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孕之下拉菜单后请返回》 分卷阅读1 《代孕之下拉菜单后请返回》作者：路四 文案 一句话简介：人妻变潘浚将渣攻调教成忠犬的故事。。。 罗嗦简介： 五年前“我们分手吧。” 顾莫北一句无情的话，打碎了齐小童所有的念想。 作为贱人，顾莫北完全对得起‘贱人’俩字。他拿出手机，找到情人那一分组，随后打开，数十个号码一瞬间展现出来。 五年后 “想当我的情人？”齐小童挑了挑眉，唤道，“儿子，上。” 齐小北屁颠儿屁颠儿跑过来，手上拿份情人‘菜单’，当着顾莫北的面打开。 菜单如下： 温柔体贴型：某某1号，某某2号，某某3号，某某4号…… 勇猛威武型：某某1号，某某2号，某某3号，某某4号…… 多金多才型：某某1号，某某2号，某某3号，某某4号…… 于是，顾莫北脸黑了。 双性，包子出没，请自动防雷(o)/~没有最渣，只有更渣 内容标签： 高干 三教九流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莫北，齐小童 001 王八看绿豆 齐小童遇见顾莫北那年，是他大学刚毕业那会儿。那时的齐小童别提有多纯情，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未交过一个男朋友或女朋友，一直打着处男，处女标签儿。 其原因有二： 齐小童没遇见令自己心动的。 齐小童的身体构造难以启齿。 齐小童一直认为，能够遇见顾莫北，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事。因为，他爱顾莫北。 若真要说起齐小童和顾莫北的相遇，怎一个狗血了得。齐小童是学会计的，毕业后在一家小公司找了个会计工作。由于公司不正规，分工也就没那么清楚。齐小童经常是现金也做，记账也做，外帐也负责。整天累的跟狗啃似的，一月也就那点儿工资，节假日还未必能休息。 而顾莫北，就是在这种情形下，走入齐小童的世界，像个天神一样，神勇无比，甚至脑门儿上还泛着佛光。 那天，齐小童去税务局办事，原本他没人没脉，只有排队还要看人脸色的份儿。哪知突然来个陌生人，抢走他手上的东西，二话不说超到最前头，三言两语就让行政人员将事儿给迅速办了。 要说顾莫北这人既嚣张又贱，他还真既贱又嚣张。跟往常一样，只要顾莫北看上一个人，下手必定是又快又准，这次也不例外，打的齐小童是晴天霹雳。 偏偏这王八看绿豆，绿豆还真就跟他看对眼儿了，叫顾莫北给白白捡了个大便宜。 但在齐小童意识里，真正捡便宜的人是他自己。后来他才知道，顾莫北那人模人样儿的外表下，还有个人模人样儿的身份。国税局局长的儿。 “喂，小童，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了。” 齐小童坐在饭厅的椅子上，揉着酸疼的腰睡眼惺忪接着电话。电话那边，是顾莫北的声音，还参杂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叫嚷声。齐小童一听，就知道他肯定又出去跟朋友喝酒了。 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十点，他就这样从七点做好了饭等顾莫北等到现在，结果却只等来一通电话。 “哦，你几点回来，我给你开门？”明知顾莫北有钥匙，齐小童还是乐此不疲。 “行了，你睡吧。”顾莫北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我这儿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呐，有几个兄弟好久不见，今晚高兴打算多喝几杯。” “那好吧，你尽量早些回来。”齐小童又叮嘱道，“还有，别喝太多酒。” “知道了，知道了。” 应付了事后，顾莫北挂了电话。 齐小童把手机放桌上，将饭菜放进冰箱，他虽没吃晚饭，也早已饿过了头。 “唔，好像感冒了。”说完，他吸吸鼻子。 深秋的季节，天气本就有些凉了。他干了一下午家务，腰酸背疼，结果没吃饭还窝在椅子上几个小时，是谁谁都受不了。 去浴室匆匆洗个澡，齐小童就上床看书了。虽说顾莫北不让他等，但齐小童就这贱脾气。自从跟顾莫北好上后，整颗心就都放在他身上了。可谓贤良淑德，家庭良夫一枚。 仔细想来，他跟在顾莫北身边有两年了，他们认识两年。齐小童所有朋友都没少劝他离开顾莫北，说那人靠不住，又怎样纨绔花心，有些人甚至还翻出顾莫北认识他之前的‘旧账’。 若说齐小童不在意，那也不可能，但顾莫北这两年对他其实也不错。再说纯情点儿，想当初，他第一次把自己献给顾莫北时，对方得知他身体的秘密后，不但没歧视，反而还对他更好。更何况，他们俩一直同居，除了没打结婚证，几乎就跟夫妻一样。 由此，对于顾莫北以前那些风流韵事儿，齐小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没办法，谁叫那些人比他早认识顾莫北呐。 酒吧 一片灯红酒绿。 跳舞，唱歌，喝酒，这是老规矩。包厢内，吞云吐雾，大家把‘妹’的把‘妹’，玩筛子的玩筛子，划拳的划拳。 “妈的，又输了。” 泰山一声吼，愤怒的捶了下桌子，差点没把地板捶出个洞来。 “去去去，别老靠我身上，过去给顾少亲两口。” 泰山一手推开黏在他身上的少爷，用脚踹了踹他屁股，将他踢到对面的顾莫北身上。 “顾少。”那少爷倒也爽快，转而就攀住顾莫北的肩。 顾莫北爱或不爱，在圈内都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他捏着对方的屁股，开始跟对方调笑起来。 眼前这少年长得不错，白白净净，看上去体毛极少，为人也识趣。谁不知道他顾莫北就是喜欢这种调调，或许今晚确实能销魂一把。 “哟，顾少，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对不起家里那个啊？” 黄山一边喝酒一边起哄，手里还搂着个波霸的妖娆女人。 顾莫北瞥了他一眼，鼻子传来一声冷嗤。 “玩你的女人吧，少管老子的事。” 家里虽说有一个，但早就被此刻的顾莫北抛诸脑后。男人嘛，谁不知道红旗不倒，彩旗乱飘。更何况，齐小童可算不上他的红旗。 夜，月色迷离，醉欲熏心… 次日清晨，闹钟早上六点准时响起。 齐小童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现昨夜就这么等着等着睡着了。再吸吸鼻子，两个鼻孔已经不透气。 丢下手中的书，齐小童揉揉眼翻身下了床。 顾莫北一夜未归，索性他早上就不用做早饭了。翻墙倒柜找出之前买的感冒药，齐小童吃了片儿后又去浴室刷牙漱口，等一切搞定，换了身衣服，他就离开家去上班了。 到了公司，齐小童屁股挨着椅子后，第一件事不是干别的，正是掏出手机给顾莫北打电话。 可是拨了很多遍，手机始终是关机状态。无奈之下，齐小童只好先工作，想着等中午再打。 午休时间，同事走过来邀齐小童一起去食堂吃饭。 “小童，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齐小童摆摆手，“不了，你先去，我还不知道回不回家呐。” “中午时间那么短，还不够来回坐车的，你真不嫌费事。” 齐小童笑笑，没吭声。 同事走后，齐小童拿过手机，再次给顾莫北拨了电话。 这回，终于不只是那几句讨人厌的女声。 电话响了很久，顾莫北才接通。他声音透着慵懒，听来像是还没起床。 “昨晚喝的够呛吧？还没起来吗？” “莫北？” 齐小童又连续喊了两声，因为那边一直无人说话。 过了好一会，顾莫北的声音才传来。 “嗯……小童，我晚上回去。” 随后是一阵骚动，齐小童听不清，但顾莫北那边明显不平静。 “你干什么呢？快起床吃点饭，否则对胃不好。”齐小童体贴道，也没多想。 “哦，好，那我先挂了。” 说完，匆匆收了线。 齐小童盯着手机皱着眉，最后起身去食堂了。 另外一边 顾莫北和昨晚那个叫小叶的少爷正风流快活。顾莫北一脸舒爽，被子下那个鼓起的地方，小叶正跪趴着给他口交。 “哦…”顾莫北叹了一声，随手揪过他压在身下。 “你这小骚货。”边说边分开他的腿，昨晚玩了一夜的地方现在依旧柔软，顾莫北毫不客气就轻易插了进去。随后，摆腰做起活塞运动。 房间里，一声声浪叫不绝于耳。 002 哟，小人妻也会生气啊 晚上下班时，齐小童先去超市买了些食材，挑来选去也无非都是顾莫北爱吃的。齐小童从小就是个好小孩儿，不挑食，没啥爱吃不爱吃的。 他回到家时，顾莫北已经回来了，此刻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娱乐节目。 “回来啦。” 齐小童嘴上不说，脸上可高兴了，一看表情就知道。 “嗯。”顾莫北应和着，把目光转移到他身上，随后又冲他招招手，“过来。” 齐小童先把菜放进厨房，出来后才走到他跟前。 “怎么了？” 顾莫北一声招呼也没打，直接拉过他搂进怀里。 “想你了呗，想揉揉。”说完，还当真上下其手揉了起来。 齐小童被他逗得直乐，来回晃悠着躲避他的手，结果还是被摸了个彻底。顾莫北总是这样，没事就说两句逗弄的话，听进齐小童耳朵里就成了小情话，每次心里都甜滋滋的。所以才从不怀疑，话的真假。 “行了，我先去做饭。你早饭肯定没吃吧？午饭吃了吗？” 顾莫北避开问题，直接说道，“赶紧去做吧，我现在挺饿的。” 吃饭？他哪有时间吃饭。昨晚搞了一夜，一觉睡到中午，中午醒来后又继续搞，压根没怎么下床。想不到小叶那少爷还挺耐操，跟操不坏似的，两条腿一直缠着他就没停过。顾莫北差点被榨干。 “嗯，你先等着，很快就好。” 齐小童说完，走进厨房，然后围上围裙，开始做饭。 经过一个小时的精心准备，一顿美味的晚餐出来了。齐小童将饭菜端进饭厅，又准备好碗筷，结果出来喊顾莫北吃饭时，才发现那个嚷着饿的人此刻已不在沙发上。 “莫北？” 齐小童一边擦手一边喊道。他去卧房看了看，没人。不过，床上倒是脱了一堆换洗的衣服。齐小童一看就了然了。 他转而走到浴室门口，里面隐约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果然在洗澡。”齐小童自言自语后伸手打开门，“需要我帮忙吗？” 结果这一进来不打紧，顾莫北身上的抓痕，吻痕，全给齐小童撞见了。几乎是在下一刻，齐小童就沉下脸，脑中同时闪现出自己该有的反应。 「双臂抱胸，颇有问罪的架势，“说吧，你身上的痕迹是哪个贱人吸出来的？”」 然而话到嘴边，就成了，“为什么你身上会有那些痕迹？”原本该有的气愤，立刻变成了委屈。 听在齐小童自己耳朵里，都想扇自己一个巴掌，再来句：你也忒没出息。 顾莫北也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怔了一瞬，不过，他连忙恢复常态，笑着朝齐小童走过去。 “昨晚喝醉了，也不知道泰山找了哪个女人使计，今天还非要跟我打赌，你看了这些肯定生气。那头熊就是长期一个人生活，没有固定伴侣才会嫉妒咱俩关系好，想搞破坏。你可千万别中计。” 齐小童虽不是什么聪明人，可也不是傻子，至少没那么容易就信了顾莫北的话。 他狐疑的盯着顾莫北，“真的？我怎么觉着不像呢？” 顾莫北赤身裸体伸开长臂搂住他，诱哄的声音显得格外恶心，但偏偏齐小童就爱吃这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那些人都是捧场做戏，哪能当真啊。” 齐小童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了。 顾莫北知道他在动摇，于是赶紧再加把劲儿，“小童，你该不会还在怀疑我吧？要不这样……” 顾莫北贴上他耳朵，不知说了什么下流话，齐小童一张脸立马变红了。 “你别乱来…” “怎么乱来了？”顾莫北故意反问，两手不入流的往他身上摸来摸去，“我这不是什么都还没做嘛。” 齐小童被他搅和的也不知是该气不该气了，于是抓住他的手，正经道，“我说顾莫北，你若是哪天不想跟我过了，一定得直接亲口告诉我。别在外面背着我跟别人乱搞。” “瞧你说的什么话，除了你，我还跟谁乱搞了？”顾莫北说着，往他大腿捏了一把。 齐小童低呼一声，拍打着他的手。 “别让我发现你偷人，否则我跟你急。” 顾莫北扬起手，做出投降的姿势，“行，行，行，你说什么就什么行了吧？”他转身拿毛巾擦干身体，随后又围上浴巾。 “饭做好了吗？饿死我了。” 齐小童点点头，两人出了浴室。 饭后，齐小童又把东西收拾清洗一番，顾莫北大爷般的坐那儿看电视，笑的跟驴踢似的。等齐小童收拾完了又洗了澡后，他起身直接将人抱起，窜进了卧房。 当晚，顾莫北在床上大战三个回合，做的齐小童酸软无力，他也‘精’疲力尽了。幸好他的能力跟狼差不多，否则这雨露均沾还真是件不容易的事。 顾莫北原以为上次那件‘捉奸在床’的事算是过去了。谁知齐小童跟了他两年，现在可不比刚出校园那会儿好骗。齐小童嘴上不说，但明显看他看紧了。每天招呼的电话更多，问得更深入，管的也更宽。这可把顾莫北伤死了。 “你去哪？” 今天周日又没班，临近吃晚饭了，齐小童正准备做饭，却见顾莫北穿好衣服打算出去。 “今儿泰山生日，我得去捧场，好几个兄弟都去。” “你等会儿。” 齐小童留住他的脚步，进屋给自己也换了身衣服。 “我跟你一起去，反正泰山我也认识。他不会介意我不请自来吧？” 顾莫北抽了抽眼角，嘴上还是说道，“行，那走吧。” 索性今天还就是泰山那头熊的生日，否则这会可不好自圆其说。 泰山家跟他们住的公寓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顾莫北开着车还得一个小时的路程。 能跟顾莫北成天玩在一起的人，家里自然也都是有头有脸。基本上，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 据说泰山他妈就是当官的，典型的女强人一个，而他爸是经商的，想当然，俩人一拍即合。同流合污也方便得多。 好在泰山由于爱玩，为了能玩的更放得开，早就搬出去住了。所以今天去的人，肯定都是些狐朋狗友。 “贱人北，你怎么才到，今晚得罚喝两杯。” 眼尖的黄山见顾莫北的车驶来，立刻凑上前去。结果话刚说完就看见副驾驶座上还坐着一人，于是立刻噤了嘴，朝顾莫北使了个眼色。 顾莫北假装没看见，熄火后对齐小童说，“到了，下来吧。” 说完，打开车门下了车。 齐小童那边也跟着下来了，他看看眼前的复式楼，不由感慨一番：人跟人的差距还真挺大。 “看什么呐，跟着我。” “哦。”齐小童反应过来后，直接跟上。 顾莫北和黄山走在前面，私下开始窃窃私语。 “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这待会儿的节目还怎么玩啊？” “玩，也不怕撑死你。跟泰山说说，全取消了，就搞些正经的，以后想玩，我再请他玩。” “你他妈什么时候成妻管严了？” “…”这句话足足伤了顾少的心。 但仔细想想吧，黄山说的也不是没理，顾莫北也觉得他干嘛要带齐小童来呢？被抓包后还变着法儿哄他？干脆直接被戳穿，说句拜拜得了。 不过，齐小童洗衣，做饭，收拾东西，还有体贴的程度都很值得留在身边啊。更别说那副特别的身体，下边有两个洞，想玩哪个玩哪个。 顾莫北摇摇头，暂且还是排除了一脚踢开齐小童的打算。 003 要不怎么说同流合污呐 走到玄关时，齐小童就看见里面不少人，想不到还挺闹热。大家都在起哄，一些干果盘凌乱的摆放在桌上，吃的东西撒的遍地都是。满屋子里还都是烟味儿，呛的齐小童鼻子更难受，他本身感冒就没好，这会直觉更重了。 原本正高兴的众人看见顾莫北进来后吼的更大声，可最后就跟黄山一样，吼着吼着就噎住了。除了几个没见过齐小童，不知道他是谁还在打趣。 “哟，顾少来了，叶子还不快过去侍寝。”也不知是谁嘴贱，嚷出声来。 “咳咳…” 旁边的尼康用胳膊肘顶顶他，示意他先闭嘴。 顾莫北一瞅，还真在人群中看见那天跟他high了很久的小叶。 “他们刚才说什么？”齐小童问。 “没什么，别听那些人瞎说，就爱乱牵线。”顾莫北三两句敷衍过去，随后一手捞过齐小童搂进怀里，让俩人看上去相当亲密，“来，我给介绍介绍，这是我家那口子，有几个不认识的赶紧认识认识。” 几个人一听就听出了端倪，原本还想说的话就被憋进了嘴里。这个时候，几乎每个人都达成了共识，这是不用学就有的默契。要不怎么说同流合污呐。 有了齐小童在，生日聚会的乐趣被打下百分之八十的折扣，偏偏当事人还不自知。 全场的人，齐小童最留意的就是那个叫小叶的少年，那人跟其他人不同，打扮显得妖里妖气，眼神还总是瞟着他跟顾莫北。 “泰山，快去看你家畜生在对我家小花做什么。”黄山嘴里嚼着东西，从前院跑了进来，跑到玄关处就开始嚷嚷。 “有东西吃都塞不住你那张臭嘴。” 泰山骂了一句，不在意的往院子里走去。其他人闲着没事干，也跟了出去。 齐小童肯定是跟着顾莫北走，见顾莫北凑热闹，他也去了。 “泰山，这真不愧是你养的狗，就跟你一个样。” 齐小童刚出去，就听有人扯着嗓子吆喝。他好奇的一看，就见院子里两条狗正在调情。 泰山家养个一条哈士奇，属性是公的，今天黄山来时就把他家那条母的给带来了。可想而知，这两条一公一母的狗见了面，干柴烈火了起来。 齐小童撇开眼，虽说是两条狗在交配，属于正常现象，但他还是觉得能不看就别看。再转头看看那些人，都看的津津有味儿，还时不时指点一番，评价一番。 于是，齐小童纳闷儿了，感情这些有钱人都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连人家狗怎么交配都能研究个半天。 “你坐这儿等会，我去个卫生间，回来后我们离开。” 向齐小童交代一声，顾莫北去了卫生间。顾莫北走后，齐小童只能一个人干坐着看电视，其他人打牌的打牌，也有几对情侣档忍不住挑个房间干坏事去了。 卫生间里 顾莫北刚推门而入，小叶的双臂就游蛇般的缠了上来。 “我就知道你会进来。” “还不是你这小妖精故意暗示我的吗？” 小叶不否认的笑着，细腰蹭着顾莫北胯下，看上去风情万种。顾莫北被挠的心痒痒，抓住他头发就往他嘴上亲去。两个人在卫生间里就乱搞了起来。 其实齐小童的身体不比小叶差，甚至还具有更大优势。但可惜齐小童做事时总是放不开，更别谈挑逗男人的功夫。所以顾莫北跟齐小童在一起，总觉得缺少了那么点味道，和刺激。 “唉，疼，你怎么说插进来就插进来了。” 小叶皱着眉，臀瓣被顾莫北揉捏着，屁股里夹着男人的硬物。 “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你扭半天了，不就是想要这个吗？”顾莫北嗤笑着，攥住他的腰就开始迅猛抽插。 小叶捂着嘴，只是偶尔泄露一丝呻吟，等身体适应后，他才晃动着腰配合顾莫北。 “我说…你那个也不怎么样，你还真上心啊？不如你踹了他，我跟你。”小叶开始引诱。 可惜，顾莫北虽好色，但绝不是那种精虫上脑就忘记一切的人。大家彼此顺眼，偷偷打一炮，完事后各走各的还差不多。真要黏在一起，肯定得找像齐小童那样干净又会干家务的。他没傻到做这赔本生意。 “以后没事，我会找你的。” 这就是顾莫北给出的答复。 齐小童打着哈欠，电视节目被他换来换去，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了。 “怎么还不出来？” 他站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谁知走到半路，中间窜出一个尼康。只见对方笑道，“大嫂这是去哪？从来到现在我还没机会跟你说上几句话呐。” 大嫂？ 齐小童一听这称呼，差点没红了脸。 “我去找莫北，他去卫生间怎么还没出来。” “哦。”尼康指着楼上，“他在楼上那个呢，刚才他进去时我在里面，所以就把他赶楼上了。” 齐小童蹙眉，他刚刚明明记得顾莫北去的就是一楼的卫生间啊。 “那可能我记错了，我上去找找。” 齐小童这边刚转身，尼康就连忙跑到卫生间外敲了几声门。 “别干了，赶紧出来，你家那个等急了。” 尼康的声音传进来时，顾莫北正提着裤子。等三两下收拾干净后，他也没顾得上腿软的小叶就直接出去了。 齐小童上楼没找到人，等下来时，顾莫北正和尼康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去哪了？我怎么没找到你。” 顾莫北站起身，“不是告诉你去卫生间了吗？我刚出来尼康就说你去楼上找我了。” 齐小童看看尼康。 对方连忙解释，“我以为他去楼上了，真不知道他在我出来后又进了那里。” 齐小童似信非信，最后没说什么。顾莫北也没给他深思的机会，直接拉着人走了。 自从齐小童对顾莫北严管之后，顾莫北出去鬼混的次数降低了百分之五十。 这天，齐小童突然被公司安排去出差，顾莫北得知后，差点没高兴的跳起来。于是当晚，就约了那些朋友出去哈皮。 “顾少，最近真是少见啊。” 有时候，顾莫北简直不能听泰山讲话，他一讲话顾莫北就想杀人。 “少罗嗦，有什么新花样儿赶紧给本少呈上来。” 黄山一听插嘴道，“最近我们都在关注一个人。” 顾莫北顿时来了兴趣，“谁？” “‘金屋藏娇’来了个新的贝斯手，啧啧，你是没见那长相，那气质，我敢打赌，只要是好这口的，都想上他一回。” “有你说的那么香吗？”顾莫北不信了，但心底确实升起一股征服欲。 “你还别不信，排队的多得是。”黄山继续道，“可惜那是个冰山美人，目前真没听说有哪个把他钓到手的。” 有时候，人就是犯贱，喜欢挑战高难度，尤其是顾莫北这种人，就更犯贱。 黄山刚说完，他就忍不住想去看看了。 “那还废话什么，出发啊，去金屋藏娇。” 黄山讪笑着，就知道他肯定经不住诱惑。于是，一行人驱车前往金屋藏娇。 004 金屋藏娇 音乐声不断叫嚣着，震动着耳膜。几个人感到金屋藏娇时，节目似乎正进展到高潮。中央的舞台上，乐队简直快哈翻全场，台下不停有人叫嚷着。 “顾少，看见了吗？”泰山贴近他耳朵，拉扯着嗓门儿高声问，“台上那个穿白衬衫的。” 顾莫北蹙着眉，循着泰山的指向朝台上看去，结果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少年。即便不去确认，他都知道，泰山口中的人就是他。 “不错。”顾莫北给出评价。少年看上去清爽干净，身上还有一种冷傲的气息。如果能把这种人压在身下，想着就能激动一把。 就在顾莫北神游之际，乐队的最后一首歌结束了，几个差不多大小的少年下了台。人群霎时就热闹了起来，大家上前搭讪的搭讪，赠酒的赠酒，起哄的起哄。 “去去去，把那些碍眼的人拉开，给少爷腾出一条道。” 顾莫北理理衣领儿，觉着自己够潇洒后才踏开步子朝乐暮走去。黄山和泰山知道他要下手了，于是帮他打开通道。乐暮下了舞台，并没有理会任何人的示好，此刻正向休息间走去。 顾莫北迅速走上前抓住他的肩膀，乐暮细眉微蹙，转身就看见一个陌生男人正以冒昧的方式跟他招呼。 “什么事？”他冷冷道。 “你叫什么名字。” 这就是顾莫北的第一句话，很蠢，但还算实在。因为他随后又自我介绍道，“我叫顾莫北。” 乐暮的眉皱的更深，“我不认识你。”说完，低头看了看他放在肩上的手，“能不能把你的手拿开。” 顾莫北即便好色，也没厚脸皮到极品程度，于是先收回了自己的手。结果他这边刚收回手，乐暮转身就要走。顾莫北见状，立刻走到他前面将人拦住。 “你叫什么名字？”顾莫北再一次问道。 “让开。”乐暮说的很干脆，却不是给出回答。 顾莫北从懂得追求人第一天起，虽不是第一次碰钉子，但绝对是第一次连人家名字都问不出。 “交个朋友吧。”说完，他礼貌的伸出手，希望能跟对方握个手。 然而乐暮压根不吃这套。从小到大，由于他还算不错的外形，追他的男人女人数不胜数，他一看顾莫北那熊样，就知道这人安的什么心。朋友？他不屑！谁也没规定有人追就得给出回应不是？ “我不想跟你交朋友。”乐暮扫了一眼顾莫北旁边的黄山一行人，“况且你似乎也不缺朋友。” 顾莫北不是没遭到过拒绝，但如此利落又不给面子的拒绝方式还就他妈少见。这虽让他气愤，但也对眼前这少年更加上心，更加有想征服的欲望。 “朋友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 顾莫北说完，就见乐暮脸上划过一丝冷笑。 “朋友不是东西，我再说最后一次。让开！” 乐暮似乎不耐烦了，下了最后通牒。 泰山感到形势有变，走上前一步调和道，“都是来玩的，给个面子，交个朋友又不是什么坏事。” 相信只要是识趣的，听了泰山缓和气氛的话，都会稍微做出退步。可偏偏，乐暮从不是这种人。他若是不想，谁也别想勉强他。 “这么说，你们是不打算让开了？”乐暮将右手中的贝斯换上左手，不等别人反应过来就扯过泰山的手臂，随即一个反手将他轻松撂倒在地。泰山躺在地上，弯曲着手腕，额上疼出一丝细汗。 周围传来一阵惊呼，还夹杂着一些叫好声。顾莫北也有一丝惊愕，泰山在他们这些人中体型算得上之最，既壮又胖。而眼前这个少年最多20岁，体型消瘦，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这幅外表下竟潜藏如此大的能量。 “靠！我操你妈…”泰山嚷着要起身，打算找人教训乐暮。 谁知顾莫北竟然挡在他前面，做了一次和事老，对乐暮说，“刚才是我冒昧了，看来你不喜欢这种搭讪方式，那以后有机会，我再拜访你。” 乐暮扫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从他们中间走了过去。 “你别走。”泰山冲着乐暮喊，见乐暮头也不回的走掉，只好找顾莫北撒气，他揪住顾莫北的衣领，“你这不讲义气的东西，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让老子吃瘪。” 顾莫北拉开他的手，“我是那种人么？你放心，这笔账，我是一定会给你讨回来的。” 泰山似信非信，最后啐了一口，擦了擦嘴角。 “妈的，真晦气。” “行了，待会搞个包间，给你找几个女人高兴高兴。”黄山在一旁安慰。 就这样，几个人原本好好的心情，被乐暮搅黄了。 顾莫北也 分卷阅读2 是后来从别人口中得知，那少年叫乐暮，家境似乎不错，只是大学没事，跟几个同学一起组了个乐团，偶尔来这里消遣消遣。 顾莫北不否认，乐暮这人，勾起了他浓厚的兴趣。 出了金屋藏娇，几个人驱车各回各家。顾莫北回到公寓，已经是凌晨一点。洗了澡后，他才想起看看手机，结果一看还真有几个未接来电，想当然，全是齐小童。 大概是一直没人接，齐小童又发了几条简讯，最后一条是十二点半。 “莫北，你怎么了？看见后给我回话，我等着。” 顾莫北简单扫过一条就直接关机了，根本没把这事放心上。 而另一边，出差的齐小童一整夜都没睡安稳，顾莫北不接电话，也没回电话，叫他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知道顾莫北贪玩，出入的场合也都是容易挑起事端的地方，尽管顾莫北有权有势，但人在河边走多了，就难免湿鞋。 早上醒来时，齐小童又给顾莫北打个电话，原本无人接听的状态，现在变成了关机。 “怎么回事啊？难不成是被我打没电了？” 想来这个时间正是睡觉的时候，齐小童安慰自己一番就洗漱去了。今天一天还有的忙啊。 再说顾莫北，一觉爽快的睡到中午，开机后看见齐小童的电话，终于大发善心打了一个过去。 “莫北？你怎么现在才回我电话啊？担心死我了。” 顾莫北一边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一边刷着牙，口齿不清道，“担心什么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在刷牙？”齐小童一听声音就知道了，“刚起来啊？” “嗯。”顾莫北含着水咕噜咕噜几声，随后又吐掉，这才说话清楚了些，“昨晚去玩没听见，后来就关机了，刚开机。” 顾莫北说的顺溜，一点也不带卡壳，齐小童不疑有他，仅仅嘱咐道，“收拾好了，去吃点东西。” “好，待会儿局里还有事，我就不多说了。”收线前，顾莫北又发挥哄人的本领，“早点回来，想死我了。” 齐小童一听，霎时就像吃了一块糖，声音也软了许多。 “嗯，我也想你了。”说完，还在电话里亲了顾莫北一口。 顾莫北迅速回亲了两口，通话才结束。 挂了线，顾莫北对着镜子理了理发型，感到满意了，又回卧房找衣服穿。齐小童不在的时候，有一个坏处，顾莫北得自己找衣服，就那还未必找得到。往常只要他想穿哪件儿，跟齐小童提前说一声，第二天衣服一定准时的放在床头。 衣柜打开后，整整两柜子全是顾莫北秋季的衣服，针织衫，裤子，腰带，领结，样样不少，还摆放的整整齐齐。 顾莫北挑出一件最喜欢的，换上后就出了门。 要说局里有事这种烂借口，说给鬼听鬼都不信，也只有齐小童那傻瓜才信以为真。 跑了几个小时，顾莫北总算找人把乐暮的事查清了一番。结果这一查，还真有些出乎顾莫北意料。想不到乐暮家也是有头有脸，搞不好乐暮他爹跟顾莫北他爹还一起吃过饭呐。 工商局副局长和国税局局长，不搞些奸情，都对不起人民大众。 当天晚上，顾莫北开着骚包的跑车去了乐暮的学校，然后拉风的停在大门外。说来也巧，乐暮所就读的大学，正是顾莫北当年就读的地方。换句话说，顾莫北还算得上乐暮的学长。 s大的富二代不少，当然，想攀高枝的更多，求包养的也不在话下，潘恳欢延忠欢选 顾莫北开门下了车，随后往车旁一站，出众的外形和闪亮的敞篷保时捷立刻就引起了过往学生的注意。 005 矜持？婊子？ 要说别的事，顾莫北不在行，说起装b，那可是顾莫北的老本行。他拉扯着脖子仰起头，鼻孔也不知看了多少人。 “二年七班，啧啧，不好找啊。” 自言自语后，顾莫北正要拉一个人来问问，就眼尖的看见刚出门的那个人有些眼熟。他立刻拿下那副gui，结果还真走了狗屎运。那人不是乐暮还是谁？ 顾莫北想也没想就冲上前，跟老熟人见面似的拦在乐暮面前。 “嗨，我们又见面了。”啐，真他妈老土的台词儿，顾莫北自己都想抽自己那张贱嘴。 乐暮一如第一次遇见那般，蹙起了细眉。在他看来，顾莫北每次的出场都很唐突。 “哦。”他简单应了一声，继续向前走。 顾莫北跟个尾巴一样，从侧面一直缠着。 “别这么冷淡嘛，有没有时间一起出去喝一杯？”顾莫北说的直白，他并不打算刻意隐藏他想追对方的意图。更何况，他看得出来，乐暮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与其在对方面前耍慢热，不如直截了当。 “没有，即使有我也没必要跟你出去。” 乐暮边说边走，几乎要将他当隐形人。 顾莫北终于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毒舌。乐暮的毒不在于把别人说的如何如何，而是能毫不罗嗦的损人面子。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其实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随便。”顾莫北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他总觉得，乐暮对他的态度也忒冷淡了，对他的印象也忒差了。 然而他压根不想想，别人凭什么对他热情啊？ “我知道，你不是在想象中随便，而是在现实中随便。” “……” 这叫什么话。 乐暮依旧走着，顾莫北持续跟着。 “真的不能赏个脸？我是认真的啊。” 乐暮一听，终于停下脚步，转头打量顾莫北两眼，道，“我不喜欢男人，更不喜欢你。”说完，调头就走。 顾莫北眼角抽了又抽。他玩直接，乐暮比他还直接。不过，如果这样就被打败，顾莫北就不是顾贱北了。 他再三追上去，乐暮已经走到自己的车前，顾莫北惊愕一看，竟是一辆很具架势的机车。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啊。” 顾莫北话刚落音，就听机车响了几声，随后迅速呼啸而去，只留给顾莫北一阵风。 于是，顾莫北对乐暮的第一次热情追求，换来一个瘪。 齐小童归来的日子一天天逼近，然而顾莫北似乎早已把这件事抛诸脑外，现在的顾莫北满脑子里除了那个叫乐暮的人，还是那个叫乐暮的人。齐小童每天的问候电话和短信，顾莫北总是爱接不接，爱理不理。偶尔回一个过去还匆匆挂线，但甜言蜜语却依旧继续，成了每天必备的谎言。 既然在第一次的邀约中摊牌了，顾莫北也就没啥可顾忌的了，那天后就对乐暮展开了连环追。什么鲜花，短信，电话，邀约，没一天少过。尽管他送的花每次都被垃圾桶占便宜，他还是锲而不舍。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个道理顾莫北还是懂的，尤其是在想要抱得美人归时，顾莫北更加能够理解。 乐暮为了避免顾莫北的骚扰，还特意换过手机号，但可想而知，只要他号码不对任何人保密，顾莫北总有法子知晓。无奈之下，乐暮只好把他设为黑名单。但顾莫北也不是省油的灯，经常换着号码骚扰他，两人就这样玩起了猫和耗子的无聊游戏。 后来乐暮实在觉得幼稚，也就不跟他瞎折腾了。大不了见到顾莫北的电话就挂断，见到顾莫北的短信就拒回。 “顾少，真有你的，能跟那小子磨蹭这么久。”黄山一边吃着薯片儿一边揶揄，“到现在还没牵到手呐吧？” “去去去，你就知道牵手上床。俗不俗气啊！”顾莫北翘着二郎腿，嘴中吞云吐雾。他可不能告诉这群死货，他到现在还没跟乐暮一起出去吃过饭。 “哟，你这会儿倒装起了纯情，不上床？不上床你追他干什么？只抱着睡觉啊？啊哈哈哈…” 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顾莫北贱，连带顾莫北三米之内的人都贱，除了齐小童。 “得得，你少在这儿取笑我。”顾莫北扔掉烟蒂，随即用皮鞋一踩，转而不知想到了谁，满脸淫荡道，“人家乐暮那叫矜持，矜持懂不？所以才难追，要是一追就到手，跟其他人一样，哪还用本少花这么大力气。矜持，多美的美德，知道不？” 顾莫北说的头头是道，一旁的黄山和泰山差点没笑死。 “矜持？顾莫北竟然跟我说矜持，哎呦，妈哎，黄山，赶紧去瞧瞧外头下红雨没？” 泰山话刚说完，就被顾莫北往屁股上踹了一脚。 “照你这么说，齐小童就不矜持了？就是婊子了？一追就到手，勾勾手指就上床。” 顾莫北一听，还真被憋住，一时间说不出话。齐小童追的的确不难，可要用婊子形容，感觉又完全不对。顾莫北向来懒，除了钓男人，哄男人，仅少愿意费神想其他。于是想不通便不再想了。 下了机，齐小童满脸喜悦。他仰头看了看天空，湛蓝无比，就跟他现在愉快的心情一样飞扬。 “回家的感觉真好啊。” 其实不是回家好，而是即将要见到顾莫北，这件事很好。 齐小童是提前回来的，公司的事已经结束了，其他人还在另外一个城市举办庆功宴，他却偷偷跑回来了。因为他实在，太想顾莫北了。 出了机场，齐小童直接打个车回到公寓。公寓里没人，这是他早就料到的。跟顾莫北生活两年，顾莫北的习惯他十分了解。有事的时候顾莫北不在家，没事的时候顾莫北更喜欢出去玩，所以在家的时间实际上还真不多。 齐小童看了看整套公寓，“还真是既脏又乱。”顾莫北不常在家就已经把房间整成这样了，要是天天在家，估计公寓早就不能看了。 走到浴室，果然看见一大堆换洗的衣服，全是顾莫北的。 “看来下午有的忙了。” 齐小童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最终决定在顾莫北回来前把该洗的洗了，该清理的清理了。 想到顾莫北看见突然干净的房间时，那高兴的样子，齐小童就觉得很有成就感。 几个小时后 齐小童直起身体揉了揉酸疼的腰，“真是酸死了。” 可抬眼看看一下午的成绩，他又顿觉满足了。 再次看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齐小童拿过手机，坐在沙发上开始给顾莫北打电话，结果却没人接。 “最近在搞什么啊？老是不接电话。” 连续拨了三个都是无人接听，无奈之下，齐小童只好先自己解决肚子问题。 走到厨房看了看，毫无意外，他走的时候厨房什么样，现在依旧是什么样。食材一样没少，东西一样没用。 叹了口气，齐小童开始做饭。顾莫北不在，他一个人就简单多了，下碗面填饱胃便可。 面下好后，齐小童一边吃面一边看时间，还一边留意着手机，生怕顾莫北回电话时自己别听不见。然而等他饭也吃好了，碗筷都洗好了，顾莫北都还没回来，手机也没动静。 去浴室洗漱后，齐小童换上睡衣上了床。 “再打一个试试。” 说完，他又给顾莫北拨了个电话，结果依然是没人接。 一直等到十二点，齐小童已经数不清自己打了多少哈欠，顾莫北还是未归。多日来出差的疲倦袭来，齐小童把手机放到床头，关掉灯就先睡了。 大约是凌晨两点时，顾莫北才打开门回来。由于没有开灯，因此他并未发现家里的变化，直到进了卧房，隐约看见鼓起的被子时，顾莫北才打开台灯。谁知这一看，还真是齐小童回来了。 “小童。”顾莫北不自觉的喊了一声，他自己都没想到，看见齐小童的那一刻，心里竟出乎意料有些高兴。 可惜齐小童实在太累，压根没听见，睡死如猪。顾莫北不再叫他，去浴室洗个澡后，自己也上床睡了。 006 大清早发什么情 第二天一大早，习惯早起的齐小童就被生物钟闹醒了。他迷迷糊糊眯着眼，手臂一伸正要伸个懒腰，却不料竟碰见一个热乎乎还硬邦邦的东西。齐小童惊乍了一瞬，等转头看去，才发现那‘东西’竟是顾莫北。 “呼。”他舒了口气，“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肯定很晚。” 齐小童自言自语着站起身，补上个懒腰后正想拉开窗帘，却想到顾莫北还在睡，于是只好作罢。 今天不上班，齐小童习惯去浴室洗了个澡，顺便把头发也给洗了。等搞定一切出来后，晃悠晃悠进了厨房。顾莫北还在睡，早饭肯定是不吃了。如果问齐小童为什么不去叫醒顾莫北，让他吃早饭？齐小童又不傻，顾莫北这人起床气特大，他没打算去触那霉头。 熬了些粥，齐小童美美的喝了一大碗。再进卧室时，想当然，顾莫北还在睡。几天不见，齐小童早就想他想得慌，这会儿吃饱喝足，思了淫欲。他坐在床头，低头瞅着顾莫北。 顾莫北这人长得原本就不赖，身材也是相当有看头，齐小童越瞅越乐，想着顾莫北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就成了他的。想必是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 “咯咯…”表情乐也就算了，齐小童乐过了头，竟不由自主笑了起来，声音咯咯咯的好不清澈。 然而想不到，他这边儿正笑的开怀，那边儿手臂就给人拽住了。 “莫北！” 齐小童惊呼一声，刚落音就被顾莫北拉下去，抵住头亲了起来。齐小童就想不明白了，刚刚还熟睡的人，这会儿怎么就醒了。醒了就算了，第一件事竟是狂吻他。 顾莫北翻了个身把齐小童压在身下，齐小童虽穿着睡衣，但仍旧感受到了对方身上传来的热度。灼热的让人抓狂。 然而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大腿处那个硬邦邦的滚烫滚烫的东西算啥？齐小童早已不是刚出校园的纯情处男，即便他在这方面一直没什么花样，但基本的东西，顾莫北这禽兽两年来调教了他不少。 被子全被踢开，顾莫北露出精壮的身体。习惯裸睡的他就这点儿好处，做事儿时方面，不用脱衣服。 “宝贝儿，来。”顾莫北操着一口恶心的强调，眼神示意性的往下瞟，“给我消消晨火。” 齐小童喘着气，嘴上还由于刚才的接吻泛着湿润的色彩。他向顾莫北那话儿看了看，发现那东西正精神抖擞的对着他。 “大早上发什么情。”齐小童翻了个白眼，不打算理会他，“自己去浴室解决。” “有了你哪还能用手啊，那不就等于看不起你嘛。”顾莫北说的头头是道，无耻的时候当真所向披靡。 “得，你可千万别看得起我。” 齐小童赶紧投降。 顾莫北哪能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下面胀的正疼，急着等人纾解。 “好嘛，老婆，你最好了，快，给我解决解决。” 齐小童天生性子就比较软，对待顾莫北时比对其他人自然更软。想来这么些天顾莫北估计也憋得慌，于是思考片刻终于点了头。 偏偏顾莫北这人就是不知好歹，齐小童的手刚放上去，顾莫北就得寸进尺道，“不是用手，你用这里给我做。” 说完，他指了指齐小童的嘴，意思很明显，想让他口交。 齐小童反应过来后，立刻拉下脸，“不行，最多用手，爱要不要。” 新一天才刚开始，他在早上可干不出这事。 “怎么不行了？”顾莫北挑着眉，调戏般捏住他下巴，“多有情趣啊。” “我说真的啊，不行就算了。”齐小童也不肯妥协，坐起身假装要往外走。 顾莫北见状连忙拉住他，“行了行了，就依你行了吧。快。” 虽然十分不满意，但也总比自己用手撸出来得好。想他顾莫北吃荤这么多年，现在再去靠右手解决，说出去还不叫黄山那群死人笑掉大牙。眼前‘形势危急’，他也没机会出去找个人啊。 齐小童见他妥协才又坐回床上，伸手摸上顾莫北的敏感地带。这种事他给顾莫北做过不少，因此并不陌生，顾莫北身上有哪些敏感点，他怎么做对方会舒服，他都记得非常清楚。 顾莫北半眯着眼嘴唇微张，露出享受的表情，偶尔还喘息两声，丝毫不知避讳。他原本脸皮就厚，对性事更是随性，这种程度的抚触对他而言就跟家常便饭一样。但齐小童就不同了，天生脸皮儿薄，两年下来也不见得习惯，听着他的喘息就脸热。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齐小童手腕都酸了，顾莫北才有想射精的念头。齐小童叹了口气，忍不住感慨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一边感慨，齐小童一边加快手中的速度，顾莫北情动之下双手揪住了他的头发，还轻微摆动着腰部，最终在一声低吼中纾解了欲望。 齐小童甩了甩弄脏的手，斜眼瞅了瞅顾莫北，“快去浴室洗了澡，我去给你做早饭。” 说完，不等顾莫北回答，他首先起身去了浴室洗手。 “先给我把衣服找出来啊。”顾莫北虽正享受着高潮的余韵，还不忘在后面喊着。 “知道了，你洗澡出来我肯定找好了。”话落音时，齐小童进了浴室，洗个手很快，没一两分钟他就出来。 顾莫北见他出来，跳下床后直接光着身体进了浴室，浴室的门也没关上。齐小童打开衣柜，看着里面原本整洁摆放的衣服早已乱成一团，想必他不在的这几天，顾莫北没少翻衣服。 “几天时间而已，你都能搞成这样，也真有本事。”齐小童忍不住发了几句牢骚，“怎么还有穿过的？也不知道放浴室，否则昨天下午一起洗了。搞得我今天还得忙活。” 扒了半天，齐小童终于找着两件儿干净的，他把床收拾好，将衣服放了上去。随后又把脏乱的衣服拿进浴室。 当真是日子过久了，两人都习惯了，顾莫北这边儿还洗着澡，齐小童就拿着衣服进去了。 “这么多衣服啊。”顾莫北搓着头发，见齐小童拿这么多脏衣服进来，忍不住咋舌。印象中，他没换这么多吧？是的吧？ “嗯，也不想想都是谁穿的，我要是再过几天回不来，你岂不是要买衣服穿了？感情你穿衣服都是一次性的？” “哟。”顾莫北匆忙冲了冲头上的沫子，忍不住惊讶的揶揄道，“齐小童，你长进了啊，出个差回来不是你了，以前你可没底气这么跟我说话。” 齐小童一听，皱了皱眉毛，思考了片刻，自己也没得出个结论。 “长进了么？还不是跟以前一样，我怎么就没发现。” 顾莫北刚才还夸他，这会儿一见他这傻样，又想把话收回去了。 “得，当我没说。”说完，低下头继续冲，“旁边不是有镜子么？照照看你自己那傻样。” 说齐小童傻吧，他还确实不聪明，当真对着镜子自己照了照。 “不跟你废话了，我还得做早饭，洗了澡换了衣服赶紧出去吃。”走到门边，他又转回头问，“刚才我煮的粥还有，要喝么？要不再给你煎两个荷包蛋？” 由于生活不规律，顾莫北经常早上不吃饭，即便跟齐小童在一起这么久，也没怎么一日三餐天天规规矩矩的吃。所以早饭对他而言，真不算什么。他压根没放在心上，于是只简单点了点头。 “你看着办吧，反正你做什么都好吃。” 回话的同时还不忘甜言蜜语一番。 齐小童没再把话接下去，但脸上却扬起了笑容。 做饭习惯了，齐小童厨艺的确很好，顾莫北也不算拍马屁。煎两个荷包蛋对他而言算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没几分钟就搞定了。 正巧这时顾莫北洗好穿好也出来了。 “做好了？”顾莫北用鼻子嗅了嗅，也不知是真假，“真香！” “快吃吧。” 齐小童把粥给他盛好，筷子也准备好了。顾莫北只要屁股挨到椅子，张嘴就能吃。 “我怎么就娶到个这么贤惠的老婆。”顾莫北又开始不正经。 “咱俩可没结婚，别乱叫。”齐小童硬着声音反驳，但开花儿的脸一下子就泄露了他内心高兴的真实感受。 顾莫北原本顺口就想回一句‘那去把婚结了不就得了’，但瞥见齐小童期待的眼神后，不知怎地，这话硬是被憋住了，没说出来。 齐小童盯了他一会儿，顾莫北装作没看见，边吃边翻开一张报纸看。 “唉……” 其实齐小童不是扫兴，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叹了口气。 “你吃吧，我去浴室洗衣服，确定你没什么漏掉的，需要洗的吧？” “嗯。”顾莫北点点头，“没了。” “好。” 眼见齐小童转身进了浴室，顾莫北丢掉报纸，继续吃起饭来。 007 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我出去了，今天可能不回来吃饭。” 齐小童正在那儿跟洗衣机较劲儿，隐约却听见顾莫北的声音。 “什么？”他听不太清，于是扯着嗓门儿问道。 结果话刚落音就听见了关门声。 “莫北？” 齐小童赶紧跑出去，饭厅里哪里还有顾莫北的身影。餐桌上倒是剩余一些残食儿，和乱七八糟的餐具。 “唉……” 无奈之下，齐小童叹了口气。谁叫他当保姆习惯了，奴性已经深入心脾，怕是要改都不好改了。 转回浴室，齐小童继续奋战，衣服虽不多，但洗干净又搭好后一上午也就过去了。这边儿刚揉过酸疼的脖子，还来不及休息几分钟，齐小童又去饭厅把碗筷拿去厨房刷洗。 “莫北中午肯定是不回来吃饭了。” 齐小童算准了这点，也就没开冰箱翻食材。最后自虐的给自己下了碗面，午饭算是草草了事。 面刚吃完，齐小童正要端起碗喝汤，却听广岛之恋的铃声响了起来。 他连忙放下碗，跑进房间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这回可不得了，他的死党。 “嘿，阿氓，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 齐小童陪笑道。 阿氓是他大学同学，两人那会儿好到恨不得成天穿一条裤子上下学。后来毕业了，他跟顾莫北好上后，跟阿氓见面就少了些。阿氓为了顾莫北也没少唠叨他，但即便如此，俩人关系还是相当好，就跟亲兄弟似的。 “你听你那是什么话，没事就不能给你打个电话？” “行，行，我错了还不行吗？”齐小童憋屈的认错。 “今晚有时间吗？出来聚聚，我跟你嫂子请你吃饭。” 齐小童一听，差点儿没出口呸一声。 齐小童和阿氓的年龄，到底谁大谁小还说不准呢。说来也巧，他们两人同年同月同日生，所以就只能按时辰算。但确切时辰，父母早就不记得了。 “你们请我吃饭？那怎么好意思？” “不好意思啊？那行，你请我们俩也成啊。” 齐小童咬了咬舌头，真想扇自己一耳光，阿氓这嘴贱的性格还是没改，他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干嘛不说话？一顿饭能吃穷你啊？”阿氓有意见了。 “没，我原以为你们是要请我去家里吃饭。” 齐小童话刚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女声。 “小童是不是想念我的厨艺了。” 紧接着是阿氓欠揍的声音，“就你那厨艺，狗都不会想。嗷…” 听见阿氓的痛呼，齐小童暗暗叫爽。 “喂，小童啊，是不是想吃我做的饭了，晚上来我家啊，我做给你吃。” 齐小童听出了这是苏惠，于是不客气道，“行，那我晚上直接去你家，你做好饭菜等着我吧。” “嗯，就这么说定了。” 正事说完，俩人又唠嗑了几句，才算收了线。 “你怎么让他来家里吃饭了？不是说好今晚必须把他带出去么？” 苏惠刚放下手机，阿氓就皱着眉问。 “吃了饭出去也是一样的。”说完，她想了片刻，“阿氓，咱们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有些东西小童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那得多伤心啊。” “去，去。”阿氓听了这些就心烦，“你们女人就是优柔寡断，他不知道就是对他好了？我早说过顾莫北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指望他会为小童改变？” “我哪想到他会一直这样。”苏惠顿时没了底气。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阿氓抽出根烟，用火机点燃，抽了起来，“早看清早结束，小童可没那必要在那种人身上耗时间。” 苏惠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顾莫北离开公寓后先去了局里，即便最近比较清闲，但该去报道还是必须得去的，免得被人说三道四。虽然他经常被说三道四，啐… 顾莫北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才刚看了会上面审批下来的文件，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一看是黄山，便没精打采接了。哪知黄山这回还真给了他一个意外，意外的好消息。 “今晚金屋藏娇去不去？别说我没照顾你，哥哥多方便打探出今晚乐暮会去那儿，这次不是乐团演奏，而是纯粹去唱k。” “你皮痒了吧？”顾莫北听见他的自称忍不住手痒，“几点，一起去吗？还是到时见？” “先去豪都吧，吃了饭哥几个再一起去。” “嗯。” 切断电话，顾莫北转着椅子，样子看起来无比悠哉。 晚上 明知故莫北不大可能回来吃饭，齐小童还是在去阿氓家前打电话向顾莫北交代了一声。 “你今晚不回来吃饭吧？我去阿氓家一趟，大概吃了饭就回来。” “嗯，好。”顾莫北敷衍两句，没怎么放在心上。 只要齐小童不是让他回家吃饭，怎么着都成。他现在正开车往豪都赶饭场，让黄山他们等急了，又该折磨他耳朵了。 “晚上早点回来，跟他们吃饭别喝太多。”齐小童不厌其烦的提醒。 “好，知道了，知道了。” 不耐的重复后，顾莫北直接按下红键。有时候，他真觉得，齐小童跟他妈有的一拼。 “小童，快进来。” 苏惠打开门，热情将齐小童请了进来。 由于都是大学旧友，齐小童在他们面前都习惯了，在玄关换了鞋后就走了进去。 “阿氓呢？” “在厨房，我算准了时间，刚做好饭你就来了。他去厨房端菜了。” 苏惠这边还说着，那边，阿氓就端着汤出来了。 “你可真有口福，平时我想吃，她也不见得给我做出这么多菜。”把排骨汤放桌上，阿氓发了句牢骚。 齐小童才懒得跟他顶嘴，直接走到餐桌旁，看着一桌子的菜。 “香死了。”说完，拿起筷子先夹了口菜尝尝，“嗯，有进步，阿氓真是上辈子烧了好香，才能娶到你。” 苏惠被他一夸，笑的险些合不拢嘴。 “你再夸她，我在这个家就更没地位了。” “别听他瞎说，快坐下吃吧。” 三人聊着家常，开始坐下吃饭，氛围温馨的不是一般的好。每回齐小童到了他们家，都感觉特舒服，丝毫不觉拘谨。 “对了，小童。”苏惠嚼着口中的菜，抬眼看了看齐小童，犹豫了会才道，“顾莫北对你好吗？” 齐小童被这么一问，还当真怔了怔，“干嘛突然提起他啊？” 阿氓对顾莫北可是一点都不给好脸色，齐小童经常被夹在中间，一个是朋友，一个是爱人，有时候也挺为难。 “还行吧。”齐小童看了眼对面的阿氓。 阿氓虽没说话，但鼻子里明显冷哼一声。 “不说了，不说了，还是先吃饭吧。”苏惠连忙缓和气氛。 “嗯，吃了饭再出去高兴高兴。”阿氓在后面接话。 “出去？”齐小童难免感到疑惑，“吃了饭还有其他节目？” “怎么？你有事吗？”阿氓口气僵硬，“这么久不见，陪我跟小惠出去唱唱歌不行啊？” “行，行，怎么不行。我不是之前没想到嘛，还以为吃了饭就没事了。” 听他这么说后，阿氓心里才爽快点。于是，三人继续吃饭。苏惠暗自决定，以后可不能轻易再提起 分卷阅读3 莫北这团晦气了。 饭后，齐小童和阿氓在客厅看了会电视派遣时间。等苏惠把东西收拾干净后，几个人才又整装出发。 008 所谓至贱无敌 下了计程车，齐小童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家夜总会。 ‘金屋藏娇’，他可谓是耳熟能详，虽然他就来过一两次，还是因为不好推拒，跟同事一起。但说实在的，齐小童对这类地方，天生就不感兴趣。说白了，就是完全不好这口。 齐小童觉得，有那个时间在这里浪费，看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放浪形骸，不如在家窝在沙发上看看电视，过小日子来的享受。 “我们，真的要去这里唱歌？”他险些要怀疑阿氓是不是选错了地方。 这么大一个城市，唱歌的场所有很多，没必要来这种一条龙服务的地方吧？况且，这里的消费似乎很高。 苏惠表情有些不自然，因此没有接话。倒是阿氓点了点头，“今天要来的就是这里，走，进去吧，包间我都订好了。” “嘎？” 如果嘴里有水，齐小童敢打赌，他早就一口水喷了出来。阿氓虽不是什么小气抠门儿的人，但何时变这么大方了？他怎么不知道？ “嘎什么嘎，你是鸭子啊？”阿氓说着往他头上打了一下，顺便来了句，“不长脑子。” 最后那句，典型是一语双关。 齐小童摸了摸脑袋，最终跟着他走了进去。 金屋藏娇的装饰和各项配置都相当上档次，即便是最小的包间都比其他地方好得多。被领班带去提前预定的包间后，齐小童就往沙发上一坐，完全没了动静。没办法，谁叫他不习惯这种地方，也不是什么麦霸，他真搞不懂，阿氓干嘛要花钱来这里，还不如三个人一起去看场电影来的划算。 “那个，小童啊。” 苏惠不知何时坐到了他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什么事？”齐小童打了个哈欠，眼巴巴的望着她。如果对面换了阿氓，他肯定就不敢这样了。 “有些事吧……”说到这里，苏惠又停了下来。 “啊？”齐小童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苏惠性格向来爽朗，有时就跟个东北大汉没两样，向这样吞吞吐吐的说话，还真少见。 “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啦。” 苏惠摆摆手，又顿了几秒后才道，“如果你发现，有些人跟你想的有很大落差也别太在意，大不了甩掉再来。” 齐小童皱着眉毛，有些不明所以。 “好啦，好啦，先不说了，唱首歌吧。”苏惠拿过一个麦递给他，“去点歌。” 齐小童神经粗的没多想，慢腾腾跑过去点了一首广岛之恋。但是，谁跟他一起唱啊？ “苏惠，我们俩唱？” 苏惠原本想拒绝，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莫文蔚的声音，对苏惠绝对是个挑战，更何况她原本对唱歌就不在行，只能在家显摆显摆罢了。真要谈唱功，那就等于是零啊。尤其是唱到高潮的部分，人家那深情的演唱就成了痛苦的撕扯。唱到最后，她险些唱不下去。 而齐小童呢？虽不爱唱k，偏偏生就一副好嗓子，声音低沉又带着清澈，最重要的一点是，特能打动人，里面浓浓的全是感情。 “小童，唱得好。”苏惠放下麦，拍手叫好。 齐小童冲她笑了笑，傻乎乎的摸了摸头。那股样子，像极了他上大学打会儿，青葱中带着腼腆。 阿氓趁他唱歌时走了出去，齐小童显然没发现，但苏惠却看得很清楚，心情立刻被大打折扣。 等阿氓回来时，苏惠走过去迎上他。 “阿氓，我看咱们还是改天找机会跟他说吧？” “光说没用，我以前不是没跟他说过，还是他自己去看比较好。” “可是……” “没什么可是，别老婆婆妈妈。” 阿氓错开她走到齐小童跟前。 “小童，跟我出来。” “什么事？”齐小童放下麦站起身。 阿氓没说什么，直接拉着他走出了包间，苏惠忐忑不安的跟在后面。 “有认识的人？” 眼看阿氓带他来到一个包间外，齐小童奇怪问，还以为遇见了熟人。 “有，而且你还很熟呐。” 阿氓说的咬牙切齿，话说完后就推开了包间的门。 齐小童原本不觉得他们的包间有多差，可看了这个包间后，立刻才明白了差距。但是阿氓显然不是让他来作这个比较的。 豪华舒适的包间内，有不少人，但仍不会显得拥挤。也许是顾莫北太过招眼，总之，齐小童一眼就看见了他。 “莫北？” 玩的正high时，突然听见有人喊顾莫北，于是，所有人纷纷向顾莫北看齐。而黄山泰山等人，一见来人是齐小童，立刻暗叫不好。 “原来你也在这里啊。”齐小童自然的走到顾莫北身边。 阿氓跟上他，最后站在他俩旁边，指着顾莫北，对齐小童说，“小童，今天我找你来就是想让你看清一件事。” 顾莫北一听，盯着阿氓眯了眯眼。 “叶子，去你姐旁边儿站着。”阿氓对乐暮旁边的青年说道，随后又拉过乐暮，“小暮，这是小童，我很要好的朋友，来，你跟他说说最近顾莫北是怎样热烈追求你的。” 就是傻子，也知这形势不妙，不等乐暮开口，黄山走过去拉住阿氓。 “喂，我说兄弟，没事干嘛多管闲事。” 阿氓扫掉他的手，“我可没空多管闲事，不过小童的事不是闲事。” 从听见阿氓刚才那句话开始，齐小童就知道事情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于是，他向黄山道，“请你别插手。” “阿氓，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事情很简单，但说巧合也不算巧合。谎说多了，总有一天要露馅，这是自然道理。 叶子叫苏叶，毕竟是苏惠的亲弟弟，齐小童虽不熟却也见过。叶子和乐暮是同学，俩人也同在乐团中。事情很明显，乐暮作为叶子的好哥们儿，苏惠肯定认识乐暮，偶尔一起吃饭时也少不了阿氓。四个人就这么熟悉的。 要不怎么说顾莫北是活该，玩多了，总得栽跟头。 苏惠跟阿氓从以前就知道顾莫北的恶根性，但齐小童喜欢，他们说着没用，时间久便不说了。况且顾莫北的确留齐小童在身边两年，比起以前的风流史，算是史无前例。是以苏惠还曾想着顾莫北为齐小童改邪归正了，哪知最后还是阿氓说的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事情发展的有些离奇，但也算是阿氓拖乐暮帮忙安排的一场戏。 乐暮这人本就不怎么喜好说话，所以只简单说了几句。但齐小童听完他简单的话后，还是受了不小打击。 毕竟他是以一颗再也不能再真的心去对待顾莫北的。 洗衣，做饭，收拾家务，样样精通。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他几乎全满足了顾莫北，齐小童实在想不通，他被骗的理由。他更无法理解，顾莫北为什么能这边跟他好着，那边还继续勾搭别人；这边骗着他，那边又能对他说甜言蜜语。 这真是让他无法理解。 当事人之一，顾莫北从头到尾一直站着。面无表情，但并未开口解释一句。 齐小童倒是想听听对方的解释，即使像先前一样骗骗他都行，至少他还有被骗的价值，也让他不至于觉得这么难堪。但偏偏，他还是没等到只言片语。 “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他直视顾莫北，希望对方口中能发出一些声音。 “小童，你别傻了，你想听他说什么，反正他说出来也都是假的。” 苏惠拉住他的手臂，想把他拉走，可齐小童有时就爱犟脾气，任苏惠怎么拉都拉不走。 “你是不是跟我在一起还找别人？我对你不好吗？” 齐小童死死的盯着顾莫北，表情里满是倔强，偏偏眼里却满是咸味。 “我跟你说过，你要是不想跟我过就直接说，别欺骗我再背着我跟别人乱搞。”话说到最后，已经全是抽泣。 齐小童并不是个懦弱的人，相反，他看着不强，心理却是相当强大的。可是对方是顾莫北，是他一心一意去爱的人。 “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齐小童吼了一声，甩开苏惠的手，在所有人的惊愕声中冲上前就一巴掌甩在顾莫北脸上。 ‘啪’的一声，十分响亮。 顾莫北被打偏了脸，齐小童仍旧愤愤的看着他。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黄山跟泰山也没再上前插手。 过了好一会，顾莫北才正眼看向齐小童，脸上不再是往日的吊儿郎当，笑容也被阴冷取代。 从小到大，顾莫北都是含在爹娘嘴里长大的，家里的地位足以让别人对他畏惧三分，更别谈有谁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甩他耳光。 他指着齐小童，恶劣道，“对，我他妈就是玩儿你怎么样！长得一副清纯相，当年还不是勾几下手指就爬上了我的床，结果上了床又给我装矜持，其实还是个婊子。” 依照顾莫北的性格，他应该第一时间冲上去把对方揍回来，可顾莫北那时，的确只是指着齐小童，而没有出手打他。 “分手吧。”顾莫北说的干脆利落，丝毫不见留恋，“赶紧滚，反正老子也早就操腻了。” 说完，他还拿出手机，捣弄几下后放到齐小童眼前。 “看见没有，这一栏全是我的情人，我何止背着你跟一个人搞。” “你这龟孙子！”阿氓想也不想抄起手就要打顾莫北。 “阿氓，别冲动。”苏惠连忙抓住他，“咱们走，小童算是爱错了人。” “顾莫北，你就是个人渣！” 齐小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因为爱顾莫北，齐小童不是没有产生过想窥探对方隐私的心理。例如偷听顾莫北打电话，或者偷看顾漠北的短信，但每次他想这么做时，最终都强制自己打消了那念头。 然而他想不到，他努力想给对方自由，想尊重对方的时候，对方竟然一直在骗他。 “小童，别哭了。”苏惠拍着他的肩，轻声安慰。 阿氓冲顾莫北吐了一口，见齐小童哭的厉害，无奈之下，只好先把人带走了。 顾莫北看着齐小童走后，下一刻就摔了手机。 “妈的。” 于是，当晚原本的娱乐，以一场闹剧收场。 009 你就拿这卡，摔他脸上 齐小童一直住在顾莫北公寓，想当然，离开那儿他根本就没地方去。而阿氓和苏惠肯定不会让他回那，于是，俩人就把他带去了自己家。 齐小童一路上就没消停过，苏惠不停劝慰但一点用处都没。等到家时，齐小童的眼早就哭的跟蛤蟆似的。原本清秀的面容此刻只能用一词儿形容，惨不忍睹。 “你也就这点儿出息，不就是一个男人么，没了再找就是。更何况还是那种货色。” 阿氓也是急了，见他哭更觉烦，是以说起话来就有些词不达意，原本是想安慰人的，谁知把齐小童冲的哭的更厉害。 “得得得，你想哭就出去，别在我面前哭，听了心烦。” 齐小童一听，立马转身就要离开，幸好苏惠手快，拉住了他。 随后，转头瞪了阿氓一眼道，“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就闭嘴，回屋睡觉去。” 阿氓憋了口气硬是没出声，最后气愤的甩门回了卧室。恨铁不成钢，该是有多无奈啊。 苏惠摇了摇头，把齐小童拉去沙发上坐着，还抽不少纸巾给他擦脸。 “小童，你别怪阿氓，他也是为你好，想让你看清楚，别一直被人骗。” 齐小童抽噎了两下，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我只是觉得难过，你都不知道我对顾莫北有多好，可他……他怎么能这么恶劣。” 提到顾莫北，齐小童是既恨又爱，眼泪又哗啦啦的往下淌。 苏惠叹口气，像个大姐一样摸了摸他的头。 “你对人好，也得看是什么人，有些人就那样，你对他再好，他也不会感激。” 齐小童又是一阵oo，苏惠知晓他难受，后来只陪他坐着，便没再多说什么。 大约过了近半个小时，齐小童总算没泪可流了，他吸了吸鼻子，转头看向苏惠。 “今晚我能睡这儿吗？明天我就去找房子。” 苏惠听了差点想拍死他。 “把你带回来还能不给你地儿住？先去浴室洗洗脸吧，然后好好睡一夜，等到了明天，你就会发现，顾莫北他其实就是个屁。” 苏惠说的慷慨激昂，原本想激发齐小童的斗志，让他一切向前看，不料却适得其反。 齐小童这会儿正是脆弱时，哪能说放开就放开，于是又被顾莫北仨字给伤的彻底。 苏惠可不敢再乱说话，于是推着他进了浴室，见他洗了脸又把他带去了客房。 “你就安心的睡这里，有什么事就去隔壁叫我跟阿氓，当自己家一样。”苏惠说完走到门边，为他关门时又提醒道，“找房子的事不急，什么时候找到什么时候再走，这里还不至于容不下你。” 齐小童看着关上的门，刚休止的眼泪又出来了。 说他是为了顾莫北哭也好，为了阿氓跟苏惠哭也罢，总之他齐小童今天算是把两年的泪全哭完了。 “他睡了？” 苏惠刚进房间，就听阿氓问道。她皱了皱眉，房内全是刺鼻的烟味。 走过去夺下阿氓手上的烟，苏惠把烟头丢进了垃圾桶。 “都要睡觉了，抽什么烟。” “烦，真烦！” 阿氓抱怨了两句，搂过苏惠躺床上。 “烦什么，过段时间就没事了。小童不会为了那王八蛋一直消沉的。” “嗯。”阿氓点点头，往她肩上蹭了蹭。 衣服都没脱齐小童就上了床，结果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脑袋里，耳朵里，全是顾莫北伤人的话。 两年的时间啊，虽说不长也不短了，即便是条狗也该有些感情。顾莫北可以不爱他，但不该一直骗他，让他像傻子一样，成天围着他转，一颗心就系在他身上。甚至还幻想，以后给他生个孩子。 齐小童虽然是个双性人，但一直都以男人的身份自居，如果不是爱顾莫北爱的深，他又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可是到头来，这一切都根本不值得。 齐小童越想越难受，一直到快天亮时才不知不觉合上了眼。 “小童还没起来？” 阿氓刚出卧房就闻到一股香味，苏惠总是比他早起，然后把早饭做好。 “嗯，估计昨晚都没睡，就别叫他了。”苏惠把粥盛出来，又煎了两个金灿灿的荷包蛋，“赶紧刷牙洗脸，凉了不好吃。” 阿氓得意的嘿嘿两声，走过去搂住她的腰亲了一口。 “我真是有福气。” “你才知道啊？以后还不知道对我好点。” “一定好，一定好。” 阿氓说完，乖乖去了浴室。走到齐小童房间外时，还停下脚步用耳朵贴门听了一会，发现里面没动静，又继续往浴室走。 阿氓吃了早饭就去上班了，苏惠跟公司请了一天假，所以就留在家里。快中午时，她拿着钱包去附近的超市买食材去了。 都说人伤心难过时食欲会大增，苏惠不知道齐小童是不是这样，反正她自己是这德行。没回跟阿氓吵架，总能胖个几斤。所以想了想，她还是多准备些好吃的比较妥当。 买东西回来后，齐小童竟然还没出房间，苏惠用钥匙打开门，看见他在床上睡着才又把门合上。然后去准备午饭。 齐小童这一睡不要紧，直接睡到下午，要不是觉着肚子有些空，说不准他还能继续睡。 他睁了睁眼，发现眼睛特酸特干涩，肿的险些睁不开，仅有一条缝可供观察周围。大脑短暂的短路后，齐小童总算想到了昨晚的事，感觉就跟做梦似的。 可惜，一切都不是梦。 真要说做梦，他以前才是做梦，现在正是醒来的时候。 揉了揉脸，齐小童下了床，打开门后才发现整间公寓都没人。 “都还没回来吧。” 齐小童自言自语着去了浴室。 镜子里的人几乎变了形，眼肿不说，头发也乱的像鸡窝，穿着更是糟蹋。齐小童差点就想否认，眼前这人就是他自己。 琉璃台上被添了一个新杯子，还有牙刷，毛巾。齐小童一看，别提有多感动，心里一下子就暖和不少。 “你可终于醒了。” 齐小童嘴中正咕噜咕噜，苏惠不知何时进了浴室。 ‘咕噜咕噜’‘噗’，把漱口水吐了出来，齐小童看向她。 “我还以为你不在呢，怎么没去上班。” “今天请了假，洗好了就快点出来，饿了吧，我把饭菜给你热热。”苏惠就跟没事人一样，说的轻松自在。 “苏惠。” 齐小童见她要走出去，不自觉就叫住了她。 “干啥？” 齐小童突然低下头，在苏惠跟阿氓面前，他鲜少会客套，可这次，他的确想跟对方道声谢。 “谢谢。” “嗯，嗯。”苏惠瞥了他一眼，又连嗯了两声，“我接受，赶紧来吃饭吧。” 齐小童到饭厅时，苏惠正在给他热菜。 “一会就好，先坐那等着吧。” 若是往常，他肯定二话不说就不客气的坐那等饭，可现在竟觉得不好意思。 “干什么啊，睡了一夜转性了？”苏惠嘲笑他。 齐小童这才恢复原样，冲她哼了一声后，屁股往椅子上一坐。 菜上来后，齐小童一看就知道这肯定不是剩菜，八成是苏惠特意给他做好又留下的。 拿起筷子，齐小童大口大口毫无形象吃了起来。 饭后，齐小童给公司打电话请了几天假。这边房子不找好，他肯定不能安心工作。当务之急，还是先找房子吧。 虽说苏惠跟阿氓不在意，但他可不好意思在这住久了。 找房子说快也快，两天后齐小童就找到一个还算满意的住处。虽说地方小了些，但就他一个人住也足够了。等把改添的东西添上，肯定也挺舒适。 说起该添置的东西，齐小童就想到了他落在顾莫北公寓的私人物品。衣服什么不要就算了，但银行卡之类的全都在那。虽然齐小童很不想再回那里，但这一趟显然是必不可少。 齐小童去顾莫北公寓那天，好巧不巧俩人撞上了。 齐小童不想回那地儿，同样，顾莫北也不想回，于是俩人之前都住在了别处。好不容易今天想避开对方偷偷去拿点东西，偏偏‘老天有眼’。 齐小童见了顾莫北也没说话，甚至连扫他一眼都没扫，就跟见了空气一样。 他在房里收拾行李，顾莫北坐客厅里抽烟。两个大活人都跟死了似的。 一直等齐小童收拾好了行李，拖着个大箱子出来时，顾莫北总算开口了。 “怎么说你都跟了我两年，这套公寓就给你吧。” 齐小童一听，面无表情的看向他。 顾莫北发现他瞅自己，不知为何，干咳了两声。 “别等哪天传出去，人家都说我亏待了你，折了我面子。” 齐小童咬了咬牙，拳头攥的紧紧的。 “你倒是大方，就这么个破地儿老子还看不上呢。要给，有本事给置一套别墅啊。” “你口气不小。”顾莫北站起身，上下把他打量一番，“也不看看自己的姿色。”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随即丢到齐小童面前。 “想要？拿去啊！” 齐小童垂下头，也不知是在看卡，还是干别的。公寓安静了片刻，过了好一会，齐小童才弯身把卡捡了起来。 他很想，真的很想拿卡狠狠的甩在顾莫北那张嘴脸上。但是，人生都这么不如意了，傻逼才跟钱过不去。他就是不动这卡里的钱，也不会让顾莫北这个人渣再用它去搞别人。 “谢谢你大爷的赏赐。” 010 狗急跳墙，人急掀浪 齐小童像个贪财鬼一样，宝贝般的把卡揣进兜里。他再次拉起箱子，正打算向外走时，又回头往顾莫北身上呸了一口。 顾莫北眼角抽搐，事实上，他何止眼角抽搐，整张嘴也气的一直磨牙。 当大爷当习惯的人，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当孙子。更何况，那个把他当大爷跟当孙子的人，还是同一个。 “你给我站住！再敢呸老子一个试试。” 就在齐小童一只脚踏出门外时，顾莫北冲上去就按住他的肩膀。要是换了别人，顾莫北早一拳揍上去。 至于为什么那人是齐小童他就没下手，啐…你问他，他找谁问去。 想来毕竟曾经是情人，他顾莫北一直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呸你我都嫌脏。”齐小童甩了甩肩膀，硬是没把他的手甩下去，“怎么？想打架啊？我奉陪。” 说完，齐小童把箱子往旁边一扔，捋了捋袖子。 顾莫北瞅了瞅他，讥笑道，“我说齐小童，几天不见你脑袋坏掉了是不是？就凭你也敢跟我打？” 俗话说，狗急都能跳墙，人急了自然能掀起惊涛骇浪。顾莫北根本没留意，所以当齐小童抄起拳头打向他的眼时，他只能嗷嗷两声挨打。 “哦，shit！”顾莫北这回真恼了，不管对方是谁，一拳就还了回去。 要论真功夫，齐小童哪里是顾莫北的对手。于是，一个拳头就让他有些吃不消，颧骨立刻肿了起来，疼的他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 “这样也好，顾莫北，你给我记住了，我是疼哭的，不是因为你才哭的。” 他一边说一边拉起箱子。 “我们俩算是完了，因为你对不起我。恭喜你，以后你可以在外边儿随便搞，随便射了，只是休想再拿我的心买单。” 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后，齐小童盯准顾莫北那处，腿一抬，膝盖一弯就顶了上去。位置不偏不倚，正好顶顾莫北老二上。 “妈的，齐小童！” 公寓门口，突然发出一声惨叫，顾莫北捂住下身靠着墙，疼的脸都扭曲了。 齐小童边哭边跑，两手还拿着沉重的行李。每下一步楼梯，他就抽泣的更厉害。他告诉自己是因为脸疼他才哭的，哭到最后才想起骂自己是个二逼。好好的电梯不用，干嘛下楼梯。 到了新家，齐小童把东西整整齐齐的收拾干净，这下算是所有的事都解决了。 明天开始，他要上班，要开始新的生活。其实跟以前差不多，只不过身边少了一个人罢了。没了顾莫北，相信他能过的更精彩，更爽快。别的不说，至少衣服可以少洗一些，饭可以做的简单一些，家务也不必要收拾的那么勤快。 这样多好啊，不知道有多好。 这么安慰着自己，齐小童抬手摸了摸被打肿的脸。 “嘶…疼死了，王八蛋，竟然下手这么重。” 看来他有必要去买一些止疼化瘀的药。 顾莫北一脚踹开从头笑到尾的黄山，拿起果盘儿里的苹果就咬了一口。 想起上午被齐小童踢的那一下，他就心有余悸。疼痛过后，他连忙去医院检查，经医生三番四次确定没事后，顾莫北才算放心。 如果真要有什么事，万一以后不能人道。他非把齐小童那小贱人抓过来，阉掉当太监。 然而下身没事，熊猫眼却不好遮掩。虽然他戴着墨镜，但总不能一直带着。这不，眼镜刚拿下，黄山那狗嘴就开始笑到合不拢。要不是他心烦想消遣消遣，今晚肯定推了场子。 “哟，我说顾少，你这眼睛是怎么了？想当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也不带这么给自己当的啊。” 顾莫北啐了他一口，抓起干果盘就往他身上砸。 “黄山，你他妈有完没完，笑死你得了。死胖子。” 一旁的泰山和尼康想笑又不能笑，别提有多憋屈。 “说真的啊，这是怎么了？谁敢打你啊？还打的这么不留情面。” “别提了，还不是齐小童那…” 顾莫北原本想说那小贱人，但心里头叫归叫，到嘴上就叫不出了。 “那什么？” 泰山挑着眉询问。 顾莫北想了半天，来了句，“那条死鱼。” 可不是么，齐小童在床上时，跟死鱼也差不多了。 泰山一听，终究没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来，来，小叶，顾少今儿在旧情人那儿受了委屈，你赶紧用身体去安慰安慰。” 小叶胆子一向大，人又放得开。他直接走过去坐到顾莫北腿上，抬手摸摸顾莫北青紫的眼。 “下手真够狠的，顾少肯定是太怜香惜玉才会被他得手。” “这话说的我爱听。”顾莫北搂住他，按住他的头就是一个法式热吻，亲的啧啧作响。 小叶在这方便早就是老手，对于如何挑逗男人，他清楚的用脚趾头都能回答出个一二。黄山一行人在旁边该干什么干什么，显然是看惯了这情形，一点都不觉得有看头。 小叶抬起屁股往顾莫北下身磨蹭着，小腰摆的跟条蛇一样，嗓子处还不住的发出些许呻吟。 男人嘛，下半身有时候就是比较容易冲动。小叶蹭着蹭着，顾莫北就有了些反应，险些快要立正站直。 “今晚回家我们再玩儿。”顾莫北暂时叫停，用手捏了把他的屁股，不轻不重，却色情味道十足。 小叶也算知进退，从他身上下来坐到他旁边，给他倒酒喝。 接下来，几个人开始喝酒唱歌，玩骰子。整个包间又是乌烟瘴气。 大约凌晨两点时，终于玩累了，顾莫北虽然没醉到不能走，也开始有些晃悠。 “今天到这里就散了吧。” 其他人也都点点头，一行人出了金屋藏娇。 不用说，小叶肯定是跟着顾莫北走。顾莫北半个人搭在他身上，他拦下一辆计程车，打开车门后把顾莫北推了进去。 等两人坐好了，小叶问，“去你那？” 顾莫北半眯着眼嗯了一声，向司机报了地址。 到了公寓，顾莫北掏出钥匙，由于有些醉意，几次下来竟没打开门。他暗骂一声，抬脚往门上踹了一下。 “我来吧。” 小叶从他手上拿过钥匙，然后打开门。两人走进去，这边门刚关上，顾莫北就把小叶抵在墙角，低头咬上他的嘴，两手也开始撕扯他的衣服。 小叶主动的配合他的接吻，自己又把衣服拖了下去。 “到床上去。” 进了卧室，顾莫北就把小叶压在床上。下身肿的厉害，精神抖擞，他撸了两下就掰开小叶的腿，对准入口就往里顶了顶。 “等会儿，等会儿。”小叶有些叫疼，连忙下床去浴室抹了些沐浴乳，拓展几下后才回来。 顾莫北可那耐力再来一段前戏，再次掰开他的腿使劲儿插了进去。然后就是机械的活塞运动，不断摆动的腰部，男性的喘息，还有愉悦的呻吟。 顾莫北把小叶摆出各种姿势做了好几遍，直到困倦了才停下。 小叶余韵刚过，就抬起胳膊环住顾莫北的脖子，“你跟他是不是分了？那以后我跟了你怎么样？” 顾莫北虽困但也不傻，小叶想要什么，他心里清楚，但这次，他意外的答应了。 “行。” 说起小叶，顾莫北倒也不讨厌，偶尔想跟对方做爱，是因为做起来够味儿，够带劲儿。想怎么操怎么操，也不用顾忌这顾忌那，就跟操不坏似的。 顾莫北就是这性格，生活太平淡他会感到乏味，刺激跟激情是他少不了的东西。也许，这也就是齐小童没给他的。 齐小童。 说来也怪，他竟然在这时想到了齐小童。 顾莫北侧头看了看搂紧他的小叶，突然间，还真有些不习惯。 011 找对象儿 齐小童恢复了正常的生活，每天上下班，回家，非常规律。没事儿的时候去阿氓家蹭蹭饭，休息日还能在家看个电影，休息休息。小日子过得非常悠哉。 当然，前提是排除心里的那份空虚。 齐小童对着镜子照了照，脸上的 分卷阅读4 瘀伤已经快好了，但那时的疼还记忆犹新。偶尔想想，齐小童也暗骂自己犯贱。当真是被奴役惯了，现在舒服自在了，反而总想干点什么。 他看了看干净的厨房，干净的卧房，干净的客厅，空无一件脏衣物的浴室，总觉得不顺眼。 顾莫北这个贱人，真是害他不浅。 那边，齐小童无聊的不知要干什么，这边，阿氓和苏惠正在商议给齐小童找对象儿的事儿。 以前不是总有人说嘛，结束了一段旧恋情，要学会开始一段新恋情来弥补心伤。 阿氓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顺嘴儿，感情这边分了那边就得找？都这么容易，哪里还来那么多为情自杀的人呐。 “你懂什么，就按我说的做准没错。小童他跟顾莫北过惯了，现在突然一个人肯定难免寂寞。要是因为寂寞再想着顾莫北，他只会更难过。所以我们得给他再介绍个对象儿。”苏惠说的头头是道，略作沉思状后，又继续发表言论，“找个可靠的，懂得体贴人的，最好又有钱又会做家务，让小童也享受享受被人伺候的滋味。一旦他习惯了被人伺候，肯定不会再愿意去想自己伺候人的时候。” 面对苏惠的长篇大论，阿氓只好呆愣的点头。 “好像…听起来…也不是没有道理。”阿氓明显被说服了，但后来又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可我们怎么给他介绍对象儿？你有认识的圈内人？” 苏惠一听，一时讶然。他跟阿氓都是男女性向，认识的也大多是男女性向的人。 苏惠想了想，一巴掌拍向大腿，“我给叶子打电话问问，他经常搞乐团去酒吧，兴许有认识的。” “成，那你问吧，有人选了我再约小童出来。” 于是，俩人一拍即可。 又过了两天，齐小童闲的发闷。他本就不是交际广泛，交友众多的人，娱乐场所也不是他的喜好，因此每天对着自己，他当真有些腻味了。 齐小童有些疑惑。 要说认识顾莫北以前，他也不是没这么过过，单线生活反而是他喜欢的。他认为日子本就该如此，有一个不错的工作，不需要收入多高，至少够自己花。偶尔还能休息一天，去朋友家吃个饭，或者回家后窝在那儿看电影。 他一直是这么想的，却没想到现在竟觉心里空空的。 阿氓打电话来时，可把齐小童激动了一把。他抓紧手机，立刻按下接听键。 “阿氓，可想死我了，是不是叫我去你那吃饭啊。” 齐小童像只哈巴狗，摇着尾巴献着殷勤。 “怎么？你都学会占卜了？”阿氓在电话那头掏了掏耳朵，“快来吧，今天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别让别人等急了。” “其他人？谁啊？” “这你就别问了，来了就知道，快点啊，苏惠都快把饭做好了，赶紧的。” “喂？喂喂？” 齐小童原本还想再嗦个一两句，不料阿氓却挂了电话。无奈之下，他收了手机，就开始迅速的换衣服。衣服换好后，拿起老土的钱包就出了家。 阿氓家距离齐小童现在租住的地方不远，转两个公车，花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齐小童向来是省钱的料，成天不是公车就是捷运，没有急事从不打车。 到了阿氓家，刚按下几声门铃，阿氓就穿着拖鞋踏踏踏来开门了。齐小童恨不得在门外都能听见，那架势，真了不得。 “怎么才来啊，不是都告诉你快点了嘛。”阿氓说着快速把齐小童拉了进去。 “不晚啊，我已经很快了，挂了电话就往这赶了。” 齐小童跟他顶着嘴走进来，刚走到客厅就发现沙发上坐着俩人。其中一个人齐小童认识，是苏叶，叶子，但另一个，他就不知道了。 “还真有客人啊。” 他原本还以为阿氓在骗他。 “废话。” 苏惠此刻正在厨房做饭，阿氓只好走过去给他们介绍。他直接跳过叶子，指着叶子旁边那人道，“小童，这是李斌，比叶子高一届的学长。” 齐小童看了看李斌，自然的给对方一个笑。 李斌虽还在上大学，但体格相当有料，纯属高大威猛型的。他脸上一直挂着微笑，热情的看着齐小童，然后伸出手。 “你好。” 齐小童也伸出手，两人以最普通的方式打了招呼。 阿氓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在看什么。 “别站着啊，都坐下。” 李斌又坐回原位，齐小童刚要一屁股坐下，阿氓就推了推他，把他往李斌跟前推了推。 “你往那边坐坐，这儿还要给苏惠留个空呐。” 齐小童皱皱眉，也没多想就往李斌身边儿坐了坐。 在阿氓家习惯了，齐小童也就比较随意，喝什么自己倒，吃什么自己拿。他去冰箱看看，给自己倒了杯果汁。 “你们有要的么？” 叶子摇摇头，阿氓接话道，“你给李斌倒一杯啊。”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李斌说完，向齐小童走去。 “我给你倒吧，都是朋友，没事儿。” 齐小童接过他手上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倒好后又把杯子递给他。 “谢谢。” “甭客气。” 阿氓坐在沙发上，跟个贼似的看着他俩互动，嘴差点儿没笑歪。 “叶子，你看他们俩成么？” 叶子赶紧靠近他姐夫面前，小声嘀咕，“我看挺好，阿斌虽长得五大山粗，但特别会疼人。” 阿氓嗯了一声，点点头。 “哟，人都到齐了啊。” 苏惠忙活了半天，从厨房出来后，就看见那四个人正舒服的坐着看电视。 “好了，可以开饭了。”说完，扫了一眼阿氓，“阿氓，你过来给我盛饭。” “好。”阿氓回话后，站起身进了厨房。 “怎么样？成么？” 苏惠一边盛饭一边问。 “叶子说成，我看也成。” 阿氓打着下手，两人窃窃私语一番后，才把饭菜端去了饭厅。 “这么丰盛啊，阿惠辛苦了。” 齐小童嘴馋的搓了搓手，看上去好不寒碜。 “我先不客气的尝尝了。” 说完，拿起筷子就要夹菜。谁知还没夹到菜，手上就被人打了一下，齐小童委屈的看过去，就见阿氓咬着牙瞪着他。 “平时就算了，这回有客人也不知道注意些形象，少在那丢人了。” “有什么关系，又没外人。”齐小童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非要说有外人，不就是李斌嘛，于是他对着李斌道，“你不介意吧？” “废话，你都这么问了，谁还好意思说介意。” 阿氓气的往他脑壳上敲了敲，很想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哈哈，你真有意思。”李斌爽朗的笑了笑，声音充斥着整个饭厅，“我真的不介意，你吃吧。” 齐小童一听，耀武扬威的给了阿氓一个白眼。 “行了，都坐下吃吧。”苏惠招呼着大家坐下。 吃饭的过程中，齐小童更是无形象可言。这也怪不得他，在苏惠和阿氓面前，他早就没了形象。至于叶子和李斌，比他还小，他就没放在心上。 让齐小童比较意外的，是李斌竟然给他夹菜。让他愣是怔了好几秒，等缓过神连忙又给对方夹了一块肉，以示回礼。 饭后，齐小童摸着肚子在沙发上半躺着。几个人又闲聊了一番，齐小童才看了看时间。 “我该走了，回家洗洗睡觉，明天还得上班。” 谁知李斌也站了起来，“我送你吧，刚巧我也要走了。” “诶？不用，我这么大人了，倒是你，路上小心点。”身为一个哥，齐小童嘱咐道。 李斌听完他的话又是一阵朗笑，“没事，我听说你住vvv一带，我开车顺路。就一起吧。”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齐小童也不好拒绝，犹豫了一会儿回道，“那行，就麻烦你了。” “别客气。” 出门的时候，齐小童突然想到叶子。 “叶子怎么走啊？要不要一起？” “啊？”叶子刚反应过来，看了看他姐和他姐夫后，摇了摇头，“你们先走吧，我今晚可能就住我姐这儿了。” “哦。” 于是，齐小童和李斌就先离开了。 到了楼下，齐小童一看，才发现李斌开了辆q7。 这孩子不是比叶子高一届的学长么？现在应该上大三吧？大学还没毕业，就开这车，真是有够叫人羡慕嫉妒恨。 等羡慕完了，齐小童不知道为什么竟又想到了顾莫北。当初他认识顾莫北时，顾莫北开的是叉6。成天一副拽样，他现在想起来就想吐。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时候怎么会觉得顾莫北帅气。 “上车吧。” 李斌绅士的给他拉开车门，请他上车。齐小童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又不是女人，没必要对他这么绅士的。 “谢谢。” 送齐小童回家的路上，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齐小童并不是什么健谈的人，李斌又要开车，于是只进行了简短的对话。 让齐小童比较满意的，是李斌问的那些问题。他不问哪学校毕业的？工作怎么样？家住哪里？更多的，是问齐小童的兴趣爱好。例如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平时爱不爱看电影之类。 “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齐小童道了谢后，又想了想，“对了，你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李斌看了看手表，非常得体的道，“虽然我很想，但似乎太晚了，下次好吗？记得别忘记邀请我。” 齐小童完全没料到对方会这么回答，于是呆头呆脑的点点头。 李斌再三被他逗笑，抬起手帮他顺了顺额前遮眼的碎发。不过也只是一瞬，就放了下去。 齐小童自动过滤了这个举动的暧昧，因为他完全没往那方面想。 “那我先走了，改天见。” “哦，路上小心。” 看着李斌上了车，又等他的车开远，齐小童才晃悠晃悠的回了家。 012 约会 到了家，齐小童找到干净的睡衣就去浴室洗澡了。因此阿氓打来的第一个电话，他就没听见。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齐小童才洗了澡洗了头出了浴室。 坐在床上正拿干毛巾擦着头发，手机再一次响了。齐小童拿过来一瞧，正是阿氓。 “干什么啊？这不刚分开嘛，就想我了？” 齐小童不正经了。 “嗯，想，怎么没把你想死。”阿氓附和一句。 齐小童顿时冷汗涔涔，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话一从你嘴里出来，怎么就变得恶心了？” “因为它本来就恶心。” 面对阿氓一声吼，齐小童连忙把手机拿离耳边，以保护自己的耳朵不受污染。 “别废话了，赶紧问正事儿。” 刚把手机拿回来，齐小童就听见苏惠的声音。然后又是阿氓开口了。 “小童啊，我问你，你觉得李斌这人怎么样？” 齐小童想也没想就答道，“挺好的啊，怎么了？” “那…”阿氓犹豫了几秒，“那你觉得怎么样？” 齐小童一时没听明白他那个怎么样是指什么，以为他又重复问了一遍，于是只好再答一遍。 “挺好的啊，刚才不是说过了嘛。”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阿氓反倒有些不好开口。 “去，去，你一边儿呆着。”苏惠等的着急，见阿氓磨蹭就抢过手机，一把把他推开，“小童啊，阿氓是想说，你觉得李斌这人怎么样？能不能当你男朋友啊？” 齐小童一听，差点没从床上栽下去。李，李斌？男朋友？跟他？ “阿惠，你不是开玩笑的吧？我跟李斌？”他丢掉手上的毛巾，“我比他大啊，他还在上大学，况且我们俩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苏惠这么一问，倒是把齐小童问傻了。 是啊，怎么不可能。其实齐小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一定不行，可他就是觉得不行。 “总之就是不行啊，再怎么说他都比我小，连校园都还没出呢。” “没出校园怎么了？”苏惠对他的理由完全不赞同，“年龄不能代表心理成熟度，我问过叶子了，李斌不仅家里条件好，人还特别自立自强，为人还不自傲，又体贴人。不知道比顾莫北好多少。” 苏惠说了一堆好话，甚至拿出顾莫北作比较。但等话落了音，又忍不住想抽自己。 干嘛非提顾莫北，这不没事找事嘛。 “我…”齐小童突然叹了口气。 他知道苏惠跟阿氓是为他好，但他一时间的确不好接受。暂且不说他和顾莫北刚结束，齐小童甚至连自己是不是喜欢男人都无法确定。 齐小童大学毕业前从没恋爱过，如果排除初中时曾对一个邻班女孩产生的青涩害羞，他甚至连心动的感觉都没有过。 虽说认识顾莫北后他跟顾莫北好上了，但也没对其他男人有过非分之想，甚至连多看一眼都不想。 所以他压根都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什么属性，以前跟顾莫北在一起时，这个问题他也不用考虑。 李斌固然是不错，但他从没往恋人方面想过啊。 “阿惠，这事儿暂时还是算了吧。” 苏惠一听急了。 “这怎么能说算就算，李斌多好的人啊，如果错过了，以后万一遇不着了怎么办？” “你也别只问我的意见啊，说不定人家还看不上我呐。”无奈之下，齐小童只好从李斌下手，找借口。 “我已经问过他了，他说对你挺有好感，想跟你进一步交流。” “……” 话到这份上，齐小童还能说什么。除了抚额叹息。 “可我对他真没那种感觉。” “感觉是可以培养的，你们只见一次面怎么就知道不会爱上，想当年阿氓也是追了我一年多我才勉强看他一眼的。”苏惠继续劝说，使尽浑身解数。 可惜这话一出，旁边的阿氓有意见了。 “哪有一年多这么久，我只追你一个月你就自动送上门了。” 齐小童举着电话，听那边乱成一团。不过，最终还是阿氓认输了。 “至少你得给人家追求你的机会，先从朋友开始也行。就这样了，别一拍子就给人打死。” 齐小童很想说，阿氓跟苏惠是不是也忒急了点，人家李斌那边还没做出什么举动呢。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齐小童往床上一趟，“先挂了吧，我得睡了。” “好，那这事儿你要放在心上啊。”苏惠再一次嘱咐。 “嗯。”齐小童嗯了一声后，匆忙把电话挂了。 他知道在电话里跟苏惠说也说不清，况且他很李斌这才到哪儿啊？说不定李斌也是不好意思，才跟苏惠说觉得他不错。 齐小童甩了甩脑袋继续擦头发，等头发干了便不愿再去想这件事。 感情这东西，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况且，他就是再恨顾莫北，也得承认，他现在还没忘掉他。 齐小童虽被介绍对象儿，但这还算好的。 顾莫北最近都快被他爹娘烦死了，原因很简单。顾莫北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了，今年刚好二八。 他喜欢男人这事，上高中时他父母就知道了。二老曾经打也打过，骂也骂过，闹得就差上吊自杀，但还是没把他这取向给改过来。 但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他们这种家世的人，就更是不行。 他们可以让顾莫北在外随便玩，但前提是，到了一定年龄必须得结婚。至于添香火的事，就更不用说了，是必须的。 面对这种情况，顾莫北其实也乐得自在。反正没人管没人问，大不了时间一到找个女人结了婚，再生个孩子完事儿。 可即便他不喜欢女人，也不是说只要是女的，活的都能成。总得看得过去吧？将来总是要带出去的，不能损了他的面子。 “你看看这个，不错吧？人家可是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家世跟我们也是门当户对，人长得又漂亮。”顾太太，也就是顾莫北的妈，正拿着照片认真挑选着未来儿媳妇儿。 顾莫北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就差嘴里再叼根儿烟。他瞥了一眼照片上的女人，“长得还行。” 至于家世方面，他从不操心。因为他不在乎，他爸妈也会帮他选。 “那就这个了，今晚定个时间，见面吃个饭怎么样？” 顾莫北站起身，敷衍着答应了。反正这事迟早要办，不如早点办完，以后他就能无后顾之忧的尽情享乐了。 齐小童看了看表，刚好到了下班时间。 整个财务部的人都在收拾公文包准备离开公司，当然，齐小童也不例外。 收拾好了东西，齐小童拿起包就走出了财务部。路上又遇见不少同时下班的同事，大家说着笑着也就到了公司外。 “小童，明天见。” “明天见。” 这边刚跟同事告别，齐小童正要往公车站台走，就迎面遇见一个人。 “诶？”他看着朝他一步步走来的李斌，脸上有些讶异，还有一丝…尴尬。 “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 虽说猜到李斌八成是来找他的，但齐小童还是装傻问道。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李斌大方说出自己的来意，满脸笑容，看上去相当可亲。 齐小童暗叫一声苦，有时候，人太诚实也不好。就像李斌这样，会让人不好拒绝。 “哦，好啊。” 即便没想过跟对方有更深层次的发展，齐小童也没到那种矫情的地步。于是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 两人走到车跟前时，李斌还是先行一步为他打开了车门。上次齐小童就觉得别扭，现在更加觉得他这举动有些暧昧。 “开个车门而已，下次我自己来就好。” 李斌一听，扬起一抹笑，跟之前的笑有些都不太相同。不知为何，齐小童看见后，竟联想到了腹黑一词。 “好啊，你说的，下次。” “…” 此时此刻，还有比抽自己嘴更合适的动作吗？ 李斌开车非常稳妥，跟顾莫北不同。顾莫北喜欢飙车的那种滋味，够刺激，每回齐小童坐顾莫北开的车，都会想到先给自己去买个保险。但李斌的速度就很缓慢，让他觉得既安全又舒适。 “对于法式料理怎么样？” 李斌征询他的意见。 “啊？”齐小童扭过头看他，“都行，我不挑食，好吃就行。” “那…”李斌继续问，“有什么不能吃的吗？” 齐小童摇摇头。对于吃，他其实是相当没讲究的，就跟他说的一样，只要好吃，他几乎都能接受。但是李斌的问题还是让他感到了一丝贴心。 他以前也不是没跟顾莫北一起出去吃过，可对方就从来不会问他这些问题。每次都是顾莫北喜欢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时间久了，他的口味其实也就是顾莫北的口味了。 把车停好后，李斌领着他进了一间餐厅。 齐小童就是再没品味，也知这里的消费肯定不低。优雅舒适的环境，浪漫精致的装点，轻柔的古典音乐，每一处都彰显着它的尊贵。 李斌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周围人不多，氛围显得格外好。齐小童往软椅上一坐，第一反应就是舒服。 齐小童忍不住在心底暗道：当真是烧钱的地儿，连个座椅都比其他地方好。 服务生首先拿来一瓶红酒，齐小童对喝酒并不擅长，理解的更是不多。但即便没见过世面，他也知道82年的波尔多有多稀罕。 虽说他们是俩男性，但服务生依旧体贴的询问需不需要烛光。齐小童听了这问题，立刻就傻了眼，表情也露出一丝不自在。 随后，他听李斌向服务人员回复道，“谢谢，不用了。” 等服务生走后，李斌把菜单递给他一份，“不用拘束，就像你在叶子姐姐家吃饭一样，看看喜欢吃什么。” 苏惠说得对，李斌是一样很细心体贴的人，这一点，齐小童必须得承认。 他点头接过菜单，谁知打开后里面不是英文就是法文。 谁不知道他齐小童就是个外语白痴！！！！ 李斌是一个极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几乎是在下一刻，他就看出了齐小童的心思。于是他又拿回菜单。 “今天就让我为你服务吧。”说完，他打开菜单开始选菜，“如果有不喜欢吃的不要勉强，我们可以再要。这样一来，对于你的喜好，我会记的更加清楚。” 齐小童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点头，他找不出话说。 013 遇见旧情人 李斌再次叫来waiter，仔细吩咐一番后，点餐的事才算搞定。 齐小童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说话，只是看着对面的李斌跟服务生交谈。他发现，李斌其实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至少很讲究细节，并且言语温和有礼，轻易就能给人留下深刻又良好的印象。 这一点，不知道比顾莫北强多少。不是强，简直就是不能比。 啐。齐小童在心里继续唾弃自己，怎么又想到顾莫北了。真是触霉头。 “怎么了？” 李斌刚和waiter交流完毕，转头就见齐小童一副恨不得抽自己的样子。 “嘎？”齐小童一脸傻相，连忙摆手道，“没什么，我在等饭，感觉一定很好吃。” 等话落了音，齐小童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编出的话有多不登大雅之堂，就好像他有多馋嘴似的，显得非常没有礼貌，尤其是在这种高雅的场合。 唉…一大推能编的话，他干嘛非那样说。 “不好意思啊，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没有素质？” 尴尬虽尴尬，齐小童还是毫不避讳的坦言。与其让别人在心里数落，不如直接说出来的好。原本嘛，他就不是什么富裕家庭出生的孩子，从小过的也不是少爷般的日子。 这种场合他极少来，因此多少有些不适应。西餐这种东西，他也是在遇见顾莫北之后，顾莫北偶尔带他吃过几次，他甚至，连刀叉都用不熟。 “没有。”李斌依旧维持着一贯的笑容，甚至比之前笑的更加灿烂。齐小童缩着眉毛，当真有些搞不懂这人是怎么想的。 “素质可不是通过这些地方能够表现出来的。” 李斌语气真诚，齐小童虽与他刚认识，但丝毫不怀疑他是在虚伪的撒谎。 “啊，也对。”齐小童迟钝的抬手挠了挠头发，“是我想多了，我应该看得出来，你本就不是那种会瞧不起别人的人。” 他的话总是能轻易把李斌逗笑，现在也是如此。李斌的笑声非常不腼腆，其实说真的，有时还蛮大声，但是很爽朗，不会叫人有丝毫反感。 “那可不一定哦，我们只见了两次面，你了解我多少？” 李斌突然换上不怀好意的笑，不过齐小童看得出，他是故意的。 “说不定我就是那种势力小人呢？” 齐小童扑哧一声笑出来，随后又赶紧捂住嘴看了看周围，还好他们来得早，这个时候客人不多，否则他就丢人了。 “哪能啊。势力？那你跟我相处干嘛啊？我可什么都帮不了你。” “原来你是这样想。”李斌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似沉思般沉默了几秒，“我可不是无缘无故接近你，请你吃饭。事实上，我是非常认真的在追求你。” “……” 李斌一句话，把齐小童给堵住了。 面对人生中第二次被人说追求，齐小童不激动那是假的。苏惠虽在电话里告诉他，李斌对他有好感，但真正面对面正式说出来时，显然是不同的。 那个第一次追求他的人，想也知道是谁，除了顾莫北那匹老爱在外乱射的烂驹，铁定没别人。 当初他答应跟顾莫北谈时，顾莫北说的是什么来着？让他想一想，唔……好像是，你跟了我吧？ 齐小童现在仔细回想，顾莫北从追求他时，就是那副拽样。根本不像李斌这般把人捧得高高的，跟宝贝似的。 “是不是太唐突了？”李斌见他半天没反应，继续道，“希望没有给你带来困扰，你随意就好，我们可以从普通朋友做起。” 从普通朋友做起？ 以前不知多少人告诉他，凡是追求者说这句话，一概不要相信。那都是骗人的，其实目的还是想泡到你，跟你上床。但是，李斌这话，他信！ “不唐突，其实…” 齐小童犹犹豫豫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不过他倒是能确定，他确实对李斌没那暧昧意思，至少现在没有。 “其实你人挺好的。” 齐小童刚说完话，他们的晚餐就上来了。服务生一边细心介绍每道菜，一边将那些用精美餐具盛放的美味，轻声放在他们面前。 齐小童饶有兴趣的听服务生介绍着，他自身手艺其实也不错，不过，那些只是家常小菜。他听着有些糊涂，但也知面前这些料理，都有着大讲究。 “两位请慢用。” 介绍完毕后，服务生礼貌的退到他们旁边。 齐小童习惯性的拿鼻子嗅了嗅，“好香，那我不客气了。”说完，他看看李斌，手拿起刀叉，跃跃欲试。 “嗯。”李斌点点头。 但是这时，齐小童却盯着菜，突然间不知道该下手先吃哪个？貌似前后顺序也是有讲究的吧？ 于是，他再次看向李斌。 “觉得喜欢吃哪一个，就先吃哪一个。吃饭是一种享受，自己吃的高兴才最重要。” 李斌看出了他的心思，非常自然的说道。 “啊，也是。” 齐小童发现，自己的确是拘束了点。看来还是跟往常一样放开些比较好。否则岂不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环境氛围？ 想开以后，齐小童便开始下手。他是个比较喜欢吃肉的人，当然，菜也不挑。看着那带着芳香的腌肉，熏鱼，无疑对他都是无比的诱惑。 齐小童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偶尔还向李斌介绍哪个好吃，让他也尝尝。李斌并不拒绝他的好意，每次都会认真品尝，尝完再附和两句好吃，也不知是真是假。 “喝点红酒味道会更好。”李斌给出建议。 谁都知道，吃法式料理，尤其是肉食时，红酒是必不可少。 服务生两步走上前，打开红酒，为他们两人各倒了一杯。李斌拿起酒杯递给齐小童，齐小童迅速嚼了两下口中的食物，吞咽后接过他递来的酒，仰头喝了一大口。 随后，他惊喜的点点头，“嗯，配上红酒果然感觉更好。” 李斌对他笑着，见他低头继续吃，自己则放下刀叉，端起杯子小口抿着，眼睛却目不转睛盯着对面的齐小童。 过了好久 “啊…”齐小童终于发出满足的叹息。他放下餐具，擦了擦嘴。 他的食物已经一扫而空，盘子见底。反观李斌，还剩下一小半的食物。 “快吃吧。”他好意提醒。 “我已经饱了。”李斌回道，然后又问他，“你呢？还需要来点别的吗？” 齐小童连忙摇头，“我也饱了。” 他摸着肚子，感觉吃的很开心，最后还一个没注意，愣是打了一个饱嗝，十分响亮。 齐小童看向李斌，发现对方正似笑非笑的打量他，顿时脸红的想钻桌子底下。简直丢死人了！ 李斌当然不会取笑他，甚至连口头上的打趣也没有。等齐小童暗骂完自己，再次昂首挺胸时，李斌已经买了单。 “我们走吧。” “好。” 两人说着站起身，打算向餐厅外走去。 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吗？无巧不成书。 事情就是这样，李斌和齐小童刚走了两步，齐小童一抬头就看见，前方，顾莫北带着一个女人正向他们走来。四个人，一条线。 几乎是在下一刻，齐小童脑袋里就蹦出了一个词儿。 阴魂不散！ 他原本想当做不认识，低头绕着走过去，偏偏顾莫北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眼尖的一下子就看见了他。甚至还轻蔑的开口挑衅。 “呵，这不是 分卷阅读5 小童吗？你居然会来这里吃饭！” 一听他那公鸭嗓子开口，齐小童就想上去踹他两脚。不过最终，齐小童只是撇过头，打算完全无视顾莫北，而顾莫北，却将视线最终定在他身边的李斌身上。 李斌何等聪明，看看齐小童的反应，再接收到某个人不怀好意的眼光后，立刻就明白了大概。 他温柔的看向齐小童，问道，“你朋友？” 哪知齐小童听后，竟立刻气愤的否决了，“不认识，我没见过这种人渣。” “你…”顾莫北立刻拉下脸，冲动的想揍人。 李斌了然的翘起嘴，手有意无意碰了碰齐小童的腰，“那我们走吧。”说完，对脸黑的顾莫北，绅士的报以一笑。 顾莫北攥着拳头，很想打花李斌的那张笑脸。如果不是旁边还有个女人，在这种地方又不宜丢脸，他肯定追上去，顺便教训齐小童一顿。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上，车厢内很安静。齐小童不说话，盯着窗外，李斌也没说话。 又过了一会，李斌才开口，“要不要去看场电影？还是想回去早点休息？” “啊？你说什么？” 齐小童思绪早已不知飘向何处，显然没有听见他的提议。 李斌用余光打量他数秒，随后摇摇头，“没什么，我送你回去休息。电影就改天再看吧。” “嗯，好。”齐小童还是有些心不在焉，没多想就应了声。他现在的确想回去休息。 本来开心的晚餐，偏偏遇见顾莫北，的确扫了他不少兴。从走出餐厅，他就开始心情低落，怎么提也提不起来。 车停下来后，齐小童没等李斌给他开车门就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 “今天谢谢你请我吃饭。” “该说感谢的应该是我。” “诶？” 齐小童发出疑惑。 李斌耸了耸肩，“谢谢你给我机会啊。” 齐小童一听，顿时不晓得该如何应对。他看着李斌真诚的脸，突然有些心虚。 人就是这样，即便你不喜欢一个人，当他对你真诚以对，而你却对他撒谎时，就会多少感到心虚。尤其是像齐小童这种老傻人。 于是，他结巴的问，“刚才在餐厅遇见的那个人，其实我认识。” “我知道。” 齐小童诧异的看李斌一眼，‘哦’了一声。 “那你不想知道他是谁吗？” 李斌出乎意料的摇摇头，“无所谓啊，我想认识的只是你。” “…” 面对李斌的坦白，齐小童总是语塞。 李斌见他低下头，不由得又抬手揉了揉他额前的碎发。 都是成年人了，谁还没有一些过去。李斌不问，不代表他不关心，相反，他正是因为不想让齐小童想起别人，才没有愚蠢的问齐小童以前的事。 他相信，只要是他看上的人，迟早有一天会属于他，而且是心甘情愿。所以他不急，他有的是时间，以及资本… 014 骚扰电话 齐小童一直低着头，他知道李斌正拨弄着他的头发。由于这举动太暧昧，他若有似无往旁边列开一小步。 一个贴心的人，必然也细心。李斌轻易就察觉到他细微的抗拒，因此收了手。齐小童这才舒了口气，感觉自在许多。 “上去吧？” 李斌倚在车边，那样子看起来，其实还挺潇洒的。 “我还是目送你吧，等你走了，我就上去。”齐小童认为，这是该有的礼貌吧？是吧？ 齐小童自问他的话并没有什么搞笑之处，所以看见李斌那一脸饶有兴味的笑时，心里就跟阴森挂上了钩。 “你笑什么啊？”他问。 “没什么。”李斌答的很干脆，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一些。 “真是奇怪的人。”齐小童忍不住嘀咕一小声。 “你先上去吧，看见你上去我就走。” 齐小童眨了两下眼，两根眉毛蹙成一团，他调笑道，“难不成你还担心我爬楼梯时别摔了？” “可不是嘛。”李斌上下把他打量一番，“要是真摔了也不错，起码更加需要人照顾。” “啐……乌鸦嘴！”齐小童翻了个白眼，可以回避他话里暧昧的暗示，“你不走那我可真上去了？” 李斌也不再开玩笑，正色道，“好。” 齐小童又看了看他，道别后转身进了楼梯间。刚走没几步，回头冲李斌摆摆手，“我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李斌这回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脸上还是那不变的柔和。 终于爬上了三楼，齐小童拿出钥匙打开门进了自己的小窝。 他懒惰的丢下公文包，整个身体往沙发上一躺，感慨了句，“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呐。” 说完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齐小童不停换着台，他原本想找一档综艺节目看，但找来找去竟没找到一个。结果综艺节目没找到也就算了，偏偏体育频道正在直播足球赛。 一看见足球赛，齐小童就不受控制联想到以前那些，看似幸福，实际不幸的画面。 齐小童本身，比较喜欢看综艺节目，他觉得那种节目看起来比较搞笑，能愉悦身心。但顾莫北不一样，事实上，顾莫北很少有东西跟他是保持一致的。 可想而知，自然是他处处迁就顾莫北，每次有球赛，他就别想看其他节目。其实家里不只一台电视，但顾莫北这人特别霸道，每次都得让齐小童陪着他一起看。齐小童顺他顺出了习惯，还当真每回都陪他看，虽说由于兴趣缺乏，往往看到一半就躺在他怀里睡着了。 这些对那时的齐小童而言，其实是归类于幸福的。 两年的同居生活，对齐小童而言实在太久了。久到他早已形成习惯，生活中处处都能轻易捕捉到和顾莫北在一起时的影子。 “哎哟，头疼头疼。”齐小童气愤的关掉电视，干脆不再看。他抚着额头，一脸烦躁。现在只要想起顾莫北那张脸，听见顾莫北这仨字，他就头疼。 齐小童知道这是他自己的心里作用，其实他的头压根儿不疼，之所以发那两句头疼的牢骚，也不过纯属牢骚。就跟一个形象的比喻一样，说明他此刻有多厌恶顾莫北。 “洗澡！睡觉！” 齐小童一步一跺脚的走进卧室，然后找出棉睡衣。天气越来越冷了，再过段时间，他洗完澡出来估计就得开暖气了。 找好了衣服，齐小童进了浴室。他前脚进浴室，刚关了门，后脚手机就跟着响了。还是那首多年不变的广岛之恋。 齐小童洗澡的速度不快也不慢，不洗头的情况下大约也就十来分钟搞定。他穿上棉睡衣，打开浴室的门走了处来。 时间倒是不晚，估计睡也睡不着，但他完全没事做。无奈之下，齐小童翻出以前看过的一些书，随便挑了一本连名字也没看就上了床。 到了房间打开台灯，他低头一看才知道自己挑了本‘雾都孤儿’。 “唉…看就看吧，反正也没事做。” 一个人住，最苦逼的事，莫过于只能跟自己说话。于是，齐小童说给自己听后，就翻开了第一页。 毕竟是以前看过的，因此看起来并不吃力，书里甚至还有齐小童曾经看时做的标注。每一项都很认真细致，很多东西齐小童自己甚至都忘记了。他自负的笑了笑，想不到自己以前看书还挺认真。 只可惜，没见有个屁用。说起来，就连现在这个还算不错的工作，当初都是顾莫北帮他，他才被录用的。尽管他这两年通过自己的学习和努力，早已能够胜任，但最初那些始终是事实。唉… 想到这里，齐小童又开始不由自主发起呆来。直到…… 一个电话把齐小童的神儿给拉回来，他反射性的看了看旁边，发现手机并没有放在身侧，他想了想，才想起手机还在客厅。 拉开被子下了床，齐小童趿上拖鞋就往客厅跑。拿起手机，他想也没想就接通了，谁知，电话那端，是一个他意想不到，又厌恶十足的人。 顾莫北！ 真倒霉，看来下次接电话前，应该先看看来电显示，否则太容易招霉运了。 “哟。”齐小童学着顾莫北刚才在餐厅时的口气，首先哟了一声，然后又道，“顾少爷此刻美人在怀，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啊。” 齐小童发誓，他从没用过这种恶心的腔调，去讽刺过别人。顾莫北真是赚了！ “齐小童！”顾莫北果然没沉住气，在那头吼了一声，“你听听自己现在说话的语气，有多恶俗。这才多久没见，感情你就变俗气了。” 齐小童一听，差点儿没给气死。 “我说话的语气怎么了？我告诉你，顾莫北，跟你这种人说话就得这样，我这样说还算瞧得起你了。”手痒的握了握手机，齐小童嘲笑道，“你真好意思说我，我刚才可是在模仿你的强调呐，你现在知道自己平时说话有多恶俗了吧？不过，俗话配俗人，绝配。” 顾莫北咬了咬牙，恨不得现在就从电话里头钻过去，抽齐小童那张嘴。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齐小童这傻子竟然这么能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跟你不一样，没那么多时间接些无聊的电话。”齐小童嘴上虽这么说，人却已经悠闲的躺倒在沙发上，就差再嗑点瓜子儿。 反正闲着没事，既然有人愿意找气受，他自然乐意多出出气。 “没时间？”顾莫北突然沉下声音，“忙着跟新情人约会啊？你找的倒是快，这边刚跟我结束，那边就有人了。” 要不怎么说顾莫北这人只准自己放火，不准他人电灯。他自己可以随意在外边儿花，到了齐小童这里，就跟多对不起他似的。 齐小童原本张口就想回：少把别人都想的跟你一样没良心。但仔细一琢磨，这话不就形同说明，他还没忘记顾莫北吗。他可没蠢到揭自己短的地步。 “怎么？想八卦啊？我可没必要跟你交代。”齐小童转念一想，打算将他一军，“好歹说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你找的也不慢啊，哦，不对，你在外可从没断过人吧？” “嗯，真酸！”顾莫北突然又灿烂起来，“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儿。我说齐小童，你千万别对我还有所期待。” “……” 齐小童拿着电话，做了几个深呼吸。 没错，他就是不够干脆，所以活该倒霉，到现在还被伤害他的人再揭伤疤。他要是能跟顾莫北那样风流花心，他也不至于这样。 见齐小童好一会儿没说话，顾莫北扬起声音，“难道……我说中了？”说完，他又啧啧两声，补充道，“你要真是放不下我，我也不是不能……” 顾莫北话还没完，刚才沉默的齐小童开口了，“中？你去买足彩中的可能性比较大。” 佯装打了两声哈欠，齐小童厌烦道，“拜了，跟你说话就是浪费时间。”正要挂电话时，齐小童又放了狠话，“你这次转性了？竟然找了个女人，我保佑你在床上能硬的起来。还有，别再给我打电话骚扰我！” 齐小童看不见挂线后顾莫北在那边的反应，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顾莫北此刻相当不爽。否则也不会一个接一个电话继续打来。 看着不断响起的手机，齐小童就是不接。大约在十分钟后，手机才恢复安静。齐小童真没想到，原来顾莫北这么有耐性。 但是电话没有了，短信却来了一条。齐小童告诉自己别看，可最终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 童爱北：我保佑你找个跟我一样强悍的，你可别忘记自己下面有两个能插的洞，能力不强的人，还真满足不了你。 最后一个字看完后，齐小童强忍着手抖，用险些要把手机捏碎的力度，将那条短信删了。 他看着‘童爱北’三个字，自从他和顾莫北完蛋，两人没联系过，他也就忽略了这些细节。没想到现在看来，这备注竟然如此讽刺。 齐小童盯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发呆。他想了又想，有好几次都差点把顾莫北删了，或者拉入黑名单。但几次下来，他还是只把备注名给换了，号码，始终留了下来。 丢下手机，齐小童跑进浴室。他站在镜子前拿起鞋刷子，指着镜子里的自己吼了起来，“齐小童，不准哭！听见没有？否则就自己扇自己。” 片刻后 浴室传来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丢了出去，紧接着又传来某人愤恨又鄙视自己的哭声。 015 纠缠 第二天清晨，定的闹钟还没响，齐小童就睁了眼。一夜，哪里来的好梦。 揉了揉眼睛，有些浮肿。外面传来滴滴答答的响声，齐小童掀开被子蹙起眉下了床。 窗子外面下着雨，地上倒是积了不少水，看样子夜里就开始下了。没想到昨晚还好好的，竟突然下起雨来。秋末冬初的季节，看来是要下一场冷一点了。 小时候，齐小童其实挺喜欢下雨天的，无论春夏秋冬，但长大后，渐渐就讨厌起了阴雨天。这种天气，就跟他现在的心情一样，让人烦。 所以说，人总是会变的，只是看你怎么变罢了。 打个哈欠，齐小童挠了挠凌乱的头发，开始去浴室刷牙洗脸。镜子里的脸有些憔悴，一看就知道肯定没睡好，齐小童胡乱揉了两把，就打开水龙头冲了起来。 洗漱干净，看着镜里的自己有些像样了，齐小童才回卧房换上干净的衣服。随即又去厨房给自己打荷包蛋，煮清粥。日子看起来显得相当清闲，舒适。 没精打采的喝着粥，齐小童口中的荷包蛋犹如嚼蜡般无味。由于精力不集中，这顿早饭吃的特别久，超出了所允许的时间。等齐小童反应过来时，连碗筷都没得刷，匆匆提起公文包就拿着伞关门下了楼。 刚出楼道，齐小童就发现了气温的变化，少说也比昨天低了个三至四度。他叹了口气，撑起伞就往站台走去。 楼道不远处停了一辆车，齐小童看着有些眼熟，但由于天气不好又打着伞也就没留意。直到他从车旁路过时，车门突然被打开了。 “今天下雨，我送你去。” 这是今天有人对齐小童说的第一句话，那个人想当然，就是李斌。 齐小童直接怔在那儿没了反应，像个傻子一样，也不知道上车，就站着。 “怎么了？上车啊。”李斌笑着催促，笑容跟这种天气形成强烈的反差。 “啊？”齐小童这才迟缓的收起伞，赶紧上了车又关上车门，以免车内被打上雨水。 车里的气氛跟外面完全不同，安静又温暖，把凉凉的空气和雨声都阻挠在外。李斌调转车头后，沿着他公司的路线平稳而行。 “你怎么这个时候在楼下？” 其实齐小童还想问，不用上课吗？即使不用上课也该睡懒觉吧？大学的生活，少不了这个啊。 李斌看了他一眼，没有作答，手指轻缓的敲击着方向盘，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叫齐小童心里直泛哆嗦。 “你倒是给个反应啊。” 李斌却反问道，“什么反应？” “怎么这么早在我家楼下，别说你是特意来接我的？”虽说这种可能性极大。 “我就是特意来接你的。”李斌又开始实诚了。 齐小童很想干咳两声转移话题，最后只好佯装抱怨道，“干嘛搞得这么体贴啊。” 不知道还以为多深情呢，明明就没有那种关系好吧？ 李斌看出他有些不自然就没再故意接下去。中途等红绿灯时，他盯着齐小童，问道，“昨晚没睡好？” 齐小童原本想虚伪的说很好，但想想自己那俩眼睛骗不了人，还是决定从实招来。 “嗯，昨晚被狗叫吵的。”说完，齐小童还磨了磨牙。 李斌也不知是听没听出他这话的弦外之音，总之并未继续追问。怎么说呢，齐小童觉得，跟李斌在一起，他反倒成了年纪小的人。李斌显得很成熟，一点也不像个正在上大三的学生。 对于交流，李斌也跟他不同。李斌总是拿捏的相当好，不仅能够款款而谈，又不会触碰别人的底线。 一直到公司外，李斌停下车，他正要下去给齐小童开车门时，却被齐小童拉住了。 “我自己来就行，你不用为我做这么多。”这句话，齐小童绝对是发自内心。说完，他自己打开车门，下车时又回头道，“谢谢。” 李斌并没有说不客气，而是直接的点点头。等齐小童下了车关了门，他又突然打开车窗，突然来了句，“下回我再送你回去，别忘了请我上去坐坐。” “……” 齐小童莫名其妙的分了几秒神儿，等反应过来了，才明白李斌在抱怨他昨晚没请他上去坐。 “你还能再小气一点么？多小的事儿啊。” 李斌听了他的回应后，无奈的摇摇头，原本多聪明一个人，此刻显得傻乎乎的。 齐小童发现，他虽认识李斌没几天，倒是长出了一个毛病。有理没理都是常有理。 抬手看了看表，齐小童大惊一声，“完了，快迟到了。” “嗯。”李斌冲他摆摆手，“赶紧进去吧。” “好，那我可走了啊。”说完，转身跑进了公司。 李斌看着他进去，才关上车窗，然后离开。 踩点儿的打上卡，齐小童迅速跑进财务部，果然其他人差不多都到了。 “小童，今天有些迟啊。”同事故意挖苦。 齐小童把包往办公桌上一放，一屁股坐上办公椅，“别提了，昨晚沾了晦气。” 把桌子上的资料收拾了一番，齐小童又去茶水间倒了杯茶，然后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午休时间，齐小童扭了扭酸疼的脖子，正打算跟同事一起去吃饭时，手机却响了起来。由于昨晚受了刺激，齐小童不敢再贸然的接电话。他先看了看来电显示，等确定那个人不是顾莫北后才接通电话。 “阿惠？怎么了？这个时候打电话，我正要去吃午饭呢。” 齐小童在电话里刚跟苏惠打声招呼，同事就走过来用手示意，问他还要不要一起去吃饭？齐小童点点头，拿着手机就和其他人一起去了员工食堂。 一路上，他和苏惠的话还在继续。 “我就是算准了现在是午休时间才给你打电话。”那边，苏惠开始没完没了，“我问你，你跟李斌现在怎么样啊？发现他的好没啊？” 齐小童一听她那口气，就不由联想到，苏惠现在就像个推销货物的专家，那种错过了这村儿就没那店儿的架势，十足惊人。 “好啊，我从开始不就说了嘛。”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懂的，我是指别的。谈不谈啊？要不要深入啊？” “你听你那问题问的。” 齐小童受不了的掏了掏耳朵。 “我觉得我们俩现在这样挺好的，顺其自然吧，再说，我也没一拍子打死人啊，他叫我出去吃饭我也出去了。”说到这里，齐小童又想到了那晚的菜，正好这会儿肚子正饿，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真的啊？”苏惠兴奋了，“那这跟恋爱也差不多了，我跟你说，李斌可真是个好对象儿，你别不珍惜。” “行了行了，我知道。”齐小童急着挂电话，只好先顺着她，“我会考虑的。” “那就好。” “你还是多想想跟阿氓过日子吧，整天给我操心。”齐小童摇着头，真是那他们没办法，“我挂了，还没吃饭呢，万一我只能吃到剩菜残羹，周日非去你们家吃穷你跟阿氓。” 苏惠在那头笑了笑，“那你来啊，还能怕多你一张嘴啊。” “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尽管放马过来吧。” 齐小童哼了一声，也没说去或不去，随后挂了电话。 打了饭菜，齐小童找个位置坐了下来，正赶上吃饭时间，虽说不是所有人都在食堂吃饭，但人依旧不少。 吃饭的时候，齐小童没有跟同事闲谈，而是心不在焉的想着苏惠的话。 李斌好，他知道，可他就是没感觉。不过，齐小童虽然只有24岁，还年轻得很，但也过了那种柏拉图式的追求观念。所以，也许，他真的可以试试。毕竟，感情是说不准的，或许可以慢慢培养。 总之，他又何必一直锁着自己，不愿出来。凡事都得给别人一个机会，也算给自己一条路。 “唉……” “小童，吃着饭叹什么气啊？”同事用手肘顶了顶他。 “没什么，菜有些不合口味，继续吃吧。” 同事皱着眉头，瞅着他啧啧两声。 准点下班时，今天不用加班，整个部门又开始陷入聒噪之中。按照惯例，跟同事道别后，齐小童离开了部门。 刚出公司，齐小童正走着，突然被人从身后拉住，那人二话不说就把他拖到墙角。他原本以为又是李斌，但这架势，完全不像是李斌会做的事，反倒像另外一个人。 谁知他这一猜，还真中奖了。等看见来人是顾莫北后，齐小童立刻就变了脸。 “干什么！小心我告你……”告他什么？齐小童想了想，果断发现没了词儿，当初真应该去学学法律。 “告我？你告我什么啊？我一没强奸，二没抢钱。” 就是这种口气，当真是顾莫北这种败类会说的话。 “怎么了？昨晚不是很英雄吗？现在见了我就瘪了？” “瘪？我看你是下半身憋得慌。”齐小童说着，突然想到了怎么整他，“上次被我踢的感觉如何？该不是废了吧？要不要我再给你治愈一下？” “妈的，你还敢提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顾莫北揪住他的衣服，做出要打他的架势。 齐小童作势抬起腿，顾莫北神经反射的躲开，护住下半身。 “踢你我现在都嫌脏，不知道多少人碰过的东西。” 没了顾莫北的束缚，齐小童转身扭头就走。他是一刻都不想跟顾莫北呆在一起，真是让他窒息。 但是才刚走了两步，手臂又被人拉住，齐小童整个人瞬间被顾莫北拖回来，桎梏在他和墙壁之间。 016 掐死你 不属于自己的气息扑面而来，齐小童的嘴紧紧抿成一条线，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顾莫北。 顾莫北贴的很近，微微低垂的头导致两人的鼻尖互相抵触。他们曾经很亲密，但时至今日，这种暧昧的姿态早已不适合两人。 齐小童盯着他的眼，四目相对，竟擦不出半分柔情。 “贴这么近干什么？还想跟我玩儿亲嘴儿？”齐小童拽着他的衣服往后拉，话从嘴里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蹦出来。 顾莫北原本只是气，想教训教训齐小童让自己心里痛快点。哪知听了齐小童的话，再看看他一张一合的嘴，还当真冒出一股想亲他的冲动。顾莫北从来都不认为，齐小童对他有什么致命的吸引力，即便两人初识那会儿，也跟他认识其他情人时一样，没感觉有啥特别。 所以，当顾莫北硬是掰住齐小童的下巴，恶狠狠吻上他的嘴唇，还伸出灵巧却恶心的舌头滑入齐小童的口腔时，齐小童才发现一个真理。 男人都是冲动的生物，某种氛围下某些话是不宜说的，否则，哪怕是咬牙切齿的话也能被当成调情。 齐小童眼里射出火光，顾莫北的眼神也好不到哪去，两人大眼瞪小眼，就跟仇敌见面似的。偏偏相连的口中，两个舌头却打得火热。一个往里挤入，一个往外推搡，倒是都吃了对方不少口水。 齐小童的脸逐渐泛上一丝红，也不知是给憋的，还是气的。他干脆不再阻挠顾莫北的舌头，任凭顾莫北继续往里伸，然后找准时机，鼻子里冷哼一声后，上下两排牙齿使劲儿一咬。 顾莫北发出闷哼，听得出十分疼，铁锈般的血腥味儿瞬间在唇齿间蔓延开来。齐小童把头向后抽离，随即又跟头牛一样往顾莫北鼻子上用力顶去。额头磕鼻子，傻子也知道是哪个疼。更何况，那一下，齐小童可是牟足了劲儿。 还没来得及慰问发麻的舌头，鼻子就遭到惨烈对待，顾莫北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流了出来，他虽意识到那是什么，却还是伸手抹了抹，手上快速被染上一层血。 那一刻，血液染红了顾莫北的眼睛，他气急了，抄起手就掐住齐小童的脖子：“怎么？这才多久没见，就变贞洁烈男了？当初被我一吻就恨不得立马张腿，现在亲个嘴儿就受不了了？” “顾！莫！北！”齐小童一声咆哮，也不再担心会有人路过看见，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怕什么，杀人的心他都有了，他还需要怕么？ “我掐死你，你这张嘴脸，根本就不配活着，死了省布料还能做点儿贡献。”齐小童说完，双手就往顾莫北脖子上回掐了过去，那疯狂的样子毫无形象可言，简直就跟个泼妇一样。 两人认识两年多，顾莫北还真没见过这样的齐小童，就连上次分手时，也没见他这么撒泼过。 “是，我以前是喜欢你，就跟地球绕着太阳一样，你吻我一下，我就恨不得全奉献出去。你干什么我都顺着你，你……”说到这里，齐小童不说了，显然是气的没法再说。 他体谅顾莫北，顺从顾莫北，那是因为他觉着，爱情么，两个人过日子总得为对方着想。但是顾莫北，却把他的一次次包容都看成了理所应当的妥协和退让。 “松手，你发什么疯，齐小童，他妈的！”没错，顾莫北是怜香惜玉，可现在的齐小童怎么看都不像块玉那般好看，是以，顾莫北不客气的往他脸上揍了两拳。 齐小童这回算是豁出去了，因此也抓狂了。他攥住顾莫北的脖子任凭对方把他打的鼻青脸肿也不肯松手，嘴里继续嚷嚷着：“别把我当成好捏的软柿子，以前我忍让你，现在可不会。幸好老子看清的早，才发现为你掏心掏肺都不如去喂一条狗。” 顾莫北向来心高气傲，哪里受过这等气，几次受气还都是在同一个人身上。于是听完齐小童的话，他一个手肘就问候在齐小童肚子上。 齐小童呜咽一声，疼的松了手，顾莫北赶紧推开他，一边擦着鼻血，一边硬着强调道：“不给你些颜色，真当自己是什么，还不是我玩过的东西！” 等话落音，发现鼻子又流了一滴血，顾莫北连忙抹了一把后甩身走人。 “妈的，晦气！” 顾莫北的话让齐小童早就忘了肚子上的疼，但他还是靠着墙呆了一段时间，良久，才捡起掉在地上，沾满灰尘的公文包和伞，拍了两下后，落寞的继续往车站台走去。 齐小童成了被围观的对象，不整的衣衫，青紫的脸，沾上血渍的脖子，都成了他吸引别人目光的因素。 他原本想抬头冲周围那些人吼一句：看什么看！ 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伤心就算了，何苦还去为难别人。都是人，就别跟人过不去了。 好在上次止疼化瘀的药还没用完，到了家，齐小童放下东西就开始给自己消毒，然后又抹了些药。脸面上的事儿搞定了，他才去厨房刷早上剩下的碗筷。不过，今晚的饭倒是可以省了，真该感谢顾莫北，给他省了一顿饭钱。 不管再怎么装，在别人面前可以，到了自己跟前儿就只能赤裸裸。自欺，那可是一门儿高学问，齐小童自问当初没学好。所以无论他表现的多自然，多显得没事，都不能否认他被顾莫北再一次重伤了。 两个小时过去后，齐小童发现自己依旧维持着原姿势，一动没动的躺在沙发上。外边儿的天早就黑了，屋里只有客厅的灯亮着。齐小童住的地方并不大，可他看了一眼后，却突然觉着空寂。 穿上拖鞋下了沙发，齐小童走到房间打开灯，靠近窗子时才发现外面又下起了雨。 李斌的来电很是时候，否则齐小童还当真不知道要如何消遣这一大段时间。可他没告诉李斌他的号码啊，而且李斌也没问，想必是苏惠和阿氓 分卷阅读6 的好事。 “没打扰你休息吧？”电话那头传来李斌的声音。 “没，正好闲着没事。” 李斌笑了两声，“这么说我打的还算巧。” 齐小童往床上一躺，有时候他真不明白，为什么李斌总能轻易笑出来。 “还行吧。” “很累吗？”大概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疲惫，李斌体贴问道，“今晚我去你公司接你了，路上耽误了几分钟，没想到你就走了。” “啊？你去接我？”虽说早上李斌送了他，可他还是有些受宠若惊，别说他们还没怎么样，就是万一以后怎么样了，那也不用每天车接车送啊。 “今天下班早，也没加班。” 搞不好李斌去找他那会儿，他正跟顾莫北磨着呢。 “看来下回我得早去点，接不到人的感觉可不怎么好，一直失落到现在。” “……” 齐小童揉了揉耳朵，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李斌在他面前表现的向来成熟，可他现在竟从对方语气中听出了幼稚的不满？像个没吃到糖的孩子在嚷着要吃糖？ “怎么不说话了？” “啊，哦。”齐小童连嗯了两声，“其实你不用接我，平时坐车也挺方便。” 齐小童说这话其实没别的意思，他并不是想延伸为拒绝李斌的追求，他纯粹是实话实说，接送这种事，的确没必要。 “我知道你方便，只是我自己想去接你罢了。” “……” 齐小童又被堵的哑口无言，他真不知道李斌这人是真傻，还是太聪明。 “嗯，我知道了。” 两人在电话里又闲聊了一会儿，一直到齐小童很不给面子的打了个哈欠，李斌才想起结束通话。 正要挂电话时，他又突然想起了这次打电话的正事儿。 “苏惠下午给我打电话，说这周六晚一起去他们家吃饭？” 齐小童一听就知道苏惠定是要设个鸿门宴，中午才给他打过电话，下午就又给李斌打，她和阿氓，铁定是太清闲了。 “行，那就一起去呗，反正能大吃一顿又不用掏钱，不去白不去。” 齐小童知道他这话说的很寒碜，但他也知道，真正了解他的人，不会在意。 “哈哈，好，那就这样定了。早点休息。” 齐小童点点头，点完才想起来这是在打电话，他就是点一百遍，李斌也看不见，于是又嗯了一声。 “你刚才是不是只顾着点头了？” “啊？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齐小童讶异了一阵儿，又连忙调笑，“李大仙儿，要不你给我算算命呗？看看我下半辈子能不能发财。” 他话刚说完，那边，李斌差点儿没喷出来，但还得开口配合着：“能，能，你能发大财。” “这样啊，看来我今晚能睡个好觉了。”齐小童煞有其事的说道。 至此，这通电话才算结束。 挂了李斌的电话，齐小童心情比之前好了些，有人说说话毕竟还是好的。尤其是李斌这种体贴又不失风趣的人。 下了床，外面的雨还在下，也不知何时才能停。齐小童拉上窗帘，去浴室草草洗漱后，关灯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齐小童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外面还在不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夜此刻总算停了，只是空气中难免有些潮湿。 单曲循环般的做完了洗漱换衣工作，齐小童去厨房做饭时，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他打开厨房的窗子，探头向下看了看。果不其然，楼道不远处停了一辆车，他一看就知道是李斌。 “竟然又来了，唉……”说激动，倒是谈不上，说高兴，也就那么一点儿，但齐小童觉着，更多的是歉意。李斌这么为他，真是不知道值不值。 煮好了红枣银耳粥，齐小童迅速喝了一碗，临走前他又煎了两个荷包蛋。幸好家里有干净的饭盒，倒也方便携带。 李斌虽心细体贴，但终归只是个21岁大的孩子，况且时间这么早，他不见得会把自己喂饱了。 尽管现在没下雨，齐小童还是带了把伞，然后匆匆离了家。 出了楼道，齐小童直接走到车旁，李斌一早就看见了他，直接给他开了车门。 “今天这么自觉就发现我的存在了。”李斌刚说完就发现齐小童脸上的伤，然后问，“疼吗？” 齐小童大方的上了车，丝毫不见扭捏。 李斌这人就是懂得如何叫人心里舒坦，他不问脸怎么了，只是问脸疼吗。 齐小童没有回答李斌的问题，而是直接把饭盒丢给他道，“在楼上就看见车了，早饭还没吃吧？给你的，赶紧吃，吃完上路。” 这话怎么听都有点像送人上断头台时的台词儿。 李斌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明显高兴的捧着饭盒，就跟捡了宝似的。他连连点头，“你特意给我做的啊？” “我吃剩的。” “……” 这么简单的谎言，傻子才会信。李斌兴奋的打开饭盒，打算享用香喷喷的早饭。 “要不等送了你我再吃？” 齐小童摆摆手，“不用，时间还有，你吃吧。” 李斌看了看时间，发现真的还早，于是不客气的开始吃饭。 齐小童闲着没事就在一旁看着他吃，李斌吃的特别香。齐小童想，不过就是一点粥和两个蛋，这些顾莫北吃惯了，早已不屑的东西，能吃出啥味道。可李斌就是吃的很乐意，吃完后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嘴。 齐小童递给他一个纸巾，“擦擦吧，少在我面前寒碜。” 李斌嘿嘿两声，显得有些傻，然后接过纸巾擦了擦嘴。 齐小童把饭盒盖上，又放回袋子里。 李斌见状，问道，“不等我洗干净再给你吗？” “洗个饭盒而已，多它一个不多，走吧。” 李斌不知又哪里犯神经，嘴角再次扬起笑容，脸上甜的就跟蜜似的。齐小童转过头，装作没看见，继续催促道，“开车。” 路上，齐小童脸上的问题没再被提起。李斌不问，齐小童也不会主动提这窝囊事儿。 可想而知，今天在公司，齐小童成了众人慰问的对象，一天下来，他数都数不清被问了多少次。但每个人问的问题都差不多，大家基本上都是问他脸怎么了？他只好敷衍着应付过去。 晚上下班时，李斌又来了，令齐小童意想不到的是，李斌带了一款药膏给他。这份好意，齐小童自然不会拒绝，回家后，他就用那药膏抹了抹脸。 由于天气一直阴沉，时不时下雨，一连两天李斌都准时接送他上下班，顺便早上再蹭顿早饭，就跟要饭一样。 所以说，人千万不能惯，一惯就得出问题。 齐小童其实并不希望事情这样发展，因为他很怕到最后什么都给不了李斌。 017 第二段恋情 周六晚，李斌和齐小童约好了要去阿氓那儿，因此李斌在他下班前就到了公司楼下。 李斌看了看表，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可还是没见齐小童下来。大约又等了半个钟头，齐小童才匆忙的出了公司。 “等久了吧，不好意思，今天临时加班，弄了好些报表。”齐小童边道歉边上了车。 “没什么，苏惠刚才给我打过电话了，我说有事加班，他们不会在意的。”李斌说完，检查检查他的脸，“嗯，好多了，不过，我看到了那儿，苏惠和阿氓肯定又得问。” 齐小童赞同的点着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李斌给他的药膏非常好用，真不愧是一分价钱一分货，比他在普通大药房买的好用多了。但功效再神奇，毕竟才用两天，也得等瘀伤慢慢好，急不得啊。 到了阿氓家的公寓，李斌把车停好，两人直接乘电梯到了9层。 跟往常一样，刚按了两下门铃，阿氓就来开门了。不用想都知道，苏惠肯定又在厨房忙活。 “总算来了，每次都是你最晚。”阿氓对着齐小童抱怨，等抱怨完了，又皱着眉问，“脸上顾莫北打的？” 听听，多直接啊。 “除了他，你还能跟谁打起来。” 真不愧是好兄弟，齐小童什么都瞒不住阿氓。 对于阿氓的话，齐小童并未反驳，而是下意识的往李斌身上看了看。 三人走到客厅时，里面还有一个人，齐小童本以为今天就他们四个，所以多少有些意外。 “呀，小童和李斌来啦。”苏惠从厨房出来，叫阿氓去帮她盛菜，自己则拉过齐小童，走到那位陌生的客人面前，问道，“小童，还记得她吗？” 齐小童莫名其妙的打量对面的女人，他总觉得对方有些眼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林菲啊，林菲不记得了？阿氓说她可是你的初恋啊，初中那会儿。” 乍一听林菲的名字，齐小童瞬间就全想起来了，他惊愕的瞅着林菲，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哟，脸红什么啊，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苏惠在一旁打趣。 齐小童脸皮可没她那么厚，虽然多年不见，他对林菲早也没了感觉，但苏惠现在又提这种事，不免叫人尴尬，更何况，他脸上还有被揍的痕迹呐。男人的面子，不能不要啊。 “齐小童？”林菲自然的开口，丝毫不显拘谨，“刚才我听阿惠说时还不敢相信呢，没想到真的是你。” 齐小童听后傻里傻气的摸摸头，不过人家女孩都大方开口了，他哪能不回话，“我也没想到会遇见你，对了，你怎么会跟阿惠认识？” 苏惠一听，亲密的拉过林菲，两人要好的搂在一起，就跟一对姊妹花儿似的。 苏惠和林菲是高中认识的，两人从高一到大二结束，都是同校同班，因此感情很好。后来上大三时，林菲去了英国，一直到前几天才回国。而阿氓跟苏惠是大三认识的，是以，几个人现在才发现这层关系。 对于林菲，阿氓之所以知道，当然是因为齐小童。刚上大学那会儿，寝室分好后，哥几个晚上睡前总得开讨论大会。话题无非是情情爱爱，例如以前喜欢过谁，现在有无对象。别人说的津津有味，齐小童也不好意思不说，但他没谈过恋爱，于是就把林菲扯了出来。 那时齐小童相当纯情，还保有一张林菲的照片儿，偷偷拿给阿氓看过。虽说遇见顾莫北后，那照片最终不知道去了哪儿。 吃晚饭时，五个人显得相当热闹，相谈也十分融洽。 林菲虽是留学归来，却十分传统端庄，是那种叫人一看就会喜欢的女孩。无论是外形打扮，或是谈吐举止，都像个大家闺秀。 齐小童看着这个自己青涩时期产生过悸动的女孩，后知后觉感慨良多。 “小菲，这次回来还去吗？”苏惠问着林菲，又给阿氓舔了碗饭。 “不了。” “诶？”苏惠奇怪问，“学业完成了？” 林菲等口中的食物咽下，才放下筷子道，“差不多了。” “那为什么提早回来？我以为你要等过了年的暑假。” “关于这点，其实……”很难得，善于交际的林菲也会吞吞吐吐，“我回来的确有事。” 说完，她突然腼腆一笑，“有个一直很想要的东西，现在必须得争取试试了。” 苏惠和李斌一听她这话，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只有齐小童和阿氓依旧不明所以。 苏惠会心一笑后，冲着林菲不满道，“一直想要的？我竟然不知道，等你到手了，第一个就得通知我。” 林菲又重新拿起筷子，答道，“那是肯定，必须的。” 吃了饭，大家又忙着聊天，苏惠跟林菲很久不见，两人聊的火热，因此齐小童，李斌，阿氓就没打扰她们。 直到近十一点，这次聚餐才算结束。临走时，苏惠跟阿氓又叫住齐小童，齐小童立马就知道他们的意图了。 “小童啊，我知道你嫌我罗嗦，可我还是得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会考虑的。”齐小童打断苏惠的话。 “你别敷衍我，我在说真的。” 齐小童看了看门外正等着他的李斌，又一次表明观点，“我也在说真的，我真的在考虑。” 苏惠还想再说什么，阿氓却堵住她，“得了，得了，你别跟他废话了。”说完，又转头看向齐小童，“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吧，不该想的就别想了。” 齐小童沉默了几秒，‘哦’了一声，然后朝门外走去。 李斌向苏惠和阿氓道了别，才带着齐小童离开。送齐小童回家的事，自然是他的责任，这是大家的共识。 “干嘛一直不说话？”李斌注视着前方小心驾驶，还不忘招呼齐小童。 齐小童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片刻后才转头看向李斌，然后竟出乎意料说了句，“要不咱俩试试吧。” 齐小童原本以为李斌会激动一把，至少也该表现出一丝惊讶吧。哪知对方跟先前一样，脸上表情丝毫没变，什么话也都没说。 “不行就算了。”齐小童又补充了一句，说完，继续扭头看窗外。 车子突然沿着路旁停了下来，齐小童正疑惑的打算询问，就听李斌说，“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要是你觉得我这样做太不负责任，可以拒绝。”齐小童坦白道，“我得向你承认，我还没完全放下之前那段感情，你要是不愿意，那也是正常，可我不想瞒你。” 李斌又沉默了，过了半天，当齐小童以为他要放弃时，李斌却来了句，“我愿意，何况，你对待感情的认真也是我喜欢的一部分。所以说，你现在算是我男朋友了？” 嘎？ 听见这种回答，以及最后那一问，齐小童竟突然不知所措起来。他用手搅了几下衣服下摆，“算，算是吧。” “嗯。”李斌继续开车，顺便又加了句，“记得明早给我做早饭，再多加一个蛋。” “……” 感情这家伙谈恋爱，就是为了找人给做饭？ “明天见。”齐小童拉开车门下了车，然后又弯身对车内的李斌道，“路上小心。” 谁知李斌也下了车，盯着他问，“不请我上去坐坐？” “啊？这个，这个……”今天是不是太晚了？ 后一句话齐小童愣是没好意思说出来，他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别多想，别多想，他们才刚说要恋爱，李斌绝对没那心思，就是坐了火箭，也不该这么快进入正题啊。 “今天太晚了，下次我再去。”李斌说出他心中所想。 齐小童这才舒了口气。 “等我回去把东西收拾干净，下次一定叫你上去。” “好。” 看着齐小童进了楼道，上了楼，直到家里的灯亮了，李斌才上车离去。 一进家，齐小童就把东西往沙发上一丢，随后整个人也压了上去。 他齐小童的第二次恋情，终于开始了。跟第一次相比，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原来一段感情，就能让人成长这么多。 齐小童摸摸心口，依赖一个东西太久，决定要把它移除时，没想到竟会这么疼。就像一把利剑插在心口，不拔下来一直疼，想要彻底拔除时，那一瞬间更疼。 齐小童也想抽自己一巴掌，问问自己，为什么到了这个份儿上，舍弃他和顾莫北之前的感情，仍旧会让他感到心伤。有些东西，对方不认真，你太过认真，那你就可悲了。 临睡前，齐小童突然想起一件事。李斌让他明早做早饭，可是明天周日，他不上班啊，难不成李斌还要来接他？ 齐小童原本想打个电话通知李斌，但转念一想，李斌该不会有其他安排吧？于是这个电话也就没打。 周日不上班，齐小童比往常晚起了一个小时。他虽不爱睡懒觉，但也没必要休息日还对自己那么苛刻。这人啊，有时必须得善待自己，否则到老了肯定后悔。 醒来的第一件事，齐小童就打开手机看了看，没有任何未接来电和短信，说明李斌没找他。 由于不上班，齐小童也就没换衣服，而是直接去厨房做饭。煮粥的时候，齐小童莫名其妙多留意了一眼开着的窗子，最后竟鬼使神差走过去探头看了看。 结果不看还好，这一看不得了。楼下停的那辆车岂止是眼熟，车旁站的那个人，不是李斌又是谁。 “这孩子脑袋是不是被门挤了，来了也不说一声，我要是不看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齐小童关掉火，立刻跑进房间拿过手机给李斌拨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李斌第一句就问，“醒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也不给我个电话，等多久了？”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李斌笑的满面春风，他挑着眉道，“刚来，还没等呢。” “得了吧，还想骗我，赶紧上来，别说我没请你。” “你确定？”李斌说完，故意又加了句，“不是没听过引狼入室吧？” “没事儿，我有防狼喷雾剂，可好用了。”齐小童说着用嘴呲呲两声，搞得要多真有多真，“听见了吧？我刚喷了两下。” “……” “赶紧的，三楼，我给你开门儿。” 齐小童指挥似的说完就挂了电话，他穿过客厅打开门，然后又去了厨房继续弄早饭。 李斌上来的时候没有看见齐小童，门倒是已经开了。他走进来关上门，却站在那儿不动了。 齐小童听见关门声从厨房走出来，见李斌搞笑的站着不动，问道，“站那儿干什么，我可没钱请你当门神。” “不用换鞋？”李斌低头找了找，却没找到能换的拖鞋。 “不用，我家没鞋给你换。”齐小童说着直接走过去拉他进来，“客气什么啊。” 他这样一说，李斌也就不再纠结于换鞋的事儿了。 “坐那等会儿吧，我饭还没弄好。” “嗯。”李斌将他的住处环视了一圈，“很干净，感觉很舒适。” “还行吧，一个人住刚合适。” 齐小童一边往平底锅里打鸡蛋，一边回答他的话。 李斌走进厨房，倚在那儿看着他。齐小童察觉到他的视线，轻咳了两声，“看什么，一会儿就好。” 李斌双手插手，看起来随性潇洒。齐小童这才发现他今天穿了身运动服，棉柔的料子显得很舒服。 “刚才在附近跑了两圈，我现在确实饿了，很想吃点儿什么。”李斌来了个一语双关的句子，可惜凭齐小童那智商，丝毫没察觉自己已经被别人幻想成大餐。 “就好了，就好了。”煎好蛋，他又看了看粥，用汤匙搅动了两下后，才熄灭火，“出去吧，能吃了。” 李斌反倒走了过来，拿过碗道，“我来盛粥吧。” 齐小童怔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行，那我先把荷包蛋端出去。” 由于只有一个人住，房间又小，因此没有饭厅，幸好客厅内放了一个小圆桌。齐小童把筷子准备好，李斌端着粥出来了。 “吃吧。” 李斌在他旁边坐下，“好。” 齐小童没再说话，低头吃了起来。李斌虽然也在吃，但总爱时不时抬头看他两眼。齐小童不是没发现李斌的‘偷窥’，他只是不知道该作何回应，所以只能装作没看见。 “要不要再来一碗？”把碗筷送进厨房时，齐小童问李斌。 李斌大方的把碗递给他，“好啊。” 齐小童这才发现，其实李斌很能吃。 等李斌吃饱喝足，齐小童又去厨房收拾东西。李斌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目光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等齐小童把一切搞定，李斌突然看着他说，“你穿睡衣的样子很慵懒。”其实李斌更想说，性感。 谁知齐小童却不解风情道，“因为睡衣本来就是睡觉穿的。” 说完，在李斌无奈的抚额下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换衣服。 五分钟后，齐小童出来了。 “是要出去吧？” 李斌也从沙发上站起身，“反正没事，要不要去兜风？” “走吧。”齐小童爽快的答应了，正如李斌所说，反正没事，闲着也是闲着，一周休息一天，不出去浪费了。 李斌似乎经常兜风，因此路线相当熟悉。哪里沿路的风景不错，他们就去哪里。乘车特意去兜风，齐小童倒是头一次。但是他发现，这种感觉还真不赖。 整整一上午，李斌载着他去了不少地儿，有时遇见一些特别的建筑或者店，还会细致的给他介绍。齐小童这时又发现李斌一个优点，那就是，知识面十分广泛。 中午时，他们去了一家口碑良好的中菜馆。李斌介绍的地方，齐小童放心。想当然，齐小童又享了口福，大吃了一顿。 “待会去打网球怎么样？”午饭将近结束时，李斌建议道。 齐小童一听，口里的东西就嚼不下去了。 “网球啊？能打乒乓球或羽毛球吗？”大学的时候，他虽打过几次网球，但跟不会打差不多，尽管这么说丢人了点，可那也是事实啊。 “那找一家羽毛球俱乐部吧。”李斌也没多问，直接就按照他的意思办了。 “好。”下午的行程有着落后，齐小童将盘子里剩余的几口食物吞进了肚子里。 等彻底扫清了饭菜，李斌叫来服务生买单。 “我去趟洗手间。”齐小童交代了一声，起身打算去洗手间。 “好，我等你。” 由于是第一次来这家店，齐小童当真不知道洗手间在哪。他询问了一个服务生，才沿着对方告知的路线走去。 这家店的生意好，齐小童从刚进店时就发现了。现在正是吃饭时间点，外面的餐桌都已坐满，他扫着中途经过的房间，几乎每间房都有人。 “这得多赚钱啊。”发出一声感慨，齐小童推开洗手间的门走了进去。 令齐小童意想不到的是，他刚才路过的一间房内，正上演着这样一幕。 泰山跟黄山划着拳，两人脸上都泛着酒红，典型是喝高了。顾莫北坐在一旁，倒是没喝多少，他旁边，坐着小叶，其次还有尼康等人。 顾莫北敲了敲桌子，声音很响，其他人立马就停了下来看向他。 “干什么？没看正喝得痛快。” 顾莫北没理会黄山的牢骚，边夹着菜边道，“我可能要订婚了。” 他一句话让整个房间的氛围炸开。 “跟谁啊？之前见面那女人？你们这才认识几天就要订婚？” 顾莫北嚼着菜，那毫不在意的态度简直让人难以相信订婚的主角是他。 “几天怎么了？跟谁订不是订，早完事儿早舒坦。” “人家女方同意了？” “嗤。”提到女方，顾莫北不知为何冷嗤了一声，表情中也满是不屑，“怎么不同意？我瞧她也是聪明人，反正各玩各的。” 说完，顾莫北又补充了一句，“她不玩，也不能阻止我玩。” 尼康听后，无奈摇摇头。大家也知道顾莫北就这德行，这种事在他们圈内也不少见，因此并不会过于纠结。 太多现象，人总是要适应和习惯的，尽管明知道那样做不对，但还是会轻易被社会强奸。 “真是要恭喜顾少了。”小叶拿起酒杯，似笑非笑的给顾莫北敬酒。 顾莫北送他一个淫笑，夺过他手上的酒杯仰头一口喝净，然后拉过他吻上他的嘴，白酒的辣味在两人口中弥漫。 “小叶，你很大方嘛，听说顾少要订婚，就一点儿也不吃味儿？” 面对黄山的调笑，小叶娇笑道，“吃味儿，怎么不吃味儿，我会让顾少在床上赔给我的。” 说完，朝顾莫北抛了个十足的媚眼儿。 顾莫北打量着小叶，自从上次同意让小叶跟了他，这段时间他们经常腻在一起。让顾莫北比较奇怪的是，这期间，小叶没跟他提过关于钱的任何问题，车房更是没有。虽说每回做完事，顾莫北都会丢给小叶些钱，小叶也照单全收，但他却没主动向顾莫北要这要那。 在顾莫北看来，主动想跟他的人都是该有所图的，图心，图宠爱，图钱财，总该有一个。他本以为他清楚小叶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可现在竟迷糊起来。 齐小童从洗手间回来后，按照下去的安排，他和李斌找了家羽毛球俱乐部打了一下午的球。晚上时，李斌又找了一家餐馆带他去吃好吃的。 齐小童以前也没感觉自己是个吃货，但实践证明，人潜在隐藏的兴趣爱好是非常强大的。 晚饭后，齐小童让李斌直接送他回了家。虽说一天下来很享受，但也够累的。 “感觉怎么样？”车停下后，李斌问他。 齐小童歪着头反问，“什么感觉怎么样？是问今天高不高兴呢？还是问我觉得你在恋爱第一天表现怎么样？” “都有。”李斌笑着回答。 齐小童抚着下巴，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的表情，最后十分勉强答道，“还行吧，勉强过得去。” “好吧。”李斌配合的耸肩摊手，“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最喜欢善学的孩纸了。”齐小童说着打开车门，完全漠视李斌抽动的嘴角，“上去坐吗？” 李斌也下了车，但并没有打算上去，“说的一点诚意都没有，今天就先饶了你，回去早睡吧。” “这可是你说的，别说我没请你。”齐小童打了个哈欠，全身都在叫嚣疲惫，没想到玩也会这么累。 “快去吧，等你上去我就走。” 齐小童看了李斌两眼，几秒过后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楼道。 到了家，齐小童从窗子那看着李斌的车开走后才回了卧室。他仔细想了想，还是拿过手机给你李斌发了条短信。 “其实我觉得挺好的。” 短信发出去后，他就去了浴室洗澡。等出来时，李斌已经给他回了一条。 “以后你会觉得更好。” 齐小童看了这条短信，竟然不自觉笑了笑。 这家伙，还真自信！ 018 他订婚了 尝试新恋情的第一天过后，事情就这样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了。 李斌的体贴，齐小童之前不是没见识过，但自从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性质改变后，齐小童更加深刻的认识了李斌的好。 说体贴，已经不足以形容李斌待齐小童的态度。齐小童自认为，从生下来到现在，还从未感受过被人如此呵护。 他并不是娇贵的人，相反，他还很自立。但人一旦遇见个想对你好的人，你在他心里，就是弱者，哪怕你再强，对方始终都想去保护。 齐小童也是个掏心掏肺爱过的人，因此格外能够体会李斌对他的心情。那种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好东西都奉上的傻劲儿，让齐小童既高兴又忧虑。 “小童，最近是不是经常有人接送你啊？” 邻座的同事敲了敲齐小童的桌子，口中噙着笔，一脸疑惑的问道。 齐小童暗叫一声不妙，脸上还得若无其事的说，“没有很经常吧？一个比较要好的朋友，之前很久不见，所以最近见面熟络熟络感情。” 齐小童说完，直想往自己嘴上打。以前他很少随意撒谎的，这臭毛病得改改，不能老学坏的。 “你这哥们儿真够义气，我也有兄弟，没见着一个愿意送我上下班的。”同事粗神经的羡慕兼抱怨。 “顺便罢了，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好。”齐小童继续解释，希望能够更加合理。 “你要是个女人，不知道情况的人还真以为你被包养了。” 齐小童一听，拿起办公桌上的杂志就往对方脑门儿上敲了一下，“包养包养，就知道包养，人家女孩子就不能正经谈个条件好的了？被包养的人谁还整天大早上起来上班啊。” 同事摸着被打的头，想了想，觉着这话也怪有理，“这倒也是。” “工作吧，罗嗦。” 结束跟同事的谈话，齐小童便把这事儿放在了心里。 看来以后真不能让李斌经常接送他，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齐小童看着自己的手，突然想到李斌昨晚抓他手的样子。李斌的手就跟顾莫北一样，宽大厚实，虽说他的手也不小，但跟那两人比，还是相差一 分卷阅读7 截。齐小童托着腮，想了想最近和李斌的进展。 他们俩也差不多谈半个月了，到现在为止李斌就只牵过他的手。说实在的，对于情人间的亲密事，齐小童还真有些顾忌，偶尔联想到万一哪天李斌突然对他动手动脚，他就会不由得泛起鸡皮疙瘩。 索性截止到目前，这类情况都还没发生。 虽说身体有些特殊，但齐小童一直都是以男性的姿态而活。身为一个男人，齐小童对男人并非不了解。他其实也想不通，李斌难道就没对他产生过什么欲望？ 齐小童原本以为自己在成年人中还算纯情，没想到李斌比他还纯情。当初他跟顾莫北谈时，好像还不到一个月，两人就上床了。当然，那时的齐小童刚出校园，对待爱的痴狂非现在所能比就是了。 “小童，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还去不去吃饭了？” 同事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齐小童立马回神，站起身道，“哦，去，怎么不去，走吧。” 说完，他拍拍屁股跟同事一起去了食堂。 “三天后我正式订婚，在豪都请客，到时都去啊。”顾莫北往沙发上一靠，翘起二郎腿，使劲儿吸了口烟后，将烟蒂碾灭在烟灰缸。 “靠！”黄山忍不住爆了口粗，“还玩儿真的了？这么急，这女人还懂不懂矜持。” 黄山一句话，差点没让人笑掉大牙。 “少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顾莫北鄙夷的瞅了瞅他，“我看那女人比我还急，就跟嫁不出似的。” “上过了？”黄山一脸淫荡，语气十分下流。 顾莫北点点头。 “是处女吗？”泰山接过话，问过后又觉得这问题有些蠢，“对着女人，亏你能硬的起来。” 顾莫北压根儿没理会泰山前一个问题，他从烟盒中又抽出一根儿烟。小叶一直坐在他身边，见状，连忙拿起火机给他点上。 顾莫北吸了一口，坏笑着朝小叶吐着烟圈，“有洞就能操，哪有硬不起来的道理。” 泰山听完，就想吐他一身，虽说他们这些人都恶心，但很明显，顾莫北最恶心。 “贱北，哥儿几个发现你越来越没品了。” “品？”顾莫北对这个字嗤之以鼻，随后斜眼道，“品能让我爽吗？” “行，行，我算是怕了你了。”泰山举手投降，实在懒得在这种事上跟他继续废话。 “下午干什么去啊？有什么消遣？” “要不找个地儿打牌？”尼康无聊的建议。 其他人原本想拒绝的，但想了想确实没事干，只好先这么打发时间了。 小叶站起身，看向顾莫北道，“我下午得去趟学校，就不在这儿了，晚上找你？” “到时再说吧，我给你电话。”顾莫北不甚在意的回着。 “嗯。”小叶也没再多说，点头后就一个人离开了。 附近不好打车，公车站台又有段距离，于是这段路小叶只好先走着。 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这是他从顾莫北那儿拿的。打开烟盒，里面还有一根烟，他抽出最后那根，随手将烟盒丢进了路旁的垃圾桶。 橘红色的火苗应声而起，那种颜色，是小叶最喜欢的，热情而炽烈，好像要烧化一切。 他收起火机，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仰头对着天空吹起烟圈。 手机突然发出震动，隔着衣物摩擦着皮肤，小叶轻而易举就察觉到，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当看到来电显示时，他嘴角僵了一下。 数秒后，小叶终是按下接听键。手机另一端，响起一个女声。 “玩儿够了吗？玩儿够了就回家。” 小叶冷嗤了一声，边抽着烟，边回话道，“回家？哪个家啊？我这正要回自己家呢。” “林夜！” 对方似乎很生气，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些。她紧跟着又做了两个深呼吸，让自己平复情绪。 “小夜，回来吧，这里也是你的家。” 小夜没理她，表情却逐渐弥漫上一层苦涩。手机仍旧保持着通话状态，一直到他抽完了烟，还是没有人说话。 “没事儿了？”小夜口气有些不耐烦，“下次如果是这种事，你就别来烦我了。” “林夜，小……” 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小夜直接挂了电话。他盯着手机屏幕愣了几秒，最后装进兜里继续向车站走去。 所谓关系网这种东西，是非常强大而又奇妙的存在。再大的城市，关系扯远了，谁跟谁都能攀上点儿联系。 顾莫北家也算有头有脸，想当然，门当户对的订婚对象儿同样拥有良好的家世，于是订婚宴的排场自是不用多说。 关于顾莫北订婚的事，这边儿男女方刚跟亲朋好友说出去，那边儿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听了个差不多。至少，连阿氓这种一向将顾莫北屏蔽的人都听说了此事。 阿氓听见这个消息时，足足错愕了好一会儿。 顾莫北订婚？跟女人？他没听错吧。别人不知道顾莫北是什么德行，他还能不知道吗。怎么说顾莫北都跟他最好的朋友谈过两年，虽说现在分了。 不过，顾莫北订婚并不是阿氓关心的问题。别说是订婚，顾莫北就是结婚，哪怕是升天，阿氓都不会眨一下眼皮。他所关心的，是万一齐小童听到这件事怎么办。 这个时候，阿氓突然想起好像有那么一首歌，确切歌词儿他忘记了，似乎是，他结婚了新娘不是我？还是她结婚了新郎不是我？反正大致也就这样。总之一句话，阿氓现在脑子里想的全是齐小童伤心的样子。 “你就别瞎想了，小童现在和李斌不是谈的好好的嘛。” 苏惠拿筷子敲了敲对面的阿氓，催促他赶紧吃饭。 谁知阿氓却摇摇头，不赞同道，“我知道他跟李斌正谈着，可顾莫北要订婚了啊，那不是别人，是顾莫北啊。你不是不知道小童那会儿有多喜欢他，这能说不在乎就不在乎吗？多少还是会难过吧？” 苏惠仔细想了想阿氓的话，阿氓的顾虑她不是不了解。甚至认真揣摩后，还着觉得有一番道理。毕竟，小童是个对感情执着且认真的人，叫人不得不担心。 “哎呀，你真烦，本来没什么事儿的，听你一说我也有些烦了。” 苏惠真不明白，阿氓一向粗神经，干什么偏偏这会儿善解人意起来。 “惠，我说的可是实话啊。我看这事儿，咱们还是别让小童知道了，等他跟李斌感情再深一些，到时候再说吧。” “你傻啊，我们不说小童难道就不知道了？我说这顾莫北也真够恶心的，没听人说过低调嘛，定个婚而已，又不是结婚，干嘛搞得这么高调。”苏惠啧啧两声，把错误一推就全推到了顾莫北身上，“还在豪都摆宴，怎么不吃死他。” 阿氓发愁的放下筷子，“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顺其自然呗，反正我们是不会说的。”苏惠摸了摸脑门儿，“我觉着吧，小童知道了也未尝不好，他心里总得过了顾莫北这一关。” “得了吧。”苏惠话刚说完就被阿氓给冲了回去。 “我说的是实话。”苏惠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盘，“你不吃了吧？” “不吃了。”阿氓把东西递给她，起身去了客厅，随后往沙发上一躺。 没过多久，阿氓又突然从沙发上坐起，迅速跑进厨房，嘴里还嚷嚷着，“阿惠，我有个办法。” 苏惠正刷着碗，见他进来，转头问道，“什么办法？” “跟李斌把情况说说，让他带小童出去玩儿几天。” 苏惠一听，皱起眉，半天也没接话。 “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啊。”阿氓急了，提醒她一句。 “要我说实话？”苏惠反问。 “当然是实话，我听假话干嘛啊。” “实话就是……”苏惠盯着阿氓，非常认真道，“这招烂死了。” 阿氓听完，撸了撸袖子后又跑出厨房返回客厅。 “有本事你想一个啊。” 过了好久，客厅传来不满的声音。苏惠无奈的笑了笑，没理他。 等所有东西洗涮干净，苏惠出来时，阿氓已经不在客厅。 “阿氓？” 苏惠喊了一声往卧房找去，果不其然，阿氓正在卧房打电话，而且这通电话很明显到了尾声。 “好，你自己决定吧。”说完最后一句，阿氓挂了电话。 苏惠走进来，问道，“给谁打的？” “李斌，我跟他说了，他跟你一样，觉得这事儿应该让小童知道。” 苏惠看着阿氓臭臭的脸，伸手搂住他的腰，“行了，我知道你也是关心小童，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老婆都这样哄了，阿氓还能再说什么，于是他点了点头。 拿过手机和钱包，齐小童看了看表。距离他跟李斌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看来很有可能迟到啊。 他不过是干了会儿家务，没想到就忘了时间。 打开门，齐小童匆匆下了楼，然后奢侈的拦下一辆计程车，往餐厅赶去。 “谢谢！”礼貌的向司机道了谢，齐小童下了车。 李斌此刻正站在距离餐厅不远的地方，齐小童在车上时就看见他了。 “来多久了，我迟到了。” 对于这种事，李斌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他抬手顺了顺齐小童的头发，“我也是刚到。” “每回你都这么说。”作为一个迟到该道歉的人，齐小童理直气壮的发着牢骚。 “干嘛不进去等啊？外边儿有些冷吧？”齐小童边说边裹了裹风衣的领口。 “嗯。”李斌嗯了一声，等齐小童打算走进餐厅时，他突然又拉住他。 “怎么了？”齐小童转身问道。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李斌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一丝逃避，然后郑重的说，“顾莫北要订婚了，大后天。” “……” 019 订婚取消 齐小童足足几秒钟没反应过来，好像在消化刚才听到的话。李斌见他这种反应，心情开始失落的往下沉。 然而这时，齐小童却伸手往他胸前锤了一下，“订婚就订婚呗，我又不跟他谈了，还能管他这些事儿？” 说完，他盯着李斌问，“你怎么知道顾莫北的？” 齐小童变化过快的两种态度让李斌的情绪波动有些跟不上，他顿了两秒，才答道，“阿氓告诉我的。” 齐小童听了，点点头，“哦。” 这一声后，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李斌略带揣摩的注视着齐小童，齐小童却装作若无其事。但他东看西看，飘忽不定的眼神还是没能逃过李斌的眼睛。 “是不是太突然了？”李斌问。 齐小童再次裹了裹领口，他觉着这会儿空气特别冷。 “有什么突然的？别说是订婚，他就是结婚都不突然。”齐小童笑了笑，也就嘴角向两边拉了些，“顾莫北就是那种人，对别人不负责，哦，错了，他对自己都不负责。所以没什么奇怪的。” 这就是顾莫北，干什么都快，尤其对待爱情，就像短跑冲刺。而他齐小童想要的，是马拉松。 齐小童说的满不在乎，李斌却毫无预兆把他拉进了怀里。他也没反抗，很乖的叫李斌搂着，觉得刺骨的冷此刻暖和了许多。 李斌不说话，只是一直搂着他，过了好一会儿，齐小童吸吸鼻子说，“进去吃东西吧，外边儿太冷了，我都要流鼻涕了。” 闻言，李斌松开他，低头看了看他的鼻头当真有些红，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往衣服上蹭的。 齐小童抬起脸，转头就看见一个人，一股熟悉的感觉窜入大脑，他立刻皱起眉。 小夜也看见了他，并且停下了脚步，很显然两人都想起了对方。 虽说齐小童跟小夜曾经只有一面之缘，但奇妙的是，他们对对方的印象都比较深。 李斌不知这其中缘由，只好先站着观察。 小夜朝齐小童绽放出一抹笑颜，白皙的小脸衬着大红色的围巾有种刺眼的妖冶，齐小童看见后不由惊愕了一瞬。上次见小夜，齐小童唯一的感觉就是流里流气，令人有些反感。 “顾莫北要订婚了，这你知道吗？”小夜先一步开口，表情似笑非笑。 齐小童攥紧了拳头，即便他好欺负，也轮不到一个不顺眼的人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跟我没关系！” 听出他逞强的语气，小夜轻笑一声，往他面前又靠近了一步。李斌见状，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像母鸡护小鸡般谨慎，把齐小童裹了个严实。高大的身躯立刻给小夜带来一股压迫感。 “有什么话，站在那儿说就行了。”李斌沉着声音，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齐小童听了他这少有语气，却是一愣。 小夜蹙着细眉，微微仰头看着面前的李斌。这男人很高，很壮，此刻眼中正跳动着不悦的火光，但这火光下却是热烈的柔情。 太少得到的东西，人总不免多注视几眼，小夜也不例外。因此，李斌让他难得晃了晃神。 过后，小夜毫无掩饰的笑了出来，他看着李斌说，“有必要护到这份儿上吗？放心，我吃不了他。” 齐小童原本就对小夜没有好感，现在自是更甚。他没理会小夜，转头对李斌道，“咱们去吃饭吧。” 李斌点着头应了一声。两人从小夜身边走过时，齐小童再次听见小夜的声音。 “被这样的男人爱着，很幸福吧？恭喜你了。” 齐小童僵了一下，他没想到，对方会用这种讽刺、羡慕又拖着疲惫的腔调跟他说出这种话。他停下脚步，回头向小夜看去，小夜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双手插在大衣里，逐渐走远了。 “怎么了？”李斌看他突然不走了，低头问道。 齐小童迟缓了两秒，才回到，“你没听见吗？” 李斌疑惑道，“什么？” “没，没什么。走吧。”齐小童摇摇头，没再多说。走了几步后，他又不自觉回过头看了看小夜离开的方向。 “唔，啊……快，快点，直接射进来。” 昏黄的灯光下，两具躯体上下交叠着。小夜双腿大张缠绕在顾莫北腰上，顾莫北按住他的肩膀，强劲摆动着腰部，巨大的分身不停出入那已经抽插到松软的穴中。 “哦！”顾莫北发出粗喘，更加大力的发动攻击，他邪笑着分开小夜的大腿，问道，“爽吗？” “嗯……爽。”小夜呻吟着，双手缠上顾莫北的脖子，“啊啊……” “贱货！” 顾莫北一边骂着他，一边往他体内抽插，最后在一声粗吼中直接射了出来。 两人躺在床上喘息了一会儿，顾莫北抽出自己软下的阳物，小夜的穴口由于收缩立刻流出一股精液。 大战了几回合，顾莫北早就累了。他拉过被子翻身一躺，看见柜子上的钥匙后，说道，“钥匙是你的了。” 小夜往钥匙上扫了一眼，没应声。 顾莫北睁着眼，又往钥匙上瞅了几眼。后来想了想，竟发神经的反悔道，“算了，明天我给你一张卡。” 这套公寓，还是继续留着吧。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他是住这里住习惯了，觉得舒服。 小夜起身下了床，“那真是谢谢了。”说完，他走进浴室去洗澡。 水流声哗啦啦流淌着，小夜站在花洒下让水不断冲刷着自己，从头到脚。湿润的头发贴着脸颊，遮住了他的表情。 洗了澡出来后，顾莫北已经睡了。手机在昏暗中闪着绿色的光，小夜走过去，扫了眼来电显示，就直接接通了。 “你在哪？”电话那头，依旧是那个女声。 “在一个男人家里。”小夜直白回答。 “小夜。”对方的声音有些沉重，“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样？”小夜嗤笑，“我原本就喜欢男人啊。” 知道对方在沉默，小夜拿起火机在手中把玩着，随后轻缓的开口道，“刚回来没多久，你应该多休息休息。哦，对了，上午忘记告诉你……” 小夜走出顾莫北的卧房，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下，“你一直挂念的男人要订婚了，有时间，你还是多想想怎么阻止吧。至于我，我过的很好，不必你操心。” “你怎么知道？”对方传来一丝讶异，但很快又恢复正常道，“算了，这些我不想过问，我的事我自有办法解决。” “不想知道我现在在哪个男人家里吗？”小夜按了下火机，橘红的火光在黑暗中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他叫顾、莫、北。我们刚做过，他还射在了我里面。呵呵…” “林夜！”对方喊了他一声，紧接着又沉默了。 “你堕落了！” 一个结论后，对方首先挂了电话。 小夜将手机丢在一边，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火机。林夜，是他的名字，跟他的人一样，是不光鲜的存在。 火机的火光持续燃烧着，带着温柔的热度，让他突然联想到了不久前刚看到的一双眼睛。 他把手放在火机上方，用火苗燎了燎，指尖还能感受到那股微烫。 小夜扬起嘴角，眼瞳在火光的映衬下像燃烧的火球。在阴冷处待太久，难免想靠近暖和的地方，即使有被烧疼的可能，也想尝试一回。 虽说快订婚了，顾莫北一样死性不改，一直到订婚前一天，还在外继续沾花惹草。订婚宴的琐碎事，自然是他父母样样操办。 顾莫北他爸，顾旺生早就想抱孙子孙女想疯了，眼看距离抱孙儿又拉近了一步，这几天是笑的合不拢嘴。巴结奉承的人最近差点儿踏破门槛儿。 顾莫北的妈，徐蕾也一改往日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模式，显得可亲许多。然而，正当他们都沉浸在喜悦之中时，乐极生悲找上了门儿。 徐蕾从银行回来，刚到家保姆就拿了一份信件给她。 “太太，这是刚收到的信件。” 徐蕾放下包，往沙发上一坐，先喝了几口茶，“谁寄的？放那儿吧。” “不知道，好像没写寄件人。”保姆按吩咐把东西放桌上，自己又去了厨房。 徐蕾歇够了，才拿起信件看了看，上面只有收件人地址和姓名，果真没写是谁寄的。她奇怪的打开信件，几张照片儿从里面落了下来。 徐蕾捡起一看，立马就蹙了眉。 照片上的老外男主角她不认识，但女主角她可不能不认识。这不是即将要跟他儿子订婚的，她未来的儿媳妇儿嘛。 “这谁啊？在这种时候寄这种东西，恶作剧？”几张照片还不足以影响徐蕾，她又翻了翻信件，里面还有几张医院的诊断单。 徐蕾疑惑的看了看，结果这一看不得了。她一拍桌子站起身，整个宽敞亮丽的客厅立刻传来一声巨响。 保姆听见声音，连忙从厨房跑出来，“太太，怎么了？” 徐蕾脸色十分难看，她怒不可止的走出客厅，高跟鞋尖细的跟子在质地极好的地板上发出踏踏的声响。 “叫人备车。” 保姆看了看她的表情，就没敢再多问，“哦，好。” 晚上，徐蕾回到家后，脸色更加难看。她给顾旺生跟顾莫北打了电话，将两人叫了回来，然后宣布了一件事。 顾莫北的订婚取消。 原因很简单，顾莫北订婚的对象，也就是那个未来儿媳妇儿没有生育能力。 这种事情，在他们这种家庭，简直就是死穴，根本连想都不用想。 顾旺生听后，别提有多气，丝毫不亚于徐蕾。但可笑的是，作为明天订婚宴主角之一的顾莫北，却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 “取消就取消，再找个能生的呗。”说完，他拍拍屁股站起身往玄关走去，“今晚我约了朋友吃饭，相亲的事你们再安排吧，到时告诉我一声就行了。” “你不在家吃饭？”徐蕾问。 “还吃什么吃，哪还有心情吃饭！”顾旺生气的喘着粗气，连喝了几杯水都不见消火，他指着顾莫北骂道，“你说你，你要是愿意正经谈一个，哪会多出这些事儿。” 顾莫北一听不乐意了，他已经听从他们的安排，愿意好好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难不成这做的还不够？ “你也别拿我撒气，我同意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已经是最大退让了。” “唉，莫北。”徐蕾见顾莫北气得离开，连忙站起身喊他。 “别喊他，让他走。”顾旺生也在气头上，丝毫不愿妥协，“我怎么生出这么个儿子。” 就这样，顾莫北订婚一事，风风火火的开启后，又满脸灰土的结束了。 收到消息的亲朋好友，不少人都在猜测这其中的缘由，毕竟，在订婚宴前一天突然取消订婚，实在让人无法不浮想联翩。但顾家是什么身份，这种不光彩的事，掩盖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大肆解释。 于是，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 020 不期而遇 之前刚听说顾莫北要订婚的消息，现在又听说顾莫北取消订婚的消息。齐小童已经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纯属一场闹剧。 要说最清晰的感觉，就是替那个跟顾莫北订婚的女人感到庆幸。否则，好好的一个人，就要给顾莫北毁了一生。 虽说这个时代的离婚率高了，离了可以再嫁，但齐小童还是保守的认为，一个一辈子的婚姻才最幸福。嫁嫁离离，那得有多费神儿。何况女人始终不比男人。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李斌拉着齐小童的手，不断摩挲着他的指腹，见他心不在焉，于是使劲儿捏了捏。 齐小童低呼一声，抽回手就瞪了李斌一眼，“疼，当心我揍你。”说完，还磨了磨牙，做出一副恨恨的表情。 面对他的威胁，李斌却笑了起来，“就你这身板儿，能揍谁啊。” “少瞧不起人了，高大不代表就有力气。我经常干活儿，力气可不小。” 齐小童刚说完就察觉被人攥了手腕儿，李斌的力气真不是吹的，轻轻一个用力就让齐小童疼的嗷嗷叫。 “哎哟，要断了，赶紧放手。” 齐小童边吼边捶，眉毛眼睛险些皱在一起。李斌也不舍得让他疼，没过多久就松了手，还赔罪般的给他揉了揉泛红的手腕儿。 “这回知道厉害了吧。”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齐小童嘴上不说，却在心里不服输的啐了一口。他伸展着手臂，让李斌揉着手腕儿，那猫爪般的力道，令人惬意又舒服。 李斌起初还正正经经给他揉着，结果不料揉着揉着就变了味儿。他盯着齐小童的胳膊，视线一点点向上，最后就停在了齐小童脸上。 齐小童原本正享受着，这会儿见李斌没了动作，于是准备开口提醒，谁知他一转头，就见李斌正盯着他看，那种暧昧的眼神跟表情，让齐小童蹭得一下心率失调。 李斌突然攥住他的大臂，把他拉了过来。那力道刚好，不至于让他感到被束缚，却也逃不开。齐小童张了张嘴，偏偏声音怎么出都出不来。他睁着眼看着逐渐靠近的李斌，心脏鼓动的更加厉害。 这种情况下，李斌想干什么，他自然比谁都清楚。齐小童觉着自己没理由拒绝，但要他欣然接受？心里好像又有些……勉强。 直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齐小童双手紧攥自己的衣摆，最后，他果断闭了眼。 如果面前有面镜子，而且齐小童闭着眼都能看见，他就会发现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像是赴死。 紧抿的唇，紧皱的眉，都像一种昭示，昭示他对这一行为的排斥。 等了好几秒，该贴在嘴上的东西依旧不见贴上，齐小童疑惑的睁开眼，就见李斌松开他的胳膊，向后退开了。 那一瞬间，李斌一闪而过的失望神情，没有逃过齐小童的眼睛。同样，齐小童也不能假装没看见，事实上，李斌对他失望，他对自己更加感到失望。但是李斌退开那一刻，他还是本能的松了口气。就如同，逃过了一劫。 齐小童突然涌上一股罪恶感，却不知该如何向李斌表达。他想道声歉，但又觉得这种形式太过伤人。 两个人静默无声坐了一会儿。 李斌道，“晚上一起去吃饭吗？” “今晚得和主管去应酬，请工商局的人吃饭。”齐小童坦白答道，却不敢看李斌的脸。 “好。应酬完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齐小童点了点头，这一刻，他对自己的厌恶更甚。 “莫北，查出是谁了没？”尼康转头看向顾莫北。至于他口中那个谁指谁，自然是指匿名给顾莫北妈通消息的人。 虽说这件事对顾莫北并没有坏处，相反，还算给顾莫北的未来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但这人究竟是谁，出于什么目的，是要帮他？还是纯粹跟他订婚对象有仇？这个问题不由得让尼康等人好奇。 “估计还得再等几天。”顾莫北抽着烟答道。 “话又说回来，这人也算帮了你一把，要是结了婚才发现那女人不能生，以后你麻烦事儿更多。” 黄山说完后，其他人也赞同的附和。 谁都知道，顾莫北上面那二老想抱孙儿，准确点说，没有爹娘不想抱孙儿的。更何况，以他们的家世，娶个不能生的媳妇儿，这是禁忌。 “可不是嘛，现在再找个，比结了婚再找强。”顾莫北丢了烟，站起身招呼道，“今天我请客，你们随便玩，待会儿我有个饭场得去应酬，不陪你们了。” “这可是你说的，再拿两瓶茅台。”黄山拍了拍肚子，不客气叫道。 “是我说的，你请便吧。” “等会人到齐了我给你一一介绍，你也不必跟他们多做交流，先熟个脸。”主管在前边走着，还不忘回头叮嘱齐小童几句。 “好。”齐小童嘴上答着，心里却对这类应酬不报好态度。 “就是这间房。” 主管看了看关上的门，又理了理衣领，才推门而入。齐小童见他如此正式，自己也左右检查了两眼自己的衣装。 “哟，李主任已经到了，抱歉，我来迟了。” 主管一进门就跟人打招呼，听得出和房间里的人挺熟。齐小童大致扫了两眼，桌上已经做了四个人。还有一些位置空着，很显然人还没到齐。 “哦，对了，我今天带了一个人。小伙子财务部的，做事勤快。”说完，主管朝齐小童招招手，“小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齐小童面带笑容，礼貌的走过去。主管工作多年，早已是老油条，应付的场合说不准比他外出吃饭的次数还多。 齐小童一一听着，脸上的笑也一直挂着，还开口一个个不停打招呼。 差不多的时候，主管叫齐小童坐了下来。这时，门又被推开，齐小童抬头看去，脸顿时就黑了。 什么冤家路窄，狭路相逢之类的词儿，一个个从齐小童脑中冒了出来。 顾莫北同样也看见了他，不过并没像他反应那么大。 顾莫北旁边还有一个人，齐小童不认识，连眼熟都不熟。 之前那个李主任看见他们进来，立刻就起身迎了上去，感觉特热情。齐小童正纳闷儿，就见主管也站了起来。 “呀，刘副局也来了，荣幸荣幸。” 主管这一说不打紧，齐小童听后，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坐坐，都站起来干什么。” 刘副局有些秃顶，中年人的肚子圆鼓鼓的，整个人看上去还算和蔼。在他的招呼之下，大家又都坐了下来。但是氛围却不如之前轻松自在。 齐小童也觉得有些压抑，做什么都不自觉小心谨慎了起来。身份的气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到了某种地位，他即使坐那儿不动，都会给人造成一股无形的压力。 更何况，撇开副局长不谈，齐小童对面还坐着个他最想踹的人。 整顿饭中，齐小童很少说话，只是偶尔顺着主管的话配合一下。 顾莫北的交际手腕自是不必多说，齐小童一直知道他懂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如今一见，才算真正感受到什么才是厉害。 齐小童停下 分卷阅读8 子，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言，他对这种状况其实还算满意。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顾莫北一直在偷瞧他，时不时都要往他这边儿瞅一瞅。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告诉自己装作没看见，直接无视就好。因此一顿饭下来，他连眼角都没往顾莫北那儿扫过。 晚饭结束后，大家都打算各自回去。 主管看了看齐小童，示意他跟上，“小童，我送你吧。” 齐小童哪好意思让他送，于是摇头道，“不了，这儿坐车方便，主管也累了，早回去休息吧。” “客气什么，又不费事儿，走吧。” “真不用。”齐小童最怕两人磨来磨去，因此撒谎道，“我在等一个朋友，他过会儿就来。” 主管蹙眉，无奈摇头。 “这孩子，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好。” 这边儿跟主管道了别，齐小童出了饭店就沿着搭捷运的路线走。他没打算给李斌打电话，一是不希望李斌麻烦，二是觉得没必要。 但是李斌似乎算准了时间，他没走几米，就接到李斌的来电。 “方便接电话吗？饭场结束了？” “嗯，刚结束。”齐小童老实回答。 “在哪呢？我去接你。” “不用了，多麻烦啊，我这正要搭捷运呢。” 李斌停了几秒没说话，然后直接开口道，“找个地方坐那等我，告诉我你在哪儿。” 齐小童一听，不由一愣，原因在于李斌的态度十分强硬，语气更是霸道的没得商量。 “快点儿。”李斌催促道。 齐小童愣了愣神，仍有些没消化。最终，他还是报出了地址。 挂了电话，齐小童把手机又放进口袋。等再次抬头时，顾莫北就从后面突然冒了出来。 “看见我有这么晦气吗？什么表情啊。” 齐小童瞥了他一眼，没打算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顾莫北超上前拦住他，“好歹谈过两年，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眼看顾莫北不肯轻易罢休，齐小童干脆停下来。 “招呼？招呼什么？”齐小童双手抱胸，嘲笑道，“是要我安慰你吗？毕竟好好的订婚宴突然就没了。” 顾莫北脸一沉，冷着声儿道，“你讽刺我？” “我哪敢啊，你可别多想。” 话虽这么说，但白痴都能听出齐小童话里的意思。顾莫北冷笑一声，挑着眉露出一股邪恶的表情。 “不就是订婚嘛，没就没了，一点儿也不可惜。即便是结婚，也能想结就结。” 顾莫北说的轻率，压根儿看不出在谈论人生大事。偏偏这一点，却犯了齐小童的大忌。 “这种态度，真是符合你垃圾的性格！”齐小童愤愤的挤出一句话。 顾莫北听后，果然没了刚才的笑意。 “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齐小童指着他的心口，“你问问自己，你把结婚当什么了？对自己不负责也就算了，还要拿别人的一辈子买单。你不在乎婚姻，那是你家的事儿，不代表就该毁了别人的婚姻。” 他每说一句，顾莫北脸就难看一分。 “呵呵，你这是打抱不平？我可告诉你，我顾莫北没抢没劫，谁要跟我订婚，那都是她自愿的。” “算了，我不想跟你这种人理论。”齐小童垂下眼，略显疲态，“顾莫北，咱俩打个商量吧。” 顾莫北冷冷的看着他，吝啬的连一声嗯都没有。 021 争风吃醋？ 齐小童原本就不指望他能给出什么好回应，见他一声不吭，反倒觉得是便宜自己了。 “我知道你是同性恋，要是你以后遇见个喜欢的，想过一辈子的男人，就跟人家好好过吧。至于要不要去国外注册结婚，那是你的事。只是……”齐小童拖着语调，逐渐没了声音。 齐小童心里发酸，这番话由他说出口，其实某种程度上，相当讽刺。 “只是你别随便找个女人结婚，这只会害人害己。万一以后真碰见了想善待的，对你们都不好。”说这些，齐小童算是给顾莫北积德了。虽说到了今天，他都没能彻底对顾莫北曾经的欺骗和背叛释怀。 他看向顾莫北，等着对方的回应。哪知顾莫北竟抬起手啪啪啪鼓了几掌，但脸上的表情，却叫人难以琢磨。 “真不错，开始对我说教了？”说完，他靠近齐小童一步，一把抓住对方的手，开始了大胆的色情抚摸，“你凭什么说这些啊？用什么身份？说就说呗，还带着一股难过的口吻。这会让我误以为你对我余情未了，才会这般难过啊。” 顾莫北的语气略显得意，手上的动作也越发暧昧。齐小童知道，顾莫北在这种事上，绝对称得上是调情高手，对他而言，即便只是摸个手，都能让人觉得像是在做爱。倘若齐小童还是以前那个对顾莫北全心全意的齐小童，此刻恐怕已经醉倒在他怀里，任他予取予求。但是现在的齐小童，绝对不会再犯傻了。 齐小童的体质像冷血动物，体温虽天气的变化而变化，因此一到入冬，手脚就冰凉，一点火候都没有。顾莫北跟他截然相反，身上往往是冬暖夏凉。 不过，虽说那双手很暖，齐小童也不愿沉浸在里面。 “反正我的话已经说了，你听不听进去，我说这些都是真心实意的。”齐小童甩了几下硬是没甩掉顾莫北的手，“放手！” 他又加大力气，试图把手扯回来，偏偏顾莫北竟耍起了无赖，他力气越大，顾莫北攥的就越紧。于是，两个大男人在路上拉拉扯扯了起来。 “我要是不放呢。”顾莫北突然搂过齐小童，低头把湿润的气息吐到他耳根处。 “你干什么，这里是大马路，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齐小童瞬间打了个机灵，心却狂跳不止。 顾莫北没在意他的话，嘴唇依旧贴着他的耳朵。 “找女人结婚是个表面工作，以我们家的状况，这条路必须得走。”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齐小童的耳垂，继续说道，“再来，我得给上面那二老添个孙儿，才能有所交代。” “呵。”齐小童却冷笑一声，狠狠推了他一把，“说来说去，你无非是只考虑自己。” “既想要孩子，又不想落人闲话，还想以后继续快活，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齐小童气得咬牙切齿，顾莫北的自私，有时候能让人发指。 面对他的指责，顾莫北却冷然一笑，“能不能有这么好的事，全凭自己的本事。” 齐小童听后，立马就不说话了。此情此景，他还能说什么？ “对，对，你有本事！” 顾莫北一见他这似苦似闷的表情，不由自主竟就烦躁起来。 “我们没什么好说了，让开，别挡路。”齐小童迈开步子。常言道眼不见心不烦，他还是少看顾莫北的好。 但是，听话的顾莫北哪还叫顾莫北，齐小童此刻也不想跟他再嗦，于是决定自己转道。 “说起孩子……”顾莫北不知想到了什么，认真的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最终把视线定在他的下体，“我倒是突然想起来，你好像也能生吧。” 齐小童闻言，顿了一下，而后又当什么也没听见。 顾莫北发挥赖狗的本领，再次挡住他的去道，“要是换做以前，兴许你能给我生一个。” 齐小童抬抬头，最后还是垂下眼。 “现在说这些，有意思么？”齐小童往左看了看，趁着没车打算过马路，“想要孩子，去孤儿院领个，要是在意不是亲生的，就花钱找人代孕。对你来说，简单！” 顾莫北知道他在讥讽自己，却大方的没当回事儿。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让我结婚，即便我找个人随便生个孩子，也不该结婚，是吗？” “对，我就是这意思，怎么着吧！” 齐小童过了马路，顾莫北也从后面跟着过来了。 “烦不烦人，以后咱们各走各的。” 这边话刚落音，一辆车的车灯就打了过来。齐小童抬起胳膊遮了遮眼，这才忽热想起李斌。结果说曹操，曹操还真到了。 李斌把车停在路旁，下车走了过来。他看见顾莫北后，并没做出任何反应，可齐小童看得出，他脸色很差。 “干嘛还停车啊，费事，喊我一声不就走了么。”齐小童觉得这情况有些怪异，于是拉着李斌的手就要走。 “不介绍介绍吗？”顾莫北开口。 齐小童连看都没看他，“不必了。” “那就介绍介绍吧。”这次开口的人，是李斌。 齐小童停了下来，松开李斌的手，疑惑又略带不高兴的打量他。 李斌却好像没看见他的不悦，直接走上前与顾莫北面对面，然后礼貌的伸出手，说道，“你好，我叫李斌，是小童的男朋友，很高兴又一次看见你。” 李斌特意在‘男朋友’‘又一次’这六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纵使是齐小童这般不怎么聪明的人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挑衅和警告。 齐小童看向顾莫北，对方并没有如料想般沉下脸，反而笑的比之前更甚，但那种笑里藏刀的笑，却令人毛骨悚然。 “幸会幸会，顾莫北，小童的第一任男朋友。”顾莫北伸出手，两人用最传统的方式打着招呼，周围流窜的气压比气温还低。 “我知道。”李斌说的大大方方，面对顾莫北‘第一任’的回击，他只道，“一直都想找个机会，感谢你在小童遇见我之前对他的照顾。” 李斌回答的圆滑，顾莫北也依旧面不改色。 “这你可说错了，这声谢我要不得，当时他跟着我，我全当在给自己养老婆。”话锋一转，他邪笑道，“怎么说呢，你也知道，养的白白嫩嫩，那个的时候更舒服。” 他说的含蓄，但只要是成年人，大多都能理解这其中的含义。 果不其然，齐小童听后，身体一僵。 顾莫北却没有消停，继续道，“你还年轻，可别小看这种事，他跟我在一起时，还真没出过轨，但跟了你，可说不定了。” 李斌收紧拳头，用残存的理智挤出话。 “不劳提醒，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 到了这里，齐小童已经听不下去。 “说够了吗？”他看向顾莫北，那印满指责的样子，又叫顾莫北一阵心烦。 “算了，反正你永远都只在乎自己，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齐小童无奈的笑了两声，然后没再看他们两人。一辆出租车刚巧经过，他招了招手，司机停下后，他直接上了车。 向司机报了地址，齐小童一路上便默不作声。 顾莫北的话，叫他难堪，伤他自尊。李斌刻意挑衅的做法，也让他无地自容。 一直以来，李斌都体贴他，做事也总以他的心情考虑，让他为难的事，李斌都会避免。然而刚才，明明两人离开才是对他最好的做法，李斌却没有选择这么做。 其实齐小童心里也清楚，自己的想法有些偏自私，对李斌更不公平。李斌今晚的做法无可厚非，毕竟，谁都不能保证一直不生气，再去一直当那个奉献的人。 高昂的摇滚声震耳欲聋，台上，几个青年组成的乐队正散发着活力，绽放出青春的热情。 李斌坐在吧台前，喝着调酒师特地为他调制的烈酒。 “再来一杯。” 调酒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边的两个空杯，最终还是按照客人的吩咐再三调了杯酒。 李斌捂了捂耳朵，觉得周围嘈杂无比，让他烦躁的心情更加烦躁，一刻都无法安静。他从吧台抽过一根烟，却由于很少抽烟身上并未佩戴火机。就在他左右找火机时，身后突然冒出一只手，紧接着，他听见‘叮’的一声，一簇橘红色的火苗在眼前窜了出来。 李斌侧过头，就见小夜坐到了他旁边。 “要借火吗？”小夜带着媚笑，嘴唇勾勒出一个弧度。 李斌手中拿着烟，盯着他，却没作答。 小夜见状，笑着夺过他手中的烟噙在口中，然后打了火机，引了两口后再次递给他。 李斌接过烟，吸了一口，连声谢也没有。他记得对方就是上次遇见的那个人，却没打算多做交流。 “我叫小夜，要听真名吗？”小夜又一次搭话。 “无所谓。” “是夜色的夜。”小夜惯性的把玩着火机，问道，“你呢？” “李斌。” 李斌简短答完，不想再同小夜废话。他掐灭只吸了几口的烟，站起身准备往金屋藏娇外走去。 小夜却抬起手臂环上他的脖子，“不用人陪吗？” 李斌低下头看他，眼里一瞬间闪过温情和冷漠两种色调，小夜却只捕捉到自己向往的那部分。 “用。”李斌甩开他，露出极少的厌恶神色，“但那人不是你。” 小夜暂时识趣的退开，没有再纠缠下去。他看着李斌离开金屋藏娇，盯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舔了舔嘴角后返回了吧台。 022 理理思绪 卧房里一片漆黑，不见一点灯光。手机发出细微的震动，屏幕的光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齐小童很晚才睡，此刻睡得正熟，因此完全没有察觉到震动。手机持续震动好一会儿，最后终于又恢复了安静。房间内又是一片漆黑。 六点半的闹钟响起后，齐小童打了个哈欠，闭着眼摸索着按下闹钟。天气逐渐转冷，赖床的习惯又开始复发，大约又眯了五分钟，齐小童才恋恋不舍的从暖和的被窝里出来。 费劲儿的穿上越来越多的衣服，齐小童下了床，刚走两步又突然想起看看手机。于是他返回床边，拿起手机看了看。 五六个未接来电，全部都来自李斌，而且是深夜。齐小童忍不住蹙眉。 “怎么这么晚了打电话。” 嘴上咕哝了一句，齐小童没打算先回电话，于是放下手机，开始整理自己。 齐小童一年四季习惯用冷水洗脸，今天却发现水流格外的冷，看来气温比起昨日又下降了。潦潦草草的洗完，又拿干毛巾擦干，齐小童去了厨房。 厨房的窗户没关，他一走进去就有一股冷风吹了进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寒战。他走过去关窗户，下意识的往窗外扫了一眼，就像是某种预感一样。李斌的车果然在下面。 齐小童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原本想把他喊上来，可琢磨了几秒，齐小童还是觉得算了。 毕竟下边有人等，齐小童做事的速度也就快了起来。百年不变的熬粥，这回的煎蛋变成了营养的蔬菜饼。没多大会儿，齐小童就娴熟的搞定了。他拿过饭盒，装上粥和蔬菜饼。自己迅速的吃了几口，就下了楼。 一直到齐小童走到车旁，都不见李斌开门下车迎他，他正纳闷儿，从车窗一看，隐约看见李斌正仰躺在驾驶座上睡着。 齐小童眉头紧皱，“这家伙该不会一夜都没回家吧？” 他抬手敲了敲车窗，三声后，李斌依旧没醒。齐小童想了想，干脆不叫他了，让他多睡会儿吧。 低头看看手中的饭盒，齐小童叹了口气，然后往站台走去。 身后传来一些动静，好像是车门被打开的声音，齐小童正疑惑着，就听有人喊他。 “小童。” 他回过头，见李斌已经下了车，往他这边走来。李斌速度很快，像是迫不及待，齐小童还没眨几下眼，他人就到了身边。 “我以为你还得睡，正要走呢？” 齐小童话刚落音，就被李斌抱个满怀。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齐小童只能惊愕的僵站着。 “怎么了？” 李斌又抱了几秒，才松了些力道。然后喃喃道，“还在为我昨晚的做法生气吗？” 齐小童抬眼看了看他，只见他一脸糟蹋，双眼还有明显的红血丝，显然一夜没睡。 “没，不气了。况且你也没什么不对。” “真的？”李斌低下头，见他手上还拎着饭盒，问道，“给我的吗？” 齐小童点点头，直接把饭盒递给他。 “到车里吧，外边冷。” 李斌说了声好，两人上了车。车里没开暖气，但是气温也高了好几度。齐小童一进去，就舒了口气。 转头见李斌正看着他，齐小童也没逃避他的眼神，“别光看我啊，吃吧。” 李斌虽聪明，这会儿反应却有些慢。他‘哦’了一声，小心打开了饭盒。 “没有煎蛋，是蔬菜饼，你将就着吧。” “不用将就啊，我都喜欢。” 李斌说的比珍珠还真，说完，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看样子像是吃的特别香。 齐小童坐在旁边看着，心里却莫名沉闷，跟先前的心态完全不同。他突然想反思跟李斌的这段感情，然后不由想责备自己。 “嗯，很好吃。”李斌吃完后，意犹未尽的把饭盒装好。 齐小童怔怔的回过神，抽出一张纸给了他。 李斌搞定了一切，把车调头后往齐小童公司的方向开去。 “你不生气，我就放心了。”李斌说道，随后透过镜子看了他一眼。 齐小童听后继续盯着窗外，也没转头看他。过了会儿，又突然喊他，“李斌……” “嗯？” 李斌应了声，等着他吩咐。然而齐小童那一声后硬是没了音。 “怎么了？我听着呢。”李斌提醒了一句。 齐小童仍是没回答，等了片刻，才说了句，“没事儿，开车吧。” 李斌沉默的往他那看了几眼，最终没再问下去。 豪都 顾莫北按照徐蕾吩咐的房间号，推门而入。 门刚打开，他还没进去，徐蕾看见他就忙站起来去拉他。嘴上还指责道，“你可算来了，不是叮嘱你十一点嘛，竟然让人家林小姐等了半个钟头。” “局里正巧有事儿，脱不开身。”顾莫北解释着。 徐蕾也不再多说，春风满面的拉过他来到桌旁，看着对面的人，介绍道，“林小姐，这个就是莫北，还有印象吗？” 说完，她又问顾莫北，“莫北，这位是林菲林小姐，还记得吗？咱们当年一起吃过饭。” 顾莫北这才仔细向自己此次相亲的对象看去，结果一看见林菲的脸，他就愣了。 徐蕾见他这反映，敲了敲他，笑道，“怎么这么没礼貌，林小姐长得是好看，也不能这样一直盯着人家看啊。” 徐蕾这话一说，立刻就给顾莫北打了圆场，顺带夸了林菲。 “哦，不好意思。”顾莫北向林菲伸出手，“林小姐吧，你好。刚才有事迟到，希望你别介意。” 林菲带着微笑，看上去恬静大方，一点也不怯场拘泥。 “没关系，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徐蕾一听林菲这话，就更觉得这女孩跟自己家儿子靠谱。而顾莫北听了她的话，却有些错愕。 “快快，都坐下吧。”徐蕾吩咐着两人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然后吩咐服务员上菜。 “莫北，你往林小姐那儿坐坐，待会方便给她夹菜，就当是为刚才的迟到赔罪了。” 徐蕾很明显是想撮合他俩，虽说这理由有些滑稽，但在这种场合下，倒也属正常。 顾莫北无语的看了看自己的妈，最后还是往林菲那坐了坐。林菲对徐蕾的话反而没怎么尴尬，脸上一直笑着，像是很高兴。这样一来，徐蕾便越发喜欢上她。 菜一盘盘上来，徐蕾恨不得把所有菜都往他俩那摆放。 “不知道这些菜合不合林小姐的口味，有什么喜欢吃的说出来，以后再出来吃饭就知道了。” “没关系，我不挑食。”林菲说着，给徐蕾夹了块菜，又道，“倒是阿姨，别叫我林小姐了，叫我小菲就好。” 徐蕾简直快被她哄得甜到心里，对她的评价也更高。这年头，长得漂亮身材好，家世不错学历又高，还这么懂事大方的女孩，真不好找。 “莫北，你看人家小菲多有礼貌，以后你跟她在一起得学学。” 这感情好，进展神速。顾莫北甚至觉得，他妈已经把林菲看成了儿媳妇。 “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他嘴上应承着。 徐蕾满意的点点头，又继续热情的招呼林菲。 饭吃到一半，徐蕾突然说有事要先离开，走前对顾莫北叮嘱了好几遍，让他下午没事就陪着林菲。顾莫北听得耳朵快磨成了茧。 “行了，你就别罗嗦了，赶紧走吧，不是有事吗。” 事实上，聪明人都知道，徐蕾哪里是有事，分明就是在刻意给顾莫北制造机会。 “你这孩子。好好，我这就走。”徐蕾说完，特意跟林菲道了别才离开房间。 徐蕾一走，顾莫北原以为气氛会变得尴尬，谁知林菲比他想象中健谈。那种矜持又不娇作的性格，顾莫北倒是有几份欣赏。 饭后，顾莫北提出去兜风或者走走。林菲想也没想就答应了，顾莫北能感觉到，她似乎特别开心。 只可惜，他的心思，却没放在这里…… 因为他在盘算着别的事。 齐小童接到阿氓电话时正躺在沙发上无聊的换着电视节目，李斌其实有约他出去，但他想了想，却找个借口拒绝了。 趁着这个时间，他得慢慢理理自己的思绪。 “喂，小童啊，你快来我家啊，劝劝阿惠。” 齐小童一听，阿氓语气还挺着急，于是自己也跟着急了起来，“阿惠怎么了？” “你来了就知道了，唉……什么事儿啊，又是因为那个顾莫北，真是阴魂不散的家伙。” “跟顾莫北有什么关系？到底什么事儿啊？”齐小童越听越疑惑。 “电话里说不清，你赶紧来吧，她正闹着脾气呢，我也劝不好。” “哦，好，我这就去，你先安慰安慰。” 挂上电话，齐小童整了整衣服就迅速去了阿氓家。 依旧是阿氓来开的门。 “你可来了，快进来吧。” “阿惠呢？”齐小童边换拖鞋边问道。 “客厅坐着呢。” 换了鞋，齐小童走到客厅，苏惠正坐在沙发上，看上去一脸郁闷。 “阿惠，怎么了？是不是阿氓欺负你了？” “得了吧，我哪敢欺负她啊。”听了齐小童的话，阿氓回嘴，却换来齐小童一个白眼，仿佛在说他蠢。 “行，行，我不说了。”阿氓识趣的闭嘴。 齐小童又把视线转到苏惠身上。 “到底怎么了？” 苏惠突然抓住他的手，一脸气愤道，“小童，你告诉我，顾莫北那种贱人有什么好？为什么你和小菲偏偏都看上了他？” 苏惠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愣是让齐小童没反应过来。 “小菲？你是说林菲？”齐小童又把苏惠的话琢磨了几秒，等消化后，惊讶问道，“你是说林菲看上了顾莫北？” 这，这怎么可能，他们俩怎么会扯到一起？ “就是这样，小菲也不知找了什么魔，说她喜欢顾莫北，而且一直以来都喜欢他。”苏惠不甘的诉苦，“小菲多好啊，干嘛非得喜欢顾莫北，她怎么就喜欢他呢？更何况，顾莫北是同性恋啊，他喜欢男人啊。” 齐小童见苏惠闷闷不乐，只得叹了口气，问道，“林菲知道这事儿吗？” 哪知苏惠竟点了点头。 这回齐小童迷糊了，林菲这不是犯傻嘛，明知顾莫北是同性恋还要往里栽跟头。 “她说性向这种东西是能改变的，她有信心，会让顾莫北爱上她。”说到这里苏惠也叹了口气，“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她这想法有多天真，就跟你当时一样，明知道顾莫北人不怎么样，偏偏不听劝，还真以为他跟你在一起后就会收敛。结果呢？” “干嘛又扯到我身上。”齐小童被说的有些没脸。可是他知道，苏惠说的是事实。 那时他一头栽了进去，尽管听了顾莫北很多不好，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未来会跟顾莫北之前那些人不一样。所以最后才遭到现在的下场。 有时候，人不能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但更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儿。那种抱着侥幸的心态，觉得自己会与众不同的人，往往跌得最惨。 无奈，齐小童只能再一次暗自叹气。 “要不哪天我找她谈谈吧。” “有用吗？”苏惠不抱太大希望，“我总觉得她这回是铁了心，毕竟我们玩了这么多年，没见她这么认真过，我怎么说都没用。” “试试。” 阿氓当了会儿旁观者，这时又插嘴道，“就让小童试试呗，说不定他和小菲能找到共同语言。” “……” 齐小童发现，阿氓越来越嘴贱。 023 双向谈判 苏惠那边闹得慌，齐小童自然就把这事儿放在了心上，丝毫不敢耽误，因此第二天他就约了林菲。 对方毕竟是位端庄的女孩子，于是齐小童选了个环境较好的咖啡馆，全当一起喝下午茶了。 齐小童看了看表，他提前了大约半个小时，目前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咖啡馆的门被推开，风铃发出叮铃铃的响声，显得特别有格调，一点不觉嘈杂。 林菲环视了一周，在拐角处发现了齐小童的身影。她走了过去。 “来多久了？我没迟到吧？”一边娴熟的打招呼，林菲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服务生走上前，问他们需要什么，结果两人一个叫了一杯苏打，一个叫了一杯柠檬水。 “怎么不说话啊？难得不上班，谢谢你把时间分给我喝茶。” 林菲盯着齐小童，见他不说话，就开始拿他打趣。 齐小童很窘的笑了。 他找林菲的确有话要说，但当两人面对面时，他才发现这个话题还真不好开口。 “小童，齐小童。”林菲连续喊了他两声，“是有事儿吧？说吧。” “哦，那我可真说了。”齐小童先喝口水润了润嗓子，“我听苏惠说，你喜欢顾莫北？” 他盯着林菲的脸，想看看对方的反应。林菲却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 “我就猜是为了这事儿，是阿惠让你来劝我的？” “真的，林菲，我不骗你，顾莫北他人不好，根本配不上你，而且他……” “我知道他的性取向，也听说过他的风流史。” 齐小童莫名其妙的看她，实在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既然知道干嘛还要往里钻，那不是犯傻嘛。” “唉……”林菲叹了口气，“小童，你知道吗？我喜欢顾莫北四年了。” 齐小童错愕了一阵儿，紧接着摇头。 “大二那年，我们家败了，到处筹钱筹不到，去银行贷款也没有银行愿意贷，毕竟那个时候家里的确没什么偿还能力了。”林菲喝着苏打，语气也是淡淡的，这些东西时间久了，反倒没当初那么难捱了。 “那种从天上摔下去的感受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够理解，反正我那时候就觉得，整个家都垮了。原本我爸的意思是叫我攀上顾家，虽然我才大二，但可以先订婚，希望顾莫北家能帮我们一把。” “你跟顾莫北那时就认识了？” 林菲点点头，后又摇摇头。 “谈不上认识，也就见了两面。我爸带着我请他们吃饭，我心里对这种事其实挺反感，不过，见了顾莫北后，反倒没那么不能接受了。因为他比我之前自我想象中的好多了，起码不糟蹋，没有啤酒肚，长得也不猥琐。”说到这里，林菲竟笑了起来。 “我觉得是你之前想的太糟，所以见了面才会觉得他好。” 林菲并没有否认他的话，“可能吧。” “他那会儿也就大学刚毕业，总之是没看上我。”林菲无奈的笑笑，用手把碎发揽在了耳后，又继续道，“说真的，我向来心高气傲，还真受了不小打击。我爸也挺失望的，但出乎意料的是，顾家帮了我们一把，听说是顾莫北叫她妈帮我们贷的款。” “那又怎么样，不就是帮了你一回嘛。”齐小童刻意把话说的简单化，以免林菲对顾莫北的感恩心理过重。 “这可不是帮一回这么简单，你没有感同身受，所以不会了解的。至少因为他，我爸那么 分卷阅读9 多年辛苦创下的公司现在还在，我依然能像个大小姐般追求自己的理想，如果当初没有那笔贷款，家败了，我学也上不成。”林菲感慨道，“可能我现在就是截然不同的生活。” “好吧。” 关于这些，齐小童不再多做争辩。林菲说的东西，他的确没办法切身体会，但多少还是能够理解的。 “那时我对顾莫北就提起了兴趣，后来多方面打探后却发现他竟然喜欢男人。我有些郁闷，同时也对自己又有了信心。起码他不是没看上我，而是因为我是女人。” “林菲……”齐小童像看怪物似的看向她，“你们学国际政治学专业的人，思维模式都这样异于常人吗？” “这个……异常吗？”林菲假装想了想，“之后我借着道谢的名义又约他出来过一次，他却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我看得出他不是那种喜欢讨要回报的人。也许在他看来他没帮什么忙，但对我来说，他确实帮了我们家。” “然后呢？” “再后来我大三就出国了，毕竟我也有自己的理想和想走的路，何况他那时可没娶我的心思。不过，我一直都记着他了。” 直到林菲听顾莫北有想结婚的念头，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而且不能再耽误，于是才返回国。林菲做事向来果断，且不拘小节。她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拖泥带水，不是她的风格。 “林菲，你听我说，从爱情方面来讲，顾莫北真不是个好男人，你别执迷不悟了。”齐小童苦口婆心，这才体会到当初苏惠跟阿氓劝他时的心情。 “我知道你和阿惠的顾虑，可他总要结婚生孩子，有个正常的家庭。只要他愿意结婚，我就有机会，性向这种东西不是不能改变的。” “你这种想法太天真了，万一不能改变呢？这赌注不觉得有些大吗？” “我已经完全能够对自己做的事负责人了。” 换而言之，她意已决。齐小童听了她坚定的话，只能一时哑然。 过了好一会儿，齐小童才又找回话。 “我跟阿惠这样做，也是为你好。以你的条件，该找个好归宿。其实……我实话不瞒你。” 他盯着桌面，不去看林菲。 “我跟顾莫北谈过，而且是两年，同居两年。” 齐小童原本以为这些该淡化的东西已经淡化了，可此刻才发现，事实并非那么回事儿。 “以前我也是像你这么想的，尽管听了不少他不好的话，可还是天真的以为自己会跟其他人不同。可特例毕竟是特例，哪那么容易就出现。所以现在，你也看见了。” 齐小童其实就是想跟林菲说，他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叫她别傻了。 林菲听完倒真沉默了片刻，齐小童只好揣摩的看着她。然而片刻后，林菲却说，“上次顾莫北订婚宴取消的事，你知道吧？那是我从中插手的缘故，因为那个女人不能生。” “你……”这事儿的确在齐小童了解的范围之外。 “我并不认为自己有错，我只是把事实通知他们罢了。”林菲拿过包站起身，“小童，我很感谢你对我说这些话，但是有些东西，人总得试一试。我不想以后总问自己，如果当初我和顾莫北在一起，他会不会喜欢上我。” “……” “下回我再请你喝茶，今天就到这里吧。阿惠是我的好姐妹，我会再去哄哄她，万一哪天我这条路真走错了，还得靠她借肩膀给我哭呢。” 林菲半开玩笑说完，就跟齐小童道了别，然后离开了咖啡馆。 林菲走后，齐小童却没走。他一个人呆呆的坐着，将近坐了半个小时。 今天分明是他来劝林菲的，可最终林菲反倒给他带来了更多的冲击。他心里也说不清这种感觉，可就是堵得慌，乱糟糟的。 直到手机提示有短信，齐小童才恢复常态。谁知拿出手机一看，里面竟是顾莫北发来的一条短信。约他出去见面。 齐小童第一反应就是不予理会，直接删除完事儿。可想了想，居然决定赴约。因为他很想知道，顾莫北这个时候约他干什么。令人费解。 这个时候的篮球场没什么人，齐小童远远就看见顾莫北站在那儿，他慢腾腾的走了过去。 “速度挺快啊。”顾莫北见着齐小童时，第一句话就说了这个。 齐小童知道他是在说反话，也懒得跟他计较。 “找我什么事？” “很忙吗？”顾莫北朝他靠近两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随即又把烟蒂丢在地上，用鞋子碾了碾，“别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跟语气。”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那我走了。” 听了顾莫北的话，齐小童表现的更加不耐烦，就是要跟他唱反调。 “走啊，你走吧，原本我还想跟你聊聊林菲的事儿呢。”顾莫北故意说道。 果不其然，齐小童一听林菲俩字，立马停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认识林菲？” 顾莫北听完他的问题，竟暧昧笑了笑。 “当初你不是还留着张她的照片儿吗，我那时很纳闷儿，要说你喜欢她吧，你明明跟我好了，我跟她一男一女，难不成你还是双性恋？” 齐小童消化了几秒，最后恍然大悟，“我说怎么突然不见了，照片是你拿走的？” “丢垃圾桶了。”顾莫北回的坦坦荡荡，一点没有做错事的自觉。 “顾莫北，知道什么叫隐私吗？”齐小童说完才发觉自己说了废话，“当我没问。跟你这种人谈素质，我太蠢了。” “那就少罗嗦！” “我也没时间跟你罗嗦，说正事吧。说说林菲，你喜欢她吗？” “不喜欢。“顾莫北连想都没想，答的干干脆脆。 齐小童此刻特别同情林菲。 “既然这样，你就跟她说清楚吧，叫她死心。” 顾莫北紧紧蹙起眉，齐小童每每说这类话都能让他窜起一把无名的火。他掏出烟盒，正要抽出根烟时，却又把烟盒放了回去。 “有时候我真想捏死你，知道我最看不惯你什么吗？”顾莫北揪住他的衣领，想狠狠揍他一顿，“我警告你，别把自己搞的像圣人一样伟大，你自以为是在帮她，也许人家根本不乐意呢。” 顾莫北这席话让齐小童突然又想到了林菲刚才的话，然后他无奈的发现，貌似顾莫北这回真说对了。 “你说的对，是我多管闲事了。” 然而就在齐小童话落音时，顾莫北突兀的来了句，“谈个交易怎么样？” 齐小童疑惑的看向他。 “什么交易？” “你不是不希望我结婚吗？我想你更不希望我跟林菲结婚吧？行，我答应你。” 齐小童眨了两下眼，露出错愕的表情，一时间难以消化所听到的话。 “你不必感到意外，我不是没有条件的。婚可以不结，但我必须给父母生个孩子。”顾莫北双眼犀利的定住他，那一瞬间，齐小童觉得自己像被钉在墙上的钉子。“我让你，生我的孩子。” “……” “……” …… 齐小童的大脑直接死机，就像有无数指令同时乱窜，互相发出碰撞，最后苦了他这个主机。顾莫北最后那句话轰隆隆的在他脑中炸开，他险些要耳鸣。 虽然只愣了几十秒的事儿，但齐小童总以为足足过了半天。 024 良心发现？ 水流哗啦啦的冲到头上，透过头发侵袭着头皮，冰凉的感觉令人头皮发麻。 齐小童将泡沫冲洗干净后，立刻拿出干毛巾使劲儿擦着。 下午跟顾莫北的对话犹在耳边，齐小童想起自己那时的反应，他是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问顾莫北是不是有病。 即使不拿镜子照，齐小童都知道自己当时看顾莫北的表情肯定就像看神经病。 他不知道顾莫北为何会萌生这种想法，当他问对方时，对方却一脸迷茫跟焦躁，最后给出了一个滑稽又没有人性的答案。 齐小童还记得顾莫北当时的原话：你不是喜欢多管闲事吗，既然把别人的幸福看的那么重，那就只好牺牲自己了。你生个孩子就能改变她一段婚姻，这应该很乐意啊。俗话说，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况且，我也想看看你这种体制会生出什么样的孩子。 “你以为我会答应你？” “先别急着给答案，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想清楚再回答不迟。” 然后，顾莫北拍拍他的肩膀，在他的怒目下悠哉的上了车。 齐小童坐在床上，等着头发变干，湿了一半的毛巾被随意丢在床头，像垃圾一样。 正在他烦闷时，阿氓一个电话打来了。他看了看，没什么心情的接通。 “小童啊，你今天见林菲了？她今天来我们家找苏惠了。” “嗯，见了。” “是个什么情况？？” 齐小童想告诉他其实没什么情况，见不见都一个样，劝不劝也一个样。 “她不是去找苏惠了吗，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啊。” 阿氓似乎在那边不满的咕哝了一句，齐小童也没听清他在咕哝什么。 “她们俩说话哪有我插话的份儿，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她走后苏惠更加心烦了。” “哦，这样就对了。” 林菲那坚定的态度，苏惠不烦才怪。 “你说什么？这就对了？” “没什么，不说了。”齐小童现在也正心烦，没心思再同他解释，“你还是多劝劝苏惠吧。” “喂，喂，小童！齐小童……” 挂上电话，齐小童把手机一扔，整个人呈现大字型躺在床上。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一惊一乍的坐起身，随即摸了摸刚才头发枕的地方，被子果然湿了一小片。 出了楼道，齐小童看了看李斌经常停车等他的地方。已经两天没见李斌，某些时候，齐小童是个心思敏感的人，他知道，他最近的欲言又止跟找借口不见面的行为，应该让李斌有所察觉到异样。 到了公司，齐小童心事重重工作了一天，效率不是一般的底下。整天下来，连原本一下午就能搞定的工作，才搞定了三分之二。 他原本想下班后加加班，把今天的计划完成。可到了下班又觉得异常疲惫，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回家。 收拾了东西，齐小童走出财务部等电梯，电梯门开后，他惊愕的发现李斌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看来我来的还算巧，幸好没有错过去。” “你怎么到这来了？”齐小童稍微压低了点儿声音，做贼心虚的看了看周围。 “一起去吃个饭吧。”李斌直接道。 齐小童看了他几秒，点头答应了。 两人坐电梯下了楼，然后出了公司。李斌把车停在允许停车的范围，等上了车后，两人直接前往餐厅。 虽说齐小童吃饭的时候一向话不多，基本上只顾着吃了，但这次的确是有意回避李斌的视线。 李斌今天特意选了个包间，十分安静，就只有他们俩人，这让齐小童更加不知要如何面对他。 “我们谈谈吧。” 齐小童僵了一下，随即放下筷子，道了声嗯。 “你最近怎么了？” “没什么啊，不是好好的吗。”齐小童假装说的轻松。 可惜，李斌却不见得相信，“小童，你心里想什么就直接告诉我，你这几天一直疏远我，我感觉得到。” 齐小童一听，低下头不说话了。说真的，他还真没想到李斌竟然会说的这么直接。 “真的要听实话吗？” “当然要听实话。” 齐小童支吾了几声，断断续续道，“我就是想再认真想想我们的关系，否则对咱俩都不好，对你最不好。” 他们这段关系，对李斌不但不好，甚至不公平。想想当初他主动提议两人试试时，对李斌便是不公平的。被人体贴跟喜欢当然好，可时间长了就会不免自责。 “是因为他吗？”李斌问。 齐小童知道李斌那个他是指顾莫北，于是连忙摇头，“不是因为他，我跟他不可能恢复关系了，我只是觉得，再这样下去对你不好，不公平。” 面对齐小童的解释，李斌却冷然一笑。齐小童怔了一下，李斌这种表情很少在他面前有过，唯一那次，便是上次遇见小夜时。 “真的不是因为他吗？小童，我可能比你自己更了解你呢。也许你的确不是为了跟他在一起才不愿彻底接受我……”李斌突然伸出长臂把他拉过去，这一惊人的举动吓了齐小童一跳。 “但你确实是因为他才无法接受我。” “李，李斌……” 齐小童看着近在咫尺的李斌，刚感觉到对方的气息靠近，嘴上就传来一股温热。李斌趁他不注意，直接把舌头伸了进去，动作有些急躁跟蛮横。齐小童把眼睛瞪得老大，这种陌生的感觉，以及不熟悉的方式让他打从心底产生一股排斥。就跟上次李斌要吻他时一样。 只是几秒的时间，齐小童就有些受不了。他猛然站起身，抬起手就推开坐着的李斌。由于隔着桌子的缘故，这个优势让齐小童脱离了李斌的束缚，但因为他动作幅度过大，桌子一晃，一些餐具掉了下去。 齐小童此刻根本没心思在意别的，他看着李斌，李斌也看着他。最后，他打开门，离开了餐厅。 这种情况下，他面对李斌，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高兴？他高兴不起来。责怪？说到底，李斌并没有错。 齐小童只知道，他跟李斌之间，打破了维持的平静。 “什么？不想结婚？好不容易遇见个真正的好女孩，为什么又不想结婚了？” 保姆在厨房一边听着徐蕾的大嗓门儿，一边无奈摇头。 “没为什么，反正我不想结了，至于孩子，你们想要，我会找个人代孕。” 顾莫北什么也不打算解释，基本上，他自己也不清楚有什么可解释的。因为这么做的原因，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会这么决定，跟齐小童有关。 “莫北，你疯了是不是，林菲这么好，又不是不能生，你有必要拒绝跟她结婚再找人代孕吗？况且，你总该结婚，有个家庭。这件事，我不同意，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徐蕾把报纸往沙发上一摔，态度十分坚定。 偏偏顾莫北不吃她这一套。 “打不消了，我已经决定了。你跟爸还是早些接受吧。”顾莫北说完就站起身，看来今晚这顿饭，注定吃不安稳。 “你爸也不会同意的，你必须找个女人结婚。” 顾莫北也急了，一改先前淡定的口吻。 “烦不烦啊，整天结婚结婚，明知我喜欢男人，还让我跟个女人结婚。” “你……”徐蕾被气的一时说不出话。 “当初表姐要嫁个结过婚你都不同意，担心她受委屈。别人家的女儿也是女儿，谁会愿意把自己孩子嫁个同性恋。妈，你能别那么自私么。” 顾莫北说完，自己都诧异了好一阵儿，这话怎么听都他妈的不像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简直跟齐小童一个口气。呸，难不成愚蠢也能传染？ 徐蕾着实气得不轻，被自己儿子说自私，哪个当娘的不气。 “行，你不自私，你伟大，我还不是为你考虑吗，难不成我是为了自己！”这话说的不打紧，顾莫北一看，徐蕾眼睛里闪闪发亮，竟是要哭出来。 “诶诶，行了行了，我说错了还不行么，你每天少唠叨两句，就算是为我好了。” 徐蕾抽出一张纸往眼上擦了两把。 “估计你现在也不想看见我，我不在家吃饭了。这事儿回头再说吧，反正我是决定了。” 顾莫北叹了口气，又看了徐蕾一眼，然后匆匆离去。 女人的眼泪，真是要命！ 025虚情假意 打了几个电话,得知兄弟们都在金屋藏娇快活，顾莫北就急忙赶了过去。 到了金屋藏娇,顾莫北熟门熟路的走到几个人经常包下的包间。包间的门刚推开,首先涌入鼻腔的就是一股烟味儿。顾莫北虽也是抽烟的人,但乍一闻这股味儿，还真有些反感。 黄山泰山那几个人都在，其次还有两个陪酒的小姐。顾莫北一眼望去，就见泰山正不老实的往人家大腿摸去。 “不是说今天回家吃饭吗？怎么这个时候又来了？” 尼康边玩筛子,边问道。 “别提了，每次回家就没愉快过，动不动就提结婚的事儿,也不叫人喘息几天。”顾莫北说着往沙发上一坐,然后习惯性的抽出一根烟,但正要点火时，他又没心情抽了。 “干嘛啊，一脸煞气。既然出来快活，就别一张欠揍的脸了。哥几个可没欠你钱。” “我不打算结婚了。” 尼康一听，来了兴致，随即放下筛子，问道，“哟，态度这么快就变了？有情况……说来听听。” “反正也不喜欢女人，结了婚没意思。” 齐小童体质的事儿，顾莫北没跟别人说起过，因此找齐小童代孕这件事顾莫北直接省略。他抓了一把开心果，悠闲的剥着壳继续道，“就当积积德呗，省得拖了那女人的幸福。” 顾莫北说完这话后，包间内突然安静下来。 黄山跟尼康你看我我看你，互相使眼色，等沉默了好一会儿…… 黄山反应过来时，立刻抓起盘里的瓜子儿向顾莫北砸去，嘴里边叫嚷道，“妖精，还不快显出原形，竟敢化成我北弟的模样出来招摇撞骗。” 顾莫北一听，嘴角抽动两下，刚巧抖掉了落在脸上的瓜子儿。 “自己是猪精就算了，怎么把人人都看成精了。”顾莫北直接把手上的开心果向黄山砸去。 黄山不但没气着反驳，反倒笑倒在沙发上，“哎哟，我不行了，康弟，你赶紧看看这人是不是顾莫北，这才一天不见，怎么就转性了。” “滚，死胖子，少在这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顾莫北冲过去，趁他倒沙发上的空挡，对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得得得，你俩别闹了。”尼康捞起差点儿滚掉地的黄山，“这回不怪黄山说你，莫北，你这想法不符合你的性格啊。再说，不结婚孩子怎么办？何况叔叔阿姨也不会同意吧，你向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嘛给自己添这麻烦，按照他们的要求，娶个女人不就得了。” “孩子找人代孕就行了。”顾莫北不乐意的回道，“他们确实不同意，原本出来就是不想呆在家，结果到了这，你们也提这事儿，还跟我妈一个鼻孔出气。” 看书就到~~~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泰山说话了，“难怪你妈不同意，她同意才怪，你这是要打一辈子光棍儿啊。” 关于泰山说的这点，顾莫北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自从那次吃饭跟齐小童遇见后，齐小童那番话他倒是真考虑了考虑。尤其是齐小童那句，说他只会考虑自己的言语，每每想起就叫他心烦。 找个女人结婚，以后在外面想怎么玩怎么玩，这种生活固然不错。可目前这个林菲，顾莫北虽不喜欢，但也得承认，她的确是个好女人。 最的是，顾莫北突然不想随便找个女人给他生孩子。他想让齐小童给他生。对于这件事儿，从他那天偶然间萌生这个念头后，就一直莫名其妙的在他脑子里疯长。这点，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这个话题到此结束，不说了，越说越烦。” 顾莫北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就喝了起来。这时音乐也换了，不知是谁点了一首广岛之恋。顾莫北一听这旋律，立刻来了精神。他要是没记错，齐小童那土包子的铃声就是这个吧。 他们在一起的两年里，齐小童的铃声就没变过。真是两年如一日，不知道他怎么就不腻歪，也不晓得换个新鲜的。 “不过，这倒是符合他的性格。”顾莫北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尼康坐他旁边，隐约听他讲话又听不清。 “没什么。继续玩你的筛子吧。” 尼康古怪的看他一眼，也不再多问。 一直玩到12点多，顾莫北就有些撑不住了，他经常应酬，酒量绝对有保障，可今天没喝多少酒就觉得头晕目眩的，极为不舒服。 “不玩了，你们走吗？我回去休息。” “那我也走吧。”尼康站起身，拿起外套套上，“正好送送你，你喝了酒不能开车。” 玩的时间长了，大家也就少了客气，顾莫北想也没想就点了头。 “那你们俩先走，我们再等一会儿。” “行，你们慢慢玩。” 于是，尼康跟顾莫北先离开了金屋藏娇。 车上，尼康见顾莫北晕乎乎的样子，问道，“酒量下去了啊，以前喝这点儿酒你都没反应。” “没，最近有些累，回去睡个觉就行了。” “莫北，问你个问题。”尼康看着前方，车子正开往顾莫北公寓的路上，“你为什么还住这里？” 顾莫北正双臂交叉枕在脑后，整个人仰躺在座椅上，眼睛眯着几乎要睡着。他想了想尼康的问题，由于大脑此刻运作缓慢，等了良久，他才答道，“想住就住了呗，哪那么多为什么。” “哦。”对于他的回答，尼康也不知是真信还是假信，“我还以为你恋旧呢。” ‘恋旧’这俩字，尼康说的显然富有深意。顾莫北没听见，或者是装作没听见，总之，他没再接话。 “到了，赶紧下车，我也要回去休息了。”车子刚停下来，尼康就开始下逐客令。 顾莫北瞥了他一眼，拉卡车门下了车，连声谢都懒得说。 “开车小心点，走了。” 一句嚼字不清的话后，顾莫北冲尼康招招手，然后转身进了公寓。 出了电梯左拐没几步就到了门外，顾莫北拿出钥匙费劲儿的打开门，随后走进卧室就直接往床上一趟。 顾莫北本以为他会倒头就睡，没想到挨到床这一刻反倒没了睡意。他坐起身环视了下整间卧房，乱的惨不忍睹，比猪窝还不如。至于客厅，浴室，那就更不用说了，就跟几年没人打扫似的。 以前齐小童在这时，这种情况可从没发生过。顾莫北是个矛盾的人，喜欢干净又懒得打扫。所以，齐小童在这方面还是相当符合他胃口的。 想到这里，顾莫北突然看了看手机，然后鬼使神差的给齐小童发了个短信。 已经凌晨一点多，按照往常，齐小童早就睡了，偏偏今天却翻来滚去没睡着。齐小童的手机经常放在床头柜或床尾，为了避免辐射往往保持一定距离，但也不会离他太远。 ‘嗡嗡嗡’的震动声有些像蜜蜂，却比蜜蜂扇翅更加具有破坏力。齐小童看了看那发出光的地方，他第一反应就是李斌。因此等拿过手机，看见‘业主’是顾莫北时，费解了好几秒。 短信内容如是说：睡了吗？ “有病。”齐小童嘴上发了句牢骚，却没回他短信。 过了一会儿，又一条短信来了：睡没睡啊，不回信息我去敲你家门。 顾莫北的逻辑，让齐小童这类人种常常难以理解。 齐小童还是没回，又过了一会儿，顾莫北干脆一个电话打了过来。齐小童磨着牙，气的很想摔了手机，但想到摔了还得花钱买，于是只好作罢。 他按下红色键，随后给顾莫北回了条短信：有事就说，哪那么多废话。 回完短信，齐小童就等着看顾莫北有什么要说的。可一直到十分钟过去了，却不见任何回音。要说顾莫北这人也真是不讨喜，吊了人胃口后又爱理不理。 齐小童骂了一句犯贱，这俩字是骂顾莫北，也是骂他自己。 大约在齐小童回过短信的二十分钟后，顾莫北龟速的回应道：你明天来给我收拾收拾家务吧，公寓里特乱。 齐小童自认为脾气不差，从他的人缘儿就能看出他脾性挺好。可预见顾莫北这样的人，任谁脾性好都想忍不住爆发。 “吸气，呼气，吸气……”来来回回做了几次深呼吸，齐小童总算平复了些火气。 他回道：你还是自己舔干净比较快。 信息正要发出去，不料顾莫北再一次打来电话，齐小童不是想接，而是无意中按下了接听。 “发来发去你不嫌累啊，又不用你出话费。” 手机还没拿到耳边，齐小童就听见顾莫北的炮轰，这嗓门儿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明亮。 “你是不是有病，大半夜不睡觉骚扰我！”齐小童也不客气，一个炸弹丢了过去。 “……” 顾莫北一反常态没跟他较劲儿，齐小童反倒诧异起来。 一分钟后，顾莫北又突然前言不搭后语道，“我仔细想了想，你这人除了缺乏些激情，其他地方还挺不错的。” 齐小童一听差点儿没被噎死。 “你是顾莫北吗？”他问了一句。 顾莫北却没回答，只自顾自说道，“要是没苏惠跟阿氓添乱，说不定你还跟我过着，让你生个孩子也是一句话的事儿。” “听你这话，我差点儿以为你懂得惋惜了。”齐小童眉头紧皱，随即又突然笑道，“顾莫北，你这是要走虚情假意的路线？先夸夸我，再惋惜两句，以为我就会答应？”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了一阵。 顾莫北道，“你认为我说的是假的？” “不然呢？” “不错嘛。”顾莫北啧啧了两声，齐小童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只听他道，“你终于进步了，起码能听出真话假话。不像以前，被我耍的团团转。”看书就到~~~ “没错，不过，以后你得找别人耍了。”齐小童说的一字一顿。 顾莫北发出嗤笑，声线一改先前的平缓，沉声道，“我再给你两天考虑时间，你仔细想想，反正我多的是精力陪你玩。” “可惜我没精力理会你。” “是吗？话别说的那么早。”顾莫北佯装打个哈欠，“今晚就到这里，你还是多睡睡补充下精力吧。” 话落音后，不给齐小童再回答的机会，顾莫北就收了线。 齐小童看着手机，显示时间已是两点多，可他更加没了睡意。 026这回我玩儿死你 一上午的时间,齐小童自己数了数，他大约打了十多个哈欠。抽出面巾纸,齐小童擦了擦哈欠过多导致泛滥的‘眼泪’。 对面的同事见状,暧昧笑道,“小童啊，昨晚干什么去了？” 齐小童头都没抬，边擦眼泪边道，“没干什么去,就是失眠了一整夜。” 同事用怀疑的眼神瞟着他，“真的？我还以为做什么坏事了呢。” 齐小童不客气的啐了对方一口，“满脑子都是有色思想,我看你以后怎么找对象。” “讨厌,干嘛专门说人家的伤心事。”同事一脸忧伤状。 齐小童对他这种性格已经免疫,因此只受不了的摇摇头，没理他。 就这样连续过了三天，日子相当平静，平静到简直出乎齐小童的意料之外。 李斌自那天他离开餐厅，就没再给他打过电话，齐小童倒是想给对方打一个，可斟酌片刻，却发现不知道要说什么，所以最后，还是没打。 再说顾莫北，齐小童原本以为对方那晚撂下狠话后，肯定会接二连三的继续骚扰他。但事实恰好相反，那晚过后，顾莫北就好像没了音。这种情况，反倒让齐小童更加忐忑。 他仔细算了算，顾莫北说给他三天时间，今天正巧到了期限。不过，若是能从此图个清静，他也乐得自在。 偏偏，事与愿违。 实践证明，齐小童的忐忑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他想图清静，纯属奢侈。 晚上下班回家后，没多久就有人登门造访。由于对方是阿氓，齐小童着实高兴了一把。 “快进来，稀客稀客，你可是很少来我家啊。” “来你家又没好处，不见得你招待我，还不如待在自己家。” “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 阿氓换了鞋就走了进去，他一屁股坐在唯一的沙 分卷阅读10 上，盯着齐小童问，“你打算跟顾莫北和好了？” “嘎？”齐小童听完，险些扭到脖子，“没啊，我怎么可能跟他和好，你听谁说的？” 阿氓一听他的回答，立马攥紧了拳头，“王八蛋，我就知道他是骗我的，跟你和好怎么可能还打算跟林菲结婚，再怎么说，你也不可能同意这种关系啊。” 齐小童听得一头雾水，但总觉得这里边没好事儿。 “我今天遇见顾莫北了，他说你要跟他和好，我就奇怪嘛，明明昨天苏惠还在嘀咕顾莫北有打算跟林菲结婚的意图，况且你怎么可能还愿意相信他。” “这个混蛋，我看他是不挑点事儿出来，心里就不舒坦。” 齐小童这么一说，阿氓也跟着奇怪了，“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他对不起你，大家好聚好散，他干嘛还要跟你过不去似的。” “谁知道他犯什么神经！”看书就到~~~ “既然你没这心思我也就放心了，我回家了。”阿氓说着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你就为了这事儿特地跑来一趟啊？” 阿氓回过头，瞪了他一眼，“什么叫就为了这事儿，这是小事吗？我担心你别一犯傻，又掉进了他的陷阱里。” 齐小童一看他那眼神，立刻举手投降，“行，我知道你是关心我，谢谢了还不成吗，要不我请你去楼下吃个饭？” 阿氓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得了，我老婆做的比外边好吃多了。” 阿氓说完，就换上鞋走了，完全验证了那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阿氓走后，齐小童自己坐沙发上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但是想来想去，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他决定找顾莫北训话，问问对方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然而令齐小童意想不到的是，他电话还没打出去，第二个访客就来了。 齐小童刚打开门，就见李斌站在门外。李斌浑身散发的气息，叫人不寒而栗，这哪里还是那个他印象中斯文有礼的人。 “李斌。”齐小童喊了他一声，然后无奈道，“进来吧。” 谁知李斌却仍是站着不动，唯独那双眼精准的将他多番打量。 齐小童总觉得李斌的眼神有些怪，这也导致他被盯的不自在。没办法，他只好再一次重复道，“先进来吧。” 李斌这才跟着他身后走了进去，然后在齐小童还没任何心理准备的时候，突然说了句，“你是双性人？” …… 客厅陷入短暂的安静。 长时间的惊愕过后，齐小童抬起一直盯着地面的头，双眼直逼李斌坦坦白白回道，“对，恭喜你说对了。”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李斌脸色更差，他像上次在餐厅时那般，直接将齐小童揪了过来。 “然后呢？” 齐小童这次却没有被吓到，他面不改色看向李斌，“什么然后？你还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吧。”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直接问了。” 齐小童没应声，等着他继续。 “你不希望顾莫北结婚是真的吗？你打算给他代孕是真的吗？” 听了李斌的问题后，齐小童长时间都默不作声。直到李斌催促道，“回答我。” 齐小童用力的扯掉李斌拽住他衣领的手，“你认为呢？这是真是假？” “现在是我在问你。” “没错，我之前是不希望顾莫北结婚，但那不是因为我的私心。关于代孕，不是我打算给他生孩子，是他希望我给他生孩子。我这样回答，你信不信！”说到最后几个字时，齐小童情绪明显失控，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李斌沉默的看向齐小童，但齐小童却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脸质疑。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最终，齐小童只退后一步道，“你回去吧，这些事没什么好解释的了。”他说完，开始弯身收拾客厅。 一直到客厅收拾干净，从始至终，他都没再看李斌一眼。 李斌就那么站着，终于还是摔门而去。 齐小童听见门咣当一声，整间屋子似乎都随之震动了好几下。等确定了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后，齐小童又坐回了沙发上发呆。 外面的天色早就漆黑一片，家里只有客厅的灯亮着，谁知还闪了数次后，最终灭了。 齐小童仍是坐在沙发上，这么长时间好像都没动一下。直到灯闪灭了，他才反应迟钝的苦笑两声。 就在他准备回房闷头大睡一场时，手机响了起来。齐小童只看着那发亮的屏幕就预感到，事情又来了。 “没完没了了是吗？那就一起全来吧。” 齐小童拿过手机，看都没看是谁就直接接听了。 手机那边，是林菲。 “小童，现在有时间吗？出来聊聊吧。” 齐小童在黑暗中咧开嘴笑了笑，“改天吧，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这么直白的拒绝人，齐小童还真是第一次。 “是吗？好吧，那就再约时间。” 林菲说完，齐小童就直接挂了电话。他知道这样显得很没有礼貌，但是这个时候，礼貌算屁啊。 衣服也没脱，齐小童直接爬上床。他拉过被子蒙住头，然后闭上眼决定睡觉。 两个小时后 被子突然被踢下床，齐小童愤然的坐起身，连鞋子都没穿就跑去客厅拿起手机。他这回要找的人，自然是顾莫北。 齐小童自问没招谁惹谁，凭什么他要做缩头乌龟。 电话接通后，齐小童劈头就问，“你现在是不是很满意？” 顾莫北似乎轻笑了一声，随即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究竟对阿氓，李斌，还有林菲说了什么？顾莫北，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就不能让我清静清静。你搞清楚，当初是你对不起我！”齐小童真是快被气疯了，他就恨不得从没认识过顾莫北。 “啧啧，那些人行动还挺快的嘛，真是沉不住气。我其实没说什么啊，至于那个李斌嘛，我就是想跟他讨论讨论关于你的床弟之事，但是没想到，他根本没碰你啊。” 说到这点时，顾莫北语气明显带着兴奋。 齐小童连续吸了几口气。 “说吧。我们别再牵扯别人进来了，你就直接说，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肯结束。” “现在就受不了了？”顾莫北惬意的笑着，“我后面还有很多方法办你呢。想要结束很容易，达到目的我自然就会结束了。” “你是疯了吗？这么多人为什么要找我？”齐小童大吼出声，气愤的摔碎了面前的玻璃杯。 即使在电话那边，顾莫北也察觉到了他此刻的情绪波动。 “为什么呢，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后来，我又找出一个理由。有了孩子，你就别想摆脱跟我的联系，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顾莫北，你是变态！” 顾莫北冷哼一声，绝然道，“你还是想想吧，到此结束？还是……我们继续玩？” 看书就到~~~ 通话依旧持续着，却丝毫没有声音。 良久，齐小童才开口，“你非得这样，是吗？” 顾莫北想都没想，答道，“对！” 又是一阵沉默后，齐小童最终应了声，“好。既然你想这样，那我就满足你。” 齐小童捏紧手机，那股力气几乎能捏碎可怜的通讯工具，“不过，你可想清楚了，你让我无法清静，我就让你也清静不得。” 顾莫北听完，怔了一下，但又随即笑道，“我可是很期待啊。” 027代孕 得到齐小童的应允,代孕的事敲定后，顾莫北收起手机心里头竟觉美滋滋的。 以前他真没觉得让齐小童给他生孩子是件多了不得的事,甚至,他们俩在一起时,他根本就没过这想法，那时他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瞒过齐小童继续在外边沾花惹草。可现在，顾莫北才知道,原来这感觉还不错。 人一高兴，就容易抽风，顾莫北看看时间,虽说不早了,可他还是给经常在一起玩的兄弟挨个打了电话。 “少罗嗦,你到底来不来，现在我正高兴，今晚我全包。”顾莫北说的十分豪爽。 “北弟，你这是羊癫疯前兆。”黄山在那头儿哈哈大笑。 不过，话虽这么说，兄弟们都有一个原则：有便宜不占，是蠢蛋。于是，没过多久，几人就聚集了起来，准备玩一个通宵。 金屋藏娇 “什么事儿啊，这么高兴？” 黄山边喝酒边挤着小眼儿问顾莫北，毕竟正主请客，既然吃了人家的，哪有不关心关心人家的道理。 看书就到~~~ “总之是高兴，吃你的就对了，废话别问。”顾莫北神秘兮兮不予回答，但他这种反应更加加深了其他人的好奇心。 “都是自己人，说出来分享分享呗。”泰山也开口了。 “没法分享，你们就别问了，知道哥哥今天高兴就成了。” 随后，几个人不死心的又连番问了好几遍，谁知顾莫北这大嘴巴今天还真就锁了起来，任大家如何问，硬是连个缝儿都不愿透露。 “行了，行了，咱们就别问了，我看他能憋到什么时候。”最后，还是尼康终止了此次的审问。 然后，他又偷偷坐到顾莫北旁边，小声儿的附在顾莫北耳边问了句，“跟齐小童有关吧？” 顾莫北错愕的瞥了他一眼，没应声。 尼康一看他这反应跟表情，就知道自己料中了，随即给了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 “小童，外面有人找你。” 齐小童正核对着手上的账务，就听同事喊他，他先应了一声，等做了个标注后才站起身出了财务室。 顾莫北站在距离电梯不远处，嘴里还正吸着烟。齐小童二话不说走过去，把烟夺过就丢进了垃圾桶，“我们这儿不准吸烟，要吸出去吸。” “不吸就不吸呗，有必要口气这么强硬么。”顾莫北说这话时，脸上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齐小童着实不知道他在高兴个什么劲儿。 “找我什么事？” “你得把工作辞了，要不怎么安心代孕啊。”顾莫北盯着他，笑道，“你可是我未来孩子的另外一个爸，到时候别说我苛刻你。” “那真是谢谢关心了，现在还没到那地步。” 顾莫北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突然朝他身边靠近了一步，然后压低声音暧昧道，“要不咱们省点事儿，也别找人人工受精了，反正又不是都不行，干脆就直接来吧。” 此刻顾莫北心中想的，是以前跟齐小童做爱的场景，还真别说，那些画面一时间挠的他心痒痒。 齐小童头一次听人把黄色的话说的这般精致。 他往后退了一步，“你想的倒美，还是老老实实赶紧找医师吧，记住找个守口如瓶的，我的秘密不希望被太多人知道。再换句话说，你找男人代孕的事也不光彩，你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齐小童自知说的不太好听，但对于顾莫北这种人，有时候就得用尖酸刻薄来制。 顾莫北眯了眯眼，但并没显得特别生气，“啧啧，你考虑的很周到嘛。” 齐小童扫了他一眼，没再扩展对话内容，只问了句，“没事了吧？没事我去工作了。” 齐小童说完转身准备回财务室，顾莫北却突然又拉住他的手臂。 “还有什么事？”他转头问。 顾莫北蹙着眉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可偏偏就是没说出一个字。 齐小童觉得，这样的顾莫北确实有些怪，可他又看不懂对方那纠结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看书就到~~~ “别耽误我时间，还有很多事要做。” “我会很快联系到这一领域最好的医生的。”最终，顾莫北就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嗯，联系好了叫我见见，小手术而已，没什么最好不最好，主要我得确保对方的人品，不会把事情说出去。” 齐小童说完，不再多看他一眼就转身回了财务室。 直到他走进去，顾莫北才不痛快的踢了踢旁边的垃圾桶，然后用力按下电梯按键。 ※※※ 晚上下班后，齐小童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往阿氓家拐了一趟。 下班前他已经提前通知了苏惠，苏惠上的是行政班，基本上比他们公司早下班。他按了几下门铃，是苏惠来开的门，齐小童前脚刚迈进房，阿氓后脚就出了电梯。 “等等，别关门！” 齐小童听见声音，转头一看就看见了阿氓。 “刚回来啊？倒是巧了。” 阿氓点点头，“进去吧。” “你俩先聊着，我去给你们做饭。”苏惠说着，围上围裙就要进厨房。 齐小童却叫住了她，“等等，我今天是有事要跟你们说。” 苏惠看了他一眼，又解下围裙坐在沙发上，“什么事？” 齐小童酝酿了一会儿，说道，“顾莫北叫我给他代孕，我同意了。”话刚落音，为了避免那两人反应过度，齐小童赶紧又舔了句，“你们听我把话说完。” “我是不是听错了？叫你给他代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叫你给他生孩子！”阿氓完全没听见他后面那句，直接抄起胳膊做出打人的架势。 “小童，这怎么回事啊，真的跟阿氓理解的那样吗？”跟阿氓比起来，苏惠还算冷静。 “嗯。是这样的。”齐小童点下头。 “那你干嘛还答应他！” “我想尽快做个了断，省得他没完没了的再来骚扰我。” “他是不是一直骚扰你，见不得你好？”阿氓这回直接站起身，“他再骚扰你，我去报警。” “你斗得过他们家？”齐小童翻了个白眼。 “总还是能让他收敛一些的。”阿氓恼火的扒了两下头发，“我就不明白了，他干嘛巴着你不放了，竟然提出这种要求。要是喜欢你还能说出个理由，可我就没见他对你好过。” 齐小童干巴巴的笑了两声，“估计他就是闲着无聊。” “他闲着无聊就能随便打你一拳了？” 齐小童着实以为，阿氓这个比喻甚好。顾莫北每次都能无故赏他一拳，他凭什么就得每次挨了后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即便要走，这回也得先踹对方一脚解解恨。 “那你也不能给他代孕啊。” “我不是说了还没说完吗。”齐小童无奈摇摇头，然后把后面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顺溜的连个顿号都没有。 “这，这行不通吧？”阿氓听完后，产生了质疑。 苏惠却露出一脸爽快的笑，道出了跟阿氓不同的意见，“我看成，这样一来小童也没什么损失，还能搅得顾莫北鸡犬不宁，我也不用担心林菲了。” “可这里头有个大问题啊。”阿氓还是觉着这事儿说来容易，做起来肯定不顺手。 “我知道你指什么，放心吧，有钱多少好办些事儿。” “咱没有顾莫北有钱啊。” 苏惠一听，上去就拧阿氓的耳朵，“谁叫你跟他比家产了，动动脑子不行啊。” “哎哟，行行，你说什么都行。如果可行的话，这方法的确不错。”阿氓摸着被揪通红的耳朵。 苏惠这才放过他，转头又问齐小童，“你确定这么做了？” “嗯，叫顾莫北以后掀不起浪。” 苏惠笑了笑，拍拍他的肩，“那我去做晚饭，你们等着。” 苏惠做饭的时候，齐小童又跟阿氓聊了一会儿。等吃了晚饭，齐小童才离开阿氓家回了自己租住的小窝。 ※※※ 虽说顾莫北昨天就说了会很快联系到一位可靠的医生，但齐小童也没想到他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齐小童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中年男人，第一印象感觉还不错。 “这位是秦医生，在这一领域可是享有盛名。” 齐小童听着顾莫北的介绍，也懒得理会他这话中有多少虚浮的成份。他站起身，礼貌的向秦医生打了招呼。 招呼过后，齐小童开始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他就想不通了，顾莫北在别人面前表现的都相当正常，甚至可以说是技艺精湛，往往能夸得人合不拢嘴，可怎么就在他面前不懂得说些人话，做些人事。 看书就到~~~ 再说秦医生，虽说当了几十年的医生，这类手术不在话下，可他还是时不时盯着齐小童看，就跟看什么国家级保护动物似的。毕竟，双性人并不多见。 齐小童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于是主动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秦医生尴尬的笑笑，又道，“齐先生是吧，如果明天有时间，可以先来医院做些检查。” “没问题。”齐小童爽快的答应了，“能不能请秦医生给我个名片。” “哦，好的。”秦医生拿过包，掏出一张名片给了他。 齐小童接过名片，仔细看了看，随后装进兜儿里，嘴角的笑意更深。 028 深夜 马路上行驶的车辆并不多,偶尔一两辆经过，也会疾驰而去。霓虹灯的光影相互交错,就像相机聚焦后打出的模糊侧影。 夜总会的音乐隔离了这个狂欢地和外面的世界。小夜跟几个同学打过招呼后,一眼就看见了倚着吧台而坐的李斌,他诧异了一瞬，随即走了过去。 “我们又在这里见面了。”小夜说完向调酒师要了杯酒。 李斌看了看他，“我并不属于这里的常客。” “我知道。”小夜朝他暧昧的笑笑，“所以这才叫有缘嘛。” “我看未必吧。”李斌立刻否认了他的观点,“毕竟，你好像是这里的常客。” 小夜挑了挑眉，对他嘲讽的话也没感到生气,“那倒是,我的确是这里的常客。” 李斌听后,不再同他搭话，继续无聊的摆弄着手中的筛子。 “今晚需要伴吗？”小夜盯着他，问的十分直白，含义不言而喻。 “我不喜欢一夜情。”李斌说完，转头看着他又道，“你每天都找伴？” 小夜听完李斌第二个问题，不由怔了一下。他原本以为，他早已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也不一定。”他边说边往李斌旁边又靠了靠，“如果你不喜欢一夜情，我们可以长期维持关系。” 李斌闻言，蹙了蹙眉，“你去找别人吧。” 小夜也不顾周围有人，直接大胆的勾住他的脖子，说道，“我不想找别人，就想找你。” 李斌为他的举动错愕了片刻，随后拉住他的手臂几欲叫他放手，哪知小夜的力气这么大，他扯了好几次愣是没扯开。他站起身，小夜就直接挂在了他脖子上。 “总该有个合理的理由吧？” 小夜见他脸色不善，轻笑几声后松开了他，“你身上有我喜欢的东西。”小夜坦白道，“就看你顺眼呗。” “我一点也没觉得荣幸。”李斌依旧是冷言冷语。 “真是不可爱！”小夜假装抱怨，“如果你肯把对别人一半的呵护给我，说不定我以后会对你死心塌地哟。” 小夜说完，还冲他抛了个媚眼儿。 可惜，李斌却没多大反应，也许，他并没把小夜的话当真。 “诶？你这人，多少给些反应啊。” 经他催促，李斌才有了反应，不过这反应显然不是小夜乐见的。 李斌拿过脱在吧台上的外套披上，“虽说我现在缺少人爱，可也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敬谢不敏了！” 按原则上来说，李斌这话其实也挺伤人的，但谁让他是小夜，早已练成了极强的承受能力。一句话的伤害而已，对他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 调酒师见李斌走了，才走过来对小夜道，“我看是座难移的山，你就别做愚公了。” 小夜耸耸肩，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你妈最近好吗？” 小夜怔了怔，随即‘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 齐小童不得不说，顾莫北办起正事时，效率绝对是毋庸置疑。短短两天时间，他就在医院疏通好了手术的事。由于齐小童身体比较特别，而这件事又只能让秦远秦医生一个人知道，所以的确费了不少力气。 这天，两人正要离开医院时，顾莫北突然把秦远拉到极少有人经过的走道。 齐小童见状，随后也跟了过去。 “秦医生，检查身体以后是不是就能做手术了？” “这个不一定，顾先生，你不要着急。”秦远边向他解释，边看了齐小童一眼。 齐小童接收后，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色，然后转向顾莫北道，“秦医生说三天后手术。” 顾莫北听后，不乐意了，“为什么还要再等三天！” 秦远咳了一声，解释道，“人工，shou精手术是有最佳时间的，这样受yun的几率比较大。” 顾莫北这么一听，才算满意了些。 “那好吧，就三天后。” 正当秦远舒了口气，又听顾莫北问，“手术不会有什么危险吧？”顾莫北说完，特意看了一眼齐小童。 “顾先生跟齐先生的感情果真是好。”秦远安抚道，“这一点，顾先生可以放心。” 原本顾莫北问这问题，就让齐小童诧异，这会儿竟又在对方脸上看见少见的忧虑，怎能不叫人啧啧称奇。 “稀奇，真是稀奇！” “齐先生，你说什么？” 齐小童反应过来后，立马摇头，“没事，没事。” 顾莫北瞅了他一眼，又对秦远说道，“那我们就不打扰秦医生了，您先忙。” “顾先生客气了，你们慢走，我这里还有些事，就不送了。” 告别了秦远，两人出了医院。 “走吧，我送你回去。”顾莫北拉开车门，示意他上车。 “不用了，我坐车就行了。” “有必要这么冷淡么。”眼见齐小童不理他继续往前走，顾莫北干脆关上车门跟上去。 齐小童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说道，“我虽答应了代孕，但不代表你这期间就能缠着我，手术完成后咱俩就别见了，等孩子生下来自然会给你，没人跟你抢。” 顾莫北一听，差点儿没被噎死。齐小童这态度让他心里极为不是滋味儿，虽说代孕这种事，原本如此。即便他找别人，无论找谁，都不过是精zi和卵zi的结合。有时候，双方之间，甚至不必有交集。 可这事一旦到了齐小童身上，顾莫北便对这种形式不满了起来。 “说真的，我不是多想看见你，估计你也不怎么想看见我。既然相看两厌，那就谁也别盯着谁看得了，免得心烦。” 顾莫北听完，逐渐有一种觉悟，齐小童说话越来越难听，尤其是对他。 “别说的就跟我多想见你似的！”面子都要掉到地上了，顾莫北自然得想办法捡起来。 “如此，就最好。” 齐小童不屑的冲他笑了笑，然后甩甩衣袖走了人。 这个时候，顾莫北真想抽自己一个巴掌。 不过最终，他还是阴险一笑，如果齐小童相信了他的话，那才是愚蠢！ ※※ 三天后，医院 看着仍跟在身后的顾莫北，秦远转回头道，“顾先生就在休息区等候吧，手术不需要太长时间，不过结束后……”秦远看了齐小童一眼，“齐先生得躺着休息一两个小时。” 顾莫北这才停下，“好吧，那我先去等着。”转身刚走两步，他又返回去拉住秦远，偷偷问，“真的没有什么危险吗？” 秦远对他点点头，“顾先生放心吧，这只是很简单的手术。”说完，他看看表，“我们得尽快了，顾先生也知道，齐先生身体比较特殊，我们不能让其他人发现。” 秦远话都说到这份儿上，顾莫北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就犹犹豫豫便放了人。 “他跟你说什么了？”看见回来的秦远，齐小童问。 “顾先生又问了我一遍，手术会不会有危险，顾先生真的很关心你。”顿了几秒后，秦远又继续说，“而且这两天我看得出，顾先生非常期待这个孩子。齐先生，你真的决定这么做吗？” 听了秦远的话，齐小童不由自主往的顾莫北那儿看了看。 对于找他代孕一事，顾莫北表现的一直很积极。秦远说得对，那已经不是用积极能够准确形容的心情，那实际就是一种期待。 齐小童实在不明白，顾莫北到底是什么心思。恶趣味吗？还是见不得他过得好故意刁难他？再或者，正如顾莫北自己所说的那样，有了孩子，他们俩就永远脱不了关系。 “齐先生？”秦远见他恍惚，便喊了他一声。 齐小童回过神，又停了片刻，最终还是说道，“我已经决定了。” 秦远只能点点头，“好吧。” ※※ 几个小时后，顾莫北正焦躁不安地准备去手术室外等人时，秦远跟齐小童从前方走了过来。 顾莫北想都没想，动作快于思维，站起身迅速迎上去。 “怎么样？”他抓住齐小童的手臂，上下将他打量一番。 齐小童总有一种错觉，此刻的顾莫北相当紧张，为什么呢？因为攥住他手臂的手力度太大了。 “顾先生不必太过紧张。” 齐小童没说话，秦远只好将话接过。 “这，这样就结束了？” 齐小童甩掉他的手，用现在对顾莫北一贯的腔调说道，“还能有什么事！” 顾莫北知道，问齐小童肯定问不出个所以然，对方也不会给他好脸色，于是他转而把注意力转到秦远身上，“秦医生，是不是这就没事了？” “后天还可以做一次手术，过几天再做第三次。这样的话，成功率会更大。” “原来是这样。”顾莫北想了想，“那什么时候能知道有孩子了？” “原则上来讲，手术十天后就可以抽血检查了。” “那，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顾莫北继续问着，齐小童就在旁边听着。以前在一起的那两年里，齐小童从未发觉顾莫北是个细心的人，因为那个付出的人，向来是他。 这时，齐小童才发现，原来那种花心，会骗人，懂得哄人的烂人，细心起来才真叫人惊叹。 出医院后，顾莫北一直盯着齐小童，再说确切点，是时不时盯着他的小腹。要是以前，齐小童可能还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放到现在，就不免叫人极为不自在。 “明天圣诞节，出来吗？” “去哪？” “一起过啊。” 齐小童挑了挑其中一边的眉毛，这才明白顾莫北是在向他邀约？ “没那时间。” “你这几天不是都请假了吗？” 顾莫北揭穿他的谎言。 “请假也不见得有时间，当然啦，这也要看是跟谁啦。”齐小童说完，意有所指的瞥了顾莫北一眼。 “我说齐小童，你能别这幅德行吗！” “不能！” 顾莫北粗喘了两口气，扬起手指着他怒道，“行，算你有，种。” 齐小童看着顾莫北跟顾莫北的车愤怒的离去，煞有其事的伸手扇了扇车子留下的尾气。然后转身向车站台走去。 029期待 圣诞节这种日子,对于齐小童来说，有跟没有是没什么区别的。以前跟顾莫北在一起时,他还偶尔期待过,期待像其他情侣一样,交换礼物，或者是一起吃个浪漫的晚餐。可现在，他已经没什么可抱的期待了。 起床的第一件事，齐小童就拉开了窗帘。一眼看去,外面的风景跟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昨晚睡前，他还幻想着夜里下场雪,最好是一夜之间就能银装素裹的那种大雪。然而幻想终究是幻想。 “圣诞节啊,我还是窝在家里看个电影吧。” 自言自语后,齐小童看了看时间，已经近中午，没想到他一睡睡到了这时。 不甚在意的走进浴室，齐小童开始刷牙洗脸。嘴里的牙膏沫还没吐干净，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过毛巾抹了一把嘴就走了出去。 看了看来电显示，齐小童蹙起眉，但思虑两秒，还是按下接听键。 “林菲。” “小童，今天有约吗？赏不赏脸出来一起吃个饭？”林菲的声音就跟往常一样，没听出什么特殊的情绪。 齐小童琢磨了片刻，回道， 分卷阅读11 行，什么时间？” “你做午饭了吗？要不就中午吧？” “还没呢，那就中午吧，哪见？” 林菲说了一个地点，两人约定好后，挂了电话。 齐小童扔掉手机，走进浴室继续梳洗。 脸面工作整洁后，齐小童又开始找衣服。他往窗外看了看，打个寒战后最终选择翻出一件袄子披上。 ※※ 这家餐厅不算特别高档，但环境却不错，齐小童跟阿氓苏惠曾经来过几回，里面的食物还算符合他的胃口。 刚进餐厅，一股暖意溜入全身，齐小童舒服的舒了口气。 “欢迎光临。”服务生迎上去，“您好先生，请问几位？” 齐小童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将餐厅扫视了一遍。 “小童。”林菲先看见了他，于是站起身冲他招手，“这里。” 齐小童对她点点头，然后看向服务生道，“我朋友已经到了。”说完，他向林菲走了过去。 “怎么来这么早，让你一个女孩子等我，我会有罪恶感的。”齐小童说着，在林菲对面坐了下去。 “没关系啊，有罪恶感的话，这顿你请。”林菲半开玩笑说道。 齐小童佯装不满，“这么抠门儿。” 玩笑开完，两人各自点了餐。 “找我什么事？今天可是圣诞节啊，跟我一起过不觉得太没情调？”齐小童虽这么问，但对于林菲此次要谈的话，心里也能略猜一二。 “怎么会没情调，我觉得还不错啊，该不会打扰到你吧？” 齐小童摇摇头，“我一个人在家正不知道要干什么呢。” “这么说我找对了时间。” 这时，服务员把他们点的餐送了上来。 “看上去不错。”齐小童盯着自己点的饭菜，边说边擦了擦手，然后开始动筷。 林菲笑了笑，这才聊起了正事儿。 “小童，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就直接问吧。” 齐小童抬眼看看她，“嗯，你问。” “你是不是跟顾莫北说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问？” “现在的他态度很坚定，说不可能会跟我结婚，事实上，他说他不会找女人结婚了。” 齐小童继续吃着饭，并没有抬头看林菲。 “也许这只是他自己的决定。” “是吗？”林菲很明显不相信，“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让他决定不再找女人结婚，甚至跟他父母闹僵，也不愿妥协。但是，你好像成功了。” 齐小童怔了一下，随即道，“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对顾莫北可没多大影响力，他不会因为我的几句话就改变什么的。”说着，露出一抹苦笑，“他的心思一向叫人难以理解。” 林菲听完他的话后，只是笑笑，“如果我早点回国缠着他，你说我们会不会已经结婚了？或者当初我不出国……算了，现在说这些没意义了。” 对于林菲的话，齐小童只能默不作声。 两人默默吃着饭，确切来说，是齐小童一个人默默吃着饭。直到林菲的手机响了。 “抱歉，我接个电话。”林菲说着，站起身就要向洗手间走去，“你好，张医生。” 齐小童点点头，对她小声道，“去吧。” 他话刚落音，就见林菲变了脸色。手机那端的人不知说了什么，林菲直接愣在原处。 “你说……什么！”林菲的声音有些不平稳。 齐小童紧皱眉头，站起身用唇形问道，“林菲，你没事吧？” 林菲看见后，心不在焉的对他摇摇头，然后又对着手机道，“我知道了。”说完，结束了通话。 “怎么了？”齐小童问。 “我临时有事，不能陪你继续吃饭了，小童，下次我再请你。” 齐小童看得出她情绪低落，连忙摇头道，“你有事，就去忙吧。” 林菲点着头，拿起包后迅速离开了餐厅。刚出了餐厅，她就拿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响了近十声后，对方终于接通了。 林菲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小夜，阿姨去世了。” ※※ 小夜拉上房间内的最后一个窗帘，整间屋子就陷入了昏暗。他身上穿的衣服不多，房间里也没有暖气，因为刚才站太久了，此刻手脚都有些冰凉。 小夜将这间房环视一周，最后钻进被窝把自己蒙了起来。过了将近半个小时，被子里也没有回温，依旧冷的让人禁不住打哆嗦。 被子里隐约传来一些动静，起初是闷闷的抽泣声，后来成了无法控制的抽咽。床头柜上，一个银色的火机冰冷冷的搁置在那儿，仿佛消耗殆尽的火苗。 ※※ 一个人把剩下的东西吃完，齐小童又在外面闲逛了两个多小时才回家。 他刚上到三层，就发现自己家门前站了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 顾莫北见他回来，丢掉手上不知已经是第几根的菸，摆着一张臭脸道，“干什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齐小童上完楼梯，走到他跟前，没什么表情问，“你来干什么？我这儿地方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你能好好说话么。” “我难道没有好话好说？” 顾莫北简直要吹胡子瞪眼，最终，他还是只道，“还不赶紧开门，冷风吹得很舒服吗？” “你不请自来，我可没打算叫你进去。” 齐小童说着，把他挤到一边儿，这才掏出钥匙。 不料顾莫北脾气一上来，直接抢过他手中的钥匙，自己打开门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跟土匪有什么两样。” 齐小童气愤的跟在他身后进了门。 “我高兴。”顾莫北看向齐小童，毫不自觉的厚着脸皮道，“能抢到想要的东西，像土匪又怎么了。” “我跟你没共同语言。” 齐小童说完，不打算再理会反客为主的顾莫北，直接向自己的卧房走去。 前脚刚踏进卧房，正要关门的时候，顾莫北用力一推，把门又推开了。 “顾莫北，你到底要干嘛。” “不干嘛啊，来看看你呗，怎么说以前都是情人，未来你又是我孩子他‘妈’，关心关心你还不行么？” 齐小童一听那个‘妈’字，想也没想就抬脚踢了过去。 顾莫北迅速的闪躲开，盯着他取笑道，“别动手动脚啊，万一你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孩子，动了胎气可不妙。” 齐小童咬了咬牙，只觉和顾莫北这种没有常识的人无法沟通。 顾莫北见他不再说话，转头看了看他的卧房，随后又出去把浴室和厨房扫了一遍。等再次返回卧房后，对着齐小童说道，“你得搬去跟我住。” “你想也别想。” “这是必须的。” “怎么就必须了？”齐小童向顾莫北看去，突然‘哦’了一声，佯装了然道，“你让我代孕，之前还说不稀罕见我，这会儿又反悔让我去和你住，顾莫北，难不成你是想变着法跟我恢复以前的情人关系？” “你少自作聪明。”齐小童话刚说完，顾莫北就提高了嗓门儿吼了回去，就跟被人踩中尾巴似的。 见他这种反应，齐小童不由一怔，“我……说对了？” “对？”顾莫北假装低头去掏烟盒，刻意回避齐小童探究的视线，“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有什么优点啊，值得我不吃不喝就想跟你恢复关系。” “哦，这样啊。” 齐小童又坐回床上，脸上也没了表情。 “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优点，让你非得找我代孕。” 顾莫北一听，突然找不到能接的话了。 两人冷战了一会儿，还是顾莫北先开口了，“晚上跟我去吃饭。” “不去。” 齐小童拒绝的干脆利落。 “为什么不去？” “为什么得去？” 毫无营养的对话后，齐小童仍旧沉着一张脸，顾莫北一看他那副样子，心里就越发烦躁。 “不去就不去，明天别忘了去医院，我会来接你的。” 顾莫北说完，不打算再自讨没趣，直接离开了齐小童的住处。 到了楼下，顾莫北给原订的餐厅打了个电话，“餐位给我取消，不去了。” 交代完后，他就恼怒的摔了手机。 ※※ 第二天，顾莫北果然按照昨天所说的，一大早就登门造访，将齐小童带进了医院。 “你都不用工作吗？我自己来就行了，你根本不用陪我来。” 齐小童就纳闷儿了，顾莫北怎么总是那么清闲。要是顾莫北不来，他也就不用往医院跑着逢场作戏了。 秦远看见他二人时，着实愣了一下。随后又看看表，“这么早啊。” “不是说今天还要做一次手术吗？” 面对顾莫北认真的脸，秦远蹙了蹙眉。心虚道，“嗯，请顾先生在此等着。” 顾莫北看了看齐小童，最后点点头，在休息区坐了下来。 又是几个小时的等待，有了上次的经验后，顾莫北这次明显有耐心多了，但还是难免有些心急。 办公室内，秦远看看时间，站起身道，“差不多了。” “嗯，那我们出去吧。”齐小童也站起身，两人出了办公室，往休息区走去。 “秦医生，你待会儿直接跟他说我们不用再来了。” “好吧。” 看见向这边走的两个人，顾莫北迎了上去。 “怎么样？”他依旧抓住齐小童的手臂，像上次一样，问了同一个问题。 “真嗦。”齐小童给他一个不耐烦的回答，然后扯过自己的手。 “顾先生，手术已经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 “是的。”秦远把手插进衣兜里，“如果这次手术不能成功受孕，下个月需要请顾先生再来提供精。子。” “好，我知道了。” 顾莫北边答，视线边往齐小童小腹处扫着。 临走时，顾莫北又问，“是不是十天后就能来医院抽血检查有没有孩子？” 秦远听后，顿了几秒，随后嗯了一声。 然而他这一声嗯，给顾莫北带来的却是期待。 030顾侍婢 “我说顾莫北,你难道都不用工作的吗？” 齐小童拉开卧室的门，看着大摇大摆坐在他客厅的人,问出这三天来他已经问了八遍的问题。 自从上次从医院回来,顾莫北每天至少都要拜访他家两次,齐小童实在想不通，这人又要耍什么花招。 “可忙了。”顾莫北扭头看他，“但是忙也得照顾好你啊。” 瞧瞧，说的多暧昧,多……深情。可惜，齐小童现在不吃这套。 “我还轮不到你照顾，你最好赶紧走,眼不见心不烦。” “话可不是这么说。” 顾莫北说着,从沙发上站起身,朝齐小童走了过去。 “你别多心，我这么做也不是为了你，你的肚子现在可是我的重点保护对象。”他边说边扫向齐小童的腹部，还要上手去摸。 齐小童快一步往后退开，一巴掌把顾莫北的手打掉。他现在最受不了的，就是顾莫北看他肚子时的眼神，虽说没有肢体接触，但总让他觉得太亲密。 偏偏，他还不能跟对方说，其实他肚子里什么都没有。 “离远点儿，咱俩保持距离。” 顾莫北耸耸肩，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不碰就不碰。”说完他抬手看看表，问道，“可以吃晚饭了。” 齐小童一瞅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别指望我会跟你出去吃饭，饿了就自己离开。” 顾莫北一看齐小童这态度，不自觉又想感慨。 人一变，真是不得了。以前齐小童哪敢跟他这样说话，当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没听齐小童说过一个不字。 “齐小童，你真是变了，以前你绝对不会这样跟我说话。” 齐小童一听，垂下眼，抿了抿嘴角后笑道，“以前的日子可不怎么好过。” 顾莫北不吭声，顿了几秒又问他，“你想吃什么？我刚才看了，你冰箱里没什么材料。” 齐小童没理他，走进厨房拿出一桶泡面，然后撕开就打算用热水泡。 顾莫北走过去，抢过泡面就丢进了垃圾桶，“你有没有搞错，吃这个？” “用不着你管。” “我才懒得管你，吃泡面对胎儿不好。” “我没有孩子！” 齐小童气急了，一句话就说了出来。幸好这种话有多重理解含义，因此顾莫北根本没多想。 “你怎么知道没有，说不定就快有了。” 齐小童舒了口气，走出厨房，“我倒是不知道你喜欢孩子，我还以为你只会疼你自己呢。” 哪知顾莫北盯着他，来了句，“我的孩子，我肯定疼！” 以前小的时候，齐小童曾经问过他妈一个问题，因为他总听说男方和女方离婚了，但男方又是如何疼那孩子，所以齐小童就想不通一件事：为什么一个男人连他老婆都不要了，还那么疼他俩的孩子？ 然后他妈是这样回答他的：因为老婆始终是外人，而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 对此，齐小童其实是不以为然的。 “你想吃什么，我去买。”这真的是顾莫北做出的最大让步了。要知道，以前只有齐小童去给他买饭的份儿。 齐小童往沙发上一坐，狐疑的盯了他半天，问道，“你真去给我买？” “少罗嗦！” 齐小童嘴角衔笑，挑了挑眉，“我想吃……” 下面是哪个路哪条街哪个店以及罗列了一堆食物。 顾莫北听完，眉头深深皱起，随后又深深的吸了口气，甩门而去。 齐小童盯着被甩的门，一个人坐了好一会儿。他挑的东西，足够叫顾莫北跑个四五条街。依顾莫北的个性，会乖乖的给他买顿饭才怪！ ※※ 顾莫北回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了。当齐小童吃了两桶泡面，舒坦的躺在床上听见有人敲门时，‘腾’的一下就从床上窜了起来。 “不会吧！”他刚自言自语完毕，就听门外传来顾莫北的声音。 “齐小童，开门！” 确定来人真是顾莫北，齐小童摸着肚子，人愣了。 “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你不开，我也有本事进去。”顾莫北在门外嚷着，还不耐的用脚踢了踢门。 齐小童走出卧室，缓步向门外移去。正当他考虑着要不要给顾莫北开门时，就听门外一阵oo的响声，随后门被打开了。齐小童错愕的看着顾莫北手上那亮晃晃的钥匙，整个人傻了。 顾莫北进来后并没说什么狠话，但脸色却黑的像锅底。他把满手的东西往桌上一放，将齐小童揪了过去。 “吃！” “你怎么会有钥匙？” “自己配的。” “知道什么叫隐私吗？” “你要是给我开门，我不会随便乱进的。”顾莫北说的理直气壮，随后又扫了扫他整间屋子，“你这儿也没什么我想拿的东西，尽管放心吧。” 他话刚落音，就听‘砰’的一声响，齐小童用手抓狂的往桌上一砸。 顾莫北听而不闻，面不改色重复道，“吃！” 齐小童看着桌上那一大推食物，咽了咽口水，眼神儿又偷偷往厨房的垃圾桶瞟了几下…… 手摸摸肚子，好撑啊！ “快吃啊，怎么不吃。” 齐小童虽是有意为难顾莫北，但让顾莫北买的东西的确是他平日里爱吃的，甚至有些是他不舍得经常吃的。 他大致扫了一眼，一样没少，凡是他说到的，顾莫北竟然全买了。这种待遇，顾莫北可从没给过他。 随便挑了一个环保袋，齐小童一打开就闻到一股粥的清香。尽管已经饱了，可是看到喜欢喝的粥，齐小童顿时又来了胃口。 他进厨房拿了一个汤勺，返回后就开始喝粥。顾莫北见他如此，也就没再说什么。 三分钟后 齐小童瞥了顾莫北一眼。 五分钟后 齐小童转过身，不再面对顾莫北。 七分钟后 齐小童放下粥，把食物往顾莫北面前一推，“饿了随便吃，别一直盯着我，看什么看，又不是刚认识！”原本齐小童想说，以前不是早看够了，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顾莫北双臂环胸，往食物上扫了一眼后就继续盯齐小童。 齐小童长得还算不错，要不当初他也不会看上他，虽说看久了，就感觉没什么特色，可隔断时间再看，发现其实也挺有味道的。 顾莫北想着想着，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双眼更是赤裸的紧逼齐小童由于喝汤一张一合的嘴。 他揪了揪领子，突然觉得身体燥热，如果换做以前，他早就扑上去直接扒光齐小童再狠狠做上一回。可今日毕竟不比当初啊。妈的！ 顾莫北在想什么，齐小童不敢完全确定，但他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顾莫北眼中此刻有着强烈的欲望。他不是没有经历过情欲的事，也不是没见过顾莫北染上情欲时的表情，所以这点小事，还蛮不过他的眼睛。 齐小童假装没看见，咳了一声后低头继续喝汤。 顾莫北忍着体内的燥热，站起身去了厨房，等他拿了筷子正准备出来时，不经意扫了一眼垃圾桶…… “齐小童！” 齐小童闻声看去，愣了两秒后，暗叫一声不妙。他赶紧放下汤，站起身冲着顾莫北摆手，“我哪知道你真会去给我买饭，所以就……” 他话没说完，顾莫北就摔掉筷子几大步朝他面前跨了过去，随即又揪住他的衣服，把他推倒在沙发上。 “你耍我是不是？” 虽说顾莫北被耍也是活该，但齐小童一听这话，还真有些心虚。 顾莫北见他不说话，也就等于默认了，于是俩眼又死死盯住他，眼里的火焰恨不得能把他烧成灰，只是分不清是欲火还是怒火。 齐小童双唇紧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可是一张嘴却被顾莫北盯的火热。 “你干什么！” 刚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就见顾莫北突然俯下身恶狠狠的咬上他的嘴。由于天冷，嘴上首先传来一股寒意，但未出两秒就被炙热的温度所取代。齐小童死咬着牙不肯松口，顾莫北知道他倔劲儿又上来了，二话没说就伸手摸进他衣服里，两指往他皮上使劲儿一掐。 “哎哟。” 齐小童一声哎呦不打紧，口一送就让顾莫北趁虚而入了。 从十多岁就习惯性事的顾莫北，可算是老手中的老手，当他真要去吻一个人的时候，不把人吻的腰酸至少也得腿软。这个自信，他绝对有。 嗓子头被舔舐的既麻又痒，齐小童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只觉浑身的力气越来越偏离身体。他睁着俩眼不停晃动着，顾莫北被他蹭的火不停往上窜。 直到小腿不小心碰到一个硬件儿，齐小童面色一沉，抬起腿就要撞去。 顾莫北被踢过，因此防范意识明显加强，他往旁边一倾斜，原本该踢中要害的小腿只踢中了他的大腿。但由于沙发过小，他这一倾，两人便滚到了地下。 齐小童趁机推开他，站起身就开始忙擦嘴。 “顾莫北，你不要太过分！” “亲一下而已嘛，用不着当真。”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没用节操，跟谁都能乱亲乱搞。” 他指着门外，“你可以走了。不送！” 便宜已经占了，虽说无法满足，但顾莫北仍乐得享受。他知道现在不是跟齐小童吵嘴的时候，于是识趣道，“好吧！” 齐小童本以为顾莫北肯定得再纠缠一番才肯离去，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看着顾莫北开门，出去，关门。齐小童再次发了片刻呆，随后坐回沙发上。 ※※ 李斌停下脚步，回头往后看了看，身后却一片昏暗，只有偶尔几点灯光，不见任何人影。 他皱了皱眉，直觉告诉他，后面有人一直跟着他，而且没有要叫住他的意思。 摸不清对方是抱着什么的心思，李斌转回身继续走，不打算再搭理对方。 拐角处，一个身影直直的靠在墙上。良久，巷子里传来‘叮’的一声响，随后又窜起一簇橘红色的火焰…… 031元旦邀约 一觉睡到天亮,齐小童第二天醒来后，就把昨晚顾莫北给他买的东西热了热,凑合着吃了。 等解决了早饭,他换上衣服出了门。 家里没什么可用的食材,他得去超市添些东西。不过，第一件要办的事，不是别的，而是请个人把门锁换了。下回,看顾莫北如何不经过他允许闯进来。 “好了，这是钥匙，你试试看。” 齐小童接过钥匙,试了试新的锁。 “没什么问题,师傅,谢谢你了。” “不客气，如果有问题可以来找我。” “好的，那你慢走。” 换了锁，齐小童心里踏实多了。他关上门，正要往里走就接到阿氓的电话。元旦要到了，苏惠请他去他们家吃饭。 “行，我一会儿就到，在家等着吧。” 挂了电话，齐小童拿着包就直接往阿氓家赶去了。 他看了看时间，按照前几天的惯例，他再不走，顾莫北就要来了，他可不想遇见那个瘟神。 想到这里，齐小童不自觉又加快了步伐。 “嗯……香，真香。” 齐小童刚进房就闻到一股香味，阿氓跟苏惠的家一看就是一种温馨的感觉。齐小童熟门熟路的走向厨房，室内的热度一下子将外面的严寒全扫光了。 “来啦。”苏惠一边炒菜一边回头问。 “是啊。”齐小童走过去，用鼻子使劲儿嗅了嗅，“让我猜猜看你准备了什么。” “好，猜吧，猜对了有赏。” “真的？”兴奋过后，齐小童开始挨个闻菜，“嗯，这个够辣，还有蟹香，香辣回锅蟹？这个简单多了，很明显是糖醋排骨……”齐小童盯了盯汤，用手扇着鼻子，继续道，“干贝粥？” 苏惠满意的看着他，点头道，“嗯，不错，不错，还加了些马蹄。” 阿氓实在看不过去了，走进厨房插话，“我快饿死了，你们别玩了行吗？赶紧吃饭。” 齐小童瞥了他一眼，两手端起菜，“阿氓是吃醋了。” “喝酱油还差不多，哪来的时间吃醋！” 齐小童没理他，贼兮兮的把菜端进了饭厅。 饭桌上，齐小童问苏惠，“不是说猜对有奖赏吗？拿来。” 阿氓一巴掌拍掉他伸过来的手，“来我家吃饭都不带东西，还敢要奖赏。”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跟苏惠要，又不是跟你要。” “她的还不是我的。” 苏惠在那边儿偷笑，等笑完了，才道，“今年我妈腌肉，到时候送给你一些。” 齐小童一听，咽了口唾沫，苏惠妈的特制腌肉，味道可不是吹的，如果拿出来卖，肯定能从街这头排到街那头。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忘了。” “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苏惠点了头，又忙问，“后天就是元旦了，你回家吗？” “不了，等过年再回去，我给他们打过电话了。” “那到时候来我家吃饭吧，总不能一个人过。” 听见苏惠的邀请，齐小童往阿氓那瞄了一眼。 “看什么看，来就来呗，反正你当灯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 齐小童哼了一声，不跟他计较，可心里头别提有多感动了。 “对了。”苏惠犹犹豫豫的，“李斌是不是很久没找过你了？” 齐小童顿了数秒，点头算是回答，随后夹起菜默默嚼了起来。 苏惠也叹了口气。 齐小童道，“这样也好，李斌人不错，是我没那福气。” “不是你没那福气，是你自己选择放弃的。”阿氓语气不是很好。 齐小童知道，在处理顾莫北跟李斌的事情上，阿氓对他的做法其实颇有微词。于是，面对阿氓的话，他就没吭声，低头继续吃着饭。 苏惠用手肘顶了顶阿氓，朝他翻个白眼，然后又看向齐小童，“不说这个了，代孕的事，顾莫北那边没发现什么吧？” 齐小童想了想顾莫北最近的表现，肯定回道，“没，他没任何怀疑。” “那就好。”苏惠喝了口汤，突然想起了林菲，“小菲找过你吧？” “之前找过。” “元旦过后，她就要出国了。” “为什么？” 林菲要走了？这意味着她打算放弃顾莫北？齐小童本以为，她没这么容易放弃的。 “原本她回国就是为了顾莫北，据说顾莫北现在都快跟他爸妈闹翻天了，就是不肯结婚，她确定自己没希望了，自然选择继续深造。”苏惠说的不急不缓，“之前她家里好像出了些事，不过她没仔细跟我说，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她还有个弟弟，他们俩这次大概会一起去英国。” 虽说最终，能让林菲放弃顾莫北是件好事，但齐小童此刻竟然一点不觉开心。 “林菲心里，也不知怨不怨我。” 苏惠一听，伸出胳膊往他肩上拍了一下，“放心吧，小菲的观念虽然跟我们有所不同，但她并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她说其实她是应该气你的，但又气不起来。” “真的吗？” “当然了，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哦。”齐小童舒了口气，“那我心里还舒坦些。” “哈哈，那就快吃饭吧，这些东西吃不完不准走。” “没问题。” 另外一边 正当齐小童在阿氓家温暖舒适又津津有味吃着可口食物时，顾莫北正一脸焦炭似的在他家门外踹了一个小时的门…… “齐小童！你竟敢换锁，而且动作还那么快！有本事，就别让老子再抓到你！” 此时此刻，愤怒已经不足以形同顾莫北的心情。 不甘心的又等了一个小时，还是不见齐小童回来，顾莫北愤然离去。 晚上下班后，顾莫北第一反应就是迅速冲到齐小童家，但计划赶不上变化，黄山一个个电话像催魂一样，让他找不到借口逃脱。这段时间，为了齐小童的事，他已经很久没和好友享乐了。这次再不去，恐怕说不过去。 在阿氓家呆了一下午，直到六点才回到家。齐小童简单煮了碗面，吃了晚饭又看了个电影。电影结束，他看看时间，已经二十一点。这么晚都不见顾莫北来骚扰，齐小童乐得清静的同时又不免感到奇怪。 “难得叫我清闲一天。” 伸了个懒腰，又打个哈欠，齐小童关上电视回了卧室。 这才刚过九点，想不到他就困了，当真人一懒就容易嗜睡，之前没请假时，每天上班也不见得这么累。 ※※ 顾莫北再次找上门，是第二天晚上。齐小童一听见他的声音，就头皮发麻。任他在外敲了好多声就是没给他开门。 “齐小童，我知道你在里面，少给我躲起来装孙子，有本事就开门。” 齐小童捂住耳朵，悠哉的躺在沙发上，自我催眠道，“我没听见，我什么也没听见。” “开门，听见没有，赶紧开门！” 眼看里面还是没动静，顾莫北又开始用脚踹门，连续踹了几分钟，他恼了，齐小童也快被他烦死了。 “有没有搞错，敲了那么久都没人，肯定是不在家，你能不能别再制造噪音了。” 这时，住在齐小童隔壁的人忍不住了，冲顾莫北发着牢骚。 顾莫北扫了那人一眼，根本懒得跟他罗嗦，于是转回身继续敲。 对方见状，咕哝了一句，“你这人是不是有病！” 顾莫北心情正不好，一听这话，冲过去就揪住对方的衣领，“你他妈再说一次，信不信我揍你。” 外面传来争吵的动静，齐小童听了几秒就心知不妙，最终也顾不得这么多，赶紧跑过去开了门。 “顾莫北，你能少惹些事儿么？”齐小童拉过顾莫北，又连忙转头跟隔壁的邻居道歉，“真是不好意思，他这人脾气差，你别见怪。” “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邻居不满道。 “你说什么！”顾莫北再次冲上去。 幸好齐小童挡在中间，气愤道，“别吵了，丢不丢人，想进我家就别还 分卷阅读12 嘴。” “你……” 顾莫北磨牙瞪着他，但竟当真忍下了这口气。 齐小童趁机又跟邻居道声歉，随即抓住顾莫北进了房间。 “钥匙给我。”刚进房间，顾莫北就开始搜钥匙。 “干嘛要给你。”齐小童快一步拿过钥匙，护在怀里说什么都不肯给他。 “你换了锁。”顾莫北像个土匪一样，跟他抢了起来，“不想让我进来是不是？” “是又怎样，这里是我家，我说了算。” “谁有本事谁就说的算。” 顾莫北说完，两人开始绕着这么个不大的地儿你追我赶。 饶了几圈，齐小童被顾莫北一下子扑到在地，下一刻，钥匙就被抢了过去，“顾莫北，你到底还讲不讲理。” “道理讲太多没用。” “你真是不可理喻，立刻离开我家。” 顾莫北从他身上起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你不走是不是？行，赶不动你，我自己走还不行么。” 顾莫北一听，连忙站起来一把捞过齐小童。 “我答应你，以后不随便进来还不行吗。” “你说的话一点也不可信。”齐小童说着，挣脱他就要继续往外走，“你霸着这儿也没用，大不了我再找个地方住。” 齐小童一放这话，顾莫北急了。万一齐小童瞒着他再找地方住，到时候他还得花一番功夫找。 “行了行了，还给你还不行么。”说完，便把钥匙给了齐小童。 齐小童收回钥匙，不忘提醒道，“别想着再配一把，以后没我允许你别进来。” 顾莫北听完，脾气不由自主又上来了。但下一刻，他竟深吸一口气，强压了下去。其实他有些累，真的不想见面就吵。 “咱们别吵了行么？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顾莫北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齐小童听出了他话中明显的疲惫，这语调是装不出来的。 “我是真累，才想来看看你，顺便到你这休息休息。” 齐小童这才抬眼仔细看了看顾莫北，发现对方气色真的很差。黑眼圈严重不说，整张脸也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齐小童咬了咬下唇，最后心一横，撇过脸不再看他。 岂料他刚扭过脸，顾莫北上前两步就抱住了他。 “你干什么，别动手动脚的。” “就抱一下还不行么？” 顾莫北依旧拖着疲惫的语气，下巴抵着齐小童的肩膀，全身都放松了下来。他觉得，这种感觉舒服极了。 齐小童不安的晃动两下，“别抱着我，想休息去沙发上。” 顾莫北叹了口气，又贪恋的搂了几秒，等齐小童实在忍不住时，才自觉放开他躺在了沙发上。 “有吃的吗？” “没有！”齐小童想也没想就回答。事实上，家里食材现在还真不少，可他才不会下厨给顾莫北做。 “那你吃了什么？” “在外面吃的。” “哦。” 顾莫北‘哦’了一声站起身，然后进了厨房。他四处看了看，最后拿出两桶泡面，“既然你吃过了，那我就随便吃点泡面吧。” 齐小童没理他，打开电视心不在焉的看着娱乐节目。 房间里很快传来一股泡面味，齐小童往顾莫北那扫了一眼，只见对方吃得正香。这一桶吃着，那一桶还泡着。 齐小童忍不住想，这人真是有福不知道享，去外面吃什么不行，非得来他家吃泡面。 大概是察觉到齐小童的视线，顾莫北突然停止狼吞虎咽，转头看向齐小童。 齐小童惊了一下，迅速收回视线咳了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当顾莫北消灭了第一桶，打算吃第二桶时，齐小童问，“你是不是为了不结婚的事跟你父母闹僵了。” 顾莫北迅速吸了一口，啧啧有声的把面吸进嘴里，三两下嚼完咽下肚。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根本不能回家，耳根子无法清静。” 齐小童叹了口气，盯着他疲惫的脸，说道，“顾莫北，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做这些又何必呢？” 顾莫北怔了一瞬，随即又皱眉低头沉思片刻。 最后却答道，“少说风凉话，当初不希望我结婚去祸害别人的人可是你。” 齐小童撇了撇嘴，“别说的就跟你是为了我似的，你还不是想让我给你代孕。” 顾莫北盯着刚吃了几口的第二桶面，不吭声。 等齐小童不再看他，继续心不在焉的看电视时，顾莫北说，“明天元旦，跟我过行么？” 齐小童刚要张嘴，顾莫北却拦下他的话，紧接着又道，“别想都不想就拒绝啊，反正我不回家，你也不回家，都是一个人，一起过个节怎么了。” “你不必用激将法。” 顾莫北把面一丢，站起身走到齐小童跟前，“过个节而已，没其他意思。” 两人一站一坐，一高一矮。顾莫北目光灼灼看着他，齐小童倒真没见过他如此认真的样子，不由得一愣。 “我们没在一起过过元旦吧？”顾莫北问。 齐小童暗自握了握拳头。 一年之中有不少节日，他们好过两年，但在一起过节的次数三根手指头都能数得出来。齐小童曾经也不是没期待过，但只会一次次感到失望。顾莫北每次不是工作有事，就是朋友有事，现在想来，估计全是背着他在外面跟其他人鬼混。 看着齐小童变幻莫测的脸，顾莫北才意识到自己这问题问的蠢了，简直是自掘坟墓。 “就当是为以前的事道歉吧，元旦跟我过。” “道歉？”齐小童只觉可笑，“你跟别人道歉，什么时候有诚意过。” “这次就很有诚意啊，要不你就当试试呗。” 齐小童看着他期待的表情，心里头骂了一句犯贱，也不知是骂顾莫北，还是骂他自己。以前天天想着跟他过，他不理不睬，现在不想跟他过，他又一次又一次邀请。 “闪开，挡着我看电视了。” 齐小童的语气很差，就像对待佣人，哪知顾莫北听后，竟双眼放光，老实的往旁边闪过两步齐小童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在顾莫北看来，这就是默认了。 032有孩子了 元旦这天,顾莫北一大早就准时准点儿出现在齐小童门前，手里还提着热腾腾的早饭。那个兴奋劲儿，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而这个时候，齐小童还在暖和的被窝里窝着。 “齐小童,开门。” 喊了好几声，不见有人开门，直到顾莫北的语气充满不耐烦时，齐小童才不急不躁的睁开眼。 “唔，好烦啊。”手臂刚伸出去，一股寒意就刺激着皮肤表皮组织，齐小童咕哝一声,立即把手又缩了回去。 随后感慨道，“啊,还是被子里舒服啊。” 然而，他舒服，顾莫北却不见得舒服。在门外吹着冷风，是谁谁都不舒服。 “开门！” 由于门外的噪音，齐小童早就无法入睡，他抱怨几句，又磨蹭了半天，才套上宽大的棉睡衣起身去给顾莫北开门。 “干什么啊，这么早在门外吼来吼去。”刚打开门，他就忍不住指责。 顾莫北一见他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样子，不悦道，“你还没起来？” 齐小童白了他一眼，随即转身向卧房走去。 即便不回头看，也知顾莫北肯定跟他进了卧室。 于是他道，“你不是很累吗，有时间干嘛不休息。” “今天不是休息的时间。” “放假不是休息的时间？难不成你是上班的时候睡大觉？” 齐小童说着，脱下睡衣，一手掀开被子，整个人又钻进了被窝里。 “你怎么又睡了，赶紧起来。” “冷。” 齐小童是那种冷血动物，体温随着气温的变化而变化，每年一到冬天整个身体都是寒的，怎么暖都很难暖热。 顾莫北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走到床边，手一伸都钻进了被子里，然后逮到他的身体就摸了进去。 房间陡然窜出一声咆哮…… “啊……顾莫北，你干什么，把手拿出去。” 齐小童踢开被子，一下子跳了起来。 “不玩儿点特殊的，你怎么肯听话，起来！” 对于顾莫北的做法，齐小童显然很不满，但为了防止顾莫北做出更过火的举动，他还是识相的下了床。 刚脱下的睡衣又被穿上，齐小童没再理他就直接去刷牙洗脸了。 顾莫北像条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齐小童一边刷牙一边忍受着他的视奸，差点儿想把口中的沫子吐他脸上。 “洗好了吗？”顾莫北问。 “……” 齐小童置若罔闻，依旧拿着干毛巾擦自己的脸。 顾莫北走过去，一手扯过他的毛巾丢到一边儿，随即拉着他去了客厅。 “赶紧吃饭，吃了饭跟我出去。” 顾莫北来时，齐小童压根儿没正眼瞧他，因此也没发现他提了早饭来。此刻乍一看桌上香喷喷的粥，还有金灿灿的蔬菜饼，肚子就咕噜一声叫了出来。 不接受讨厌的人的恩惠，而去委屈自己，那叫傻。齐小童明显学精明了，于是就没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他去厨房拿了筷子跟勺子，回来后就坐下开始吃东西。 顾莫北没有跟他一起吃，也不知是吃过了还是不想吃。 齐小童吃的很慢，细嚼慢咽的享受着他的早饭。顾莫北就在一旁等着，等的不耐烦了才打开电视随便扫两眼。 “你吃好没有？” “快了。”齐小童挑起嘴角，笑问道，“干嘛？你也想吃？这儿还有些剩下的蔬菜饼。” 顾莫北虽不想吃，却还是往他饼子上看了一眼，那哪叫剩下的，分明就是一些掉渣。 “不吃就算了。”齐小童说完，站起身拎起残羹，走到厨房就丢进了垃圾桶。 “再等一会儿，我去换上衣服就能走了。” 纵使顾莫北有所不悦，但听了这话也都烟消云散了。 齐小童皱着眉头进了卧室，然后打开柜子找出袄子。之所以选择跟顾莫北出去，因为他很想知道，顾莫北究竟要拉他出去干什么。以前所期待的事情，现在能实现，不失为一件好事，虽然，此时的他只是纯粹好奇罢了。 换衣服时，齐小童也是不急不躁，等穿好衣服，又围上围巾拿上手套，他才出了卧室。 然后，顾莫北就见一头熊出来了。 “走吧。”齐小童把钥匙装进兜里，两人就离了家。 ※ ※ 由于是元旦，虽然天冷，街上的人流也比往常多得多。 齐小童看着面前的商场，一时傻了眼。敢情顾莫北是带他来逛商场？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齐小童这么一问，顾莫北竟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随即敷衍道，“随便逛逛呗。” “我不喜欢逛街，又不买东西有什么可逛的。” 更何况，这里的东西，不是他这种人能消费起的。往常他从这里过，也只是路过，很少进去看。 “谁说不买东西了。” “……” 齐小童怪异的看他两眼。 “你要买什么，我没兴趣陪你买东西。” 顾莫北嫌他罗嗦，于是不再答话，直接拉住他就走了进去。 由于周围有人，齐小童有脾气也不好发作，所以只好由他牵着踏上了电梯。 一直上了五楼，齐小童还明显搞不清楚状况，直到琳琅满目的各类婴儿用品一齐挤入他的视线，齐小童迟钝数秒后，顿时了然。与此同时，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他看向顾莫北，急匆匆转身就要再乘电梯下去，“你疯了，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好不容易把人骗来了，顾莫北哪肯轻易放行，他揪住齐小童，三两步踏进了一家专柜。 “来这里不正常么，反正早晚都得准备的。” “……” 齐小童想反驳，可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能反驳的话来。 这时，服务人员走了过来，面带职业的微笑，礼貌道，“两位先生，请问需要些什么？” 齐小童一听，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顿觉尴尬的要命。 顾莫北怕他逃走，手依旧拉着他。 “我们先看看，有问题再询问你们，好吗？” “好的，两位请慢慢看。” 服务人员刚走，齐小童就压低声音，冲顾莫北道，“把手放开，这样太奇怪了，你就不怕别人误会？” “误会什么？我们本来就是……” “是什么？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是。” 顾莫北知道，此刻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松开齐小童的手，同时说道，“这里人多，不想丢人就别想着跑。” 齐小童甩了甩被他攥疼的手，而后双臂环胸没理会他。 顾莫北虽没再拉他的手，却时不时把手搭在他肩上，让齐小童十分不自在。就这样，两个大男人盯着那些婴儿用品看了半天，却什么都没看明白。 “能不能麻烦你们帮忙介绍一下，婴儿刚出生时需要哪些东西，用什么比较好？” 无奈之下，顾莫北只好去请教服务人员。干这一行的人，为了给客人介绍，或多或少，总该了解一些吧。 “当然可以。” 于是，服务人员就耐心介绍起来。齐小童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相反，顾莫北却听得聚精会神，还时不时的点头。 齐小童无语的摇摇头。 想了解这些，直接去问苏惠就行了。虽说苏惠跟阿氓暂时还没有孩子，但据他所知，苏惠这方面的知识甚广。至少，总好过问这些人。 趁着顾莫北不注意，齐小童找个沙发坐了下来。等顾莫北发现时，见他没有要偷偷溜走的意思，便由他去了。 过了很久，齐小童一本杂志都翻看完了，顾莫北才朝他走过来。 “你买东西了？”他刚才好像有看见顾莫北刷卡，也不知这家伙买了什么。 “嗯。” “你是不是也太心急了，孩子的事儿还不知道在哪儿呢，现在根本没必要买这些。”齐小童说的迟疑，眼睛左闪右闪就是不去看顾莫北。 想当然，这些话，顾莫北一点也不爱听，于是干脆不与他争执。 “再去看看其他店。” “还看？” 顾莫北拉着不情不愿的齐小童正准备踏进另一家店时，手机却响了起来。他一个皱眉，不耐的拿出手机，等看到来电显示后，眉间皱的更深。 “什么？” “我马上就去，你能不能别哭了。” 整段通话，齐小童就听顾莫北说了这么两句话。然后他就挂了手机，抬头道，“我有事得先离开，明天再找你。” 虽然只是简短的对话，齐小童仍听出了电话那端肯定是急事。他看着顾莫北，最终还是开口问道，“怎么了？” 顾莫北一听他这么问，顿时便展露一丝欣喜。不过还是答道，“没什么，我走了。” 尽管齐小童不想承认，但顾莫北的回答还是叫他失落了一瞬。 “哦。” 他‘哦’了一声，看着顾莫北转身走了。 一个人出了商场，齐小童开始忍不住骂起顾莫北。原本他可以在家舒舒服服的睡大觉，顾莫北非要把他叫起来，叫起来后现在又丢下他一个人跑了。 骂了一会儿，想了片刻，齐小童本打算去阿氓家，但最终还是决定给阿氓跟苏惠两人一点私人空间。于是他好人做到底，打道回府。 就这样，对别人而言多姿多彩的一个元旦，齐小童在睡眠中度过了。 ※ ※ 元旦第二天早上，齐小童又在敲门声中被人吵醒了。这次的人，不是顾莫北。 当齐小童睡眼朦胧的打开门，看见几个陌生人抬着大箱子站在他家门外时，着实吓了一跳。 “请问你们找谁啊？” “是齐先生吧？顾先生昨天买的东西，让我们送到这里。” 齐小童皱起眉，扫了几眼箱子，“什么东西？” “婴儿床，还有一些用品。” “……” 齐小童立马进房间，拿出手机就给顾莫北打去电话，但打了好几个，都没有人接听。 最后无奈之下，他只好叫人先把东西搬了进来。 “请您在这里签个字。” 齐小童看了一眼，在单子上签了字。 “打扰了。” 等那几个人走后，齐小童关上门开始扫视房间。他的家本来就很小，唯一一个能够活动的客厅，空闲的地方此刻也被占据。他怔怔的在沙发前站了几秒，看着那些婴儿用品，不知不觉竟发起呆来。 ※ ※ 接下来的几天，顾莫北依旧没有出现，齐小童也没再给他打电话。因为他知道，顾莫北有时间肯定会再来找他。 请假的期限结束了，齐小童再次恢复了上班状态。这天中午，他正要跟同事一起去吃饭时，突然接到秦远的电话。其实看见手机显示秦医生三个字时，齐小童就隐约有某种预感，但他没想到，他这次的预感，竟真的对了。 秦远在电话那头说，“齐先生，代孕手术成功了。” 033不想承认的酸楚 秦远在电话那头说,“齐先生，代孕手术成功了。” 齐小童捏着手机，如雕塑般乖乖的静止了好些秒。直到秦远出声提醒，他才好似有了些知觉。 “齐先生,你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齐小童一屁股坐在工作椅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心脏的跳动频率此刻竟莫名失调。 他问道，“跟他说了吗？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这个他，很显然是指顾莫北。 “顾先生还不知道，我检查确定后第一时间就给你打了这个电话。待会儿我会给他打过去，通知他。” “不用了。”齐小童忙道。 “不用？”秦远有些疑惑。 “哦。”齐小童眉头深皱,心烦意乱回道，“我是说,还是我来告诉他吧。” “嗯，好的。”秦远犹豫了片刻，问道，“齐先生，你打算什么时候让顾先生知道真相？” 秦远话刚落音，就听‘咣当’一声响…… 办公桌上的马克杯被齐小童打翻在地。 “怎么了？齐先生，你那里没事吧？” “没事没事。”齐小童慌乱的站起身，抽出纸胡乱擦着洒在身上的水，“我不小心把水洒身上了。” 将湿掉的纸随意丢入旁边的垃圾筐，齐小童又捡起马克杯，发现杯缘破了一个小口。 “那件事，我也会找机会告诉他的，有劳秦医生费心了。” “齐先生客气了，那我不打扰你，你先忙吧。” “好的，这几天还要麻烦秦医生多照顾她。” “齐先生请放心。” 结束了通话，齐小童呆愣的坐着，直到午餐时间结束，同事接二连三的回来，齐小童才反应过来，下午的工作又要开始了。 “小童，你没去吃饭吧？不饿吗？” 齐小童心不在焉的摇摇头，“赶紧工作吧。” 同事一听，笑着揶揄道，“什么时候这么拼命了？” 齐小童没理会他，自顾自开始整理东西。 等大家都进入工作状态后，齐小童反而云游天外去了。 于是，整个下午就在他浑浑噩噩中度过…… ※ 还没到家门口，上最后一层楼梯时，齐小童就看见了倚门而站的顾莫北。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顾莫北说完，靠边站着等他上来开门。 顾莫北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齐小童也不知怎么的，竟一脚踏了个空。幸好楼梯边缘有扶手，他才稳住身体。 倒是顾莫北，看起来一副紧张的样子，眨眼间就跑到了他眼皮底下抓紧他。 “不就是几天没见么，有必要这么想我？” 齐小童还有些惊魂未定，万一真的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去，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等平复了心绪，他道，“你少自恋了。”说完，他又抬手看看表，“不晚啊，我大多数都是这个时间到家。” 顾莫北也不跟他较真儿，领他到了门前，叫他开门。 齐小童从公文包里拿出钥匙，随后开了门，两人走了进去。 因为房间很小，上次顾莫北买的东西搬进来时什么样，现在还是原样摆在那儿。顾莫北一看，就蹙了眉，“怎么也不收拾收拾。” 齐小童放下包，“哪还有空，你赶紧搬回家，别放我这儿了。” “搬回家？这本来就是我们共有的。” “共有？顾莫北，你是不是又搞错了，即便有了孩子，生下后也是你一个人的，你们家的，跟我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没有你，哪有孩子。”顾莫北一口咬定这个说法，说什么都不肯松动。 “敢情每个给人代孕的人都要跟委托人建立家庭关系？可笑！” 齐小童的话，一时将顾莫北堵的哑口无言。 “我们现在不谈这个问题。”顾莫北说道。然后，他走过去将箱子一个个打开。 “上次给我介绍的服务人员说，这个床安全又适用。” 齐小童听着房间里不断传来乱七八糟的声音，不自觉往婴儿床上看了看，顾莫北从袋里掏出一些东西丢在床上，齐小童定睛一看，竟是些婴儿床品套件。 等顾莫北翻完了，客厅早就乱的不能看。齐小童看着那一堆堆东西，心底又开始莫名烦躁。 “对了。”顾莫北丢下手上的东西，急忙走到齐小童跟前，说道，“可以去抽血检验了吧？我们现在就去。” 顾莫北迫不及待的拉上他，语气跟神情中满含期待。 “顾莫北。”齐小童把手抽回来，站在原处不动。 “怎么了？走啊。” 顾莫北正要再拉他，却被他闪开了。 “不用去了。”齐小童低着头，顾莫北疑惑的打量着他。 “我已经去检验过了。” 齐小童说完，顾莫北的双眼霎时就全亮了起来。 他突然抓住齐小童的肩膀，“你已经去过了？那……怎么样？” “你有必要这么激动么？” 齐小童看着他的双手，示意他松开。顾莫北大概也发觉自己的反应未免有些过头，于是便松开了他。 齐小童看着他的脸，最后‘嗯’了一声。 “嗯？嗯是什么意思？” 为了确保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顾莫北谨慎询问。 “嗯就是嗯，就是确实有孩子了。” “……” 陈述过后，齐小童就开始观察顾莫北的反应，却不料刚才还明显激动的人，现在反倒相当镇定。 或许吧，齐小童想，可能顾莫北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期待。 过了片刻，齐小童正欲转身，顾莫北却突兀征询道，“我能不能抱抱你？” 虽说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齐小童却如同被定了身。 以前他跟顾莫北在一起，顾莫北是从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征询他同意的，两人是情人关系，对方总是随心所欲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即便后来分手了，顾莫北依旧是无耻又霸道的想要摆布他。因此，齐小童乍一听之下，顿时有些无措。 索性，顾莫北早也等不及他回答就突然伸开双臂，跨前一步拥住了他。 他力气很大，搂的又紧实，齐小童北包裹在内，轻易便感受到一股热量透过衣物袭向全身，让人有些飘然。 “小童……” 顾莫北喊着他的名字，称呼跟语气都显得很亲昵。那两个字点在齐小童心上，又掀起一片悸动。 直到顾莫北忍不住侧头在他脸侧亲了一下，齐小童才恍然回神。下一刻，他便拉开了跟顾莫北之间的距离。 “你抱也抱过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齐小童心里乱糟糟的，不，是很乱很乱。于是，他下了逐客令。 “我现在还不想走。” 顾莫北实话实说，眼睛进而转向他的腹部，还一脸兴奋的仔细打量。 齐小童光是看见他那眼神，就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我工作一天有些累，你还是别打扰我休息了。” 提起工作，顾莫北倒是有了不满。 “对了，你赶紧把工作辞了。” “我现在不会辞职的。” “怎么能不辞呢？工作多累啊，又容易影响心情……” 齐小童一个斜眼，不假辞色道，“你少在我面前晃两眼，我心情自然就好了。” 顾莫北知道，齐小童又想跟他唱反调了，要是从前，他早就脾气泛滥，可现在，他深吸一口气，忍了！ “行，这事儿我们也以后再说，我这就走。”顾莫北转过身往门口走去，走到半路，他又突然回头问道，“你还没吃晚饭吧？” “待会儿我会自己搞定。” “我去给你买。” “不用了。” “我说用就用！” 一下子没忍住，顾莫北又恢复了本质上那副死样子。他立刻咳了一声，扫了齐小童一眼，说道，“你等着！” 说完，也不管齐小童是什么脸色，直接开门出去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顾莫北果真买好晚饭回来了，齐小童一打开门就闻到一股香味儿。顾莫北走进来，把食物放在桌上。 齐小童进厨房拿双筷子就走到客厅坐了下去。顾莫北买的东西，跟之前那次差不多，倒的确很合他胃口。 “也不知道多拿一双。”顾莫北抱怨了一句，自己起身去厨房拿了筷子。 齐小童没理他，继续吃自己的。 明明是两个人吃饭，房间里却除了咀嚼食物的声音，没有任何交谈声。可见这顿饭吃的有多单调。 齐小童吃饱后，顾莫北还在吃。顾莫北食量大，他是知道的。他看着对方低垂的眼睑，周围那圈黑色不仅没有消除，反而比之前更甚，看上去疲惫不堪。 片刻，他犹犹豫豫问，“之前几天你出差了？” 顾莫北大概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顿了一瞬，随即便停下嘴上的动作，回道，“不是，我爸生病了。” 齐小童沉默了一会儿。 “那……严重么？” 顾莫北摇摇头，“老毛病，没事，我少惹他生气就行了。实际上是他自己想不开。” “……” 由于多种原因，齐小童最终没再追问下去。 饭后，顾莫北为了方便下次登门造访，于是就很自觉的离开了。他走后，齐小童把东西简单收拾了一番，然后就窝在沙发上无趣的看着电视。 眼睛虽盯着屏幕，可齐小童的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他自我厌倦的想着。代孕成功了，顾莫北有孩子了，顾莫北的孩子，跟其他女人…… 而且还是他一手计划的。 齐小童不想承认，他知道那份偶然窜出的酸楚不该存在，却仍是没抑制住。 034两份心思 这里是一处极为普通的住宅区,房子一看就知道年代久远，反正跟现代化的居民楼完全不沾边。 周围的环境有些嘈杂，想必房屋的隔音效果也不是很好。唯一比较方便的，估计也就属附近那个菜市了,买东西省时省力。 齐小童左观察右评价，直到被秦远带入一个楼道，两人上了楼。 ‘叩叩叩’，门被敲了三下后，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 齐小童仔细观察着眼前出现的女人。齐肩的头发不长不短，长相算不得漂亮，不过皮肤倒是相当好。她穿的很随意,却不难看出高挑的身材。 “齐先生，秦医生,请进！” “尹小姐，打扰了。”秦远礼貌回应，然后踏进了房间。 齐小童没有回应，跟在秦远后头进去了。等进了屋，他才发觉自己有些失礼，刚才竟分神到忘记了跟对方打招呼。他跟尹晴加上这次也就见过两次面，第一次见尹晴时，齐小童跟见普通人一样，压根儿没什么反应，就连视线也没仔细在对方身上停留过。可现在，他总会不由自主往她身上瞄。 尹晴给他们倒了水，才在他们对面坐了下去。她和善又略带打趣道，“听秦医生讲是齐先生想来看看孩子？” 齐小童无论如何都没料到她一开口竟是这句话，顿时就成了哑巴。 过了半晌，他盯着尹晴的肚子，前言不搭后语问道，“你真的有了孩子？”这个时候，他突然有些能够理解，顾莫北之前 分卷阅读13 何总会有意无意盯着他腹部看。其实很简单，这只是因为一种奇妙感觉的驱使。 “不好意思，我说错话了。”没等尹晴回答，他又急忙添了一句。 “没关系。”尹晴倒不是很在意，她本身就是给别人代孕，因此这种话题实属正常，“齐先生，代孕成功了，我肚子里当然有孩子喽。” 齐小童看着她积极快乐的状态，心想：这个代理孕母真是找对了。这样轻松愉快的人，对胎儿应该也比较有利。 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因为尹晴的性子好，所以不至于冷场。只是，齐小童也被顾莫北传染了，总不由自主的时不时扫一眼尹晴的肚子。 ※ 四川火锅店烟雾缭绕，只不过无论如何都不像仙境罢了。只要进了店里，鼻子一嗅，轻易就能闻到一股辣味儿，显得十分带劲儿。 冬天这个季节，最适合吃火锅了。于是齐小童想了想，就选了这家店，约了阿氓跟苏慧两人。 三人围着一张四方的桌子正吃着火辣辣的火锅，齐小童喝完一杯水又给自己添了一杯。他其实不是特别能吃辣，但又矛盾的喜欢吃辣。 “瞧你辣的，不能吃就吃清淡的。” 齐小童边伸着舌头拿手扇风，边道，“吃这个比较过瘾。” 苏惠没说话，阿氓嘿嘿两声，说道，“反正你请客，有得吃总比没得吃强。” “看你那德行。”齐小童瞥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 吃了一半时，齐小童又抬眼看了看对面那两人。今天他约阿氓跟苏惠出来，一则是想跟他们一起吃个饭，二则是通知他们代孕成功的事。 他放下筷子，嚼完嘴里最后一口菜。 “对了，我有件事要说。” “嗯，你说。”阿氓正狼吞虎咽，头也没抬回应着他。 “小童，什么事？”苏惠追问。 “上回的代孕手术成功了，那人怀孕了。” 齐小童话才说完，阿氓就一个激灵，结果不小心被辣椒呛到嗓子，咳的脸都红了。 等顺过了气，他连忙高声道，“这么顺利？一次就中了？成功率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苏惠立刻往他头上敲了一下，警告道，“小声点儿，吵到别人吃饭了。” 阿氓向周围看了看，果真发现不少人正往这边看来，他一个个赔笑后，才压低声音，“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秦医生给我打的电话，我今天下午还去代理孕母家坐了一会儿。” 苏惠叹了口气，“这下我就安心了。” 齐小童听后，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却没再说话。 “顾莫北已经知道了吧？” “嗯，我告诉他了。” “那……”苏惠想了想，还是问出口来，“他当时什么反应？” 齐小童停下夹菜的动作，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食物。顾莫北什么反应？叫他如何形容才好？激动，还是兴奋，其实他也无法讲明白。 “没什么反应，他能有什么反应！” 齐小童敷衍着回避，苏惠从他表情中看出他不愿多讲，于是便不再深入询问。 偏偏阿氓神经大条道，“顾莫北这纨绔子弟，典型的不收心又没有责任，婚姻和孩子对他而言，不见得多重要，没反应也不稀奇。” 阿氓的话虽跟这次的事实不大相符，但依顾莫北往常做事的态度，会叫人这样想也不足为奇。顾莫北那时的反应，齐小童也出乎意料，所以当时曾一时茫然过。 “嘿嘿。”阿氓寓意不明的笑了两声，又道，“真想看看顾莫北得知自己被耍时的样子，那一定很有趣，这就叫恶人有恶报。” 齐小童一听，顿时心中一紧。 可能是他反应太过明显，苏惠虽豪爽但心思却极为细腻，因此还是捕捉到些蛛丝马迹。 “小童，你怎么了？”她装傻问道。 齐小童立马摇头，想也没想就回，“没什么，赶紧吃饭吧。” 他逃避的态度跟举止令苏惠断定了他心中有了异样，若是往常，苏惠定不会继续追问下去，但这次的事情非比寻常，是以，她只好试探。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顾莫北知道真相？” 果不其然，齐小童听后，再次支吾起来，犹犹豫豫间，就是下不定心回答。 阿氓也看出了点端倪，但却不如苏惠看得明白，他只好静坐着，盯着苏惠跟齐小童。 “现在还没到时机，再等等，我会找机会的。”最终，齐小童给出一个含糊的答案。 苏惠也不想把他逼得太紧，这个问题就没再提及下去。但该提醒的，她必须得提醒。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理。”苏惠说，“小童，你是不是开始不忍心了？” 齐小童僵了一瞬，连忙拉开嘴角冲她一笑，却不知那笑有多不自然。 “不会！我可没忘记他以前怎么对我的，更何况，他这是自作自受，怪不得人，谁让他当时非让我给他代孕。”齐小童说的头头是道，一点卡壳现象都没有。他不知道他这样表明态度，苏惠信不信，但他在心里是这样告诫自己的。 想当然，齐小童刚才的话，苏惠肯定不会信，至少不会全信。 “你能这样想就好。” 齐小童点了一下头，而后就低头不语的吃着被煮熟的菜。碗里漂着一层红红的油，可他却觉察不到有多辣了。 ※ 正当齐小童与阿氓苏惠吃火锅时，顾莫北也正在酒店跟黄山一行人尽情挥霍。 一桌满满的菜色看上去相当精致讲究，可惜却极少有人动筷品尝，相比之下，摆在桌上地下的酒倒是被喝光不少。凡是入座的人，脸上此刻皆是红红的，除了尼康那个喝酒从来不上脸的死货。 “喝够了吗？没喝够就再要酒，反正今天我请客。”顾莫北摇晃着空酒瓶子，大着舌头说话。 “北弟是遇见什么好事儿了？难不成是为了之前冷落了我们，今天来赔罪？”黄山站起身，不客气的往顾莫北走去，等走到他跟前，胳膊一架，就架在了他肩上。 顾莫北扬了扬肩膀想把黄山那条肥胳膊晃掉，谁知晃几下愣是没晃掉。他知道黄山这人一向嘴贱，因此才不跟他一起贱。 “总之我现在高兴，今晚你们想怎么玩怎么玩！” 顾莫北今天喝的很多，比往日大家在一起高兴时喝的都多，脸上那副高兴的样子更是羡煞了其他几人。叫旁人一看，就知道定是走了好运。偏偏这好运是什么，无论大家怎么逼问，都窥探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人跟你客气，快吃，吃完了我们转去其他地方继续喝，顺便逍遥快活一把。”黄山终于把肥蹄子从顾莫北肩上移开，随后走回自己的座位大口的吃起菜来。 等一行人吃饱喝足，又打车前往了夜店。 在包间鬼哭狼嚎三个多小时，由于喝的太多，有人直接在包间倒头睡下了。唯独一个向来还算理智的尼康处在清醒状态，他看看东倒西歪的几个人，无奈摇摇头。 顾莫北醉的不清，从沙发上摇摇晃晃站起身，嘴里还嚷嚷着要离开。 “你离开去哪？” “找人！”顾莫北含糊答道。 尼康看他这样，哪能独自去外面乱晃悠，于是啐了一口后，决定送他去。 “你找谁啊？还能说出地址么？” “齐……齐小童……”囫囵吞枣般的说出一串地址，顾莫北就往门口走去。 尼康跟上去，扶着他离开了夜店，把人往齐小童家送去…… 035 乱夜 由于两人都喝了酒,保险起见,尼康就没自己开车，而是叫了辆计程车。他模模糊糊报出地址,又询问两遍顾莫北，确定地址无误后,才叫师傅开车。 路上，尼康打量着顾莫北半醉半醒的脸,略有所思半晌。最后也不顾有别人在场，问道,“你怎么还跟齐小童缠着呢？不是早分了么？” 顾莫北耳朵不太清醒，但也听出了大概。他并不是有意要隐瞒他和齐小童的事，只是他们之间的事似乎有些理不清。 “分了也能联系啊。”顾莫北打算含糊过去。 尼康在几人中算是比较沉着的一个,想当然,这种人一般也比较聪明。因此想糊弄他，可不是简单的事，更何况，顾莫北对待齐小童的态度，他一直都觉得不同于其他交往过的人。 “你以前分手后，可不会跟旧情人没完没了。”据尼康所知，以前大多是别人死缠烂打，顾莫北不喜欢藕断丝连，向来是快刀斩乱麻，干干脆脆。 “他不一样。”兴许真是有些醉了，顾莫北反倒诚实了起来，没那么顾及脸面。 “哪不一样？”尼康挑眉，似乎有了些眉目。 顾莫北咕哝一声，眯着本就半睁的眼。哪不一样？他想了想，也没说出个准确的缘由来，总之，就不不太一样。 起码，齐小童能给他生孩子啊。以前那些男人行么？不行！ “你是不是喜欢他啊？”尼康直白问道。 闻言，顾莫北脸色微变，半晌都没答话。他多情，甚至可以说滥情，但他自问每个跟他好上的人都是自愿，他没逼任何人。他不爱自虐，因此看不上眼的人，从不浪费精力。所以，每个跟他好的人都是他喜欢的，他对他们并非假意，只不过也不会专一而已。 只是他没料到，跟齐小童分手后，他竟一反常态，当真萌生出留恋感，甚至还恶意出损招儿逼迫他，目的就是让他别想跟他划清界限。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比血缘结晶更割不开的东西？ 齐小童在以往那些他拥有的人中，的确是最特别的一个。这不仅是指身体，还有性格很多方面，综合而言，最对他胃口。否则，他也不会跟他好上两年，即便在外面尝鲜，还愿意费精力哄他骗他。 但是，为一个人而放弃外面的花花世界，实在令顾莫北匪夷所思。 那种只面对一个人，为一个人守身，每天下班准时回家，还要受人管这管那的生活，他想来都难以接受。 “喜欢，估计也就那么些吧。”顾莫北坦言道。 尼康不予置否，仍旧盯着似笑非笑。 “我看你们俩能磨出什么结果。” 顾莫北装作没听见，眼一闭倒在后座上休息起来。 车子在居民区停了下来，尼康付钱后，两人下了车。他不知道齐小童家的确切方位，于是打算再问顾莫北，谁知根本不用他开口，顾莫北一下车就猴急的往准确的位置走去。 尼康在他身后一笑了之，随即跟了上去。 ※ 这个时间段，齐小童正在睡梦中，而且睡得很熟，呼吸均匀。然而正睡得舒服时，他却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听见有人敲他家的门，而且那人还是顾莫北…… 他倒还不至于惊醒，只是不悦的蹙了蹙眉，任谁酣睡时被扰，都难以和颜悦色。 把被子往上一拉，齐小童蒙住头，外面的声音果真一下子小了许多，他满意的松开眉毛，继续睡。 顾莫北敲了很久都没人回应，于是开始上脚踢，结果只踢了一下就被尼康制止了。 “现在是深夜，你这样做会吵到附近的邻居，难道你想被骂啊？”尼康提醒道。 可实践证明，跟一个醉鬼讲理是行不通的，清醒的顾莫被尚且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了，更何况是醉醺醺的他。于是他抬起腿，又狠狠踹了两脚，嘴上还骂骂咧咧喊着齐小童。 齐小童觉得这个梦越来越真实，他甚至听到顾莫北喊他的声音，那声音极近，仿佛就在他耳边。 嘴上泛起呓语，齐小童眼珠子转动了几下后，最终迷迷糊糊的睁了眼。这一醒来不打紧，可梦中的情境似乎还在继续？他家的门仍旧被人敲着，顾莫北还在喊着他。 齐小童打开台灯，醒了几秒的神，最后确定了一件事，的确有人在敲他的门，而且那人十成就是顾莫北。 “搞什么，这都几点了。” 捞起棉睡衣套在身上，齐小童趿上拖鞋去开门。门一打开就传来一股酒味儿，顾莫北往前一倒就倒在他身上，酒味儿更重。 “他喝醉了，吵着要来找你，所以我就送他来了。不打扰你们了，我走了。”尼康自顾自说着，说完就打算转身离去。 齐小童反应过来后，立刻叫住他。开玩笑，他一走，顾莫北这个烂摊子怎么办？ “你把他送回家吧。” 尼康指着顾莫北，“这你得问他愿不愿意，我可做不了主。” 齐小童看着腻在身上的顾莫北，用手推了推，“能不能站起来，别靠着我。” “小童……” 顾莫北有意无意喊着他，模糊声音参杂着鼻腔。 “你还是收留他一夜吧，我看他是不会跟我走的。”虽然觉得齐小童被顾莫北黏上不免有些倒霉，但作为朋友，尼康还是决定向着顾莫北。 “我这里没地方收留他，不想让他睡地板冻死，你就带他走。” 齐小童放下狠话，手还得拨弄着顾莫北往他身上乱伸的爪子。 毕竟是平日里一起玩的，尼康也不是什么好招呼的角儿。他道，“死了也不管我事，反正不是在我家。” 一句险些把齐小童气吐血的话后，尼康果断走人，任凭齐小童在门口喊了好多声都没再回头。 “小童……” 一阵冷风吹过，齐小童打了个寒战，听见耳边那粘腻的声音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你冻死得了。” 话虽说的狠，齐小童又哪能当真把顾莫北丢在外面，他关上门，拖着醉醺醺的人进了房。 由于地方小，又是他一个人住，想当然家里只有一张床，更加没有多余的棉被。 齐小童恨得牙痒痒，正想着到底要不要熬一夜，让顾莫北跟他一起睡时，哪知对方特别自觉，刚才还倚在他身上，这会儿就进了卧室，身体一歪就倒在了唯一那张暖和的床上。 齐小童气不过，走上前就踹了他一脚。顾莫北没反应，翻个身后便四肢大张仰躺在床上睡了。 在心中纠结片刻，齐小童还是利落的给他脱了鞋，然后告诉自己只是怕他的鞋把自己的被子弄脏。 一会儿的时间，齐小童已经手脚冰凉，他的身体没什么热度，也很难存热，往常即使睡了一夜，第二天衣服穿完下床后手就已经凉掉了。 他脱掉睡衣溜进被窝，顾莫北的睡姿占了很大的床位，齐小童踢了踢他的腿就挪了挪他的手臂才挤出一半的位置给自己睡。 见顾莫北没怎么闹腾，齐小童就关了灯，然后往上拉拉被子就闭着眼打算睡。 身体开始回温，齐小童舒服的正欲入眠时，顾莫北嘴里突然开始哼哼唧唧。 齐小童陡然睁开眼，顿时睡意全无。 原因无他，只因顾莫北的声音还在继续，而且那声音特别恶心，就跟做爱时的喘息似的。齐小童顿时被臊红了脸，骂道，“顾莫北，你少给我装，要睡就睡，不睡就滚。” 顾莫北肯定是回答不了他的，只是那暧昧的声响更加高昂。齐小童瞪了他一眼，往边儿上睡了一点，还拉过被子盖着头试图蒙蔽耳膜。 “唔……”顾莫北支吾一声，缓慢睁开眼，眯着眼神儿找人。等看见那鼓起的一大块时，瞬间亢奋的甩开被子，朝齐小童身上扑去。 “你干什么把被子踢开，啊……” 惊呼的声音下一刻就被人掩住，顾莫北喘着粗气吻上他，双手有力的固定住他的头，结实的身体压住他的晃动。 一股酒气以极快的速度窜入鼻腔，略带一些阳刚的气息，这种味道齐小童曾经很熟悉，现在……也还记得。 顾莫北顶着舌头蛮横的探入他的口腔，随即扫荡着上下两排牙齿，连牙龈都不放过。齐小童穿的是棉衬衣，他的手从底下一钻就钻进了里面，然后开始用炙热的大掌抚摸那弹性的皮肤。 齐小童慌乱的睁着眼，顾莫北压住他，此刻正热切的摩擦着他的身体，对方下身的躁动虽隔着衣裤也能轻易感受到，那股坚硬的程度让人内心鼓噪。 这种夜晚最容易激发人的情欲，他非但不是未经人事，还曾跟顾莫北频繁做过两年，现在这种状况有多危险，他清楚的很。 顾莫北掐捏着他的乳头，嘴向下啃咬他的脖子，齐小童嘴里嚷着，手上推着，却没想到顾莫北发酒疯的时候力气大得吓人。 “宝贝，我要做爱。”下身涨得泛疼，顾莫北迅速解开皮带，手探进去就急欲掏出象征找个地儿抽插。 ‘刷’的一下，齐小童浅红的脸转变成了紫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臊的。顾莫北在做爱时，偶尔喜欢讲些低级下流的话，恋人之间，有时也便把这当成了情趣。可是现在这状况，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情急之下，齐小童扬手往顾莫北脸上揍了一拳。结果这一拳没把人打清醒，倒是把人打吐了。 “啊，你要吐先下床。”为了防止床被遭殃，齐小童便推他下床叫他去卫生间，谁知刚才还力大无穷的顾莫北，此刻竟软了下来，一推就滚下了床，头还撞击了地板，发出咣当一声响。 顾莫北咒骂一声，随即就吐在了地板上。 齐小童盯着那滩污秽物，脸都黑了。 036鸡汤，补你妹啊 又吐了一会儿,顾莫北才算停止恶行。齐小童不怕冷的跑过去打开窗子，想散一散这满屋的酒臭味。等开了窗，一转头，发现吐完的顾莫北已经躺倒在地上。 “顾莫北。”他喊了一声,无人应答。 齐小童走过去，见顾莫北一身狼狈，双眼紧闭，不断吐露出均匀的呼吸声。貌似……睡着了。 不甘心的往他身上踹了一脚，顾莫北只不适的咕哝一声，翻了个身儿后又继续睡了。 齐小童去卫生间拿了些纸和拖把，嘴里一边骂一边清理,等清理干净了，顾莫北也早就睡熟。 喝酒的不是祸害,喝了酒发酒疯又需要劳烦人照顾的人，就一定是祸害无疑。 齐小童哼哧哼哧的把顾莫北拖上床，刚才顾莫北想逞欲时解了皮带，拉下了裤子，此刻只剩一条内裤半挂在胯间。齐小童一看那孽根，就邪恶的想上手狠狠捏一把，最好捏到他不能人道。 费了不少力气才将人挪好位置，齐小童看看床头柜的闹钟，一股气从肺部升起。 他吸了几口气，往床上一躺，拉上了被子。 大约睡了一个小时，顾莫北又开始左哼哼又唧唧的要喝水，齐小童起初不理他，但有人像条虫子一样在身边拱来拱去，任谁也无法入睡。 最终，他看着手中喝剩的水，恨不得一杯泼过去。 ※ 顾莫北醒来时，太阳已将整间卧房照的通亮。明明睡了一夜，身上却传来酸痛感，尤其是脖子，想来是睡得姿势不对，扭着了。 顾莫北看了看周围，才想起自己昨晚来了齐小童家。掀开被子后，下身传来一股凉意，他仔细一瞧，发现自己上身穿的人模人样，下身却近乎光溜溜。不少画面涌入大脑，他嘿嘿淫笑，随即伸手往自己小兄弟上摸了一把，懊恼道，“兄弟，昨晚真是委屈你了，咱们找机会再上吧。” 说完，顾莫北又躺回床上，然后想象着曾经齐小童陷入情欲时的样子，幻想着自己在他身体里冲撞，用右手打了一炮。 ※ 手上的东西刚整理完，齐小童就打了个喷嚏，然后吸吸鼻子抽出一张纸来擦。 “是谁在想我？难不成感冒了？” 将纸丢进废纸篓，他自言自语。 “如果真感冒了，顾莫北得陪我医药费。” 想到昨晚自己被三番两次的折腾，他就来气。害他没睡好，挨冻就算了，两人竟然还差点在床上滚了起来。 齐小童突然又想起顾莫北野蛮的吻，强横的抚摸……想着想着，就不觉涌上一股颤栗，他抖抖身，试图抖落一身异样。 “小童，剩下的下午再做吧，待会儿就能去吃午饭了。”邻桌的同事忙了一上午，于是打算唠嗑两句。 现在是一月份，两年的交接处，财务部最是忙的时候。齐小童伸了伸懒腰，才发觉自己也挺累的。 “等等，小童，别动……”对方突然大惊小怪，齐小童不明所以，于是就本能定身，不再乱动。 直到同事靠近他，暧昧的盯着他的脖子，手还把他的衣领往下拉时，他才迟钝的反应过来。 “搞什么，少动手动脚的。”齐小童边说边拽了拽自己的领子。 “哇，连脖子上都有，小童，你女朋友好热情。” 大冬天的身上有红印子明显不正常，说蚊子咬的，除非骗鬼。说过敏吧，吻痕跟过敏的痕迹又不同。齐小童想辩解，却又无从开口，最后只好顺水推舟，“是啊，很热情。” 而且还热情的令人吃不消，无法下咽。 同事一听，立刻露出一副羡慕的表情。齐小童不由联想，几乎所有男人都有一个通病，希望自己的伴侣在床上发骚发浪。准确来说，这不分男女。 “难怪你今天精神百倍。” “那你因为你看走眼了。” 精神百倍？齐小童真疑惑对方是从哪里看出他精神百倍的？要说精神萎靡还差不多吧。 “小童，有朋友找你哦。” 刚从茶水间走回来的同事见到齐小童，顺便传了个话。 “在哪？” “走廊。” “嗯，我这就去。” 齐小童站起身，疑惑的朝走廊走去。 一段时间不见，两人却都没什么变化。李斌还是老样子，看上去让人觉得相当舒服，顺眼。 “是不是胖了一点？还是衣服穿多了？”李斌先开口，像老朋友一样打着招呼，不见之前的不快。 果真时间是打磨一切的能手。 齐小童自自然然的报以一笑，说道，“肯定是衣服穿多了，我向来是标准身材。” 李斌带着淡淡的笑容，一如两人最初在阿氓家见面时的样子。 “嗯，也对。”李斌问，“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吧？有没有时间跟我一起吃？” 大约仅想了两秒，齐小童就答应了，“好啊。” 李斌来找他，他其实挺高兴的，两人还能以这种口气对话，这更让他高兴，虽然，他们不再是情人关系。而他，也没打算让两人再发展成情人。 刚下了楼，还没出公司，正前方就迎来一面熟悉的脸孔。齐小童看见顾莫北那刻，眼角都忍不住要抽搐了。 这玩笑，真是一点都不好笑。 不过仔细想来，这俩人现在跟他都没有关系，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打完飞机还没下床，就打电话叫保姆煲了鸡汤，顾莫北可谓是‘用心良苦’。把自己打理干净，去局里报个到露个脸，算准时间拿了汤就驱车赶来，顾莫北可谓是‘神机妙算’。结果算算算，算了半天，竟是没算到会出现李斌这么一个人。顾莫北便开始仰天长叹。 “正是吃饭的时间去哪儿啊？”扫了扫齐小童身边的李斌，顾莫北装傻充愣，“这是我叫人煲的鸡汤，补身喝。” 齐小童左眼跳了两下。鸡汤？补身？ “那就先拿着吧，等我们吃饭回来后再喝不迟。”李斌替齐小童答着。 两人甚至连最基本的招呼都懒得打。 齐小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顺手接下了顾莫北手上提的鸡汤。 “不是要吃午饭吗？刚好我也没吃，那就一起去吧。人多热闹。” 齐小童看着来回过往的人，心里有些发毛，三个大男人站在中间实在有些扎眼。 “行，那就一起吃吧。”说完，拉着看不对眼的另外两人准备走出公司。 “可是我今天来，是有一些私人话题要跟你说，不便有外人在场。”李斌看着齐小童，问，“除非你们俩又谈了，他是你男朋友？” “没有，当然不是。”虽说看出了李斌是有意问这个问题，但齐小童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叫顾莫北听得明白，也叫自己听得明白。 “哦，那这么说，我有权利约你一个人单独出去，后来的请排队吧。” 额~~~听了李斌的话，齐小童愣了一下，暗道：原来李斌不是没变，而且还变犀利了。 “我偏想插队。” 周围的空气骤冷，齐小童警觉道，“我还是回去吃食堂吧。” 话刚落音，却被顾莫北抓住了手，“你现在哪能吃食堂的大锅饭，跟我出去吃。” 眼看齐小童就要被拽走，另一只胳膊又被人抓住了。他一回头，就见李斌经常弥漫在脸上的笑一扫而光。 “他已经答应了我。” 旁边的人一见他们这架势，不由纷纷低语。 齐小童只觉脸都快被丢光了，正要撒手走人，却见顾莫北松开他，走到李斌跟前挑衅道，“那就谁有本事谁去吃，我早就看你不爽了，今天刚好爽一回。” 语毕，扬起拳头就往李斌脸上揍去。李斌虽没顾莫北大，却一向比他沉稳。但此时此刻，再沉稳的人，也难继续沉稳。 于是，两人你一来我一回，打的不可开交。任齐小童在一旁拉劝，都不管用。直到公司的保全人员来了，才硬是将两人拉开。 “不好意思，这两位都是我朋友，因为一些小事起了争执，我这就带他们走。” 齐小童立刻出面说好话，以免他们被带去警局询问。保全见是内部人员，就叮嘱几句叫他们离开了。 “拜托，你们别再给我添麻烦了行么？饭我也不想吃了，我下午还有很多工作，两位请便。” 说完，他不再搭理李斌跟顾莫北，转身回了公司。眼不见为净，只要不在公司，他们两个打死他也不问了。 虽说耽误了些时间，好在食堂还有剩余饭菜，齐小童迅速解决了温饱问题就赶回财务室开始工作。 刚才的事虽没闹大，却也惊动了一些同事，齐小童被七嘴八舌问了几句，也都敷衍了过去。 办公桌上突然被放下一个精致的保温饭盒，齐小童一抬眼就见同事正冲他笑。 “刚才有个人托我给你的。” “谢谢。”齐小童向对方道了谢。 这饭盒刚才他还见过，可没那么快就忘记。齐小童站起身，往走廊走去，然而却没看见顾莫北的人影。 返回财务室后，同事说，“他托我给你后就坐电梯走了，那人是谁啊，还给你送汤。” “朋友。” 同事听到这个答案，怀疑的看着他。 “别看我啊，真的是朋友。”担心对方不信，他又添上一句，“前段时间我帮他追到了女人。” “我就说嘛，这么体贴的朋友可不多。” 齐小童干笑两声。 躲在茶水间，齐小童打开盖子。可能是保温效果好，鸡汤还很烫，盖子一打开，就飘来阵阵香味儿。对于没吃饱，又容易冷的他，也怪诱人的。 不过，想到顾莫北给他送鸡汤的原因。齐小童还是骂了一句：补身，补你妹啊。 骂完之后，他一边喝，心里头又传来一股酸涩。 037 越是靠近楼道,那个身影越是清晰，等齐小童再靠近点儿，才确定那人还真是顾莫北。 手里拎着饭盒，他走了过去。 顾莫北见他回来,立刻就碾灭了烟头。 “你可真是阴魂不散。” 顾莫北突然抓过他的手，不顾他的不乐意就往自己身上贴去，随即问道，“你见过魂儿身上是热的么？” “……” 真是……跟这种人难以沟通。 “饭盒给你。” 顾莫北接过去，打开盒盖看了看，随后咧嘴贱笑道，“吃完了？挺能吃啊？”过了几秒,又说，“对,你现在是吃俩人的饭，吃多点正常。” 齐小童一听，立马一个战栗，然后没理他迅速上了楼。 顾莫北自然是跟了上去，还主动挤进了屋，生怕被拦在门外。 放下东西，齐小童就进了厨房，然后看了看做饭的材料又打开冰箱扫了两眼。他转头看向正坐在客厅的顾莫北，半晌，终是问道，“吃饭了么？” 顾莫北闻言，两眼泛光，对他猛摇摇头。 “哦。” 齐小童没什么表示，简单应了声就围上了围裙。 顾莫北假装看电视， 分卷阅读14 光却一刻也不离齐小童的身影。他都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齐小童穿围裙的样子了，好像自从分手后，就没再看过。即便是以前，他看得也不多，除非是哪天心血来潮想玩点新鲜的，才会去注意齐小童穿围裙的样子。 顾莫北想着想着，不觉神游起来。 由于菜色简单，不用花过多时间，一顿晚饭就准备好了。顾莫北此刻还处在幻想状态没有回神。齐小童把饭菜盛好，见他莫名其妙发愣，于是走过去，“如果不想吃，你可以回去了。” ‘回去’这俩字，可是顾莫北现在最讨厌听见的，他即刻醒过神，站起身往小桌子旁一坐。 刚才还没觉得饿，这会儿看见饭菜才发觉肚子早已咕咕叫。他二话不说，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只觉口中的味道怀念无比。 “嘶……”兴许是吃的太专注，顾莫北忘了嘴角跟肩上的伤，此刻一动，引起了肌肉钝痛。 齐小童瞥了他一眼，也不知是关心还是嘲讽道，“打不过人家就别打，还在公众场合，受伤也是你自找的。” “笑话！我打不过他？我想你肯定没看见他现在的样子有多壮观！”顾莫北向来好面子，即便他不好面子，也无法容忍齐小童说他不如别的男人。 “这也值得你得意？你可真有出息！” 听出他这句话里满是嘲讽，顾莫北不再多说，只冷嗤了一声，继续扒饭。 饭后，齐小童把碗盘端进厨房的水槽，扭开龙头接了些水，正当他撸起袖子准备下手时，一直在门前站着的顾莫北却走了进来。 “等等……” “干什么？”齐小童不明所以。 “你别动，放那儿吧，明天我找钟点工收拾打扫。” 齐小童僵直了脊背，忘了他半晌，才道，“不用。” 顾莫北见他又要下手，直接把他的手捞了出来，“你现在做这个不好吧？水又凉，洗洁精说不定又有刺激。” “这是生完孩子以后应该注意的事吧？” “是么？应该差不多吧。” 见他若有所思，齐小童撇了撇嘴，“一边儿去，别耽误我时间。” “停，给我试试。” “试？”齐小童以为自己误会了，慎重问道，“试什么？难不成你要刷碗？” 顾莫北觉得丢人，于是便没理会他，直接撸了撸袖子，干起活儿来。 齐小童认识他这么久，哪里见过他做这类家务，今天若能见识见识也算不错。不客气的把一切交给顾莫北，他晃悠晃悠的走到客厅，惬意躺在沙发上。这边刚躺倒，那边就打了个喷嚏，他抽出一张纸擦了擦鼻子。 “好像真的要感冒了。” 顾莫北从小家境优越，在家有保姆，在外有情人跟钟点工，再或者直接出去吃饭，因此还真没刷过碗。这事儿做起来极为不拿手，虽说最终收拾好了，但效率不尽如人意，花的时间长，也不见得洗的多干净。 “唉……”他叹了口气，感慨道，“真费劲儿，还不如出去吃方便。” 齐小童听见这种懒话也不反驳。 顾莫北往他身边一坐，从兜儿里掏出一款药膏递给他，“给我擦擦，化瘀止痛的。” “你自己擦。” “有些地方自己擦不方便。” 结果齐小童硬是没同意。 顾莫北有些失望，无奈只好自己慢慢擦。凭感觉擦了擦嘴角，他又脱掉风衣跟毛衣准备擦肩膀。毕竟是冬天，即使顾莫北体温高，也禁不住感到凉意。 衬衣不脱，擦肩膀始终不太方便，他左拉右扯还得扭着脖子看，等擦完右边就一脸不耐烦。齐小童坐他旁边，面无表情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伸手拿过药膏。 顾莫北了解后，心里自然是得意洋洋，但一看齐小童那阴沉沉的样子，便只好聪明的选择偷着乐。 齐小童的手并不热，指尖处甚至传来一点冰凉，顾莫北扭头打量着他，还做贼般的把身体往他身边挪了挪。这个距离，齐小童鼻翼间的呼吸刚好能打到他肩上，温热的有些瘙痒。 “小童……”他顿时心猿意马，转过身就抓住齐小童的手，眼中充满渴望。 此时此刻，顾莫北才想起一件事，他已经有多久没去外面找男人了？ 齐小童听见他温柔的声音，也是心头一颤。顾莫北只有在想做爱时，才会用这种软腻的语调跟他说话。 “你别乱来，否则以后别想进我家门。” 顾莫北盯着他开合的嘴唇，饥渴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完全不记得嘴角的擦伤。 “我很久没找别人了，帮我做吧，你现在肚子里有孩子，我不进去。” “别说得那么好听，昨晚发情的人不知道是谁！” 不进去？顾莫北在床事上的承诺，他可不信。他也是男人，当然知道男人被情欲支配时，很难保持理智。 顾莫北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抱紧他，努力压制着体内乱窜的火苗。齐小童虽不愿意被他这么抱着，但也知此刻乱动只会引来顾莫北更加强烈的欲火。 “唉……”等艰难平复了激动的情绪，顾莫北又一次叹气，“如果你跟以前一样叫我为所欲为该多好。” “不要怀念以前。” “我知道。” “谁都没权利叫别人委屈一辈子。” “……” 顾莫北闭了嘴，手却抚上他的头发，脸上是自己看不见的懊悔。 ※ 顾莫北不仅成了家里的常客，也成了公司的常客。齐小童念叨他几次，却无济于事，最后也懒得再费口舌。 每天中午，顾莫北不是送这汤就是送那汤，除了汤，水果，坚果也是成堆成堆的送。家里备够了，办公桌上也放了一堆，整个财务室成了最不缺吃的地儿，废纸篓也换的比其他部门勤快。 同事都好奇齐小童跟顾莫北的关系，齐小童总是尴尬过后，敷衍了事。 “我帮他追到了女朋友，曾经还救过他，他这人比较感恩。”这话说的齐小童都忍不住骂自己嘴贱。 直到这天，顾莫北送来成盒装的十多种梅子，齐小童终于忍无可忍。水果，坚果，梅子，样样东西准备齐后，齐小童将它们一次性打包，送去了尹晴那儿。 说到底，顾莫北这些东西都是为未来孩子的妈准备的，他这么做，也算理所应当。 鼻子不透气，齐小童难受得慌。顾莫北给他的感冒药，他没吃，应付感冒，他向来不吃药，大多数都是自己熬过去。 离开尹晴的住处，齐小童给苏惠打了个电话，确定有人在家后，他才溜过去。 今日阿氓不在家，外出出差了，得过两天才能回来。虽然只有他和苏惠两人，但苏慧还是做了几道可口的菜。 吃饭时，齐小童好几次欲言又止，苏惠见状，直接问道，“有什么话就说吧，是关于你跟顾莫北么？” 他跟阿氓是兄弟，照理说，他只该叫苏惠一声嫂子，但说实在的，有时候苏惠比阿氓更加了解他，一下子就猜中了他的心事。 “看来我猜对了。” “苏惠，我仔细想了想，要不咱们改变一下计划吧。”齐小童心虚的看了眼苏慧，“我跟他以前的事，毕竟是过去了，现在也没那么多的气和怨了。” “你想怎么样？难不成这个时候你想以假乱真，真当自己有了他的孩子，然后跟他在一起？” “你想到哪去了，跟他在一起……毕竟是不可能的。他不爱我，也不懂得忠诚跟专一。” “那你是想？” “确实得以假乱真，就让他认为那孩子是我和他的，反正孩子生下来都是要给他。给他以后，我跟他也就再没关系了。” 他跟苏惠原本是打算等胎儿稳定后就把这件事的真相告诉顾莫北，他当然知道以顾莫北的个性，得知真相后会是何种有趣的反应。但是，即便顾莫北生气，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局长跟行长的儿子是个同性恋，而且还逼迫一个男人为他代孕，这种消息一定会让顾家人的脸相当生动。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将会是顾莫北最真实的写照。 “你还是心软了。”苏惠忍不住叹气，“你当顾莫北是傻子么？再过几个月，你有没有孩子一看肚子就知道了。” “这个我明白。”齐小童放下碗筷，“等这月过了，我就辞职。我想离开一段时间。” 苏惠也放下碗筷，表情满是不悦，“你才是原因吧？你想离开？想逃避？说到底还是不想给他一刀叫他学乖。你这样做，不如从一开始就离开。” 齐小童垂下眼，片刻后，才道，“苏惠，其实我对自己也挺失望的。” 苏惠默视了他片刻，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 “算了，原本嘛，不是任何事都能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的。你毕竟曾经跟他在一起两年，也付出全心待过他。” 苏惠这番理解令齐小童感激的不知如何作答。良久，他只能点点头。 …… 038发烧 齐小童感冒了,而且还是重感冒。虽说先前就有了这种觉悟，却没料到这次的病毒如此厉害，身体里的抗体根本无法发挥作用。 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多少张纸，齐小童擦了擦鼻子,正打算丢进废纸篓时，却发现废纸篓已经被他塞满了。 “小童啊，你没吃药么？之前有前兆时我就警告你了。” “我不习惯吃药。” 同事一听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差点没翻白眼。 “谁习惯吃药啊，但是生病的时候就该吃药吧。”顿了顿，他又补充说，“不过我看你现在吃药都不管用了,还是直接去挂点滴好了。” “没那么夸张吧，过两天可能就熬过去了。” “拜托,你现在已经是重感冒了还怎么熬？” 齐小童摇摇头，“再看看吧，实在不行我就去挂点滴。” “真受不了你，好吧。” 鼻子不透气，齐小童大部分都得用嘴呼吸，不仅声音变了，嗓子也不舒服，鼻孔里也如同上火一般，热的难受，让他都无法认真工作。 这两天顾莫北没来找他，令他好生诧异，原本以为可以清净享受一番，谁知竟被病毒干扰。真是晦气！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齐小童赶紧收拾东西打算回家努力睡觉。 出了公司，他往车站走去。正走着，一辆车从身后赶上，对他按了声喇叭。他循声看去，只见车窗缓缓而下，李斌对他道，“上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哦，好。”齐小童点点头，打开车门上了车。 车子开得很慢，向齐小童家驶去。齐小童看着前方，没说话。 “感冒了？” “嗯，休息一夜应该就好了。” “怎么不吃药？”李斌虽语气平缓，却有显而易见的关心，“他没好好照顾你？” “回家就吃。”齐小童自动忽略他第二个问题，随即转移话题问，“你有话对我说？” 李斌沉默了一阵儿，好似这个话题有多不好开口。 “干嘛不说啊？很难开口么？” “不是。” 李斌看着前方，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然后才道，“如果我要离开了，你会不会觉得舍不得？” 齐小童一听，顿时哑口无言，半晌，问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应该是真的吧。” “什么时候？” “这几天随时可以。” 齐小童侧过头看着车窗。李斌走，他心里若说没感觉是不可能的，两人毕竟相处过一段时间，虽然没有相爱，但在他心里，李斌是个可交的朋友。 “去哪儿？都快过年了还出去啊？” 李斌看了他一眼，继续开车，“反正我父母本就不在国内，所谓家，应该是有家人的地方吧。” “原来如此。”齐小童的声音消沉下去。 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他其实对李斌一无所知。 “原本我是有些犹豫的。”李斌说，“可现在还是觉得应该听从父母的安排，反正我也要毕业了，提前离开也没什么，去国外历练几年也许是不错的选择。” 齐小童安安静静的听着。 李斌突然浅笑了一声，询问道，“你觉得呢？我应该把未来放远一点吧？” 这个问题并不轻松，齐小童知道，也许他的回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能影响到李斌的决定，所以他必须很慎重。 “这么快就到了。”李斌停下车，语调中有些失落，“第一次发觉公司离你家这么近。” “是啊，原本就不远。” 两人打开车门，同时下了车。 李斌盯着他，是那种异常认真的眼神，齐小童顿觉身上被压了一座山。他不敢承受这种压力，确切来说，他是承受不起。所以他低下了头。 “离开的时候，我可能就不来找你了。”看着一直低头的齐小童，他拍拍他的肩，“上去吧，不是感冒了么，吹风不好。” “以后你还会回来吧？” 李斌笑了笑，尽管那笑容有些勉强，“当然会啊，这里毕竟是我的祖国。” “离开后会告诉我联系方式吧？”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当然想，如果不跟我联系，以后你回国也别想见我了。”齐小童做出一副凶恶的表情，腔调也是恶狠狠的。 “这是威胁么？” “是！” “好吧。” 一段对话过后，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齐小童才转身向楼道走去。刚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当是我为你送行。” 李斌想了想，最终还是摇摇头，“不用了，吃了饭以后还是要走的。” 这一刻，齐小童心里有百般滋味。 然后，他点点头，进了楼道。 到家以后，他立刻从厨房打开窗子向下看，刚巧看见李斌的车逐渐驶出巷子。 他颓然的返回沙发旁，发觉没了食欲，同时，头也显得更重了。回卧房换上睡衣，齐小童关了灯，躺床上睡了…… 隔日，闹铃响了很久齐小童才艰难的睁开眼，他浑身无力，脸颊发热，头昏脑胀，倒像是感冒恶化了。 “该不会倒霉的是要发烧吧？”齐小童拿过手机，“看来这种情况是没法上班了，还是打个电话请假吧。” 决定以后，他打电话向经理请了假。 结束通话，他放好手机，由于身体难受，只好又躺下睡了。 这一睡就睡过了中午，齐小童不但没觉得舒服，反而更显糟糕。意识到情况有些严重，他才决定吃药，可是披上袄子下了床，脚刚着地就感到头重脚轻。 缓慢的找来顾莫北之前买给他的感冒药，齐小童又发现没水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去厨房烧水。 今天的天气格外冷，齐小童oo的哈着手，想着水还得过一会儿才能开，于是又溜进了被窝。 人一躺下，睡意再次涌来，他本打算眯着眼躺一会儿，谁知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顾莫北前两天被局里的领导派去外地汇报公务了，在外的两天，他还真挺想齐小童。以前他巴不得去外边儿风流，即便公务处理完了，也要玩个一两天才肯回来。可这次，工作一完成，他一刻没多待就急急忙忙一个人提前赶回。 原本算着时间，齐小童应该在公司，结果到了公司竟被告知齐小童请了病假。他听完，又连忙赶到齐小童家，那心急劲儿，好似两人几百年不见了。 ‘叩叩叩’‘叩叩叩’ 齐小童皱起眉，身体本来就不舒服，睡个觉还不能安稳，让他非常不满。这种情况已经屡见不鲜，他自己都数不清顾莫北有多少次趁着他睡觉时来敲门。因此眼还没睁，他就猜到了外面的人是谁。 等睁开眼后，水壶咕咕作响的声音首先传入了耳膜。 “糟了！水烧开了。” 他急忙下床，却因为酸软无力，动作迟钝又缓慢。 客厅已经云雾缭绕，厨房更是如此，齐小童赶紧关了开关，这才舒了口气。 外面的敲门声更加响亮，齐小童来不急将水倒入水瓶就去给顾莫北开了门。 顾莫北正要抱怨，一看他穿着睡衣，面色泛红，于是改了口，“病了？去看医生了么？” “快关上门，很冷。”齐小童答非所问。 顾莫北愤愤的关上门，走了进去。 “你来得刚好，帮我把茶灌了。” 齐小童不是故意要奴役顾莫北，只是他确实觉得很冷，只想快点钻进被窝。而顾莫北，看在他是病号的份儿上，只好照做。 等灌了茶，顾莫北走进卧房，发现齐小童正闭着眼小憩。从一看见齐小童，他就发觉对方脸色不对，于是他伸出手探了探他额前的温度。 “我虽是个外行也能保证你是发烧了，去医院吧？” 齐小童晕晕乎乎的，躺在那儿一动也不想动，甚至连开个口都觉得费事儿。 “起来，我带你去医院。”顾莫北说着，动手准备把他捞起来。 齐小童不愿意动，于是才 回应道，“去医院？别那么夸张行么，你去帮我买退烧药，家里只有感冒药。” 顾莫北眉头紧皱，但见他不乐意的样子，便不再多说，起身打算去给他买药。不过，以齐小童现在的身体，也不能随便吃药，得问问医生孕妇能不能吃退烧药。 “你饭也没吃吧？” 齐小童懒得说话，只简单点下头。顾莫北想凑他的心都有了。 四十分钟后，顾莫北拎着清淡的粥回来了，齐小童还在床上睡着。他倒杯水放床头，然后将人喊醒。 “我还没这么伺候过人呢，你应该感到自豪。” 齐小童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事实上，他现在也没精力跟他较真儿。 嗓子很干，因此他没拒绝顾莫北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后才有了一点食欲。粥很香，虽然他只喝了一半。 “退烧药呢？” “你不能吃退烧药。” 齐小童莫名其妙看着他。 顾莫北耐住性子，没有发飙，“你肚子里有孩子，不能随随便便吃药。” 齐小童终于暗叫一声，他险些把这事儿给忘了。 “我刚才问了医生，他说让你多喝水，或者姜茶。”顾莫北说着往厨房走去。 齐小童暗自叫屈却又不能说实话，只好又躺回床上，希望多睡一会儿能好得快些。 顾莫北发誓，他这辈子真没下过厨房，姜茶更没煮过。幸好他提前问了不少遍，才能勉强下手。 费了一番功夫煮好姜茶，顾莫北端过去时齐小童又睡了。他再次叫醒他，逼他喝了姜茶。 迷迷糊糊中，齐小童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他脸上、额上擦来擦去，那东西温度刚好，轻柔的力度让他很舒服，睡意也更浓。他舒了口气，然后放松身体，陷入沉沉的睡眠中。 这一觉睡得很好，他一直睡到自然醒，醒来后也不觉得那么难受了。他扭头看看窗外，一片漆黑，再转头看看家里，只有客厅映出一点灯光。 他不知道顾莫北有没有走，于是喊了一声，“顾莫北。” 声音刚落下，客厅就有了动静，顾莫北走到卧房打开了卧房的灯。 “醒啦？” 齐小童点点头。 “想不想吃东西？” 虽说没那么难受了，但齐小童并没什么胃口。 “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多了。” 齐小童错愕了一瞬，没想到自己睡那么久，竟然快午夜十二点了。 “那你快回去吧。” 顾莫北听了他的话，不但没有往外走，反而挑着眉褪去了衣服。 “我都照顾你快一天了，你病还没好，说不定夜里还需要我照顾，今晚我就勉为其难在这里睡吧。” 齐小童抽了一下嘴角，“其实你不必这么勉强的。” “那怎么行呢，毕竟你是个病人嘛。”话落音时，人已经上了床，在齐小童不乐意的情况下钻进了被窝。 他伸出手臂搂住齐小童，却被推到了一边。 “老实点。” 顾莫北没说话，收回了手，“睡吧。” 灯关上后，整个卧房陷入了黑暗中，安静的夜连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也许是之前睡的太久，齐小童闭上眼却发觉没了睡意。 过了约十分钟，顾莫北竟也没睡，还缓缓开口道，“前两天我去出差了，工作一结束就立刻赶了回来，然后直接来找你。” 齐小童不知道顾莫北为何选择这个时候突然说这种话，不过，他也不想明白。 “我在外时也挺想你的。”顾莫北又说，“我刚才还给你煮了姜茶，你睡着时我还给你拿温毛巾擦汗，我这辈子第一次这样照顾人。” “所以你是在邀功么？”齐小童问，语调很平淡。然而顾莫北这些话的确触动了他心里。 “你肯让我邀功么？”顾莫北反问。 这回，齐小童不答了。 卧房又安静 了良久，齐小童睡不着，所以就胡思乱想起来，这种夜，最容易让人伤神。 他想到跟顾莫北认识的最初，然后步入恋爱阶段，不管那段时期对顾莫北而言算什么，起码他曾经是真心的。随后他又想到了李斌，想到李斌即将离开……这的确叫他伤感，却始终不是心痛。 “顾莫北，我们认识多久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能笃定此刻的顾莫北也没睡。 “两年多啊。” “哦。” 然后又没了音。 “齐小童，我问个问题。”这次换顾莫北发问。 “你问。” “以前我对你，真有那么不好么？”他转过头，正面对着齐小童，齐小童却看着天花板，不肯看他。 “也没什么不好。你只不过没陪我过过几次节，没送过我几样东西，没对我嘘寒问暖过，也没主动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没给我做过饭。虽然在一起两年，你真正陪我的时间没多久，最重要的是，你没少给我带过绿帽子。” “……” 过了好半晌，顾莫北才有了点觉悟，“是么？原来我真不是太好。” 齐小童闭上眼，现在来计较这些，早就没意义了。 顾莫北继续盯着他，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靠近，然后长臂一伸将他搂过。齐小童僵了一下，手上的推动却始终没敌过顾莫北的力气。 顾莫北把脸埋在他脖子上，“我现在好多了吧？你还愿不愿意跟我过？” 虽说是疑问的语气，他却没给齐小童回答的机会，就直接吻上他的嘴唇。 想当然，齐小童是抗拒的，不管是对于他的话，还是对于他的举动。然而顾莫北这次却出奇的执着，硬是翻身压住他。 两人的呼吸，一瞬间絮乱了起来。 齐小童的身体，没人比他更了解，他清楚他身上的每一个敏感点，了解怎么做能够让他舒服、激动，说直白点，这副身体就是他一手调教的。顾莫北吻他的脖子，一手指腹轻揉着他的耳垂，另一手则钻入了他裤子里。 齐小童叫骂着，后来却夹杂了不稳的喘息。自从跟顾莫北分手，他就没再有过性，连自己动手都很少。因此顾莫北简单拨弄他两下，他就勃起了。男人的下身总是容易冲动，这话一点不假。 身体很热，不知是由于发烧还是情欲的缘故，射过一次后齐小童浑身更加酸软无力，理智也在顾莫北越发深入的抚摸下一点点溃散。他知道这是欲望的驱使，偏偏顾莫北选对了时间。在他身体和心里都疲惫的时候。不过，这也仅仅是一场性。 顾莫北压在他身上，两人仿佛处在一个大蒸笼里，周围全是热气，热的几乎令人发疯。上衣被撩起，顾莫北啃咬着他比较敏感的左侧乳头，手更是直截了当，将他的裤子褪到大腿。齐小童此刻高潮的余韵未退，身体正是容易撩拨的时候，那处隐蔽的穴口省去了润滑剂的作用。 顾莫北侧过身，把他的裤子彻底拉下，丢到床外。冰冷的空气让齐小童打了个冷战，身体越发显得敏感。少了碍事的东西，顾莫北再次低下头，密封般的啃上他的嘴，同时也拉开他的腿，跪坐在他腿间。 腿间的入口处贴上一个滚烫坚硬的东西，齐小童一个哆嗦，口中支吾作响，然而最终，还是全埋在顾莫北嘴里。 虽说欲望正浓，顾莫北还是选择缓慢的刺入他体内，动作虽慢，却一刻不停，直到全根没入才算满足。胀满的感觉侵袭全身，没有撕裂的痛，却让齐小童眉头深锁。眼里，还有不甘。 顾莫北放开他的嘴唇，手讨好般的再次抚上他的性器。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轻哼，那刺入体内的巨物就开始了活塞运动。顾莫北并非狠狠的抽插，速度却是极快，齐小童泄露断断续续的呻吟，身体在他的抽插下不停地前后晃动。 黑暗里，他看着顾莫北的眼睛，分明看不清，却直觉滚烫。齐小童告诉自己，这一夜，只是凑巧的脱轨。 039戳破 说来讽刺,经过一夜的交合，第二天齐小童醒来时头脑清爽许多，烧退了，仅剩下一点点感冒症状。 一段时间没有经历性事,昨夜又疯狂过度，导致齐小童腰腿处偶有酸痛。他转头看向顾莫北，对方四肢大敞，睡得别提有多爽快。 虽说昨夜是顾莫北招惹他在先，但最终他也是半推半就放弃了抵抗。可即便如此，齐小童看着顾莫北此刻舒服的脸，还是收紧拳头想往他脸上赠送一顿爆栗。然而最终,他只默视对方几秒，便吐了口气,转而捞过衣服往身上穿。 也许是穿衣的动静过大，前一刻还在闭眼睡觉的顾莫北后一刻就睁开了眼。他泛起满意的笑容，手臂一伸把起身的齐小童再次压回床上。 “小童……”埋首齐小童的颈窝，顾莫北声音粘腻。 “放手，我还得上班。” 顾莫北一听，不乐意了，“上班？你现在这样怎么去上班？” “我现在怎样？烧退了，只是有点小感冒而已。” 拉下他缠藤般的手臂，齐小童迅速披上睡衣，起身下了床。 顾莫北见他没为昨晚的事生气，心里总算放下了一块大石，可齐小童闭口不提的态度，也让他有些不是滋味。 “糟了！”不知想到什么，顾莫北突然从床上坐起，瞬间跳下床跑到齐小童身边，问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问完以后，他干脆说道，“我们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齐小童见他一惊一乍，忍不住搭腔，“你让我耳根子清静点就什么事都没了。” 顾莫北上下将他打量一番，见他没什么不妥才算安心，不过，保险起见，他今天还是去抽空问问秦远为妙。 “要不再请一天假吧，反正你病也没好。”齐小童临走时，顾莫北罗嗦道。 “你知道这个时间段我们财务部有多忙么？” 顾莫北碰了钉子，摸了摸鼻子上的灰就没再回话。 “走的时候把我家的门关好。” 齐小童说完，也不再看他，直直下了楼。 少了齐小童，顾莫北才不留恋这个地儿，于是打点好自己后便匆匆离去。 秦远看见顾莫北到访，心里颇为诧异。索性这会儿不忙，他便把人请进了办公室。 “顾先生，您找我有事？” 顾莫北难得也有不好开口的时候，忘了秦远几秒，他咳了两声，问道，“我知道怀孕的时候不太适合做那种事，但是昨晚没忍住，应该没有大问题吧？” 秦远消化了一下，待明白后，不由眉头紧锁。 “齐先生还没有告诉你么？” “告诉我什么？” 顾莫北有些摸不着头脑，秦远见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心中更加疑惑。现在的情况很显然，齐小童还没把事情的真相告知顾莫北。 “顾先生还是回去问齐先生吧，或许他只是不好开口。” 顾莫北闻言，别提有多紧张，还以为是齐小童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秦远看他焦急，便再次劝他回去问齐小童，那欲说不说的态度叫顾莫北心里更加没底。 “难道是孩子出了问题？”这是他唯一想到的可能性，“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认为我有权知道。” “顾先生。”秦远着实为难。不过思 分卷阅读15 想去还是决定把事情告知顾莫北，既然齐先生不好开口那就由他说吧。 请了一天假齐小童落下不少活儿，连续忙了几个小时，肩膀别提有多酸。幸亏到了午饭时间，他总算能喘口气了。 “小童，去吃饭了。” “好的，这就来。” 齐小童起身跟上同事的步伐，他前脚刚走，后脚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那端的人很有耐力，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来，一直响很久才消停。 而医院这边，五颜六色根本不足以形容顾莫北此刻的脸。 秦远也看出了他的愤怒，赶忙说好话，“顾先生，你千万别怪齐先生，他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他不想让你失望，也怕影响你们家的名声。” “滚！”顾莫北突然对他咆哮起来，“你信不信我可以告你们，还有你，我要让你在各大医院都待不下去。” 秦远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他会如此反应。 “你若真要告我，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我问心无愧，齐先生虽体质异于常人，却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受孕，他不想让你失望才没告诉你。” 顾莫北听了秦远的话不仅没有消火，脸色反而越来越难看。 秦远见话已说到这份儿上，便接着说了下去，“另外，即便你们是情侣，让齐先生生孩子对顾家而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他才骗了你。顾先生也应该体谅一下齐先生的苦心。” “苦心？”顾莫北冷笑，“这些是他告诉你的？他为了骗我，倒真是费了不少苦心……” 秦远见他一脸暴戾，也隐约察觉不对。 大约四十分钟后，齐小童和一干同事才回来。他拿起马克杯去茶水间泡了杯茶，而后又返回办公桌。 “哦，小童，我刚回来时听见你那边有什么东西在响，你瞧瞧是不是手机。” “嗯，谢谢，” 齐小童拿出钥匙，打开抽屉。他一边喝茶一边拿过手机，凑巧手机这时又响了起来。他没多想，就接通了。 “喂。” “……” “喂，说话啊。” “……” 催了两次不见有回音，齐小童不耐烦了，“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这个时候，顾莫北才缓缓开口。他声音低沉，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下班后回家，我等着你。” 齐小童听出他语气不对劲儿，于是蹙眉问道，“什么事？” 顾莫北却没答，紧接着断了通话。齐小童只能干巴巴的盯着手机，百思不得其解。顾莫北无缘无故打电话来，什么都没说就挂了。而且听那口气，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齐小童就这样怀着揣测的心过了一下午，心中搁着块石头，导致他一下午效率低下。因此下班后，他直接收拾东西走了人。 顾莫北说到做到，已经在门外等他，他刚爬完楼梯就见一个身影倚门而站。齐小童没说什么，走过去直接拿钥匙开了门。 顾莫北刚进房间就二话不说揪住他的领子将他低压在墙上，由于用力过猛，齐小童的后脑勺磕到墙，发出嘣的一声响。 他还没来得及叫疼，就见顾莫北一脸扭曲，咬牙切齿道，“你他妈的把我当孙子耍？” “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不清楚？代孕的事你不觉得应该向我解释一下么？” “你……”齐小童睁大瞳孔，一脸愕然的看他，“是么？看来你都知道了。” “如果我不知道，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他愤然道，“让别人生我的孩子，你很高兴么？” 面对他暴怒的脸，齐小童沉默不语，半晌，使劲儿扯掉他抓在身上的手。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瞒着我用我的精子去找人代孕，看着我被骗的脸让你很爽是不是？”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齐小童不想再搭腔，转身向里走去。 顾莫北却在他身后陡然嗤笑，“你就不怕我去告你们，我可以让秦远在业内身败名裂。” 齐小童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你尽管去告，咱们可以看看谁能输得起。原本你逼我代孕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事情闹大对谁都不好，我可以替秦远声明，他是被骗的，毫不知情。只是，我怕你们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齐小童话刚说完就感受到一股强劲的风力迎面而来，顾莫北听了他一席话，毫不犹豫抄起拳头向他挥去。他很快便尝到痛苦，下巴脱臼般的疼。 顾莫北粗喘着气，眼睛几乎泛红，露出嗜血的寒光。他像个喷发的火山，向外喷洒着炙热的岩浆。想到这段时间的种种，他只觉得自己是个白痴，分明被人放在手心里耍玩却毫不知情，甚至乐在其中。 去他妈的体贴跟温柔，统统去死吧！ 齐小童揉着下巴，顾莫北看了他一眼，不由分说又踹了他一脚。 “齐小童，你真有种，能把我逼的火到这种程度。” “是你自找的。”齐小童也被逼急了，直接往他身上扑去，“是你先逼我的。” 两人都在气头上，谁也不肯让谁，于是在狭小的空间扭打起来。论身手，齐小童肯定是要吃亏的，因此没多久就被顾莫北打的直不起身。 顾莫北像野兽一样发起疯来，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他齐小童经不起打，但身上无限的怒火又不能不发，他环顾着客厅的东西，走过去一样一样狠狠砸碎。 齐小童见他发狂的行为，也不上去阻止，只在一旁冷眼以对，只觉得整颗心都冷了。 过了良久，房间沉重的声音终于消失。顾莫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他又走到齐小童身旁，指着他道，“我现在很不得掐死你。” 齐小童抬起眼直视他，嘴上虽没说什么，眼中却无半点退缩。 顾莫北与他对视两秒，接着摔门而去。 齐小童盯着乱七八糟的房间，最终疲惫不堪的倒在沙发上。这种结果，正是他起初时的目的。唯一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像想象中那般痛快。 那天过后，顾莫北就消失匿迹了，齐小童趁着这些时间把交接的任务处理了一番。他辞职了，虽然知道这个时候辞职很没有职业道德，但他没办法。现在的他根本无心工作，只想轻松一下。 与顾莫北磨了这么久，他真是累了。 顾莫北从齐小童家离开的当天就向领导请了假，然后整个人闷在公寓里。几天的时间，整间公寓在他的糟蹋下，只能用垃圾场来形容。 兴许是被气糊涂了，他根本无心理会其他事，直到这天，他才想起有件事急需要处理。 顾莫北出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秦远，他当然不是想见秦远，而是想让秦远带他去见那个给他代孕的人。 见到尹晴时，顾莫北只简单将她打量了一番，随后便提出了此番前来的目的。 他要让尹晴动手术将孩子拿掉。 这一要求刚提出就遭到秦远的反对，不仅如此，尹晴也强烈反对，且态度坚决。 作为代理孕母，最怕的就是委托人出尔反尔。代孕不比其他，没有售后退货这一说。毕竟，堕胎，不是每个女人都能伤的起的。 顾莫北对两人的说辞根本听不进去，固执的坚持己见。 “我给你们两天考虑时间。”说完，他扭头就走，毫无留恋。 回到公寓，顾莫北心中的郁结仍是没有解开，而等着他的，也并非是如意的事。第二天，他就被徐蕾一通电话催回了家。原因无他，定是跟这件事有关。当晚，整个顾家闹得一团糟，各自不欢而散。 车子在马路山急速奔驰，车外的风景一闪而过，顾莫北将烟蒂丢出窗外，咒骂一声后，将车调头向齐小童家开去。 “齐小童，开门，少给老子躲在房里装孙子。”他边骂边敲，很快就引来不少邻居的注意。 “别敲了，这房里没人。”房东接到抱怨后，无奈走了出来。 “齐小童呢？” “他搬走了，前天刚走，这房子明天就要租给别人了。” 房东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个响雷打在顾莫北脑门儿。要不是看房东是个女的，他早就一拳揍上去。 “走了？不可能！把门打开，我要进去看看。” 房东见他不好惹，脾气又差，没办法只好给他开了门。 事实证明房东并未说谎，房间看上去干干净净，估计是被整理过，除了客厅里他买的那些婴儿用品还在外，卧房比往常稍微空荡了一点。原本属于这里的东西没被拿走，不见的都是齐小童平时用的物品。 顾莫北怔怔的看着整间房，动手摸了摸那些婴儿用品，心中复杂万分。 “他去了哪里？” “这我哪知道，我只是房东。” 她不知道，顾莫北也没心情再跟她废话，拿起手机就拨了齐小童的号码，结果却是关机，他气的差点摔了手机。 接下来的几天，顾莫北如同在炼狱中一样，顾旺生的打骂，徐蕾的眼泪，被骗的有苦不能言，以及找不到齐小童的烦躁，这些恼人的东西几乎成了顾莫北的全部。 他去找阿氓，不仅什么都没问出来，对方一见他就冲上来招呼他，两人又打了一架。他查到齐小童的老家，却得知齐小童并未回家。 这个时候，顾莫北终于明白了。齐小童是在躲他，存心不想见他。他恨得牙痒痒，却无济于事，即便他有些本事，可中国毕竟不小，一个人若存心想躲，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翻出来的。 尹晴的事，在顾旺生和徐蕾的逼迫下，顾莫北终是妥协了，默认让她生下那个孩子。顾莫北每回看见尹晴的肚子，心中要么是毫无感觉，要么就是想动手术拿掉。 然后他才明白，原来他想要的并非只是个孩子，而是，必须得是齐小童给他生的孩子。 040番外包子之所谓神精所 一年多后,深夜 这是一栋普通的公寓，整座楼只有偶尔几点灯光，居民大多都已入睡。原本寂静的夜被婴儿的啼哭打破，孩子的声音持续良久，起先只是一个婴儿的哭声,可是没两分钟,另一个婴儿的哭声也随之响起,两者持续不断,比拼激烈。 “啊啊啊……”随着一声咆哮,这间公寓的灯终于亮了起来。紧接着,里面传来抱怨声。 “王八蛋，不要再哭了！！” 是的，王八蛋,可不就是顾莫北那个王八不小心在他肚子里下的蛋么？齐小童面色阴沉的睁开眼，一对双眼皮下是熏黑的阴影。他不情愿的起身下床，走到婴儿床旁边站着。 婴儿专用的双人床上，一对肥嘟嘟的孩子正张嘴嚎哭，嗓门儿大的好比泼妇骂街的架势。齐小童指着他们两人随便骂了一通，骂爽过后，他伸手拿过两个奶嘴分别放入两个孩子口中，动作娴熟又利落，随后又转身去客厅泡牛奶。 照顾孩子是件苦差事，两人带一个孩子都难免会累，更何况他这几天是一人带俩孩子，齐小童着实累得够呛。 熟门熟路拿了几勺奶粉，试了下水温，按照固定的水量做出两奶瓶的饭，齐小童又从客厅返回卧室。两个孩子无趣的吸着奶嘴，水汪汪的眼睛带着不满，黑的十分明亮，细看之下，的确有些像顾莫北。 “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齐小童自言自语着，顺手把能吸出真材实料的奶嘴放进自己儿子口中。两个小家伙先尝试性的洗了一小口，等吸到食物时才高兴的开始猛吸。 齐小童一手拿着一个奶瓶，还得费劲儿往上托着，他僵硬着身体看着吃的正爽的两个小子。 当初离开顾莫北后，他并没有打算长期呆在这里，那时候他只是想一个人清静一段时间，哪知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何况这变化还如此晴天霹雳，不用说，这个意外就是眼前这两个孩子。齐小童就是做梦都没想到，只是那一夜而已，即便没带套，也不至于射的那么准吧？而且这一射还射中俩，要是放在射击上，顾莫北铁定能得冠军。 离开不到一个月他就觉得身体不对劲儿，起初他并未在意，直到怀孕的反应越来越明显，他才猛然想起这种可能，于是随便买个验孕棒的结果就是……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黑乎乎的。 中了！！ 这简直就是个响雷，直接劈中齐小童的脑门儿，让他好长时间脑袋都变得不灵光。他并没有多想为什么没有选择打掉孩子，事实上，他一点也不愿意去想。反正一个人也挺无聊，多个孩子没事玩玩，可能也不错。 然而如今，每当齐小童盯着那俩小混蛋吃饱喝足拽歪歪的样子时，就悔不当初。 所谓天作孽有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他一咬牙，忍了！ 拿干净的棉巾给孩子擦了擦嘴，齐小童轻轻晃着婴儿床，还一边压低嗓音唱着摇篮曲。 “齐小北，赶紧睡，当心我揍你。”盯着其中一个精神奕奕的孩子，齐小童放下狠话。 谁知他刚说完，那孩子就嘎嘎笑了起来， “哟，你个小王八，还敢笑。” 按说刚生下几个月的孩子没理由能听懂他的话，也许是凑巧而已，那孩子一听立马就不笑了。齐小童得意洋洋的点着头，正打算摆出当老子的威风，那小子趁他一个不注意突然吐了起来，刚喝的奶粉就这么糟蹋了好几口。 齐小童一脸黑线，骂骂咧咧说了句祸害，起身后还得找东西给他擦干净。 “唉……你爸爸我累了，快睡吧，不睡长不高，当心你弟弟回头打你，你只有挨揍的份儿。”他好言相劝，继续晃起摇篮，嘴里不断哼哼着，两只眼皮却直打架。 晃了一会儿，两个孩子终于都睡了，齐小童轻松地舒了口气，满足的站起身脱下睡衣上了床。 公寓的灯，熄灭了。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 孩子的哭声又一次响起，跟之前一样，起初只是一个孩子在哭，但没一分钟，另一个被打扰的孩子也哭了起来。 ‘啪’的一声，公寓的灯再一次亮了。 齐小童半眯着眼要醒不醒，最后往自己大腿上使劲儿掐了一下，随即又从床上坐起，披上睡衣后下了床。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有个保姆在有多重要，偏偏他请的保姆家里有事必须请一周假，想到这地狱般的日子，他就掉头发。 “干嘛哭呢？这种天气不冷不热多爽快是不是？你可千万别学你那个爹那副德行，非搅的人不得安宁才痛快。”齐小童一边念‘佛经’，一边不甘的继续晃，“要学也该学学我。” 碎碎念了几分钟，两个孩子又甜甜睡去。齐小童犹如被放行的犯人，娴熟的脱掉睡衣上了床。 公寓的灯又熄灭了。 又过了…… 公寓的灯第三次亮了。 公寓的灯再三熄灭了。 黑暗中，齐小童睁着俩眼，拳头紧攥在身侧，什么是有火无处发，他真真是领略到了。 经过孩子对他的一番调教，齐小童光荣的睡不着了。他在床上不断翻滚着，就像被炒的菜，受尽煎熬。明明很疲倦，眼皮都不想睁开，意识却还是很清晰，无论如何都没法再入睡。 他四肢大敞仰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卧房。这间公寓并不大，当然，也不算太小，两室一厅，关键是设备齐全。自从到了这个小城市，他还没工作过，原因很明显，那两个小鬼令他根本没办法工作。 索性他两年内不工作应付开支也没问题，这倒真多亏了当初他跟顾莫北分手时，对方甩给他那张卡里的‘分手费’。 “呸，晦气，怎么又想到他了。” 齐小童朝自己头上锤了一下，没想到这一下刚捶完，也不知是齐小北还是齐小莫又哭了起来。 “来了，我的祖宗，别哭了。”他拖着长音下了床，懒散走近婴儿床。 “你妹！居然尿了！” …… 041男人三十一朵花男 向日葵幼稚园 “小美,你想玩滑滑梯么？” 男孩带着诱哄的强调，一张嫩白的娃娃脸上露出色色的表情，向对面的班花小美问。 小美扎着一个马尾，头上别了一个粉色的蝴蝶结,看上去相当可爱。 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在滑滑梯上玩的正乐的齐小莫，思考了几秒后，答道：“想玩。” 齐小北听见料想的答案，裂开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小美,我是班里的老大，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你如果想玩就得亲我一下。” 小美皱了皱细眉，再次思考几秒，最终无奈答应了。她撅起小嘴，向前凑去，往齐小北脸上吧唧一口。 齐小北这才勉强满意，给她让出一条路。小美高兴的跑过去，跟齐小莫一起玩了起来，其他想玩又不敢玩的小朋友在旁边看着，一脸艳羡。 齐小北得意的笑着，眼睛扫视着其他人，不料就扫中了昨天刚转进他们班的一个男孩子。 齐小北见对方长得好看，就动了歪脑筋。 “童谣，过来。” 叫童谣的男孩听见后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没忍住诱惑走了过去。 “齐，齐小北同学……” “你想玩滑滑梯么？” 童谣一听滑滑梯，顿时瞪大亮晶晶的双眼，白皙的脸上镶着的小红嘴儿显得格外好看。齐小北吞了吞口水，突然就想起了冰糖葫芦。 “想玩可以哟，不过你要让我亲一下才行。” “亲一下？” “对，只要让我亲一下，你就能玩滑滑梯，难道你不想玩么？”齐小北循循善诱。 童谣捏了捏衣服下摆，又听小美喊道，“小谣，快点来玩啊，很好玩哦。” 齐小北见他由于，又问，“怎样，快点想，要不要让我亲。” “好……好吧。”童谣声音很小，勉勉强强答应了。 齐小北在心里欢呼一声，抓住他的肩膀就要亲上去。谁知正在此时，一个同班的小朋友叫来了老师。 “老师，齐小北又开始霸占滑滑梯，不让其他小朋友玩。” 童谣听见‘老师’俩字，连忙推开齐小北。齐小北一时不慎被推倒在地，不仅没吃到便宜，还惹了一身脏。 “齐小北，你是不是又欺负其他小朋友了？小心老师告诉你爸爸。” 齐小北一听齐小童的名讳，立马打了个寒战，就像见到怪物一样。 “老师，你不要告诉我爸爸。” 一直在滑滑梯上的齐小莫也走过来，他虽比齐小北晚出生几分钟却明显懂事很多。 “老师，对不起，小北不是故意的，你千万不要告诉爸爸。” 老师原本就是想吓吓齐小北，并未真的要向家长告状，此刻见一向喜欢的齐小莫都来求情，不由笑道，“好吧，老师不告诉你们爸爸，但是，小北不能再欺负其他同学。” 齐小北刚才还奄奄的，这会儿又精神过来。 老师站起身看着大家，然后拍手道，“好啦，放学了，你们排好队，跟着老师去家长区。” “好！”洪亮的声音齐齐响起。 按照固定的队形，大家很快排好队，齐小北背着小书包看着走在前面的童谣还有些心有不甘。 “喂，童谣。”他在后面小声说。 “诶？”童谣奇怪的回过头。 “你刚才还没给我亲。”他语气有些不高兴，一张小脸凶神恶煞。 童谣见他这幅样子，立刻回过头不敢再看他。 流动大军刚走到家长区，就听一个声音最先响了起来。 “小北，小莫。” 齐小北跟齐小莫同时看去，就见齐小童正站在家长中冲他们招手。 “爸爸？” 两个孩子都有些奇怪，因为往常都是保姆来接他们，齐小童下班时他们早就放学了。 “小混蛋，有没有欺负同学？”齐小童说着，接过两人的书包跨在手臂上。 “没有。”齐小北有些做贼心虚。 “没有。”齐小北有些做贼心虚。 齐小童不信的转而去问齐小莫，“小莫，哥哥欺负同学了么？” 齐小北立刻恶狠狠的看向齐小莫，齐小莫却仿佛没看见，不过却答道，“没有，哥哥今天很乖。” “真的么？”齐小童这才满意的微笑，“那今天给你们加餐吧，有最爱吃的果香鸡翅。” “爸爸会不会做两份，我不要跟小莫一起吃，不够吃。” “嗯，会让你们吃到饱。” 两个孩子听后，同时发出咯咯的笑声。齐小童把书包放在肩上，一手牵一个向着夕阳走去。 ※ 下了飞机，顾莫北刚出机场，接机的人早已在外等候。 “顾主任。” 顾莫北热情的走过去，面带微笑着与对方寒暄了几句。 “路上辛苦了。” “哪里的话，全当抽空出来溜达了，我可是兴奋的很呢。” “说来我们也有好几年不见了，这次趁着工作空挡可得多留几天，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这可是你说的，我不跟你客气。”顾莫北笑着回应。 “你千万别客气。”对方说完看了看时间，有道：“饭店都定好了，专门为你接风洗尘，我们现在……去吃饭？” “这……”顾莫北略作为难状，“实不相瞒，我在本市有位老同学，他不知怎么知道我要来了，早几天前就跟我约好了。” “原来是这样……”对方顿了两秒，“那行，反正我们随时有时间，明天处理工作后再请你也是一样。” 顾莫北爽朗一笑，说道：“成，那咱们明天再聚。”语毕，看了看表，“哟，我跟他约定的时间快到了，那我就先去了。” “我叫人送你。” “别客气，打车方便，没多远。” 两人又罗嗦几句，顾莫北再三推辞后，对方也不再勉强。 ※ 搭上计程车，顾莫北向尼康家奔去。车上还算安静，平稳的车速让顾莫北总算能休息片刻。他揉了揉太阳穴，眼睛盯着窗外，看着不断移动的物体。 今年的顾莫北已是三十四岁，原本英俊的外表此刻多了份岁月的沉淀，少了些许当年的嚣张跋扈。曾经玩在一起的几个兄弟差不多都已结婚，不管是什么形式，但总归都建立了家庭。唯独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这六年里，他有过几个情人，虽不记得确切是几个，但并不算多。跟他很早之前换情人的速度相比，他这六年算是龟速。但是有一点，每一个跟他在一起的情人，时间都超不过两年。两年这个数字，对于顾莫北而言有着一种特殊的定义，算是他给一个叫齐小童的人最大特例。 “齐小童，老子就不相信你这辈子都缩进壳里不出来。” …… 顾莫北刚下车，尼康的催人电话就打来了。 “喂，我已经到了。” “在哪？我怎么没看见……”话正要落音，尼康又惊喜道，“我看见你了，向左看。” 顾莫北按照指示看去，果真看见尼康一身休闲服站在左侧五十米处。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向对方走去。 “好久不见啊老朋友，过得好么？” “好，你搬到这里来后我跟黄山他们不知道多快活。” “还是这么损啊，哈哈。” 两人说笑着向尼康家走去。 三年前，尼康老爸的生意中心转移到这里，尼康结婚后也就定居到了此处。 “那些混蛋也不知道想没想我，当心哪天我突然杀回去，打的你们措手不及。” “求之不得。” “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吧。” 尼康招呼着，自己领路走到了客厅，顾莫北一进来就闻到一股香味儿，往饭厅一看，桌上已经有满满一桌子的菜。 “雅文，莫北来了，出来打声招呼。” 李雅文是尼康的妻子，顾莫北总共算起来也就见过对方三回，加上这回才四回，不过他看得出，李雅文是个不错的女人，跟了尼康也算是有福气。 李雅文从厨房走出来，身上套着围裙，非常有家庭主妇的味儿，像极了印象中的某个人。 “莫北，你来啦，尼康都念叨一个小时了。” “他向来罗嗦，亏你能受得了他。” “哈哈，来，你们坐下先吃吧，我还有几道菜没做，你们这么久没见一定有很多话聊，我就不参合了。” 李雅文说完又转身进了厨房。 “你怎么娶到这么个知书达理的女人。”顾莫北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动起嘴来。 “羡慕不来的。” 顾莫北也不跟他一般见识，一口一口不断，吃得满嘴油。 尼康给他倒了杯酒，两人边聊边喝，仿佛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正在兴头儿上时，也不知是谁给尼康打了个电话。 “小多啊……又是这事儿，我说了会给你出头的，放心吧。行行，不拖了，今晚我就去会会他……知道了，会给个教训的……不过你也少惹些事，万一被你姐知道，我可帮不了你。少撒娇，没用，有本事跟你结撒娇去。” 顾莫北在一旁听着，是不是皱皱眉头，一脸疑惑。 “有麻烦事？”等尼康挂了电话，顾莫北问。 尼康往厨房看了一眼，才压低声儿道，“没事儿，雅乐，哦，就是雅文他弟弟。跟你是一个圈儿的，喜欢男人。之前一直交往的对象儿要跟他分手，貌似是喜欢上了别的男人，雅乐托我教训教训那个小三儿。” 顾莫北一听，立刻啐了一口，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鸡毛蒜皮。 “分就分呗，再找一个，他还真爱那个对象儿爱的死去活来？” “小孩子嘛，被人抢了就是不服气，听说小三儿还是个三十岁的男人，带着俩孩子，所以更伤他自尊。” 顾莫北一听，差点儿没喷出来。 “咳咳，可以理解，口味不同嘛。”顾莫北讪讪道，转而又想了一个馊主意，说道，“打一顿有什么意思，小孩子行径。” “你有更好的注意？”尼康一看他那副德行就知他没想好事。 顾莫北一脸贼笑，“什么时候去？” “今晚吧，吃了饭。” “行，瞧我的美男计。” 说完，他自恋的甩甩头。 042闪亮登场 齐小童放下手中的故事书,看着已经睡去的两个小鬼，站起身关了床前的灯。他走出卧房，打开门出了公寓。 这是一间不错的酒吧，名字就叫‘门’,是由英文‘n’音译而来。n，顾名思义，是专属于男人的场所。 夜晚十一点时，已经有大量人群在此聚集，除了一些女性服务生，来这里消遣的客人清一色都是男性。他们或是普通上班族，或是自由职业者,总之，种类齐全,穿着也是各色。 齐小童刚走进去就有熟人向他打招呼。 “嘿，小七，今晚有些晚啊。” 齐小童露出无奈又宠溺的表情，“没办法，两个儿子睡得晚。” 两人正说着，旁边突然又窜出一个人，“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就知道他肯定是被小鬼缠的无法脱身。” “这么简单的事情谁都能猜得到，你少自作聪明。” 齐小童看着他们打闹，也不开口调和，几人调笑着穿过吧台进了员工后间。 付了钱，顾莫北和尼康两人下了车。 顾莫北抬头看了看酒吧的牌子，蹙眉道，“门？” 尼康解释道，“前两年开的gay吧。我没来过几次，听说生意不错。” “我们找的人在这里？” “雅乐说是这里的主唱，走吧，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顾莫北点点头，又抬眼将酒吧入门处打量一番。这家店的牌子不大，还显得有些陈旧，不过，设计倒是挺独特。牌子下面就是一扇木质小门，如何看都不上档次，这种喧嚣的地方，怎么能缺少重金属的构造。 尼康并未多想就直接走了进去，顾莫北没什么期待的跟着他，然而进了酒吧后，顾莫北才明白什么是别有洞天。 与外围的古朴单调不同，酒吧内的装置极具现代化，设施齐全且巧妙，非常合客人的心意。金黄色的闪光灯忽明忽暗，变换着角度打在不同角落，节奏感极强的旋律震动着来消遣的人，d台上，dj正用灵动的双手娴熟又富有技巧的打着碟 分卷阅读16 掌控着一切节奏。 “生意确实不错，竟然没了位置。”顾莫北扫视一圈竟没找到能坐的地儿，这间酒吧虽然不大，也并非豪华，但似乎很受欢迎。 “去吧台那先坐会儿吧。” “嗯。” “嗨，两位帅哥要喝点什么？咦，以前没见过，第一次来我们这儿？” 调酒师带着自然的笑容，一边耍魔术般的调着手中的酒一边开口招呼。 “的确是第一次来，有什么酒推荐？”顾莫北往酒红色的吧椅上一坐，娴熟的搭话。 “艾米，三十六号桌，两杯买醉，麻烦送过去。”调酒师跟酒保说完话，又转头看向顾莫北跟尼康，“比较钟爱浓烈的口味？” 顾莫北点点头。 调酒师将调酒单往他面前一放，借着昏暗的灯光指向其中一个位置，“我最拿手的，夜焰，敢不敢试试？” 顾莫北耸耸肩，“有什么不敢，请吧。” 调酒师冲他泡个媚眼儿，收回调酒单，从酒架取出三瓶酒，摆好高脚杯，动作流利漂亮，每一步都如同艺术，令人几欲称赞。 顾莫北饶有兴味儿的盯着，尼康看着他玩心大起的样子，无奈笑着摇头。 “你们这儿有个叫童笑七的主唱么？” 调酒师一听，立马吹响一个口哨，笑道，“原来又是慕名而来啊，小七在我们酒吧人气很旺哦。” 尼康但笑不语。 台上几个跳钢管舞的男人还在不能的扭动着，原本身上的衬衫此刻已经脱去丢下舞台。台下，人群拥挤，客人们相互挨着摩擦身体，玩的不亦乐乎。 “好了，夜焰两杯，两位请慢慢享用。” 调酒师将调好的酒往他们面前一放，顾莫北低下头仔细打量眼前的成品，心里的确尤为满意。 原本澄净的玻璃杯被黑色的酒液镶上一层神秘的颜色，中间层次分明露出几星火焰般的深红，有种诡秘焦灼的美，动人心魄。 “看上去不错。”他道。 调酒师显然早已接受过无数赞美，于是高调的惬意耸肩。这时，音乐突然安静下来，原本暖色的闪光灯也转换为沉静的海蓝。 “啊，接下来是乐队的节目，小七是领唱哦。”调酒师提醒。 顾莫北跟尼康转过身，同时盯着舞台。喧嚣的音乐虽没有了，但台下倒是传来不少口哨跟叫好声。 “这个小三儿还真是受欢迎，难不成是有什么三头六臂？”顾莫北讥笑道。 尼康瞥了他一眼，不搭话。 直到舞台升起时，台下的欢呼声更加激昂，一波盖过一波。台上有五个人，四个配乐，一个领唱。 “应该就是站着的那个。”尼康道。 顾莫北只简单回应一声，眉间却有些微蹙。由于位置不好，两人只能看见那人的背面。 “怎么有些眼熟啊。”顾莫北喃喃自语，开始在脑海中捕捉那一闪而过的熟悉感。 尼康大概也有同感，盯着舞台上的双眼露出了疑惑。一直到…… 那所谓的主唱发出声音向台下的客人打招呼。 “齐小童！！” “齐小童……” 两人异口同声喊道。尼康看向顾莫北，顾莫北则想也不想就立刻跳下吧椅，向能够面对舞台正面的位置奔去。尼康怔了一秒，随后跟上。 酒吧的人虽多，顾莫北硬是挤出了一条道路，直到看见那个站在台上的面孔，确定那人就是齐小童，他才停下脚步。 “莫北。” 尼康追上来，喊了他一声。顾莫北却听而不闻，眼睛一刻也不离舞台。 这个时候，音乐的前奏已经响起，台下也都恢复了安静，除了配乐以及齐小童的声音，顾莫北根本听不见别的。 舞台上，齐小童下身是一条紧身低腰牛仔裤，仔细看还能看出露出的些许股沟，他上身是收身舞服，这样的穿着另身材的曲线毕露。顾莫北眼角抽了一下，差点没把身边其他客人点的酒杯摔碎。 齐小童在台上唱的深情款款，还时不时向台下抛个飞吻，零碎的刘海在额前落下，刚巧遮住了两条形状姣好的眉宇，这样的发型使他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 “三十岁的人还敢背着我在外装嫩，齐小童他妈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顾莫北越看心里头越不是滋味儿。 尼康担心他发飙，只好好言相劝，“其实还好啦，他这种打扮在这种地方已经很保守了，说明还是有些顾忌的。” 顾莫北咬着牙，眼里射出的火光恨不得把齐小童烧死。 一曲完毕后，dj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顾莫北的心思一直在齐小童身上，也就没留意别人说了什么。可尼康听完dj的话，却露出不妙的表情。 广岛之恋的旋律缓慢响起，舞台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男人，关键是，那个男人离齐小童还特别近，两个人勾肩搭背，看在顾莫北眼中就是一对奸夫淫夫。 “情歌对唱，他还敢跟别的男人唱情歌！！” “你别想太多，他怎么说都是打工的，店里安排他就得配合，这肯定不是他的意愿。” 顾莫北一听尼康的话，心里总算爽快一点。他抬起脚步，向舞台附近走去，尼康却拉住他。 “别叫他看见，当心他躲着你。” 顾莫北想了想，也觉有理，于是就耐着性子等他演唱完毕。两分钟后，歌曲结束，顾莫北见齐小童要退台就急忙向员工休息区走去。 他推开挡路的一个又一个人，不想刚走几步就听台下一阵叫嚷。顾莫北疑惑的朝台上看去，就见那个与齐小童合唱的男人正捧住齐小童的头亲吻他。 “去你妈……”顾莫北高嚷一声就要气冲冲向舞台冲去。 “莫北！”尼康使劲儿拖住他，“这种地方不要公开惹事，你看不顺眼找人招呼一顿就算了。小童退台了，我们去后台。” 等顾莫北再次看向台上时，就见齐小童推开那个男人，用力抹了一把嘴直接下了舞台。 “最近的客人太容易发情，想找男人直接去牛郎店得了。” 齐小童气愤的走进换衣间，手依旧不停的抹嘴，显然对刚才的强吻事件相当不满。 朋友过来拍拍他的肩，安慰道，“这种事总是难免，偶尔会有毛手毛脚的人。” “嗯，我没事。” “小七。”领班突然推开换衣间的门，看向齐小童道，“外面有位先生要找你。” 不等齐小童回答，其他人就为他说话，“肯定又是一些骚扰的人，直接帮小七拒绝算了。” 领班道，“我已经拒绝了，但对方很固执不肯离开，他又没做出过分的事，我们不能毫无理由驱赶客人。” “没事，我去看看，反正正要回家。”齐小童这时已经换好衣服，“这种骚扰见惯不惯了，说清楚就好，要是真遇见不好办的客人，再通知老板。” 拿过钱包，齐小童拉开换衣间的门，走了出去。 043拖油瓶 酒吧的光线原本就暗,有时擦身而过都难免看不清对方的脸。齐小童隐约看见俩人影站在拐角处，他心里顿时有些忐忑。俩人？若真是来缠他的，怕是到时候甩都不好甩。 他停下脚步，犹豫着要不要找个人跟他一起过去。正当他要返回换衣室时,对方似乎看见了他，直接走了过来，步子快到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已经走到近处。 当几年不见的脸陡然呈现在齐小童面前时，他身如雕塑，面如石头，怎一个僵硬了得。五年实在是个不长也不短的时间,他还以为自己洒脱到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如今却发觉,自己的记忆力竟是如此超乎寻常。 顾莫北一直都在想，要是哪天逮到齐小童，非得狠狠的教训对方。包括刚才，他看见齐小童骚包的站在台上，甚至与另一个男人同台对唱，想揍他的想法也更加鲜明。可实践证明，他脾气好了许多，起码没见到人就开打。 他没有先开口，只是盯着齐小童的神情很是专注。尼康将两人扫了一圈，随即退到别处，抽根烟靠墙上抽了起来，表情被黑暗遮住。 齐小童拉动面部肌肉，佯装自然的抬手，用最老土的方式招呼道，“嗨，这么巧啊。” 那声音说的就像家常便饭，好似他们才刚分开几个小时，顾莫北一听，顿时拉长驴脸。 “是啊，真巧。”他阴着嗓门儿，随即将齐小童固定在墙上，话锋一转道，“我找了你五年，你就跟老子说句巧，操！” 齐小童表情僵了一下，而后又恢复常态，说道，“那你要我说什么？” “我他妈怎么知道你要说什么！”顾莫北不若之前淡定，明显焦躁起来。这么久不见，现在见面了，齐小童对他的态度却犹如普通朋友，见面打个招呼。 齐小童几欲甩掉他的手，“那我没什么好说的。” 顾莫北听后，几年的火气一下子全窜了出来。 他吼道，“齐小童，你给老子装什么装，几年前你算计我，之后什么也没说就突然走了，现在又背着我躲在这里，一身骚包样跟男人勾肩搭背唱情歌，见了面还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说到底，他就是没法接受齐小童见了他是这种反应。摆明了他在他心里已经没了分量。 齐小童肺部也胀了起来，顾莫北这话说的倒好，好似所有东西全是他齐小童的错，无论以前，还是现在。 “哟，顾先生这话说的不对吧。我们是什么关系啊，不过算个认识的朋友，我想换个地儿住还必须得征得你同意？再说了，我选择什么工作，穿多骚包，跟哪个男人唱情歌管你屁事呢？” 顾莫北没想他会突然这么回嘴，一时间竟还真找不着对策。他现在跟齐小童顶多算是旧情人的关系，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可以联系的纽带，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硬是要齐小童给他生孩子的原因。因为即便分手，他也不想终止两人的关系。 可惜，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当初失败了。如果他那时候成功了，齐小童成了他孩子的‘妈’，他现在还用这么憋屈？费着脑子想限制齐小童的理由？他早就直接将人抗回家，丢床上，操到他屁股开花为止。 齐小童见他没吭声，推开他道，“没事了吧？我还要回家。” “站住！”顾莫北又拉住他。 “干嘛？”齐小童回头问。 顾莫北接触到他的眼神，竟撇开了视线。 其实他此刻没什么好说的，可他就是不想放齐小童走。 “如果你硬是缠我，我不介意在这里闹起来，你可以试试谁吃亏，我们店也是有规矩的。”齐小童丑话说到前头。 偏偏顾莫北不是个吃硬的人，见齐小童威胁他，他更加恼火。这时尼康的烟也抽完了，他走过来跟齐小童打招呼。 “好久不见，小童。” “好久不见。”齐小童礼貌又疏离的回应。 “没想到你现在也在a市，我们同住一个城市，竟然今天才见面，改天去我家坐坐？” “是啊，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看了顾莫北一眼，随即又转向尼康，“不用去坐了，反正我跟你们也不是很熟。” 他这句话又戳中了顾莫北的逆鳞，顾莫北正要开火，尼康却拉住了他。 “那就有缘再见吧。”尼康意有所指。 齐小童沉默两秒，没再理会他二人，直接出了酒吧。 “你干嘛拉着我，我不可能就这样放他走。” 顾莫北说着还要挣脱尼康去追齐小童。 “你在这里跟他闹起来没有好处。他跑不掉的，我刚才说他也在a市他没否认，只要他在这里，你还怕搜不到人么？” 听尼康这么一解释，顾莫北立马豁然开朗。 尼康见他高兴，却眉头紧蹙，提醒道，“不过莫北，你要做好准备，他可能已经结婚了。” 顾莫北脸上的笑意果然瞬间全灭。 “你说什么！！” “他就是童笑七，雅乐要找的人就是他，你没忘记他有俩拖油瓶吧？刚才我问了这里的人，证实了他的确有两个儿子。”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齐小童不可能结婚的！”顾莫北完全冷静不下来了。 “这没什么不可能，人总归是要结婚的，没几个人能像你这样。” “齐小童不会结婚！”顾莫北死咬住这一句，没有理由，他就是不相信齐小童会结婚。 尼康不想再刺激他，只道，“给我一天时间，我会把他的信息跟住址给你。” “我现在就去问这里的人。” “不用问了，信息是保密的，除了经理这里的员工也不知道。” 顾莫北一张脸更黑，只好点头应了声，“好。” 原本只是想找到小三顺便给个教训，没想到会牵出这些事。两人坐在回尼康家的车上，顾莫北明显还在想齐小童的事。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莫北，你是爱齐小童的吧？这么久还不愿意放过他。” 顾莫北听后，心烦的打开车窗，风一下子就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他伸手扫了扫。 “好像是的。”这是第一次，他坦白自己对齐小童的感情。 “他走后我突然觉得在外面玩也没多大意思，反倒那种一辈子面对一个人，被管来管去的生活，可能也没想象中那么枯燥可怕。”顾莫北并不善于表达这是种什么滋味儿，但他心里就是这样想的。爱情总是要跟生活联系在一起的，他用能够接受的生活方式去探清自己想跟谁过一辈子，这大概就是他对爱的解释。 起码，像他这种流连花丛的人，不爱的话，是打死也不会愿意每天只看一个人的。 尼康又点了一根烟，抽上。 “下回见面，你直接跟他说清得了。” “这行不通，我才不会跟他说，他肯定也不会接受我。”顾莫北直接驳回。 “面子有那么重要么？” “这不只是面子的问题，没人会有自信对一个明知不会接受自己的人说喜欢。” 尼康突然陷入深思，随后才道，“也对。”说完，又道，“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接受你？有时候不能只看他表面上的态度。” 顾莫北讪笑了一声，摸了摸鼻子，压低了声音道，“这不一样，我对他来说是个有前科的人。要是个新用户，兴许他就试试了。”顾莫北终于肯承认自己之前不忠的过错了。 尼康听后，叹气遥了摇头。 齐小童的问题成了顾莫北心里一根刺，他一刻没弄明白就一刻不能舒爽，因此办公的时候也显得有些急躁，公事一处理完就直接走人，把别人的宴请全都推辞掉了。 尼康的效率也不是吹的，果真一天后就把齐小童现在的状况给搞清楚了。 “我就说他不可能结婚！”顾莫北满含喜悦，心里同时舒了口气。他最想知道的问题，就是齐小童有没有结婚，以及他现在住的确切位置。 “奇怪。”尼康却疑惑满满，“他没有结婚这两个孩子是怎么来的？而且竟然有四岁大了。” 他这么一说，顾莫北才想起还有这么件事儿。 “也许是领养。” “不可能，没有领养记录，更何况他的财力有限，不会领养两个孩子。”尼康又仔细看了看资料，“齐小北，齐小莫。” 这名字显而易见，不就是顾莫北么。尼康莞尔一笑，还挺有纪念意义。 事实上，顾莫北听到俩孩子的名儿时也是一愣。尼康不了解齐小童的身体情况，自然是如何都猜不透，可顾莫北不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齐小童的体质。可是，他完全不敢奢侈事实会像他想象中那样。 要说是他跟齐小童分手时，齐小童有了孩子，这明显不对。而分手后，齐小童对他犹如病菌，哪肯叫他碰，唯一得手的一次也就是那夜。一夜啊？虽说没做保护措施，但能这么走运中奖？ 顾莫北忍不住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又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顿时拳头一攥，杀人的心都有了。 难道那是齐小童跟别的男人的孩子？这种思想一旦萌芽，就开始迅速发酵，滋长，搅得顾莫北险些发狂。 “不行！我一定要搞清楚，如果真是这样，我就宰了你！” 尼康见他不对劲儿，询问道，“怎么了？” 顾莫北脸色很难看，没有回答，心中的叫嚣却越来越强烈。 044父子见面 往常周日这天,齐小童是不用工作的，但公司最近事多，因此，本周唯一一天单休也被剥夺来工作。正加着班，齐小童却心不在焉,到了中午,他终于忍不住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响了几声后,保姆接了电话。 “齐先生。” 齐小童想了想,如昨日般问道,“家里没什么事吧？” 保姆笑道,“没什么事啊，两个小子正看动画片儿呢。齐先生，你这两天怎么了？” “没事,就是问问。” 齐小童也知道，他这种行为太过反常。 “没有陌生人打电话吧？” “没有。” “那……家里没去陌生人吧？” 保姆见他越问越奇怪，说道，“齐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是，既然没有便算了，我挂电话了。” 正要挂电话时，齐小童就听电话那头传来孩童稚嫩的声音。 “是爸爸么？” “对，是你爸爸，要不要说两句？”保姆看着跑过来的齐小北。 齐小北直接从她手中夺过电话，对着那端的齐小童问，“今天为什么还要去工作？不是说好要带我跟弟弟去海洋馆么？” “你就对这种事记得清楚。”齐小童语气不善，“叫你练的那几个阿拉伯数字练熟了么？” 齐小北闻言，瘪了瘪嘴。 “爸爸真讨厌，就知道说这些叫人不喜欢的东西。” “全都依你的喜欢，我还要活么。” 得，这俩父子向来不对盘。齐小北不高兴的把电话又递到保姆手上，重新坐回沙发看动画片。 “齐先生，还有什么事么？” “没有了，哦，对，若是有陌生人打电话找我，或者闯进家里，记得立刻给我打电话。”他不放心的交代。 保姆虽奇怪，还是应了下来，“好。” 结束了通话，齐小童总算踏实了一些。自从前天晚上遇见顾莫北后，他的脑中就没安宁过。 在‘门’工作，他只是想赚些外快，一个人养俩孩子，压力着实重。那里工作轻松，他只在每周五去唱歌，工资倒也不差。但是齐小童做梦都没想到，他竟然能在那里遇见顾莫北。 虽说那天他总算摆脱了对方，但依他对顾莫北的了解，顾莫北不可能善罢甘休。换句话说，顾莫北肯定还会再来找他，他也相信，凭顾莫北的本事，知道他在本市，找到他的信息并不难。 他并不担心顾莫北再来对他纠缠不休，最叫他担心的，自然是齐小北跟齐小莫。 “唉！”忍不住叹了口气，齐小童揉了揉发疼的脑袋。 事实正如齐小童所想，顾莫北自然、绝对不可能就此罢手，他只是在想着要从何处下手。 直接找到齐小童的住处杀进去，这的确像是顾莫北会做的事，不过，他现在聪明了，知道这样做捞不到什么好处。所以，他把念头转到了齐小童那两个儿子身上。 周一这天，顾莫北来到幼稚园时，接近十点，他报上齐小北和齐小莫的名字，询问之后终于找到了两人所在的班级。 “顾先生是小北和小莫的？”老师将顾莫北上下打量一番，带着疑惑的语气。 顾莫北知道现在幼稚园看的紧，为了更大限度的获取信任，他答道，“我和小童，也就是小北和小莫的爸爸是最好的朋友，否则他怎么可能把孩子取名叫小北跟小莫，事实上，我也有个孩子，叫顾小童。” 老师听得一愣一愣，也不知是真是假。但顾莫北的名字她刚才看过身份证，而齐小北跟齐小莫的名字也不假。这让她对顾莫北的话有了些相信，可相信过后，也觉得这俩朋友有些奇葩。 “这次我到a市办事，顺便过来看看他们，待会儿再给小童打个电话，叫他惊喜一下。” 老师笑着点点头。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班级门外。这个时候正巧下课，一群小朋友叽叽喳喳欢跳着跑出来，精力无限。 “小北，小莫，过来。”老师喊了一声，冲他们招着手。 齐小北和齐小莫直直走了过去。 “老师。”齐小北嘴上喊着老师，两只眼睛却紧盯着顾莫北，齐小莫还是一贯的小大人样儿，蛋定无比。 老师看了看他二人，又看了看顾莫北，发现三人都不开口，就觉奇怪了。她本以为齐小北跟齐小童该是认识顾莫北的，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她可得提防着些。 “小北，小莫，你们不认识这位顾先生么？” 齐小北不屑的摇头，齐小莫仍是酷酷的不说话，英眉却一缩。 顾莫北起初只是低下头打量他俩，注视了一会儿后便蹲下身去仔细看。这是他第一次见齐小北跟齐小莫，对他们身世的疑惑，导致他的心情莫名有些凌乱。他瞅着这俩孩子的脸，心里巴不得能捕捉到些许自己的影子。 只不过很可惜，齐小北跟齐小莫是双胞胎，长相也是既随齐小童又随顾莫北，且随他俩的优点，没有特别偏向哪一方，顾莫北瞅了半天，甚至觉得他们连齐小童都不像。 “搞不好连齐小童亲生的都不是。”他心里嘀咕着。 “叔叔，你是谁啊？”齐小北虽贪玩调皮，但在齐小童的糖衣炮弹下，起码的礼貌还是不错的。 顾莫北一心想搞清楚自己心中的疑惑，压根就没兴趣陪小鬼闲聊。他靠近齐小北，压低声音问，“你有妈妈么？” 齐小北再聪明，始终是个四岁大的孩子，于是没多想就说，“没有，但是我有爸爸。” “你爸爸叫齐小童么？” “你怎么知道我爸爸叫齐小童！” 顾莫北自动跳过他的询问，又问，“你有几个爸爸？还有其他爸爸么？” 齐小北闪亮的大眼眨巴眨巴了两下，似是没明白过来，等反应过来后便咯吱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小手指着顾莫北，抬头对老师道，“老师，他是个傻子。” 顾莫北成熟帅气的脸就这么瞬间被劈焦了。 “小北，不能这样说叔叔，这是不礼貌的。”老师耐心教导。 顾莫北努力提了几口气，终于压制住了野兽的一面。单说这俩孩子有可能是齐小童跟别的男人生的，这一条理由就足够他直接掐死他们。 “我能单独跟他们俩说说话么？” 老师一听，立马把齐小北跟齐小童揽在身后，“抱歉，顾先生，他们不认识你，所以我不能放心把孩子交给你。要不我先打个电话询问齐先生。”她尽量说得礼貌委婉。 顾莫北深知自己不太可能单独盘问，于是一改先前的慈眉善目，冷笑一声道，“那就算了，我还打算给他一个惊喜呢。”他刻意加重‘惊喜’二字，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幼稚园。 经历了这件事，齐小北跟齐小莫的老师哪里还敢放心，于是亲眼见他两人回教室后，便立刻去办公室给齐小童打电话仔细询问。 “你好，齐先生，很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你。” “老师你太客气了，是不是小北跟小莫在学校惹麻烦了？”这是齐小童唯一想到的可能。 “没有，他们都很乖。”说完，她才说起正事，“齐先生，请问你有一个叫顾莫北的朋友么？” “……” 齐小童瞬间绷紧心弦，一时竟没说出话来。 “齐先生？”老师见他没了声音，忍不住唤他一声。 “是的，抱歉。”齐小童定了定心神，才道，“我的确有位叫顾莫北的朋友，您怎么知道？” 其实答案呼之欲出，齐小童心里已经有了底，可他还是选择询问一次。 “他今天来幼稚园了，还见了小北跟小莫，说要跟他们俩单独说说话……” “什么！！”没等老师把话说完，齐小童就忍不住一声大喊，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要让他单独跟小北和小莫在一起，更不能让他带走小北跟小莫，怎么办，这怎么办……” 他有些手足无措，拿着手机就往部门外走去。 “齐先生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没让他单独跟小北和小莫说话，小北、小莫不认识他，所以我就没同意。” 齐小童闻言，两条腿这才定住了，随后舒了口气，“啊，原来是这样，真是太好了。” “那位顾先生难道有什么问题么？以后是不是不让他见小北跟小莫了？”老师仔细征询他的意见。 “我，我们……”齐小童有些吞吐，等想好了说辞，才道，“我跟他的确是朋友，但已经有好几年不见了，而且，之前有些过节。” “原来如此，幸好我今天防着他了。” “是的，谢谢，以后他若是再去幼稚园，请不要让小北跟小莫见他。” “嗯，我知道了，齐先生请放心。” 放心？齐小童哪敢放心？他知道顾莫北肯定会再来骚扰他，只是他没想到顾莫北没直接找上他，而是找上了小北跟小莫。这意味着什么？顾莫北恐怕已经把他调查清楚了，甚至怀疑起小北跟小莫的身世。 他并不是非得隐瞒顾莫北什么，只是，他实在不想顾莫北知道小北跟小莫是他们的儿子，因为他不愿再跟顾莫北纠缠下去，只想清静的过日子。 但是，似乎生活不能如他预期那般顺利。 这样恍惚的想着，齐小童沿着刚才跑出来的路线又走回了财务部。 而另一边，此刻已经列入黑名单，被人当贼一般防着的顾莫北正拿出自己的手机，注视着里面其中一个手机号码，嘴角邪恶的扬起了一抹浅笑。 045谁的种 下班回到家时,晚饭已经做好了，两个小鬼坐在饭桌上眼巴巴的盯着菜，却谁都没有动一口。看见齐小童回来，才一脸兴冲冲地跑过来。 “爸爸回来的真晚,小北一直在说饿。”齐小莫借着齐小北的名义发表不满，手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肚皮非常配合的咕咕叫了两声。 “难道你不饿么？”齐小北恶狠狠瞪着他，有种想上去干一架的冲动。 齐小童放下公文包，以及一堆的资料。 “饿了你们可以先吃，在家里爸爸不限制你们，不过,若是在别人家，主人不在你们一定不能先偷吃。” “知道了,小北很乖的。”齐小北说着又重新坐到桌旁。 “小莫也很听话。”齐小莫也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都洗过手了吧。”齐小童一边洗手一边问。 “都洗过了，就等齐先生回来呢。”保姆说着，从厨房端出最后一份汤。 “抱歉啊云姐，最近有些忙，所以下班晚了点。” 云姐四十多岁，年纪比他大，但又没大出一个辈分，因此齐小童就喊她云姐。倒是齐小北跟齐小莫喊她的时候稍显别扭，喊阿姨觉着太年轻了，喊奶奶又觉着有些老，不过最终还是喊了阿姨。 手也洗了，人也齐了，四个人便坐在桌上开始吃饭。云姐的手艺不错，家常便饭拿手的不少。总之，非常对齐家三口的口味。 齐小童边吃边看，视线在小北跟小莫身上一一扫过。 “小北小莫，如果有陌生人跟你们说话，不要理他，他问什么也都不要回答，知道吗？” 齐小北闻言，嘴中继续嚼着菜，眼睛却看着他。齐小莫淡淡的点头。 “更不能跟着陌生人走，明白么？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能离开我，阿姨，或老师的视线。”齐小童进一步叮嘱。 齐小北咽下口中的食物，问道，“爸爸是在说今天那个没见过的傻子叔叔么？” “咳咳……”齐小童知道齐小北说的那个人一定是顾莫北，“傻子叔叔？” “是啊，每个小朋友都有一个爸爸和妈妈，今天他问我跟小莫有几个爸爸。” 齐小童听后险些没呛死，他做贼心虚的转头看了看云姐，发现对方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 “嗯，那人的确是 分卷阅读17 傻子，以后你们都不要再跟他说话，见到他要立刻转身就走。” “可是他知道爸爸的名字。” “知道我的名字有什么好奇，总之不准跟他说话。如果被我发现你们两个谁跟他说话，就两天不准吃饭。” 云姐还从未见他用这种口气命令孩子，因此不由讶异。齐小童的耐性虽谈不上多好，但却非常注重教导孩子。 “齐先生，别吓着孩子，我会注意看着他们的。快吃饭吧。” 齐小童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夜叉，于是干咳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吃饭。 顾莫北问齐小北的那个问题，叫他心里有些乱。很显然，顾莫北是在疑惑小北跟小莫是他跟谁的孩子，而且这个‘谁’已经被顾莫北定义为男人。他忍不住在心里唾弃一口，顾莫北怎么就不怀疑孩子是他跟女人生的呢？摆明了瞧不起他是不是？ 云姐一边回答齐小北毫无营养的动漫问题，一边瞅着面部表情变幻莫测的齐小童，直觉这顿饭吃得异常不流畅。 齐小莫吃饭的时候跟平常差不多，话少，一副酷酷拽拽的样子。而齐小北，话则比较多，不是问东就是问西，没个老实样儿，饭菜吃的到处都是。不过他一直在问云姐问题，没敢去招惹齐小童。 毕竟有两个孩子在，家里显得热闹的多。四人刚吃完饭，鲜少有人拨打的电话却响了起来。若是往常，齐小童一定不会认为有什么，但是现在，电话一响他就敏感的止住了所有动作。 云姐正在厨房忙活，两个孩子在玩玩具，齐小童走到电话旁，看着显示的并不陌生的号码，心里又是一阵起伏。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年，但顾莫北的手机号一直都没变。而齐小童，虽没存着他的号，却早就记在了脑子里。 站在一旁犹豫许久到底要不要接，齐小童举起的手又落下。 “齐先生，怎么不接电话啊？” 顾莫北似乎打定主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因此电话是一个接一个的打。 “云姐，你接吧，要是找我的就说打错了。” “啊？好。” 云姐接起电话，喂了一声，齐小童站在她旁边，细细听着。 听见个女人的声音，顾莫北也是一愣，随即干脆利落道，“我找齐小童。” 齐小童心里一紧，云姐扭头看了看他，配合道，“这里没有齐小童，先生，你打错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就在齐小童以为顾莫北会挂电话时，对方却突然笑了一声。 “齐小童，你在旁边吧？” 齐小童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将周围环视了一圈，有种被人监控的错觉。 “以为找个女人骗我我就会上当？赶紧接电话。”顾莫北换了语气，强硬道，“如果你想让别人听听我们的秘密，我倒是不介意。” 齐小童心里一惊，连忙从云姐手中接过电话。 “顾莫北！！” “嗯，还是这招管用啊。”顾莫北又恢复了一派悠闲，“我正想告诉那个女人你的屁股有多紧呢。” “不要脸。”齐小童提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就别废话了，你究竟想怎样？” “你还挺爽快的嘛，孩子是谁的？” “我的，要不能叫我爸么？”他故意歪曲理解。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 “那很抱歉，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孩子是你跟谁的？” “你管我跟谁的，怎么我生个孩子还得跟你报备？” 顾莫北做了一个深呼吸，耐着性子最后问，“是不是我的？” 齐小童强装镇定，“你看像你的么？哪点像你的？” “齐小童！！你他妈长进了，学会怎样就能在最短时间内惹怒为我。” 齐小童刚听顾莫北在那端把话说完，随即便咣当一声响，好像什么东西被摔碎了，紧接着通话结束了。 他怔怔的看着电话，缓了一会儿神才放下听筒。谁知这边刚放下，那边电话又响了起来。他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就鬼使神差的接了。 电话那端，还是顾莫北，手机被摔后，他又换了电话。 “明天上午九点xxx路，ooo店，希望到时候我不会看不到你。” “我不会去的，我还要上班。” “不去后果自负。” “你威胁我？我说过我不会去的。” 顾莫北没再同他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混蛋！！！” 齐小童吼了一声，差点没把电话砸了。房间里，另外三人都在用一种莫名又惊愕的表情看着他。 “看什么看，没见过想杀人的人啊。” 齐小北赶紧跑到云姐身边，抓住她衣服的下摆，“阿姨，我今晚想跟你睡。” 齐小莫看了看两个卧房，迅速的拔腿跑进了云姐房间。 齐小童正处在气头上，没功夫过问他们，最后没洗澡就直接把自己埋进了卧房，一夜都没出来过。 隔日，齐小童顶着萎靡的神情走出卧房。两个孩子见到他也没像往常亲昵的打招呼，他就像更年期一样，脾气差的唠叨个没完。 “牛奶喝干净了么？为什么每次都要留一口？” “还有你，吃个鸡蛋都能吃的满嘴油，掉的碎渣满桌子都是。” “昨天的衣服穿一天为什么就那么脏？难道你们每天都是在地上爬来爬去么？” “书包拉链又坏了，我告诉你多少遍了，没事不要拉来拉去，很好玩么？” “……”诸如此类的细枝末节。 结果好好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被搅得乌云密布。 直到齐小童拿着公文包和资料黑着一张脸关门离开后，门内的三个人终于舒了口气。 齐小童一步步往站台走去，边走边看着时间。他走的很慢，顺便思考着让他烦了一个晚上的事。到了站台，他看了看往xxx路驶去的车，又看了看往公司驶去的车，结果越看越气，心里的火也越大。 搞笑！难道他一辈子都摆脱不了顾莫北的桎梏，都得接受他的威胁。顾莫北想‘求’他出去见个面，那也得看他高兴不高兴，他不乐意去就不去。这样想着，齐小童心里总算爽了些，于是直接乘车往公司的路驶去。 时针已经指向十点，顾莫北最后一次看了看表，从鼻腔划出一道冷哼。他知道，齐小童是不会来了。 他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小口，随后又往桌上一放，由于用力过大，咖啡溅了满桌都是。 “买单！” 付了钱后，顾莫北走出咖啡馆。随即给尼康打了个电话，叫他帮忙找几个人，说是有用。尼康虽没多问，心里却有底，只嘱咐他别太过分。 能叫顾莫北气到这份儿上，做出愚蠢行为的人，现如今还真就那一个叫齐小童的人。 结束了通话，顾莫北甩了甩头发，表情却不那么好看，心里头更是盘算着晚上的事儿：齐小童啊齐小童，对你看来是不能来软的，既然你不买我的账，那可别怪我大刑伺候。 046大刑没伺候起来 “小童,等等,我跟你一起。” 同事林远说着就拿起包向他走来。 “今天我去我姐家,顺路,就一起走吧。” “行，那走吧。” 林远是公司的新人，刚大学毕业一年,比齐小童小了好几岁,但两人还算聊得来，因此就成了朋友。 出了公司，两人说着笑着往站台走去。 “他身边怎么还有别人？” 尼康给顾莫北找的人在暗处盯梢，原本打算见到齐小童后就上前将人请去跟他们北哥聊聊,根据北哥的意思,如果对方愿意去就请他上车，如果对方不愿意去，就扛他上车。但此刻见齐小童旁边有人，便给顾莫北打了个电话。 “喂，北哥，他身边儿有个人，要是不愿意上车，不方便扛啊。” “有人？男人还是女人？” “带把的，两人还有说有笑。”小弟在一旁添油加醋。 顾莫北啧啧两声，“他要是敢反抗，就两个一起扛来，速度快点，天没黑呢，被太多人看见不好。” “你放心，我们办事就喜欢干脆利落。” 挂上电话后，四个人就开着两辆车往齐小童驶去。 齐小童跟林远正聊得高兴，就见有车停在前面，刚巧挡住了去路。车门打开后，从里头下来两人，走到他跟前。 “齐先生，北哥请你见个面。” 眼前这是什么情况？齐小童表情僵硬。 “北哥是谁？不认识。” 他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个人名字里有个北字，好吧，他人缘不够广，因此一猜便猜出是谁。 “北哥就是顾莫北，齐先生，请吧。” “我不乐意去，叫他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不吃这套。”顾莫北以为他还是当年刚出校园的纯情少男？现在早熟了。 齐小童说完，就见另一辆车里又下来两人，他不仅没害怕，反而笑着扫了一眼左边的林远。随后朝那四个小弟问道，“还有人么？全出来吧，要上一起上，省得浪费时间。” “是不是来找麻烦的？”林远转向他询问。 “嗯，一条疯狗叫来的人。不过巧了，遇见你算他们倒霉。”齐小童说完，往林远身后退了一步，“这回你姐肯定不说你，你这是见义勇为。” 林远嘿嘿两声，像个大男孩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上大学。 四个小弟面面相觑，压根不晓得他们在说什么。 “是要打么？”林远看着他们问，脸上满是兴奋，眼睛里也是激动的光芒，“打不赢我，就别想把人带走。” “小子，你很狂嘛，那就两个一起带走吧。”说完，四个人就走上前，索性这会儿路过的人不多，偶尔几个见情况不对也都匆匆从旁边绕过去。 林远冷哼一声，攥了攥两只手又扭了扭脖子踢踢腿。 齐小童观察一下周围，催促道，“赶紧的，摆平了我们立刻走，万一有人报警就不好了。” 最后一个字刚落音，林远就冲过去，动作十分迅速且威猛，对他来说一对四实在不算什么，一分钟内搞不定，他哪里还有脸出去说自己是跆拳道黑带七段。 是的，林远平生没啥爱好，最大的爱好就是打架，从小打到大，就没消停过。看见那一身富有弹性的肌肉了么？全是打出来的，还获过奖呢。每次林远都觉得很自豪。 果然一分钟时，前来找茬的四个人都躺在了地上，齐小童没来得及幸灾乐祸就拉着林远招了辆计程车迅速跑了。 车上，齐小童像个神经病一样不停地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说完又抑制不住笑了几声，“就是觉得很好笑。活该！叫他们偏偏今天遇见你，想到顾莫北接下来的脸我就觉得很爽。” “顾莫北是谁？想找你干嘛自己不来，还找人来扛，搞得像绑架似的？” 齐小童指了指脑袋，“他这里不太好使。”随后又一个人在那傻笑起来。 林远见状，往旁边挪了挪。听说犯神经能传染。 而另一边，正如齐小童所料，当顾莫北听闻没有得手的消息后，表情别提有多精彩，好比那冬天里的烂萝卜，色彩斑斓。尤其是，他听说齐小童身边跟着一个猛男。 “小远，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两人道别时，齐小童忍不住向对方道谢。 “小意思，别客气，我还得感谢你给我一个练手的机会，最近手脚还真有些痒。”林远回味着刚才令人兴奋的事，“不过，你遇见我姐可千万别跟她提起，否则她又得罗嗦，你知道，她的唠叨就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 林远的姐姐叫林殷，跟齐小童是邻居，平日里相处的还不错。原因很简单，齐小北跟齐小莫在家虽淘气，但在邻居面前别提有多惹人爱，因此很招附近的邻居喜欢。 “我不跟她说，不过，她也是为你好，关心你。” 林远闻言，立马向后退了两步，跟见鬼似的。 “你这话说的太像我姐了，拜拜，明天见。”说完，拔腿跑了。 齐小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无奈的转身往自己家走去。 云姐早把孩子接了回来，这会儿正做着晚饭，两个孩子还是照例玩玩具，拼拼图，气氛十分美满。但齐小童一回来，原本暖暖的氛围一下子冷了。 齐小北跟齐小莫同时往他身上扫了一眼，然后默契的进了厨房，缠在云姐旁边。 齐小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怪兽形象，自顾自放下包后就搭话道，“小北小莫，到客厅来，别在厨房碍事。” “不碍事，不碍事，有他们亲近着也挺好的。”云姐连忙说。 齐小童拿起遥控器换了几档节目，有一档正在播放喜羊羊与灰太狼，还有一档正在播放海绵宝宝。 “是动画片，赶紧出来看。” 齐小北跟齐小莫在厨房勾着脖子往外看，见到是自己喜欢的动画，踌躇着要不要出去。 “不想看吗？你们两个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换做往常，他们早该跑过来跟他争着抢着看动画片。 云姐一边炒菜一边观察着齐小童，见对方表情一派轻松，甚至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便问道，“齐先生，你心情看起来不错。” 齐小童丢下遥控器，往沙发上一靠。 “嗯，挺好的，发生了一件令人爽快的事。” 云姐闻言，忙低下身在两个孩子耳边道，“去看电视吧，你们爸爸现在心情好，不会找茬骂你们的。” 齐小北跟齐小童听了，犹豫一秒，见齐小童翘着二郎腿晃悠晃悠，就瞬间冲出了厨房，然后开始抢遥控器。 “我要看喜羊羊与灰太狼。” “我要看海绵宝宝。” 两个人抢来抢去，节目也换来换去，齐小童见他们抢了一会就受不了了。 下令道，“看国产。”说完，想了想又改变主意道，“海绵宝宝吧，里面有些英文标识，多看看说不定对以后学习英语有帮助。” 刚才还抢着要看海绵宝宝的齐小莫立刻说道，“我突然又想看喜羊羊与灰太狼。” “……” 晚饭由于齐小童不错的心情吃的其乐融融，而当晚，齐小北跟齐小莫又搬进了齐小童房间一起睡。 “小北，小莫，下车了，小心点。”云姐一左一右拉着两小鬼，到站后，牵着他们往幼稚园走去。 刚走到半路，前面突然就冒出一个人。云姐没见过顾莫北，因此并未在意，直到齐小北停下脚步，指着顾莫北喊道，“是那个傻子。” “小北，不可以没礼貌。” 这时，顾莫北已经走到他们面前，还不忘伸手打招呼，一脸慈笑。 “嗨！” 齐小莫乖乖让云姐牵着，面无表情的看着顾莫北，惜字如金。 齐小北拉下云姐的头，贴近她耳边说道，“阿姨，这个人就是爸爸上次说的那个傻子，我们不能跟他说话。” 云姐闻言立马一脸戒备，牵着他们就要从旁边绕过去，哪知他们往哪走，顾莫北就挡在哪里。 “请问你是？” “顾莫北。”他报上姓名，接着道，“上次我打电话，是你接的吧？” “是的。”云姐问道，“顾先生有什么事？” 顾莫北耸耸肩，回答，“没事，就是想看看两个孩子。” 云姐拉紧齐小北跟齐小莫的手，“上课时间要到了，迟到不好。” 顾莫北不去理会她不善的言语，蹲下身看向齐小北。 “你是齐小莫？” 齐小北皱了皱眉毛，他哪里像那个讨厌的弟弟了。 “爸爸说我们不能跟你说话。” 顾莫北暗里磨了磨牙，脸上却依旧维持着笑容。 “可是那样很没有礼貌哦，叔叔是爸爸的朋友。” 齐小北低下头，仿佛在进行深刻的沉思，片刻后，他突然抬起头问，“你会给我买饭吃么？要两天哦。” “什么？”不解过后，顾莫北又添道，“可以啊，而且叔叔还能给你买很多很多玩具，漂亮的衣服。” 天知道，齐小北最臭美了。所以，顾莫北误打误撞撞对了。 “真的？”齐小北眼睛一亮，往顾莫北身边走了一步。 云姐见状，急忙要把他拉回来，顾莫北却眼疾手快扯住他的衣服，在众人的惊慌下抬起手从他头上揪了几根头发下来。 “好痛！”齐小北喊道。 云姐慌张的大力挥动着手，向周围大喊起来，“天呐，你要干什么，有人要抢孩子，求求大家帮帮忙，有人要抢孩子。” 这个时间段正是家长送孩子来上课的时候，因此周围有不少家长跟儿童路过，大家闻言纷纷侧目，还有一些人匆匆往这边走过来。 “闭嘴，谁要抢人！”顾莫北黑着一张脸，可看见形势不妙，还是拔腿跑到车上，迅速驱车而去。反正他也不吃亏，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 047我们重新开始吧 待顾莫北飞奔而逃,云姐立马搂过两个孩子，仍是惊魂未定。 “没事吧？”路人好心问道。 “没事了，真是太谢谢大家了。” “孩子没事就好了，想不到现在还有这种人。” 云姐看了看齐小北和齐小莫，最终把视线定在齐小北身上,训斥道,“下次还敢不敢淘气？” 齐小北也知这次是自己闯了祸,瘪了瘪嘴,双眼眼泪汪汪看着云姐,摸着被扯痛的头皮不说话。 云姐见他这幅模样,哪还舍得再怪他，于是抬手摸着他的头，关心问,“怎么了？哪伤着了？” 齐小北见她不生气了，立刻又来了劲儿，委屈的控诉，“好疼，他揪我头发。” 云姐一听断论道，“难怪你们爸爸说这人是傻子，我看他不是傻子脑子也有问题。”她边给他揉着头边继续吐槽顾莫北，“真没见过这样的人，竟然对孩子出手。” “阿姨，我们要迟到了。” 得到齐小北的提醒后，云姐才想起还要去上课的事。于是又牵起他两人的手向幼稚园走去，还不忘特别提醒。 “以后再见到这个人就立刻喊老师知道吗？如果再敢跟他说话，当心以后都见不到爸爸跟阿姨。” “小北知道了。”齐小北经过这一次，也对顾莫北产生了抗拒。 见齐小莫还是一副沉默的样子，云姐问，“小莫呢？” 他这才答道，“知道了。” 云姐叹了口气，对他超乎寻常的淡定表示不能理解。 “什么时候能够给我结果？”顾莫北看着对面的医生，补充道，“我想尽快。” 尼康在他身侧一副无奈的样子。 “莫北，别这么心急。” “又不是不知道我没耐性。”顾莫北再次看向医生，“最快要多久？” “两三天，我们会尽力快点。” 顾莫北闻言，喃喃自语，“怎么这么久。” 尼康不理会他，转首对医生说道，“真是谢谢你了张主任，改天请你吃饭。” “别客气，别客气。” “应该的，反正我也很久没跟你们院长喝过酒了，到时候大家一起聚聚。” “行，哈哈。” “那我们先走了，结果出来后给个电话就成。” “放心，不会忘的，那你们慢走。” 简单聊了几句后，尼康拍了拍顾莫北，“走吧，人家张主任还有工作呢，况且这也急不来。” 顾莫北不大爽快的叹口气，才勉强嗯了一声。 “现在能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吧？你怎么会怀疑齐小童那俩孩子是你的！” 顾莫北瞅着他疑惑的表情，思考了片刻也不打算再蛮尼康，相对于黄山泰山那俩货，尼康嘴巴紧实多了。玩了那么多年的兄弟，再掖着瞒着没意思。于是，顾莫北便把齐小童的身体状况告诉了尼康。 “顾莫北，你可真不够意思，竟然瞒了我们这么久。” “没办法啊，这是齐小童的秘密，我总不能随意宣扬。”顾莫北说完，又指着他警告，“你可别瞧不起他啊。” “哟，还护起食来了。”尼康苦涩一笑，“虽然的确让我有些惊讶，但也没那么不能接受。” “尼康。”顾莫北正色的喊他一句，问道，“你说，要是这孩子不是我的怎么办？” 尼康怔了一瞬，回他，“这就得问你自己了。”说完，想了想，又道，“说真的，我看孩子像你的。齐小童当初怎么待你，你心里应该最清楚。没错，虽然好几年过去了，他有可能移情别恋，但根据这俩孩子的年龄来算，他除非是离开你就找了别人。可你觉得这可能么？他的性格，你才该是最清楚的那个吧。况且，我们查的时候也没发现他身边有固定的情人。” 顾莫北听后仔细想了想，突然一下子明朗起来，高兴的拍着尼康的肩膀，“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根据时间来算，的确很有可能。我不信齐小童刚离开我就跟别人生孩子。” 尼康盯着他春意盎然的笑脸，片刻后说道，“莫北，你也不小了，好不容易有个爱上的人就收心吧，你俩也别磨了，直接跟他得了。如果那真是你的孩子，我相信他肯定也没忘旧情。” 顾莫北知道，尼康是真拿他当朋友才跟他说这些话，他斟酌了一会儿，吐口气道，“我知道了。” 齐小童晚上回家时，云姐把白天发生的事儿跟他讲了一遍，说到那时的情况语气中仍是不难听出紧张。想当然，齐小童听后比她更加忐忑。看样子，顾莫北是不打算消停了，他又被这个阴魂儿给缠上了。 “我上次不是说不准跟他说话，见了他就转身离开吗？为什么不听话！” 齐小北瞬间焉了，眼睛扫着云姐，发出求救般的信号。 “别怪孩子了，小北跟小莫还小，哪有防人意识。”云姐在旁边努力压火。 齐小童哪那么容易就消气，不过还是走上前把两个孩子检查了一遍。这边刚检查完，那边电话就响了，云姐走过去也没在意就接了。顾莫北刚开口，她就听出了他的声音，险些忍不住要破口大骂。 “叫齐小童听电话。” “这里没有齐小童，你要是……” “别跟我玩这招，赶紧叫他听电话。” 云姐正要再次开口，就见齐小童走了过来，把电话接了过去。 “顾莫北，你究竟想干什么？当心我可以告你骚扰或者恐吓儿童。” “我骚扰谁了？你就是打个电话么？况且我也没恐吓儿童。” 齐小童算是明白了，跟这种人说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 “出来，我要见你，就现在。” “你非得这样缠着我么？有什么意思！” “少废话，赶紧下来，我就在你楼下，还是说你想让我上去聊？”顾莫北说完按了两下喇叭。 齐小童放下电话，走到窗前往下看，一眼就看见了停在那里的车。他又返回去接起电话。 “你还是没变，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不考虑别人。” 顾莫北也不知道怎么就在意起了这句话，导致好半天没开口说话。俩人通着话，愣是几分钟没人开口。 “我请你下来还不行么？这回是真的有事，很想见你。”他放下姿态，说的低声下气。 齐小童被他突然的转变弄得心口不宁，握住听筒的手抓的紧紧的。 “下来吧，我等你，我真的很想见你，感觉非见不可。行么？” 顾莫北又把声音放柔，最后那俩商议的字更是柔到心里。齐小童抿紧嘴唇，片刻后才下了决定。 “你等会儿。” 顾莫北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翘起嘴唇，同时也松了口气。 “好。” 虽说让顾莫北等会儿，齐小童足足过了一个小时，等吃了晚饭才准备下去。奇怪的是，顾莫北竟也没打电话过来催促或发脾气。齐小童料想他可能是走了，于是再次走到窗前看看楼下，谁知那辆车仍旧打着灯正等着。 “我下去一趟，一会儿就上来。” 说完，他打开门出去了。 齐小童刚下来，顾莫北就看见了他，于是打开车门走了出来。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周围也没什么人。 虽说两人上次在‘门’见过了，但毕竟时隔五年，太久不见，现在看见心里还是有不小波动。齐小童看似不在意的扫了他一眼，却把他此刻的样子又看了一清二楚。顾莫北没多大变化，还算英俊的面容倒多了几分成熟的男人味。 “咳咳。”齐小童假装干咳了两声，“有什么话快说。” “齐小童，这回我是问真的，你老实告诉我，那俩孩子是我的对吧？” 齐小童刚要淡定的心脏又因他这句话跳动不止。 “不是，我上次已经说过了。” “我不信，除非你告诉我，他们是你跟谁的孩子。” “这是我的私事。” 顾莫北却笑道，“答不上来了？因为根本就没别人，他们就是你跟我的孩子。你不可能刚离开我就跟别人。” “怎么不可能？别搞得好像我没人要似的，愿意跟我上床的男人女人多得是。” “就你这身体，又跟我在一起过，你会找女人？撒谎也得找个合理的。”顾莫北步步紧逼，丝毫不愿松口，“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身边有固定的男人？你根本就没人！” 在他的分析下，齐小童的谎言逐渐瓦解。 “我玩一夜情不小心有了你管得着么！”无奈之下，他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 “一夜情？”顾莫北嗤笑，“你什么性质我还不知道？你会玩一夜情！” “人都是会变的。” “可我就是不信。” 齐小童抬眼瞅瞅他的神色，见他一副笃定，不觉又乱了阵脚。 “好吧，我跟你说实话。他们俩是我领养的，我之所以不想说出来，是不希望孩子知道。”说完，为了增加可信度，齐小童补充道，“请你别跟孩子提起。” 他自认为找了个还算不错的理由，以为顾莫北会无话可说，却没想到对方听完竟大笑起来，随后就二话不说把他搂进了怀里。 “你干什么！疯了么？”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顾莫北竟会是这种反应。 “齐小童，你承认吧，你骗不了我，他们就是你跟我的孩子。因为你一直在换借口，这说明这些说辞中没有一个是真的，否则你就不会变来变去。所以事实就是，他们是我儿子。” 齐小童听完他的话早已哑然，连推搡的动作都忘记了。 “我已经请人做了亲子鉴定，事实是不可能改变的，你必须承认。” “不可能！” “我没骗你，今天我从那小鬼身上揪掉几根头发下来。” “你……”齐小童奋力推开他，“你做这些也没有意义……” 话没说完，他就说不下去了。他现在心乱如麻，只想躲避。 见他转身就要走，顾莫北手脚迅速的做出举动，立马抓住他。 “小童别走……”他想起尼康的话，咬了咬牙，一闭眼，说道，“我们俩重新开始吧。” 齐小童背对着他，僵着身体没有动。 “我说真的。”他上前一步，转到齐小童前面。两人面对面，他直视着齐小童的眼接着道，“后来我才发现，我其实……其实……是真的爱你。” 048烂掉牙的追人方式 “后来我才发现,我其实，是真的爱你。” 顾莫北一把搂住他，紧紧的。好在齐小童并未推拒，他心里才算踏实了些。 再反观齐小童，呆若木鸡了半晌才想起该有的反应。这是顾莫北第二次向他说爱,第一次他大学刚毕业,什么都不懂就一头栽了进去。 都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话一点不假。他若跟顾莫北好到现在,搞不好还没这机会再听他说一次。 “这话你以前也说过一次。” “这次是真的。”顾莫北迫切解释,同时也等于踩了自己一脚。 “这么说以前那次是假的？”这点弦外之音，还是瞒不住齐小童的。 “那都过去了，最重要的是现在我对你是真心的。”那时候他一心想尽快把齐小童搞到手,哪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情话说的朗朗上口，却满是虚假。 “我怎么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告诉我这次也是假的。” 分卷阅读18 “这次是真的，不是假的。” “真真假假本就不好辨认，更何况你前科严重。” 顾莫北也知道走到这一步，跟他自己有莫大关系，因此说道，“你说吧，怎么样你才肯信我。” “其实你可能没搞清楚，你是真是假根本无所谓，我都不接受。” 顾莫北听了果然眉间深锁。齐小童又往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重新开始这种话不要乱说，一时兴起也没好处。你想清楚了么？想过哪种生活？我要的是一份忠诚的爱情。如果你没准备好被约束，每天只盯着一个不新鲜的人看，甚至可能要听他罗嗦到老，就别在我耳边说这种情调话。” 人都是要成长的，不管代价是什么，齐小童也不例外。虽说他不得不承认，当听见顾莫北那些话时，心里仍是有不小波动，可一时脑热的事，他终归不会再做。 齐小童说的问题，顾莫北早就问过自己了。他天生喜欢尝鲜，可新鲜这东西总是要过的，所以总会有个人，即便不新鲜了也还是想跟他继续过。 齐小童见他沉默，不自觉垂下眼，转而就要绕过他上楼。 顾莫北这时却又开口了，而且这次是下定决心，“还是那句话，我这次是真的，想跟你重新开始。虽然你不新鲜了，但储藏越久的东西越有价值。” 他难得文艺了一把，后又拉着齐小童再次问道，“小童，行么？”商量的语气，带着诚恳。 齐小童在那瞬间，似乎真的感觉到了一种名为真实的东西。可他很快就把这种想法压了下去。 “我不信空口白话。” “这不是空口白话，我会证明的，这次没有假。” 齐小童看了他几秒，快步上了楼，顾莫北看着他离开，没再拉住他。 而这一夜，齐小童失眠了。 顾莫北说的证明，也许就是这样。大早上就开始在楼下等他，准备送他去上班，他只扫了顾莫北一眼，就按惯例直直往站台走去。顾莫北竟也没像以前那样逼他威胁他，甚至没对他发脾气，而是一直开着慢车跟在后面。等齐小童上了车，他还是跟在后面。直到齐小童进了公司，他才离开。 齐小童被搅的心神不宁，中午时又有人专门给他送饭，那人不是顾莫北，是附近餐馆的服务生。他不想接受，却又不舍得浪费，于是就跟同事换了餐吃。 晚上下班时，毫无意外，顾莫北又来接他下班，他还是爱理不理当做没看见，顾莫北依旧好脾气的跟着，只是那模样，叫齐小童瞬间想到了无怨无悔四个字。还真老土。 这种待遇，当年顾莫北追他时，他都没享受过。 隔日，一切好像重复般，只是多了一束玫瑰花。齐小童这边签收，那边就给丢进了垃圾桶，美美的一束香艳娇花就这么糟蹋了。有时候他真不知道顾莫北有什么好，瞧瞧，连追个人都这么迂腐，就知道上下班接送，送花送饭这几样。 有同事路过看见被丢的花顿觉可惜，于是又捡了起来，最后分给一人一枝，摆在了工作桌上。整个部门浪漫的差点闪瞎其他部门的眼。 顾莫北不仅从齐小童那处下手，同时还盯上了齐小北和齐小莫，谁知出师不利。保姆看见他就恨不得拿个扫把赶他走，老师见了他就立刻搬救兵，他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次的工作报告已经结束，他明天就得回去，机票都订好了。所以今晚无论如何，他都得尽力说服齐小童跟他一起回去。 算算今天是周五，齐小童得去‘门’，他一早就在楼下等着。到十点齐小童才下了楼，顾莫北看见他后，按了两下喇叭。 齐小童闻声看去，见是他后转身又走了，摆明了不把他放心上。他这态度，令顾莫北信心大挫。 两人你前我后到了门。齐小童人气高，又有俩孩子要带，因此上场时间选择性较大，这形同他在这里的荣誉。一进门，他就穿过大堂绕到后方去了。 顾莫北这时才到，哪里还有什么好位置，于是只能又挤在吧台，叫了一杯‘夜焰’。这虽是他第二次来，可调酒师还是认出了他。两人闲聊几句，一直等到齐小童出场。 今晚还是照旧两首歌，他先唱了首陈奕迅的红玫瑰，这首歌是顾莫北爱听的，因此旋律刚起顾莫北眼睛就亮了，可这不是因为歌，是因为齐小童唱了他喜欢的歌。 吧台的位置距离舞台有些远，而且角度不好，只能看见背部，偶尔齐小童转转身，他才能勉强看见一点侧脸。光线被调的很暗，唯一几束打在不同地方，齐小童身上那束最亮。顾莫北听着熟悉的音乐，一边喝酒，一边看齐小童。 第二首歌是红遍大江南北的‘soone like you ’，就连顾莫北这种纯国货都耳熟能详。他从没想过，齐小童竟然能把这首歌演绎的这么出色。 “小七今晚好像有些不一样。”清闲时刻，调酒师给自己也调了一杯酒。 “哪里不一样？”顾莫北问，眼睛依旧不离齐小童。 调酒师神神秘秘的但笑不语，举起杯喝了一小口。 工作圆满结束后，齐小童下了台。顾莫北怕人跑掉于是就追到了后台，等他换好衣服准备一起出去。 “小童，我有话跟你说。” “说吧，我听着呢。”齐小童答的随意，边走边道。 “我们找个地方，这事儿得慢慢说。” “我没时间，太晚了。” “那我送你回去，我们在车上谈，我是真有事。” 这两天顾莫北虽盯着他，却没死缠烂打威逼利诱过，想来可能真是有事，于是犹豫片刻，齐小童便勉强答应了。 出了门，顾莫北把车开过来，齐小童上了车。车子十分缓慢的行驶着，不像以前那般，总是匆匆忙忙。 半晌，顾莫北开口了，“明天我就得回去了。” 齐小童脸上虽依旧是淡淡的表情，心里却跌跌撞撞的。 “嗯。”除了这样简单的表示，他还能怎么答。 “跟我一起回去吧。” “我们一起生活。”顾莫北继续。 齐小童没再表示，只是一味沉默。 “我会负责你们的生活。” “真的，齐小童，我以后会对你很好的。” “……” 顾莫北一路说个不停，车开的虽慢，始终是有尽头的，于是不久就到了。可他没得到一句回应。 齐小童开门，下车。顾莫北忙跟上，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问，“跟我回去吧？” 齐小童摇摇头，这简单的动作却对顾莫北造成了莫大的影响。 “行，你不愿意回去，那我就过来，我工作也不干了，你等我来找你。” “你是不是疯了。” 见他终于回话，顾莫北展颜一笑，甜言蜜语道，“以前放弃你，我才是疯了。” 齐小童狠狠的看了他一眼，“你可别后悔！” 说完，便给他一个后背，最后消失在视线。 周六早上，顾莫北是被手机给震醒的，拿过手机，看看号码，是个陌生号，他不甚在意的接通了。 “顾先生，我是张远，医院的那个。” 顾莫北眨了两下眼，不知是刚睡醒反应慢，还是一下子反应过度僵住了。好几秒后，他突然掀开被子下了床，连拖鞋也没穿就走来走去。 “是，我当然记得，是不是鉴定结果出来了？怎么样？是我儿子么？”顾莫北真的觉得，从生下来活到现在，他就从没这么紧张和期待过。 “是的，我先恭喜顾先生了。” 张远话落音后，顾莫北就那么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又吐出。最后嫌不过瘾，又吸了一口，再吐出。虽说之前就几乎确定了这种可能性，可得到如此真真切切的答案后，他的激动早已难以言喻。 顾莫北全然忘了自己还在跟人通话，直到张远料想他太兴奋，大声喊他时，他才隐约听见手机传出的声音。 “张主任，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一定要请你吃饭，等我过几天赶来，一定亲自请你吃饭。” “不不不，顾先生太客气了。” “一定要一定要。”顾莫北险些高兴的忘乎所以。 又跟张远聊了几句，他急忙收了线，随后迅速刷牙洗脸，套上衣服就飞奔至齐小童家，速度跟火箭似的。 刚刚早上七点，齐小童还没去上班，他被顾莫北影响的一夜没睡好，早上起的也特别早，这会儿正跟云姐在厨房弄早饭，听见有人敲门时，他还在纳闷儿谁这么早会来。 门刚拉开一条缝，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门就被推开，差点碰到他鼻子，下一刻，他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 “小童！” 049 你，已经过时了 等确定来人是顾莫北,而自己正被他高高抱起时,齐小童脸都绿了。 “干什么呀,大清早的。” 这时云姐也走了过来,见着顾莫北后又赶忙返回厨房拿扫把。 “我儿子呢？我想看看他们。”顾莫北放下他，说着就脚下生风往卧室走去。齐小童恍惚了一下，见他进去,也连忙从后跟上。 “齐先生,要不要打电话报警？”云姐手中拿着扫把，询问齐小童的意思。 齐小童摇摇头，顾莫北这时已经进了卧房。 今天不上课，齐小北跟齐小莫正睡着懒觉,睡着时的样子比醒着时相似了许多。顾莫北一屁股坐在床头,心里别提有多怜爱，恨不得搂紧他俩就猛亲。 齐小童见他神色激动，心里头更不踏实。可他还没来得及再多想，顾莫北又站了起来，手迅速揽过他的腰，低头就是一个热辣的亲吻。齐小童原本是要张口开骂的，谁知却让他有机可乘，灵活的舌头就那么硬生生强硬的闯了进去，紧接着扫荡他的口腔，吸的啧啧有声。直到把他吻的喘粗气，胸口起伏的厉害，顾莫北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他。 云姐站在门外，瞧见刚才那一幕显然被吓得不轻，齐小童也没料到这种状况，连向顾莫北问罪的心思都忘了，抬手比划两下想要解释，却发现找不出理由。 “云姐……” 他只喊了她一声，就没了下文。 “齐先生，你，你们……” 对于她这一辈的人，这种事听得并不多，更何况亲眼所见，着实叫她有些不适应。 “不，我们不是。”齐小童忙想否认。 顾莫北却插话道，“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们就是这种关系，我们是爱人。” “你别胡言乱语。” “我没胡言乱语。” 为了防止顾莫北再说什么发神经的话，齐小童赶紧支开云姐。 “云姐，真是不好意思，刚才的事你别介意，我记得家里好像没食材了，能麻烦你去买些回来么？” 云姐一听便了解了他的意思，“好。” 等房间就剩下一家人后，顾莫北道，“小童，跟我一起回去吧，带着孩子一起，我保证一定对你们负责。” “……” “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他们分明是我们的孩子，你别再想否认。难道你不希望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么？”他说的诚恳，字字都在齐小童脑中徘徊。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齐小童自知再找借口也无法隐瞒事实。 “你知道这些又怎样？没有你，我们也过得很开心。”他看着顾莫北，“更何况，这么久过去了，时间是很现实的，我对你已经没那份感情了。” 也许顾莫北在他心里仍是个特殊的存在，仍是能够波动他的心，可这几年他忙着照顾孩子照顾家，哪里还有心思思考爱。当年对顾莫北那些执迷和悸动，早就没了。至于现在是什么感觉，他也懒得去想了。 “我不信！” “你凭什么不信？你哪里来的莫名自信认为我到现在都还喜欢着你？天涯处处是芳草，你，已经过时了。” “我还是不信！”顾莫嘴上虽说不信，心里却没多大底。齐小童的确是给他生了孩子，目前也没固定生活的情人，可这并不意味着齐小童对他还如同以前一样。他也是个在社会中打滚多年的人，时间有多可怕，能改变什么，他恐怕比齐小童更加了解。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都没想过要跟你过下去。” “那你就现在想，现在想刚刚好，以前想太早了，以后想太迟了，我们现在就是要重新开始。”他攥住齐小童的手，说什么都不想放开。 也许是两人的声音太大，齐小莫皱了几下眉头竟睁开了眼，只剩齐小北睡得如死猪。 “爸爸？” 齐小童立马扯回自己的手，“你离开吧。” 顾莫北却固执的又拉住他，“他们也是我的孩子，齐小童，你别忘了这点。” 齐小童转头看他，问道，“你要跟我抢么？” 抢？顾莫北想了想，不，他的目的不是孩子，他只是想让齐小童回到他身边而已，即便是孩子，也只是附属的。以前他可能会采取这种手段，因为他知道齐小童是肯定抢不过他的，可现在，他不会这么做，这只会让齐小童离他更远。 “我不跟你抢，你想要孩子，我绝对不会把他们从你身边带走。”他用手臂箍住他的腰，头低垂着放他肩上，“小童，我是真的有在改变自己，你应该明白，我只是想再得到你而已。” 齐小童虽没说话，身体却有些不稳，忘记了要推开他，连齐小莫不解的视线都忽略了。 顾莫北看了看表，最终还是放开他，又走到床前摸摸齐小北和齐小莫的脸，才向门外移去。 “我不逼你，你有很多时间考虑，你若真不回去，我只有过来。等我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完，就过来找你们。” 他说的是真的，现在要他放弃齐小童，着实是不可能的事。 “不要再来了。”齐小童闻言，反应竟是出乎意料的强烈，“你的家在那里。” 顾莫北注视他半晌，给他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后，出门离去。 齐小童自他走后就发怔，直到齐小莫喊了他一声，他才有了响应。 走过去给齐小莫穿衣服，不久齐小北也醒了，等把他俩伺候好才发现云姐还没回来，齐小童看看时间，也不晓得她何时回来，可他又不能把俩孩子放家里，于是打电话跟上司请了半天假。 顾莫北虽暂时回了t城，却并不意味着他会暂时消失在齐小童的生活。 齐小童看着那每天至少要拨过来四次的手机号码，忍不住头痛。早上，中午，晚饭前，晚睡前，顾莫北绝对风雨无阻准时问候。他有时候不接，他就会不停打一直打，直打到他接电话或干脆关机。可起码，齐小童没把他列入黑名单。这意味着什么？顾莫北忍不住偷偷笑。 “小童，我好想你。” “每天都想，想的睡不着觉。” “好想直接飞过去，这边的事都不理会了，可是……” “小童，两个小子睡了么？你想不想我？” 事实上，大多数时候，通话都是顾莫北一个人在进行。 “小童，你能不能在电话里亲我一口。” “好吧，太晚了，你跟孩子早点睡。” 顾莫北在那头不舍的挂断电话，而这边的齐小童跟两个孩子睡的正香。 次日，齐小童一进公司就遭到同事的质问。 “小童，你最近在跟谁聊天，为什么好几次打你手机都是正在通话中，而且很长时间过去，依然在通话中。” “对啊，前天晚上我打给你时，你也是这样。都是后来才回我的。” “没有啊，我没跟谁通话。”齐小童苦思冥想应该搬什么借口，“可能是两个孩子不小心拨了谁的号码，或者把你们的电话挂掉了，难怪我最近花费猛增。” 虽然这借口有不小漏洞，但大家也没多怀疑。 要怪就怪顾莫北，每次打电话的时间都是‘黄金档’！！ 由于答应了齐小北跟齐小莫今晚会给他们做果香鸡翅，所以今晚是齐小童亲自下厨。当他正在厨房忙活时，手机又响了。云姐听见后，帮他拿过去，走到厨房，问，“齐先生，你手机响了。” 齐小童抹了一把汗，继续炒着锅里的菜，看了一眼手机，说道，“帮我挂断。” 云姐虽奇怪，还是给他挂了。谁知没几秒，手机再次响了。 “齐先生，手机又响了。” “别理他。” 即使不用看，齐小童都知道是谁打来的，这么无聊的事，除了顾莫北，还能有谁。 云姐把手机搁在柜子上，任它自己响着，也没人去接。 直到吃了饭，云姐刷锅洗碗，齐小童负责给俩孩子洗澡，等一切收拾妥当，九点钟时，顾莫北的电话准时又来了。 “爸爸，有人找你。” “你们俩看会儿图书就早点睡，爸爸去趟卫生间。”齐小童拿过手机，趿上拖鞋就去了卫生间。 “以后别这个时间打电话，会影响孩子睡觉。”刚接通电话，齐小童就抱怨。 “可是我想你，睡不着。” “你这么做有意思么！” “对我来说很有意义。” 好吧，齐小童得承认，他们两个现在不好沟通。 “小童，我有些累。”顾莫北突然放小声，那轻哑的嗓音透着疲倦和无力。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接受我，跟我回来，我不怕放弃工作过去找你，可是……” 他顿了顿，又接着，“可是……” 可是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无论如何，我不能就这样放弃你的。” “还好明天就是周五了，我明晚就飞过去，我真的很想你。” 齐小童捏着手机，穿着裤子坐在马桶上，揉着发疼的脑袋不说话。 半晌，他才开了金口，“你留在该留的地方，继续过自己的生活不好么，别折腾了。”折腾自己，也折腾别人。 “你那里就是我该留的地方，我自己没法过。一句话，就是这样。”顾莫北拒绝的干脆，比以往做任何决定时都利落，似乎想都不用想，全凭着本能行事。 “你以前不会这么顽固不化。”齐小童在这边苦笑。 “现在我这叫执着。” “……” 观点不一样，两人怎么说都无法对盘。最后，这通电话以顾莫北一句‘我明晚去找你’结束。 齐小童收了手机，心不在焉的走出卫生间回了卧室。这个时候，两个孩子刚睡。 050贱北哥，雄起吧 周五这天,顾莫北一下班就急忙往机场奔去。坐在计程车上，他心情愉悦的看着路前方，想象着几个小时后见到齐小童的情景。 正当他高兴之际，手机不打招呼响了,他从口袋里掏出，看了看来电显示，眉毛立马就蹙了起来。来电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徐蕾。 顾莫北有些不想接听，原因无他，只因每次他跟他妈通话都是不欢而挂，次次不例外,他不想在此刻影响了心情。可不想接归不想接，他再三斟酌后还是选择接了。 电话那端,立刻响起了徐蕾的声音，“莫北，你下班了吧？家里今晚准备的全是你跟小童爱吃的菜，小童她也想你了，你今晚回来吧。” 顾莫北没把话听完，就知她又是老一套，就是想把他套回去。 “妈，我这周有事得外出，现在正往机场去呢，要不这样吧，我周一再回去吃饭。” “外出？你上周不是刚回来么？我前两天才见了你们刘局，没听他说你这周还得出去啊。” 徐蕾的话，一时把顾莫北堵死了，好几秒，他才又说，“不是公事，是点私事，行了妈，先不说了，我得下车了。” “私事？莫北，我不管你今天是私事还是公事，总之你马上回来。”徐蕾口气一转，十分强硬，“小童已经发烧两天了，你作为她爸爸，到现在竟然还不知道。”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又继续，“小童虽是你找人代孕生的，但始终是你女儿，也是我孙女，你问问自己，她从小到大你关心过她几次。这些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现在立刻回来，否则以后都别进这个家门了。” 顾莫北怔了两秒，随后头痛的抚着额头，显得异常无力。 “怎么会生病呢？现在还没退烧么？” “你要是真关心她，就回来自己看看。” “妈，我是真有事，大事，如果这次的事解决了，以后我会好好生活的。”顾莫北扫了一眼开车的师傅，说的有气无力。 徐蕾却不愿妥协，“你自己看着办吧，今晚不回来，以后也别回来了。反正我跟你爸能活到把小童带大。” “……” 徐蕾不客气的结束了通话。顾莫北默默看了几秒手机，随后又把它放回口袋。 计程车依旧平稳的往机场开去，直到几分钟后停下来，最终调转车头与机场背道而驰。顾莫北靠在后座，心情就跟车子的方向一样，前后几分钟可谓是大逆转。 顾小童，他的女儿，也就是当年齐小童计划的那次代孕事件的产物。孩子生下时，徐蕾问他要取什么名字，他只想了一秒，脑子里就蹦出了顾小童三个字。 打从顾小童还在母体时，顾莫北就不稀罕，他甚至还让代理孕母打掉这个孩子，虽然最后迫于父母的压力，孩子留下了。直到顾小童出生，他都没什么感觉，若是非要说出那么一点感觉，就是莫名其妙多了女儿。他甚至偶尔会想不通这个孩子为什么会生下来。 不要指望他会有做父亲的自觉，那只是一个他根本没想到过的产物。 顾莫北一直这样心安理得认为。 可是，血缘这种东西，有时候是难以解释的。无论他个人怎么觉得不可思议，但那终究还是他的孩子，从最初陌生的相处，直到他看着她一点点长到现在，几年时间，又怎会没有疼没有爱。 他虽谈不上什么好父亲好儿子，却也不是狼心狗肺六亲不认的人。 他转头看了看去机场的路，无奈叹了口气。 齐小童再次看了看手机，并没有顾莫北的来电，他并不是期待顾莫北的到来，也不是多希望对方给他打电话，可就像一件刚有些习惯的事，突然又发生改变，他会有些无所适从，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也许顾莫北正在飞机上。 这样想着，齐小童拿上手机出了家门，往酒吧赶去。 一直到节目表演结束，齐小童去更衣室换好衣服，从抽屉里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还是没有顾莫北半点信息。抬手看了看表，将近十二点，按说顾莫北该到了。想象着对方前几天一直说今晚要来，语气中还满是兴奋跟迫不及待，齐小童竟觉有些好笑。 “小七，现在打车不好打吧？要不要我送送你？”齐小童收拾好东西，正往门外走时，乐队的贝斯手叫住他。 他转回身，冲对方摆摆手拒绝道，“不用麻烦了，又不顺路，我往前走走就比较容易打车了。” “这么客气干什么，又不浪费时间。” 齐小童知道他是好意，可还是不打算叫他送。 “真不用，谢谢啦。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家吧。” “唉，你脑袋真是石头做的。”见他态度坚决，对方也不再勉强。 齐小童报以一笑，拉开门走了出去。 出了酒吧，周围不见一辆计程车，他按照经验先步行往前走。刚走了五十米，怀里的手机便响了，齐小童神经反射的迅速拿出来，果真是顾莫北打来的。 他选择接听，平平淡淡的道了一声‘喂’。 “小童，你到家了么？还是在酒吧？”顾莫北一上来，就是十足的关心。 “正在回家的路上。”他看着前面的路，边走边说。 顾莫北沉默了几秒钟，紧接着莫名其妙道了声歉，随后解释道，“我今天有事耽误了，所以没去成，不过明天下午的机票已经订好了，明天晚上我一定到。” 齐小童对他的解释并没多大感慨，只说了声‘哦’，然后问道，“明天是周六，你晚上到这里，周一还得上班吧？你周日还得赶回去，不觉得这样根本没意思么？” “……” “你不要再来了，来了我也不想见你。” “小童，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今天真是……” 他的话还没落音，齐小童就已经受不了他的自以为是，“顾莫北，你搞清楚，我为什么要生气？就因为你今天没来？你放心，你就是以后都不来，我也不会生气，你别这么自以为是行么？事实上，你来不来，管我什么事？难不成我多想见你？” 顾莫北听他噼里啪啦一大堆说完，怔了一会儿后，突然朗笑出声，说道，“你在口是心非。” 齐小童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活活被他的自恋恶心死，遇见这种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人，他还能说什么。 “我挂了，没时间跟你废话。”拦下刚巧经过的计程车，齐小童挂上电话，上了车。 临挂前，他还听见顾莫北在那端吼，“我明晚一定到。” 顾莫北这次没有再食言，周六晚上果真准时准点的出现了，就在齐小童下班时。他一出公司，就看见某个男人正一派轻松自得的朝他走来。 你追我赶的游戏做多了，齐小童也觉得无聊了，因此他没摆出排挤的表情，却也不加掩饰一丝不耐烦。 顾莫北放慢脚步，配合他的步伐，佯装自然的建议道，“今晚我们带上两个孩子一起出去吃饭吧？” 语气虽淡定，可是天知道，顾莫北说这句话时心里有多激动。要是齐小童肯点个头，他一定会兴奋的不顾场合抱住他。 然而事实证明，他果然把事情想象的太美好了。 “云姐都快做好饭了，就等我回去。” “放冰箱里一晚又不会坏。”言下之意，就是继续邀请。 “吃剩饭不好。” 顾莫北性子一上来，差点将‘那就丢掉’这种话脱口而出，索性他现在在齐小童面前收敛的厉害，才硬生生给憋住了。 “那我去你那里吃可以吧？” “没做你的份，饭不够吃。”齐小童百般找借口。 对于对方的心思，两人其实都心知肚明，只是谁也不愿退让罢了。 “那我从外面买回去，跟你们一起吃。” 面对顾莫北的步步紧逼，齐小童只好翻旧账嘲讽道，“他们三个对你都没什么好印象。” “印象这种东西是能改变的，我正要改呢。” 对话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进行着，两人到了站台，等的车很快就到了，顾莫北本想建议打车，可话到嘴边也知是自讨没趣，于是就没说出口。 跟着齐小童上了车，由于是公众场合，人多口杂，顾莫北也就没再讨论之前的话题，只偶尔和齐小童说上两句，对方却不怎么搭腔。面对这种形势，顾莫北也不恼怒，他早就猜到见了齐小童铁定要碰壁，所以提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齐小童对他多冷淡，多爱理不理，他死缠烂打的路线是必须要贯彻下去了。 白白放着‘老婆’儿子不要，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多亏本啊！！ 下了公车，齐小童往家里走去，旁边跟着个尾巴，叫他怎么甩都甩不掉。 “你别跟来了。” 顾莫北放软了声音，好声好气道，“小童，他们怎么说也是我的儿子，我有义务见他们，也有义务跟他们相处。” 他特意把权利俩字改成了义务，希望能听上去谦卑一些。果然，齐小童听后不说话了，不过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是因为懒得再说。 顾莫北也不再开玩笑，拉住他后，一本正经道，“我只是想一家人一起吃个饭，你觉得这个要求过分么？” 很显然，顾莫北这句话才是真起到了作用，一下子便触动了齐小童的心里。只见对方沉默两秒，随后转身向家里走去。顾莫北依旧从后面跟上，齐小童虽没说同意，却没再阻止。 家里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注定这顿晚饭吃的异常诡异。云姐一直没说话，只是不忘给齐小北跟齐小莫夹菜。两个孩子见顾莫北同坐一桌，明显有些不满，却碍于齐小童的脸色，谁也没敢 分卷阅读19 现出不礼貌。而齐小童这个关键人物，自始至终都很少说话，只面无表情吃着饭，偶尔应付对面的男人两句。 要说唯一那个高兴的，甚至可以说是兴奋的人，就属顾莫北了。虽然大部分时候是在唱独角戏，可他却唱的不亦乐乎，那种满足感急速膨胀，说不出的身心通畅。 饭后，云姐去厨房收拾，两个孩子进了卧室玩游戏，客厅里，顾莫北跟齐小童僵持着。 “饭你也吃过了，可以走了吧，我还要照顾孩子洗洗早睡。” 顾莫北向来是个得寸进尺的人，可这回却学会了循序渐进，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汤要用温火慢慢炖，才更有营养。因此他绝对不会承认，他有多想像猪八戒吃人参果那样的速度。 “好，照顾孩子的事就辛苦你了，你也早睡。”摆出一副温和的表情，顾莫北活活像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有些唠叨，有些……温暖。 齐小童的确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答应离开，本以为还要一番磨蹭，这会儿效率提高了，反而叫人一阵不适应。 “明天我再来看你们。”一句交代的话后，顾莫北主动开门，走出去，最后给齐小童一个笑容，关上门。 齐小童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不合实际。 门外，顾莫北奸笑着一张脸，开始筹划明天的事。 051 李斌的来电 由于第二天要赶回去,只会留宿一晚,顾莫北便没去打扰尼康,而是随便找个酒店住下了。到了酒店,他洗洗澡就穿着浴袍躺床上，开始给齐小童例行晚电。拨第一遍时无人接听,拨第二遍时，还是无人接听,等到第三遍，齐小童的手机干脆直接关机。顾莫北无所事事的躺在床上，盯着手上的电话,小强式的耸了耸肩。 次日早上，顾莫北起的很早，酒店的早餐刚供应，他就进去试尝了一番，觉得还算满意，才另付费打包了许多食物离开。出了酒店，他拦下计程车往齐小童家驶去。 毕竟是周日，孩子不上课，齐小童也不上班，因此一家人起的比平时晚了些。云姐是第一个起来的，简单洗漱后便打算进厨房弄早饭。她刚从冰箱拿出鸡蛋，就听有人敲门，于是放下鸡蛋去开门。 顾莫北左手一包右手一包，两手拎的满满的。云姐刚打开门，他就直接钻了进来。 “怎么是你？” 顾莫北看向云姐，面露笑容，“云姐是吧？”说着走进厨房，拿出碗筷把东西摆在桌子上。 “我从外面买的，味道还不错，你尝尝。”面对云姐错愕的表情，他依旧保持微笑，像极了一位绅士，显得相当有风范，“他们还没起床？我去看看。” 迅速放下东西，又擦了擦手，顾莫北兴冲冲的向齐小童的卧房走去。 虽然不上班，但齐小童早就没了赖床的习惯，何况又不是冬天，因此他只比往常多睡了一会就醒了。外面传来一些动静，他料想是云姐正在做饭，谁知这边睡衣扣子刚扣上，那边顾莫北就将门打开了。 他看见顾莫北，并未感到意外，相反，还在他意料之中。 “你起来了啊？” “这么早啊。”齐小童掀开被子下床，趿上拖鞋就去了卫生间。 顾莫北看了看两个还在睡的孩子，跟着齐小童屁股后面走了。 挤上牙膏，齐小童对着镜子开始刷牙，顾莫北则阴魂不散的靠在门口，双臂抱胸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齐小童从镜子里扫了他一眼，但也只是一眼，就继续忙自己的了。不过，无缘无故被人一直这么盯着，他觉得全身皮肤都不舒适。好在刷牙洗脸这种事，几分钟就能搞定，等用毛巾擦了脸，他正准备走出卫生间，才发现自己想要方便。 他瞅了瞅顾莫北，对方却当没事人似的，说道，“早饭已经买好了，快去吃吧。” “你能不能别像个门神一直站在那儿。” 不想顾莫北却故意露出眼馋的表情，“我还不是为了多看你几眼。” “我还没死。”他夹紧双腿，想放水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偏偏顾莫北见他有心情斗嘴，就更加蹬鼻子上脸，干脆直接走了进去，明目张胆的环住他的腰部，低头就想讨个早安吻。 齐小童灵敏的退后一步，哪知这一紧张，险些尿出来。 “你信不信我能告你性骚扰。” “打这种官司，多费时费力，劳民伤财啊。”顾莫北说着，跨前一步，紧紧跟上。 齐小童知道对方脸皮有多厚，因此不再指望顾莫北能主动出去。 “是不是我尿尿你也要看啊？”他摊牌。 “能看吗？”顾莫北似笑非笑的将眼神移至他的下身。 齐小童差点没被他的回答梗死。 “出去，门在后面。” 善于察言观色，明白见好就收的顾莫北，这会儿一见齐小童变了脸色，立马讪笑着乖乖出去了。 等齐小童一切解决完毕，走到客厅时，顾莫北正坐在沙发上，云姐这时刚好吃了早饭，她看看齐小童，又看看顾莫北，最后站起身，说道，“我出去买些东西。” “哦。”齐小童没说什么，往桌前一坐就开始吃饭。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顾莫北这时走了过来，拉开椅子坐在他旁边。齐小童以为他也要吃饭，因此便没计较，可吃了两分钟，顾莫北根本没动筷，仅是看着他吃。 于是他道，“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 “那就往其他地方坐坐，离我太近会影响我吃饭。” “我们聊聊啊。”顾莫北无视他刚才的话，主动转换话题，一脸期待的建议道，“待会儿我们带着孩子一起去海洋馆吧？我下午两点的飞机，虽然时间有些紧，但还是来得及的。” 齐小童放下筷子，嚼完了口中最后的食物，又喝了口粥，放下碗看向顾莫北，说道，“顾莫北，你还真是坚持不懈啊，不管被我拒绝多少次，都还敢提出类似的要求，你认为我会答应么？” 顾莫北面不改色，似乎齐小童的话根本不足以影响到他。 他坦然的摇摇头，“不会。” “那你还提？”齐小童蹙起双眉。 “总要试试嘛，反正被你拒绝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你以前的骄傲哪去了？” 齐小童不敢说自己百分百了解以前的顾莫北，但他敢保证，换做以前，顾莫北早就说翻脸就翻脸，更别提有这个耐性跟他耗时间，还低声下气讨好。没错，他看得出来，顾莫北的确是变了不少，可他也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顾莫北似乎也被他这个问题问的一时哑口无言，因此片刻后，才一反常态道，“骄傲又换不回你。” 齐小童默视他几秒，随后撇过脸又开始吃早饭，其实肚子里早就塞满了食物，不想再下咽。 客厅安静了一会儿，直到顾莫北突然站起身往门外走去，齐小童意识到他要走，心里莫名就慌了一下，偏偏张开的嘴唇没吐出一个字。最后只好看着他开门出去。 齐小童放下碗筷，坐在原地怔了片刻，觉得心情糟糕透了。这时，卧房传来几声叫唤，好像是儿子醒了，于是他收回思绪，起身向房间走去。 给两个小鬼换上衣服，洗了脸，齐小童带他们去了客厅。六月初的天气渐热，顾莫北带来的早饭余温尚在，不用回锅可以直接吃。 “快吃。” 齐小北吃了几口，问道，“爸爸，今天的早饭很好吃，是你做的吗？” “从外面卖的。”齐小童答着，用小碗给他们每人舀了几口粥。 齐小莫倒是没说话，只是吃饭的速度明显比往常快了些，好像‘爱不释口’。 齐小童坐在一旁，安静的看他们吃着，时不时拿纸巾给他们擦擦嘴和手。他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等回过神时，他突然问，“你们想去海洋馆么？” 两个孩子停下吃饭的动作，齐小莫诚实的点点头，齐小北放下勺子，说道，“我想看海豚，还有热带鱼，爸爸，你是不是要带我们去看？” 齐小童被问的哑然，他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问了这个问题，现在想下台都难。 “我想想。”他假装思考。 “爸爸，带我们去看吧。”齐小北跳下板凳，跑过去揪住他的袖子。 齐小童避开儿子期待的眼神，站起身走到房间拿出手机，再三斟酌后，才拨了顾莫北的电话。 可是一直等到盲音，都不见有人接听，齐小童挂掉后，又打了一遍，但还是没人接听。他失落的放下手机，心情比之前更糟了。 “怎么样，爸爸？” “嗯？”齐小童看了两个儿子一眼，最后转移视线道，“下周吧，我们下周再去。” 虽然他给了下周的承诺，可两个孩子根本就不信，因此纷纷失望的又坐回桌旁，闷闷不乐吃着早饭。 等早饭完毕，齐小童把东西收拾了一下。 云姐买好东西回来后，已经十一点半，她直接把东西拎进厨房，就开始准备午饭的事。齐小童看了看柜子上的闹钟，已经中午了，他记得顾莫北是下午两点的飞机，看来那家伙是不会来了。查了查手上的手机，不见顾莫北的回电，这让齐小童不爽了一个上午。 他这边正想着，门外就传来一阵骚动，随即门铃就被叩响。齐小北放下手中的积木，嚷道，“我去开门。” “小北，不许去。”齐小童在后面训斥，跟孩子交代不只一遍不能随便开门，但似乎总没用处。 果然，他话刚落音，门就被打开了，随后便听齐小北惊喜的‘哇’了一声。 齐小童急忙闻声看去，就见门外站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是顾莫北，他认识，而另外两个，他则是完全陌生，看了看他们工作服上的标志，上面明显注明了‘某某儿童商城’的字样。 “小莫，快点过来，好多玩具。” 齐小北兴奋的叫着，下一刻就被齐小童揪着衣服拎到后面。 顾莫北手上还抱着两个玩具熊，走到齐小童面前，说道，“我猜到你不太可能同意带他们跟我出去，所以我只好买东西回来了。你被动，那我就主动点，你不是连我的后招也要拆掉吧？” 齐小童听他噼里啪啦开口就是一大堆，扫了眼他一上午的战利品后，却问道，“你的手机呢？” 顾莫北疑惑的摸摸口袋，由于手上不方便，摸到后也没拿出来，只答道，“在兜里。” 齐小童吸了口气，暗自磨了磨牙，一闭眼没再说话。 顾莫北叫人把东西拿了进来，全都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麻烦你们了。” “顾先生客气了，没事的话，我们走了。” “嗯，慢走。” 送走了送货的，顾莫北一转头就见齐小北跟齐小莫正兴奋的站在玩具旁边大流口水。他心下得意，这些东西都是各种卡通片刚上的新货，目前市面上不多见，即使有，价格也高，跟其他同学一起玩或者炫耀都再合适不过，这两个小鬼不可能不喜欢。 “这些都是我们的吗？”齐小北问齐小莫。 “好像是的。”齐小莫也不太确定。 “这些全是你们的，所以尽管拿去玩。”顾莫北说着抬手打算摸他们的脸，可还是被避开了，但他并不心急。 “你出去就是去买这些？”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齐小童开口了。 “是啊。”顾莫北边说边去卫生间洗了洗手，出来后才拿出手机查看，见到有齐小童的未接来电，问道，“你给我打电话了？” “自己不会看啊。” “刚才一直在商场，外面的声音很嘈杂。”他收起手机，高兴问，“有事？” “没事。” 顾莫北明显不相信，怀疑的又问，“真的没事？” “都说没事了。”齐小童不太自在的避开他的探查，转而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 齐小北跟齐小莫早就忘记了有旁人在，两人一个个撕开包装盒，整个客厅，笑声不绝于耳。 “看来我这趟跑得还是蛮值得的。”顾莫北发出感慨。 齐小童看看时间，说道，“你是两点的飞机吧，可以去机场了。”从这里到机场，坐计程车也得近一个小时的车程。 一提到回去，顾莫北明显不大乐意。 他看了看还在厨房忙活云姐，不满道，“我原本以为还能一起吃顿午饭，早知道刚才就从外面买东西回来一起吃了。” 齐小童把他的话听在耳中，却没给出回应。 “能不能送送我？”顾莫北商议性的提出要求。 “过不久就要吃午饭了，我还要看着孩子。” 虽然被拒绝了，顾莫北如同铁打的一样，“算了，反正还有机会，不过还要等五天啊，这么久。” “你真的打算这样来回下去？”齐小童抱着手臂，直视他问。 “你不信我？” 齐小童并不否认，随后又问，“准备持续多久？” “到你肯跟我一起回去啊。”顾莫北答的理所当然，好像这本来就是一件应该的事。 两人走到门边，顾莫北看着齐小北跟齐小莫，“我还没跟他们打招呼。” “不用了，他们现在连我都看不见，怎么可能看得见你。” 顾莫北又磨蹭了两下，就是不肯走。 “你不是说还有机会吗？有什么舍不得的。” “也对，五天其实也不是太慢。” 顾莫北说完，一步三回头的开始下楼梯。 齐小童想了想，关门前叫了他一声，等他转身后，说道，“我上午给你打电话，原本是想说一起去海洋馆的。” 最后一个字落音时，门就被关上了。顾莫北好像抽筋了一样，维持着原地站立的姿势，等散了堵在喉咙的那口气后，连续往楼梯的扶手上踹了好几脚。 “手机的音量一定要开到最大才行，没事的，下次还有机会，下次肯定行。”就这样自我安慰了一番，顾莫北又往齐小童家的位置看了看，才不甘不愿的下楼。 齐小童靠在门板上，听见外面那几声气愤的踢打后，脸上露出一抹笑。 齐小北跟齐小莫这时正在玩赛车，云姐正在做饭，齐小童便从沙发上挤出一点空隙看电视。这边刚找到一档节目，手机那边就响了。他本以为是顾莫北，拿过来看后才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你好。”他礼貌的打招呼。 “小童……是我，还记得我吗？” “……” 齐小童怔了一瞬，嘴巴微张，几秒后，不确定道，“李……斌！” 052 意外惊喜 电话那端传来两声笑,听见笑声后,齐小童确定了对方的身份,的确是李斌没错。 “我真担心你忘了我。” “怎么会呢。”客厅有些吵,因此齐小童起身走到房间。 接到李斌的电话，他心里很激动。当初李斌出国后,没多久他找人代孕的事败露，说他累了想清静也好,说他逃避也罢，他离开了上学和工作几年的地方，还换了号码。本想着李斌若真要找他,可以通过苏惠联系上，谁知这几年，根本就没李斌的消息。 “我看是你忘记我们还差不多，当初离开时说好要联系我，怎么不见你联系？”齐小童不客气的翻旧账。 “你换了号码。” “苏惠知道我新号啊，你不会这几年也没联系她吧？” “没有，所以我这次回国就是来向你们领罪的。” “你回国了？”齐小童大喜，“你也知道自己有罪。” “嗯，刚回来两天。” 虽然好几年不见，但两人很快就聊开了，一点也不觉得疏远拘束。也许真是年龄越来越大了，对这种舒心又合得来的朋友，感觉很踏实。 “既然我已经认罪，是不是能够原谅我？”李斌说完，又招牌似的笑着，齐小童脑子里立马就浮现出了他以前总是微笑的样子。看来很多东西虽已隔多年，可一旦想起，依然能够很清晰。 “那就要看你的诚意了。”齐小童装模作样思考几秒，“不过，原不原谅你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还要看阿氓和苏惠同不同意。” “这个你放心，他们两个已经原谅我了，现在就看你了。” “阿氓会这么大方就原谅你？”话刚落音，齐小童就听见门铃响了，他担心齐小北和齐小莫随意给人开门，于是迅速朝门外走去。 边走还不忘对电话里的李斌说，“等一下，我去开个门。” 走到门前，他疑惑的从猫眼处向外望去，待看清门外的四个人后，整个人僵在原地。 苏惠跟阿氓并排站着，苏惠手里还抱着孩子，而他们两人身后，是拿着手机嘴角噙笑的李斌。 齐小童迅速打开门，无法抑制的激动道，“你们……竟然敢联合起来耍我！！”他捞过阿氓作势要打，手扬起后却怎么也落不下，最终双臂一环，将阿氓整个人圈进怀里。 “阿氓！” 虽然跟苏惠和阿氓时常电话联系，但很难见上一面，因此齐小童格外高兴。抱了阿氓几秒，他看了看几年不见的李斌，给对方一个欣慰的笑后，推开阿氓就紧紧拥住了对方。 “李斌，好久不见！” 明明早就是个成年人，齐小童此刻却丢人的有些想哭。真的是，好久不见了，他们几个人，已经几年没有聚在一起。 “小童，好久不见。”李斌拍着他的后背，语气中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表情也满含笑意。李斌，果然还是那个李斌。 “你们也不提前说一声，真是……”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齐小童硬是没让它们留下来，“太意外了。” 苏惠把孩子递给阿氓，说道，“提前告诉你，哪里还有惊喜。怎么？不打算抱我一下？”她说完，就主动张开双臂。 齐小童想也不想就抱了上去，也不管阿氓是不是会吃醋。 “爸爸。” 两人正抱的舒服，齐小北跟齐小莫跑了过来。齐小童赶紧放开苏惠，把一群人请了进来。 “快进来。” 齐小北跟齐小莫以前虽然见过阿氓苏惠几次，但年龄小加之又见得少，因此对他们还是很陌生。齐小童高兴的来来回回将每个人都介绍一圈，小小的客厅异常拥挤，却显得十分温馨。 “齐先生，这些是你朋友？” 齐小童手里抱着阿氓的孩子，见云姐走出来，回道，“嗯，是的，这位是李斌。”转而指向阿氓和苏惠，继续介绍道，“阿氓，苏惠。” “你们好。”云姐笑着向众人打招呼。 “这位是云姐。” “云姐好。” “齐先生，你的朋友还没吃饭吧？我再加几个菜，就在家里吃？” 齐小童转头看向苏惠，征询意见道，“你们没吃饭吧？要不要在家里吃？还是出去吃？” 苏惠看向阿氓又看看李斌，略作神秘状的斟酌几秒，回道，“不要麻烦云姐了，要不我们出去吃吧。” 她走到齐小童身边，又小声补充说，“我有些话跟你说，在家不太方便。” “哦，好。”齐小童爽快的答应，随后看向云姐，“云姐，你别麻烦了，我们出去吃，不过，小北跟小莫留在家里，得麻烦你照顾一下了。” “行，我会照顾他们吃饭睡觉，你放心去玩吧。” “谢谢，我不会回来太晚的。” “爸爸，你要去哪里，我也要去。”齐小北揪住齐小童的衣角，仰头问。 “你跟弟弟在家待着，我跟叔叔阿姨吃了饭就回来。” 齐小童蹲下身把儿子们安慰一番，之后几个人才出了家门。 “你们想吃什么，附近有家店的特色菜还不错，要不去尝尝？” “我们随便，你做主就行了，不过，一定得好吃才行。”苏惠接话。 “你这还叫随便？”看着身边经过的一辆计程车，齐小童正要伸手拦截，却被苏惠制止了。 “那家店离这里多远？” “没多远，挺近的。” “那我们就别坐车了，走着去吧，路上还能聊聊。” 齐小童看了看抱着孩子的阿氓，体贴问了句，“累不累？你能撑得住么？” “撑得住，再远都撑得住，抱着我女儿，我心里舒坦。” “既然你没问题，那我们可就真走着去了。” “走吧。”李斌这时凑了过来，“他累了，还有我呢。” 就这样，他们大部队般的向餐馆走去。 路上，阿氓抱着孩子跟李斌走在前头，苏惠和齐小童走在后面。齐小童一见苏惠这副样子，就知她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说吧。” 他都知道问了，苏惠也不再客气，于是说道，“小童，你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 “怎么了？我现在挺好的啊。” “我没说你现在不好。”苏惠双臂抱胸，目视前方，“我就直说了吧，我们三个这次来，意思是想让你回去。” “……” “以前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跟顾莫北也早就结束了。现在回去，即使他遇见你，应该也不会再纠缠你，至于孩子，你可以搪塞过去，他不会想到那是他的孩子。” “苏惠。”齐小童打断苏惠的话，叹了口气后，才道，“我已经遇见顾莫北了，而且，他也知道了小北跟小莫是他的孩子。”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前段时间，只是凑巧遇到。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怀疑小北跟小莫是他的孩子，而且还证实了。” 苏惠惊愕的看着他，“那他是什么反应？他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齐小童摇头，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 “他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一直缠着我想让我回去，确切来说，他想让我再次回到他身边。” “这不太符合顾莫北的作风啊。”苏惠喃喃自语。依照顾莫北的性格，应该采取强硬手段把孩子夺回去，或者干脆没人性的当孩子不存在才对吧，而最让苏惠疑惑的是，时隔几年，顾莫北再次见到齐小童，为什么会依旧对他纠缠不休。 “他干嘛到现在还要缠着你不放？” 齐小童耸耸肩，“他说他爱我，以前我在他身边，他在外面风流快活，而我离开他几年后，那么久不见，再见面他竟然说他爱我！” 苏惠一听那个字，险些笑出声来，这也不能怪她，谁叫说那个字的人是顾莫北。 “说真的，他的话，我不信。” “原来连你也不信。”齐小童感慨般的看着脚下的路，偶尔踩到一粒石子，抬脚就把它踢飞了。 “既然他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也知道了孩子是他的，那你更没有不回去的理由了。”苏惠又言归正传，“那里毕竟是你上学和第一次工作的地方，而且我，阿氓，还有李斌很多朋友都在那里，最重要的是离家乡近，你比较方便回家看叔叔阿姨。” “你说的这些，前几天我也想过了，可顾莫北现在纠缠不休，就是希望我回去，我不想让他以为我是因为他才回去，况且，我如果回去，他缠的会更紧。” 苏惠摇头，继续劝道，“他缠着你，归根究底是想和你再做情人，并不是只想要你回去这么简单。没错，你回去的确方面了他的纠缠，但他能不能达到想要的目的，这完全取决于你的心，你若是不再爱他，不再妥协，你根本不必害怕回去。” “让我想想，我现在有些乱，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最好。”齐小童垂下头，用手抚着额头。 苏惠拍了拍他，“回去吧，你根本不需要隐藏或逃避什么，顾莫北若是放弃你，那正好，大家都乐得自在，他若是选择继续纠缠，那也该是他想方设法去讨好你。现在决定权在你，你屑不屑他的讨好，要看你乐不乐意。” 齐小童眉头紧皱，往后退了一步，“我会想想，我们现在别说这个了行么？” “我知道你需要仔细考虑，没关系，你好好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嗯。”齐小童点着头。这时候，他们两人跟阿氓李斌已经拉了很长一段距离。 “对了，你们怎么会突然一起来这里？” 苏惠指了指前面的阿氓，回道，“阿氓明天刚好要来这里出差，所以我们干脆提前一天来了，李斌前两天刚回来，于是我们就决定一起来找你了。” “这对我来说，的确是个大惊喜。”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餐馆就到了，店里人不少，索性还有位子，齐小童点了一桌特色菜，还叫了几瓶酒，几个人边吃边喝，期间谈天论地。几年不聚，话显得特别多，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就跟说不完似的。 晚饭结束后，由于齐小童的家小，李斌四人只好找了酒店住下。为他们订好房间后，齐小童才放心回家，而李斌自荐送他，他也没拒绝。 “时间不早了，你不会想就这么走着送我回家吧？”两人往前走了一大段路，都不见李斌招车，齐小童忍不住笑问。 “小童。”李斌停下步伐，转身看他，“不知道现在我有没有机会？” 齐小童挂着淡淡的笑容，对他的问题，丝毫不觉得意外或尴尬。 “你不觉得，我们更适合当朋友么？” 李斌叹了口气，无奈摇头，“我知道了。”说完，拍着齐小童的肩膀又补了句，“好朋友。” “出国几年，你也不知道找个洋货带回来给我们看看。”齐小童笑着开他玩笑。 “这不是还没遇见么。” 拦下计程车，李斌拉开车门让齐小童上车，自己正要踏进去时，齐小童却道，“就送到这里吧，你也早点回去睡觉，明晚我让苏惠来家做饭，大家一起在我家吃。” 李斌犹豫两秒，最终点头答应，“好吧，明天见，路上小心。” “嗯。” 车门关上后，车子沿着齐小童家的路线向前驶去。 到了家，齐小北跟齐小莫还有云姐已经睡了。齐小童轻手轻脚的简单洗后，便回了房间。 两个孩子睡得熟，他往床上一躺，他们也没什么动静。齐小童长长的舒了口气，扫去不少疲惫。虽然已经不早，他却毫无睡意，也许是因为今天太兴奋了，也许是因为苏惠的那番话。 回去？其实他也想过回去，虽在这里住了五年，却始终觉得不如那里有归属感。只是，他的确有些顾忌顾莫北。 翻开手机看了看，显示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顾莫北，想必是下机后给他打的。齐小童看后，将手机丢在了一旁。 他只要一闭上眼，无数杂七杂八的思想就会涌入大脑，然后开始左思右想，等到终于有睡意时，已经是凌晨四点。 第二天，齐小童精神不济的去了公司，索性现在工作清闲，虽然影响了效率，还是在晚上下班前把工作搞定了。 回到家时，苏惠，小阿氓，李斌都到了，独独缺了阿氓，因为公事应酬，不能跟他们一起吃饭。 “齐先生，苏小姐非要亲自下厨，我拦也拦不住。”云姐一见齐小童回来，仿佛看见了救星。 “没事，反正我也很久没吃她做的饭了，今晚就让她表现表现。” 苏惠在厨房听见他们的对话，伸着脖子道，“你今晚有口福了，做了很多你爱吃的。” 大概算准了时间，齐小童回来后没多大会儿，苏惠就做好了所有饭菜。家里一共有四大三小吃饭，桌子又小，因此十分拥挤。最后齐小北跟齐小莫被勒令去坐沙发上吃。 “怎么样？经过一夜思考，我昨晚跟你说的事，考虑好了么？你回去后，经常能有口福。”苏惠口中嚼着食物，侧头低声在齐小童耳边唠叨。 “我再想想。” “好吧，我给你时间，只要你最后能想通。” 齐小童盯着饭菜，不再说话，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他看也没看就已猜到是谁，因此没特意起身去接。 “怎么不接电话？” “不用接。” 苏惠在他脸上探究了几秒，随后便明白了。 “是他吧？” “应该是的。”齐小童没有刻意隐瞒。 手机又响了两次，这才总算消停。 饭后，云姐主动刷锅洗碗，两个大孩 分卷阅读20 带着一个小孩子玩玩具，三个大人便多出时间闲聊。一直到九点，为了孩子早睡，苏惠跟李斌才离开齐小童家。 一切就好像是惯性，他照旧伺候两个孩子洗漱上床睡觉，自己则是最后一个上床的。他这边刚躺下，那边，思想又开始活跃。 齐小童明白，苏惠并不是在逼他，甚至愿意给他时间考虑，可回不回去这一决定，却如鱼刺在喉，梗的齐小童睡不着觉。 像昨晚一样，他又拿过手机翻看，依旧是几个未接来电，打来电话的人，当然还是顾莫北。 连续两晚睡眠不足，再加上心不在焉，齐小童显得越发萎靡不振。 恍惚转着手中的笔，直到有同事从身边过，齐小童突然拉住对方，问道，“小林，经理在么？” “好像在办公室。” “嗯。” 坐立不安的又在办公桌前磨蹭了一会儿，齐小童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最后眼一闭，起身去了主管的办公室。 晚上回家又见苏惠，齐小童偷偷走进厨房，在她身后小声说道，“我已经跟经理说明决定辞职了。” 苏惠立马放下锅铲，高兴地转身抬手蹂躏他的脸。 “现在虽然不忙，但我得等另外一个同事来交接工作，最快也要好几天。” “只要你决定回去，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不只是我，还有阿氓，李斌，叔叔阿姨，他们肯定都会很高兴。” “嗯，我知道。”何止是他们，齐小童下了决定后，自己心里也是猛然一轻。随之而来的，竟还有对这里的不舍。人有时候，可真是矛盾的生物。 一股焦糊味窜入鼻腔，苏惠这才想到刚才忘了关火，“糟糕，我的菜！” 齐小童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突然有些想幸灾乐祸。 云姐见齐小童在厨房，走过来说，“齐先生，顾先生中午打了电话过来，问我你为什么不接他电话，他说晚上还会打来。” 齐小童怔了一下，回道，“我知道了。” 云姐离开后，苏惠一边掌勺，一边闲聊，“他每天都给你打电话？” “嗯。” “对了，明天下午我跟阿氓就得回去了，李斌应该也会回去，那我们就先回去等你了？” “好。顺便，记得先帮我找房子租下来。”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苏惠拍胸保证。 第二天，阿氓公务结束，得赶紧返回继续工作，所以四人下午便乘机飞了回去。虽然已经决定辞职，但毕竟还未离职，因此齐小童就没抽出时间送机。工作上的事已经找到人接手，两人正进行交接事宜。 之前一直没接顾莫北的电话，顾莫北大概是急疯了，来电的次数比先前更加频繁。齐小童有时候会接听，有时候则不会，但他却没告诉顾莫北自己决定回去的事。既然不是为了对方才回去，他根本没必要跟对方交代。起码，齐小童是这样想的。 周四这晚，齐小童睡前接到顾莫北的电话。 “喂，小童，我明晚不能去你那里了。” “嗯。”齐小童淡淡的回答，言语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顾莫北自己反倒比他紧张，急忙解释道，“明天我得去出差，到其他城市，到下周一才能结束，但是周二我一定会去你那里。所以我跟你交代一下行程。” “哦。”齐小童的回答仍是不冷不热。 “你的反应，能不能再热情一点。” “我知道了。” “……” 虽然齐小童的回答一直很敷衍，可这通电话还是持续了半个小时之久，大部分时候都是顾莫北在说话，齐小童只是简单回应。 工作的交接进行的很快，其他方面的事，齐小童也在同步解决。他想尽快把该做的事做完，最好能在顾莫北周二来找他前离开，以免等对方来时，发现端倪。 索性他还算走运，或者说顾莫北很不走运，周二当天上午，齐小童提好准备好的行李，带着齐小北跟齐小莫去了机场。还有一些不方便带走的东西，已经提前找了托运公司。 顾莫北是下午才到，岂料当他兴致勃勃迅速赶到齐小童家时，却扑了个空。 053 齐小童pk徐蕾 中午尼康刚到家,顾莫北已经等候他多时了,见他进门,急忙走上前,开口就问，“怎么样？有没有消息？” “这个问题你从昨天下午问到现在腻不腻啊,做什么都是需要时间的嘛，别着急。”尼康说着,坐到沙发上。 齐小童这家伙真是害人不浅，闲着没事搞什么无故消失。 “之前明明没什么事的，他明知我昨天会去找他。” 尼康见他一副悲愤的表情,添油加醋道，“所以他提前离开了，摆明是想躲你。” 这话倒是正中顾莫北下怀。自从再次见到齐小童，齐小童对他一直是冰冻三尺般的态度，他已经做好了融掉这块冰的长期准备，可惜对方似乎不这么想。 “这么短的时间，他们能去哪呢？”顾莫北拨了拨头发，心烦意乱不已。 “你放心……”尼康正要说下去，不料手机响了起来，顾莫北听到声音，顿时激动的不得了。 “是不是有消息了？” 尼康白了他一眼，顺手掏出手机接听。没几句对话后，便挂了电话。 “怎么样？”尼康的手机还没来得及放进兜里，顾莫北又开始询问，尼康已经受够了他更年期似的罗嗦，连忙举手投降。 “齐小童回了b城。” 这一消息犹如一记响雷劈中顾莫北后脑勺，他不自觉重复道，“齐小童回了b城。” “嗯，昨天上午的飞机。” “消息是不是有误？他怎么可能回b城呢？之前我怎么说他都不同意回去。”顾莫北有些不敢相信。 “应该不会错。”其实尼康对齐小童的行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齐小童主动回了b城，并且没有刻意要隐藏路线的意思，这会不会意味着他默认了接受顾莫北？ “他真的回去了！他愿意回b城了！”顾莫北激动的来回踱步，“这是不是代表他打算接受我了？” “也许吧，你追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帮我订张机票，越快越好。”顾莫北开始在脑海里思考航班，如今齐小童不在这里了，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这么急啊？最快的航班是今晚的。” “好，就订今晚的。还能订到么？” 尼康见他一副急着去投胎的样子，无奈露出一抹苦笑，“你都急成这样了，订不到也得订到啊。” “真是好兄弟，下回买份礼物送给你跟雅文。”顾莫北搭上尼康的肩膀，高兴的称兄道弟。 b城 齐小童回来的当天，阿氓跟苏惠已经给他找好了房子，房子不算太宽敞，但精装的装潢显得非常干净，一些必备的日用品早都准备齐全，其他该添的，就等着齐小童亲自去买了。 由于刚回来，有些劳累，再加上部分地方需要收拾打扫，他就一直待在新家忙活，连饭都是带着孩子出去吃的。齐小北跟齐小莫是第一次来b城，准确来说，是第一次到其他城市，两个孩子感到陌生的同时，也好奇不已，一直缠着齐小童带他们出去逛。 “今天不行，没看见爸爸还要忙么？等过两天再说。” 齐小北跟齐小莫闻言，皆是垮下一张脸，露出失望的表情，于是又重新坐回沙发上吃外带回家的快餐。 “爸爸，我们的玩具什么时候到？” 齐小童一边拿抹布擦着死角，一边答道，“没那么快。” 一直到晚上九点，该收拾该摆放的总算收拾摆放完毕。齐小童揉揉有些酸疼的腰，开始招呼两个孩子洗澡。等到十点时，齐小童自己才上了床。明明没有多奔波劳累，他却觉得很疲倦，身体刚挨上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睡熟前，他只来得及想到，他终究是又回来了。 次日白天，齐小童实在挨不住两个儿子的缠闹，于是便带他们出去疯玩了一天，临近吃晚饭时，他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公用电话给苏惠拨了过去。 “今天都忘记办手机卡了，明天千万不能再忘，这年头，找个公用电话可真不容易。”齐小童发着牢骚，拿手当风扇扇着，天气越来越热，他玩的出了不少汗。 “你好。” “阿惠，是我。” “小童？我正找你呢，才想起来你的号刚停，幸好你打电话来了。” “今天被小鬼缠的忘记办号了。”齐小童实话实说，顺便瞥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两人，“今晚去你那吃行么？” “找你就是为了这事，你赶紧来吧，李斌刚到，就等阿氓下班了。” “好，我这就过去。” 挂上电话，齐小童付了费，随后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往地铁站走去。 三人正走着，前面突然停下一辆q7，挡住了去路。齐小童拉着孩子就要绕过去，这时车门打开了，下来一位气质极佳的贵妇，和公主般的小女孩。 “奶奶。”小女孩带着软甜的声音，叫着身旁的亲人。 “怎么了？小童。” “冰淇淋要化掉了。” …… 齐小童听见自己的名字，本能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左边的两人。 “爸爸，小北想吃冰淇淋。”齐小北看见顾小童手上缤纷的冰淇淋，揪住齐小童说道。齐小童听后，顿时露出一抹尴尬，随后看向徐蕾。 徐蕾原本没注意齐小童三人，听见齐小北的声音后，这才转头看去。当她看见那对双胞胎兄弟时，眉间立马微蹙。齐小童见她蹙起眉头，还以为她是对齐小北的话感到不悦，于是忙道，“不好意思。” 徐蕾还在看齐小北跟齐小莫，因此根本没听见他的抱歉。 “奶奶，他们想吃我的哈根达斯。”顾小童把东西护在胸前，另一只手指着齐小北跟齐小莫，语气充满指责。 齐小童闻言，有些郁结，但他不能跟一个孩子计较，于是拉住儿子就要走。谁知齐小莫竟快一步上前，扬手就一把将顾小童的冰淇淋打落在地。 “小莫，你在干什么！”齐小童一声惊呼。 徐蕾这才回神，来不及细想为什么这两个孩子跟小时候的顾莫北那么像，张口就训斥齐小童道，“你是怎么教孩子的，这么没教养。” 齐小童也知这次是自己理亏，顿时面红耳赤。 “这件事孩子是有错，但他们毕竟还小，不懂事，你也不该这样说。冰淇淋我会赔偿给你的孩子。” 徐蕾一声冷哼，整个人昂首挺胸，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赔偿就不用了，小童想吃多少我都买得起，但是你们必须道歉。” 几个人站在路旁理论，周围还不断有行人经过，齐小童实在不想在公众场合起争执，况且整件事他们也有错，无奈只好开口道，“抱歉。” 齐小童已经依言道歉，徐蕾却不怎么领情。 “结束了？他们是不是也应该向我孙女道歉？” 齐小童算是看准了眼前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有风度的人，原本是小事，换做那些识大体的人，大家道个歉，说句没关系也就没事了。 “小北，小莫，道歉。” 齐小北一向心直口快，说道，“我不要道歉。”而齐小莫虽不怎么爱说话，骨子里却是倔的十头牛都比不上。 “快点道歉，平时老师是怎么教你们的，难道都忘记了？” “……” 两个孩子同时垂下头，不说话。 “你们是想让爸爸生气么？是不是不听话了？做错事就要道歉，这才能算个男子汉。”见两个儿子不说话，齐小童也有些生气。他并不是非要他们向徐蕾道歉，只是希望他们明白，做错事就一定要勇敢向别人道歉。无论是对谁。 “爸爸……” 齐小北不太高兴的嘟着嘴，抬眼瞅了瞅齐小童，最后不甘不愿说了声，“对不起。” 齐小童又转向齐小莫，“小莫呢？” 哥哥都已经妥协了，齐小莫坚固的堡垒也坍塌了一半，眼见齐小童脸色越发难看，才小声说道，“对不起。” “嗯。”齐小童表情又变得柔和，微微弯身用手轻柔的摸了摸儿子的头发。其实这样对他们，他心里也心疼。 “我们走吧，爸爸去给你们买冰淇淋吃。”齐小童没再看徐蕾，重新拉起两个儿子就要走。 岂料徐蕾又嘀咕了一句，“没事就在家多教教孩子，没素质，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儿子。” 齐小童刚抬起的脚步又落下，随后吸了一口气，松开儿子的手，转身看向徐蕾。他可以允许别人说他，偏偏就是不乐意别人随便说他儿子。 “我怎么教儿子用不着不相干的人瞎操心，况且，我觉得我儿子比部分人礼貌多，素质强多了。” “你说什么？”徐蕾挑起眉毛，眼前这人明摆着是跟她较劲儿。 “啊哈，不怪你听不懂我的话。”虽然最初的时候是齐小童理亏，但该道的歉道了，现在是对方先出口无礼，他犯不着还继续忍让。 “怪我自己总是喜欢对牛弹琴。” “你敢说我是……” “我可什么都没说，这位太太，你不要急着对号入座。”齐小童双臂抱胸，“说别人没素质之前自己也先找找镜子，我儿子开始是错了，但他们已经道了歉，相反，你活了大半辈子，还跟两个几岁的孩子计较，到底是谁没素质！” 徐蕾从小在优越的家庭中成长，长大后也是典型的女强人，再加上良好的家世背景和个人能力，极少有人敢当她的面这么说她，只见她气的气息不稳，指着齐小童，想骂又骂不出口。 齐小童看看时间，没闲工夫再跟她罗嗦，于是白了她一眼，对儿子说道，“儿子，我们走。” 齐小北跟齐小莫洋洋得意的走到齐小童跟前，主动牵起他的手，三个人向哈根达斯店走去。 “你别走，气死我了。”徐蕾喘着气，却只能看着他们渐行渐远。 “奶奶！”顾小童抓住她的手，晃了晃她。 “小童，我们回家，明天你爸爸回来，叫他再带你去玩。” “好。” 齐小童到苏惠家时，阿氓都已经下班回家了，他成了最后一个到场的人。 “怎么这么晚？” 齐小童气愤的往沙发上一坐，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别提了，今天遇见一个老泼妇，差点没在街上骂起来。否则真是丢人了。” 苏惠皱起眉，爱笑不笑的打量他。 “什么表情啊，想取笑我就直说。” “哪敢啊，我再进去炒个菜就能吃饭了。” 等苏惠进了厨房，阿氓拿张电话卡走到齐小童身边，“给你的，装手机上吧。” “你都给我办好了？”齐小童接过卡，拿出手机装上。 李斌见他们如此热闹，也不甘落单，走到桌边拎起来时带过来的盒子。 “这是送给三个小家伙的礼物，让他们看看喜不喜欢。” 阿氓拍着手把玩的正疯的孩子叫过来，一一给他们打开礼物。 “只有他们的？那我们三个大孩子的呢？” 齐小童伸手向李斌要礼物，阿氓闻言，也参合一脚，“是啊，赶紧把赔罪的礼物拿出来。” “你们？得了吧！” 苏惠正巧端菜出来，见状问道，“你们说什么呢？来吃饭吧。” “我跟小童正向李斌索要礼物呢，在外几年都不联系我们，难道不该买份像样的礼物赔罪认错？” 阿氓一边回答，领着那二人向饭厅走去。 “这倒也是。”苏惠附和着，进出厨房准备着碗筷。 “叫那三个小鬼也来吃。” “别叫他们了，我给他们留的有饭菜，有他们在，我们别想吃得痛快。”东西准备好后，苏惠才落座。 阿氓打开一瓶酒，给每人倒了一杯。随后站起身，举起杯子，高兴道，“欢迎李斌跟齐小童回归。” 四个人脸上喜气洋洋，碰杯后同时爽快的喝完了第一杯。 由于太过高兴，一顿饭吃得特别久。兜兜转转过了五年，他们又迎来了这种聚餐。以前在一起吃饭虽然也高兴，却不见得这般激动，失而复得一样的喜悦，总是能让人倍加珍惜。 阿氓的家还是那个家，普普通通的家庭收入在这个寸土是金的城市，能有这样一间属于自己的公寓已是不易。房子不大，但装修的细致，暖色系的灯光照的温暖无比，这些东西，齐小童以前都没怎么留意过。 “小童，你现在走不走，我送你们。”李斌提议。 由于带着孩子，两个孩子玩累后都有些昏昏欲睡，齐小童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他们想，于是就没推辞，直接答应了。 “好啊。” “路上小心，小童，到家后给我们打个电话。” “好。” 道了别后，李斌和齐小童一人抱着一个睡着的孩子，离开公寓。 顾莫北下了机，就出了机场，直接打车往阿氓家奔去。虽然得知齐小童回了b城，却不知道他们确切在哪，而根据顾莫北的经验，齐小童如果回来，不可能会不联系阿氓，所以最快能够得知齐小童住址的方式，就是去阿氓家询问。 阿氓跟苏惠忙了一天，因此李斌跟齐小童走后，他们就前后洗了澡，关灯睡了。阿氓一向睡得沉，所以门铃响时，是苏慧听见的。担心会打扰到阿氓跟孩子，她迅速起身去开门。 “怎么会是你？”苏惠惊讶的看着门外的顾莫北，等话出了口，就立刻猜到了他的来意，“你来干什么！” 顾莫北原本想脱口而出，直接问‘齐小童在哪？’，可斟酌了字句后，还是改口道，“这么晚打扰了，你们知道小童在哪么？能不能告诉我？” 苏惠对他友善的态度明显感到错愕，可她还是回答，“不知道，也许你可以自己去找。” 其实他们都明白，顾莫北已经知道齐小童回了这里，那么查到他住哪里是迟早的事，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希望让顾莫北简单就找到齐小童。 顾莫北当然知道苏惠是不想告诉他，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解释一番，“我知道你因为之前的事，对我有些成见，但我这次是认真的。” “回答我一个问题。”苏惠揣摩般的看着顾莫北，“几年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缠着小童？”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对他是认真的。” “谁知道你这话可不可信。”苏惠提出质疑。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证明。无论我说什么，他好像都不相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从不放在心上。除了用时间表示，我还能怎么办。”顾莫北垮下肩，显得有些无力。 苏惠眯起眼，细细欣赏他的表情，脑中也思考着做出评判。 “能怎么办？这是你该去想的事情，不过，我看你还是先找到他再说吧。” “真的不能告诉我么？”顾莫北不死心又问。 苏惠摇摇头，随后果断关上了门。往卧房走去时，她还在思索，依照她看人的准确性，顾莫北刚才的话不像说假，况且，话可以是假，但语气跟神情态度是很难假装的。难不成，他真爱上了小童？ 054 也许，他真的是认真的 齐小童将整间酒吧环视一圈,发现里面的格局和装饰风格跟‘门’极为相似。 “童先生是吧？请稍等,我们经理稍后就到。” “好的。” 找了一个位子,齐小童坐下去,没几分钟，他就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后面绕到大堂,直直向他走来。 他站起身，向对方礼貌的伸出手,问道，“许林先生是么？你好。” 对方伸出手回握，点了点头,“你好，你就是童笑七？” “是的，是方经理介绍我到这里来的。” “请坐。” 两人坐到沙发上，许林叫人上了两杯鸡尾酒。 “小进之前已经跟我说过了，他说了你不少好话，很高兴你能来这里找我。” 小进？齐小童想了想方经理的名字，貌似是叫方进？看来这两位老板关系真的很铁。 “方经理过奖了，其实我很一般。” 许林随和的笑了笑，抬手指了一圈，问道，“你觉得这里怎么样？还满意么？” “很好，风格跟‘门’很像，所以我觉得蛮亲切的。” 许林闻言，忍不住笑出声。 “你这么想就太好了。如果你决定做这里的主唱，明天就可以来上班，我随时欢迎。” “明天？这么快？” “你有事？” 齐小童忙摆手，他现在是无业游民，却有两个巨大的生活压力需要养活，找跟专业有关的公司上班并不是一两天就能找到的，尤其是他想进正规一点的公司。在这段空档期，他不能无所事事。而且一旦工作，他一人带俩孩子，时间上肯定忙不过来，所以保姆必须也得请，他还得赚回请保姆的钱。再加上房租，暑假后还要教学费…… “没事，只是觉得太快，不熟悉怕做的不好。”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那介不介意今晚来这里体验一下，熟悉一下？” 齐小童想了想，最后同意了。 因为要去酒吧‘面试’，齐小童不放心把两个孩子单独放在家里，于是来之前就把他们交到了苏惠家。 跟许林谈好后，他就急忙去苏惠家接人。苏惠见他来，神色十分淡定，这和齐小童想象中完全不同。他本以为，苏惠一个人看三个孩子，肯定忙的不可开交。 “我以为你会忙不过来。” 苏惠笑笑，见他脸上有汗，给他倒了杯水，“他们又不是不会走，这个年纪的孩子不难带，会走会动又不用让人抱，只要看着他们别乱碰东西就行，给点玩具就能轻松搞定。” “想不到你挺有经验啊。” “那还用说。”苏惠说道，“今晚留在我家吃饭吧，我叫阿氓回来时带些你爱吃的菜。” “不了，我们回家吃，今晚我就得去酒吧熟悉熟悉。” “这么快啊？你保姆不是还没找到么？那小北跟小莫怎么办？” 齐小童原本也是打算等请到保姆再去工作，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也不好意思叫别人等他几天。 “我等他们睡着再去，把门从外面反锁。应该没事。” 苏惠还是有些不放心，提议道，“要不让他们睡我这里吧。” “这不行，又不是一天两天，太麻烦了，我来接时也容易把他们弄醒，还打扰你们休息。” “不麻烦，等找到保姆，我就能功成身退啦。” 虽然苏惠都这么说了，齐小童最后还是没同意。 “好吧，既然你不同意，就不说这件事了。现在有时间，我们来谈谈其他事。” “其他事？” “顾莫北昨晚来找过我们。” 苏惠的话差点让齐小童口中的水喷出来。 “这么快？你没告诉他我在哪吧？” “当然没有，我像是那么笨的人嘛。” 齐小童这才舒了口气，又靠回沙发上。“看来他是准备阴魂不散了。” “小童啊。”苏惠犹犹豫豫的，想着要怎么开口。 “你之前说顾莫北说喜欢你，对吧？” “嗯。” “那你信不信啊？” “你说呢？我该相信么？” 苏惠从他的反问中，就听出了他肯定是不信。不过，不信也正常，她之前听了还想笑呢。 “我开始也不信，但是……” 见她话锋一转，齐小童立马皱眉看她，“别告诉我你现在信了？” “一点点而已啦。”苏惠从实招来。 “他昨晚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 “不是啊，小童，你听我说。”苏惠调整了一下姿势，从侧对着他转为正面对他，“起码我觉得他的确变了，这并不是装出来的，否则不可能会连那些细枝末节都能注意到。他可以用花言巧语骗你，做出一些举动刻意讨好你，但是像顾莫北那种人，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你，绝对不会对你的朋友低声下气，甚至在我面前表现出无力的弱者形象。” 齐小童听着她的长篇大论，开始还正对着她，到最后连看也不敢看她。 “那又怎么样，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ok。”苏惠做了个手势，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不愿坦白面对，“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顾虑，你自己决定，我只是帮你分析一下。” 苏惠跟齐小童虽然是由于阿氓而认识，但事实上，很多时候，对于齐小童的心思，苏惠远比阿氓想的透彻。齐小童是个骨子里很认真的人，不管是对待亲人，工作，朋友，或是爱情。他真心以待，自然也希望别人真心以待，一次彻彻底底的付出后，最后却发现换来的只是虚假，这种结果，让他变得退却。 从超级市场买了很多能下锅的东西，齐小童两手大包小包，身边跟着两个拖油瓶，大汗淋漓的赶回了家。 天气热，容易影响食欲，齐小童现在只想洗个凉水澡，无奈不是一个人住，不能随心所欲，他只能提着东西进厨房。 “爸爸，我能不能拿冰淇淋吃。”齐小北打开冰箱，盯着里面的冰淇淋，跟齐小莫一起流着口水。 “不行，你们刚才在苏惠阿姨家吃过了，况且，待会还要吃饭。”齐小童想也不想，一口回绝。 “唔，爸爸真讨厌。” 无奈之下，齐小北只好关上冰箱，跟齐小莫一起又回了客厅。 夏天的饭菜很简单，半个多小时，齐小童就准备好了一顿晚饭。然后给孩子洗手，一家人才开始吃饭。 吃饭的时候，齐小童开始千叮咛万嘱咐，“饭后看会卡通片，然后乖乖洗澡睡觉知道么？” “嗯。” “爸爸等会出去有事，你们敢不敢待在家里？” 自从生下来，齐小北跟齐小莫还从未在没有大人的情况下睡觉，这会儿一听齐小童要出去，他们要单独睡觉，心里就生出一点不安，但两人却十分默契的说道，“敢。” “真的？”齐小童笑着质疑。 “当然是真的。” “爸爸不会关灯的，等你们睡着了再走，而且，我很快就会回来。” “嗯。” 虽然他们答的干脆，可齐小童却看出了他们的不安，心里顿时生出一点愧疚。 饭后，齐小童收拾了碗筷，陪儿子看了会卡通片，之后又给两个孩子洗澡，自己也洗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打开卧室的灯，他找来一本故事书，坐在床头，征询建议道，“听什么故事好呢？三只小猪好不好？” “好，哥哥喜欢这个。”齐小莫说道。 “小莫不喜欢么？” “我也喜欢。” “那爸爸就讲这个故事了。” 说完，齐小童便开始绘声绘色的阅读，顺便把台灯的亮度调低了一点。也许是提前知道了齐小童要出去，齐小北跟齐小莫花了很长时间才睡着，而且睡得不是太安稳。 齐小童放下书，轻手轻脚的关上卧房的门，正当他拿起钱包钥匙打算去酒吧时，门铃竟响了起来。他动作一怔，目前为止，在b城知道他住在这里并且会来找他的人除了阿氓苏惠和李斌，应该没有其他人，然而这三个人很少会选择这个时间到访，而且提前也不通知。所以除了他们三个，只有一个最有可能的人。 齐小童走到门前，看了看外面的状况，结果这一看，就仿佛被人抽干了力气。他猜到顾莫北会找上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门铃一声接着一声的响，齐小童心知，若是他不开门，恐怕会一直响下去。所以最后，他还是选择开了门。 门打开后，两人一内一外互相看着对方，却都没有说话。齐小童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顾莫北则是一时激动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小童，我很开心。” 齐小童听后，提前声明道，“我得先说清楚，我回来并不是因为你，所以你别误会。” 顾莫北虽有些失望，但也知不能操之过急，无论如何齐小童已经回来了，以后他有的是时间陪他磨。 “没关系，只要你肯回来，我就很高兴了。”他说着，往里望了望，“他们都睡着了？” 分卷阅读21 齐小童不多话的点点头。 顾莫北主动走了进去，见卧房的门关着，又回头打量齐小童，看他一身整齐，问道，“你现在要出去？” 齐小童原本不想作答，可是一想到不知顾莫北要在这里磨蹭多久，只好答道，“嗯。” “这个时间你去哪里？我送你。” “不用了。” “别总是想都不想就拒绝我，行不行。”顾莫北说完，无意中扫了一眼茶几，上面放着一张名片，他视力极好，一下子就看见了名片上印着的几个大字。 b城是顾莫北的家，他在这里生活那么久，更何况又是圈内人，没理由不知道这个吧是什么性质。何况齐小童之前在酒吧唱歌，现在又这么晚出去，让他想不做出联想都不行。 “你别告诉我你是要去这里？” 齐小童盯着他手中的名片，“是又怎么样。” “你没毛病吧？还要去这种地方上班？你夜里把两个孩子放在家里，去同志酒吧上班？”顾莫北一时气急，就没注意语气。哪知齐小童竟还真被他说的有些心虚。 “不准去！”顾莫北将名片一撕，丢进了垃圾桶。他已经挺久没对齐小童用这种专制的语气，现在说来，却还是那么顺嘴。 “这是我的工作，你管不着。你快走吧，我也要出去了。” “不准走！”顾莫北拉住他，“你是不是需要钱？” 换做以前，顾莫北肯定直接掏出卡，说出‘你是不是需要钱，我给你’这种话，可是现在，他即便再没大脑，也知道这话不能说。 “怎么？想施舍我？我有手有脚自己可以赚，还没到那种程度。”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对你好些。”顾漠北迫切的想解释。 齐小童却甩开他的手，“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啊，我不是说了么。我喜欢你，我现在对你是认真的，我想照顾你，为什么你就是听不进心里去。”顾莫北仰起头，闭了闭眼睛，看得出很累的样子。 齐小童怔怔的看了他几秒，随后低声道，“可这还是你一面之词，你心里真正在想什么，我看不到，所以我只能猜。但是猜这个字最累最不准确了。我们刚认识时，你说的也很真。所以我猜你会跟我过一辈子，你对我是真的，谁知结果呢？” “你不要总是想着以前，都过去那么久了，我现在真的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了。” 顾莫北说的很真诚，齐小童却摇头，“以前我信过你，而且非常信，即使你在我之前有很多人，朋友都说你不可信，我还是信你。” “……” 顾莫北哑口无言。当被人用以前的错去质疑时，他除了无言以对，原来什么也做不到。 “你终于说出来了。其实说到底，你始终是不相信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会不出轨。对吗？” 齐小童沉默片刻，却始终不肯作答。 “我要走了，你也请回吧。” “我能不能留在这里？”顾莫北看了看卧室的门，“没别的意思，我不放心只有他们两个，等你回来，我就走。你不会拿孩子的安全任性吧？” 他虽然在询问，但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如果齐小童出去，他就要留在这里。 齐小童闻言，果然没有立刻拒绝，斟酌了一会，打开门出去了，算是默认让顾莫北留在这里。他这边刚踏出门外，顾莫北就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许林，你的吧是不是请了一位新主唱？” “顾少，你消息这么灵啊？他还没正式工作，你就知道了。” 顾莫北跟许林早已认识多年，两人虽然谈不上是特别知心的朋友，但偶尔也会一起出去吃个饭喝两杯。 “实话不瞒你，他是我的人，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别让一群无聊的苍蝇盯着他。” “哦？你们竟然有这层关系？那你干嘛不直接叫我不请他？”不等顾莫北回答，他又说道，“不过，你要是真这么要求，我也未必能做到，他可是小进介绍的，我哪敢不从啊。” “你这个妻管严。” “这叫宠爱，既然是喜欢的人，不就是拿来宠的么。” 顾莫北连忙附和，“说的是，我要是早明白这点，现在也不至于沦落成这个地步。” 许林一听，在那端狂笑起来。 交代完毕后，两人结束了通话，顾莫北轻声打开卧房的门走了进去。由于灯开着，他一眼就看见了齐小北跟齐小莫睡着的样子，他笑着趴在床头，忍不住往两人脸上各亲了一下。 055 纯情和风骚 齐小童到酒吧时,酒吧已经塞了很多人,清一色都是男性,女性很少。只要了解这间酒吧的人都知道,这是一间同志酒吧。齐小童虽然年至三十，但端正的五官显得眉清目秀,看上去要比他真实年龄小好几岁，再加上干净的气息,也对了不少人的胃口。 从他进门一直到吧台，不远的路已经有好几个人向他示好，还有人甚至吹起了口哨。齐小童面无表情,一直低头走自己的路。 “童先生你来啦？请跟我来。”一位男服务生看见齐小童，领着他去了后堂。齐小童正疑惑着对方怎么会认识他，这才发现对方是下午他来找许林时，让他稍等片刻的人。 经过舞台时，齐小童不经意扫了一眼台上的状况，几个男人正在热情纵舞，那飞扬的神态，摇曳的舞姿的确蛮叫人心驰荡漾。无意中看见被其他舞者围在中间的人时，齐小童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童先生？请跟我来。” “哦，抱歉。他们跳的太好了，我不小心走了神。”齐小童尴尬的解释。 “的确有很多客人喜欢这项节目，尤其是木木，他在那几个人中最受客人欢迎了。” “木木？”齐小童问道，“是刚才那个在中间跳舞的人么？” “是啊。” 齐小童仔细想了想，认识的人中好像没有叫木木的，可是为什么他会对刚才那个人感到熟悉呢？不过，木木也许只是对方的假名也说不定，就好像他，明明叫齐小童，在这里却跟别人说叫童笑七。 “这里是？” “这是许经理的办公室，他让我请你进去。” “许经理的办公室？好，我知道了。” 服务生敲了两声门，待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请进’，他们才走了进去。 许林正坐在椅子上，见他们进来，说道，“来啦，刚才应该看到外面的情况了吧？感觉怎么样？” “额！！”被对方这么一问，齐小童突然有些不知要如何回答。“生意……挺好的。” 许林愣了一下，反观齐小童一本正经的样子，立刻就笑了出来。 “你觉得没问题就好，我让小李带你去熟悉一下，然后你换身衣服，我找个人把你带上台介绍给大家。” “哦，好的。” “小李，你带笑七去熟悉一下。” “嗯。” 待许林交代完毕，小李带着齐小童出了办公室。接着小李领路给他简单介绍了各个房间的用途，例如哪里是洗手间，哪里是更衣室，哪里是置物室…… 齐小童一一听着，时不时应上两声。 “从这里可以上楼，上面一层也属于我们的酒吧，不过是包间，还有客房，为客人提供特别服务用的。” 齐小童并没有多想，事实上，其实他根本就不必了解这么多。 “那我们现在去更衣室，帮你找件衣服换上？” “好的。” 两人走到更衣室，随后推门而入，更衣室里此刻只有几个人。 “这位是许经理新请来的主唱，叫童笑七。”小李对其他几人介绍。 齐小童首先礼貌的打好关系，“大家好，我是童笑七，你们可以叫我笑七。” 其他人闻言，纷纷表示友好，他们刚寒暄了几句，更衣室的门就被推开了。随后进来五个人，齐小童看出了他们就是刚才在舞台上跳舞的那几人。 “你们表演结束了？这么快啊。” “今天只跳了两支简单的舞，接下来该你们出场吧？” “嗯，那我们先去了。” 齐小童听着他们对话，心思却跑到了木木身上，刚才光线暗，木木又跳着舞，他只能看个大概，此刻在明亮的灯光下，齐小童一眼就想到了眼前这人是谁。 其实他跟对方并未碰过几次面，但奈何他就是记得对方。 相较于五年前，林叶长高了一些，身体也比以往结实多了，不再是那副奶油小生的样子，但周身依旧散发一种勾人的魅力。林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齐小童，是以露出一抹惊讶的神色。 他们两人很奇怪，分明并非朋友，又谈不上认识，偏偏都记得对方，对对方印象深刻。 林叶走上前，主动向齐小童打招呼，“齐小童？我没记错吧？”他的笑容很随和，跟以前那种不正经的笑完全不同，这种笑为他美丽的脸增加了更多亲和力。 “哦，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林叶，是叶子的叶，不是黑夜的夜。” 齐小童不晓得对方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但他并不打算过问，不过，他的确是刚知道这人叫林叶。 “你好，好久不见。” “是啊，的确是好久不见，有五年了吧？” “嗯。” 见他二人聊得起劲，小李忍不住插话，“你们两个认识？” 齐小童看了看林叶，犹豫着怎么回答，准确来说，他们两个只是见过几次面，谈不上认识。 林叶却答道，“不认识啊，只是见过几面，不过我们即将认识就是了。”说完，风趣的转向齐小童眨了眨眼睛。 齐小童面对他的示好，也笑着点头。 “木木，许经理叫你过去一趟。”侍者推开更衣室的门，找到林叶后，传达许林的意思。 “好，我这就去。”林叶对齐小童招呼道，“我过去一下，一会儿再过来。” “嗯。” 林叶走后，小李开始为齐小童找衣服，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一件满意的。 “就穿这件吧。”他把衣服递给齐小童，“赶紧换上。” 齐小童接过衣服，转头看了看房间内一处小隔间，说道，“我进里面换。” 小李一听，挑眉讪笑，“你还害羞啊？” “不是，可能还不太习惯。”齐小童没再理会对方暧昧的眼神，拿着衣服就进了隔间。 几分钟后，他换好衣服走出来，更衣室里就只剩下小李一个人正等着他。 小李抬手看了看表，说道，“等会儿换你上台，应该不会紧张吧？” 紧张倒是没有，齐小童只是有些担心自己会表现不好，砸了别人家的招牌。 “方经理刚才也没说找谁带你上台，时间快到了，还没来通知，要不我去问问吧。你在这等着我。”小李说着正要往门外走去，就见林叶走了进来。 “咦，衣服都换好啦，那刚好，待会我们两个出场。”林叶走到齐小童跟前，帮他检查了一下衣服。 “我们？” “是啊，方经理叫我把你介绍给大家认识，放心，这里的客人还是很守规矩的。” “哦，谢谢。” 齐小童这边刚道了谢，小李就嚷道，“准备一下，你们要上台了。” “好。”林叶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转头对齐小童说道，“我们走吧。” 齐小童点下头，跟在他后面走出更衣室。 他们刚出去，就听dj正介绍，“今晚吧里请来一位新主唱，之前是在‘门’担任主唱，大家可以叫他笑七，不过，人家可是名草有主，我们只能看，千万不要想着吃哦。好啦，开个玩笑而已，现在欢迎笑七和木木登场。” 齐小童原本还很淡定，听了他的介绍后，突然间就淡定不起来了。 “不用搞得这么夸张吧。什么名草有主？” 林叶听见他嘀咕，笑着道，“这么说会帮你扫清不少苍蝇，难道你想被人缠着啊？” “不想。” “那就行了。” 当林叶领着齐小童上台时，台下立刻传来一阵欢呼，口哨吆喝声不绝于耳。齐小童以前在‘门’也颇受欢迎，原本觉得应该会习惯这种状况，不料现在脸竟有些红。相比之下，林叶则显得游刃有余许多。不仅笑着把他介绍给大家，顺便还说了个笑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让气氛又掀起了一股高潮。齐小童在他的引导下，自我介绍，索性有了些阅历，表现的还算稳妥。 “现在呢，就由笑七为大家演唱一首动感十足的歌曲，我来为他跳舞助兴，希望大家喜欢。” 林叶把麦克风丢到一边，冲齐小童点点头，两人准备好后，音乐旋律就响了起来。 在这种时代，会唱歌的人有很多，唱的好的也不少。齐小童之所以在‘门’时受人追捧，原因在于他的音质能够适应很多种音律，各种类型的歌曲都不难拿下，总能不断给人新鲜感。最主要的是，声音透露着真实的情感。 林叶在舞团中属于佼佼者，也是最受欢迎的一位。为了迎合齐小童，他根本没时间排练，这支舞纯粹是即兴发挥。他们两人是完全不同的类型，林叶五官漂亮，是那种令人看了一眼就能留下深刻印象的人，虽然是男人，却不失风情，而齐小童，一张脸虽略显平凡，但干净清爽的气息会给人青涩的不符合年龄的错觉。就像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两个情人，一个纯情一个风骚，因此这两人的结合，恰当至极，引发了一片热潮。 第一首歌结束后，林叶下了台，在台下给齐小童呐喊助威。加上之前两个节目，已经连续三个热情澎湃的高潮，因此齐小童第二首歌选了抒情歌曲。 “一首‘好久不见’送给木木，虽然歌曲里的意境不太相同，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林叶在台下错愕了一瞬，也许是没想到齐小童会给他献歌。等回过神，他对了对口型，说道，“谢谢。” 许林打开门就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他沿路经过舞台准备离开酒吧时，正巧瞟见齐小童表演结束刚下台。 “看来很受欢迎啊。”他自言自语，随后啧啧有声道，“也许我应该向顾少说明一下情况，增强他的危机感。” “许经理，你要走了？” “嗯。” “明天见。” “明天见。” 跟员工打了一路招呼，许林才离开酒吧。 齐小童下了台就跟林叶去了更衣室，他们刚进去，小李就抱着两束花跟了进来。 “喏，客人送给你们的。” 齐小童对花没什么兴趣，自顾自拿着自己的衣服去了隔间换上，想尽快赶回家。 等他出来时，林叶抱着他的那束花，拿着卡片，说道，“jake李，据说这个男人对待情人相当温柔体贴，而且出手大方。” 齐小童闻言，古怪的看向他。 林叶急忙摆手解释，“你别误会，我只是说明一下听到的消息，可没拉皮条的意思。”他嘿嘿两声，开玩笑道，“我知道你是正经人家。” “难道你不是啊？”齐小童知道接下来的问题也许他不该问，毕竟他们交情尚浅，可他对现在的林叶印象良好，于是还是问道，“别告诉我你会接受这些人的‘好意’。” “不会，林叶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林叶了。” 齐小童闻言，突然松了口气。 林叶见状，真诚一笑道，“还有，谢谢你关心我。” “咳咳。”齐小童不太自在的干咳一声，“我并没有关心你，是谁谁都会问一下的。” 林叶只是盯着他笑，不说话，齐小童有种被看穿的尴尬，无奈只好说道，“我要走了。” “我也走，明天见。” “嗯。” 齐小童到家时，房间一片漆黑，他拿手机照了照客厅的沙发，不见顾莫北的影子。卧房的门关着，他打开门才发现离开时开着的台灯现在依旧亮着。而原本睡着两个孩子的床上，现在睡了三个人。个头最大的顾莫北可怜兮兮的被挤在床沿，一半身体根本挨不着床。 他走到顾莫北面前，抬手推了推他，力气不是很大，顾莫北并没有醒来，看来睡得很熟。其实齐小童可以继续推他，直到把他推醒为止，但不知为何，他没有这样做。看见他们三个睡在一起，他心里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双臂抱胸在床头站了一会，不知不觉想到林叶。正确来讲，是以前的林叶和现在的林叶。大约过了几分钟，他又低头看向顾莫北，心中有些矛盾。 “也许你真的改变了，毕竟所有东西都是要变的。”就像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够和林叶这样对话和相处。 顾莫北第二天醒来时，齐小北和齐小莫还在睡，他伸了伸懒腰，见窗外已经一片明亮就关上了台灯。 “该死的，齐小童不会一夜没回来吧。” 穿上鞋子，他急忙走出房间，准备给许林打电话兴师问罪，谁知刚到客厅就瞥见沙发上的人影，整个人顿时松懈下来。 昨天睡得太晚，因此齐小童到现在还在睡。顾莫北走过去，弯身看了看他，起初还规规矩矩，心无杂念，可看着看着就不免起了邪念。自从再次遇见齐小童，他到现在除了用右手解决几次，就没再找过人。之前有联系的情人，也通通断了联系，生怕再惹出什么祸端。 “偷亲一下应该没什么的吧。”顾莫北做贼般的多此一举看了看周围，见无人发现，就低头往齐小童嘴上亲了一下。一下后不过瘾，又亲了一下，接着是第三下。直到想把舌头都伸进去时，才发现里面有微肿的迹象，这才不甘不愿的结束。 “小童，来个早安吻吧。”顾莫北说完，侧着自己的脸对准齐小童的嘴压下去。 待早安吻各自交换完毕，他才不甘不愿的离开齐小童的家。 056 酒吧风云 齐小童是被一阵门铃声吵醒的,当他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在沙发上窝了半夜,这会儿腰有些酸痛,他拿手遮了遮眼，缓了几秒才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不认识的青年,看穿着有点像餐饮店的外卖员。齐小童打开门，疑惑问道,“请问你找哪位？” 青年看了看手中的便条，反问道，“请问是齐小童先生么？” “是的。” “那就没有错,这些是顾莫北先生为你定的早餐。” 对方伸出手将东西递给他，齐小童只好伸手接过，还道了声谢。 进厨房拿出碗筷盘子，齐小童看了看环保袋里清淡营养的早饭，突然食欲大开。走到卧室，他叫醒两个儿子，又帮他们换好衣服，三人才一起去卫生间洗漱。 “昨晚怕不怕啊？” “不怕，爸爸昨晚就在我旁边，还搂着我睡呢。”勺子碰到碗沿发出当当的声响，齐小莫喝的满脸都是粥，郑重有声说道。 “哦？”齐小童皱起眉，随后便猜到八成是齐小莫迷迷糊糊时把顾莫北当成他了。 不过，当他了解到齐小莫口中的爸爸实质上是指顾莫北时，心头便传来一股异样。 临近中午时，家里又来了位陌生的客人，是位四十多岁的大姐，齐小童给对方打开门，照例问道，“请问你找哪位？” 对方没作答，看了看齐小童，反问道，“请问是齐小童先生么？” 齐小童就纳闷儿了，敢情这些人都是经一个人训练的？要不套路怎么如此相似呢。 “是的。” 对方这才伸出手，微笑着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李琴，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琴姐，我是顾莫北先生请来的保姆。” 当着她的面，齐小童不好发作，于是先将人请了进来。 “你先坐，我去打个电话。” 齐小童拿起手机走到卫生间，翻出顾莫北的号码拨了过去。 “小童，今天的早饭味道怎么样？对了，保姆去了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莫北顿了一下，答道，“没什么意思啊，难道你不用请保姆？” “我的确是在请保姆，但不用你给我找。” “那你去哪请啊？现在请保姆不容易，尤其是你请人带俩孩子。” 这一点其实根本不用顾莫北提醒，齐小童知道现在请保姆也不是件容易事儿，再加上同样的工资，别人家若是一个孩子，谁还愿意上他家当保姆啊。除非他能负担更高的工资，可他没那么多闲钱。 “我知道不容易，多谢你关心，我已经托人找了。” 顾莫北在那端立马举手投降，“行行，我说不过你。你别意气用事了，现在的情况是，你晚上要去酒吧，孩子没人看，你近期内请不到保姆。ok？大不了工资你来出，全当我给你介绍了一个行么？这跟我没关系了吧。” “……” 齐小童想了想，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他重新走回客厅，琴姐正坐在沙发上陪两个孩子玩赛车。 “嗯，琴姐是吧？” 琴姐站起身，说道，“是的，齐先生。” “是这样的，因为我有两个孩子需要看，如果你不介意……” “不介意，他们俩挺可爱的。” “那……工资方面。”齐小童看着对方，有些不好开口。 “顾先生已经付了我半年工资。” “那些钱你还是还给他吧，工资我会付给你。” 琴姐不明所以，但也只好答好。两人又谈了下具体事项，还有每月有多少工资。齐小童原以为对方会要求加工资，或者嫌工资低而直接拒绝。哪知对方只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答应了。 ＊ 晚上下班后，顾莫北出了办公室就打算驱车去齐小童那儿。哪知前脚刚踏出门，后脚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是徐蕾，顿时涌上不好的预感。 “喂，妈。” “你该下班了吧？今晚回来吃饭，小童想你了。正好明天周六没事，你带她出去玩玩。”徐蕾说的面面俱到，似乎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 顾莫北一听就有些头疼。 “妈，我有事，今晚就不去了。”为了避免徐蕾不满，他又忙道，“明天我去接小童玩。” 虽然他已经这么说，徐蕾显然还是不满意。 “有事？你有什么事我不知道么？我不管，你必须过来，你自己说说，你有多久没见小童了。”徐蕾说完把手机递到顾小童耳边，对她说道，“小童，快跟爸爸说话，叫爸爸回来。” 顾小童一听是顾莫北，立刻丢下玩具，软着嗓音道，“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小童很想你。” 徐蕾是吃准了只要采取温情攻势，顾莫北铁定磨不过她们俩，而实践证明，她依然是对的。顾莫北果真退步道，“我一会儿就回去，你跟奶奶在家等着。” “好，那你快点。” “嗯。” 挂了电话，顾莫北只能唉声叹气一番，随后驱车去商场给顾小童买了一份礼物，是一件粉色连衣裙，以蕾丝为主，顾小童最喜欢这种公主般的打扮。 “是爸爸回来了么？”见保姆去开门，顾小童丢下手中的娃娃，跳下沙发往门口跑去。 “小童。”顾莫北走进来，抱起向他跑来的顾小童。每次他只要一喊那两个字，心里就特别踏实，不论是喊齐小童还是喊顾小童。 “怎么这么慢。”徐蕾从楼上下来，顺便抱怨了一句。 “去给小童买礼物了。”他放下顾小童，把礼物放沙发上，对她说道，“裙子，看看喜不喜欢。” 顾小童高兴的打开盒子，拿起裙子看了看，迅速跑到镜子前，贴身找了很久又兴奋的跑回来。 “谢谢爸爸。” 顾莫北笑着摸摸女儿的头。顾小童转向徐蕾，揪住她的衣服，难缠道，“奶奶，我现在就要穿新裙子，你帮我穿。” 徐蕾接过裙子，将它整齐的折叠起来，“马上就吃饭了，乖，今天不穿了，等明天你爸带你出去玩时再穿好不好？” “不嘛，我现在就要穿。” 徐蕾原本不打算答应，顾莫北见顾小童吵得凶，只好当和事老，说道，“她要穿你就给他穿吧，什么时候穿不是穿。” 孙女这样要求，儿子也这样说了，徐蕾也就不再一意孤行，拿起裙子就给顾小童换上了。 “好了，自己去照照镜子。”穿好裙子，徐蕾又给她理了理头发。 顾小童没有去照镜子，直接转向顾莫北，问道，“爸爸，好看么？” “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顾莫北发誓，这是他平生第二次用花言巧语哄女人。被他哄的第一个女人，是他妈。 过了一会儿，保姆准备好了晚饭，顾莫北问道，“爸不回来吃饭么？” “他今天晚上有饭局，我们不用等他。” 顾莫北点点头，去卫生间洗了洗手，等他回来后，三个人才开始吃饭。 饭后，顾莫北看着徐蕾给顾小童梳洗，自己则坐在沙发上有些心不在焉。手里拿着遥控器换了一档又一档节目，始终找不到一个想看的。要说他现在最想看到的，当然是齐小童啦。 “莫北，你哄小童去睡觉吧。” “哦。”顾莫北站起身，抱起顾小童回了卧室。他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当爹的一天，竟然还要照顾孩子，可真到了这个年纪，当了爸爸，所有的一切又好像变得理所当然了。 “想听什么故事。”顾莫北翻着书桌，从里面随便拿出一本书，结果一抽就抽中了三只小猪。 “三只小猪怎么样？” “好。”顾小童开心的闭上眼，等着听顾莫北讲故事。 顾莫北盯着故事书上的插图和文字，清了清嗓音后像白开水一样无味读了起来。索性顾小童要求不高，能听就成，于是不到十分钟就睡着了。顾莫北等她睡熟才把书放好，又关掉台灯，随后出了房间。 徐蕾刚敷完面膜，从浴室走出来后，见顾莫北正往门外走去，便问道，“你去哪？” “小童睡着了，我约朋友去喝点东西。” 徐蕾知道他肯定又想出去鬼混，有些不悦道，“都这么大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肯收收心。明天还要带小童出去，你别玩太晚。” 收心？他也想收心，而且已经找到能够让他收心的目标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正是为了收心。 “嗯。”简单应了一声后，他打开门出去了。 找到停车位停下车，顾莫北就进了酒吧。在来的路上，他已经跟许林通了电话。所以进来后，他直接去了两人约定的位置。 “生意不错啊。”顾莫北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许林指了指桌上的酒，说道，“知道你要来，提前给你要了酒，我这个朋友够意思吧？” “里面没下药吧？”顾莫北说着，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下药也不给你下啊，你又不符合我的胃口。”许林放下喝空的酒杯，看着舞台的方向，“你的情人很受欢迎啊，昨天刚出场，今天就有这么多人送花，而且我还特意吩咐别人，介绍他时要说他已经名草有主了。” 顾莫北听完许林的话，沉闷的喝了口酒。许林见他这幅样子，不由就恶趣味笑了起来。 “还笑，真想把你的酒吧拆了。” “这可不关我的事，你与其这样担心，干嘛不抓紧点。” “我也想啊，可他不给我机会抓啊。” 许林表示不赞同的摇摇头。 “机会是要自己创造的，知道我追小进追了多少年才吃到嘴么？”他伸了伸手指头，“八年。八年他才肯离婚，决定跟我这个除了爱，不可能给他圆满家庭的男人在一起。” “有没有什么绝招传授？” “每个人性格都不一样，你的情人适合什么样的形式，这个得你自己想。” “说了半天等于没说。”顾莫北泛起嘀咕，随后喝着自己的闷酒。 “到他上场了，你听听，欢呼声多响。”许林见齐小童上场，连忙提醒顾莫北。 顾莫北听着周围人震耳欲聋的高呼，看着邻桌那两个男人盯齐小童的眼光，只想一个杯子砸过去。 “要不要订束花送给他？” “两首歌很快的，哪有 分卷阅读22 间去找花店买花。” “我们酒吧就有卖啊，现成的，要不要？给你折扣。” “你连这种钱都赚，亏你想得出来，又不是开花店。”顾莫北损了他后又招来服务生，订了一束满天星。 “先生，要不要在卡片上留下您的姓名和联系方式？”服务生问道。 顾莫北一听还有这服务，顿时气得脸都绿了。他转向罪魁祸首，兴师问罪，“这馊主意肯定是你想的吧？” “赚点钱养家嘛，这些花提高三倍价钱照样有人抢着要。你不是也买了么。” 顾莫北冷嗤了一声，不再搭理他，对服务生说道，“联系方式就不用了，直接写个顾字就行。”“好的，先生。” 服务生询问完后，离开时又被邻桌的人拦住了。齐小童正在唱一首比较舒缓的歌，因此声音并不嘈杂，台下也很安静，是以当邻桌的人订了花对服务生说要送给‘笑七’时，顾莫北耳尖的听见了。 许林顿时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怒气，只好提前给他打预防针，“别冲动。他有人欣赏说明你有眼光。” 顾莫北压下一口气，恶声恶气道，“如果现在台上的人是你的小进，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许林不可否认的耸了耸肩。 “告诉你的员工，以后不能给他找露腰露屁股的衣服穿。” “你这样闹事，我生意很难做啊。”许林半开玩笑道，转而见顾莫北一副抓狂的样子，急忙笑着答应，“行行，就按你说的办。他的演唱结束了，我允许你去后厅找人，这可是别人都没有的权力哦。” “这还差不多。”顾莫北站起身，甩下许林往有齐小童的地方走去。 齐小童推开更衣室的门走进去，小李已经照例将客人送的花分类好摆在不同人的衣柜上。林叶见他进来，拿起那束满天星朝他走去。 “这束花怎么样？竟然有人给你送满天星？”林叶指了指满屋子的各色玫瑰，表现出诧异。 齐小童对花并没有多么浓厚的兴趣，不过，熟识他的人都知道，他一向喜欢那不起眼又经常做陪衬的满天星。所以他接过花，特意看了看上面的卡片，确定卡片上只写着一个顾字，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他就知道这花是谁送的了。 他这边刚确定，好像要证明他正确似的，顾莫北推开更衣室的门进来了。照理说，这里是不允许客人入内的，所以当他进来时，其他人都疑惑的看向他。 “我送的，你喜欢满天星我没记错吧？” “是你！！” 顾莫北话刚说完，不待齐小童回答，旁边就传来惊讶的声音，齐小童转头往声源处一看，就明白这声音是林叶发出的。 顾莫北做梦都没想到，在这里，这种情况竟然也能遇见‘熟人’。他再遇齐小童后，拼命想跟别人划清界限，就怕让齐小童想起他以前的种种作为，结果这倒好，今天遇见个老情人！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小李走到顾莫北跟前，礼貌问道。 顾莫北原本急切的想见齐小童，现在遇见突发状况，只想先脱身再说。 “我走错地方了。”随便找个蹩脚的借口，顾莫北看了一眼齐小童后，急匆匆出了更衣室。 “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我看他是故意找借口想追笑七。” 其他人听后，也同意的附和。齐小童并没有对他们的话做出任何表示，只放下花，拿起衣服准备去换。 林叶却笑意颇深的走近他，小声说道，“这么久了，想不到你们还在一起，我以为你们早分开了。” “我们没在一起，现在也没任何关系。”齐小童如实相告，事实上，这种事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怎么会呢？他刚才分明是来找你，而且还送花给你。” 齐小童抬手拨了拨花，问道，“如果我说是他一直缠着我，你肯定不信。” “……” 见林叶不说话，齐小童还以为自己猜对了。谁知数秒后，对方竟突然大笑起来，看样子显得十分痛快。 “想不到啊，想不到，顾莫北那种人竟然也会真的爱上别人。我一直以为，他会风流到死。” 齐小童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你不会这么迟钝吧？”林叶古怪的看向他，“他爱你啊，你看不出来么？” “你别乱猜，你刚才也说了，他那种人只怕真的会风流到死。”齐小童转开视线，不去看林叶的眼。 “你不信我说的话？” “本来就没什么可信度。” “我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你觉得他不爱你？”林叶双臂抱胸，对此颇感兴趣。 “那你又为什么觉得他爱我。总之我不信，爱一个人应该不是这样的。” “呐，爱其实往往很简单。”林叶说道，“不要想得太复杂。你只要想想，像顾莫北那种人，以他各方面的条件和背景，他有什么理由会这么执着的跟你牵扯这么多年？你给我个理由。” 林叶的话很浅显易懂，甚至没什么深刻的需要去理解的字句。但齐小童却好像被剥开了一层难以透过气的屏障，空气一下子涌进来，让他顺畅许多。 “你可别告诉我他想跟你交心当朋友，或者是有什么地方需要利用你获取利益？你又不是他亲戚，更没有独一无二的美貌……” “停，停，不要再说了。”齐小童伸手示意他打住，不要再往下说。 林叶见他神色凝重，道歉道，“sorry啊，你没事吧？” 齐小童摇头，“没事。”随后拿起衣服往隔间走去，“我去换下衣服，可能是累了想睡觉。” “嗯。” 迅速换好衣服，齐小童从镜子中打量着自己，发觉自己脸色果然不是那么好看。而他脑子里萦绕的，仍旧是林叶刚才的话，怎么也挥之不去。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时，林叶也换好了衣服。所以两人就同时出了更衣室，向酒吧门外走去。 057 那个泼妇是你妈？ 他们两个现在都是受人追捧的对象,可想而知,从更衣室到酒吧门外,虽然是短短的距离,也招来不少人骚扰。有些自觉的人倒还好，最多只是用眼睛对他们多放两下电,至于那些不自觉的人，少不了就想动手动脚,或者上前搭讪。 林叶早就应付惯了这种情况，齐小童没他那么老练，索性这段路不长,林叶又有意掩护他，况且酒吧规定，在员工不同意的情况下任何客人不得骚扰，否则就永远亮红灯，他们才得以逃脱。 “幸好那些人也不是那么难缠。”摆脱众人后，齐小童庆幸道。 “对了。”林叶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票，“这是海洋馆的票，你有没有兴趣去看？明天刚好有海豚表演。” “海洋馆？”说起海洋馆，齐小童就想起了他似乎还欠齐小北跟齐小莫这个承诺。 齐小童盯着他手上的几张票，虽然很感兴趣，却不大好意思要。 “这是别人送的，我原本想约朋友一起去，可是我姐明天回国，我得去接机，还要陪她回家吃饭，所以就不能去了。你要是不要，过了明天就得作废了。” 齐小童听他这么说，觉得作废也怪可惜，于是问道，“要不我把票钱给你。” “给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花钱买的，这里有四张，就送你吧，别浪费了。” “那怎么好意思。” “客气什么，我这不是没时间去看么，如果有时间，还不乐意送你呢。”林叶说着将票递到他手上。 齐小童接过票，立马道了声谢。 第二天早上，齐小童起了个大早。昨晚他回来时，齐小北跟齐小莫睡得很熟，他没打扰他们，自然也没通知今天要去海洋馆的事。煮早饭的时候，齐小童手里捏着那四张票，琢磨着是不是要分给顾莫北一张。 吃早饭时，齐小北跟齐小莫一听要去海洋馆，纷纷跳下板凳向齐小童撒娇。齐小童则看了看桌上的票，又看了看手机，心里头捉摸不定。 钟表显示九点时，顾莫北拿起单反相机，拉着顾小童准备出去玩。他们正在换鞋，徐蕾从房里走出来，手里拿两张票递给顾莫北。 “问问小童想去哪，这有两张海洋馆的票你备着。” “嗯。” 换好鞋子，顾小童跟徐蕾道了别，就被顾莫北牵着出去了。今天星期六，顾莫北估摸着人多不好找停车位，所以就没开车。 “小童，你想去哪玩？去游乐园好不好？” 顾小童穿着顾莫北昨天给她买的连衣裙，微卷的头发没有扎起来，只用了个蝴蝶结状的发夹。 “不要，小萌说今天海洋馆有海豚表演，我想去看。” 顾莫北拿出那两张海洋馆的票，心道：去海洋馆更方便。 “好，那我们就去海洋馆。” 招来一辆计程车，两人道出去处，向海洋馆的方向出发。 天气虽然热，但由于是周六，这类场所还是有不少人，索性他们有票不用再排队买票。齐小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牵着儿子先去附近买了些方便外带的食物。他不打算在馆内买午饭，里面的东西不仅不好吃，搞不好到时候人还特别多。 “爸爸，我们快点啊。我想看鱼。”齐小北天生没耐性，见齐小童磨蹭，忍不住开口催促。 “知道了，知道了，这么小怎么这么罗嗦。” 齐小童付了钱，拎好东西后，带着他们进了海洋馆。从进去那一刻，他就有些后悔了，因为齐小北跟齐小莫两人高兴的蹦蹦跳跳，他牵都牵不住。 “好多鱼。”齐小莫甩开齐小童的手向前跑去。 “小莫，不要跑。” “龙，是龙。” 两个孩子兴奋的呼叫着跑来跑去，齐小童连眨眼都不敢，生怕跟丢了。他原本想揪住他们两个训斥一顿，哪知放眼望去，所有孩子几乎都一样不听话，不少家长在屁股后面跟着。 “你们两个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当心被人抓走，以后再也见不到我。” 齐小童说的很严重，可惜根本没人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 “爸爸，帮我拍照。” “啊？拍照啊？”齐小童为难的拿出他像素不是很高的手机。 齐小北跟齐小莫刚出生时，为了方便给他们拍照留念，他特意买过一个相机。但后来不常用，久而久之就遗忘了。估计他回来之前，全都一股脑整理进了箱子里。 齐小童试了试手机的拍照功能，发现拍出的东西一片模糊。没办法，他手机像素低，这里光线原本又暗。 “爸爸，拍好了么？”齐小北持续摆出姿势。 齐小童不想扫他兴致，只好先应付道，“好了。” 齐小北听后，又开始乱窜，齐小莫也没了往日的安静，像个猴子上蹿下跳。他们玩的高兴，可苦了齐小童。别说是欣赏水族馆的美景，他能清闲一刻就不错了，两只眼睛就没离开过两个儿子。 随便逛了很多地方，齐小童看了看海豚表演的时间，虽然现在不急，可为了找个好位置，他还是立刻叫回跑在前面的两人。 “海豚表演快开始了，你们两个别乱跑。” 一听海豚表演，齐小北和齐小莫才听话的走回他身边。他抓住时机，一手揪住一个，惹得两个小鬼大叫。 顾莫北看见他们三人时，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他顿时眼前一亮。想不到有心插柳柳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今天会在这里巧遇。齐小童先是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等抬头仔细看时，才发现那人是顾莫北。顾莫北旁边，还牵着一个可爱，又曾有一面之缘的女孩。 “爸爸，我见过他们。”顾小童看见齐小童三人，仰着头对顾莫北说道。 齐小童起先是惊愕，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听苏惠提起过，当年由他亲手制造的生命安稳降生了。那时他并没有太大感触，不料此刻撞见此情此景，竟觉那声‘爸爸’并不悦耳。 顾莫北牵着顾小童走过去，看着齐小童说道，“小童，叫齐叔叔。” 顾小童虽小，不大懂事，但经过之前一事，对齐小童并没什么好印象，可她不想违逆顾莫北的话，于是勉强喊了一声齐叔叔。 “你应该知道吧，我有个孩子。”顾莫北刻意说这些话给齐小童听。 “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她叫顾小童。” 齐小童露出错愕了表情，随即低头细细将顾小童看了好几眼。 “爸爸，我们不要跟傻叔叔说话了，快点去看海豚表演。”齐小北摇晃着齐小童的手，急急忙忙的催促。 顾小童也听见了海豚表演四个字，于是便将‘恩怨’甩在脑后，附和道，“对啊，快点去看海豚表演。” 顾莫北见孩子意见一致，于是借机提议道，“既然都是去看海豚表演，就一起去吧。” 齐小童没拒绝，也没同意，拉着两个儿子提起脚步往前走。顾莫北见状，也领着顾小童跟在他们后面走了。 他们去的还算早，因此观演席有不少位置，选了比较适合的角度，五人便坐了下来。齐小童无意中看见手上的袋子，才想起他们还有午饭可以吃。 他拿出一盒蛋挞，询问儿子道，“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齐小北跟齐小莫一致的点头，齐小童便打开盒子，给他们一人拿了一块蛋挞，蛋挞的香味瞬间飘了出来。顾莫北虽然也是带孩子出来玩，心思始却没齐小童那般细腻，所以压根没想到准备饭。顾小童闻到香味，摸摸肚子才想起有些饿了。早上因为太高兴，她不老实吃饭，就喝了几口粥。不过虽然想吃，她却没有开口，可眼睛却时不时往齐小北跟齐小莫手中的蛋挞上瞟去。 齐小童察觉到她的心思，又拿出一块蛋挞，转手递给她。 顾小童盯着蛋挞，却迟迟没有接过。直到顾莫北笑着说道，“叔叔给你的，你就吃吧，别忘了说谢谢。” 顾小童这才接过蛋挞，向齐小童说了声谢谢，而齐小童的形象，在她心中也没有那么差了。 看海豚表演时，周围都是孩子兴奋高兴的声音，看到精彩处，齐小北跟齐小莫经常会站起身，齐小童每每都会把他们再次拉下，顺便训斥一句。对于顾莫北而言，看海豚表演远远没有看齐小童来得有趣。难得有可以这么正大光明看他的机会，他不看个够本岂不是对不起自己。齐小童原本也在看表演，但自从发现一道炙热的眼光紧盯着自己后，心思便怎么也静不下来。 由于两人之间隔着三个孩子，顾莫北想做点什么也不方便，再加上大庭广众，他更是不好出手，所以只能眼巴巴嘴馋馋的看着，一直看到表演结束。 表演结束后，观众一点点离场，他们五个人虽没有约定好一起走，却都默契的没走散。 “小童，你刚才说你见过齐叔叔？” 不知为何，那两个字明明是自己的名字，齐小童现在一听，却有些头皮发麻。 “之前见过，那天是奶奶带我出去的。” 顾莫北看向齐小童，“这么巧啊。” 而此时此刻，齐小童才想起一件事，上次他遇见的那个泼妇，竟然是顾莫北的妈妈。 “是啊，好巧！真是好巧！” 顾莫北听出他语气有点怪异，却不知这其中的缘由。 之后，他们又一起逛了馆内其他地方。原本以为等三个孩子喊累时，他们就可以回去了，谁知逛了半天，齐小童跟顾莫北都累了，那三个人仍是精神抖擞。一直到能吃晚饭时，他们才一起叫饿。五个人终于出了海洋馆。 “要不一起吃个饭吧？”顾莫北提议，表情中满是期待。 而三个孩子之前虽有点‘过节’，但孩子的世界矛盾来的快，去的也快，今天在一起玩了一下午，他们找到了相同的趣味，所以现在关系和谐的不得了。 “爸爸，我们一起去吃。”齐小北并没多想，只是觉得肚子饿了。 “爸爸，我们一起去吃寿司好不好？”顾小童也提议。 齐小童看向齐小莫，对方虽没说话，一双明亮的眼睛却写满了‘我想去’的讯息。于是，最后的最后，齐小童竟然点头答应了。 顾莫北拦下一辆计程车，他们有五个人，虽然有三个是孩子，司机还是不肯载。索性很快又来了一辆车，他们才搭乘两辆车，一前一后去了那家口碑良好的寿司店。 几个人玩了一天，其实肚子都有些饿，由于是夏天，这个时间吃晚饭的人不是太多，整间餐厅还算安静。平日徐蕾比较爱吃这家店的寿司，因此顾莫北也算常客，轻轻松松就点了本店的招牌。 齐小北跟齐小莫不常吃这类东西，除了感觉新鲜外，良好的口感也博得了他们的喜爱。齐小童见儿子吃的开心，自己心情也好了许多。顾莫北一边照顾顾小童，还时不时瞟一眼齐小童。两人的对话不多，顾莫北单方面的眼神交流倒是不少。 “我去下洗手间。”齐小童一句交代后，起身去了洗手间。等他从洗手间出来时，顾莫北正巧进来。 “小童。”顾莫北将人看了一天，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伸出手，“你别去酒吧了，你那么受欢迎，我很嫉妒啊。” “现在不是谈这种事的时候，孩子都在外面。”齐小童有些不放心。 虽然不是想要的回复，却比顾莫北想象中好多了，原本他以为齐小童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就像先前的种种，可是现在，齐小童并没有直接回绝。发现这个细微的变化，顾莫北燃起了更多的希望。 “也对，那我们有时间再谈，现在先出去吧。” 顾莫北说的小心谨慎，仔细观察着齐小童的表情，想确认自己刚才的发现并非错觉。直到齐小童‘嗯’了一声，他终于肯定了一件事，齐小童对他的态度，总算有了改观。 两人同步走出洗手间，齐小童莫名其妙看着身边穷高兴的人，不明白顾莫北怎么会突然兴奋起来。 之后吃饭时，顾莫北跟齐小童之间的交流便多了起来，虽然每次都是顾莫北找话题，但齐小童也没那么吝啬回答。所以一顿晚饭下来，他们花了近两个小时。 “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你也没开车，来回打车不方便。” 顾莫北有些后悔，为什么今天没有开车出来。不过，虽然这次遭到了拒绝，他并没感到很失落。因为他能察觉到，齐小童并不是像之前那样刻意拒绝他。 “那好吧。” 拦下刚巧经过的计程车，顾莫北拉开车门，说道，“你们先上车。” 齐小童没客气，把儿子抱上车后，自己也上了车。 顾莫北向司机报了地址，又交代了要小心，随后跟齐小童道了别，才为他关上车门。车子开动后，齐小童不自觉回头，透过玻璃向顾莫北跟顾小童的位置看去。 “爸爸，你在看什么？” 齐小童连忙回过头，说道，“没什么。” “我好累，想睡觉。” “玩了一天能不累么，现在不能睡，等到家洗澡后才能睡。” “唔。”齐小北不满的发出呓语，眼睛要睁不睁的样子。 没多久，齐小童就察觉自己两条腿上各枕了一个头。他低头看着两个昏昏欲睡的儿子，发出一声低笑，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他们的头发。他看向窗外，透过玻璃想起了顾莫北今天的一举一动。不错，他虽然没有正眼去看顾莫北，但余光却几乎一直没离开过他。苏惠说的对，一个人最真的地方，其实是那些不易察觉的细微变化，那些不由自主的自然举动，是做不了假的。 他以前从无法想象顾莫北会耐心的牵着孩子，照顾孩子，会不假思索的给他开车门，会吩咐司机路上注意安全，甚至每次向他提议就露出期待的表情，在他面前小心谨慎的说话。起码这些东西，真实的代表了一个人是真的在乎另一个人。 058 完结倒计时：情人菜单 回到家,把孩子安放好,齐小童放心的去了酒吧。路上,他接到李斌的电话,对方开玩笑说今晚想去酒吧给他捧场。两人互相打趣了几句，约定好在酒吧门外见。齐小童到达时,李斌已经在外等候了。 “这么快啊？” “给你打电话时已经在路上了。”李斌解释道。 随后，两人闲聊着进了酒吧。 自从进酒吧门那刻,齐小童就自觉的低下头，带着李斌一起往前走。可即便如此，沿路还是有不少人认出了他,大家看见他旁边的李斌后，不约而同开始起哄。李斌倒不是很介意，还笑着问他，“你好像很受欢迎啊，我们看起来是不是很般配？” “这种时候别玩了。”面对这种情况，齐小童哪还有心思跟他开玩笑。 李斌爽朗的笑笑，齐小童不再理会周围那些人，转头就见林叶迎面而来，身旁还有一个女人。等他看清那女人的长相，张开嘴惊讶道，“林……菲？” 这时林叶和林菲已经走到他们面前，林菲见到齐小童也是一愣。 “齐小童？” 林叶原本想为两人介绍，谁知他们竟然认识，于是好奇道，“姐，你们认识？” “姐？” “是啊。”林菲笑着解释道，“我跟小叶是姐弟，没想到，大家竟然都认识。” “我很早之前听苏惠说你又出了国，什么时候回来的？苏惠知道么？” “今天刚回来，她已经知道了，我明天去找她。” “我差点忘了，昨晚林叶才说过今天要接他姐姐。”齐小童拍了拍脑门儿。 林叶见他俩聊了起来，便转而去看李斌。李斌显然也注意到了他，起初只觉得这人熟悉，等仔细一想，才想起几年前曾见过几面。其实对方是那种容易记得的类型，只不过气质上变化太大，李斌才没有在第一时间想起来。 “嗨。”林叶主动向他打招呼，一如从前。 李斌踏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大方的回礼道，“嗨。” 林叶突然低头笑起来，随后又抬起头，问道，“介不介意跟我喝一杯。” “好啊。”李斌答应的还算干脆。 林叶转头对林菲建议道，“姐，这里人多，我们去吧台那喝点东西再聊？“ “好。” 四个人前后到了吧台，这时dj已经开始跟客人的互动，因此吸引了不少客人的注意力，顺便也让林叶和齐小童获得更多的喘息空间。 林叶点了四杯酒，两杯烈的给李斌和林菲喝，齐小童跟他由于待会还要上台，因此只要了两杯清酒。 群舞派对已经开始了，因此大多数人都在舞池狂欢，很少有人坐在吧台聊天喝酒。他们四人算是特例，林菲跟自己的弟弟有的是机会常常见面，因此不再搭理林叶，而她跟李斌又不熟，所以就只能揪住齐小童一个人不放，聊得热乎。林叶对李斌的好感未退，他又向来是个干脆直接的人，于是看向李斌问道，“你还在追他啊？”这个‘他’，很明显是指齐小童。 “只是朋友。” “那很可惜啊，你那么心仪他。”林叶嘴上说可惜，表情可丝毫没有这么个意思。 “要不要跟我试试？”林叶问。 “你这样说会让人觉得很不认真啊。”李斌喝了一口酒。 “那你到底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李斌似笑非笑，“顺其自然啊。” “没有直接拒绝，其实就相当于是默认了。”林叶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没有这么理解的吧？” “我就是这样理解的。” 这边，李斌跟林叶刚聊开，酒吧门口便出现一个人。顾莫北兴冲冲的走进来，见台上没有齐小童的影子，便直直的想向更衣室走去。谁知还没到更衣室，就在吧台旁看见齐小童与一个女人聊得正热。他急的连看那女人的脸都没看，就匆匆过去。 “小童。” 顾莫北的声音一出来，四人纷纷看去。顾莫北这才一个个掠过他们的脸，发现自己好像又踩中了地雷。 “顾莫北？”这是林菲的声音。一旁的林叶则欲笑不笑的斜眼看他，李斌完全像个等着看热闹的闲人。 顾莫北在四双眼睛的诡异注视下，突然说不出话来。 “啊，差点忘记了。今晚是我们两个搭档，快去换衣服吧。”林叶打破僵局，看向齐小童说道。 “好啊。”齐小童下了高脚椅，瞥了顾莫北一眼后，跟林叶一起去了更衣室。 齐小童和林叶走后，顾莫北身边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曾经爱慕过自己的，一个是曾经担任过自己情敌的。 “这几年过得还不错吧？是不是跟以前一样那么吃得开？”林菲指着身边的位置示意顾莫北坐下。 “很早之前我就不怎么随便吃了。”顾莫北叫了杯酒。 林菲是个iq跟eq都特别高的人，她知道齐小童跟顾莫北以前有过一段，这还是齐小童亲自跟她说的，不过，以前她只以为齐小童像顾莫北其他情人一样，只是个普通的路边花，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起码据她所知，顾莫北没跟任何一个已经分开的情人继续联系。尤其是，过了那么久还有联系。 趁着林菲一个人在那思考，顾莫北瞟向另一边的李斌。这时齐小童跟林叶正巧上台，因此李斌的心思大多在台上，可是显然，顾莫北的心思在这个情敌身上。 “你黏的挺紧的嘛，这么多年了竟然还甩都甩不掉。” 面对他的挑衅，李斌也只是给予简单的回应，“彼此彼此。” “你没有机会的。” “你肯定也没机会。” “……” “……” 就这样，两人时不时斗一句，大多情况下是大眼瞪小眼。林菲看得出他们之间电闪的厉害，却仍不打算插手，只一边喝酒，一边欣赏。 结束表演，齐小童和林叶换上衣服回来时，林叶手上拿着一束扶郎。林菲不解情况，见齐小童两手空空，说道，“明天我订一束给你，你喜欢什么花？” “姐，你以为他没人送花啊，全丢在更衣室里了，你进去看看，里面都快成花店了。” “啊？小童这么受欢迎啊。” “可不是嘛。”林叶装出嫉妒的表情，“他才来几天而已。” 林菲看了看林叶手中的花，问道，“你抱着一束花干什么？” “爸不是喜欢扶郎么，插在他书房里。” 林菲听后，默默的笑着。 出了酒吧，几人开始商议怎么走。林菲是开车送林叶来的，他们两个肯定会一起走。李斌跟顾莫北也开了车，有一个人必须得送齐小童。 顾莫北看清形势就敌视李斌，谁知李斌竟拍了拍齐小童的肩，说道，“改天见。” 齐小童也点头回应，“嗯。” 顾莫北看得一愣一愣，合着李斌现在是他假想敌不成？ 待李斌上了车，林叶却突然走到他车前，敲了敲车窗，李斌见状，按下车窗的按钮。 “刚才没喝过瘾，要不要跟我去喝酒？” 李斌犹豫几秒，最后打开了车门。林叶上车后，两人跟他们道了别，驱车而去。 林菲感叹一句，“我这个弟弟，是男大不中留啊。”说完，自己也上了车。 “两位，拜拜。” “再见。” 顾莫北见人都走光了，就剩下他和齐小童，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何况扫清障碍后，前路一片光明。 “那我们也上车吧，我送你回去。”他说完，绕到副驾驶的位置，帮齐小童拉开车门。齐小童进去后，他又关上车门，自己才又绕回去。 顾莫北开车的时候嘴角也带着笑，手指还时不时敲击着方向盘，看的出心情很高，就差站起来扭一扭了。齐小童假装看着外面，却透过玻璃窗的反射一直注视着他的影子。 清晨，齐小童一家刚吃完早饭，琴姐听见有人敲门，开门后发现是一位送花的小弟。 “齐先生，有人送花。” 齐小童走到门口，看见那一大捧的戴安娜后，兴趣顿失。 “请问是童笑七先生么？” 琴姐正要回答找错人了，却听齐小童道，“嗯。” “请您签收。” 齐小童签收后接过花，“谢谢。” 分卷阅读23 等送花小弟走后，齐小童关上门，转手拿过卡片丢进垃圾桶，花则递给了琴姐，“琴姐，送给你。”会称呼他为童笑七的人，肯定是酒吧里的客人，想不到会查到他住在这里。 “啊？送给我？”琴姐长这么大还真没收过这么好看的花。她年轻时，还没太流行这个。 “那就谢谢了。”琴姐高兴的道谢，随后撕开一层层的包装纸，找来一个漂亮的花瓶将花插了进去。 快到中午时，苏惠带着孩子不轻自来，还从外面买了不少菜。 “怎么样？够朋友吧，我还带了东西过来，给你剩下几样菜钱。” “那真是谢谢你了。”齐小童接过菜，把菜递给正在厨房的琴姐，“林菲回来了，她说今天找你啊，你怎么有时间过来。” “不是我没有时间，是她没有时间，得晚上才能找我。上午她得去a大参加讲座，就我一个人在家，所以就来陪你喽。”林菲看见厨房的琴姐，问道，“这么快就请到人了？” “顾莫北介绍的。”齐小童给她倒了杯水，才坐到沙发上。 “啊？他这么快就找到你了？” 齐小童刚点点头，哪知说曹操曹操到，听见门铃声，他没有多想就开了门，而他们正提的人就站在门外。 顾莫北走进来，手里还提了些甜点类的东西，看上去色香味俱全。见到苏惠，他‘嗨’了一声，随即打开一盒甜点，说道，“口味不错，你尝尝。”这架势，有点像这里的男主人。 苏惠搞不清状况的点头，然后捏起一块甜点尝了尝。之后又得出结论，有钱人就是有口福。 “你挺厉害啊，这么快就找到了人。” 顾莫北看了看齐小童，拉近跟苏惠的距离，小声道，“我叫人一直在你家盯着，他肯定会去你家。” 苏惠听了，嘴里的东西差点想喷他脸上。 “你们说什么呢？”齐小童见他两人嘀嘀咕咕，觉得情况有些古怪。 “没什么，随便聊聊，大家都是朋友嘛。”顾莫北抢先回答。 苏惠冷哼，没吭声。 “齐先生，家里的电饭锅是不是坏了？”琴姐在厨房喊道。 “没有啊，我看看。”齐小童应了一声，随后去了厨房。 苏惠一边吃东西，一边盯着顾莫北，顾莫北被她盯得直心慌。齐小童跟苏惠关系好，她要是在这个时候说上两句不好听的，那他跟齐小童肯定又得多生事端。 “顾莫北，问你个问题。” “你问。” “你真喜欢小童么？” 顾莫北一听这个问题，不知为何就来气。“为什么你们都不信呢？我说很多遍了，是真的。” “你没听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么？虽然没那么夸张，但是只要是被骗过的人，会产生质疑是很正常的事。”苏惠说的轻轻松松，一小盒的甜点这一会儿已经快被她吃光。 “那我还能怎么样，说多少遍他都不信，我只能慢慢来。” “慢慢来这种花时间又费精力，还考验耐力的事你都不怕了？” 顾莫北当然不怕，只不过，他其实很想说，他非常希望能快点。 “我有个办法。”苏惠说。 顾莫北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是说？你？是在帮我？”他突然想问，这个世界是不是反过来？ “我只是为了小童好。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苏惠提前给他打预防针，通知他别太天真。 “你敢不敢跟你家人提出你要跟一个叫齐小童的男人光明正大过一辈子？告诉他们他给你生了两个儿子，顺便向他求婚跟他注册结婚？如果你敢这么做，我苏惠第一个倒戈站在你这边。” “……” 苏惠见他一副由吃惊转到为难的表情，沉声道，“不敢就算了。” “我没有不敢，可是我无所谓，你有没有想过……” “我当然没想过，我只想到小童而已。” “……” “这件事，我要想一想。”顾莫北皱着眉头，露出苦恼的神情。 齐小童出来后就发现了气氛不对，于是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苏惠回道。可齐小童看向顾莫北，分明感觉到他不对劲儿。 正巧这时，顾莫北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也没看是谁就接了。 “好，我这就回去。” 苏惠跟齐小童只听到这么一声，就见顾莫北挂了电话，站起身说要走。 “我会再找你。” 齐小童看出他有心事，于是‘哦’了一声。 刚才的电话是徐蕾打来的，二话不说叫他回家。顾莫北刚好也正因为苏惠的话心烦，所以也算借机离开了。 他刚进门，就见徐蕾跟顾小童正坐在沙发上，徐蕾见他回来，双臂抱胸，质问道，“小童说的齐叔叔是谁？” 顾莫北一怔，回道，“一个朋友。” 徐蕾叫保姆带顾小童去了玩具房，这才又开口，“朋友？你是我生的我还不了解你？你有什么朋友我会不知道？除了黄山那群人，其他男人都是情人。” 顾莫北原本就烦，现在一听徐蕾的话，只觉更烦。 “你都知道了，干嘛还问我。我跟他是情人又怎样，你知道我喜欢男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那你也不能跟那种男人在一起，结了婚有孩子不说，人没素质，孩子也不懂礼貌，上次见了我，竟然还敢跟我较劲儿。” “？”顾莫北露出疑惑的表情。 “那种人趁早甩了他。” 顾莫北低头叹气，忍不住扶额，他要是告诉徐蕾‘现在是你儿子我对人家死缠烂打’，徐蕾八成非气死。 “总之，我跟他的事，你暂时先别过问。”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徐蕾站起身。 “你对他有些误会，小童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可能的话，顾莫北也不想跟她抬杠，他觉得喉咙有些干，便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小童？” 话说到这份上，反正今天是徐蕾主动提起的齐小童，顾莫北干脆也坦白一些事情。 “对，他叫齐小童，我给小童取这个名字就是因为他。之所以会有小童的存在，也是因为他。而且，我还想跟他继续过一辈子。我这样说，你理解了么？” “你……你，这么说你们早就认识了。” “七年了。” “你……”徐蕾又开始你，你了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只好道，“我管不住你，我叫你爸来问你。” “你叫他也没用。”顾莫北用力的放下水杯，“我不明白这样有什么不好？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去跟女人结婚，以前你们想抱孙，现在也抱了，想让我收心，我也找到能让我收心的人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你们好像永远都不满！” 饶是徐蕾在工作中雷厉风行，此刻也被他堵得说不出话。 “也好，你今天这么一闹，我把前面的路也看清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徐蕾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话。 “放心，反正你跟我爸也不吃亏。”顾莫北说完，不再去看徐蕾疑惑的表情。 “你今天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啊？”齐小童演唱完，刚进更衣室，林叶就走过来慰问。他明显看得出来，齐小童今天状态不怎么好，“怎么了？” “没有啊，怎么我表现的很差么？”齐小童笑着反问，笑容有些勉强。 小李这时推门而入，手中拿了不少类似记事簿的东西。 “阿威，这个是你的，木木，你的。”然后他走到齐小童面前，拿出一个给他，“笑七，你的。” 齐小童见林叶接过后就随手放在了桌上，好奇之下便低头去看自己手中的那本。谁知一看之下，便是几个大字‘情人菜单’？ 打开之后，是不同人的名字和联系方式，还细致的给了分类，例如什么什么类型。 “这是什么东西？” 林叶笑着解释，“许经理就会搞这些莫名其妙的新鲜玩意儿，这个是情人菜单，小李每天都会负责记下向我们示好的客人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要这个有什么用，我对那些人又不敢兴趣。” 林叶摇头，“你不需要有人需要嘛。况且这些人大多有头有脸，许经理记住他们的联系方式和喜好，以后有什么事也方便。” 齐小童脑袋简单，这些东西他还真没想过。 “你这束满天星都要枯萎了。”林叶从花丛中捡起顾莫北之前送来的那束花。 齐小童看了一眼，不知怎么的竟伸手接了过来。不仅如此，最后，他还把那束略显枯萎的花带回了家。 齐小童这一觉睡到将近十点，琴姐叫他吃早饭他都没吃。虽然每天上班的时间很短，但都是在午夜，因此连续几天下来，他有些困乏。索性周一到周四的他不用去酒吧。 齐小北跟齐小莫已经吃了早饭，此刻正在琴姐房间玩，齐小童出去后，不见琴姐人，于是问道，“你们阿姨呢？” “阿姨出去买菜了。”齐小北说道。 “哦。” ‘蹦蹦’，门板突然发出巨大的声响，门外，顾莫北仰着嗓门敲门，竟然连门铃都不按了。齐小童看看时间，纳闷儿顾莫北应该在上班才对，怎么会来找他。当他打开门，看见头发乱糟糟，一脸困倦，眼中还充满红血丝的顾莫北时，差点没被他给吓着。 顾莫北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拉住他的手把他拖进客厅的沙发上，手劲很大，勒的齐小童有点疼。齐小童正要开口责问，却见顾莫北竟在他面前跪了下去，他大脑瞬间当机，只觉得眼前眼花缭乱。 “小童，做的我爱人吧。我真的是认真的，就当是最后一次机会，相信我。” 齐小童还没有从他疯狂地举动中回神，所以只能怔怔的看他。 “你朋友说得对，我以前骗过你，你会质疑我很正常。”他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俨然是一对男性的情侣表，齐小童虽然不识货，但一看也知道是高档品。 顾莫北取出表，一个给自己戴上，另一个给齐小童戴上。齐小童自始至终都没多大反应，让他随意摆弄着自己。 “这是我昨晚刚选的，那时候他们已经快关门了，我请他们连夜赶工个加了一颗小钻上去，上面还刻了我们的名字。你喜不喜欢？”顾莫北看着表，又说道，“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比戒指好。手表不是代表时间么？你愿不愿意跟我过一辈子？” 齐小童这才找到一点声音，“你昨晚没来酒吧找我，不会就是在弄这个东西吧？” “我看着他们弄了一夜，以免弄好后不是我想要的效果。”他盯着齐小童，丝毫不肯松懈，“我知道你不想再去猜，我说的话你也不信，所以我只能做给你看。我会把你带给我爸妈，告诉他们小北跟小莫的事，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跟你抢孩子的。” “这些事……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这个不重要，你告诉我，你同不同意跟我过。” 齐小童看了他一会，又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抬手摩挲了几下。 “这样做还是不行么？”顾莫北心急如焚。 两人因为太投入，便忘记了房里除了他们，其实还有两个人。齐小北跟齐小莫站在琴姐的门口，表示不懂的看着古怪的两人。 顾莫北这时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现在他眼里除了齐小童，谁都看不进去。 齐小童见两个儿子看到此情此景，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可是尴尬过后，他看了看顾莫北，随即挑眉对齐小北说道，“儿子，去我们房间把花旁边那张单子拿过来。” “好的。”齐小北走进卧房，过会儿又屁颠屁颠的跑回来，手上拿的，正是那张情人菜单。 “把单子打开给叔叔看看。” “是的，爸爸。”齐小北乖乖听话的打开。 只见菜单如下： 温柔体贴型：…… 勇猛威武型：…… 多金多才型：…… …… 顾莫北看的应接不暇，越往下看，脸色也越黑。 059 完结章：‘丑媳妇’见公婆 齐小童观察着他变幻莫测的脸色,默不作声。直到最后,顾莫北突然从齐小北手中夺过那所谓的菜单,瞬间把它撕开又揉了很久,丢进了垃圾桶。 “小北，拉着弟弟先去阿姨的房间玩。”齐小童吩咐道。 “嗯。”齐小北看了看顾莫北,然后拉住齐小莫进了琴姐的房间。 “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看那个么？”齐小童从沙发上站起身。顾莫北也跟着他站了起来。 顾莫北比他高出半个头，所以齐小童略微抬起眼,眸子里满满的都是他的影子。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现在也有很多人抢着要，诱惑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这次你只是幸运,因为有了小北跟小莫，我没有离你太远。如果你再敢骗我，我不会像以前那样忍气吞声，一定会让你一无所有。” 分明是威胁的话，却让顾莫北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只见他石化了好几秒，紧接着不确定问，“你的意思是……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你答应了！！” “是不是啊小童？” “是不是答应了？” 他一问接着一问。 齐小童并没有回答是，却下意识的又抬手摸了摸手腕上的表。顾莫北察觉他这个细微的动作，立刻激动的搂紧他，恨不得把他塞进皮肉里。 “你确定么？还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齐小童摇摇头，其实自始至终，他要的就是一颗真心，因为他给的也是一颗真心。虽然不是任何东西都能要求等价交换，但他付出忠诚，势必也要让对方对他忠诚。他缓慢抬起手臂，回抱住顾莫北。顾莫北感觉到后背一紧，整颗心都要化了，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体验，或许这就是唯一。 两人太久没有互相拥抱，所以一抱就没停下来。等齐小童无意中扫了一眼钟，发现已经十点半时，才想起问，“你今天不上班么？今天星期一啊。” “今天星期一么？” “……” “你请假了么？” “……” “爸爸，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待齐小童帮齐小北打好小领结后，齐小北看着镜子里帅气的自己，忍不住问。 “嗯？”齐小童不晓得该怎么跟孩子解释，所以只好先应付道，“去你顾叔叔家。” “我们为什么要去他家？”这回换齐小莫提问。 “吃个饭而已。”齐小童继续敷衍。 确定他们的穿着没有什么问题后，齐小童又对着镜子自照一番，等满意了，才拉住儿子的手往门外走去。他边走边叮嘱，“待会到了顾叔叔家千万记得要礼貌，见了人要打招呼，知道么？” “知道了，爸爸。” “知道了。” 听见儿子的回应，齐小童稍微放心了一点。 他们到楼下时，顾莫北已经在那等着了，见他们走出来，立刻打开车门下车。看着自己亲手买的衣服穿在他们身上，感觉满足极了。 “这么穿行么？” 齐小童谨慎的询问，希望他能给点意见。顾莫北的妈，他上次见过，明显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女人。所以当顾莫北说今晚带他去他家时，齐小童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要不是顾莫北再三劝说，他根本就提不起这勇气。想来今晚肯定有场硬仗要打。 大概看出了他的顾虑，顾莫北说道，“当然行了，放心吧，有我呢。何况我们手上还有王牌。”说完，他给他一个拥抱，让齐小童瞬间打起了精神。 齐小童坐在副驾驶座，齐小北跟齐小莫坐在后座。等人齐后，顾莫北开车往家里驶去。 徐蕾并不知道顾莫北今晚会带齐小童去他们家里，只是接到顾莫北的电话，说晚上回来吃饭，叫人多准备一些菜，还特意点了几样。徐蕾再怎么恼他，气他，始终是自己的儿子，从小到大，她还真没动过顾莫北一根手指头，偶尔见顾旺生动手，她都得心疼半天。 所以当顾莫北走进来，她发现他身后另外三个人时，立刻就没法镇定了。坐在她旁边的顾小童见到齐小童，倒是起身跑过去，还叫了一声，“齐叔叔。” 齐小童摸了摸顾小童的脸，低头有些别扭的笑道，“小童好乖。” “小童过来。”徐蕾走过去把顾小童拉回来，抬头又对齐小童说道，“你们来我家干什么！” “他们是我请来的。”顾莫北早料到会是这种情况，于是还算淡定。 “我不许他们进来。”徐蕾语气强硬，丝毫看不出有会让步的打算，齐小童见状，暗自捏了把汗。 哪知顾莫北竟将齐小北跟齐小莫拉上前，对徐蕾说道，“妈，你确定么？他们可是小童给我生的儿子，是你跟爸的孙子。” 大场面徐蕾见多了，奇怪的话她听得也不少，但顾莫北的话还是让她乱了方寸。 “你胡说什么，他是男人！” 顾莫北猜到她会这么问，也提前组织了语言，于是便坦白把齐小童的特殊情况告诉了她。说完，他还拿出之前他找人做的亲子鉴定报告书，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鉴定结果，证实了齐小北跟齐小莫的确是他的儿子，也就是徐蕾跟顾旺生的孙子。 徐蕾迅速又仔细的把报告看了一遍，等看完后一双眼睛便紧盯着齐小北跟齐小莫，“这，他们真的是我的孙子，我除了小童这个孙女还有两个孙子。难怪我上次见他们就觉得跟你小时候特别像。” 顾莫北见她高兴的恍惚所以的样子，心里的大石块总算落了下来。他转头看看齐小童，只见对方跟他一样，瞬间松了口气。 徐蕾快速的跑到电话旁，拿起电话就给顾旺生打过去。顾莫北把齐小童拉进来，叫他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们听见徐蕾在那边说，“喂，旺生，旺生！你赶紧回来，家里出大事了！” “……” 顾旺生放下一切事物急忙赶回来时，发现家里除了多出几个人，气氛有些诡异外并没嗅出任何悲伤的，像是出了大事的味道。 出于礼貌，他先是对陌生的齐小童点点头，随后问顾莫北，“家里来了客人？” “爸，这是齐小童。”顾莫北介绍道。 “小童？”顾旺生第一反应也是他的名字，“哦，你好。” 齐小童第一次见局长，压力和紧张是在所难免，于是有些拘谨的道，“你好。” 打过招呼后，顾旺生又看向自己的老婆，见她正陪三个孩子吃东西，桌上摆满了零食和玩具，几乎把家里的藏品全翻了出来。据他所知，他太太最讨厌乱七八糟，虽然她疼小童，但对待别人的孩子时，向来没多大热情。 “旺生。”徐蕾站起身，拉起顾旺生便往他们卧室走去。 齐小童见他们进了房间，才开口跟顾莫北说话。 “我刚才见你爸时真紧张，以前我每次去国税局办事，都幻想要是能认识局长就好了。” “你这是职业遗留症。”顾莫北嘲笑他，“你怎么就不怕我妈呢，我妈好歹是行长，管钱的。” “我以前工作都是往银行存钱，或者给别人转钱，银行没给过我钱。” “……” “不错，现在还能开玩笑，说明不是很紧张。” “你猜他们俩在说什么？”齐小童有些好奇。 “你就安心吧，没事。我是同性、恋的事他们早就接受也习惯了，能有孙抱，他们早该知足了。以前以为就只有小童一个，现在还不偷着乐啊。” “真的？”齐小童不太相信。 “不信你等着看。” 两人刚嘀咕玩，就见徐蕾跟顾旺生从房间走了出来。 徐蕾跟先前没什么两样，一出来就挨在孩子身边，顾旺生还是那副表情，显得不冷不热的，看上去就不免叫人生出敬畏。只是眼睛时不时偷偷往齐小北跟齐小莫身上瞟着。 齐小童暗道一声不妙，却听顾旺生咳了一声。 “咳。”咳完以后，他在沙发上坐了下去，转向齐小童问道，“孩子喜欢吃什么啊。生日是几号，今晚就别走了吧。” “……” “爸问你话呢，说啊。”顾莫北在一旁用胳膊肘撞了撞错愕的齐小童。 齐小童连忙回神，原原本本正正经经的将他的问题谨慎的一一回答。 顾旺生听完又连续问了几个问题，齐小童仍是一滴不漏的如实相告。至此，顾莫北成了局外人。 等保姆宣布开饭的时候，顾旺生已经问够了问题，因此齐小童也被三振出局了。饭厅里明明是七个人，却好像只有五个人，齐小童跟顾莫北则成了摆设，无人招呼。 齐小北跟齐小莫天生不怕生，况且玩具美食当前，又有人对他们好，很快就把齐小童忘了。顾莫北抬起脚，偷偷在桌子底下踢了踢齐小童的腿。齐小童察觉到他的举动便抬眼看向他，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 没过几天，齐小童和顾莫北比较要好的朋友都知道了他们两个确定关系的事，这次跟以前的恋爱关系完全不同，虽然没有一纸婚书，却跟夫妻没两样。当然，除了那些要好的朋友和双方父母，他们的关系还是保密。 齐小童对这样的结果相当满意和知足，他理解顾莫北的家庭情况，况且，这本来就是他们之间的事，根本无需让更多人知道，自己的幸福，自己感受到就够了。 尼康听说消息后，在电话里恭喜的同时还不忘损顾莫北几句，并承诺有时间会回去看他们，要他们请客吃饭。顾莫北哪会在乎一顿饭，直言叫他带着老婆滚回b城来。 挂上电话，尼康看了看时间，随即起床到阳台点了根烟抽。 房间很安静，因此刚才电话里的内容雅文都听见了。尼康下床后，她套上睡衣也跟了下去。阳台上有一点橘红色的火苗忽明忽暗。她从尼康身后抱住他，脸贴在他背后，说道，“听得出他现在很开心，你也应该为他开心。” 尼康闻言，僵直了脊背，抽烟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会做一个好妻子的。” 雅文松开他，转到他面前。尼康丢下烟蒂，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你一直都是个好妻子。” …… 全文完 60、番外之顾莫北的春天 齐小童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穿上睡衣,顾莫北就趁机冲进浴室,一使劲把他整个人扛上肩头,迅速往卧室跑去。天知道他已经憋了太久,长期跟右手交流并不是那么美好的事。每天只看不吃，根本不叫男人。 “啊！”齐小童一声惊呼,赤裸的被顾莫北摔在床上，床虽然很软,但他还是被摔出了火。但火还没发，顾莫北已经脱光衣服迫不及待压了上去。因为是夏天，两个人的身体很热,索性刚洗完澡，身上并不黏，顾莫北摸着他擦过沐浴乳后清爽的皮肤，下身不知不觉就肿胀了起来。 齐小童感觉到顶在腹部的硬块，脸不由自主就开始发烫。 “有套子么？”趁着理智尚存，他问道。 顾莫北显然已经没了他的理性，手不老实的在他胸前的乳头上按压，时不时在乳晕处打着圈圈。 “我们那么久没做，我不想用那东西，今天用这里吧。”说到这里时，他用手指戳了戳他特别的部位。 “我不想再生孩子！！”齐小童抗议。 顾莫北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哪还有心思跟耐力去跟他讨论这个。 “那就用下面那个，别说话了，我等这天等很久了。” 顾莫北性欲高，他以前就知道，如今他们已经不计前嫌，这种能让两人同时快乐的事，他也没必要太过矜持。顾莫北正要吻他，却突然发出一声闷哼，不过这声音显然不是痛，而是爽。原因是齐小童用手抓住了他膨胀的阳物。 “你坐起来。” 顾莫北依言坐起身，想知道齐小童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虽然现在他下身蠢蠢欲动，异常难忍。齐小童盯着他那个部位，膨胀后的尺寸有些吓人，上面经络清晰可见。他舔了舔嘴唇，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做爱这种事，他只有顾莫北一个经验，口交这种行为，他经验更是少之又少，以前他跟顾莫北在一起时，也很少帮他做这个。 顾莫北见齐小童盯着自己那处看，便猜测他有为自己口交的打算，是以顿时兴奋不已，导致男性象征又粗了一圈。当齐小童渐渐弯下腰，用嘴含住他时，他已经不能用爽字形容。 “小童……”他粗喘着，喊着他的名字。齐小童做起来原本就生疏，这会一听他的声音，瞬间面红耳赤。 “舌头，动动舌头。”顾莫北犹如军师，坐镇指挥，“对，从下往上，舌尖碰碰顶端。” 齐小童听出他的愉快，嘴上虽不停，却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顾莫北特别想来一次深喉，但他很清楚齐小童功力不够，何况齐小童肯为他口交，他已经非常感动了。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可来去自如，齐小童上上下下做了几分钟后，也就没觉得那么难了，动作上流利许多，但口腔却由于长时间张开，有些酸痛，偏偏顾莫北丝毫没有想射的迹象。 大概看出了他脸上的不满，顾莫北挑着眉勾起嘴角给他一抹邪笑，说道，“就你这技术，我还能坚持很久呢。”说完，他抽身而出，拉起齐小童又压回床上。 “刚才虽然很舒服，不过，现在该来做正事了。” 齐小童不客气的往他胸前一记狠捶，顾莫北嗷了一声，双手揪住他的头发就狠狠的对准他的嘴唇啃噬下去。四片嘴唇刚磨蹭几下，顾莫北就饥、、渴的把舌头探进去，在他口腔里翻滚搅动个不停，齐小童跟着他的舌头不停打转，两条舌头互相缠绕，唾液逐渐溢出嘴角。顾莫北一边吻，伸手把藏在枕头下面的润滑剂抽出，弹开盖子后，挤了一堆，随后便向齐小童后穴探去。 “唔……” 洞口有些干涩，他吻着齐小童的敏感点，左手抚摸着他早已挺立的乳头，右手继续着开拓。很久没有人进入的地方明显不太适应外来物体的侵入，放松了许久，顾莫北觉得差不多了才抽出手指。 “腿环住我的腰。”不等齐小童主动，他就用双手抓住他的脚踝，分开他的腿，然后扶住自己的分身对准入口，使劲冲了进去。 齐小童发出一阵呻吟，腰都软了，腿也只能松垮垮的环在他腰上。顾莫北被紧致的部位包围，舒适的差点失去理智，他大力摆动着腰身，发出浑厚的粗喘。低头见齐小童不适，又迅速的弯身吻住他，给他一个缠绵而又冗长的深吻。 卧室的温度不断上升，床上发出吱呀似的暧昧声响，前前后后晃动个不停。齐小童跪趴在床上，接受顾莫北从后往前的猛烈贯穿，臀间硕大的硬块正迅速出入他的身、体，顶撞的他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咬着嘴唇前后摆动。直到顾莫北来回几次强力的撞…击，一股热流喷洒而出，两人才纷纷倒在床上。 房间里只剩下喘息，顾莫北翻过他的身，摸着他汗湿的碎发，盯着他开合喘气的嘴，又吻了上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