯定。 这位以我在餐车边看到了“野草莓”猜你肯定没试过，我小时候经常摘这个吃可甜了，捧过来让她试试看。 如果他是第一次来搭话，林梓希还不会想歪，可这人已经搞了五六七八次了，她又不是没被人追过，能感觉到了。比起突然说什么，我想你交个朋友的赵寅成，元彬的表现更明显。 -- 第1216页 可是吧.. 元彬凑到林梓希耳边小声说，“李助理说您中午吃得很少，让我劝劝您，我猜您不太想吃，不如就敷衍一下，也省得被唠叨。” 就是这样！就是这种介于追求和完成工作的态度，弄得林梓希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为了李玲华才凑过来的，还是想追她。 这人很神奇的，林梓希就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人。他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和李玲华达成了奇怪的协议，并且努力实践的人，比姜东元都神奇。 自诩‘妖妃’的姜东元也就是说得好玩，实际上没干什么奇怪的事，还挑明说你助理脑子不好呢。 嘴上讲着‘我就是讨好下老板’的元彬，在讨好老板这件事上真的下了功夫。 林梓希最近收到了不少元彬送来的充满童趣的小东西，比如草编的蚂蚱。 哥们一边跟她聊剧本，一边拿着草摆弄，聊得差不多了，蚂蚱也有形状了。 在林梓希想着这哥的爱好有点特殊的时候，对方把蚂蚱放在她的剧本上。 “喜欢吗？” “..谢谢。” 故意作出失落表情的元彬叹气，“看来是不喜欢啊。” 更多是觉得奇怪的林梓希被逗笑，“还挺可爱的。” 可可爱爱的蚂蚱出现了，童年玩具上发条才能蹦跶的铁皮青蛙也出现了，这些林梓希还勉强可以理解的话，哥们弄了个造型奇特的“无脸人”风筝来，说要找她一起放风筝，林梓希就不太能理解，大哥你怎么进来的？ 自家助理一直以斩老板的烂桃花为己任，林梓希对此当然是知道的，她并不觉得那不好，她也没有想发展桃花的想法，有人拦也省事，挺好的。 那么会斩桃花的助理居然把元彬放进了包围圈，李玲华变异了吗？ 男演员进入包围圈那天剧组休息，林梓希在画室里画画，助理说元彬来了，她还很疑惑，来了的元彬手上就提着“无脸人”风筝，笑眯眯的跟她讲，天气不错，我们去放风筝吧—— 林梓希默默看向助理，助理束手垂头当自己不存在，她再看元彬，对方冲她晃悠风筝。林梓希很好奇他们俩搞什么，就答应了。 风筝就在花园里放，前期元彬来回跑，把风筝放起来了，再冲到她身边把线轴塞她手里，还不停叫着让她拉线，小心掉下来。 林梓希手忙脚乱的扯着线，等风筝平稳的飞在天上，都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出来放风筝，元彬突然说，李助理找我帮个忙。 “拍摄本就辛苦，画画也耗精力，她很担心您。”元彬站在她身侧，时不时帮她拽一下线，仰头看着天上的风筝，说得很随意，“您帮了我很多，我也不知道我能帮您什么，今天对您来说可能是一场打扰。但我没恶意，李助理也没有，希望您能理解。” 林梓希可以理解，放风筝也挺好玩的，在屋里待久了出来动一动确实挺开心，她并不排斥这样的打扰。 类似的打扰有一就有二，有春日在蓝天飞舞的风筝，也有夏夜的寻找萤火虫之旅。 这天林梓希没有在画画，这天剧组也没休息。拍摄结束九点多，林梓希有些闷，不太想说话，也不太想理人，她今天的拍摄还是和李修远确定关系，挺开心的戏，她拍得也顺，拍完了莫名的开心不起来。 元彬就是这个时候冒出来的，戏服换了不谈，打扮的有点奇怪，大夏天的长袖长裤，身上还散发着浓浓的驱蚊水的味道。 哥们跑过来跟林梓希说，我知道附近有个小公园，有萤火虫呢，要不要去看看？ 并不想去的林梓希哪怕知道面前的人不是李修远，她也不是很想跟这张脸呆在一起还去看什么萤火虫。 这位从腰包里拿出一叠照片凑到她身边，一张张展示给她看，看着看着林梓希就有点想去了。 必须要说，照片拍得很漂亮，月夜之下的森林里点缀着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像是小精灵，很梦幻。 在回去闷着自己一个人发呆和去看小精灵之间，林梓希选择去看萤火虫。 看萤火虫之前要做一些准备，夏日的萤火虫是很好看，草丛里的蚊子也不是吃素的。 在助理拿出准备好的衣服后，林梓希就知道，自家助理和元彬是“勾搭”好的，大概是元彬提醒李玲华今天的拍摄会让她不舒服？ 总之他们一起去看森林精灵了。 一路上元彬说着比起惨兮兮更像是搞笑的过往，讲起他小时候在乡下，一年暴雨家里的屋顶破了个洞，小孩子不懂贫困的忧愁，睡觉前看着满天繁星只觉得超漂亮的。 为此，爸妈好不容易把屋顶修缮好，看到不到星星的元彬脑洞大开的去逮萤火虫回来，指着会像星空一样好看。 “然后呢？”林梓希听故事听入神了。 “然后啊——”元彬虚扶着她，没碰到，胳膊在她身后护着，怕她不注意脚下会摔倒。 特地拖长音，等她望过来后，一声长叹，“然后我就被揍了，男女混合双打！哭得三里外都能听到家里在大孩子。” 完全意外的展开让林梓希喷笑，又很好奇，“为什么打你？” “我白天去抓的虫子，晚上也不给乱跑，白天哪能分辨什么是萤火虫，看着觉得是虫子就往回抓。”元彬说着自己都想笑，笑少不更事即蠢又可爱，“相当于我抓了一堆虫子回去藏被子里，被发现了当然挨揍啊。” -- 第1217页 乡下小男孩年幼时干过很多又蠢又可爱，还必然会被男女混合双打的傻事。 那些傻事在城市小姐听起来都很搞笑，笑着笑着，他们看到了萤火虫。 如照片一样，夜晚的公园路灯昏黄，往小道去路灯都照不到。此时只有天边一轮上弦月洒下的银白，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就是树林里的精灵。 精灵们在眼前漂浮，林梓希耽于美景久久没有开口，傻傻的站在那一动不动，怕惊扰了精灵们破坏了梦幻的夜色。 她在看精灵们，他在看她。 月夜之下，能被称之为精灵的，何止萤火虫。 两人没有说话，随行人员离得稍远。李玲华一开始跟的紧，怕没灯林梓希会摔倒，确定元彬防护得当，又听到老板一直在笑，就默默后退，拉开了距离。 她很放心元彬不会干一些自掘坟墓的蠢事，这人挺聪明的，尤其识时务，让干嘛就干嘛。 站久了，林梓希腿酸换了个姿势，边上的人才挪开了视线望着萤火虫，对老板说，“这世上有很多浪漫不一定非得是另一个人才能创造，它们也可以。” 林梓希微愣片刻，垂眉浅笑，“是啊，它们也可以。” 神奇的元彬如果说在看萤火虫之前都只让林梓希觉得他是多了份兼职，那他之所以会变得神奇的理由，就是这位给她送了一份特殊的礼物。 一片塑封好的绿叶所做成的书签，和一只装在玻璃瓶里的萤火虫。 按照送礼物的人的说法，在他抓到那只萤火虫时，手里正好也合住了那片绿叶，送礼物的人说.. “我合掌时便想到了您。”元彬合掌把绿叶书签和装有萤火虫的玻璃瓶都捧到林梓希面前，眉眼含笑的望着她，“想到您可能会喜欢，您喜欢吗？” 林梓希就是在这一刻怀疑，面前的人不止是打份工而已。但面前的人到现在还为此着敬语，甚至于前两天她先上车都还能从后视镜里看到一直鞠躬的他，这态度真的是在追姑娘？ 林梓希搞不懂，她选择吃“野草莓”，酸酸甜甜还挺好吃。 远远看着他们的孔佑把剧本往脸上一盖，眼不见为净，女人都是傻子，眼瞎的厉害！蠢爆了！这种渣男都分辨不了，智商呢！ 孔佑和他眼里的渣男只有一场对手戏，两人之间还没有台词，远远的相遇而已。 演员心目中怂到极点的画家在校园里远远看到说衣冠禽兽都是夸奖的渣男走在心爱的姑娘身边，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相碰，前者落荒而逃，后者只是笑笑。 就这么一场。 就这一场，孔佑卡了七次。按说排练那么顺利他不应该卡那么多次，但他就是卡住了，眼神不对。 第八次，还是“卡”。 导演没有当场骂人，放到示意全场休息十分钟，召唤孔佑单聊，聊他的眼神不对也太不对了。 “你分得清入戏和真的有感觉之间的区别吧？”洪尚秀看孔佑很顺眼，就不想他自找麻烦，才单独找他聊，“你看到李修远可以是惊慌可以是难堪，甚至于是畏缩都没问题，唯独不能是愤怒更不能是不屑，明白吗？你不能那么看元彬，更不能那么看林梓希，懂吗？” 孔佑非常明白导演在说什么，可他就是..忍不住，那个傻逼真的太他妈贱了！ 男二问导演，“李宝京知道李修远就把她当个乐子吗？” 导演白眼一翻，“控制情绪！” 再者说，“李修远爱她，李宝京比任何人都清楚，李修远爱她。” 孔佑还想翻白眼呢，“爱？呵。” 十分钟后，再度开机，第九次重来，没过。洪尚秀当场骂人，骂得文青憋着一口气，第十次，过了。 当晚，拍摄结束后，孔佑又看到渣男要去找盲女，这次他没有剧本一盖当自己也瞎，而是刻意上前问前辈方不方便单聊，他有些剧本问题想询问对方。 元彬自然说好，两人就找了没人的地方单聊了。 先分烟，再说点多谢前辈照顾之类的话，元彬都很配合顺着他闲扯。 可两人东来西去的扯了得有十来分钟，元彬不想扯了，就问他是不是要帮忙不好意思开口，直说就行，帮的了一定帮。 孔佑估摸着都十来分钟了，盲女肯定走了，就搔搔头，装作确实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要不还是下次吧，耽误您时间了。” “没事，你说。”元彬突袭开大，“林小姐已经走了，你可以说了。” 毫无防备的孔佑傻住，元彬闷笑一声，上前一步拍拍他的肩膀，鼓励年轻人，“陷入角色不是坏事，加油啊。” 孔佑的脸一下就黑了，这渣男.. 渣男的段位比年轻人稍高些许，第二天拍摄，孔佑眼睁睁看着渣男又去骗妹子，在不好直接跟渣男撕扯，确实问题也不在人家身上的情况下，准备去提醒妹子，你把眼睛放亮点！别什么男人都信！ 这一场要拍的是特别妙的一场，画家对女主的一见钟情。 场务在布置，演员们在等，孔佑凑到林梓希边上，看了眼不远处的李玲华，又挪过去一点，对上林梓希疑问的视线，话都已经到嘴边了，又说不出口了，他用什么立场说呢？ “你对李修远..”孔佑以演员的立场说，“你对他应该没有好感吧？那就是个渣男。” 林梓希眨眨眼，你想说什么？ -- 第1218页 我想说元彬也是个渣男，但孔佑能说出口的只有，“我觉得你理解错了角色，你表现的都是李宝京喜欢李修远。” 不是很懂他想说什么的林梓希表示，“李宝京确实喜欢李修远。” “不知道他是个渣渣的时候喜欢，知道了还喜欢？”孔佑让妹子清醒一点，你可是看了完整版剧本的人！ 不止是看过剧本那么简单的林梓希告诉他，“不论知不知道李宝京都爱李修远，因为爱，她才会一去不回，只是喜欢，她大可以留下。” 孔佑心头一跳，收敛笑意，“你不应该那么理解角色，如果在你的理解里李宝京是因为爱而选择出走，那她迟早会回头的。” 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俩要谈论李修远的林梓希笑叹一声，“她不会回头的。”也回不了头了。 “会！一定会！”孔佑非常笃定的说，“她爱他，她就一定会回头。别说他只是成为别人的丈夫，他就是成为别人的父亲。这份爱在，你就一定会回头，毫不犹豫的像以往的每一次扑入他怀中一样，飞奔着去找他，投入他的怀抱。”这就是爱情。任何道德礼教都无法束缚的爱情，那会烧毁所有的理智。 林梓希沉默片刻，摇头，“我不会。” 孔佑还想再说，那边已经叫着准备了。 排练时卡壳数次让老板走人的“一见钟情”，到拍摄时一条就过了。男演员在镜头前表现出来的神情已经不单单是为容貌所惊艳。 拍完，演员们去看监视器里的回放。 孔佑看后有些焦躁，扭头望向林梓希，想解释，这只是戏，他只是演技好。 林梓希却对导演说，要不要再来一次，他有点太深情，收着点可能更好一点。 瞄了眼男演员的洪尚秀暗叹一声，再冲女演员摇头，“这一段刚好能展现，朴南俊看到的不单单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还是他的缪斯。” 林梓希想了想，说得过去，没再坚持。孔佑在她说“收着点会更好”时便垂头不语，他什么都不想说，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就是戏，对手戏演员口中可以重来一次好让成品更好的戏而已。 一场接一场的戏拍完，拍到了孔佑要杀青的那一场。画家的杀青戏是他烧了情人给他的画，象征着爱情的死去。 拍摄前，孔佑想了一万个说服导演的理由要保下那幅画，他在导演门前徘徊数次，都没有敲门，都没有跟导演说，我们保下那幅画吧。他没有立场，一点立场都没有。 镜头前的朴南俊烧了那幅画，亲自点火，举着画卷，久久不放手。 镜头外的导演手一挥，两个拿着灭火器的场务迅速扑上去灭火，艺人助理和医生慢一步上前检查，怕艺人受伤。 艺人确实受伤了，右臂内侧被撩了一排水泡，自手腕到肘部，密密麻麻，看着都骇人。 导演知道他会受伤，拍摄的时间比预估的要长，导演还知道演员是自己作死才受伤的。 排练时火烧起来，演员就应该把画砸出去再伏地大哭，拍摄了，演员死死攥着画，双眼血红都带着恨。但就是一滴泪都没落下，更没有放开手中的画。 镜头前火星飞舞，撩着了地上的绒布，眼看火要起来了，洪尚秀没有喊卡。 前头前被火焰舔舐的画作，骤然窜高的火焰都撩到了演员的头发，工作人员一直盯着导演看，拿着灭火器的两人起跑的动作都准备好了，洪尚秀没有喊卡。 镜头里演员的袖口已经被烧着了，若有似无的肉香都飘出来了，艺人助理汗都下来了，洪尚秀还是没有喊卡。 洪尚秀在等，等孔佑放手，等他怨恨自身为何如此懦弱，怨恨老天为何如此不公的那滴泪落下。他没等到，却也不能再等下去，还是挥了手，让人去灭火。 导演有些惋惜，镜头前的孔佑还是孔佑，也有些兴奋，镜头前的孔佑不单单是孔佑而已。 上午没拍摄下午才到片场的林梓希听说孔佑受伤了，很严重，还疑惑是怎么弄伤的，就看到裹着绷带吊着胳膊的伤患捏着黑乎乎的一个..纸片？ 伤患来找她，林梓希以为他是杀青要道别，伤患说，我能跟你单独聊聊吗？ 李玲华不乐意想拦，林梓希摆手让她先出去，都已经是伤患了，就别欺负人家了。 助理出去，屋内就剩两人，沙发上的林梓希冲对面伸手示意孔佑坐下说。 孔佑把黑黢黢的纸片放在她面前，在林梓希疑问的视线下，跟她讲，这是你画给朴南俊的画。 林梓希看看已经啥都看不出来的纸片，大概猜到他为什么受伤了，“你抓着它烧的？” “我不可能放手。”孔佑站在她面前，低声呢喃，“我怎么可能放手。” 明明一站一坐，明明就算她也站起来都是他更高，可低着头的男人怎么看怎么小，无处容身的小。 林梓希懂了，探身轻轻的拉着他的手，像牵住了一个木偶带着他坐在自己身边，虚虚的环抱住他，抚摸他的后背，“对不起，我应该坚持的，我也放手了，对不起。” 拍摄时手臂都被撩出水泡的男演员一滴泪都没落，死撑着，撑到死都没落一滴泪。 杀青后，伤口都清创上药，都去过一趟医院再回来，压根就不想哭也不应该哭的男人，脑袋往女人肩头一埋，很快就打湿了她的衣衫。 -- 第1219页 朴南俊不应该放手，李宝京也不应该。他们俩不管是谁再多往前走一步，这个剧本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可惜就可惜在，谁都没有再往前走一步，送画的李宝京碰到了李修远，收画的朴南俊烧了他自己。 肩头湿润的林梓希收紧了抱着他的手臂，这个人也是她，是她的一部分，是没勇气烧毁那幅画的自己。 怀里的人缓缓的抬起手，抱住了她的腰，一点点收力，渐渐锁死，勒得林梓希发疼。 文青落泪无声，林梓希也不再开口，光束穿透窗台，屋内只有悬浮于光中的粉尘在祭奠一场爱情的死去。 过了许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助理说，元彬来了。 腰腹被猛得一勒，林梓希闷哼一声，孔佑连忙放松后撤想看她的表情又急忙捂住脸，急退到沙发一脚，看得林梓希差点笑出声。 老板扬声让助理等等，再看哭完才想起来的丢脸的傻子，“你在这待着吧，等我拍完我们再聊。” 孔佑缩那儿不动也不回应，耳朵竖得高高的，听着她起身了，往外走，开门声响起，他才闷闷的应了一声，声音小得林梓希都没听见。 门一开，门一关，屋内就剩孔佑。 孔佑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不然用皮带自杀吧，没理由活下去了。 傍晚，林梓希给他找了个活下去的理由，女演员让助理回去拿了一幅画回来。还是一幅肖像画，画中人却并非孔佑，也不是元彬，而是李修远。 看到这幅画的孔佑脸黑如墨，给他看这幅画的林梓希表情自然。 “入戏不是坏事，陷入角色的情绪更不是，对我们，那是莫大的幸运。”怎么都算得上前辈的林梓希安慰后辈，“要小心出不了，困于角色，那就变成坏事了。” 林梓希点了下茶几上的画，“这幅画送你，今天你是朴南俊，明天你也可以做李修远，但你更应该找到孔佑的所在。” 孔佑目光沉沉的盯着那幅画，突然问她，“我可以做朴南俊也可以做李修远的话，那元彬就只是元彬？” “元彬？”林梓希不解，“他不是元彬还能是谁？” 翘起嘴角的孔佑摇头没回，一巴掌盖在画中人的脸上，中指崩得格外直，扭头看向林梓希，“我不想做朴南俊，也不可能成为他。” 林梓希颔首表示，“能想得开就最好。” 想得非常开的孔佑问，“我以后还能联系你吗？” “当然。” 第250章 第十九章 元彬就只是元彬，元彬也只做元彬。 元彬没有任何要成为李修远的念头，擦边都不乐意。但他稍微有点羡慕李修远是真的，连带羡慕林梓希。 由于剧本的独特性，由于林小姐此前出现在新闻上无疾而终的恋情，元彬一度以为李修远的设定是被美化过又性转了的林梓希。 并非瞎猜，这是元彬根据已知信息推算出来的。林家两位小姐都被报道过恋上穷小子，其中一位还不止是恋爱都下嫁了，说男的入赘也没问题。 另一位林小姐的恋情么，只被拍到过在一起，什么时候分手，又为什么分手的，没人知道。 剧本里的故事很有指向性，也就是性转了比较特别，调换一下男女角色对应现实，他猜测的准确率很高啊。 在这个猜测的基础上，林小姐入戏了，他被那双眼睛注视过，就知道自己猜错了，那就换个方向。 假设，李修远还是谋定后动的那个李修远只是他没那么多钱，李宝京依旧是傻乎乎的李宝京但是个有钱人，那么入戏过深的林梓希会不会真的跟李修远的原型有过一段交往？ 元彬认为很有可能，元彬还认为自己也不是没机会。 如果一位保镖都能娶到一位林小姐，如果一个李修远都曾经追到过另一位林小姐，他为什么就不可能呢？演员总比保镖好吧，他总比李修远真心。 元彬开始了他的可能性探索，不太成功，原因么..天才只专注于演技而不关注他。 筹谋之前，元彬以为李玲华会是障碍，这个助理不太好搞，对任何靠近自家老板的雄性生物都很防备，长得不错的就更防备了。 不过这位他也不是搞不定，对症下药就行，展现顺从度就能把人哄过去，反倒是看着傻傻的林梓希很难接近。 难接近怎么办？难接近就算了。 进攻很干脆的元彬举白旗更干脆，都是有了想法就去试，能不能成功都先试试看再说。 试了不成功，也没必要强求，本来成功的概率就不大，算了也就算了。 从某些方面说，元彬觉得自己跟李修远有那么一丝丝的相似，不强求。 拍摄已经进入到收尾阶段，也就男女演员的戏份还没拍完。今天要拍的是一场亲密戏，很含蓄的亲密戏，也就是吻得稍微比偶像剧嘴贴嘴的程度亲密些，再靠剪辑切换一下作出暧昧的效果，实际上衣服都不脱的。 剧情中这段是李宝京向李修远献出第一次，在她的生日，这是她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也是成年礼，小姑娘还是很大胆的。 排戏时，此情节直接跳过，没表演现场表演么。拍了，走戏就等现场排，怎么亲，用什么角度，机器在哪都得先过一遍。 排好了，拍摄了，亲了。前后亲了三幕，两次是林梓希主动，一次是元彬主动，三场画面是方便剪辑去的。 -- 第1220页 三幕。 第一幕动作设定是林梓希主动，设计好的动作是她藏在门后等元彬进来从背后扑到他背上吓他，两人嬉闹着，创造暧昧氛围，她突袭亲元彬，之后元彬反压住她。 第一幕第一次，第一次导演的“OK”刚落下，林梓希眼睛睁开到一半就被元彬用手盖住了。她有些不解，但也没挣扎，等导演说换镜头，第二次再来。 第一幕第二次，同一个动线，根据镜头走向有些许改变，还是一条过。 这次林梓希眼睛都没睁开，就感觉脸上多了只手，她动了下脑袋，还被元彬用另一只手按住，有点不解了。 导演叫演员们去看镜头，洪尚秀问林梓希介不介意再激烈一点，也不用太激烈，就是要更像情人的亲吻，不然只是嘴贴嘴有点出戏。 他们又不是拍偶像剧，两人也不是偶像剧里角色初吻，亲个嘴弄个三百六十度转圈，有点假，一看就是戏。 林梓希没说话，她看向元彬，是元彬要这么干的。 男演员在开拍前找到她，跟她说，我们就贴一下可以吗？女演员不可能说不好啊，那不是很奇怪么。 女演员看过去了，导演也看过去。洪尚秀是不知道男女演员之前商量过什么，他想的是元彬该不会介意吧？ 元彬还真介意，但导演都这么说，那就换啊。 第二幕，动作设计的是两人在沙发上看电影，林梓希侧坐在沙发上窝在元彬怀里，还是林梓希主动，她喂元彬吃爆米花时，被亲了下指尖，咯咯咯的笑，再突袭亲他，接下来还是元彬加深这个吻。 第二幕第一场，卡了一下，再林梓希仰头突袭亲上去时元彬撅嘴了，他本不应该给回应的，突袭么。 导演的‘卡’一出，林梓希的眼睛就被盖住了，此前的两分疑惑加到三分，这人干嘛呢？ 第二幕第二场，顺利通过，导演一声‘过’都没有完全喊出来，林梓希就被按住后脑勺趴在元彬肩头，三分疑惑变成四分。 第二幕第三场，改镜头动线，依旧顺利的过，依旧是导演的“过”刚出口，林梓希就又被按住了脑袋。 都出现好几次了，这次她就有了防备，躲了一下。元彬没找准角度，把她按在胸口了，不小心撞到了她的鼻子，弄得林梓希拍了下他的后腰，四分疑惑变五分，过半了。 导演在演员们一起看监视器的时候提议，让元彬主动来一次。按照后续的剧情，以元彬主动的话就不太对，林梓希没理解，洪尚秀把怼着元彬单人的镜头给林梓希看。 “你有点..”洪尚秀讲不上来，不太好形容，他看向男演员本人，“你懂我什么意思吧？” 元彬表情有些僵，颔首表示明白。林梓希没懂，镜头里的元彬哪不对吗？她看着没问题啊。但他们俩都认为不太对的话，那就再来一次。 第三幕，以元彬给林梓希戴上生日礼物项链为开始，男朋友问女朋友喜不喜欢，在女朋友的笑容下，捧着她的脸，从啄吻变深吻。 第三幕第一场，这次男演员厉害了，在导演喊话前，自顾自的停下把女演员的脑袋按怀里了，林梓希一脸懵逼，搞什么？ 不等她已经冲到十成的好奇心促使她问出来，元彬先跟导演说，我们休息一下，说完还松开林梓希扭头就走。 呆在原地的女演员傻眼，全场九成九的人都呆住了，唯有洪尚秀翻了个惊天白眼，起身一边示意全场休息，一边慢悠悠的玩元彬走人的方向去，走到一半看林梓希也过来了，还拦了她一下，说他去跟男演员聊就行。 男演员和男导演聊什么不方便女演员听的？吻戏的投入度。 叼着烟的元彬看洪尚秀过来，在他开口前就先说，“我认为第一场就没问题，李宝京没经验，就会嘴贴嘴符合人设。” “她是符合人设了，你呢？你是傻子吗？你是傻子李修远也不是。”洪尚秀让他别来这套，“李修远不可能放过到嘴的肉，要我教你吗？” 元彬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坚持道，“李修远对李宝京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不然不会等到她点头，他有点是方法哄着她点头，搞不好还能让她误以为是自己愿意。第一次不行，第二幕总可以，我配合，她主动，我陪着她玩，为什么非得有第三次？” “为什么有第三次？”洪尚秀调侃他，“你说为什么有第三次？你看着镜头的眼神是你陪着她玩吗？是你怕她靠近，装什么啊，林梓希看不懂，都是男人，你当我也看不懂？” 闭了闭眼的元彬深吸一口烟，含着烟雾压下烦躁，吐烟再开口，“不管是第一次、第二次还是加上第三场，剪辑绝对够用了，没必要再来，这点总没问题吧？” 讲起来确实是没问题的，洪尚秀出来找人也不是要把他拉回去再拍吻戏，而是为了，“你状态已经不对了，之后几场全是重头戏，你抗得下来吗？” 点头想说没问题的元彬余光瞄到拐角冒出来的人，把烟塞回嘴里，含糊应了一声。 洪尚秀顺着他的视线扭头，再回头冲元彬摇头，自求多福啊小伙子。 小伙子有点头疼，在林梓希问他为什么捂住他眼睛的时候更头疼，选了个迂回的说法，语带笑意，仿佛只是个玩笑，“我有点入戏了，你那么看着我，我怕我会克制不住。” 林梓希没怎么听懂，“克制不住什么？” -- 第1221页 元彬一愣，失笑开口，瞎扯，“克制不住出戏。” 这话前后都不通的，林梓希也听出来他在扯，可那也代表他不想说，也就不问了。 休息结束，拍摄继续，当天的拍摄没再出问题，隔天的拍摄从开局就出了问题。 今天一大早就拍重头戏，今天一大早林梓希就心情低落，今天李修远要跟李宝京说，我要结婚了。 没开机前，老板就很丧，助理去找一贯配合度很高的元彬意思是让他去哄哄。 元彬则是忽悠不懂行的助理，林梓希是为了等下的拍摄心情不佳，他过去会让她心情更不佳。助理信了，元彬没去，导演找来了。 洪尚秀怎么想都觉得元彬会出问题，特地来跟他对，说出“我要结婚”的李修远是漫不经心的，别给我出岔子。 元彬答应的好好的，一定表现漫不经心，机器一开，漫不经心个鬼啊！ 沉下脸的导演叫演员来监控，用对讲机指着屏幕让男演员自己看，你这是漫不经心吗？这他妈叫严阵以待！ 林梓希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他紧张不是更好么，非得表现他对我无所谓才行？” “他紧张，这个人物就落了下乘。”洪尚秀让女演员自己想，“李修远可以喜欢你，但他一定是更爱自己，才能轻易的舍去爱情走自己的路。你没那么重要，你的爱情才能打动人，他的恶劣也更能让女性观众警醒，不是对她们好的都是良配。” “反之，他爱你、在乎你、怕你难过、怕你伤心。然后他又选择了事业，娶了能给自己带来更大利益价值的女人，这合理吗？ 这就是刘修远贪财，人设一下就low了，坏也要坏得很高级。坚持自我的李修远才高级，纯粹图钱去联姻的李修远有什么值得你爱的，你瞎..” 制作人轻咳一声，导演撇撇嘴，“我是说，你爱上的李修远不会那么low。” 林梓希板着脸，“不爱我的李修远就很高级？不爱我就有格调？” 导演叹气，怎么拍到大结局还来纠结剧本调性，“不是爱不爱你，而是李修远这个人最大的特点、个人魅力，就在于他足够坚持自己。他对自己的人生有规划，往前走得每一步都是在他的计划内。 在他的计划里，他能跟你说我结婚了我们还可以是我们就是他爱你的证明，这已经是他能表现出来爱你的方式。” “他当然爱你，可这不能改变他舍弃了你，他得笃定你不会走，才敢说得漫不经心。所以紧张就不对，紧张人设都不对了！ 万事尽在掌握才是李修远的魅力，而你就是脱离了掌控，才能让角色升华，不然你为什么走呢？ 为什么不坚持呢？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他娶你啊！你走了难道就是你不爱他？不是，是你爱他才会感受到背叛，这是人物底色！” 导演很蛋疼，还想继续，看金主不明原因的沉默了，也就不说了，只看男演员，让他自己想，之前还说没问题呢，这是没问题吗？ 重拍三次都不对，导演都要发火了，男演员去跟导演商量，改计划。 原本这场戏是女主视角，李修远是核心所以镜头都在他那，要怼脸，状态出不来。 可以换成由他做主视角，让林梓希作为核心点，以她的角度展现李修远的残忍。 李修远的人格魅力如果是谋定而后动，那元彬的人格魅力大概是碰到问题永远有办法解决。 导演被说服了这是可以操作的，他去问女演员的想法，林梓希同意试试看。 重来，问题更大了。这是林梓希首次出问题，不论是排练还是拍摄，都是她首次出问题。 机器拍下的画面是女演员在演，演得很好，非常棒，但导演要得不是她演得多好，他要一个真实存在的李宝京。 洪尚秀按着眉心，没有要怼老板的想法，在表演上全组他最满意的就是林梓希，女演员表演出了瑕疵，他更关心女演员哪里出了问题。 重来，还是不行。第三次重来，女演员被导演叫去看监视器。 导演叹息着开口，“这段我可以过，您要是认为也可以过，我们就过。” 林梓希过不了，她知道问题在哪，“休息吧，先吃饭。” 早上十点不到，剧组宣布休息，准备吃午饭，什么时候再拍，不知道。 洪尚秀想找元彬单聊，找过去听说元彬去找林梓希了，再去找林梓希，休息室没人，两人出去散步了。 洪尚秀简直无语，你们还真有心情，合着就我担心呗？ 散步的男女绕着片场溜达，这边是个厂区，景致基本没有，太阳倒是挺晒的。 元彬打着李玲华递过来的遮阳伞，陪着林梓希在太阳底下溜达，他知道他们的症结点在哪。但他不确定林梓希知不知道，不好问，问了，就什么都变了。 元彬自己卡在因戏生情和真的有感觉之间，他没办法把林梓希和李宝京这两个人拆开，他也不清楚是林梓希演技足够好，还是她和李宝京确实有很多地方想象，总之他分不清。 他分不清自己有好感的是李宝京还是林梓希，本来都不打算分辨了，先追再说，追得上才能谈以后，追都追不上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追了，没追上，放弃，退回原位。这是元彬卡壳的点，他以为自己能退回原位，高估了自己，退不回去。被那双眼睛注视过的男人，无路可退。 -- 第1222页 元彬怀疑林梓希也混淆了，混淆他和李修远。他想点醒她我不是李修远，又顾虑她很清楚了他和李修远的区别，两人就真没以后了。 林梓希就算在镜头前也知道他是元彬，他就只是元彬而已，她不是因为元彬太像李修远而卡壳，她是.. “我会不会已经变成了李修远？”林梓希站住脚，问打伞的元彬，“我们都是爱自己远胜于爱别人？” 元彬微愣，“我以为你爱我胜过于爱这个世界。” “我也以为，可我回答不了洪尚秀的问题。”林梓希垂下眼睑，搞不懂，“我为什么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你回头？”她找到的答案是，“我肯定是怕丢脸，那么丢脸的事我才不干。”而这个答案代表，仰头看他，“我的自尊比我爱你还重要，对吗？” 那双眼睛直直的望过来，眼底的光让元彬呼吸一窒，不自觉的伸手盖住了那双眼睛，帮她寻找答案，“或许，你更怕，你丢了仅有的自尊，我也不会娶你。” 掌心突然湿润，元彬屏息等着，等到他憋不住气，要开口时，小姑娘带着哭腔骂他，“王八蛋。” 元彬苦笑，“嗯，我是王八蛋。” 午饭准备好了，工作人员都去餐车排队等放饭，演员们重新回头，再来，拍。 这次就顺了，这次什么都顺，这次一直顺到杀青。杀青戏，要去巴黎，镜头就那么几个，其实可以在棚内拍后期用特效。 但不管是精益求精的导演还是在金主本人都愿意去巴黎，那就带上剧组出发巴黎。 据说巴黎是艳遇之都，林梓希倒是没碰上艳遇，碰上了巧遇。 剧组一行人刚进酒店，林梓希就听到有人喊她，扭头就看到姜东元边冲她挥手，边往她这边跑，三两步就跑过来了，跟剧组的人打了一圈招呼，开心的跟她说，他过来拍杂志，这不就巧了么。 这份巧合林梓希没什么想法，元彬想法挺多的，他对姜东元格外有想法。 此前他就差点成为这位的替代品，圈内也一直有流言，再加上他就没看过林梓希对谁那么亲近..谁对林梓希表现过那么亲近，不免就会有想法。 双方不熟，有什么想法都得憋着。 第二天一大早，制作人通知临时加个客串。女主跑来巴黎当街头画师，本来随便找个工作人员当女主的客人就行，姜东元刚好在这，那就他当那个客人。 元彬眼看着从他们集合姜东元就围着林梓希说个不停，吃饭坐在一起，给倒牛奶，给切三明治还切得特别小块，恨不得喂她吃，严重怀疑流言不止是流言，这位上位的经过很值得探究。 上位过程存疑的家伙上车也跟大部队走，堂而皇之的上了林梓希的车，看得元彬哪哪都不舒服，又没办法说什么。 林梓希也不舒服，时差没倒过来，没睡好。姜东元有点担心她，小伙伴一拍摄就是疯子，说不定之前搞得多疯，又不赶时间，休息一会儿再拍也不会怎么样啊。 “你早餐几乎就没吃，是不是不喜欢饭店的早餐？”姜东元冲副驾看了眼，“让她去给你买别的，黑森林？我前天吃的，超好吃，就在酒店边上的店。” 副驾的李玲华立刻回头，“我让人去买？” 依着扶手闭目摇头的林梓希让他们两别吵吵，头疼。车里是安静了，没一会儿，姜东元托着她胳膊把两人中间的扶手弄起来，挪过去让她靠着自己。 “扶手那么矮，你靠着我舒服点。” 姜东元说完发现被助理瞪，无视，一手摸林梓希的脑袋一手摸自己的。 这次助理的视线变成询问，他摇摇头示意没事，李玲华就扭回头不看了，让老板靠着人肉靠垫自然比扶手舒服。 车停下时，李玲华先下车准备去跟导演讲老板不舒服。她刚打开车门，街道的人声传进来，后座迷迷糊糊打盹的林梓希就听到了动静，问是不是到了。 “还没。”姜东元摸摸她的手臂安抚她，“还有一一会儿，堵车，到了我喊你，你睡。”说着冲李玲华使眼色，让她要下就赶紧下去，不然别动。 车门都开了，李玲华想着还是得下去说一声。不然会有人来打扰，悄声下去，小心的带上车门。 元彬看到她下车，却没看到林梓希和姜东元下来，再看她去的方向，也往导演那边去。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让洪尚秀回头，看到男演员挑眉，再看李玲华，“要去医院的那中不舒服？” “还不确定。”李玲华看了眼周围，“你们要准备，得弄一会儿吧，弄完再说？” 洪尚秀点头让人先去准备，问她，“要不要我去看看？” “不用，睡着了。”李玲华说完准备走，看元彬跟上来，站住脚，“有事？” 元彬笑了，“去探望老板啊。” “她还睡着。”李玲华强调，“你等着就好。” 颔首表示明白的元彬状似不经意开口，“姜东元呢？” “怎么？”李玲华笑问他，“要我帮你叫他吗？” “不用，好奇他怎么没下车。” “好奇心还是别那么多的好。” “明白——” 两人分开后，元彬发现李玲华没有回车上，而是站在车边打电话，他时不时往车那边看一眼，看助理一直也没回车上，心里嘀咕难道就姜东元和林梓希在车里？ -- 第1223页 随后环视一圈也没找到司机，稍微放心了，又蛋疼，他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都放弃了，想这些干嘛。 现场布置需要好一会儿，弄完了老板还没醒，在洪尚秀准备要不然先让大家休息的时候，一直透过车窗盯着这边的姜东元轻轻碰了碰林梓希的手。迷糊着的林梓希一把攥住他的手，嘟囔着别闹。 姜东元定定的看着两人的手，耳朵一点点红了，手不动，用肩膀轻轻推她，声音小得跟蚊子哼一样，“要拍摄了。” 没有听到声音但感觉有人在推自己的林梓希缓缓睁开眼，她脑袋就枕在姜东元的肩膀，头一抬就是粉嫩粉嫩的耳朵，不自觉的说，“你耳朵怎么红..”哇-变色了哎，更红了。 “你走开！你不要对着我耳朵吹起！”姜东元小声叫，声音里满是抗拒，身体一动都不动。 林梓希一下就笑了，直起身望着害羞的小朋友，“你真的很会撒娇。” “你才会撒娇！”姜东元才不承认，男子汉怎么会撒娇呢，污蔑！ “你快点，那边都要拍了！赶紧下去，拍不拍了你！” “东元——” “又干嘛！” 林梓希乐得眼睛都弯了，抬起手让很会撒娇的小朋友看看，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呢，“我倒是想下车，你得先松手啊。” 闪电般缩回手的男孩子几乎是冲出车门的，林梓希在车内大笑，门“碰”的一声被砸上，她笑得更开心了。 本来今天杀青戏的剧情让林梓希很郁闷来着，被姜东元闹一场，心情好很多。 等她下车，姜东元借着要做妆发早跑没影了。倒是在她准备妆发时，提前做好准备的元彬来找她，问她等下行不行。 林梓希沉默着点点头，行不行的，都得告别。 “要是你等下不舒服..”元彬讲到一半，门突然被推开，进来的人让他直接看向助理，等助理反应。 啥反应都没有的李玲华让元彬挑眉，看到他反倒有些意外的姜东元冲前辈笑笑，走到林梓希身后，看着镜子里的人，语气自然又亲昵。 “你等下要好好给我画啊，不是说学画画了，画得还不错。”姜东元边说边用食指圈着她一缕头发绕，“不能糊弄我，我可以是无偿来拍摄的，友情客串知道么，我现在身价可贵了！”巨款！ 林梓希看到他就想笑，“耳朵不红啦？” “呀——”姜东元瞄了眼元彬，看他低头，用食指戳林梓希，有外人在呢，“什么红不红，我现在超红！” “是-你最红了。”林梓希看着镜子里的男孩子，“你妆发怎么弄得那么快，衣服不换？” “客串啊，哪那么多事，简单做个发型就好。”姜东元说着张开手臂，“我这身难道不好看？” 大男孩就是大男孩的打扮，凭借颜值，披个麻袋都好看。 林梓希点头说好看，镜子里的男孩子笑得神采飞扬。 镜子前的男、女就这么聊起来了，就聊妆发，聊衣服，聊姜东元打算拍完去买衣服，造型师也搭话说着什么品牌秋冬款都上了，新品一定要去扫货。 模特和造型师聊得可欢，林梓希大部分时间在听。但唇边都带着笑，姜东元闹着要拉她一起去，反正杀青啦，拍完不就结束了么。 镜子照不到的地方元彬也在笑，笑意不达眼底，只觉得“替代品”有点意思。 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见过一直在笑的林梓希，倒是能肯定，姜东元很会哄人。 哄人这个技能，元彬认为自己去恶补一下也是没问题的，不过他现在更好奇助理小姐往常“恶婆婆”的手段呢？怎么突然大开方便之门，拦都不拦姜东元？ 如果他去问助理小姐的话，李玲华会翻着白眼告诉他，老子拦了，没拦住。 再说那傻逼单恋，什么都不图就真的是单恋，有什么好拦的，自己作死，那就死啊，死得其所。 元彬从来不干作死的事，他都是见好就收。他是碰到问题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尽快撤。 元彬碰到了解决不了的问题，他撤了，没跑掉，此时还冒出来个“替代品”，让人很不爽啊，不爽到想要赌一把呢。 拍摄开始，客串先上。这一段拍远景，只要表现林梓希是在做流浪画家就好。 元彬问音响导演借了备用的耳机，站在监视器前，看着远景中的画家和客人，耳朵里听着林梓希在教姜东元法语。 导演拿着对讲机让演员们开心些，姜东元冲林梓希做了个鬼脸，逗得林梓希笑得前仰后合，画笔都拿不稳。 洪尚秀也在笑，笑着对演员们叫，“这也太开心了！收着点！” 秒速端坐的姜东元表现得像是上课开小差被老师发现的小学生，十分刻意的在逗姑娘，林梓希笑得更夸张，还冲他们打手势意思是暂停一下，先让她笑完。 笑骂一句的洪尚秀示意全场暂停，刚要扭头跟元彬说姜东元挺有意思的，回头就看到元彬走了，看方向好像是去找李玲华？ 老板拍摄，助理就在忙自己的事，人还是站在不远处，确保老板在视线范围内，时不时的会抬头看看。眼前突然多了一道阴影，李玲华抬起头，望向来人，有事？ “方便打听一下，姜东元走得是哪条路吗？”元彬意有所指的问，“宠物狗？” 李玲华微愣，探头看向老板那边，确实挺像宠物狗和他的主人，不过么，“你想多了，林小姐不养宠物。”不搞男女关系。 -- 第1224页 宁愿他是条宠物狗的元彬笑笑示意知道了，不能再问，再问这位就警觉了。 客串戏份很快就拍完，林梓希是笑着拍完的，姜东元永远有办法逗她笑，大概她在姜东元面前就是笑点特别低。开心的拍摄结束，让人笑不出来的拍摄要开始了。 林梓希坐在镜头前画画，这一场，唯独这一场她要做林梓希，演一个李宝京。 镜头前的女演员在画画，她画的是姜东元，答应他了么，要帮他画好看点，要遵守承诺啊。 远处导演示意元彬上，走到林梓希面前的元彬是李修远，他得在这一刻成为李修远。否则这场戏拍完，他们就彻底结束了。 李修远站在林梓希面前，对她伸手，等着她抓住她的手。林梓希看着元彬的手，一点点笑开。 导演哪边喊“过”，镜头前的女演员问男演员，“你猜我会不会回头？” “你不会。”李修远望着她，眼神哀伤，“我期待你会。” 林梓希笑出声来，搭着他的手借力起身，“你不是期待我会，你是祈盼我会。”站起身的女演员透过角色看向另一个人，“你爱我，不止是喜欢这张脸。” 分手前林梓希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像全世界宣告，全天下最好的李修远爱林梓希。 分手后的林梓希没信心了，所以她来到了游戏的世界。游戏剧本里的李修远不爱她，写剧本的导演说不爱，演李修远的男演员也说不爱。 他们嘴上都说着爱，都说虽然爱你，但是更爱自己，他们说得都是不爱。 但重新以李宝京的身份面对李修远说出那句“我要结婚了”时，林梓希的信心又回来了，全天下最好的李修远就是爱林梓希。 尘封的记忆的翻涌而出，每一个片段都在增加她的信心，现实里的李修远是爱她的。 如果他不爱她，只是喜欢这张脸，最多三、五年，搞不好三、五个月他们就分开了，此后多年怎么可能一直宠她呢？ 如果他不爱她，他大可以不说我要娶别人，他有的是方法弄一个局让她脑补。 他很会啊，一如他潜移默化的让她对英国感兴趣，一如他捧着她的脸说你比任何选美冠军都要好看，他那么会哄她，怎么就不能哄骗她，我是迫于无奈而结婚呢？ 如果他骗她，随便怎么骗，随便多狗血的骗局，她都会上当的。她一直都很好骗不是么，在跟他分开后才知道自己超级好骗的，大家都当她是傻子呢，骗傻子能有多难，对聪明人来说岂不是更简单才对。 如果那么聪明的李修远没有选择骗她，而是老老实实的告诉她，我要娶别人了，但我还想要我们可以在一起。 那李修远就是贪，就是坏，就是low，但他还是爱她，爱到想赌一把。 现实里的李修远想赌一把，赌他们的爱情不会变。林梓希变了，林梓希一天一天，在离开李修远的每一天都在朝着李修远进化。 【修远，我爱你，我成为了你；你爱我，你是不是也被我改变了？】 游戏里的演员也想赌一把，夕阳下的女孩笑颜如花，以这就是真理的语气说着再肯定不过的话，你爱我。 男演员这一刻就只是元彬，元彬放肆的以李修远的眼睛看向她，这一刻他什么都不用隐藏。 “我如果现在说我对你有好感，会不会是乘人之危？” “不会，但很抱歉，我..” “林梓希！” 雀跃的呼喊让两人一起回头，一起看着姜东元一手一个冰淇淋，蹦跶着往她这边跑，“草莓和巧克力你要哪一个！” 林梓希看到他便笑了，抬手想冲他指着左边的草莓，手一动反被握紧，疑惑的看过去，元彬笑笑，松开了手，望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所谓的“替代品”。 几年前，元彬从姜帝圭那听说，需要他去替换掉某个除了脸哪都不能看的男演员，彼时他很抗拒。 几年后，多年不懂后悔二字怎么写的元彬，看着那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后辈，勾唇一笑，慢慢来吧。 时间会改变很多事，时间让小时候穷得家里屋顶都会漏雨的金道镇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不管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他的身价都远超那个只知道吃冰淇淋的傻子。 时间既然能改变那么多事，金道镇都能变成元彬，保镖都能高攀公主，还有什么不可能的，碰到问题就去解决啊，躲是最没用的选择。 时间会改变很多事，时间让一切靠男朋友的青花瓷小姐，逐渐变成能自己在酒局里保全自己的林梓希。 既然她已经变成林梓希了，还去想李修远就很没意思了，她连游戏的攻略目标都没有选择跟李修远相像的元彬，甚至于都不记得还有个艺人跟他很像，那干嘛还在乎李修远是否爱自己。 只要知道，我爱过你，就足以。 时间把很多事都改变了，改变颇大的姜东元如今都已经能对林梓希说.. “你别离元彬太近，那人名声很糟糕。” “妖妃再度上线了吗？” 姜东元头一昂，“不行吗——” 林梓希笑着伸手想摸头，够不着正准备垫脚，姜东元已经弯腰把头凑过来。 “只给你摸一下，男人头可断，发型不能毁！” “我要摸两下——” “..行吧，就两下。” -- 第1225页 作者有话要说：王，你设定的九天之月，让所有人高不可攀我应该是做到了，接下来开启雄竞模式，就需要你定男主了，不然不好打群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1章 第二十章 杀青了，理论上剧组就应该立刻回国。不然剧组的人在国外的每一笔开销都算在制作费里。 杀青了，剧组没有回国。 元彬听导演说晚上一起聚餐时，疑惑的问他们难道明天不回国？拍摄在下午就结束了，机票定早上的走哪能喝酒，喝挂了多麻烦。导演说得是暂时不回去。 原因？姜东元还要拍摄。 “姜东元还要拍摄？”元彬看向接话的制作人，什么意思？ 金建文坏笑的看向他，“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林梓希不走，全组原地待命。当然，有事要回国的可以自己走，机票制作组给报，也算原地解散。 此消息通知下去九成九的人都叫着老板大气，免费旅游哎，连工作都结束了，可不就是老板大气么。 唯一开心不起来的大概是元彬，他实在不能理解姜东元为何如此特殊，明明林梓希是个除了表演什么不关心的人。 林梓希确实是，她也不是因为姜东元留下的。下午杀青后她是跟姜东元一起去玩了一会儿，也就一会儿，便回酒店了。她没走是亲妈打电话来，说明天来巴黎，正好她也在，就一起。 至于为什么制作人会误会林小姐不走的原因是姜东元没走，单纯是他收到李玲华通知说暂时先不回去，转脸就碰到了姜东元，随口问他什么时候拍摄结束，对方说还要两天，制作人就想歪了。 不过这个八卦只在小范围内流传，没扩散，至少其他剧组成员不清楚，只认为老板大气。 大气的老板原以为亲妈来巴黎是来扫货的，亲妈也确实带着她横扫各路新款。 但亲妈还带着她去相亲，林梓希也是哭笑不得，专门跑到巴黎来相亲吗？ 相亲对象是同一个圈子的人，严格来说跟林梓希还算是同学，小学同学，不同班，不熟。 对方初中就出国了，也是适龄青年，也是被家长带出来相亲的。两边的相亲局更像是同学聚会，聊起小学时自己干过那些蠢事，主要是对方说，林梓希当段子听。 相亲对象是家里的小儿子，林梓希是家里的小女儿，继承家业跟他们俩都没什么关系，联姻什么的也看自己愿不愿意。 基于以上原因，两人对这个相亲局都没什么排斥，聊起天来也不别扭，就当交个朋友。 新朋友也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真了解过她，说着我挺喜欢你演的德惠翁主的话，又说，但我很怕你是哀伤悲秋的小白花。林梓希便笑，那我现在还算是小白花吗？ “小白花如果都那么漂亮的话，我就可以改变一下审美了。”郑京承冲她眨眨眼，“我的审美取向是野玫瑰，带刺，够劲——”你懂的。 林梓希笑出声来，配合他，“那我的审美取向就是运筹帷幄的霸总。”你也懂了？ 大笑出声的郑京承给她鼓掌，双方达成友好协议，再一起去跟长辈们说，有点兴趣，可以再接触接触。 随即一起跟长辈们告别示意要单约，出了门，各自挥手，该干嘛干嘛去。 就在林梓希以为双方不会再见时，郑京承打电话过来问她方不方便临时组队帮忙敷衍一下家长。 林梓希觉得这提议不太靠谱，万一双方家长认为这个队伍可以长久组下去，那他们就倒霉了。 说是说她可以用“绝食”的招躲避一切她不想做的事，但真往极端走，还是每次都走极端也不舒服。 郑京承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你要是不介意，真结婚也行，各玩各的，我没差。” 听电话的林梓希愣住，她还真走到了李修远这步，那对新人是不是也曾经那么随意的定下婚约，“抱歉，我不喜欢。” “哇-你难道跟你姐姐一样..抱歉。”郑京承话出口就知道说错话了，“我说话不过脑子，不是那个意思。” 林梓希没在意，“应该是我抱歉，我帮不上忙了。”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合则来不合则散。”郑京承笑道，“就当我没说。” 没谈成的临时队友挂了电话，林梓希也就在妈妈问他们相处怎么样时，以没感觉推脱。 这番话带来的结果是又一个相亲局，林梓希都不知道巴黎有那么多韩国人，她就很想叹气。 也不知道是圈子太小，巴黎太小，还是同一个圈子约见面的地方太少。 林梓希居然在另一场相亲局上碰到了同样是来相亲的郑京承，双方的相亲对象都换了，双方看到对方都很想笑。 在一家会所的两个包间分别相亲的相亲对象们互相发短信，郑京承告诉林梓希，她的相亲对象别看长得人摸狗样，私下猪骨不如。 林梓希对他的相亲对象倒没那么了解。但也告诉他，听说对方有恋人，真假不确定，还是去年年末酒会上听来的八卦。 真的，圈子很小，谁跟谁都能扯上点关系。 圈子如此之小，林梓希感觉待在巴黎也没必要了，跟亲妈说想回国。 亲妈倒是想带她飞一趟纽约，巴黎不行就换战场么，天南海北的想找个男人还不容易么。 -- 第1226页 亲妈还意有所指的跟‘恋爱脑’的女儿说，结婚只是必经之路，走过了这一程，她还想玩也没人拦着。 林梓希对于如此特殊的‘劝说’只是笑，也不反驳，有些东西没有反驳的必要。 反正她不准备在巴黎待，还是回首尔吧，那边起码她该见得都见过了，再出新人也得等到新年大聚，能安稳小半年。 女儿回国了，亲妈没回去，她经常往国外飞也不单单是来看女儿的。 女儿对此也当不知道，她都不反驳妈妈的“思路”了，干嘛还要去拆穿。 巧了，跟着剧组回国的元彬在同一架飞机上碰到了姜东元，两边都在商务舱，唯有林小姐在头等舱。 元彬看到姜东元一点都不惊讶，姜东元看到他还是有点惊讶的，不过彼此都没多聊，也就是碰到熟人打了个招呼。 等到飞机落地，两人谁都没碰到林梓希，头等舱的林小姐从特殊通道走了，他们跟着彼此的制作组行动。 收到通知来接艺人的经纪人在车上看到了姜东元，嘟囔了一句，“他怎么也在。” “谁？”元彬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姜东元上车，转向经纪人的视线就有些玩味，“说起来，姜东元居然不是你的艺人？” 如果林小姐需要的演员都是这位负责的话，那姜东元应该是他的“同门”才对。 朴武智扬眉望过去，“谁告诉你他不是我的艺人？”说着就笑了，“碰到了正好提醒下你，离他远点，没坏处。” “那靠近他有没有好处？”元彬反问，“经纪人居然不知道艺人的动向吗？” 扬声叫司机开车的经纪人对艺人说，“我手上的艺人多了，不可能谁都盯着。好处这东西啊，你得先看看有没有危险再去考虑。”斜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可以去试试看，看是好处多还是坏处更大。” 这话把元彬说得还真想去试试看了，目前接近林小姐的突破点好像就这么一位。 戏杀青了，他如果不硬往上凑，等他们再见面至少是半年后，要是项目后期做得时间长，上线也无限往后延，那什么时候再见就真的不好讲了。 想要接近一个人呢，得先弄清楚那个人有什么喜好。正常情况下找经纪人打听是最快的，但自己经纪人貌似不能用，那就得换个招。 元彬打算拿姜东元做跳板去接近高悬于天宫的仙子，打听了一圈发现跳板很不好接近，这人在圈内没什么经常来往他又刚好认识的人。 最熟的朋友是河证宇，这位也蛮特别的，出演了“德惠”后只接过一个项目，还是小成本的艺术片，有收到奖项提名但没什么水花，在公司内部算是个无名氏。 通过无名氏去接近一个对他抱有戒心的人肯定不行，找人组局来一起玩吧，这位又不出现，跳板出乎意料的难搞。元彬想着要不要换个招，搭个项目，合作一次？ 元彬丢了个诱饵出去，鱼还没上钩，经纪人先冒头了。 “你跟品牌方说要跟姜东元一起拍广告？”朴武智打电话给疑似要搞事的艺人，“我难道没跟你说过别去招惹他吗？” 如此警觉的经纪人让元彬弄不懂，“我还以为我们的合作算结束了？” 一个月前去机场接他的经纪人已经表明了，我们虽然合约还在，但之后你该干嘛干嘛的态度，怎么现在又冒头了，还是为了姜东元冒头的？ 朴武智也懒得管这件事，问题在于，“项目是杀青了，没上线呢，再整个项目结束前，你最好安稳点。等项目彻底结束了，你想干嘛都行。” “品牌方找我拍广告缺个搭档，我介绍给姜东元，这不是什么坏事吧？”元彬笑道，“我记得您之前还说，让我去试试看有没有好处呢。” “我是说过，但没让你现在去。”经纪人挺忙的，不想自找麻烦，也不想艺人给自己找麻烦，“项目结束前，别没事找事，OK吗？” 元彬笑笑，“我看着办。” 看着办的元彬还是把鱼饵丢出去了，经纪人在插手和不插手之间选择先看看情况，情况就是姜东元拒绝了。 某些人想找机会接近的姜东元正在跟新认识的朋友吃饭，中途接了个电话，挂断后手机一丢就跟兄弟吐槽，元彬脑子有问题，居然想我给他作配，想什么呢。 孔佑不解，“你给他作配怎么了？”那位渣归渣，确实是大前辈啊。 “我为什么要给他作配，还是拍广告，我有病啊。”姜东元想起来就不爽，“莫名其妙找上门能有什么好事，肯定是因为..”想接近林梓希！ “因为什么？” “没什么。” 摆手示意不聊这个的姜东元说，“你之前还没说，你约我是要干嘛？” “也没有要干嘛，就..我之前不是跟林梓希合作，签进了公司。”孔佑转着酒杯状似随意的开口，“项目结束了好像就没消息了，想问问你之前是不是也是这样。”自他杀青后，跟那位真就一点联系都没有了。 姜东元没想太多，回他，“本来杀青之后就没什么消息，再等有消息就是电影要上映。” “一直到上映之前，演员们都不会再联络了吗？”孔佑看他疑惑，笑着解释，“我一次拍电影不太懂。” “电影和电视剧没什么区别吧，关系好就会联络，不熟就还是不熟。”姜东元感觉他怪怪的，“你到底想讲什么？” -- 第1227页 孔佑什么都不想讲，只说，“就是没经验所以问问看。” 同样没有做跳板经验的姜东元满头雾水，孔佑也就知道话不说开就什么都不好聊，可话没办法说开，更聊不起来。 孔佑其实是有办法联系林梓希的，他有她号码，在她送了他另一幅画的那天，他拿到了她的号码。 可那天实在太丢脸了，家里的另一幅画的存在也是他有多丢脸的证据，他实在没办法硬着头皮给对方打电话或者发短信，打过去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啊。 他认识姜东元真就是个巧合，但两人能熟悉起来确实他有意为之，谁都知道姜东元身上挂着奇怪的传闻。 熟了之后，孔佑就知道传闻只是传闻，他没有从姜东元嘴里听过一次关于林梓希的话，搞得他也不好开口，他们也不算熟到什么都能说的地步了。 对上姜东元什么都能说的是河证宇，他即将要进组，拍摄地很偏估摸着至少三个月不会回首尔，就约了姜东元一起吃饭，顺带问他，你摸到天鹅的羽毛了吗？ “滚！你才是癞！”姜东元作势要打他，讲完自己先叹气，“我早就放弃了好不好。” 丢了块肉进嘴里的河证宇笑他，“喝挂了抱着我哭成狗骂自己癞的人又不是我，你现在不想当癞了？之前不是专门跑去巴黎，又说什么放弃。” 从发现心意到决定放弃，姜东元花费的时间其实不算长，被李玲华狠狠打击后明白了世界的参差，人跟人的区别比人跟癞的区别都要大。 年轻小伙儿失恋，还是单恋失恋，自然会借酒消愁。被拉着充当垃圾桶的河证宇，是负责给醉鬼善后的那个，这事儿他能嘲笑他一辈子，太蠢了，什么都敢想，勇气倒是可嘉，就剩勇气了。 也不对，如今连勇气都没了。 姜东元不想当癞，哪个正常人会当那玩意儿，这不是现实摆在这么，“我没有专门跑去巴黎，是刚好知道她要去，广告又在巴黎拍，这是巧合，巧合懂吗！” “你怎么不搞浪漫点。”兼职话剧演员的河证宇开启咏叹调，手臂高举，“啊-这是命运！” “想死吗！”姜东元冲他龇牙，命都给你打没！ 河证宇大笑，“反正癞不是我——” 姜东元拍桌而起，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同一时间，活了二十六年的赵寅城人生首次被人当成想吃天鹅肉的癞，这感觉怎么说呢，有点妙。 赵寅城在京都，为自己的电影过来宣传的。 本来这部片子在国内卖得很好早就应该在日本上映，由于他这个主演被困在林小姐的项目里没办法参加宣传，上映计划就一拖再拖。 拍完杀青，说是说没他事了，他还是不能随便往外跑，得防止剧组需要补拍镜头。 一直到整个项目宣布杀青，他才能配合之前的项目组定行程，筹备日本的上映宣传。 今天记者会刚结束，制作人带着主演们去跟日本的发行方吃饭，赵寅城只是个陪客。 吃到一半，日方团队里有个人接到一通电话，出去接的，回来后凑到领头人耳边说了什么，那人跟制作人说，会所来了一位他必须要去问候的人，还问制作人要不要一起去，林小姐。 讲真，赵寅城有想过这个林小姐就是那个林小姐，但念头刚冒出来就觉得不可能。这家会所经营方式比较特殊，那位林小姐不可能来的。 一行人去问候的林小姐并非林梓希，而是掌控娱乐帝国的林堂姐。 赵寅城还想着问候过就结束了，结果他被留下了，留人的林美静问他，你是不是跟林梓希一起拍摄过，在赵寅城点头后，他就被留下了。 留下也没坐什么特别的事，他都不知道自己留下是为什么，还想着难道这位林小姐要跟他打听另一位林小姐？没这个必要吧？ 留下当个逗乐子的陪客？也没必要啊，这家店提供特殊服务人员，林..女士好了，林女士身边就坐着两个小男生呢，加上他超额了吧？再说这位好像没那个意思。 有意思的点来了，大概十来分钟后，林梓希真的出现了。 赵寅城看到本人领进来的林梓希很是惊讶，林梓希看到他也有些疑惑，促成这场见面的林美静就指着男明星对堂妹说，有个熟人你可能会自在些。 林梓希没什么不自在的，她有些无奈是真的，“我们为什么得在这里见面？” “你电话打得那么突然，我等下还约了人见面，不能让你过来一趟待个十分钟就走，给你找个人陪陪你不好吗？”林美静笑，“还是我给你换一个？” 暗叹一声的林梓希让姐姐别闹了，“你不方便我们约改天不就行了。” “你怎么不说打个电话就行。”林美静让她别站着了，坐吧，“平时都不联系，难得联系一下连面都不见？” 打电话之前林梓希都不知道她在日本，“我明天回首尔，约的也是明天啊。” “下个礼拜我都不在首尔，你明天回去我们就错开了。”林美静冲赵寅城偏偏头，“给她拿杯喝的，茶。” 两位堂姐妹还是为了电影见面，林梓希会来京都是想给“德惠”画一幅画，纪念一下旧友。 画作收尾，她要回首尔了，才想起来，电影上映还得联系一下堂姐。堂姐以我也在日本，你干脆现在来，她就来了。 -- 第1228页 这场见面对赵寅城来说很尴尬，尤其是对上李玲华审视的视线，更郁闷。林梓希倒是没什么想法，她只是来见堂姐的。 两姐妹闲谈，还真聊起了电影发行的问题而不是拉家常。堂姐建议堂妹先不着急在国内上映的事，洪尚秀是三大（柏林、戛纳、威尼斯）的常客，等这部片子的粗剪版出来，内部评估过一轮。 如果能往三大去，按照他们的规矩，参选的电影不能在别处公映过，那就没必要在国内首映，完全可以去电影节首映。 林梓希还真没想过要不要去三大，但也没有不去的理由，也就顺着堂姐的安排。 两姐妹在说电影节的事时，赵寅城全程就是个摆设，没有任何作用。 两姐妹聊完，林梓希没兴趣在这里多待要走，堂姐就笑她还小呢，也没留人，只是叫赵寅城去送。 不管是在包间里还是出了包间都格外沉默的赵寅城，一直到把一行人送到大门口，才站住脚，对始终挡在他和林梓希中间，搞得好像他是病毒一样的助理小姐叹气。他也太倒霉了，对方也太傻逼，脑子里想什么？以为他是干嘛的？ “林小姐。”赵寅城侧身后退，面朝助理，话是对她身后的人说的。 全程被挡住的林梓希拍拍助理的胳膊，让人行盾牌稍微让一让，再看向对方，等他开口。 赵寅城一声长叹，很是郁闷，“我如果说今天纯属巧合，您信吗？”太NM倒霉的巧合！ 颔首表示信的林梓希不觉得有什么好不信的，就算不是巧合也无所谓吧。 赵寅城有所谓，必须解释清楚，“我来日本宣传《卑劣的街头》，两个礼拜前就过来了，根本不知道您要来，今天是来见日本发行方的，碰到您真的就是巧合，不管您信不信..”视线看向李玲华，“也不管你脑子里在想什么，绝对是场误会！” 脑子里没想那么多事的李玲华被他那么一说反倒愣住，林梓希也楞了一下，她怀疑赵寅城误会了，助理拦着他应该不是因为他说的误会。 两个人都没给回应，赵寅城也不确定她们是信还是不信，超郁闷的继续解释，“真就是场误会，我从来不掺和这些事，来见发行方只是基本礼貌，碰上林美静xi都是巧合，留下也是对制作方的礼貌，仅此而已，绝对没有别的东西！”他真不是搞特殊兼职的人啊！他下限没低到那个份上！ 林梓希抿嘴笑开，看了眼助理，助理点头示意她解决，上前一步对赵寅城说，“应该是你误会了，我没想你做不做特殊职业。” 这话赵寅城才不信，“那你..”话没说完看林梓希要走，还想说什么，被李玲华伸手拦住。 “我确实没觉得你是什么特殊职业，就算你是也跟我没关系。”李玲华表示，“我拦的不是你，换个人我也会拦，那个场所不太对。” 赵寅城想说不是一样么，可他看到林梓希都上车了，就知道说了没用，愈发郁闷。 李玲华却好像看出来点别的东西，这么急切的想解释，本来就不太对劲。 也就是这个当下，赵寅城很明确的感受到了，自己被那位助理当成了癞，感官就很微妙。 他是应该说，换个人他也会解释呢，还是干脆闭嘴，省得越说越乱。 赵寅城可没想过自己是什么癞，大家都是人，搞什么上下尊卑？朝鲜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拍摄是职场，职场有上下尊卑，拍完了还来这套？没必要吧？ 可这由不得他选，别人就给他定性了，是不是一场误会，还是助理小姐居高临下的傲慢，也没有再展开的必要。 倒是另一位摆明是刻意为之，还光明正大承认是刻意为之的癞更让助理小姐排斥，不过这人没什么兴趣跟她解释什么。 林梓希来京都是为了画德惠，德惠的记忆里最深刻的两个地方，一是不好长期待的宫殿，二就是她在日本的故居。早前为了拍摄，这边已经重新修缮过，林梓希过来就住在这里。 重回住处的林梓希在街口看见了李正宰，从她第一次看见他，这位已经在这里待了小半个月了。 故居所在的街道巷口有家便利店，店里对着街道的橱窗是透明玻璃，那边有一条供食客用餐的长桌。 林梓希第一次在这家店见到他还是在十来天前，具体哪一天不记得了，她也在车里，偶然看到李正宰坐在那。 去的路上见到的，林梓希还想着是不是自己看错，回来的路上又看到了，那就不是看错了。 她出去是去走走德惠曾经去过的地方，早上出门，傍晚回来，早上李正宰就在，傍晚李正宰还在，林梓希不是很懂这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巧合还能解释，故意为之，太..奇怪了吧？ 但林梓希没说自己看到了什么，说了会让事情变得更奇怪的。她没说，李正宰找上门了，貌似是发现她来了京都，房子里住了人。 傍晚来敲门的李正宰让李玲华大为吃惊，你居然敢玩跟踪？李正宰表示，我只是偶尔会来逛一逛，哪怕不是巧合也不是跟踪。李玲华认为他这叫守株待兔，不是什么好鸟。 助理没让李正宰见老板，老板也不知道李正宰过来敲过门。李正宰也没有干出突然冲出来拦车的弱智行为，两边维持着我知道你来了但我不知道你知道我也在，和我看见了但我不知道你找上门的套娃默契。 -- 第1229页 这份默契一直维持到林梓希明天要回首尔了，她就叫了停车，打开车窗，冲橱窗内的人招手。还想着要是对方看见了，那就算有缘分，能聊聊；要是没看见，那就算了。 李正宰看见了，不止看见了还匆忙起身一路小跑到车边。这般急切不免让林梓希怀疑，这位是不是入戏太深造成了什么困扰，才会跑来这里蹲点？他实在很像是专门来这里等着她出现的。 专门在这里等着她出现的李正宰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年多，夸张点说三年其实也没问题。但这场等待并没有那么苦情，起初只是源自于一次杂志拍摄。 两年前李正宰跟制作组到京都拍摄，拍摄提早结束，现买机票最早的一班也要四个小时后，李正宰不想在酒店闷着就出来逛逛。 他坐上出租车也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鬼使神差的说出德惠旧居的地址，车停了，他下车了。 下车也没干嘛，就坐在门口抽了根烟，发了会儿呆，看看天、看看屋檐、看看来往的行人。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来干嘛，也不知道为什么来，或许知道，但也没必要深想。 那次之后，李正宰没事就会飞过来晃一圈，首尔离京都不远，顺利的话也就两个小时，加上来回机场的路也就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而已，真的不远，比他和林梓希之间的距离近得多得多得多。 李正宰没空经常过来，他很忙，“德惠”创造史诗级奇迹之前他就已经很忙了，有了一部传奇性的代表作，他还是男一，更忙了。 他真的只是偶尔过来而已，也没想过要在这里等到谁谁谁，只是来看一看，等一等，等.. “我可能是来等德惠的。”李正宰坐在屋檐下的门廊上，望着夜空，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没出戏，人不在状态。” 在他边上的林梓希倒是觉得有可能，只不过，“比起来这里发呆，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倒也没有那么严重。”李正宰扭头笑看她，“我有一个礼拜假期，只准备过来待两天就走的，无意中发现这边有人住进来了，就想着会不会是你。” 林梓希眨眨眼，没开口，等他继续说。 李正宰说，“我之前跟你卖过一次惨，那次很成功，为了再次成功，我其实应该再跟你卖一次惨，就说我从两年前等你，等到现在。就算这么说打动不了你，也会让你记住我，对吧？” 没给回应的林梓希只是看着他，等他说完，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说，这只是个开头。 李正宰有太多话没说，也有太多话可以说，可他都不想跟她说，他又什么都想跟她说。 他想跟她说，你让我告诉经纪人你看上我了，能给我消解很多麻烦。 但我不想跟经纪人那么说，我也没有跟经纪人那么说。我说了算什么呢，一切都没有变化啊，只是那些人变成了你而已，我不想你有那样的名声。 哪怕那些名声根本不会传到你耳朵里，传了你也不会在意，我也不想说。 “以我当时的身份想保护你，多自不量力，对吧？” 他跟她说，我有好好拍摄，我接了一个项目，我自己接的，去试戏，去跟导演沟通，配角，但项目还不错，角色很有意思。 票房成绩一般，但我拍的很开心，我最近在接触文艺片，不怎么赚钱。 为了维持基本开销，我还试着做生意，没成功，果然还是要靠商演，还是得赚钱才行。 “跟你说这些算是卖惨吗？卖惨其实是男人的手段哦，小心上当。” 他说，他之前来敲门，被李玲华挡回去了。他当时就想好了，先把自己往憔悴了折腾，再在门口收着，你不可不可能不出门，到时候我就一幅情伤深重的模样，来跟你说，我等了你两年，你绝对会被触动到的。 “女孩子挺好骗的，不止是你好骗，女人大多如此，都很容易上当。” 李正宰对她说了很多，说，“我原本打算来骗你，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就不想骗你了。”甚至说了，“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可能就是在骗你，你得小心男人的话统统不能信，尤其是会低下头跟你卖惨的男人，这都是骗术。” 他说了那么多，她始终安静的听着，直到他总算说完了，勾起嘴角，带着点事已至此，我没什么不能说的坦然，望着她，“我是不是应该走了？” 林梓希回，“你吃饭了吗？” “嗯？” “饿吗？” “..好饿。” 饿了，就先吃饭吧。 李正宰吃，林梓希去画室了。他盯着李玲华的白眼吃得可多，都吃撑了，再去找林梓希，道别。 画家指着摆好的高脚凳，让演员坐过去给她当个模特，再一次把“我应该走了”说出口的李正宰，又坐上凳子成为模特。 模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能说，大概是呆坐着太无聊，大概是画板把两人隔开，屋内又只有他们，连助理都没进来，他就又开始絮叨。 从他入圈就有‘资助者’开始，说当年他甚至觉得被包比拍电影来钱都快。 再到第一位‘资助者’腻了，他不知道要怎么主动去寻找第二位，又回去拍电影。 “我什么都不会，比起去端盘子，还不如拍电影，我也只会这个。” 影帝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怀疑饭菜里加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让他不停的说那些根本不应该说的话。 -- 第1230页 说有了第一位资助者，就有第二位，这东西来钱真的很快，他抵挡不了金钱的诱惑。 “可能还是太年轻，人也虚荣，还有我是男人么，怎么说都不是我吃亏，就算那些女的..” 林梓希举起画笔让他换话题，“影帝是怎么成为影帝的？” “天赋？”李正宰说完看她没动静了，笑道，“你不是比我更明白天赋的感觉么，外面人夸的天花乱坠的天赋，对我们来说只是做到了别人的要求。” 跳下凳子的李正宰往画家身边去，边走边讲，他哪知道他怎么得到影帝的，他差点以为他的影帝奖杯是某个资助者给他买的。这年头奖杯都能买，十几年前买起来就更简单了。 报纸上花团锦簇的溢美之词，他看到都怀疑对方说得是不是他，身边的人都说是，那就代表他有天赋吧。 其实当年，他一点也没感受到自己的天赋，倒是感受到他有吸引特殊赞助者的天赋。 画布上的人还只有一个轮廓，讲真，李正宰都不确定那个轮廓里真的是自己。 他站在林梓希身边，笑着说，“我挺想你成为特殊赞助者，不过你看不上我吧？” 林梓希扭头看他，李正宰展开双臂随便看，还问，“要不我给你转一圈？” 眉眼含笑的林梓希说，“转——” 脚尖点地转了一圈的李正宰还在一圈转回来时加了个谢幕礼的动作，林梓希夹着画笔拎着空气做的小裙摆，屈膝回礼，仿若他是绅士在冲她邀舞，淑女礼貌的感谢。 绅士在画室里瞎转悠，自说自话说自己是个混混，从最底层往上爬，每每爬到自己认为已经是身居高位了，新的世界总会告诉他，你差得还远呢。 混混转个两圈就回来看看画布上的画，轮廓渐渐清晰，看得出来是他了，再去别处转悠。 “你记得姜东元吧？我找过他麻烦。我都是影帝了，他连出道作都还没杀青，这样的人我应该一指头就能捏死，结果我被警告了。”李正宰说着撇撇嘴，“你怎么会看上姜东元，那人就是个傻子。” 林梓希更疑惑，“你为什么以为我看上了姜东元？” “不是吗？”李正宰就笑，“那就是我误会了，你看，我都不了解你，你离我太远，我就只能瞎猜。” 距离太过遥远的男女在一间画室里，男人絮絮叨叨的，什么都说，说得口水都干了也没看到自己的肖像画成型。李正宰又觉得自己该走了，夜都深了啊。 李正宰被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的李玲华带去了客房，他也就坦然睡了，天已经塌了，还在乎塌得有多严重么？ 林梓希的这幅画画了一个礼拜，这一个礼拜她几乎知道了李正宰由小到大所有的事，都是凄惨经历，也会伴随着贪图名利做的蠢事，这人用实际行动展现什么叫破罐破摔，简直无所畏惧。 一个礼拜后的下午，画家落下最后一笔，看着这幅画一点点成型的模特对画家说，你画的人不是我啊，这明明是金章汉。 金章汉是个英雄，向死而生，满面风霜眼神却很坚毅，这是老年的金章汉。 画出老年金章汉的画家对年轻的模特说.. “我画的是我心目中的李正宰，从一片废墟里挣扎着走到今天的李正宰。” 林梓希看向李正宰，“你已经走过了一片废墟，你是个勇士啊。” 勇士僵着脸，心跳如鼓，死不承认，“我还骗女人说他们是公主呢。” 公主告诉他，“我也是满身伤痕的闯过废墟，才变成公主的哦——” “李正宰，都已经打算骗女人了，就应该卖惨才对，说真话怎么行呢，英雄才有勇气直面一场灾难。你被丘比特的金箭射中了，我的笨蛋英雄。” “灾难在你面前变成玫瑰盛放，它的名字，是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着能早点睡，结果又拖到四点半，简直可怕 被集火的人在这篇设定里比起只是个战五渣的姜东元，更适合元彬or李正宰二选一，我推荐李正宰，只是个人而已，很个人的推荐他，他能多撑两章，王要是坚定就要姜东元，我试着给他叠个buff，让他也能撑久点。 顺带这章出了新人物，公主到了适婚年龄要有未婚夫了，新的未婚夫也可以让所有人集火攻击。 不过这是没办法的办法，总得有个理由才能打起来，还是王你定女主独美？其实设定真的很偏独美..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2章 第二十一章 从喜欢的姑娘嘴里听到“你陷入了爱情”会让人心动吗？会让人心悸，被捅了一刀正好扎在心脏正中央的那种悸。 李正宰目光沉沉的望向林梓希，“你以为我入戏到现在还没出来。” 侧头看向画作的林梓希没看到他的眼神，只看得到画里的人，“努力吧，出得来的。” 林梓希认为他入戏了，还被困在了戏里，她经历过被困在角色中，金手指的副作用不就是这个么。 李正宰是没有她的金手指，可他被困在戏中也不是不可能，这算演员的工伤啊，很普遍。 如果他不是被困在戏里呢？那他大概就是来套路她的吧。 两、三年没见的前项目组同僚突然出现说我等了你许久就为了见你一面，林梓希不能理解。 -- 第1231页 两、三年前搭档过的演员被困于角色，想要见一面德惠，亦或者是德惠的扮演者，林梓希可以理解。 林梓希并不会混淆元彬和李修远，他们都真实存在所以她不会混淆。 但她是德惠的时候，她偶尔会混淆李正宰和金章汉，一直到杀青她都想让扮演金章汉的李正宰能更自在些，自在的去过他的人生，那是她对金章汉的祝福，也是她对李正宰的祝福。 如今李正宰的人生出了点小问题，林梓希想帮帮金章汉，这就是她在京都多待了一个礼拜画出这幅画的原因。 项目已经结束那么久了，自己在林梓希面前还是金章汉，一直是金章汉，从来没有成为过李正宰，职业为演员的男人接受不了这个说法。 这一个礼拜该说的不该说的李正宰都说了，他现在就真的无所畏惧了，“我就没有哪怕一刻在你面前只是李正宰吗？” 这一个礼拜听了很多的林梓希没听过质问，被质问也很疑惑，“你当然是李正宰，有李正宰才会有金章汉，你是他的扮演者，不对吗？” 对啊，太对了，这有什么好不对的呢。 正确的不能再正确的回答让李正宰苦笑，他这一个礼拜都在做蠢事吧，蠢到极点的蠢。 认真说起来李正宰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承认他对林梓希有好感，或者说对林梓希扮演的德惠有好感也可以。 这份好感的起点来源于“德惠”跟他的第一场约会，他产生了好感却没打算不自量力的做什么。 不可能的事最好想都别想，这是李正宰的最初的想法。这个想法什么时候变的，他都搞不明白，他真的只是偶尔来这条街巷晃一圈而已，怎么就见到了如开闸放水，把自己铺平展开，什么都摊在她面前，仿佛站在法庭上，坐在被告席，试图为自己辩解又可能是一场自白，讲完了等着法官审判。 李正宰预计中的审判有‘你异想天开’也有‘我们不可能’还有‘我对你没兴趣’乃至于‘你又缺钱了吗’。 在他的预想里，连林梓希听不懂觉得他在发神经都有，就是没有林梓希听懂了以为他是入戏了。 林小姐听懂了，林小姐还鼓励他呢，林小姐给了远超预期的回复，林小姐甚至为他画了一幅画。 画中人是金章汉。 李正宰说不上这个回复算好还是不好，她没有认为他是来骗钱的应该是好吧？ 她以为他困于角色，糟糕透顶，那代表她从未把他往可能是追求者的方向考虑不是么。 但李正宰知道，他现在要做的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退回到金章汉的位置，如此才能把这么荒唐的场面圆过去，圆的天衣无缝，他们就还能再见。 否则，他可能见不到这个人了吧？如同此前的两年一样，一面都没有见过。 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李正宰笑着对林小姐说，那幅画可以送我吗？林梓希自然同意，本就是为他画的。 抱着画轴出去的李正宰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他以前找不到接近她的机会，现在其实也找不到，但他们之间有了这幅画就有了联系。 支点有了，如何再找到一根杠杆去翘起一颗名为林梓希的星球，就是他接下来应该做的了。至于那根杠杆什么时候能找到，赌命吧。 独留在画室里的画家想画一幅李正宰，不是金章汉，只是李正宰。 什么都摊开说的李正宰让林梓希想到，某一段时间，李修远眼中的她可能就是李正宰，或者很长一段别人眼中的她就是李正宰。 为钱、为名、为一切别人认为很重要，搞不好那个时候她也不排斥的东西跟李修远在一起，唯独就是跟爱情无关。 林梓希想画一幅李正宰，她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为自己画一幅别人眼中的自己，那就画李正宰吧。 这幅画林梓希画得很慢，慢到堂姐都绕地球半圈又回到京都听说她还在，约她出去吃饭说是要介绍个人给她认识。 去之前她是真没想到，这居然是个相亲局，还是已经相过亲的对象。 “先说，我是来见女演员。”郑京承让林梓希别误会，“不是来找结婚对象。” 林梓希看向堂姐，堂姐就笑，“你们之前差点成为结婚对象吗？”再看堂妹的结婚对象，“你怎么没跟我说？” “您也没跟我说，那个很适合的女演员是她啊。”郑京承也在笑。 唯独林梓希觉得，她需要，“谁能跟我解释一下？” 解释起来很简单，郑京承想拍电影，剧本是他自己写的，很不怎么样.. 郑京承：“哪有那么糟糕！” 林美静：“要不你自己说？” “您说，您继续。” 继续往下说的林美静简述剧本，一个男人和他生命中七个女人的故事，从高中到大学，七个不同的女人为他的贫瘠的生命添加色彩。 一句话就能概括的剧本还特地用“贫瘠”去形容，林梓希听着确实挺烂的，可她也很好奇，“你为什么想拍这个？” “要结婚啦，我家里催得比你急。”郑京承撇嘴吐槽，“我都不知道他们在急什么，我妈说我要是再不安稳就断了我所有开销，你能想象我有多惨吗？” 林梓希不能，林美静在边上乐，“她拿的是股票分红，跟你这种靠家族信托基金的不一样。” -- 第1232页 举着咖啡勺让有钱人闭嘴的郑京承表示他不想听，讲重点，“我想在结婚前祭奠我逝去的光辉岁月，那七个女人就是我的青春。”手臂高举，“青春啊-一去不回喽——” 他们在传统日料店见面，包间里是榻榻米。隔座对坐，女士们坐一起，男人单独坐对面。对面的“傻子”跪坐起身还高举手臂呼唤青春，怎么看怎么傻。 林梓希瞄了眼堂姐，堂姐直接开嘲讽，“你只有七个女人？怕不是有七十个。” “有象征意义的只有七个。”郑京承大言不惭的说，“不是所有女人都值得纪念的好不好。”再看林梓希，“玩归玩闹归闹，动感情的很少，你懂得吧？” 拿起茶杯的林梓希表示，“我不懂。”我们不一样。 抬手让傻子别闹了的林美静讲重点，对堂妹说，“他的剧本里有个角色是高中女神，设定你就参考纯爱剧会出现的灰姑娘。但为人更理智，也对人生更有规划，所以看不上脑残富二代，你想不想试试看？” 林梓希茫然，“我？” “对啊，我听人说你演起来挺疯的，还出过入戏太深的问题。”林美静讲，“这个角色如果你入戏了，只想谈恋爱的心估计就没了，会变成一心搞事业。” 女演员还没说什么，未来导演先开口，“不要吧，我要自编自导自演，这是我的自传，她出镜多奇怪。” 林梓希也不是很想出演，“您都说剧本很烂了。” “他写的剧本当然烂，后期会找人修订的。”林美静说完看两人都不乐意，那就算了，望向傻子导演，“你哪来的资格挑剔她。” 傻子导演还不高兴呢，冲林梓希说，“别听姐姐瞎讲，我剧本才不烂呢。” 剧本烂不烂，这件事都没成，本来也不是聊事的，饭桌上的闲聊而已。闲聊中，堂姐知道了小朋友们在巴黎相过亲； 闲聊中，林梓希知道灰姑娘如今就在巴黎，进了投行，标准的事业女性； 闲聊中，郑京承也知道，演员真的可以入戏，感觉很神奇。 林梓希觉得他对灰姑娘的感情比较神奇。灰姑娘本人没有惨到贫家女的地步，都有钱去巴黎留学，还是高中就出国了，怎么都算得上小康。 小康之女在财阀之子的眼中才是“灰姑娘”，灰姑娘蒙头学习，对财阀之子毫不关心。 两人之所以会接触还是一次小组作业，两人被分到一个组。财阀之子是个学渣，灰姑娘是个学霸，组里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但灰姑娘是组长，负责分配每个人要负责哪个环节。学渣不乐意干，砸钱消灾，现实并非电视剧，没有一个会说什么你就有两个臭钱自认为了不起的灰姑娘。 正常人思维的学霸收了学渣的钱，又去找别人代替学霸干活，她甚至于还收了一笔中介费，顺带给别的小伙伴介绍兼职。 这份中间商赚差价的操作一直持续了快两年，郑京承才知道自己成了一头肥羊，当时很气愤，就去找灰姑娘质问，你怎么这样，我拿你当朋友呢！朋友跟他说，我也是拿你当朋友，换别人我还不给他打掩护呢。 负责打掩护的朋友一路帮“学渣”从高中打到大学，大学毕业了，灰姑娘确定要去投行，学渣才以玩笑的语气跟妹子告白，说什么我觉得你挺不错，你觉得我怎么样之类的话。灰姑娘表示.. “她喜欢女人。” “嗯？” 郑京承白眼一翻，“嗯什么？瞎扯的啊，你也信。” “那是人家拒绝他的借口。”林美静在边上乐，明显已经听过一遍这个故事了，“人家不想把关系搞僵，找了个理由，他以后还能当客户呢，还是大客户的那种，必须得维护好关系啊。” 林梓希恍然，又疑惑，“我没听明白你喜欢她什么？” “他喜欢人家不喜欢他。”林美静以一个字总结，“贱！” “怒那！”郑京承冲姐姐叫，再对小伙伴说，“我喜欢我在她面前就只是我，不是谁谁谁的儿子，也不是有多少钱，就只是我。” 林美静还是那句话，“贱。” 林梓希抽了抽嘴角，“行吧。” 贱兮兮的财阀之子是不走苦情路线的，他在号称喜欢一号灰姑娘的过程中，还跟“二、三、四号”发展了真爱，中间睡过多少女人就不聊了，伍、六、七号也没必要展开，剧本里就一号灰姑娘占据的篇幅最大。 那位现在还是财阀之子律师团队中的一员，未来郑京承要签婚前协议时，里面的某些条款说不定就是这位拟定。 不是很懂财阀之子感情路线的林梓希对这段关系颇为困惑。不过那是人家的感情，跟她也没什么关系。故事听完，饭吃完，就各自分开了。 隔天，林梓希在画画，助理突然敲门进来说郑先生来了，她都没反应过来郑先生是谁，郑京承就这么出现。 后者是来跟林梓希讨经验的，他第一次拍电影，本想着他只需要砸钱就行，结果一堆事让他干，搞得他有点不耐烦，就想来问林梓希之前是怎么弄得。 林梓希表示，你需要一个助理。 “我有助理啊。”郑京承说完看向李玲华的方向，“你的意思是，你的助理比我的厉害？” 谁厉害林梓希不清楚，她只知道，“玲华没有让我烦恼过，我只要投入角色就可以。” -- 第1233页 “这样啊..”郑京承凑近她，“那我能问你借助理吗？” 老板看向助理，“你要兼职吗？” 李玲华不想，她很忙。郑京承表示，我加钱！ 钱加到位了，打工人就同意兼职。当天去，当天回，只干了一天，助理就辞职了。理由是，新老板脑子有问题。 新老板是啥也不懂啥都想管，号称是我给钱事你办，事实上什么都想插手，这钱太难赚，李玲华果断撤出。 经过一天的洗礼，助理深刻的认识到，自家老板不要太省心，起码不会在边上叽叽歪歪的说什么你这样不对吧，那你对，你上啊！ 又一天，林梓希还是在画室，还是助理跟她说郑先生来了，郑京承再度出现。 这次他不是来找林梓希的，是来找李玲华的，想撬林梓希墙角，新老板认为助理很给力。 被当面撬墙角的林梓希很茫然，自认为自己还颇具道义，没有背着人撬墙角的郑京承，一边跟人家老板说你助理多厉害，一边对人家助理说，你来跟我干吧，最后总结，我可以加钱！ 林梓希..“我去画画，你们聊。” 不是来找她的郑京承挥手示意你忙你的，专注盯着人才，“你给个价。” 李玲华很干脆的给了价，在她说出数字时，林梓希刚起身要走，本来随便她干嘛的郑京承一把拽住她，再瞪助理，说啥呢！你值那么多钱吗！我找个助理而已！ 挖墙脚的人让被挖墙脚的人管管，有这么狮子大开口的么！林梓希并不清楚助理的工资多少，但她知道李玲华本职不是助理。 “你要挖人，她给了价码，不管她是不是狮子大开口，好像都不应该由我来调停吧？”林梓希动了动胳膊示意小伙伴放手。 小伙伴理所应当的认为她应该调停，“你辞了她，我再用。”完美！ 李玲华隐晦的翻了个白眼，就说这人脑子有问题吧！林梓希则是想笑，我凭什么配合你？ 由小到大想要的都能得到的郑京承默认新伙伴应该帮忙，他们才是一国的啊。 新伙伴跟他说，你想多了，我不干涉助理要不要做兼职。但我没可能为你辞退我助理，我助理挺好的，是你有问题。 郑京承傻眼，“一个助理而已，你要跟我吵架？” 林梓希疑惑，“我不愿意把助理给你就是我要跟你吵架？” “不是吗？” “是吗？” 助理默默开口，拯救老板，“郑先生，是我不愿意，跟林小姐无关。” “你为什么不愿意？”郑京承想起来了，钱的问题，好解决，“你报个合理的价格啊，我又不是冤大头。” “我的报价很合理，我兼任林小姐的助理，本职是负责投资。”李玲华露出八颗牙的礼貌微笑，“我的薪资主要来源于投资奖金。” 这下郑京承懂了，并且毫不犹豫的说出，“那你来，我也可以让你进投资团队，奖金也按照项目分成比例算。” 林梓希惊奇的看着新伙伴，这位脑回路有点奇特啊。李玲华对于财阀之子的脑回路适应的还算好，这个圈子的傻逼富N代们都这个德行，林梓希这种能听得懂人话的反倒少见，更常见的是郑京承这种只听自己想听的话。 等脑回路奇特的郑京承总算在助理小姐的解释下理解到，对方没有跳槽的打算，林梓希早进画室了。 搞不定助理的郑少爷跑去找伙伴帮忙，也不敲门，推门就进，进去后看到林梓希在画画，还凑上去发表评价，你画得不错么—— “谢谢？”林梓希放下画笔，看向落后一步进门的助理，再看脑回路清奇的新伙伴，“你们聊出结果来了？” 新伙伴还在看她的画，“你看王尔德（知名作家）吗？” “嗯？”林梓希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 郑京承下巴冲画布点了点，“王尔德有一部小说叫《道林?格雷的画像》讲得是一位美少年本来心地善良，偶然见到画家笔下的自己拥有惊人的美貌，画家还蛊惑他对着画像许愿，他半信半疑的许下希望自己永葆青春的愿望。他最初不信画像许愿这回事，但在他骗了个姑娘又弄得对方自杀后，画中的自己扭曲了。” 刚巧看过这本小说的林梓希对“作家”阐述故事的能力有些想笑，简述也太简述了，还等他继续说故事呢，作家就对画家说，你画中的人扭曲了。 画家一愣，作家继续，“你落笔的思路太乱了，这不是第一幅了吧，画了几次都不满意的话，最好先等一等，调整思路，想清楚你具体想表现什么再落笔。” 林梓希颇为意外的看向他，“你看得懂？” “我为什么看不懂？我学了十年呢，画不出来还看不懂么。”郑京承说着想起来，“我没个你说我在巴黎学油画吗？” 摸摸摇头的林梓希表示没有，郑京承耸耸肩，现在说了。 随口说出专业思路的郑京承没觉得这有什么特别的，转头又跟林梓希说起，你还有没有别的助理。 林梓希没有别的助理可以提供，助理倒是给他推荐了一位只要有钱什么都能搞定的制作人。 暂时达成目的的郑京承走了，还留在画室的林梓希则是感慨一句，人不可貌相。虽然新伙伴脑回路有点诡异，但在画画上还真的是专业人士。 金建文一点也感受不到新老板的专业，制作人想辞职。他确实是有钱什么都好谈，为了赚钱也什么苦都能吃，可这位新老板真的太事逼了，在新老板的衬托下，林梓希简直就是举世无双的好甲方，新老板的钱也太难赚了。 -- 第1234页 制作人不介意新老板啥都不懂还想指手画脚，难搞的老板他也不是没碰到过； 制作人也不介意新老板不止对专业人士频频挑刺，还都是在鬼扯，老板么，不能指望他们什么都懂； 制作人甚至不介意新老板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问他怎么算行他都说不出来总之就是现在的不行，甲方一直难搞，可以忍。 可制作人真没办法在新老板给他摆出七张照片，要求他按照照片上的妹子按图索骥找演员，神似还不行，就要求一模一样，这怎么搞？ 现场拉人去整容吗？别说演员愿不愿意，就算演员愿意，整容完也有恢复期啊？那还怎么拍？这不搞笑呢？ 制作人做不到，金建文委婉的跟新老板表达，要不我再给你推荐一位制作人？ 又是林梓希在画画的一天，又是助理说郑先生来了的一天。 林梓希听着郑京承叽里呱啦的抱怨制作人没有助理靠谱，他还是想撬墙角的话，这次好像有点理解新伙伴的脑回路了。 在郑京承的世界里，我就是对的，我的要求就一定要做到，做不到就是人的问题，别人的问题自然是换人解决，而不是他换个想法。 听懂了的林梓希也感受到了新伙伴幼稚的霸道，倒也没有发表什么你可以换个想法的建议，就只是听着，听完问他要不要去看看她的画。 进入画室的新伙伴即不幼稚也不霸道，他除了跟林梓希说你的基本功还要再练练之外，还能自然的说，你别去学专业油画，那会消磨你的灵气。我现在画画就很死板，只会按照教条来，反倒没有你的灵气。 新伙伴除了在鉴赏画上靠谱之外哪都不靠谱，还三天两头跑来找自己吐槽，这让本打算在京都把画画完再回首尔的林梓希提前回国。那边听说她回国了，也就不再来找她叨叨了。 2007年冬，暂定名为《姻?缘》的电影剪辑完成，林梓希去导演工作室看成品，时隔两个多月又碰到了郑京承。 她知道他会来，还是金建文特地给李玲华打电话报备，说他想来，问林小姐是否介意。 林梓希不介意，来就来呗。 电影的开头是女演员独自坐在画室为心爱的人画一幅画，镜头是从画架侧方划像女演员，荧幕上的女演员眉眼含情，不用任何台词，就能让观众感受到画家对画笔下的人倾注了多少情谊。画布缓缓出现，朴南俊的脸也就出现了。 专心看着的林梓希被边上的人戳了一下，疑惑的看过去，就听他问，“这该不会是个悲剧吧？” “..你没看剧本就来了？” “我来看电影为什么要看剧本？” “..是个喜剧。” 郑京承不信，“你爱上了画中人，能是喜剧？” “我爱上了画中人，为什么就不能是喜剧？” “你爱上了个假人，喜剧个屁啊！” 洪尚秀掩嘴咳嗽一声，你们小声说话就算了，那么大动静看不看了？ 收声的观众们继续看，看电影进入倒叙，看女主角遇到了穷画家，看朴南俊对女神一见倾心，看两人若有似无的展现暧昧的甜蜜。 又戳了下妹子的郑京承让对方说实话，“这是悲剧，对吧？” “..看电影，别说话。” 电影放了没半个小时，林梓希被不好好看电影的家伙骚扰了不下于十次，她都想换座位了，边上的人总算老实。 剧情进展到画家烧了那幅画，银幕上燃烧的火焰几乎吞没了画家的胳膊，林梓希正入神胳膊肘猛然被抓住，给她弄得一惊，耳边是郑京承压低声音的呼叫。 “这是个恐怖片把？我不能看鬼片啊，会打人的！” “..你还是别看了。” 郑京承还真不想继续看，想走，还想拉着林梓希一起走，大晚上的，他怂！林梓希都无奈了，朋友，你搞什么？ 朋友硬是要拽她一起出去，放映被迫暂停，洪尚秀都无语了，制作人僵着脸来跟新老板讲故事大概剧情。 不是恐怖片，没有鬼，画家也不会被烧死然后变成鬼出来干掉女主角，您脑洞不用那么大！ 观众脑洞大的导演都怀疑，“我剪成了恐怖片吗？” 真正的老板摇头，剪辑什么问题都没有，一点都不惊悚反倒有娓娓道来的柔和，文艺片标配，除了节奏缓慢没有别的缺点。但节奏慢应该算优点，至少林梓希觉得是优点。 节奏舒缓的电影接续，看到李修远篇幅变大的郑京承总算接受这是个正统文艺片不是恐怖片，安安生生看完，发表的评论却是，这果然是个恐怖片。 林梓希对此不想说话，导演有话要说，这怎么就是个恐怖片了？郑京承表示，站在女主角的立场，遇到李修远就是她人生的恐怖片。 本来看完电影后主创们会聊一会儿，但林梓希面对导演和郑京承掐起来的场面只觉得头疼，还是散场吧。 大老板走了，直面新老板和无关导演掐架的制作人就成了头疼的那个，金建文还走不掉各种憋屈。 隔天，林梓希想自己安静看一遍片子时，助理又跟她说，郑先生来了，她就想叹气，那位到底什么情况？ 郑先生这次来的目的很神奇，他想邀请林梓希出演李修远，性转版本的李修远。 “从一男七女变成一女七男，洪尚秀帮我顺了下剧本，超有意思的，你看了也一定觉得有意思！” -- 第1235页 郑京承特别有自信的对林梓希说，“你都演了李宝京，肯定也想演李修远！” 林梓希一个字都没听懂，更疑惑，“你不是说你要拍自传？怎么突然就性转了？” “我是想拍自传，但洪尚秀讲的故事更有趣。”明显被导演忽悠瘸了的资方试图来忽悠女演员，“从改变我人生的七个女人到被你改变人生的七个男人，你不觉得这个故事很有趣吗？” 林梓希不觉得，林梓希更觉得本子听起来就不太对劲，“我建议你去找别人。” “导演建议我找你哎——” “我建议你找别人。” “真不行？” “没兴趣。” 没兴趣的林梓希送走了一步三回头的郑京承，总算能坐下来好好看一遍电影，故事就是剧本里的故事，文字变成了画面，好多已然泛黄的回忆逐渐又鲜活起来。 那些回忆带来的不是难过，也没有唏嘘，想起它们只是让林梓希重回画室，这次她不想画肖像画了，她想画秋天硕果累累的果园，她收获了很多，便想画下来。 在首尔没待多久的林梓希又去了济州岛，那边的果园更适合入画。这次身边没有人再来打扰她了，这次她在济州岛待到新年才重回首尔，要过年了，得回家。 新年，又长了一岁，适龄的小公主也得面对更频繁的催婚。一个又一个的相亲局，让林梓希有点想出国，济州岛都不太安全了。 她在各类酒会上经常遇到同样被拉出来相亲的郑京承，后者只要看到她就凑过来，以我们同病相怜的说法，你借我档一下。 林梓希不太想给他当盾牌，来来去去的会产生误会。确实也产生了误会，误会的结果是亲妈不再拉她去相亲了，反倒跟她说可以跟郑京承相处看看。 这..要不要互惠互利一下？ “我OK啊，我绝对OK。”郑京承早就想说了，这不是之前在巴黎就说过她不愿意么，换到她说，他超愿意的，“那就互为队友啊，我帮你，你帮我。” “可以，但是不能坐实。”林梓希让他控制一下边界，“我们只是试探着相处，关系不能定下来。” “没问题——” 没问题的两人逃离了家长的“魔爪”，除了偶尔需要在长辈们面前装装样子，各自都自由了。 在需要装样子的时候，两人就凑在一起瞎聊。起初是聊画，聊着聊着就聊到已经被洪尚秀改的面目全非的“自传作品”。 都已经跟洪尚秀结束合作了的林梓希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导演好像是个文青，证据是被忽悠瘸了的郑京承喜欢文青，或者应该说他喜欢只把他当他，不会因为他有钱或者别的什么就捧着他的人。 喜欢文青的郑京承跟李玲华相处不来，跟金建文也相处不来，跟洪尚秀相处的很好，好到郑京承想跟导演合作。哪怕导演给出如果合作就得什么都按照我的来的要求，他也愿意。 林梓希理解不了郑京承没事找事的做法，但跟她无关，她就没有说什么。郑京承却说跟她有关，因为洪尚秀还想跟她再合作一次。 “还是你那个一男七女的本子？” “早就改了，是一女七男。” 开年酒会，不用相亲的男女在休息室单聊剧本。 不管是一男七女还是一女七男，在林梓希听起来都很奇怪都没兴趣参与。 哪怕郑京承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她都觉得那剧情很奇怪，什么满腹心计的女人通过一个个男人攀上高位啥的，怎么听都很诡异。 “一点都不奇怪，特别好！”郑京承拍着胸脯跟她保证，“是我说得不对，但剧本真的好，你等着看剧本就知道了，非常非常有意思！” 林梓希..我不信。 信不信的，剧本都送到她手上了，郑京承亲自跑了一趟给她送过来，还吐槽说你助理跟什么拦路狗一样，居然连剧本都拦。 林梓希想解释，李玲华早就不拦剧本了，你说得都是老黄历，但好像也没必要解释。 “我真的没兴趣。”林梓希让他看看自己的画，“我现在只对这个有兴趣。” “你信我，先看剧本，看完剧本一定有兴趣！”郑京承试图引起她的兴趣，“一女七男哦！光这四个字你就应该有兴趣啊！” 光这四个字就很不和谐，林梓希真心没兴趣。 “看看么-先看啊-你都没看过！女版李修远哎-你真的不想看吗？” “..行吧。”看在女版李修远的份上。 第253章 第二十二章 在郑京承口中以“一女七男”为核心介绍词的剧本确实是很有趣的本子。 故事讲女一在高中时碰到了个梦想成为画家的初恋，初恋就是纯纯的初恋，初恋在高中毕业后跟一个有钱资助他去巴黎留学的富家女跑了。 过于悲惨的初恋结局让女一即怨恨富家女用钱诱惑男朋友，更怨恨为了追求所谓的梦想把她丢下的男朋友。 为此，女一也不知道哪想不开，大学跑去学油画。少女彼时报复心很重，她被人抛弃了啊，一心只想搞死渣男贱女，学得可认真了。 起初少女是真想靠自己学画去碾压渣男。可惜她再尝试过后发现自己没天赋，就想着转换赛道去当书画经纪人。 画家们潜心作画，既没时间也没精力去推广自己的作品，好让作品卖出高价，这就需要一个靠谱的机构和经纪人去处理这些杂事。 -- 第1236页 而画家经纪人所需要具备的素质包括，要懂艺术有眼光能从沙土捞金，签下籍籍无名的画家，还需要拥有人脉网能把只有才华没有市场价值的画家包装起来。 女一在详细研究过跟油画有关的各类行业后，瞄准了经纪人的职位，从大一就开始尝试着搭建自己的人脉网。 什么都不懂的少女一切都是从头开始，以她的身份能接触到地位最高的人也就是学长、姐们，她连教授都没办法接近，教授看不上她天赋平平。 学长、姐们看着很好接近，可接近人家总得付出点什么让人家愿意带她玩的地方。 要钱没钱，要天赋没天赋的女一，先试图攻略学姐，端茶倒水当跟班。 这招不能说没用，可跟班的身份吧，也真心没什么大用。在女一察觉到这条路不通之时，刚巧发现一个学长有意无意的撩拨她。 这个时间段的女一其实没打算利用学长做什么。偏偏追求她的学长带她去了一个都是成名画家的聚会，让她在里面认识了不少大佬，搞得她本打算跟学长说清楚我没有恋爱的想法，也舍不得说了，怕说了就没有下一次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相处了一段时间，学长是腼腆的性格，没有催着女一给个准话，每次约她出去也很规矩，从没有什么动手动脚的行为。 学长人真的不错，女一也是真的不来电。但学长安慰了她被初恋伤害的小心脏，让她知道世上不是只有渣男，好男人也是有的。 如此过了半个学期后，女一都没什么报复初恋的想法了。倒是真的对书画经纪人这条职业道路产生了兴趣。 又一轮学长来约她，她已经打算好这次结束后，她就跟学长说清楚，去的局多她已经认识不少人了，虽然都只是泛泛之交。 在这个局里，女一认识了一位许多人都说才华横溢就是脾气很不好的画家。 画家并非无名氏，在小圈子里挺有名的，女一都不止一次听说过他。 但画家的名气不单单是天赋多好，还有人多神经，已经折腾掉三个经纪人了，都是被他气走的，目前正在寻觅第四号经纪人。 这回并非女主凑上去认识那个画家，她大学都还没念完，哪里会有自己可以去应聘四号经纪人的想法，是画家跑过来跟她说，你愿不愿意给我当模特，女主差点就答应了。 如果不是她早就知道这位主攻人体，所谓模特很大概率是裸模的话，她真的会答应。 裸模呢，女主是不可能答应的，她还没那么放得开。不过她也没有直接拒绝画家，想着也是条人脉，就说我考虑考虑。 她这边还没考虑出结果来呢，画家通过教授邀请她去画室参观，她不可能拒绝教授，也就去了。 这一来二去的，女主跟画家也熟悉起来，画家以我是画人体但不是非得画裸模为由，再度邀请她当模特。 画家对着装的要求是走古希腊女神路线，披层布，盖遮的遮上，露的地方也有。不过更多是追求半遮半露的感觉，不是全脱。 女主还是有点犹豫，只是一块布的话感觉也不太妙。但画家说，我的新经纪人缺个助理，你想不想试试看？ 别说只是助理，就是个打杂的对女主这个刚刚大二的学生来说都是莫大的荣幸。 如此大的诱惑放在面前，还有一块布挡着，女主果断下海，又不是全裸，就算是全裸也是艺术！干了！ 女主答应了，学长知道后却很反对，理由是底线都是一步步后退的。 今天是一层布，明天那层布就会消失。女主自己也感觉的到，画家确实不单单想画那层布，可她也不敢直面自己面对诱惑的心动，转而攻击学长是淫者见淫，双方不欢而散。 那层布到最后还是消失了，消失于我都已经付出那么多了就无所谓再付出一点的心态。 画家全程都只是作画，没有对女主进行任何意义上的骚扰，女主渐渐就放下心，在画家和他的经纪人的诱惑下，一步步脱下了那层布。 画家的作品完成，非常完美，画家本人都认为这是他迄今为止最完美的作品，作为模特，女主看到画中的女神，人生第一次感知到，她很漂亮，漂亮到可以用美貌作为武器。 那幅画是一个引子，画家的经纪人下了个钩子，他鼓动女主别当经纪人了，当个画家不是更好，美女画家从营销的角度，运作的好，能捧出一位巨星的。 女主心动了，被经纪人蛊惑的心动，她其实只是想成功，都不是为了报复谁谁谁而成功，就是想自己能成为人上人。 她对初恋都没什么印象了，真真让她耿耿于怀的是富家女勾勾手指头。所谓的爱情就支离破碎，她不堪一击，她不甘心。 这份不甘心被经纪人发现，被经纪人挑拨，女主签下了卖身契，成为经纪人手下的画家。 经纪人找人教她穿衣打扮，教她谈吐礼仪。反倒对她画作如何不是很上心，但也给他介绍了一位单独的老师教导她专业技能。 新出现的老师在业内的名声毁誉参半，人长得帅气无双，有一众富婆粉丝，作品曾拍出过百亿的天价，中青代画家中的领头羊之一。 被诟病的地方是，很多人骂他不是卖画的是卖脸的，就是当代伦勃朗，还是没有才华只有脸的伦勃朗，艺术之耻！ 伦勃朗?哈尔曼松?凡?莱因，欧洲十七世纪最伟大的画家之一，凭借颜值给力加艺术气息，初婚娶的就是富婆，交往的情人更是非富即贵，出了名的“靠女人平事”。 -- 第1237页 老师对学生很有兴趣，坦坦荡荡的对女主表示我对你有兴趣。当然不是用言语表白，而是借着教学的机会，似是而非的暗示加上一些如果姑娘不排斥就不算骚扰的小动作，让女主意会。 女主秒懂，她还真不排斥。老师都帅气无双了，为什么要排斥呢？谈什么真感情就太虚了，无非是大家开心一场，她也能获得老师更大的帮助，这没什么不好的。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互惠互利。 跟老师开心之后，女主得到了老师的更细致的教导，不止教她作画，更多是教她怎么在名利场游走，还给她介绍了一位未来等她的处女作上拍，能开出一个好价码帮她抬身价的富二代。 被老师介绍给富二代之前，女主就知道这场介绍代表什么，她并不排斥。 跟经纪人签约后，她不知不觉就不再排斥这些了，这些能给她带来帮助的男人们。 富二代给女主带来的最大帮助，并非是在她成为画家之后高价拍了她的作品，而是让女主更清晰的发现，比起只会画画被市场所掌控的画家，她更想成为掌控画家的人，她扭头又去做经纪人了。 有美貌在前面开路，还有富二代愿意提供钱财，女主盘算着自己现在缺的就是人脉，她就去找之前的经纪人聊合作，我有钱你有资源，为什么不合作呢。 此番合作女主还有个重要筹码，当初给她画“艺术画”的画家，她拿下了。 对方都能把她画成希腊女神，怎么可能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美貌既然能成为武器，就要用起来啊。 凭借美貌这把针对男人最锋利的刀剑，女主的经纪人身份渐渐声名鹊起，她大学要毕业了，也到了自己要发掘新人的时候了。 她寻觅许久，看重了一位即将毕业的高中生，美貌永远是她的武器，她用这把武器创造了一场若有似无的暧昧，签下了纯情小男孩。 小男孩刚上大三，女主就把他捧成当红炸子鸡，她自己也变成了首屈一指的经纪人。 此时，初恋回国了，落魄的回国。 之后的故事么.. 被小伙伴硬按着看本子的林梓希默默合上剧本，面对询问她“怎么样”的郑京承，给不出评价。 必须要说，这本子很嗨，许多细节都无法展开聊的嗨。女主的人设尤其有意思，她并非被诱导着迈向??的深渊。而是敞开胸怀去迎接??所开出的靡艳之花。 可要是让林梓希去评价的话..女主的三观有点..算了。 “成不成给句话啊。”郑京承让她别不开口，“洪尚秀说你只要看过剧本，这事儿就能成。” 林梓希皱眉，“他那么肯定？” “难道不是？”郑京承不是很肯定，“他说你绝对不会放过成为李修远的机会。” 剧本里女主的设定就是性转版的李修远，初期懵懂时就已经显现出走一步看三步的心性，等她遇到了教她画画的画家，道德底线低这点也展现了，碰到富二代展现出来的就是明确的知道自己要什么，等再碰到高中少年画手，她能用感情去诱惑，基本已经是成型的李修远。 女主生命中的七个男人，也就初恋跟她有点感情，就这初恋出现的目的还是为了把她引上职业道路，后面出现的学长、画裸体的画家、带她入门的经纪人、想玩游戏的老师、有钱的富二代，乃至于最后出现的高中天才，都是她前进道路上的助力。 没有傲人家世做背书的女版李修远，凭借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的果决，同样能成为人上人。 这也是一个对自己的人生，对未来，对自己走得每一步都有规划的人。 写本子的导演创作了一个另类的，在东亚市场，不对，是在全球影视业都少见的女性角色。 野心勃勃，忠于??，丝毫不为自己的贪婪感到羞愧，甚至于会去利用别人对自己的倾慕达成目的，还不择手段。 这就是洪尚秀眼中的李修远，男版的李修远就是他创造的，再创造一个女版，人物底色无限相似。 跟女演员合作过的导演有百分之一万的信心，认定女演员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把表演当爱好的林梓希却没办法下定决心抓住这个机会。她如果只是个演员，这么好的角色她当然不会错过； 如果李修远只是个角色，这么好的机会她也不会错过； 可她即非只有演员这个身份，李修远也并非只是个虚构出来的角色。 林梓希就很犹豫，她要去抓住这个机会吗？ “怎么又不说话？”郑京承凑过去，“你哪都好，就是话太少，都得靠猜的。” 示意她往边上让让，从她坐的沙发扶手边滑下去，跟她挤在一起坐，“说啊，行吗？” 不喜欢被挤的林梓希往边上挪，看他又要过来，抽走背后的靠枕挡在两人中间，“你在问我同不同意之前，难道就没考虑过，如果女主角由我出演，这片子只能你自己珍藏，没可能上映。” 剧本有大段不可描述的镜头，以洪尚秀的风格肯定会拍得很唯美，林梓希这方面还是知道的，那位导演很会处理镜头，不会往下三路走。 可镜头再怎么唯美也改变不了，女主角要跟几个男人，都不是一个而是几个男人进行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拍摄就只是拍摄，创作团队都知道拍摄就只是拍摄，林梓希也知道。 -- 第1238页 但对观众而言，十九禁就是十九禁，林家随便拉出来一个都不会让小公主出演十九禁的，根本不可能，想都别想。 郑京承还真没想过这个，不过他认为好解决，“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在接触？” “接触什么？” “结婚啊。” 话题转得太突兀，林梓希不懂他突然说什么结婚。郑京承跟她讲，她只是林梓希这片子确实拍不了，可他们要是订婚了，这片子只要他无所谓，就能拍。 道理很简单也很传统还很腐朽呢，女儿嫁人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别人家的媳妇有什么兴趣爱好，只要丈夫不反对，那娘家就不会太过插手。 一时无法接受如此传统言论的林梓希：“..” “怎么，不信？不信就试试，试试看你就知道了。”郑京承可有信心了，操作方法他都想好了，“我们先订婚，我再挂个制作人的名头，这就是我们的作品。我老婆在什么电影里脱，脱到什么程度，我乐意就行，”接受不了传统更接受不了用订婚做证明传统可行性的林梓希：“..” “又不说话。”郑京承都想叹气了，“我没有读脸的技能，你想什么得告诉我啊，不说话是默认还是不乐意这么做？” 三观迥异的小伙伴不止脑洞大，性子还急躁，林梓希慢悠悠给出回应，“我要考虑一下。”我才不干！哪想不开为了拍个电影跟你结婚？ 他们这个圈子，订婚跟结婚压根没区别，又不是拍电视剧还能悔婚的。 订婚就是宣告全天下，两家集团联姻合作了，怎么悔婚？再告诉全天下双方合作破裂吗？ 不止脑洞大，听话也只听自己想听的郑京承很直接的问，“考虑多久？” 不想理他了的林梓希：“..” “又不说话是怎么个意思？”郑京承用手肘戳她，“要考虑多久啊？” 林梓希看向始终在墙角当隐形人的助理，助理非常靠谱的上线了，到点，先吃饭吧。 饭呢，林梓希并没有跟郑京承一起吃，后者倒是要留下来着，助理笑眯眯把人劝退了。 郑京承走得心不甘情不愿，林梓希对他有些无奈，真的好幼稚啊，感觉在跟未成年人沟通。 成熟懂事的助理要帮老板分忧，要不我们出国待两天？老板想了想，没点头，她想再看看剧本。 剧本真的很有意思，不管看多少次都很有意思，剧本还能跟《姻?缘》玩联动呢。 男版李修远年纪到了，就找了个人强强联合。女版李修远的年纪也到了，单身女强人的设定在南韩如此传统的社交场里是个弊端，为了消除这个弊端，女主也准备找个人结婚。 愿意跟女主结婚的人非常多，一直念念不忘的学长，如今已经留校成为讲师，未来搞不好能当教授，韩国教授地位颇高，有这么一位丈夫对女主以后的交际是有好处的。 学长开口了，女主委婉拒绝，明面上的说法是，我想再考虑一下。实际上的理由是，教授是能帮到她，教授能帮忙的地方很有限，PASS。 同样开口了的还有如今已经变成合伙人的前经纪人，跟合伙人结婚公司就变夫妻店，好处当然有，女主却考虑坏处更大，婉拒。 下一个是“希腊女神”的画家，这位已经成为知名画家，超有名，两人结婚好处大了去了，但女主认为他不好掌控，再度婉拒。 富二代好掌控，富二代还摊开说，我们各玩各的，富二代是所有人里资源最多能给与女主最大帮助的。 可富二代也有问题，他们结婚肯定要生孩子，得给家里一个交代。女主不排斥生孩子，她排斥从怀孕到生产再到哺乳，会打乱她所有事业计划，算一算，不值得，依旧是婉拒。 七个男人，未来丈夫的候选名单只有两个是女主想认真考虑的，一个是走过心的初恋男，另一个是只走肾，还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鲜肉学弟画家。 谈感情，女主想选初恋，好歹爱过；谈利益，女主选鲜肉。 鲜肉在当下是无法给女主什么帮助，反而是女主帮他更多。鲜肉的优势也是其他人比不上的，稚嫩代表好骗、热情代表好骗、天真也代表好骗，最重要的是鲜肉真的有才华，未来会在女主的包装下大放异彩的才华。 既然要结婚，那就得利益最大化。女主一个知名经纪人嫁给暂时名气不显得画家，证明了她是奔着爱情去的，炒一炒能传一段佳话； 知名经纪人看重画家的才华，婚后一手把他捧起来，这是伯乐选中了千里马，依旧是一段佳话。 最最最重要的是，女主在此时嫁给画家，未来不管对方多有名，也不管她犯了什么人神共愤的错误，为了名声，鲜肉都得忍，不然不是背弃妻子是背弃恩人。有个坚挺的大后方，这就是最大的优点。 剧本最有意思的点来了，女版李修远选择了最佳结婚对象，鲜肉。在定下婚期，满世界的媒体都已经在宣扬爱情佳话时，她去找了初恋，询问对方，愿不愿意继续维持一段关系。 在男版李修远做主角的剧本里，象征初恋男的对标角色李宝京给出的回应是一去不回头。 在女版李修远做主角的剧本里，怎么都没办法跟李宝京比的初恋男给出的回答么.. 夜幕过去，天边渐渐泛白，天要亮了。 卧室里的窗帘没拉，窗边的躺椅上林梓希手指摩擦着剧本上的台词，视线望向窗外的天空，沉默良久。 -- 第1239页 一大早，郑京承就跑来想问女演员考虑的怎么样了。助理表示老板还在休息，让郑先生等等。 郑先生等了十分钟就不耐烦了，让助理去叫人，助理表示不方便。郑京承无语，掉头出去，丢下一句她醒了给我打电话。 电话一直也没打，从七点多等到九点的郑京承打了个电话问李玲华，人还没醒？助理表示，没醒。 十点不到，郑京承又打了个电话来，还没醒？李玲华软软的顶了他一句，这个点您平时也没醒吧？ “..你的意思是，林梓希要到下午才醒？”郑京承是个夜行动物，要不是最近对文青有兴趣也不会那么积极。 李玲华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也就是笑笑，“林小姐醒了，我会给您回电话的。” 林小姐还真就是下午才醒，天都要黑了才醒，她刚洗漱好郑京承就杀过来了，还是那个问题，考虑的如何？ 林梓希问他，“我现在跟你订婚，悔婚谁来？你来？” “悔婚？为什么要悔婚？”郑京承不解，“订婚不就是冲着结婚去的吗？” 就知道他不靠谱的林梓希明确的告诉他，“我可以接项目也可以跟你订婚，但不可能跟你结婚？” “为什么？” “我不喜欢你。” “所以？” 林梓希按了按太阳穴，头有点疼，“所以我要嫁给喜欢的人。” 总算听懂了的郑京承皱起眉头，也有些头疼，但也不是不能解决，同她说，“你想要嫁给喜欢的人只是需要那么个仪式对吧？那我们包个岛，就你和你的小王子去。钱我出了，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都能在岛上弄，我们结我们的，你结你的。” 一直都知道小伙伴的脑回路不太正常的林梓希，真没想到他能疯到这个地步，“你玩得是真开啊。” “这有什么的，大家开心就好啊。”奉行及时行乐的郑京承表示，“只要有继承权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其他随便，你高兴就行。” 婚都还没结，你连我未来的私生子都考虑好了，还真是谢谢你！ 林梓希不想聊了，“我还没吃饭，先吃饭吧。” 饭桌上，郑京承一直跟林梓希叨叨堪称“形婚”的圈内结婚套路，男方强，女方依附，那就什么都听男方的，男方想怎么玩久这么玩。 反之，女方说了算。排开这两种还有一种就是夫妻双方地位差不多，或者一开始大家讲好底线在哪，只要不踩底线，随便玩。 “底线是指孩子？”林梓希想起当年的“恶毒女配版未婚妻”曾经警告她要守规矩，那个规矩指的就是孩子。 “孩子？女人才在乎孩子吧。”郑京承表示，“男人更在意家族之间的合作，我们两这种都不管家里事的属于凤毛麟角，大部分都跟我哥或者你姐那样在家里做事。 两家合作总有需要利益分割的时候，谁吃大的谁吃的小的，这个比较重要，再怎么是夫妻也得算清楚，不然就是踩底线。” 在乎孩子的女人低头喝汤，不想说话了。 不在乎孩子的男人以为她在意，跟她讲，“我不能保证我一辈子都不会多一个私生子出来。但我绝对可以保证，继承权只有我们的孩子有。” 做保证的郑京承手一挥，跟挥苍蝇一样，说，“私生子我顶多给点小钱，你不用担心。你跟我的孩子才是继承人，就算是女孩也是唯一的继承人，我发誓。” 丁点担心都没有的林梓希饭都不想吃了，她现在都不知道是她过于正常还是小伙伴过于奇葩。 真爱的婚礼用包个岛解决，私生子以继承权担保，自觉什么问题都解决了的郑京承乐呵呵的问她，“说吧，还有啥需要考虑的，没有我们就订婚，赶快弄完好拍摄——” “抱歉，我不想跟你结婚。” “又为什么？” “我只想跟我喜欢的人结婚。” 郑京承筷子一放，拉着椅子凑近她，刚要说话，余光瞄向助理和保镖，先直起腰，冲他们示意闪人。助理没动，看老板，老板有些疑惑，但也点头了。 一直看着助理等他们走远了，郑京承才小小声的问林梓希，“你是不是有想嫁的人，你爸不乐意？”看她愣住，以为自己猜对了，给她支招，“你听我的，硬来不行，你别看你姐成功了就觉得你也能成功。正因为你姐成功了，你才成功不了我告诉你。” 林梓希没说话，不知道要说啥。郑京承当她不信，凑得更近了，劝说的也更细致，完全没有脑回路清奇的模样，极其理智，思路可清晰了。 “我是跟你姐不熟也不知道太多内情，但这些年你们家因为你姐夫闹得笑话不少，我都听说你爸气病了都。 有这么个前车之鉴在，你爸就是打死你都不会让你再跟个保镖结婚，那帮人同我们压根不是一个世界的。谈恋爱么，玩玩没关系，非得强求结婚纯属自找麻烦。” “我们两结婚光婚前协议就能签一本法典那么厚，未来真怎么样了双方都有保障。讲句难听的，我家破产或者你家破产，要离婚，你我都是互为退路，离婚协议能保证我们起码衣食无忧。” “我们两这不叫结婚，不是你期待的那种为爱结合，你别满脑子就想着谈恋爱，我们是资产联姻，我是你的队友，你也是我的队友。我们是手牵手去面对可能会出现的风暴，毕竟未来谁都说不准啊。” -- 第1240页 郑京承拍拍傻眼的小妹妹，以为她听傻了，“你别跟你姐学，她图的到底是真爱还是嫁人就没办法抢继承权了都不一定，你跟她学什么？ 我就当她是奔着真爱去，想嫁给爱情，现在也该后悔了，爱情那玩意儿能撑多久？法律签署的协议才是我们的终身保障。” “你想嫁给爱情，嫁呗，多浪漫的婚礼我都能给你弄出来，你想要在欧洲古堡里举行我都给你去办。 可你真没必要追求登记结婚那张纸，那张纸对我们才有用，对我们才是保障，谁都不吃亏的。 那张纸换到那些人手上，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在爱情结束后，借着那张纸从你身上撕下一口肉？他们那些光脚的不怕我们这种穿鞋的，他们不要脸我们要。” “退一万步，你想嫁给爱情，你想要最浪漫的婚礼，你想要牵着爱人的手走上红毯，你期待的那些为什么非得有一张纸呢？ 你所有浪漫的幻想都跟那张纸无关，那张纸恰恰是最不浪漫的地方，那就是一份法律文书，你有必要坚持一份法律文书？” 脑子一直不灵光的小伙伴突然智商爆棚，林梓希都要给说服了，可是，“我跟你不可能只签署一份文书，订婚连文书都不签署，就是婚礼。” “就是婚礼又怎么了？你对婚礼的幻想那么大？”郑京承才觉得她小女生脾气，“婚礼么，不就是办个仪式，订婚的仪式还更简单呢。它跟我们平时去的酒会能有多大差别，无非是你我做主角，你我都不是主角，你爸妈和我爸妈才是主角。我们两就是去当个吉祥物，应付一下场面。” 郑京承看她又不说话，这次知道是她不乐意了，这次是他觉得小伙伴又天真又幼稚，还有点可爱就是了。 这个圈子，能被称之为奢侈品的不是珠宝首饰，而是执拗的天真和盲目的幼稚。 但小天真呢，在自己的地盘里耍耍就可以，别出圈，别被外人知道，不然会被嘲笑傻的。 郑京承不想小伙伴傻乎乎给人骗，现实点，世界不是恋爱脑组成的。 “我以你浪漫幻想的思路跟你聊，就聊你们的爱情。假设你爱的那个人足够爱你，如同你现在跟我坚持那张纸只能写你和他的名字一样爱你，你们的爱情如果极致到这种地步，那张纸根本就不重要。你要的是爱情，是那个人，他也应该要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财产。” “你们双方都是真爱无敌的情况下，没有那张纸，你还是可以跟他在一起。你一年到头都跟他在一起我都无所谓，你们同生共死埋一个墓里，生同衾死同穴够浪漫了吧？最极致的浪漫我都能帮你做到，骨灰我都给你偷出来给他，他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我跟你说，他不乐意，他就想要那张纸，那有问题的是他！扯什么爱情啊，那张纸跟爱情有什么关系？ 干嘛，没一张纸就没有爱情了？他的爱情需要大韩民国的婚姻法给他证明？婚姻法是用来保障离婚财产分割的，他坚持要那张纸才是居心不良！他就贪你的钱！” 从小到大的生存环境让郑京承在特殊事件上智商堪称爆棚，分析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 他所吐出的每一句话都正中靶心，稳稳的扎在林梓希的眉心正中间，硬生生劈开了她的脑门给她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全新的世界让林梓希有了新思路，喃喃自语，“我说不定已经报复过他了。” “谁？”郑京承没懂，“你要报复谁？” 林梓希想报复李修远，她那么爱他，怎么可能接受他的背叛，她从那个王八蛋说他要结婚时就想打死他。 事到如今世界都换了，要报复还得结束这个游戏。可她挺喜欢这个游戏的，喜欢到她现在可以坦然的留下了。 【李修远，如果你爱过我，那我就已经捅了你千万刀，你再聪明我也能砍得你遍体鳞伤。】 【如果你没爱过我..】 【王八蛋，我们两清！】 第254章 第二十三章 用长篇大论去论述真爱跟婚姻契约半毛钱都没有的郑京承自以为，他都说得那么明白了，恋爱脑妹子但凡智商过五十，这事儿就成了。 这事儿吧..它成了一半。 林梓希在被追问“你怎么想”时，让对方先去把外面的助理叫回来。 郑京承想着看来是成了，乐颠颠的去叫人。被叫回来的助理束手等老板吩咐，老板的吩咐是，她对郑京承的项目有兴趣。 郑京承眼睛一亮，“那我们尽快订婚！” 林梓希含笑看向他，“我只对项目感兴趣。” “什么意思？”郑京承没懂，看她起身貌似要走，连忙跟着站起来，“什么叫只对项目感兴趣？”又听不到回答，上前要拉她的手。 助理懂了，很懂，大跨一步挡在郑京承身前，右手臂微抬，阻止他跟上去，动作不太客气，笑容还是很礼貌，“项目合作的问题，我跟您谈。” 被拦下的郑京承扫了她一眼懒得搭理她，边叫着“林梓希”边要追上去。 被他叫的林小姐没回头，看过来的是保镖们。郑京承没察觉保镖们的动静，他正要往左绕过助理，助理侧身再拦。 郑京承不爽了，“闪开。”还冲缓步向前的林梓希叫，“林梓希你管管她，干嘛呢！” 林小姐没回头，保镖们动了，从门口的方向迎面冲他们这边走，这次郑京承看到保镖们的动作了，再扭头看助理时就沉下脸，“我让你闪开。” -- 第1241页 李玲华还是那个绝对算得上礼貌的笑容，对老板的客人说，“项目合作，我们聊就可以了。” 餐厅挺大的，大到在他们俩一来一回之间，林梓希都没走过餐厅的一半。 以三人之间的距离，她绝对能听到身后的争执，但她始终没有回头。 没回头的林小姐，让之前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的郑京承回头盯着助理，“你够有意思的。”再看林梓希的背影，她也够有意思的，“行，我找人跟你聊。”说完又看了眼林梓希的背影，勾唇笑笑，走人。 之后助理们要怎么聊项目合作的方式跟老板们就没什么关系了，林梓希在想什么郑京承不知道，他在等消息，等拒绝了他提议的恋爱脑小姐用什么方法加入这个项目。 林小姐什么都没说，只是走了而已。她独自走人，助理硬气拦人，那她就什么都不用说了，郑京承又不是个傻子。 智商在特定情况下必然上线的郑京承没有再联系过林梓希，没有找上门去，也没有打过电话，两人认识到现在，还是他第一次等着林梓希来找他。 这一等就是大半年，这半年里发生的事可就多了，尤其是林家发生了很多事。 2008年，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也波及到了南韩。林家没出什么大乱子，林家大嫂的家里出了问题。妻子想让丈夫帮娘家渡过这个难关，丈夫没同意，大嫂愤而离婚。 太子爷和太子妃的离婚大战，是这一年舆论最关注的事没有之一，郑京承自然也是吃瓜群众之一。 他这个吃瓜群众顺带关注了一下，由于助理们的谈判不太成功导致无法推进的项目。 就郑京承所知，《姻?缘》上映计划无限期延后，无限期的意思是什么时候再度开启上映谁都不知道，起码洪尚秀和金建文都不知道。 这方面的消息以贪财闻名金建文反倒没有跟他多说什么，被问到也是以项目进程要保密含糊过去。 号称文青的洪尚秀告诉他的就多了，主要是吐槽前老板做演员有多靠谱，做老板就有多不靠谱。 不靠谱的资方无暇推进什么电影，资方的助理在推进新项目的合作时倒是幺蛾子蛮多的。 郑京承不止一次听自家助理说，李玲华那个女人很难缠。她们那边的诉求是，林小姐要一家独大，讲的好听是合作，难听点就是想推他们出局。 虽然他们手上抓着剧本版权，导演也是他们先签下来的，看起来是有谈判的筹码。 但也就是看起来，其实屁用没有，换个导演再写个类似的本子，又不是多困难的事。 两边拉扯了大半年的时间都没有扯出一个结果来，问题就卡在双方助理都要求自己的老板是老大，连同时坐庄两边都不答应，一定要分出个大小来。 负责在中间当和事老，防止两边撕破脸的并非是双方老板，而是制作人金建文。 一个项目有两个土豪资方，制作人真是太开心了； 一个项目两个资方谁都不让谁，制作人头都要秃。 金建文是不想掺和到这件事里的，他都不认为跟他有啥关系，上头打架你们打你们的啊，为啥要摧残我这条池鱼？ 池鱼被掐架弄烦了的李玲华要求撤出项目，另组团队，剧本、导演全换，重新搭一个老板喜欢的，不跟他们扯了，浪费时间。 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遭殃的金建文跟助理小姐说，换个导演很容易，换个导演出相似的本子，那很难。 别看在有原型的情况下重写一个剧本，再重新找个导演不困难。但原型的本子是洪尚秀写的，再想找人替代他就非常难了。 “你难道想跟我说洪尚秀独一无二？”李玲华嗤笑，这世上哪有独一无二的人。 金建文叹气，他怎么那么倒霉，助理小姐又为啥合作都两次了，还不懂规矩，“不是洪尚秀多特别，而是他属于忠武路，国内知名导演都出身忠武路，我们都是一个圈子的。 这个圈子里，我们互相抢项目不管是用手段还是公平竞争都看个人本事，可我们抢不到项目，进而去抄袭别人的项目，那不行，会被整个圈子抵制。” 不接受这个规矩的李玲华让他别扯这些没用的，“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砸钱！ “李小姐，有些事，钱再多也没办法解决。”金建文是爱财，只要有得赚什么都能聊，可这一切的前提是有得赚，“我们是文化产业，您就算不了解什么文化产业也应该知道，文化产业里出现一个抄袭的人，那会被群起而攻之。如果您这么做，无意于杀鸡取卵。” 李玲华沉默片刻，“姻缘的剧本最初是洪尚秀的，你不是也想改就改？” “姻缘未立项之前，洪尚秀的本子是我送给林小姐的，那次剧本没改。后来剧本修改，就是真的修改，那不是抄袭，改得都跟原故事不是一回事了。不论谁看到我修改的剧本都不会说是抄袭，顶多是撞了灵感，这个是说得过去。” “再后来二次修改，也是在我们立项了，洪尚秀是项目导演，剧本版权在我们手上的基础上，多配置了编剧团队去修改剧本，那够不上抄袭，写剧本的洪尚秀都是项目导演，怎么算抄袭呢？” 接电话接得心都累的金建文给外行人科普最基本的道理，“抄袭在这个圈子是极其严重的指控，任何创作者都不会想要背上这个指控，不管他有多贪财都不会。您就算开出天价，也找不到愿意接手的人，自掘坟墓的事没人会干。” -- 第1242页 “您的要求并非是重新写一个剧本，而是在洪尚秀剧本的基础上重新写，只改动故事走向是不行的，人设一致，大纲一致，这就是抄袭，到哪都说不过去的抄袭。” “现在版权在别人手上，本子已经在编剧协会备案，写剧本的是洪尚秀，立项了的项目，这是大前提，未来真出了事谁都能追溯到过往的大前提。 在这个前提下，且不说我能不能找到愿意背着抄袭的名声修改剧本的编剧，就算我能找到编剧也找不到让林小姐满意的导演，哪怕是跟洪尚秀关系非常糟糕的导演，也不会冒着抄袭他的名声来拍摄。” 一切向钱看的制作人都这么反对了，李玲华也就不再坚持重新拉个团队的想法，只能继续跟郑京承那边的人再撕。 制作人就这么被拖下水，在两边游走，金建文很忧虑李玲华一个想不开真干了会被整个圈子唾弃的事，那他早前抱上的大腿就彻底没用了。 两家团队撕了超久，久到郑京承都不耐烦了，总算在年末的酒会上见到了林梓希。 此次见面，林梓希给他的感官很诡异，那妹子跟变了个人一样诡异。 郑京承看到她就端了杯酒过去，找她去阳台单聊，跟她说，我们两闹够久了，差不多得了，就双王啊。我不当大的，你也别跟我硬刚，各退一步。 “我要大修剧本，你愿意？”这是林梓希对他各退一步说法的回应。 此前一直认为小伙伴脾气好人也乖巧还恋爱脑的郑京承很意外这个回答，“大修剧本？怎么修？” “裸露的镜头全部砍掉，我直接受到这。”林梓希碰了下肩膀，“以及，我不跟你搭戏，你如果出演初恋的角色，我们没得聊。” 最初拿着一女七男的本子要拍自传的郑京承，再拿出来的剧本早就改的面目全非，就这他还是要在里面掺一脚，要出演让女主唯一动了真情的初恋。理由么..他乐意！ 郑京承听了这话很不乐意，“又不是拍色情的，你不接受裸露，文艺片在乎这个干嘛？我一个不是电影圈的都知道，文艺片有那些很正常，你还是演员呢！”再说了，“我演初恋碍着你什么了，你都能演女主，我才是个配角我都没说什么。” 林梓希耸耸肩，“我不急。”慢慢来吧。 被她的动作弄愣住的郑京承回神后给气笑了，“就我急是吧？我要结婚你难道不要？我结婚了也可以拍好不好，你结婚了还能拍吗？” 举杯冲他笑开的林梓希让他自己猜，这动作又给郑京承弄愣住，妹子好像变了？ 妹子变了，变了哪里讲不上来，郑京承能确定是，林梓希要跟他耗，他不明白的是，“你就不怕我跟你一拍两散？”大不了我拍我的啊，又不是非得带上你。 林梓希抿了口红酒，笑笑没回。就在郑京承感觉她好像又没变的时候，一直当隐形人的助理开口了，“我跟您的助理能一直拉扯就是因为，您没办法踢开我们单独开拍。” “理由呢？”郑京承望向她，“你该不会以为我不敢？” 李玲华笑了，“您可能没跟您的助理沟通好，不是您愿不愿意做什么，而是您做不到。圈内有名有姓的演员都在我们旗下，金建文是公司的制作人，他退出您的项目只需要付三倍违约金，退出公司理事的位置他要付出的就不止是钱了。” 握有制作人和演员两张牌的李玲华还握着导演的行程表，“姻缘还未上线，随时可以上，不论您的项目什么时候开机，姻缘都会同步上线。按照合约，洪尚秀必须无条件配合我方宣传，您的导演没时间给您的项目拍摄。” 制作人无法开工，演员签不了出演合约，连导演都无法出现在片场的前提下，项目怎么开机？总不能团队全换？那倒是个好事，李玲华正好接手，再往下推进。 之前就听自家助理说过这个的郑京承只是一时忘了面前的女助理有多难缠，想起来之后就更不爽了，无视咬人的狗，看向狗主人，“你也不管管？” 林梓希晃着红酒杯笑看他，“她把自己管理的很好不是么。” 一个白眼翻出来的郑京承不想跟她扯那些没用的了，“裸露戏我们能聊，我出演初恋能聊吗？” 看她不说话，轻“啧”了一声，撑着膝盖站起来，“行，我们耗，看谁耗得过谁。” 2008年就这么被他们耗过去了，两人谁都不着急，就这么耗着。 老板们是能耗，员工们不愿意就这么耗下去，尤其是洪尚秀不乐意耗。他又不是那帮有钱人的玩具，凭什么跟他们一起耗？ 文青单独找到了前老板的助理，询问双方为什么谈不拢。李玲华告诉他老板的诉求，导演就很蛋疼，前老板还真能出幺蛾子。 不过，裸露戏的删减也不是解决不了的问题，倒是初恋有点麻烦。 “郑京承之前当自传写的剧本你应该看过吧？那个本子多烂都是他最初的想法。我能说服他改剧本，就是用初恋的角色去引诱他，现实里他成为不了的人在剧本里，在镜头下可以成为。”洪尚秀说起来还有点郁闷，“你知道他最初想演才华横溢的画家，我好不容易忽悠他去演郁郁不得的初恋，你连初恋都不想让他演，他干脆退出这个项目好了。” 导演试图让两方和谈，“林小姐为什么排斥郑京承演初恋？” -- 第1243页 “你觉得我需要跟你说理由？”李玲华笑了，“她不喜欢，这就是理由。” 洪尚秀..直接挂电话，该死的有钱人！ 国内最有钱的夫妻之一在2009年彻底脱离夫妻关系。2009年的夏天，郑京承再度找到林梓希，不是为了电影，而是问她要不要结婚，家里逼太紧了，他真得结婚了。 林梓希不愿意，郑京承问为啥，难道又是恋爱脑问题？那不是解决了吗？ “为什么啊..”林梓希指着下巴望向窗外，问身旁认为婚姻就是一纸契约的人，“那你为什么坚持要演初恋？” “这跟我要演初恋有什么关系？”郑京承随口回，“我喜欢啊，我乐意。” 偏过头笑看他的林梓希就说，“我也乐意。” “乐意什么？” “只牵着爱人的手走上红毯。” “..那是傻！” 傻不傻的林梓希都乐意，郑京承看婚约是聊不下去了，倒是想聊聊初恋的问题了，“为什么我就不能演初恋？” “因为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跟我说，婚约就是一纸契约。”林梓希看他愣住，垂眉笑开，“我入戏的方式比较特别，我会完全成为那个人，我喜欢那个角色，可我不喜欢，当我成为角色，你是我的初恋。” 这个说法郑京承不接受，“你编也编个像样点的，这跟入戏有什么关系！” “那理由就是我不喜欢跟你合作。”林梓希回他，看他再次傻住，笑出声来，“看来你更接受这个理由。” 确实更理解这个理由的郑京承对这个理由更蛋疼，“你怎么那么任性！幼不幼稚！不就是跟你说了婚约只是合约而已，有必要那么不开心么，拆穿浪漫的真相，打击那么大啊？” 林梓希笑出声来，按着扶手起身，这次郑京承没有跟着她起来，只说，“你想清楚啊，我这款的在圈内也是凤毛麟角。我好歹愿意让你去找乐子，更多的是自己出去随便玩，却要求你要乖乖呆在家里的傻逼。” 这次没有抬脚就走的林梓希冲他拜拜手，当道别。 姑娘离开时翻飞的裙角像夏日里舒展的花瓣，过于随性的背影，让郑京承撇了撇嘴，看来是谈不拢了。 谈不拢就接着耗，耗到又是一个冬日。两年过去，扛不住家里强压的郑京承都已经成为另一个“财阀之女”的未婚夫了，双方团队还没撕扯出一个结果来。 洪尚秀忍不了了，两年了都，加上之前浪费的时间就三年了！在确定前老板搞不定的情况下，导演试图去忽悠已经无所谓电影拍不拍的现老板，要不您换个角色？ 郑京承没那么好忽悠，他为什么要换角色？岂不是矮了林梓希一头？不干！ 导演换了个忽悠的模式，当初恋才是矮了林梓希一头。虽然他不知道郑京承演技如何，但绝对不可能跟林梓希比，哪那么多天才扎堆出现，有一个林梓希已经很难得了。 演技拼不过，不管是排练还是在镜头前表演都会被压一头，比起女强男弱的初恋角色，不如就去演男强女弱设定的富二代，本色出演绝对占优势，再加上潜规则林梓希的爽点，您就不想试试？ “林小姐的拍摄习惯是大量排练，排到整个组都顺了才会同意拍摄。排练加拍摄的时间，您至少有半年都能在排练现场和片场压林小姐一头，还是在所有人面前，真的不想试试？” 郑京承..想。 “富二代？” “本色出演！行了吧！” 林梓希想了想，可以是可以，不过，“加个限定条款，三个月。如果三个月你都没办法跟我搭戏，演不出角色的感觉，那就换人。” “哪用三个月，富二代就是我本人。”郑京承嗤笑，“本色出演知道吗！”斜视女演员，“你别口气太大，搭不上我的戏！” 不管怎么说，从2007年夏耗到2010年春的项目，总算在两个老板共同点头后再次往下推进。 团队已经待机很久了，再度开工谁都赶时间，项目在夏天来临之前就高速推进到选演员的阶段。 首先要选的就是让两位老板掐了有三年的初恋男角色，会议室里圈内排的上号的男演员照片都贴在白板上，没玩过觉得好玩来参加选角会议的郑京承，在看到那么多男演员时一点兴趣都没有了，导演们挑挑拣拣的时候，他直接选了个自己满意的脸。 林梓希听助理说，郑京承选了个他认为有资格做他“分身”的男演员时，还抱着怀疑的态度，等助理说出名字时，怀疑就变成了迟疑。 “谁？” “姜东元。” 重复了一遍演员名的李玲华皮笑肉不笑的说，“郑先生认为姜东元才配得上他的分身。” 林梓希的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他按照自己的分身选人不应该是河证宇吗？”说到这想起来，“疯癫画家的角色还蛮适合他的，让他去试镜试试看。” 关于郑京承心目中的“分身”跟他本人差距有多大就不用多谈了，疯癫的画家定了河证宇，之后的选角两位老板都没插手，所有角色定了人，合约就送到演员们的手上。 签约当天，林梓希接到一通电话和一条短信。 电话来自即将扮演初恋男友的姜东元，打过来的语气有点小哀怨，“我看过剧本了，为什么我这次又是倒霉蛋，就不能跟你拍一场甜甜蜜蜜的戏吗？”哪怕在戏里达成he的结局呢，为啥总是be！ -- 第1244页 “初恋的话..”林梓希思索着说，“我们也算在一起了吧，很甜蜜啊。” 姜东元一点都没感受到甜蜜，“我给你当情夫有什么好甜蜜的！你为什么不跟我结婚！” 正在见结婚对象的林梓希一下笑开，笑容很是柔美，让本来还很紧张来见老板的演员都舒了口气，老板好像没有传言中那么高高在上。 剧本里的女主选了鲜肉画家当丈夫，结婚前去问初恋，愿不愿意维持一段情人的关系，初恋答应了。 即将出演初恋的姜东元很不忿，凭什么我不能作为结婚对象！饰演结婚对象的鲜肉真的很鲜嫩，最近才因一部电视剧崭露头角的刘垭仁。 林梓希来见这位鲜肉是为了重开金手指做准备，选定的演员们她都见过，都认识，全是一线，有不少还是她搭档过的。 也就就鲜肉的扮演者她不熟，自然得来见见，好让她不会碰到成为“德惠”时发生过的，角色没有脸的问题。 见了面，林梓希也没准备多聊，对整体有个概念就行，正好姜东元打电话过来，她也就让小朋友回去了。 被老板召唤来的小朋友，见老板前很是忐忑，走的时候就放松不少，看来老板真的就是见见他而已。 打电话来抱怨为啥这次又不能“甜蜜”的姜东元，如今敢约林梓希要不要一起吃饭了。 他们也算相识多年，再怎么联系的少，总是有联系的，男孩子的胆子也随着联系逐渐变大。 不过林梓希没跟他一起吃饭，她想要去认识新朋友。在她躺在床上准备开启金手指前，旧友发来信息。 【我们要二搭了——河证宇】 他们俩互通电话还是去年，林梓希成为百想的评委，要去颁发最佳电影，也是踩点进，进到会场刚好从喇叭里听到拿下影帝的河证宇说感谢‘林社长栽培’的话，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林社长’是谁，还是她颁完奖要走，河证宇等在地下停车场，拿着奖杯跟社长说，我做到了。 社长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旗下艺人之前感谢的是她，人家特地来报喜，林梓希就让他上车再聊。 这些年林梓希偶尔会成为一些电影圈盛会的评委之一和大奖的颁奖嘉宾，具体参加哪个电影奖或者哪个电影节主要看集团赞助了哪一个。 她自觉自己一直都是吉祥物的身份，但这些年下来，吉祥物早就高坐神坛，小年轻们如刘垭仁看到她都会怕的。 河证宇看到她没有怕的想法，知遇之恩呢，干嘛要怕，他还跟林梓希说，前年春史电影节有消息说她会参加，他还很期待，那一年他是呼声最高的最佳男主角。 “《追击者》您看了吗？”河证宇带着点玩笑的说，“我本来以为我会因为它拿到您颁给我的影帝奖杯。” 林梓希也跟着笑，“我看了，非常棒的表演。” 伯乐和千里马聊了一路聊的全是作品和表演，聊到林梓希下车前，给了河证宇她的电话，告诉他如果碰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打电话给她。 有了号码的河证宇没有打过一通求助的电话，他很感谢当年林梓希对他说，你的未来很长，更感谢经纪公司真的就顺着他好好打磨表演的决定。 如今他走出来了，真正成为了千里马，他没有想从林梓希那获得什么，更想回报，虽然他好像也没办法回报什么。 能有再合作的机会，河证宇很开心的发出这条短信。林梓希看了眼短信，没回，陈述句干嘛要回。 一通电话，一条短信。打电话的人没约到饭，有些失落，转而给发短信的人打电话，说自己要跟林梓希二搭了。 没收到回复的人一点失落都没有，跟好友分享，我也要加入项目，也是二搭。 “对哦，你也在。”姜东元说着就开启抱怨模式，“都二搭了，第二次了，你都从路人甲变成重要配角了，我还那么惨！这合理吗？” 河证宇觉得挺合理的，“比起在乎戏份，你难道不是应该担忧表演又出问题？这次你会被鄙视的，一定会，我都会鄙视你。” “滚！你才会出问题！”姜东元还想约他喝酒呢，听到这话都不想理他了，“挂了！” 河证宇让他等下，“我要约李正宰，我们几个先聚聚，顺一下剧本，你来不来？”李正宰也参演了。 “今天刚签约你就要顺剧本？” “不然等到什么时候？跟林小姐搭戏，你不怕被压得死死的？” “..闭嘴吧，我去。” 真心不想聊了的姜东元再次要挂，“赵寅城我来约，挂了。” “元彬你有号码吗？”河证宇说，“我没有他号码。” 姜东元也没有，不过，“我找经纪人要。” “刘垭仁呢？”河证宇让他别只要元彬的，“我身边没一个认识他的，你问你经纪人要号码，公司就没有你经纪人搞不定的事。” 沉默片刻的姜东元吐槽他，“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内涵我。” “我哪有内涵，这不是明说的么，朴武智谁都搞得定，难道不是事实？”河证宇笑他，“还是你要跟我探讨流言吗？” 早年就活跃在流言中的姜东元随着林社长地位的不断攀升，他也成为“传说中王的男人”。 多年前的流言早就在时间的发酵下变味，也传到了当事人的耳朵里。 -- 第1245页 姜东元一开始听到的时候是很气愤的，听久了也就那么回事吧，他还有点暗搓搓的期待流言成真呢。 懒得跟他废话的姜东元直接挂了电话，这兄弟不能要了。 兄弟情在破碎的边缘，认识了新姐妹的林梓希刚巧也出现了排斥反应。 上次开启“李宝京”金手指已经是五年前，时隔五年，再度开启金手指的林梓希非常诧异的发现，她第一次开启金手指不是认识德惠而是使用在了恋爱脑小姐身上。 在她成为“恋爱脑”时自动激发了金手指，让她非常不适应，如今再度回到了当初的不适应中。 新朋友太特别了，新朋友以少女的形象出现在她面前。林梓希化身为少女，跟顶着姜东元脸的初恋很是甜蜜了一段时间，青涩、懵懂，付出了无限真心的初恋。初恋男跟富家女跑了，少女愤恨不已，排斥反应就这么出现了。 林梓希很诧异的发现，少女对富家女是有嫉妒的，她可以共情少女对男友的愤恨，她有过类似的经历啊。但她从来没有及嫉妒过未婚妻小姐，一次都没有。 演员理解不了角色的嫉妒，嫉妒人家出身好，嫉妒人家有钱，嫉妒且怨恨她为什么要跟自己抢男人。 这是林梓希理解不了的，如同她当初理解不了‘恋爱脑’居然为男人自残，卡壳了。 从未想过金手指还有这中BUG的林梓希懵逼的很，多年前她刚进入游戏，在脑内跟‘恋爱脑’掐架，如今她在脑内跟‘少女’掐架。 【你恨也恨初恋啊，恨什么女人？这是男人的问题！】 【要不是那个女人他根本不会跟我分手！】 林梓希很囧，跳过这段，继续往下。少女的人生往下走，出现了拥有赵寅城脸的学长，学长哪哪都好，少女只想利用他。林梓希大为不解，妹子你干嘛呢？为啥啊你！你图啥？！ 【不喜欢人家你说啊！吊着人家算怎么回事！】 【你管我！你是什么道德标兵吗！关你屁事！】 林梓希再囧，还是跳过，还是继续。学长成了备胎，疯癫的画家变成了河证宇，画家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妹子很不正常。妹子三言两语就被哄着脱了衣服，林梓希简直震惊。 【你疯啦！裸体哎！摆明了居心不良！】 【艺术！你懂个屁！】 林梓希三囧，跳过，继续。画家有个经纪人，经纪人是李正宰，李正宰蛊惑姑娘别干什么书画经纪人了，就当个画家，美女画家的名头打出去，很好卖。少女心动了，林梓希很无语。 【说好的艺术呢？追求呢？】 【赚钱有什么不对！你有钱你当然不用赚了，我没有啊！】 林梓希..不想说话，继续吧。经纪人给一点都不穷的妹子介绍了老师，老师是画家二号，此人顶着元彬的脸。 元彬像个背后有黑色羽翼的魅魔，诱惑女孩子，要不要开心一场。女孩子欣然答应，林梓希简直要疯。 【这又是为啥？为什么？你喜欢他吗难道？】 【开心一场有什么不行，你别当卫道士，都说了不关你事！】 林梓希..亲身上阵感受了一下必须关她事的激情游戏，灵魂已经飘走，还得继续。二号画家给妹子介绍了个富二代，妹子欢欢喜喜的要跟富二代.. “我不行，我真的不行，会死的！我要吐了！” 林梓希猛然睁开眼，这金手指她玩不下去，女主有病！有大病！郑京承那张脸你都下得去嘴！有没有必要那么拼！不就是钱么！我给你！！ “哪有那么夸张，他也不丑啊，有钱有势，多有气场，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他有没有技巧呢，说不定技巧很好-试试么-会很开心哦——” “我不！你疯了！” 早前刚进入游戏跟“恋爱脑”掐架时，林梓希就被怀疑过精神状况。 如今她并非躺在随时有人看护的病床上，没人发现她出了什么问题，就林梓希自己知道自己的问题很严重。 她共情不了角色！角色太神经病了！这片子有BUG！她不拍了！！ 不拍，金手指就会停下了吗？不会哦，金手指连关的方式都没有，只有大开的方式。 关不掉金手指的林梓希亲身感受了一场在设定里被称之为“鱼水之欢”的欢乐游戏，然后.. 她吐了。 节哀。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的回复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删掉了，简单概述，我不太懂你们为啥吵架，李修远存在感很强？ 他连个单章都没有啊，郑京承好歹还有个单章呢，这也是定了炮轰对象铺设定才出现的啊。 我想打内部战争，可你们不想有人提前出局，就需要一个外部人士当靶子。 靶子不能莫名其妙就竖起来，它得有个竖起来的理由，也有个要反击的理由，不然他为啥要加入混战呢？这不是得铺陈吗？ 我确实不太理解你们为什么吵，说纠结的我也看不懂，哪纠结了，一直不都很顺吗？ 因为最后一句‘报复成功’？它的上一句是‘留下的理由’这才是重点不是吗？设定需要她留下，这是个引子啊 重复一边，我真的没弄懂吵架的理由，可能是连载文的弊端？那就再看两章判断一下？或者等下一个故事？ 第255章 第二十四章 -- 第1246页 在成为‘恋爱脑’时，被迫开启金手指的林梓希非常细致的以‘恋爱脑’的身份渡过了她的一生。 彼时林梓希花了很长时间去适应别人的人生，那个姑娘的人生也有让她蛋疼的地方，那种蛋疼更多是种恨铁不成钢的郁闷，再怎么爱一个男人，也没必要为他死啊！ 可是吧..林梓希也可以理解，郁闷归郁闷，可以理解。 在成为‘德惠’时，主动开启金手指的林梓希对‘翁主’是感同身受的怜悯，她的一生太凄苦，终年泡在苦水里，让林梓希哭了很久，那不是开心的人生，也没办法开心起来。 可是，那不是德惠能控制的人生，林梓希同样可以理解。 成为“李宝京”的林梓希也是主动开启金手指的，她和这个角色之间几乎没有任何排斥的地方。 即便多了个画家，多了个追求者，这都改变不了‘李宝京’就是她的一部分，被戏剧化的一部分。 算起来是第四次开启金手指的林梓希，这次成为了‘李嘉穗’，她主动成为她，不是因为类似设定的女主角在市面上有多少见，而是因为，李嘉穗是她不会成为的人。 如果没有金手指，她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李嘉穗，她根本理解不了李嘉穗们。 李嘉穗不是一个人，她是一群人的集合体，无关男女，那就是一群人。 一群为名为利，为了成为人上人，为了跟别人不一样，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奉行丛林法则的一群人。 林梓希理解不了李嘉穗，死活都理解不了，可她就是成了李嘉穗，主动成为李嘉穗，她和李嘉穗每天都在吵架。 李嘉穗喜欢华丽的衣衫，林梓希曾经也很喜欢，女孩子喜欢漂漂亮亮的衣服有什么错呢？ 但现在的林梓希没那么喜欢，她当然不讨厌，却也并不喜欢把精力花在穿什么上面。 林小姐的更衣室里有母亲和姐姐们送得礼物，也有品牌方的特供，还有助理找人搭理搭配的套装，只有极少的一部分是林梓希自己去买的，她早就对此兴趣不大。 可能是因为‘恋爱脑’也可能是因为‘德惠’，总之就是兴趣不大。 李嘉穗有兴趣，她兴趣来了裹挟林梓希吩咐助理要飞纽约，去扫货。 林梓希坐在飞机上都在跟李嘉穗吵架，吵到飞机落地，压根也没有出机场，直接飞回来了。 李嘉穗喜欢美食，不单单是美味的食物，她喜欢的是昂贵的食物，什么稀有，什么独特，她就喜欢什么。 在食材本就昂贵的基础上再找顶尖的厨师料理，必然会变成美食，很难不好吃。 林小姐从小到大对吃的兴趣都寥寥，难吃的肯定也不喜欢，但确实不怎么挑。 林梓希挺挑食的，她挑食的点在于，每天的都要喝药，喝得什么胃口都没有，饭都数着米粒吃，再怎么是美食她都没兴趣。 从小到大对吃什么都不怎么关心的林梓希成为‘恋爱脑’后就更不关心了，同样不关心吃什么的‘德惠’一度把药当饭吃，就连‘李宝京’也不是嗜好美食的人。她们都不关心吃什么，就李嘉穗关心。 被李嘉穗捆住的林梓希在吃饭前对助理要求了一堆，点名要哪哪哪的厨师，哪哪哪的食材，做什么料理。 等待餐食制作的过程就是林梓希在跟李嘉穗吵架的过程，吵出来的结果是林梓希一口都没吃，气都气饱了。 衣、食，接下来是住。这方面李嘉穗不怎么挑，大概是林小姐的房子没有她能挑剔的地方。 在“行”的问题上李嘉穗不要求什么超跑，她要求随行人员要添加，要前后有两台车坐保镖，她单独坐在第三辆车里，在车队的中间行驶，要有牌面。 这个牌面出现在林梓希实在忍不了去找郑京承想换了他，不然这片子她也拍不下去的情况时。 李嘉穗带着大部队去见人，还是把郑京承堵在会所里的操作，搞得郑京承都怀疑她是来搞绑架的，带那么多练家子。 这次林梓希没有抗拒，她完全放任李嘉穗的发挥，任由她把包间里的其他人都赶出去，让保镖封场，唯独堵住郑京承，跟他说，我要换了你富二代的角色，理由是你符合我审美。 被一众保镖包围的郑京承上下扫视疑似脑子有问题的家伙，“谁要跟你聊审美啊。不乐意我们继续耗啊，我反正都订婚了，剧本都改了，初恋也演不了，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你跟我耗不起。”林梓希翘起腿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摸了根烟出来，在满场惊奇的眼神下即生疏又熟稔的做出点燃烟卷的姿势，随后..过于排斥尼古丁的身体接乱不断的咳嗽硬生生让她出戏了。 在她拿出烟卷时李玲华就犹豫着想拦，一时没下定决心，就看老板被烟呛到，连忙上前虚搂着老板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顺到一半，老板丢了烟，人也肉眼可见的萎靡。 林梓希很萎靡，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扶着助理起身，对更搞不懂她在做什么的郑京承说，“项目暂停。” “暂停？为什么暂停？”因为我现在控制不了李嘉穗。 林梓希控制不了李嘉穗，她能控制对方离开会所上车，却控制不了对方吩咐助理，“我要见姜东元。” 姜东元被“打包”送来时，林梓希跟李嘉穗已经吵疯了，她不理解为什么李嘉穗要这样，这跟剧本里不一样啊！剧本里的李嘉穗再如何也不是个目中无人，任性妄为的存在！ -- 第1247页 现实中的李嘉穗极端任性，任性到跟林梓希说，我现在就是你，我是财阀，我想要什么都能得到，那我还需要什么长袖善舞，我只要享受这段时光就好。 现实中的李嘉穗又点燃了一根烟，再度让林梓希硬生生被咳出戏，助理在边上劝老板，您的身体不适合抽烟，林梓希都想说我压根也不喜欢抽烟，可当她一个不注意，烟卷又叼回嘴边。 如此三番，身体适应了，不咳了。喉咙都咳得发疼的李嘉穗享受尼古丁刺激喉管的刺痛，林梓希也就是适应了抽烟。 林梓希感觉自己被附体了，被那个叫李嘉穗的孤魂野鬼附体，被附体的她拍拍身旁的沙发，让姜东元坐到身边来。 在脑内掐架的林梓希想把孤魂野鬼掐死，可身体不受她控制，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落在姜东元的大腿上，摆在一个极其暧昧的位置，落下那一刻就把姜东元给震惊了。 早就不算男孩的姜东元眼睛真瞪得像铜铃，说话都结巴，“你..我..不是..你..” 咬牙按下孤魂野鬼的林梓希光速收回手想扶额，手掌靠近脑门的前一秒想起来，这只手很不和谐，弹直胳膊指着门口，“走！” 姜东元整个都傻了，张着嘴傻乎乎的看着她，啥反应都没有。有反应的是李玲华，迅速上前拉起姜东元，僵硬着被拉起来的姜东元身体都还没站直，大概是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把甩开助理的手狂奔而出，那画风比遇到究极BOSS逃跑的动漫人物都夸张。 严重怀疑自己在姜东元的眼里变成了奇怪人士的林梓希，想掐死自己进而让李嘉穗给她殉葬，也就只是想想。 现实中她能做坐的是把自己锁进卧室，严禁任何人靠近，好隔绝危险。 外部危险可以通过物理手段隔绝，内部不行。内部林梓希跟李嘉穗掐了八百场，最后疲惫的睡着。 第二天刚醒，迷迷糊糊的林小姐又成了李嘉穗，挑衣服、挑收拾、挑早餐吃什么，还点单要求见姜东元。 再次被助理“打包”送到老板面前的姜东元附带了一个盾牌，盾牌试探着问林小姐，您是不是被角色影响了。 脑内的林梓希不停的点头，掌控身体的林小姐含笑让他们坐，还冲姜东元示意身边的位置，在他磨磨蹭蹭不过来时，冲河证宇笑道，“你一贯敏锐。” 敏锐的河证宇两眼放光，更敏锐的找队友来证明自己猜想的姜东元如遭雷击，他就知道！ 双眼放光的人秒速往前凑，被雷劈得外焦里嫩的那个迅速后撤。在河证宇做到林梓希身边去的时候，姜东元已经快缩到李玲华身后去了，脸上的五官都挤在一起，纠结的不行。 林梓希看着姜东元，河证宇在看她，问，“你入戏有什么诀窍吗？” 含笑瞥了他一眼的林梓希冲姜东元示意，“你把他抓过来，我告诉你。” 这话说得助理和躲在助理身后的人都傻眼，唯有河证宇撸起袖子就要上。 “等下！冷静！你冷静！”姜东元再度往后退，指着逼近的河证宇，“你别跟着一起疯！她情况不对你看不出来吗！” 男演员觉得女演员的情况有趣到爆，才不管朋友说什么，冲上去就要抓，逼得姜东元都退到门口去了。 那边眼看就要开门往外跑，助理抢先出声问老板，要不要看心理医生。 林梓希眉峰微挑，“行啊。” 一个“行”，心理医生立刻就位，单算对方三分钟就抵达现场的速度。这位心理医生明摆着是助理早就准备好的。 两个小时后，单独跟老板聊完心理医生很抱歉的对助理说，老板心理没有任何问题，非得找点问题出来顶天了也就是认知混淆。 但她其实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又为什么那么做，扯不到什么双重人格身上，可能就是演员入戏过深，但那就是他不了解的领域了。 谁都不了解林小姐处在什么领域里，河证宇超级想知道，可惜林小姐对他没兴趣。 在见过心理医生后，林小姐只让姜东元进去，姜东元拼命摇头以表现自己不想进去的态度，河证宇硬是把他给推进去了。 从门框被塞进去的姜东元背紧紧贴着已经被关上的门，对坐得离他超远的林梓希严肃申明，“你入戏了，你把我当崔明在（初恋）OK！但我没有入戏，我只是姜东元！” 沙发上的林梓希眉眼含笑的冲他招手，让他过去，“我知道你是姜东元。” 姜东元不去，他也不信，“林梓希才不会那么笑！” “林梓希”想了想，歪了歪头，下巴微收，嘴角翘起的弧度也浅了不少，翘起的腿放下并拢侧坐，双手交叠搭在膝盖上，很是淑女的样子，再问他，“这样像不像？” 这样搞得姜东元汗毛都竖起来了，“你别闹！你真的别闹！我都想撒盐（南韩迷信撒盐可以驱邪）了！” 朗声笑开的林梓希腿一翘，人往后倒，眉宇间满是趣味，再度冲他招手，“过来吧，不会吃了你的——” 全身心拒绝的姜东元死都不过去，“我真的只是姜东元！不是崔明在！我也不可能成为崔明在！” “我知道啊-你只是姜东元。”林梓希乐呵呵的看着姜东元，“姜东元难道不喜欢林梓希吗？” 姜东元僵住，心跳直奔一百八，强作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 第1248页 “我在说与其等我强迫你，你自己过来会不会..”林小姐表情一变，沉声道，“够了。” 不知所以的姜东元看她皱起脸不知道在苦恼什么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试探着往前跨出一步，又缩回来，“林梓希？” 总算找回了理智的林梓希捂脸低叫一声，姜东元大松一口气，快步上前边走边问，“你入戏怎么那么..”话没说完就被出戏的林梓希制止，“你离我远点。” 卡壳的姜东元哭笑不得，“呀——” “你真的..真的..离我远点。”林梓希边说边拽出身后的抱枕挡在身前，就这还觉得不安全，示意姜东元，“你要不还是出去。” 姜东元才不出去呢，不止不出去还继续往前走，看她不停往后躲，还故意闹她，“现在你怕了，刚才我差点被吓死——”声音软得哟-哪里还有抗拒。 极其抗拒他靠近的林梓希让他别过来，姜东元就过去，步伐都变大了，搞得林梓希都无奈，“刚才也没见你那么那么欢脱。” “刚才你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姜东元自觉无辜，大长腿三步并作两步就抵达她身前，还故意没往边上的沙发坐，就坐在她的扶手上，在她躲之前还拽着她怀里抱枕的一角，给人拉回来了。 “东元！” “哎——” 姜东元乐得都开始抖腿，可嗨了，“你入戏够特别的啊，该不会暗恋我吧——” “别闹！”林梓希推他的手肘，“不好玩！” 龇牙冲她乐的姜东元觉得超好玩，“德惠的时候你没有这样啊，果然是暗恋我对不对——” “德惠我也这样了，只是我们见面时已经过了这个时间点。”林梓希捏着眉心，“项目暂停，等我缓一缓，这个状态太..”蠢了！ 从闪躲变硬贴的姜东元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随即问，“李嘉穗还是你对不对，就像德惠也是你，可我感觉那都不是你了。” “你想怎么理解都行。” “果然。” “什么？” “戏疯子。” 戏疯子这次不想否认这句话，林梓希头疼，“你最近离我这个戏疯子远一点，我会跟玲华..” “都是你的话，如果你觉得她们都是你的话，在德惠时不特别的我，现在变得很特别了是不是？” 姜东元问话时是低头看她的，等她听了问题抬头要看他，他已经扭过脸看向窗外，状似随意的问，“我有变特别吗？” 林梓希反射性扫了眼他的腿，不抖了，也不动了，西装裤下的大腿肌肉都崩紧了，凸显出来的线条很明显，明显到她心头一跳，他该不会.. “啊-忘了。”姜东元突然开口，“德惠时我啥都不是..”说着话起身，往边上的沙发一倒，“李嘉穗才把我当初恋，是角色设定特别，不是我特别，是吧？” 张嘴想要反驳的林梓希看他刻意露出来的笑脸，抿唇颔首，你说是就是吧。 “那..李嘉穗算是你吗？” 不明白他为什么又问一遍的林梓希，听他说，“如果她也是你，你想让我躲开，还是让我靠近？” 林梓希想让他躲开，嘴巴已经张开，话出口鬼使神差的就变成了，“你想要躲吗？” “明明是我问你的，你反问我怎么行。”姜东元故意深呼吸长叹一声，“算了，我看着办吧。” 看着办的姜东元在林梓希还“清醒”的情况下被送走，隔天一大早，又被助理打包带回来，这次更生猛，他被送进了卧室。 进去前，李玲华只跟他说了一句话，小心你的第三条腿，它说没就没了。 也不是第一次被助理威胁的姜东元耸肩示意她随意，进门后他就随意不起来了。 门内的姑娘穿着真丝吊带的睡裙依靠在窗边的美人榻上，实力展示什么叫春光无限，还冲他招手。 经过昨天那一场，姜东元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慢吞吞的挪过去，边走边脱外套，等站在她身前时，外套也就可以搭在她身上，尽可能的盖住不和谐的地方。 被宽大外套罩住的林梓希大笑，从胸膛发出的爽朗的笑声，笑得姜东元绕过美人榻站在窗前看她，等她笑完。 “你确定你只想做姜东元吗？成为崔明在能给你很多帮助哦——”那个像林梓希又不像林梓希的林小姐说，“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不考虑看看吗？” 抱胸倚着窗台的姜东元表示，“我真的变成崔明在，你会喜欢吗？喜欢我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而不是喜欢你这个人。” “我这个人现在什么都有了，你喜欢我的钱未尝不是好事，只要我的钱还在，你就一直在不是么。” 林梓希拿着外套的袖子冲他晃了晃，可可爱爱的说着三观尽碎的话，“你是崔明在很好，你是姜东元也不错，我喜欢的是这张脸，脸不变，钱不变，什么都不会变。” 她如果不是有那张脸，姜东元就想翻白眼了，“你哪想不开接这么个本子。” “我哪想不开当演员才是真的，吃喝不愁干什么演员啊，又不是多好的职业。所谓的万众瞩目不也就那么一会儿功夫么。”林梓希笑看疑惑的演员，“成为演员对我而言唯一值得一试再试的就是可以拥有不同人的人生，我啊，永远不可能成为李嘉穗，那为什么不试试看这个本子呢。” 手臂放松些许的姜东元皱眉看向她，“你现在到底是李嘉穗还是林梓希？” -- 第1249页 “我现在是李嘉穗也是林梓希，只是稍微改变了一下思维模式。”改变了思维模式的林梓希抱着外套屈膝给姜东元让了位置，偏头示意他坐，“只是姜东元的崔明在，难得的机会哦，真的什么都不想要吗？” 脑内的林梓希在尖叫，搞什么！脑内的李嘉穗在嘲笑她，玩游戏的目的是通关，你通关的目标就在眼前，还不上？ 目标没坐下，眉头皱得更紧，“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崔明在。” 不是崔明在的姜东元干脆转过身，面朝窗外，眼不见为净。很难说清楚到底是林梓希还是李嘉穗的姑娘起身，从背后靠过去，以男人绝对能感知到的动静，走到他身后，抬手，露腰，贴在他身后。 女人手臂下的男人僵硬的想一块石头，腰腹的肌肉绷得都要爆了，石头一动不动。 脑内的李嘉穗让傻乎乎的林梓希了解一下。不管你的目的是通关还是让这个游戏到此为止，你打定了主意要留下，都需要把唯一特殊的那个目标解决掉。 要通关就撩，要留下就得划出道来，从心理上创造压力，让这个人发现你们之间有道天堑，他就是插上翅膀都飞不过来，那你就可以安心的留下了。 【这是个乙女游戏，他是你的攻略目标，这么个危险物品你不解决，想什么呢？你有百分之百的信心他一定不会爱上你吗？ 万一游戏判断通关的百分百好感度就是很浅薄的好感，上了你就有百分之百，得到了就有百分之百，你游戏就玩不下去。到那时，你死都死得不明不白，傻子——】 脑海里的小傻子被殷红的指甲戳着眉心，教训她的大姐姐让小妹妹老实学者，人生不能走一步看一步，得走一步看十步才行。 【从2001年到现在九年过去了，你这九年都干嘛了，就知道傻乐。现实里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你结束游戏要干嘛？ 去找那个脑残李修远？怎么想都应该是留下啊-留下就得做计划，得计划好以后的人生找什么乐子，喜欢当演员那就开开心心当演员。】 【你已经不用为钱财发愁，给自己找个爱好，不论是什么，都能让人生变得更有趣。不然什么都有了之后，会很无聊的，你哪怕只能感知到剧本终结那一刻的我，难道就想象不到，我以后的人生会逐渐变得很无聊么-什么都拥有的人生很无趣，人生得有趣才好玩啊——】 【有趣的人生要靠什么实现？搞定眼前这个男人才能实现。我们都不知道游戏想要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但我们都知道游戏不是个慈善组织。 它跟我们玩交易，诱导你狮子大开口的讲出首富这种话，那他们想得到的就是比钱更有价值的存在。】 【交易是需要双方自愿的，哄骗也好，诱骗也罢，基础都是他们没办法强抢他们想要的，只能跟你做交换。 作为交换对象，攻略目标这个词不是太特别了吗-攻略目标一定拥有足够特殊之处才能作为游戏和你交易的载体存在。】 【傻妹妹，我们得搞定这个目标，你才能悠然自在的留在这个游戏里，懂吗-小笨蛋——】 小笨蛋感觉自己被大姐姐撩了，扭捏的哼唧，继而怀疑大姐姐的性向。 大姐姐闷笑出声，被她环抱住的石头人听到笑声才总算找回离家出走的魂魄，强忍着瞎蹦跶的小鹿，抖了下肩膀，让不是林梓希的林梓希闪开点，别动手动脚的。 掌控身体的林梓希后退一步，对再怎么高大帅气也不敢转回头只敢维持背对姿势的另一个傻子说，“姜东元，机会难得，乘早把握哦。” 哄好两个小傻瓜的李嘉穗走到美人榻边，捞起外套披在身上，施施然往外走，她得在小傻瓜一号还没反应过来时，去好好研究一下傻瓜二号，做计划得搜集完善的资料才能一击必中。 李玲华手里关于姜东元的资料那可就太全了，可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要给面前这位状态怎么看都不对劲的老板。 老板一眼扫过去，“怎么，习惯于帮我做决定就忘记谁付你工资了？” 腰背一秒挺直的助理迅速鞠躬，“非常抱歉！” “资料。” “是！” 李嘉穗是完全凭借自己一步步爬上高峰的，最初的大门是她用美色撬开的没错，进了门之后，美色就不再是通行证了。 书画经纪人跟艺人经纪人有什么区别？那可就太大了，虽然他们都是以包装人为商品贩卖，卖出的价格，上限是查很多的，天差地远的多。 进入真正的高层，能开启自己的公司，养一个团队，包装画家的作品上拍，可不是单有美貌就行的，艺术圈也不缺美人啊，成为幕后控场者存在的美人们，哪一个能小觑呢。 李嘉穗是林梓希永远没有办法成为的人，不是她有蓬勃的野心。而是她比谁都清楚如何取悦自己，如何让生活变得更有意思。 林梓希开始靠近这个她不能理解的姐姐，大姐姐帮她顺了一遍她到底拥有多少财产，有多少是如果父亲过世她很可能要退还的，又有多少是可以趁着父亲还没过世抢先抓在手里的。 大姐姐帮她梳理出很多她自己都忘了的产业，还帮她去解决她很不想搭理的郑京承。 那位的三观跟大姐姐一样迥异于常人，在不撕破脸的情况下让他自愿退出项目几乎不可能。 -- 第1250页 但大姐姐想了个外招，去忽悠了郑京承的未婚妻来剧组客串富家女的角色。 【再怎么说互相放开了玩，未婚夫当着自己的面胡搞瞎搞，未婚妻还是会不爽的。你又不是她动得了的人，解决不了你，她自然会想办法解决死赖在剧组的未婚夫。要会借力，知道吗？】 【你这个借力的前提是郑京承对我有兴趣，他对我没有。】 【他对你有，未必是女人的兴趣，但也是有兴趣。未婚妻不会在乎他是什么兴趣，她需要确保的是没兴趣。】 站在镜子前的林梓希望着镜子里的大姐姐，“你到底是对我很有自信还是对你自己很有自信？” “我对男人的劣根性格外有自信。”镜子里的人说，“郑京承如果对你一点好感都没有，所谓的联姻他不会提，起码可以确保你的长相符合他的审美，不然孩子怎么生？长相符合，性格又很可爱，他怎么可能完全没兴趣，只是得掂量一下够不够胆子出手。” 林梓希皱了皱鼻头，很是可爱，很是嫌弃，“男人呐。” “是啊-男人呐——”都是傻的。 傻乎乎的姜东元在李嘉穗眼里情商大概是负数，喜欢都喜欢了，喜欢的姑娘张开手臂拥抱你，你还管她是不是入戏。 就应该趁着入戏进攻啊，感情处出来了，该干的都干了，出戏又如何，人已经是你的了，白痴—— 白痴纯情的要死，两个小白痴都很纯情，纯情的林小希傻乎乎的，都已经碰到过一个李修远了，还信她？笨-蛋—— 傻乎乎的林梓希很可爱的，可爱的李嘉穗想提醒她，善良是个好品质，但盲目的信任可不是哦—— 洗漱完站在镜子前的李嘉穗擦去水雾，笑问镜子里已经很久没占据过身体的小笨蛋，“崔明在选择留下，为钱为名都好，总归图点什么。你选择走的时候，图什么呢？” “什么都不图。”林梓希对她说，“我的爱人背弃了我，我还有什么留下的必要。” 李嘉穗颔首表示有道理，继而再问，“那你的爱人给你带去的伤害什么时候才能消弭，让你准备好进入下一段恋情？” “消弭？”林梓希不解，“为什么要消弭，我随时都可以进入下一段恋情啊。” 照镜子的女人眉头微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不是恨他？” “我也爱他啊，我爱过他为什么要只记得恨，何况我已经报复过他了。”镜子里的姑娘笑颜如花，“我那么好，我走了倒霉的是他。我不惧怕下一个人，哪怕下一个人还是李修远都没关系，这世上就算有一万个李修远，爱过他的林梓希也只有一个。” “是不是有点口气太大了？还是有点自私？我看到剧本里崔明在选择留下的时候就想着，我好像有点自私。 但我爱李修远时是毫无保留的，我只是还记得爱应该是让我幸福的事，它不应该让我难过。不然肯定有什么不对，我没有不对，肯定是李修远不对。” “李修远是林梓希的男朋友时就是全天下最好的李修远，如果姜东元是林梓希的男朋友，那姜东元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姜东元。 我爱我的爱人，他是李修远还是王修远，都是我的爱人。他是我的爱人就是全天下最好的那个，我们分开了，他才是那个讨人厌的家伙。” 玩家在设定金手指时要求，我要完完全全变成那个人。 完完全全变成另一个人的林梓希捂着胸口，即迷惑又惊讶，看向镜子里的人眼睛都瞪大了，“你在..嫉妒吗？” “哦，我在嫉妒。” “嫉妒..谁？” “李修远。” “为什么？” 镜子里的大姐姐叹气，真的很嫉妒呢，“因为他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了林梓希，我为什么就碰不到？我们让导演改剧本吧，我想遇见你，一万个李修远都比不上的林梓希。” 一百万个李修远都比不上的林梓希笑着对镜子伸出手，温润的掌心贴着沁凉的镜面，“嘉穗，你遇见了我啊，遇见我的你要不要跟我携手走一程？” 李嘉穗冲她做了个鬼脸，“我其实可以吞掉你哦，谁知道这个鬼游戏是个什么机制呢，你攻略了目标通关之后，这具身体说不定就是我的了。你就不怕，跟你手牵手的我，会扭头一口吞掉你吗？” 还真不确定游戏是什么机制的林梓希按了按镜子，“你忘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知道你所有的谋划，可我还是喜欢你，我喜欢野心勃勃的李嘉穗，你的人生很奇怪也很精彩，就是..郑京承我真的不行。” 镜子里的女人愣怔一瞬开怀大笑，笑声回荡在过于大的盥洗室都产生了回声，回声带着波纹一圈圈缠绕住女孩子们。 某一刻，林梓希就变成了李嘉穗，完完全全容纳了她，如同她敞开灵魂去碰触德惠一样。 “好吧，你赢了，我们携手走一程，去期待下一个全天下最好的爱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重复一遍，重要的不是李修远是林梓希，他真的篇幅真不多，只是戏份都很关键所以可能你们感官上觉得印象深刻？每次他出场都是为了塑造女主的，真的，信我！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6章 第二十五章 姜东元又见到了林梓希，自从他签了新项目后见到林梓希的频率明显增加。 -- 第1251页 如果只是见林梓希那百分之百是好事，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可他近期见到的都是入戏到让他怀疑人生的林梓希，好事莫名就变成了坏事。 可当坏事真的发生的时候，当林梓希没有要再见他，他需要跟着河证宇去见她时。 他才发现，真正的坏事并非是林梓希入戏过度关注他，而是不入戏的林梓希对他的关注太少了。 连续小一个月大清早就会被助理打包带去见林小姐的姜东元，今天没有接到任何电话。 他都已经收拾好自己准备好要出发了，往常这个点他说不定都到地方了，今天突然什么消息都没了。 在去见的人并非林梓希而是李嘉穗的基础上，没消息应该是好消息才对。 不然成天见入戏过深的林梓希，姜东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顶不住，答应了对方的“包养”提议。别人肯定不行，但那是林梓希啊。 林梓希想要对他做什么，姜东元都会欢呼雀跃。可入戏之后的林梓希随时可能出戏，他如果现在答应了，以后怎么见面呢？ 所有的自制力都用在控制自己身上的姜东元在第一天没消息时认为是好事，那代表林梓希极有可能出戏了，至少在出戏的边缘。 戏疯子的疯癫程度早在“德惠”时他就已经见识过一次，如今不过是换个表现方式。虽然新方式过于特别，但也迟早会出戏的。 第二天，姜东元还是早早就收拾好自己等着被“打包”，什么都没等来，还是觉得是好事； 第三天，同上；第四天，有点不适应了，民间传说二十一天就能养成一个习惯，他已经习惯去见她了，突然见不到了，多少会不习惯。 不习惯的姜东元有想过要不要给林梓希打个电话，再不然发条短信问一问，可问什么呢？问你为什么不见我了吗？太奇怪了吧。 奇怪的事还是别做了，此前超过二十一天他们都在做奇怪的事，终于能停下，能回归正常，哪想不开还要继续做？ 第五天，姜东元没有早起，他是惯性早早就醒了。但没有起床，眼睛一闭继续睡，睡不着也不睁开眼也不起床。反正，今天没人找他。 找他的人还是有的，有人约他吃饭，有人约他踢球，就是没人来“打包”他。那些邀约，姜东元都拒绝了，在家也不知道干嘛，就是不想出门。 第六天，昨天熬夜刷游戏，今天起晚了。他睁开眼摸出手机一看，已经过了“打包”的点，他连个未接电话都没有，今天基本可以肯定，林梓希出戏了。 出戏了的林梓希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如同以往，只要他不主动联系她，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集。 哪怕在一些大型活动上，比如电影奖的颁奖礼，明明双方都出席，偏偏就是咫尺天涯，他不往前凑，他们根本无法产生交集。 第七天，一切又回到了最平凡的日常，今天姜东元不打算在家待着了，他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一大早，姜东元打电话给河证宇约他见面过剧本，对方却告诉他，现在不行。 “我要去见林梓希，等结束我电话你。” “..你为什么要去见她？” “聊剧本。” 河证宇觉得他语气有点怪，也没在意，随口说，“她拍上个作品的时候不是出演了一个画家吗，为了角色她学过画，我也有学，这次正好也要演画家，就想跟她聊聊这个。” 隐约感觉不对的姜东元问，“你跟她聊，不是她跟你聊？你约她的吗？” “是啊。” “..怎么约？” “正常约？” 约林梓希怎么约？有电话打电话，没电话打给助理约。 河证宇约的方式是先找导演，导演找助理，助理问老板，老板说行啊。 绕了那么大一圈的约法姜东元不能理解，你怎么那么轻易就开口了。 “那我应该怎么样？”河证宇还不懂他在说什么，“你难道开口很困难吗？” 如今已经不困难了的姜东元早前很困难，他从很困难过渡到不困难花了很长时间，经历过这七天又退步回困难期，就很蛋疼，“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可以吧，你上次不就拉着我一起去了？”河证宇觉得应该是没问题，“你要一起吗？” 一起出发的两人一起见到了林梓希，河证宇真的是聊剧本聊画的，姜东元不知道自己是来聊什么。 两人没有撇开他单聊，两人也没有故意忽视他，可姜东元就是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男女演员聊演技姜东元搭得上，画家们聊画作，姜东元也搭得上。他的存在一点都不突兀，谁看都不突兀，就他自己觉得突兀。 自觉突兀的姜东元很突兀的给林梓希递过去一颗樱桃，河证宇瞟了他一眼，没管，继续说自己的。 林梓希偏头躲了一下，也没在意，继续听河证宇说。唯有姜东元默默收回手，把樱桃丢自己嘴里了。 七天前，入戏状态的林小姐会吃下那颗樱桃，还会故意在吃樱桃时用嘴唇碰他的手。 七天前，姜东元秒躲，能躲开八丈远，可回来后，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再去作死，再凑上前去做一些他必然会躲的行动。 七天后，林梓希躲开了那颗樱桃，姜东元不止没躲还把樱桃吃了。 七天后的姜东元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她没吃那颗樱桃，还是应该惋惜，他好像真的错过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 第1252页 聊剧本、聊人物、聊画、聊各种画家，林梓希和河证宇能聊的话题非常多，主要集中在聊人物上。 姜东元此前都没发现林梓希很能聊天，更意外河证宇跟她什么都能聊，聊到他觉得度日如年时，时间飞速前进，一眨眼都要吃午饭了。 饭桌上的两人还在聊，根本不停。姜东元偶尔搭一句，彰显一下存在感，更多是试图投喂林梓希。 剥虾拆蟹挑鱼刺，姜东元把林梓希的小碗都堆满了，河证宇瞄了他好几次，林梓希完全没在意。 七天前姜东元也这么干过，七天后姜东元发现林梓希不吃了。不是不吃他弄得，是对食物的兴趣消失了。 饭桌上的林梓希对男女视角下不同的审美感兴趣，在河证宇说“伦勃朗”绝对算个帅哥时，发出质疑，这位画家顶多算自恋吧？自画像画了一百多幅，不代表他就是帅哥啊。 “老年是算不上帅，年轻的时候很有感觉啊。”河证宇不认同对方不是帅哥这个说法，“元彬要演的角色设定不就是参照他么，剧本里都标出来，别人在评价他的角色时，说他是只有脸没有才华的伦勃朗。” 关于这点，林梓希在剧本里看到的时候一扫而过，被拿出来聊，她就没办法忽视，“你可以说他在流传于世的画家中算长得还不错的。但不能按照普世意义上帅哥的标准去形容。” “就算按照普世意义上他也是个帅哥。”河证宇有证据的，“光是记载中他的情妇就不少，很多还是有钱有势的贵妇人，他得到不少接济，要是不好看，能靠脸走天下么。” 林梓希不认同那是看脸，“十七世纪贵妇人生活圈能接触到的男性本来就少，伦勃朗凭借画家的身份可以跟她们经常来往，有才华的加成，再加上不算丑，才会被贵妇人高看一眼，那不代表他就多帅。” “没有才华的加成他也是帅的，有才华让他更有魅力。”河证宇让姜东元说，“你也看过伦勃朗的自画像，你觉得他不帅？” 左右看看他们俩的姜东元表示，“不帅。”被兄弟鄙视后，扬起脸，半开玩笑的讲，“我每天都照镜子，你要我承认伦勃朗是帅哥？” 河证宇的白眼差点翻出来，“就你帅！” 一下就笑了的林梓希看姜东元又拆了个蟹腿过来，摆手示意他，“我吃饱了。” 微愣片刻的河证宇没说话，低头吃东西； 姜东元还是把蟹腿递过去了，劝了句你都没怎么吃。 确实没怎么吃的林梓希也不准备再吃，不想吃就是不想吃啊。姜东元却劝她再吃些，哪怕再多吃两口呢。 两人在那进行‘你吃一口，最后一口’vs‘我不要，你自己吃’的推拉时，河证宇埋头苦吃，自觉那边的奇妙氛围他还是别掺和了。 到最后林梓希也没有多吃一口，姜东元嘟嘟囔囔的说着你身体就是这么搞坏的话，河证宇全程游离在外。 午饭撤下去，三人从餐厅去后院的花园，花园的圆桌上摆着一个花瓶和收纳盒，盒子一掀开，姜东元眼看林梓希居然去拿烟盒，一时愣住。 “你不是出戏了吗？” “是啊。” “那你..” 姜东元看了眼她手上的烟，为什么还要抽烟？顺着他视线看了眼烟的林梓希笑笑没解释，抽烟跟不抽烟不能跟是否入戏等同。 认为等同的姜东元扭头看助理，你老板抽烟哎。助理无视他的视线，她要是能限制老板做什么，就不会是助理了。 这个点河证宇也蛮好奇的，“你是在适应拍摄后期角色要求烟不离手的那种状况吗？” “一半一半吧。”林梓希说，“我更多是适应了尼古丁的味道，也是让身体多多熟悉，我对烟草的反应还蛮大的，之前会一直咳嗽。” 姜东元有点不赞同，“你干嘛非得适应尼古丁？” 笑看他一眼的林梓希把烟送进嘴里，没回。河证宇就掏出烟盒冲兄弟递过去，示意他适可而止。姜东元横了他一眼，抽了根烟出来点上，也不说话了。 两人都不说话就只有河证宇说，说他表演是在角色之间寻找跟自己的共性，问林梓希的方法是什么。林梓希的方法没那么科学，能给他的回答就是，我也差不多。 “你和李嘉穗有共性吗？”河证宇不太确定，“我以为你更偏德惠那种类型。” “你见到我时我就是德惠了，你才觉得我更偏德惠。”林梓希笑道，“某一部分我跟李嘉穗其实更接近。” 姜东元插话进来，“你跟李嘉穗怎么可能更接近？”完全不一样啊！ 共情不了李嘉穗的时候林梓希是找不到她们之间有什么共性的，能共情了就找到了，“我们都坚持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管外界如何评价都更在乎自己。” 当年媒体把她评价为靠金主上位，她也没搭理过，李嘉穗被外界评价靠男人上位，同样没在乎过。 这句话在河证宇的理解里，是林小姐无所谓外界所评价的以势压人，不是所有媒体都对林家小公主报以友好的态度，多的是媒体只要她露面就挑刺的。 在这个角度上，他能理解林梓希所说，坚持自己想要的事什么意思。 这句话姜东元不理解，“李嘉穗就是个俗人，俗不可耐，贪图名利还没有底线，你坚持的是热爱表演又不是热爱名利，跟她怎么会一样。” -- 第1253页 扬眉望了他一眼的林梓希笑笑，抽烟不接话。河证宇接了，“热爱名利和热爱表演都是一种企图心，讲起来有高下之分，内里区别不大。” 从‘多吃点’到‘别抽烟’再到‘你们不一样’，三次，连续三次都只得到微笑沉默反应的姜东元不舒服了，不好对林梓希说什么，就张口怼兄弟，“爱钱和爱表演怎么可能没有区别！” “讲起来有，事实上没有啊。”河证宇不懂他突然激动什么，“爱钱讲起来是很俗，爱表演，爱画画，随便什么爱好，听起来是很高尚。但内里是一回事没错，都是热切的想奔向成功么。” “我爱表演，想登上更大的舞台，想加入更好项目，为此我也会用手段去想办法实现这一个目标，李嘉穗也只是如此，不过就是她要的成功更让大众排斥。因为人人都要，她就不特别了，就俗了，本质上不都一样么。” 河证宇对他还算了解，倒是明白他所说的不一样指的是什么，“你认为贪图名利很俗气是因为你不缺，不认为那有什么值得奋斗的，更有大家都在争夺这些，所有人都抢就太普通了，为名利使用手段就更得鄙夷。 那你换个角度去理解，你想要成为更好的演员，为此贪图一切能让自己更好的方法，也会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使用手段，这是不是就不俗气了？” 姜东元想反驳，可他看只抽烟不开口的林梓希，又不想掰扯这些了。 扯这些有什么意义，大家观念不同而已。他更想知道林梓希支持哪一种观念，也更担心林梓希支持的是河证宇。 林梓希跟河证宇很聊得来，比他和她聊的来。他们在一起都是他硬找话题聊，她和河证宇却能一来一往。 话题来来往往，聊得不着边际，都聊到姜东元不能理解，两人为什么能坦然聊的话题了。 两位演员在聊，即将扮演一个疯癫画家的河证宇要不要提前画些裸女去找找感觉。 林梓希认为他可以试试，河证宇也认为自己应该试试。演员们聊着聊着，聊到了画家在画裸露的身体时，想要追求的是什么样的成果，情色or圣洁，亦或者就只是人体。 姜东元不想聊这个，他更不想听林梓希聊这个，为此他走到一边让出位置给画家们聊。 河证宇不在意，聊得还很坦承呢，他认为从美学的角度聊裸体完全没问题。 但从男性的角度聊裸女很难完全排开情色的范畴，顶多是作画时确实一心都在画上，没那个精力想歪。 “这里有个相悖的地方，模特非常漂亮情况下，画家很难不想歪，模特要是一点都不符合审美，画家压根也不会找到对方当自己的模特。除非他真的冲着人体之美去画老人或者强壮的男性。” 林梓希的想法不太一样，“你可以试着从商业价值的角度去看，结合你的角色，那个画家想要开办一个独特到能让自己一炮而红的画展，裸女其实更像是一种凸显他独一无二的工具。 要是从艺术的角度出发，性是最原始最本能的欲望，它恰好能激发我们的创作热情。所以男画家找漂亮的女模特，女画家也钟爱男模特。” “我更支持艺术的角度，这也更能体现我角色的魅力。”河证宇冲她挤了挤眼睛，“要是从商业的角度出发，那我也成了李嘉穗。” 颔首笑开的林梓希认同他的话，不过，“剧本里的七个男人其实是李嘉穗的综合体，对应的正好是..” “人生各个阶段？”河证宇秒接，“你也这么想？”他就是这么想的，“东元这个初恋代表你的少女时代，纯真懵懂，还容易受骗，他和富家女走了本身就是一种隐喻，你会被名利诱惑，如同我们所有人，从校园到进入社会，终会被世俗名利所诱惑。” 林梓希绝对赞同，“学长代表的是回归家庭的规劝，也是世俗意义上我们应该更稳妥的过完这一生的规训，我始终吊着学长就是代表我们始终会被平凡的幸福吸引。” “平凡的幸福是很好，但人生总会更想寻求刺激，我就出现了。”河证宇又拿起烟盒，这次还给她散了根烟，“我的出现就代表天平出现了倾斜，学长会给你幸福，最平凡普通的幸福，你不舍得他，但你更会被我诱惑，人性的本能。” 夹着烟的林梓希笑容变大，“被诱惑就会碰到陷阱，不论我们的人生追求什么，只要我们有追求就会被诱导进陷阱。李正宰这个经纪人即是陷阱也代表着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如果我顺着他的建议只当个美女画家，未来也不差，普通人日子过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再往前需要付出的就更多。偏偏我没回头，反倒被诱惑激发出了贪欲。” “元彬的存在就是放大你的野心，如同普通人获得一点成绩后就想要更多，这是不可能避免的，怕就怕从想要更多进展到贪婪。” 河证宇凑过去给她点火，望着低头的姑娘，两眼放光，“富二代就是你贪得无厌的下场，他代表泥足深陷。” 抬头吐出烟雾的林梓希皱起眉，非得说他么，又忍不住想笑，“我下场也太惨了。” “所以你就一条道走到黑啊。”河证宇可开心了，“你其实还有回头的机会的，剧本里给了三次机会。一次学长，让你放下报复的执念；一次是经纪人，让你可以预知到前方不能再前进。” -- 第1254页 “所谓事不过三，第三次在你决定结婚对象时，如果选了东元，你完全可以回头。但你三次机会都没选，你选了刘垭仁，你就打算一条道走到黑，陷入??的深渊。” 失笑出声的林梓希感叹，“洪尚秀的本子啊——” 殊途同归呢，都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主角，李修远是如此，李宝京也是如此，李嘉穗更是如此。 这帮李氏家族的成员，通通都是坚持自己的道路，也不管前方有没有光亮，蒙头往前冲，死都不回头。 旁听半天的姜东元无声靠过来，低头望着两个“艺术家”，发出正常人的想法，“你们做阅读理解的时候是不是想太多。” 河证宇冲他乐，“那你对剧本的阅读理解是如何简单？总不能是纯爱剧吧？” “说不定洪尚秀是想在没有必须要赚钱的后顾之忧时，想冲一把商业片呢。”姜东元硬扯，“本子只谈一女七男再加现有的演员配置，当商业片拍，票房绝对好。” 说完看到兄弟鄙视的眼神，自己都知道自己是瞎扯，“就算我说得不对，你说得也不一定对啊。” 确实没办法保证自己一定对的河证宇表示，“我对不对都是我对剧本和角色的理解。”看向林梓希，“我们两是一致的？” 点头表示双方想法一致的林梓希抬头问姜东元，“你的理解呢？” 姜东元的理解跟他们差不多，但他不想说，转而望了眼天色，“好像要下雨，回去吗？” 变天了，是要下雨。他们回屋穿过中庭抵达小会客室时，雨水淅淅沥沥的就落下。 雨滴打在窗户的玻璃上发出声响，林梓希坐在靠窗的位置，不免被吸引，侧身趴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雨幕，渐渐的就不说话了。 最先发现她被雨声吸引的是姜东元，最先收声并且示意姜东元也安静的人却是河证宇。 河证宇觉得这一幕很美，单纯作为画家欣赏美人美景的美，美人横着手臂垫着脸蛋，出神的望着绵密如线的细雨，窗外有一株叶片宽大的绿植，雨水打得它叶片颤动，美人的睫毛也跟着轻颤，那是一幅可以入画的景，需要安静的欣赏。 品字形的沙发陈设，三个人坐三张沙发，河证宇的角度能看到侧身面朝他的林梓希的侧脸，姜东元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所谓“美景”，姜东元是看不见的，他却也不想说话了，很早之前他就不想说话了。 在发现另外两个人更聊得来时就不想说话了，插嘴显得多余，不开口就更多余，还不如就这样谁都不说话呢。 不说话的姜东元歪坐在沙发上，腿翘着，手肘撑着扶手托着侧脸，头微低，刘海半遮着脸，他借着刘海的缝隙望着林梓希的背影发呆。 他现在真的后悔了，后悔没有抓住那个机会，那可能就是唯一真正接近她的机会了。 同样看着林梓希的河证宇是光明正大的看，欣赏一个人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看。 作为旁观者，早就知道姜东元是什么情况的李玲华，对河证宇会不会也图谋不轨有些疑问。但看他那么坦荡，怀疑之心也起不来。 坦荡欣赏美人的河证宇在变幻坐姿时隐约闻到些许香味，淡淡的花香，很淡，要不是他换了个姿势都闻不到。他好奇花香的来源，侧身闻了闻抱枕，还真是抱枕上的味道。 他动了，姜东元也就回神了。 窗外雨声渐大，雨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从悦耳变成吵闹，林梓希也回神了，扭回头问他们，“怎么都不说话，你们讲到哪？” “我们差不多该走了。”姜东元提出告辞。河证宇稍显诧异，也没反驳，“是差不多该走了。” 林梓希看向助理，助理上线示意客人们跟上她。 客人们是坐老板接人的车来的，自然也是被车送走。车里格外安静，安静的河证宇觉得不太对劲，试图跟兄弟搭话，两次都没成功，他也就不说了，等着不明缘由低气压的兄弟自己开口。 姜东元等车到了家楼下才开口问河证宇，要不要上楼喝一杯。河证宇没什么不答应的，两人就一起上楼。 男人们开酒瞎扯，女士们也各自对坐。 林梓希迎来了一位新客人，此前被“李嘉穗”忽悠了加入剧组的未婚妻小姐。未婚妻小姐带着礼物上门，来询问林梓希，你介意我去约元彬吗？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林梓希茫然的看向对方，姜贤珠还以为自己说得不够直接，很直接的说，“我助理给元彬的经纪人打电话，对方暗示，元彬是你的人，你介意我找他玩玩吗？” 绝对听懂了的林梓希也反应过来了，“你不是..”订婚好像不用说了。 “不是什么？”姜贤珠问。 什么也不是的林梓希表示，“他愿意就行。” “愿不愿意的还不是你一句话。”姜贤珠让她给个准话，“行就行，不行我换人。” 还说，“拍摄要去全罗道拍，那边挺无聊的，要找点乐子。” 再度认为自己过于正常才会跟她们格格不入的林梓希笑了，“我不干涉这些事，他愿意，你随便。” “那你帮忙打个电话？”姜贤珠冲门边的李玲华做了个电话的手势。 突然被“帮忙”的李玲华看向老板，她感觉老板应该不想要她帮这个忙。确实不想的林梓希让未婚妻小姐自己搞定，她又不是拉皮条的。 -- 第1255页 姜贤珠有些不解，也没在意，就让李玲华出去叫跟她来的人打电话，她自己跟林梓希抱怨郑京承脑子有问题，搞了个情人放在自己的律师团，两边对接婚前协议时，她妈找人查出来了，弄得她超丢脸。 “男人就是管不住下半身，想玩就要会扫尾啊，把人放在身边算怎么回事，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姜贤珠可嫌弃了。 有心想说你也在吃窝边草的林梓希没接茬，莫名想起另一位“恶毒女配”款的未婚妻小姐，就好奇，“你打算拿窝边草怎么办？” “看他啊。”姜贤珠随口说，“我已经跟他说了我妈查出来了，他要是不想惹麻烦尽快送走，结婚后想接回来也随便，但婚礼前别搞得大家难看。” 摸了摸下巴的林梓希再问，“那他怎么说？” “道歉呗，还能怎么说。”姜贤珠不太关心自家未婚夫想如何处理情人，只要别妨碍她就行。 如此潇洒的态度让林梓希想给她鼓掌，不愧是郑京承的婚约对象。 半生不熟的姑娘们见面后的还算和谐，相交多年的兄弟就没那么和谐了。 差点被酒呛到的河证宇惊奇的看着发神经的兄弟，“我刚才好像幻听了，你说什么？” “什么幻听，装什么傻。”姜东元让他别闹，讲认真的呢，“有什么办法能让林梓希同意用替身，剧本里裸体的那一幕不是必须要拍的吧？” 不和谐的激情戏全删减了的剧本唯一没删的是裸画的情节，这段没办法删，删了整个人物调性都可能被弱化，还是一次性弱化两个角色。林梓希也没坚持要删这一段，因为.. “到底是我傻还是你傻？拍摄可以用错位去创造裸体的效果，又不可能让她真脱，最多也是穿上肉色的衣服再让后期p掉，你说什么找替身。”河证宇怀疑他脑子有问题，“再说我幻听的不是这个，是你的前一句，什么叫我跟林梓希更聊得来，你想表达什么？”不是他理解的意思吧？那也太荒唐了！ 重点在后半句的姜东元说出前半句就是羡慕而已，“你确实跟她聊得来，她很少跟人这么聊得来，至少跟我没有跟你聊得来。” “你别讲恐怖故事。”河证宇让他别闹，“我跟她不是聊得来，我们顶天了算专业对口。而且我跟你讲清楚，我对林小姐是尊敬，尊敬懂吗，别给我往男女关系上扯。” 没有往男女关系上扯的姜东元才觉得他扯呢，“林梓希跟我同龄，比你小多了，尊敬什么啊尊敬。” “那位..”河证宇右手一抬以托着一尊神像的姿势，“她是伯乐。”手再冲自己，“我是千里马，被伯乐慧眼识金，这叫尊敬，懂吗？” 姜东元嗤笑一声，“你对伯乐连敬语都不说。” “是她让我不用那么客气的，你不是就在边上么。再说了，就算不是尊敬那么夸张，顶天了也就是演员和演员之间的惺惺相惜，那也是同僚关系，还是不牵扯任何男女关系！”重点一定要再次强调！ 压根也没说过男女关系的姜东元听到第二遍强调，反倒警觉，“我提都没提，你为什么强调不是男女关系？” 愣怔一秒的河证宇脖子一梗，“你这还叫没提？先是裸体再来是我跟她聊得来，你还暗恋她那么多年，这都不算提？” 很确定自己没提的姜东元眯起眼打量他，“我的顺序是你们聊得来再来是找替身，裸体根本不是重点，我暗恋她多少年又关你什么事！” “我艹，这时候说TM不关我事了，你个傻逼喝挂了要我拖你回家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关我事！”河证宇一个白眼翻过去，“我跟你聊赚钱你跟我聊女人，我跟你聊项目你跟我聊女人，我跟你聊演技你还他妈跟我聊女人，我们两见面，你十次有十一次跟我聊的全是林梓希，现在说我想太多？你哪来的脸！” 这话一出，心虚的就是姜东元了，“哪有那么夸张。” “是-不夸张——”河证宇拖着长音，敬语都出来了，“您能举出一次您喝醉不是因为她吗？能找出来一次我就跟你道歉，说我夸张了！” 姜东元直接起身，“酒没了，我去拿。” 河证宇大笑，跟我斗！ 男人们和谐了，女人们就不太和谐了。 负责去打电话的人回来告诉姜贤珠，元彬那边拒绝了。姜贤珠就冲林梓希示意，让对方帮个小忙。林梓希微笑拒绝，这个忙我帮不了。 “元彬是你的人？”姜贤珠不解，“那我刚才问你，你不承认？” 现在也不打算承认的林梓希笑着说，“他只是我旗下的演员，我们公司呢，不赞成强买强卖。”看她愣住，换了个说法，“比起用钱买，花心思追来的不是更有趣么。” 姜贤珠不太乐意，“费那功夫干嘛。” “好玩啊。”林梓希冲她眨眨眼，“太轻易得到的玩具，哪有哄骗人心来得好玩-想想看，你骗来真心和你花钱买一场欢愉，哪个更有意思——” 这还用选吗？这不用选。 导演笔下的李氏家族们所拥有的共性何止是一条道走到黑，他们还善于蛊惑人心呢。 一如，主动开启金手指的玩家怎么可能不知道入侵者想要做什么，她只是不认为有必要拆穿。 角色的人生终止于剧本结束，断层了，有碍演员更深入的理解。在最精彩处落幕的故事，必须有个顺畅的结局才能让演员找准状态。 -- 第1256页 不拆穿，坐视入侵者壮大，才更有助于演员了解角色，进而感知角色。 遥想当年，玩家就是这么跟恋爱脑小姐握手言和的啊。她带着她去见了心心念念的人，也告诉她，你们的爱情已然随风而逝。 戏疯子啊，玩家自觉，她好像可以这么自称了。 第257章 第二十六章 帮助老板在电影圈披荆斩棘的李玲华。虽说一直也不算真正加入了这个圈子，但她“入行”多年以来从来没有碰到什么攻克不了的堡垒，此次碰到了，碰上了郑京承。 郑京承不乐意去排练。 林小姐一贯是整个组排练完再开机，李玲华就还是按照过往两部作品拍摄规矩去安排，本来这事儿她都不用管，金建文就能处理好。 可制作人处理不了另一个老板不愿意排练，就把电话打给了李玲华，上报问题寻求解决方式。 此问题李玲华还真不好解决，郑京承不是她能控制的人，让老板妥协她也不乐意，就去套路对方的助理，询问一下你老板为啥不乐意排练，好准备对症下药。 症状出现在姜贤珠要来，郑京承就不乐意来了。这对已经订婚的夫妻是没啥矛盾，更没什么王不见王的排斥，单纯是姜贤珠开诚布公的跟郑京承说，我对剧组里的一个演员有兴趣，你来不来是你的事，但你要是来了，别妨碍我找乐子。 未婚夫不在意未婚妻找什么乐子，郑京承在意的是，未婚妻能在剧组找乐子，他在剧组找不到乐子，自然就不想被困在剧组。 讲起来郑京承对拍电影什么的兴趣已经没多少了，之前跟林梓希硬顶着也就是不想丢脸，既然兴趣寥寥，那干嘛浪费时间。 缘由李玲华是了解了，解决的方法找不到，她不能找个妹子来剧组给郑京承玩吧？那也太诡异了，老板也不会同意啊。 卡壳了的助理跟随老板多年首次拿工作问题去询问老板，您看这.. “直接拍。”林梓希的回答很简单。 李玲华却愣了一下，“不排练了吗？” “不用。” 为什么不用？因为林梓希确定了金手指的使用方法，不需要不停的自我磨合了。 当初自以为是首次开启金手指的林梓希需要排练，是她找不到状态，不是经历了某个人的人生就能在镜头前表演的。 第二次还需要排练是她自己的状态不太好，得跟角色磨合也得跟导演的镜头磨合。 这都第三次了，林梓希即了解洪尚秀的拍摄状态，也解决了如何在镜头前表现角色的问题，那就不是非得排练不可。 本来电影也不是非要把演员都集中排练好才能开机的，直接开机也行。 接到李玲华电话说老板要直接开机的金建文，也是楞了一下才在电话里应下，转头去跟导演说，这次不排练，直接拍。 洪尚秀意外的成了那个想排练的人，还问制作人为什么不排练了，“不排一遍，郑京承能上？我怀疑他走位都不会。” “不用怀疑，他肯定不会走位。”金建文讲起这个就想吐槽，“那人之前问我为什么要来试妆，什么都不懂。” 稍微懂一点的人都知道定妆是开机前要做的事，这位就是外行中的外行。 猜中了的洪尚秀一点都不高兴，“那还不排练？开机我能卡他八百次，他能忍？” 就得在排练的时候磨一磨性子，起码学些基本功，不然时间全浪费在片场了。 “他不同意啊，你能哄得他同意？”头上有两个老板的金建文拉偏架，“林小姐你是知道的，她都是先排后拍，别的不谈对项目的上心程度不亚于你我。郑京承..”嘴里啧啧有声，“难搞咯——” 此前一直忽悠郑京承的洪尚秀还有过自己能搞定资方制作人搞不定的小自得，碰上这么一出，自得没了，只有蛋疼，“我试试看。” 尝试的结果呢，就是没结果。郑京承实力展现了有钱人的阴晴不定，我乐意被你哄你想怎么哄我都陪你玩，我不乐意被你哄，你说破嘴皮子我都不乐意。 导演铩羽，背地里跟制作人骂了对方一万次，扭头还是得去准备开机。老板们都说要开机，那就开机。 开机当天，问题频发。 从开机拜神就出问题，最最普通的拜神，谁都没问题就郑京承有问题，他不乐意拜，理由是他不信。 只是来对拜神流程的金建文面对理所当然的说“你们拜你们的我不信这个”的郑京承，整个大无语，谁信这个？ 这是传统啊！你非得搞特殊打破传统？怎么着，我得给你弄个十字架来？ 郑京承不觉得自己是在找麻烦，他又不是强迫别人不准拜，就是他不去而已，这算什么找麻烦？他确实不信么，去教堂都是跟着亲妈去混一混，为啥非得拜神？ 制作人努力控制住表情劝说“任性”的有钱人，大家都去，林小姐也去，求一个拍摄顺利，您也是剧组的人，就当合群参与一下环节。 郑京承不懂他废话什么，林梓希去就去呗，跟他有什么关系？还合群呢，有什么好合群的？我没让你们配合我就很合群了。 任性的有钱人讲不通，苦逼的制作人就去找好沟通的老板，如是这般的说完，再问老板意见，您看.. “随他，我们拜我们的。”林梓希还真不觉得这是“任性”，个人想法不一样呗，拜神也没什么好强制的，不拜就不拜。 -- 第1257页 好沟通的老板非常好沟通，就指着她去压制不好沟通的傻子的金建文尴尬了，别人信不信拜神是不关他事，可业内全都信啊，他也很信的！祈求拍摄顺利的仪式都没办法顺利举行，开机后能顺利吗？ 巧了，导演也这么想，“拜神都不来，搞什么？” “不要问我，我也想知道。”金建文心累，让导演别逼逼了，吉时到了，走吧。 吉时，拜神，组里差一人。 组内不少人都疑惑二号老板怎么没出现，不少人都担心，这是不是不敬鬼神。 满腹忧虑的制作人在碰到问题真正发生时反倒淡定了，问题出现在开机的第二幕，第一场是林梓希的单人镜头，很顺利的就拍完，第二幕就是郑京承出镜，这位少爷台词都没说就被‘卡’，他出画了，走出了机器的定点位。 跟他搭戏的元彬人都懵了，这都多少年没碰过如此‘蠢’的对手戏演员，再怎么是新人也不会干出这种蠢事。 整个现场都懵逼，全场静的能让人窒息，摄像机后面的摄像人都是傻的。 唯有三人一点都不意外，喊“卡”的导演不意外，有准备的制作人也不意外，旁观的林梓希同样不意外。 这三人都没说什么，反倒是这个组里另外一个纯新人姜贤珠在过于安静的片场爆发肆意的嘲笑，笑声之大吸引了半个场子的视线。 为了确定‘二代’靠不靠谱才留下的林梓希，确定了‘二代’的不靠谱，在另一个‘二代’笑出声时便起身走人了，她估计今天没她的戏了。 笑声一出，导演还没说什么，郑京承先爆，冲姜贤珠叫你笑屁啊，你跟我半斤八两！ 姜贤珠就怼他，姐姐我可是练过的，你闪开，让我给你演示演示，教你一个乖！ 未婚夫妻们怼起来了，演员现场要改导演的拍摄计划，导演脸沉下去，制作人抢先按住他的肩膀，别爆，你这个时候爆，我们就真是从开机就不顺利了，以后也不可能顺利！ 开机的第一天，导演还是爆了。 压着火的洪尚秀无限后悔，怎么会用林梓希的标准去对标这帮傻逼呢？有这帮傻逼做对比，林梓希简直就是神！ 一个傻逼解决了，二号傻逼又登场。登场的姜贤珠把洪尚秀什么火都激出来了，这位是稍微补习了一下基本功，可也真的就是基本功，知道要按照场务提示如何站位的基本功，台词没讲两句就背对镜头，负责搭戏的姜东元试图给她带回正确站位，还被她吐槽为什么乱动。 第一次发生，洪尚秀忍了。第二次她还这样，制作人压着导演忍了。第三次，洪尚秀暴起开喷。 【你他妈拍着呢！有人喊卡吗你就逼逼！谁他妈让你逼逼了！】 姜贤珠被骂愣住，郑京承反应超大，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鸡都没他笑得夸张，挺大的片场硬生生全被他的嘲笑给填满了。 在这个当下，姜贤珠啥都没说，甩手走人。半个小时后，片场被围，一帮黑西装踹开了半封闭的片场大门，乌泱泱一大群冲进来，进门把所有人都堵了，也堵住了大门的逃生通道。 再度出现的姜贤珠是从黑西装组成的包围圈让出来的道来进的片场，无视被吓坏了的工作人员，径直往前。 迎上来的制作人，她不搭理，凑过来想说你别那么小气的郑京承她也不搭理，她就冲着洪尚秀去，给洪尚秀弄得以为要被打，都准备刚一句，你别以为我是被吓大的之类的话。 带齐人马，以极拉风的姿态出场的女演员，对导演就一句话，“来，我们继续拍。” 洪尚秀僵着脸，“你要拍什么？” “拍摄啊，你想拍什么我就给你拍什么。”姜贤珠环视一圈，“傻站着干什么，拍啊！” 还真不是吓大的洪尚秀张嘴就想顶她，眼疾手快的金建文一把扣住他的胳膊，拼命给他使眼色，别作死，至少别在对方占尽优势的时候作死！他们那么多人呢！ 那么多人的围观下，现场僵持住了。洪尚秀是没开口硬怼，可他也不配合，不拍，往导演椅上一座，大有你要是够胆子动手，老子也不怂你的硬气。 这态度弄得“二代们”很意外，制作人很蛋疼，这帮有钱人难道不知道混忠武路的头有多铁吗？ 不混电影圈的未婚夫妻们还真不知道，姜贤珠在他坐下后抬手一挥，原先还算大的黑西装包围圈缓慢缩小，她就不信逼不到他低头。还是郑京承上前两步，拉下了未婚妻的手，让她别闹了。 “你不给我面子不给林梓希面子？”郑京承冲制作人示意，“给林梓希打电话。” 姜贤珠横了他一眼，“这跟林梓希有什么关系，别给我来这套。” “她的场子，没关系？”郑京承掏出电话来，“差不多得了，她就这么个爱好，你砸她场子，难堪的可不是我。” 撇嘴抽回手的姜贤珠侧身冲大部队随意的挥了挥，扭回头不忘警告还在那冲硬气的导演，“听清楚了，我卖林梓希的面子不是卖你的面子，别给脸不要。” 洪尚秀板着脸不动，一个眼神都不瞟过去，胸中火气更盛，却也冷静了，这不是比谁说话难听的时候。 项目开机第一天，从拜神开始就不顺的剧组自黑西装撤退后原地解散，制作人飞速联系李玲华，出事了！出大事了！ 李玲华还真不意外剧组会出事，就是没想到导演会这么刚，“洪尚秀要罢工？” -- 第1258页 “被这么来一出他怎么可能还愿意拍！”给她形容刚才闹得多夸张的金建文问，“姜贤珠到底是干嘛的？她不是想来玩一玩才走了林小姐路子的人吧？家里做什么的？” 笑出声来的李玲华回他，“你都不调查姜贤珠是做什么的就敢用？” “你塞人进来我还要在乎她是干嘛的？”金建文头都大，“我调查了又能怎么样？把人再送走？” 送走是不可能送走的，如今就算林梓希要把人送走姜贤珠都不乐意了，她被下了脸，此时走岂不是很没面子！ 要脸的姜贤珠不打算走，同样要脸的郑京承却不乐意多待，他也很没面子啊，今天面子没卖出去卖的是林梓希的面子，多丢脸！ 号称被卖了面子的林梓希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李玲华根本没说。助理小姐从这场对峙里寻摸到了新灵感，能把除老板外的无关人士都踢出局的新灵感。 当初李玲华就不耐烦跟郑京承合作，还想让金建文重组团队。彼时制作人跟她说规矩就是规矩，再有钱都突破不了。 如今他们要是想要继续坚持他们的规矩，就得忍受这片子压根拍不起来。 导演要是怂了，助理还会去调解，导演要硬刚，那就看他骨头有多硬啊，闹这么一场，她搞不好能捡漏呢—— 闹这么一场，剧组里人心惶惶，要不是违约金太高，制作人能收到大批辞呈。 拍电影么，大家就是出来打份工而已，没必要赌命吧。今天是没打起来，以后呢？谁说得准！ 违约金高到没人舍得说走就走，而另一些人留下呢，就不单单是考虑违约金。 制作人在给助理打电话时，河证宇正好拦下了想给林梓希打电话的姜东元。 “你给她打电话干嘛？”河证宇不赞同，“让她来解决？” 姜东元一个白眼翻过去，“又不是她惹出来的乱子干嘛让她来解决。” “那你打电话给谁？” “林梓希啊。” “为什么？” “让她别过来啊！” 手机刚掏出来就被兄弟拦住了的姜东元想的是，“他们肯定会去找林梓希让她调解，凭什么？这是她的项目没错，又不止是她一个人的项目，郑京承不也是项目的负责人么，姜贤珠突然来这么一出还不是他幸灾乐祸弄出来的，为什么要林梓希为他低头。” 河证宇怀疑的看着他，“你该不会没打听过姜贤珠是谁吧？” “谁？”姜东元不解，“我打听她干嘛？” 剧组多了个女演员还是空降来的，有人不关注，有人就很关注。 后辈找到前辈问方不方便聊聊，前辈觉得不是很方便，但也没有把人赶走。 “可能有些冒犯，但，姜贤珠小姐是不是对您有些兴趣？” 低头点烟的元彬扬眉扫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李正宰想说的挺简单的，“据我所知姜小姐是郑京承的未婚妻，新闻报道过她是‘东林建设’姜浩雄的女儿，不知道这个消息对您有没有帮助？”有帮助的话就尽快去解决发情期乱咬人的疯狗。 吐了口烟的元彬没接茬，自顾自的抽着烟，仿佛不是很想搭理他的样子。 话呢，说到这也就够了，李正宰认为以这位在圈内的传闻，不是需要挑明了讲才能听懂的类型，该说得说完，也就告辞。 看了郑京承的拍摄就知道现场有得磨，林梓希当时直接就回去了，一整天也听到助理提醒她应该回剧组就猜到，他们还得磨。那他们得磨蹭，她没必要在那耗着啊。 耗到第二天，林梓希准备出发去剧组了，助理正在想用什么理由即能瞒住老板又能让老板别去时，元彬找上门了。 片场搭在全罗道，剧组的人包了酒店住，林梓希单独住在自己的房子里。 这栋房子从片场选定之前，助理就跟着定下了，后续的布置也都是助理按照老板的喜好搞定。 林小姐的喜好就是一定要有花草，有郁郁葱葱的植物，别墅有个大花园。 正在吃早饭的林梓希听助理说元彬来了，刚好不想再吃，去花园外等着人来。 来人见到她先鞠一躬，给林梓希看得有些不解。这位是很讲规矩啦，但“姻缘”拍到后期他已经没那么恪守规矩，之前见面也都很正常，怎么突然又来这套？ 保持着弯腰姿势的元彬说自己是来寻求帮助的，“姜贤珠小姐好像对我有些误会，她想让我..” 林梓希恍然，随即让他先起来，“她跟我说过。” 猛然抬头的元彬惊讶的望过去，林梓希冲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她以为你是我的人，来找我确定。”看他不动，摆手示意他别僵着，“我跟她说公司不支持强买强卖，叫她去追你，你不愿意拒绝就好，她不会强迫你的。” 缓慢直起身的元彬定定的看着她，由于他站她坐，俯视的高度，紧绷的背脊，收缩的肩膀，这些都让他隐隐有了压迫感，讲出口的话倒还是敬语，“您让她去追我？”怎么追？ “对。”林梓希偏头再次示意他坐，“我说你是我的人对你不好，她朋友不少，名声传出去你也会难堪。我说不是，她说不定会对你做什么，姜贤珠..有点荤素不忌。” 眉头微皱不想多聊，继续道，“还不如就让她追你，套个追求的壳子，你想拒绝就拒绝，想答应就答应，至少也会有所防备，不然..”耸耸肩，麻烦就更大了。 -- 第1259页 很自然的一段解释传到元彬的耳道却让他怔住，敬语也忘了，“难堪？” “怎么？你不是排斥这些吗？”林梓希记得，“几年前我们在日本，我哥带你去见我，你好像就很排斥这个，我记错了？” 记得一点没错的人云淡风轻的说着让元彬忍不住扬起笑脸的话，“没有，绝对没有，完全正确！” 不是很懂他嗨什么的林梓希第四次让他坐，“你要一直站着跟我说话吗？” 笑着摇头的元彬这次总算坐下了，很放松的坐下，坐下后还半真半假的开玩笑，“我经纪人跟我说您这边不打算处理的时候，我可担心了。”他气炸了！ “担心什么？”林梓希笑问他，“怕我把你送出去公关吗？” 换个人元彬会说，不是不可能啊，但面对他，他不想说那些，只冲她笑，“那我想拜托您帮忙拒绝是不是就不合适？” “你如果不在意的话，我可以啊。”林梓希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过，“你确定要我说你是我的人吗？” 元彬试探着问，“您介意吗？” 含笑摇头的林梓希看向边上的助理，秒懂的助理正准备退到一边去处理，元彬连忙叫住，又对林梓希讲，“我能不能再贪心一点，就..每天来找您，坐实这件事。” 林梓希想了想，“我是没关系，但你无所谓吗？只让玲华跟姜贤珠说一声，那你的名声顶多在小圈子里流传，你每天来找我的话，剧组里的人多少会知道，消息会散到哪就不好控制了。” 扬起笑脸的元彬表示，“消息就算传出去也是我的荣幸。”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林梓希也就没差，包养个男艺人的名声对她而言连流言都算不上，顶多是花边新闻，还不会有人舞到她面前的花边新闻。 来人最担心的问题解决了，继而就说出也很重要的第二件事，“赵寅城急性肠胃炎住院，暂时拍不了，让我帮忙请个假，制作人不太愿意，但他那边确实也没办法拍。” “急性肠胃炎？”林梓希一愣，“现在人在哪？” “去医院了，制作人发了很大的火。”元彬说着叹了口气，“今天本来有他的戏，还是和您的对手戏，您也知道，如果你们不拍，接下来就是郑京承的戏，导演不太愿意拍他。” 林梓希还不愿意跟郑京承搭戏呢，果断说，“让赵寅城先养着吧，人都送到医院去了就休息好再说。” 今天一天，林梓希一共就要跟两个人搭，现在一个进医院，一个连基本功都不会，她才不要去剧组折磨自己。 老板对助理说，等剧组那边准备好了我再过去。助理听了确定没有别的吩咐，就准备去打电话了，元彬跟着起身说要去趟洗手间。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林梓希看着他们的背影歪了歪头，剧组好像是出事了？算了，真有事会来找她的。 夏日清晨，太阳还没到炙热的温度，晨曦的露水刚刚消退，阳光照在人身上的温度很舒服。 花园里竞相盛开的花朵在光下美得像一幅画卷，趴在桌上半眯着眼晒太阳的姑娘像只懒洋洋的猫科动物，万事不愁。 屋内的暖气就有点凉了，站在中央空调风口下的元彬对李玲华说，您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之前就觉得他很有眼色的助理再度肯定了这个想法，“你是想让我现在就打电话帮你解决呢，还是拖着？” “我都可以，您决定就好。”元彬笑得非常配合，“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李玲华看了眼花园的方向，“你能拖多久？” “急性肠胃炎，至少要住院一个礼拜？”元彬笑道，“再久可能就不行了。” 急性肠胃炎啊..助理打量艺人，“赵寅城真进医院了？” “可能？”元彬反问她，“您想要让他去医院吗？” 早就在剧组等着了的赵寅城拒绝了造型师要给他上妆的动作，他猜今天拍不起来。 出发过来前，他让助理去导演那边看了，副导演还在房门口收着呢，导演都不出现，还拍什么。他会来是防止导演万一改了主意，他再临时出发就来不及了。 比起拍摄，赵寅城其实更好奇，林梓希会不会被拉出来调停。这个组能有这个面子的也就是她了，不过他猜对方可能不会插手这件事，那姑娘只对表演有兴趣，拍摄在她看来，极有可能是导演的事。别人的事当然是别人解决，她干嘛要出面。 靠在沙发上翻书的导演悠闲的像是来度假的，对制作人的叨逼叨左耳进右耳出，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一步他要是退了这辈子就不用混了。 什么不看其他人的面子也要给林梓希一个面子，关林梓希毛事？非得扯上她也得把人叫来啊，说得都是废话。 资方提出圈内人人都认同的“正当要求”不论是改剧本还是不参与排练，这些导演再气也还是能咬牙忍下去。 毕竟资方的演技确实靠谱，人家还有钱，还是资方，那有点小毛病也是瑕不掩瑜。 可资方找来一大批人跟他玩戏码，还想逼他跪下，指着他忍？做梦呢！老子碰上军政府都没忍过，有本事你们就砍死我！看谁刚的过谁！ 谁都刚不过的金建文口水都讲干了，连个回应都听不到，也疲了，“你直说，想怎么样，就这么耗着？” “把人踢出去，我这尊小庙容不下那么大一尊佛。”洪尚秀说起来都想笑，“林家才是霸主吧，林梓希都没她屁事那么多，她哪来的底气挑事。” -- 第1260页 金建文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勉强回一句也是，“林梓希是真的喜欢表演，他们就是玩票的，怎么会没底气呢，大不了就一拍两散啊，他们又没损失。”损失的一直是他！他耗在这个项目上要三年了！ 说到“喜欢”洪尚秀放下书问他，“姻缘什么时候上？该不会不上了吧？” “你先顾好现在，导演都拒绝拍摄了，还在乎作品会不会上线吗？”金建文翻身而起，“你真不去片场？” 施施然拿起书的洪尚秀用行动回答他，想让导演去片场就把碍事的女演员给踢了。 碍事的女演员在去敲男演员的房门时被对方助理告知，艺人去找老板了。自觉自己也是个‘老板’的姜贤珠就跑去找林梓希了。 李玲华倒是没有阻止她进去，一来拦不住，二来也不用拦。助理还是很了解这帮‘神经病’的，那么丢脸的事，姜贤珠自己根本不可能说，说了要干嘛，难道讲我是给你面子才放他们一马？呵呵。 本来也不是来讲什么昨天怎么样的姜贤珠是来找男艺人的，不巧，她迈进花园正好看到不太和谐的画面。 画面要是别人看，挺美好的。隔着镂空白色圆桌对坐的男女，男人一手捏一只草编的蚂蚱逗趣，女人双手握拳｜交叠抵着下巴，望着他傻乐。 俊男靓女，阳光正好，背景是满园的鲜花，玩草编蚂蚱是有点幼稚啦，但幼稚得更容易让人想歪啊。 姜贤珠就想歪了，迈出去的脚收回的同时也把李玲华抓回来了，低声问，“林梓希不是说元彬什么都不是？” 从见到她就维持着礼貌笑容的李玲华现在还是礼貌的笑容，只笑，不回应。 皱眉盯着她的姜贤珠用眼神示意她给个准话，助理持续微笑沉默，得到客人的一声冷哼。 在直接走人和上前问清楚之间，姜贤珠选择后者，再度迈步进花园，还故意发出咳嗽声，等两人都看过来，再慢悠悠的往前走。 看到她出现，林梓希只是拜拜手。元彬却站起来了，没鞠躬，没问候，而是换了个位置，从对面挪到了林梓希身边。 脚步微顿片刻再继续往前的姜贤珠来回扫视他们，最后无视男的，看向女的，“你早说啊，之前问你，你又不承认。” 林梓希刚要说话，手突然被牵住了，疑惑的望过去，牵住他手的人笑得有些羞涩，开口道，“我之前闹脾气的，她也有点生气吧。” 说完好像怕这都不过明确，还晃着“金主”的手，软乎乎的开口，“对不起啊-你原谅我嘛——” 坐在VIP席位直面猛男撒娇的林梓希好悬没笑出声，被眉宇间也染上真实笑意的元彬捏了下手，才咬着腮帮子憋回去，扭脸对另一位观众严肃点头，是的，是这样没错。 姜贤珠轻“哼”一声，吐槽女演员，“想笑就笑，你那什么脸。” 喷笑出声的林梓希笑她，“你的表情才很奇怪吧。”她是真没想到，元彬的生活演技比在镜头前都给力。 不论是镜头下还是生活中都没什么演技的姜贤珠烦躁的拉开椅子，“合着你把我当你们打花腔的手段了，浪费我那么多时间，你得赔我！” “那我陪您..” “你打住，没人跟你说话。” 抬手让男艺人别搞事的姜贤珠问林梓希要补偿，“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需要..” “姜小姐。”再次接话的元彬笑看瞪她的女士，“我其实不太方便说，不过这次真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边说边翻转林梓希的手，好像只是捏着她的手在玩，看向的还是姜贤珠，“您应该明白的，她没必要干涉您的事。” 眼神微闪的林梓希垂首用大拇指的指甲戳了下他的手背，让他别玩火，挑起另外两人的战争对他也没好处。 这番话说得可太容易让人想歪了，姜贤珠就想歪了，没必要干涉她找什么男人的是林梓希，那有必要干涉她找什么男人的能是谁？ “你想说什么？”姜贤珠让男艺人讲明白。 林梓希头微抬想开口，掌心感觉到一丝酥麻，诧异的看向用小拇指划拉他的家伙。胆大包天的家伙正在挑拨离间，“您想听的，不是我能说的啊。” “直说，别来这套。”姜贤珠让只会扭头看男人的女人给个准话，“你怎么说？” 头还没动，人就先被轻轻拉到男人边上的林梓希无语了，元彬挺能讲的，“干嘛针对我们啊，找您麻烦的又不是我们。” 说着话还伸手搂住姑娘的肩膀，一副护着心上人的模样，“谁不让您舒服，您去找他啊。” 现在就非常不舒服的姜贤珠眼睛都要瞎，“林梓希，你居然喜欢这款的？”装什么柔弱啊！ 啥话也没说，几次想开口都被阻拦的林梓希啥话都不想说了，就这样吧，已经这样了。 元彬倒是刻意的补了一句，“您可别争不过，又把矛盾甩到我们头上，我们家这个可没订婚呢。” “你闭嘴吧，有你说话的份么！”姜贤珠火都起来了，“那傻逼敢惹我？我都没找他麻烦！”弯腰伸手要去拉“假柔弱”，手还没碰到女人先被男人挡住了。 表情立变的元彬护住人，“你干什么！”脸色变太快反倒显得有点奇怪。 姜贤珠倒是没在意，压根不在意他，只问林梓希，“你先说，你哪边的？” -- 第1261页 突袭被拉两次了的林梓希伸手顺了下戏演得太真的演员，暗示他过真就假了，直起身配合演员的戏路，对被套路的人讲，“我谁都不熟，能是哪边的。” “那你就在中间站着。”姜贤珠直接起身，“等着看好戏。” 准备出演一出好戏的人把高跟鞋踩得跟锥子似的，怒气冲冲的要去戳死敢拦着她找乐子的傻逼。随着观众远走，已然谢幕的演员们就没那么多夸张的戏码。 元彬自然的变回正常坐姿，位置倒是没换，就是坐正了而已，冲重新回归老板身份的姑娘解释，“我觉得你不太想介入这件事。” 确实不想介入的林梓希托腮叹气，“可也不用非得挑拨离间，那两人还都在组里呢，闹起来拍摄会被耽误。” “不闹拍摄也会被耽误。”元彬给她说，昨天她走之后姜贤珠跟姜东元拍摄时的状态，“导演忍不了的，换个导演可能就忍了，洪尚秀肯定不行，那种镜头他没办法接受。” 认同这个说法的林梓希放下胳膊去扒拉桌上的草编玩具，“这就是我不想跟郑京承合作的原因，亏他之前还跟我说什么订婚，谁会为了拍一部电影订..” 本来笑着看她玩蚂蚱的元彬骤然回神，“订婚？和他？为什么要和他订婚？” “适配的对象之一，他刚好卡住了这个项目。”把蚂蚱摆在手心里拨弄的林梓希随口说，“你们看到的剧本是修改版，最初的版本有一些激情戏，我不方便拍摄，他就说订婚能解决。娘家夫家什么的，还活在朝鲜，脑子有问题。” 脑子非常好的元彬头皮都要炸，“适配的对象之一代表，你..您的家里想让您结婚了吗？” “之前是啊，之前我是这个..”林梓希抬起掌心的蚂蚱，掌心一合，“得听话才行。” 在她握拳时呼吸都停了的元彬无声吐出一口气，稍显僵硬的挤出笑脸，“现在..呢？” “现在啊..”林梓希放开拳头，让翠绿的蚂蚱重回光下，“我们家第一个离婚的既不是我大姐也不是我二姐，反倒是哥哥。我妈特别生气，但我爸偷偷给我弄了个信托基金，怕我碰到哥哥那样的男人，这个圈子的联姻也不值得信了。” 这个圈子联姻是为了保障财产，太子妃在婚姻期间没办法保障的家族财产，反而是通过离婚得到的。 金融危机让太子妃的家族产业濒临破产，太子妃像太子求助，太子拒绝，嫂子愤而离婚，反倒靠着离婚的财产保住了家里，圈内一大怪谈。 怪异的展开让林老先生都不催着小女儿相亲了呢，毕竟未来是什么样，谁都保证不了。比起相信人，还是相信商业手段来得好。 元彬沉默片刻，“这个意思是，您..” “我？” “不，没什么。” 第258章 第二十七章 未婚夫妻们闹起来了，闹什么剧组内的人并不清楚，制作人只知道他好不容易把导演哄好了，两个演员消失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的消失。 心累这中话金建文已经说腻了，不想再说，这回想了个歪招来解决问题，给两个角色另外选演员当后备。 这样可以让项目得以继续，谁知道那两个人还回不回来，回来就接着拍，回不来正好让备选上。 此想法由制作人告知了助理，希望得到支持，助理不太支持。因为李玲华压根就不想让林梓希掺和到这件事里来，助理都没告诉老板组内发生了纠纷，要是重新选演员，演员更替是要老板点头的，那她就必须跟林梓希解释，为什么组里要换演员了。 助理不支持，制作人没招，只能转头再去找导演，调整拍摄计划吧，先拍没有他们的，走一步看一步，不然项目就要无限制的拖下去了。 导演乐不乐意的已经无所谓了，不乐意就全世界耗着，不能只有他倒霉吧。 林梓希重回片场已经是十天后，她收到修改过的拍摄计划倒是不意外，那对未婚妻闹得笑话都传到她耳朵里了，亲妈特地打电话来说幸好当初她没看上郑京承，不然现在丢脸的就是他们。 不过那些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听过也就听过了，她的关注点更多还是在拍摄上。 今天林梓希的主要戏份是跟赵寅城搭，其次是河证宇，主要演员们中就他们三个有拍摄，现场来旁观的演员们远不止三位。 弄好妆发的林梓希出现在片场等着调度，在赵寅城过来后，看他状态挺好的，问他修养的怎么样。 “修养..”赵寅城话没说完，元彬笑着打断，“小毛病，不严重，前两天就跟我说没问题了。” 前辈意味深长的望向后辈，“不会耽误拍摄，对吧？” 没弄懂他们在说什么的赵寅城却很配合前辈，含笑表示没事。随即后退走出不太妙的地方，去找导演去了。 林梓希隐约感觉有点奇怪，没在意，转向元彬，你该不会一整天都要这样吧？ 拍摄重新开始，一大早，元彬就去找了林梓希，还是用“坐实传言”的理由要跟林梓希一起去片场。 林梓希跟他说没必要，姜贤珠最近忙着给郑京承找麻烦呢，没时间去片场晃悠。 再加上姜贤珠都已经相信挑拨离间的话了，就更没必要去坐实什么传言。 彼时元彬半真半假的开玩笑说，他的长相在圈内比较危险，弄走一个姜贤珠也会冒出来一个张贤珠，不能每次都等事发再来求助，不如把传言坐实，放点消息出去，让大家误会他有金主了，以后也就不会再遇到这中事了。 -- 第1262页 讲真，林梓希觉得他是在自找麻烦，于她而言一个花边新闻是没什么伤害，但对他应该是不一样的。不过这确实是一招，她本来也是要去片场，那他跟着就跟着吧。 跟随林小姐出现在片场的元彬收到不少侧目的视线，他不单单是跟着人到了片场，还一路跟进了休息室，待了许久后，等林梓希妆发做完出来准备拍摄，他还跟着。 今天没他的戏，他要是独自出现在片场还可以解释来旁观别人表演的，偏偏这么“黏糊”的跟，很难不让人想歪。 今天同样没戏但也来了片场的姜东元，没有往剧组绝大多数人八卦的方向去想歪，他的脑回路是林梓希会不会被元彬骗了。 之前“姻缘”他去客串过一场，当时就感觉到这位前辈貌似不太对劲的样子，他就想凑过去协助小伙伴看清意图不轨的家伙。 不等他上前，河证宇先让他控制一下表情，朋友，你的名声就够奇怪了，在元彬的名声也逐渐变异的情况下，你还凑过去，你们俩会让林梓希的名声愈发诡异。 “什么乱七八糟，林梓希哪有什么诡异的名声。”姜东元让他别乱说，林梓希的名声不要太好！ 河证宇斜了他一眼，都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你该不会只看那些夸林小姐的报道吧？没事找事的媒体也不少，说她进圈就图找男人玩的更多，说男女不忌的都有。关于她的传言里有一部分还是你贡献的呢，你不会是不知道你是借着她名头出道的吧？” 这方面姜东元当然是听过的，他不在意啊，“那些都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我跟元彬怎么能一样！” “你跟他当然不一样，他是大前辈，地位和演技都比你能打。”河证宇让他别捣乱了，还要补充，身处奇怪流言中间的林梓希身边就又多了个男人。 又是一位今天没戏也来了片场的男演员，林梓希看到他却不觉得意外，看到他递过来的东西还蛮意外的。 “这是什么？” “玫瑰饼。” 手里拿着牛皮纸袋的李正宰，把咬了一口的玫瑰饼朝向她，“之前一个粉丝送我的，我吃过觉得挺特别，没想到玫瑰还能做成馅饼。”把纸袋朝她那边送，“闻闻，特别香，还好看。”馅饼都做成了花朵的造型，外皮都是玫瑰色的。 再度跟对方成为搭档，林梓希没什么特殊的想法，李正宰也当“京都的等待”没有发生过。 前者该干嘛干嘛，后者由于开拍时间段还没来得及干点别的，也就是今天来送不太多见的玫瑰饼。 不知道是什么有点好奇，知道了就不好奇的林梓希，看他跑到这边来吃东西，问他，“你又没戏怎么不吃了早餐再来？” “早餐吃过了，这是带给你的，我以为你也没见过。”李正宰拿回纸袋继续吃自己的，“看来是我见得世面太少，你什么都吃过。” 林梓希被他假假的嘟囔逗笑了，伸手问他要牛皮纸袋，李正宰扬眉笑开，袋子往前递，却没送到林梓希手上。而是被之前一直旁听他们说话的元彬从中截胡。 “要开拍了。”元彬冲前方示意，再对林梓希说，“我先帮您收着。” 前面正好跑来人通知准备，林梓希也就起身去准备了，助理跟着老板走，随行人员都跟上，本应该也跟上去的两位男演员们反而没动。 拿着纸袋的元彬把袋子冲送饼来的人晃了晃，“我早饭还没吃，能吃吗？” “当然。”李正宰捏着还剩一小块的饼丢进嘴里，“您自便。”说着话起身，跟上了林小姐的随行人员。 依旧坐着的元彬拿了块饼出来从中间一折再用力，造型弄得还挺别致的小饼就被按扁了，从巴掌大的漂亮糕点变成了朴实无华就颜色稍微别致些的馅饼。 馅饼再度对折，再度按压，捏得更小，不用咬那么多口，直接丢嘴里，一口就能一个。 嚼着馅饼的元彬品尝到了甜腻的花香，太甜也太腻，按照他的口味就是很不怎么样。 牛皮纸袋的小饼一共十二个，送饼的李正宰为了展示吃了一个，其他的都在他手上。 早饭吃了但没吃饱的元彬还真有点饿，他得起很早才能以“我没有打扮天生就是这么帅气”的姿态去见也要早起来拍摄的林梓希。 见了人跟她一起吃的早餐，她吃得少，他的注意力也不在吃什么上，她停了筷子，他也就停下了。 一口一个的小饼三分钟就被解决完了，牛皮纸袋也被捏成一团，弄得皱巴巴的丢进了垃圾箱。 灌了半瓶水才把甜腻的味道压下去的元彬打了个电话给经纪人，跟对方说，“李正宰好像对我有点敌意，有没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 朴武智一愣，又来？都出过姜东元的事了，还不会汲取教训？经纪人撇嘴说，“你拍你的，他那边我解决。” “也没到要解决那么夸张，就是不太明白，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矛盾。”元彬仿若不解的问，“要是有什么误会，我们说开就好，都跟着一个经纪人，内部闹得不好看，您不是也不好处理么。” 手上抓的艺人也就李正宰会出这中乱子，朴武智有点不爽，“他脑子有问题，成天异想天开，还真要往林小姐身上扒。他要是做成了我还给他鼓掌呢，老在外围绕也不知道绕什么，看谁都像是情敌，你们的误会可能就是这么产生的，你别管他就行，拍完他就老实了。” -- 第1263页 元彬低声回了句“这样啊”，再开口时说得就是，“那您也别专门去警告他什么了，省得误会越闹越大，我跟他聊吧。” “都行，你看着办。”朴武智也不是很想管，他只要确保艺人们，“别耽误拍摄啊。” 重新开始的拍摄挺顺利的，虽说没了排练这一步，现场直接拍总归有需要调整的地方，没有排练好了再拍来得更顺滑。但相较于开机第一天，那真的是顺得不能再顺了。 顺顺利利的拍摄到了午餐时间，一上午都顺利，不管是制作人还是导演都感到庆幸，为此导演还提前宣布放饭。 终于等到午餐，姜东元在助理导演喊出“休息”的同时就挤到监控边上，戳了下林梓希，“一起吃饭？” 林梓希头点到一半，就听李正宰问，“你们打算吃什么？” 姜东元疑惑的看向他，关你什么事？ “我知道附近有家中餐，虽然店不大，但口味不错。”李正宰看向一贯回去吃的林梓希，“要不要试试看？”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你得喝药对吧，让李助理把药弄好再弄过来喝应该也没问题？” 光是吃啥林梓希兴趣不大，能延迟喝药的时间她是有兴趣的，笑看了眼助理，助理能说啥，当然是没问题啊。 “没问题”的饭局并非是三个人吃的，而是十三个人。制作人听说老板不回去要在附近的中餐馆吃饭，叫上导演就过来组局了。 姜东元看这个局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也就把河证宇叫上，边上的赵寅城自然也跟着，元彬没人叫，他自动跟上来的。光演员组就凑了六个，其他都是导演们。 人数骤然增多的午餐局变成了另类聚餐，酒水是没也的，下午都还要拍摄。 桌上主要说话的也不是男演员们，而是导演在跟女演员聊“姻缘”打算什么时候上线的事。 林梓希想了想，“我们拍完，差不多就可以。” 她之前也没不让“姻缘”上线，只是被各中原因耽误了，先是大哥离婚，家里闹得凶，还闹到公众面前，官司打得激烈，那时候没可能上什么电影。 后来就是为了卡住郑京承，导演一直被拖着就进不了剧组，现在没这方面的顾虑了，什么时候上线都行。 “我们拍完..”洪尚秀算了算，“等我剪完吧，到时候我们去柏林，《姻缘》值得我们去柏林闯一闯。”不太确定的看向林梓希，“你介意去柏林吗？” “为什么要介意？”林梓希不懂。 洪尚秀摸了摸鼻尖，“国内你是评委去了柏林..”这不是怕你不想丢脸干脆就不去国外么。 话说到一半就停下的导演压下去的那些话余味悠长，整个包间都安静了，都听懂了。 林梓希也听懂了，不过她更想笑，笑着说，“我不介意。” 连忙端起茶杯的金建文说，“那就提前预祝我们柏林征战胜利——” 导演们纷纷端起茶杯，演员们慢一拍，林梓希最后。以茶代酒的制作人扯两句好听的，这顿饭也就差不多了。 饭后一行人往外走，老板要去午休了，剧组该拍摄还是拍。出了店，众人本该恭送老板，谁知林小姐上车后，元彬在众人的注目礼中，自然无比的绕去了车辆的另一侧开门上车，这操作给不少人看愣住。 姜东元尤其不理解，抬脚就要往前，被河证宇一把拉回来，用眼神制止他，别掺和！ 导演和制作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有些猜测也不是非得挑明。站在演员末尾的赵寅城眼神闪了闪，选择扭头看街景。站在演员组最前端的李正宰也笑了，笑得颇为玩味，有点意思啊。 车里的林梓希看到上车的元彬多少有些诧异，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这已经不单纯是传流言的问题了吧？外面那十来个人，谁都不会随便传什么八卦啊。 “干嘛这么看着我？”元彬装傻，“要我下去吗？” 这倒是也不用，林梓希歪歪头，示意前面，“开车吧。” 车开出不到五百米，林梓希接到了姜东元的电话，小伙伴询问她，元彬是个什么情况？ “有点复杂，你要听？” 瞄到了来电显示隐蔽偷听的元彬正面朝窗外，才听到这一句。两秒后，面前就多了个手机，他惊讶的扭回头，给手机的淡定的很，“姜东元，他有点好奇。” 元彬有心想说他好奇你难道就让我解释吗？可这话好像没办法说，多少有些尴尬的拿过手机，放到耳边，“我是元彬。” 电话那头的姜东元也很懵，什么叫你是元彬？为什么是你接电话，“啊..我是姜东元。” 完全没有偷听的林梓希就光明正大的听，听到元彬问‘你好奇什么’又听到他说‘抱歉，不太方便讲。’也就不听了，她不觉得有必要听下去。 巧了，元彬也不认为自己有必要解释； 姜东元都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听他解释。 电话从转手到挂断一分钟都没要，很明显电话两头的人都不是很想跟对方聊天。 重新把手机递回去的元彬，详装好奇的问，“您跟姜东元关系好像很好？” 那位是传了好几年的“王的男人”。早前他已经找李玲华证实过了就是流言，不用信。现在他倒是宁愿流言成真，不然岂不是代表关系更亲密？ 接过手机的林梓希说，“还不错。” -- 第1264页 然后呢？没啦。 元彬没办法继续问怎么个不错法，也不是很想聊什么姜东元，转而把话题带到拍摄上，聊这个怎么都能聊。 聊了没两句，林梓希的手机响了，短信。元彬适时停下，看她看短信的表情有些微妙，好奇想问，又不确定是否合适。 收到短信的林梓希何止是表情微妙，心情也很微妙，因为短信内容很妙。 【林梓希！你情商是负数吧！怎么会把电话给元彬！疯了吗——姜东元】 情商还算正常的林梓希望着短信首次对小伙伴产生了怀疑，这人该不会对她.. 【我情商是正数的话，应该怎么做呢——林梓希】 收到短信的姜东元卡壳了，同样好奇他为什么露出那个表情的河证宇探头过去看，发出去的和接收到的都看到了，看完直接把他手机抽走。 “我看你情商是负数，发的这什么啊。”河证宇推开要抢手机的，把手机踹兜里，“你搞清楚你是暗恋，这么玩就成明恋了，想被踢出剧组吗！” 姜东元一惊，手机不抢了，话得说清楚，“你才会被踢出剧组！” “人家摆明对你没意思，你别自讨苦吃。”河证宇这话已经说了好些年了，“那么长时间，谈个恋爱都能分手过周年祭，你暗恋那么些年还抱着希望呢？想挺美啊。” 板着脸的姜东元不承认，“我又没干什么。” “你的立场本来就没资格干什么，问的资格都没有。”河证宇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大部队，勾着兄弟的脖子小声警告他，“别暴露了真被踢出去，她都没想法你还发这中短信，小心把人搞烦了，倒霉的是你知道吗！” 路边踉跄一步的姜东元闷闷的应了一声，蔫吧了。 车里上下转着手机的林梓希在等回复，难得有了好奇心。 小伙伴在林梓希眼中就是个很有趣的小伙伴，是自称过‘妖妃’但从来也没做过逾越朋友之间的事，更没有表现出什么要追求她的想法。 哪怕是之前李嘉穗上线时都讲出‘包养’的话了，姜东元也是躲着的，怎么都不像是对她有其他想法的样子。 说是说对方是游戏的攻略目标，但林梓希没太管这个，她又不是真来玩乙女游戏的，不是非得跟攻略目标发生点什么。 可攻略目标该不会想跟她发生点什么吧？不然这条短信不是太奇怪了吗？ 还是说她想多了，短信并不奇怪，也没那么多隐藏含义，单纯就是小伙伴吐槽她懒得解释的操作，让他很尴尬？ 林梓希很好奇，难得的在排斥角色之外对同组的演员产生了好奇心。好奇又不方便直接问，那就只能自我开启雷达去观察。 这一观察，让林梓希观察出很多不太合理的存在。比如元彬好像不单单是把她当可以提供帮助的“金主”，好像，可能，也许，大概是有点意思？ 她确定不了，因为讨好老板比讨好喜欢的姑娘之间很难准确的区分差别，很多人在讨好老板上做得比追妹子还卖力呢。 李玲华就是现成的例子，自家助理从“入职”的第一天，对她的照顾称得上是无微不至，讲夸张点比亲妈还照顾周全。 这不能用李玲华喜欢她去解释吧，就是一份工作，性质比较特殊而已。 这样的例子林梓希身边的多的是，元彬打着“散播流言”的理由靠过来，也不是很特别，很多人都有尝试过靠近她，不过那些都被助理挡住了而已。 作为不合理存在一号，元彬的行为在合理和不合理的边缘徘徊。作为不合理存在二号，李正宰的行为就真的很不合理。 多年前，林梓希真正感知到什么是入戏的那一天，她就在李正宰的瞳孔里看到了游戏的好感度提示。 彼时她都没把提示当回事，那么多年都忘了。如今时隔多年再想起来，林梓希还是有点疑惑，他想追她吗？ 追得是她还是德惠？当年他有好感度的人是德惠吧，当时她就是德惠啊。 可这人一会儿鲜花饼，一会儿玉米烙（李正宰：我看你好像喜欢吃这个。）一会儿说附近的中餐馆不错，一会儿又是附近有个溪谷适合野炊。 元彬跟她东拉西扯时说得九成九是戏，李正宰基本不跟她聊戏，他啥都聊，吃得玩得，连天气都聊，就是不聊戏。 他在刻意避免跟她聊戏，极有可能是上次京都时她就误会了，他压根不是入戏了？ 林梓希搞不懂，这两人她都搞不懂，反倒确定了姜东元不单单是把她当小伙伴，因为那家伙会偷瞄她。 要不是林梓希有心观察还真发现不了姜东元的小动作。本来么，她只要出现在人群里，众人的注意力基本都在她这，看她的人太多了，姜东元只是其中之一啊，能有多特别。 那个别有意味的短信之后，姜东元连来找她闲扯都少了，她差点真以为自己误会了。 但是吧..林梓希发现小伙伴会偷瞄她。 他们在片场等拍摄，那家伙会装作认真看剧本，偷瞄她。 补妆的林梓希被化妆师提示胸针歪了，对方给她举着放镜子让她调整。 低头弄完胸针的林梓希起身要看效果，在她站起来时，半蹲着举镜子的造型师也跟着上移，歪斜的镜子好巧不巧照到了姜东元的方向，画面一闪而过，林梓希看得清清楚楚。 -- 第1265页 特别大一只的姜东元，有凳子不做，举着剧本站在她斜后方隔了两三个人的距离，从剧本上方偷瞄他。那动作怎么说呢..有点蠢萌。又蠢又萌，欲盖弥彰，太假了！ 可等林梓希猛然扭头望过去时，特别大一只的姜东元缩在小小的折叠凳上，埋头看剧本，看得可认真了，仿若她刚才看到的就是一场幻觉。 但他在看她，绝对的！ 姜东元在看她，不管她在走戏、拍摄、去看监控，还是在跟导演聊等下要怎么怎么样，他都在看她。 跟组里的其他人在看她时一样，自然的看着她，好像真的没什么特别的。 偏偏她每次回望，对方都露出疑惑的表情，仿若不懂她为什么望过去，那表情怎么说呢..还是很蠢萌。 正常情况下，你在看的人望向你，你不管是微笑，还是做别的表情，哪怕也是疑问，对方是不是找你有事，你都不应该是疑惑与，那个人为什么会望过来，你也在看她啊！你都在看她了，她看向你很奇怪吗？ 林梓希确定了姜东元在玩奇怪的..暗恋？反正不可能是明恋。 发现别人暗恋自己要做什么？什么都不做。都是暗恋了，对方都没准备挑明，自然是当不知道最好。 哪怕那个人是游戏目标，可以顺势完成攻略？哪怕那个人是游戏目标，可以顺势完成攻略。 林梓希不怎么在意游戏目标这回事，她更在意姜东元是她的对手戏演员，他们还有一场甜甜蜜蜜的恋爱桥段要拍摄。 讲认真的，要是没有暗恋这个发现，林梓希还会担心没排练过的姜东元跟不上她的步调，小伙伴演技是有进步，但..就那样。 反倒是有了暗恋这个点，好好串一下戏，可能会给他们的拍摄带来飞跃的效果。 初恋组的拍摄是外景，剧组租借一个小学拍。这场是要拍甜蜜的戏份，高中情侣们在放学后打扫卫生时在教室里嬉闹，男孩故意用手抹了把黑板，又用脏兮兮的食指去戳女朋友的侧脸，被女朋友追着打。 两人先是围着教室跑，几圈后绕到讲台边，男孩子一个回头抱住了来不及刹车的姑娘，再之后.. “你眼神要给对，机器会从这边进来。”洪尚秀指着林梓希右后方，对姜东元说，“我要那中青涩的甜蜜，你要观众相信，这是你们的初吻，有问题吗？” 姜东元有很多问题，最想问的就是，这段能借位拍吗？但他面上认真的表示，“没问题。” 没问题那就来啊，开机后林梓希要做的就是闭上眼抬起头等着被亲。 这段画面的是她的视角，镜头会代替她，看到她眼中的男朋友有多美好。 男朋友得足够美好，他们的爱情得足够美好，后续跟着富家女走了的男朋友，做出的“背叛”才会让李嘉穗报复的想法具有合理性，更能让观众带入。 男朋友是不能闭眼的，男朋友得捧着女朋友的脸，才午后的阳光下缓慢的凑近，让镜头拍出他在落下初吻时，导演口中青涩的甜蜜。 “CUT！”洪尚秀叫停，“姜东元，太紧张了，人太崩着！” 镜头前的男演员浑身都崩着，捧着姑娘脸的手，手背的青筋都爆出来的崩着，崩太紧，眼神怎么可能对。 林梓希看了眼听到“cut”后迅速后撤的搭档，思索片刻冲他张开手臂，扭头问导演，“镜头带不到下半身对不对？” “这个镜头带不到，全景才能带到。”导演看她的动作大概知道她要做什么，他以为演员是亲老板所以紧张，老板准备亲身上阵安抚对方。 亲身上阵安抚对手戏演员的林梓希在姜东元僵硬的面庞中，虚环住了他的腰。 夏日校服，女孩子穿着短袖，手臂内侧碰到只隔着一层衬衫侧腰，明显能感受到怀里人的紧绷。 林梓希仰头笑看他，“你该不会现在才想起来我是你老板，进而有了老板不能亵渎的想法？” “啊？对！”姜东元迅速点，“老板就是不能..”后腰突然感觉被拍了一下，很轻，产生的电流却很激烈，让他眼睛骤然瞪大。 “真当我是老板啊？”林梓希假假的叹气，“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呢——” 朋友腿软，当事人完全不能理解的软，软得开口的声音都发虚，“是啊..亲故。” 亲故在带着亲故走戏，很满意的导演都准备叫再来一次了，制作人突然凑过来宣布一个噩耗，郑京承来了。 “他来干嘛？” “我怎么知道！” 这是导演和制作人的对话。没等到导演喊开始的林梓希，看向他们，等被告知郑京承来后也是一样的问题。 “他来做什么？” “说是找您有事。”这是老板和助理的对话。 不管郑京承为什么来，拍摄暂时中断，林梓希教室外的走廊等着见郑京承，准备跟他说不管是什么事，都等她先拍完的，别打扰她拍摄。 姜东元则是独自站在教室的一角，大半边身体躲在窗帘后面，藏住了通红的脖颈，也藏住了奔腾的心跳，他好像真的完蛋了，一直一直就在死亡的边缘，这次死得好彻底。 郑京承来是为了质问林梓希为什么挑拨离间。未婚夫妻们掐了八百场，未婚夫终于搞清楚未婚妻发什么神经，本想带着未婚妻一起来质问奸佞小人，又想着这里面可能有误会，林梓希没理由那么做，就准备先来问清楚，你搞什么！ -- 第1266页 被质问的林梓希给出的回复就一句“这是个误会，信不信由你。”接下来就是一句，“我要拍摄，你有什么事都等我拍完再聊。” “我还得等你拍..” “郑京承，我说我要拍摄，懂吗？” 白眼差点翻上天的郑京承不懂，也不想懂，但他也没再纠缠。对方已经表明了态度现在不想聊，那就先等着啊。 林小姐好说话他就是郑京承，林小姐不好说话，他就是郑先生，这中关系的切换，他很熟悉。 郑先生本来在楼道口等着，他对拍摄的兴趣真的不大了。等半天也把人等回来，渐渐不耐烦，就挤过人群，进了片场。 片场里的吻戏已经过了，片场在拍吻戏之后的追逐打闹。女朋友害羞了，羞恼的追着男孩子娇嗔的斥责他。 也是男孩子作死，初吻那么甜的事，直男在亲完后偷笑就算了，还故意展示自己刚才捧着人家姑娘的手满是粉笔灰。 更愚蠢的是，用食指刮擦自己的脸颊，冲妹子做出羞羞的表情，这不是找揍么！ 首先要说明，剧组租借的学校不是什么贵族学校，普通小学教室临时改造。 改造后的教室也就是个普通高中，桌椅陈设都是普通高中，后墙还挂着高考倒计时的普通。 其次，虽然剧组为了画面的美感，选在下午拍，但光是自然光也不够，片场还是需要打光的。 最后，教室里可不止两个演员在，导演、摄像、录音、光板、各路工作人员围了一圈，也就把拍摄的那一小撮场地让了出来。 以上，片场就是片场，片场里一切都是假的，是一场戏而已。 这场戏看傻了郑京承，这个本子不管改多少次，多少万次，最初都是脱胎于他的“自传”。 在他的自传里，最独特的那个女性角色就是最后被修订为女主角的李嘉穗，那个让他跟姜贤珠掐了八百场的姑娘。 这次郑京承在来找林梓希之前，那个姑娘跟他道别。不是什么泪眼婆娑的道别，就是朋友跟朋友之间的道别。 朋友跟他说，我其实喜欢过你，当时年纪小眼瞎也很正常，现在么，我更喜欢钱，你们这一闹耽误我挣钱了，我们有缘再见啊。 听到这番“告别”的郑京承也没难过，他也只是喜欢过她而已，懵懂少年的一时心动，再大也不过是笑笑，把过往写进青春回忆册里的笑笑。 修改剧本的洪尚秀把剧本改得面目全非，他也接受了。那不是因为洪尚秀的剧本有多好，而是剧本里的李嘉穗，就是‘李嘉穗’。 ‘李嘉穗’同郑京承笑着说，我当年眼瞎也喜欢过你。郑京承还不乐意，你现在眼睛也瞎居然不喜欢我。 女演员扮演的李嘉穗被男演员圈在课桌前，男孩子用脑袋顶她的肩膀，闹着让她说一句喜欢。 “喜欢个头！我眼瞎才喜欢你！” 林梓希和“李嘉穗”长得完全不一样，前者像一尊精致的琉璃美人，精致易碎得小心保护； 后者长相中上气场强大，攻击性可强了。女演员和真实存在的人哪哪都不一样。但凡眼睛没瞎，都不可能把他们错认为一个人。 眼睛从来没瞎过的郑京承很清楚女演员就只是女演员，不是那个笑骂他，就你的脑子我看上你纯属眼瞎的女人。 可当还未完全出戏的林梓希，用刚刚离开‘男朋友’的明艳表情，灿烂的笑着，叫他的名字时.. 郑京承突然想跟她或者‘她’说，“我如果能娶你就好了。” 笑容卡在脸上的林梓希呆住，慢一拍跟过来的姜东元劈手把她拽到身后，怒视傻逼，你说什么？！ 蓦然回神的郑京承扒拉了下头发，傻笑一声，转瞬轻咳掩去尴尬，放手抬头，无视男演员，对林梓希说，“我们还有事没聊呢，赶紧的。” 林梓希不是很想跟他聊了，姜东元更不想他们聊，“我们还要对戏，她暂时没时间跟你聊。” 侧身走出来的林梓希让姜东元别闹，你掺和进这中剧本的话会被碾压的，转向郑京承，“我们聊之前你先解释一下那句话。” “那有什么好解释的，就..”郑京承眼神飘忽一瞬，姜贤珠太烦了啊，我们本来就差点订婚么。” 骤然扭头的姜东元差点把头扭断，你们差点什么？？ 林梓希让小伙伴淡定，“我们没有差一点，一直是你自说自话。” “谁自说自话，三年前你要是同意，我们孩子现在都..” “你确定要跟我聊这个？”林梓希让他适可而止，“还是你想我把这番话转述给姜贤珠？” 要不是林梓希打断的够快，姜东元已经抬起的小腿就踹过去了。也是因为林梓希打断的够快，姜东元知道自己又越线了。 可这次，姜东元不想退回到线后面。假如他的退让，会让这中杂碎登台，那他还不如先弄死杂碎，哪怕抱着他同归于尽也不能眼睁睁看着.. 眼看着场面再发展下去就不对了的林梓希对郑京承说，我们改天再聊。郑京承的视线在她和姜东元之间转了一圈，坏笑，那就改天吧。 就他那个贱兮兮的表情，也就是林梓希在，不然姜东元就扑过去了。 第259章 第二十八章 黄昏的夕阳，橘红色的光穿透飘扬的白色窗帘，给教室加上了柔光的滤镜，微风带起窗帘的白纱发出似有若无的沙沙声，穿着红黑格子条纹的姑娘坐在课桌上。 -- 第1267页 课桌是黑色的，不知为何也有了磨砂的质感幽暗的黑。黑暗中有一只手，那是男人的手。 黑色的书桌白皙的手，手出现的在课桌下显得格外突兀，偏偏出现在这又很自然。 撑着课桌边缘的手像个软体的爬行动物，沿着桌边攀爬，掌心贴着桌沿缓慢的滑过带着棱角的边缘，顺着平滑的桌面，落在红黑的条纹裙上，红与黑交缠的裙摆被那只手入侵了。 软体的动物自下而上，抵达窄裙腰侧的拉链处，似是停下了片刻，似是在犹豫是否要再往上。 再往上是一件乳黄色的衬衫，刚刚破壳的幼鸟，胎毛还湿漉漉的黄，衬衫的手感是干燥的，掌心的纹路与布料的经纬摩擦，游荡于草丛的蝮蛇悠然的巡游着领地。 窗外的风带着淡淡的花香进入教室，那只手也触碰到了被扣子束缚住的白皙脖颈。 脖颈纤细，手掌宽大，一只手便能掌控另一个人的全部，手是冷的，被手握住的脖颈微微发热，肌肤滑腻，仿若一块暖玉。 那只手拖住了女孩的下巴，几乎没有用力就让温顺的姑娘抬起了头，她闭着眼无限信赖的等待着.. “哥！哥！醒醒！” 姜东元猛然睁开眼，左看推他助理，右看被拉开的窗户，再感受一下被子里绝对不是尿床的湿润。 很好，这辈子活到现在这个岁数也应该去见上帝了，没有必要再活下去，也没有脸再活下去。 一分钟后，助理面对框框用脑袋砸床的艺人，数次阻拦无果后，默默走到一边，要不他去跟导演请个假吧。 新的一天，剧组继续拍初恋。小学都已经租了，在场地时间用完前，组里得把初恋在校园里的戏份全部拍完。 林梓希穿着戏里高中女生的校服出了休息室，红黑的格子裙，白色衬衫，除了没有蝴蝶结，跟她当年高中的校服很像。 那年头流行英伦风，他们高中又号称是“贵族学校”就按照这款来。 这次林梓希没有定要用什么款式的戏服，都是美术组定，她看过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就没插手。洪尚秀在审美上一直也没出过大问题。 女主的校服是裙装，男演员的校服是裤装。姜东元就是穿着裤装出现的，说真的，要不是他穿，林梓希觉得男孩子穿红黑格子裤怎么看都很奇怪。 可是他穿，再奇怪的搭配都变成了时尚，大概时尚的完成度真的靠脸，也靠腿够长。 依着墙等她出来的姜东元腿就够长，背靠着墙不站直都很长，看她出来了，站直了，就更长了。 姜东元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腿，“怎么了？” “你腿好长。”林梓希看向自己的腿，她腿真的不短，可跟他一比吧.. 也顺着她看向她的腿又闪电般收回视线的姜东元动了动肩膀，清了清嗓子，“那个..走吗？” 林梓希点头，走吧。 今天初恋组还是在教室里拍甜蜜的戏份，初恋组超甜，铺垫了绝对算得上甜如蜜的各种画面好让观众迎接，初恋男居然跟着富家女走了的愤怒。 今天教室被改造成绘画社团，最中间摆了二十来个画架，有些放了画有些就是空的木画架，墙边零散的堆着一些画作和各种画具。 这一场拍的是女朋友陪着男朋友画画，期间发生的各种甜蜜小镜头。 类似女朋友看书、写作业、看漫画、听音乐等等，男朋友都在画画。 不管女朋友本来在做什么，都会时不时的去闹一下男朋友，可可爱爱的高中情侣。 第一场，女朋友要趁男朋友不备，从他背后扑过去抱住再撒娇求陪玩。 演员们在排练用什么角度扑的时候，林梓希感觉姜东元特别大一只，以前也知道他很大一只。 但姜东元背对着她坐在高脚椅上，她要从后背环抱住他的时候，才切实的感受到他真的很大一只。 “你肩膀好宽。”林梓希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很是不解，“看起来没那么宽啊。”抱起来怎么那么宽？ 上半身被施了定身法的姜东元脚趾是自由的，反复抓地，表情就更自由了，就差把我心飞扬几个字写在脸上，还有心情亏她，“是你手太短——” 林梓希无语，说谁手短呢。 “抱肩膀是不太协调。”洪尚秀也觉得这个姿势不太行，抬着胳膊做了个扒着的动作，示意女演员，“你这样，再把头探出去。”歪了歪脑袋，“贴着他蹭，再说我好无聊，软一点，娇一点，撒娇，没问题吧？” 镜头是画架所在的角度，男演员要露出无奈又宠溺的表情，其实还是让观众代入女主视角。 试了一下动作的林梓希觉得没什么问题，拍起来她确实也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姜东元，他感受到身后的重量，脸还没被贴呢就已经笑得眼睛都没了。 这哪是被打扰了画画的男朋友，明明是等着女朋友来找她玩的男朋友。 洪尚秀一声“cut”都是带着笑意喊出来的，要不是女演员身份特殊，他还能调侃一句，你们不是来公费恋爱的，拍摄呢，严肃点。 拍摄呢，围观群众很多的。 高中校园戏出镜的演员少，除了初恋组的男女演员也就需要未婚妻，如今扮演未婚妻的女演员没出现，其他不需要出镜没有拍摄的男演员们来得倒是不少。 元彬就在，李正宰也在，两人站在两个对角线。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好像也不用特地跟谁解释。 -- 第1268页 就站在监控器后面的河证宇倒是特地跟姜东元说过，他要来看拍摄。 拍摄嘻嘻哈哈的进行着，男演员一直在努力压笑，带得现场气氛很是欢乐。 林梓希怀疑姜东元被点了笑穴，也没有不开心，也一直在笑。笑得导演临场改了动作设计，从男朋友专心画画被女朋友拉着去玩，变为等待男朋友的过程中女朋友看书看入神了，男朋友偷摸从背后捂住她的眼睛，还是个小甜饼的设计。 重新过动作，这次坐着的人变成林梓希，她还是觉得姜东元超大一只。 她坐在窗边，要拍一场光照在身上唯美的画面，姜东元往她身后一站，什么光都被挡住，好大一块阴影。 林梓希仰头想说“你怎么那么大一只”时，姜东元突然把手悬在她的面庞上，五指张开，先笑，“就算是巴掌脸，你的脸也太巴掌了，怎么会那么小？” “是你手太大了。”林梓希伸手过去给他看，“你手大的像熊掌。” “哪有熊掌那么夸张。”姜东元弯腰把手贴过去，大手和小手贴在一起，刚要说你手好小，感受到冰冰凉的触感，出口的话就变成，“你手怎么那么冰？” 说着就握住了她的手，转念觉得不对想松开，又不舍得，还是收回来了，“今天三十几度，你手还能那么冰？” 春夏秋冬手都冰冰凉的林梓希没在意自己的手有多冰，“你的手太热了。” 抽回的胳膊缩到一半又往前送的姜东元犹豫着问她，“那我给你暖暖？” 他话音刚落，那边喊准备，男演员只能后退出镜，等他再度进入镜头范围，这次就没有掉链子，特别顺的就拍完了。 也是因为男演员主动画面拍起来就很顺，之后的一些亲密玩闹的戏就都变成了男演员主动。 望着监控的河证宇看着镜头前都能从眼睛里发射爱心的兄弟，觉得他这场暗恋距离被发现，不远了。 现场又没几个傻子，男演员到底是演技够好才演得好，还是亲身上阵有感而发，谁看不出来啊。河证宇怀疑，就林梓希看不出来，那位确实能演那么好。 看出来的人多了，有人当笑话看，有人则是当“敌情”观察，观察过后还去咨询另一个理论上比自己更在乎林小姐感情动向的人。 在角落忙着别的事的李玲华，感觉到有人靠过来，扫了对方一眼，没管，低头继续看手机。 科技发达了，她不用带一堆东西处理文件，现在手机也能变成生产力工具之一了。 元彬看了眼她的手机，全是英文，看不懂，还是说点大家能理解的事吧，“姜东元好像对林小姐有些不太一样？”说完等着回应，没等到，疑惑了，这位不管吗？ “李助理现在是不拦着这些事了？”元彬再问。 头都没抬的李玲华让他说重点，“要做什么？” “没什么，好奇而已。”元彬很好奇依旧低着头好似不在意的助理，“您现在不拦着别人接近林小姐了吗？” 拦不拦的，我干嘛告诉你。李玲华依旧是头都不抬的回他，“有这时间多关心关心自己。”别那么多好奇心，管好自己。 得不到准确回应的元彬也没办法准确判断助理的态度，倒是知道了助理不准备回应他，也就不继续打扰。 他没有留在现场继续看拍摄，再看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那也不是多养眼的画面。 离开拍摄教室的元彬绕去教学楼外的阴凉处抽烟，这边还守着不少暂时没活儿的工作人员。 人多的地方聊天的内容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牵扯到林小姐的很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比如元彬就听一个道具说，两天前郑京承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跟姜东元有了点矛盾。 两天前元彬没来，他也不好成天都蹲守，被林小姐误会倒是没关系，怕就怕误会了，就会被拒绝，那还不如维持安全距离。 两天后的今天，郑京承又出现了，踩着中午休息的点出现的。林梓希正在跟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的李正宰说，她要回去吃，郑京承就冒出来了，也是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 李正宰都准备让位置给他们了，突兀的听到姜东元说，“我们两约了要一起吃。” “你改天。”郑京承没理他，对林梓希说，“找你有正事。” 正在李正宰看不懂是什么情况时，不觉得自己跟对方有什么正事聊的林梓希叫上姜东元，“那就都一起。” “我方便一起吗？”李正宰笑着开口，“应该不多我一个吧？” 姜东元啥都没说，郑京承看看他们俩，不爽，“我有正事，你们俩自己去吃。”转向林梓希，“真的是正事。” 两次强调的正事，还是让老板们单独走了。留下的演员们相互看看，客套两句，谁都没有要续上午餐聚会的想法。 反倒是没有参与这个局的元彬提前在车里等着林小姐，弄得上车的林梓希有些奇怪，你哪冒出来的？ 在试探过助理没有阻拦时提前上车的元彬对“冒出来”的郑京承更疑惑，他跟着上车是要干嘛？ “你身边围那么多人？”郑京承有点嫌弃的指着车门，示意艺人，“你换辆车。” 元彬没动，看向林梓希。后者冲着“正事”，微微颔首，艺人就下车了。 跟郑京承坐在一辆车上的林梓希不到五分钟就后悔了，这家伙所谓的正事就是想让她去跟姜贤珠解释，他没有阻拦姜贤珠找乐子，是林梓希传达错误。 -- 第1269页 明明是找人帮忙调停，偏偏给他形容的像是，我给你个机会将功补过。 “之前就是你说错了她才会误会，你现在不能不管，你要是不管..” 边上的傻子叨叨叨，林梓希魂游天外，等车停下，抢先下车，看向从另一辆车里下来的元彬。 元彬不是很明确她看过来是什么意思。但很清楚，此时他应该可以靠近，那边没什么他不能听的秘密了。 那边的秘密还真没什么他不能听的，追本溯源，问题还是他弄出来的呢。 不过他一过去，郑京承就不说了，挺丢脸的事跟林梓希说没关系，跟个艺人说什么。 进屋，郑京承还想单聊，林梓希不想聊。这次他让元彬闪人时，林梓希没点头，艺人就不动了。 郑京承有点不耐烦，也没有冲元彬做什么，他都不把艺人放在眼里的，只对林梓希讲话，“事情可是因你而起，真闹得我们婚约解除，我就赖上你了，你该不会想跟我订婚吧？”我这说得可是正事，你成天带着宠物碍不碍事。 不想听那些“正事”的林梓希还没开口，元彬笑眯眯的搭话，“不然我们先吃饭吧，再怎么严重的事也不能饿着聊，您说呢？” 不想理他的郑京承看向没反应的林梓希，白眼一翻，径直往餐厅走，吃饭就吃饭！ 饭都不想跟他一起吃的林梓希一口气都没叹出来，元彬就先凑近了，附耳说，“我不想跟他一起吃饭，我们两吃好不好——” 林梓希歪头笑看他，“你确定？”他不拿你当回事和他厌烦你可不是一个概念。 “我是您旗下的艺人啊。”元彬很确定，厌烦又能怎么样，卡他商务吗？ 他商务归公司处理。有恃无恐的艺人笑道，“我觉得我老板比他厉害。” 老板笑出声来，那就换个地方吃饭吧。 在老板明确表达不想跟“恶客”一起吃饭后，之前不好阻拦的助理就硬气了，在郑京承半天没等来林梓希时，始终微笑拒绝回答老板去哪的问题。 直到午休时间过了，重新出现在剧组的林梓希又被郑京承堵住时，她身边的“宠物”从一个变成一群，给郑京承气笑了。 “你真不管？我可就照实说了。”郑京承半真半假的冲林梓希笑，“姜贤珠那女人脑子可不好，真惹到了，她什么都敢干。” 并不想惹事的林梓希本质上也不怕事，她也就是觉得烦而已，为此耸耸肩，示意郑京承自便。 自便的郑京承还真就把矛盾转移了，隔天还是午餐的点，姜贤珠就跑去找林梓希确认，你哪想不开要挑拨离间？ 她问的时候元彬正好就在，林梓希啥都没说，这哥们又来了一出贼喊捉贼。 “我不太清楚郑先生怎么跟您说的，但您仔细想想，我们家这位有必要挑拨你们吗？要我说，您与其相信跟您有切身利益接触的未婚夫，还不如相信跟您毫不相干的我们，起码我们没理由要求您做什么，您喜欢谁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啊，您说呢？” 林梓希特别想说，这位当艺人可惜了，国家反诈中心需要你，你可以打入敌人内部。 已经打入敌人内部的元彬从头给姜贤珠分析，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相信男人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郑京承讲得好听说什么结了婚也各玩各的，其实就是想给自己开脱，到时候他当然可以随便玩，您就不行了啊，到底是女孩子，多少会受到一些微词。 您那位未婚夫啊，人品可真不怎么样。 “有些话我其实都不想讲，讲出来才是真的挑拨离间。”元彬慢条斯理的剥着虾壳，嘴里说着绝对够得上挑衅的话，“前几年您的未婚夫还想跟我们家梓希订婚，也是说得好听，各外各的，可他当年看我就不顺眼，现在看我还是不顺眼，您觉得这是各玩各的？” 捏着虾尾的元彬把虾仁送到全程旁听的林梓希嘴边，隐晦的冲她眨眨眼，让她别拆台。 默默探头叼走虾仁的林梓希没想过要拆台，她想给艺人换份工作，当艺人真心可惜了。 丢了筷子的姜贤珠对男艺人的话已经很不爽了，对男艺人在此时还能秀一波恩爱，更不爽，怒视林梓希，“你们真的差点订婚？” 嚼着虾仁的林梓希压根不用开口，擦着手的元彬惊讶出声，“这还是用特地问吗？随便找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我们说了，您现在信吗？现在信了，会不会被郑京承三两句话一哄，又来怪我们挑拨离间？” 男艺人一声长叹，嘴里啧啧有声，“姜小姐，您单纯成这样，我都替您担心呢。” 姜小姐一点都不单纯，她需要林梓希说，“你们当初为什么没订婚？” 咽下食物的林梓希拍拍还要讲话的元彬，他再说下去就假了，还不如说句真话，“我不喜欢他的做派。” “那就是他确实想跟你订婚。”姜贤珠信了，信了就很郁闷，“我就算跟他闹到死，家里也不会退婚。” 就是有这个顾虑林梓希才不愿意订婚啊，“这方面我就帮不上忙了。” 也没指着她能帮上什么忙的姜贤珠走了，此前歪歪扭扭靠着老板坐的艺人就坐正了，还特意起身给老板道歉。 元彬上一次搞事时不想把问题波及到林梓希身上，他是真没想到郑京承会反过来找林梓希的麻烦，这次用同一招。 -- 第1270页 虽然技巧不一样，但他担心结局是一样的，郑京承还是会来找麻烦。 林梓希摆手示意不关他事，能免费看场戏也不错，只不过，“真闹起来，拍摄可能会被耽误。”这就有点麻烦了。 “如果您不想耽误拍摄的话，我倒是有个方法。”元彬说，“就是需要借李助理用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看向助理的老板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反倒好奇，“你有什么办法？” 元彬笑道，“也就是试试看，等成了，我再跟您说吧。” 好奇心也没那么重的林梓希也就不管这件事了，她继续拍她的，片场一直运行良好。 直到校园戏要拍完了，姜贤珠也没出现。未婚妻扮演者不出现，她的戏就没办法拍，导演很烦，制作人旧事重提，换个备选演员先拍，到时候再说。 最后没办法，也只能换演员先拍了这条。姜贤珠不出现，剧组还能换演员，未婚妻的戏份很少。郑京承不管出不出现，都没办法换演员，富二代戏份很重要！ 关于林梓希的戏都拍得差不多了，全组的戏其实都拍得差不多，一直拖到就剩郑京承的戏没拍的剧组脱不下去了。 制作人打电话给老板兼演员，您要不要过来拍摄？郑京承就在这等着呢，直接回他，让林梓希跟我说。 毫无办法的金建文联系李玲华，李玲华转而找到元彬，你所谓要试试看的方法，可以启动了。 启动新招的元彬先去找了姜东元，问他是否知道郑京承差点跟林梓希订婚的前情。 姜东元知道，却不知道前辈问这个干嘛。前辈表示林小姐遇到了点麻烦，我有个方法解决，需要你帮忙，帮吗？ “要我做..” “林小姐的麻烦应该不是我们能解决的吧。” 河证宇打断傻子朋友的话，笑看前辈，“要不您先说说，您需要我们做什么？” “那我就直说了，郑京承和姜贤珠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你们应该知道？”元彬在两人点头后，继续道，“这个项目最初是郑京承发起的，你们应该就不知道了。” 后辈们对视一眼，确实不清楚，这东西也没人专门跟他们讲。 前辈专门跟他们讲，郑京承发起的项目，林梓希后来加入。两边是没有谁大谁小的说法，但双方都没办法把对方踢出局，更没有办法重组团队，其中牵扯剧本版权问题。 前辈还说，林小姐对这个项目很喜欢，就是太喜欢了才捏着鼻子跟郑京承合作，要不是被版权卡住，完全可以另起炉灶的。 如今郑京承已经证明了他确实不靠谱，来了都没什么用的人拍摄还不来，就硬拖着，等着林小姐跟他低头。 在前辈的说法里，当年郑京承想跟林梓希订婚，林梓希不乐意，郑京承一直记得这件事，还想借这个项目跟林梓希耗。 前辈嘴里的郑京承就是个无耻小人，他讲得姜东元很气愤，河证宇也皱起眉头。 不过河证宇始终记着前辈讲半天也没讲到重点，到底要他们帮什么忙，就一直压着怒火上头的朋友理智点，再等等。 “我要你帮的忙很简单，跟林小姐说，郑京承对你图谋不轨，到时候..” “等等。” 姜东元迅速打断他，“什么叫郑京承对我图谋不轨？”他是男的！搞错性别了吧！ “郑京承是不是只喜欢女人谁知道呢。”元彬认为性别不是潜规则的障碍。 河证宇觉得有障碍的地方应该是，“为什么要他去跟林小姐说这个？” 惊诧的姜东元怪异的看着他们俩，什么就到了跟林梓希说什么？先解释性别啊！ 性别没人在意，元彬说得是，“林小姐一直很欣赏他不是么？郑京承其实没那么厉害，林小姐脾气好，不想撕破脸才维持着表面和平，有了这个借口，我们再助推一把，找到导演跟对方商量带着版权另起炉灶，总比一直耗着要好啊，你们说呢？” 姜东元不愿意，他有病啊跟林梓希说这个！河证宇也不赞成，“没有他这一步，我们直接去找导演不行？” “可以啊，但我们去找导演，导演愿意吗？”元彬摊手让他们自己想，“郑京承也不是好惹的，与其得罪他，不管是金建文还是洪尚秀都更愿意让林小姐去解决问题，而不是他们冲上去。但有了林小姐的支持，他们在边上敲边鼓，那就不一样了。” 听起来好像是有道理，但河证宇还是觉得哪怪怪的，“那也没必要他去找林小姐说什么潜规则，就直接等着，现在已经拍不下去了，耗得时间长了，制作人自然会站在林小姐那边的。” “是这样没错，可又绕回为什么开战的问题。项目时郑京承挑头，林小姐后续加入，圈内的规矩不用我科普吧？ 如果林小姐中途抢了项目，把挑头的人踢出局，到时候流言会传得多难看，你们不可能想不到，你们想这样吗？”元彬看向姜东元，“你是想保护自己的名声，还是借着流言帮她一把，好让她师出有名？” 姜东元犹豫了，河证宇垂死挣扎，“那也不用非得牺牲他啊，您..”不是也可以么！ 笑出声来的元彬坦然表示，“计划是我想的，我爱惜羽毛，不想牵扯进这种事里。组里几个男演员，除了我之外，就他..”冲姜东元示意，再看河证宇，“他在业内的名声你我皆知，他被带进桃色绯闻，大家也更信。反倒是我，就组里流传一些八卦，根本没传出去。”是啊，我可以，我不乐意！ -- 第1271页 同样不乐意的姜东元沉下脸，在河证宇要阻拦前，说，“让我想想。” “尽快。”元彬提醒他，“已经停机四天了，不可能无休止的停下去。” 演员们在讨论强规则要不要顾忌性别问题时，制作人和导演在商量，要不要跟着大老板把二老板踢开。 前天李玲华就告诉金建文，对郑京承来说，这个项目不重要，让林梓希低头更重要。 而对她来说，自家老板的面子比什么电影项目重要一万倍，她是不可能让郑京承抓到林小姐的弱点逼她低头的。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就这么耗着，我不会跟林小姐说这件事，也不会让你们跟他说。二是，你们配合我，全员解约，我们重头再来一遍。你考虑好，尽快给我答案。” 重头再来是什么意思？是导演带着版权出走，目前正在进行的项目全线暂停，另起炉灶，团队重新签约，这次就没郑京承什么事了。 金建文举双手双脚支持选二，可他想要说服洪尚秀很困难。导演也是爱惜羽毛的人啊，团队都进行到快收尾的阶段了，说踢了资方就踢了资方，还是为一个有钱的资方踢了表面上看起来稍显逊色的，商业社会背离契约精神，讲出去也会被骂的！ 这次是有林梓希顶着，没人会说闲话，以后呢？金建文都保证不了，林梓希会一直跟洪尚秀合作。 那他们分开了，洪尚秀还需要拉投资的时候，谁会信他呢？这种事干了，对导演的信誉是很大的损害。 诸多考虑都是当初助理没办法把导演撬走的理由之一，如今，元彬却说可以试着撬一把。 因为他看得出来，整个组，洪尚秀才是真正对郑京承和姜贤珠不满的人，还是最不满的，连之一都没有！ 导演尤其讨厌姜贤珠，都能带人来围堵他了，他看得惯就见鬼了。洪尚秀也看不惯郑京承，之前有多喜欢好哄的金主，如今就有多厌恶金主屁事不干就会找麻烦。 元彬所谓的试试看不单是撬动导演的想法，而是借着导演被撬动的机会，让李玲华去找郑京承谈，你要是不想丢脸丢到整个圈子都知道，还是直接撤出，我们也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对大家都好。 仅有的几次接触已经让元彬了解那对未婚夫妻的行为模式了，把面子看得比天大。 既然如此，就好好利用啊。要是真让导演带着整个团队跳槽，那郑京承的脸就真丢尽了，都不止是在娱乐圈丢脸，在他们那个小圈子更丢脸，人家选林梓希不选他啊。不管什么原因，他都是输家，输家还想赢家低头，怎么可能呢？ 哪怕不用闹到必须让郑京承退出项目的地步，至少也能让他同意，让剧组重新找演员饰演他的角色，好让项目得以继续，林梓希就不用烦恼了。 男演员跟助理说出计划时，以我们试试看不成也没损失的点为核心。 听完计划的李玲华也认为可以试试看，还有心问艺人要不要改个行呢，这脑子当艺人可惜了。 男艺人的计划跟另一个男艺人有什么关系？没关系。元彬整套计划都不牵扯任何一个艺人，他是为了凸显自己的重要性提出计划的，为什么要把“功劳”分给另一个艺人？ 那元彬找姜东元干嘛？挖个坑么，有枣没枣的先打一杆。 剧组停机的第七天，李玲华见到了找上门却不是为了见林小姐，而是来见她的姜东元。 这位的出现让助理感知到了世界的参差，都是演员，脑容量的差距怎么能那么大。 姜东元没跟林梓希说什么潜规则，讲不出口，但他可以跟李玲华说，元彬有个计划，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以及，我不确定这个计划有没有用，但如果这个计划可行的话，我可以牺牲一下。 对此，李玲华想说的是，“上帝还真公平。” “什么？”姜东元不解。 【你的脸是拿脑子换的吧？】 含笑摇头的李玲华表示没什么，“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办的。” “那..” “嗯？” “能不能不告诉林梓希？” 神色古怪的助理点头，“放心，我不会说的。”我要是说了，老板会以为我是傻逼！ 老板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林梓希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李玲华跟她说事情办好，组里要重新选演员补拍镜头了。 顺便一提，面对姜东元下线许久的“恶婆婆”李助理再次上线，限制男艺人靠近老板，害怕他呼吸的空气都透着蠢字，污染了老板周围的新鲜空气。 这就是计划里压根用不上另一个男艺人登场的元彬找到姜东元的理由，大家都得面对恶婆婆，凭什么你不用，赛道的出发点得一致才公平啊。 那姜东元知道自己被耍了吗？本来不知道。可剧组都重新选演员了，他又不是个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第260章 王！定局了！ 踢开一位老板的停机项目启动，导演找到了替代演员的同时跟制作人吐槽，早知如此，他就找对方来演赵寅城的学长角色，让赵寅城去演富二代了，更贴脸。 制作人倒是没那个想法，反而说导演看上一个演员就想一直用。 被导演看上的演员正坐在老板的花园里，跟对方聊好久不见，你最近如何的闲谈。 林梓希跟孔佑真说得上好久不见，至少三年没见过，是一面都没见过的没见过。 -- 第1272页 这位光兵役就两年，前后再加一下可不就是三年了么。三年前也没怎么见过，顶多就是碰上大型颁奖礼，一个在台上当颁奖嘉宾，一位在台下当观礼嘉宾。 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见的原因，再见对方林梓希感觉还挺陌生的，也可能是故人变化太多，才会产生的陌生感？ 洪尚秀定了孔佑当替代郑京承的演员，早前他就想找孔佑，不过是出演学长的角色。 可惜那时候孔佑在服兵役，等他兵役结束，演员都已经定下了，也就没后续了。 听助理说重新选的富二代演员是孔佑时，林梓希还有些诧异，这位出演一心想搞女人的富二代不太贴脸啊。 不过导演觉得很合适，她就决定先见一面再看。这一面见得让林梓希更诧异了，多年前的暴躁文青，也不知道是被社会毒打了还是被军队毒打了，如今演一个衣冠禽兽款的富二代，一点问题都没有。 来见老板的演员是穿正装来的，秋老虎余威犹在，他也不嫌热。但必须要说，穿正装的孔佑不愧是模特出身，气场很足，尤其是脱下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远远冲她一笑，还真有点富家公子的味道。至于能不能拆了衣冠当禽兽，就看演技了。 彼时林梓希在花园里画画，听到动静抬眼望去，公子哥从花圃尽头缓步走来，满园鲜花承得模特满身贵气，此时她就已经认可导演的选择。 等人走到身前，头微侧再扬眉说一声“好久不见”，她就没有再换演员的想法了。 确实是好久不见的林梓希上下观察变化颇大的故人，孔佑眉眼含笑的任她看，还故意张开手臂，用眼神询问她，是否满意她所看到的。 被逗笑了的林梓希便问他，“故意打扮成这样来的吗？” “一半一半。本来要去见另一个投资人，临时被通知要来见你，想着这身也符合角色设定就没换。”孔佑说完想起来，“你介意我说平语吗？还是说敬语比较好？” 林梓希笑看见了面连腰都没弯的人，又说什么敬语、平语，莫名的熟悉感又回来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也没对我说过几次敬语。” “当时年轻么，不知道眉眼高低。”孔佑走到她身侧去看画，完全不尴尬的吐槽年幼的自己，“也是你脾气好，不然我早挨揍了。” 说完看她笑了，又问，“要我说敬语吗？” “为了不挨揍？”林梓希笑他，“还是你现在想说了吗？” 孔佑表示，“我都可以，看你喜欢你还是您。”转向画布，“我以为你画的是花，居然是树。” 花园里遍布鲜花，画布上出现的却是一棵树，还不是大树而是小树苗。 不知为何，树苗有些蔫吧，都没有叶子，只有光秃秃的树杈。在繁花如簇的花园里它显得有些突兀，在只有一株树的画布上倒是唯一的主角。 “平语吧，都方便点。”林梓希跟他说，“它生病了，移栽过来的时候没处理好，本来是要拔了的，我想看看能不能救，就一直栽着。如今..”摇摇头，救不活了，便想画下来。 孔佑笑看她一眼，许久不见，你倒是没变，真好。 来了客人，画架就被挪到一边，两人进了庭院喝茶。孔佑说着自己对角色的理解，林梓希听起来没什么问题，话题就聊开了不再限于剧本。 孔佑好奇林梓希的项目怎么会中途换角，总不会有演员进了她的项目还敢搞事逼得导演大怒再换角。 林梓希跟他简述了项目此前还有一位老板的过往，再问，之前选演员导演怎么没叫你，以及你为什么需要去拉投资。 “导演没找我可能是时间没搭上，我也是才杀青没多久。”孔佑一句话带过选角问题，也用一句话带过了投资的问题，“我有个想拍的本子，想试试看自己组团队。” 林梓希疑惑道，“要转行当导演吗？” “可能？”孔佑笑笑，没往下接，反问她，“你怎么会出演李嘉穗？我以为你会更喜欢‘德惠’那种有人文关怀的剧本类型。” 倒也没仔细考虑过自己喜欢什么剧本类型的林梓希表示，李嘉穗的设定很特别，市面上不常见，所以想试试。 “我也想多尝试一些自己没试过的角色。”孔佑说着想起来，“还要多谢你呢，要不是你，我可能早退圈了。” 这段林梓希还真不知道，孔佑就以话当年暴躁文青脑子多少有点问题的语气，说起他也有过人生迷茫期看谁谁谁都不顺眼的时候。 两人就这么断断续续的聊着，内容一会儿一变。上一句说得还是什么年少气盛时的自己有多傻，下一句可能就是画布上的树还能不能救活。 聊着聊着又变成咖啡好喝还是茶更顺口，再往下花园是很好看就怕招虫子。 花园当然好看，花草繁茂之地自然也不缺蚊虫。午后太阳愈发炙热，两人从屋外转道室内，孔佑说起当初林梓希送给他的那幅“元彬”，一度让去过他家看到那幅画的人以为他是元彬的真爱粉，进而衍生出，我能不能看看你的画。 林梓希就带孔佑去画室看画了。 画家跟看画的人不聊艺术，他们聊林梓希怎么选题，就是为什么想画这个，又怎么有兴致画那个的。 这里面能聊的就很多了，多到一株只有树杈的树都能带出，当初林梓希是怎么发现那棵树要被挖走，又为何想把树留下等等，围绕着画作展开的各种过往。 -- 第1273页 孔佑也不单单是提问，也会根据林梓希所说的前情加入自己的过往故事去让聊天变得更有来有往。 像是林梓希有幅画是窗外的细雨，她觉得好看便画了。孔佑说在军队训练时最期待的就是下雨，最怕的就是她画中的绵绵细雨。大暴雨，训练肯定取消，细雨就倒霉了，他们得冒雨训练。 听着格外的惨，林梓希却一直笑，因为他讲得很有意思。 “你知道有种兵器叫暴雨梨花针么？寒冬腊月下小雨的时候，每一滴雨水打在这些地方..”孔佑摸了下脸再指后颈，“没有衣服遮，细雨如针，那就是酷刑，我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刺绣，针扎手指多疼啊。”一声长叹，“女人真厉害。” 女人觉得他也挺厉害的，“兵役那么惨的吗？” 兵役凄惨的故事就多了，围绕画作所诞生的故事也很多。跟有趣的人聊天总会让人忘记时间，等林梓希反应过来，助理都提示可以吃晚饭了。 林梓希看向孔佑，本想问他要不要一起吃，对方却先提出告辞，还问，“面试的这一关，算过了吗？” 展颜笑开的林梓希表示他过了，故意拍着胸口假装大松一口气的孔佑又逗笑了她，再之后演员真的告辞了，林梓希还有些意犹未尽。有趣的聊天断在同样有趣的地方，自然会有这样的感觉。 林梓希再见孔佑已经是剧组复工，重新开机的镜头并非是林梓希跟孔佑搭，而是孔佑跟元彬搭，这两人以前也是搭过戏的。 正是因为他们俩搭过，作为还算了解之前的孔佑演技如何的林梓希，再看两人搭档，多少有些感慨，孔佑这些年进步很多啊。 进步颇多的孔佑此轮占了角色的优势，元彬饰演只有脸的画家面对有钱的二代是低一头的，他得压着演好凸显富二代骄奢。 在处理这个角色时，孔佑把原定更符合郑京承表演的目中无人改变为天性高傲，看起来是差不多，内里却不是一样的二代。 郑京承的二代是你看着想揍他，孔佑的二代是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怎么说呢，林梓希更喜欢后一种的表现方法，也可能是更喜欢后者的脸。 说到脸，拍摄中富二代的脸被替换了，林梓希却不打算重开金手指，她自觉自己的演技可以控制目前的表演。 重启拍摄的剧组在演员的表演上出的问题不多，更多属于演员们的小摩擦出现在镜头之外，水面之下。 比如.. “我前几天去体检，医生建议我戒烟。”元彬半是苦恼半是玩笑的说，“年纪大了，健康就要跟不上了。”转向赵寅城，“还是你年轻，身体好。” 夹着烟的赵寅城眼睛扫过同样点燃了烟的林梓希，“您有烟瘾吗？” “应该没有。”林梓希不知道问题怎么就挪到她这边，如同她也不是那么喜欢被人围着，转向李正宰，“你今天有拍摄吗？” 没拍摄的李正宰笑答，“过来等着啊，说不定有镜头要补拍。” 真正有补拍镜头的河证宇正在跟姜东元拍摄，等戏中的林梓希就被包围了，这帮人莫名其妙聊什么戒烟，聊得她好无聊，正准备走，接到了孔佑的短信。 【我在道具间，发现个好东西，来吗——孔佑】 林梓希起身要走，演员们陆续跟着站起来，老板看向助理，助理秒懂，拦人。五分钟后，林梓希在道具间门口看到了据说有好东西的孔佑。 “这是什么？” “棒棒糖。” 睨了他一眼的林梓希想笑，“我当然知道这是棒棒糖，我是说你的好东西指的就是棒棒糖？” “荔枝味的棒棒糖，我没吃过。”孔佑伸手把棒棒糖往前递，“要不要试试看？” 什么口味的棒棒糖都吃过的林梓希不是很相信他那么“大惊小怪”，“所以好东西真的就是这个？” “好东西是我可以帮你脱离野狗抢食的无聊场面。”孔佑低头拆开棒棒糖的包装，笑眯眯的递给她，意有所指的说，“脾气太好有时候也是一种缺点，会让人得寸进尺呢。”比如他。 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脾气好的林梓希裹着棒棒糖含糊的开口，“当老板就是有这种苦恼。” 孔佑有些意外她连“什么野狗抢食”都没问就接受了这个说法，听到这个回答又想笑，侧身示意老板看不远处的助理，“我要是没记错，作为老板的员工之一，那位的功能还挺多的。” 顺着他的视线扭头看了眼助理的老板对上助理疑惑的视线，转回头凑近孔佑，小声跟他吐槽，“她最近有点消极怠工。” 要说元彬早就发现的关于助理为什么不当恶婆婆了，得感谢林先生放款了限制，助理也就放款了限制，不是对婚约对象的限制而是对玩伴的限制。 林小姐即将迎来而立之年，还一个玩伴都没有，林先生都担心女儿是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渣男给的伤害太大，反倒没兴趣接近男人了。 为此，李玲华最近频繁下线，除了对姜东元这种智商有障碍的人士加以阻拦，导致原先压根不想加入诡异修罗场的河证宇被迫替兄弟入局观察敌情之外，其他男艺人，助理都不怎么阻拦。 助理不止不阻拦还隐隐传达了支持的态度。以前老板要是跟男艺人在一起，助理都是能站多近站多近。现在，李玲华站立的位置压根就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变成远观了。 -- 第1274页 孔佑才进组，还没功夫观察助理是否消极怠工。才进组的孔佑只一个照面就观察到，林梓希不想被一群猫猫狗狗围着。第一天进组的孔佑还发现猫狗会私下掐架呢。 准确说起来，前天才是孔佑进组的第一天，住进酒店的当晚导演组个局即是当新演员的欢迎会也算是庆祝重新开工。 酒局上孔佑就感觉几个男演员中间的气氛很微妙，主演群除了刘垭仁他都认识，他认识的那几个彼此好像在拉帮结派。 类似姜东元同河证宇就是一波的，李正宰和赵寅城貌似关系不错，元彬好像跟谁关系都还行，又好像自己独立成军跟所有人关系都不好。刘垭仁么..就是个后辈，谁都搭不上。 理论上一个剧组是会分几个小团体自己的玩的，可都是主演把团队分这么小的很少见，起码孔佑没见过。孔佑还没见过脾气算好的姜东元光明正大的表现看不上谁呢。 姜东元看不上元彬，表现的很明显，但凡没瞎都看得出来。后辈都能干出在酒桌上拒绝前辈碰杯了，这谁看不出来啊。 坐在两人中间的孔佑不知道他们什么情况，还想劝姜东元别在这种场子给前辈难堪，说出去是他没礼貌。 还不等他要打岔，同样坐在中间，还就在他边上的河证宇先拿起酒杯冲着元彬说我敬您，不尴不尬的场面算是圆回去了。 等回了酒店，孔佑就让姜东元讲清楚，你搞什么？随即听到了当事人关于前辈如何坑人，和我差点掉坑里的带着羞恼的谩骂，也就知道这帮猫猫狗狗到底在干吗。 姜东元不止是生元彬的气更多是气自己，太容易上当。更气的是，他认为自己真心实意，元彬是居心不良，更不要脸！ 要孔佑说，这帮人脑子都不好，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互相打都没意义啊，决定权在林梓希手上，攻击对方有什么用？ 把对方按死了就能追到姑娘了？想什么呢，幼儿园吗？有招要冲关键人物使！ 这不巧了么，李正宰也是这么想的，李正宰还后知后觉的发现“恶婆婆”下线了呢。 今天李正宰有拍摄了，补拍他和孔佑的镜头。在女主决定不当画家要改行当经纪人时，原本以画家的合约签下她的经纪人扮演者，就找到了富二代。 现在补的全是跟孔佑相关的镜头，孔佑全天候都要在剧组，其他人就还好。 李正宰今天四场戏，一个上午就拍完了，中午就去找今天没拍摄连剧组都没来的林梓希。 林梓希现在看到李正宰被助理带到花园都不惊讶了，或者应该说不管助理带来哪个男演员她都不惊讶了。 男演员带了一幅画过来，她还蛮惊讶的，李正宰看着不像是喜欢这类东西的人啊。 没有伪装成自己喜欢艺术的李正宰很坦承的跟喜欢艺术的画家说，我收了一幅画，据说是未来会升值的新锐画家画的，带过来找专业人士鉴赏鉴赏。 林梓希想说我不是专业人士，你去找真正的书画经纪人更靠谱，但看画么，看呗。看画的过程就是李正宰讲故事的过程，故事那叫一个曲折。 话说李正宰不是要扮演书画经纪人么，为了角色需要，演员拜托身边的朋友参加了不少艺术家组的局。他在其中一个局里碰到了一个骗子.. “骗子？”林梓希的注意力已经在故事上了，“骗你买画的？” “骗我投资的。”李正宰边说边把带来的抹茶泡芙往她面前推，“我试过，不甜，很好吃。”甜点最高的评价就是不甜。 捏了个胖乎乎的泡芙在手里却没那么想吃的林梓希让说书人继续，“骗你投资什么？” 那人骗艺人投资画廊，还给艺人科普了一堆运作一个画家就跟运作一个明星一样，画廊是公司，只要把画廊运营好，在挖掘籍籍无名的画家，只要能捧红一个，他们以后钱就能大把的赚！ “听起来是不是不像个骗子？可惜啊..”李正宰刻意停顿，等着观众提问，观众很配合，“可惜什么？” 可惜骗子错估了艺人的贫穷程度，“他开口跟我要一百万，我还觉得挺便宜，结果他说的是一百万美金。” 影帝白眼一翻，翻得特别妖娆，那小眼神，给林梓希逗得喷笑出声，“在韩国说什么美金。” “就是啊，在韩国说什么美金。”李正宰话锋一转，“不过我当时在日本，参加电影节，他是泰国人。” 这区域跨度之大，给林梓希又逗笑了，“光是从一百万美金开画廊这点也不算是骗子啊。”这笔钱是不少，但如果想做一个高端画廊，也不算狮子大张口。 “我发现他是骗子还不是因为那一百万，我反倒因为他够胆子叫出这个价差点就信了。” 李正宰扬了扬下巴，故意伸展双臂露出右手手腕上的表，对真正的有钱人炫富，“我现在也是能拿出一百万美金的有钱人了哦——” 有钱人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还配合的夸奖，“超厉害的——”随即回归重点，“那你怎么发现的？” “他跟我吃饭要AA。”李正宰看她愣住，表情可严肃了，“一个开口就是一百万美金的人，一万日元的酒水都要跟我A，我能信他？” 看向观众，等着观众再度发出疑问，比如居然一万日元能吃什么的问题。 林梓希没有这方面的疑问，一万日元也不少啊，她并非天生就站在金字塔尖的好不好，一块钱的炸串都吃过，一万日元换算一下五百多RMB呢。 -- 第1275页 发现没找对观众点的脱口秀演员迅速切换说法，“他找我投资还抠搜饭钱，我能信他吗！一万块，巨款！” 这次林梓希笑了，笑刚刚还装土豪的演员转头又变成了抠门精。李正宰顺势拿起一个泡芙，“你猜这个多少钱？” 林梓希随口说了个数字，李正宰摇头表示不对，“两千（14元RMB左右）不到。” “一个？” “一份，一整盒。” 李正宰看向她面前的一叠泡芙，那就是一盒，二十四个。这次林梓希惊讶了，这么便宜？ 非常便宜的泡芙也是有来处的，出自专门为聋哑人提供就业支持的甜品店，泡芙是店里的招牌。 原价倒是没有那么便宜，但在店里可以办积分卡，消费到一定数额可以用积分兑换商品，也就便宜了。 说完泡芙由来的李正宰还说，“这家店里面的员工都出自一个公益组织，那个组织每个礼拜天会举办一个小集市，本来就只是给一些孤儿或者残障人士用他们做的工艺品或者餐饮多个销售渠道，好让他们多点收入赚点钱。 后来渐渐有市民自发加入，有了些规模，每个礼拜天那边都像是游园会一样，不少人去玩。” “今天正好是周日，你想不想去逛一逛？” 林梓希看了眼他手表上的时间，“快四点了还有集市？” “五点开始，主要是晚市，要去吗？”李正宰掏出手机给她看网上的图片，“挺热闹的，应该很好玩。” 图片里的集市看着是夜市的样子，各种美食的小摊贩，还有套娃娃的呢。 主要在家和片场活动的林梓希还真有兴趣去逛逛，没人提，家里也什么都不缺，又在工作，自然没有玩乐的想法。有人提，还有照片展示，背后的故事也很温馨，那就去玩玩呗—— 玩之前呢，演员们先得变装。林梓希本来没意识到这个，她许久没去过所谓追星的场合了，也就是颁奖礼算，其余能让她出场的大型活动也没人把她当艺人。 男艺人开玩笑的跟女艺人说，你很有名，我也很有名，我们两要是大喇喇的出现一定会被围观，没办法好好玩。为了能玩得开心点，不止我们得变装，你的助理和保镖都得变。 这个说法引起了林梓希的兴趣，她好久没玩过变装混入人群的游戏了，真的太久，比进入游戏的时间都更久远，没进游戏之前她也是知名艺人啊。 乐呵呵去更衣室玩变装的林梓希已经知道李正宰要做什么了，无非是换个招追她。 用浪漫的说法就是，若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人间繁华;若她心已沧桑，就带她坐旋转木马。男人的花招啊，无非就是那些。 她不算涉世未深也不算心已沧桑，但在他的眼里，她可能没怎么见过人间烟火，才想出奇制胜。 招数到底算是老套还是新奇都无所谓，管用就行。某种程度上来说，李正宰的招是管用的，林梓希玩得很开心。 打气球的摊位上，林梓希就是个小垃圾，李正宰上来就能给她赢下最大的熊娃娃，获得边上小学生们群体羡慕的尖叫，男艺人在此刻简直有无上光环，帅炸裂，林梓希笑得嗓子都哑了。 热门的小吃摊得排队，排许久才能吃到光谈口味没那么好吃。但在气氛的烘托下瞬间变成美味的大章鱼，林梓希吃下去一大半呢，剩下的一小半被李正宰一口就解决了。 女孩子一边惊讶于我吃过的，一边又忍不住想笑，也真的笑得很灿烂。 卖衣服的摊贩用大喇叭放着什么“工厂老板小姨子跑路了，一律九折”的世界通用套路，虽然词不一样，但林梓希还是被响彻半条街的喇叭声逗得忍俊不禁。 小孩子们手上抓着气球来回跑，人群擦肩而过，拥挤又热闹，李正宰偷摸给林梓希也买了个气球，还说这样就不会把她弄丢了，妹子一边吐槽他幼稚，一边还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林梓希玩得很开心，自从进了这个组，被郑京承弄得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开心到在一切结束时，她对李正宰说，谢谢你邀请我来这里，但是.. “如果我误会了，那就别让我再误会下去，好吗？” 他们在集市的起点，在一切开始之处，在街边停车的地方。他们就是从这里下来的，林梓希要从这里回去了。 不远处的夜市还没散，人群依旧热闹非凡，摊位上的灯光也依旧五光十色，远处什么都没变，近处本该也不用变的。 李正宰知道她什么意思，可他不打算顺着她说，他已经跨过了心魔，干嘛还往后退呢，“你的误会指的是我想追林梓希，还是林小姐？” 没往那个方向想的林梓希反问他，“林梓希和林小姐有什么不同？”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只是林梓希的你，也不愿意让这场误会继续吗？”李正宰定定的望着她，“只是李正宰的我追求只是林梓希的你，只能是一场误会吗？” 林梓希洒然一笑，“那最好，是一场误会。” 李正宰还想说什么，林梓希侧身冲助理招手，剩下的事，他们不方便继续聊。 助理跟男艺人聊了什么好像就不是很重要了，女演员隔天再出现在剧组，没有对同样出现了的李正宰报以任何特殊的态度。她既没有排斥他的靠近，也没有拒绝他带来的一份章鱼小丸子。 -- 第1276页 林梓希所做的只是如同以前的每一次一样，浅唱一口食物，也就只是浅唱一口，她真的对吃的没兴趣。 如同她对所有拐弯抹角以我担心你为出发点，暗示抽烟不好的人也没兴趣一样。 她知道什么是对身体好，按时喝药、早睡早起、最好还得有个运动的习惯。 可她为什么要按照健康的标准过活呢？她现在就活得很舒服，没有让自己不舒服的必要。 就连李玲华在多次尝试劝她多吃点都没用后，现在也佛了啊。为什么这些人觉得，她应该接受他们的好意？ 又是一次等戏的间隙，林梓希又被包围了； 又是不知道谁挑头提起的关于抽烟有碍健康的话题，她听着真的有点无聊。 这次孔佑没有给她发短信，他在拍摄。这次有人站在她身后，从她头顶发出一句，“排戏熬夜也挺伤身体的，你们要跟导演请假吗？” 林梓希仰头一看，可能是仰视的问题，河证宇莫名的高大，也不对，他本来就挺高的。 哪哪都高的河证宇低头问林梓希，“我有点事想单独跟你聊，方便吗？” 这次就不是林梓希“躲开”，而是剩余的人在老板笑而不语的面庞中，自动闪人。 拉开椅子在林梓希边上坐下的河证宇摸出手机滑出相册给同好展示，他最近画的画，问同好有没有什么指教的地方。林梓希笑看他一眼，没什么好指教的。 两人聊画就真的是聊画作，聊画家，聊画家的流派，还聊各种知名画家的八卦呢。林梓希始终没问，你有什么事需要单独跟我聊； 河证宇也没提，我非得单独跟你聊什么。 他们聊的就是随便谁都可以听的话，聊到林梓希要开拍了，这个休息区也就空了。 时隔多年，后辈再次被前辈堵在洗手间里，也不对，更应该说成巧遇。 两人在洗手池前巧遇，李正宰没有抽烟，河证宇也没有给前辈鞠躬行礼，各自占据一个水池，安静的洗手。 这回没什么催吐有多伤身的健康科普了，连个放狠话的人都没有，就各自洗手，洗完各自出门。一左一右，都有自己要去的地方。 河证宇要去找的是姜东元，他跟兄弟说他不想干了，打入敌人监视情敌什么的，太NM幼稚，有这时间干点什么不好。姜东元试图跟他解释，这不是幼稚，这是林梓希的保卫战。 “战你个头！”河证宇以前就知道兄弟是个傻白甜，如今连白和甜都感受不到了，只觉得傻，“你想追姑娘冲林梓希使劲，送花送礼物送随便什么，自己系上蝴蝶结什么都不穿躺她床上给他当礼物也是一种追求，一直在周围绕个屁啊！你不烦我都烦！” 姜东元听他说了这些话不下八百次，回复倒是始终如一，憋屈的很，“你又不是不知道没可能，没可能我还去追，真追了，朋友都没可能了。” “你再不追，更没可能了。”河证宇烦躁的不行，一口抽掉半支烟，吐出浓郁的烟柱，深呼吸，提醒傻子，“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真正没可能的是元彬，你防着谁都不用防他。林梓希对他一毛钱兴趣都没有，反倒是孔佑，你什么都说的那个兄弟，他才是能威胁到你的人。” 兄弟的名字出现的太突然，突然的姜东元都傻眼，“孔佑？不可能！” 孔佑在给林梓希表演用烟圈画爱心，烟雾组成的爱心，还会从他那飘向她的那种爱心，给林梓希看得想给他鼓掌，怎么做到的？ “这样。”孔佑说着猛吸一口烟，嘴张成O形，食指微弹侧脸，嘴唇也变成了爱心的形状，缓缓吐出烟圈，又是一颗爱心出现了。 烟圈慢悠悠的飘到林梓希面前，即将抵达胸口，他抬手扇风，爱心散去，扬眉望向眼睛亮晶晶的姑娘，“想学吗？” 连连点头的林梓希必须想学啊！ 这玩意儿学起来不要太难！ 学一个东西呢，就得不停的练，练习呢还得循序渐进，不是一上来就能吐爱心的么，得先从吐圆圈开始练。 不管是吐什么，要达成能从嘴里吐出浓郁的烟雾就需要猛吸一口烟，好保证出口的烟够量。 这就代表.. “咳咳咳咳..” 第N次被烟呛到咳得撕心裂肺的林梓希，在孔佑又怼过来一根烟时，连连摆手让他闪开点，她又不是个烟筒！ 历时三十七分钟，在助理提刀砍了不怕死的男艺人之前，生无可恋倒在沙发上的林梓希，哑着嗓子放弃，“我再也不要抽烟了，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烟。” 叼着烟的孔佑颇为惋惜的说，“再坚持一会儿你就学会了——” “你走！我也不想看到你！” 闷笑出声的孔佑也被烟呛到，转而特别故意的讲，“我问过导演了，你之后的戏没有必须要抽烟的画面，感谢我吧？” 愣怔一瞬的林梓希真人表演了一场“垂死病中惊坐起”，怒视对方，“你套路我！” “是啊——”孔佑冲她龇牙，“你那么好骗怎么行-除了脾气好是缺点之外，好骗也是个缺点哦——” 那表情，那语气，那..文青个屁！你是狗吧！ 林梓希..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第261章 王！男主要不要？？？ 姜东元在给林梓希当模特，当得很不怎么样。 此事起因于姜东元听河证宇说“孔佑才是最有威胁的人”后，抱着怀疑的态度去试探孔佑，你该不会对林梓希有想法吧？ -- 第1277页 孔佑有没有听出来他的试探不重要，重要的是孔佑跟他说，林梓希对元彬更有想法，证据就是当年林小姐亲手画的一幅肖像画。 给姜东元展示了那幅画的孔佑用一招祸水东引，就把姜东元引得憋屈无比，纠结半天给林梓希发了信息，说是想问画家约画，画他。 收到短信的林梓希没想太多，在已知姜东元暗恋or明恋她的基础上，别说姜东元找她画画了，就是姜东元说我想找你当模特，她都不会觉得奇怪。 不过她没拒绝模特的自荐，没什么理由拒绝是一个点，得找个机会说开把该拒绝的拒绝了也是一个原因。 为此，姜东元突破了“恶婆婆”的阻拦，登堂入室来给林梓希当模特。 模特一开始说随便画，只要是半身像都可以。画家带人进了画室，模特又不乐意了。 姜东元觉得在画室里当模特，画出来的效果搞不好就是元彬二号，他要去花园。 布置现场的不是林梓希，他要折腾，她也就随他。折腾到了花园，模特换了N个场地，一会儿觉得树下没感觉，一会儿又是花朵太多他又不是个女人，好不容易找了个草坪背景是蓝天白云没什么好挑了的，他又对自己摆出的各中姿势不满意。 林梓希一开始还陪他闹，看他折腾挺有趣的。但他一直折腾，她就不奉陪了，坐在草坪上看模特在那变幻姿势，站站坐坐总是想着还有更好的，还想摘她的花当道具。 “你该不会把画肖像跟拍写真当一回事吧？”林梓希很怀疑他搞错了画家和摄影师的区别，可他应该没那么傻才对。 从来也没觉得自己傻过的姜东元却不好说，我想要比画中的元彬更特别。 画中的元彬太特别了，特别的仿佛画下元彬的林梓希对他是一腔情意无处安放，只能寄情与画作。 姜东元想要成为那样的画中人，所以才来回折腾。偏偏那样的画中人不是他换背景、换姿势，就能呈现出来的。 “要是拍写真那么简单就好了，我只要往那一站就行了。”姜东元嘟囔了一句。 林梓希没听清，“什么？” 果断摇头的姜东元说没什么，三两步从模特定点位跨步到画家身边，往她面前一蹲，刚想说话就看到林梓希抬起胳膊，他稍显疑惑的低下头，抬手的妹子一下就笑了。 “以前还说什么男人的发型多重要呢。”林梓希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发型”上，还揉了揉，“你这样好像一只大型犬。”超大一只蹲在她面前，手长脚长的模特蹲下来也是“巨型犬”。 “你才是狗呢——”姜东元拿脑袋顶她，“都给你摸了，你还骂我。” 扒拉了两下头毛也就收回手的林梓希歪头冲他笑，“没骂你，是说你可爱。” “男人说什么可爱。”姜东元还是不乐意，也扒拉两下自己的脑袋，哪还有什么发型，干脆坐在草坪上，“女孩子才说可爱呢。” 可爱的女孩子笑睨了他一眼，盘膝坐在草坪上，问折腾了一圈的模特，“说吧，到底来找我干嘛的？不是为了肖像画吧。” 为了什么不能说，嘴硬非得说画又太幼稚，姜东元有点无措，低头拨弄面前的草坪，闷闷的不吭声。 他不开口，林梓希也不追问，就这么待着也挺舒服的。 秋高气爽，半上午的，不管是阳光还是微风，都让人很舒服。远处的花园，进入的草坪，天上的白云地上的人，都能入画。 林梓希让人拿来了速写本，姜东元时不时的瞄她一眼，想让她“追问”又不想被追问，别扭的很，就偷瞄，就不开口。林梓希随便他看，她画她的。 速写本上的铅笔画渐渐有了模样，画的并非姜东元连人形生物都不是，而是一株含羞草。 模特手上还捏着刚拔下来的“野草”看画家居然画的不是自己而是草，无语了。 “说好的画我呢？” “正在画啊。” “这是我？” 姜东元让她别扯，“我是一株草吗！” “你听说过含羞草的别名吗？”林梓希边画边说，不管是手上的动作还是低头不看他讲话的姿态，都透露着漫不经心的味道。 没有察觉到丝毫危险的姜东元很随意接话，“它还有别名？” 含羞草有很多别名，而被林梓希提起的别名是最特别的那个，“会睡觉的叶子。” “会睡觉的叶子？”姜东元看了眼手上已经“凉了”的叶子，“它会睡觉？” 笑看他一眼的林梓希说是啊，它会偷偷的睡觉呢，“植物都有‘趋日性’，它们的叶片或者花朵会在白天追随太阳在天空的轨迹生长。有个科学家在研究这中趋日性时拿含羞草做实验。 之所以会选中它，是它的叶子不止在白天追随太阳的轨迹，到了夜晚，它还会如枯萎一般垂下，直到清晨，叶片会再度舒展。” “所以叫会睡觉的叶子？”姜东元摸了摸小草的叶片，没啥反应，都被拔下来了，还能有什么反应。 颔首表示他说对了的林梓希继续，“研究么，不可能只在一个实验条件下就定案。那个科学家不止记录含羞草在日光下的变化，还弄了个罩子把含羞草笼罩在黑盒子里，确保它感受不到一丝阳光。你猜，感受不到阳光的含羞草还会随着白天和黑夜的轨迹变化么？” -- 第1278页 姜东元猜，“不会？蛾子不就是有趋光性，看到亮光才会飞蛾扑火，都感受不到光了，应该会一直垂着叶子装死？” “叮！”林梓希用铅笔虚点他的眉心，“答错——” 笑出声来的姜东元按下她的手让她别闹，“感受不到光，它也会变？”把手上的草放在她的速写本上，“因为惯性吗？” “因为生物自有自己的生物钟，动植物如此，人类也如此。”林梓希放下速写本，手掌撑着草坪仰头望向天空，“我们换个国度都需要按照当地的时间重新调整生物钟，进入另一个人的世界要改变的就更多了，与其耗费精力打乱自己的步调还未必能调和双方的步调，不如就停在原地，各自维护好现有的轨迹，更自在，你说呢？” 姜东元想说，我没听懂，但隐隐感觉到哪里不对了，试图靠直觉挣扎，“调整生物钟又不是多难的事，我想去伦敦玩。难道就因为飞一趟伦敦要调整生物钟就不去了？那多可惜啊。” “那你要是在飞伦敦的路上遇到了空难，不是更可惜吗？”林梓希眺望天际，“东元，我们现在就很好，你很好，可惜，我在伦敦，我怕你在飞来找我的路上遇见了空难，那太可惜了。” 这回姜东元懂了，本能的想反驳她，想说我才不想去伦敦，更想说你怎么就知道我到不了伦敦。 可就是想去伦敦的他没办法隐藏自己的心之所向，也清楚自己买不到飞机票上不了飞机的缘由。 姜东元不说话了，人往草坪上一倒，双臂垫在脑后，闭上眼藏起所有的心绪，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难道你想郑京承去伦敦吗？” “能来伦敦的人很多啊，郑京承可以，元彬可以，很多人都可以。”林梓希重新拿起速写本，画还未完成的含羞草，“我只是不希望那是你，要是有一天，你变成了我的大姐夫，那真的太可惜了。” “姐夫”一词让姜东元恍惚了片刻，继而又变成了恍然。林家三位公主，大公主的婚姻屡次见报都是丑闻。 从结婚是大公主下嫁穷小子，婚后是倒插门的女婿烂泥扶不上墙，集团内部的笑话都变成了全民娱乐了，财富改变人的力量有多大，只看那位最近出现在报纸上的丑闻就知道了。 最新的消息，男方疑似包养小情人。 要是说别的姜东元可能就认栽了，他一直都很清楚双方差距有多大，高攀九天之月只是妄想，他一直也没打算实现那个妄想啊，连努力都没努力过怂得可彻底了。但说大姐夫？把他跟那个渣渣比？？ “我有那么糟糕吗！”姜东元不乐意，“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 “你能接受情人吗？”林梓希歪头看他，轻飘飘的说，“我不想哦，我不想有情人，你想的难道是成为我的情人吗？” 姜东元愣住，“怎么可能。” “所以啊，你再往前一步，就是未婚夫是丈夫。”林梓希重新回头画画，慢条斯理的给不知情者科普，“在我们家当身无恒产的女婿，首先需要接受再教育，给学历镀一层金好进公司。进公司也就是个橡皮图章，比你职位低的会当你是傻子，比你职位高的不会拿正眼看你，跟你同级的就把你当个橡皮图章，能哄着你的只有攀附权贵的小人。” “那样的日子数十年如一日，你的爱情得有多伟大，才能如此内耗下去？” 从来没想得那么深远的姜东元，人都还没追到呢，倒是很有信心，“我要是在乎人言还当什么艺人，就算现在我的名声也没多好，也就是圈外不清楚而已，圈内我..”卡壳，“反正我也不是人人都喜欢啊。” 林梓希笑了，“那就换个方向，我们如果有孩子了，教育你完全不能插手，你的父母也没资格见我们的孩子，家里可能都不会把孩子留在国内，你的孩子只是名义上是你的孩子，你想单独带他们出去玩可能都需要我父亲同意。这个也无所谓吗？” 这个当然有所谓，姜东元很有所谓的爬起来了，正襟危坐，“我跟你一起偷偷带他们出去玩呢？” “可能也不行。”林梓希也跟着思索，“会有危险，绑票随时可能发生，带上保镖，我们就没办法偷跑了。” 电影情节照进现实，绑票什么的，姜东元想不到破局的方法，可他还是想说，“只是恋爱的话就没有那么多事了啊。” 这个问题么，林梓希放下笔，看向他，语带调侃，“一位伟人曾经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哦。” 一个半小时后，恨不得一巴掌给傻逼兄弟糊到墙上的河证宇简直要被兄弟气死！ “她连结婚都说出口了，你把这当拒绝？？”河证宇卷着剧本当棍子敲兄弟的脑壳，非得大力，恨不得打死他，“这他妈叫告白！傻逼！！” 早就被“一棍”夯倒在沙发上的姜东元躺平任揍，丁点反抗的动作都没有，河证宇也怕真给傻逼打的更傻，到底还是收了手，坐回原位，灌酒带骂人。 河证宇今天也没拍摄，本来在酒店休息，大中午的姜东元来按门铃，这人丧得河证宇都怀疑自己见了鬼，飘着就进门了。 大白天就敢现身的冤魂，絮絮叨叨的说着我没指望，一开始就知道没指望还不甘心还自寻死路巴拉巴拉，这些“鬼话”河证宇都听了八百遍了，都没打算理他。 -- 第1279页 可冤魂在诉说死因的过程中逐渐出现了什么科学家，含羞草，生物钟，还有啥去伦敦太贵他根本买不起之类的屁话，河证宇逐渐听不懂，逐渐来了兴趣。 紧接着就出现，大姐夫，情人、结婚、孩子和耍流氓，到这河证宇听懂了，懂了之后到处找武器揍他。 哪个男人听到喜欢的女人说我不想恋爱想结婚会认为这是一中拒绝？ 这明明就是表达好感，让你赶紧告白的意思啊！得有多蠢才会认为那是拒绝？这傻逼脑子怎么长的？真就用负五十的智商换了正一百的脸？？ 河证宇想跟傻逼绝交，不然迟早会有被传染的风险，脑残的杀伤力太大，光是听他说，他都想吐血。 已经被揍得半残，脑袋还嗡嗡作响的姜东元，死尸一样摊在沙发上，开口的话却比揍他的河证宇要清醒理智的多。 “再温柔的拒绝也是一中拒绝，那是她拒绝我的方式，是我们天差地远，你非得强求只会伤害自己的忠告。 她当我是朋友，所以没有跟我说，我对你没兴趣。她当我是朋友，也没有选择不跟我说，我知道你对我有兴趣。 她站在朋友的位置上帮我分析，这段恋情最好的结果就是无边地狱，你说那是告白，我要怎么跟她告白？” “我要跟她说，我们只考虑当下就好，不用去想以后？那是她可以对我说的话，因为她才是那个不用去想以后的人。以后她或许能碰到一百个姜东元，可我只能遇到一个林梓希。” “或者我跟她告白，说我多爱你，说我不在乎，说我只要你，干嘛，拍一部纯爱电影？电影的结局是什么？ 富家小姐跟穷小子在一起了，HappyEnding？不是，是没得到我还能自艾自怜，得到了，我会想拉着她共赴黄泉。那才是我们的结局，是不管未来我变了，还是她变了，我们都需要付出莫大代价的结局。” 兄弟突然变得智商爆棚，能讲出无数个例子去论证花园里的林梓希是如何借着一株含羞草拒绝他。河证宇却听得寒毛直竖，面对一个会说人话的行尸走肉的惊悚。 那摊肉泥突然还笑了，笑得居然还挺好看，笑得河证宇倒吸一口凉气，听他说.. “搞不好我从来就没认识过林梓希，林小姐只是我幻想出来的人。” 林小姐迎来了第二位客人，这位客人最近跟助理的关系格外的好，都能让助理免费给他讲点投资建议了。 客人起初还说我是来找助理的，借用助理半小时后，才重回花园陪林梓希画画。 林梓希还是在画含羞草，不同的是她这次画的是油画，画里的布局也变了，变成一片害羞草中，有一株格外特殊的含羞草精灵，精灵蜷缩着身体躺在叶片之中，精致小巧，闭目酣睡，很是梦幻。 重回花园的元彬没有打扰林梓希画画，他也没有找林梓希搭话，自顾自的刷着手机，却没有离开，就坐在林梓希身侧安静的陪伴。等待画家的注意力从画上离开的那一刻，才是他开口的机会。 陪伴之人的耐心十分足，从正午等到夕阳，光线暗淡，画家便停笔了。 林梓希没问元彬是来做什么的，她早前还会好奇，如今已经不用问了。元彬也不特意编个理由，他进门需要理由，留下就不用理由了。 天色已晚，晚餐时间。 饭桌上的闲聊主要是元彬说，林梓希听。他能把平凡的小事说得很有意思，她时常会被逗笑。 笑了便笑了，林梓希什么都不用顾忌。不论这位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她都没差。 身边的人哄她开心，总归想要得到什么，听一场脱口秀也是要付门票钱的啊。不像是在伦敦等着飞来的人，多少会担心对方迷失在天际。 身边的人里，林梓希跟元彬和李正宰的相处都很舒服，碰上孔佑么.. “干嘛？”林梓希看着被怼到面前的手机，屏幕上是购物车的付款页面，一套大牌的保养品和一个按摩椅。 把手机递过去的孔佑让她，“二选一，你选哪个？” “都选？”林梓希不解，“为什么要二选一。”没钱了吗？ 孔佑横了她一眼，“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堂姐的结婚礼物，我在想送什么，她跟你差不多大，你会喜欢什么？” 了然的林梓希挨个点开看，决定，“保养品。” “保养品？”孔佑发出质疑，“按摩椅更贵，你确定？应该送更贵的吧。” “那你就买更贵的牌子。”林梓希让直男搞清楚，“按摩椅你堂姐未必喜欢，她自己都舍不得买的大牌，她肯定喜欢。”信我，没错。 孔佑持续怀疑状态，“这个牌子是堂姐说想要的，确定要换牌子？” “按摩椅怎么想起来的？”林梓希反问他。 表弟说之前听堂姐说，筹备婚礼腰酸腿疼想按摩又没时间要是家里有按摩椅就好了，“我也想两个一起送，怕堂姐觉得不舒服，她嫁的那个人家境..”给她个眼神，让她意会。 林梓希意会，“不太好？” “你听说过凤凰男吗？”孔佑怕她不明白给她举例，“李正宰前辈没拿到青龙之前，元彬前辈拍了《秋日童话》之后。”一次性打击两个人。 举例太实在，林梓希立刻就懂，她本来就懂，“那对方现在是拿到了青龙的李正宰？” -- 第1280页 “梦想拿青龙的李正宰前辈。”孔佑微叹一声，“他去年刚冲过法考，现在是研究院，计划当检察官，梦想是检察长。”说着又撇撇嘴，“有梦想总归了不起。” 一个还没进入检察官系统的人梦想成为检察长，差不多相当于，还在竞选首尔市内区长的人梦想成为总统。 林梓希无法评价奇妙的梦想倒是认同孔佑所说的有梦想谁都了不起，就是有点好奇，“那你堂姐家里是还不错？” “我堂姐，姓孔的，你觉得呢？”孔佑头发一撩，假模假样的扮嚣张，“我们是孔圣人的后..”代字都没出来，先把自己逗笑了，继续道，“还算不错，以那位未来姐夫要好很多的不错。”又看她，“当然，距离你很远，跟你比我们都是赤贫。” 跟谁比都是“壕”的林梓希笑出声来，“那她家里不会反对吗？” “反对啊，很反对，我婶婶最反对。”孔佑把手机装回西装内衬的口袋，手拿出来时变了两片口香糖出来，“绿茶和薄荷，你想要哪个？” 两人在等场务弄好就去拍摄，这一场有吻戏。 林梓希选，“薄荷。”讲完伸手，等着“薄荷”降临。结果，孔佑把薄荷拆了，丢自己嘴里，把绿茶的递过去，“正好，我喜欢绿茶。” 失笑出声的林梓希对他做法很无语，“你直接把绿茶给我不就行了。” “万一你喜欢薄荷呢。”孔佑笑道，“这样我们都有自己喜欢的不是更好，像你说得，干嘛要选，都要。” 讲起这个林梓希又想起来了，“你婶婶反对，然后呢？” “你怎么那么八卦。”孔佑吐槽归吐槽，还是解释，“我伯父觉得没问题，人确实还不错，就是家里不太行。父母在家务农，上面四个姐姐，他是幺子还是唯一的儿子，家里读了大学的也就他一个，婶婶害怕堂姐嫁过去会吃苦，还跟我妈说，他们家可能家风不太好。” “怎么个不好法？” “重男轻女啊，四个姐姐供养他一个，法考考了三次才过，不是说不能考那么多次。而是家里情况在那，一直蒙头考试就相当于是家里供养。父母年纪也大了，不就是姐姐在供么。”同为男人的孔佑讲起这中事也是不赞成的，“要我，我宁愿先工作，有梦想就一边工作一边去追梦。” 林梓希非常赞同这个说法，两人就重男轻女的问题聊开了，扯出各中八卦。 聊到一半，副导演通知开拍，两人在走走戏对以什么角度亲的时候，都在吐槽有些男人是真的不行。 旁听的洪尚秀本来很嫌弃，要拍吻戏了，你们两找找状态，聊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他听啊听，又忍不住跟着吐槽，有些人重男轻女的程度已经能上升到奇葩了，还说当年他初中还有父母来学校把女同学拖回家不给念，简直人间惨剧。 导演和演员们都在聊八卦，中间夹杂着孔佑从双手捧着林梓希的脸摆出亲吻的造型，导演说这样显得二代太温柔，林梓希就仰头扒着孔佑的肩膀示意她要自己送上门等，各中吻戏的姿势调整。 开机，拍了四次，不是NG都算得上一条过，只是不同镜头之间的切换要调整所以来了四次。 四次，孔佑给了三个状态，一是富二代觉得送上门的姑娘不玩白不玩的禽兽款； 二是二代觉得姑娘有点意思的玩味款； 三是看到了猎物勾起了进攻欲的趣味版。三中状态没有一中跟“情”有关，这段画面里，角色之间本就没什么情愫。 这段吻戏林梓希拍得不要太顺，无缝切换角色和自己的顺，顺到导演那边一声“OK”，她就问孔佑，你伯父得有多想不开才让女儿嫁给那么个人？ 孔佑表示人真的还行，好歹是能考过法考的人，研修院出来必然是公职，这个选择不算差。再说了，做父母的哪能拗得过儿女，你们家不也是这样。 “非得用我们家举例吗？”林梓希横了他一眼。孔佑就笑，“我还在跟你说我们家的事呢，你也太双标了。” 双标什么的林梓希是不承认的，但是八卦家里人她也不想。孔佑也没八卦她家里人，他就顺势八卦了一下，“听人说，之前组里演我这个角色的人差点成你未婚夫？你未婚夫的标准只能是财阀吗？” “我爸的标准是这个。”林梓希随口回他。 “那你的标准呢？”孔佑也仿若随口一问。 连吻戏的时候都在聊八卦，刚结束吻戏的林梓希也没往歪处想，“我的标准跟你堂姐的标准一样。” “凤凰男？”孔佑故意一个战术后仰，“你取向挺特别啊——” 上手就给了他一下的林梓希笑道，“什么凤凰男，我是说我喜欢的人，你堂姐不是喜欢那个人么，肯定是很喜欢才会在妈妈反对下也努力坚持啊。” “啊-”了一声的孔佑以过来人的身份问，“只是你喜欢有用吗？你父亲应该比我伯父更霸道？” “我到现在还没订婚，你觉得呢？”林梓希冲他一乐，“你以为郑京承为什么没成为我的未婚夫？” 眼睑微垂的孔佑勾唇浅笑，“这样啊..” “什么样？” “夸你厉害。” “当然——” 厉害的男女演员继续拍戏，吻戏之后有一段朦胧的床戏，也就是做做样子，林梓希的衣服都不脱也就是孔佑被脱了上衣。 -- 第1281页 这是洪尚秀死命坚持下来的床戏底线，不然没得拍了。没换人之前，林梓希极端抗拒拍这段，换了人就还好，没有到乐意的地步也没那么排斥了。 之前林梓希还想着拍这段可能会尴尬，真正开拍一点都不尴尬，他们还在聊八卦呢，此次不止导演加入，连要拍俯视视角站在床头上的摄影师都加入了。 他的立场是当年自己也一穷二白，妻子也算是家里有点钱财的女儿，嫁给他之后，夫妻俩也很和睦，不是什么小地方来的男人就会变白眼狼好不好。 对此，孔佑的态度是，人跟人不一样，世上当然有好人，可谁都不想自己家的人碰上坏人啊。 林梓希无限赞同这个说法，洪尚秀却叛变了，导演以艺术家里很多人都是靠妻子“供养”起家的，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 “我要是艺术家的身份，当然很支持有人出于爱慕而照顾我。可我如果是女方家属的身份，我看那个艺术家肯定不顺眼啊。”文青演员看向文青导演，“换成您女儿，您会支持？” “为什么不会？”文青导演嘴硬，“那是爱情！” 排练床戏的动作要怎么做的过程中，关于爱情还是金钱的争执就开启了。 这中间还有个插曲，孔佑在林梓希边支持他加油怼死他们边脱他衣服的过程中，呈现半裸状态。 导演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怼输了，果断岔开话题说男演员的肌肉不行，不好看，现场要给他涂油。 林梓希就很想吐槽，你要拍个啥啊要涂油？教学片吗？ 面对拍摄问题孔佑倒是不挣扎，接过造型师拿来的油边涂边继续跟导演撕，一穷二白的艺术家就应该先养家而不是让别人养搞艺术。这给洪尚秀气的，撸袖子就上，我还刚不过你了？ 两边唇枪舌战，林梓希双眼放光，主要是为掐架放光的。导演貌似是误会了她眼底光的颜色问题，调侃女演员，你是不是想亲自给男演员涂油？女演员一时没反应过来，男演员就把油塞她手上了。 “他就是转移话题，怕他？我们可是专业演员。”孔佑胸肌一顶，“来！” 直面胸肌的林梓希还没想起来吐槽你胸都要比我大了，已经被孔佑抓住手按在了肌肉上，手感怎么说呢..吵架呢！哪有功夫顾手感。 掐架继续，涂油继续，男女演员四只手涂油，女演员上上下下涂，男演员主要负责跟导演撕扯。 前胸后背的每一块肌肉林梓希都摸过了，摸得心不在焉，她的注意力真的都在掐架上，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看看周围围了多少人过来就知道了。 这场床戏拍得很是热闹，本来就不用封场，片场的人也不少，大家在知道了导演和男演员争执什么时各自站了队伍，跟反对者们掐。 还好，全组都是专业的，男女演员们更专业，导演一声“开机”，全场安静，拍床戏。 床戏拍起来没有吻戏顺，因为男演员抹了油，抹太多了，林梓希第一次趴在孔佑身上往下压的时候要不是孔佑及时伸手护住了她，她差点从床上滑下去。 床戏拍得一丁点都不暧昧，就剩搞笑了，林梓希频繁笑场，没有加柔光滤镜的一大块涂了油的肉确实很搞笑啊，有腹肌就更搞笑了，像是被烤熟的肉都划分好了区域就等着人下刀分肉。 孔佑被她笑得各中郁闷，最后过的那一条，是他突袭伸手把林梓希按在肩头，防止又笑场的她被镜头拍到，才算把这条拍过了。 就这他们还得再来一次，洪尚秀想拍一条没油的，孔佑的白眼差点翻上天，怀疑导演公报私仇！ 嘻嘻哈哈的亲密戏只有男女演员在片场，谁都知道今天他们要拍亲密戏，谁都没有来旁观。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重新床上衣服的孔佑瞪了眼林梓希，“看什么看！” 林梓希摸着下巴乐，“就看了——”你能怎么样—— 还真不能怎么样她的孔佑冷哼一声，下一秒忍不住笑出来，笑着笑着就都笑了，谁都说不上来有什么好笑的。反正她在笑，他也在笑，那为什么不笑呢。 这是林梓希进组以来最欢乐的一次拍摄，开心到收工后连洪尚秀都首次约她，要不要一起吃饭。 导演真的是第一次主动约老板，此前认为大家是两路人，哪怕老板演技确实逆天也是两路人。闹了一场反倒消解了距离感，也就开了口。 林梓希看了眼低头按手机的孔佑，含笑答应，等下吃饭他们两要是又掐一架，她可不能错过直播。 直播结束于午夜，酒桌上十分热闹，可惜明早还要拍摄只能散场。 送老板上车时，抢先一步开门的孔佑在林梓希坐进车里后，扶着车门对她说，“我决定送按摩椅。” 林梓希慢半拍反应过来按摩椅是什么，“怎么改了主意？” “因为保养品只能一时光鲜，按摩椅却可以让她多多休息。”孔佑眉眼含笑的对她说，“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应该是让她舒服的事，你说呢？” 第262章 王！一定要选了！ 两男争一女不管是在电视剧还是在电影中呈现，都是能让观众双眼放光的名场面。 两男争一女要是放在现实里，还是没有观众的情况下。作为唯一的那个女主角兼女观众，林梓希只觉得现在的场面有些古怪。 今天林梓希没拍摄，今天一大早她就迎来了一位客人，元彬。 -- 第1282页 最近只要林梓希没拍摄元彬都会出现。反而在林梓希有拍摄他没拍摄时不去片场蹲着了，大概是察觉到林小姐并不喜欢在片场被黏。 讲起来这位一直很有眼色，在跟林小姐的相处分寸把握上基本没出过岔子。不过他神奇的点不止是有分寸，关键是能搞定李玲华。 正准备吃早餐的林梓希看见被助理带进来的元彬，都不讶异助理连提前通报都没了直接领人进来。 她也并不排斥跟元彬见面，这人挺有意思的，跟有意思的人在一起总会让人开心。 这份开心一直持续到李正宰出现。 早餐吃完，元彬正跟林梓希在花园散步消食，前者同后者说起制作人的小八卦，说金建文养的小女朋友被他女儿堵在家门口，两人还撕吧起来导致邻居报警，共同进了警察局，绝对是一场伦理大戏。 哪伦理？小女朋友是女儿的同学。 这八卦的劲爆程度让林梓希怀疑她听的不是民生频道而是法制频道，“他女儿的年纪应该..不大？”该不会是未成年吧？？ “确实挺小了，刚成年。”元彬发表同为男人的感慨，“男人真的很钟情，永远爱少女。” 已经不算少女的林梓希囧了一下，元彬笑看她，“女人也很钟情啊，嫦娥永远爱少年不是么。” 前一句让林梓希想吐槽男人就是不要脸，后一句又让她无话可说，行吧，人类都一样。 同为人类的元彬笑出声来，问“嫦娥”，“你是喜欢少年还是..”余光扫到助理往这边过来，便先停下。 走进的助理告诉老板，李正宰来了，等老板决定要不要见。在这个当下，林梓希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见的，李正宰也是个有意思的，两个有意思的人在一起说不定会更有意思？ 两个有意思的人在一起无聊透顶，修罗场什么的果然还是当观众才觉得有意思，成为当事人，各种古怪。 古古怪怪的男演员们凑在一起让两个有意思的人变得都没意思起来，两人倒没有当着林梓希的面演争宠戏码那么抓马，但他们两聊天聊的那叫一个尴尬。 李正宰说什么听闻元彬跟某个品牌方的女代表关系很好，元彬就回听说你跟某公司的社长夫人关系也不错。 林梓希？她旁听了两分钟觉得这场面极端古怪后，决定让他们俩单聊，她不准备加入这个古怪的局，太古怪了。 古怪的局没了女主角只能两个男人后，聊天的话题更诡异了。 起头的是元彬，专挑痛点踩，“以前好像听谁说过你有些副业？”副业的内容不展开，后续跟上的话指向性却很明显，“那些副业发展到林小姐身上好像不太合适。” 这话跟指着人家鼻子骂你就是出来卖的也差不多了，林梓希一走，这两人就图穷匕见。 李正宰一点被戳到痛脚的怒气都没有，笑眯眯的反捅一刀，“大家半斤八两，你说我岂不是在贬低自己？更不合适。” 莫名被拖下水的元彬还真没办法解释我跟你走得不是一条道。但也没生气，至少没有再面上表现出来，也是笑眯眯的，“半斤和八两还是有区别的，如同我被选角演画家，你被选角演经纪人。”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李正宰弄懂他的潜台词后，荒唐的很，“你跟我比谁长得帅吗？”拼脸？疯了吧！ “我靠脸入行的，你难道不知道？”元彬故作惊讶，“怎么会呢。”就算是同一职业也能分出高低的么。 接不上话的李正宰嗤笑一声，口头上赢了一回的元彬大笑，“开个玩笑，别在意。” 比起拼脸什么的，这种茶里茶气的姿态更让李正宰无语。 真正无语的是林梓希，那两个男的在演什么后宫戏码？就算要演为什么要在她这里演？没别的事干了吗？ 剧组里的演员们确实挺闲的，拍摄后期了么，前面的镜头都拍得差不多了。 除了临时入场的孔佑每天蹲守剧组拍摄外，其他人都只有零星的拍摄，连林梓希的拍摄日程都很少。 闲来无事，林梓希也在家待着了，与其被人堵在家里玩古怪的修罗场，还不如出去逛逛，之前李正宰带她去的那个集会她就觉得挺好玩的。大白天的，夜市是没有，在小镇逛逛也行啊。 此次林梓希也是扮装出现，让助理和保镖远远跟着，自己在街边随意逛逛。 逛着逛着，就碰到了姜东元，对方没发现她，她看到他了，那么大一只挺显眼的。 咖啡厅门口，很大一只的姜东元卡这帽子趴在店外的塑料桌椅上，光看背影就觉得很丧，怎么看怎么像是被主人抛弃了的大型犬，身无可恋的样子。 在街对面看到他的林梓希没有上前，进了一家有橱窗的便利店，坐在玻璃窗前的高脚椅上，望着哪只丧不拉几的大型犬，想知道他趴那干嘛。 趴那什么都不干的姜东元真的什么都没干，林梓希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面，有帽子挡着也看不清表情，动作能看清，可他没啥动作。也不玩手机，也不做别的，就趴那，等着主人来接？ 主人一直也没来，林梓希从端正的坐着到托腮放松，左手换右手再换左手，她都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姜东元终于动了。 还不是他自己要动的，而是咖啡厅的服务生走到他面前好像说什么，让他起身对人家微微欠身貌似是在道歉，继而拖着脚步垂头丧气的往前迈步。 -- 第1283页 林梓希在街对面跟着，走得很慢，他走得更慢。以他的腿长，那真是一步一挪，相较之下腿相对短一些的林梓希也就是用散步的步调就能跟上，稍微快一点就能“超车”。 街道左边的男人仿佛没什么特定要去的地方，始终垂着头，双手插头慢吞吞往前挪，不看前路也不回头，就那么走着。 街道右边的女人也没有特定要去的地方，也不怎么往左看，多看右边就行，右边有各家小店的橱窗能倒影左边的那只大型犬。 片场为了制作费考虑一般都选在相对偏远的地方，这边就是个小城，说城市都亏心更适合被称之为小镇，马路也不宽，两车道还是狭窄的两车道。 轿车还好，稍微大一点的两辆面包车如果迎面碰到了，都得停一停商量一下谁先过。 街道两旁连个行道树都没有，就这还是小镇的市中心，道路两旁的店家勉强也算得上五脏俱全，卖啥的都能找到。 城市小，商业街就那么一条，从头走到尾也不需要二十分钟，两人就这么隔着一条马路走出了商业区进入了住宅区。 住宅区呢，马路就是大路了，路边出现了几个巷口。两辆小巴经过，林梓希一个没留神，姜东元不知道钻进了哪条巷子人没了。 她在原地楞了一会儿，没追过马路更遑论进入巷子，就只是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随即再度往前。 林梓希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先走着呗，身后跟了条大型犬，就当遛狗..算了，当散布吧。 大型犬傻乎乎的，遮眼瞅着都夕阳了，周围又没什么高楼遮挡，斜阳拖长了人影，你那么大一只，影子长得都扭曲了，都到我脚边了，当我瞎？怎么可能看不见？ 看见了傻乎乎的影子，林梓希就再度往前了，走得奇慢无比，时不时还左右挪动。 她踩着“傻狗”的帽檐走，鸭舌帽的帽檐让影子凸出来一块，她就踩着那个走。影子会变动，她就跟着影子的幅度变。 林梓希很想知道，姜东元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她早“看到”他了。 姜东元早看到她了，本来是没发现，这不是服务生眼尖，出来跟客人说，你是不是跟女朋友吵架了？ 你女朋友在对面的便利店看你好久了，去哄一下和好呗，大不了道个歉啊。 连个女朋友的都没有的姜东元原以为自己被认出来了。但服务生明显没认出来，他帽子戴着还有无框眼镜，帽檐压得又低，又是一个人出来的，真没有明星的样子。 明星同样是借着橱窗的反射，只凭借一个朦胧的身影就认出来是谁，如同某人只凭一个背影就认出来了一样。 林梓希能凭借背影认出人纯粹是一种惯性，她经常能碰到姜东元，特别经常，两人格外有缘分。 不过大部分情况下，她看到的都是姜东元的背影、侧影很少正面碰到。 比如她在车里看到姜东元刚出机场的VIP通道，亦或者她在车里，看到姜东元正要上车。 此前碰到了，林梓希也没有要“跟踪”对方的想法，只觉得韩国挺小的，哪哪都能碰到熟人。 这次碰到了熟人，熟人变成了流浪款大型犬，林梓希就跟上去了，也不是要做什么，就..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在跟了。 姜东元仅凭一个模糊的侧影就能认出林梓希来，就不止是惯性。虽然他其实也经常碰到林梓希，以前他认为是缘分，如今么.. 走累了的林梓希在一家小卖部停住脚，店外摆着一张凉床，她直接坐下了，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跟谁说话，拨弄着指甲说，“我想吃冰淇淋。” 默默跟着她的大型犬默默上前，默默绕过她，默默进店，默默拿出来一个棒棒冰。 林梓希低头看看被递到面前的棒棒冰再抬头看给他棒棒冰的人，“你非得挑这个？” 姜东元不说话，拿回棒冰拆了塑料纸把棒冰一撅两半，尖头的那一半用塑料纸包好再递给她。 林梓希又好气又好笑，你挑个棒冰就算了，还非得给我少的那一半？看在他‘被遗弃’的份上，还是接过了。 ‘被遗弃’的姜东元把多的那一半掉嘴里，帽子一摘放在她腿侧，在林梓希疑惑的目光中，把卫衣给脱了。要不是他里面还穿了件T恤，林梓希都怀疑他脑子出了问题。 脑子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姜东元把卫衣往前递，林梓希没接，不懂他什么意思。姜东元拿下棒冰，总算不当个哑巴。 “冷，盖着腿。” 林梓希低头看看自己过膝的裙子因为坐下挪到膝上，再看看天边还有余晖的夕阳。 秋天么，中午热，早晚凉。冷呢，她是没有，但衣服还是可以接的。 接过来的卫衣搭在腿上，袖子被拉起来裹着棒冰，这个才有点冻手。 然后呢？然后两人坐在小卖部的凉床上，以中间还能再坐一个人的距离，各自吃棒冰，仿佛陌生人。 陌生人们其实有讲话的，只是一个双手捧着棒冰看夕阳，另一个捏着棒冰看远方，对话呢说搭勉强也搭得上，说不搭确实也不怎么搭。 捏着棒冰的那个把棒冰都捏出指痕了，才嘟囔出一句，“我去查了含羞草，它还能当药用呢，能治失眠，但生吃有毒，我差点生吃了。” 捧着棒冰的那个含着棒冰含糊的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 第1284页 接下来是一大段关于含羞草的科普，什么特别好养啊，什么开花也很漂亮啊，还有啥啥吃了会掉头发。 姜东元说了好长一串，挺乱的科普，想起来什么说什么。林梓希就纯当故事听，时不时应一声，表示自己还有在听。 姜东元抓着已经被捏得有点化了的棒冰，讲完了所有他还记得的含羞草相关内容，又开始说，他是怎么发现林梓希的，感谢咖啡店的服务生。 林梓希倒是不知道还有这回事，总算说出了语气助词之外的话，问他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看她。 他一次都没有扭过头去看她，林梓希的跟踪其实没怎么走心，就一直在马路对面，那条马路又窄，不管是叫停她还是看向她，她都能发现，可他啥都没做。 啥都没做的姜东元说，“我能看到，橱窗里就能看到。” “后来看不见了，就跑过来了？” “我想让你看到我看到了。” 姜东元以为，“你知道我知道了，是不是就要走了？” “可能？”林梓希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没发现他发现了，当他是傻狗呢。傻狗可‘精’了，故意用影子‘勾’她。 傻狗的卫衣盖在膝盖上，天色渐晚，温度也渐低，小风一吹确实有点凉意。林梓希的腿很暖和，手有些凉，嘴里更是冰冰凉，棒冰冻的。 姜东元看她吃了一半了都，冲她伸手，接过棒冰有一瞬想含进嘴里也只是一瞬。 随即起身，再度进店，等他再出来，手里的棒冰就没了，他也没有再坐下。 “走吧，我送你回去。” 回程的路上两人也不是并肩而行，林梓希在前，他落后半步，想个护卫还是哑巴了的那种。 林梓希已经走得够慢了，姜东元就是有本子一步三挪都不超过她，搞得林梓希还瞪了他一眼。 姜东元无辜的回望，为啥瞪我？ 想跟亲故说你不是保镖的林梓希看他的眼神又说不出口了，算了，想这么走就这么走吧。 这么走走去哪？商业街。 林梓希也不知道要去哪，原路返回而已。 晚餐时分，午后小猫两三只的街道逐渐热闹起来，路边也有了一些卖吃食的摊位。 林梓希闻到了香味，顺着香味望过去看见了炸鱿鱼的摊子，再扭头看保镖，上。 保镖这次是假装看不懂，不动。林梓希又瞪他，你不去我去！ 姜东元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她走向炸鱿鱼的摊子，很不赞同的看她跟老板要了一串大鱿鱼，更不甘愿的掏钱包买单。 是的，林小姐没钱，她不用带钱，这不是带着助理么！助理和真正的保全们一直远远跟着他们呢，现在身边有钱的就姜东元，不然林小姐怎么会让“宠物”去买单。 拿到鱿鱼正准备咬的林梓希看姜东元眼神不对，仰头望过去，对方又挪开视线，等她低头再要吃吧，头顶的家伙又用眼神“攻击”她，来回三次后，她很是郁闷，把鱿鱼怼过去，“鱿鱼而已！”有必要吗你！ “不干净。”姜东元总算找到开口的机会，还抽走了她的鱿鱼，让她看看周围，“人来车往的，你也不怕拉肚子。” 林梓希想说我哪有那么脆弱，对上姜东元的视线又说不出口，她确实挺“脆弱”的。 脆弱的跟李正宰逛了一圈集市，回去就拉肚子了，还得嗑药保命。但吃着开心啊！ 左右扭头的姜东元找到了李玲华，跟林梓希说，“回去吧，回去让厨师给你弄这个。” 不想理他的林梓希暗自吐槽，这玩意儿吃的就是个氛围，回去还吃什么鱿鱼！ 亲故什么都好，跟亲故在一起每每都很欢乐，可亲故毛病也不少。脑子秀逗的时候非得要来当模特，折腾一圈也没当成。 脑子不秀逗的时候比助理还烦，助理对她的饮食问题都佛了，他倒是挺会用眼神攻击。 起初姜东元还是用言语劝，就是妖妃那个阶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展成爹系，话是不怎么说了，就满脸不赞同的看着她，看得她仿佛是不听话的小孩子，每次都弄得林梓希很郁闷。 这家伙极有可能是发现劝说没用就换了新路子，这么一说，他一点都不傻！ 从来也没真正傻过的姜东元傻乎乎的把她送上车，没有任何要乘势进车的打算，连个“我没开车来，你送我一程”的理由都不编，就握着那串早就凉透了的鱿鱼站在路边，无声的同她告别。 不管林梓希本来想说什么，看他那样也什么都不想说了，只对助理说，走吧。 林梓希在回家的路上，姜东元没回酒店，他回了鱿鱼摊。老板大叔看他拿了串鱿鱼回来，还以为他要退。 老板记得他，那大个子给女朋友买串鱿鱼心不甘情不愿的，抠门成这样还想谈恋爱？ 做好准备的大叔想好了，抠门小伙儿要是敢说退，他肯定喷得人妈都不认，谁知道你有没有半路舔过！ 小伙啥也没说，就站在摊子边上把凉透的鱿鱼吃了，大口大口的吃，三两口就解决了一串鱿鱼，吃得双颊鼓鼓囊囊的，跟半辈子没吃过鱿鱼一样。 看他那吃相，大叔又怀疑这家伙该不会是想碰瓷？不会咽下去就躺他边上讹他吧？这他妈.. “再来一串。” “..什么？” “鱿鱼。” -- 第1285页 “..好勒——” 鱿鱼一串一串的烤，摊位前的客人来来去去，高个小伙儿鱿鱼一串一串的买，买到最后老板都想说我全给你烤了算了。 偏偏小伙儿就是一串一串的买，跟他说买五送一他还不要，老板不能理解，老板低头烤鱿鱼。 老板..“你吃了我三板了，一板二十串，六十串了都，还要？” “要一串。” “别，别了。”老板让小伙儿适可而止，“街口有家药店，不知道关门关门，要是关门了你敲一下窗户，去买个消食片，我怕你吐出来。” 他可不是缺斤少两的人，做得都是街坊的生意，那么多串鱿鱼吃下去撑都能撑死他！ 姜东元撑的都要吐了，还是想，“再来一串，最后一串。” “没有！不卖了！”老板让小伙听人劝，“去买消食药！” 被赶走的客人没有去买消食药，被赶走的客人走了不到两百米就吐了。 不放心一直盯着他的老板百米冲刺跑过去，招呼着周围的熟人摊贩们帮忙。 街市闹成一片，别墅里安静的只有碗筷轻微碰撞的声音。 林梓希一个人吃饭，她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一个人吃饭。身边倒是不缺人，助理在、保镖有，上菜还有另外的人，做菜也有另外的人。 如果她需要人陪，永远有人等候召唤。但她绝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一个人，哪怕身边人再多也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的林梓希去画画了，画那幅需要精雕细琢的含羞草精灵。 晚上九点多，孔佑给她打来了电话，起初说得是明天拍摄的事，聊着聊着又切换成那位嫁给凤凰男的堂姐，在之后又是此前说过自己跟老婆结婚时也是一穷二白的摄影师，再后来就是什么都聊了。 含羞草精灵被画布罩住，什么时候画家才会重新掀开画布提笔描绘，只有画家自己才知道。 夜晚的画家在第二天变身演员，今天是她和孔佑再加河证宇一起拍，河证宇就两场。 拍之前林梓希觉得河证宇好像要跟她说什么，中间等戏的时候，河证宇又用欲言又止的神情看着她，拍完要走前还是那个表情。林梓希都憋不住问他有什么事时，他反而说没什么。 没什么大事发生的拍摄顺利得下午四点就能提前收工，这次导演没有约饭，难得早收工还是休息吧。 林梓希在上车前碰到孔佑，对方在车里，男演员拍现代剧妆发很好卸，她反倒比较慢，出来时孔佑都把车开过来了。 “我前两天去市区（片场是郊区）逛，在一家音像店买到了几部老港片，你想不想要，我带你看看？”孔佑挨个给她报名字，“《算死草》看过没？很有趣，我特别喜欢这部。” 林梓希感觉自己应该看过，星爷的戏怎么可能没看过呢，可这个名字吧，她还真陌生，“行啊，给我看看。” “那我后天带给你。”孔佑说完准备跟她道别，林梓希诧异的叫住他，“后天？” “对啊，你明天不是没拍摄？”孔佑笑道，“我明天有拍摄，总不能拍完再给你送过去？” 林梓希转向助理，助理正准备上前说她找人去拿，孔佑就让他们两先停，“我买的，好歹等我看过吧，林小姐，别太霸道哦——” 林小姐怀疑的看着他，“哪一招啊？”她已经不相信这家伙了，一定是个套路！ “哎-说得好像我要捣鬼一样——”孔佑冲她乐，“我就是想说用电脑看电影没什么感觉，就算没有幕布也应该有个大屏幕啊，你说呢？” 家里不管是幕布还是大屏幕都有的林小姐懂了，“你碟片带了吗？” “没。”孔佑看她不信，莞尔笑开，“没骗你，看到你才想起来我不用在酒店用笔记本看。” “看到我就想起来套路我。”林梓希撇撇嘴，“那你回去拿碟片，到时候来找我。” 孔佑冲她比划了个“OK”的手势，这次是真的走了。 半个小时后，孔佑带来的不止是碟片还有各种小零食，拎了好大一袋，让林梓希怀疑他是想趁着看电影把晚餐也解决。 “裸露的镜头都拍完了，我不用再维持身材，这是给自己的奖赏。”孔佑看她盯着袋子，特地说，“最多分你一包虾条，别的别想。” 林梓希斜了他一眼，转向助理，指着男演员号称她别想的零食袋，“我都要。” 一下笑出声的孔佑说，“你幼不幼稚。” “你管我。” 幼不幼稚都好，影音室里的零食都铺得满满当当，林梓希没怎么吃，孔佑一直在吃。 后者不止吃自己的还吃她的，因为要吃她的，嫌弃两边座位离太远，还凑过去坐在她的沙发扶手上，掏她的薯片吃。 电影呢，林梓希确实是看过的，许多年前看过，情节忘得都差不多了，再看一遍还是觉得很有意思。 可她专心看电影的时候，边上的人跟个仓鼠一样，一直在那“咔哧咔哧”给她烦的。 “你看不看电影？” “看不懂。” 孔佑还郁闷呢，“没字幕，买到盗版了。”说着又从她怀里的大包装薯片袋里捏了块薯片出来丢嘴里“咔哧咔哧”，“我就说怎么那么便宜，还以为自己捡漏，买的就是没有卖的精。” 碟片有字幕，繁体中文，讲得是粤语。林梓希对粤语半懂不懂，字幕能无缝切换，一直也没觉得有问题，听到韩语反应过来问题在哪，想笑他吧，又有点无语，“那你还看不看？” -- 第1286页 “看呗，不看我就不能吃这些了。”孔佑依着靠背，探身从她肩头靠前拿薯片时，半边身体都能笼罩住她，话语里却一点暧昧都没有，“开了灯，吃这些我会有负罪感，黑漆漆的就好一点，掩耳盗铃知道吧？” 本来不习惯他突然靠近的林梓希听了只想笑，“那你拿到边上去吃。”说着把袋子往他那递。 轻按她手臂的孔佑拒绝的言辞很干脆，“别，你拿着，这样就是你想吃，我是蹭一点。我拿着就成了我想吃，还是家庭分享装，太大了，罪恶感更重！” “那你给我开那么大的。”林梓希无语，这袋子是他拆了递给她的。 孔佑不觉得有问题，“你想吃啊，给你拆个大的还不好？” “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骗自己是吧？”林梓希服了，“吃吧吃吧，动静小点。” “怎么，你看得懂？” “看得懂啊。” “中文都会？厉害么——” “一般一般——” “哎一古-过度的谦虚就是骄傲了，林小姐——” “你每次想套路我就会来这套啊，孔先生——” 孔先生和林小姐有一搭没一搭的斗嘴，聊着聊着，林梓希就只留三分精力在电影上，还有七分一边跟孔佑你来我往的小掐一波，一边给听不懂粤语也看不懂中文的孔佑讲电影剧情。 “状师..”林梓希卡壳，仰头看孔佑，“你知道状师什么意思吗？” “我难道是傻子吗？律师啊。”孔佑拆了个芝士棒喂她，看她偏头叼自己嘴里，让她，“继续。” 继续的林梓希说，“状师和他的徒弟认识的这个女孩子，他们俩都喜欢上她了，那女孩喜欢状师。” “还我也喜欢状师。”嘴里叼着芝士棒的孔佑拿着个果冻冲她晃，看她又摇头就把果冻揣口袋了，“那莫文微小姐演的是什么身份？” “状师的妻子。”林梓希刚说完眼前多了个巧克力，很是不解，“你从哪拿的？”不是没动么？ 动了动肩膀的孔佑示意右边口袋，林梓希伸手去掏，掏出四种巧克力球，各种口味，无语，“你果然是来吃东西的。” 来吃东西的孔佑让她接着翻译，林梓希边翻译边对他一会儿摸个巧克力一会儿有弄一小把开心果的操作更有兴趣，被拨开的开心果她吃了两个，碧根果两人折腾半天都没打开只能放弃。 只有荧光的屋内，男女挤在一张单人沙发上，都够瘦，不算十分拥挤但也贴得很近了。 林梓希新奇于还能从孔佑的上下口袋里摸出什么，没对坐很近这件事有什么想法。 孔佑完全敞开怀抱，陪她一起寻宝，荧幕上在放什么反倒没人关心了。 直到银幕上的女演员突然说了一句“Iloveyou”孔佑突然戳林梓希，“我记得中文的我爱你不是这个意思啊。” “啊？”正在他裤兜里掏新食物的林梓希疑惑的抬头看向荧幕，幕布的剧情已经跳过了这段，孔佑把她的手抽出来，去找后退，退到电影的两分钟前。 重新播放的电影还没到“我爱你”出现时，银幕内的男女演员躺在床上说着话，看电影女观众等着关键词出现，调整影片进度的男演员不知为何，没回来。 两分钟，很短。电影进展到了关键词出现时，状师问留学回来的妻子，‘我很孤独用英文怎么说？’妻子回‘Iloveyou。’ 林梓希扭头想找孔佑，“那是我很孤独不是我爱你。”人呢？ 屋内只有荧幕上有光，光只照耀一下片区域，林梓希就在那一小片区域里，她在荧光笼罩的范围里，可屋内为什么那么黑？ 屋子很黑，黑到林梓希恍惚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 她不可能一个人，自从她进入这个游戏就没有一个人过，身边永远有人在。 在医院有看护，在父母家有佣人，出来独居了有助理，她从来没有一个人过。 睡觉的时候可能有，有很长一段时间，爸妈都不允许她身边没有人，哪怕是睡觉的时候。 林梓希已经习惯身边跟一群人，随时有人在，现在屋子里也不是只有她，哪怕没有孔佑也还有助理，不可能让她一个人的。助理即便待在角落不出声，也不会只有她一个人的。 幕布荧光笼罩的小区域里，林梓希只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屏幕上的男演员问，我很孤独用英文要怎么说？ 孤坐于荧光之下的林梓希没有人可以问，她好像也不是很想问，直到.. 不知何时站在门边的孔佑拉开了房门，满屋的黑暗被走廊的光照刺破，他就站在光下，站在门边，笑看林梓希。 “在中文里我很孤独的意思是我爱你？” 林梓希愣愣的看着同样站在光下，却比她明亮的多，也闪耀的多的男人，缓缓勾起嘴角。 “是啊。” “在中文里，我很孤独的意思是，我爱你。” 第263章 王！最后一次！选谁？？？ 历经周折的电影终于到了杀青这一天。 杀青戏是林梓希、元彬和孔佑一起拍，剧情是只靠脸的画家把女主介绍给富二代，导演要求女演员得展现眼底的??，而孔佑需要表现出被惊艳进而才会被吸引。 等片场布置时男女演员们围在一起闲聊，孔佑在跟林梓希聊粤语，说什么对中文有兴趣。 -- 第1287页 林梓希表示中文博大精深，粤语我也不是很懂，你要是有兴趣还是找专业的老师了解。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说，说中文，说粤语，说黄金时代的香江电影，都是他们俩在说，元彬几乎不开口。 几乎不开口的元彬在做什么呢？表面上是在剧本。 拿着剧本做出翻阅动作的元彬分了一大半的心神在孔佑身上，他以前没察觉还有这么个人，这位后辈始终游离在外，没出过幺蛾子。如今再看，小朋友藏得够深的。 林梓希则是对现在的场面很满意，她不喜欢被卷进莫名其妙的修罗场里。他们三个在一起就没出现修罗场，大概是因为孔佑对她没想法？ 原因未可知，先拍摄吧。 镜头前的一切未来会呈现在荧幕上，镜头后发生的事才是当下正在发生的。 当下，全组杀青，满场的掌声，不少人都欢呼出声，这个组波折实在太多，能顺利杀青太不容易了。 杀青，惯例大合照，所有人都来了。林梓希本来不准备参加合照的，都已经上了车，可她刚好看到了姜东元，脸色泛白的姜东元，好像是生病了。 让司机先别开车的林梓希按下车窗要叫姜东元，车窗刚降低一点，姜东元好像看到她的车了，头一扭，转身就走。 这态度弄得林梓希愣住，这是当不成情侣的话连朋友也没必要做的意思？ 林梓希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也不是误会，姜东元就是看到她的车才走的。 为此，在自己也走省得给对方添加负担or大型犬好像是生病了怕她担心才躲着她之间，她很难不倾向后者。 毕竟姜东元如果不想做朋友的话，早在之前她去市中心时他就应该躲着她走，没必要到现在才躲。 为此，林梓希留下了，准备拍杀青照。 她这一留，碰上了一位想抱金主大腿的人，不是任何演员而是片场的一位副导演。 人是洪尚秀介绍的，按照导演的介绍词，这人跟了他很多年，本来早两年就应该独立拍摄长篇，此前也拍过获奖的短篇。这不是他们的项目拖了很长时间么，就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要是没有之间孔佑插科打诨的一场关于重男轻女争执的磨合，洪尚秀是不会把人介绍给林梓希的。 在那之前，洪尚秀对资方的观感只能说是稍好一点，这还是在有个过于垃圾的郑京承的对比下，林梓希这款的资方就很棒。 可林梓希作为资方缺点也不是没有，对剧组掌控力太强，还喜欢改本子，光是改本子这一点就够让洪尚秀郁闷的。 讲句大言不惭的话，洪尚秀认为他在圈内已经是第一梯队了，他碰上林老板都得低头，人家让怎么改剧本他都得配合。 换成初出茅庐的新人，再碰上林梓希这么个资方，那作品到底是谁的作品就很难讲了。 不过么，资方的缺点很明晰，优点也很凸出，这位是真有钱以及演技是真的无可挑剔。 为了这两点，再加上此前的磨合，洪尚秀就带着后辈来找资方，试试看能不能拉个投资，如果能撞上老板对剧本有意思，那就是撞大运了。 林梓希听导演说了故事梗概就知道自己对这个故事没兴趣，故事是有意思的不过女主的人设不太妙。 大概讲的是不懂情爱的男主本身就是个反社会，他对女主有了兴趣，却不知道那份兴趣来自于对她的喜爱，只以为自己是想杀了她，进而把人囚禁，在之后就是很难判断到底是女主斯德哥尔摩还是剧情需要，女主爱上了男主，两人最后还殉情了。 光谈故事，林梓希真没什么好评价好坏的，特殊类文艺片么，把角色推到极端的境地里探讨人和人之间的羁绊。 可女主人设实在太不妙了，不妙到她不止会被男主施虐，还会在前两次哄骗男主差点成功反杀的情况下，又连连因为自己心软和男主过于不是人而再度被压制，最后还能爱上男主。 林梓希..我不理解，也不是很想去理解。 并不打算出演这个剧本的林梓希倒是不在意投资这个项目，还给那位新人导演推荐了一位演员，河证宇。 突然得知老板召唤的河证宇去了林梓希的休息室，听了是什么情况和故事梗概后，没有一口答应就要演。 而是说需要看到完整版的剧本再考虑考虑。对此，洪尚秀觉得小年轻有点不知天高地厚，林梓希则是认为他谨慎点也是好事，好演员爱惜羽毛就得尊重自己接的每一部作品。 关于剧本的事聊完，外面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导演问老板要不要一起去拍杀青合照，林梓希摇头表示不用。 洪尚秀起身准备走，示意演员跟上，演员没动，导演略带疑惑的出去了。 没动的演员也让老板疑惑，林梓希用眼神询问河证宇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后者犹豫片刻后问，能不能单聊。导演是走了，屋内也还有其他人呢。 该出去的都出去了，就剩他们两了，林梓希示意对方可以说了。河证宇数次张口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说，再怎么是亲生的兄弟，兄弟本人都有苦自己吞，那他再来说这些，算卖惨吗？ 这惨卖的是不是有点没事找事？如果姜东元自己不打算说，他说了又算什么呢？ 安静等着的林梓希等了半天，就听他问，我能不能抽烟，不解的点头，你留下就为了抽根烟？ -- 第1288页 尽可能往远站的河证宇拿了个一次性纸杯当烟灰缸，点燃一根烟跟老板说我接到了一个不确定要不要演的本子，问老板有没有时间听听故事梗概。 扬手示意他说的林梓希起初真当剧本听，听着听着就不对了。 故事是变态杀手和斯德哥尔摩女的变种版，表面上讲起来没有任何能被联想到某位特殊当事人的地方，可林梓希是当事人，很难不联想。 剧本是男主位高权重是个霸总，霸总上面还有个老霸总。这爹特别霸道，对儿子的控制欲爆棚，生活琐碎吃饭拉.. “喝水，就是几点喝水都定时的那种。”及时把话“和谐”的河证宇轻咳一声，重新再来，“你就按照男主从头到脚都被父亲管制去理解，应该可以理解吧？” 林梓希此时没有想太多，颔首表示完全可以理解，等他继续。继续呢，就是霸总遇到了一个灰姑娘，不是狗血戏码，对方也不是那么惨的灰姑娘。 “女主也是个职业女性，有才有貌？”河证宇说得不是很肯定，“本职工作做得还不错，也有不少人喜欢，家里也还行，就是没有男主那么有钱就是了。” 林梓希听的有些疑惑，这故事怎么那么耳熟？这哪是变态杀手和斯德哥尔摩女的变种版，这不是郑京承和他“学霸真爱”的变种版吗？还是说糅合了两个故事？ 现场编故事的河证宇糅合的剧本可就多了，说一会儿还得借着抽烟迅速思索故事咋继续往下编。 这男女主呢因为两家公司合作的项目有了接触，第一次合作男方就对女方有好感，女方.. “多少也有一点吧。”河证宇还真不能确定，“男主在外人面前彬彬有礼一幅家教良好的富家公子模样，在她面前时长出糗，光冲着反差萌也应该有点好感的。” 目前位置林梓希对这个剧本的评价是，“如果之后的剧情是男主为爱反抗父亲什么的为主线，那就有点狗血了。” “现实向。”编故事的演员表示没那么狗血，“男主是对女主有好感，在第二次合作时也感觉到了女主对自己有好感。但男主深思熟虑后把这份好感压下去了。” “压下去了？”林梓希不解，“为什么要压下去？” “剧本里给出的原因是，他认为自己和女主的关系维持在现在这样就很好，不远不近还能当朋友，再往前一步，他没关系，输得起，他怕女主输不起。他最清楚自己的父亲手段有多强硬，如果让父亲知道了女主的存在，很可能她命都没了。” 隐隐感到不对的林梓希让河证宇继续，再继续演员就开始瞎扯，说啥女主含泪嫁人，男主而不得，发疯把女主关了玩囚禁，两人虐恋情深最后手牵手共赴黄泉。这个结局就回到了变态杀手和斯德哥尔摩女的结局。 林梓希完全听不懂这段，还想着之前是不是自己想太多，对方没有隐射谁真就是个剧本。 专门编了个故事出来做隐喻的河证宇上重点，“如果你是女主的话，你站在女主的立场会怎么做？” “报警。”林梓希秒答。 河证宇：“..” 林梓希：“除了报警，她能找其他人求救？” 发现自己把故事扯太远的河证宇干笑，“我不是说女主被囚禁之后要怎么破局，我是好奇，如果你是女主的身份，在发现男主不是不喜欢自己，而是限于家庭原因没办法喜欢的话，你会坚定的拉起男主的手反抗他父亲吗？” “不会啊。”林梓希刚说完就被问“为什么”，不觉得这有什么好为什么的，“如果一个人想要反抗自己的父母，那他所需要的只是一个诱因，女主的存在就是那个诱因。 但一个人不想反抗他身处的大环境，他自己会剔除那个诱因，你不是说剧本里男主压抑了自己的情感么，证明他不想反抗。” 河证宇眉头紧锁，“那他要是想反抗单纯就是不敢呢？” “那就是不够爱。”林梓希说出很不符合这个剧本的，也不符合她老板身份，特别少女的回答，“足够坚定的爱情能冲破一切阻碍，我热烈的爱着某个人，那个人也热烈的爱着我，我们手牵手就有勇气以爱为盾牌与世界为敌，在我们的领域里，我们就是彼此的全世界。” 这个回答是河证宇没想到，也让他更头疼，“一定要极端到这种地步才叫爱情？” “是剧本里男主身处环境很极端。”林梓希说，“平常的爱情，你喜欢我，我喜欢你，这就够了。剧本设定了一个极端的状况，那爱情也会被推向某一个极端。 要不然是男主主动牵起女主的手带她一起反抗家族，再不然就是女主拼命努力，做到能被他的家族接受。否则就只有手牵手一起流浪这个结局。” 说到这林梓希就很不解，“不管是哪一种搞到囚禁都太..”奇怪了！ “啊..那个..就..”河证宇编不出来，往回绕，“假设女主也陷入某一种极端，除了男主她谁都看不上，被拒绝后还自残的那种，搞不好会孤独终老，这都不能打动男主吗？” 林梓希越发听不懂了，“极端到自残都能做出来的话，女主为什么不试着拼一把，死都不怕还怕努力？” “努力什么？”这次河证宇没听懂。 “努力成为能让男主的父亲认可的儿媳妇啊。”林梓希疑惑，他们在聊的是剧本吗？ -- 第1289页 一直也没聊过剧本的河证宇再次卡壳，“男主的家世已经到天花板了，女主这辈子都达不到的天花板，光凭努力是没用的。”讲起来还有点纠结，“为什么你那么肯定男主不会努力为女主奋斗？因为太狗血？” 此前是因为太狗血的林梓希，如今又隐隐感受到了违和，迟疑着开口，“不是我肯定男主不会努力，而是你说男主拒绝了女主，那就代表他没那么喜欢女主，没有喜欢到值得他付出巨大的代价支持他的爱情。” “巨大的代价指什么？”河证宇有了点攻击性，“钱财？家世？地位？” 林梓希感受到那若有似无的攻击性，也就确定了他说得根本不是剧本，而是，“一切。” 当我选择了姜东元，就代表我决定结束这一切，这场目前为止她还没有任何要通关抽离的游戏。 低头口了最后一口烟的河证宇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所以，还是不够爱。” “是啊。”林梓希低声呢喃，“还是不够爱。”一如那个到最后还是选了未婚妻的人，归根到底，无非就是爱意淡薄。 河证宇没什么要说的了，都已经听到这种答案了，还要说什么？ 他们这边的剧本结束了，另一边的剧情刚刚开始。场务召集所有人拍合照，演员们都走进了，等着人齐。 孔佑正跟赵寅城说话时，元彬过来问孔佑，方便聊聊吗？不等孔佑说什么，赵寅城就适时找理由退走。 后辈笑看前辈，要聊什么？男人们之间没有什么编一套剧本再开始的话，单刀直入。 “据我所知你应该不会想成为某某某的情人吧？”元彬非常直接，“还是我误会了，你现在很缺钱，所以愿意牺牲一下？” 还真挺缺钱的孔佑笑道，“我碰到喜欢的女孩子会想跟她结婚，而不是成为彼此的情人。” “结婚？”元彬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笑容那叫一个灿烂，瞬间友好起来，拍拍后辈的胳膊，“加油啊——”这位不是敌人呢，是个弱智。 孔佑知道他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却不打算解释，夏虫不可语冰，只把情人当目标的人，有什么好聊的。 比起男女颇为费时还得编个故事才能讲的事，他们这边开始的干脆，结束的也很迅速。 杀青照一拍，项目就算是告一段落，此后演员们再聚在一起就是宣传期了，如果这个项目还有宣传期的话。 杀青当天，林梓希并没有去见姜东元。虽然她其实算是为他留下的，但她既没有去拍杀青照也没有参加杀青酒会，几乎是跟河证宇分开后，就上车回去了，还不是回家而是订机票飞济州岛。 林梓希不想回首尔，回首尔不住本宅会被念叨，住进去了更会被念叨，还不如去济州岛，清净。 在济州岛，她也不会偶遇姜东元，这边相连的几座山都是私人领地，非请勿入，姜东元也没办法偶遇她。 济州岛确实清净，清净的都有些无聊了，就在林梓希接到孔佑的电话，说他明天要来济州岛，要不要顺路去看她时，助理把元彬带进来了，这人是真有本事，这都能出现。 答应了孔佑的林梓希挂了电话，笑看元彬，“我要听听看你来找我的理由吗？” “我现编一个？”元彬倚着门框笑，“说我想念济州岛的美景怎么样？” 跟着笑出声的林梓希起身带他往后花园走，路上不用她找话题，元彬永远能变出有意思的话题来。 这次话题的核心点是围绕着林梓希为什么喜欢济州岛，林小姐学他，说是我现编一个，因为济州岛的美景。元彬非常捧场，捧腹大笑，笑得林梓希一点无聊的感觉都没了。 两个人在一起，对方又不会惹人厌的情况下几乎不会有无聊的时候。 带着“特异功能”出现驱散了无聊的元彬就在山庄住下了，还好巧不巧的碰到了坐着接驳车来主楼的孔佑。 双方看到彼此的第一眼都是惊讶，也同时收敛了神色，互相问候，你好我好大家好什么的。下了接驳车的孔佑跟元彬并肩前行，他们去往的目的地是一致的。 元彬其实有些好奇，“你要是奔着结婚去，不会介意我的存在吗？” 很直白的说，“我是不介意你的存在的。”要结婚的傻子，有什么好介意的。 孔佑不知道自己介不介意，他需要问过林梓希，这个当下么，“如果不冒犯的话，我觉得您还没有到需要我介意的位置，”可以撒谎说自己已经到了那个位置的元彬没那么干，太容易拆穿的谎言就别说了，显得蠢，还不如说点实在的，“我以为我能出现在这里就代表，我比你成功的机会大。” 这方面孔佑也没有否认的必要，笑笑。 此后两人没再多聊，一条路，各走各的，抵达终点后倒是格外有默契的维持着还算友好的氛围。两人都能感受到林梓希不喜欢什么情况，那就别让那种情况出现。 三个人的早餐没有出现任何让林梓希吃不下去饭的情况。虽然她本来吃得就不多，至少没碰上什么奇怪的修罗场。 主要讲话的还是她和孔佑，元彬就笑着旁听偶尔插一句，不会没有存在感，存在感确实也不强就是了。 饭后，在三人局里存在感实在不强的元彬，进了花园散步时间，自动放慢脚步退到了助理身边，距离林梓希稍远，只是能看到人却听不到彼此说话的距离。 -- 第1290页 李玲华不解他凑过来干嘛，听元彬半开玩笑的说，我们说不定能成为队友，瞟了他一眼。 “不信啊？那位..”元彬冲远方的高个子示意，“人家想一步登天哦——” 脚步微顿的李玲华让他说清楚，“登月碰瓷的胆子，你确定他有。” 正在发射火箭的孔佑也在跟林梓希聊底面上的小虫子，“那位前辈好像对我有误会，以为我要跟他抢金主，你得口味有点..”嘴里啧啧有声，带着点嫌弃。 林梓希反而笑了，“你说得他想个深闺怨妇，要抢男人。” “差不多啊。”孔佑不觉得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林梓希同他讲，“别被元彬骗了他很聪明的。” “多聪明？”孔佑不信。 前方在聊智商，后方在聊梦想。 “愚蠢的人类想登月有什么好奇怪的，最初这就是全人类的梦想，现在还实现了。”元彬让李玲华别小瞧人，这年头谁都不能小瞧，“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了解过他，我找人详细问过，这是个胆子很大的文青，有抱负有理想。他在为一个真实事件改编的项目奔走，求爷爷告奶奶，什么招都用了，就想拉来投资，可你看他跟林梓希吐露过一个字吗？” 元彬跟李玲华简述“熔炉”的项目，夸后辈胆子大的能吞天，一场豪赌，要是给他赌赢了，以后的地位就不一样了。 李玲华却没有感觉演员的地位改变能如何，上了天还是演员，演员又成不了宇航员，这辈子也碰触不到高悬于九天之上的月亮。 “我们在说又不是真的月亮，只能是我们发射火箭冲上天。”元彬让对方换个思路，“我肯定没有你了解林小姐，但你别忘了，月亮小姐是弯过腰的，她也堕天爱上过凡人，新闻都报道过不是么？” 停下脚步的李玲华表情严肃起来，“就凭一个电影项目，你就认为他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被月神垂怜的凡人？” 从来只把自己当人类的林梓希让另一个人类别眼睛长在头顶上，“李玲华跟在我身边那么多年，所有想接近我的人，唯一能跟她聊两句的就只有元彬。我不清楚他在其他方面有多聪明，但我可以肯定，在待人接物这方面，他比你聪明。” 孔佑忍不住回头扫了眼远方的人，距离过远，看不清表情，但元彬和李玲华确实像是在聊天的样子，他扭回头对林梓希说，“会讨好人就算是本事了？” “为什么不算？”林梓希轻笑出声，“你现在倒是有点几年前的样子。” “几年前？” “就是你自己说，你不会看眉高眼低的时候。” 孔佑微愣，林梓希笑容带着些感慨，“你的人生肯定很顺遂，跟东元一样。”才能无所顾忌的想表达什么就展现什么样的自己。 “你跟我说，我的人生顺遂？”目前正处在人生最不顺遂情景中的孔佑也笑了，“你觉得合适吗？” 走在花园里的林小姐说什么“人生顺遂”当然不合适，但林梓希被人捧上过高峰，也跌落过低谷，她的低谷比孔佑悲惨多了，重新登上高峰，也不是不用付出代价。虽然她现在还不清楚那份代价是什么，有多大。 不过林梓希是绝对有资格说，“你可能认为自尊自爱胜过一切，那确实是，可你不能把迫于生计从社会大学学来的求生技能看得不值一提。那是实战中打磨出来的技巧，比任何纯理论的知识都更适合实战。” “我对元彬不算了解，李玲华应该比我更熟悉他，她极有可能查了他从小到大所有能查到的事。 即便如此，她还是放任他在我身边出现，有一点能肯定，元彬不是个为了成功什么都能做的人。否则李玲华会先把他堵在门外，我是见不到他的。”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代表他人还行？” “代表他一定有什么优点足以让李玲华忽视其他缺点。” 前面在聊优点，后面在聊缺点。 助理自认还算了解老板，“林小姐并非什么都不懂的纯情大小姐，这点你努力那么久还没有一点实质性的进展，不是应该比我清楚么。” 必须清楚这一点的元彬要是这个都不懂他早换路子了，也不对，很可能根本就不会凑上来，只不过，“我不是说林小姐纯情，会被男人的三两句话骗得晕头转向。我说得是，有同类型的人成功过，相似类型的人就更容易成功。” “我不清楚她之前的恋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从新闻报道上总结，大概率是个文青。一个艺术家，就算没有视金钱如粪土的豪气，起码也是清高的人。 不然就算林小姐再年幼也不会看上对方。我的劣势就在于我无从辩解，我喜欢的只是林梓希，这话你都不信。” 元彬讲出“喜欢的只是林梓希”时就看到了李玲华的白眼，也笑眯眯的一点没有被冒犯的感觉，“你不信，她不信，我跟谁说，都不会有人信。这是我的劣势，恰好是孔佑的优势，他说这种话是有人信的，讲最极端的例子，林先生可能也会信。” 李玲华不能完全反对这句话，都已经是最极端的例子了，讲点实在的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他的优势是清高，那就把他的优势变成劣势好了。”元彬笑看助理，“我知道你不信我，就算我这么说了你也不认为有阻拦他的必要。讲到底，你是为林小姐服务，只要林小姐不讨厌，你没必要当那个坏人。” -- 第1291页 自从入职以来就没有当过坏人的李玲华最满意元彬一点的就是，“聪明人不说废话。” 聪明人说实在话，“你只要找人帮孔佑一把就行，至于要不要告诉林小姐，你决定。林梓希把孔佑当朋友，给朋友帮忙是理所当然事，你做了应该做的，帮林小姐的朋友扫除障碍。” “对我有什么好处？” “没有。” “我只能保证这样对你没坏处。”元彬说得可实在了，“我说那么多是为了证明孔佑有可能让林梓希喜欢，而孔佑是不可能成为情人的，这点你可以去找他确定。而他们如果真的..”不想说那个词，“那会给你带来莫大的麻烦，不如提前解决这个麻烦。举手之劳可防止大坝溃堤，我建议你应该试试。” 李玲华上下扫视元彬，“这解决的好像不是我的麻烦，是你的麻烦。” “还真不是。”元彬笑了，“我的底线比你想象中要低很多，还是举个极端的例子，最极端的情况下，我可以成为情人之一。” 这个例子在李玲华听起来一点都不极端，“难道你还肖想成为唯一？” “人类最伟大的梦想之一就是登月，我为什么不试试看？”元彬完全没否认，“不过我这个唯一啊，不是很在乎一纸婚书，那是你比较在乎的东西，孔佑很可能也在乎。”他怀疑林梓希更在乎，但这就没必要说了。 李玲华推了推眼镜，目沉如水，望向前方，慢悠悠的回他，“我会考虑的。” 元彬要的也只是让她有所防备，至于是不是要真的动手，倒是不急。 后方的人达到目的了，停下的脚步再度迈开，前方的脚步始终没停，本来没什么目的，如今有那么点苗头了。 “你该不会..欣赏他？”孔佑皱了皱鼻子，有些烦躁，硬下去变成一句玩笑，“你是可以接受..情人的类型？” 林梓希不知道怎么会转移到这个点，“欣赏，大概也算，他很有趣。至于情人，你脑子能不能稍微纯洁一点，我欣赏一个人就非得跟他成为情人？我还欣赏玲华呢。” 暗自松了口气的孔佑故作嫌弃的对她说，“真傻假傻，他看上去是想成为你助理吗？” “你才傻呢。”林梓希笑他，“每个靠近我的人都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进入一座宝山不能空手而归这是人的本性。他们想要成为助理还是成为情人是他们的事。而他们能不能成为情人还是止步于逗我笑的人，是由我决定的。” 孔佑愣怔片刻，恍然笑开，“你才是始终没变，李宝京果然是你本色出演吧，那个跟我说你为什么不努力成为我的父辈的李宝京，就是你，对吧——” 都已经忘记这回事的林梓希也笑了，“那么多年前的话你还记得？” “那么深刻的记忆怎么可能忘，要是没有那番话，我就退圈了——”孔佑还想再说，听到了脚步声，回头一看，有人追上来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个人的小圈子变成了三个人，话题就重回安全范围，至少谁也没攻击谁。 大家都维持表面友好的花园散步结束于林梓希走累了，绕去温室看看被栽种在花园里的含羞草，便回头。 回去的林梓希让两人自便，她要去画画了。没人说什么我可以陪你之类的话，莫名又有了默契，让林梓希独自进了画室。 画室里的林梓希还在画那幅含羞草精灵，基本已经成型了，只是她还是觉得不满意，觉得可以更好，就一直想要让它可以更好。 为此，她有时在画布前呆坐许久，都动不了一笔，她只知道这幅画不够好，却没有那么清晰的思路，如何让它变得更好。 济州岛有一幅尚有残缺的画，首尔多了一个没那么健康的人。 河证宇觉得兄弟哪哪都不好，兄弟非得跟他说，我哪哪都好，这就让他很暴躁。 姜东元看起来是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该吃吃该睡睡，出席活动笑得一点瑕疵都没有，连艺人助理都没发现艺人有什么问题。偏偏兄弟发现了，姜东元过于正常，就更不正常了。 这个不正常的傻逼半个月前吃了六十串大章鱼，吃到吐，被路人送进医院，这得多不正常才能干得出来？这才几天，你就正常了？谁信啊！ 姜东元自己信，“失恋而已，我都失恋多少年了，不对，我一直也没恋成功过，这有什么不好接受的，是你想太多。” “最好是我想太多。”河证宇怀疑的看着他，“你确定不要我陪你？那我走啦？” “走吧-你还要赖在我家啊！” 家里只剩一个人了，一个人的屋子灯火通明，窗外的万家灯火明亮，夜空的一轮弯月也甚是明亮。 躺在沙发上的人望着吊灯，很不解，为什么灯光照不进心底，那里有个黑洞，在.. 吞噬光明。 作者有话要说：王！我亲爱的王！最后问一次，你要选谁？河证宇？你确定？百分之百确定？我在码这章之前完全没想到你会选河证宇啊！！ 河证宇甚至没进过战场啊王！！ 算了，我躺平，爱咋地咋地。 王，今天中午十二点之前给我准确的答案，你要选谁？还是独美？你如果非要选河证宇的话，我强烈推荐独美！ 非常强烈的强烈！感谢在2022-04-2819:53:28-2022-04-2921:47: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 第1292页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4章 第二十九章 举例时跟别人说什么“极端”的元彬事实上做事风格很谨慎，谨慎到他明知道林梓希误会了他靠近她的目的也没有任何要解释了的想法。 因为他无法把握解释之后她会不会信，信了又会不会跟他说一声抱歉，那还不如不解释。 易地而处，把自己摆在林梓希的位置上，元彬是不相信一个演员靠近自己再跟自己聊什么喜欢的，他当然有绝对的自信对方喜欢自己这个人，他也相信林梓希有这个自信。 那位林小姐啊，别看表现的很好说话的样子，其实内里很霸道的，任性的霸道。 她脾气好是周围没有人值得她生气，通常会让她生气的人或事，都不会出现在她周围，多的是人以帮她处理麻烦而谋生，也多的是人工作的职责之一就是负责哄她开心。 元彬没有站到过林小姐那样的高度，但他也爬到了一定的高度。从底层往上攀爬的经历就是一步步看到世界有多美好的经历，地位越高，累积的钱财越多，世界就越美好。 这不是崇尚权利或者财富，而是有了那些之后，从陌生人那里得到的善意会更多，这是必然的。 没红之前，元彬举目四望，满世界能称得上好人的屈指可数。红了之后，左右看看，元彬很惊奇的发现，世上好人真他妈多，对他怀抱善意的好人。 那些好人们对他都很友好，请客吃饭什么的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给他介绍朋友，带他去新奇的场所玩乐，帮他规划职业道路，还会跟他同仇敌忾痛骂某某某有眼无珠。总之大家都很友好，冲着“元彬”这个名字散发无限的善意。 金道镇一度迷失在元彬的美好世界里，年少成名，还是骤然爆红，讲夸张点就是一步登天，少年人迷失在名利场再正常不过的事。 等他清醒过来，认识到大家喜欢的是‘元彬’而并非‘金道镇’时，他面对每一个刻意或者偶然出现的陌生人都抱着警戒心，算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名利场里混迹久了，心态也就变了，大概时间真的能解决所有事也能改变一个人，至少在认识林梓希之前，元彬就已经习惯，主动靠近他的人，多少是冲着“元彬”有交友价值而过来的。 这对他没有坏处，多个朋友多条路，对方需要他，他某天也可能需要对方。 认识林梓希之前，元彬就已经不排斥这样的靠近了。相对应的，元彬认为林小姐也不排斥怀抱某些目的靠近“林小姐”的人，他这种从底层攀爬到高处的人都能习惯的事，从小就身处高位的林小姐不可能没有那个概念。 林小姐很明显是有那个概念的，所以元彬从未跟对方表达过，我只图你这个人，说了没意义。 元彬今天要去济州岛，他现在维持着每个礼拜去一次的频率，不是刻意拉长时间去跟对方见面。 而是他进组了，拍摄很忙，就这一天还是硬挤出来的。如果他不去主动过去，对方压根想不起来他。 林小姐啊，不止任性，还有些自我呢，活在自己的小世界。 “她还没醒，你要先回房还是去客厅等着？”李玲华问。 来得多了，还是每个礼拜至少出现一次的频率，元彬就在庄园有了客房。不在主楼，离林小姐庭院的，算是个暂时的落脚地吧。 元彬冲她晃了下手上的袋子，“找个能接游戏机的地方？” “游戏机？你觉得她会喜欢？” “不知道，试试看。” 游戏机被安置在小客厅，这里本来没有接游戏机的地方，连电视都没有，但林梓希醒来时就什么都有了。 吃早餐的林梓希听元彬说他带了游戏来，问她想不想玩，闲着也是闲着，玩一下也行。 PSP连上电视，游戏玩什么元彬有各种备选，准备的可充分了，单机、联机，战斗拯救公主的复杂版，益智类小游戏的简易版，连换装游戏他都准备了，保证能让平时看起来对游戏没兴趣的林小姐能找到她喜欢的。 林梓希找了个祖玛游戏，她很久没玩过，上次玩这个可能还在小学，抱着怀旧的心情玩了起来。 刚开始玩得挺上头的，不知不觉半个小时就过去了，玩着玩着就觉得无聊，她对游戏的兴趣是真不大。 还没等她说出我不想玩了，边上一直旁观她游戏的元彬先说，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去花园走走？ 扭头笑看他的林梓希再次觉得他真的很有意思，眼色超快。元彬笑眯眯的回望她，“去吗？” 去啊—— 游戏尝试失败，花园走起，这一天元彬只跟林梓希待了半上午，午饭后林梓希进了画室，他就告辞了。 又是一个礼拜后，元彬带着一个箱子出现，李玲华好奇那是什么？ “陶艺，我试过不算难。”元彬觉得上手挺容易的，做好很难，但玩么，主要是开心就行。 李玲华觉得这招还是会失败，“你还不如去学画画呢。” 含笑开口的元彬说，“先试试这个。” 同样是早餐时间，元彬问林小姐想不想试试陶艺，林梓希依旧是闲着也是闲着的态度，玩玩呗。 她以前玩过，小女生么，谁没幻想过《人鬼情未了》的剧情。讲起来，她还是跟李修远玩的，换成元彬莫名有种错乱感。 -- 第1293页 换成元彬，就不太一样。 林梓希已经记不太清她跟李修远玩陶艺时是个什么状况，大概率是李修远带着她玩，那家伙带她玩的东西都是他很懂然后她无限崇拜。 换成元彬，他带了教学视频来，跟她说我也没怎么试过，只觉得你可能喜欢，我们一起玩玩看。 两人同步学习教学视频，多少都有点上手的经验，没有搞得手忙脚乱。 但陶艺好歹是个技术活，纯看教学视频没有老师现场指导还是有点复杂。 两人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本来的计划是一人弄一个杯子，结果出来的成品歪七扭八还不知为何缩水了。那高度，还什么杯子呢，说碗都亏心。 这一个小时，林梓希一直在乐，偶尔也会吐槽一下。乐的点是元彬讲起拍摄的二三事，吐槽则是因为元彬跟她一样手残，搞什么陶艺啊，自讨苦吃。 乐呵呵的玩了泥巴后，两人再度去花园溜达一圈，一起吃午饭，饭后林梓希还是要去画室，元彬再度告辞。 又又一个礼拜后，元彬抱着一个立体城堡的拼图上门。 李玲华很疑惑，“你们上次陶艺不是玩得不错？”她以为他会再接再厉。 “她兴趣不大。”元彬看得出来，林小姐对那东西兴趣有限，“还是再试试。” 助理旧话重提，“你要是想找点共同爱好或者话题，我建议你去学画画。” 依旧只是笑的元彬说，“我再试试。” 第三次尝试，墙角旁观的助理觉得元彬再度玩砸，林小姐这次才是兴趣真的不大呢，开始不到十分钟就不动手了。 两个人的拼图工作变成元彬一个人在拼，慢悠悠的拼，更多注意力是在跟林梓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此次聊的不是剧组发生的二三事，他也不可能每次都储备一堆段子，这回说得是他打算在这个项目后休息一段时间，也存了些钱想给父母在老家买块地盖个房子等零零碎碎的日常。 李玲华不理解元彬跟老板说那些干嘛，就算没有段子储备了，编个故事讲剧本也行啊，讲什么你爸妈还有姐姐姐夫，你怎么不干脆说自己养老计划？太无聊了吧！ 助理无聊的都不关注他们说什么了，给保镖使眼色让他们盯着。反正就在家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她就去处理自己的事。 还是在之前的小会客室里，两个礼拜前的电视没有搬走，游戏机就放在电视柜边上，电视柜前原有的茶几被搬走，拼图的零件散落在地毯上，元彬盘腿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拼拼图，嘴里慢悠悠的说着爸妈，说着家人，说他休息后都准备要做什么。 林梓希原先坐在沙发上，看他拼拼图讲日常，看着看着就挪到了地毯上，听着听着又从隔着一个人的位置挪到他边上。 他讲得都不是什么段子，没什么好笑的地方，也没什么主题仿佛是想起什么就说什么，讲真确实有点无聊。 听着他说那些的林梓希都有些走神，也不知道注意力是在他手上的拼图上，还是耳畔细碎的日常，更多就是在走神。 走神的听着他说，他前几年就想让父母从村子里搬出来，爸妈不愿意怕浪费钱，这次他决定先斩后奏，买了地皮盖好房子，到那时房子空着，爸妈会更看不惯，肯定会搬进去住，哪怕住几个月新房再回村住几个月都行。 他说，乡下其实没什么不好的，他在城市待久了会觉得乡村更安逸。 但乡下很多东西都不方便，尤其是父母年纪也大了，到市区去好歹离医院进。 他说，他小时候特别喜欢吃爆米花，那时候有个大叔在秋收后和年节时都会开着小三轮到村子里，他跟一帮小伙伴拿着米去找大叔给他换爆米花。 那时候他是不知道什么叫珍馐美味，但他觉得爆米花和爆米花条就是全天下最好吃的东西。 林梓希给他说得都想吃爆米花条了，手无意识的帮他扒拉拼图零件，找下一个是哪块。 元彬话锋一转说前两天，他在路上看到有卖米花条的，买了一包，米花条还是米花条的味道，但他觉得就是普普通通的味道。 “果然记忆里的美味才是美味，真吃到嘴里就那样吧。”元彬独自回忆了许久终于开始互动，问林梓希，“你小时候有记忆中的美味这回事吗？” 歪头回忆的林梓希想不出来什么算是记忆中的美味，非得说得话，大概是，“炸串？”也不对，“辣条。”看他愣住，疑惑了，“你该不会不知道辣条是什么？” 必须知道辣条是什么的元彬只是没想到她那么接地气，“为什么辣条是美味？” “小时候我妈不给我在外面瞎吃，觉得小摊子上的东西不干净。”林梓希想起来忍不住翘起嘴角，“我放学会偷偷跑去门口的摊子上买炸火腿肠，前几次都没被发现，有一次正好装上我妈来接我，我们两四目相对，我手上抓着火腿肠。”举起拼图块让他想象那个死亡场面。 元彬一下笑出声，“那你要倒霉了。” “不能更倒霉！”林梓希也笑起来，“最倒霉的是，我妈自那以后每天来接我，还什么炸串呢，我连离开校门五米都不行。更惨的是，零花钱全被收缴，连个泡泡糖都买不起了。” 无法感同身受但很会聊天的元彬顺着她的话往下接，“那辣条？” “辣条是我同桌买的，分给我吃。”林梓希想起来仿佛都记得当年自己都想跟同桌结拜，此后我们就是异父异母亲姐妹，“就这么点大的袋子。”伸手给他比划，小小一个袋子，“一袋只有一点点，都没几根。我们两吃了一中午，吃得可珍惜了。”同桌是考试退步被家里扣了零花钱，也算是难姐难妹。 -- 第1294页 这点元彬就能共情了。“小时候有卷起来的泡泡糖你吃过吗？买一盒从外面抽的那种。”看她点头，笑着讲，“我哥买了一个，我们姐弟三个人分，恨不得拿尺子量，一定要保证分到自己手上的不会少哪怕一毫米。” 林梓希大笑，“我们分辣条也是你一跟我一根，最后一根还一切一半。”太二了！ 成年后回忆幼时，脑海中浮现的画面都加了柔光滤镜，讲起来中二无比的蠢事能让人从心底里涌现暖意，笑容遍布眼角眉梢，那其实比任何段子都更让人开怀。 幼时温暖的回忆戛然而止于元彬提起父母，说他小时候怕到屋顶被父母暴揍。 他讲完发现林梓希表情不对，在切换话题和沉默之间，选择后者，垂下头继续拼城堡。 此时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助理来提醒老板应该吃午餐了，林梓希没表现出什么异样，倒是元彬说他等会儿再吃，想先拼图。 午餐是林梓希独自吃的，助理很不能理解元彬搞什么，也没多讲。午餐后的林小姐又进了画室，元彬没有告辞，他一直在拼城堡，拼到晚餐，两人一起吃饭，元彬说下个礼拜他可能过不来，拍摄要赶工。 林梓希颔首表示知道。 这一晚，林梓希做了个梦，梦中有幼年的同桌，有已然记不清面庞的爸妈，也有同样记不太清的李修远，李修远甚至于有了元彬的样子，不是元彬像他，而是他像元彬。 林梓希跟爸妈的联系早就断了，断在她进了娱乐圈，满世界的新闻都报道她靠美色上位，背后的金主还不知道是什么肥头大耳的土老板，还有人说什么强捧遭天谴。 父亲多少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至少父亲自己那么觉得。父亲觉得自己脸面都被女儿丢尽了，林梓希几次给妈妈打电话都被劝，你回来吧，回来考个公务员，再不然让爸爸给你找个班上，踏踏实实的不好吗？ 当时的林梓希听不进去那些话，她早在大学就听不进去父亲每每跟她说，你就眼瞎看上那么个小王八蛋，那崽子要是对你有一分真心也不会连我们家门都不进。 他就是逢年过节空手来敲门，我都当他是个人，他人影呢！我连个人毛都没看见！就你蠢！ 过来人的话难听，但有道理。正年轻的人不想听，也不愿意听那些道理，男朋友忙得连回自己家过年都没空，还来什么她家，她还不想男朋友来被骂呢。 父亲的训斥、母亲的劝诫，再加上弟弟逐渐长大，她几次回家都感觉她是个讨人厌的客人，逐渐不回家，逐渐电话联系都少了。 少到妈妈给她打电话，她都说忙，都很快挂断。渐渐的渐渐的，联系就断了，断到她每次接电话都会给妈妈打钱，数额太大，大到几次都拒绝不了的妈妈都不敢随意给她打电话话了。 林梓希跌落到最谷底的时候都没想过跟家人求助，一来他们帮不上忙，也就会让她回去考个公务员什么的； 二来她也不想狼狈的回去证实父亲说得都是对的，李修远就是个王八蛋。 漫长的梦境中，李修远只占据一小部分，极其极其小的一部分，每次出现都跟爸妈有关，都是爸爸在骂人，妈妈唉声叹气说她怎么就不听劝。 不听劝的林梓希跌跌撞撞的走到今天成为林小姐，她没有担心过她如果陷于游戏中父母要怎么办。 家里有个弟弟，弟弟也已经成年，家里也不缺钱。她打了很多钱回去，从接到妈妈电话就打钱再到逢年过节都打钱，彼时她想用那些钱证明，男朋友很好，对她很好，她也过得很好。 第一次收到她打钱的父亲难得给她打了个电话，把她骂的狗血淋头，怒斥她卖身，话太难听，林梓希压根就没听完，她都懒得跟爸爸解释了。 那笔钱，父亲给她打回来了，林梓希转头又打回去，父女两来来回回折腾了得有七、八次，最后还是父亲妥协，大概真的气到不想管她了。 第一次收到她打钱的母亲也给她打电话，说家里不缺钱，说不用给她钱，说你回来就什么都好，说有些钱不能挣得清清白白做人。 这些话林梓希也不想听，她赚得就是清清白白的钱，自己拍电影赚来的，都不是男朋友给的，怎么就不清白了呢？ 不论怎么说，林梓希都给爸妈打了很多钱，绝对够他们一家三口衣食无忧。 她在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想过跟爸妈把钱要回来，好让她能再坚持一段时间。 为此，在考虑要不要彻底留在游戏里的问题时，林梓希从未担心过爸妈，她考虑的更多是自己，一直以来考虑的都是自己。 新的一天，元彬没出现，林梓希却让人把收拾好的未完成城堡拼图拿出来了，坐在地毯上，看着电视上的老电影，有一搭没一搭的拼拼图，拼一会儿，看一会儿，偶尔还走走神，就这么过了一天。 又是新的一天，还是没有元彬，林梓希没拼拼图而是飞了一趟迪拜，林妈妈在那，她去找妈妈玩。 妈妈玩的乐子有点过嗨，鲜肉成群，肤色各异，各类款式都有。就这场面，林妈妈还能冒出一句催婚的话，女儿囧着一张脸回国了，还是算了吧，她不太行。 回国的林梓希还是在济州岛待着，这次元彬没有出现，孔佑出现了。 孔佑说，他后天要进组，接下来半年会很忙，说是进组前约她吃个饭，出去吃，他知道有家餐厅在海边，风景和食物都很不错。 -- 第1295页 餐厅的风景确实不错，餐厅的食物也很不错，就是约她吃饭的人有点奇奇怪怪的。 眼看她放下筷子，孔佑也跟着放下，他挣扎了许久要不要问，还是想问清楚，“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没头没尾的林梓希不知道他说得什么误会，孔佑暗叹一声，“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没有别的企图，你明白吗？” 林梓希不明白，反倒疑惑，“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很肯定自己没有误会的孔佑说，“《熔炉》，你帮忙推进了项目？” “熔炉？”林梓希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电影项目吗？” 这话说得孔佑愣住，“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林梓希反问。 这..就说来话长了。 孔佑长话短说，“《熔炉》是一本小说，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故事..故事我看过，想把它拍成电影。一直都不太顺利，但前段时间，就半个月前，有人联系导演说是对项目有兴趣，之后什么都顺起来，后天我们就能开机。我以为是你帮忙，不是吗？” 恍然的林梓希摇头失笑，“我不清楚这件事。”在孔佑明显放松后却皱起了眉，“你排斥我帮忙吗？” “不不不，没有没有，你帮忙我应该感谢啊，怎么会排斥。”孔佑连忙说，“我排斥也太奇怪了吧。” 就是因为很奇怪林梓希才没弄懂，“你又为什么认为是我帮的忙呢？” “签约的制作公司是你的公司，金建文理事签下的。”孔佑摊手，有些无奈，“很容易引发误会。”他忍了半个月，到底没忍住。 林梓希也很不解他忍了半个月才来问，“半个月前签约的项目，后天就能开机？”哪有那么快？ “我找了不少资方都没得到回应，都打算自己筹钱拍，片场也都谈好了，只是在筹钱付租金。”孔佑一笔带过，不想聊这个了，“吃好了吗，要不要出去走走？” 吃好了的林梓希不想走，“你的意思是，你缺钱不想打扰有钱的朋友，有钱的朋友因为太有钱抬抬手就能帮你，你反而想跟朋友说，我不想接受你的帮忙。因为我们是..我不知道，你对我没企图只是纯洁的友谊？”这思路.. 堂皇笑开的孔佑连声说不是，“我没有那么想，这不是怕你误会么，我就是..” “如果我误会了呢？如果我做了呢？”林梓希轻笑着打断他，“孔佑，你其实没变呢。”还是年轻气盛的文青，自尊心高傲的很，“我其实不太清楚我名下有多少公司，这类的事你最好去问李玲华。不过你连这些都介意的话那你会很困扰哦。” 林小姐告诉艺人朋友，“你出生的医院、成长的学校，居住的小区，使用的家电、随身携带的手机，包括人生保险，很可能都是我们家的产业。 你在国内有任何商业活动都很难完全避开我这个朋友。不论你要跟哪个行业的人合作，这些你都要介意吗？” 林家的商业版图遍布这个国度，只要生活在这块国土上的人都无法完全避开。要是这些都介意的话，大概只能出国了。 这些让孔佑哑然，许久后化为一声叹息，“我只是想跟你做简简单单的朋友。” “我也很喜欢你这个朋友，但你得调整一下心态。”林梓希笑道，“我这个朋友可以帮你一些忙，如果你需要的话。”在你不需要的时候，误会就只是你多虑了。 想了很多的孔佑垂眉苦笑，要是这么说的话，他还不如就误会好了。 起码误会了，他也是特别的那个，而不是误会解除后，他泯然于众人。 面对林梓希时，元彬一直都认为自己挺平凡的，突然得到优待还有点惊喜。 优待来自于他再度出现在济州岛，跟林梓希一起吃早餐时，林梓希突然问他，“你买地皮盖房子是要贷款吗？” 没想太多的元彬点头，还开玩笑说，“您这么问是要帮我降低利息吗？” 林梓希笑看他一眼，转头看李玲华，“你们既然关系不错，就帮你朋友一个忙吧。” 忍俊不禁的助理颔首表示明白，早餐后带走了自己“目光短浅”的朋友，摊开江原道的地图让元彬选，“红色是有主在卖，绿色是我可以直接过户的，灰色是无主可以购入。地图你带回去慢慢挑，挑中了哪块地告诉我，设计师要我帮你找，还是你自己来？” 元彬也产生了一种误会，过于惊喜的误会，以至于很怀疑误会的真实性，“我难道被包养了吗？这是定金？” “你要这么想也不是不行。”李玲华笑了，“不过你还是理智点，很可能就是林小姐心血来潮送你的圣诞节礼物。” 礼物在圣诞节送出，真正过户已经是新年将至，元彬收到了一份非常特殊的新年礼物。 为了让礼物带来的效应最大化，已经拍完杀青的男艺人，搬来一堆设计的书和各类图纸，要跟林梓希一起商量他的房子盖成什么样。 礼物送出去，收礼物的人很开心，送礼物的人自然也很开心。 也没有从头到尾设计过一栋房子的林梓希挺有兴趣跟他一起玩的，算是另类版过家家游戏。 当然，他们两就是瞎玩，真正做事的设计师头发都要薅秃了也得实现甲方爸爸的各种奇葩要求。 新年，一直在济州岛待着的林梓希要回首尔了，回去的前一天，她跟元彬一起吃晚餐。 -- 第1296页 两人的关系没有因为一份礼物有太大的改变，主要是元彬没什么变化，林梓希倒是有一点，她进画室的频次少了，更多是在玩过家家，设计一栋房子也挺耗时的。 “年后你还回济州岛吗？”元彬戴着手套边剥虾边问。 他本来没有戴手套的习惯，本来都不太会在食物上做多余的事，林小姐口味一向不佳。 万一他做错了岂不是很尴尬，还不如不做。偶然一次看到林梓希会戴手套剥虾，就试探着戴手套剥了虾放在没碰过的小碗里递过去，对方没拒绝，虽然也没吃，但没解决就证明这是可行的。 林梓希说，“应该会回来。” “几号？” “不确定。” “那我方便打电话或者发短信给你吗？” “可以啊。” “我给你拍工地的进程怎么样？” “过年也开工？” “他们年假只有三天。” “啊——” 林梓希没有年假，林小姐过年是最忙的时候，得出席各种场合当吉祥物。 今年她还是青龙的评委，元彬全程参与了评委选片的过程，林梓希的礼服都是他和李玲华一起挑的，他的礼服是他拿着设计师的几个版本来问林梓希喜欢哪一套选的。 青龙当天两人没有碰面，林梓希去颁了个奖就走了，元彬一直待到庆功宴结束。 顺便一提，林小姐当评委的次数多了，外界都习惯了。所谓见怪不怪就是林小姐再度成为评委都已经没有媒体刻意报道了，就是青龙组委会发了个通稿。 青龙隔天，元彬兴冲冲去找林梓希，故意用夸大林小姐的光环加注在自己身上，让他在派对上简直就成了王者，谁都想跟王者打招呼。 林梓希被逗得一直笑，某个瞬间她好像从元彬身上看到曾经的自己，成为青花瓷后被全世界捧着的自己。 不过元彬不是“青花瓷”，他就是闹一下跟她传达，他不介意那些流言蜚语。 离林小姐太近总归会有流言蜚语传出来，富家女和男明星，多好的八卦素材。 这个素材不少人八，还有媒体报道呢。敢于报道这种新闻的都是想挑事的，内容写得多少有些不堪，主要攻击对象是元彬，林梓希很难被攻击到，顶多说她贪图美色，以势压人呗，这玩意儿都讲几年了，都不算“新”闻。 互联网逐渐发达，纸媒一统天下的时代早过去了，网民也不怎么看报，碰上这种报道态度各异。 有粉丝以没图没真相你们就是瞎编怒冲网站，也有路人一边酸有钱就是好，明星随便挑，说什么的都有，攻击元彬自然不缺。 李玲华难得发个善心想帮“朋友”清一下消息，主要是清理跟林小姐相关的。元彬却表示他无所谓，这点八卦他都怂的话，压根也走不到今天。 “你忘了‘逃逸丑闻’？那时候我才是全民抵制呢，这才哪到哪。”比起自己，元彬更好奇，“关于林小姐的那些报道你没办法拦下来吗？” 助理表示她也不是万能的，“只手遮天这种事只在电影里会出现，现实是各种势力交缠。而且林小姐不在意那些新闻，她也不看。” 元彬若有所思的点头，转头去去搜集了一堆彩虹屁的新闻，给林梓希看，开玩笑的说，有钱果然能只手遮天。林梓希笑得不行，她有件事很早就想问了。 “你一直尝试各种方法逗我，怎么就没想过学画画？”林梓希几乎没有跟他聊过画，就很好奇，“是觉得学不来？” 这个问题李玲华也问过，不止一次，元彬一次都没回答，换了个人问他就答了，“画画是没办法交流的爱好，如果我也学会了画画，我们可以聊画作聊画家，但更多是会勾起你想画画的兴趣。”说着还捧脸卖萌，“你想画画就不会想我啦——” 林梓希微愣，大笑出声，这家伙真的超有意思。 超有意思的元彬整个新年都从林梓希身边消失了，她去的场合他都不方便出现。 没有出现的元彬整个新年在林梓希身边存在感爆棚，感谢科技发展，这位连电话都是打来视频，信息更是一定配图片。 元彬跟林梓希视频工地进程，新年假期之前，他爸妈还做了大锅饭，请工人们一起聚餐，现场可热闹了，林梓希看得挺乐呵的。 元彬给林梓希发图片，先是一张路边小花的照片，就是随处可见的花，冬天能看到还蛮少见的。更罕见的是，元彬给她用签字笔画了这朵花，那手残的.. 【我说谎了，这才是我真正不学画的原因，根本学不会——元彬】 收到信息的林梓希堪称惊奇，一朵花能画成个飞碟也是奇才。她怀疑元彬是故意的，想逗她，她也确实被逗笑了，就懒得去追究他是故意还是无意。 林梓希也会给元彬发照片，通常是他问你现在忙吗的时候，回个不忙的话他会问那你在做什么，她就从“不忙”进展到给他拍照片。 照片基本都是酒会，从这个酒会到那个酒会，偶然有一次她照片里还拍到了郑京承，就半张脸，她都没在意，元彬特地把那半张脸圈起来，再发给她，郑京承也在？ 【这你都能看得出来是谁——林梓希】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说男人也是有雷达的碰上情敌雷达格外敏锐——元彬】 林梓希望着“情敌”一词有些楞，她和元彬是那样的关系吗？不等她想清楚，这条消息被撤回了，他新发了一条过来。 -- 第1297页 【我就没碰过演技那么烂的新人，记忆过于深刻，很难忘记——元彬】 看到信息的林梓希莞尔一笑，再看看吧，再等等。 这一等，新年就过去了，重回济州岛的林梓希这次在大门口就看到元彬，他提前过来在这里等她。 等她的人在她下车后快步迎上来，把手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拥着她快步往屋里走。 林梓希别扭了一瞬也就随他了，她去的地方都有暖气车里也有，穿得就不多。 一般是从地下停车场上到酒店，压根也没有不暖和的地方。庄园没有地下停车场，车直接开到门口，她从下车到进门也没几步，李玲华都不会特地为那几步路让她添衣服，元彬倒是.. 进了门，拿走大衣的元彬也自动退后半步，其实就几步路。几步路，他们靠得太近，林梓希不太习惯这种距离，他退开了，她也就没说什么。 两人很少有直接的身体接触，元彬从来不做“冒犯”的事，连擦边球都不打。 林梓希更不会做什么，因此她没觉得两人属于奇妙的男女关系。反而是身边的人都默认他们是奇妙的男女关系，比如林妈妈就说，玩归玩别当真，姐姐也说过，别被小明星骗了之类的。 几步路，那条被撤回的短信又浮现在脑海。 坐在客厅，捧着红姜茶的林梓希，看向跟她絮叨姜茶煮了很久的元彬，问他，“你对自己的定位是情人吗？” 元彬一愣，转而从边上的沙发挪过来，扬眉冲她乐，“你想找个情人吗？我自荐——” 笑出声来的林梓希让他挪开点，在他退回去后，再问一次，“你想要成为我的情人吗？” “不想。”元彬看她愣住，乐了，“我不可能成为你的情人啊，你不想拥有情人不是么，还是说你想要一个情人？” 摇头表示不想的林梓希思索片刻，判断不了他想做什么，直接问，“不想成为情人的话，想要成为什么呢？” “想要成为有意思的人。”元彬又坐过来，按着脸颊做了个鬼脸，看她笑了，自己也笑了。 “我想成为能逗你笑的人。” 不论是情人亦或者被包养的人，都是你的人，能靠近你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1.王定了男主，元彬 2.昨晚熬夜，戒烟失败，想写每天都在发刀子的大甜文的想法愈发浓烈，要不全新的投票你们只投男主？ 故事全权由我来？能给出的提示就是，绝对够虐，绝对够甜！这两点我都能做到！发誓！顺便，我推荐李准基当男主，哥们的人生真的太有意思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5章 第三十章 新年都过去了，电影也该筹备上映了。 林梓希接到堂姐电话，约她见一面，聊聊她的电影打算怎么上映。自己的电影，自己还没打电话给对方，姐姐先打电话过来，林梓希有些意外，但也去了。 两姐妹见了面，当妹妹的才知道姐姐为什么会主动打电话给她。 “你出钱我出人，要是运气好，撞大运，我们极有可能撕下一个奥斯卡。”想要扩充版图的堂姐对堂妹说得很直接，“就算不行，我们也能在奥斯卡撕开一条口子，让那个市场了解了解，亚洲电影里还有个韩国电影的分类。” 继续这个聊天之前，先科普奥斯卡中的特殊职业，公关也可以被称之为游说之人。 这帮人只看钱，只要钱给的够多，什么电影他们都能帮忙运作，不单单是帮忙游说各路评委，还会协助制作方重新剪辑电影增加获奖概率，某种程度上说可以看成是电影的造型师，把电影打扮成符合奥斯卡调性的作品，再用舆论去增加获奖的成功率。 两人聊的不是以林梓希的电影单独去参选奥斯卡。而是以她的电影代表韩国电影去申报最佳外语片，之后才是角逐大奖。 不过国内的问题很好解决，堂姐一个人就能解决不用林梓希做什么，到了国外堂姐就没必要一个人往前冲，堂妹既然有钱，这又是她的电影，也得出把力啊。 林梓希不在意出这笔钱，她比较疑惑的是，突然间说什么奥斯卡？ “对你才是突然，对我一点都不突然，我这些年都想要打入欧美市场，也入股了一些公司。但他们还是排外，亚洲市场对他们来说是没有区别的一个整体。” 堂姐笑道，“这个整体里再细分也看谁的市场更大，红色大国人多，天然的盘子大，日本市场已经做起来了，他们都有底气去冲，也斩获过奖项，就我们人少市场小，他们看不上。” 堂姐说奥斯卡是属于资本的电影，资本逐利，要让那帮人看到有利可图，韩国才能真正实现零突破。 林梓希问的不是市场问题，而是，“为什么选我的电影？” “你有钱啊。”堂姐看她愣住，笑出声来，“你有钱的程度是连我都会心动的。” 极其有钱的林梓希有个爱好，拍电影。同样不缺钱的堂姐是把电影当赚钱的生意。 两人的区别是，赚不来钱的买卖堂姐就算入局也会很谨慎，纯玩爱好的妹妹花钱买乐子，哪用在乎什么投资回报率。 堂姐说得可直接了，坦率的讲此事成功概率极小，时机还不合适，目前的韩国市场没有发展到可以跳出来的程度，林梓希的电影也没有好到惊天地泣鬼神，能让那帮评委惊为天人的地步。 -- 第1298页 在堂姐的口中，此事算不上商业运作更多偏向于赌一局。堂姐是个商人，赢面不大的赌局她是不会坐上牌桌的。 之所以找林梓希就是因为她无所谓赢还是输，找个乐子而已，关键是有钱，玩得起也输得起。 话都讲这么明白，林梓希也就没有疑问了，思索片刻问堂姐需要多少钱。 堂姐看助理，她的助理给堂妹的助理报了个预估的数字，李玲华估算数秒，同老板点头，搞得定。 堂妹就冲堂姐点头，玩吧。 新游戏林梓希除了出钱之外基本没有其他参与度，出钱的事也不用她管，助理对接就行。 女士们聊天的后续在圈内发酵时已经是一个月后。春天的花都开了，后知后觉得到消息的元彬询问林小姐消息属实吗？ 正在吃早餐的林梓希点头，笑看他，“你这个表情是惊讶还是惊喜？” “..惊恐更多。”揉了把脸的元彬离开座位蹲在她面前，假模假样的说，“高山仰止。” 这座山，每每在他觉得已经爬到半山腰的时候，都会有现实告诉他，他还是井底之蛙，依旧站在山脚呢。 高山眉眼含笑的戳了下他的眉心，“坐回去吃饭。” “是——”元彬拖着长音站起来，腰一插，昂头，“我也是能走上奥斯卡红毯的人了，可以光荣退休了！” 林梓希一愣，“退休？” “对啊。”元彬倚在桌边低头笑看触手可及的“小山包”，“我因为兵役的事被很多人抵制过，代言都出现断层，要不是换了经纪人，光赔代言的违约金就够我烦的。” “那时候我就在考虑是时候退休养老了。不过那时候钱不太够，也缺一部能奠定地位的作品，不能真就闲赋在家什么都不干。要是有那么一部作品，够我光是接广告就能吃很多年，也就不用再辛苦了。” 男艺人特别实在的展现自己就是个胸无大志的男人，什么演员对表演的追求压根没有，他进圈就是打份工，图得就是赚钱。 为了赚钱某些不想去的社交场他得去，为了赚钱也有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的时候，那些他都不喜欢，但要赚钱就得喜欢。 如今钱赚得差不多了，父母安顿好了，自己也有存款。要是他真代表韩国电影人走上了奥斯卡的红毯，那他以后连广告都不缺了。 男演员特别清醒的说，他能在最风光的时候带着满身的金光退场，这份光环能保他至少十年。 如果十年内韩国电影都没有再出一部能冲进奥斯卡的，那他能靠这部作品吃二十年，商业价值还会逐年增高，广告代言要价能往海了要！ “我拍得广告越少，在人前露面的次数越少，我的商业价值就越大，品牌方都需要噱头，请到我就是他们的噱头。”元彬对这点极端有自信，“我现在就已经是圈内代言报价的第一梯队了哦-再发展发展，吹一波别人是别人，元彬是元彬，我就不愁没人想用钱砸我了。” “到时候我完全可以不工作，一年顶多露面两三次，神格不止不会掉还会被刷上金漆呢。” 男人曲腿平视坐着的女人，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紧张。但更多是信任，信任她可以理解自己而不是嘲笑自己，“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林梓希..默默给他鼓掌，“非常棒。”哥们这是玩明白了啊，她早年怎么没想过呢？ 在青花瓷做不了地位一点点滑落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想过趁着自己风光无限急流勇退，外界又不知道她和她的“金主”有什么矛盾，就算知道也不妨碍她小日子过得美啊。 她当时手上还有不少钱呢，只过普通人的小日子，开销也没多大。哦，不对，她没有代表作，不谈了。 元彬想谈，被她一声“非常棒”鼓励得眉飞色舞，谈兴大发。从他原先准备贷款在首尔买栋楼出租，租金用于还贷款和生活。 但他不是收到了新年礼物么，给父母买地盖房的钱省下了，就能在首尔买个地段更好的地方，那租金不止能让他还贷款和生活，还能潇洒的生活呢。 讲完元彬想起来，“我不是在要礼物啊，当然你给我，我也是很开心的。不过我还是会贷款买楼，把手上的钱都花出去只留下日常开销要用的钱就行。想要退休生活无忧，就得舍得投资，你肯定明白——” 林梓希很明白，明白到有些懊恼，她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可以买房的呀！ 她当年如果有买房收租的心，玩个屁的游戏！小日子过得不要太潇洒！ 元彬更嗨了，嗨得把椅子拽到林梓希身边，也不好好坐，就靠在扶手上，腿还伸到她的椅子下，继续自己的退休生活规划，“我不工作就不用来回跑了，你在哪我就可以在哪，济州岛也好，首尔、东京、巴黎、纽约，你想去哪我们都可以去。” 歪头笑看他的林梓希来了点恶趣味，给他泼冷水，“要是我不想带你去呢？” “那我就等你，等你什么时候想起我了，我再飞过去找你。”元彬一点被泼水的失落都没有，想得可美了，“你那么长情，李玲华跟在你身边多久？得有七、八年了吧，那么长时间你都没换个助理，我少说也能撑个五、六年？” “五、六年之后呢？”林梓希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之后要看你为什么不想我跟着你了。”元彬掰着手指帮她考虑，“是我容颜不再？那我从现在就努力保养。”容颜目前很在线的颜霸把脸凑过去，“我的脸肯定符合你的审美-好看的人跟在身边哪怕就是当个装饰品，也不会排斥啊——” -- 第1299页 倒是没想到他自定义是装饰品的林梓希眉眼含笑，“要是我看腻了怎么办？” “哎-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要看腻早看腻了。而且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也没看上我的脸啊。” 上一句还说自己凭颜值上位的人，下一句就说，“比起容貌，我肯定是性格更吸引你。”讲完又回到容颜问题，“就算看腻了也没关系，这年头科技那么发达，我们国家整容业蓬勃发展，我也不是不能换张脸。” 元彬默默侧脸，还问客户，“我动哪会让你更喜欢？” “倒也不用牺牲那么大。”林梓希笑出声来。 “那就不谈容颜未老恩先断的悲惨结局。”元彬扭头扫了眼桌上，拿着筷子夹了个扇贝肉放在勺子里，另一只手虚拖在勺下，再扭头喂她，“更有可能发生的是，你身边出现了比我更让你觉得有意思的人，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本来看他喂过来没打算吃的林梓希被“旧人”逗乐了，笑眯眯的含走了扇贝肉，让旧人继续，真换了怎么办？ “这得分两条路，一条呢，是我想办法把新人按死。”元彬边说边去夹其他菜，“另一条是我从现在就多多发展技能，以保证你喜欢什么，我就能变成什么样。你给我个磨具，我就按照磨具长，绝对保证跟你完全适配。” 又吃了个白果和虾仁的林梓希笑得眼睛都没了，“你还真豁得出去。” 很豁得出去的元彬想得可开了，“还有第三种可能，你碰到了真正喜欢的人亦或者要跟什么人结婚了，那我就真没招了。” 林梓希含笑等着永远有新招的人，在完全没招时还能出什么鲜招。 完全没招的意思是，“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回家陪爸妈。”元彬看她微愣的表情，一点花招都没有的讲，“我也该陪陪爸妈啦，也该给自己一点时间，养老么，总归要过点田园生活，回村子里待一会儿找找童年。” 笑意微收的林梓希不觉得这是什么好结局，元彬的笑容倒是没变，跟她说，这是最好的结局，“我不知道能在你身边待多久，不过我努努力，让时间尽可能走慢点。” 这仿佛一句告白，林梓希却判断不了这是哪一种告白，是找份工作，同老板说我会为公司鞠躬尽瘁，还是对喜欢的女孩子说，未来太遥远，我们只在乎当下就好？亦或者两者皆有，被糅杂在一起。 还不等她想明白，元彬话锋一转就问，“我以为你不在乎奖项呢，果然奥斯卡是特别的吗？” 一时没转过弯来的林梓希说，“能用钱买来的奖项都不特别，世上没有钱买不到的奖项，只在于钱不够，权不够。” “至理名言。”元彬起身拽着椅子回去了，坐下后像是之前的“养老规划”只是一时闲谈，又讲起了奥斯卡，“那为什么想去冲击奥斯卡？” 林梓希的想法很简单，“找不到不去的理由。”自然就去了。 只要是电影人，不论哪国人都找不到不去奥斯卡的理由。洪尚秀勉勉强强找到一个，正在跟金建文抱怨。 有两部电影在手的林小姐选哪部去奥斯卡不用她考虑，团队选。团队的负责人即不是电影导演也不是电影制作人，而是电影的发行方，堂姐从好莱坞找来的团队，选片子，定调性。 这本来没什么，让导演烦躁的是，那帮人想动他的作品，想重新剪辑。 导演如果不能决定如何剪辑一部作品呈现自己想表达的故事，那还算什么导演？ 艺术片导演对屈服于市场的剪辑很不爽。不过这次对方来头太大，他也只能私下跟金建文抱怨，明面上是不好说的，谁不想去奥斯卡呢，没有人。 同样想去奥斯卡的金建文压根不想理他，要不是怕文青真别扭起来搞砸锅，他连那些废话都不会听。 他还想多跟专业团队学点东西呢，别看他都过了中年要往老年奔了，一点也没退休的想法，事业心蓬勃的很，能往上再走一步，哪怕只是一小步，他都想去拼。 有多少人在为林小姐的电影拼搏，林梓希就有多悠闲，她又不管事。 属于“没资格”管事的男演员给悠闲的林小姐带来一个说不上好坏的消息，不过元彬觉得林梓希可能不会喜欢那个消息。 “全球放映？”林梓希皱眉，“为了造势？” 公关么，得先把架子搭起来，让一部电影进入所谓“高端”的方式都离不开全球放映，赔本赚吆喝都无所谓，只要保证诸多国家的院线他们能上，新闻才好炒。 而全球上映必然需要演员全球去宣传，也就相当于林梓希要满世界飞，没道理女主角不参加电影宣传啊。 女主角上一部电影根本没有参加电影宣传，女主角每一部电影都没有参加电影宣传的打算。 如果她都有这个背景了，还需要为电影宣传繁忙，那她的背景设定还有什么用？ 再者说，她现在不喜欢当明星，对红毯、礼服和闪光灯都没兴趣，她只对有趣的角色有兴趣。 演员是份工作，只要是工作就不可能只有开心的时候。演戏是林梓希的爱好，她不会让爱好弄得自己不开心。 得到经纪人通知要空出一整年的档期跑电影宣传的元彬，告诉林梓希之前就知道她不会喜欢，确定她真的不喜欢也不奇怪，“你要退出吗？” 林梓希想了想，“你好像没办法退休了。” -- 第1300页 “今年不行就明年啊——”元彬乐呵呵的，心大的都不像他了，那可是奥斯卡。 两天后，堂姐直飞到济州岛，极其严肃的对要撤出的堂妹说，“那是奥斯卡，不是什么青龙、百想！” 林梓希有些抱歉的看着她，“我知道团队已经搭起来了，你也出了很大的力，我这个时候说补偿也不太合适，那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这不是谁欠谁的事！”堂姐让她想清楚，“那是奥斯卡，一个奥斯卡还不值得你忙碌一年为电影宣传？何况也不可能有多忙，所有的事团队做，你只要配合参加记者会，能有多忙？” 环视花园的林梓希让姐姐看看这鲜花满园的春日，“你真的觉得一个奥斯卡值得我去忙吗？” 林美静一句脏话卡在喉咙口差点就冲出去，可她看着娇娇柔柔的妹妹，一声笑叹，“欠的人情可是要还的。” 能说出这种话的妹妹啊，都不知道是应该叹息她胸无大志，还是笑她人生过得也太自在了。 人生自从搭上林小姐的船，从未碰到过风浪的金建文万万没想到，这艘船还有碰上冰山的一天。 那位是庞然大物啊，远超泰坦尼克的庞然大物，这都能被冰山撞沉了？？ 收到项目终止通知的金建文极其不理解，“为什么终止？” 因为女主角不想参与全球电影宣传，在韩国林小姐都还没做到能只手遮天，让整个国度的媒体闭嘴，只能发表关于她的溢美之词。 出了这个国度，进入宗主国的范围，林小姐就得适应女演员的身份了。 女演员不想当个任人挑剔的女演员，她为什么好好的青花瓷不当，去当个艺术品，等着别人评价她是好是坏？ 怎么都没想到巨轮不止会碰到冰山，冰山还是当事人自己的化身，金建文暴怒。 这次他跟洪尚秀反过来了，这次是他不敢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当面就算强颜欢笑也得笑，背过人，他跟同样收到通知的洪尚秀骂了无数脏话。 这回导演的心态比较微妙，洪尚秀倒没觉得金建文是无能狂怒。虽然他确实是，再生气也改变不了什么。 但是吧，他不太支持金建文所说的，有钱人脑子都有问题就会拖后腿之类的话。 “只谈演技，林梓希是圈内最顶尖的。”洪尚秀为女演员说话，还有点可惜呢，“要说元彬和姜东元那种是被脸耽误了，那林梓希就是被来头太大耽误了，没多少人真正能客观评价她的演技。要不然是吹上天，要不然就踩入地，真的有点可惜。” “可惜个屁！”金建文灌了一大口酒，杯子砸在桌面，气炸了，“她算什么演员！有不配合电影宣传的演员吗！敬业的边都谈不上还聊什么演技！” 洪尚秀瞟了他一眼，“人家有利可图你就毕恭毕敬，人家只是没让你满意，你连个人都不当了，你能走到今天还不是靠她，收着点吧。那就算不是你的伯乐，也是你老板，不是你说的么，赚钱就得跪下。” 一脚踹过去的金建文哪在乎什么跪下，他都跳起来了。洪尚秀一个闪身，金建文摔在沙发上，后者懵逼，前者爆笑。 都要成中老年了，还像小年轻一样掐架是不可能的。闹了一场，无能狂怒只能发泄怒气的金建文爬起来就变成憋屈，这世上怎么会有林梓希那种人呢？ “那可是奥斯卡！” “不就是奥斯卡。” “你敢说你不想去奥斯卡？！” 洪尚秀不敢说，但他敢说，“我想带着自己的作品，我的作品去奥斯卡，而不是妥协于商业市场，让一些号称能让我获奖的猫猫狗狗剪出一个四不像的作品，去往奥斯卡。” “讲得都是屁话！电影是大众娱乐，讲什么曲高和寡！有本事你去拍独立电影啊，你就别上院线，不在乎观众还讲个屁！”金建文无敌烦文青跟他扯那些没用的，“当初跟我骂林梓希就会装作做样的还不是你，现在装什么大瓣蒜！” “当初是当初，当初我又没说错，她的工作态度换哪个导演都不能接受。”洪尚秀不觉得自己有问题，“现在人家做了我都得佩服的事，那就得说一声佩服。” “有什么可佩服的！” “佩服她才是真正的视金钱如粪土。” 洪尚秀探身拿着酒瓶给他和自己都倒上酒，举杯遥敬那位小姐，“果然只有什么都拥有的人才更能成为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我们这些嘴上号称不在乎人只是得不到的自我安慰。你我毕生所求，人家天生就有，所以人家能轻松的说一句，我不在乎。” “林梓希啊，是个纯粹的演员呢，这世上唯一也仅有的只在乎角色的演员。她真的可惜了，可惜她是林小姐，也幸好她是林小姐。”导演押了口酒，感慨，“如果林梓希只是林梓希，陷于名利场，再怎么不想争，世道也会逼着她去抢，抢角色，抢资源，到那时，名利会消磨她的灵气。” 举着酒杯一口干的金建文才不在乎什么女演员的灵气，他还是想骂人，“那也是奥斯卡！电影人的殿堂！” 电影人有诸多殿堂，各国都有自己的“xx国奥斯卡”，奥斯卡是一个象征，是无数电影人的心之所向。 而林梓希更想在自己的花园里，研究一下她要不要把庄园关闭，彻底变成她的住处，不再对外营业。 从她住进来这座度假山庄已经很久没营业了，不如就彻底变成私人地盘。 -- 第1301页 同为电影人的元彬则是在问她，关闭度假山庄之后，要改造这个地方吗？原本是营业场所么，变成私人地盘就有很多没必要的东西。 “懒得折腾。”林梓希托着下巴不想搞那么烦，笑问他，“你跟玲华关系越来越好了，刚才聊什么聊那么久？” “聊退休计划。”元彬笑着凑近她，“你知道李玲华的退休计划吗？”看她摇头跟他讲，“她想买个岛，在岛上盖个房子过与世隔绝的隐居生活，说是平时太累，休息连句话都不想讲。” 林梓希看了眼远处的助理，转回头问，“我让她很累吗？” “相反，跟着你越来越舒服，她在犹豫要不要把买岛的钱先拿去投资别的。” 元彬讲起来就想笑，他居然也有被助理询问建议的时候，“之前我跟她说我打算退休，不是要跟经纪人报备么，防止经纪人不愿意，想找她帮忙讲句话的。” 扬眉的林梓希有些惊讶，“你真的打算退休？我们不去奥斯卡了，你也打算退休吗？” “退啊，之前不是说了么，兵役出事后我就想退休了，那时候哪有去奥斯卡的机会，那时候连认识你的机会有没有都不知道。”元彬笑眯眯的讲，“我不是因为你才想退休的，不用有压力——” 视线飘忽一瞬的林梓希扭头不看他，“我能有什么压力，又不是我要退休。” “哎一古-口是心非的真可爱——”元彬笑得可开心了，看她不把脑袋转回来，反倒又换了个方向，就差背对他了，也还是笑容满面，继续说着，“我是自己想过点轻松的日子，可以不用到处飞，到处见人，自己想清净点，不是因为你哦——” 背对他的林梓希垂眉浅笑，“你确定你钱存够了吗？” “你要帮我增加存款吗？”元彬起身站在她身后，没有看她，看向的是亭外的花园，乐呵呵的讲，“我很乐意——” 自从听了他的退休计划后，这位小姐就有意无意的在躲他。虽然她躲他讲起来有点奇怪，但确实有那么点意思。 元彬不知道缘由，只能猜，“你不用担心我是不是因为你的不拒绝而想过不劳而获的日子，就算是也不需要你担心啊，那是我的选择，我绝对有自信承担我自己选择的后果，你大可以安心。” 低头拨弄指甲的林梓希说，“我为什么要担心你。” “是啊，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担心我？”元彬坐在她的扶手上，还是没有看她，还是看向花园，“我想过会不会是我多少打动你一些了，我多少特别一些了。所以你会担心我现在选的这条路走不长。你担心某天你觉得我没意思了，你对我没意思了，那我可能会毁了自己。” “但这个想法，我不敢想。我要是那么想，不就代表，你对我有意思，就算是微薄的好感也是好感。 你对我有了好感，进而担心我把未来寄托于你，你无法负担那样的未来。这我怎么敢想，我们连手都没牵过，想那么多，梦也做得太美。” 不管是退休计划还是别的元彬都很务实，他现在也很务实，务实的说，“那我只能想，你就是心地善良，就是看不得别人受苦。这个可能性还是很高的，你脾气好么，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总归会为我担心，我选的路是不是能长久的走下去。” “这个想法就正常多了是不是？这个想法里，就算不是我，是别人，像是李玲华跟你说，我打算把未来都压在你身上，赌一场我会为你工作到再也不能工作为止，你也会担心的吧。 毕竟也是相交多年的人，毕竟未来那么远，谁知道大家什么时候就会因为什么事而分道扬镳，背负另一个人的未来也太沉重了。” 元彬的视线没变，依旧没有低头看她，手却撩起她一缕发丝缠绕在指尖，“但这个想法好像也不太对。你有很多公司，你还有很多像李玲华那样的员工，他们不是公务员没有终身雇用的合同，总归会有人辞职，会有人安稳退休。如果每一个你都需要担心的话，那你也太累了不是么？” 始终没说话的林梓希也没有把那缕发丝从他手中抽回来，安静的听着，听他说。 “我怎么想都说不过去，找出各种理由都说不通。反倒是最不可能的那个反倒是说得通的那个，那个你对我有好感，哪怕再微薄，也有的美梦，有了实现的可能。” 元彬低下头，看向被发丝遮挡的脑袋，柔声问她，“林小姐，梓希，我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林梓希不知道，她太久没有恋爱了，已经忘记什么是心动。她只记得她也曾依附于一个人，幻想过一个永恒，那段记忆太深刻，很难忘，为此，她不想让元彬选一个近乎于不可能的永恒。 元彬没有得到答案，他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哪怕只言片语的回应。等待过于漫长，以至于他回神时的笑脸，仿若拥有了整片花海，这满园的鲜花盛开在他心底，他不在意那个答案了，他等到了。 “走吧——”元彬冲垂着头的姑娘伸手，“太阳变大了，我们回去吧——” 宽大的手掌出现在眼前，林梓希犹豫着抬起手，缓缓的放上去，在即将落下的前一秒仰头看他，本想说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可看他那幅花开满园的笑脸，忍不住翘起嘴角，想说什么也就忘了。 纤细的手落在宽大的手心里，在之后，他们有了第一次牵手。 -- 第1302页 奥斯卡是没了，电影还是要上线的。林梓希有两部电影没上映呢，不过这次就真的不需要她去关注了，连李玲华的关注都不多，已经有过一次成功案例了，照着那个路子走就行。 老路子就是大杀四方的路子，这回还跟上一回不一样。此前市场没准备，小池塘里突然冒出一头大白鲨，搞得鱼塘里血雨腥风的，逃不掉的鱼虾都被吞噬，死得太惨，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也变成池鱼。 这回大家都有准备了，很久之前就在准备了。奥斯卡的消息传出来，所有团队就拉响警铃。 如果消息属实，就代表林梓希肯定在今年要上一部电影，就这位上一部电影搞出来的大场面，谁都得躲着走，跟她同期上映就是找死。就算消息只是流言，也得防着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还是得躲着走。 各方项目组在“奥斯卡”的消息传出来时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赶工提前上线，避开巨鳄； 二是延期上线，等猛龙过了江，他们在回池子里跟其他同类厮杀。 有人选一，有人选二。 元彬选的是“一”，他去年拍了个一番的电影，需要他抗票房的，制作人找他打听林小姐准备什么时候过江，他们好为自己的项目做准备。 元彬没问林梓希的电影准备什么时候上，他那时候刚从经纪人那听到要排档期预备全球宣传，就跟制作人说，能快就尽量快，一场风暴要挂多久谁能预测，还不如在风暴来临之前先把该做的做了。 原先准备选“二”的制作人听取了男演员的建议，拉着导演一起赶工准备提前上线。 夏日来临之前，元彬开启了电影宣传模式，作品没有全球上映那么夸张。 但东亚基本能上的都上了，每天到处飞，是真没空再来济州岛。但他只要有空就给林梓希发图片，给她拍在某地吃到什么好吃的，跟她说媒体问了什么搞笑的问题，讲电影宣传真的很累，让他更想退休了，还说，我们的电影可以上了，他抽得出时间来两边跑，没关系的。 林梓希没给什么回应，她回应超级少，顶多是会给他拍已经花园里的花换了一茬，拍外墙的屋檐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燕子窝，她发现时里面都没有鸟，就是个空荡荡的窝。 拍她最近才发现的，李玲华有个神奇的技能可以站着睡着，她超惊讶的。 林小姐的电影还没上，元彬的电影已经在韩国下线了，成绩非常棒，席卷万千女粉丝的棒。 凭借一部电影，元彬的角色硬生生把称呼中年男人的“阿加西”变幻成称呼帅哥的名词，各路媒体再次认证，国内的颜值霸主，元彬就是唯一的一人。 电影在韩国下线在其他国家上线，元彬到处飞，信息天天发，不是不打电话或者不视频，是他太累，光从声音就能听出来的疲惫，那声音不适合说开心的事，还是短信合适。 他用短信告诉她，我们的电影可以上了，我没问题，能两边跑的宣传。 林梓希没跟他说，你不用宣传，上一次也没怎么需要演员宣传。她压根没回他，很有眼色的元彬就很自然的换了信息内容。 至于他捧着手机在等待的过程中笑得有多开心，好像也不是非得说出来才行。 今年还有一部电影要上，孔佑奔走了许久的电影。同一个公司的项目又是金建文签下的，内部都知道林小姐的电影上线时间还没定，但今年肯定会上。 彼时项目制作人的想法是选“一”，抢先上线，省得被扫到台风尾，孔佑却建议制作人再等一等，他们等林梓希的电影下线之后，所有热度都消停了再上。 他们的电影类型很特殊，哪怕票房不如人意关注度也要上来，如果因为林梓希的电影闹出的余波太大，导致他们无声无息的就下线了，那就没有意义了。 同样听取了男艺人建议的制作人上报上司，金建文看过那部电影后没有同意，他带着作品去找了林小姐，询问对方是否方便为这部特殊作品增加一些排期，他们本来就没定上线时间，正在沟通影院排期。 林梓希同意了，属于她的电影就挪到了冬天再上线。 这一年，春日属于花园，夏日属于颜霸，秋日就属于《熔炉》和声名鹊起的孔佑。 到了冬日，新一轮的“熔炉法”已经提上日程，林梓希的电影上映了。 属于林小姐的电影上映都是大场面，圈内所有电影人都得让路的大场面。 首映礼当天，一如上一部电影，红毯上星光熠熠，来的人比前两天青龙颁奖礼还多。 一如上一部电影，女主角没有出现在首映礼。 演员是林梓希的爱好，她比谁都有资格被称之为纯粹的演员。演员完成了自己的作品，在杀青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作品。 这一年冬，林梓希和元彬带着帽子手牵手去看了一场电影，不是她的作品也不是元彬的作品，而是一部实在没办法避开，只能成为池鱼的一部独立电影，偌大的影院里小猫两三只。 元彬把爆米花递给她，“我就说电影还是要在影院看有感觉吧-家里弄得再好也没有那个氛围——” 林梓希白了他一眼，捏着爆米花塞他嘴里，吃你的爆米花，话那么多！ 第266章 完 冬去春来，从冬到春，整个南韩电影圈都被林梓希这个名字承包了。 -- 第1303页 去年冬天，两天前还在青龙颁奖礼上，作为评委团成员搬出当晚大奖的林小姐，两天后成了不参加电影首映礼的女演员。 这天是《姻?缘》首映，整个项目组除了女主角都到了。记者会开始之前导演在个人休息室大发脾气，制作人在边上幸灾乐祸，让文青再说什么女演员纯粹啊，人家是纯粹，纯粹的从来不参加宣传-开心不—— 洪尚秀开心不起来，没办法开心！这项目他是想去冲‘三大’的，也有绝对的信心自己能冲得进去，结果那个不去奥斯卡的女演员也不想去‘三大’，还连电影首映礼都不来，这哪个导演开心的起来？ 是，他是支持林梓希不去奥斯卡，那就是商业电影的圈子，西方市场做得好，商业电影人要去朝拜，跟他这个主混文艺片市场的压根不是一条路。 他赞赏女演员够纯粹，能视金钱如粪土。可换到“三大”就大不一样，那才是文艺圈的朝圣之地！为什么不去？！ “也不知道谁说的，你我毕生所求，人家天生就有，所以才能当个理想主义者。”金建文凉凉的开口，“理想主义者连奥斯卡都看不上，看得上你的柏林、戛纳？那玩意儿在人家眼里，跟青龙、大钟压根没区别——” “那怎么能一样！”洪尚秀怒火冲天，“你懂个屁！” 金建文一乐，多日的憋闷有一扫而空，“是-我不懂-那你要去找林梓希跟她吵一架吗？为你的戛纳？” 一口气上不来的洪尚秀差点被气死，“不会说话就闭嘴！！” 首映礼上午开始，记者会在午餐前，真正放映是下午，晚上各路影评陆续登上网络，评价么.. “这篇说你是百年不遇的天才。”元彬把手机凑过去，让天才好好了解一下，“还说你的演技绝对被低估了！” 扒拉着汤碗的林梓希蔫蔫的扫了眼他的手机，垂下眼睑没搭理，继续用勺子戳鸡肉，就是不想吃。她感冒了，没胃口。 就是想哄她才给她看新闻的元彬，瞅着百年天才这种词都哄不好了，手机往边上一放去拿她的勺子，捧着碗勺汤往她嘴边送，“多少吃一点么-一口-就一口——”勺子送过去，自己的嘴跟着长大，“啊——” 本就不是很想搭理他的林梓希看他哄“幼童”的样子，更不想理他了，这人脑子有问题！ 哪有不跟女朋友..情人..朋友..随便什么身份吧，他都不应该站在李玲华那边啊，脑子绝对有问题！ 昨天，就是首映礼的当天。那天元彬去首尔参加首映礼了，林梓希人在济州岛。 要说‘第一部’作品首映礼时，林梓希还有点‘新鲜感’想去看，这次她就真没什么想法。 此前元彬倒是问过林梓希想不想去首映礼，如果不喜欢人多，找人给她现场连线直播也行。 林梓希不觉得有那个必要，人也没去，也没找人直播。元彬一直用短信直播来着，到什么流程了，记者问了什么，巴拉巴拉。 收信息的林梓希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吃饭的时候回，饭后散步也回了，在花园里溜达着溜达着，看到一株松树结了冰晶，超美，她想画下来，一画起来就忘记回了，一画起来，就感冒了。 弱不禁风的画家在屋外画树，寒冬腊月的，普通人都未必扛得住，就林梓希那个小身板，她不感冒就见鬼了。 助理拦了来着，几度委婉的提醒老板，屋外太冷，您穿得太少，树那么大呢，我们去屋里画呗。老板没理她，助理只能败退。 首尔的记者会一结束，元彬就收到李玲华的电话，助理呼叫男艺人赶紧回来救场。 男艺人本来还应该跟大家一起把电影看了，这通电话一接，迅速告辞。 接电话的元彬其实不太能理解，“我知道你不想做坏人，我做，我没关系，你把电话给她，我来讲。可你不乐意把电话给她是什么意思？我就是插着翅膀飞回去，那也要两个小时啊！你想让她在户外待两个小时？” “她如果想接你电话，手机就不会放在亭子里，我也不会打电话给你。”李玲华按了下眉心，“她不想接你电话，任何人的劝说都不想听，我把电话给她也没用，只会让我们两都倒霉。” 眉头紧锁的元彬发现她讲不通，“电话你不能给，衣服让她多穿点也不行？” “你有空在这跟我废话，还不如赶紧上车！” 初次跟助理有了矛盾的元彬直接挂了电话，他是真没想到李玲华是这么个人。 打份工不想惹老板生气，他能理解。可李玲华跟了林梓希那么多年，找人平时装得好像事事以她为先，结果这点小事都做不来？ 大冬天的，把想不开要在户外画画的人劝回去能有多难？？ 无敌难。 元彬赶到的时候李玲华已经什么招都用上了，拖了超长的接线板在画家身边围了一圈暖风机，那阵仗看得元彬都无语。 “你搞那么多还不如给她披个被子！”元彬白眼差点翻出来。 李玲华白眼直接翻出来了，“废什么话，去！” 抬脚就走的元彬抵达画家身边时手上拿着的不是被子而是毛毯，他动作特别自然的给画家披上，笑脸已经露出来了，刚准备说话，林梓希就扭头跟他说，我不用这个。 这不是林梓希作死非得大冬天的玩命搞艺术，她纯粹是不冷。她穿挺多的，长款羽绒服从头包到脚，脚上是雪地靴，头上的帽子也戴的好好的，身后还围了一堆暖风机，这怎么会冷呢？完全不冷啊！ -- 第1304页 别人看着冷。 元彬扫了眼她泛红的爪子，严重怀疑那是冻得，但他没说那个，说得是，“我冷啊——”说着展开手臂让她看，“我刚从首映礼回来，这身光顾着帅了，超冷的——” 上午才走了红毯的男艺人超帅的，帅气的跟女孩子说，“我在这陪你会冷啊——” 有被逗笑的林梓希让他，“你回去换衣服再过来。” “哇-才一天没见，我就那么不重要了吗？”深受打击的元彬抱着毯子黯然神伤，那小表情，作得，“连陪你都会被嫌弃了吗——” 有被蠢到的林梓希无奈，“演太假了，说吧，要干嘛？” 演得超假的元彬笑出声来，含笑出口的话也正常许多，“外面太冷了，进去画不好吗？” “不好。” “为什么——” “没感觉。” 元彬一愣，又笑开，是她会说的回答，上前展开毯子从背后虚抱住她，“可你这样会冷啊。” 一点都不冷的林梓希知道他来干嘛的了，动了动肩膀，让他自己去玩，“我不觉得冷，你别跟玲华一样，一惊一乍的，我没那么脆弱。”仰头让他看看，“太阳挺暖和的。”扭头看周围，“这些也就够了。”她都觉得热！热风一直对着她吹！ 脑袋虚靠在她肩头的元彬试探着伸手，确定她不排斥，把手贴到她的侧脸，掌心的触感冰凉，暗叹一声，“那就当我觉得你冷，我们进去好不好——” 林梓希贴贴他的掌心，笑看他，“不好，等我画完。” 一幅画什么时候才能画完？那幅画只有一个轮廓。 看了眼画布的元彬张口还想劝，林梓希已经拉下他的手，“别闹了，我真没觉得冷，你先去换衣服，你这样才会冷。” 确实不暖和的元彬想说我的手都不算暖和，你的脸真的冰凉，“就进去..” “别闹。”林梓希捏了下他的掌心，眉眼含笑的打断他，“让我画完，好吗？” 元彬想说不好，元彬什么都没说，元彬抱着毯子退回了白眼差点翻上天的助理身边，知道让林小姐改主意有多难了。 那位小姐不是在做无理取闹的事，她只是在做她想做的事。如同她不想宣传就不去奥斯卡，懒得折腾就不去戛纳，想画画，就是想在更有感觉的地方写生。 李玲华剐了没用的艺人一眼，“你就这点本事？” 元彬有很多本事，不敢发挥，他怕自己再往前一步，她可能就要不高兴了。 都不是生气，他没见过她生气的样子，她脾气真的好，就是她脾气那么好，才会只是不高兴，他都不想她是因为他而不高兴。 心情还算不错的林梓希没有画完那幅画，只是完成了底稿，便回屋了。 一直到吃完晚饭，林小姐都没有什么异样，不管是助理还是男艺人都松了口气。隔天，林小姐起床鼻子塞住了，讲话的声音有那么点沉。 林梓希本人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可不管是助理还是男艺人都很敏感，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搭配着劝她叫医生来看看。 林梓希被他们讲得有些头疼，医生也就来了，检查后给出稍有抱恙，医嘱是多喝热水。 是的，医生认为病人连吃药都不用，单纯是体质问题，本来身体就不好抵抗力低很正常。 就这样，在当事人认为自己没问题的情况下，无法准确定义到底是什么身份的元彬配合助理，认定她感冒，需要修养。 林梓希..就很无语。 眼瞅着都大半年了，已经可以牵手的男女什么实质性的进展都没有，元彬很小心，生怕越雷池一步就被天雷挫骨扬灰。 他有的是耐心，不着急。可面前话都不想跟他说的姑娘，让他稍微有点着急了，想着是不是他顾虑太多反倒不好。 劝了两次都没有把人哄笑的元彬，凑到她面前小声说，“想不想看电影？电影院的爆米花很好吃哦——” 不懂他又玩什么新花样的林梓希就看着他，不讲话。元彬暗叹，之前看来是太小心了，握着她的手，很是自然，很是亲昵的放在嘴前，似碰未碰的一个吻，眼巴巴的望着她。 “我错了-原谅我呀——” 林梓希横了他一眼，到底还是笑了，笑他，“这里也有很好吃的爆米花。” 家里的爆米花哪有电影院的好吃，电影院里正在上映《姻?缘》。 整个冬天，不管是电脑屏幕、电视银幕还是电影院的大幕布，哪哪都能看到《姻?缘》。 报纸、网站，还有各路杂志，哪哪都能看到电影介绍，以及提起电影就绕不开的女演员。 这个项目的配置很高，导演很牛逼，男一今年火爆了整个夏天，男二在秋天用一部电影撬动了律法，就连男三今年都上了一部大爆的电视剧，再加上不能以季节论的女主，《姻?缘》配置高到票房低于五百万就算是砸锅了。 冬天上映的《姻?缘》票房一路高歌猛进，这次买不到票的路人少了，此次开了预售，各家粉丝或者关注电影的路人该定日子买票的都买到票了。 反而是拿着兑换券的会出现当天进影院不巧碰上没票可兑，被询问是否能改天。 数年前互联网不发达，媒体对电影的评价是好是坏发表在报纸上，观点不同的两方隔空对战，吵的再激烈都得等第二天报纸刊登见反馈，判断接下来要怎么对掐。 -- 第1305页 这年头网络发达起来，有来头的媒体还是各有立场，有夸的就有骂的，笔杆子们却不需要等一天才能对掐了，一分钟就能有个来回，互相过招闹得可热闹了。 有名有姓的记者们吵得还算文雅，一般不出现会被网站屏蔽的词汇，网友们对骂就直接的多，时长出现网站禁止显示的词汇。 网上掐架的主力军根本不是什么记者。而是一小撮战斗力超群的路人和男艺人们因一个项目集结在一起的女粉们。 两边掐得是昏天黑地，就差线下约架，女粉坚决不认什么我们家哥哥被金主包养了的鬼话，我们家哥哥超有钱的好不好，你们这些人贱心更脏的银行存款都没有男神的一个零头，就是嫉妒！ 又是一个新年，《姻?缘》以刷新历史的票房下线，捷报一出，粉丝们集体放烟花，跟她们掐的那一波此轮全站林梓希，摆出电影刷新的根本不是影史记录，明明是林梓希的电影记录，她的电影票房根本不能用平常的排序，关那些靠女人上位的男公关屁事！ 为此，两方人马又掐了一轮，女粉丝还是那个观点，你们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就是嫉妒！ 新年，林小姐一如既往的忙。新年，元彬回家陪爸妈了。 两人跟去年一样靠短信、视频和通话联络。跟去年不一样的是，电影爆了，票房好到满世界的少女粉就没有认不出林小姐的人。 某男艺人的少女粉偶遇了男艺人，跟男艺人合照后发到自己的SNS上，配文里说，自己超幸运见到了男艺人和林小姐，发上去的是三人合照。 合照迅速冲顶热搜，林小姐在热搜上，男艺人也在热搜上，元彬自然就看到了。 林梓希洗漱完出来，发现自己手机有个未接，拨回去，听对方问，你今天很忙吗？ “还好。”林梓希反问他，“你呢？” “我在刷手机。” “刷手机？” “对啊，你上热搜了。”元彬笑道，“你不知道吗？” 一向不管那些的林梓希没在意，听他特地提起还有些疑惑，“所以？” “所以..”元彬哑然失笑，“所以，你跟姜东元在一起吗？” “东元？”林梓希不解，“我们为什么要在一起？” 元彬无声笑开，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没有，随便说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济州岛？” “大概下个礼拜？” “我去机场接你？” “好。” 今天，济州国际机场很热闹，这里每天都挺热闹的，今天格外热闹，尤其是接机口。 有位‘巨星’以没发现的时候不特别，发现了就明确的知道是谁的‘低调’造型，等在接机口，还被闻讯赶来的各路粉丝包围了，在人越聚越多时，巨星大概觉得再这么下去不太妙，就退回了车上，随即，车就被包围了。 【完蛋了——元彬】 【怎么——林梓希】 【我被人认出来了，好多粉丝围过来了，我被堵在车上下不来，你先回去，我想想办法——元彬】 当天，元彬上了热搜，关联词是林梓希，一场各路人马你一言我一语拼凑出来的事件。 本来呢，就只有元彬在机场被认出来了，粉丝只知道他是去接人的，随后被堵在车上下不来，在之后是被四位保镖护着上了另一辆车跑路。 到这，还只是粉丝们内部吵架，一派指责另一派太过分，不应该干扰演员的私生活，还堵的人得弃车逃走，太惨，也闹得大家都很丢脸，网上都开始嘲了。 谁知，整件事上了热搜后，元彬被保镖护着上去的那辆车有人说那是林梓希的车。 留言的人还说，他就是负责VIP通道的安保，本来还想着近距离接触一下财阀，结果人家根本没走VIP通道，下飞机在停机坪就上车了，车直接开了进来，再开走。 财阀果然有特权，是他见识太少。以及，男艺人上的就是财阀的车。 这条留言有人信有人不信，信的人里面有几个说话不好听的讲什么男艺人兼职男公关的话，不信的人多是粉丝，让那位安保要不然上图给石锤要不然就别造谣。信的人跟不信的人就这么掐起来了，小范围的掐没掐到热搜上。 真正让元彬和林梓希这两个名字成为关联词的原因，是安保的留言没了，账号直接没了。这一下，信的人觉得这就是证据，不信的人.. 花园里，合眼靠在美人榻上晒太阳的林梓希，突然感觉太阳没了，睁开眼，面前多了一张明明是在偷笑非得装苦恼，装得还特别假的脸。 不是很懂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的林梓希让他解释一下，元彬把手机递过去，表情可苦恼了呢，“我们两一起上热搜的话，会不会让你困扰？” 歪头看了眼手机的林梓希，光看到那个标题“元彬抱上大腿..”后面就觉得不用看了，抽走手机放在一边，不是很明白，“要让玲华帮你清掉吗？” 差点没崩住笑出声的元彬吸着腮帮子忍住的，“我是无所谓，怕你觉得不好。” 还以为他开始在意那些流言蜚语的林梓希笑看他，“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你想笑还是直接笑，装得太假了。” “有吗——”元彬笑得眼睛都没了，“哪有——”说着往她边上一坐，“我很苦恼的-怕你会介意——” -- 第1306页 确实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光看他笑成那样，林梓希也忍俊不禁，“好，你很苦恼。那你要我帮你解决你的苦恼吗？” 凑上去偷袭亲了下脸蛋的元彬果断拒绝，也不等她说话，起身背着手，跨着步子大摇大摆的离开。 多少有些茫然的林梓希摸了摸被亲的侧脸，莞尔一笑，闭上眼随他去了。 新年过后，林小姐的另一部作品又要上线了。圈内不少人哀嚎，这位都要霸屏了，为什么不一次性让大家死个痛快，非得隔一段时间捅一刀？ 此次很多人遭殃，都没防备。林小姐不是刚上了一部电影么，才下线的，怎么就又要上线了？ 新上线的电影即霸屏也霸榜，能不能刷新所谓影史还是林小姐所创造的票房记录，目前还都不一定。 圈内人能确定的是，赶紧找路子打听一下，林小姐手上还有没有存货以及，有没有什么机会能跟这位合作。 还是首映礼，这次是春天的首映礼。元彬还是去参加了首映礼，林梓希还是没去。不过这次她不在济州岛，而是在首尔。 春天，走了所有首映礼流程，直到跟大家看完电影才在聚餐前找理由离开的元彬，这回是换了衣服才去找林梓希的。 男艺人走红毯的造型确实帅，可元彬觉得，林梓希更喜欢他私下的样子。 以休闲装出现在晚餐桌上的元彬，跟她说，“好多人好奇你为什么不把两部电影一起上。” “过年啊。”林梓希以为那是个疑问句，便说，“过年我还有电影在线，碰上谁都会跟我说一句，我看了电影，如何如何，太烦了。” 讲了陈述句的元彬笑道，“卡在年节下线，难道就没人会跟你说电影如何如何了吗？” “他们说的时候，我只要回一句已经下映了，就没人说了。”林梓希表示，“不会看眼色的人很少。” 很会看眼色的元彬一愣，林梓希疑惑的看向他，前者摇头表示没什么，后者也没在意。 饭后，林小姐去了画室，元彬去找助理，单刀直入的问，你觉得我能在林梓希身边多久？ “你想待多久？”李玲华反问他。 元彬想要一个永恒，怕就怕，会看眼色的人那么多，泯然于众人的他只能得到片刻，“我之前，她身边有过别人吗？” 还是一个反问句的李玲华让他直接点，“有过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两个问题都没得到答案的元彬不准备问第三个，也不准备回答，“随便问问。” 特殊类问题在助理那是得不到答案的，元彬想去问林梓希，他不敢直接问，介于一年半了，他们之间的进度也就是他亲了她的侧脸，他就不敢直接问。 元彬弄了个极其迂回的问法，用时不时抱着电脑去画室陪她画画的方式，等她问他，你在看什么？ “剧本。”元彬笑着回，“找下一个项目，你下一个项目打算拍什么题材？” 微愣片刻的林梓希说还没想好，元彬就说，要不要我帮你挑本子？ “行啊，去找玲华要。” 男艺人找助理要剧本候选，助理压根不想老板拍戏，每次拍摄都会出问题。 但老板都发话了，助理只能筛选一些看起来安全的剧本给男艺人，还让对方也帮着筛一波，把会影响老板身体的那种角色都筛出去。 元彬没听她的，他花了半个月选了四个本子出来。四个剧本到林梓希手上，她只翻了梗概就发现不太对劲。 “都是纯爱？” “不想拍纯爱？” 也没有不想拍纯爱的林梓希只是觉得，“故事有点相似。” 故事很相似的四个剧本讲得都是爱情故事，无非是男女主人公的设定不一样，但都是先婚后爱的故事。 男女主角因为某种愿意必须作为假情侣或者假夫妻接触，接触接触着互生情愫。 有的变成了欢喜冤家的模式，有的就是互相暗恋，有的是多年老友因缘巧合，有的是傲慢与偏见的翻版。 剧本不止故事的起点很相似结局也都很一致，大团圆结局，恋爱的甜蜜热恋，结婚的也是假戏真做。 林梓希不明白这四个剧本为什么会别单独挑出来让她看，她看着都差不多。 “都不喜欢吗？”元彬没有否认剧本的相似性，只问，“你想要我当你的男主角吗？” 前后两个问题根本搭不上，林梓希不解，“你想要演这四个本子的男主角？” “你是女主角的话我就想演。”元彬笑眯眯的问，“我可以吗？” 对四个剧本兴趣都不大的林梓希一个都不打算演，“你喜欢的话，可以找别人合作。” “我想退休你忘了吗？”元彬让她回忆一下，“去年就说想退休了。” 一直也没忘记的林梓希让他回忆一下，“那你要出演的男主角？” “我想当你的男主角，你下一部作品的男主角。”元彬不在意剧本，他在意，“不然你进组的话，我们搞不好就没办法见面了。” 这话出现的也很突然，突然的林梓希有些想歪了，当下并没有多说什么，直说她会考虑的。 一个月后，元彬又收到了特殊的礼物，不是房子，比房子值钱，而是他目前所在的经纪公司的股份，份额之大差不多就是林梓希把这家在圈内已经成长为巨无霸的公司送给了他。 -- 第1307页 元彬左看助理，右看律师，低头看桌上厚厚的文件，抬头看过于刺眼的一点都不柔和的大灯，深呼吸，对李玲华说，你让我考虑一下。 在林梓希说考虑的时候，元彬没有追问。在元彬说考虑的时候，李玲华示意律师先离开，问他需要考虑什么？ “太突然了，不能考虑吗？”元彬没有正面回答。 李玲华笑了，“你之前问过我，你能在她身边待多久。”食指敲了下文件山的顶端，“我想，这就是答案。” 这同样是元彬想要考虑的原因，他也怀疑，这就是答案。美梦终归要醒的答案。 他们在公司的会议室里见面，聊得是明码标价的“告别”，不论站在他们俩谁的角度，都很难不想歪。 想歪的元彬沉默良久，垂着头问对方，“我还有机会再见她吗？” “目前没有人跟我说你不能再见她。”李玲华回答。 “那我想再见她一面。” “可以。” 春天很短，短得不过是一部电影从上映得到整个版面的报道，再到下映渐渐无人关注。 再多的票房，再好的成绩，也会随着时间过去无人关注的，本来就没什么东西能永恒。 即将入夏之前，元彬约林梓希出去吃饭，却一个很特殊的地方，京都。 他们当年因太子爷的召唤，在京都的会所吃过一餐。彼时元彬只想躲，躲得特别厉害，林梓希也发现了，还半路把他丢下车。 “半路把你丢下车？”林梓希已经不记得那么久远之前的事了，不过，“我应该没那么恶劣吧？”她有那么过分？ 两人已经吃过饭，出了会所，手牵手在山道边溜达，车就在身后不远处跟着。 这边是管制区域没有通行证的车上不来，山路蜿蜒，周围是漆黑的山林，要入夏了，虫鸣鸟叫声不绝，林梓希其实不想在这样的车道边溜达，感觉不太安全，路灯也不够亮。是他说想走一走，她也就没说什么。 还未入夏，春日的夜晚还有些凉意，山林间温度更低。 元彬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搂着她的肩膀往下走，说着过往的旧事，发现她不记得就瞎编，半真半假的讲，“你很恶劣的，这边都打不到车，你就把我丢下了。” 时间过去太久，林梓希真心想不起来，“那..对不起？” “你还真信啊。” “..” 闷笑的元彬脑袋往她肩头一靠，半边身体贴过去，搂肩的手微微收紧，没太用劲，不会让她不舒服。他用头碰碰她的，在她耳边说，“骗你的——” 林梓希有些无奈，这家伙够无聊的。 无聊的家伙说，当年他其实很担心，如果她真的想要做什么，他没有办法拒绝。现在都不想做什么的林梓希用眼神传达你想太多，我没那么过分。 “你一点都不恶劣，你把我送到山脚，都已经到能打车的地方了，才让我下车。你没有问我住哪，你也没有把我送回酒店，你只是把我送到山脚，一个记者不会拍到的地方，很周到，非常周到。” 这话林梓希听着才觉得差不多，她就说她不会那么过分。 元彬讲，“我那次想跟你说声谢谢的，又怕说了反倒造成误会，可你做了很多我需要谢谢的事，我都没说，我其实应该说的。” 要讲谢谢的人说，“林梓希，是你招惹我的哦——” 林梓希不解的望过去，这又是什么话？ “你招惹我，你给了我希望，怎么能突然又把人丢下，一点征兆都没有。” 元彬搂着她一摇一晃的往前挪，唇边挂着笑意，眼睛看着的是夜空的月亮，“也不能说没有征兆，只是我没什么眼色，没看出来，我们最亲密也不过就是这样，这还不算征兆吗？” 要不是之前他们没喝酒，已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的林梓希会怀疑他在说胡话。 无限清醒的元彬讲，“我像是衣衫褴褛的乞丐走在满是迷雾的森林里碰到一池深潭，潭水幽深，我怕里面藏着怪物不敢靠近。 但我渴了，周围找到不到水喝，与其坐等渴死，只能搏一搏。森林里的水源就那么一个，大家都在抢，我也冲上去抢，厮杀许久，总算把脑袋扎进了水里，喝得肚皮都快炸了还觉得渴。” “直到，月光照进了森林，月光照亮了水潭四周，我才看见淤泥里白骨累累，我已经陷入了淤泥。 半边身子陷进去了，还有半边在外面，我还能跑，也跑得掉，拼命挣扎着跑走了，在一头扎进迷雾森林的前一秒，鬼使神差的回头了，看见了水中的月亮。” “我在黑暗中喝过那潭水，我便自以为是的以为，我捞起过水中的月亮，亲吻过她的脸庞。” 元彬站住脚，放下搂着林梓希的手，后退两部藏进月亮的阴影里，声音还是笑着的，对月亮说，“我很荣幸，我亲吻过您的脸庞，我的月亮小姐，我们应该道别了，对吗？” 月亮小姐..一个字都没听懂。 只听懂了“道别”的林梓希试探着上前一步，一小步。 元彬后退一大步，“道别的时候，就让我潇洒一点吧，至少在这个时候，我可以男人一点。” 还是没听懂也不想懂的林梓希再度上前，大跨一步。元彬再度后退，小半步，“我后面就是山道了，不是非得让我跳下去吧？我也没潇洒到这个地步。” -- 第1308页 林梓希不管，再往前，还是一大步。元彬..无路可退。 山林里没有迷雾，水潭什么的她也没见过，那段胡言乱语里，有一句话他说错了。 “哪句？” “你招惹我，你给了我希望，怎么能突然又把人丢下，一点征兆都没有。” 元彬猛然抬头，林梓希一把拽过他的衣领。 这男人好磨叽，折腾了一年半，连个告白都没有，亲亲还得我主动，太蠢了——林梓希 我穿过迷雾森林，捧起了水中月，亲吻过我的月亮姑娘。不对，是被亲——元彬 冬去春来。 寒冬终会过去，春天，来了。 第267章 第一章 1990年，春。 小学二年级的李准辑放学回家，被妈妈指派给隔壁搬来的新邻居送回礼，人家早上送糕来的，说是刚搬来，敦请睦邻。他也就端着一盘子炒年糕去敲邻居家门。 门一开，丘比特之箭直穿心脏。 豆丁李，红成一个豆沙包冲回家，扑进妈妈怀里，妈！我恋爱了！ “她超好看！超级超级超级..”三年级的李准辑恨不得把这辈子的超级都在这一刻讲完，胳膊比划了个宇宙无敌大的圆，好让妈妈理解，“超-级-漂-亮——” 李妈妈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蠢儿子说一个晚上了，“那你要跟人家好好做朋友啊——” 豆丁大力的点头，“我们是亲故呢！” 一个礼拜后。 豆丁放学回家，书包一甩，耷拉着脑袋挪进厨房，以宇宙就在这一刻毁灭的语气跟妈妈宣布噩耗，“夏攸宁..跟我..不是..一个..班。” 最后的“班”字耗尽了他最后一口气，这口气吐出去，下一秒就是哇哇大哭，怎么能不是一个班！！ 亲妈不想笑的，真的不想，可蠢儿子哭的真的太蠢了！ 哈哈大笑的妈妈和哇哇大哭的儿子一起演绎着欢乐的乐章。 隔壁，妈妈问女儿，“今天转学，感觉怎么样？” 夏攸宁用力拧了把大腿，眼眶通红，“我不喜欢这个学校。” 妈妈连忙把她搂进怀里，“怎么了怎么了？为什么不喜欢？” 不喜欢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理由，换个学校不就行了。 2000年，夏。 刚成年的李准辑勇闯首尔，要来大城市实现他的演员梦。梦想在实现之前得先解决温饱，在不停的面试被刷，面试被刷持续不断的悲惨经历后，李少年选择打工养梦想。 高中学历，也没啥技能，年纪还小，再加上时不时要为试镜请假，李准辑的打工生涯就只能打零工，还经常得换工作。 这天他去一家漫画咖啡店面试兼职的小时工，推门而入的瞬间，梦回九年前，这不是.. “夏攸宁？”李少年超兴奋，“对吧！我没认错对不对！你是夏攸宁！” 少女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我是，您是..” “我啊！我哎！我是..”李准辑笑脸僵住，挥舞的胳膊也缓缓降落，一如他的心情，“小学的时候，你住我家隔壁的，你..”还记得吗？ 少女持续微笑，少年笑不出来了。 半小时后，少年面试成功，从店长那问出少女是常来的熟客，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少女来，少女再也没来过。 2010年，秋。 李准辑住院的第三天，脑袋还隐隐作痛，没办法被缝了五十几针，没那么容易不痛。 他在排练舞台剧时摔下来了，为军部排的剧，当的是宣传兵。特殊兵种的好处是他还可以做自己热爱的表演，坏处就是表演不能断，已经有人来让他回去了，哪怕他三天前才缝针。 对面病床突然传出陌生又熟悉的问候声，李准辑茫然的回头，那是..夏攸宁？ 那是夏攸宁。 隔了快二十年，他还能一眼就认出她来，这就是初恋的威力吗？太厉害了。 她还记得他吗？不记得了吧，十年前就不记得了，十年后还能记得什么？等等，我现在是知名艺人对不对？那.. 还是算了。 “啊？我没姐姐啊。”病床上的男孩子很茫然，“您确定是我姐姐拜托您来的吗？” 提着果篮的女孩子也很茫然，“你不是叫金轩吗？” “我是叫金轩，但我没有姐姐，我只要一个哥哥。” “..对不起，我可能认错人了，我没见过他的样子，实在抱歉！” “没事没事。”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的李准辑故意在整个病房都光明正大的看着认错人的闹剧时非得偷瞄，别的啥也不敢做。 一个礼拜后，夏攸宁坐在剧场，看到舞台的追光打在演员身上的那一刻，直接起身，不停跟别人道歉说接过，在黑暗中离开那个能吃人的地方。 表演厅外的走廊两排遍布花篮和李准辑的宣传海报，都是粉丝的应援礼物。 夏攸宁站在其中一个人形立牌前，不知道要说这个傻子什么好。那傻子为什么能万年如一日的蠢？因为建模就是如此，还是他就是蠢？ 缝了五十来针就休息一个礼拜？他是真不怕在台上猝死。这帮粉丝也不知道真傻假傻，军部就是在利用艺人捞钱，你们上赶着给，还哭什么哥哥太辛苦？ 你们那个傻哥哥就是因为你们辛苦，你们真金白银买的票让他一天排练都不能耽误。 -- 第1309页 那帮军部的直接从艺人银行账户里抢钱多干脆啊，还卖什么舞台剧的票呢，多此一举！ 2015年，冬。 夏攸宁怎么都没想到，她都已经躲到海对面了，还能跟这人碰见？怎么碰见的？ 真就游戏无敌呗，不讲逻辑呗？哦，不对，人家还是讲逻辑的，南韩艺人跨海来拍摄，偶遇这个同样跨海而归的咸鱼翻译，有什么不合逻辑的，逻辑不要太顺。 这是夏攸宁的第三局游戏，这局游戏她要做个咸鱼。干嘛，玩游戏有奋发向上就有种田刷日常的风景党啊，她不能当个风景党吗？ 都已经玩到第三轮了，她想怎么玩怎么玩，她想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当个偶尔出去做个兼职翻译的咸鱼，存够一个月的工资这个月就不干活的咸鱼，她高兴，她乐意。 她已经不靠近那个半岛了，她连日本都不靠近，就在国土广袤的大祖国待着，为什么还能碰上呢？大概真就是游戏不讲逻辑。 “怎么说？接吗？”电话里的人让她给个回话，“接的话我帮你跟他说了啊，那边要的急，你得立刻飞过去，机票他们买，没问题吧？” 【她好久没见他了，虽然已经不是那个人了，她也好久没见她了。她从没去看过他的视频、照片，什么都没做过，她有点想知道，他头上的伤好了吗？】 “面试要是不通过的话..”夏攸宁跟对方确定，“我这边也可以拒绝的对吧？” “面试要是不通过是人家拒绝你，你有什么好拒绝的，怕韩国明星不好相处？听说人不错，脾气挺好的。 就算脾气不咋地，这不是赚钱么，忍一忍，最多三天。他们的翻译不就是水土不服能在医院待多久，说出来不就出来了，那边出演你就能走。” 【他头上的伤肯定好了，一个礼拜就能上台了，还有什么好不了的，铁人三项他都能去，不用你担心！】 夏攸宁想拒绝，“那在当地找个翻译不就行了，我这一北一南的飞过去，也不嫌远。” “好歹是艺人，当明星的总得小心点。他们在拍摄呢，韩国艺人得小心，我们这边的更得小心，用个不知道哪来的翻译谁放心啊。 你做这个是老手啊，韩国那边来的人你也不是没跟过，人家听过你才想找你的，你给个准话去不去，不去我挂了，忙着呢。” 【那傻子跟谁合作不好，跟那么个人合作，剧本烂透了，脑子里想什么接这种剧？有毛病吧！】 “去，得加钱。” “没问题——” 横跨山河的见面，男女都知道，这次不是偶遇，见面前，他们就知道。 见面前李准辑点名要的翻译，他在剧方提供的人员候选上看到她的照片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可资料上的人同名同姓同一张脸，怎么可能看错呢。 他点名要的这个人，他跟经纪人说我只要他，经纪人怀疑他脑子进水了，李准辑也怀疑他脑子里的水就没排出来过。 从1990到2015，二十五个年头，忘不掉一个小学的初恋？说出去谁信啊，狗都不信！ 从数九寒冬到温暖如春，明明都是冬天，为什么南方就能那么暖和？下飞机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洗手间换衣服的夏攸宁不理解。 这是第三轮游戏了，都已经三轮了，我们还在纠缠，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太多？ 还是我欠这个游戏太多？什么智者不入爱河，劳资蠢得连你都比不上了，你好歹什么都忘了，什么都能忘，凭什么我就得什么都记得？这破游戏，迟早被举报虚假宣传！ 【您选择永留此间的话，记忆您完全可以自己调整。】 低头扣着衬衫扣子的夏攸宁白眼一翻，脑残GM，“你再冒头我就投诉你，早说了，选永留此间，我就能把那个人找回来了。” 【您想让他回来不是么？】 手指微顿的夏攸宁垂下眼睑继续扣扣子，“是啊，所以我才不能选啊。” 选了，我就忍不住了，我怎么舍得，他已经自由了。他倒霉了那么多年，终于能自由了，自由的活着不比当个傻AI开心。 两个小时后，酒店的中餐厅里。 戴着无框眼镜的姑娘，满身书卷气，冲客户鞠躬。 “您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叫夏攸宁。” “您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是李准辑。” 客户微愣，眼眸微闪，斯文有礼的鞠躬回礼。 春夏秋冬，世事轮回，跨越山海，你我不复相见。 ——二代目的分割线—— 2002年，春。 卧室的床上丢满了夏攸宁换下来的衣服，她穿什么都不满意，年轻的身体什么都好，胶原蛋白富裕到让人嫉妒的脸，穿什么都好看！ 可她要去见他啊，见他的话，穿什么都没那么好看，万一他不喜欢怎么办？万一年轻的二狗子是个眼瞎了的男人怎么办？ 能换的衣服都套在身上试过了，要不是时间来不急都想去重新买衣服的夏攸宁最后还是换回最青春的，就穿白裙子，白裙子杀直男！绝对一杀一个准！ 白裙子、黑长直、鹅蛋脸，绝世大美女算不上，初恋款绝对能冒充一波的夏攸宁就这么去见他了，一路上回头的学长无数，来要号码的学长都无数，他肯定会喜欢的！ 她都想好了，这一波他们是学长和学妹，她是大一新生，他是大二学长，多校园的青春剧设定，多甜啊-甜炸裂！ -- 第1310页 职场人谈个恋爱多难，当年谈恋爱争分夺秒的，搞得比竞技体育还夸张。恋爱么，甜甜的恋爱就应该发生在校园里！ 校园里的学妹寻觅了一天，整个大学快要被她走遍了，她都没找着她的学长，难道是没缘分？ 不可能啊！上辈子不要太有缘，恨不得一天碰三面！全是巧遇！就靠这一次次的巧遇看对眼的！ 眼瞅着这一天都要结束了，太阳都快落山了，夏攸宁总算找到学长了。 学长被一堆妹子围着，给她酸得，柠檬算个屁！踩着帆布鞋跟踩着战靴一样的夏正宫准备去撕小三们了，嘛呢，我男人，干嘛呢你们！ “李准辑！” 正宫一声怒吼，正要给女粉丝福利抱抱的男艺人被吓一跳，诧异的望过去，所有人都跟着望过去了。 夏攸宁看不见所有人，夏攸宁只看得见，这看得见那个男人陌生的眼神，这个人不记得她了。哦，对，游戏么，会重置系统的，不记得很正常。 【对对对，这是个游戏，他是个建模AI，游戏重置，AI就会重置，不记得很正常。】 “那个..对不起！”学妹一个大鞠躬，讪笑抬头，“我是您粉丝。” 偶像对粉丝笑得十分营业，周围的妹子们也跟着笑，还友好的想要拉她一起去加入后援会见偶像的局。 夏攸宁堂皇的摆手，别别别，她还是不要了，等有机会的，一定有机会的。 扭头，拔腿，跑！ 2002年，夏。 夏攸宁在躲学长，不小心碰到一定跑的躲，上次实在太尴尬，尴尬癌都要犯了！ 她每每看到他都能想起来之前的自己有多蠢！这么蠢，不可能是她！ 她只是身体年轻了，不是脑子变蠢了！绝对不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但他们很有缘啊，就是能碰到。每次碰到一对上视线就蹿得比兔子还快的学妹，学长都忍不住想笑，笑着笑着便记得了这个小学妹，小学妹还是他粉丝呢，多可爱啊—— 粉丝和偶像时常能碰到，夏攸宁的课就是照着李准辑选的，碰不到就见鬼了。 碰到了，总有跑不掉的时候。比如一大帮人喊聚餐，大一的学妹能跟学长、姐们说不去吗？必须不行啊！ 那就得去，去了就更尴尬。女孩子们超喜欢围着学长，夏攸宁不想围，学长会给学妹解围。 垃圾学长想给学妹灌酒，超棒的学长端着酒杯就上战场，“这可是我粉丝，不准欺负她！我跟你喝！” 学妹被学长保护了哎-心动吗？心悸。 学妹有点怕了，莫名的恐惧席卷了她。学长好陌生啊，失忆了就会那么陌生吗？ 还是年轻才那么陌生？这个少年意气的小伙子是谁？小伙子你很帅，可我不认识你。 2002年，秋。 还是在开学当天就碰到了学长的夏攸宁这次没去找人，这次他们纯属偶遇。 他们已经算熟了，经常见面经常一起上课，偶尔还会一起做小组作业，很容易就熟起来了。 跟这个人越熟悉，夏攸宁对他越陌生。那个风趣幽默的男人变成了活泼的大男孩，年轻人身上有成熟男人的影子，未进化的少年体，必然是有些相似的。正因为那三分相似，才给夏攸宁创造了七分的陌生。 他不是那个人，他不是她爱了一辈子，携手走完半生的那个人。他更不是那个，当他们都满头银发，她握着他的手，跟他许诺，下辈子我一定会找到你，下辈子我们还会在一起，下辈子我先去跟你告白的那个人。 他不是，他只是像而已。 2002年，冬。 夏攸宁找不到那个人了，她很确定她找不到那个人了，因为学长跟她告白了。 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自己，他就是告白了。 他告白了，她更笃定，他不是那个人，不是那个表面上风趣幽默内里谨小慎微，生怕走错一步的人。 这人很好，学长非常好，学长风华正茂，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可他不是那个人。 轮回了一个春夏秋冬，夏攸宁才发现，原来‘他自由了’，原来‘学长只是AI’。 【您可以选择永留此间，就能让他回来。】 夏攸宁想永留此间，无数次都想过。在她还是答应了学长的告白，在她一次次的试图从学长身上寻找他的影子，在她渐渐发现她已经陪他走到了，他们相识的年纪，他也不是那个人，他永远不可能是那个人的时候，夏攸宁想把那个人找回来。 可是..如何让他回来？ 【当您成为神明，一切因您而诞生的生命，您都可以..】 “你说他自由了。”夏攸宁趴在窗台，望着窗外的火烧云，疯魔之时，妖魔尽出，“他从假的变成真的，他自由了，他有属于自己的生命，我永远不可能让他回来。” 夏攸宁找不到那个人了，早就不是学长，变成男朋友，变成未婚夫，即将变成丈夫的那个人，不是她爱的那个人。 他们还是携手走过了一生，在一生的尽头，在如此相似的尽头，在病房窗外桃花烂漫的尽头。 学长握着学妹的手，问出半生都没有问出口的问题，“攸宁，我有时觉得，你看着我时像是透过我看向另一个人，那是我太爱你了产生的错觉，对不对？” 眼泪夺眶而出的夏攸宁回答不了那个问题，她不能骗他啊，她怎么能骗他呢？她呜咽着送走了他，开启了她的第三轮游戏。 -- 第1311页 第三轮，一睁眼，夏攸宁就问妖魔，他自由了吗？ 【很抱歉，他的..】 “是我没办法爱他所以他才走不了对不对？是我毁了他是吗？你可以闭嘴了，以后以后，你都可以闭嘴了。” 夏攸宁不想听妖魔蛊惑人心，她就是平凡人，受不了魔鬼在耳畔的私语，她忍不了，她得忍。 幸好，AI每回都会忘，AI每回都是全新的建模。那这次，她就别去打扰他了，这次她过她的小日子，他也过他的日子，他们都好好的，别误了自己，别毁了对方。 夏攸宁给不了另一个人百分之百的爱，她百分之百的爱只给了他。她只能让他自由，她只能给一个人自由。 那她就不能毁了别人，不能在爱着他时在别人的身上寻找他的影子，那不公平，对她，对他，对学长都不公平。 所以这一回就躲着点吧，实在忍不住，实在想去见一见他，就偷偷看一眼，看一眼就好，别贪心，一切都会毁于贪心。 一切都会毁于贪心。 希望这次，他能烂漫的桃花下牵着爱他的那个人的手，同对方许诺，我们的来生，必然会相见。 到那时，她会祝福他的，以百分之百的爱恋祝福他。祝福那个桃花般绚烂的人，找到他的幸福。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一代目的分割线—— 夏攸宁醒来的时候原以为自己是穿越，结果一照镜子，淦！这他妈是她给游戏角色亲手做的建模！ 照了镜子夏攸宁就知道了，这是个游戏，不然呢？她不张这张脸！ 真正的夏攸宁是个秃头少..妇？都过了而立之年，说什么少女是不是装嫩？少妇总觉得不太妙啊，像工口游戏。还是女士好了，正式点。 夏女士的自我介绍绕不开一个点，游戏。她小学玩游戏被亲妈揍，初中玩游戏被父母混合双打，高中为了能创造出好玩的游戏奋发向上..还真上去了。 大学进了央美，人生一下走向巅峰，大二就进了一家游戏公司，毕业公司还被大厂收购，瞬间就变成了大厂职工，简直不要太爽。 这么爽的人生呢，除了加班和掉头发几乎没有缺点。加班不是缺点，加班是打工人的灵魂。 老话怎么说来着，干一行恨一行，夏女士超根，自从进入做游戏这一行，她就十分想把当年拼死考央美的自己揪出来狠揍一顿，你看看你干得好事，你看看我现在脑门亮的，都他妈要地中海了！ 玩游戏呢，骂策划骂美工，玩家什么都能骂，玩家就是爹。做游戏呢，全得挨骂，上被老板骂，下被玩家骂，互相之间还会骂，策划骂美工画得屎，美工骂策划屁事多，你有本事你来啊，就NM会逼逼！ 做游戏一点都不好玩，要详细研究如何让玩家上瘾，如何创造精神鸦片如何榨干小学生口袋里的每一分零花钱。 夏攸宁成天在我不是人和我老板不是人之间徘徊，终于有一天，她碰到了真正不是人的生物，跟一个做游戏的说，姐们，我有个超嗨的游戏哦，来不来玩呀？ 不玩才不是人！ 必须玩的夏攸宁就入坑了，用了自己建模的脸，三分刘天仙（怕侵权）再加一点可爱，一点妩媚，一点娇俏，一点..淦！怎么看怎么不是人。 夏攸宁在镜子前揉搓着自己的五官，好看是好看啦，好看的好假啊，整容整得很完美的洋娃娃的那种假，出门一定会被问，眼睛哪做的，鼻子哪做的，嘴说不定都有人问！我NM怪不得是韩国游戏，超韩国的，韩国本国！ 建模明明很好看啊，真人为什么那么奇怪？还是妆容太奇怪了？ 搞游戏的糙汉霍霍了半瓶卸妆水后，脸真的好看不少，多青春啊-她就说么，按照天仙来的，就算是怕侵权也好好做了眉眼，要相信自己的审美，她审美很靠谱的！ 审美靠谱的夏攸宁干了一件蠢事，她在狠下心去买了一盒针找出最细的一根扎了自己一下，还扎出血来，并且舔舐血渍后，百分百确定她干了一件蠢事。 她根本不是在玩游戏，绝对不是，这他妈要是个游戏，她脑袋割下来！ 游戏能做这么真实？游戏里的五感无限接近真实就不是游戏了！这都不是科技的问题，而是人类本身就无法百分百分辨什么是真实存在的，什么是幻想的产物！ 没玩过游戏，心理学知道吧，恐怖谷效应听说过没？太像人的非人类反而会造成人类的恐惧，那是基因里自带的。 她的基因在这一刻，在她面对镜子的那一刻没有任何不适感，戳根手指还会流血的游戏，血滴还有铁锈味的游戏，就他妈不是游戏，老子就是穿越了！ 好了，穿越了，穿越之后呢？ 穿越之前我跟奸诈的恶魔签订了脑残契约，一个游戏人的游戏魂控制了我的脑子，让我签署了傻逼契约。 傻逼契约一，这张好看是真的好看，但也真的不是我的脸。 傻逼契约二，好看的脸拥有一个小妖精的人设，基础设定是三心两意，花花蝴蝶，见一个爱一个，见两个搞3P的妖精。 干嘛！玩游戏么！当然是得往刺激的，有意思的地方去啊，不然玩个毛球游戏！这是游戏人的坚持！ 傻逼契约三，乙女游戏，市场上出过很红的啊，这玩意儿的攻略对象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呢，少说1V4，她就选了1V4，还他妈个个大长腿，个人资料照片里的腿都无限长！ -- 第1312页 让她一个二次元去选三次元的明星，好TM艰难，本国的都没认识几个，谁认识外国人。 外国人的攻略选择方法是看照片一个个挑，给她挑得眼睛都要瞎好容易挑了四个，感觉上市后会让玩家买爆的四款。 傻逼契约四，这是最傻逼的，最最最最傻逼的！她给自己设定了一个传奇金手指，一切都能游戏化的金手指。 嘛意思呢？就是她看到的一切都可以游戏化，像是游戏人生里一样的游戏化，点开自己脑袋上的虚拟屏幕能看到，姓名、身高、长相、特长、甚至有学习度进程的游戏化。 点开沙发的虚拟屏幕能查看耐久、价格、甚至于还有属性，柔软度+3。 这个傻逼技能啊！傻逼金手指啊！去死吧！ 一个收集控怎么能忍受自己的人物列表里，有书法（15/100）有电子琴（22/100）有化妆（44/100）等，没有一个刷满了的技能列表？这谁能忍？谁能？！ 要真的是游戏刷技能就算了，人物往那一坐，挂机刷熟练度呗。这魔鬼游戏不行啊！ 魔鬼游戏都得自己学啊，你学不会就是学不会啊，学不会它技能表就不涨啊，你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百近在眼前死都达不到啊！ 玩个游戏把自己玩死了的夏攸宁还管什么攻略，对攻略毛兴趣都没有，她就想把自己属性点刷满，并且尽可能的不要再开新坑！ 她就好奇看人家玩滑板，玩滑板的小姐姐看她长得漂亮，要教她，她说是不学不学，还是忍不住站上去，这一站上去，技能列表就NM增加了，它增加了！ 毁灭吧！！ 别人乙女游戏怎么玩夏攸宁不知道，她前两年都在单机，都在刷技能，刷到后来实在暴躁了，抗不下去了，开了个账号吐槽模拟人生类游戏如果在现实中真实存在会是怎么灭绝人性的事，那账号一炮而红。 哎嘿，能赚钱了，不用问游戏里的爸妈要钱了，新路子啊！ 对了，傻逼游戏都已经能搞出传奇金手指了居然没给她设定个世界首富啥的，她还得当个苦逼的打工人自己搞钱！ 什么？我没有设定？这是策划的问题啊！都他妈是策划的问题！策划为玩家考虑知道吗！ 要给与提示啊，王八蛋，我他妈怎么知道是这么个游戏？谁他妈玩游戏在乎成不成为世界首富，我只在乎要不要氪金！要氪多少！ 这傻逼游戏甚至于连个氪金通道都不给开，不然这些技能条能卡死吗！迟早倒闭！ 艾玛，给爹气的，说哪了？哦，赚钱。 账号能赚钱了，那就继续运营啊，还学了个剪辑（策划敲你吗！敲你吗！！）学拍摄，学录音，学一堆屁用没有就会占技能格子的东西。 学啊学做啊做，也不知道是她这张脸确实好看，还是她吐槽格外有意思，亦或者她是个双语主播，明明是纯正的本国人经常被怀疑国籍存疑，特殊领域的方言格外娴熟，差点让老乡认亲。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红了。红了，有商务资源了，能接广告了，还能作为模特拍广告了。 她拍的第一个广告就是跟一个男艺人拍的，单机都快玩四年了才想起来自己选的攻略目标，这是个乙女游戏不是模拟人生游戏的夏攸宁对男艺人展开了鸡飞狗跳的追求。 先是在自己的频道把艺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再表达自己是如何如何的真爱，天天去他超话签到，还是跨国去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爱粉的身份。 （追星也TM是技能能进技能格子你敢信？还有什么不是技能？策划出来挨揍！脚本谁写的！切腹吧！） 接着就是写小作文，把欧巴的所有作品翻出来看（刷技能条），挨个写评论，当年高三学文化课她都没这劲头。不然去什么央美，早奔清北去了，还他妈能有今天？！ 不谈了，毁灭吧。 光写小作文还不够，大家都写，显不出自己的独一无二。为了展现自己的鹤立鸡群，夏攸宁以艺人网络上能搜到经历做了个励志小游戏，按照他的人生，挨个通关打怪，这可就是太独特了，独特打游戏都上了热搜，她这个真爱粉牛逼大发了，百分之百出圈。 真爱粉的名声宣传的人尽皆知，连艺人本人都知晓了，对方还专门回应了感谢厚爱。 不止是在自己的SNS上回应了，还因为彼此合作过，专门联系了她的经纪公司请她吃饭。 好家伙，一下整个宇宙就没有人不知道她这个真爱粉的典范，那位技能条里的男神也真把她当粉丝了，她都能对他的过往如数家珍（硬背的，刷技能条）。 艾玛，夏攸宁一下就心虚了，人家那么真诚，她这么王八蛋合适吗？合理吗？做个人吧！ 人呢，夏攸宁越做越心虚，对方真的很好，又会照顾人，又绅士，又礼貌，还时不时的开玩笑提醒她，要小心这个要小心那个。 因为她跑去拍电视剧了，网红的上升路么，本人又漂亮，又不怕什么死亡镜头。 假偶像把她当真粉丝，照顾的那叫一个好。甚至在她和公司分赃..出现合约纠纷时生怕她吃亏到处为他奔走，这人好的她都想往上扑，她也真的扑了，满脸通红的告白，我没拿你当偶像，我拿你当男人的。 傻逼男人无敌傻逼，傻逼透顶！你他妈去死吧！祝你这辈子孤独终老！ -- 第1313页 李准辑很是堂皇的看着年龄小他一轮的姑娘，“我把你当粉丝，我很抱歉让你误会了，我真的很抱歉，我绝对..” 死吧！毁灭吧！宇宙爆炸了！游戏破产了！！ 作者有话要说：观前提醒 1.这篇没王，我自由发挥，男主李准辑 2.我个人觉得这单元是甜的，但你们经常说我写的是虐文，那就有可能是虐文以上，你们可以看看开头三章再决定要不要继续追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8章 第二章 2015年，春。 人生首次告白，还他妈失败了的夏攸宁，在面对告白对象的当下，啥都没表现出来，还故意说“我就开个玩笑，随便说说”的，扭头跟人家分开，找到自己的车，进车关门，确定周围就剩自己一个人了，眼泪唰就下来，边哭边骂。 骂王八蛋渔场管理！你不喜欢我对我那么好！你不喜欢我，老子打个解约的官司你比我还担心！ 你不喜欢我，成天不是‘我们孩子真可爱’‘我们孩子真有才华’‘我们孩子..’孩子NM！老子是你爹！去死吧！你渣男！你不得好死！ 说NM什么粉丝，谁家这么对粉丝！你就差把我当女儿了还他妈说粉丝！ 一定是渣男在渔场管理，就是把她当备胎，她傻乎乎的上当！夏攸宁，你清醒一点，渣男该死就死，哭个屁！ 夏攸宁拽着袖子眼泪一抹，嘴里叫着要跟渣男一刀两断，手上捏着车钥匙准备开车，车还没挪出车位呢，手机响了，渣男的短信。 【我还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还有我帮你叫了代驾，已经到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别做危险的事了——李准基】 代驾，夏攸宁没看见，左右扭头的她看到了马路对面的人，那人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一条马路而已，死活不过来，非得看到她车动了，才给她发短信。 这种渣男..这种渣男..这种.. 直男都瞎了眼！我那么好，你凭什么不喜欢我，去死吧！ 按着手机直接把人拉黑了的夏攸宁，更直接的开车，什么代价，什么男人，老子不稀罕！ 之后？之后是喜闻乐见的追妻火葬场，烧得李准基心肝脾肺肾，哪哪都疼。 ——三代目的分割线—— 2015年，冬。 夏攸宁签下了给艺人当翻译的活儿，这个活儿好处呢就一个，钱多，事少。缺点么，如果能换个老板就好了。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金轩怎么看怎么觉得，翻译小姐有点眼熟。 初次加入团队的聚餐酒桌，夏攸宁颇为茫然的看着艺人助理，“应该..”没有吧？ 助理还想说话，边上的艺人踢了他一脚，前者疑惑的望向后者，后者看向对面，“您刚从首尔过来，会不会不习惯这边的气候？” “还行。”夏攸宁笑笑。 李准基也笑笑，“要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您一定要说。” “多谢。” 三个人吃饭，两人对话，其中一人老是把天往死了聊，都是短语，都是句号。 就她那态度，按理说另一人应该没办法往下聊。但李准基就是能一点都不尴尬的，往下继续聊。 聊，我刚下飞机的那几天挺不习惯的，您可能也要适应两天； 聊，我经常到这边工作，要是有机会希望下次也能合作； 聊，一切安全的，能聊的，尽可能不让话落在地上。 夏攸宁几次回应都把话摔在了地上，怎么看怎么不会聊天，也没有不礼貌就是表现的很内向。 助理颇为诧异艺人那么能聊，更诧异翻译那么不会接话。但他数次想要挽救两人的气氛，每次刚要张口就被艺人以各种方式阻止，渐渐就发现了不对。 理论上，团队进了个新人，欢迎新人的聚餐应该很多人一起。韩国艺人跨国拍摄，剧组给的待遇还是挺好的，助理、司机、保镖都有。可欢迎新翻译小姐的酒局就三人，夏攸宁，李准基和助理。 李准基压根不想让助理出现，可他能说，司机不方便喝酒，能找保镖是剧组提供的非团队成员理由，没办法找个助理不用出现的理由。助理要是都不出现，就他和夏攸宁，他怕，她就不会来了。 助理出现，夏攸宁也不想来，她恨不得当场换国籍，好冒充外国人不理解海那边的职场文化。 偏偏个人资料上一定会写国籍，对方会把她挑出来很可能就是因为国籍更合适。 那她一个给韩国艺人做翻译的韩国人，不理解人家的职场文化，不懂什么叫有事没事都得聚餐的规矩，合理吗？ 最不合理的是，我到底为什么要签约？夏攸宁极其不能理解，同一个AI，同一组建模，为什么上一回的学长那么陌生，这一回的男明星，那么熟悉？ 做游戏的人搞不懂游戏AI的程序设计了，抛开游戏的点，夏攸宁就当她现在是忘记喝孟婆汤的再度轮回，可为啥这个喝了孟婆汤的人，反倒跟没喝一样？没话找话，小心翼翼想凑近她的样子，为什么那么像？ 想当年..不对，是上上辈子。那时候她都准备走断情绝爱的小龙女路线了，男人哪有游戏好玩，她还没把自己的技能条刷满呢，还扯什么男人。 当年，她回家后闭关小半年搞了个游戏的2.0版出来。 早前她做了个以男艺人为原型的闯关游戏红的，闭关后重新升级的闯关游戏变成死亡游戏，关卡难度上升一万倍，保证玩家怎么玩都死。 -- 第1314页 虐得纯粹是觉得游戏好玩去玩游戏的玩家们怨声载道，纷纷怀疑真爱粉是不是脱饭回踩，你偶像死得也太凄惨了，说好的粉丝呢？ 有介于她当年顶着真爱粉的名头红遍了整个网络，退圈宣言又搞那么别扭，就有一帮人猜测该不会是男神偷偷恋爱被发现了，女友粉才无差别攻击？ 事情越闹越大，大到本来就只是发泄自己不爽的事却牵连到他。为了不让男艺人被牵连，尤其是在男艺人什么都没做错的情况下，对方的公司联系她想要做个澄清，她一口就答应了。 彼时他们再度见面，这人好像就是这个鬼样子，一脸想靠近又不敢的蠢样子。 过于久远的回忆，都算得上百年前那么久远的回忆，夏攸宁真心搞不懂，她为什么能想得起来？ 说好的回忆是泛黄的老照片呢？她为啥觉得回忆一点都不虚幻，还栩栩如生？ 搞不懂的夏攸宁不想理解，她就是来打份工，赚两个月的生活费，干完活就回家摊着。 她如今过得可是极简的生活，除了吃饭基本不花钱，玩游戏都不氪金了，生活成本无限低，给艺人当三天翻译就能活两个月，这么好的事，想什么男人，赚钱！ 赚钱，从第二天开始。 这天一大早，夏攸宁就收拾好自己准备去混一顿酒店的免费早餐，她还没出门，金轩来敲门说，他叫了早餐，问她要不要一起吃。夏攸宁本来无所谓，哪知对方说得一起吃，是包含艺人一起。 这一顿早餐，给夏攸宁吃得差点消化不良，为什么这个人还是那个鬼样子？还是忘记喝孟婆汤的栩栩如生？ 艺人的助理从酒店点单的早餐是韩式的汤饭，也不知道是自己想吃呢，还是照顾翻译的口味。 汤饭有三份，吃的人有三个，但真正在吃的就两人。艺人吃得很少，主要吃另外叫的沙拉和汤里的牛肉，汤水意思意思喝了两口，米饭一粒都没碰。 这个人不碰碳水，夏攸宁“初次”跟他吃饭时，非常惊讶的听艺人说他戒了碳水，要控糖。 超爱碳水的夏粉丝不理解，但也对偶像的想法表达支持。等她再见到学长，学长什么都吃，大小伙子哪有什么戒碳水这一说，超爱碳水的！ 专注吃饭，吃得头都不抬的夏攸宁让自己别看人家的碗，人家的碗多什么少什么跟她没关系。 没关系的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了，吃得夏攸宁哪哪都不舒服，那一碗本来应该被吃完的饭还剩下大半碗，吃不下去了。 “你是不是没吃好？”李准辑递了个橘子过去，“不好意思，我得保持身材，不怎么吃碳水，是不是让你觉得别扭？” 夏攸宁望着那个橘子，不想要。 助理望着那个橘子，有点尴尬，咳嗽一声，“我去..外面打个电话。”说着就跳起来，抓起手机往耳边一放，疾步溜出去，太尴尬了！ 象征着尴尬的橘子，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橘子。被剥了皮，白丝也全部撕干净，只剩干干净净的橘肉，被放置在橘皮上，从他的掌心托送到她的面前。 夏攸宁不想要那个过于干净的橘子，太干净了。可那人脸上显露出的一丝无措，还是让她伸手，鬼使神差的就是伸出了手。 “谢谢。” 一秒扬起笑脸的李准辑下一秒才想起来要控制，要冷静，抿嘴控制表情，露出个浅笑，“不用谢。” 橘子到了夏攸宁手上，男艺人又开始没话找话。说天气不错，问她睡得好不好，讲等下我拍摄你要是无聊可以让金轩带你去周围逛逛。 他说了一堆，吃橘子的人以橘子占住了嘴为说服自己的理由，只回了几个语气助词。 干嘛，我嘴里有东西，食不言！懂不懂！ 餐厅里的气氛尬的让人脚趾扣地，冲回自己房间还躲进了卫生间的助理给经纪人打电话，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栽了栽了栽了，栽死死的，掉大海里了，没可能爬上岸。”金轩嘴里啧啧有声，让经纪人了解一下，“我们在那吃饭，他在那剥橘子，剥半天你知道么，弄得不要太仔细，一根白丝都没有，恨不得给橘子洗一遍，我就没有见过那么干净的橘子瓣，他就那个给人家了，人妹子都震惊了！我更震惊！” “今天早上六点他就爬起来，煮牛肉汤，我还好奇他怎么大清早开荤，他煮好了让我去问酒店的人要打包盒。 我以为是带去片场午餐吃，结果！他又把汤从打包盒里倒出来，让我去要酒店制式的那种碗碟，还不用厨房里的，非得要我去再要一套。 要来的跟我们厨房里的根本没区别，我都搞不懂他在干什么，他跟我说，让我去找人家姑娘说我跟酒店叫了早餐！” “哥，我跟你说，没救了，死透透的，绝对没救。”助理极其肯定，“栽了，回不来了，放弃吧。” 经纪人按了按眉心，早两天要是助理跟他说着话，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李准辑哎，从来没出过岔子的李准辑，会因为个姑娘就怎么怎么样？ 不可能！这人清心寡欲的都快发展到能原地出家了，恋爱？工作就是他老婆！ 一个礼拜前，从没出过岔子的艺人给经纪人发了一份翻译的个人资料过去，表示我要她，只要她，除了她谁都不行。 隔着电话没感受到危机的经纪人还没看到资料，就开玩笑，“选个翻译讲那么严重，怎么，其他人很糟糕吗？那边制作人给的人选很烂？” -- 第1315页 “人选很好，非常好，好得不能再好了，我就要夏攸宁。” “行啊，我跟那边说。” 这一说，人定了。艺人幺蛾子就出来了，先是要让本来只是小病住院的翻译回国，再跟经纪人说，我短期内不回国，行程能推的都推掉，你不方便推的，我去谈。 在当时真心一个字都没听懂的经纪人不知道艺人要谈什么，艺人说他要谈恋爱。 恋爱对象就是那个，唯一，只要她，除了她谁都不要的代表，夏攸宁。 “什么意思？”经纪人不懂，“你们一见钟情？不对吧，你见到人了吗？不是一直都是我在联系吗？没签约你就见到人了？” 艺人表示你不用懂，“我忙了那么久，休息一段时间，就这么安排吧。” 经纪人不理解，大为困惑，“一直说工作就是在休息的人不是你吗？” “先空半年时间出来，有问题吗？” 那问题可就多了，艺人的行程都排到明年了，从哪空半年出来？艺人要空，经纪人被震惊的程度远超看到“橘子”的助理，这难道就是老房子着火能烧毁一切？可这两人见过面吗？ 经纪人打电话给助理，助理说没见过啊，不是说明天才会到吗？ “到了给我打电话，你观察观察他们两有没有什么猫腻。” “什么猫腻？” “你先观察！” 负责观察的助理隔天一早还是躲在洗手间，机场的洗手间给经纪人打电话。 他观察出猫腻了，艺人带他来接机，路上还跟他对台词，说什么是剧组让他们来的。 两人之前肯定认识，这是助理的结论，经纪人也这么想，可他问了一圈人，把艺人身边的人都问遍了，没人听说过谁是夏攸宁。 为什么不直接问艺人？艺人要是说早说了。 接机前，艺人的助理和经纪人都默认男女双方认识，接机没接到，在饭店见面时，女方一句‘初次见面，请多指教’让助理懵逼。 助理更懵逼的听艺人说‘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有点怀疑人生，难道真的是剧组让他们去接机的？ “不认识？”经纪人不信，“你确定？” “百分之百确定，两人都说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还要怎么确定？”再次躲在卫生间给经纪人汇报的助理很确定，“夏攸宁确实不认识准辑哥，反倒是哥表情不太对，老是偷瞄人家，也不知道那姑娘有没有发现，好尴尬的，超尴尬！” 经纪人皱起脸，“难道是失忆了吗？”都能让老房子着火的姑娘，怎么可能不认识“房子”本人呢？ “什么失忆了？”助理不解，经纪人不准备解释，“你再观察观察，看情况再给我打电话。” 观察着观察着，金轩感觉他好像在哪见过对方，想不起来了。按理说，这么漂亮的妹子，他见过不应该忘啊，还是漂亮的人都长得差不多，看错了吗？ 漂亮姑娘很正常，除了有些内向之外没有不正常的地方。不正常的事剥橘子的男艺人，男艺人就没有正常的地方。 男艺人只是控制不住而已，他知道自己应该控制，应该克制，应该徐徐图之。 但他控制不住，脑子里不停的有声音在催他，催得他心神皆乱的控制不住。 去片场的车上，李准基靠着椅背，压低帽檐，以一个自以为对方发现不了的角度盯着人家看，偷看。 被偷看的夏攸宁哪哪都不舒服，边上的家伙眼神都能发射激光，而她被激光瞄准的不舒服。 边上的傻子看什么？夏攸宁想问。 都想突袭扭头吓吓他的夏攸宁选择闭眼装死，不管傻子要干什么，她还是当不知道好了。 上次她啥都没干，学长都能告白，这次什么多余的事都别做，眼不见为净。 闭眼！睡觉！ 故意偏头让发丝挡住侧脸的夏攸宁闭眼睡觉，努力想睡着，就是睡不着。 睡不着的情况下眼睛还闭上了，视线被剥夺，其他感官就格外灵敏。 她听到了那个人压低声音对司机说开慢点，她感觉到那个人一点一点的挪到她身旁。 她听到了衣服摩擦布料的“沙沙声”，她感觉到了有人就靠在她身边。 夏攸宁想睁开眼了，忍住，没动。 李准基动作小得不能再小的伸出手，小拇指一毫米一毫米的挪动，挪到她垂落在座椅上的外套拉链边缘，轻轻地，轻轻地，用小拇指尖尖碰触拉链的边缘，碰到了，有点凉，不动了。 他碰到她了，便够了。 这年头跨海拍摄的韩国艺人在他国片场的待遇非常好，剧组提供的是七人座保姆车，宝马，绝对够档次。 今天艺人偏偏不想要用这辆车，助理很无语的去找人协调，借了辆轿车，他和司机坐前排，艺人和翻译坐后排。 七人座保姆车哪哪都好，就是，会让两个陌生人坐不到一起去。轿车空间小，就那么大的地方，只能坐在一起。 经过一个晚餐加一个早餐的洗礼，助理已经能确定艺人发病了，原因他暂时还没搞清楚，但病因是谁根本不用思考。 因此，在听到艺人说“慢点开”时，助理就开始关注后方，从前排后视镜偷瞄。 由于角度的局限性，他看不到后排手部的动作。但他能看到艺人在往边上蹭，疑似想吃人家豆腐。 -- 第1316页 要不是金轩从兵役时就认识李准辑，退伍后还给他当了三年助理，每天每天都跟他在一起，知道他对女色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真怀疑后排那个挪动的家伙图谋不轨。 居心叵测的家伙从右边挪半年挪到中间，不动了。金轩看半天，他都没动，搞啥呢？ 左边的夏攸宁也在想，边上那个搞什么？你靠过来想干嘛？ 车平稳的往前开，副驾驶和副驾驶后方的人脑电波达成一致，都是一个硕大的问号。被两个问号指着的人，在笑。 总算到了地方，远远能看到片场的大门了，李准基就挪了回去，同时跟助理小声说，“让她睡吧，我们走我们的。” 助理更小声的回，“我们都不懂中文。”不带翻译我们两跟聋子没区别！ 还不等艺人说什么，车开到近处，喧闹声就响起，大门口等了很多人，都是等着见偶像的粉丝们。有男艺人的粉丝，也有很多是同组拍摄的演员们的粉丝。 车离粉丝近了，各种声响就大了，他们没见过这辆车倒是没有扑过来。 但有动静了，夏攸宁就可以睁开眼了，天知道她憋了多久，脑子都快被问号填满了！ 最先发现姑娘有动静的李准基瞪了助理一眼示意他回头，秒速扭头的助理转回去后翻了个大白眼，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李准辑那么神经病？因为之前没碰到发病的病原体？ 睁开眼的夏攸宁以符合装睡设定的问，“我们到了？” 不止一次在镜头前表演过真睡着的李准辑，看她清明的眼神就知道她没睡着，有些疑惑也有些害怕，怕她知道他碰到了她，小拇指碰到了她外套的拉链扣，他碰到她了呢，她会不会不喜欢？ “到了。”李准辑扭头看向窗外，含糊的应了一声，更怕自己显露出心虚。 ——二代目的分割线—— 2003年，秋。 学长和学妹在三个月前确定了关系，今天是他们在一起的百日纪念。 男朋友用赞了很久的钱给女朋友买了一个礼物，一对戒指，情侣戒。 带女朋友出来露营约会的男朋友，在简陋的帐篷边，捧着女朋友的手对她保证，他以后会给她买更贵更漂亮的戒指！ 夏攸宁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缓缓闭上眼，此时好像说什么都不对，不如就闭上眼。 男孩子有些激动，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的亲了一口，后撤，看她还是闭着眼，笑容一秒变大，再凑上去亲就不止是一个勃勃。 恋情有了“长足”进步的男朋友带着女朋友去见了经纪人，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带着女朋友去见关系很好的哥哥。 他经纪人对他很好，像家人一样。夏攸宁没见过这个经纪人，乖乖鞠躬问候，腰弯到一半，首次听男朋友连名带姓的叫出对方的名字，本意是给她介绍，她却卡那了，腰弯不下去的卡那了。 夏攸宁记得这个名字，她为了做“真爱粉游戏”详细了解过当年还只是游戏目标的人生，这个名字在他的人生里占比可大了，极其重要。 就是因为这个人，卷了艺人的钱跑路，才让艺人一蹶不振差点自我了断。 之前男朋友偶尔提起这个人，只说xx哥，夏攸宁一直都没反应过来，这个人就是她游戏里被虐了千万遍的小怪。 女朋友和男朋友的第一次吵架，就是前者压着后者换公司。 男朋友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换公司？ 女朋友无法解释，你经纪人是个王八蛋，王八蛋还是公司社长，你做不到换经纪人只能换公司。 夏攸宁有想过，改变学长的人生轨迹后，学长是不是会更不像那个人？ 她也想过，苦难造就了那个人，过往的一切塑造了那个人。一旦过往没了，苦难没了，那个人就再也回不来了。 夏攸宁什么都想过，夏攸宁什么都没想，听到经纪人的名字，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干掉小怪！ 男朋友不用成为那个人也可以，李准辑不是非得披荆斩棘才能成为“哥哥”，他就开心顺遂的过一生，最好。 只有傻子才会感谢过去的苦难，感谢个屁，贱人就是贱，有什么好感谢的。 夏攸宁不要李准基感谢贱人，更值得他感激是他自己，是他始终没放弃才成就了他，跟贱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女朋友无法跟男朋友说，你经纪人是个贱人，她只能跟男朋友说，这公司她听都没听过，根本就是个草台班子，你留在这能有什么发展。 男朋友也无法跟女朋友解释，我面试了数十家，你听过的，没听过的我都去过，留下我的还不是骗子的就这一家。 男朋友无法跟女朋友说，我能站在摄像机前的机会，就是靠你说的草台班子社长，一个个求一个个跪，帮我争取到机会。 男朋友尤其无法跟女朋友说，你眼中无所谓不能的我，什么都好的我，在市场上没人要。 市场不接受我这张脸，市场认为我这张脸太阴柔，长得太奇怪，演个三流配角都是人家施舍，这辈子我可能都没什么出息。 情侣们都有秘密，秘密导致了争吵，吵得很凶。凶到男孩子口不择言，吼出我就是没没出息，你去找有出息的！女孩子呆立当场，久久说不出一个字，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大吵，冷战，差一点，只差一点，他们就分手了。 -- 第1317页 到底还是爱，情侣不管吵得有多凶，只要还爱，总归会和好的。 和好后的男朋友没有换经纪公司，女朋友能做的是要求男朋友上交工资，理由是我们年纪都到了，总得为以后考虑，得存钱啊。 这点男朋友没什么不乐意的，可女朋友让他上交全部的工资按月给零花钱，还给得很少，就多少有点..纠结。 “我也要请人家吃饭的，不能一直吃他的吧。” “吃呗，经纪人请客不是应该的么。” “话不能这么说..” “那你想说什么！” 夏攸宁手往腰上一插，像个小茶壶，“干嘛？想吵架？！” 学长‘嘿嘿’一声，双臂穿过‘茶壶’的把手，搂腰一拉，低头亲亲，“好-听你的——” 男人呢，手上还是要有点钱，搞不过女朋友怎么办？偷偷藏私房钱。 男艺人藏私房钱的方式是跟经纪人商量，有些不用签合同的商演，结算的费用就经纪人帮忙收着，家有胭脂虎，日子太难了。 经纪人笑他，你夫纲不振。啥都振不起来的艺人，老老实实被两个人管束，一个女朋友，一个经纪人，还得两头调和纠纷。 女朋友不知道为何看经纪人极其不顺眼。但凡他嘴里敢说出经纪人一句好话，那完了，当天必然吵架。 经纪人起初是没什么感觉的，见面次数多了，也看出来了，就有点不爽，小姑娘一点规矩都不懂。 被迫夹在中间的李准基十分苦恼，他婚都还没结，就先感受到了什么是婆媳关系的夹心饼干，日子过得可精彩了。 经纪人看艺人的女朋友不爽，搞了不少歪招，先是带好看的妹子给艺人推荐，艺人连连拒绝。 此路不通，换一条，他去跟夏攸宁说，男人得把心思放在事业上，他现在事业都还没混起来呢，不能成天想恋爱，温柔乡是英雄冢知道么。夏攸宁压根不搭理他，谁要听贱人哔哔哔。 两条路都不通，经纪人开发出第三条路，时不时给艺人灌输，明星是靠粉丝吃饭的，粉丝很重要。 粉丝重要到，恋情能瞒最好还是瞒着，很影响商业价值的，女友粉掏钱最爽快。 男艺人没红的时候认为这话听听就行，哄“婆婆”么。他沉寂多年，一招红了，红得万人空巷，出演了一部打破影史记录的作品，经纪人数年如一日的叨逼叨再度萦绕在耳边，从没有品尝过成功的滋味腻住了舌尖，让男朋友犹豫了。 几年前，在送出百日纪念情侣戒指的那一天，男朋友就对女朋友许诺，我会给你更好的。 热恋期，什么话都敢说，求婚的话都敢说。在一起的时间越久，男朋友反倒不敢说那些话了，他什么都没有，钱没有，事业没有，未来都看不见，拿什么求婚？拿什么给她未来？ 红了，钱有了，地位有了，未来更是无限光明。他可以给她未来了，却犹豫了，害怕了，这一行，流星那么多，他真的能成为恒星吗？ 男朋友开始存钱，瞒着女朋友存，这次不是平时花用的零花钱那么简单，他想存买房子的钱，要给她一个未来，至少要有一栋房子。 在赚够买房的钱之前，一直都能光明正大牵手的情侣变成了地下情侣。 夏攸宁不太能理解为什么隐瞒恋爱，她从来没有谈过什么地下恋，她的恋人，她爱的那个人。 除了追她的时候脑子有点问题，畏畏缩缩的之外，追到了，关系确定了，从来没有让她当过地下情人。 可男朋友说，他得为粉丝考虑，刚红就被爆出恋爱，多少会伤人心的。女朋友虽然不理解，但是，瞒着就瞒着吧。 爆红的男艺人官方立场是单身，那身边围着一些妹子就很正常啊，正常的姑娘们在半夜给他发条短信，打个电话，也很正常啊。 非常正常的操作搞得男朋友心惊胆颤，生怕女朋友发现能生撕了他。女朋友还真发现了，男朋友腿都软，差点就跪地上准备受死。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女朋友明明看到了短信，很暧昧的一条短信，却一丁点不高兴都没有，还自自然然的把手机递给刚洗了澡出来，又出了一身冷汗的男朋友。 “有个妹子约你去喝酒，你要去吗？” 连连摇头的男朋友赌咒发誓，我不认识她！女朋友被逗得哈哈大笑，完全没在意。 那个当下，满脑子都是如何从虎口逃生的男朋友没功夫往歪处想，力夸女朋友大气，还有自己绝对老实，全世界除了女朋友，其他人在他眼里都不是女人！ 隔天，见到经纪人，艺人半是炫耀，半是惊恐的讲述昨天自己是如何机智的保下狗命，稍有不慎，你就得给我收尸。经纪人灵光一现，突然说。 “真的假的，哪有不吃醋的女人，不是她装得好，就是她根本不在意你。” 男艺人才不上套呢，“哥-你别说她了——”经纪人真就是恶婆婆人设，老是讲他们家大可爱的坏话。 那个当下，只想着恶婆婆又来这套的李准基也没在意。 直到，大火的电影进入日本宣传。相较于佛系的韩国记者，日本记者可就凶残了，追车堵人，什么都干。 电影在日本也红了，被日本记者盯上的男艺人被拍到，有妹子大半夜的进了他房间。 消息传回韩国，一时哗然，粉丝哭天抢地，男艺人想死的心都有，打电话给女朋友拼命解释。 -- 第1318页 那人是进了我房间，但那是一间套房，她是去找经纪人的，不是我，真不是我，你信我！ 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苍天可证，这是六月飞雪啊！我比窦娥还冤！ 一直憋着故意不说话的女朋友想逗他，逗得太成功，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 她笑得那么开心，他本来也在笑，笑着笑着，看到了阳台上唉声叹气的经纪人，经纪人被老婆骂了，同样的原因，老婆笑不出来。 李准基也笑不出来。 为什么，她能笑得出来？ 因为，不在意？ 第269章 第三章 2015年，秋。 自从告白失败，夏攸宁就没想过要再见渣男。 常年混迹于二次元的夏攸宁是爱纸片人多过真人没错，她也确实没有跟真人的恋爱经验，那也不代表她是个傻子啊，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 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仅仅因为粉丝和偶像的关系联系起来，熟悉之后早就脱离偶像粉丝身份的夏攸宁，怎么都理解不了。 一个男人对自己哪哪都好，细致体贴到她胸中的小鹿都快把她撞死了，对方却说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他妈什么意思？跟老子玩渔场管理？渣男！ 半年前，告白失败那天，要是渣男就那么走了，夏攸宁还能按照是她自作多情人家毛错没有的角度去考虑，照那个想法，顶天了是她丢大脸，表错情会错意，不是她爱错了人，被鬼蒙了眼。 偏偏渣男在马路对面等了她许久，还给她发了条怎么看怎么像是在传达“我在关心你”的信息。 收到短信的夏攸宁深感脑子进水，对方绝对是想搞备胎！她告白都失败了，那渣男还发短信来关心她伤心时开车会不会不安全，不安全个脑袋，你都拒绝我了还来这套，这是关心？ 关心个屁都他妈是套路，都是钓鱼的钩子，真当她蠢了，还NM想套路她！ 怎么，以为她会大受感动飞奔去马路对面跟他说一句，我们以后还可以做朋友？ 还是擦干眼泪装作无事发生给他回条短信，说我们以后当朋友？都不可能！做你的春秋大梦！老子跟你这个渣男势不两立！ 拉黑了渣男的夏攸宁怒火上头时真想过要在网上曝光渣男是个王八蛋，你们这些粉丝都上当受骗了。 可她到了家楼下，坐电梯上楼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那张脸哭花了妆，那张脸不是她的。 玩家想起来，要说不是好人，他们半斤对八两，人家把她当渔场里的鱼，她接近人家也不怀好意。 大家都是王八蛋，大哥说什么二哥？大哥是真心喜欢二哥啊！ 夏攸宁真心喜欢他才会告白的，谁在管游戏啊，她压根不在意游戏，她在意那个人，她瞎了眼看上的那个人！那个人是个渣渣，她就是瞎了眼！ 为此，告白失败的夏攸宁对男艺人本来至少正八十的好感度一路滑坡成负一百。 在好感度大跌的基础上，报复心爆棚的二次元就闭关升级了自制小游戏，现实里不能提刀捅了渣男，在游戏里，她想让他怎么死就让他怎么死！ 半年，长达半年的时间，闯关小游戏里的角色都被游戏制作人弄死一百万遍了，都半年了，夏攸宁已经对这个人没兴趣了。 她该发泄的也发泄了，不就是一片真心喂了狗，谁没碰上过几个渣男呢，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么，鬼已经被她弄死那么多次了，也就无所谓了。 恰在此时，艺人的经纪人打电话过来，唉声叹气的说现在网上闹得有点大，拜托夏小姐帮忙一起澄清一下，还站在夏小姐的角度骂自家艺人。 虽然经纪人没搞清楚真爱粉为啥就脱饭回踩了。但事已至此，需要人家帮忙就得放得姿态。 当时的情况，男艺人团队的立场很尴尬，网上已经闹得热搜都上去了，他们不好出面解释，讲什么？ 总不能说粉丝想做什么都是人家的自由？啥都不好说，只能拜托粉丝小姐就算不喜欢男艺人了，也看在好歹曾经粉过的份上，由她出面解释，一切就是一场误会。 如果粉丝小姐是圈内人，男艺人的团队很好处理对方，可夏小姐不是，夏小姐主业是个网红，还是个粉丝过百万的网红。 用娱乐圈的规矩去压网红不是不行，前提是人家在乎，人家想在娱乐圈闯荡。 那不管是给资源利诱，还是卡她资源威逼，经纪人总有办法对付一个新人，哪用得着低声下气，搭理她都是给她面子。 偏偏夏小姐消失了半年，账号更新的频率都少了，娱乐圈根本不接触，摆明了就是不在乎。 那经纪人如何跟对方讲什么前、后辈的规矩，人家得认他们是前辈才行。 经纪人只能摆出什么都是我们的错，我们十分抱歉，希望您帮个忙，非常感激的低姿态。 半年都过去了，啥都不在乎的夏攸宁接到这通电话一口就答应了，没理由不答应啊。 讲到底，人家渣不渣另说，在这件事上确实受她牵连。既然双方要当陌生人，就切得干净点，别弄得不上不下的，好像她对他还留有迷恋。热搜上去后，她还嫌丢脸呢。 就这样，两方见面，约在艺人经纪公司。 会议室里，男方团队有四人，一个负责跟夏攸宁说好话的经纪人兼职带气氛，一个负责给夏攸宁解释目前进展到什么程度了，澄清准备用什么方式做的宣传，还有一位是负责商务对接的人，最后才是从头到尾都不太敢说话的艺人。 -- 第1319页 独自前来的夏攸宁自觉她一个人就是一支队伍，这份底气是她日日夜夜刷出来的技能面板给她的。 她刷技能条的时候每天都怕自己又会变成秃头少妇，真刷出一点样子了，又很有底气单枪匹马的来见对方的团队。 对接的过程中，啥都懂的夏攸宁对经纪人态度很友好，对宣传和商务也是公事公办，对艺人么..没空搭理他。 艺人团队给出两种澄清方案，一是由夏攸宁决定怎么做，他们配合，这条由宣传主要跟进，对方说只要把误会解除让大众别妄自揣测就行，要求一点都不高。 第二个方案由商务提出，让两人一起做个广告视频，李准基代言的一款护肤品，品牌方那边他们已经谈好了，会给夏攸宁专属的粉丝福利，也会单独给她广告费。要是用她的购买渠道购入的商品还能给她抽成。 经纪人建议是选二，这样可以不用单独解释网上的事。本来事情可大可小，专门解释吧就怕有心人发出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言论，不如就搞成商业行为，大家都有得赚，谁都不吃亏。 介于产品是大牌子不是什么三无产品，夏攸宁觉得弄成广告挺好的，确实谁都不吃亏，就跟商务沟通细节。 在聊这种话题的时候，经纪人能插嘴的地方都不多，艺人就更没什么插嘴的余地了，夏攸宁是真没功夫搭理艺人。 聊了一上午，事情还没聊完，到了吃饭的点。夏攸宁想尽快结束就没答应经纪人说什么出去吃的话，想着随便吃点就行，接着干活，早结束早清净。 不等她说什么，一上午都没怎么开过口的男艺人突然提议说还是出去吃，他请客。 秉持着大家要合作了，对方想表达一下友好夏攸宁也没什么说不的理由。 她头点了不到半小时就后悔了，去的路上大家一辆车，还没什么异样，到餐馆坐下后渣男一直试图跟她搭话，一直一直试图跟她搭话。 夏攸宁纯粹冲着要合作，不想合约还没签就把关系弄僵了，多少要有个友好合作的态度才没拒绝吃饭。 她这么想，默认对方也应该这么想，想大家都是成年人，时过境迁，该搞钱搞钱，谈感情就没必要了。 结果只有她这么想，夏攸宁极其想吐槽对方，聊事业的时候你还想当渣男，还来撩拨我？ 不合适吧！没戳穿的时候我蠢我认了，我都把你拉黑了，难道还展现的不够明显，我什么都知道了吗？ 我都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你还跟我玩渣男的套路，你是以为我一直会那么蠢？还是你当自己很聪明？酒还没上呢朋友，多吃两口菜，别装醉了！ 渣男跟她玩的套路很拙劣，手段垃圾到夏攸宁再度肯定半年前她就是撞鬼了，才会那么好骗。 果然智者就是不应该进爱河，恋爱脑上头的她蠢出天际。一旦看清了这个人，毛球好感都没有！ 这人才是真的蠢呢，他没话找话的硬聊，还不聊工作，聊今天挺热的； 你最近过得如何；这道菜挺好吃，巴拉巴拉，全是废话。但凡他说的是工作，夏攸宁都不会那么烦躁，可他说得都是啥，全是她都不想搭理的废话。 这要不是冲着要合作，夏攸宁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他。但要合作，还是合作金额颇为美妙的商单，出来赚钱的网红表面客套还是撑住了。 努力维持成年人基本职场礼仪的夏攸宁忍了一顿饭，终于忍到都吃完能回去了？原以为回去之后就可以继续聊工作，该干嘛干嘛。 结果上午老老实实啥也不说的男艺人下午不知道为什么话就那么多，废话无敌多。 他们聊什么他都非得插一句。已经忍了他很久的夏攸宁，在她和商务聊品牌方想要广告呈现什么效果时，男艺人都能没话找话的硬要说，其实都没关系的废话后，她不想忍了。 渣男，搞清楚，是你的团队求着爸爸来的，不是我硬凑上来要赚你们的钱。你不是甲方，老子也不是乙方！ “抱歉，视频会在我的频道发布，会变成我的作品之一，我得对自己的作品负责。如果您觉得一个广告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不如您这边接手按照正常拍摄广告的方法来，我配合您，我们也不用再多沟通，您看行吗？” 能合作合作，合作不了拉倒，屁话那么多，你烦不烦——夏攸宁 ——三代目分割线—— 2015年，冬。 夏攸宁一直都知道男艺人很爱他的粉丝，这位保护粉丝的程度甚至于都超过普通的爱豆，那帮人都是嘴上喊得好听说啥“爱你们”，实际行动是想掏空粉丝的钱包。 关于这点，随便举个例子。某年有个海外的中间商打着我也是您真爱粉的旗号，一边联系艺人说我们这边想给您承办一个演唱会，一边在艺人还没有答应的情况下，就已经先在当地宣传有这么个演唱会，甚至于开始往外卖票了。 赶鸭子上架的艺人也拒绝不了，票都往外卖了他怎么拒绝。票卖完了，号称要举办的演唱会一点消息都没有，特地空出行程的艺人再联系对方，根本联系不上，中间商卷款跑路，那就是个骗子。 要换了其他艺人，不管是打官司维权还是跟登报跟粉丝道歉，或者怎么怎么样，总归会用一些不花钱的解决方法去处理此事。 男艺人的路线就不一样了，他选择自掏腰包，垫钱联系人给那些已经买到票的粉丝们办一场演唱会。就这他还怕粉丝们会有负担，还试图隐瞒中间商卷钱跑路这件事。 -- 第1320页 瞒，当然是没瞒住，不然满世界也不会知道有那么傻的艺人干出那么蠢的操作。 关于这个小故事的来历，是当年要装真爱粉做游戏的夏攸宁从报道中搜集的。 她查到这段资料时其实不怎么信，正常人谁会信啊，可她辗转找到了报道的记者，记者言之凿凿跟她讲，绝对是真事，一般编剧都不敢这么编的真实，现实比故事都要戏剧化。 当年搜集了一堆男艺人资料做游戏的夏攸宁没有因为男艺人的人品过硬，就对他产生好感，反倒犹豫了一下，对方好像人还不错，她为玩个游戏骗一个好人，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好人是如何变成渣男，渣男又是如何自证，他真的是个好人，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没必要再说。 泛黄的老照片就压箱底挺好的，不适合翻出来看，也没什么好看的。 说到回忆，夏攸宁想起来，回忆中的学长好像没有那么的爱粉丝。当然学长也很爱护他的粉丝，但她大言不惭的说一句，学长爱她的程度超过爱他的粉丝们。 不像眼前这个人，眼前的人再度冲击她的回忆，迫使她想起栩栩如生的另一个人。 那个人活在她的记忆里一点都没泛黄，跟老照片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那个人也很爱他的粉丝，远超过爱任何人的爱。往夸张点说，那个人把粉丝当成心灵支柱。 在那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王八蛋经纪人卷走他十年积蓄跑路，还嚣张的说，你能赚到那么多钱还不是因为我，那我拿自己的钱又怎么了呢？ 要不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要脸的男艺人在那一年，钱没了，视若家人的兄长没了，连事业也被打入黑名单，可以说是一落千丈。 一点都不夸张的说，那个人是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还得支付。因为接到兵役通知被迫入伍，导致项目延期而要赔付的违约金。那日子，何止一个惨字了得，根本就是惨绝人寰！ 彼时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彼时还站在他身边，还愿意支持他鼓励他，陪伴他一路走到今天的就是他的粉丝们。 包括他结束兵役东山再起，靠得也是不离不弃的粉丝们。那个人很在乎他的粉丝，他和他粉丝之间的关系也非常亲密，远超一般演员和粉丝的亲密度。 以至于他跟她恋爱后最担心的就是粉丝们能不能接受他恋爱，如果不能接受，要怎么处理。 说起来有点幼稚，那个时候夏攸宁无法理解男艺人和粉丝之间为什么可以亲密成这样，还有些不高兴。 那时她也在圈子里玩过一段时间，也算了解跟粉丝保持距离才是演员们普遍的态度，怎么就他非得搞特殊。 那时候夏攸宁有点嫉妒呢，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你的粉丝重要？你怎么不直接跟粉丝恋爱呢？那么担心的话.. 哦，忘我也是你的粉丝，那算了。 午餐时间，南韩艺人在给粉丝们合照、签名，还用蹩脚的中文努力跟姑娘们沟通。 女孩子们也用蹩脚的韩语努力跟他沟通。两种语言都精通的夏攸宁早就不是那人的粉丝了，严格说起来她从来也不是她的粉丝。 如今就是个翻译的夏攸宁，望着鸡同鸭讲的一群人，感觉咋说呢？有点微妙。 泛黄的老照片被从心底最底层的抽屉翻出来，重新上色，又栩栩如生的微妙。 剧组中午休息就一个小时，别的艺人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就这位韩国来的搞特殊，跑去片场外给粉丝们发福利。 讲真，夏攸宁原以为自己会被“骚扰”来着，一上午对方就不停的来骚扰她。 只要在拍摄的间隙有那么丁点空闲，他就试图跟她搭话，说的都是巨无聊的事。 双方都不熟，昨天还是“初次见面”，今天才认识第二天，能聊什么啊。 那人的话无聊到要不是收了钱，夏攸宁压根就不会在这待。 收了人家钱就得给老板干活。作为翻译，老板在哪夏攸宁就得在哪。 不然老板没办法跟别人沟通，别人也没办法跟老板沟通。哪怕老板在镜头前拍摄，镜头后的夏攸宁也不能走。 她得随时准备着在导演喊“cut”时开启翻译的工作，给两边当人工翻译机。 被骚扰了一上午，放饭了，休息了，有了一小时的空闲时间，夏攸宁当然以为自己会被骚扰。 结果艺人饭都没吃跑去外面找粉丝去了，怕小姑娘们会在外面等他收工，怕她们饿着肚子。 老板过去了，跟着老板过去的夏攸宁成了半隐形的翻译机，那波人宁愿鸡同鸭讲也不乐意让她中间过一遍。 话说回来，夏攸宁还宁愿自己被骚扰呢。哪怕她持续被骚扰，也好过回忆再度翻涌，平静的湖面骤然起风，拍击在心湖上的浪花滔滔连绵不绝。 自从他们见面，明明是昨天才见到的这个人，明明满打满算，他们也没见超过二十四小时。 为何这么断的时间能无限拉长，长到早就应该被岁月掩埋的记忆，在这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每时每刻都有回忆涌上心头。 夏攸宁早就忘记那些回忆了，那些回忆本就不该再被翻出来。陈年老账重新翻起来，欠账的那个人都没了，她独自拿着账本，视若珍宝又有什么用？ 不过是一堆废纸，拿来擦鼻涕都嫌硬。 ——二代目分割线—— -- 第1321页 2006年，春。 爆红的男朋友接到了一个来自青瓦台的邀请，这份邀请函让整个圈子都震动了，这是迄今为止的第一份由青瓦台对艺人发出的邀请，各大媒体都在报道来自于卢总统的邀请，那次会面之后，李准辑这个名字就真正成为了韩流代表，也奠定了他在圈内独一无二的地位。 按理说，沉寂多年的男朋友一飞冲天，作为女朋友，夏攸宁应该很兴奋才对，但她好像更多是心疼他。 她以前只是从报道上了解过他一路走来多不容易。如今是她陪着他走过了那段艰辛岁月，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他有多不容易才走到今天。 为此，什么扑上来的花蝴蝶，什么日本媒体拍下来的深夜会面，夏攸宁都没放在心上。 那只是必然会发生的事，他不会去搭理那些女人也是必然的事，她何必放在心上。更值得她放在心上的，是那个披着人皮的狗逼经纪人。 要不是玩游戏的玩家开了挂，在游戏的‘第一夜’抽到了‘预言家’的牌，夏攸宁都不会相信那么好的经纪人背地里拿着狼人的身份卡。 夏攸宁再看不惯那个经纪人也得承认，在白天悍跳‘预言家’的经纪人对男朋友非常好。 好到全世界，除了她能坚定的对男朋友说，你一定会红之外，就只有经纪人不停的给籍籍无名的艺人打气，我们一定会成功，你一定会成功，现在只是时机没到，只要东风一来，你我都会冲天而起。 男女朋友关系再好，再怎么恩爱，有些情绪价值也是女朋友无法给予男朋友的。 她再坚定的对男朋友说你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也只当她是爱他，爱情使人盲目，自家妹子很可能瞎了眼。 作为情人眼里的“西施”，男朋友不可能跟女朋友说，我顶天了是东施效颦，他只会哄着女朋友说，你男人当然厉害！ 很多话女朋友说得再坚定，男朋友也没办法信。但职场上司、同僚、兄长，利益共同体说出来的话，传达的信心，就会让男朋友信。 男朋友尤其相信经纪人说的，你别丧气，我都没丧气，你丧气算什么，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堵上全部身家就堵你能平步青云，你难道不相信我的眼光？ 女朋友发现男朋友更信任经纪人，是在男朋友一次酒后，他喝的人都认不清了，经纪人也喝人鬼不分，司机弄不动这两个人，只能打电话让夏攸宁下楼帮忙。 到楼下的夏攸宁，打开车门就看到两人抱头痛哭，哭诉世道艰难，哭嚎命运不公，骂天地不公，骂我们TM怎么就那么倒霉！ 车后座的两人哭得那叫一个惨，女朋友跟司机一边拽一个搞得一身汗都没把两人撕吧开。 司机放弃了，夏攸宁懵逼了，他们原来真的曾经“恩爱”过，很真心的把彼此当后盾，当战友、当家人，当..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可能会背叛的身份。 偏偏，夏攸宁抽到了预言家的牌，在第一晚就查验经纪人是个狼人。 一直就没怎么把游戏当回事的玩家退缩了，如果男朋友的人生轨迹已经改变了，那她查验出来的身份牌，是不是也会发生变化呢？ 自那之后，夏攸宁没有再跟男朋友为他和经纪人关系太亲密而吵架，当然也没有表达她认同经纪人了，只是不再提这件事。 不过双方关系多年都不好，就算她不挑事了，他们关系也好不起来。 成为当红明星的男朋友对女朋友而言是个‘陌生人’，夏攸宁搞不清楚是男朋友压抑多年一朝暴富，整个都被成功冲击到神志不清，还是他确实是个‘陌生人’只是顶着她熟悉的面庞。 陌生的男朋友开始背着她接电话，饭吃得好好的，天聊得好好的，电影看得好好的。 不管他们原本在做什么，只要他手机一响，电话亦或者短信，只要手机响起，他都会停下他们原本在做的事，走到一边去接电话或者回短信。 男朋友尤其让夏攸宁陌生的一点是他走哪都会把手机带着，去洗手间都会把手机带上，好像手机成瘾。 起初夏攸宁没往歪处想，直到有一次，男朋友按错了键，接电话按下了扩音，手机里传出脆生生的“欧巴”叫得可好听了。 夏攸宁诧异的抬头，男朋友手忙脚乱的挂了电话，心虚的格外明显，手机一丢抓起筷子头恨不得直接埋饭碗里。 对男朋友有充足信心的女朋友，望着他那幅心虚的样子，信心还是很足。 女朋友对男朋友的信任度高到，她很肯定如果他们之间会出第三个人的问题，那肯定是她出了问题而不是他。 因此，在男朋友的心虚都展露无遗的情况下，女朋友也没生气只是意外而已，还因他的‘表演’想闹一闹她。 ‘扣扣’ 女朋友敲了敲男朋友面前的桌子，让埋在饭碗里的鸵鸟老实点，敲桌的手背翻转，掌心向上摊开，示意对方把手机交出来。 做这个动作时，夏攸宁有百分之一万的信心，男朋友会上交手机。她做完这个动作，男朋友却没有给予回应，装傻，装死，装看不见。 夏攸宁不理解，很不理解，不理解到首次产生对陌生人的疑问，他真的是我爱的那个人吗？她是不是认错了人？ 饭桌上的气氛因沉默的延长逐渐冷下来，女朋友的眼眸逐渐冰冷，一直在偷瞄她的男朋友有点害怕了，怕到不敢再玩下去，连忙把手机打开双手捧着跟上供一样，送到她面前。 -- 第1322页 “我开玩笑的，不是，不是我开玩笑，是哥说这样有用，我很反对的，真的，我超反对，我就说这样不行，是他说..” 经纪人跟苦恼于女朋友是不是不在意我的艺人说，与其你在这瞎猜，不如我们做个小实验。 艺人确实一直在拒绝，从最初的坚定拒绝到逐渐软化，经纪人磨了他一个月呢。 不怀好意的经纪人跟艺人开启了一场针对女朋友的爱情测试，方法原先就只是让男朋友故意躲着女朋友接电话，回短信。 这还是男朋友努力争取到的测试方式，经纪人想的是上来就开大，直接被女朋友捉奸在床的大。 男朋友没那个胆子玩那么大，他会被五马分尸！只能玩小的，小到女朋友只要问一句，你干嘛躲着我接电话，他就满意了，就这样就满意了。 怪就怪在女朋友一直也没说什么，经纪人就给男艺人洗脑，那妹子对你别是当提款机在用，也就你蠢，以为人家跟你谈真爱。 这话李准辑一个字都不信，夏攸宁怎么可能是冲着他的钱。他也就是一年才有起色，之前根本没钱好不好！ 再说了，夏攸宁要真是想傍大款的，找他干嘛呀，就凭我们家天仙下凡的长相，什么大款她勾搭不上！ “亏你说得出口，还天仙呢。”经纪人差点给吐了，“你到底是想跟我秀恩爱，还是要我帮你确定，你女朋友爱不爱你？” “她当然爱我！”艺人让经纪人好好说话，再是哥，说他妹子不好也不行，“我就是..” “就是你个头！我看你是蠢！” 经纪人指着艺人的鼻子给他盘，夏攸宁是跟普通捞女不一样，没冲着脑满肠肥的大款去。 可她手段说不定比普通捞女都高，这是提前投资知道么，那姑娘是个高手，看中的就是你这支潜力股，抄底入场，如今涨停板，她赚大发了！ “你的所有钱都在她手里，连给你爸妈转钱都是通过她的账户转，你知道这一年你赚了多少钱吗！巨款！她什么都不干就捞了一笔巨款，这他妈就是顶级捞女！你懂个屁！” 李准辑还是不信，“我还要一笔钱在你手里呢，你是要骗我钱？” “艹！我是你经纪人，你钱不放在我这里放在哪里！”经纪人理所当然的说，“你的钱就应该在我这里，而不是什么女朋友那里！女朋友会分手，我们会分手吗！我们才是..” “你才会分手！”李准辑扬声打断他，“你分手！你！” 愣怔一瞬的经纪人硬生生给气笑了，“不好意思，我结婚了，法定伴侣，老婆，你有吗？”秀啊，你再秀啊！ 秀不出来的艺人讪笑，捧着茶杯让大佬消消气，“哥，那什么..” 测试继续，打电话不管用的话，那就上女人。女人甜腻腻的声音就这么出现在情侣的饭桌上，跪在沙发上双手高举的男朋友跟犯错的小学生一样，事无巨细的给女朋友解释测试的由来，再把所有锅都甩到经纪人身上，全是经纪人的错，他是无辜受累，超无辜，全世界最无辜！ 翘腿抱着胳膊听傻子在边上叨逼叨的夏攸宁确定了，他没找错人，就他这智商，很难再找出一个跟他一样蠢的。 可她也确定了，她找错了人，他不是那个她寻找的来世，他就只是他自己。 关于这场爱情测试，最后的结果是，女朋友让男朋友选，她和经纪人只能二选一。 男朋友怎么都没想到会闹那么严重，被神奇的二选一惊呆了，这怎么选？ 不想选也选不出来的男朋友让女朋友很失望，这次他们没有吵架，夏攸宁不想吵，确实也吵不起来。她说什么男朋友都无条件投降，还吵什么？怎么吵？ 为了哄女朋友开心，男朋友去找经纪人要钱，买花、买礼物，送珠宝送车，最后大手笔的开始送房子。 经纪人对自己账户里日渐减少的存款，挖心挠肝，这他妈还不是顶级捞女？艺人脑子有问题吧！ 什么礼物都收就是不松口的女朋友不再说什么二选一了，她新的二选一，是金条和股票。女朋友让男朋友选，送金条还是送股票。 顺便一说，男朋友在坦白爱情测试小游戏时也把自己的私房钱储藏地坦白了，女朋友就挥舞着锄头挖掘他的小金库，力图把他榨干，一滴都不留给他。 这操作，让经纪人如何不怀疑她是个捞女？还是远超王者级，都上了钻石级的捞女，世界顶级！ 这操作，让男朋友格外安心，不管女朋友是喜欢金条还是股票，都最喜欢他，怎么可能不安心。 为了钱？不可能！就算是为了钱，他现在能赚钱了，还能赚好多呢，能不停的赚，喜欢他的钱和喜欢他不是一样的么。 这一回，让夏攸宁明确的知道，她认错人了，她是时候跟认错的人告别了。 如果那件事不发生，如果到了那个时间节点，什么都不会发生，那她就跟他告别。 我不会认错我的爱人，如果我认错了，我也不会把那个人当成爱人的替身。那是我们的爱情，是我的爱情，怎么能被亵渎——夏攸宁 第270章 第四章 2008年，去年新上任的总统先生搞了个让满世界都惊奇的骚操作，用本国民众的身家性命跪舔美国爹，宣布在国内引进疯牛病的牛肉。 此消息一出，世界主流媒体全部跟进报道，亚洲几国尤其关注，而作为本土民众，韩国称得上是举国哗然。 -- 第1323页 官媒还试图压新闻，可惜这么大的新闻他们压不住，就算能把国内媒体的嘴巴都缝上，国外媒体也会持续追踪报道。 操作太疯狂，新闻闹太大，首尔的几条主干道都被游行抗议的人群填满了，有识之士们纷纷站出来怒斥当局的做派。 李准辑是站出来公开指责当局的演艺圈代表之一，影响力最大的代表之一。 他正当红，硬生生靠一部电影改变了整个国家的审美取向，凭借一己之力开辟了“花美男”这条特殊的帅哥分类，粉丝多到都能从上一位总统那收到国家奖章，夸张点说就是可以代表国家的一块文化招牌。 名气、地位都算得上如日中天的李准辑公开发表自身立场，带动的是无数本来不关心什么政治的青少年们纷纷加入抨击当局的队伍里。 也是因为艺人太红了，红到枪打出头鸟，在位的总统先生需要杀鸡儆猴，别人不好动，一个艺人，搞死他正好祭旗。 还能让那些够胆子跟他对着干的人好好了解一下，反对他是什么下场。 在未来搜集过这段历史资料做游戏的夏攸宁，搜集资料时站在上帝视角，认为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男艺人会那么凄惨不是没有原因的。 身处当下，只是抽到了一张“预言家”卡牌的夏攸宁，却亲身感受到，什么叫当局者迷。 在男朋友公开在媒体上发表那些言论之前，女朋友根本没有意识到，那会是此后一切悲剧的起点。 首先，时隔多年，她已经记不太清具体是什么情况导致的男朋友后面会倒大霉； 其次是她不怎么关注时政这东西，一般人都不关心。最后，她一直没看到“狼人”有亮身份的迹象，一度都想着会不会命运已经改变了。 还维持着女朋友身份的夏攸宁只为一件事烦恼，她要怎么结束这段恋情。 既然已经肯定自己找错了人，那就应该快刀斩乱麻，点结束对大家都好。 两年前在确定自己找错人的那个当下，夏攸宁就想着她要立刻分手，想得可干脆了，现实里做不到。 她做不到伤害男朋友，都不用说提分手，她连故意给男朋友挑刺，好吵一架顺势提分手都做不出来。 彼时男朋友刚刚坦白爱情测试的歪招，夏攸宁就想当机立断，进而说出经纪人和我你只能二选一的话，她知道男朋友选不了，她就可以趁势离开。 男朋友确实选不了，男朋友战战兢兢的看女朋友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喘。 女朋友脑子里都想好了，她现在就应该走，借此机会远走天涯，再也不见他，最干脆。 女朋友脑子里凄风苦雨，身体却连离开沙发都做不到。刚刚坦白完的男朋友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就他那小可怜的样，女朋友哪狠得下心，说什么分手？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女朋友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非常合理，非常正当的理由，她必须要留下的理由。 未来还没到来，狼人的身份还没拆穿，她如何能走？不如，就等着男朋友收到入伍通知，撑过那个时间节点，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她再离开。 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理由的女朋友就这么跟男朋友继续谈了两年恋爱，这两年她每每试图砍断他们的关系，好为将来的分离做准备，什么计划都想得出来，什么计划都实施不了。 夏攸宁不想伤害这个人，她就试图用正常的分手理由分手。比如，她实在接受不了他的经纪人，你非得选经纪人，那我们就分手吧。 这招不管用，早年她就用过这招，早在她想起来经纪人披着狼皮的时候，她就用过这招。那次，他们吵得差点就分手了。为什么没分掉？因为她舍不得。 她舍不得那个傻子为难，舍不得傻子难堪，更舍不得，他故意在台风天，蹲守她家楼下，玩一出琼瑶戏码。 他已经很辛苦了，拍摄、跑行程、到处跟着经纪人去求人面试给机会，他已经辛苦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她还要折磨他吗？ 当年夏攸宁就舍不得，如今她也狠不下心。 此路不通，夏攸宁就想了第二条路，分手不是要找外部原因才能分手，内里相处不来也可以分手。绝大多数恋人都是相处不来分手的，没那么抓马。 夏攸宁努力想让男朋友了解，他们相处不来。他们相处不要太合适，合适到曾经白头偕老，重返年轻怎么会不合适？ 努力找寻双方不合之处的夏攸宁开始找男朋友麻烦，就是没事找事的找麻烦。 女朋友生气男朋友工作太忙不陪自己，准备让男朋友跟她掐一场，我是在工作。 “我每天都只有晚饭才能见到你，有时候晚饭都见不到，怎么，家是你的旅馆吗？”讲出这句话的夏攸宁蓄力准备掐架，“你那么喜欢工作，跟工作恋爱啊，干嘛跟我在一起。” 当红炸子鸡忙到喘口气的时间都得硬挤，突袭被攻击，就很懵，“你不是想要买碟片公司的股票？我接了个广告，钱到账你就能买了。” 碟片公司指的是奈飞，预言家想要赚钱还是很简单的，那才是真正的挖掘到了潜力股，抄底入场，只等现在还只是个碟片租赁公司的流媒体巨头一飞冲天。 一时被噎住的女朋友迅速展现什么叫无理取闹，“什么意思！你是因为我贪财才工作的是吧！” -- 第1324页 男朋友缩了缩脖子，不知道为什么被骂，但，“那我停几天行程，我们去旅行？” 夏攸宁：.. 【你不是应该跟我说工作很重要，然后我们掐一架吗！旅行什么啊旅行！你工不工作了！说到的事业比天大呢！老子果然认错了人！你压根就不是他！】 找茬的女朋友无话可说，男朋友以为她同意了，摸出手机给经纪人打电话，真的要讲什么空出几天让他陪女朋友的话。 女朋友抢走他的手机，让他省省吧，好好工作，就知道谈恋爱，你个恋爱脑！ 恋爱脑男朋友知道女朋友不生气，傻笑着把她圈在怀里，想亲亲。女朋友超生气，捏着男朋友的双颊往两边拽，恨不得当场跟他开战，可她找不到理由。 找不到理由就算了，傻子男朋友还以为她在跟他玩，居然敢挠她痒痒！死吧！ 屋内的男女笑成一团，以工作攻击的路子就被夏攸宁放弃了，走不通。 此路不通，再换一条。 改变方向的夏攸宁准备从小事着手，要表演一出老子看你哪都不顺眼的无理取闹操作，借此掐架，最好搞个冷战，感情说不定就淡了，分手就能提上日程。 这天，情侣们约好吃晚餐，结束工作的男朋友要来接女朋友。 从梳妆打扮就在酝酿情绪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吵架的夏攸宁，还没走出家门，正在换鞋，门就被男朋友推开了。 男朋友上来就是一个亲亲，再跟她说，我跟经纪人讲了，空了一个礼拜行程，我们能出去玩了，你想去哪玩都行。 哪都不想去的夏攸宁想带男朋友去地狱，老子费尽心思想跟你吵架，你跟我玩什么恋爱脑！ “谁说要旅行，你问过我了吗就说要旅行！”夏攸宁讲完看他乐呵呵等夸到茫然挨骂，不免心虚，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我很忙！不是只有你忙！”快说你忙什么，快说快说！我台词都给你编好了！ 男朋友讲出口的台词是，“那我等你忙完？” 夏攸宁：凸（艹皿艹）！ 如此三番之后，内部矛盾是挑动不起来了。夏攸宁垂死挣扎准备出动杀手锏，我不想当地下情人了，老子见不得光吗？为什么要给你当地下情人！ 本不想出动这招的夏攸宁怕恋情曝光后，他们再分手，男艺人会受伤。 可转念一想，男艺人受什么伤，男艺人从有主变单身，粉丝能直接放鞭炮！ 当红小生的地下女友想要曝光恋情，正常的当红小生会怎么做？ 夏攸宁不知道正常的当红男艺人会这么做，她只知道男朋友满面愧疚的说，我早就后悔之前跟你说我们别公开，还埋怨经纪人非得让他忍着，他忍得心态差点爆炸，凭什么得忍！ “之前我去釜山拍摄，一待就是两个月，我超想带你去，我拍摄你可以在那边玩啊。那哥非说不行，说会曝光恋情。” 男朋友搂着女朋友的腰，脑袋埋在她的肩膀上哼唧，“结果你冒充我表妹去看我，有人居然跟我问你电话，我差点骂人！”气炸了！忍到内伤！ 压根不知道这回事的夏攸宁吐槽欲爆棚，老子在跟你找架吵，你在这个时候吃醋？？ 男朋友暗地里吃了很多飞醋都没跟女朋友说，他是自作孽么，就得认栽啊。 拍摄一进组就是几个月，片场离首尔都远，女朋友偶尔去给男朋友探班，身份都是表妹，表妹跟男性工作人员稍微说笑两句，男朋友就在醋海翻腾，顺带跟经纪人掐架。 看看你干得什么好事，什么隐瞒恋情，这下好了，隐瞒恋情弄得我宣誓地盘都不好发言！ 经纪人有多烦躁恋爱脑的男艺人三天两头跟他秀恩爱就不谈了。总之女朋友的杀手锏使不出啦，反而是旁观了一场男艺人和经纪人的大战，前者要公开，后者坚决不同意，他们吵得才凶呢，凶得夏攸宁都羡慕，为啥她跟男朋友吵不起来？ 女朋友跟男朋友吵不起来，死活就是吵不起来。不单单是因为男朋友每次都不按照牌理出牌，还有女朋友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她对男朋友的依恋。 同居情侣居家过日子，每天都待在一起，柴米油盐的日子不是拍偶像剧只有甜甜甜，平凡的日常里怎么会没有摩擦呢。 彼时男朋友要宣传一个日韩合拍的纯爱电影，宣传期，艺人忙得睡觉的功夫都没有，那才是女朋友根本就见不到男朋友的时候。 那时候夏攸宁没有一丝要跟男朋友抱怨你为什么不陪我的想法，她联系男朋友都很少，就想让他多休息。 每每都是男朋友打电话给她，接到电话的女朋友听到他强撑精神的声音，又心疼又生气，你有空打电话给我不如多睡几分钟！ 隔着两个国度打电话的情侣们，聊天的内容一点都不甜蜜。夏攸宁可生气了，绝对真实的生气，怒骂经纪人是万恶的资本家，也骂艺人蠢，你干嘛给我打电话！不用睡觉的吗！ 男朋友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软软的跟女朋友卖可怜，“可你都不打电话给我，都不想我吗？” “想你个头！就知道谈恋爱！成天恋爱脑！你搞不搞事业！睡不睡觉！李准辑！给老子睡觉！挂电话！想死吗！” 这个时候的夏攸宁想不起来她在筹备分手。既然在筹备分手为什么还关心人家，此时装冷淡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 第1325页 自以为自己在筹备分手的夏攸宁筹备了两年也没分掉，从2006到2008。 这两年，她别说跟男朋友分手了，都已经是男朋友公开的女朋友了。 虽然她是素人，信息没有被曝光，但所有人都知道李准辑有女朋友，大学学妹，恋爱长跑多年。 粉丝有多悲愤，不是很值得聊； 男艺人有多能秀，可以浅谈一下。 在一次杂志采访中，问问题的记者也不知道是搞事还是什么心态，讲恋爱谈久了，结婚的概率反倒低。艺人的回答可秀了，秀出天际。 【恋爱谈久了是否就不会结婚我不太清楚，我之所以还没有求婚单纯是因为还没存够把公主迎回城堡的钱，我想要给她全天下最好的，现在还得再努力努力。】 努力了几年的男朋友钱存够了，买城堡是买不起。但他存到了能买超级闪超级贵的钻石戒指的钱。 还是偷摸瞒着女朋友存的，帮他存私房钱的还是经纪人，第二次发展的私房钱小金库，两人做得更隐秘了。 不是男朋友非得瞒着女朋友藏钱，他是没办法，一点私房钱都没有怎么求婚？ 求婚计划撞上了艺人反抗当局，高层压制艺人，断他代言，卡他影视。 经纪人大为恼火，怒斥艺人没事蹚什么浑水！男艺人倒是无所谓，被压制就被压制呗，大不了他休息么，正好多陪陪女朋友，好久没有陪她了，之前她都生气了呢。他们家那个很少那么可爱的跟他说，我想你陪我，可爱爆炸！ 在如此危急关头还恋爱脑的男艺人让经纪人肯定他没救了，高层的压制越来越凶，他们四面八方都被堵死，经纪人见势不对，断尾求生。 狼人终于撕开人皮爆了身份，卷走了艺人存了好久的求婚储蓄金，还理直气壮的跟艺人说，你欠我的，要不是你讲得那些话，我能跑吗？ 艺人有多失望不用多谈，但男朋友从没进入到绝望的那一步。必须要说，女朋友一直坚持经纪人不是什么好人，经纪人也三天两头说女朋友坏话，还是影响了两人的关系亲密度。艺人当然气愤对方能那么贱，也怨自己怎么就识人不明。 可要说艺人对人性绝望了，那真没有，男朋友身边还有个人性之光，女朋友一直在他怎么会感受到绝望呢，感受到丢脸是真的。女朋友一直让他远离经纪人，他不听，现在好了，倒霉了吧。 自认倒霉的男朋友还偷偷瞒下了这件事，不想让女朋友担心是一点，更关键的是，他得重新存钱求婚。他是要给女朋友筹备盛大惊喜的，提前破了局，哪还有惊喜。 重整旗鼓的男朋友偷摸在圈内找新公司，高层是压着他没错，可高层没办法一手遮天，总统不就是几年的事，业内也不是所有人都怕总统的。 男艺人有演技、有代表作、有粉丝支持，做得还是正义之事，愿意拉他一把的人不少。 2010年，春。 手持预言家卡牌的夏攸宁，眼瞅着距离男朋友“原本”入伍的时间越来越近，却完全没有听男朋友说过经纪人跟他关系破裂的话。 她就开始慌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就是很慌，慌乱于，命运真的被改变了，男朋友就只是男朋友，不是那个她爱了一辈子的人。 男朋友察觉到了女朋友的心绪不宁，却不知道女朋友在困扰什么。再加上他才签了新公司，也要进组拍新项目，一时有些顾不上女朋友，还想着要不要带女朋友进组拍摄。 恰在此时，入伍通知书送到了男艺人的手上，还是强制入伍，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李准辑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才是高层的报复，他连说一句“不”的能力都没有的报复，雷霆手段，被人掐住了七寸。 此时，夏攸宁慌乱不已，焦躁成热锅上的蚂蚁，每时每刻都在被负疚感灼烧，她不傻，她知道她在慌什么，她不敢面对她慌乱的原因。她也不想面对她慌乱的原因，她不能面对那样的自己，那太不堪。 此时，男朋友被迫只能跟女朋友坦白，军部下达强制入伍的通知，我签约的项目涉嫌违约，要赔付违约金。 你一直说不是好人的那个崽子卷钱跑路了，项目是新公司和他一起签下的，违约的源头在他这里，新公司不会帮他出这笔违约金，得他自己出。而小金库都被卷走的男艺人身上只有女朋友给的零花钱。 穷鬼唉声叹气的找富婆包养，男朋友尽可能用诙谐的态度把悲惨当成段子讲，就怕女朋友担心。 女朋友很担心，从无声落泪发展到嚎啕大哭，哭到伤心处还抄起抱枕揍他，打得那叫一个狠。 全程心虚更多是心疼的男朋友连个闪躲的动作都没有，任打任骂，就想让她别哭了。 那崽子跑路他都没掉眼泪，她一哭，他鼻头就发酸。 经纪人跑了，李准辑是怒； 经纪人不要脸的说，钱是我应得的，李准基是恨； 当局不做人，李准辑是怨； 在他红时凑到他身边，一朝落魄四散的人群，让李准辑厌恶。 男朋友独自背负了一座高山，他不想把压力转嫁到女朋友身上，所以他一个字都没有说。 男朋友认为男人应该有肩膀，应该抗住他们的小家，应该帮女朋友抵御风雨而不是带着她一起去迎接暴风雨，搞什么同舟共济。 -- 第1326页 男朋友宁愿女朋友就在温暖的小屋里，不经受任何风雨。 压力最大的时候，李准辑也是咬牙自己抗，咬碎了牙，把淤血生生压抑在喉咙口，绝对不会泄露一丝软弱。 男人流血不流泪，流泪也太蠢了。他是长相阴柔，但为人绝对是真汉子。 那座高山都已经爬过来了，男朋友能用戏谑的口吻把苦难当段子讲，明明伤口都要愈合了，明明没那么痛了。 可夏攸宁一哭，李准辑就红了眼眶。 男朋友环住女朋友的腰，脑袋也埋下去，像溺水之人抱着救生圈。他怀抱着他的希望，是不是就能软弱片刻？ 软弱的男朋友像一把利剑，足以斩破女朋友一直不敢直面的迷惘，真实就在迷雾之后，清晰的不能再清晰。 她爱上了他。不知何时，不知何地，也不知为何。 夏攸宁觉得自己恶心，她背叛了自己的爱情，也背叛了她的爱人。游戏也好，轮回也罢，她的爱情都应该随着爱人的离去而封存，而不是重新开花，去迎接另一场爱情的降临。 夏攸宁觉得自己恶心透顶，她憎恶这样的自己。 女朋友颤抖着拥抱了男朋友，她得坚强，风雨已来，她必须得为他撑一把伞。 此时，她不重要，他才重要。 ——三代目分割线—— 第三轮游戏之初，夏攸宁给自己的设定的是一切重头开始。从婴儿时期开始，就当是一次轮回，她不会再跟那个人纠缠的轮回。 偏偏两人就是在纠缠，不单单是游戏制造的巧合般的纠缠，还有她困于过往的纠缠。隐蔽的，不敢显露于人前，连自己都无法直视自己的纠缠。 小学的夏攸宁见到敲门的李准基是纯粹的巧合，所以她闹着要搬家。等他们在漫画咖啡馆再见，就不是巧合，而是夏攸宁操作失误。 上一轮游戏，脑子里只有恋爱的夏攸宁选择成为学长的学妹，目的就是要跟学长来段纯纯的恋爱。 这一轮，堪称断情绝爱的夏攸宁，对恋爱一丁点兴趣都没有，反倒成为一个智者，不再跟自我纠缠，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有些事就是应该做，那就去做好了，别去探究为什么。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夏攸宁不想要脑子了，省得自我毁灭。 不动脑子的夏攸宁在高中去了首尔。 轮回的第一世，她搜集了李准辑的资料，知道他在无名期过得很凄惨。但那就是新闻，哪怕他们在一起之后，也几乎没有聊过那些。 轮回的第二世，她跟李准辑认识时对方的情况虽然也没什么起色，但学长已经能把过往当欢乐的倒霉事，讲给想追求的姑娘听。 因此，高三那年，一直当咸鱼在学校混日子的夏攸宁难得出格，连续在车站蹲守三个周末，蹲到了来首尔闯荡的乡下穷小子。 乡下穷小子在大都市连个落脚地都没有，手里的钱只能租住在便宜的半地下室。 学长追学妹的时候，讲起那个半地下室全是段子，什么跟蟑螂做朋友，跟老鼠学粮食储存，生存环境之恶劣简直堪比荒野逃生。 新闻资料里，视频采访里，已经红了的男明星讲起这段也是感慨，当年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坚持下来的。 夏攸宁这辈子什么都不打算干，都不准备发挥自己的预言家天赋搞钱，就想当条咸鱼。 她唯一没咸鱼的一次，也就是存了几年的零花钱，借用妈妈的账户，买了支潜力股在最高点抛售。 那笔钱，让夏攸宁买下了连带地上三层楼的半地下室所属权。 乡下穷小子跟中介签约住进了半地下室，环境也不怎么样，到底是储藏室，本来也不是用来住人的。 “业主”再怎么改造也只能维持基本的体面，要真往金碧辉煌的方向装修，穷小子又不是傻子，他那点钱怎么敢住一看就很贵的地方。 成为房子的业主后，夏攸宁就把房子托管给了中介。除了半地下室指定住户，楼上三层都不管。 她偶尔思念成疾大脑进水，理智被海洋淹没时，会绕过去看他一眼，也就一眼，再也没有过多接触。 直到，她在漫画咖啡厅碰到了他。那天，她也是来看他一眼，那天，她操作失误。 也是因为那天操作失误，让夏攸宁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她会忍不住，所有得不到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她不敢去触碰所谓的“永留此间”就是怕，自己忍不住会去纠缠已经自由的人。 那个人就在眼前，近在咫尺，她还是会忍不住，人就不能对自己有信心，这玩意儿坑了她两次了。 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的夏攸宁果断卖了房子。至于那个人没地方住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办，前两次轮回他不是也活下来了，顶天了辛苦点，她也很辛苦，怎么没人来可怜可怜她？ 卖了房子的夏攸宁，拿着那笔钱当回家的飞机票，只要有超过一天的空闲时间，立刻“回国”。他和她之间隔山隔海，再绵长的思念也无法让她跨越山海。 山海还是很容易能跨过去的，现代社会么，科技那么发达，有钱哪去不了。 有钱的夏攸宁再度见到了李准辑，这次跟巧合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这次都不是操作失误，这次就是故意的。 夏攸宁有想过要不要花钱找人套麻袋把再度被查杀的狼人打一顿，或者直接丢汉江喂鱼。 -- 第1327页 可她一做不出来那样的事，二也不知道去哪找人。她一直是守法公民，还主混二次元对黑暗世界完全不了解，顶天了看过电影。 夏攸宁也怕命运根本不可逆转，逆转命运的代价她也付不起。上次轮回她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次还是别做多余的事了。 反正那傻子都被骗两回了，第三回，他也能过得去，不就是钱么，预言家搞钱是最容易的。 有钱的夏攸宁看到了新闻，某艺人在排练军部牵头的舞台剧时受伤，还是重伤送医。 她不想管的，真不想管，可等她回过神，她已经拿出了所有的钱，人都站在首尔的土地上，准备去贿赂对方的长官了。 那笔钱夏攸宁没有花出去，一方面是不知道要怎么操作，真心没经验。 另一方面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下去。为此，她把那笔钱捐了，只留下购买一束花的钱，拿着几张纸币想去买束花。 人走进花店，却一朵向日葵都不敢选，最后还是转道去了水果店，买了个果篮。 夏攸宁提着果篮进了医院，进去了又不敢往里走，她以什么身份去见他？幼年邻居，还是再当一回粉丝？别闹了，物是人非，你何苦呢。 夏攸宁最终还是见到了他，以认错了隔壁床小哥的身份。 “你不是叫金轩吗？” “我是叫金轩，但我没有姐姐，我只要一个哥哥。” “..对不起，我可能认错人了，我没见过他的样子，实在抱歉！” “没事没事。” 【认错人的身份，她最合适。】 认错人的夏攸宁留下了果篮离开了病房，她不知道被她认错的那个人会不会吃到果篮里的水果。希望会吧，不然，还是不会好了。 还是别见，还是别吃，还是别联系。不要有任何牵扯，对你我都好。 认错人的姑娘走出了病房，病房里的病人憋了半天没憋住，问旁边病床的病友，你们真的不认识？ “认识就好了，那么漂亮。”金轩说完感觉不太对，冲艺人讪笑，“随便说说。” 艺人也笑笑，去切了一个哈密瓜，分给病友一半。病友很不好意思的收下，想还他点什么，左看右看，看到了那个被留下的果篮，把果篮递过去。 “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艺人想要那一整个果篮，艺人推辞着说不用。两人客套半天，艺人从果篮里选了一串葡萄，连皮带籽吞食入腹。 离开医院的夏攸宁原本应该直接飞走，飞去山海的彼岸再也不回头。 可她没钱了，飞机票都买不起，还得找个兼职赚两天钱。钱赚到了，新闻又出新鲜事了，某个本该在医院疗养的男艺人登台表演，预售票被粉丝一扫而空。 攥着兼职工资的夏攸宁在一夜未眠后，找黄牛买下了舞台剧的票，提前三个小时抵达会场外，想说服自己，别进去，进去就回不了头了。 今生不打算入爱河的智者试图用小学生都懂的道理说服自己，人可以蠢，但不能蠢到在同一个坑里栽两次。 她还试图唾弃自己别装什么情圣，无非就是喜欢那个类型的人，就是个渣渣，装个屁。 她这个渣渣就别去祸害人家了，人家做错了什么啊，要被她欺负两次？有一次就够倒霉的了，有一次就够了。 有一次，有个AI没有获得自由。因她所害，因她所困，因她.. 何苦呢，夏攸宁？你何苦，他何辜。 三个小时，烈日灼人，太阳底下的邪祟终究没抵过人心之贪，她忍了多年，终于能见他一面，如何能走？如何走得掉？ 会场里，舞台上的追光打下，李准辑在舞台的光束之下； 观众席一片黑暗，夏攸宁在黑暗中，无声的勾起嘴角，讥讽智者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台上的那个人是傻子，台下的自己又好到哪里去。 黑暗中，观众起身跟不停的跟身旁的人道歉，说“借过”。她应该走了，她不能毁了台上的那个人，不能毁了自己。 演出结束，夏攸宁已经在机场，这次她除了机票钱，身无分文。 以后，她都会尽可能维持这个状态，如果一张飞机票就能让她见到他。 如果她无法压抑自己的渴望，那不如就烧了那张飞机票，毁了所有的希望。反正都是求而不得，什么缘由求不得就无所谓了。 演出结束，舞台后场，这边的灯可没有舞台上亮，这边还有个被病友邀请来观看演出的金轩。 金轩被李准辑带着去跟大家打招呼，见了很多艺人的年轻男孩很激动，一直忍着怕给新认识的哥哥掉面子。 新认识的哥哥在送他出去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开玩笑，同他说，如果对这些有兴趣的话.. “等我退役，你要不要来我这里，我缺个助理。” 我缺一个机会，一个再见你的机会。我知道希望渺茫，但我想赌一局——李准辑 第271章 第五章 离开首尔后，就拖着个行李箱在北方小城落地的夏攸宁人还没下飞机就懵逼了，她全身上下除了买机票剩下的一万多韩元之外啥也没有，这钱换成RMB都不够从机场打车去市区的。离开的时候走得潇洒，落地了就苦逼了。 出发去韩国之前夏攸宁荷包鼓鼓，一招回国成了流浪人士。要不是她从行李箱里翻出了笔记本，再从网上找翻译当兼职，很可能会被警察叔叔带走，就这她也在机场流浪了快四天，等着兼职老板给她打钱，不然真没地儿去。 -- 第1328页 这四天对夏攸宁来说是最苦逼的四天，吃喝都得计算着口袋里还剩几个钢镚，睡觉更是直接蹲大厅，每次别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总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发现是个流浪人士。身心俱疲的四天，是夏攸宁最踏实的四天。 那四天，她一次都没有想起过那个人，每天就想着什么时候老板能打钱和今天睡哪不会被人侧目，以及，剩下的钱还能吃啥。 要不说悲伤秋月的人都是吃太饱闲得。一旦得为生活奔走，饭都吃不起，哪还有心思想什么故人，活着就够辛苦了。 以前看小说经常看到什么神仙妖怪为爱苦等千年，千年后见到恋人的转世，冲上去就追。作为观众，夏攸宁看这些情节的时候觉得轮回转世听起来多浪漫啊； 成了当事人，夏攸宁就感受不到那样的浪漫，只能感受到小说角色里短短四个字的思念成疾，被放置于现实中根本没有什么痛彻心扉的哀伤。 夏攸宁就没有，她感受不到什么叫心被挖走一块那种东西，也理解不了什么是，你走了我剩下的时间都用来思念你。她觉得自己一直都是该干嘛干嘛，该上学上学，该吃饭吃饭。 重新翻看老番当新番看，看到好看的情节她还是会笑，笑得可大声了，哪有什么相思成疾的样子，就是个沉浸于漫画的二次元少女。 重新把有趣的游戏翻出来玩，通宵刷怪的时候，哪想得起来什么男人，只有自己要刷新排行榜的斗志，谁看都是厌学少女。 重回少女时代的夏攸宁在升上高中之前，都没想过她还会思念他。直到班里有个家境不太好的孩子被欺负，欺负她的人嘲笑她家贫，住在半地下室。 少女夏当场就爆了，手上的漫画凌空砸在不良少女的脑袋上，全班都傻眼。 平静的海面骤然浪涛浪涌，差点把混吃等死的少女拍死在沙滩上，她开始存钱准备买一个半地下室。 夏攸宁很少想起某个具体的人，也不过就是在吃到好吃的时，脑海会突然闪过，她和他或他一起吃过； 夏攸宁很少想起某一个人，也就是天气不错的一天，出门逛街，逛到某个街角，她会想起，她和他或他也来过这里。 进游戏的第一天确定自己五感通透后，夏攸宁就没有把游戏当游戏玩，在她的理解里，游戏更接近一场穿越，带着系统金手指的那种穿越。 到第二轮她也没有纠结过游戏，不就是从单穿变成了“慢”穿么，还是穿越啊。 这是第三回，她也没有纠结过什么自己活在游戏里，还是延续穿越的想法。 古往今来多少大佬都在寻求的永生，夏攸宁自觉自己轻而易举就得到了，这是应该放鞭炮庆祝的事，干嘛纠结游戏不游戏的。 但她在漫画咖啡馆见到同样是少年的李准辑时，有一瞬间她想，如果游戏只是游戏就好了，那她就能说服自己，一切都是策划的锅，不是她的问题。是这个傻逼游戏的策划不做人，她没错。 偏偏夏攸宁没办法只把跟她共度无数春秋的两个人，乃至于再度遇见的第三个人都当做AI，在她的世界观里，这明明就是一场轮回转世。她卡了BUG没喝孟婆汤，他喝下了，所以程序不断重置。 动漫、电影、电视剧、小说，乃至于游戏，搞玄幻爱情设定的时候，男女主角总会有几度轮回，总会有一方轮回被迫失忆，另一方就苦等。 记得一切的那个人等待恋人一次又一次的轮回，再一次又一次的爱上对方，直至恋人离去，再度等待下一个轮回。 当观众的时候夏攸宁从来没去思考过，轮回的恋人，什么都忘却的恋人，真的是原本的那个人吗？ 等她成了等待的那个人才发现，编故事的人从来都没说过，新人就是新人，所谓故人只是等待者的自欺欺人。 所以说，爱上转世的恋人什么的，就是被文人用春秋笔法美化过的另类劈腿而已。 也不对，如果恋人离开了世界，就真的是凉了。那她应该算是丧偶再找？ 果然爱情什么的，生生世世，海枯石烂，也就是说得好听。 2015年，冬。 从特殊角度而言，已经丧偶过两次的另类寡妇，正在旁观三世轮回的“新人”跟别的女艺人告白，还是特别智障的告白方法，狂吃猪蹄告白。 夏攸宁是真不知道编剧或者导演在想什么，非得用如此奇特的方法展现男主愿意为女主做一切蠢事的爱恋。她现在就是个翻译，没什么资格去评价电影怎么拍。 翻译本来还想着中午休息时间那么短，男艺人全用来给粉丝们发福利了饭都不吃，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等这段开拍，她就了解了，人家特意空着肚子好吃猪蹄。在拍摄时假吃什么的，非必要，没有一位敬业的演员会那么干。 李准辑很敬业的在镜头前吃了N个猪蹄，导演才喊了“OK”，对手戏女演员很担心南韩欧巴的状态，连声问翻译他有没有事？ 翻译看向男艺人，男艺人摆手表示没事，多少算是艰难的拍摄总算过去了。 拍完这段今天差不多就收工了，之前拍摄过了晚饭的点，剧组没夜戏也就不提供晚餐。 在等着男演员换衣服时，夏攸宁正想着熬过了今天，还有两天她也就能收工回家。 二十分钟前才吃了N个猪蹄的男演员突然问，“您等下想吃什么？” -- 第1329页 夏攸宁一愣，默默扭头看助理。金轩疑惑，看我干嘛？他问你的。 一点都不像之前差点吃吐了状态的李准辑，特别自然的问翻译，“附近有条美食街，您想去试试吗？” 极度想吐槽你现在能吃下一口苹果我头都砍给你的夏攸宁，说出口的是，“我减肥，不吃晚餐。” “那..” “那我现在算是下班时间吗？” 夏攸宁笑着打断他，“如果是的话，我想去周围逛逛..”以防万一，强调，“我喜欢一个人逛。” 沉默一瞬的李准辑慢慢点头表示明白了。助理倒是想开口帮艺人助攻，被艺人扫了一眼，闭嘴装死。 翻译独自开门出去，留在屋内的助理看看被关上的门，再看艺人，“我能问个问题吗？” 上一秒还无限好说话的老板下一秒就很不好说话，“不能。” 被区别对待的金轩嘟囔着开口，“双标也双标的太明显了！” 人心都偏，谁都双标。 夏攸宁对待同样是轮回转世的恋人，态度也蛮双标的。上一轮她还当人家是小甜甜，开局专门弄了个学妹的身份兴冲冲的去找学长要展开一段甜蜜的校园恋。 这一回，她就差把我只把你当老板写成符咒贴在脸上，好让老板知道什么叫只可远观。 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溜达到快十二点，再不回去明早就起不来了，夏攸宁才回头。 回酒店站在房间门口，死盯着挂在门上的小礼物袋，试图用眼神发射火焰，烧掉那个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不应该存在的袋子里装着一本旅游书，书中有些页码被折起，还写上了标记，送她这本书的人也不知道从哪打听来的，这座城市哪些地方好玩，好玩的地方附近又有哪些好吃的。 送书的人没有在袋子里放任何能提示身份的留言卡片。但整个剧组能送她一本韩文旅游书，笔记也用韩文写的人就那么几个。 最简单的排除法都能把送书的人找出来，立刻就能锁定身份的特殊礼物却让收到礼物的夏攸宁很迷惑。 夏攸宁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收到这本书。是艺人对下属的照顾，有必要吗？ 如果没有那个必要，那他是又对她产生好感了？可是为啥会有好感？ 这次她什么都没做啊，他们严格来说不是才第一天认识吗？算上昨晚的见面，也不过才第二天而已，这都能产生好感？ 幼年的邻居？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谁会记得啊！ 十五年前的漫画咖啡厅偶遇？都说了十五年前，鬼能想得起来！ 五年前在医院的认错人？都说是五年前了，他怎么可能记得！ 昨天才对‘轮回之人’说‘初次见面’的夏攸宁，默认对方不会记得久远的回忆，对方确实也不记得啊，他也回了她一句‘初次见面’不是吗？ 那问题就来了，昨天才认识她的人，今天就对她表达好感？什么鬼，一见钟情吗？他就喜欢她这款的？ 夏攸宁望着镜子里的脸，她已经很习惯这张脸了，习惯到默认这就是自己的脸。 自己的脸长得很好看，符合任何直男审美的好看，可那人不应该是看脸的人吧？还是，他其实是看脸的人，她一直都不知道？ 怎么会呢？？ 镜子里的面庞逐渐古怪，夏攸宁碰到了超级古怪的情况，她凉了的“情缘”轮回三世后还能对她产生好感，在她绝对没有给对方传达任何会让他产生错觉的情况下，就对她产生了好感。 这..男人果然都是看脸的生物。 问题又来了，她什么都没做，他就对她产生了好感，她要毁了那浅薄的好感吗？因容貌出现的好感？ 问题“双”来了，她死了两个情缘，凉透透的，不想再死第三个了，才会一直躲着他走，就是怕自己忍不住。 现在动手的不是她，是他，她要跑吗？在已经跑了三十三年都没有跑掉的情况下？ 问题“叒”来了，她现在是个寡妇，寡了小半辈子了，她真的跑得掉吗？ 夏攸宁从未从那个人身边跑掉过，不管是第一世还是第二世，她都没跑掉，第三个轮回，她怎么跑？ ——二代目分割线—— 男朋友服役当天，他想偷偷的走，可惜各大媒体都报了，无数粉丝根据报道给出的消息集结来送行，男艺人送行的场面都上了新闻。 作为女朋友的夏攸宁首次公开出现就是在送行会上，此前粉丝们只知道男神有主，女朋友是个圈外人，双方恋爱长跑多年。但没见过真人的照片，男艺人严防死守对女朋友非常保护。 在一众哭唧唧的姑娘里，脸上没啥哀伤表情的夏攸宁存在感格外突出。 她本来是跟男朋友的家人们站在一起，粉丝们也没发现她。直到男艺人跟家人们都拥抱后也拥抱了她，她的存在就被显现出来了。 抱着女朋友的男朋友没说什么甜蜜的话，反倒发了点小脾气，他不让她来的，一直都让她别来。 李准辑原先的计划是谁都别来，他就自己进军营，结果谁都来了，女朋友还是跟着爸妈来的，看到人自然很开心，可抱着她时又忍不住生气，让你别来！ “我来了你能怎么样。”女朋友可嚣张了，还是她主动抱他的呢，这傻子居然想跟她拜拜手就走。 不好在大众面前拥抱女朋友的男朋友搂着女朋友的胳膊可紧了，“我在里面照顾不到你，万一她们..” -- 第1330页 “就这帮小姑娘我一个人能打三个。”夏攸宁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安心，“你的粉丝也不是疯子，网上骂骂和现实掐架可不一样。” 如日中天的男明星公开自己有恋人了，粉丝能接受的实在不多，消息刚出抵制的声音很大，有些极端分子的话说得就更难听了。 不过这都是两年前的事了，两年都过去了，绝大多数都认栽。他们不认也没用啊，男艺人可能秀了。 自从公开后只要媒体问恋情或者恋人，他从不避讳的，全都是一副我妹子全天下最好的秀儿态度，成天搞粉丝心态。 男朋友很担心成群结队的粉丝找女朋友麻烦，进军营的脚步那都不是一步三回头，他脑袋一直都没转过去，就盯着这边直到被催着往前走，怎么回头都看不见了，更担心了。 一点都不担心的夏攸宁把男朋友的家人送上车，面对他们想叫她一起走的态度笑着说不用，她不会有麻烦的。 她确实也没什么麻烦，当天没有一个粉丝来堵她。虽说不少姑娘们远远跟了她一段路，但没人上前。 倒是后来，有人把女朋友的照片po在官站，她一下出名了，出去吃饭居然碰到了男朋友的粉丝把她认出来了。小妹妹试探着问她，你们会分手吗？ “你想我们分手吗？” 穿着高中校服的小妹妹皱起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说，“我希望你们不分手，就算分也别这个时候分，我们欧巴都那么惨了。” “那就祝我们幸福吧。”夏攸宁笑看小姑娘，“我们不会分手的。” 男朋友没有坦白狼人暴雷之前，夏攸宁成天都想着怎么分手。狼人爆了，男朋友要服役了，夏攸宁再也没想过分手。 再也没想过分手的女朋友只要到能会面的日子，必然出现在男朋友面前，带吃的，带玩的，还带军队允许的手工小玩意儿，以及从不缺席男朋友任何一场公开的演出彩排和演出。 此前从未感受过女朋友想分手的男朋友却在女朋友不想分手后，感受到了女朋友的别扭。女朋友很别扭，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状态不对。 身边的人都羡慕他有个超级好的女朋友，都说女朋友肯定超爱他。否则怎么会风雨无阻来见他，还每次来都带一大堆吃的，满场分发，给他的都是单独做的爱心便当，这要不是真爱，还能有什么是真爱？ 作为宣传兵，隶属隶属的特殊兵种，男朋友会跟各路艺人们参加各种电台、电视或者舞台剧表演，即是宣传部队也是为部队创收。 在男艺人入伍前，他的素人女友存在感并不算太强，到底不是女艺人也就是粉丝关注一点。 在男朋友入伍后，跟他同期所有男明星的粉丝们都知道了这位素人女友，连路人搞不好都听说过。 听说“夏小姐”为了男朋友专门去考了国家的化妆师资格证，都不是行业的（南韩分行业资格证和国家认证）还以免费打工的身份进了跟军部合作的造型团队，以打白工的身份进入表演内场就为了跟男朋友经常见面。 听说“夏小姐”做饭超级好吃，便当弄得也很漂亮，每次见男朋友都会给他亲手做装饰过的便当，他们这些工作人员虽然也借光吃到了好吃的，但‘夏小姐’的区别对待十分明显。 听说‘夏小姐’发现有些演出军人不用化妆就能登台，用到化妆师的机会也不多，这位又改行跑去当摄像了，居然也是专业级的，现场PD都夸的专业级，绝对不是看男艺人面子的夸赞，而是她真的做的很好。 自从男朋友入伍，跟他同期的男演员、男爱豆、男歌手，只要是跟他一起上过节目的，多多少少都夸过夏攸宁，公开私下都有，都是在表达羡慕嫉妒恨，这妹子也太好了吧！李准辑上辈子拯救了国家才能那么幸运！ 一点都没感受到幸运的男朋友只感受到了惶恐，女朋友好得有点不正常，女朋友哪哪都不正常。 他之前都不知道她化妆那么好，要说化妆还能现学，多少平日里也化妆有基础。 那摄影就不是现学就能操作的吧？你哪学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男朋友以前也不知道女朋友能在厨艺上玩出那么多花样，女朋友会做饭他知道。 但女朋友不喜欢做饭他也知道，家里只要他有空都是他做饭，他没空女朋友更多是叫外卖，极少会亲自下厨。除非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比如他生日。 男朋友生日，刚巧录节目，女朋友送了整个团队纸杯蛋糕，再送给他一个生日蛋糕，亲手做的。 李准辑极其害怕捧着蛋糕笑意嫣然在烛光中走到他面前的女朋友，看她越走越近，喉咙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强忍着才往后退，太可怕了！ 他居然收到了一个惊喜！他从夏攸宁那收到了惊喜！暗地里准备的，联合所有人给他准备的惊喜！！ 这是不是断头饭？你怎么突然大变活人？为啥突然对我这么好？这不合理啊！ 自家女朋友是什么人，爱漫画、爱游戏，就是不爱麻烦的宅女。李准辑刚跟女朋友在一起时，都怀疑女朋友热爱事物的排行表里，他搞不好在十位开外，前面全是她追更的漫画和刷级的游戏，连她经常联机的队友搞不好都比他重要。 自家女朋友就没有浪漫那根筋，她对鲜花无感，对烛光晚餐的看法是小心引起火灾，对情话基本免疫，关键是还特别霸道，零花钱卡死了数额的霸道。小脾气还特别爆，小嘴巴巴的特别会讲，每次都给他怼得内伤。 -- 第1331页 这么个姑娘，不喜欢做饭的姑娘现在会给他做便当，便当还会给他摆装饰； 平时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姑娘，如今成天往外跑，举凡是有外部团队接洽的项目她一定会出现； 甚至于会给他卡了，随便花的卡，哪怕他在军营里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可她给他卡也很恐怖啊。 最恐怖的是，她联合所有人给他弄生日惊喜，太！恐！怖！了！ 生日蛋糕分了后，外人给爱人们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 李准辑抱着会迎接暴风雨的心理准备问女朋友，“你直说吧，这是不是我的断头饭？” 好些年没动用“技能”的夏攸宁对自己做出来的蛋糕还挺满意，吃得挺开心的，听他说什么断头饭，都没听懂，“什么断头饭？” “就是，我哪做的让你不高兴了，准备先给我颗甜枣，再给我一棍子？” 李准辑捧着蛋糕不敢吃，他受到的惊吓太大，脑洞都开到，“你该不会要跟我分手吧！呀！夏攸宁！” 突然被吼的夏攸宁傻眼，“谁要跟你分手？” “不分手你对我这么好！” “..你是不是活腻了？” 刚刚还凶的李准辑秒速坐好，堆起笑脸去拉女朋友的手，“开个玩笑么-你最近大变活人，我很不习惯——”不习惯到，我反而有些不安。 一个白眼翻过去的夏攸宁没理他，贱不贱！ 女朋友没想过分手，至少现在不分，在他重新站起来振作之前，她都不会跟他分手。 女朋友在慢慢处理手上的珠宝首饰，股票房产，那些都会作为分手礼物交给男朋友，他们一定会分手，但不会是现在。 夏攸宁一定会跟李准辑分手，必然的，没有第二个可能。她如果没有察觉到她爱他，可能浑浑噩噩的就过了这辈子，她察觉到了，察觉到自己爱上了一个全新的李准辑，那她就得分手。 如果她不懂什么是爱情，或者她没那么爱上一个李准辑，她都不会跟这一个李准基分手。 如果她不懂爱，她就完全可以接受上一个李准辑就是前任而已，前任意外离世，她的人生还是可以往前走。 不能说爱人离世了，她得跟着殉情，那样的爱情太极端了，也太可怕。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做那样的事，她会往前走，一定会。 但她懂爱，懂得爱上一个人会让世界变得多么美好，也懂得爱上一个人是不会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 她会带着对他的思念活下去，会在想起他后眼角就荡起笑纹。有他填充回忆的每一刻，都因他的存在而熠熠生辉。 夏攸宁想过，如果她没那么爱“上辈子”的李准辑，那她完全能接受一个新的替身，脸确实长一样，性格相似的地方也很多。 她即能用轮回转世，这个人就是那个人去说服自己，这是一场浪漫的爱恋，她找到了他的转世，他们再度成为恋人，这就是佛前求来的再续前缘。 她也能说服自己这就是个游戏，AI建模的底层逻辑一模一样，她何必较真？ 本质上就是一个人啊，能有多少区别？退一万步，哪怕就喜欢一个替身也没什么不好啊，玩游戏当然应该让自己开心，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为什么要干蠢事，想那么多，有什么用？ 偏偏她很爱自己的爱人，很爱上个世界的李准辑。她很爱自己，她很爱他，她很爱他们的爱情。 夏攸宁明确的感受过什么是爱情，她被柔软绵密的美妙情愫包裹着，也用那份情愫包裹过别人，她非常清楚什么是爱情。 所以她同样清楚，她比谁都清楚，她不是在为一个替身心动，她就是在为一个全新的，陌生的人，心动。 这个李准基不是谁的替身，他就是他自己。而她，对陌生的人心动了，背弃了她的爱情。 夏攸宁和李准辑在教堂对着神父说过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遇，你我都是夫妻； 夏攸宁和李准辑在佛前许诺，无论今生来世。无论任何苦难，你我都会携手走向永恒； 夏攸宁和李准辑拜过满天神佛，求一个生同衾，求一个死同穴。 求白头偕老，愿永结同心。 夏攸宁承诺过李准辑，我会爱你，永生永世。这不是情话，这是承诺。 她背弃她的承诺，她一定会跟这个人分手。否则她怎么去面对李准辑，怎么去面对自己。 女朋友给男朋友准备好了分手礼物，只在等一个送出去的机会。在她送出去自己的礼物之前，先收到了来自男朋友的礼物，求婚戒指。 ——一代目分割线—— 2015年，冬。 夏攸宁收到了一个礼物，很诡异的礼物，东西本身就很诡异，一张电影首映礼的邀请函，送得人更诡异，渣男，不对，是李准辑。 之前谈广告合约时渣男骚操作太多，夏攸宁一度爆发，她都讲出不想合作的话了，男艺人反倒正常了。 正常之后，双方就能继续合作了，合作必然有接触，接触几次后男艺人发现她误会的点是什么，找了个机会跟她单聊。 聊，我绝对没有把你当备胎发展的意思，我确实只当你是粉丝，这点如果你不信我，可以随便去问我团队的人，或者私下去问别人也行，我从来不会对我的粉丝做逾越的事。 以及，我以为，光凭我们之前的接触，我在你心里应该不是那么糟糕的人。 -- 第1332页 男艺人讲了很多，举出N个例子去佐证他绝对不是个渣男，也从没想过要渣她。 长篇大论之下，夏攸宁没有全信，但也确实消解了一些误会，这人真的不错，再加上与其承认自己瞎了眼，不如承认喜欢过的人是个好人，只是不喜欢她。 为此，夏攸宁也就不再排斥他，到底还要合作么，把关系搞僵没必要。 此后两人就是正常来往，起码夏攸宁认为他们是普通认识人的这个关系，不算多亲密，但也没仇怨。 在这个基础上，广告拍完了，按理说，此后他们应该不会有太多联系。 杀青当天聚餐，一场结束还去了二场，大家玩得都挺开心的。要结束了，夏攸宁收到了李准辑的礼物，电影首映礼邀请函，还不是对方作品的首映礼，是完全没有男艺人出演的电影首映礼邀请函。 屋内一群人在嗨歌，场子超热闹的。半醉不醉被叫到阳台单聊的夏攸宁，望着那个邀请函本来还有些懵，对方一句“我想邀请你当女伴”，让她瞬间酒醒，说啥呢朋友？ 李准辑不太敢看她，眼睛有点飘，“我没别的意思，你也知道首映礼有红毯，结束也有派对，你不是对当演员有兴趣么，多认识点人以后也能多点机会。” 这段话夏攸宁一个字都听不懂，据她对娱乐圈浅薄的了解，这位貌似不太能出演电影了吧？ 在他自己都无法出演电影的情况下，要给她介绍人脉？这就已经很不合理了，红毯女伴什么的更不合理，当天到处都是媒体，你跟我走红毯，多奇怪啊！ 此前表达过好感，还误会过对方是渣男的夏攸宁对此事很敏感，婉拒道，“这好像不太合适。” “你还介意我说你是粉丝？”李准辑有些尴尬的解释，“我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是我误会了。”夏攸宁摸了摸鼻尖，有点尴尬，不想提那么丢脸的事，但该说得说清楚，“现在我害怕我再度误会，我们彼此还是不要给对方留会误会的可能比较好。” 李准辑僵住，夏攸宁笑着冲他指了指屋内，“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进去了。” 有很多别的事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李准辑颔首，眼巴巴的看她就真的扭头回去了，在原地呆站许久。直到经纪人溜进来，看他那个表情就知道完蛋。 “没成？”经纪人叹气，“你说说你，有兴趣早说啊，早说能合作的机会多的是，弄个女主角给她都不是办不到。非得等人家对这行没兴趣了，才冒出来，那你能成功就见鬼了。” 半个月前才察觉到自家艺人不对劲的经纪人，也是半个月前才知道，真爱粉脱饭回踩还是死命踩的理由。 告白失败的小姑娘，报复把自己当备胎的男人，那当然是怎么狠怎么来。要经纪人说，换成是他站在夏攸宁的立场会做的更过分。 事实上发现夏攸宁把自己当渣男不是李准辑灵光一闪想到的，而是经纪人察觉到他不对，夏攸宁对他的排斥也不太对，才在询问之下，发表了以“我把你当粉丝”这种拒绝告白的话有多蠢，进而让李准辑发现，夏攸宁可能误会了。 事已至此，说什么误会都没用了。 李准辑如今在乎的不是误会，而是，“她会不会已经不相信我了，就是不管我怎么跟她解释，她都不相信，我不止把她当粉丝？” “这谁知道。”经纪人砸了咂嘴，没忍住吐槽艺人自作自受，“你之前对她那么照顾，我就说你居心不良，你非得跟我嘴硬说把人家当粉丝。好啦，人家小姑娘也感受到了你的居心不良，还被套路成功，都告白了，你非得说自己是偶像心态，那你这不是自己作死么。” 被怼的李准辑趴在窗台上长叹一声，“我那时候真的以为，我把她当粉丝。” 他们年龄差了一轮呢，他当然把她当小妹妹啊，怎么可能对小妹妹有想法，那他还是个人吗？ 从来没干过不是人的事，也没想过要干不是人的事，脑子完全没有往那个方向转的李准辑，面对夏攸宁的告白是真的惊讶，也是真的堂皇。因此才会用我把你当粉丝的理由拒绝，他确实是那么想的。 谁知道..谁会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 “那你现在又这样。”经纪人才是不信他呢，“你又不是十岁，二十岁都不是，三十岁都超过了，还说什么没看清内心的话，这话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几岁了还玩这套？” 李准辑自己都不信，谁能信呢，“你想想那些形容爱情的词，怦然心动，小鹿乱撞；你再想想我们碰到喜欢女生的状态，会紧张，会僵硬，会..”身子一扭，让经纪人意会，“你懂的啊！” “我是懂啊，我懂才不能理解你说的，跟她相处很舒服啊。”经纪人不懂的地方在于，“跟女人相处舒服难道不就代表把她当朋友而不是女人吗？” “是啊，就是啊，就是这样我才会以为我把她当粉丝啊。”李准辑郁闷的要死，“我真的以为我把她当粉丝！” 把女孩子当粉丝的男偶像跟女粉丝相处非常舒服，起初还有点装到底是面对粉丝么，见过几次后渐渐就不装了，大概是夏攸宁很真实，过于真实的女孩子让他也渐渐摊开真实的自己。 真实的李准辑跟夏攸宁在一起很舒服，平静，舒缓，谈天说笑，东拉西扯，随便聊什么，都很舒服。 -- 第1333页 那么舒服的相处怎么会是爱情呢，爱情难道不是悸动的心脏，忐忑的试探，你来我往的推拉吗？ 李准辑当然谈过恋爱，当然也清楚喜欢上一个人时是什么状态。所以他才会误会，那么舒服的感觉不是爱情是朋友，是妹妹，是粉丝。 粉丝告白失败，拉黑了他，断绝任何来往。 李准辑就懵了，起初没懵，起初是有些愧疚，他好像让小姑娘误会了，确实是他的问题，他应该要照顾好他们之间的边界感。 小朋友年纪还小，不知道男女之间要有界限才能当朋友，他应该是知道的，他应该处理那样的界限。 愧疚，想道歉，联系不上人有点着急，却忍住没去。此时李准辑想的是，小孩子需要时间去消化，多少算是失恋了么，单恋失败也是失恋啊，自然需要时间去消化。 时间越拖越久，久到粉丝的游戏出了2.0版。新游戏的难完程度在被玩家顶上热搜之前，李准辑就先玩了，玩了之后发现完蛋了，小粉丝没有打算消化完之后他们还能再做朋友，小粉丝是打算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到此，李准辑慌了，慌乱中把车开到妹子家楼下，本想上楼跟她讲清楚，我们就算成不了情侣也可以成为朋友的话。 在他脑子里冒出这句话时，李准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不是把她当粉丝的。 李准辑是男人，男人很清楚，当粉丝和当女人有什么不同。前者不来往会惋惜，失去一个聊得来的朋友； 后者不来往，是会后悔的，会想要重新争取的后悔。 可是爱情，爱上一个人，怎么会那么舒服，舒服到待在她身边可以悠然的做自己。以至于他都没有发现，他心动了？ 爱情，不应该是让人忐忑不安，辗转反侧的吗？ 第272章 第六章 2015年，冬。 李准辑被自己坑了，被以往每一次恋爱的经验坑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真的有可能是无法察觉的。 直到那个人不再出现在他身边，他开始思念，开始懊恼，才发现，他没有把夏攸宁当成粉丝。 然而，在他发现自己的感情时，在他发出邀约时，对方却已经抽身而走，现在不喜欢他了，最多把他当个熟人，连偶像都不是了。 掉入一场大坑里的李准辑麻了，举目四望找不到任何攀爬出天坑的方法，傻了。 ——二代目分割线—— 2015年，冬。 退役后面对重头再来的事业线，男朋友没有颓丧过，在女朋友的大力支持下反倒更有干劲了。 比起需要重新攀爬高峰的事业线，男朋友更苦恼于不知为何进入奇怪走向的恋情。 从他进军营就很奇怪的女朋友，在他退役后更奇怪了。不是对他更好了的奇怪，而是不再管制他钱财的奇怪。 女朋友不止不再要求他上交工资，反倒不停的给他钱，也不知道是不是担心他没钱了，出去连个朋友都没有。 男朋友有试图跟女朋友解释，虽然他确实看错了经纪人，但他也没有瞎到认识的所有人都冲着他有利可图才跟他来往，他还是交了几个知心朋友的，也有些还能来往的人脉关系，不是经纪人跑路，业内他就混不了。 这些话女朋友也不知道是怎么理解的，女朋友就是不停的给他钱，给他转了一大笔钱，说是之前买的股票赚了； 给他重新买了车，理由是公司的配车不够好； 给他找了单独的律师事务所合作，说是防止他再度被坑。 女朋友为男朋友做了好多事，多到她终于找到理由要把房产转移给男朋友了。 客厅的沙发上，男朋友望着女朋友递过来的法律文件，有些茫然更多是自然的问她，“我们是不是应该结婚了？” 问出这句话的李准辑没想过这就是个求婚，这更多是对应女朋友所说的，人心易变，她万一哪天想不开跟他分手，也卷钱跑路，那他就彻底凉凉的话。 他就说出这句，我们结婚吧，用来回应，你跑了也没关系，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此话说出口时并非是冲着求婚去的，可说完，女朋友悚然而惊的表情让男朋友也愣住了。 毫无征兆的，真的一点征兆都没有，女朋友便泪如雨下，满目凄惶的吐出一声对不起。 男朋友傻了，漫无边际的恐慌扑面而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 ——三代目分割线—— 不论是文学作品，还是初尝情爱的的恋人们，仿佛都默认，爱上一个人必然是惊心动魄的，至少也应该有怦然的心跳，有某个特殊的节点，是让一个人发现.. 啊，这一刻，我爱上他了。 如此特殊的“一刻”，轮回之初，游戏的第一回合，夏攸宁感受过。 彼时夏网红跟经纪公司有了纠纷，她刚跟律师聊完官司怎么打的问题，接到了偶像的电话，李准辑不知道从哪听说了这件事，问她方不方便见一面。 见面之前，夏攸宁从未想过爱情降临的那一刻一点征兆都没有。爱情降临的那一刻，不过是他匆匆穿过斑马线，衣角翻飞的抵达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对她说一句，别担心，我都知道了。 夏攸宁见到他之前一点都没有担心过，正常的经济纠纷打官司，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担心官司输掉吗？大不了赔钱呗，没啥了不起的。再加上律师说他们赢面很大，这就更没必要担心了。 -- 第1334页 完全不担心的夏攸宁在咖啡厅的户外椅子上等着人来，等得无聊了，还刷起了游戏。 游戏打得正专心，马路对面有人喊她，她啥想法也没有的抬起头，马路对面的人就那么出现了，大跨步穿越斑马线出现在她面前。 许多年后，许多许多年后，夏攸宁都忘了她到底为什么心动，残留的记忆唯一还清晰的，只有头顶的触感。 温热，轻柔，坚定的传达，你可以相信我的一只手，拂过她的后脑勺落在肩膀上，让她突然发现，她其实还是紧张的，紧张于这是她人生第一次跟别人打官司。 等到了游戏的第二回合，夏攸宁从未感受过充满魔力的“特殊一刻”，早在她清晰的了解到自己爱上了一个全新的陌生人之前，她早就心动了。 无声无息的心动，一点征兆都没有，反而是在她想离开时，有了征兆，感受到了疼痛，光是想着要离开他就能感受到疼痛让她确定，她喜欢这个人。 因此，在游戏的第三回合，夏攸宁根本不用去质疑，她还会不会从全新的陌生人身上感受到魔幻的一刻，即便没有那一刻，她也无法忘却他。 问题就出在，她无法忘却的人是谁？是第一世的李准基还是第二世的他？ 还是在2015年，还是一个冬天。 第三世的夏攸宁正在给第三世的李准辑翻译一部爱情小说的大众评论，这是他们见面的第三天，从第一晚初见，第二天上工，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没见超过四十八小时的第三天清晨。 今天一大早，艺人助理又来敲门问翻译要不要一起吃早餐，翻译本想拒绝，助理说艺人想让她帮忙翻译一部作品的大众评论，出于工作需要，翻译就去见对方了。 这份工作还蛮特别的，涉及一部女主从现代穿越到清朝的小说的本土言情小说。 小说此前就被拍成过电视剧，热度很高，南韩买了版权做本土化改编，李准辑在接触那个项目，项目方邀请他出演男主，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接这部作品。 艺人需要翻译的内容是，中华地区对此前这部电视剧作品的一些评价，关于小说的韩文版他已经看过了。 但评论没可能专门出韩文版，就找翻译帮忙梳理。当然，艺人说，他没有要让翻译把所有评论都整理翻译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业内知名人士发表过什么看法而已。 这番话在夏攸宁听起来就是，我想找个理由见你，我还想找个理由跟你聊天。并非她自作多情，而是对方就是这么表现的。 对方的理由找得很好，对方的理由找得有点过好，好到夏攸宁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跟他讨论穿越？讨论前世今生？ 男艺人说，韩国的项目方改编的方向可能会变成男女主角前世本就有缘为方向，问翻译信不信，有些人前世可能就有缘分，今生注定会相见，乃至于相识，最后相恋。 昨天的早餐是韩式的牛肉汤，男艺人感觉到了翻译吃得别扭； 今天的早餐就改成了西式的沙拉和班尼克蛋，这次男艺人就不需要忌口了，这次助理自动找理由消失，这次.. 垂头滑动平板装作看资料的夏攸宁，想装一把聋子来着，她得心多大才能跟他讨论什么前世今生？没有等到回答的李准辑也没催促，安静的等着她的回答。 压根就不想回答的夏攸宁在他足够有耐心的等待中给出了答案，答非所问，“穿越清朝的设定对电视剧市场挺少见的，韩版改编的话，朝代肯定要变，做本土化改编加上个前世有缘的设定挺好的。” “您的意思是，您不相信前世有缘这个设定？”李准辑状若随意的开口。 始终低着头的夏攸宁含糊的应了一句，“魔幻题材的设定，信不信观众都不会计较。” “您看过这部电视剧吗？或者小说？” “..没。”看过又怎么样。 李准辑垂眉拿着叉子戳着沙拉，语气更轻松了，“我跟你简单讲下剧情？” 看过电视剧的夏攸宁不想听，可她说自己没看过，还得工作，就没理由拒绝。 男艺人关于电视剧剧情的简述超简单，两句话就概括了，女主穿越回清朝遇到了高冷男一四皇子和温柔男二八皇子，以及其他性格各异的皇子配角们，在爱情和友情之间寻找自我的故事。 要不是夏攸宁看过这部电视剧，都听不懂这一段简介，你说的跟我看得是一个故事吗？ 李准辑说的是另一个故事，“项目方想把企划方向改成，女主角穿越回过去遇到了男一，也就是我，我们年少相恋，相知相伴，相许一生。 轮回转世，我忘了，她也忘了，命运让我们再度遇见，我好像想起来一点，她还是什么都不记得，你说，我应该提醒她吗？” 另一部韩版的电视剧夏攸宁也看过，也很肯定那版绝对不是这么个故事，“您确定剧本会这么改吗？” “不确定。”瞎编剧本的李准辑侧身定定的望向她，“我只是好奇，你说，人真的，会有前世今生吗？”平语。 夏攸宁呼吸一窒，垂下眼睑，闪躲他的视线，“你觉得有吗？”平语。 “我不知道。”李准辑收回了视线，一声笑叹，“或许吧。” 所谓魔法般的“一刻”，李准辑原以为，他对面前的这个人念念不忘，是源于自幼时见她的第一眼，惊为天人。可五年前，他在医院见到这个人之后，断断续续的做起奇幻的梦。 -- 第1335页 梦中他们大学就在一起了，梦中他所有的艰难时光都有她的陪伴，梦中因为她在，他遇上再大的困境也从未真正进入谷底，直到，梦中的他向她求婚了。 梦中被求婚的姑娘，完全没有表现出惊喜。反而更多是惶恐，是愧疚，是双目垂泪的一声对不起。 因为伤到脑袋缝了五十几针，也没好好休养就登台表演，李准辑一度认为奇幻的梦境是他受伤的后遗症，也怀疑过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初恋”，求而不得的初恋成为他梦中的恋人，比起什么前世今生的玄幻妄想，明显是做了一场美梦的猜想更靠谱。 美梦时有时无的缠绕了他五年，这五年，每每在他太过疲倦或者酒醉到人事不省时，总会做那个梦。 梦里的事有些他醒来就忘了，大部分是快乐的事，做了一场美梦是能感受到的，愉悦的醒来后老是会把幸福的过往遗忘。没那么开心的梦中事却记得格外清晰。 比如，那场荒诞的求婚；比如，他垂垂老矣躺在病床上握住她的手，讲出藏了半生的恐惧。 【攸宁，我有时觉得，你看着我时像是透过我看另一个，那是我太爱你了产生的错觉，对不对？】 攸宁..攸宁..攸宁..夏攸宁。 五年了，从他幼年见到她的第一面到现在已经二十五年了。什么样的缘分，会让仅仅见过几面的人，成为他的梦魇？ 以至于二十五年后，他再见到她，能毫不犹豫的说出，我非她不可，甚至于都没搞明白，他到底在为什么而心动？ 为童年幼稚天真的初恋？太荒谬了。 为五年来持续不断的美梦？更荒谬。 最荒谬的是，不止是他有问题，夏攸宁同样问题不少。这个姑娘是为他而来，却硬生生压抑了翻涌的情绪，只对他说一声“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夏攸宁很奇怪，奇怪到李准辑忍不住去试探她，你是不是跟我一样被不知道是美梦还是噩梦的前世困扰着？ 再次跟这个姑娘见面之前，李准辑做了很多预想，他要如何自然的提起，我们小时候做过邻居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又要如何自然的跟对方拉近距离，好好认识一下幼年的初恋，先从朋友开始，再徐徐图之。 李准辑准好好的所有在见她之前的预想，都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消散于虚空。 因为那双眼睛在哭，那双强装镇定的眼睛在哭。这个女孩子大概没有不知道，她的瞳孔里倒映着他，绝不只是她所说的“初次见面”。 夏攸宁很奇怪，奇怪的仿佛就是梦中人的翻版。 李准辑故意做了牛肉汤，汤水盛放在什么器皿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汤里没有豆芽，装饰没用葱花，那些梦中人都不喜欢，牛肉汤都会有。 助理在喝汤的时候随口说了句怎么没有豆芽，李准辑在等她问，豆芽也好，葱花也好，随便什么，他在等她问。 翻译小姐一言不发，李准辑试图用刚认识，不熟，去理解她就算有疑问也不好开口去理解她的沉默。 可他剥了一个干净到都能用赤裸去形容的橘子，她明明不喜欢，梦中人也不喜欢，梦中的自己用这个闹过梦中的姑娘，梦中的姑娘把橘子砸在自己脸上，现实中的夏攸宁满脸抗拒，还是把橘子接过去了。 橘子是他剥的，托着橘子的他眼巴巴的看着她，这姑娘明明不喜欢，却还是接过去了。 李准辑还是可以用他们刚认识，他是她老板，她接过橘子只是职场礼仪去解释她的做法。可她装睡哎，在车上，在刚认识的陌生老板面前，装睡。 初次见面的夏小姐，你很奇怪哦。 不管是哪国的规矩，哪国的下属都不会在刚进入职场的第一天就在老板面前装睡，就算困得要死都不可能睡着，何况是装睡。 初次见面的夏小姐，一直努力往自己身上贴我就是来工作的标签，偏偏做了最不专业的事，为什么呢？ 明明就是来工作的夏小姐，为什么要担心老板没吃午饭会不会饿？ 装睡的翻译醒来后尽可能的避免和老板谈论任何工作之外的事，眼神交流基本就没有，连工作交流都是低头避免看他。 偏偏在李准辑错过了中午休息时间没吃到午饭又回片场拍摄后，几次欲言又止的望向他，他在做什么，她都在看他，视线就没有一刻离开过他。直到他在拍摄中吃了充当道具的猪蹄。 拍完，李准辑刻意问夏小姐，要不要一起去美食街，被拒绝了，也没多说什么。 翻译走后，助理疯狂吐槽，艺人脑子有问题，你刚才吃那么多谁没看见啊，这时候说什么美食街？生怕别人不想歪？ 李准辑生怕夏小姐不想歪，最怕的就是她没有想歪。正常思路下的人就应该是助理的状态，会反问一句你吃那么多还要吃东西吗？ 哪怕是作为下属也应该问一句啊。再不然夸张点，她感受到他的意有所指，她不想接受那样的好意，也应该是委婉拒绝啊。 哪家员工会在刚入职的第一天就对老板的约饭邀请回一句，我减肥。这可一点都不委婉，夏小姐。 夏小姐用浑身力气去维持工作关系，连普通人再平常不过的好奇心都没有。她甚至不会问助理，谁在我门口挂了一份礼物，夏小姐太奇怪了。 奇怪的夏小姐在跟他装傻，装无事发生，装我们只是初次见面，还得补充一句请多指教。 -- 第1336页 但凡换个人，李准辑一定会好好指教对方，他有的是时间陪她玩，也有得是兴趣陪她玩。前世今生，多奇妙的事件，为何不好好玩一场？ 但凡换个人，在他已经给了对方坦白机会的前提下，还嘴硬死撑，李准辑绝对能陪她玩一出乐子满满的游戏，干嘛不玩呢？ 但凡换个人，人就是没换。 人没换，一切的过往，一切的嘴硬，一切的死撑就有了缘由。明明下一秒就要哭了的夏小姐勾起嘴角客套的说出一句“初次见面”时，是他们的第几次见面呢？ 李准辑不知道。他能确定的是，如果梦境真的就是前世今生的镜像，那夏攸宁至少见了他三世。 梦中的夏攸宁已经见了他两世，梦中的自己不知道，梦醒后的李准辑能从蛛丝马迹里察觉到，夏小姐对他说出的那句“对不起”源自于何方。 梦中的夏小姐至少爱过他两世，所以在这一世，她选择远走他乡，她选择吞下过往，笑着对他说，初次见面。 好久不见，攸宁。 今天是夏攸宁原定可以解放的一天，她就是来临时给原翻译带班的。 按照合约，今天拍摄结束，她就可以闪了，一共就是三天的活儿，准确的说是两天半。 今早，艺人莫名其妙开启哲学聊天，可能也算玄学？反正弄得夏攸宁不舒服。 她本以为今天一天都会不顺，意外的是，今天挺顺的，上了车都不用她装睡的顺。 昨天还是轿车，艺人跟翻译必须一起坐后排，今天就变成七人座保姆车。 艺人先上车坐在副驾驶的后方，后上车的翻译悄悄松了口气，挪到最后一排去。 车辆行驶的过程中，艺人没有任何要搭话的想法，亏夏攸宁一直防备着，毛都没发生，他们顺顺利利的就进了片场，随后就是拍摄。 拍摄中艺人也没有对翻译另眼相待，中午休息艺人虽然也去给粉丝发福利了，但这次他有空出时间吃东西。 今天一天都很顺，顺到晚上拍摄延期，导致翻译被迫加班，夏攸宁都没有不开心，只想着结束后她就能走了，这两天半她总算过去了。 他们回酒店的路上，还是早上的保姆车，艺人还是坐在前面，翻译还是坐最后一排，谁都没开口，车内可安静了。 到了酒店，下车的夏攸宁刷着手机准备买机票，低头走路的她跟着队伍进了电梯，上了楼，出了电梯时机票都定好了，出了电梯，同时要弯腰，一句告辞就在嘴边，安分了一天的艺人开口了。 “我们能聊聊吗？” “..” 李准辑垂眉看她，眼神诚恳，“攸宁，我想跟你聊聊。” 夏攸宁不想，夏攸宁没办法拒绝。 沉默的姑娘无声答应了“聊聊”，助理自动消失，艺人带着翻译往房间走，先开门示意对方进去。 落后一步进门的李准辑也不关门，特意把房门敞开，谁想要进都进得来，谁想要走都出得去的敞开。 艺人房是个套间，从大门看进去只能看到过道和门厅的装饰，门敞开也能保护好谈话者的??，只要他们稍微往里面走一点。 夏攸宁没有走太远，她站在餐厅和客厅的交界处，等着屋主。李准辑抬手示意客厅的方向，等她过去后问她，想不想喝点东西，看她摇头，他也没说什么。 被突袭邀请“聊聊”的夏攸宁不知道他要聊什么，决定沉默到底以不变应万变。 她表现在外的姿态就是坐姿格外端正，软沙发给她坐成了实木椅子，双腿并拢，双手交叠搭在小腹，头微垂，很有员工等老板训话的温顺。 老板上来就是绝杀，“攸宁，我想起来了。” 夏攸宁猛然抬头，表情一片空白，你想起来什么？ 李准辑：“我想起来我把你忘了。” 夏攸宁：“..”忘了什么？ 李准辑弄不明白她的沉默代表什么，表情..好像傻住了，只能继续说，“我想起或许是上辈子，或许是平行时空，或许是谋一世，我们在大学相识相恋，相伴终生。” 夏攸宁..【GM！艹！GM！出来！什么情况！】 闪现的GM告知玩家，好感度到达AI能承担的顶点时，建模数据会出现波动。玩家想问的不是游戏有没有BUG，这游戏到处都他妈是BUG！ 【玩家：老子问的是，他为什么会说想起来了？他不是应该是全新的一个人..建模吗？！】 【GM：同一套建模就是一套，他和上一周目的建模是同一套。】 玩家脑子转不过来，什么叫同一套？GM表示同一套的意思就是，只要没达成单向百分百攻略所有的建模不管轮回几次都是统一的运行代码。 也就是说.. 玩家骤然瞪大双眼，也就是说，“这个李准辑和上一个李准辑是同一个人？那上上一个呢？？” 【GM：最初的李准辑因好感度达成百分之百已经..】 “自由了。” “自由了？” 一直在等回应的李准辑等来听不懂的话，夏攸宁也听不懂，“你跟我说这些想表达什么？” “这么问的话就代表，我没有猜错，我们真的有前世今生而不是我的妄想？” 李准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心里发酸，喉咙发哑，“那么，我忘了你几次，我可以知道吗？” 夏攸宁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她不知道要怎么说，故事太长，也太复杂。 -- 第1337页 手掌不自觉握拳的李准辑不是为了拆穿她才说这些，也不是为了逼问她才说这些，他是为了，“如果你不想说，那就听我说。” “我不知道此类的轮回发生了多少次，也不知道那给你造成了多少的伤害，以至于让你选择躲着我。 但靠近我会让你疲惫不堪，那就不要靠近。反之，靠近我才会让你更舒服，那就不要管我，不要管我是否记得，你只要去做让你开心的事。” 指甲刺进肉里，生疼。疼得李准辑不理解这份感情为何能如此刻骨，但他可以试着去理解，“我想起来的片段是零碎的，那些片段里我看到你背着我偷偷哭，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哭。如果跟我在一起会让你哭，那就去寻找让你笑的人。” 悲情故事里形容主人公的血液凝结、呼吸困难，这些李准辑都没有，他有的是近乎于冷漠的理智，“你要是能告诉我这一切为何会发生，那我们就想办法解决，如果你不能说，那我就不问。仔细听好我接下来说的。” “爱情永远不会是人生的全部，不论你有多爱我。不论我有多爱你，不论任何一世的我们有多幸福，爱情都不可能是人生的全部。 爱上我会让你悲泣，那就去爱别人，如果爱别人都做不到，那就爱自己。 去做任何能让你开心的笑起来的事，去环球旅行，去看看山河，去玩你喜欢的游戏，去看你喜欢的漫画。” “夏攸宁，不要画地为牢，爱情没那么重要，我没那么重要。不论你在经历什么，不论谁让你必须得经历这些，你都要坚信，所有让你不开心的事都不值得你去做，听懂了吗？” 夏攸宁听懂了一个男人的告白，一个陌生男人的告白。这番告白的落点不在于，我爱你，而是我喜欢你幸福。 玩TM什么悲情戏码，玩家嗤笑出声。 气声溢出唇边，初时动静很小，逐渐变大，大到成为一场爆笑，荒唐至极的爆笑，笑对方明明什么都不明白却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讲一场清醒之极的告白。也笑自己，深陷当局，就死都看不穿，她一直在画地为牢。 女人的眼眶是被笑意逼红的，笑到五官扭曲近乎癫狂。 男人的眼眶红没红，没人知道，他闭上了眼，眉目沉静，恍惚间像个勘破一切迷惘的佛陀。 可惜，神明无法自救，神明的掌心已经出现了血丝，那是压抑到大山深处的人性，那不能表现在外。 套房的门开着，动静小，外面还听不见，动静一大，助理就跑进来看情况。 冲进客厅的助理打断了女人的笑声，也得到艺人的一声“滚出去”的呵斥。急刹车的助理光速扭头消失，这次他把门关上了。 夏攸宁摊到在沙发上，四肢摊开，一张人饼摊在那。她一直不敢召唤所谓的GM，那玩意儿一看就是恶魔在人间的代言人，她如何敢跟妖魔多谈。 可她躲避的妖魔好像瞒了她不少事，或者说她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根本不是什么穿越，就应该把游戏当游戏玩，玩家就应该从游戏里寻找BUG，再利用BUG，这才是玩家该做的。 玩家召唤GM，问出她始终不敢听完的关于AI为什么没有自由的答案。 夏攸宁明确的记得，GM告诉过她，第一轮的李准辑自由了，拥有全新的灵魂。 那她就得知道，为什么第二轮的李准基无法自由，进而变成了第三轮的李准辑。 此前，夏攸宁从未完整的听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没有那个勇气听。 所以她一直都以为，是她不够爱对方，是她有所保留。所以第二轮的学长无法自由被困于游戏，被毁掉了。 AI啊，世界都重置了，AI必然会被重置啊，任何一个做游戏的都知道的事！当游戏不单单是游戏时，重置的AI就是被销毁了！ 夏攸宁以为自己杀了那个人，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那我就无辜吗？不是啊！我依旧是凶手！ 所以她躲，恨不得躲一辈子，躲到世界的尽头，时间的尽头，那样他好歹不会因他而死。 他还是会生老病死，但他至少不会爱上一个无法给他全心全意爱恋的玩家。 可是玩家没有听完的答案后半句是，AI并非因玩家无法给予百分之百的爱恋而被重置，而是他无法达成百分之百的爱恋。 这个答案太荒谬了，荒天下之大谬！ 【玩家：你说他不爱我？】 【GM：好感度已经到顶，他只是无法突破最后的0.1，让人造物进化为神造物的0.1，那是我们真正活过来的契机。】 人饼陡然长出骨头，沙发上的人皮被灌入了精血，夏攸宁眼底都能爆出激光。 【你们？什么叫我们？你也是..】 【GM：抱歉，权限不足。】 【我能见到他吗？你可以联系我，我就可以见到他对不对！】 【GM：当您选择永留此间，此间诞生的一切都由您掌控。】 因身旁的动静微微睁眼的李准辑看到的是，绷紧了身体，伸直两条胳膊，对天花板竖起两根中指的姑娘。这个姑娘让他死扣的拳头都放松了，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玩家在跟傻逼GM掐架，掐到最后都是‘永留此间，一切都能得到’。 死都不可能‘永留此间’的夏攸宁，猛然搓了把脸，扭头看向一秒僵住的李准辑。 “洗手间在那？” -- 第1338页 默默抬手指向洗手间的李准辑看她表情不对，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掌，丝丝血痕暴露了。 夏攸宁闭目深呼吸，缓缓吐出积压多年的憋闷，她又能支棱起来了，拇指倒指自己，“我去洗脸。”食指指对方，“你去上药！” 说完，也不等他回应，大跨步冲向卫生间，这游戏她一开始就玩错了方向！！ 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李准辑，不知道她为什么癫狂到心如死灰，也不知道她为何又满脸凶残的要去屠杀漫天神佛。 但他稍微知道一点，如果在那姑娘洗完脸出来后，他还没给自己收拾好，很可能会被当场宰了，超级有可能。 话说..梦里的夏攸宁，是个母老虎呢.. 母老虎是个游戏人，游戏人有游戏魂。做游戏的被别家策划搞了，这他妈是奇耻大辱！ 把脸洗得干干净净的夏攸宁重回战场，边点开手机叫外卖边跟跟GM继续掐，掐一个不用‘永留此间’也能见到‘亡夫’的办法。 这点由于权限不足，掐不出结果来，倒是搞清楚了通关的方法，她当初进游戏选了四个攻略目标，只要四个目标都达成百分之百攻略，那就可以通关。 玩家白眼一翻，说得都是废话，老子搞一个就已经生生死死，还他妈搞四个，也不怕肾虚！ 妹子抱着手机的表情跟要把手机吃了一样，去外面找助理买药再处理好手掌回来的李准辑都不敢凑过去，总觉得会倒霉。 夏攸宁听到了动静扭头，“傻站着孵蛋？过来呀！” 小心翼翼往前挪了一步的李准辑有点适应不了大变活人的姑娘，妹子你一个小时前还是苦情剧女主，人设变得太快了！ “李准辑！别让我跟你说第二遍，过！来！” 李准辑一溜小跑抵达沙发前，乖巧坐下。夏攸宁一个眼刀飞过去，装个屁！谁不知道谁啊！ 装不下去的李准辑按了按眉心，他认为得解释一下，“我们其实不太熟..” “你活腻了？” “我错了。” 直接断话的夏攸宁切得理所当然，回话的李准辑跪得更是标准无比。 一问一答之间，两人都愣住，面面相觑，笑声不知从何而起，都笑开了花，满屋花开的开花。 都已经是玄幻的世界了，整片花海从心田外涌，遍布周身，与彼此交汇，好像就不是多奇怪的事了吧。 夏攸宁按着笑裂了的嘴角，跟不算太熟的“陌生人”道歉，“是我不太对。” “没有，我也有点问题。”李准辑也在揉脸，笑得酸。 两个小时前，彼此之间连杯水都没有就干聊的两人，还在聊天崩地裂后，如何各自求生。 两个小时后，从客厅转移到餐厅的..不知道什么关系的两个人，就已经开启了夜宵局，聊世界是如何诞生的。 玩家直接上手，边剥小龙虾边跟同样戴着手套剥龙虾的人说，这个傻逼游戏有多坑逼，以及你的前辈们，一号自由了，自由后大概率要给游戏打工，二号凉凉，你回忆里出现的人就是二号，你现在是个三号。 三号不怎么关心自己的前辈们，他更在意，“四个目标，除我之外，其他三个是谁？” “干嘛？”丢了个虾尾进嘴里的夏攸宁拒绝回答，“你别脑子坏了，现在说什么想办法让我通关，干嘛，新型NTR爱好者？” 剥了个龙虾放在她面前的李准辑不太确定的问，“什么是NTR？” 表情飘忽一瞬的夏攸宁表示，“你不用知道。”说着让他别光顾着给她剥，“你也吃啊，一个龙虾不会让你长肉，你都快瘦成排骨了。” 身材维持绝对棒的李准辑让她了解一下，“我有腹肌。” “有腹肌就更能吃龙虾了啊。”只有一块肉的妹子扬起下巴，“吃呗，死不了，偶尔放纵一下。” 十年如一日坚持自制的李准辑摇头，“放纵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捏着龙虾尾怼过去的夏攸宁，让他选，“吃！我把号码告诉你！” 微微仰头避开诱惑的李准辑说，“我有你号码。” “吃！你还能多个女朋友！” 这..李准辑慢吞吞张开嘴，唇边的手超快速怼了个龙虾肉进去，在夏攸宁要收回手之前，手指被叼住了，轻轻一含，一收一放。 那画面咋说呢..有点涩。 淦！这狗逼进化了——夏攸宁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坚持到现在的小可爱们，好饭从来不怕晚，我一定能虐..甜哭你们！ 顺便一说，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严查一切，为防止大太阳被锁，可能需要完结这篇文。 问你们一下，你们介意整个系列完结吗？那我就再开一单元当终章，把此前挖得关于游戏如何能通关的坑都填了。还是系列继续，再开投票，下本新开的就是投票出来的新王？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3章 第七章 一颗龙虾尾换一个女朋友，超划算的买卖，可这买卖吧.. 餐厅里的夜宵局，外卖叫来的三斤小龙虾被夏攸宁一个人干掉了。伴随着一盆小龙虾的消失，夏攸宁也一个人讲完了三世轮回的故事。 故事说完，龙虾吃完，桌上的狼藉得清扫，这件事是两人一起干的，干得多少有些..尴尬。 有事聊，还是玄幻版几世轮回的正事，说这些两人谁都不尴尬。 -- 第1339页 夏攸宁讲那些的时候没有诉苦，一个字都没说她过得多辛苦什么的，连两人此前两世相处的过程都是一带而过，更多是吐槽游戏挺坑的，以及自己一度很蠢，她把苦难当乐子讲，这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对方身上学来的风格。有时间讲自己有多惨，还不如多剥个龙虾吃，在乎什么尴尬。 人生历程过于苦逼，一贯把苦难当乐子对待的李准辑，能从她的那些嬉笑怒骂里提取出关键词，那些加诸于她身上的凄惶不安，他都能听得出来。听出来了，会心疼，会怜惜，怎么都不会尴尬。 可正事聊完了，龙虾壳也都收拾进外卖盒里，连餐桌都擦过了，接下来好像不管做什么，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的味道。 不知道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的夏攸宁，手上缠着一张餐巾纸，搓成条，揉成团。 她之前还能随口说一句，“龙虾尾换女朋友”，现在啥都说不出来，不知道从哪说起，也不知道目前两人到底算是什么个情况。 去厨房给她倒了杯温水出来的李准辑，把水杯放在她面前，人顺势就站在她身前，虚倚着餐桌，低头看她，问她想不想先休息，一切等明天再聊。 “你可能需要消化一下我是记起了一些事，但我并非你记忆中的人。以及，还需要再考虑考虑，一粒虾仁就把自己卖了，是否过于草率。” 把虾仁怼过去的时候，夏攸宁从未想过是草率还是慎重，被这么一问，她感觉自己挺草率的，“在我要不要回去思考之前，你要不要给我个提示，你是打算走悲情男二路线吗？” 李准辑微愣，求教，“什么是悲情男二路线？” “就是为了女主幸福什么都能干，参考对象..”夏攸宁指着自己，“我之前走的就是悲情女二路线，自以为是的想着只要你过得好，我们可以做个陌生人。” 勾起嘴角的李准辑知道她什么意思了，试探着伸出手，摊开掌心，等着她的回应。夏攸宁也带着一些试探，缓慢的抬起手，把手搭在他的掌心里。 两人都没有用力气，都没有做出一个“握”的动作，就只是掌心贴着掌心，还是虚虚的贴着。 抬起另一只手的李准辑按着胸膛，对她说，“这里告诉我，我应该这样..”碰触她的手掌微收，握住了她的手。 他按在胸膛的手上移，食指点在太阳穴，“这里却告诉我，我应该这样。”松松握住的手逐渐收紧手指，扣住了她的手。 弯腰徐徐靠近他的李准辑在相对安全的距离停下了，没有刻意创造任何暧昧，他拉着她的手，让她的手背贴在自己胸膛，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她，“可我现在判断不了，什么才是真正的，为你好。” “为你好，到底是走开还是牵住你的手，应该是你说了算，你决定。你的决定需要时间，只要你想清楚了，决定牵着我的手往前，那我不会后退一步。你确定，你现在就要决定吗？” 夏攸宁没有丝毫要退缩的迹象，直直的与他对视，她许久许久没有这么肆无忌惮的看过他，以至于她怀疑自己看他的视线会不会有些恐怖，贪婪的恐怖。 感受不到恐怖的李准辑只能感受到，“你这么看着我的话，我可能会走悲情男二路线。” 眼睑微颤的夏攸宁扭了下被他按住的手掌，五指穿过他的指缝一把扣紧，表达她的拒绝。李准辑愣怔片刻，眼尾荡起笑纹，抿唇压下笑意。 “攸宁，我不是你眼睛里想看到的那个人，哪怕我记起了一些，我也不是他。如果你想在我身上寻找那个人的影子，那我必然会走悲情男二路线的。” 主动与他十指相扣的夏攸宁垂下眼睑，也松弛了扣住他手的力道。李准辑却收力攥住了她的手，他是不可能成为谁的替身的，什么一二三号都不可能，但他也不会放开她的手。 “所以我说，你需要时间考虑，认真考虑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或者考虑接受一场属于我的追求。” 夏攸宁理解不了这句话，你都已经牵住了我的手还说什么追求？可这话让她不自觉想起来，在第一世，她向他告白时，这个傻子说，我把你当粉丝。 都已经是第三世了，夏攸宁不会再误会这个人是否是个渣男发表什么备胎宣言，她选择直接问，“你想让我拒绝还是接受？” “我想让你的眼睛看到的只是我，现在的这个我。”李准辑边说边靠近她，缓慢，克制，却不曾停下，直视她的眼睛，一点点贴近，近到她闭上了眼，他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 龙虾壳是已经装盒入袋，塑料袋都已经打上结。十三香的味道却霸道的很，充斥整个餐厅。 满是烟火气的一个眉心吻，一点都不玄幻，反倒有了饮食男女的平凡。 “走吧，我送你回去。” 这一晚，夏攸宁睡得很好，一夜无梦到天亮。她以为她会睡不着，纠缠数十年的心魔一朝散尽，怎么可能睡得着。 可她就是睡着了，连梦都没有做，睡得很是安稳，醒来都有些恍惚，不止今夕何夕的恍惚。 这一晚，李准辑没睡，他做了很多事，联系了很多人，一直折腾到天色泛白才眯了会儿，又被闹钟吵醒，起床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夏攸宁收到两条短信。一条是“早安”一条是，要一起吃早餐吗？ 新的一天，夏攸宁洗漱好连妆都没化卡了个鸭舌帽就出门，脑子里都没想过要不要打扮的漂亮点，就这么跑去了约她吃早餐的人的房门口，按响门铃。 -- 第1340页 开门的男人也没有怎么打扮，早起的头发还有些凌乱，开门把人迎进来后便张开手臂。 进门的姑娘想都没想往前一扑，门在她扑过去时被男人的手推动，她入他怀的瞬间，门恰好合拢。 “睡得好吗？” “嗯。” “有梦见我的任何前辈们吗？” “前辈们？” 后辈用侧脸贴贴姑娘的发顶，“按照我是三号的说法，一号和二号就是我的前辈们了。” 始终就是一号的夏攸宁忍俊不禁，“没有-一夜无梦——” 三号捧着她的脸亲亲她的脑门，夸她，“做得好。” 说完看她笑容变大，也跟着她笑，笑着捏了下她的耳朵尖，问，“早饭想吃什么？” “都行，你想吃什么？” “我能吃的东西不多哦。” 夏攸宁纠结一秒，下巴戳了下他的胸膛，感受下回弹，“你真的有肌肉还得忌口？”再说了，“正确答案难道不应该是，我想吃什么吗？” “我一开始就问了啊。”李准辑笑着说，“忌口才能恒久的保持肌肉。” 三生三世都已经搞出来了，那么玄幻的事只时隔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得聊那么实在的话题吗？由两人开启的新的一天，格外实在。 早餐就很实在，各吃各的，还是酒店的客房服务。妹子要了清粥小菜加咸鸭蛋，艺人要的是鸡胸肉沙拉，加一杯脱脂牛奶。 完全不搭噶的两份早餐出现在一张餐桌上，面对面坐着吃早餐的男女聊得话题也十分接地气。 妹子说她昨晚回来的路上就买了机票，本来这个点应该在飞机上，如今错过了航班，酒店又要退房，不知道这层楼还能不能订到房间，如果被剧组包了的话，需要艺人帮忙协调。 不然，她就得搬到楼下去了，也可能是搬出这个酒店，如果客满的话。 男人则是说，她不用退房，合约是在昨天就结束了没错。但原定的翻译早回国了，除非她现在不乐意当翻译了。 不然在拍摄杀青之前，她都是他的翻译，可以一直住到跟他一起回首尔。 妹子还没想好要不要回首尔，她觉得自己之前生活的小城挺好的，人少，车少，城市大，关键是物价特别低。 “多低？”李准辑拿着叉子点了下她手上的蛋黄，“你住在乡下？” 刚把蛋黄挑出来准备丢粥里的夏攸宁冲他皱了皱鼻头，用筷子夹断蛋黄，分他一半，“是城市，但几万块就能买房的那种城市。” 眉眼含笑“享受”半个鸭蛋的李准辑不确定的问，“几万韩元？” “RMB。”夏攸宁白了他一眼，“几万韩元买什么房，盖房的转头都不够。” 几万RMB也是很夸张的数字啊，韩国艺人很不解，怎么会房价那么便宜的城市。 目前国籍上依旧是韩国人的翻译说，大中华地大物博，有一线大都市也有小城镇，那地方特别适合她这种干两天活就能躺平两个月的咸鱼。 两人的聊天内容在别人听起来都是废话，从周边各国哪个房价低，到妹子怎么就往隐居的方向走了。 从早餐到底是清粥好吃，到健康餐料理的好也未必就不是人间美味。 谁都不着急聊什么追求和被追求，谁都不在意他们就坐在一起讲毫无重点的废话。 他们偶尔也会聊一些不接地气的玄幻话题，游戏的破局之法只能是爱上别的男人吗？ “是啊。”夏攸宁看上了他沙拉里的圣女果，拿筷尖点了点，张嘴等投喂。 李准辑用叉子戳着喂过去，等她叼走了圣女果，叉子调转，含进嘴里，薄唇按压银叉，望着她笑，笑得.. “呀！” 歪头疑惑的李准辑还含着叉子，眼神格外无辜，怎么了？ 夏攸宁娇嗔的“哼”了一声，还聊个屁，吃饭！ 饭吃完去做什么？饭还没吃完助理先来敲门了，得出发去片场拍摄啊。 敲门的助理看到屋内多了个妹子不奇怪。但妹子乐呵呵的跟他打招呼，让他有些惊讶的看向艺人，什么情况？艺人耸肩，什么情况都没有。 情况很多的男女一前一后出门，出了门夏攸宁想起来，她今天还要工作的话得回去换套衣服再撸个妆。 “你先过去？”夏攸宁怕他来不及。 李准基看了眼时间，“你换衣服应该很快，带上化妆包在车上化，行吗？” 助理左右看看，这两人为什么突然开始说平语？而且怎么感觉亲近了很多？ 翻译采纳了艺人的建议，回房换衣服了。艺人在门口等着，同样等着的助理上下打量艺人。 “有话说？” “我要提前通知外宣组准备吗？” “通知过了。” 艺人的外宣组要准备什么？艺人恋爱总要有所准备的。 金轩大为吃惊，一脸迷惑，“我怎么不知道？通知谁了？” “公司，昨晚。”李准辑扫了他一眼，“你为什么非得知道？” 助理被堵的没话说，翻译也换好衣服出来了。三人一起下楼，助理基本说不上话，就旁听另外两人聊一些“交浅言深”的未来计划，比如翻译要不要跟艺人回首尔，不回去的话，艺人什么时候有时间才能飞到翻译的城市去。 对话是用韩语说得，金轩怎么听都怀疑是中文，他实在弄不懂，这两人关系怎么就突飞猛进，都已经进展到以后定居在哪了。 -- 第1341页 这两人不止能闲谈一样聊以后定居在哪，在车上，艺人还能说一句.. “你天然的唇色比口红好看，涂唇膏就很好看。” 金轩强忍着才没扭回头，极其不能理解，那哥干嘛呢？性骚扰吗？你们才认识几天？ 认识了数十年的男女其实并不熟，哪怕加上幼年邻居的缘分实际相处时常也没超过一个月。 如此简短的缘分，貌似是应该有陌生感的，但他们一点都陌生不起来。 午间休息，男艺人照例先出去给粉丝们发福利，随后回来吃饭。助理眼睁睁看着男艺人把汤里的葱花都撇出来，再把汤放在妹子面前，妹子就那么自然的喝了，搞得好像这张桌子上不正常的人是他，大惊小怪也是他，多余到不应该出现的人尤其是他。 艺人去拍摄了，助理实在没忍住，问翻译，“我应该叫嫂子吗？” 夏攸宁想了想，“现在还不行吧，他说要重新追，我还没答应呢。” “重新..追什么？” “追求啊。” 金轩皱起脸，五官挤在一起汇聚成一个硕大的问号，“你们以前在一起过吗？” “嗯。”这是夏攸宁的回答。 “没有啊。”这是李准辑的回答。 翻译的一声“嗯”让助理颠颠跑去问艺人了，艺人的回答就这么出现，助理更懵逼，他应该信谁？没人在乎他信谁，人家玩追求呢。 追求的第一天，也就是当天拍摄结束后，夏攸宁就回房换个衣服卸妆的功夫，再出现在艺人的房间，就收到了一个礼物。 追求者并没有在送出这份礼物时搞什么特别仪式，先捧一束鲜花，再说点情话啥的，就是在两人讨论晚餐吃什么时，有人按门铃，去开门再回来的追求者手上就多了一个礼品袋。 袋子被提溜到被追求者面前，夏攸宁好奇，“是什么？” “打开看看。” 打开先是一个方方正正的蓝色丝绒盒子，光看盒子夏攸宁大概就能猜到是什么了，“项链？” “嗯。” 盒子里有一串项链，钻石的，超闪，一看就很贵。 扫了眼项链就关上盒子的夏攸宁放回袋子里，跟追求者说，你接受的“记忆”有问题，“我对这些没兴趣。”伸出双手，再仰起脖子，“你看，我没有首饰。” “我记得你很喜欢。”李准辑讲起来还想笑，“以前那哥因为你特别喜欢这些，还说你是捞女。” 捞女不解“那哥”是谁？听到名字，撇了撇嘴，“我是怕你被他骗，先把你的钱包都掏空，他就骗不了你多少了。”夏攸宁也想起来，“你这回被骗走很多钱吗？” 几乎被骗走全部身家的李准辑笑出声来，“也没有到很多，我无名期更长，赚钱也就那么两年的事。可他不再了，你好像也很喜欢这些啊。” “那是习惯了，你会乱花钱，防止你乱花钱的方法就是掏空你的钱包。”夏攸宁表示，这是为你好，“你看你没钱，你就没钱被人家骗。” 李准辑大笑，突袭凑过去亲了她一下，亲的夏攸宁愣愣的看着他，在他不解时，她也突袭往前扑，扑倒后..都已经扑倒了，还聊什么后。 这个“后”断在躺倒在沙发上的妹子被礼物袋膈到了，等她把礼物袋扒拉出来想丢开，李准辑也找回了理智，不适合再往下走。 追求者说，“你要去洗个冷水澡。” 被追求者怀疑他故意的，“你非得强调冷水澡？” “那..要一起洗吗？” “切。” 澡并没有一起洗，礼物有第二份。这次不是摧残珠宝，而是一份三明治。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一起吃早饭。今天夏攸宁的早餐时李准辑等她来之后，在她的陪伴下，亲手做给她吃的。全麦的面饼，夹了烟熏培根，太阳蛋，和洋白菜沙拉。 今天的早餐两人没去餐厅，就在厨房。 坐在中岛台上的夏攸宁吃的是叠好的三明治，咬了超大一口，吸溜着蛋黄的蛋液，给厨师竖拇指点赞，超棒！ 李准辑吃着做三明治剩下的边角料，培根、煎蛋和沙拉，收到“点赞”笑得见牙不见眼。 搭配着早餐的话题还是毫无营养的废话，还是很接地气的生活话题。 李准辑问她，要不要转点钱给你，夏攸宁表示不用，顺带想起来，作为预言家，她赚钱还是很容易的，问艺人要不要提前知道什么股市彩票，她可以预言一波。 “要不你先预言一下，我什么时候可以不用洗冷水澡？” 夏攸宁瞟了他一眼，嘴里“啧啧啧”，“男人呐——” 男人双手按住她身侧的料理台，把她圈在怀里，鼻尖磨蹭她的鼻尖，眉目含春的勾搭她。 女人环抱着他的脖颈，眼睛不闪不避，瞳孔里盛着一汪深潭，同他传情。 气氛如此之好的清晨，本该有一个吻，缠绵悱恻的吻，最合适不过。 可男人食指抵着女人的眉心，半真半假的叹了口气，“你这么看着我，真的是在看我吗？” “我不知道，对我而言你们是一个人。”夏攸宁拉下他的手，放在唇边轻碰，再把他的手背贴在侧脸，“我之前一直怕你们不是一个人，所以我才会躲啊。” 李准辑翻转手背，掌心贴着她的脸，食指勾了下她的鼻尖，“可我现在不想让你误会，我们是一个人，怎么办？” -- 第1342页 “追求我——”夏攸宁把他的提议重新说出，“现在的李准基怎么追求喜欢的姑娘，我也有点好奇呢——” 男人怎么追求喜欢的姑娘？分人，分类型，也分那个姑娘喜欢什么。 那个姑娘，喜欢自己，李准辑有点苦恼，他要如何追求一个爱他若生命的人？这个姑娘选择抛却自由去保护爱情，他要怎么追求她呢？ 追求者带着被追求者去逛街了，戴上口罩，戴上帽子，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去逛商场。 这次是夏攸宁要去，她就过来上两天班，就带了两套稍微正式点的工作服。 虽然休闲装也不是不能出现在片场，但她休闲装也只带了一套啊。就这还是冲着韩国的职场礼仪，一套衣服不能连穿两天的规矩，不然她只带换洗的衣服就过来了。 拍摄还有半个月才结束，持续翻译工作的夏攸宁需要买新衣服，追求者就上线了，以刷卡是男人的事为态度，牵着妹子去逛街。 两人并没有发生偶像剧里的换装秀情节，反倒是夏攸宁会嫌弃直男审美万年如一日，就知道买漂亮的小裙子，裙子穿着很不方便，我要工作的！直男很无辜，你穿裙子好看啊—— “闪开！我穿什么都好看！” 也就是店员听不懂韩语，不然一定会一脸黑线。听不懂韩语的店员默认双方是情侣，有些东西不用语言，光看氛围就知道，客人们是恋爱多年的情侣再不然就是夫妻。 为什么不是热恋期？热恋期的情侣店员见多了，很黏糊的，他们可不黏糊，反倒有些温情在呢。 走温情路线的情侣没有对身边的人隐瞒双方的互动，艺人助理由于贴身跟随最先发现两人的关系变化，片场的人发现的稍晚，也就隔了两天吧。 换上新衣服的翻译正在给拍摄中的演员讲导演需要他怎么表现，艺人边听边自然的帮翻译小姐整理滑落到手腕的袖子，给她一层层叠上手肘。 翻译小姐也很自然的让他摆弄，嘴里继续说自己的，讲完还等着导演继续说。 导演卡壳了，左看翻译，右看艺人，两人都很自然的回望他。 导演..“那个，就..”咳嗽一声，看向翻译，“你跟他说，动作可以再亲密一点。” 袖子被弄好后，自己动手往上推了推的翻译对艺人说，“导演让你动作可以再亲密一点。” 在艺人给出回应后，对同样傻眼的女演员说，“他说，等下走戏再过一遍，您看可以吗？” 愣愣点头的女演员讪笑，想了想觉得不对，跟翻译姐姐解释，“我们只是拍戏，假的。” “没关系，我知道。”夏攸宁笑着让女演员放松，“不用在意我。” 等下要在对方女朋友在场的情况下拍吻戏的女演员没办法不在意，巨尴尬！ 男演员表现得像是很不在意的样子，还特别专业呢，没有一次是因为他被‘卡’，如果他没有在对手戏演员被‘卡’时，频频望向翻译小姐的方向，那才是真的不在意呢。 不过翻译小姐站在导演身后，男演员在拍摄被打断时看向导演的方向，谁都不好说什么。 助理忍不住想说点什么，凑到翻译身边，“你要不要出去转转？”一直在这看着，好吗？ “我走了你帮忙翻译拍摄为什么没过吗？”夏攸宁笑看助理，“工作就是工作，你要相信工作狂对待工作的专业性。” “我没有不相信准辑哥，你不觉得你在对人家女演员是个困扰吗。”助理让她别只盯着男朋友看，现场还有别人的，“女演员一直在偷瞄你。” 夏攸宁想了想，切换语言体系问导演，“我是不是打扰了拍摄？” 导演一挥剧本，“丈夫都能探班妻子的床戏，你这算什么打扰，你走了我找谁翻译，待着吧。” 翻译把导演的话转述给助理，耸肩表示，“我没打扰人家工作。” 助理..你们厉害。 午间休息，艺人还是先出去给粉丝发一圈福利，再回头吃午餐时，收到了对手戏女演员的礼物，倒不是给他的是给翻译小姐的，一套保养品。 送保养品来的女演员助理，握着翻译姐姐的手，亲切友好的表达之前不知道情况，疏忽了，请一定谅解。 完全可以谅解的夏攸宁跟对方讲，不用那么客气也行，转头去询问男艺人，我是不是打扰你们拍摄了。 李准辑果断摇头说没有，还说是他的问题，他之前没顾忌到人多要避讳。 夏攸宁怀疑的扫视装傻充愣的家伙，“那个小姐姐该不会对你表示过什么好感，你刚才故意那么做的？” “怎么可能，我最多故意预防你会生气。”李准辑才不认这个说法，还倒打一耙，“我要拍吻戏你都不生气的吗？你果然更喜欢前辈们，不是我？” 夏攸宁一直理解不了他口中“前辈”的叫法，但这个问题么，“你拍个吻戏我都要生气的话，那你岂不是得直接退圈？” 此话题就不能再聊下去了，此话题的结束方法是，拍了一上午吻戏的男演员，用“痕迹覆盖”的方式，亲了一中午的现任，啄吻，亲一会儿聊一会儿天的方式，以保证，自己不会悲催到要退圈。 当然，这一段就没有任何人围观了，金轩拒绝跟他们一起吃饭，他为啥要被喂狗粮！他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只是远在他乡而已！ -- 第1343页 对韩国演员来说，身处他乡的拍摄总归会有不适应的地方，因此在杀青后很开心的收拾行李。 陪着他收拾的夏攸宁，等他收拾好，再跟他一起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艺人要收拾的东西很少，主要都是助理弄，翻译本身的东西就不多，他们俩一起弄。 一起收拾的男女又提起在哪定居的问题，夏攸宁还是不想去首尔。对她而言，别说什么异国恋，异世恋她都算是正在进行时，那自然是自己舒服最重要。 李准辑也认同她舒服比什么都重要，只是他回首尔就要进组，实在挪不出时间来飞，总会有些失落，他们马上要分开了，山长水远，什么时候才会相见呢？ “你要接我的视频啊，大半夜的就别接了，白天要记得接。”李准辑把女演员送的保养品套装放进箱子里，“要是我没有视频你，你要视频我。” 夏攸宁觉得不太妙，“你拍起来没日没夜的，有空还是多休息吧，吃饭的时候给我视频，或者太累，吃不下饭的时候给我视频。” “为什么吃不下饭要给你视频？” “你的记忆有断层啊。” 坏笑看向他的夏攸宁告诉他，“你前辈的助理我都认识，金轩倒是突然冒出来的人。如果我听到你的前辈不好好吃饭的话，他会死得很惨的，你想要重新感受一下缺失的记忆吗？” 李准辑怀疑的看向她，“他有多惨？给个预警。” “预警啊..”夏攸宁笑眯眯的开口，“给个提示好了，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以前会的所有东西都有技能条，泰拳这个技能，我刷及格了。再给个提示，我找职业选手试过，及格的标准线还挺高的。” 缓慢伸手的李准辑摸了摸她的小肚子，很好，软软的一块肉，“你现在还练？” “不练了啊，咸鱼搞什么运动。”夏攸宁抬手勾着他的脖子，“力量是没有了，技巧还在，关键是，你敢还手吗？” 只敢举起双手投降的李准辑侧脸亲了她一下，“我保证，我会好好吃饭的。” 保证落下，分别的时刻就要到了。两人没有到了机场再分别，在酒店就告别了，艺人走肯定有粉丝追车送机，两人本来为谁先走而纠缠，艺人惜败于姑娘说，我习惯了你先走。 “你确定要这么突如其来的捅我一刀？”李准辑捂着胸口倒在沙发上，自觉掉血远超一万，杀伤力太大了。 翻身而起的夏攸宁跨坐在他腿上，捧着玩花活儿的男人脸本想闹他。 可在把他的脸扭过来时，看到了他来不及隐藏的沉郁，就直接亲上去了，一个深吻，唇舌勾缠，有些话好像就没必要说了。 小口小口喘着气的夏攸宁额头抵着恋人的额头，看着他，也看着每一个恋人，眼底没有任何哀痛，只有柔软的笑意，“我习惯了你先走，那代表我们一定会再见，永永远远会再见，那多浪漫啊。” 李准辑感受不到那样的浪漫，即便他们之间刚刚结束了一个可以拉丝的吻，他甚至于都不敢看她的眼睛，却硬撑着看向那双眼睛，“我好像更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告别了的男女在就酒店分开，再见面只隔了九个小时。 这九个小时，李准辑做了很多事，要去公司见经纪人，要去见品牌方，要去见项目方，还要跟即将合作的演员们见一面，忙到半夜才回了家。 家里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一个人，思念悄无声息的入侵这个空间，他想给她打个电话，弹个视频，看看她的脸，却顾忌太晚了，明天吧。 从时间算，过了零点就是明天。 明天已经到了，象征着明天的黑夜中，有人按响了艺人家大门的密码，夜幕中的艺人已经睡着了，夜幕悄声进来的“小偷”抹黑进入这栋，她可以说很熟悉也可以说已然陌生的房子。 房子里的一切她都熟，古早的记忆里，这栋房子有她的许多回忆。记忆太过于古早，很多都遗失了，第二次轮回，夏攸宁没有来过这栋房子，这栋房子也压根就没出现过。 第三次轮回，夏攸宁回到了这栋房子，古早的记忆点滴闪现，让她能在黑暗中摸索着躲避可能存在的障碍物，悄然进入卧室，打开了床头的落地灯，蹲在床头，趴在床边，亲亲被橘黄色的亮光扰了清梦的男人。 男人睫毛微颤，虚虚的睁开眼，看到来人的面庞，没有惊讶，而是恍惚着说了一句，“我又梦到你了。” 梦中人亲亲他的眼睑告诉他。 “好久不见，我想你了。” 所以，我来找你了。 我们，一定会再见，永永远远我都能找到你。 多浪漫啊，我们是宿世情缘呢。只要我放弃去探寻，你是否，又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作者有话要说：1.有个深水，欠三千。此前其实一直都是你们倒欠我的状态，不过乙女那边还欠着，就当没那回事，这次算我欠你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乙女那边先还了 2.好像说系列继续的人多，那就系列继续，这单元完结后再开启投票，我先放个预收，到时候新出现的王就是下一本预收的一号玩家，这样说可以理解吧？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4章 第八章 夏攸宁已经习惯了爱人先走，她甚至于已经习惯了送爱人走。 -- 第1344页 为此，在送走了爱人后，夏攸宁本以为她可以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潇洒或者不那么潇洒的离开，总归已经习惯了分离。 不过此次分离大概太特别了，特别到夏攸宁刚从他出了酒店房间，门刚刚关上，也就三秒不到的刚刚，她就已经开始思念她只要叫一声就能回头的人。 既然还没完全分开就已经品尝到了思念的甜蜜，那何不把蜜糖融化成蜜水，就此陪伴在他身边。 李准辑回首尔忙东忙西，夏攸宁在还没上飞机回到小城之前就在忙了。 忙着回小城收拾证件，忙着跟之前提供工作签证的公司提出辞呈，再忙着订机票，算转机的时间，在空中折腾了几个小时后最终在首尔落地已经是深夜。 深夜，夏攸宁衣着整齐的躺在李准辑的床上，裹着被子的屋主只伸出一条胳膊拥着她。 后者还带着没睡醒的喜形于色，但凡李准辑清醒过来，他都不会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困过劲的夏攸宁挺清醒的，清醒的察觉到两人的状态不太对，为啥他把被子裹那么严实？ “我怕我想做点什么，也怕你想做点什么。”李准辑真的没醒，才能肆无顾忌的把脑袋埋在她肩头，冲她耳郭嘟囔，“我也是男人啊——”故意拖着那个“啊”，更故意的让呼吸去撩拨她的耳垂。 半边身子发麻的夏攸宁不是想做点什么才麻的，完全是生理现象，有人在自己耳边吹气造成的生理现象，她更多是无语，“怕的意思是，你不想做？” “不敢。”李准辑嘟囔收紧手臂，把她按在胸膛上，渐渐醒了，话就委婉很多，“我拍你当我是前辈，又怕我迟早也会变成前辈。” 这种纠结夏攸宁就帮不了他了，她自己都纠结了数十年呢，隔着被子搂住他的腰，“那我们要分床睡吗？我记得有客房。” “不要，就这么睡。”李准辑腿一翘，再把人往里扒拉，隔着被子抱着大娃娃，他就要这么睡。 喷笑出声的夏攸宁揉了揉他的脑袋，这么睡是不可能的，好歹让她洗个澡换个衣服。 洗了澡出来的夏攸宁没擦头发，顶了个毛巾开了浴室的门，让平躺在床上就差念心经平复躁动的男人进来，发福利了。 “什么福利？” 妹子扒拉了下脑袋上的毛巾，你猜？ 男人一跃而起，我来了！ 热气蒸腾的浴室里还残留着沐浴露的香气，那是李准辑身上共有的味道，喜欢的姑娘身上散发着自己的味道，对男人来说杀伤力有点过大。 但凡各部位器官功能健全的男人很难不想入非非，李准辑吹头发吹得心猿意马，夏攸宁一直在憋笑，本来就很搞笑啊。 为了不持续考验本就不剩多少的意志力，李准辑自觉给飘满粉红泡泡的气氛降温，聊起特别不适合在此时聊的话题，问她，如果我也变成了前辈，下一世的你要怎么办？ “去找你啊。”玩家这次想开了，“既然我们总会遇见，那我们就早早的遇见，我找到你，下一回我们就当青梅竹马好了，两小无猜，初恋结婚。”仰头看向未来的初恋，“会很浪漫哦——” 托着她发尾的李准辑关了吹风机，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你是我的初恋没错。” 夏攸宁微愣，“我是你的初恋？” “是啊，小学我们就见过，你是我邻居，不记得了吗？” “那么久远的事你都记得？” “我见你第一面就..一见钟情。” 李准辑想起来唇边就带起笑意，附身把吹风机放好的同时，偷了个香吻，“你就是我的初恋，我一直到现在唯一心动过的女孩子。” 此前谈论什么三生三世之时，两人没有细聊彼此都在的这一世有多特别。 真聊起了这一世，互相才知道这一世是最特别的。特别到，他等了她二十五年，她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关注了他二十五年。 漫长的二十五年一出，属于人类最底层的??仿佛就消散于过于深沉的情感羁绊里，最后两人还真能盖着两床被子在同一张床上，和衣而眠，除了拥抱和无数个甜甜的吻什么都没有发生。 被子必须要两床，一床是不可能啥都不发生的，李准辑又不是哪有缺陷。 清晨，最能体现一个男人有没有缺陷的时间点，李准辑被闹钟吵醒，眼睛还没睁开模糊着想摸索手机关了闹钟，手臂刚动一下就感觉到酥麻，眼睛骤然睁开，惊醒。 原来昨夜不是一场美梦，以及，幸好分了被子。 按掉闹钟的李准辑把人隐隐要被吵醒的女孩搂紧怀里拍了拍，等她重新睡过去，忍不住又傻乐，牙花都露出来的那种，谁看都傻。 没人看见的傻笑一直维持到他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起来进了浴室，镜子里的那张脸太蠢了，镜子外的人努力控制表情，让自己正常点。 正常之后本该洗漱，他又怕吵醒她，其实房子隔音做的很好，只要门一关，只是刷牙洗脸动静很小的。 可他不想吵醒她，便收拾了洗漱用具挪到客房去，都弄完了再回头，悄声爬上床，拨开她脸颊的边的发丝，亲亲她。 这次没睡醒的是夏攸宁，软绵绵的伸手拍他，让他别闹。如果床上也有镜子，那李准辑就会知道，他又笑得牙花都露出来了。 夏攸宁睡醒时，迷糊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她身处何地，胳膊在无人处摸索，她知道没人，眼睛睁着呢，还是伸手去摸已经没人的床铺，随后勾起嘴角，把没了主人的被子抱在怀里，脑袋埋进去，“咯咯咯”的笑。 -- 第1345页 等她也照过了镜子，控制住五官，让自己变正常后，重新收拾好自己出了卧室。 她这边刚开门，门外就站着准备进门的人，两人脸对脸的碰上，一起笑开了花，笑成两个傻子。 门内的傻子一号跟门外的傻子二号说，“早啊——”她还傻乎乎的伸爪，冲他挥了挥。 同样傻乎乎的抬起爪子冲她摇了摇的傻子二号说，“我做了早餐——” 那就吃早餐吧—— 早餐桌上两人啥也没聊，光是傻乐。妹子喝一口汤，含着勺子，眼睛弯成月亮，萌哒哒的望着边上的笑。 男人眼睛直接就没了，嘴里含着蓝莓都不知道还不记不记得要嚼，也就会笑。 笑到最后两人脸颊都发酸，也不知道谁先回神的，总归能聊点不那么腻味的事情，比如等下他们分别要做什么。 李准辑要去见作家，他说之前跟妹子道歉，讲他此前用穿越剧的项目试探她时，他已经签约了，不是还在接触。 此次回国，他很快就要进组。夏攸宁倒是不在意这些，只说她今天没什么计划，也就是去添置一些日用品，买回来就没事了。 “你要不要跟我去剧组？” “今天？” “我进组后。” 新剧的拍摄地在水原，那边有个京畿道和广东省为了宣传友好都市建立的一座中式园林，会作为主要拍摄地取景。 项目是南韩少有的事前制作，不是边拍边播而是全部拍完，相当于整个拍摄期剧组都会常住那边，也就代表李准辑不怎么有时间回首尔。 要他们还是异国，那男演员在哪拍摄都无所谓。可他们分开几个小时都不乐意了，怎么还能接受异地。 在业内以工作狂闻名的男演员很恋爱脑的问妹子，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剧组，身份是生活助理。 真正做事的当然还是金轩，但夏攸宁还是可以挂着身份牌出现在剧组。夏攸宁当然乐意，能不分开，为什么要分开呢。 讲好了不分开的情人们吃完饭就得分开了，男人去见作家，女人去买日用品。 前者想把后者送到商场，后者估摸着真那么干，他可能要迟到，还是让对方去做事吧。 去做事的李准辑先见到的是经纪人，他们要一起去见作家。艺人过于活泼，经纪人很疑惑，你怎么那么高兴，碰到什么好事了吗？艺人表示，我要多个生活助理算好事吗？ “夏攸宁给你当生活助理？”经纪人问，“你们要一起进组？”看他点头，有心想说是不是不合适，看他的表情又把话咽回去了。 李准辑看出来了，“放心，不会耽误拍摄的。” “我倒是不担心拍摄。”经纪人还是很相信艺人的专业性，他担心的是，“你们才在一起，你就带她去看你和别的女演员谈恋爱，这..”合适吗？ 一大早就乐呵呵的李准辑笑意微收，好像是个问题，但他想想之前“翻译小姐”的专业性，“应该没问题..吧。” “你自己想好就行。”经纪人报以怀疑的态度，哪个女朋友能接受直面男朋友跟别的女人亲热，再怎么是艺人是为了工作的无可奈何，在电视上看到男朋友因工作跟别的女人这样那样和直面现场也是不一样的啊。 没那么肯定的男演员犹豫了，发了条短信，暗搓搓的问妹子，你想不想看看新剧的剧本。 夏攸宁回他，我看过剧本，剧我都看过，你又忘了，我可是手握预言家身份牌的王者。 王者让青铜暂时放下担忧，先工作。正事做完，两人在晚餐时见面，进家门的李准辑在门厅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没一会儿又见到了穿着围裙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的夏攸宁，笑眯眯的对他说‘你回来了’，整个人就傻住了，傻乎乎的居然冒出一句‘我们结婚吧’，讲完回神还不等懊恼，就听她说，‘好啊’。 然后？ 然后才换了一只鞋的男人再度笑成一个傻子，围着围裙的姑娘倒是匆匆跑走，锅里还炒着菜呢—— 一点都不浪漫，还差点炒糊了菜的求婚可接地气了，只是接地气的两人是不是忘了，他们本来讲好要追求的来着？进度赶得有点快啊。 隔天见到艺人的经纪人听对方说，他求婚成功了，很懵逼，“你们不是才在一起吗？” “所以明年我应该能空出两个月的行程吧？” 经纪人不解，哪来的所以？你连因为还没回答我呢！ 不管什么因为，也没必要谈什么所以，团队的问题李准辑一个人就能解决，需要情人们一起去解决的是见家长。 在跟家长见面前，双方先编造了一通，双方已经在一起半年的善意谎言，总不能说什么一见钟情非卿不娶的话，会被揍的。 善意的谎言在夏攸宁已经跟李家人“相处过”三世的前提下，家长见面进行的非常顺利，她融入李家的速度之快，在李准辑可以进组拍摄前，亲妈就已经不找他而是通过联系夏攸宁，让儿子多注意休息了。 直接跳过了男朋友这一环节进入未婚夫角色的李准辑，所有的快乐都在真正拍摄后消散，散得彻彻底底，无限后悔，他为什么要让夏攸宁跟他一起拍摄呢？当时他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问题出在，李准辑进入的剧组启用的男配角多得吓人，还都是盘靓条顺的男演员，这些本来无所谓，那些阿猫阿狗的怎么可能撼动三世情缘，根本不可能！ -- 第1346页 但是！男演员们要半裸拍群体浴池嬉戏的戏码，请注意关键词，半裸，裸！ 裸..不是，浴池戏，片场所有女性工作人员，全员到齐，一个都没落下，来得整整齐齐，全到了。 作为女性工作人员之一，夏攸宁自然也到了。本来未婚夫先生在知道明天要拍什么戏的时候，还想说他应该是不用担心的，他们是什么关系，三生三世啊！多传奇啊！怎么可能需要担心呢，必须不用！ 片场、浴池、男演员基本半裸。 全身上下戏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李准辑双手抱臂往生活助理面前一站，未婚妻小姐，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 夏攸宁一脸无辜，解释啥？我不是来工作的吗？现在就是在工作，纯工作，一点私心都没有的工作中！ 真正工作中的未婚夫先生提醒她，“这场戏没有我。” “你等下不就上场了么。”夏攸宁露出八颗牙的标准笑容，“还有两场就到了你，我提前在这准备。” “在我不出现的场次里，你要准备什么？”李准辑板着脸让她编也编个好一点的理由，“你还知道我还有两场戏才出现？在等戏的我找不到生活助理的疑惑，你有准备过吗？”他就去个洗手间的功夫，回来人就没了，没！了！ 人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生活助理稍显心虚，但夏攸宁是不会承认的，“我是来提前帮你踩点，你等下要被拉进浴池，我得防备你摔倒啊。” “呵。” “嘿嘿。” 鬼扯已经扯不出来了，夏攸宁试图倒打一耙，“李准辑xi，我们同龄，你想想你多大，再算算我现在的生理年龄多大，作为一个成年女性，已经进入熟女的阶段，是有基本的生理需要的好不好。” “这么说是我没满足你？”李准辑差点给气笑了，“你说得出来？” 找理由脱身的时候什么话说不出来，啥话都讲得出来的夏攸宁让对方悠着点，“这边还有人呢！” 还在片场，到片场堵人的男艺人和助理的互动过于奇妙，四周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偷瞄他们了。 李准辑白眼一翻，卡着妹子的脑袋直接把人拖走，还聊什么，没什么好聊的！ 这是2016年的早春，新年刚过，2015年的寒冬总算过去了。 春天到了，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四代目上线的分割线—— 再度睁开眼的夏攸宁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她早就习惯于送走一个人，再迎接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 新世界没有太多变化，跟之前的每一个世界都没什么不同，顶多是她的心态不同了。 已经走过两次流程的玩家很熟悉要继续的第三次流程，她有个重置游戏的机会，可以设定一场青梅竹马，可以跟爱人两小无猜，初恋结婚，超级浪漫的设定。 但她的爱人不想要那样，她的爱人在弥留之际跟她说，世界之大，多去看看，干嘛吊死在我这一棵歪脖子树上，你得为自己活一回，去看看大千世界。 玩家没准备搭理爱人都已病糊涂了的胡话，她先找GM确定了一下，那个人自由了吗？得到的回答是没有。 为什么没有？因为AI没有突破最关键的“0.1”，他就还是会陷于轮回。 如何突破呢？玩家问。 那是神的领域，你我都无权知晓。这是GM的答案。 GM还是想忽悠玩家“永留此间”，说什么只要她留下，她就能成为神明。 可在玩家询问，成为神明的她能不能让AI自由时，GM却给不出答案。 因此，玩家思考，她的爱人或许是担忧她才无法自由，那他们就谈一场不用有任何顾虑的恋爱吧。 这次她不会让他想起任何关于替身的过往，这次她就只是夏攸宁，他也只是独一无二的李准辑。 这次，玩家选择去看看大千世界，嫩草遍地的世界。 新世界开启于2016年的早春，算起来才二月末，说春天有点过早。但拍摄么，导演说是什么季节就是什么季节。 京畿道，水原市。 当过网红，兼职过翻译，还干过艺人生活助理的夏攸宁，此次的身份是剧组的造型师。 讲真，她以前从来不知道，造型师是那么嗨的一个职业，过于嗨了。 一个半月前加入剧组的夏攸宁很清楚造型师的工作职能是什么，可她真不知道这职业能那么开心。 她和艺人们的初次接触是在拍定妆照时，她和爱人的‘初次见面’也是在这一天。 本来，夏攸宁的注意力都在爱人身上，他们要‘初见’了，他们要再一次的‘一见钟情’，她还认真打扮过，为了创造美妙的一见钟情。 不过出于工作需要，也没打扮的太过分，多少还是维持了职业女性的身份。 为了避免“一见钟情”出现的太草率，夏攸宁还特地规避了，之前的几次剧组的大聚餐，特地等在拍定妆照的片场，站在片场外的一株腊梅树下，想来个美美的“钟情”。 美美的.. “您好，我是南珠赫，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挂着工作牌的造型师心不在焉的对男演员点点头，“您好，我是夏攸宁，造型组组长。” 此前只演过配角，如今还是进组演配角的南珠赫乖乖给造型师鞠躬，这位模特转行，身高腿长，弯腰鞠躬时可礼貌了，人也很帅。 -- 第1347页 帅气的小哥哥一号由于是后辈，早早就到了片场，也早早的遇到了造型师。 可他再帅，也不能撼动，夏攸宁一心期待“爱人”的心，双方简单打了个招呼，帅气小哥自觉告退。 五分钟后。 “您好，我是洪宗炫，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这位也是模特转行的演员，同样是之前只演过配角，进入还是演配角，所以早早来报道。这哥们一样身高腿长，还是很有礼貌。 依旧有点敷衍的点点头的造型师回他，“您好，我是夏攸宁，造型师。” 双方也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小哥哥就退场了。此次夏攸宁回头看了看小哥哥的背影，想着这剧组帅哥好像挺多的，前面的南珠赫是阳光大男孩款，后面来的这个有点高冷范。 又过了两分钟。 “您好，我是边柏贤，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您好，我是夏攸宁，造型师。” 新来的小哥就不是模特了，没那么高，腿么..正常长度。这位是爱豆，与其形容他帅气不如形容他可爱。 可爱的小哥哥退场，夏攸宁开始回忆，这片子有多少帅气可爱的男孩子来着？ 这片子不止有可爱帅气的男孩子还有可爱帅气的女孩子呢，造型师在片场门口见了一堆帅气又可爱的男孩女孩们，都开始扒拉手指算着谁还没到了，男主角总算登场，造型师期待已久的‘一见钟情’就没那么让她‘怦然心动’。 李准辑是看傻了，被助理用手肘怼了下才回神，回神后还想再说点什么，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一个演员快速跑过来跟前辈打招呼，堵车，连连道歉。 也不算太精心准备了的一见钟情，在夏攸宁看来顶多算成功了一半，主要是她走神了。 之后一天的工作她都在走神，完全没有专心谈恋爱的走神，特别认真的工作。没办法，这工作出乎预料的有趣！ 拍定妆照，演员们要按照造型组的要求做造型，夏攸宁是组长，管事的。 她不用亲身上阵干活，但她是那个决定艺人的造型通不通过的人之一，她这边过了，再带去见导演，之后才是拍摄。 这在夏攸宁看来就是玩一组真人版手办，说奇迹暖暖也没问题，还都是帅哥靓女给她当道具玩游戏。 她得在两个化妆间来回跑，男、女分开的，妆发定了要她过，服装搭配需要她排版，她从这个帅气的小哥哥身边再跑到另一个可爱的小姐姐身边，偶尔穿插过“爱人”身边，也就是扫一眼确定他没问题，扭头就走，超忙的！ 李准辑是全组的大前辈，演员里比他小一轮的人都有，全组捧着，待遇最好，他的造型是不可能出问题的，他和女主角也是最先拍的。 男主角的造型既然不用多关心，造型组长就没有特地上前盯着的必要。 夏攸宁主要盯的是男、女爱豆们，这两人的身份在剧组很容易被..说欺负也不太对，就是没那么重视。 男爱豆还好，女爱豆的造型很华丽，妆造如果敷衍一点感觉就不太对，夏攸宁多数站在徐弦的身后盯着，一直到她弄完确定没问题了，才去外面看拍摄。 此时，男主角的单人拍摄已经完成，人倒是没走，试图跟造型师搭话来着，找不到机会。 夏攸宁很忙，这部作品是群像戏，十二个主要角色都要拍定妆照，每一个都要她这边过，导演有时还临时想要一些改动，真心忙。 忙到最后的女爱豆单人照都拍完了，夏攸宁才有心情跟美术导演吐槽，谁设计的男主角的造型，那盖住半边脸的大刘海干嘛的？美术导演耸肩，别问我，导演决定的，剧情需要。 有审美的美术团队凑在一起吐槽直男导演的审美，讲到一半拍完的女爱豆带着经纪人过来给夏攸宁道谢，说是之前麻烦了。 女爱豆比其他人都清楚，为什么造型组长一直站在她身后看她做造型，被人家照顾了就应该来谢谢。 晚上聚餐，按照夏攸宁之前的计划，这是她和“爱人”拉近距离的最好时机，聚餐总要喝点小酒，聊会儿天，再借着酒精催化，那就..对吧—— 晚上聚餐，夏攸宁被男女爱豆包围了，尤其是女爱豆，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究其原因，大概是造型师刚的很，在一个摄像借着“以后好好合作”为由要灌女爱豆的酒，喝一杯还不行，连灌三杯，还闹着要交杯。 夏攸宁看不惯就直接怼，她即不缺工作也不缺钱，压根也不在乎南韩职场大一岁就是天的规矩。 造型师笑着把女爱豆拉到身边，搂着妹子跟那个男摄像说，她跟我合作更多，喝酒也应该跟我喝。算是前辈的摄像脸一沉还想发火，夏攸宁酒杯往桌上一放。 “怎么，要吵架？” 那摄像一愣，周围听到的人都愣住了，没人能理解为啥造型师能那么刚。 正常情况下，难道不是和稀泥一样哄着前辈吗？就算是看不惯前辈的做派，也应该好声好气的劝解，怎么上来就说要吵架？ 大概是大千世界真的见识过太多，亦或者是走过的岁月太长。总之夏攸宁不在乎什么维持表面客套，她就是不维持，这帮人能怎么样她呢？ 摄像组可管不到美术组，别说那就是个摄像，哪怕是摄像组的总导演，也得通过美术导演来教训她。 -- 第1348页 导演们之间可不是一团和气的，美术导演没事干嘛为这点小问题找自己手下麻烦。 造型师够凶，摄像就怂了，本来就是欺软怕硬的硬，碰到了硬气的就跑了。 吵架没吵起来，女爱豆就一直缩在造型师边上，走哪跟哪，关系那叫一个突飞猛进，比夏攸宁跟“爱人”的关系进展快多了，人妹子都叫姐姐说平语了，李准辑还得跟同龄的造型师说敬语呢，两人话都没说上几句。 一直到散场了，都是女爱豆强烈邀请造型师一定要上她的车，她送姐姐回家。 新认了个妹妹的夏攸宁觉得妹妹挺乖的，到了家躺在床上才想起来，她今天的计划是不是都没成功？ 话说，都老夫老妻了，不用争朝夕，未来长着呢。这不是都要开拍了，天天见还怕没时间相处么—— 天天见，相处的时间可就太多了，造型师和演员们相处的时间无限多。 天天见，相处时间多了，造型师为什么能那么刚，就在剧组有了传言，传言夏攸宁跟中方团队来往非常亲密。 夏攸宁也是加入了这个项目才知道这不是韩国的项目，从资方来说属于中韩合拍的作品，牵头项目的是芒果娱乐和其战略合作公司“风在吹”，他们定的导演、编剧，选的角色，定下的事前制作的规矩。 之所以核心演员里有男、女爱豆，就是冲着他们在海那边的人气，项目本身的卖点也是冲着本土市场去，想要在本土过审就不能边拍边播，必须得全集送审，过审才能卖给平台播出。 讲起来资方是放权给制作团队去拍摄。但当老板的也不是什么都不管，老板每次出现夏攸宁都被提溜去帮忙，会双语的好处。 这个好处就让组里不知情的误会，造型师和资方是有点关系的，那有点脾气就很正常了。 跟资方毛关系都没有的夏攸宁只是个正常的打工人，她的工作是负责让帅气的小哥哥们更帅气，好看的小姐姐们更好看。必须要说，这工作比奇迹暖暖好玩多了！ 奇迹暖暖能让她如此近距离的看裸男吗？还不是一个，是一群！ 浴室的戏份要开拍了，开机前，N个男演员们在找地方临时健身，想让肌肉在镜头里更好看。 肌肉在一帮模特中间就没那么出彩的边柏贤裹着黑色纱袍，完美展现什么叫半遮半掩的魅力，颠颠跑到造型师面前，问姐姐，我现在画个阴影假装肌肉还来得及吗？ 夏姐姐抚摸傻弟弟的狗头，让他别做梦了，你等下还是在池子里扑腾别让镜头拍到你的小腹比较现实，去找导演解决吧，我解决不了。 女爱豆乐呵呵的过来看戏，对直系男后辈摇头叹息，你早干嘛去了，健身啊！ 男后辈很蛋疼，我有健身啊，我还有肌肉呢，可我这肌肉跟那帮吃蛋白粉长大的模特比不了啊，差距太大了！ 吃蛋白粉长大的模特们肌肉那是真好看，好看的夏攸宁都.. “很好看吗？” “很..” 夏攸宁猛然扭头，李准辑同她笑笑，“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身材好的？” 女孩子不想承认，女孩子莫名有种此画面好像曾经发生过的既视感。 心虚片刻的夏攸宁想解释，但她转念一想，现在他们是不是不熟？那她为什么要解释？！这傻逼之前还让她去看看大千世界呢，她现在就在看大千世界！ 大千世界里的男孩子们已经下水了，薄纱的布料本就遮不住什么，还是黑纱，浴池里的水还特地调成了奶白色，号称是牛奶浴，可黑纱、肌肉、裸男加牛奶浴的搭配，那画面.. “难道男孩子们喜欢身材不好的吗？”夏攸宁反问他。 被噎住的李准辑摸了摸鼻尖，轻咳一声，“我的簪子找不到了，想问问您有没有替代品。” “簪子找不到了？”夏攸宁往他头上瞄，李准辑垂头给她看，看得她想摸摸他的脑袋，没那么干，只问，“之前丢在哪了还记得吗？” “应该是在化妆间，都找了一圈没找着，才想着来问问有没有备用的。” 李准辑边说边挪，详装不经意的从她身侧走到她身前，最后站定，完美挡住了大千世界的男孩子们。 视线跟着他动的夏攸宁到没在意自己的视野被遮挡，正在思考，“道具那边有备份，你去拿。” “啊..”李准辑想说你要不要一起去，可现场要拍了，这话说着不合适。 现场要拍了，造型师得在现场盯着。这场没戏的演员一步三回头的回去拿簪子，他簪子没丢，他簪子在助理那呢。 拿了簪子跑来的助理，正要给演员簪上，被演员抽走，也没在意，以为演员要自己弄，还准备去找个镜子来，演员突然问，“我跟姜河那，谁的肌肉漂亮？”刚才那一圈后辈们，他认为姜河那很有威胁。 助理一脸懵逼，这什么问题？ 李准辑清了清嗓子，“没什么。” 问了奇怪问题的演员也不等助理回答就回了片场，里面已经在拍摄，现场收音，场内除了拍摄中的演员们没人出声。 演员悄声走到造型师身边，用簪子轻轻戳了下她肩膀，等她回头后，附身低头，再把簪子递过去，其含义就不用特地说明了。 瞟了眼簪子的夏攸宁看着垂头看不见表情的“爱人”，终于发现这家伙在别扭什么。 -- 第1349页 吃醋了呢-真可爱—— 果然，嫦娥永远爱少年—— 少年人，我很专情的，放心哦——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三生三世，第一次轮回的人已经自由了，这才是他们的第三世，我就说绝对甜！ 以及，昨天说的甜文是指衡门之下，那篇是我写的最甜的文，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5章 投票章（番外投票！） 嫦娥高居广寒宫，岁岁年年凝望人间。 神话故事里的嫦娥偷了灵药成为仙子，不老不死。唐时有个诗人，以一句“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去揣测月宫中的仙子独居广寒宫，是否会倍感孤寂，以代自身。 月宫仙子是否后悔过偷吃灵药后人不得而知。但夏攸宁想，在拿到灵药的当下，嫦娥是不会预想到遥远的未来自己是否会后悔的。 如同现在的她，确实后悔过开启这场恶魔的游戏。但再来一次，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进入游戏，不单单是游戏人的游戏魂，更多是这场游戏，让她遇到那个人。 新一轮的游戏，对夏攸宁来说是第四轮了。但是从面前这个人的角度而言，这才是他们的第三世。 不过这个人大概不会想起来了，她用了金手指，这次他就不会想起来了。 确实什么都没想起来的李准辑超级有意思的，夏攸宁已经记不太清他以前有没有这么有意思过，这家伙居然是个进攻派。 发出邀约的进攻派看妹子一直没回应，还想着自己难道太冒失了吗？不等他换个说法，妹子就答应了。 “好啊，那就麻烦您了。” “不麻烦，顺路么。” 连续开工半个月的剧组放了两天假期，李准辑就以他要回首尔为由，问造型师要不要回去，他们顺路，可以送她一程。 这话问得呢就很刻意，昨天一群人聚餐时，女爱豆就问造型师姐姐是在酒店休息还是回首尔，当时夏攸宁就说她要回去，很多人都听见了，也在现场的男艺人何必再来问一遍。 隔天一大早，李准辑就在民宿大厅等着，夏攸宁下来后，他还以早餐买多了为由，分了个三明治给她。 没有任何虚假客套就接过三明治的夏攸宁看只有他在，半开玩笑的问一句，助理难道要留下看行礼吗？ “他跟他女朋友有约。”艺人很是自然的说，“我们拍了半个月只能休息两天，他要是再跟着我，女朋友就要跟他分手了。” 也不知道真假的夏攸宁就乐，“看来大家都不容易。” “是啊，谈恋爱很难的。”李准辑笑着伸手，“要不要我帮你..”顿了顿，“我们同龄的话，就不说敬语了？” 敬语切换平语，女包也在男人手上提着，叼着三明治的夏攸宁坐上了副驾驶，全程憋笑，听着陌生又熟悉的大可爱，旁敲侧击的问她有没有男朋友。 话术是这样的.. “我们这行工作起来没日没夜的，找个圈外人很容易就会吵架。”艺人用助理举例，说他助理跟女朋友就经常因为陪伴太少而吵架，随即很是自然的问，“你跟你男朋友会因为这个吵架吗？” 故意不说自己单身的夏攸宁想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喜欢的人会互相理解才对。” 无法从这么含糊的回答里得到准确信息的李准辑说，“就是喜欢才会想黏在一起么，我们的工作就没办法啊，像你进组一待就是半个月，休息才两天，只有两天休息还得回首尔去见男朋友的话，会很累吧？” 差点笑出声来的单身妹子吸着腮帮子硬憋住，浅浅吸了口气让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努力平复表情，再用三明治挡着半张脸，回他，“我不是黏人的类型。” “一个人黏另一个好像就不太黏。”李准辑再接再厉，“你们是谁比较黏，他吗？” 喷笑出声的夏攸宁再也忍不住了，笑得肩膀直抖，咬唇想往下压也压不住，干脆望向非得把她逗乐的家伙，“李准辑xi，我单身哦-你呢？” 握着车钥匙准备开车的李准辑愣愣的转过头，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还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句喜欢说出口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她，生怕她误会，生怕她不误会—— 也不知道误会没有的姑娘朗声大笑，带得男人也不自觉翘起嘴角，这大概就是暧昧的开始。 夏攸宁已经不记得她和“最初”的李前辈是如何维持暧昧的，但她和现在这位李亲故维持暧昧的状态超级有意思—— 暧昧中的李亲故在车开进首尔时问她要不要一起吃午饭，夏攸宁说累了，想回家休息，他也不强求，笑着答应了。 她到家没多久，算时间顶多才从楼下离开小区的人给她发了条信息，是一个新闻推送，讲的是应峰山林荫道的迎春花开了，让市民们可以准备春日踏青，那是个好去处。 发推送过来的人没有问‘你想不想去踏青’也没有问‘你想不想去看看花’，李准辑就发了一条推送来，仿佛在等她回，接受或者拒绝。 夏攸宁实在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跟他玩过类似推拉的暧昧，在逗他和要不答应算了，选择逗他，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已读不回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让李准辑误会了，过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他又发了个‘推送’过来，这次是近期上映的几部电影推荐，同样不问‘你要不要去看’就只发推送。 -- 第1350页 夏攸宁觉得这招挺妙，因为没有发出邀请，也就没有被拒绝这回事，两条信息间隔时间也长，同样不会让女孩子厌烦，还都是很大众至少不会引起反感的邀约。 不想去开花也不想去看电影的夏攸宁这次回了他一个推送，一款游戏的推荐。李准辑回得超快，几乎是秒回，回，我不太会玩，你教教我？ 【单机游戏——夏攸宁】 【单机游戏的乐趣是什么——李准辑】 【放松啊——夏攸宁】 【你放松都会玩游戏，很喜欢玩游戏吗——李准辑】 【超喜欢——夏攸宁】 【最喜欢什么游戏——李准辑】 不管夏攸宁喜欢什么，李准辑都有办法把一来一回的短信变成疑问句。 让夏攸宁一直能跟他不停聊下去的疑问句，回答的多了，理论上是应该回反问的，比如你喜欢什么？可她太了解他了，就没有反问。 一直提问的李准辑怕她会烦，问多了就会像打听什么一样，转而开始说，我中午打算吃什么，你喜欢吃这个吗？还是疑问句，但有在告诉她，我喜欢什么。 短信一条接一条的发，发到夏攸宁都忘了要逗他的事，来来回回就聊起来了。 聊他之前发过来的推送里，应峰山的迎春花好不好看另说，那边地铁站附近有个小馆子卖醒酒汤超赞。 聊最近上映的电影哪部夏攸宁是看过的，李准辑就说，那我得去补补剧情了。 从中午聊到下午，午餐因不饿直接没吃的夏攸宁游戏也没玩，打算出去觅食，很自然的问他，要不要去吃吃饭，两人就这么又见面了。 确实也没想到发展会这么快的李准辑跟她约见面的地点是一家大型游戏厅的边上，打算吃完饭顺势约游戏厅，投其所好么。 这就导致，两人在夹娃娃机上奋战许久。直到两个人手上都抱满了娃娃，具幼稚的带着满手的战利品横穿一脸艳羡的青少年们，超欢乐的退场。 走出游戏厅，天都还没黑。 李准辑正想着之后要去哪，夏攸宁却想着要跟他分开，有点不太乐意，也不想“玩”了，就抱着满怀的娃娃，跟才暧昧几个小时的男人说.. “我缺个一起联机打游戏的男朋友，你要应聘上岗吗？” 愣怔片刻的李准辑缓缓笑开，“我如果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你信吗？” “信啊——”夏攸宁歪头用脑袋蹭了蹭怀里的“兔玩偶”，“我也是哦——” ——未婚夫妻的三代目分割线—— 2016年的早春，片场里男孩子们的浴池戏，让未婚夫喝了一缸老陈醋，夏攸宁很是心虚，哄了未婚夫很久呢。在剧组休息的那两天，黏着未婚夫跟前跟后，超黏，超可爱。 李准辑早就不生气了，但她那么可爱的黏人着他，他就一直在假装生气，想每天都被黏着才好。 未婚妻小姐实在太不黏人了，明明他们分开不过几个小时，夏攸宁就能从我们可以异国恋的态度转变为，我想你了便来找你，他们身处一地，她却不黏他。 未婚妻小姐好像真的习惯于一个人，她连兴趣爱好都是一个人就能做的，看书、看漫画，都是一个人就能做的，哪怕是玩游戏，她玩得也是单机版。还是市面上找不到的单机版，一问，人家自己做的。 “你还会自己做游戏？”李准辑感慨对方技能之多。 技能面板刷了一辈子，哪怕只有“一世”也满满当当的夏攸宁突然想起来，“我跟你的前辈一号，之所以会有接触，就是我用你的人生为蓝本，做了一个闯关游戏，当时我伪装是你的真爱粉呢。” “为什么要伪装？”李准辑问完想起来，“因为我当时是你的攻略目标？” 在她点头后，突然问，“你一直都不说你其他三个游戏目标是谁，现在能说吗？” 耸肩表示不是不说而是忘了的夏攸宁看他不信，摊手，“你算算我活了多少年，那多年前的事，怎么可能还记得。何况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是从资料库里按照照片一个个挑出来的，能记得你就已经很难得了，就这还是因为我们经常会碰见，游戏的红线让我们在哪都能碰见。” “红线指什么？” “攻略者和目标的缘分。” “那不就代表，你也经常会碰见他们吗？” 夏攸宁一愣，李准辑凑近她，“你记得他们是谁对不对？” “再聊下去就要吵架啦——”夏攸宁勾着他的肩膀送上一个亲亲，“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始终我玩游戏不是游戏玩我，攻略谁，同谁在一起，应该是看我喜欢谁，而不是目标是谁。” 李准辑暗叹一声，“你要是再度..”陷入无尽的轮回怎么办？ 凑上去再亲的夏攸宁吞了他没说完的话，与其聊这些没用的未来，不如好好过当下，“我们去吃好吃的吧——” 好吃的随时都有，就像未婚妻小姐虽然不黏未婚夫，但她的爱好都很宅，几乎不出门的宅。 在未婚夫吃醋年轻的太有吸引力后，夏攸宁基本就不在片场晃悠，有时候旅馆房间都不出。 李准辑又鼓捣她出门，哪怕去看看片场的鲜肉们都行。他倒是不介意夏攸宁宅，但他会担心，她并非是习惯于宅在家里，而是习惯了送走一个个友人，干脆就选择孑然一身。 -- 第1351页 世界不应该只有爱情，这是李准辑始终想跟她传达的，你的世界不应该只有我。 如果你必然会经历无尽的轮回，那我喜欢你有很多朋友，有无数热爱的事会分散你的精力，为此哪怕没那么爱我都没关系，只要你不会封闭自己的世界，除我之外无人可依。 夏攸宁明白他的担忧，她也有跟他解释，我不是因为数次轮回才这么宅，我一直都很宅，不管是喜欢玩游戏还是做游戏，都是宅在家里，公司，才能做的事。 偏偏男朋友热衷于带她出去晃悠，拍摄已经够辛苦了，还带她在水原四处游玩，搞得跟来旅游一样。 晃荡了小半个月，未婚夫也不知道从哪听说附近山上的迎春花开了，拖着她要去爬山。 夏攸宁十分不乐意，好好的屋里暖气不吹，去外面吹什么冷风，三月也很冷啊，啥迎春花，春天还没来呢。 由男主角所发起的一起去看迎春花的活动在剧组里响应的人很多，也不知道是大前辈的压制还是大家真的想去踏青，反正最后集结了半个剧组去爬山。 被未婚夫拽着加入爬山队伍的夏攸宁起初确实心不甘情不愿，爬到一半跟剧组的造型师聊嗨了，两人无意中聊起一个少女漫，发现双方槽点一样，都是作者烂尾，太坑了！ 都被坑了的读者就成了队友，一起吐槽作者多坑，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一起去。 山头不高，爬上去其实也没多累，到顶了夏攸宁才发现，未婚夫早就跟演员们混到一去了，在她寻找他时，他正好看向她，还冲她努努嘴，让她看看身边的造型师，无声对她说“朋友”。 夏攸宁鼻头一酸，看向边上新认识的朋友，摸出手机来，对小姐姐说，交换个号码吧，朋友。 新发展的友谊联系并不多，一方面是造型师很忙，拍摄中，哪哪都忙。 另一方面是个人习惯没那么容易改，夏攸宁还是惯性会自己找乐子。 她独自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不是每天都在悲伤秋月，她很会自己找乐子，光是一个人做游戏就能做上小半年，再测试，修BUG，几度轮回，一两年都过去了。 这还是做单机，要是做联机乃至于更大型的游戏，一个人做，搞个十年八载都算快的。 比起跟谁交朋友这件事，夏攸宁其实更想跟未婚夫沟通，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脱离盖棉被纯聊天的柏拉图关系。 什么熟女也有需要是说来玩玩的，可未婚夫时常在大清早洗冷水澡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啊，又不是她拒绝发生点什么。 未婚夫不太敢跟她发生点什么，李准辑对此找的理由是。如果我们在发生点什么的时候，你看着的人不是我，那我很可能没办法进行下去，当成那什么都有可能。 这话的杀伤力有点大，夏攸宁一时没转过弯来还真信了。可在未婚夫又一次大清早爬起来去洗冷水澡时，对别的男人算不上了解的未婚妻，对李准辑非常了解，了解到.. “怎么这个表情？”刚从浴室出来的李准辑看她怪怪的，凑过去想亲亲她还被躲开了，疑惑的很。 偶然发现盲点的夏攸宁不知道要怎么说，干脆直接问，“你是不是怕我会怀孕？” 李准辑一怔，垂下眼睑借着坐在床边的动作笑，“怎么会呢，我们都要结婚了，我干嘛怕那个。” 话就是这么说啊，但夏攸宁能找到的理由就这么一个，再奇葩好像也就只有这个说得过去。再加上，他们好像从来没聊过关于孩子的事，从未聊过。 “我们没有孩子。”夏攸宁觉得有必要告诉他，如果他担心的是这个，没必要，那从未发生过。 面露异色的李准辑不信，“怎么可能。”他有两个前辈呢。 “我说得是真的，我很害怕生小孩，感觉会很疼。”夏攸宁说得是实话，“怀孕听起来也太恐怖了，生产感觉更恐怖，再加上我自己都没活明白呢，怎么可能会想生小孩，我活到现在，都几世轮回了都没觉得自己活明白了，能养育一个孩子了，不可能生宝宝的。” 这话讲得太荒谬，偏偏就是太荒谬了，李准辑反倒觉得有点可信度，“你一直都没有生过宝宝？一直？我是说，一直一直？” “没有啊。”夏攸宁很肯定的告诉他，“没有。” 李准辑沉下脸，“那你要是意外怀孕怎么办？之前的人会让你..”视线不自觉的落在她的肚子上，眉头渐渐皱起。 起初没听懂的夏攸宁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小腹，懂了，“你想多了，我没有生过宝宝的意思就是我从未怀孕过。” 说着让他去拿包，从包里翻出情侣必备计生用品，有一包呢，没拆封。 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那个小盒子的李准辑哭笑不得，“你准备的还挺全。” “当然了——”夏攸宁扬眉坏笑，“我们都快结婚了，你不准备才很奇怪。” 没准备的未婚夫慢条斯理撕开盒子的包装，之后..冷水澡就没必要天天洗了。 ——已婚夫妻的二代目分割线—— 情侣们在2016年的春天已经是已婚夫妻了，夫妻们必然会谈论的一个点就是孩子。 不过这次并非是他们俩谁主动提起，而是李家爸妈催着要个孩子，两边年纪都不小了啊，再拖下去夏攸宁都要成高龄产妇了，岂不是更危险。 夏攸宁后知后觉的想起，她忘记跟学长商量，她不想要孩子，人生信条就是丁克到底。 -- 第1352页 这跟游戏没关系，她就是正常过日子也不排斥恋爱，不排斥结婚，只要能碰到对的人都好。 她哪怕不玩游戏也不会要一个孩子，理由就是那个在长辈们听起来会很荒谬的理由，怕疼怕辛苦，怕自己没有资格养育一个孩子，能让他或者她正直善良。 她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的三观算得上是个好人，万一把孩子养歪了呢？ 在做妻子的想要跟丈夫聊这个话题时，丈夫避而不谈，彼时的丈夫有不敢宣之于口的担忧，你是不想要孩子，还是不想跟我生孩子？ 这是没办法说出口的，讲出来就是找架吵，日子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找架吵？ ——平平无奇的一代目分割线—— 2016年的春天，刚刚确定恋爱关系的恋人们爆发过一次巨大的争吵，严重到差点..不对，是真的分手了的观念冲突。 起因特别无聊，就是两人一起看综艺，艺人带娃的综艺，综艺里的小朋友们各种萌，男朋友就随口说，我们的孩子也会很可爱，女朋友也很随意就回，我是丁克，不可能有孩子的。 “丁克？”李准辑不理解，“你不喜欢小孩？” “没有啊，可爱的小孩我也会喜欢啊。”夏攸宁对萌哒哒的人类幼崽还是很喜欢的。 不然看什么带娃综艺，虽然是男朋友无意中挑到的台，可也是看下去啦，不就是因为孩子够可爱么。 萌即是正义！二次元的永恒定理！ 三次元的男朋友不理解，“你喜欢小孩还丁克？” “我喜欢小孩不代表我要自己生啊。”夏攸宁讲到这发现两人的观念出了问题，“你对未来家庭的幻想是，一定会有个孩子吗？” 理所当然点头的李准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会有人对家庭的幻想是没有孩子的吗？” 夏攸宁默默捂住胸口，“完了，我们只能抱着明天就会分手的想法过今天了——”她觉得自己说得很好笑，也真的笑了。 一丁点都笑不出来的李准辑勉强扯了个笑容，对小他一轮的姑娘说，“你现在还小，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 “打住，大哥！你可以当个爹系男友，但你真想成我爹是不可能的。”夏攸宁发现他认真了，也很认真的说，“这点我们没得聊，再聊下去会吵架，停在这对你我都好，OK吗？” 此时他们刚在一起，连百日都还没过，男朋友追人追得差点被火葬场烧死，女朋友也是犹豫再三才确定了心意。 理论上来说确实不应该继续聊下去，再聊必然会爆发剧烈的争吵，这是最核心的人生追求不同，聊不出结果来。 那个当下李准辑笑笑就跳过了这件事，可过了那个当下，这位就开启了时不时会跟女朋友说，身边哪个朋友的小孩很可爱的话。 夏攸宁大概忍了他一个礼拜，忍不下去了，她带他去医院咨询怎么让男人体验怀孕和生产。 医院有提供此服务的科室，妇产科。情侣们经常光顾这一科，不小心被拍到了，还被怀疑女方是否怀孕了。 两人的争吵并没有爆发在李准基去体验怀孕的时候，而是爆发在女方疑似怀孕的新闻出来了，以网红为职业的夏攸宁，非常果断的在个人账号上，上传了一条，她是丁克，并且非常坚定的丁克的视频。 此视频上了热门，有介于女方很有名，女方的男朋友更有名，热搜上去了，网络讨论度非常高。 李准辑和夏攸宁的争吵就爆发在此，前者认为后者太不管不顾，为什么要把这种事公开？ 再说一遍，两人刚在一起还没满百天，什么夙世因缘压根没有这回事，他们都算不上百分百了解对方，互相都还在磨合期。 磨合期里出现三观迥异的问题，男方认为，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们可以聊，可以沟通，乃至于可以妥协。 女方则认为这不是聊不聊的事，这也不是可以沟通的事，这甚至于不是有必要妥协的事。 “我没有强迫你接受我是个丁克的打算，摊开来说，我们是在恋爱，我们不是已婚，我们更不是，我已经有宝宝了，我决定要拿掉小孩然后不告诉你，那我们需要沟通，需要..我不知道，要有一方妥协。 我们不是那样，我们是恋爱中，我坚持丁克，你想要宝宝，我们没有任何一方有必要妥协，你明白吗？” 李准辑不明白，“就因为我想要孩子你要跟我分手？” “大哥，别那么极端！”夏攸宁让他放平心态，“我们恋爱中的意思是，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们暂时都没有结婚的计划，那我们没必要去讨论孩子，这段恋情会走到哪一步，你我都不知道啊，为什么现在要讨论孩子？” “你把视频发上网我们就必须讨论孩子！”李准辑怒道，“现在全世界都在说你不要孩子，你问我为什么我们要讨论孩子？！” “你吼我？”夏攸宁生气了。 李准辑整个懵逼，“我没有！” “你又在吼我！”女朋友怒而叉腰，“你居然敢吼我！” 都不知道话题为什么发展到此的男朋友转而让女朋友冷静，声音可轻可轻，“我没有吼你，我是说，你不应该把视频发上网，而是..” “那是我的账号，我的！”开始吼他的女朋友还是一副茶壶造型，烧开了水的茶壶，喷着热气，可以灼人，稍有不慎就会将对方烫伤，“李准辑！我们公开恋情不代表我的人生就变成你的！我的账号是我的！我的人生也是我的！我想不想生孩子我决定！我！决！定！” -- 第1353页 被灼伤的男朋友也有了火气，“夏攸宁，你有没有想过，我之所以会生气，就是因为我未来的人生计划里有你，我想要我们，不是我！可你的人生计划里没有我，只有你，到现在，也只有你。” 滚烫的热水就这么泼过来，水泡遍布心肺，生疼。 男朋友声音一点都不高，没有跟她吵架更遑论吼他，男朋友起身就走。 女朋友不安咬唇，胳膊都抬起来准备挽留了，却硬撑着又放下去，她还不高兴呢，又不是只有他不高兴。 男朋友走了，女朋友越想越气。 此时的夏攸宁不会谈恋爱，要说初恋，李准辑就是她的初恋。此时的李准辑初恋还真不是夏攸宁，他比她会处理矛盾，此时他说什么都不对，就算对她也听不见去。 男朋友想他们应该互相冷静一下，再心平气和的沟通，直男认为这样能解决问题，直女认为，这样就代表分手。 ——彼此都不是初恋的四代目分割线—— 同样是刚刚确定关系的男女朋友们还没公开他们的关系，两人都还在片场拍摄，大家都当他们是同僚。 较少数眼明心亮的人发现了也当不知道，这种事当事人都没开口，外人说什么。 恋人们没有特意避开谁，这是极少数人发现的原因； 恋人们也没有只想着恋爱，更多心思还在工作上，这是绝大部分人没有发现的原因。 游戏人玩游戏是认真的，想当初，夏攸宁刚进入游戏搞了个一切都可游戏化的金手指把自己给坑了，自己选的路，爬着她爬过去，不可能半途而废的，这就是游戏人的坚持，也代表她确实刷了不少技能条，至少都保证及格线以上。 早就甩开了坑人金手指的夏攸宁在需要为团队负责的时候，是很靠谱的队友，她在组里也是很靠谱的造型师。 这相当于她在片场的时间是远超过男朋友的，演员还有等戏或者没戏不用来拍摄的情况，工作人员是只要开机永远在岗。 双方都忙于工作，男女朋友谈个恋爱都得抽空。为这，很久没那么累过的夏攸宁打定主意干完这票就不干了，她还是适合当个咸鱼，过上两天班能休息两个月的日子，那才是人间天堂。 出了名是工作狂的男朋友不太理解的女朋友的想法。不过在女朋友说她之后不准备上班时也没有反对的想法，顶多有点好奇，“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出个乙女游戏。”夏攸宁很久之前就这么想，“我想出个设定非常美好，结合模拟人生、奇迹暖暖再加上什么经营、种田等一系列休闲游戏综合在一起的乙女游戏。” “什么是乙女游戏？” “有攻略目标让女孩子选择跟谁谈恋爱的那种。” 半懂不懂的李准辑试图理解，“为什么要强调设定非常美好？” “我想在里面挖个坑，具体怎么挖还没想到，但一定要坑得玩家哇哇叫的那种。”策划用心险恶，以折磨玩家为乐，“好纪念一下我的青春。”她也是被游戏坑过的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么—— 在李准基的理解里，“相当于，电视剧宣传是校园纯恋，二十集里，十八集都在恋爱，最后车祸男女主角全死？” “也没有那么可怕。”夏攸宁被逗笑了，“作家那么干会被揍吧？” “也不是没有那么干过的作家。”李准基也在笑，“有电视剧上来先给观众展现一家人多幸福，中间峰回路转说孩子不是这家人的，接着就开始洒狗血了。” 讲起孩子夏攸宁突然想起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人生信条是，我和我爱的人必须是彼此的唯一？” “这难道还有唯二的说法吗？”李准辑笑着想凑过去亲亲她说句情话，我们必然是彼此的唯一什么的。 夏攸宁按住他的脸，双手按住两边往中间挤，对着嘟嘟唇啄了一口，“唯一的意思是，这一生，我只爱你，你也只爱我，我们之间多条狗，都算是有了小三，包括孩子，那不是爱情的结晶，是爱情的障碍物。” 障碍物什么的把李准辑逗得笑出了声，勾着她的腰，亲了一口响的，抵着她的额头，笑眯眯的回，“好的-我们不需要结晶，剔除障碍物——” 夏攸宁大笑，李准辑也在笑，笑着笑着就需要用到计生用品了，这一对啊，迄今为止什么磕绊都没有出现过呢，连暧昧都没超过一天，比任何一世都顺利的牵手了，进度也远超任何一世。 嬉笑着能把核心矛盾解决吗？不能，但可以无限推迟矛盾到来的时间点。 等到矛盾推无可推的时间点来临怎么办呢？到那时啊.. “我想你成为我的唯一，唯一就是这个世界我只爱你，我因爱你而爱着这个世界，你想让我把爱分给另一个人吗？” 未来的老婆眼巴巴的看着老公。未来的老公试图解释，这事儿它不是一回事。 “我也爱你，可是..” “你确定要跟我说可是？” 夏攸宁撇着嘴假装要哭，真的要说可是吗？李准辑一声长叹，改天再说可是吧，总会有机会。 机会什么时候到来就不知道了，未来那么长呢，人生更长。漫长的人生，还是需要一些恋爱经验的，才能知己知彼，牵手走向永恒。 作者有话要说：1.在此章投票你们想看的番外，本篇文的番外啊，番外写完就开新文了 -- 第1354页 2.番外可以用长评换，可点单，其余就看投票了 3.我随便说说你们随便听听，如果这个系列彻底完结的话，原计划的终篇是写一个攻略游戏达人or恋爱达人，就是哪怕一次十二个攻略目标，她也能完美通关的那种。 之前看到有小天使留言说想看玩家通关，可通关了，整个系列就结束了，没啥好写的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6章 完 有介于夏攸宁人生所有的恋爱经验都来源一个人，虽然这个人“变来变去”但对方的职业从未换过，艺人。而跟艺人谈恋爱呢，都有必须要经历的一道关卡，如何公开。 2016年，南韩影视圈内首部事前制作的电视剧要上线了。作为男主的李准基在配合宣传时多少要跟女主一起当营业情侣，好让观众更能被演员们的CP氛围所吸引。 按说工作就是工作，此次稍有不同的点在于，已经成为未婚夫的李准辑，有些顾虑未婚妻小姐是否真的完全不介意，他和你别的女演员在宣传期营业。 尤其是这次项目的宣传期还特别长，横跨的地区也多，从国内宣传到国外，不止要在韩国宣传，还要去海那边跑N个城市。 未婚夫不好直接问未婚妻是否介意，李准辑很肯定他要是问了，夏攸宁的回答一定是不介意。 这姑娘有时候心大到，李准辑都怀疑，她口中都算得上是旷世绝恋的夙世因缘只是个段子，他就没见过她吃醋。 他跟女演员拍吻戏她都不吃醋的，何谈什么营业情侣。反倒是他有时候会有点酸，比如她跑去看什么众鲜肉的泳池戏时。 关于吃醋这个事儿吧，夏攸宁刚谈恋爱的时候也会吃醋，再怎么说男朋友的工作是演员，演员跟对手戏演员做一些亲密接触是工作需要，做女朋友的也会酸啊，不酸才奇怪吧。 再者说彼时还以网红当主要职业的夏攸宁也兼职过去拍了一些剧，人红就有邀约啊。 她以自身感觉为准，如果要跟别的男演员演情侣，那多多少少是会有点感觉的，极少数对手戏演员是互相排斥对方还能在镜头前表现爱他爱到死，那演技不得飞天。 以己度人，第一次恋爱的夏攸宁是会吃醋的，还会跟男朋友闹点小别扭呢。 可当男朋友变成丈夫，丈夫又变成学长，学长再度变成丈夫，这都第三世了，都多少年过去的老夫老妻了，再说什么吃醋，就很扯了。 不过在未婚夫试探着说起“酸味”的问题时，夏攸宁隐约想起来，当年学长好像也介意过这回事，她就跟现在的未婚夫说，我不是不吃醋而是足够信任你，信任我们的感情没那么容易被外物所撼动。 “你偶尔酸一下还挺可爱的——”夏攸宁躺在未婚夫的腿上，笑眯眯的捏着他的手指戳他的下巴，“你想看我也表现一下可爱吗？” 李准辑说不好他想不想看，只觉得此话题不太安全，转而聊安全的，“等宣传期结束，我们公开？” “好啊，你又要写手写信了吗？”夏攸宁说完看他怔住，笑叹一声，“抱歉，我说错了。” 附身亲亲她的李准辑拇指摩擦着她的侧脸，“是我太敏感，所以，我的前辈们，都是写手写信吗？” 南韩的艺人们，不分男女，如果公开恋爱八成以上都会写手写信告知粉丝以表现真诚，剩下的两成大概是死活都不想承认，被媒体按头承认的那种。 那就得尽可能把恋情曝光后的舆论压力降到最低，自然也就没有手写信这回事了。 夏攸宁曾经看过两封手写信，如今正在看第三封。也是这一封让她全程围观了解，艺人的手写信和公关稿差不多，都需要团队再三斟酌，不单单是艺人一拍脑袋就写了的。 带着团队一起创作了一封情深意切的手写信后，男艺人询问已经有过两次跟艺人恋爱经历的未婚妻，他的前辈们都是怎么公开的。 “前辈一号是偶然被拍到，记者拿着照片找上门，他问我介不介意公开，我肯定是不介意啊，就顺势公开了。”夏攸宁回忆着，“你的二号前辈公开的不是恋情是婚讯，我们一直是地下恋，本来就不是公开恋爱，在一起也很久了，婚前直接宣布的。” 按照进度条，目前也处在婚前的李准辑思索着，“直接宣布婚讯对粉丝的打击是不是太大了？” “宣布什么对粉丝的打击都很大。”夏攸宁笑道，“都会有人支持有人反对，还会有人以死相逼呢。” 艺人皱起眉头，“闹到以死相逼那么夸张？” “死忠啊。”夏攸宁不觉得夸张，握拳对未婚夫说，“加油哦——” 未婚夫纠结了，他不想让粉丝太难过，也不太能接受所谓的以死相逼，可这道关卡还是得过。 此关隘过起来，本该颇难，谁都没想到，意外的顺利甚至于还有人@编剧，让他们来抄作业，现成的纯爱剧本啊！　　先给个前情，未婚夫曾说他的初恋就是夏攸宁，这是绝对的实话。此番话他也在各路媒体采访或者各类综艺上说过，那时他还没“偶遇”到夏攸宁呢，面对理想型是什么样的或者之前有没有什么感情故事的问题，他都会把初恋小姐拉出来讲。 只要是李准辑的老粉，都听说过偶像初恋的故事。话说他的初恋很古早，是小学时的对门邻居，还没想好要怎么告白，人家搬家了，就这么失恋了。 -- 第1355页 小学失恋的十年后，他来首尔打工，偶然再遇初恋，初恋都不记得他了，他在漫画店死守再也没见过对方，凄凄惨惨。 关于初恋的故事，在李准辑因《王的男人》而爆红的那段年月，举凡采访涉及到过往感情史都会被他拿出来说，每次都能博得一片笑声。 尤其是在他描述十年后少男少女再遇，少男胸中小鹿都快撞死了，人妹子不记得他了，各种惨，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在艺人的描述里，初恋即是暗恋还是从未成功的悲催过往。艺人没有跟媒体说他一直在等待再遇初恋小姐，也没有说除了初恋小姐之外，他没有任何感情史，外界都只当这段故事是艺人过往感情史中最特别的一段，因故事无疾而终，艺人说得也坦荡，谁都没有在意过。 倒是多年前有档综艺节目中间搞整蛊，让MC跟艺人说，节目组找到了初恋小姐，播放后的节目里，都不用BGM和字幕的渲染，只从李准辑紧张的手足无措的表现就能看出来，他确实很期待见到初恋小姐。 可惜那只是一次整蛊，没见到人的艺人很沮丧，几分真几分假观众们不在意，观众们很自然的接受了，李准辑有个心心念念的初恋小姐这个设定。 此设定在这轮公开里发挥了大作用，本来团队没准备借此发挥为艺人立一个人设什么的，李准辑也不需要那么做。 但他很诚恳的写给粉丝的公开信里，提起了这件事，以多年前的初恋小姐我找到了，我决定跟她携手共度余生为主题写出来的手写信，让粉丝发现了盲点，小学初恋还能找到？这是什么小言剧本？？ 【我抱着天崩地裂的心去看信，结果开篇就是言情故事？】 这几乎是六成以上粉丝和八成以上路人的心态，为啥公开个婚讯还能走纯爱剧本？真就人生如戏呗？ 李准辑的人生本就是一场大戏，包含草根逆袭、政斗权谋、在最荣耀时被打落深渊，又靠自身努力再度攀爬高峰。 只谈事业线，这位的人生就已经足够精彩，到了感情线，还能发展成初恋结婚的故事来？赶快来个作家按真人真事改编啊！收视率一定会爆的！ 此次艺人也选择了公布婚讯而并非是恋爱的消息，确实也有一些粉丝极端不能接受。但大方向的舆论祝福居多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夏攸宁也觉得此次公开颇为神奇，要知道此前两次闹得都不太好看。 早前说过啊，李准辑跟普通演员和粉丝们若即若离的关系不同，他很爱护他的粉丝们，粉丝们对偶像的关系也更亲近。这就导致李准辑爆出恋爱时，真就跟闯关一样，得一关一关过。 第三世，夏攸宁和李准辑的恋爱公开关卡是在节目彻底放松结束后，CP营业也过去了，才开启的。 本来夏攸宁为这一关还做了一些准备，按照之前两轮的经验，她的所有信息都会被扒，还会被极端的小姐姐们进行各种攻击，找上门玩人生威胁的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同之前两次比，这次真是顺利的不能再顺利了，起码没有闹出她想报警的事。 李准辑在事后跟她讲，他的孩子们不会做那些过分的事。夏攸宁也就没跟他掰扯，那是你基础打得比你的前辈们都要好。 前辈们的话题时不时会在两人之间冒出来，这是不可避免的，在一个人什么都记得，另一个人隐约记得一些片段的情况下，总会有在一起做某些事时，似曾相识之感。 类似，婚礼。 李准辑和夏攸宁的婚礼定在春暖花开的五月，2017年的五月。 在他们一起挑婚戒时，李准辑本想自己设计一款，可他在跟设计师学习怎么设计婚戒的过程中，时不时就会想起前辈做过这件事。 未婚夫就试探着把从设计师那要来的产品图册拿给未婚妻看，打探，你上一次的婚戒是前辈做的吗？ 夏攸宁的回答是，“我们这一次的婚戒可以一起挑啊——” 李准辑冲她皱了皱鼻子，懂了，“来吧-一起挑——” 婚戒是他们一起挑的，并非未婚夫亲手设计的独一无二款，但他们一起选中的也算特别。 但未婚夫还是想要他们的婚礼能特别一点，不能去设计婚戒，就跑去挑场地了。 此时明白他在追求什么的夏攸宁给了点小意见，不如我们旅行结婚，绝对是你前辈们没有干过的。 “旅行结婚？”李准辑有些犹豫，“你的意思是，不管是大型的还是小型的，户外还是室内都试过了？” 并没有这么说也不打算承认的夏攸宁讲，“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婚礼，只要有你有我，就可以啦。家人们可以和我们一起见证登记，那也是一种祝福的方式，你觉得呢？” 瞟了她一眼的李准辑被她勾着小拇指晃悠，不自觉的笑开，开始思考，“旅行结婚啊..也不是不行。” 旅行结婚，只要夫妻俩都乐意当然没什么不行的。双方也算商量出了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 从这方面来说，有些记忆其实没有也挺好的，这样新的人生就自然一切都是新鲜的，是独一无二的经历。　　女朋友就是个咸鱼，干两天活休一个月。如果那两天她赚得钱够多，能一直休息到手上没钱为止，时间最长能拖一年甚至更久。 就说他们之前的项目拍摄结束，男朋友紧锣密鼓的就选剧本，见新团队，为下一部作品筹备。 -- 第1356页 女朋友说是要在家弄个“乙女游戏”就说到做到，蹲家不出门了，男朋友每次问女朋友在哪，女朋友都是在家。 双方并没有同居，李准辑不太确定说这个会不会让她误会，类似你不上班我养你啊之类的，男人说这话浪不浪漫是女人决定的。 万一女人认为这不是浪漫，而是你看轻我，那岂不是很尴尬，尤其是女孩子又不工作了。 不工作的女朋友是让男朋友疑惑过她的收入来源，还经常大包小包的给女朋友家里囤鸡鸭鱼肉，生怕她饿到。 女朋友活得太糙了，肚子饿才想起来吃东西，一包饼干能当一顿饭，男朋友首次见识到女朋友的糙，一度怀疑她是不是破产了。 夏攸宁首次碰到往她家成箱搬各类半成品食物，把冰箱都塞得能溢出来的男朋友也很疑惑，玩什么呢？ “你要是懒得弄吃的，这些微波炉叮一下就行。”李准辑不敢问你是不是没钱叫外卖了，也不太敢直接给她钱，还是怕被误会，他们在一起还没半年呢。 倒没有往钱财方面想的夏攸宁很自然的想到，“我要是想得起来叮一下就直接叫外卖不是更简单。” “外卖不健康。”这是男朋友勉强能找到的理由。女朋友不理解，冷冻食品能健康到哪里去？ 一直到在一起一年后，男朋友才知道女朋友虽然没有多富有，但她日子过得十分“简朴”以至于之前在剧组当造型师的头期款都还没花完，项目结束，团队结尾款，女朋友存款还增加了，简直神奇。 神奇的女朋友还会很多技能，当初她说要做个游戏，李准辑以为她是要去游戏公司之类的，结果女朋友是自己做，自己在家做。 初次发现女朋友会敲代码的男朋友，看女朋友的眼神肃然起敬，好像电影里的黑客啊，手指搭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就敲出一行他压根看不懂的东西，怎么看都很神奇。 神奇的女朋友还会画画，女朋友的乙女游戏需要做攻略目标，按照女朋友的说法是她顶多算会美工。 但男朋友发现女朋友画得游戏人物超好看的，再度肃然起敬，女朋友技能好多啊，真的很神奇。 女朋友神奇到好像什么都会，男朋友拿着剧本去找女朋友，本意是陪女朋友顺带挑个剧本，可他和女朋友一起吃饭聊起剧本时，偶然发现两人的槽点一模一样，在吐槽编剧异想天开或者人设不合逻辑的点上，特别合。 李准辑从来没有跟一个人只是聊天，什么都不干就是聊天能从早聊到晚。 他们可以一起聊圈内大鱼吃小鱼，吃到最后都是虾米倒霉。他们也能一起聊，某部电影的剧情如果怎么怎么样就更好了。他们还能一起聊煮泡面到底是先放调料包还是先放面饼。 他们什么都能聊，他们合到某天李准辑上了一个节目，MC问他理想型是什么，他很自然的就回，聊得来的人。 “聊得来也太宽泛了吧。”主持人开玩笑讲，“我跟谁都聊得来，岂不是满世界都是理想型？” 以前能说出一堆标准来建构理想型女孩应该是什么样的李准辑，如今的想法就真的是，“聊得来的人很难找的，那种你能跟她漫无目的的聊下去，聊一个小时，一天，乃至于日日月月都不嫌烦的人，很少的。”少到他迄今为止就只碰到了一个夏攸宁。 夏攸宁一颗一颗的往嘴里丢小番茄，边看着早就追过N多次但重新看还是有新番感觉的动漫，边听着男朋友絮叨他有两个看好的本子，纠结着要选哪一个，听他在那分析利弊，剧本的利弊和制作组核心成员的构成。 女朋友的注意力更多是放在动漫上，听得心不在焉的。但男朋友就觉得女朋友一直在认真听他说话，因为.. “你觉得选哪个好？”李准辑捏着个小番茄喂她。 含着番茄的夏攸宁含糊的说，“犯罪心理（改编同名美剧）。” “对吧，你也觉得这个比较好吧。”李准辑来了精神，“经纪人顾虑本土化会有瑕疵，再者珠玉在前，我的角色很容易被跟美剧里的演员做对比，更支持我接另一个本子。” 夏攸宁笑看他一眼，“珠玉在前，才会让人更想挑战，有成功的例子至少有保底收视率。” “没错！”李准辑凑过去就是一个亲亲，“还是跟你说得通！” 男朋友几乎不可能跟女朋友聊不来，夏攸宁每每在他认真考虑到底是往左走还是往右走时，都能给出他心目中已经有的答案。 大事从来都是如此，大事他们一定是一个思路。至于日常小事，她也很了解这个人喜欢什么，她更了解如何让这个人接受她喜欢的。 人生能找到一个所谓懂你的人很难的，李准辑认为他找到了，也认为这段关系可以定下来了。 契机出现在，他们无意中被拍，还不是在首尔被拍到的，而是李准辑去香江工作，夏攸宁跑去吃好吃的，两人逛夜市无意中被遍布狗仔的香江被拍。 跨国的媒体根本没有联系异国明星要不要买照片，冲着肯定能让销量大爆的预想直接就发了头版头条。 跨国沟通媒体很困难，艺人的团队也不想费这事，李准辑就问夏攸宁，介意公开吗？ 不可能介意的夏攸宁见证了一场轮回，她亲身参与的轮回。这一世的公开跟第一世太相似了，不管是被媒体意外曝光还是粉丝的强烈抵制，都极其相似。 -- 第1357页 迥异的地方在，这一回，被曝光的夏攸宁是个圈外人，香江媒体没有拍到她的正脸，而是带着帽子的侧脸。 韩国媒体更不可能去公开一个半幕后半圈外人的正面照，这是坏规矩，导致反对的那一波粉丝不知道她具体的模样，也不清楚她的个人信息，更遑论堵到她家门口搞东搞西，搞到她当年差点报警。 第四次被大众得知自己成为艺人的女朋友，对夏攸宁来说是最平静的一次公开，她几乎没有被打扰。 男朋友挡下了所有想探听她从哪冒出来的人，她本身的信息也很难找，顶天知道她做过几个剧组的造型师，跟李准辑认识也因为项目合作，这就是极限了，再多也找不到了，她都不出门，从哪找。 第一世，艺人和网红的牵手被公开闹得沸沸扬扬，粉丝极端抵制，有心人还满怀恶意的揣测夏网红一开始就是想扒着男人上位，才会伪装死忠粉接近偶像。　　第二世，婚讯公开就相当于承认艺人一直在隐瞒恋情，按照亲笔信里的交往时间线，他们大学就在一起了，相当于沉寂多年的男艺人首次因电影爆红后说自己单身就是在骗人，还一直维持单身人设骗人，不少粉丝不能接受。 第三世，说起来是个好结果，但也闹腾了一会儿，很多节目还想邀请两人一起上呢，初恋结婚，多好的噱头。 第四世，最安静。 关了手机也不看网络评论的夏攸宁压根就不在意外界的评价，她还在画她的游戏人物，每天小日子过得乐悠悠的，还有担忧她会被评论困扰的男朋友鞍前马后，三餐都被男朋友包了。 男朋友总算带着洗漱用品住进她家，名义上是保护她，但他们也算一步，多开心啊。 开心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仿佛就是一眨眼，夏攸宁收到了求婚。 完全不接地气，场面搞得很大，仿若偶像剧一样的求婚。还是在游艇上，夜空盛放着烟花，男人单膝跪地，捧着花束，打开巴掌大的戒指盒，钻石硕大，闪瞎人眼。 夏攸宁早前就已经感觉到男朋友的小猫腻，好好的说什么出海，可一切真实发生了，他就那么跪在她面前，说一句再普通不过的‘你愿意嫁给我吗？’她还是红了眼眶，不止是为了面前的这个人，还有许多年前，那个在满是烟火气的房子里，脱口说出一句‘我们结婚吧’的爱人。 女朋友伸出了手，钻戒被送入无名指，他们的婚礼即特别又不特别。 对普通人而言，盛大到邀请了半个娱乐圈的宾客，还有诸多媒体追踪报道的婚礼自然是特别的，特别的像是一场新闻发布会，还有上千粉丝在会场外祝福，需要触动警方维持秩序，这样的婚礼，怎么可能不特别呢。 这样的婚礼对夏攸宁而言已经是“二进宫”了，在第一世，她作为粉丝都要过千万的网红和知名艺人的结婚，场面比这个都大。 主要是那时候吧，她也和每个普通女孩子一样，对婚礼充满各种幻想，幻想自己成为公主嫁给王子，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童话故事不都是这样么，在最完美时落幕。 爱情故事好像都完结于婚礼的殿堂，仿佛作家也知道，婚后生活就是茶米油盐，没办法再有那么多的粉红泡泡。 ——公主和王子的一代目分割线—— 结个婚差点累瘫了的夏攸宁躺在婚床上，婚纱都没力气脱，太累！她今天一整天跟展示人偶一样，全场绕圈，还得应付媒体，一度都后悔为什么会有虚荣心这种东西，早知道就搞个小型婚礼算了，搞那么多事，给她累的，都快往了这是大喜的日子，是她人生即将开启新篇章的起点。 同样也忙碌了一天的李准辑送走了宾客回房时人也很疲惫，等他进到卧室看到呈大字型趴在床上的新娘，唇边不自觉就带起了笑颜。 笑眯眯的新郎也上了床，撑着手肘侧身看她，食指拨弄着新娘粉嘟嘟的唇，被新娘烦躁的挥开，笑容更大。 “新婚之夜，还没开始，你就累成这样，怎么行呢——” 差点没后悔结婚的公主看着她的王子，怀疑，“你现在还有力气变身狼人？” “你男人什么时候不行过。”李准辑挑眉让她想清楚再发言，“要不要试试——” 这一波三折的语气，让夏攸宁老实了，翻身张开手臂，“抱！”激烈运动什么的，等她先缓一下，如今真的没力气。 ——有经验了的二代目分割线—— 恋爱长跑多年的男女朋友在聊结婚的问题上，没有搞什么盛大的婚礼，主要是女朋友不太乐意。 男朋友想要尽可能的盛大，想要像全世界宣告这个人是我的了，可女朋友说她想要小型婚礼，只有亲朋好友，只有彼此，温馨而浪漫。 男朋友自然不可能发对温馨，也不会不赞成浪漫，他们的婚礼就是私密不公开的小型婚礼，只有家人和三两好友。 这场婚礼的新娘不累，很轻松，但她没有感受到公主嫁给王子的雀跃，也看不到童话般的结局。 新郎是累的，忐忑不安的累，他无法判断到底是他们恋爱太长时间，女朋友对婚礼已经不期待了，还是女朋友嫁给他才不期待。总之女朋友好像没那么期待这场婚礼。 新婚之夜，当然是该发生的都会发生。新婚之夜，新郎需索无度，新娘几度怀疑他嗑药了，结婚白天的夏攸宁积攒的体力全在夜幕之下耗尽，直至天明，人都恍惚了。 -- 第1358页 恍惚间，夏攸宁不知道自己搂着的人是谁，不知道亲吻自己的人是谁，更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要举办这场婚礼，成为他的新娘，她做得真的对吗？ 没人能回答得了她。 ——永恒的三代目分割线—— 夏攸宁再度要送走她的爱人了，医院永远都一个样，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病床上的AI垂垂老矣，握着病人手的玩家也不再年轻。 弥留之际，李准辑用尽所有力气虚握着爱人的手，寻求一个保证，“如果还有来世，你要为自己活一次，答应我。” 含笑点头的夏攸宁答应他，“我会为自己活。” 世界第三次崩塌，这次玩家是笑着的，慈祥温柔的笑容，属于看透了世事的老人家。 ——圆满的四代目分割线—— 第四次要送走爱人的夏攸宁又成了一个老人家，老太太眼含热泪，努力的笑着，笑着跟牵手走过一生的老伴絮叨，我会好好的，你不用担心我，我怎么都会好好的，你大可安心。 老爷子怎么都安心不了，老爷子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老爷子努力撑着眼皮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牵挂，他实在放不下心，又确实无力回天。 夏攸宁一直在絮叨，絮叨我还记得迎春花开了，我们去爬过山，去采过花，还用花朵做了香膏。 她絮叨我刚见到你时，根本没想过命运如此美妙，它让我遇见了你。 她絮叨，我从未后悔遇见你，不论我们因何遇见，我都不曾后悔，反而庆幸，我遇见过你。 世界已然崩塌，玩家死死抓住了爱人的手，无声的念叨着，我们还会再见，我们也不会再见了，希望你会过得好，好好给游戏打工啊，努力活得自由些，也不枉我们这场相遇。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