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末路》 关于第二卷匆匆完结和第三卷 第二卷因为写到后面主角的武力值都显得很没有存在感,而且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匆匆过完结,先传第三卷,二卷在几天内会完结掉,三卷将带来一个浩瀚的修真大世界 第三卷境界体系划分 修炼境界: 肉身十重 →外门弟子1~5重;内门弟子6~10重 肉身境每提升一重增加十甲士之力 出窍十重 (可御空飞行)→真传弟子1~5重;长老6~10重 出窍境每提升一重增加一百甲士之力 化神十重 →掌教、太上长老1~5重 半帝强者6~10重 化身境每提升一重增加一龙之力(一千甲士之力) 夺运 →封帝位 夺运:二十龙之力, 上架感言和新书 2016年6月30日,本书上架了。 这本书是我灵感一动不过五十秒便定型的故事,然后花了五分钟写了粗纲,五十分钟排了分卷,五个小时后上传纵横,五月底签约,到现在,却已经上架了。 说实话这本书我感觉写的很蛋疼,虽然我没有剧透,但是相信大家也看出来了,这本书写的是不同种族不同位面不同文明之间的战争。 我的构思很庞大,但是无奈个人文笔太渺小了。 记得之前有个作者跟我说过,一本末世,被我活生生的写成了网游。 挣扎到今天,终于上架了。我知道一上架肯定就要跟很多小伙伴说拜拜,但是还要上架。 别的没什么好保证的,但是起码不会太监,这是最基本的。写作的过程,正是一个杀怪升级的过程,每写完一本书,不管这本书的成绩好坏与否,作者本人得到的经验与太监掉书的经验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唐家三少也不是一蹴而就。 至于订阅红票什么的,我是没想过,有订阅,有红票,甚至有打赏,那是意料之外,没有,那是情理之中。 自己书处于一个什么水准,没人比我这个作者更清楚。 16年6月31日 …… 新书《欲望救赎》发布 新书**救赎已发布,烦请大家支持一下,收藏、票票什么的,能来一点最后,看下也不耗费多少时间,若是不喜欢再删除就是 第一章 黄帝陵 王阿贵只觉得脑海中“嗡”的一声,一个新的任务在任务栏浮现: 可接任务:【黄帝陵】 完成条件:阻止黄帝复活或者击杀黄帝 失败条件:黄帝成功复活或者玩家死亡 任务等级:c 任务奖励:两颗星 失败惩罚:全属性下降3点 剩余接取时间:23小时59分50秒 没有丝毫犹豫,王阿贵接取了任务。 “您已成功接取任务【黄帝陵】,系统将会在59分钟59秒内将您传送至任务入口处,请尽快做好准备。 王阿贵伸了个懒腰,点了支烟,烟雾在他的嘴中缭绕。 这已经是他接取的第三个任务了。 连他自己也觉得很奇怪。 前段时间,他正在家里玩网络游戏,那天,雨很大。 突然,外面一阵惊雷,“轰隆”一声,电脑屏幕突然黑了下来。 他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昏昏沉沉,等到他醒来的时候,他来到了一个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更准确的说,是这个世界上本不应该存在的地方。 但是它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了。 他们把它称之为“黎明”。 “黎明”可以说是一个生物,也可以说是一处空间。 被“黎明”选中的人,“黎明”将会定期发布任务,这些任务千奇百怪,有异世界的,有上古大陆的,更有在人类文明之外的。 完成任务的奖励极为丰厚,在“黎明”的任务中,你可以得到远超于常人的超能力。 但是收获越大,风险就越大。 反之,若是任务失败,或者长时间内没有接取任务或是完成任务,将受到极为严厉的处罚。 他已经连续放弃接取了两个任务,这个任务若是再不接取的话,他就会被“黎明”直接抹杀。 一个又一个眼圈从口中喷涂而出,王阿贵还是觉得脑子有点昏昏沉沉。 他不知道“黎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很明显,以现在人类的科技是完全不可能发明出来的。 或许是外星人的科技? 想不明白,他也只好不再去想,这很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任务。 只剩下短短几十分钟了,王阿贵贪婪的感受着口中氤氲的烟草位。真是可惜呀,如此美妙的味道,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享受了。 …… 又是一个烟头掉落在地上,几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王阿贵脑海中又出现系统提示的声音: “您将在10秒钟内被传送至副本入口处,请您做好准备 10 8 6 4 2 0” 真是个讨厌的声音啊。王阿贵意犹未尽的砸吧了嘴。忽然眼前一黑,阵阵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 再睁开眼睛之时,已是身处一处宫殿之中。 这是一处极久远的宫殿。 吸进肺里的空气像烧红的木炭一样灼烧着肺部,火辣辣的感觉刺激着他的全身。 整个宫殿看起来阴暗无比,两边的墙壁旁竖立着一个又一个巨大的青铜武士。 巨大的长戟冲天而立,离的这么远仿佛都能感觉到戟尖上冰凉的死亡气息。 【系统提示】您已正式进入副本【黄帝陵】,本副本内限制所有科技内武器和防具,所有玩家初始状态均处于结盟模式,杀死副本内任意单位均有概率掉了[轩辕灵石],杀死黄帝必掉落[轩辕灵石]。 然后又是一行简介: [轩辕灵石]:据传为上古时期黄帝锻造武器的绝世材料,是紫色装备进阶橙色装备的必备材料。 王阿贵心中猛地一沉,橙色装备是什么概念?可以说在“黎明”中%98的觉醒中手中都没有橙色装备。别说是橙色装备,哪怕就是一件紫色装备一现世,也必然会引起大批玩家的抢夺。 而轩辕灵石,正式紫色装备进阶橙色装备的必备材料,可见其珍贵之处。 但是王阿贵心中只有无比的沉重。 他几乎快要咆哮出来,怎么可能,一个小小的c级副本,怎么可能会出现轩辕灵石这种东西。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到现在,他手中使用的武器也只是绿色装备,绿色之后,是蓝色,蓝色之后是紫色,而紫色装备进阶后,才是橙色。 而且一般副本只有击杀boss后才会掉落物品,现在居然连击杀普通怪物都会掉落奖励。 这tm根本不科学。 好吧,“黎明”本身就是个不科学的东西。 但是高额的奖励下,必然是超高的风险。 陡然,仿佛有一阵阴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那巨大的青铜武士头顶,亮起了一个个长明灯。 长明灯上,火苗直勾勾的映在青铜武士的脸上。刹那间,为首的那名青铜武士的瞳孔中仿佛有一丝光芒一闪而过。 这里很奇怪。 王阿贵虽然说不出哪里奇怪,但是心中本能的有种不妙的感觉。 得赶快离开这里。 宫殿的尽头,是一处黝黑的走廊。 走廊里也有长明灯,但是已经灭了。依稀可见,走廊的尽头,是一处巨大的地下墓室。 到底要不要进去。 就在王阿贵犹豫中,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背上传来,然后迅速的遍布四肢百骸,就像被人拿了一把铁锤重重的敲了一下。 王阿贵被打的一个趔趄,喉咙一甜,口中“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下意识的,落凰剑便出现在手中,一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青铜武士依然伫立在宫殿两侧,大殿内静的只剩下王阿贵的呼吸声。 死一般的寂静。 一股诡异的气息开始在大殿中弥漫。 妈的,不会是遇上鬼了吧。 黄帝陵,顾名思义,纵然会有鬼怪出没,大都也应该是些僵尸,尸怪之类的可以看得见的东西,这种场景应该出现在咒怨中。 又一阵撕裂般的痛楚从左腿上传来,王阿贵下意识的一抽身,纵身一跃,却发现大腿上已经多了道数寸上的伤口。 鲜血,正顺着裤脚汩汩的流出来。 卧槽这地方真有鬼,这是王阿贵第一个反应。 第二个反应就是那种自从进了宫殿以来如鲠在喉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是的,从进了这座宫殿之后,王阿贵就一直感觉有人盯着自己,那种阴森森的感觉让他巴不得马上逃离这里。 可刚才自己下意识跳进了走廊,突然发现终于没有了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难道说,这走廊,是个暂时性的安全的地方?王阿贵一口将行军丹吞了下去,大腿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伤势愈合,不过片刻,竟然已恢复如初。 将走廊仔仔细细瞧了个遍,除了没有青铜武士和长明灯以外和宫殿内并没有丝毫不同。 正在这个时候,宫殿的地上出现了两道亮光,“嗖”的一声,几道人影瞬间出现。 “哦,上帝啊,又是一次神奇的旅程!”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热血在我的胸中沸腾。” “傻大个,难道你忘记上个副本你被打的屁滚尿流的样子了吗,哈哈?” “司拉娜,你这张嘴巴可真臭,我真想把它给撕烂,要不是看你是个女人的话!” “来啊,傻大个。” 光幕逐渐散去,王阿贵这才看清,这是一个四人小队。 那个金发碧眼的大波浪头发穿着暴露的女子估计就是司拉娜了。而“傻大个”则是个满身肌肉的黑人,浑身上下充满爆炸性的感觉。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欧洲男人和一个紧身裤女人。 他们也发现了王阿贵。 “看,那里还有个家伙。”傻大个发出一声惊呼,“嗨,那边的家伙,说你呢!” “好了,红双喜,你可以闭嘴了。”欧洲男子不满的道。 红双喜?那个全身肌肉的黑人居然叫红双喜?这个名字差点让王阿贵笑了出来。是红双喜香烟还是红双喜乒乓球? “好吧,队长。” 欧洲男子,也就是四人小队的队长,朝王阿贵笑了笑,嘴唇动了下,从他的口型中可以看出,他说的是“罗迪。” 王阿贵知道,这是他的名字,于是嘴巴也动了动,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他。 红双喜不满的道:“队长,有必要吗,不过是只落单的菜鸟而已。” “才进入副本,现在我们什么都不了解,能少一个敌人就少一个敌人。” 那种不妙的感觉又出现在王阿贵心中。 “快过来,你们。”不得不说,罗迪给王阿贵留下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所以王阿贵还是决定提醒他们一下。 “哈哈哈,看那小子吓的,队长,就这么个胆小鬼……”红双喜指着王阿贵哈哈大笑。 还没等他说完,他身后的空气仿佛瞬间动了动,然后,红双喜的衣服突然裂开。 他那黝黑色,充满隆起肌肉的黑背上,一道巨大的伤口突然出现,肌肤从上到下都被撕裂了开来。 不,不能说出撕裂,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割裂,就像是被一把刀给砍了一下。 巨大的惯性让红双喜差点跪到了地上。 “快过来,快点。” 司拉娜如临大敌,一只短匕立刻出现在手中,可是却没有任何人。 不,不能说是人,没有发现任何袭击红双喜的东西。 “听那位小兄弟的话,到他那儿去,快,我断后。”关键时刻,罗迪身为队长的威信发挥了出来。 紧身裤女人一把背起红双喜,三步并两步就朝王阿贵奔过来,司拉娜紧跟其后,罗迪在最后一脸警备之色。 就在这个时候,罗迪的左侧,空气再次波动了一下,一阵剧烈的呼啸声朝着罗迪的头部袭来。 第二章 古怪 “罗迪,小心,快扑倒。” 关键时候,罗迪下意识的一个翻身,在地上滚了两圈,一个前翻翻进了走廊。而就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墙壁上突然发出阵阵“嗤嗤嗤”的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那墙壁就像被什么中午砸凹下去了一块。 冷汗唰的一下就从罗迪的后背流了下来。 罗迪也算是经历过好些个副本的老人了,身体各属性都已经破百,就算是普通的匕首菜刀砍刀身上最多也就是留下一丝淡淡的痕迹。 但是即便如此,依照刚才那么一下,而且还是直接招呼在脑袋上……恩,对,就是脑袋。恐怕自己不死也要残废,多半还是要一命呜呼的。 想到这里,罗迪不由的对王阿贵投去感激的目光。 “这位…兄弟,哦,对了,王…啊贵。”罗迪的汉语从他嘴里发出来还有些不自然,“非常感谢,你刚才可以说是救了我一命。” “没什么!”不得不说,王阿贵对眼前这个罗迪的印象还是相当不错的,要是一般情况下的话,别人死在他面前他是都懒得管的。 多管闲事,心地善良的人在这里注定都是活不长的。 “啊!”红双喜突然发出了一声拉的很长很长的嘶鸣声。 “队长,根本没用啊,行军丹根本没用,居然无法治疗红双喜的伤势。”司拉娜急切的喊道。 虽然平时司拉娜和红双喜吵的最多,但是不可否认,感情就是吵出来的,关键时候,司拉娜比谁都担心。 红双喜的背上,那巨大的伤口就像一道裂谷般,快要将红双喜整个后背撕成了两半。 本来凭借体验们的身体素质,一般的刀枪棍棒几乎已经不能伤到他们了,即便受了伤,他们也可以凭借超强的再生能力在短时间内自我修复。 可是那伤口边缘结的痂已经变成了黑紫色,连带着附近的肌肉,汩汩流出的血已经充满恶臭味,那巨大的伤口看起来就像一块腐肉一样。 再简单不过了,红双喜中毒了。 罗迪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在查看了红双喜的伤势之后,眉宇间有一抹无法抹去的忧愁。 依照常理来说,体验者们是很难中毒的,一般的毒药是不会对体验者那经过黎明系统强化过的超强身体产生作用的。 但是反过来说,一旦中毒的话,那么后果…… “他有可能会死。”最终还是王阿贵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红双喜此刻的意识已经有点不清醒了,但他却很明白自身的状况,那中毒的后背,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甚至连整个腰部以上,只有一片麻木。 “队长,我恐怕是不行啦,哈哈……呕!”一大口黑色的血液夹带着扑鼻的恶臭从他的嘴中吐了出来。“队长……队长。” 罗迪轻轻捧住了红双喜的脸,尽量不让红双喜看到自己已经微红的眼睛。“红双喜,别怕,没事的,没事的。” “队长,呕!我……呕……。” 王阿贵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自己刚才可是也受了伤的,可是,王阿贵看了下自己的左腿,除了还有道白色的痕迹以外几乎已经看不出任何受伤的迹象了。 难道是…… 快,罗迪队长,把红双喜给我。王阿贵不由分说的一把把红双喜给抢了过来。 “你干什么,没看到红双喜都快不行了吗?”司拉娜怒目相视,甚至手里已经掏出了武器。 紧身裤也围了过来。 “好了,你们都别激动,司拉娜,舒婕,先把武器收起来。王阿贵,你是想要表达什么么?我们的兄弟,他已经快不行了。”罗迪也有些生气,语气也有些生硬,可是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红双喜的眼神已经开始迷离起来。 王阿贵没有说话,就这么一把抓住红双喜的手,另一只手放在红双喜的头上。 “你想干什么”司拉娜大叫一声,一道寒光闪过,就向王阿贵刺来。 匕首,在罗迪的手边停了下来。 因为罗迪发现,红双喜的心跳好像突然稳定了下。 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一道道绿光从王阿贵的手中涌进红双喜的身体,红双喜本来那惨白的脸色逐渐变的红润起来,如果在红双喜的身体里面就可以看到,他体内的本来已经快要死亡的细胞,组织,在那道绿光下飞快的被修复着。 即便离了数步的距离,罗迪依然能感受到王阿贵手上那蓬勃的生命力量,而现在,他就这么飞快的涌入红双喜的体内。 只听轻轻一声,红双喜背上一块黑紫色的血痂从背上轻轻脱落,掉到了地上。 司拉娜瞪大了眼睛,满眼不可置信。 “这,这,这是,回天圣手,你是医生?”罗迪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甚至都在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医生是什么?人们通常把医生诠释为“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同义词。其实,在黎明里,医生才在真正意义上同救死扶伤划上了等于号。 黎明中,医生有着巨大的医疗能力,团队续航能力和团队加成能力。尤其是医疗能力,某些强大的医生体验者甚至可以做到活死人,药白骨。 但是有得到就有付出,相反的,医生有一个无法弥补的巨大弱点。 战斗力太弱。 是的,太弱了,弱到某些稍微强大的副本里,一些普通怪物就把一个落单的医生给干掉。 前期在没有装备和属性的支持下,医生是非常脆弱的,很容易在体验者或者怪物的手中挂掉。 所以,医生现在基本上已经绝种了,这个曾经能为团队做出巨大贡献的职业,现在已经很难见到了。但是,一旦团队中有了医生,那综合战斗力几乎是成数倍的上升。 不说别的,就是伤亡和药瓶的使用量也会大幅度下降。 而药品是什么,那是可以和兑换点数直接划等号的。 所以,在看到王阿贵的职业是医生后,罗迪他们才会显现的如此激动和不可置信。 “阿贵兄弟,”罗迪声音中有点颤抖,“虽然现在副本中玩家还是结盟状态,但是到最后终极时刻的话,你一个人是非常危险的。恩,我看……不如,恩,你有战队吗?” 面对着这么走到哪里都是个烫手山芋的医生,罗迪终于有些不淡定了。 “如果没有的话,你先加入我们,临时加入可以。副本结束后会自动退出的。” …… 红双喜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他梦到了小时候疼爱他的爸爸,妈妈;梦到了来到黎明后成为体验者的点点滴滴;梦到了和司拉娜的撕逼斗嘴;梦到罗迪对他的照顾;梦到了万年穿着紧身裤的高冷的王舒婕终于换上了裙子。 他甚至梦到了上帝,梦到了耶稣。 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谢谢!”红双喜认真的道,他的态度很陈恳。 “实在很难想象,这个词语居然会从傻大个嘴里说出来。”司拉娜掩嘴轻笑。 现在红双喜背上的伤口基本上已经痊愈了,但是从那伤口处粉嫩鲜红的新长出来的头还是可以看出这里曾经受到过致命的伤害。 罗迪的态度明显有些高兴,自从王阿贵临时加入了“神武战队”之后。“刚才我们才进入副本的时候王阿贵就提醒过我,是不是你早就发现这地方有什么不对劲了。” “不是不对劲,是非常的不对劲。我才来这里的时候也吃了一个闷亏,你们看。”王阿贵指着殿内的青铜武士。“只有在宫殿内才会遭到袭击,而一旦进入走廊就是安全的。” “你的意思是?” “走廊和殿内有什么不同。” “真是笨,这么明显的区别都看不到,殿内有青铜武士,而走廊没有。”红双喜刚醒过来就忍不住出言讥讽司拉娜,看来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王阿贵摇头,“不对……” “走廊的长明灯,没有亮。”王阿贵还没说完就被王舒婕打断了。 王舒婕自从来到这里就没说过一句话,基本上没什么存在感,但是没想到这一说马上就说到了点子上。 王阿贵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这一看之下,明眸皓齿,齿白唇嫩,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从头上直披下来,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女。 “没错,她说的对,就是灯,关键不在青铜武士是,而是灯。” 红双喜疑惑的道:“我看你们东方人写的什么盗墓小说,一般不都是古墓里的尸体,兵马俑之类的复活,然后把那些盗墓贼全杀的一干二净么?” 王阿贵又摇了摇头,“这里不是小说,而且,——我们也不会被杀的一干二静——” 司拉娜刚在被红双喜嘲讽了一下,现在抓住机会立刻反讥“真是个乌鸦嘴,你要是想死你去死好了。跟他在一起准没好事儿。” 红双喜立刻怒目相视“你……” “关键点虽然在灯上,但是青铜武士也有古怪,你们看,青铜武士的脚下。” 罗迪等人顿时凝目看去。 红双喜挠了挠脑袋,“这,没有什么不同啊……” 他还没说完,就听到罗迪惊讶的声音响起,“这,这怎么可能?” 第三章 西陵 司拉娜和王舒婕都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的。” 红双喜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还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同,瓮声瓮气的道:“到底哪里不一样嘛,我怎么就看不出来。” 王阿贵脸颊抽了抽,不由得为红双喜的神经大条感到吃惊。 “你看那青铜武士的脚底,发现有什么不同的吗?” “没有啊,哪里不同?”红双喜陡然一声尖叫,“这,怎么可能,居然,居然没有影子!” “是的,关键就在影子上。”王阿贵肯定的道,“黎明里虽然可以赋予人一些超能力,但是还不会出现这样违背事物基本常理的情况出现。他们的影子,究竟去哪儿了?” 说到这里,众人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联想到刚才他们被袭击的事…… “那么答案已经很明显,刚背袭击我们的怪物,就是他们的影子。”王阿贵不慌不忙的道。 红双喜挠了挠头,不解的问道,“那为什么,走廊里就是安全的?” 这句话一说出来,众人都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着他。 红双喜大怒,道:“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就问一下,怎么了?” 王阿贵心中无奈,却也只好耐心解释道:“你想啊,影子的形成需要什么条件?” “要……要什么?”红双喜明显没反应过来,只好无奈的问道,很明显,连他都被自己笨的不好意思了 “笨蛋,你真是笨死了,当然是要光了啊,没有光哪来的影子。”司拉娜终于忍不住了,有这样的队友在外面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哦,原来如此啊,这样说来,怪不得我们来到这里就没事了。”红双喜这次倒是没对司拉娜反唇相讥,看样子他也知道自己脑袋不好使。 王阿贵轻轻“咳”了一声,沉吟道:“可以这么说吧,但是事无绝对,也不能说是绝对安全的,还是小心为上,免得……” “砰!” “砰……砰……砰” 就在这时候,走廊尽头突然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声响,由远及近。 然后,王阿贵就在地面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罗迪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大家都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罗迪抬起了头,和王阿贵对视在一起。 这一瞬间,大家都没有说话,但是一颗心同时沉了下去。 “快,灭掉灯,速度!”王阿贵突然发出一声大喝,然后陡然暴起,一跃两米多高,走廊内寒芒一闪而过。 竟是一柄飞刀从王阿贵手中飞了出来,直勾勾的朝着其中一盏长明灯直射过去。 然后,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 那柄飞刀竟然毫无阻力的直接穿过长明灯的灯座,然后射在墙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直接没入墙内,直至刀柄。 恩,打个比方,就像在看电影的时候,你的人穿过投影仪一样,并没有对影像造成任何影响。 “这灯有古怪。” “我来试试”红双喜却不信邪,手一扬,一柄巨大的战斧顿时出现在手中,夹带着阵阵风声呼啸而过,直奔长明灯。 又是一声巨大轰鸣声,飞溅而出的火花甚至溅到了王阿贵等人的脚下。那柄战斧依然是直接穿过长明灯,微微跳动的火焰映在众人阴晴不定的脸上。 罗迪见此,心知这长明灯现在绝对不是自己等人用蛮力可以熄灭的了的。“别管这灯了,这玩意儿灭不掉,我们快走,先去前方的主墓室避一避。” 还没说完,王阿贵就看见走廊的阶梯上,空气又微微波动了下。 一股被人盯住的感觉再次出现。 “走,他们过来了。” 不过十米长的走廊,平常众人之中随便一个都是两三步越过去,此时看来却像是天涯海角一般。 红双喜和司拉娜率先冲进了墓室,罗迪因为刚才断后的缘故,走在了最后面。 那青铜武士的影子又再次悄悄贴近了他。 正在疾驰中的罗迪后背突然传来凉飕飕的感觉,一股劲风直接吹在他的背上。 罗迪没有回头,一咬牙,一柄巨大的战盾出现在手中,护住了整个后背。然后“砰”的一声,一阵金铁交加的声音。 罗迪的那柄战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了下去,数道裂纹从凹陷的地方延伸出来。罗迪整个身子被打的一沉,却借势往前一跃,脚尖一点,也随后进了主墓室。 王阿贵和王舒婕刚进墓室,身后那巨大的墓室们却突然发出嗡隆隆的声响。 墓室大门竟然在关闭。 “这是要干嘛,是要把我们关起来来个瓮中捉鳖吗?”红双喜大叫了起来。 “你的中文学的不错,”王阿贵调侃道,“可惜,即便知道他是瓮中捉鳖,我们也只能心甘情愿的被捉。这就是个阳谋,我们只能眼睁睁的跳下去。” 罗迪只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连后背的衣服都浸湿了。沉声道:“他说的没错,不进来的话,面对这样看不见摸不着的敌人,我们恐怕撑不了多久就会全军覆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是什么?” 现在缓过神来王阿贵才将这主墓室细细查看了一番,却被墓室正中央一个巨大的鼎给吸引住了目光。 这鼎有多大?王阿贵用手简单比划了下,初步估计宽超过1丈,而高,大概快到自己的脖子了。 “奇怪,墓室里怎么会有口鼎?”罗迪也很是诧异,忍不住过来瞅了一眼。 翻来覆去看不出个所以然,王阿贵在突然想起在以前电视剧中看过的情节。 果然有字!鼎下果然有字。 而且从文脉和字的圆润程度上来看,应该是金文。 这字有些熟悉,王阿贵在脑海中细细查阅这以前看过的资料……对,“西陵”,就是西陵。 可是在这黄帝的墓中,突然出现了一尊大鼎,上面还有“西陵”两个字,这究竟是何用意? 西陵,西陵,若是黄帝的话,应该是轩辕才对。 突然王阿贵脑海中像是有一道灵光一闪而过,像抓住了什么似的,却又没有抓住。 然后,一种极其不妙的感觉浮现在了他们心头。 第四章 蚕蛊 黄帝(公元前2717年-公元前2599年):古华夏部落联盟首领,中国远古时代华夏民族的共主。五帝之首。被尊为中华“人文初祖”。据说他是少典与附宝之子,本姓公孙,后改姬姓,故称姬轩辕。居轩辕之丘,号轩辕氏,建都于有熊,亦称有熊氏。也有人称之为“帝鸿氏”。 史载黄帝因有土德之瑞,故号黄帝。黄帝以统一华夏部落与征服东夷、九黎族而统一中华的伟绩载入史册。黄帝在位期间,播百谷草木,大力发展生产,始制衣冠、建舟车、制音律、创医学等。 其妻嫘祖、女节、彤鱼氏、嫫母。其中嫘祖为黄帝元妃,嫘祖为中华名族做出了重大贡献,她发明了…… 想到这里,王阿贵的脑海中陡然像是闪过了一道闪电! 嫘祖,对就是嫘祖! 嫘祖,西陵氏之女。 西陵氏,西陵!!! “原来如此”。原来这是嫘祖的墓室。但是,一个更大的疑问却浮现在王阿贵心头。 “什么原来如此,你发现什么了?” 罗迪见王阿贵进来眼睛就从来没离开过这个鼎,可是他翻来覆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里实在是忍不住,只好出言相问。 “你看,这鼎上面写的是西陵二字,而这里,是黄帝陵,所以这里的一切事物都是和黄帝有关。” “所以,我推测,这西陵应该指的是黄帝的元配妻子,嫘祖,因为嫘祖在嫁给黄帝之前就是西陵氏的人。” 王阿贵不慌不忙的道,但是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没有解决,说到这里,王阿贵的声音不由得沉重了下来。 “这个鼎,包括这黄帝陵的大部分建筑,前面宫殿内的青铜武士,这些,都是青铜器。而青铜器,最早是在夏朝的时候才出现的。” “夏朝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不得不说,红双喜是个中国历史盲,不仅是他,大部分外国人包括罗迪司拉娜恐怕都是如此,虽说中华上下五千年但是如果追溯到三皇五帝时期恐怕有上万年历史了。别说是一个外国人,哪怕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如果不是专门研究历史的话恐怕也很难了解周全。 王阿贵长叹一声。“问题就出在这里,按照时间来看,这个黄帝陵最早恐怕也是在夏朝建立的。可是即便是这个最早……距离黄帝生活的时间也有差不多五百年了。” “可是,夏朝是没有文字的,中国最早的文字甲骨文也是在商朝才出现,而且,看这鼎的风格和字体,应该是纣王那个时代的金文,那么现在问题就出来了,纣王为什么要废这么大力气打造一个黄帝陵?” 纣王即位之初,也不失为一位明君。他在位30年,重视农桑,社会生产力发展,国力强盛。他继续发起对东夷用兵,打退了东夷向中原扩张,把商朝势力扩展到江淮一带。特别是讨伐徐夷的胜利,把商朝的国土扩大到山东、安徽、江苏、浙江、福建沿海,把疆土开拓到我国东南一带,开发了长江流域。为古代中国的最终统一奠定了物质和思想的基础,是统一古代中国的先驱者。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雄才大略的不世君主,最终却带领整个商朝走向了不归路。 据传纣王即位后,嗜好喝酒,放,荡作乐,宠爱女人。尤其是妲己,因为妲己,梅伯,比干等一批忠臣全部含冤而死。 纣天资聪颖,有口才,行动迅速,接受能力很强,而且气力过人,能徒手与猛兽格斗。他的智慧足可以拒绝臣下的谏劝,他的话语足可以掩饰自己的过错。他凭着才能在大臣面前夸耀,凭着声威到处抬高自己,认为天下所有的人都比不上他。 诸侯们开始怨声载道,开始背弃纣王。 于是纣王发明了炮烙(让人在烧的通红的柱子上行走,下面放慢烧红的炭火,走不动的就摔下去烧死)和醢刑(把人剁成肉酱)。 终于,开始有人反抗纣王,西伯侯姬昌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个。 可是还没等到姬昌完成大业的时候,他就驾鹤西去了,他的儿子姬发继承了他的王位和遗愿。 姬发没有辜负他的父亲,西伯侯的军队终于开到了朝歌的城墙下。 纣王知道自己已经败了。但是他又怎会束手就擒,为了使自己的军队能打败如日中天的姬发,他做了一件天怒人怨天地不容的事。 “所有修建黄帝陵的老百姓都被他活葬在黄帝陵,作为它们的祭品,他渴望,有一天,大商王朝还会再度回来。” 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从王阿贵口中慢慢吐露出来,此时,红双喜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罗迪三人也怔怔的听着入了迷。 “你是说,”罗迪咽了口唾沫,“这么大一座黄帝陵是你们的纣王用来拿活人当祭品祭祀给黄帝的?” 西方国家一直崇尚民主和人权,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即便在中世纪教权最鼎盛的时期,也不过是把人绑上火刑架而已,哪有把几千人直接当做猪狗牛羊一样的祭品祭祀给黄帝。 “是的,既然纣王想要祭祀黄帝,那么嫘祖作为黄帝的元配妻子,她的待遇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也就是说,”红双喜接嘴道:“这里曾经有很多的‘祭品’和被祭祀的……” “没错,就是蛊!” …… “唦唦!” 墙壁之中,一道非常微弱的声响传来。 然后,在众人的眼光中,左右两侧的墙壁上,一共十三扇石门在“轰隆隆”声中逐渐开启。 王阿贵的瞳孔猛的紧缩了一下。 “混蛋,这是什么鬼东西?” 司拉娜大骂了一声,声音中居然带着一丝颤抖。只要是个女人,恐怕都会对这种花花绿绿的东西感到恶心和反感。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每个墙壁中都有一个巨大的卵状物体正在不住的一上一下的抖动,就像胖子肚子上的脂肪一样,依稀可见卵内还有些绿色的液体在涌动。 然后,每过一会儿,从那卵中便会爬出一个色彩斑斓的像毛毛虫一样的东西,别看那东西小,蠕动的速度却是非常之快,那占据身体巨大比例的口器更是看得众人心惊肉跳。 “这?这是蚕,蚕怎么可能会长这么大?” 虽然嫘祖墓室里的蚕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王舒婕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但是确实如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甚至已经不能称之为蚕了。 “纣王为了挽救大商朝的统治,把平民百姓当做祭品,除了祭祀给黄帝之外,恐怕就是祭祀给这些东西了。与其说它们是蚕,更准确的说,它们已经已经变成被纣王圈养的蛊了。” 在众人说话间,那为首的几只蚕蛊已经爬到了面前。“咻”的一声,其中一只蚕竟然高高的跃起,快达到了王阿贵的腰部,王舒婕眼疾手快,一阵寒光闪过,那蚕蛊在空中就变为两半,无力的跌落在地上。 但是那蚕蛊被劈开之后,一股绿的的汁液从它的体内溅出。王舒婕虽然竭力闪避,但是手臂还是是被溅到了一点,顿时,一股麻木的感觉从手臂上传来,然后迅速蔓延到整个大臂。 “不好,这东西的体液有剧毒。” 王舒婕尖叫了一声,此时那被溅到了的手臂周围已经微微变黑了,并且正在逐渐丧失着知觉。 “罗迪,司拉娜,红双喜,掩护我。” 王阿贵不由分说的一把就抓住王舒婕的手臂,连忙开启了医生的天赋,洞察之眼。 【系统提示】: 【目标状态】:尸蚕蛊毒:由于接触或是食用了长眠在墓中几千年的蚕蛊的体液而导致的中毒情况 【毒素等级】:剧毒 【毒素效果】:每秒对中毒者造成最大生命值%0.05的魔法伤害,并附带麻痹效果。中毒者生命值最低降为1,不会死亡。 【系统提示】:是否发动技能【妙手回春】? 【系统提示】:技能【妙手回春】使用成功,驱除目标所有负面状态,并恢复使用者力量%10的生命值。 王舒婕长叹了一口气,系统栏顿时弹出一条提示。 【系统提示】:受到增益状态【妙手回春】,所有负面状态清除,并回复5点生命值。 随着一阵阵绿色的波纹涌入王舒婕手中,那原先基本上完全丧失知觉的右手已经开始慢慢的恢复了。虽然现在还是有些不便,但是相信完全恢复的话只是时间问题。 想到这里,王舒婕看向王阿贵的眼光就完全不同了,怪不得先前队长无论如何也要让王阿贵加入自己的战队,如果没有他的话,恐怕光是这毒就得大费自己一般手脚。 “你两在那干嘛呢,现在还有空眉目传情,快来帮忙啊,我们快撑不住了。” 红双喜怒吼一声,一斧将一大批蚕蛊直接劈成碎肉,但是蚕蛊的绿色的体液也溅了他一身。阵阵眩晕感朝着他的脑部袭来。 王舒婕听得俏脸一红,也不说话,飞身而起加入了战团。 罗迪和司拉娜均已负伤,罗迪还好一些,身上只是小规模的披创,司拉娜那火爆脾气走的本就是大开大合的招式,在这种情况下基本上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明显不可能支撑太久。 眼看众人都与有些支撑不住的情况,而那蚕蛊还在永无止境的飞速增长着,若是罗迪众人遭遇不测的话自己在这蚕潮之下恐怕也难免遇难。王阿贵心中立马便有了计较,当下顿时大吼道:“罗迪,司拉娜,红双喜,你们都来我身边,快。” 罗迪听得,也不问为什么,两步便冲到王阿贵身边,红双喜和司拉娜随后也赶来。 “护住我。”王阿贵只丢下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便闭上了双眼。 众人心中正诧异间,只见王阿贵突然伸出了双手。 然后,一阵异常强大的生命能量从他的身上狂涌而出。罗迪,红双喜,王舒婕和司拉娜均收到了系统提示。 【系统提示】:受到增益状态【天人合一】,施法者距离100米内所有己方小队成员清除所有负面状态,并回复最大生命值%20的生命值。 【系统提示】;受到增益状态【固本培元】,施法者距离1000米内所有己方小队成员均受到所有属性%5的属性加成。 然后,罗迪等人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一直如跗骨之蛆般的麻痹感和眩晕感也消失不见,因为固本培元的缘故,连带着整个身体属性都增强了不少。 感受着重新回来的体力和增强的力量,罗迪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果然,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幸亏王阿贵加入了战队,不然的话,先不说眼前这蛊毒,还有那前面青铜武士影子造成的毒,在这遍地都是毒的黄帝陵副本,若是但凭自己的小队,即便能过去,恐怕也会复出巨大的代价。 与罗迪等人精神饱满跃跃欲战相反的却是王阿贵苍白不已的脸庞。 医生虽然有异常强大的医疗能力和团队增幅能力,但是相对应的,这些能力对精神力的要求也是异常巨大的,就比如王阿贵现在,最多连续释放三个技能,他的精神力就会将近枯竭。 虽然罗迪等人均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增幅,但是与那已经遍布了大半个墓室的蚕蛊相比来是显得有些势单力薄,而且那墙壁中的卵一直在源源不断的孵化出新的蚕蛊。 “罗迪,别管这个蚕了,快,先摧毁掉那些卵,不然这些东西杀不完的。” 罗迪此刻也发现了这点,但是通往两边墙壁的路都被一层又一层的蚕蛊给堵住了,虽然这些蛊毒并不致死,但是以他们目前的身体素质,还是远远达不到无视的地步,若是中了蛊毒又被蚕蛊包围的话,恐怕有很大可能要交代在这里。 而就在这时候,那些蚕蛊又发生了一些异变。 只见其中极少一部分蚕蛊突然停了下来,那口器中吐出一圈圈五彩斑斓的丝,把自己整个包围了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茧。 红双喜奇怪的问道:“王阿贵,看,它们这是在做什么?” 王阿贵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巨大的茧,然后突然用前所未有的力气大喊道:“快,快,快毁掉那个东西,它们是要破茧成蛾了。” 第五章 玲珑茧王 红双喜虽然现在并不清楚王阿贵说的化茧成蛾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也知道,如果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的话他们会很不妙。 “呔!”一声大吼,红双喜猛的跃了起来,直直的跳进了蚕蛊海中,落地的瞬间,连带着整个墓室都仿佛震动了一下。 “噗嗤,噗嗤……”数阵寒光闪过,周围的蚕蛊纷纷变成数截,那巨大的一鼓一鼓的茧也在外力的破坏下被强行劈开。 “嘶!”红双喜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现在知道为什么王阿贵刚才那么紧张了。那巨大的蚕茧里,不过片刻,原来还是在地上蠕动的蚕蛊,现在从两侧居然长出了一对肉包包。 依稀可见,那肉包包里面是一对双翼。 虽然那双翼此刻还很小,但是依照这速度的话,想必用不了多久这蚕蛊就可以破茧而出了。而原来蚕蛊仅仅能在地上蠕动,就给众人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一旦它真的能飞的话,那可不仅仅是如虎添翼这么简单。 罗迪等人也发现了这茧里的异常,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连忙舍弃面前的蚕蛊,朝着那一个个巨大的茧飞奔而去。 红双喜正想破坏下一个茧时,却发现手上猛地一沉。仔细一下,那蚕茧上白色的丝竟然将他的武器给粘住。 周围的蚕蛊抓住这个时机,就像饥渴了几十年的老处女一样,纷纷扭动了扑了上来。顿时,绿色的血液和红双喜的怒吼交织在一起。 “吼!” 眼看着周围的蚕蛊越来越多,快要将红双喜淹没。红双喜一声大喝,身上陡然爆射出一圈金黄色的护盾,那蚕蛊一触碰到护盾,护盾上立刻闪现出一股黄色的波纹,将蚕蛊弹了开去。 在那金黄色的护盾下,红双喜犹如一个杀神,眨眼间,又毁坏了三个蚕茧。 连那蚕蛊的体液溅到了红双喜的身上,也只能留下一小块黑色的斑点,远不像先前伤害那么大。 王阿贵吃了一惊,连忙对红双喜开启了洞察之眼。 【精钢护体】:增益状态,被动技。当使用者生命值掉落到%50以下时自动发动精钢护体,初始增加500点防御,每降低%5生命值再增加500点防御,以此类推。持续120秒,冷却时间:3小时。 虽然红双喜此刻大杀四方犹如一个人形战争兵器,但是王阿贵心里却依然沉重无比,精钢护体这个技能虽然强大,但是他以生命值来换取防御的做法,本身就是极为危险的。而一旦红双喜精钢护体进入了冷却——看着那数量依然丝毫不见减少的蚕蛊,王阿贵咬了咬牙…… 又是吃下去一个还神丹,王阿贵那苍白的脸上才有所好转,连续释放三个技能,对他的精神力消耗极大,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但是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红双喜精钢护体的时间已经快要到了,而一旦精钢护体进入了冷却,那么等待着红双喜将是极为危险的局面。罗迪和司拉娜王舒婕也已经陷入了胶着,现在唯一还能腾出手的只剩下了自己。 忽然之间,王阿贵双足一点,身子就朝着那有卵的墙壁中弹射而去。 他弹了足足有数米高,看着那正源源不断孵化出蚕蛊的巨卵,王阿贵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一道寒光闪过,那只卵应声断为两截。 绿色的液体溅满了王阿贵的手臂,顿时像硫酸溅到了石头上一养,发出“嗤嗤”的声音,手臂上迅速传来烤肉一般的问道。 王阿贵疼的脸上的肌肉都在不住的抽搐,却不敢再停顿,飞身向下一个卵扑去。 就在那卵被王阿贵毁掉的时候,地上无数蠕动的蚕蛊忽然像收了刺激一样,居然完全无视地上的众人,纷纷掉头朝着王阿贵扑来。 罗迪立刻暴起,寒光一闪,将前面正欲往王阿贵身边蠕动的蚕蛊绞成碎片。“快拖住他们,给王阿贵争取时间。” “噗嗤噗嗤噗嗤……”又是把八只卵在王阿贵手中应声而断。 然而就在此刻异变突然发生。 在最早一批变为茧的蚕蛊中,有一只体型最为硕大的巨茧,伴随着“咔擦”的一声,那茧上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这缝隙在现在血肉横飞的墓室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但是罗迪等人的目光却一下被其吸引而去。 然后,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一只巨大的,紫色的,布满绒毛的肉翼首先伸了出来。 “嘶!” 那巨茧里突然发出一声嘶鸣,直震的众人耳膜欲裂,就像被人拿了一把锤子直接砸在了耳朵上,嗡嗡作响。 王阿贵在空中被这么平白无故吼了一下,差点掉了下来。 【系统提示】:您受到玲珑茧王的声波攻击,移动速度下降%10,攻击速度下降%5,持续5秒。 与此同时,那巨大的茧中,一对硕大的口器伸了出来,直勾勾的对着王阿贵,然后是一只被紫色绒毛布满的头。 【系统提示】:嫘祖墓室boss玲珑茧王已经出现,所有玩家防御力下降%5,移动速度下降%5,生命恢复速度下降%50。所有蚕蛊移动速度增加%20,其毒液攻击无视%20的魔法抗性。 你麻痹的,这tm是在玩我?王阿贵心中把黎明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移动速度和防御力下降倒是无关痛痒,关键是生命恢复下降%50,而且又加上蚕蛊的毒无视%20的魔法抗性,这对现在的众人来说,几乎就是致命的。 很可能因为玲珑茧王的出现,众人就此团灭。 “小心!” 即便没有罗迪的提醒,王阿贵也知道这玲玲茧王的首要目标肯定是自己。因为一旦所有的卵都被自己破坏的话,那么这些蚕蛊没有了数量上的压制就相当于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决计不是众人的对手。 来不及细想,王阿贵感受到了背后已经袭来的阵阵寒风。 王阿贵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好家伙,等的就是你。 原来背对着玲珑茧王的王阿贵,就在玲珑茧王那巨大的口器快要触碰到后背之时,身形突然闪了两下,直接闪烁到另外一只卵的墙壁中。 落凰剑立即贯穿了这只卵。 而玲珑茧王也因为巨大的惯性,收身不及,整个口器几乎全部没入前面的卵中。 而今,只剩下最后一只卵了。 玲珑茧王见自己被王阿贵摆了一道,亲手毁掉了卵,愤怒的发出一声巨大的嘶鸣。然后,它做出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 它飞到了最后一只卵旁边,将那巨大的口器插入了卵中,卵内绿色的汁液飞速的随着口器被玲珑茧王吸进了体内 整只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瘪了下来。 就在众人的眼光下,那吞噬了最后一只卵的玲珑茧王,原本只是遍布着绒毛的触手,竟然长出了数只泛着幽蓝色寒光的爪子。 与此同时,王阿贵的系统栏里突然弹出了三条提示: 【系统提示】:玲珑茧王吞噬了五色蚕蛊,攻击力增加%10,攻击时将会附带【腐蚀毒液】,并拥有新技能【百蚕朝拜】。 【腐蚀毒液】:被玲珑茧王击中的单位将会受到腐蚀伤害,没秒钟减少3点生命值直到死亡。 【百蚕朝拜】:玲珑茧王临死时可释放一次百蚕朝拜,玲珑茧王的本身化为一百只拥有着和玲珑茧王一样攻击力但是防御力和生命值却极其脆弱的蚕蛊进行最后一击。 第六章 死局 王大治生活在这里已经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里,他没有友情,没有爱情,甚至连亲情,都是在极为苛刻的条件下享受着的。 他渴望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外面的蓝天白云,去看看外面的绿草如茵,去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 二十多年来,他被紧紧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墓室中,他们的灵魂,永远不能安息。 他将他的生命,一生的年华全部用来为纣王照看这个墓,这个该死的墓,这个杀千刀的墓。 王大治在心里狠狠的骂着,但也只能在心里骂,这种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因为一旦被村里的长老们听到,会受到极为严厉的处罚。 可就在今天,他遇到了一件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 王大治遇到王阿贵的时候,他已经昏过去了。 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有一处完好的,整个身体支离破碎,若不是他还有一口气的话,王大治更愿意相信眼前这个人已经死了。 红双喜比他更惨,他连一口气都没有了,只剩下偶尔跳动一下的心脏。 王阿贵睁开了眼睛,然后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就像有人拿针在扎他的大脑一样。 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又昏了过去。 “厄……啊……!”王阿贵不由自主的呻吟了出来。 “你醒啦?你受的伤很严重,千万别乱动!”一个模糊的人影闻声突然凑到了王阿贵身边。 “这里是哪里?”王阿贵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额头,突然发现额头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烫人。 “恩……”王大治沉吟了下,“这里是我们村,我是在路上看见你和你的朋友的,你当时已经昏迷过去了。” “哦,忘了告诉你了,我是守陵人!” “哦!”王阿贵下意识的哦了一声。然后猛的一惊! 守陵人? 守陵人的天职就是守卫墓室不受外人的打扰,而不管哪座墓的守陵人,和盗墓贼基本上就是天敌,一旦遇到,必定会发生你死我活的斗争。 而自己这些人,虽然不是盗墓贼,但是从本质上来说,和盗墓贼并没有区别。 与此同时,王阿贵脑海深处突然弹出一条提示。 【系统提示】:接触npc“守陵人王大治”。守陵人会用尽一切办法帮助黄帝复活,想办法阻止黄帝复活。 【支线任务】:击杀守陵人部落族长 完成条件:守陵人部落族长被击杀。 任务奖励:属性点x10 失败惩罚:无惩罚 是否接取任务? 按理说,体验者需阻止黄帝复活,而守陵人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助黄帝复活,那么自己等人击杀守陵人族长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更准确的说,体验者们和守陵人本就是水和火,二者不可兼容的关系。 可是现在,王阿贵看了看正在热切看着自己的王大治,对于一个刚刚救了自己的人。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是长老们口中所说的盗墓贼!”王大治攒紧了拳头。 “可是我过够这样的日子了。” “我们无数先辈,族人把生命浪费在这样一个毫无生命的墓穴中,我们从出生下来,就肩负着这样一个伟大而沉重的‘使命’。” “为了这样一个使命,我们守卫了这座墓无数年,为了这样一个使命,我们付出了我们所能付出的一切。”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当初纣王的一句话,或者说是一个念头,这到底是为什么?这不公平!”王大治越说越激动,甚至已经开始咆哮起来。 “你说的对,这不公平,我很理解你此刻的心情。” 王阿贵确实很理解,守陵人从一出生开始,他们的身上就被戴上了沉重的枷锁,他们的一生没有任何自由可言,他们的生命,只是为了履行当初纣王的意愿。 对此,王阿贵只想说,我去你ma的。 “难道只是你有这样的想法吗?其他的守陵人呢?” “我不知道。”王阿贵沮丧的说,“我也不敢告诉别人,要是让部落里的长老们知道我有这样的想法,我可能会被处死,当做祭品祭祀给黄帝,之前就已经有族人因此被祭祀而死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族长很快就要举行祭祀大典了,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当成祭品祭祀给黄帝。不仅是我,还有你们这些盗墓贼。” 王阿贵几乎从床上蹦了起来,他一把揪住王大治的衣领,大声道:“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王大治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蹦吓了一大跳,忙急道:“你这么激动干嘛?我说族长很快就要举行祭祀大典了,到时候陵墓中所有的人都会当做祭品祭品祭祀给黄帝的!” 祭祀大典!所有人祭祀给黄帝。 怪不得。 王阿贵此时心中一直以来的迷雾却仿佛拨开云雾见青天般的明朗了起来。 怪不得当初才进入副本的时候失败惩罚如此的轻,全属性下降3点,这对于副本中的收获根本微不足道。 别的不说,光是前面嫘祖墓室中干掉的玲珑茧王系统就奖励了5点全属性。 还有[轩辕灵石]的掉落几率,击杀普通怪物有几率掉落[轩辕灵石],击杀黄帝必掉落[轩辕灵石]。 现在看来,这他吗根本就是一个坑。 系统设置,若黄帝复活,则副本失败,失败全属性下降3点。 可是怎么样才能使黄帝复活? 从王大治说的话中不难推断出,要黄帝复活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 把他们所有人当做祭品祭祀掉。 只有这样才能使黄帝复活。 反过来说,如果黄帝复活了,那就说明他们所有人都已经死了,这样,再丰厚的奖励也只是虚妄,命都没了,说什么都是空谈。 而且刚才王大治不是说了么,这个什么劳什子祭祀大典很快就要开始了,自己等人才和玲珑茧王死磕了一场,到现在浑身都是伤,小命差点都没丢掉。 这他吗的根本就是个死局啊。 第七章 水路 “这也是这几天突然决定的事,听说好像有外面的盗墓者又进来了,而是还是大批大批的那种,是有史以来的规模最大的一次。” “族长说如果黄帝大人的英灵在他的守护下受到干扰的话那么就是他的罪过,他的灵魂永远不会得到安息,所以他只能先行一步,只要黄帝大人能复活,那么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王阿贵忍住体内跗骨之蛆钻心般的疼痛,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说很快就会举行祭祀大典,这个很快,究竟是有多快?” “应该就在后天!” 王阿贵沉默了,他没有再说话。 一只红双喜香烟出现他在手中,“咔擦”一声,一阵阵缭绕的烟雾慢慢的布满了这间小房间。 …… 第二天,红双喜醒了。 在得知祭祀大典的消息后,他也沉默了很久。 两个人就在一间巴掌大的小屋子里吞云吐雾,谁也没有先说话。 感受着脑海中尼古丁带来的晕乎乎的感觉,王阿贵十分享受,不由自主的眯上了眼睛。 这很可能是最后的时光了。 红双喜受的伤虽重,但是多是些皮外伤。再加上这家伙皮糙肉厚,而且又有王阿贵强大的医疗能力,这时候基本上已无大碍。 但是屋子里还是沉默的可怕。 “你两倒是说句话啊,别像个闷葫芦一样!”最先着急的,反倒是王大治。 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王阿贵笑道:“你知道吗?烟是一种非常神奇的东西,它可以让我忘记疼痛和绝境,你要不要也来一只?” 王大治没出声,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那眼神很明显,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他虽然是个守陵人,但是他和其他的守陵人不同,他并不想为了这个什么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黄帝献出自己的生命。 “我们还有一天时间,我记得以前有个非常有名的人说过,时间就是生命的材料,所有,千万不要浪费时间。” 王阿贵将一只香烟塞进了王大治的嘴里。 “所以,好好享受着有可能是最后一天的时光吧,千万别浪费了。” 一天的时间,在两个“盗墓贼”和一个离经叛道的守陵人的消磨中,很快就结束了。 “祭祀大典开始前,族长会布置大批的族人层层守卫,从外面我们是进不去,所有必须得抄小道。” “从小道走,我们不会遇到任何族人的阻拦,但是……” “但是,与平坦的大路相比,小道的危险系数都是成倍上升的。”王阿贵接着道。 “我们有极大的可能会因此丢掉性命!” “如果我们不走小道的话,等祭祀大典结束我们也会死去,而且是被当成该死的祭品,成为黄帝复活的养料。” 红双喜狠声道,“去和不去都是死,去了还有一线生机,已经没得选择了,大不了人死鸟朝天。” 王大治点点头,确实如此,虽然走小道的危险很大,而且即便到达成功赶上了祭祀大典,能不能阻止祭祀大典还是另外一回事,但是现在已经没得选择了。 王大治深深吸了一口气,“首先,我们会经过一条水路……” …… 一艘用几根木头制成的简易木舟在水面上缓缓地飘荡下来。 四周漆黑一片,可见度极低,红双喜手上的火把成了此刻唯一的光源。 极静,静的只能听到小舟在水面上飘动和水流淌的声音。 偶尔“滴答”一声,三人便会立刻绷紧了心弦,待仔细看去,原来是从上方滴落下来的小水滴。 这片通道极长,一眼望不到边,无边的黑暗仿佛要把三人吞噬一样,光明几乎都已褪去,剩下的只是浓浓的绝望。 王阿贵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这是不知道,自己这次能不能再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火把只能照的到木舟附近约一米的范围,黑黝黝的水面,像巨兽的嘴巴一般,看得三人心底发毛。 即便是最为胆大的红双喜,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再复往日的嬉笑之色,大大咧咧的脾气也收敛了起来。 很明显,这次,连他也不认为情况很乐观了。 然后,一阵轻微的震动,打破了沉默了许久的三人。 这是从脚下的木舟上传来的。 虽然那声音很小,很小,但是三人都听到了,就像有人一头撞在了墙上。 红双喜惊的立马蹦了起来,巨大的重量落下后差点让整个木舟都翻了过去,“妈的,什么东西?” 王阿贵刚不满的想责怪他,却突然怔住了。 那木舟的水下,一只约莫有拳头大小的,卵状一般,头部有两个触角的巨大的一节一节的虫子,刚好从水面潜了下去。 王阿贵正好瞥见那仿佛散发着森森气息的牙齿。、 按照那虫子的个头,要是一嘴巴咬上去,估计起码得掉一层皮,再说了,谁知道这家伙有没有毒,陵墓中的那些生物,有的甚至都存活了几千年,都快成精了。 “小心,水下有东西~” 王阿贵话音还没落下,又是一阵剧烈的撞击从木舟下传来。 “嘭!” 三人甚至能隐约的感觉到脚下被撞了一下。 王大治的脸立刻就阴沉了下来,仿佛能滴出来水,“我们好像遇到了鬼面鱼。” “鬼面鱼?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王大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鬼面鱼和我们守陵人一样,任务就是守卫这片陵墓的安详与宁静,它们在这里生活了已经千年了。” “鬼面鱼有极强的攻击性,嗜血,食肉,被它们盯上的猎物将会面临无穷无尽的追杀,直到有猎物死亡。不管是守陵人还是盗墓贼,只要进入了鬼面鱼的领地,基本上都是九死一生。” “鬼面鱼多是群居,一个种群的数量可能有几百,几千,甚至上万,最最重要的一点,在这么多年的进化过程中,鬼面鱼是可以上岸的。” 此刻,三人已经只感觉脚下的撞击声越来越剧烈,越来越密集。 水面上陡然“哗”的一声,一团黑影激射而来,带着阵阵恶臭。 红双喜眼疾手快,还没等那黑影近得身前,已经将它击落。 三人这才看清楚了这“鬼面鱼”的真实面貌。 “这特么是鱼么?这根本就是一只虫子!”红双喜对着那在木舟上不断蠕动着的鬼面鱼左看右看,不论从哪个方向看,都不觉得它像条鱼。 鬼面鱼的身体仔细看就像一只放大版的鼠妇,身体两侧密密麻麻的分布着数不清楚的对足,乎可与蜈蚣相媲美。唯一不同的就是在那鬼面鱼的头部,那巨大的,狰狞的几乎占据了整个头部一大半的牙齿。 那鬼面鱼的对足虽然多,但是纤细的对足并不足以支撑起鬼面鱼庞大的身体,是以它虽然一直在地上蠕动,更准确的说是在爬行,但是并没有爬出多远。 “它本来就是虫子,只是因为一直生活在水中,所以大家才把它叫做鱼。”王大治从怀里取出一根竹签一样的东西,径直的从鬼面鱼的口中刺了进去,从尾部出来,直接洞穿了整个身体。 看着那不断扭动着的鬼面鱼,王大治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翳,“这些家伙的生命力极强,即便被切成两段,也依旧能活下来。尤其是背部的甲壳,力气小一些的人拿刀也不能砍得动它,唯一的弱点就是它脆弱的口腔了。” 那鬼面鱼被洞穿了身体后还没有立即死去,拼命的挣扎着身体,身体两侧的对足不停的摆动,状若疯狂。 绿色的血液从它的口中低落到木舟上竟然发出了“嗤嗤”的声音,不过片刻,那被血液滴到的木头竟然升起了缭缭青烟,变成了黑色。 “它们的血液不仅含有剧毒,还有极强的腐蚀性,被这东西血液溅到了也是个大麻烦。”王大治说完,手一扬,鬼面鱼应声而落,掉进了水中。 此时木舟附近已经被密密麻麻的鬼面鱼给围满了,脚下不时的有“砰砰砰”的声音传来,整个木舟都被颠簸的有些左右摇摆。 那只鬼面鱼刚被丢进水中,顿时,四面八方的鬼面鱼仿佛受了刺激一般,争相涌上去撕咬,拉扯。那些鬼面鱼极为聪明,避开了那只受伤的鬼面鱼背部的甲壳,都是挑腹部和对足这些脆弱的地方下手。 只一眨眼的功夫,那只鬼面鱼已经被众鱼分食完毕。 众鱼将那只鬼面鱼分食完毕后,又立即将木舟团团围住。所幸木舟浮力不错,高出水面数存有余。那鬼面鱼虽然能上岸,但是那尚未进化完全的对足还是不足以完全爬上木舟。 就这样,黑黝黝不见五指的河道中,一个小舟,载着三人,在微不足道的火光下,顺着河流慢慢的向前流淌而去。 慢慢的,那小舟周围积累的鬼面鱼也越来越多。整个水面上都浮起了一层,一眼看去,全是黑压压的一片,虽然看不见远处,但是听声音也能感觉到,还有更多的鬼面鱼正在加入进来。 鬼面鱼仿佛已经感觉到了食物的味道,那巨大的牙齿已经不住的一张一合,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磨牙声,只等王阿贵三人落水。 随着鬼面鱼水量的增多,已经有鬼面鱼能够用对足攀上木舟了,虽然还不能完全的爬上来,只是吸附在两侧随着木舟一摇一摆,而且很快便会再次落入水中。但是大家都知道,这并不是个好消息。 红双喜最先忍受不住了,开口大骂道:“我操,这些丑东西怎么没完没了似的,还有个尽头吗?” 王大治道:“这鬼面鱼的繁殖能力极强,又凶猛好斗,在这片水域中几乎没有敌手,若不是食物的原因限制了它们的数量,恐怕连整个陵墓都是它们的身影了。” 正说话间,已经有两只鬼面鱼缓缓地蠕动着对足艰难的爬了上来,却立即就被王阿贵的落凰剑洞穿,飞溅的血液立即将木头腐蚀成了黑色。 然后,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声响,整个木舟突然剧烈的抖动了一下。还没等三人反应过来,在王阿贵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木舟的尾部,突然分成了两半。 王大治突然急促的大喊一声,“不好,它们咬断了绳子。” 木舟的制作极为简便,只是随意用几根绳子捆在了一起,一旦绳子算了的话,四周又没有可以着陆的地方,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即便以红双喜那任你千变万化我自岿然不动的防御力再加上王阿贵的医疗能力,也不敢保证能活下来,更别说王大治了。 又是一阵响声敲打在王阿贵那已紧绷的心弦上。 然后,这一米来宽的木舟,就在三人的眼皮地下,分成了两半。 原来这木舟已经很小了,容纳三个成年人已经算是很挤了,现在面积陡然小了一半,三人只得紧挨着身体站在一起。 可是那催命般的魔鬼之音并没有放过三人的意思,不过片刻,声响又从三人的脚下传来 第八章 青蛟 随着周边的鬼面鱼越积越多,整个木舟已经开始摇摇欲坠。鬼面鱼仿佛也知道它们期待许久的猎物将要到口,一个个纷纷露出水面,张开巨大牙齿整戈以待。 红双喜的个头最大,处境也最危险,已经有好几次和从水中窜出的鬼面鱼擦肩而过了。不由得气的大骂“阿贵兄弟,我估摸着这回咱们是撑不住了,还没见到那劳什子祭祀大典,估计我就要先去见上帝了。耶稣已经在那边等着我了,不过你也别担心,很快就会轮到你了。你们信仰的那个神叫什么来着?那什么劳什子佛祖,你见到了佛祖记得带我向他问声好啊,就说我一直很想知道佛祖和上帝两个人究竟谁厉害一点!” 王阿贵也被红双喜这大大咧咧的性格气的乐了,“那叫如来佛祖,不是劳什子佛祖,想见佛祖你去吧,你现在往水下一蹦,马上就能见到佛祖他老人家了。他老人家一个人在西天待了这么久说不定正寂寞呢,有你过去陪陪他不正好么!而且西天那边没有女人,还不准吃荤,不知道你待得习不习惯?不习惯也没关系,我们毛主,席说过一句非常有名的话,叫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可以自己解决嘛。” 红双喜哈哈一笑,“佛祖活了快几万年了吧,估计他老人家的菊花还没被人开发过,这次要是我能见到他老人家,我倒想试一试!” 王阿贵呸了一声,“真他妈重口味,没想到你有这个特殊爱好!” 正在两人说话间,一直摇摇欲坠的木舟终于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又是一根横木的绳索被咬断,散了开去。 王大治差点一脚踩了个空,幸亏被红双喜一把抓住,不然就要成为那群饥渴不已的鬼面鱼的盘中餐了。 “很快了,水路已经走了一大半了,前面马上就有陆地了!”王大治被惊了一身冷汗,说话还有些颤颤巍巍。 放眼望去前面依旧是一片黑暗,黑不见底,王阿贵也不知道究竟还有多长的水路,不过可以知道,这样下去的话,先撑不住的肯定是他们。 王阿贵和红双喜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猛的大喝一声“弃舟。” 王阿贵单脚在木舟上轻点了一下,然后像只大鸟般的跃起,直挺挺的跃向水面两边的石壁,然后一阵火花四溅,落凰剑竟在石壁内直没至剑柄。 与王阿贵相比,红双喜的动作就要简单粗暴的多了,他一跳起,整个木舟都被他踏的沉了下去。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带着王大治的缘故。 鬼面鱼发现猎物消失了以后,纷纷追寻着踪迹朝着两边的石壁上蠕动过来。石壁经过几千年的风化和氧化,已经不复当年的光滑平整,到处都是坑坑洼洼。这位王阿贵和红双喜附着在上面减少了很多体力。当然,也更方便鬼面鱼爬上来。 王阿贵一只手抓住墙壁,另一只抓住落凰剑,张开的四肢就像一只准备起跳的蛤蟆一样在石壁上缓缓移动。 可是在这墙壁上,鬼面鱼对足的优势顿时发挥了出来,蠕动速度要比他们快很多,不过片刻,三人身后便已汇聚了大量的鬼面鱼,最近的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一米了。 三人在徒手移动的过程中,还要随时警惕身后有可能尾随而上的鬼面鱼,想起那一望无边际的锋利的牙齿,王阿贵就感觉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要是真死在这些家伙的手里,可真是实实在在的生不如死了。 可是关键时候可能是上帝显灵了,也可能是佛祖他老人家并不想见到红双喜,就在这火烧眉毛的时候,透过前面的石壁,隐隐约约可见一道微弱的光芒传了进来。 王大治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结结巴巴的道:“到了……快了,快到……” 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让王阿贵浑身一震,只感觉一股使不完的劲充满了全身。“革命已经快要成功了,同志们加把劲啊,马上就要通关了,千万别栽在这最后的关头啊!” 越过前面的石壁,是一处有些幽暗的地下墓穴,水路从中间穿过,将整间墓穴分为两半。墓穴奇大无比,最起码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整个墓穴中的光线,就是从墓穴的那一边传过来的。 “终于到了,看到那边的出口没?过了那边,就能出这个地下墓室了!”王大治有些激动的说道。 “然后是不是就到祭祀大典了?”红双喜也有些激动。 “还早呢,从那边过去,还有……”王大治还没说完,忽然被一阵“沙沙”的声音给打断。 这座地下墓穴里虽然有些微弱的光线,但是因为墓穴太大的缘故,仍然显得极为幽暗,也仅仅是比刚才的水路要好一点,勉勉强强能看得见东西。 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隐隐约约只能看见一大团黑色的影子在地上飞速的移动着,由于墓穴的被水路一分为二,而两侧又刚好处光线死角,所以并不能很好的看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从声音上依稀能判断出来。 “蛇,这是蛇,而且还是一条大蛇!” 王大治的话音刚落,那团黑影就已经快到众人面前了。这哪里是什么大蛇,简直就是一条没有爪牙和胡须的青色巨龙,连头部都已经有了两个微微的凸起了,很显然,那是菱角。 看这东西的体型,都快成蛟了。 那蛇移动中卷起阵阵腥气扑鼻而来,周遭的尘土被卷的飞起,碎石溅的整个墓室都是,看起来就像起了一个小型的沙尘暴一样。 蛇还没到众人眼前,剧烈的呼啸声和“梭梭”就差直接贴在众人耳膜上了,就死神的催命符一般 而在三人身后,那一直尾随着的鬼面鱼群也已经追了上来,一批一批的接踵而至就像潮水一般。 如今是前路受阻,后路不通,被鬼面鱼追上,恐怕是难逃一死,落在眼前这头青色巨蛇手里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又是一个山穷水尽之局。 第九章 台阶 红双喜艺高人胆大,大骂了一声:“不过是个系统搞出来的怪物而已,还能怕了他不成。”手持开山斧顿时朝着那青蛟扑去。 那青蛟夹带着滔天之势跟红双喜的开山斧在空中相撞,“铛……”众人只感觉耳边像被狠狠的锤了一下,一阵金铁交加的尖锐声在半空中响起。 那柄巨大的开山斧在青蛟头上溅射处了阵阵火花,只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红双喜却被巨大的力量撞击的倒飞了出去,连退了三步才站稳。 红双喜再度跃身而上,青蛟也不甘后退,一股巨大的青色巨影在空中不断盘旋,发出一阵一阵的暴鸣声。 此时,那鬼面鱼已经有相当一部分追进了墓室中,王阿贵见红双喜和青蛟打的难分难舍,手中的落凰剑从中间分裂成两半,剑刃裂为九截将剑柄系在了一起,竟是一个改装版的双节棍。 双节棍在手的王阿贵顷刻之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鬼面鱼那坚不可摧的甲壳此时也不那么好使了,一棍下去,鬼面鱼的整个身体都凹陷了下去,口中吐出绿色的体液,不断的抽搐着。 王大治简直看着了眼睛,在他的印象中,根本没有人能和成群的鬼面鱼相抗衡,更别说这已经快成精了的青蛟,尤其是那青蛟,大的就像一座小山似的,哪里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你们,你们不是普通的盗墓贼,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红双喜正全神贯注的应付眼前的青蛟,根本没有余力来回答他,别看他现在和青蛟斗的不分高下,但是他心里清楚,自己的体力正在飞速的消耗着,这下下去,估计先不支的肯定是自己。 王阿贵的双节棍一阵翻转,又是一片鬼面鱼应声而倒。但是无奈鬼面鱼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几乎将他团团的围了起来。不断舞动的双节棍幻化成了一个银色的棍圈,看起来煞是壮观。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要清楚,你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随着鬼面鱼的数量越来越多,王阿贵也只能是勉强挡住,然而更糟的却还是红双喜。红双喜五指和虎口处都已经溢出了鲜血,青蛟的攻势越来越猛,之前势均力敌的战况此刻已经变成了青蛟围着红双喜打。 红双喜百忙之中居然还抽出嗓子来吼了一声,“阿贵兄弟,你那边怎么样啊,我快撑不住了,这家伙太猛了,搞不定啊!比黑人女人还彪悍,驾驭不住啊!” 王阿贵回道“永远不要放弃,主的光辉会永远照耀着你,即便你牺牲了,你也是为了革命为了战友,党和人民会永远记住你的。你要是真在这里嗝屁掉了,等我回去就会上表国家,发给你勇者勋章,给你办一次风风光光的葬礼。” “我呸,老子不信仰伊斯兰教,葬礼风光有个毛用,人都死了,再说……”红双喜苦苦支撑了许久终于显现了败势,青蛟把握住了机会,那一米多宽的尾巴扫将下来,红双喜顿时像颗流星般从天上坠落。 好巧不巧的,正好砸在了大片的鬼面鱼中间,连地上都砸了一个大洞,却不知到底砸死了多少鬼面鱼。 红双喜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只感觉一阵阵剧烈的灼痛从后背传来,鬼面鱼剧毒的体液在对付王阿贵时全无用武之地,此刻终于发挥了作用。 紧接着,阵阵酸麻立刻从后背传到全身,酥痒不已,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一般。 可是红双喜却反而松了口气。 一般来说,中毒后越是不疼不痒的毒毒性就越剧烈。反之,若是中毒后立即就有剧痛或者强烈的不适感的毒,反而没那么可怕。当然,这是对大部分情况来说的,并不绝对。 可显然,红双喜的运气不错。 红双喜后背的衣服已经全部被腐蚀掉了,到现在依然还时不时的有缕缕白眼从上面飘荡而出。背部裸露在外的皮肤大部分已经变成了黑色,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被腐蚀的表皮下的红色肌肉。 这还是红双喜是个主修防御的体验者的情况下,若是个普通人,恐怕碰到一点就要完蛋。 虽然鬼面鱼的毒无法对红双喜造成大碍,但眼前的局面还是朝着越来越不利于他们的方向发展。 “快来,这儿有个出口。”王大治像发现了什么惊喜似的,声音中充满着喜悦和激动。 顺着王大治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黑不溜秋的小洞,说小也不算小,大概有一米多高,只不过因为光线的缘故,而且刚好在拐角处,所以王阿贵他们到现在一直都没发现。 红双喜说道:“这儿怎么会凭白冒出来一个洞,会不会有古怪,我记得你们中国的到影和小说里面就经常有人乱进洞最后被困死在里面的。” 王阿贵道:“即便有古怪也要进去,现在我们即不是青蛟的对手,这无边无际的鬼面鱼也杀不完,只能走这一条路,不然的话,恐怕待会全部要去见基督。”说完三步作两步,当先冲了进去。 红双喜和王大治见王阿贵先冲进去了,也二话不说就跟了上来。 进了洞后,方才仿佛就在耳旁的青蛟的咆哮和鬼面鱼的蠕动声陡然就小了很多。就像,就像在看恐怖片的时候突然把电脑音量从最大调到最小。 这是一个还算宽敞的洞,内部可容得下两人并排行走,就是暗了点,两米开外的地方就是一片漆黑,跟前边才走过的水路差不多,只能依靠三人手中的火把来照明。 但是三人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洞已经走到了尽头,而眼前却是,台阶。 没错,就是台阶,一级一级盘旋而下,也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级,只是依稀能看倒,似乎很长很长。 “这里怎么会突然有个台阶,是通向地下?难道这座墓室的底部还有一座墓室?”红双喜不解的道。 王阿贵说道:“不,恐怕没那么简单。在战略上我们要藐视敌人,但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一般的墓室多为平行墓室,但是还没听说过有上下层墓室的。因为如果上下层打造的话,动土将极为困难,下层墓室所消耗的财力物力几乎是上层墓室的十倍,没有人会做这种蠢事。但是现在想那么多也没有用,还是先下去看一看吧。” 两边的石壁不断的往后退去,在这狭长的见不到今天的台阶中,手中的火把成了唯一的光源。 第十章 真是鬼打墙? 周围两边的石壁都雕刻着不知名的商朝壁画,说不出名字,只能大致看得出是些青面獠牙的人和怪物。一个个栩栩如生,仿佛正在对着王阿贵龇牙咧嘴,从远处一看,还真能被吓一跳。 “这个地洞是通向哪儿的?你以前有没有来过这里?”王阿贵问道。 王大治道,“这里倒是没有听族人们说过,只知道过了那段水路,唯一危险的就是水中的鬼面鱼。然后会有一片丛林,丛林里还有各种纣王时期遗留下来的圣物的后代。然后就是祭祀大典的内室了。可能是族人们没注意吧,毕竟我们才来的时候也没看到。” 红双喜说道,“什么劳什子圣物,不过就是纣王那条老八养的一些小虫子,都特么跟蛆一样,不杀碍眼,杀了恶心。还唯一的危险,那你跟我说说这青蛟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也不能完全怪他,”王阿贵替王大治辩解道“古墓之中,风云莫测,朝夕变换,就连平常生活之中也会有意外发生,更别说这里了。我看那蛟很可能是纣王时期养的大蛇的后羿,靠着吃这里面的蛊和偶尔慌不择路的盗墓者生存。毕竟就连我们都不能在鬼面鱼和青蛟的夹击下不落下风,更别说一般人了。而且,这座黄帝陵不同于一般的墓室,其中大有古怪,不小心的话很可能会阴沟里翻船。” “比如说前面才进副本的时候,青铜武士的影子居然会离开本体对我们展开袭击,这完全不符合常理,这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事。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有形无影者——妖。包括后面的鬼面鱼,青蛟。依照现在空气中的氧气含量,蛇是根本长不到这么大的。与其说着黄帝陵是一座墓穴。 王阿贵和红双喜对视了一眼。“我倒更觉得它像一个妖洞”。“这里的每一座墓室都像一座洞一样,而每一座洞里面都有一个大妖或者n多个小妖砍手把关。一旦进入了妖洞,就会遭到无休止的追杀直到其中一方死亡。前面两座墓室里我们分别遇到了青铜武士的影子和蚕蛊的袭击,水路里我们遇到了鬼面鱼,接下来这间墓室里又遇到了青蛟。而自从我们进了这个洞以后,可以说是又换了一间墓室了……”说到这里,王阿贵突然停下闭口不言。 但是大家都不是傻子,如此简单的道理谁都懂。 王大治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前面经历了什么,什么影子,什么蚕蛊,但是如果按照你的说法……” “我们在这里也必定会遭到袭击”。红双喜接着道。 刚说到这里,红双喜突然把开山斧拿在手中,然后大喝一声,“什么怪物,给我出来!” “给我出来……” “我出来……” “出来……” “来……” 王阿贵顿时无语的道,“我说喜哥,你觉得这样有用吗?你这是想要打草惊蛇呢还是羊入虎口呢或者是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王阿贵指了指手中的火把,“我们现在在这座墓穴中,就像这一望无际的黑暗中的火把一样明亮。你是怕我们不够引人注意,还想把别的东西都引过来么?” 红双喜摸了摸后脑勺,“你们中国电视剧不都是这样拍的嘛!” 火把不停地闪烁,发出或明或暗的光,王阿贵无奈的摇了摇头,陡然间,一道壁画在火把下一闪而过。 “停”王阿贵突然大喝了一声。 突如其来的喊声把红双喜和王大治都吓了一跳,两人莫名其妙的看去,只见王阿贵正全神贯注的盯着石壁上的壁画入神。 “喂,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王大治伸手去拍他,却发现王阿贵仍旧一动不动,两道黑色的眉毛像虬龙般紧紧的锁在了一起。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看他那阴沉的脸色,王大治和红双喜两人的心都一下沉了下来。 王大治还好一点,跟王阿贵接触不久,但是红双喜绝对知道。前面才进来的墓室,后面的嫘祖墓,众人刚开始进入副本的时候可以说是一头雾水,找不着北。后来幸亏王阿贵给众人头头是道的分析了一遍。要论别的,红双喜不敢说,但要说逻辑推理能力,那王阿贵绝对是杠杠的。 王阿贵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你们跟上我,快,别问为什么。” 王阿贵就像一个飞速运转的机器一样,眼睛一直盯着旁边的石壁,一刻也未曾离开过。然后在一幅壁画前停了下来。 这次,他的脸色更难看了,之前还只是阴沉而已,现在都像快要哭出来了。 红双喜问道,“阿贵兄弟,究竟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你倒是说句话啊,别像个闷葫芦似的,我性子急,你这是要憋死我啊!别怕我承受不住,敌人总有千军万马,我也绝不像恶势力低头,要和邪恶势力斗争到底。” 王阿贵确实理都没有理他,“跟上我”。 “哎,阿贵兄弟……” 在一幅壁画前,王阿贵再次停了下来。就像一座雕像般一动不动,火把闪烁在他阴晴不定的侧脸上,就像一个张牙舞爪的魔鬼。 然后,他却一屁股做了下来,突然笑出声。 笑声在这狭长的台阶中不住的回响,显得极其诡异的悚然,两人被他笑得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来,”王阿贵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台阶,“坐下吧,歇会儿。” 红双喜依言坐了下来,“你到底唱的哪出戏,戏弄革命战友么?还是你究竟就是敌对势力派来的奸细?” 王阿贵没有理会他打趣的话语,默默的掏出了一支香烟,一缕缕烟雾袅袅的从王阿贵嘴边升起。 “真爽啊!”王阿贵不由得呻吟了一声,“别激动,别愤怒,因为那并没有任何卵用;别悲伤,别害怕,因为最坏不过一死。你知道吗,红双喜,自从我来到地球,我就从来没打算活着回去。” 王大治首先憋不住了,“两位爷,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王阿贵示意王大治也坐下,然后顿了顿,对他微笑道,“你从小就做守陵人,现在看来,也有二十多年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或者遇到过这么一件事?” “什么?” “鬼打墙”。 王阿贵开始自言自语,“鬼打墙就是在特定的情况下,人会迷失掉方向,物理学定律失去了作用,科学不再起作用。假使在一片森林里面,你走了很久,这个时间可能是一分钟,一小时,一天,更或者是一年,最终你发现你只是回到了原点。运气好的话可能会走出来,运气差的话可能会被困在里面直到死。” “我小时候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在我们湘西那边,一天晚上一个老农内急,跑去田野里上了个厕所,直到第二天早上天亮才回家。别人问他为什么一晚不回来,他说他无论如何都走不出那个田野,明明快走出去了,可最终发现又回到了刚出发的地方,就这样一直在原地打转,直到天亮,他才终于走了出来。如果天一直不亮的话,那么他可能……” 红双喜怪叫一声,“怎么可能有这种事,你这是封建迷信,现在科学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据我所知,中国的教育已经相当普及了,你这种思想早就不该有了。” 王阿贵笑了笑,“科学是什么?迷信又是什么?当科学占据主导地位的时候,那么迷信才是迷信,如果迷信占据了主导地位,那么科学就是迷信。科学是一种文明,迷信也是一种文明而已,存在即是合理。这些东西在世界上存在了几千年都没有消失,那么必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你信你们的佛?” 王阿贵又是一笑,“不,我不信佛,我不信仰任何宗教。” 红双喜奇怪的道,“那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们的佛教不就是宣传这些东西的吗?” “这并不矛盾,”王阿贵解释道,“就像你,信仰你们的基督,却不相信这所谓的‘迷信’。这和宗教信仰无关,科学,科技,是一种文明,‘迷信’也是一种文明。科技文明的人类注重外在力量,当科学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确实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但是‘迷信’难道不是吗?只不过现在科技文明的实力太强大了,这些所谓的‘迷信’思想已经快没有了生存的空间了。在科技文明诞生之前,根达亚文明发展到了何等程度?当时的人类身高不过一米,举手投足间却可以毁天灭地,现在最强大的科技武器也不过如此吧,只是可惜,这样一个文明却在史前的一场大洪水中毁灭。” “我相信他说的话”。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大治在这时候却突然开口,“我并不知道你们所说的科技文明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但是我们族人没有任何你们的科技武器,可是有的守陵人却活了数百年,像黄帝,这个已经死了几千年的人居然还能被复活,简直是不可思议。” 红双喜撇了撇嘴,“你这个算不得数”。 王阿贵知道红双喜说的是什么意思,因为在副本里,所以的东西不过是黎明制造出来的一对数据而已,所以说,黎明中发生的任何一切超乎常理的东西都是可以解释的。 但是黎明呢?黎明本身又是什么?黎明的存在不就是个很好的证明了吗?它究竟是科技文明发展到顶端的产物?或者说是“迷信”文明? “你信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别完全信任它,因为它有可能是错的”。王阿贵仿佛自言自语般,一支烟也在这时候燃烧殆尽。 “你信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别完全信任它,因为它有可能是错的……”红双喜在嘴里小声的把这句话又念叨了一遍,仿佛懂得了一些新的东西,又仿佛更糊涂了。 “好了,”王阿贵站了起来,“现在该来讨论讨论我们当前的状况了。依我看来,我们现在很可能就遇到了‘鬼打墙’。如果把先前每一座墓室比喻做一关的话,那么现在这一关可能没有任何怪物,但是这台阶,它本身就是个怪物。” “我刚才看了三遍,每一次都看到一处一模一样的壁画。当然,也有可能是这台阶刻意建造的,所以我建议我们还是再看看,希望情况不会是我想象的那样。” 三人依言往下走,这次每个人都仔细的睁大了眼睛,生怕漏掉了一丝一毫,可是现实总是与愿望相违背的。 没过片刻,他们又看了衣服一模一样的壁画。 这下,三人都沉默了,在这不知道有多少级台阶的阴暗的小道里,气氛突然沉默的可怕。 “你是对的。”红双喜突然开口。“不过我还想试一试”。 第十一章 悬魂梯 “别急,你先等一下。”王阿贵说着,拿出了一根绳子,“等会你朝下走,如果这里确实是鬼打墙的话,那么你会再回到我们面前。如果我们运气够好,只是这台阶非常长的话,那么你在看到了下一幅同样的壁画后就拽一下绳子,我们会过去找你。” “好。”红双喜应了一声,默默的将绳子系在了身上,气氛陡然间有些沉默。 脚步声一声一声的响起,就像一柄锤子般一次一次的落在王阿贵心头,慢慢地,只能看到红双喜的背影了。 “你们,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看你们根本不像是普通的盗墓贼!”王大治想了很久,终于说出了这一直想说却不敢说出的话。 哪里来的,难道能跟王大治说你们只是些npc吗?难道能跟他说你们生活的世界其实只是一些数据吗?难道能跟他说你从小到大的经历只是一场虚幻吗? 其实不止王大治心中有疑问,王阿贵心中也一直有个疑团久久除之不去。 从王阿贵和王大治解除这么长时间来看,这座黄帝陵一直以来都不断的有盗墓贼进入,并且王大治他们的任务就是守卫这座墓室不受外人的侵犯。 但是如果他们只是一堆数据的话,王大治怎么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怎么能背叛自己自己族人千年以来的责任和信仰,虽然这份责任和信仰在王阿贵看来就是扯淡。 但是很明显,这说明了一个问题,王大治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 是的,就是思想,从历史学上说,人和动物的区别是会不会制造工具。但是现在某些高级动物比如黑猩猩已经会制作些简单的工具了,这已经不足以区分人和动物了。 在王阿贵看来,人和动物最简单也最直接最永恒的区别就是“思想”。 人会思考自己和动物的区别,人会思考自己为什么是人,但是动物不会。 但是很遗憾,很多人从出生到死都不会去思考,不会思考自己为什么是人。哪怕他们享用着地球上最高的科技文明,哪怕他们生活在地球上处于食物链顶端的种群中,但是从本质上来说,他们也只不过是高级一点的动物而已。 如果有一天,有哪种生物进化到了会去思考它们和人类之间的区别的时候,那么很荣幸,新的“人类”诞生了,它们也可以被称之为“人”了。 但是按照黎明系统的设计,王大治等人是不该也不可能有自己的思想的,一个npc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那么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王大治等人并不是npc,而是真实存在的“人”。 或者王大治等人本来是npc的,但是后来,“进化”出了自己的思想,就像终结者里的天网一样。 人工智能一旦有了自己的思想,那么结果将极为可怕。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人类进化的速度远远比不上人工智能发展的速度,人类花费了数百万年才进化到如今的程度,而人工智能的历史才多少年? 从世界上第一台电子计算机埃尼阿克于1946年在美国诞生,到如今,不过短短50年而已。 可是说王大治作为一个npc却有了自己的思想,那么王大治的创造者:黎明本身又该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这简直是目前的地球科技难以想象的。 那么,王阿贵还是更愿意相信前一条判断,王大治他,并不是npc。 而是真实存在的“人”。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结果却更加令人胆寒。 如果王大治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同样的,这黄帝陵里面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别的不说,就先前可以离开主体攻击自己等人的影子。 这完全违背了常理。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解释不通的。 还有后面的蚕蛊,鬼面鱼,青蛟,地球上完全没听说有这样的生物。 蚕蛊还可以解释的通,在人类完全步入科技文明之前,某些偏远地区确实盛行巫术文明。 那么,黄帝本身的存在呢?可以通关祭祀复活黄帝呢?这难道也是巫术文明? 如果这陵墓中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么这里肯定曾经存在于一个世界中。但是自己等人,原先并不是这个世界的。 而黎明可以将一个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强行送进这个世界,那么黎明的发展程度只会让人更加可怕。 黎明啊黎明,你到底是个什么? 王阿贵面有愧色,很真诚的说道:“很抱歉,虽然我们目前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但是我还不能把我们的来历告诉我们,不过你可以相信我,我们是绝对不会害你的。” “也用不着我们害你了,过不多久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了。”红双喜的声音却突然从两人上方传来。 王阿贵和王大治两人齐齐转过身去,然后,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气氛突然沉默的可怕。 跳跃的火焰映射在王阿贵阴晴不定的脸上,他的脸色阴沉的就像灌了铅一样。 “同志们,”王阿贵率先打破沉默,“我想,我们可能,也许,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妙!”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这个台阶就是鬼打墙,先前我还存了侥幸心理。现在既然红双喜从我们下面出发却从我们上方回来,这就决定了我们原路返回是不行了,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但这又与普通的鬼打墙不同。普通的鬼打墙,虽然走不出去,但是是有科学依据的。因为人的双腿发达程度是有细微的差别的。在某些特定的地点,比如坟场,所以看似在往前走,其实一直在原地转圈。” 红双喜问道,“照你这么说,那么白天为什么不会这样?” 王阿贵笑道,“因为眼睛和大脑,人和动物都是一样,本质上做的都是圆周运动。但是因为有了眼睛和大脑的存在,会不断的修正人的行走方向,并发出正确的指令,所以白天人是不会原地转圈的。” “但是晚上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在坟场,树林中。晚上可见度极低,没有了标志物,再加上内心恐惧的原因,大脑和眼睛失去了应有的作用。所以你感觉你是在走直线,其实是一直在转圈。” “等等……”王阿贵突然闭口不语。 王大治刚想张嘴说话却被红双喜用眼神严厉制止,在他看来,自己的脑子平常情况下都不够用,更别说现在了。自己唯一能拿的上台面的只有拳头而已,现在想要逃出生天,还真只有靠王阿贵才行。 王阿贵紧锁的愁眉一下子舒展开来,喃喃的道“希望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红双喜立刻迫不及待的问道。 王阿贵不慌不忙的点了支烟,陶醉的吸了一口,才在红双喜快要忍耐不住的眼神中不慌不忙的答道: “你们看,刚才红双喜是从我们下面下去的,却从我们上面回来,这说明了什么?” 还没等两人脑细胞开始运转,王阿贵又说道:“鬼打墙是走不出去,但是鬼打墙只是在一个平面,人只会向左或者向右转圈,还没听说过谁是上下转圈的,这完全违背了物理学常理。” 红双喜突然感觉到自己像是懂了什么,连忙道:“等等,违背了常理,你是说……” “没错,这里只是黎明里的鬼打墙,并不是现实中真正的鬼打墙,也就是说,用现实中的鬼打墙来推断这里是完全不成立的,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 “这里应该是一座悬魂梯。” 第十二章 打穿它 “悬魂梯?”红双喜不确定的道,“好像曾经听说过,是不是永远走不出去的那个?” “没错,悬魂梯又叫彭罗斯阶梯。在悬魂梯中,看起来人是在上台阶或者是下台阶,其实一直可以在悬魂梯上走下去而不会下降或者升高。”王阿贵的目光依次在两人脸上扫过。 “也就是说,如果按照你这样说的话,我们看似下了这么多级台阶,但是到现在依然是跟上面青蛟的墓室相差不多远?”王大治有点疑惑,“可是,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王阿贵之前已经确定了黄帝陵副本就是个真是存在的小世界,但是不论这个世界里盛行的是什么文明,或者科技文明,或者魔法文明,或者巫术文明,都不可能存在悬魂梯这种东西。 接下来他要把这些理论教给王大治和红双喜,“要组成悬魂梯的话,那么至少要4段阶梯首尾相连才行。那么我假设这4段阶梯分别为a,β,γ和δ。最低的阶梯为a阶梯,而a阶梯中的较低那一端的顶点为a点,而另一端相对高一点顶点的为b点。” “和a阶梯相连的是β阶梯,由于β阶梯比a阶梯要高。那么β阶梯的两端的两个顶点都会比a点高。b点为a阶梯和β阶梯共用的顶点,c点为β阶梯和γ阶梯共用的顶点。而γ阶梯又高于β阶梯。那么这样算的话,如果台阶一直是上升的话,a点低于b点低于c点。”王阿贵很仔细的用手比划着。 “以此类推,δ阶梯又和γ阶梯与a阶梯相连,其顶点为d点和a点,如果是现实中的台阶的话,由于a阶梯低于β阶梯低于γ阶梯低于δ阶梯,那么必然会存在a点低于b点低于c点低于d点。而因为d点是最高的阶梯δ阶梯的最高点,所以他肯定要比最低的阶梯a阶梯的最低点a点要高得多。但是按照理论推断的话,δ阶梯是和a阶梯相连的,但是因为中间隔了β阶梯和γ阶梯,所以这是不现实的。” “那么,也就是说。这4断阶梯是不可能存在的。”王大治立马紧接着说道。 此刻红双喜还在纠结着,满脸思索的样子,虽然只是个这么简单的道理,但仅仅通过语言一时半会想要红双喜,明白还真不是简单的事情。 王阿贵也不着急,现在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缓缓的道:“悬魂梯是只存在于平面中的图形,是利用人的视觉错觉来达成一直在台阶中循环的目的。现实不是完全不可能存在悬魂梯,但是这种悬魂梯不是完全的悬魂梯,它确实也可以达到平面中悬魂梯的效果,但是仍然是有破绽的。” 红双喜却突然“噗通”一声做到了地上,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你们先讨论,我休息会,累死我了都!” 王阿贵被他大大咧咧的性格逗乐了,笑道,“你还有工夫休息,都被困在这里了,你好像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红双喜嘟囔一声,“我着急什么,看你说的头头是道的样子,想必你早就有办法了。再说了,最差大不了大家一起嗝屁,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怕什么。” 红双喜虽然和王阿贵才几天的接触,但是对他的性格王阿贵可以说了解的很充分了,他属于那种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别说现在还远远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就是你真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恐怕他还是这副德行。 而且红双喜的性格决定了他在团队中的先锋作用,他可以为将,甚至是个良将,但是绝对不能为帅,因为他从来不会思考。 这并不是因为他不能,而是因为他不愿,他懒,因为只要有比他更会思考的人,他就会把这个责任交给别人。 思考是件很累的事,但不得不说,王阿贵偏偏很喜欢红双喜这种性格。一个军队中,士兵是不需要思想的,领袖会代替他们思想。如果军队中每个人都有着像领袖一样的思维能力并且学会去思考,那么这样的军队是必败的。 王阿贵的目光慢慢的从王大治和红双喜的脸上扫过,“我的确有个办法,不过还需要试一试。” 红双喜闻言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他之前不过是随口说说,虽说之前王阿贵确实表现出了很强的推理能力,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谁有没报太大希望,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有办法。 “快,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你们看,我刚才已经说了,悬魂梯事实上不可能存在的,但我们脚下站着的却又就是悬魂梯。这是因为这梯子的制造者在这上面做了手脚。” “想要在现实世界中打造出悬魂梯,那是极为困难的,但是也并非不可以。我所知道的也是唯一的一种方法就是利用光学原理和细微的角度差。你们仔细看看,这台阶是不是每一级阶梯的坡度很小,而台阶很大,并且这台阶非常的长。” “再加上在这黑灯瞎火,闯入者在经过外面青蛟的狙击后内心极为惊恐的情况下走着走着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转弯或者调转方向。” “其实你并不是一直在下台阶,你也上过台阶然后下台阶然后再上并且一直循环,只是这坡度太小了,你们没有发现而已。” “因为悬魂梯是由4段阶梯的4个顶点连接在一起,不可能存在的4个点却存在了,那么这4个点就是最好的突破口。如果能从这4个点下手的话,将有极大的可能直接pass掉这关。” “说的有道理啊,那还等什么呢,直接下手啊,我都快被憋死了!”红双喜用力的一拍大手。 王阿贵却没有说话,把目光转向王大治,微笑示意。 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说说你的看法。 “我想,如果我们找到这4个顶点的话,想逃出去并不难,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好像,应该很难找到这4个阶梯。”王大治虽然受到了王阿贵的鼓舞,但依然不是很确定。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两位大爷,能不能别套我胃口了!” 王阿贵给王大治递了一支烟,用力地吸了一口,道:“走技巧路线不行,那我们就走蛮力路线。” “什么意思?” “红双喜,一个小小的伊甸园关不住亚当和夏娃,难道这个微不足道的悬魂梯就能关住我们吗?这只是一个台阶啊!如果你在台阶上,台阶的前后出口被堵住了,难道你就不会从别的地方出去了吗?” 红双喜猛然一怔,一阵豁然开朗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还没待他细细享受,却被王阿贵猛地一喝吓了一跳: “红双喜,打穿这堵墙!” 第十三章 炮灰 【系统提示】;您已成功走出“悬魂梯”,即将进入boss关卡,请您做好准备,若黄帝复活,则所有体验者死亡。 红双喜也同样受到了这条讯息: 【系统提示】:您已成功走出“悬魂梯”,即将进入boss关卡,请您做好准备,若黄帝复活,则所有体验者死亡。 王阿贵和红双喜对视了一眼,同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这一关,不仅是黄帝陵中各色各样的怪物,蛊,连守陵人也会是他们的敌人。只要一不小心,极大可能玩完,谁也不想gameover! “你们看,王大治忽然指了指前方,”那边好像有人。” 王阿贵闻言一惊,自从他进入副本以后,除了红双喜他们小队之外还没遇到别的体验者,本来副本难度就相当大了,若是体验者再和他们作对的话,那就666了。 顺着王大治所指的方向看去,由于墓室中的光线并不是很好,只能依稀看得清楚那是两男一女,从体型来看,至少有个西方人。 对面那三人也发现了王阿贵他们,同时站了起来朝这边走来。 王阿贵顿时将落凰剑召唤了出来,竖在身后。虽说副本中规定所有体验者开始都是结盟状态,但是并不乏一切杀人夺宝的体验者,而且体验者内也是有不少嗜杀成性的变态的。 走近了才看清楚确实有个西方人,高个子,鹰钩鼻子小眼睛。身高比红双喜还略高一头,整个一个施瓦辛格和姚明的结合体。 不知道为什么,王阿贵一看到鹰钩鼻子的人心里就不舒服,面相学上说,鹰钩鼻子的人薄情寡义,再加上小眼睛,更是绝配,虽然王阿贵不是全相信面相,但这个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而鹰钩鼻子两边,是一男一女,男的很明显可以看出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女的也是黄种人。 鹰钩鼻子首先朝这边伸出了手,笑道“你好,哈姆特??莱森。” “王阿贵!”王阿贵也伸出了手。 哈姆特笑得有些莫名其妙,“我们来之前好像没没见过你们,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王大治立刻小声提醒,“除了从那悬魂梯来这,还有另外一条路,前面就是黄帝本人的陵墓了。祭祀大典就在外面举行。” 红双喜冷哼了一声,“我们怎么来的,好像不关你什么事吧!” “傻大个,你怎么说话的,口气放尊重点。”哈姆特旁边的中国人也不甘示弱。 “雷,别这样,这里不是敌人,是我们的朋友!”关键时候,哈姆特出来打圆场了,连忙朝着红双喜抱着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 红双喜最讨厌别人叫他傻大个了,刚准备发作,无奈伸手不打笑脸人。被雷抢先噎了一下,憋了一肚子气,也只好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王阿贵不由得多看了哈姆特两眼,一般的体验者自持艺高人胆大,再加上副本里没有法律的约束,一向都是为所欲为。 况且对面的人数并不比自己少,若是在哈姆特一人落单的情况下,他主动示好还可以理解。而现在双方人数相等,眼前这个哈姆特若不是有足够的大局观,那么就是绝对危险的人物。 “不不不,这应该算是我朋友的不对”。王阿贵指了指红双喜,“我这朋友性格有些鲁莽冲动,还请贵队谅解一下”。 “没关系,我们刚好缺些朋友,前边遇到些小麻烦了,你看”。哈姆特指了指那边。 王阿贵等人闻言走去,这个墓室比先前青蛟所处的墓室还要大,约莫有大半个足球场,走了好些时间,才发现墓室墙边每隔一段路居然都有一道门。林林总总,总共竟八道门。 “这些门我和我的朋友都已经进去看过了,都没发现黄帝的陵墓,只剩下这两扇门了”。哈姆特又努了努嘴,“喏,我看不如这样,你们走这扇门,我们走那扇门。这是一个通讯器,如果谁先找到了黄帝的陵墓就立刻告诉另一方,大家人多也好有个照应”。哈姆特说着,递过来一个像手表一样的东西。 王阿贵刚准备伸手去接,王大治却悄悄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王阿贵假装不知道,一脸高兴的说,“那太好了,如果你们找到了黄帝的陵墓一定要记得通知我们过去。” “一定一定,你们先走吧,我们马上也出发了,咱门比比看谁的运气好一点。”哈姆特说。 王大治刚想说话,看到王阿贵一直一脸中了500万的暴发户表情,笑起来的嘴角就没合拢过,立刻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王阿贵虽然有时候也会开开玩笑,也会跟红双喜拌拌嘴,但是据他所知,绝不是这样在这紧要关头还不知道轻重的人。 “哎,还是好人多啊,看我们刚误打误撞进了boss关卡,就遇到个好心人这么照顾我们,看来这次肯定能满星通关了。”王阿贵边走边说。 王大治立刻应声道,“是呀,咱们运气真是好,前面那头大蛇刚好在睡觉,就这么从它脚下溜过来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红双喜就是再蠢,此刻也知道不对劲了,于是也跟着瞎起哄,“那算什么,就那条蛇,它要是醒着的,我一拳就砸死它。倒省的我们猫手猫脚的进来。” 听到红双喜这么说,王阿贵才真正的放下了心。之前在哈姆特让自己等人进入这扇门的时候他就感觉到有问题了,后来,他又递了一个“通讯器”过来。 说什么互相帮助,互相照应,简直是可笑。存着这种心理进入副本的人,早就死光了。 再加上之前他刚好看到雷的衣服上,隐隐约约有些还没擦干净的血迹。 这里除了哈姆特和自己等人并没有别的体验者或者怪物,那么雷身上的血是从哪儿来的? 总不会是他自己砍着玩有自虐倾向吧?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仅有的八扇门。 这扇门里有鬼,而且绝对有危险。 而且哈姆特给的这个什么通讯器绝对不是通讯器,依照王阿贵的经验,十有**是个摄像头之类的,可以将这边的情况反映给哈姆特等人。 不得不说,王阿贵猜的**不离十,那边,哈姆特等人正围着一个手机一样的东西,屏幕上影像不断闪动着,而里面的内容,正是刚刚进门的王阿贵等人在互吹互雷的模样。 雷舔了下嘴巴,面色森然的道,“还是队长聪明,这下正好可以让那些菜鸟帮我们去探探路,他们也算是死得其所。” “就是不知道,这扇门里有没有那些吸血怪物!如果没有,等下我们进去后正好顺手宰了他们,如果有的话,马上就能看到他们一个个惨死的模样了!”哈姆特发出一阵令人胆寒的笑声。” 屏幕里画面一转,由原来说话的三人变成了正前方的狭窄小道,“这玩意儿还能挂在脖子上,倒省的我一直拿在手上了。”屏幕中,王阿贵颇有些得意的声音传来。 “刚才墓室中一共有八扇门,万一他们那扇门才是通向黄帝的陵墓的呢?”王大治有些疑惑。 王阿贵自信满满,“没关系,刚才哈姆特不是说了吗,如果找到黄帝陵墓的是他们,他们马上就会通知我们的,到时候还可以一起有个照应啊!” 听到“有个照应”的时候哈姆特等人又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笑声。 门内,王阿贵等人前进的速度极快,不过片刻,已经深入到了中央。 然后,四面八方突然有些微微的“嗡嗡”声传来。随着王阿贵等人的不断深入,嗡嗡显得更加剧烈。 然后,屏幕中的画面突然停止了,似是三人停下了脚步 “这里好像有些不对劲啊。这什么声音?” “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东西?” “要不要先回去?还是跟着哈姆特他们一起吧!” 还没等王阿贵三人做出决定,嗡嗡声似乎突然爆发了,正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的哈姆特他们却突然有一种近在咫尺的感觉。随后,只见屏幕中一大片黑影疾掠而来。立刻,惨叫声顿时响起。 几乎与此同时,哈姆特手中屏幕上的画面闪了两下,变成了一片黑白,信号就此中断! 第十四章 一定要死 “就这么死了?”哈姆特显得有些不可置信。 虽说没和王阿贵他们交过手,但是即便再怎么弱好歹也是个体验者吧。身为一名体验者,居然被副本中的普通怪物一下给秒了? 这是什么逻辑?体验者们来是杀怪物的,不是被杀的。这特么不科学啊! 雷显然也被震惊到了!“这,这恐怕比我们先前遇到的吸血怪物还要强大。” 哈姆特他们先来这里的时候,这里还没有别人。和王阿贵一样,他们也发现了共有八扇门。于是,抱着试试的心态,他们进了其中一扇门。 他们进来的时候是5个人的,然后,就剩下了3个。还有2个队友被永远的留在了里面。 不得不说,能来到这里的都是绝对的好手。不是有一技之长就是绝顶聪明之辈。像王阿贵他们,如果不是王阿贵善于推理分析数次在紧要关头挽大厦于将倾,那么他们是不可能会到达boss关卡的。 “走这扇门!”一直没说话的那个亚洲女人突然指了指左边一扇看起来最不起眼的门。它黑黝黝的,跟周围的墙壁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看起来就像正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的嘴一般。 哈姆特的脸色无比的沉重,“黄老二,你虽然一直是我们团队里的智多星,但是这次可是事关生死的,万一你选错的话……” 一个女的居然叫黄老二,光是这名字本身说出去就会让别人笑话。但是哈姆特和雷并不觉得好笑,与这名字相对应的,是她超乎常人的推理能力和妖孽般的智商。 黄老二只说了三个字,“相信我。” …… “好了,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他们走了,咱门可以回去再杀他个回马枪,这个仇一定要报!”王阿贵的声音不带一丝感**彩,冰冷的就像万年的寒冰。 刚才若不是自己留了个心眼,把那个“通讯器”绑在一辆遥控小汽车上面,然后再录下自己等人的脚步声,让哈姆特等人误以为自己一直在前进。那么很可能现在自己和红双喜就应该和马克思一起话家常了。 想到刚才的那批黑影,到现在他都觉得不寒而栗。虽然没看清楚具体是什么,但是它们的数量几乎占满了整个过道,一拥而上,在这种狭窄的地方遇到的话,几乎是必死的结局。 他可不认为黄帝陵中有什么善茬。 红双喜觉得自己都快气炸了,这分明是想弄死自己等人。“要是下次再让我遇到了那个哈姆特,老子一定让他知道我红双喜还有个外号叫爷爷!” 可是很快,他们就愣住了。 “这里有八扇门,到底走哪扇?” 系统向来不会把人逼进死路的,也就是说,这八扇门里,至少也至多有一扇门是安全的,因为系统同样也没那么仁慈。 那么反过来,其他七扇门,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几乎就是死路。 也就是说选中的几率只有八分之一,选错了他们将可以获得天堂终身免费游大奖。 王阿贵突然坐了下来,居然伸手摸了支烟出来,很享受的吸了一口。 王阿贵和王大治也没有说话,还可以把呼吸着摒到最小。到现在为止,两人都很清楚王阿贵的习惯了。一般来说,只要在他思考的时候,必须来支烟。 不知过了多久,王阿贵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每个门之间成45°角,共把门,按照八卦方位排列。” “生死休惊景开杜伤。吉门被克吉不就,凶门被克凶不起;吉门相生有大利,凶门得生祸难避。吉门克宫吉不就,凶门克宫事更凶。” “丙申年,春,万物复苏,阳气回转,土生万物,是在左方。” “左。”王阿贵突然伸手一指,“是这边,走这扇门。” 正式方才黄老二所选的那扇门,两人的推理竟然一模一样。 …… 哈姆特现在正被数名身披黑袍的守陵人团团围住,金铁交加之声不绝于耳。但是哈姆特仍然显得游刃有余,反观守陵人,却已个个受伤。 哈姆特的战力由此可见一斑,若是方才红双喜和雷真动起手来了,那么最后吃亏的,很有可能是王阿贵一方。 伴随着一声大喝,哈姆特高高的跃起,手中的钩子寒光一闪,带起一阵血雾,又是一名黑衣人应声倒地。 因为哈姆特的大放异彩,鹤立鸡群,在体验者中实在是太显眼了,于是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朝这里扑来,加入了战团。 这里是最终的战场,黄帝尸体的藏身之地,守陵人的圣地,也是一战定存亡的地方。 若是黄帝没有复活或者死亡,那体验者们将获得巨大的奖励。反之,若是黄帝复活,那么体验者们都将会死在这里。 准确的说,应该是黄帝复活的那一刻,体验者们就已经死了。因为复活黄帝必须要陵墓中所有活人的生命力作为祭品才能复活黄帝。 这本来就是个悖论。 但关键的是,大部分体验者甚至%99的体验者都不知道这一点。 体验者们一律以为失败任务也不过是全属性下降3点而已。对于全属性几十点甚至还有上百点的体验者的来说比如哈姆特,3点属性虽然珍贵,但是还远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所以场中的体验者一直没有拼命,是以从开始到现在都在节节败退。即便是强如哈姆特,在越来越多的守陵人的围攻下,也已渐入下风。 这些守陵人的作战方式极为奇怪,他们仿佛不怕死一般。有的断了手,断了脚的,挣扎着,爬起来,也要咬下对手一块肉。 他们感觉不到疼痛,他们不知道恐惧。 面对如此的对手,几乎所有的体验者都感觉到胆寒。 就在场中打的难舍难分之际,一名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老者在众多守陵人众星拱月的包围下走了过来。他的手上拿着一根木制的法杖,他的脸庞就像枯死的树皮一样,他走路的样子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然而所有的体验者都在这老者走来之后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危机,这是一种徘徊在生与死之间的感觉。 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只见那老者慢悠悠的举起手中的法杖,然后一段段艰难晦涩的咒语从他的口中传出。 “阿莫西多……#¥嘛西多多……西多不库……” 随着咒语的声音越来越大,一股像烈火般灼烧的感觉同时从所有的体验者心中涌起。 这老者有古怪。 所有体验者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先杀了那个老东西,这家伙有危险。”一名体验者大吼了一声,丢下身边的守陵人,像一只大鸟般朝着老者扑去。 顿时,几乎所有的守陵人像红了眼一般,纷纷将目标对准这个体验者,不过一刹那的功夫,那名体验者只发出了一声惨叫,在半空中变成一堆血雨撒了下来。 这下,所有体验者都明白了,这个老者才是最关键的核心。 “阿莫西多……#¥嘛西多多……西多不库……”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刚才还可以忍受的灼痛感现在已经演变成了燎原之火,体验者们的脸上纷纷涌现出痛苦之色。一些意志力差的体验者甚至已经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但是王阿贵还忍得住。 他知道,那名老者就是王大治所说的族长,若是等他咒语念完的话,那么体验者们都将埋骨此处,包括自己。 紧要关头,哈姆特突然跳了出来。“大家一起上,杀了这个老东西,他不死,等下我们都要死。” 体验者们也知道眼前的形势严峻,现在大家已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只是无奈守陵人在数量上占有巨大优势,一时之间,竟然又成胶着之势。 王阿贵忍住内心火燎的般的痛楚,对脸色已经有些惨白的红双喜和王大治道,“你们看情况而动,我去办下事情。” “你疯了吗?他身边这么多守陵人围着,你去就是送死?”红双喜立即反对。 “谁说我是去杀他?” “那你去干吗?” “杀哈姆特。”王阿贵的脸上涌现出一股狠厉之色,“这家伙刚才阴我们一次,守陵人的族长可以不死,但是他一定要死!” 第十五章 睚眦必报 一直抑郁再胸中的痛楚愈演愈烈,连五脏六腑都仿佛置身在火炉之中灼烧。体验者们与守陵人的战斗已全面落入下风。 一部分体验者因无法忍受剧烈的痛楚再地上翻滚不已。“噗嗤”、“噗嗤‘、”噗嗤’、之声不绝于耳。白刃应声入体,鲜血染红了大片大片的地面。 王大治脸上的肌肉忍不住的抽搐,嘴角已被他的牙齿咬破,可是身体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 咒语并不是对守陵人没用,一旦祭祀完成,所有的人包括守陵人都要死。只是守陵人大多将死看成自己的升华,自己一生的归宿,为了黄帝的复活付出自己的生命,他们感到荣耀。 可是王大治并不这样想。 王阿贵也不这样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生命,是父母给予自己的。自己没必要也没义务为任何人付出自己的生命。 所以,对拿自己等人当探路石并且阴谋杀死自己等人的哈姆特,王阿贵是一定要杀了他。 要么哈姆特死,要么他死。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一定会想方设法杀了哈姆特,除了他死了。 副本失败又如何?黄帝复活又如何?最多不过一死!但是在死之前,他也要在了哈姆特报之前的一箭之仇。 即使在体内火烧般的剧痛和如此之多的守陵人的围攻下,哈姆特也是退而不败,不失章法。 又是一招将数个守陵人击退,哈姆特终于感到一丝力不从心了。纵然是他,在这等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也已相形见绌。 但是他并不担心,因为他在上次副本中偶然得到了一张【豁免卡】。 【豁免卡】:橙色道具,被动道具。装备后,在体验装频死的情况下发动,可以立即传送出副本并回复%30的hp和mp。 精神力,又叫mp.玩家施放技能就会消耗精神力,若精神力为0不仅不可以施放技能,个人整体战斗力还会大幅度削弱。 至于雷和黄老二,谁还有心思去管他们?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队友死了,大不了再找就是。 不得不说,哈姆特的考虑是十分周全的。如果这一切按照他的剧本来发展的话,即使最终黄帝复活,他可依然可以逃出生天。 可惜,剧本中加入了王阿贵这个bug。 王阿贵悄无声息地对哈姆特开启了洞察之眼: 姓名:哈姆特 职业:??? 生命值:367/408 精神力:262/388 属性:力量112 敏捷101 智力97 技能:??? 个人战力:??? 果不其然,三项属性中,哈姆特两项属性均已破百,剩下的智力也已临近100的边缘。 洞察之眼作为医生最强力的侦查技能,其强大之处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得到的。光是前期的洞察之眼已经可以查看hp、mp和各项属性。随着医生个人战力的提升,洞察之眼几乎没有不可以查看的东西。 这也是黎明里医生最为变态的地方之一,同时也是医生这个职业灭绝的主要原因之一,因为这个技能太变,态了。 可惜,医生只是个辅助职业,个人战力过于薄弱,以至于离开团队后非常容易被单杀。 难道医生离开了团队就是待宰的羔羊?王阿贵可不这么认为? 医术,用在救人的方面,就是医,可以救死扶伤,悬壶济世;但是用在杀人的方面,就是毒,可以杀人于无形。 一名精通医术的医生必然也精通大部分毒术。 王阿贵冷笑一声,世事真是变幻无常。不过片刻,猎人和猎物已经调换了位置。 一股肉眼不可见的微尘在空中慢慢的朝着哈姆特漂浮过去。 正在鏖战中的哈姆特并未感觉到异样,此刻的情况已容不得他再分心。然而突然之间,一直如烈火般剧烈疼痛的五脏六腑却像顷刻之间好了一般。 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吃嘛嘛香!这就是哈姆特现在的亲身感受。 他疑惑不已,难道说是咒语吟唱失败了?再看看依然在吐出咒语的老者和其他痛苦不已的体验者,却唯独自己一人例外。 正在他思索间,守陵人终于突破了他的防线。一柄满是锯齿的怪状武器在哈姆特的悲伤留下了一道几乎贯穿了他后背的伤口。 哈姆特脸色瞬间变得极为可怕。 不是他受了伤,而是他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 若不是他被砍了一个趔趄,那么他到现在还丝毫不知自己受伤了。 但是他能听到血液从自己背上滴落的声音。 他能感觉到随着血液的流失生命力正在迅速下降。 “混账,这里有毒。”哈姆特立马就察觉到了,而且还是剧毒,他握了握已经几乎没有了感觉的双手,不然不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他失去知觉。 “让我知道是谁干的,定要你生不如死!”哈姆特知道下毒不是守陵人,必定是体验者。不然的话,这里这么多的体验者,为什么偏偏自己中了毒。分明是自己的仇人公报私仇,趁机阴了自己一把。 只是这次副本,他却没和什么人结仇。想到这里,他脑中顿时浮现出王阿贵三人,应该不是他们,他们不是已经死了么? 只是马上,哈姆特的脸色变得极为不可思议。 因为他看到了正在朝他飞奔过来的红双喜。 怎么可能?他明明已经死了的! 红双喜却没给他思考的时间,开山斧夹带着一往无前的其实朝着哈姆特的头上劈下来。 一声剧烈的响声传遍了整座墓室。 姓名:哈姆特 生命值:13/408 一波又一波的伤势和攻击,红双喜的一斧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终于,一击将哈姆特打成重伤。 哈姆特眼中的不可思议还没消失,王阿贵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他身前,落凰剑在他脖子上带起一朵妖艳的雪花。 哈姆特倒了下去。 雷惊的跳了起来。 “怎么可能,那三个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黄老二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震惊。 在世界的某一处地方,衣着狼狈的哈姆特突然凭空出现,身上的血迹还未干涸,就像一个乞丐一般。 “你等着,小子,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第十六章 我叫蚩尤 王阿贵心有余悸的吐了一口眼圈,压了压至今还未平复的内心。 真的差一点,差一点就完蛋在副本里面。 让我们把镜头倒退到之前的那一幕。 哈姆特在连连重创之下终于被迫涌出豁免卡,传送出了副本,但是同样的,他也记住了王阿贵。 这是王阿贵无论如何没有料到的。 本来以为一定可以将他永远的gameover。但是没想到突然跑出来个豁免卡。 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王阿贵也只能徒呼奈何。 然后在守陵人几乎一边倒的攻势下,守陵人对剩余的体验者们展开了几乎疯狂的屠杀。不过片刻的功夫,体验者的数量已经锐减到刚开始的三分之一。同时,守陵人族长的咒语也将吟唱完毕。 一旦如此,那么这里所有的生命都将终结在此,作为那个,已经死去了数千年的黄帝复活的养料。 可是人算还是不如天算。 王大治是个守陵人,但是他却提前认识了王阿贵。 当王大治沾满鲜血的手从守陵人族长身前抽出时,他的眼中除了不可置信,还有一股疯狂和恶毒。 守卫了千年,最终被迫复活黄帝,眼看就要成功,却因为王大治功亏一篑,这让他怎能不愤恨? “你背叛了你的信仰,你背叛了你的族人,你将遭受最为残酷的惩罚,你的朋友将会遭受永无止境的痛苦!” 守陵人族长似是看了王阿贵一眼,“所有打扰黄帝大人沉睡的人将由黄帝大人亲自出发,感受黄帝大人的威严,在他的脚下匍匐颤抖着死去吧!” 守陵人族长的七窍中同时冒出鲜血,状若疯狂。 王阿贵心中顿时冒出一股寒气,光是先前这个祭祀,若不是王大治的话,那么即便自己和哈姆特没有内讧,所有体验者全力以赴阻止这个祭祀大典,胜算依旧是极为渺茫。 而现在,守陵人族长所有的努力在顷刻间化为东流水,若是换做自己,也是绝对不会放过王大治的。这可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花解不开的仇恨。 而且祭祀大典的失败和自己有决定性的关系。 可以说,若是王大治当初没有救了自己,或者,王大治没有遇到自己,那么今天的祭祀大典就不一定会失败。 说的准确一点,应该是一定不会失败。 毕竟体验者不像守陵人,每个体验者都是存了私心的。就像哈姆特,有了豁免卡的他,完全没必要拼命。 其他的体验者也是一样,不到最后关头,他们是不会亮出老底的。 而等他们亮出老底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与此同时,这里所有还活着的体验者同时受到了一条信息。 【系统提示】:由于守陵人族长的祭祀大典被破坏,守陵人族长对所有体验者发出了诅咒:所有体验者将被传送到黄帝时代。击杀黄帝则副本完成,若黄帝未被击杀则将一只停留在副本当中,现在将进入传送倒计时。 王阿贵脸色立马就变了。 在黄帝时代杀了黄帝?开什么国际玩笑。黄帝是什么人?那个年代的黑白道一把手,天下公认的龙头老大,连炎帝都不敢与他争锋,现在你要在他的年代杀了他? 你觉得你现在有可能杀了习近丶平吗? 开玩笑也不带这么开的。 守陵人族长肆虐的大笑还在墓室中回荡,所有体验者的脸色都极为难看。 没有人是傻子,也不止王阿贵一人想到了这一点。 骂骂咧咧之声瞬间就爆发了出来,不绝于耳,竟然顷刻就盖过了笑声。 王阿贵却丝毫没有理会这些,他只是紧紧的抱住了已经快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的王大治。 王大治的脸色极为诡异,不甘、愤怒、绝望同时在他脸上交织出现,却唯独没有对死亡的解脱和恐惧。 “别害怕,一切有我。”王阿贵轻轻的托起了他的头。 “我做错了吗?我是叛徒吗?” “没,你没有做错。”王阿贵用力的点了点头,“当你的信仰违背了你的意志的时候,它就不再是你的信仰,而只是个包袱。他们没有给你相应的权力,却逼迫你去承担责任,那么这样的责任就不是责任,而是压迫,是剥削。” 王大治欣慰的笑了笑,“谢谢,我等这一句话,等了好久!” “是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为了自由,连生命都可以抛弃,还有什么是不能抛弃的呢?”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二者皆可抛。”王大治费力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懂了,真的谢谢你。若是下次再遇到我,记得一定要杀了我,一定记得……” 1…… 0…… 【系统提示】:所有玩家将被传送到黄帝时代,请做好准备。 …… 别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是王阿贵却觉得恰恰相反,大难不死,必有后祸。 被传送过来他才知道,所有体验者都是随机分配地点的。 也就是说,红双喜和他走丢了。 红双喜虽然不喜欢动脑子,但不可否认如果有红双喜在的话,对他的帮助是极大的,起码遇到了什么事还能两个人商榷下。 而现在,看看这一望无际的小山丘没有一个人影。 还有一件事一直埋在王阿贵的心底,这将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 他觉得他对不起王大治,他欠他一条命。 …… 正午的太阳晒得人火辣辣的疼,恶毒的阳光铺洒在地面,连柳树也弯下了腰。地面的石头把人的脚底烫的生疼,偶尔传来一两声不知名的动物的叫声,使人昏昏欲睡。 这里四周都长满了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树木,树与树之间盘旋错杂在一起,郁郁葱葱一片连绵望不到边。地面上石头与小草交杂,偶尔一脚踩到草上,那清凉的汁液浸湿已经被炙烤的无法忍耐的脚底时,便会让人感觉到一阵由衷的舒心。 远处,一阵悉悉索索的走路声传来,依稀还可以听见枯死的树枝折断的清脆声。在外乘凉的虫子,鸟儿听到声音被惊的迅速躲了起来。唯有一两只有人小臂粗细的蛇反而伸出头颅吐了吐口中的蛇信,盘旋在树枝上准备捍卫自己的地盘。 那是一个少年人。 少年的身上紧紧有兽皮遮挡住了关键部位,暴露在外的皮肤全部被皮下高度发达的肌肉所隆起,充满了爆炸性的感觉。 少年的肩上扛着一捆已经砍断的树木,手中拿着一柄斧头,正在不断地寻找着什么,看着样子,应该是砍些柴火回去备用的。 待得少年发现一颗两人合抱粗细的树木的时候,脸上瞬间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那树木在少年的手下就像豆腐做的一般,不过两三斧头看下去,大树已被从中间劈开了一小半。 但是少年却没有发现,在他全力砍树的时候,大树的上方,他的头顶,一颗翠绿的身影慢慢从树上游了出来。 这是一条蛇,一条晶莹的就像一块玉一样的蛇。 少年还在一斧又一斧的看下去,蛇的头颅却已微微扬起,整个立起的上身向后倾斜。很显然,目标正是那个砍树的少年。 蛇的身影在空中变为一道绿光,朝着少年的头部飞掠而去。然后,只一道白影一闪,一阵肌肤被割开的声音。蛇的身躯应声短为两截,掉落在少年面前。 少年吃了一惊,连忙满脸警惕的四处查看。却只有一条段为两截的蛇和王阿贵。 “谢谢你救了我一次。”少年很真诚的说。 “二狗蛋,你呢?”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我叫蚩尤!” 第十七章 老巫祝 “你叫蚩尤!” 虽然王阿贵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蚩尤,蚩尤是什么人? 他是兵主,是战争之神,是黄帝时代的吕布、项羽。是黄帝时代天空中最耀眼的一颗明星。 这可是能跟黄帝正面对刚的牛人。 看着眼前一脸人畜无害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少年,王阿贵实在无法将他和神话中那个三头六臂的蚩尤联系到一起。 蚩尤做了什么事? 大家都知道的是炎黄战蚩尤,蚩尤最终被黄帝所杀,但这其中的曲折过程,是一般外人所不知道的。 首先,蚩尤在当上九黎族的酋长之后,先跟炎帝干了一架,炎帝被他打的把办公室搬了一千多里才敢停下来。 然后,炎帝找来了帮手,黄帝,两个人相约一起干蚩尤。但是无奈,蚩尤在那个年代就相当于一个bug。据说蚩尤有八十一个个兄弟,个个铜头铁骨,刀枪不入。黄帝和炎帝两人加起来依然被蚩尤打的呜呼哀哉,不知今夕是何年。 然后就到了最终的决战,逐鹿之战。 黄帝知道自己不是蚩尤的对手,又去喊来了一个叫应龙的人,让他去偷袭蚩尤的后方。 这个时候,蚩尤请来了他的师弟,风伯和雨师。据说这两人,一个会呼风,另一个会唤雨。应龙虽然有两把刷子,但是对上风伯雨师两个人,就明显刚不住了。 黄帝无奈,又去找来了一个叫女魃的,据说女魃是旱神,专门克制风伯雨师。虽然风伯雨师受制于女魃,但依然只是退而不败,败而不乱,乱而不倒。 所以,黄帝偷袭后方的政策严格上来说算是失败了。 但是前线,黄帝已经没有什么助手了,能喊的人都被他喊来了,他将要和蚩尤正面对刚。 黄帝内心那个怕啊,你说他能不怕嘛。蚩尤都不用出手的,光往哪儿一站,黄帝的小弟们就都已经吓晕在厕所了,打不过啊,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然后,奇迹就发生了。 这时候天上有个神,叫九天玄女。因为蚩尤长的实在是太丑了,而九天玄女又刚好是外貌协会的,这不,吓着了。 所有九天玄女就决定帮黄帝一把。 然后蚩尤就死了。 蚩尤死后,黄帝还怕他的鬼魂来报复自己,于是将他的尸体肢解,分别放在相距很远的地方,以此来防止蚩尤复活再度为害。 黄帝身为当时的天下共主,居然对蚩尤忌惮到了这种程度,由此可知,蚩尤的个人战斗力究竟强大到了什么地步。 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就是“爆表。” 蚩尤有“恩”了一声,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王阿贵,“我看你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我们苗人,也不像是华夏人,你是从哪里来的?” 王阿贵有些无语,难道要告诉他自己不是这个年代的,即便说了恐怕也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我从来处来。” “那你要去哪里?” “要往去处去。” “既然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吧。”蚩尤也看出来了王阿贵时在搪塞他。“最近华夏和我们苗人之间经常发生战争,你须得小心些,莫要被他们当成我们苗人抓了去,不然下场是很悲惨的。” 现在就已经开始开战了?看现在蚩尤这个年纪,中原地区应该还是炎帝做老大才对啊。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战争,只要有战争的地方,就会有危险。天下又有哪里是绝对安全的。” 蚩尤满是诧异地看了王阿贵一眼,“你说话的口气好像我们的老巫祝啊,这种话一般可是说不出来的。” “华夏人一向把我们苗人视为茹毛饮血的野兽,对我们苗人那是恨不得赶尽杀绝,再加上现在炎帝又正好一统了华夏,现在的华夏可谓是蒸蒸日上,绝不是我们苗人能比的。” 王阿贵摇了摇头,否认道,“华夏之所以超过了我们苗人,是因为华夏处在中原的大势上。炎帝之所以能一统华夏,是因为炎帝处在天下共主的位置上。如果把华夏和我们苗人的位置对调一下,把炎帝和你的身份对调一下,那么我们苗人就是华夏,你就是天下共主。” 听得王阿贵这么说,蚩尤顿时眼睛一亮。“你说的太对了,我也觉得他们华夏没什么厉害的,只是近些年来我们苗人连连吃败仗,一直不是华夏的对手。但我们九黎族却不是这样,我们九黎族从来不怕他们。” “对了,你刚才说,‘我们苗人?’难道你也是?” “对,其实我也是个苗人。” “还有,你刚才说的话我好像也听我们老巫祝说过,他说……” …… 晚秋的风吹在人的脸上已经有了丝丝凉意,风中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欢呼雀跃,像按摩一样,又像在你的耳边轻轻呼气。 天空红的跟烧着了一般,云在不断的变幻着形状。有马匹,有翱翔的雄鹰。晚霞的余光透过火烧云铺洒在大地,将大地染上了一层金色。 金色倒映在孩童们充满兴奋得脸上,大人们也很是高兴,忙了一天,晚上终于能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一阵零零落落的脚步声慢慢的传来,还有说笑声。 人们立即拿起了手中的武器。 说是武器,其实不过是一些木刀,骨架,简单的石块。大人们的身体紧绷的像快要射出去的弓箭,连刚才一脸笑容的孩童,此刻也满脸警惕的朝着声音的来源处张望。 然后,他们的脸色立即轻松了下来。 大人们放下手中的武器,孩童们又各自玩耍,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少族长,今天收成不错啊!” “少族长回来了啊!” “少族长……” 蚩尤面带着微笑,微微的招手示意。 人们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王阿贵,似乎要把他从头到尾看穿一般。这也不怪他们,王阿贵的穿着在他们看来比杀马特还要杀马特。 “这是谁呀?” “我也不知道啊,没见过啊!” “他穿的好奇怪啊,不是我们苗人吧。” “会不会是华夏人?” “应该不是,华夏人哪有穿成这样的,再说了,少族上怎么会带一个华夏人回来。” 他们穿的是兽皮,批的是长发,身上涂抹的是各种各样的图腾。与他们相比,王阿贵身上那身花花绿绿的衣服显然是异类了。 什么是异类?异类并没有固定的定义。王阿贵觉得,异类在某些程度上是可以和非主流划等号的。如果正常情况下,一个不穿衣服的人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那么别人都会觉得他是异类,甚至是神经病。但是当所有人都不穿衣服的时候,那么那个穿衣服的人就会变成异类了。 九黎部落的面积还算大,一支烟的功夫也不过才走遍了半个九黎族。路中遇到的族人看见蚩尤没有不停身问礼的。可以看出,蚩尤在九黎族的地位极高。 忽然,一个老者出现在他们面前。 老者拄着一根木制的手掌,极为枯槁的容颜,全部花白了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肩上,这是一个年纪已经很老的老人。 老者的眼睛已经浑浊,连背都有些微驼。但却丝毫没有看出行将就木的味道。身体已经老迈了,但是他的气息依然很年轻。 王阿贵的眼睛微微地咪了起来,他本能的感觉到,眼前这个老者非比寻常。 这是一种直觉。 就在这时,蚩尤做了一个更让他震惊的举动。 一直以来只是接受别人问礼的蚩尤第一次主动的微微躬了下身,以手抚胸。“蚩尤见过老巫祝。” 老巫祝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还礼。却是向着王阿贵道,“老朽昨日有感,天将将大瑞于我九黎族,没想到今日果然有贵客临门。” 第十八章 聪明人和聪明人 王阿贵轻轻抿了一口水,他已经坐了快一个时辰了,但他并不显得焦急。 他已经习惯一个人,孤独是生命的常态,只有心如止水,大脑才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客人可曾有什么不耐烦的举动吗?” “并没有,他的耐心极好。一直坐在椅子上未曾动过,连问题也没有,也未曾露过不耐烦的神色。” “是个聪明人啊!”老巫祝叹了一口气。“和聪明人打交道是最省心的,也是最麻烦的。” 枭轻笑了一声,“再聪明的人,又如何能与老巫祝相比!” 吱呀一声,门缓缓的打开了,阳光在老巫祝的身后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枭微微躬身,将门轻轻的带了起来,退了出去。 老巫祝的谈话,旁人是不可以听的,否则就是对老巫祝的大不敬。 “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老巫祝的脸就像一朵干巴巴的菊花,看不出任何表情。 “昨天晚上,所有的卦象都被打乱,星辰已经隐去了,九黎族的未来再也无法预测。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但我知道,这不是这个世界的力量。” 老巫祝就像在自言自语一样。 “我们九黎族已经沉寂了太久太久。本来,现在已经到了我们崛起的时候了。我曾经卜了一卦,九黎族会在我们这一代达到鼎盛,鼎盛到从来未有过的地步,鼎盛到天下都为之侧目,鼎盛到华夏再也无法和我们抗衡。” “可是物极必反,鼎盛过后,便是迅速的衰亡。” “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能够让九黎族迅速衰亡,但是据我所知,目前没有人可以做到。炎帝他不行,东夷他们也不行,我推测的不错的话,应该也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王阿贵的心中已经泛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老巫祝果然不是简单人。 自己原本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突然加入了这个时代,还有一批别的体验者,体验者凭着对历史的发展几乎了如指掌和科技文明的优势,必然会对现在的天下形势造成剧烈的冲击。 因为任何一个体验者,只要他愿意,他就不可能默默无闻、 而之后的天下走势,几乎和老巫祝预料的一模一样。九黎族在蚩尤当上族长之后,崛起的速度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 这是九黎族的历史上从未有过,整个苗人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也是自古以来从未有过的。 但是正因为九黎族崛起的太快了,太过于耀眼。 那个时代的九黎族,他们的族长蚩尤,真的像一颗太阳一样,光芒照耀了整个九州大地。 听到蚩尤的名字,没有人不色变振恐。 听到九黎族的战歌,没有人不为止胆寒。 但是后来却有一个人插手了。 九天玄女。 严格来说,九天玄女并不算是人,她是神,蚩尤纵然强大,即便让整个黄帝王朝节节败退,但是人神殊途。 蚩尤终究不是九天玄女的对手。 后来穷途末路的蚩尤据说被应龙所斩杀,也有说是被黄帝杀死的。 不管如何,蚩尤死了。 失去了蚩尤的九黎族几乎是在顷刻之间,迅速衰亡。 他们就像一颗流星一样,虽然短暂,却划过了整片星空。 但是现在蚩尤还只是个少年人,他也还并没有当上九黎族的族长。 照这么看,距离蚩尤兵败身死的时间少则数年,多则十几年。 一个人,居然可以预测到十几年后的九州形势走向,连九天玄女都被他算了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 “客从何处来?” “客从来处来。” “客往何处去?” “客往去处去。” “客人也不该属于这个世界吧。” 空气瞬间沉寂了下来。 窗外,树叶的风声下扑哧扑哧作响。 老巫祝依然面无表情。 王阿贵情知辩解依然无用,在老巫祝这种人面前,一切的谎言都会让自己显得更加的幼稚可笑。 王阿贵一笑,“蚩尤,九黎族的族长。” “人们把他称作兵主,战争之神。” “在蚩尤带领下的九黎族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到之处,众皆拜伏,所过之地,皆为九黎。” “华夏的帝君炎帝和蚩尤三战三败,黄帝倾华夏举族之力,被蚩尤败于逐鹿。” “后来,蚩尤却被应龙斩杀于极南,群龙无首的九黎族在华夏的全力反击下几乎一度灭亡。” “在九黎族最鼎盛的时候,九黎族的历史,划上了句号。” 老巫祝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王阿贵。 然后,他那微微有些驼的身子突然站了起来,看向窗外。 “被应龙斩杀于极南……” “九黎族的历史也划上了句号……” 老巫祝又自言自语的把王阿贵的话重复了一遍。 “客想必知道这个应龙是何许人也?” “他是黄帝的一名战将。” “那这个黄帝又是何许人也?” “华夏的帝君,九州共主。” 老巫祝突然冷哼了一声,“九州共主?那只是他们华夏自封的罢了,什么帝君,夜郎自大,坐井观天。据我所知,华夏现在的帝君还是炎帝,那么这个黄帝想必是炎帝之后了。” 老巫祝没有怀疑王阿贵是不是杜撰历史来搪塞他,因为他感觉得,他知道到自己听到的是真话。 “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蚩尤会因他而死,而九黎族也会因他而亡。” “我早已算出,我族中兴的希望,就在蚩尤这孩子身上,虽然现在他还只是一块璞玉。” 老巫祝又问道,“那么,客又为何者来呢?” 王阿贵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了老巫祝身前,微弯腰,以一种极低的声音小声道, “杀了黄帝。” 然后,老巫祝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笑声直传出了这间小小的屋子。 王阿贵也大笑了起来。 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枭很是不解,那个人究竟和老巫祝说了些什么,已经不记得多久,老巫祝没这么开心过了。 “黄帝既然是华夏的帝君,那么客人既然敢这么说,想必是极有把握了,但是就是不知,客人这把握从何而来呢?” 王阿贵并没有说出黄帝就是华夏的下一任帝君,但是老巫祝仅从这寥寥数语和王阿贵的语气中就能推断出来。 “有老巫祝在,还需要我出力吗,一切的把握就放在老巫祝身上。” 老巫祝又笑了。 “没有把握的话,那么客人敢情是来消遣我这老头子了。客人要知道,我们这九黎族,向来都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如果客人实在没有把握,不妨以后一直留在我九黎族做做客吧,由我九黎族来保护客人的安全,如何?” 老巫祝依然很平静,但是他说的话却像针一样尖锐。 一直在九黎族做客,说得好听是做客,其实就是软禁。 本来依照王阿贵的意愿,他还是要留在九黎族的,因为如果要杀了黄帝,没有比借助九黎族的力量更适合的了。如果离开九黎族,就他所知,目前还没有哪个别的部落日后可以和黄帝王朝正面争锋。 可是要留下来是一回事,被强迫留下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年轻人总是有些傲气的。 老巫祝拿捏的很好,他很容易的就激起了王阿贵的傲气,但是同时,他的语气也不太让人反感。 至少是处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老巫祝想试试王阿贵的真本事,王阿贵也想看看老巫祝的斤两,于是,两人就这么互相踢皮球。 最终,这只皮球还是被踢回到了王阿贵这里。 “好,那你说说,怎么才叫有把握?” 第十九章 可斩我头 “我们的敌人不仅有华夏,还有东夷。” “最近,连东夷也对我们频频用兵,尤其是他们的伏羲部,打着伏羲的名号,自诩为伏羲后裔,真是可笑。” “我们必须首先给东夷一个教训,把他们打惨了,把他们打怕了。” 王阿贵长长的呼了一口浊气,老巫祝的话仍然言犹在耳。 这个老巫祝果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和红双喜根本就是两个极端。 王阿贵最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同时也最怕和这种人打交道。 喜欢是因为和老巫祝这种人说话,完全不需要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来,只需要点一下,然后大家就心领神会的一笑。 这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 怕是因为和这种人打交道实在是太累了,王阿贵的后背都已经湿透了。 来到这里的时候,老巫祝已经早早的到了。 老巫祝拄着一根手杖,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祭台下方,约莫站了数百人,却无一人敢大声说话。 看到王阿贵的到来,蚩尤对他微微一笑。 老巫祝用手杖轻轻点了点地面,场中立即寂静下来。 “今天,我把大家召集在这里,是要宣布一件事情。”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包括蚩尤。 老巫祝已经很久没有召集族人了,除了一些大型的祭祀以外,现在族内一些大小事物都是由蚩尤一手操办。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近年来,华夏和东夷对我苗人频频骚扰,而我九黎族又处于苗人的先锋位置,这是个责任。” “这个责任,是不可推却的。” “今天,我宣布,以后将由大统领直接管辖我们族中的所有对外战争事务。现在,未来的大统领,”老巫祝突然看向了王阿贵,“你可有什么要对族人们说的?” 王阿贵直接愣住了。 老巫祝只说要他到这里来一趟,当时也没说清楚是什么事,却没想到直接把这么个大帽子扣了下来。 大统领,总管一切军事事务,说起来真是威风,也确实是威风。 可是有多大的权力,就有多大的责任。 九黎族的军事大统领是那么好做的吗?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就是祭祀,戎,是战争。 祭祀,当然是老巫祝一手操办,而这个什么大统领,居然能总管一切军事事务,可想而知,在地位上几乎可与老巫祝并驾齐驱。 就算比不上老巫祝,起码也相差不太远。 我们来举个例子,舜在接受尧的禅让成为华夏的帝君的时候,就曾经是华夏的军事大统领。 老巫祝刚说完,下面顿时炸开了锅。 “大统领,族中什么时候有了大统领了,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他,看到了吗,就是那个人。” “族里从来没见过有这么个人啊。” “不是我们九黎族的,前些天,少族长才从外面带回来的。” “这么说是个外人?” “是啊,穿的还特别奇怪,即不像苗人,东夷人,也不像华夏人,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老巫祝这一招玩的够狠,一招就把王阿贵所有的退路全部断绝。 王阿贵要是想继续在九黎族待下去的话,就必须要当上九黎族的军事大统领,而且还必须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反之,若是当不上大统领的话,那么他的下场会极为凄惨,别的不说,几乎会遭到绝大部分人的排挤。 事到如此,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临阵退缩可不是王阿贵的性格。 若是让王阿贵在九黎族一步一步建立威信的话,这时间不知道要多久,机会也不一定有。 老巫祝却恰好给了自己这么一个平台,何乐而不为呢? 若是自己的能力不能胜任这个大统领呢?抱歉,这个问题,王阿贵从来没有想过。 连这点信心都没有,还想要杀掉黄帝?白日做梦。 王阿贵不急不忙,就在台下所有人的嘲讽和怀疑中,一步一步走上了祭台。 他始终没有说话,老巫祝也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蚩尤的眼睛里也同样充满了疑惑和不可置信。 转过身来,王阿贵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台下。 刺耳的声音慢慢的变的小了。 谁都想看看这个新来的“大统领”究竟是何方神圣。 老巫祝也是如此。 台下完全安静了下来。 “我。”王阿贵一字一顿,“接受老巫祝的委托,现在正是成为九黎族的大统领。” 台下又炸了锅。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大统领是你说当就当的吗?也要先问问我们同不同意。” “没有老巫祝,你算个屁啊!” “就是,老巫祝,我不同意,这人见都没见过,怎么能让外人当大统领呢?” “就是就是。” 老巫祝只是笑而不语。 蚩尤疑惑的道,“巫祝,这……” “难道成为九黎族的大统领就非要是九黎族人吗?河海不却细流,故能成其大;山川不计杂砾,故能成其广;圣者不谤众小,故能成其德;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成其博。大统领的职位,只要有能力的人,都可以担任。老巫祝之所以能成为巫祝,难道只是因为他是九黎族的人,那这么说,这里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是九黎族人,那为什么你们不是巫祝而老巫祝是巫祝呢?” “好像说的也有些道理啊。” “先听他说下去。” 这时,一名九黎族人站了出来。“好,你说无关是不是九黎族人,只要有能力就可以当大统领。那么论能力,应该是我赤夷休来做这个大统领,也轮不到你。” “哦?那你说说你有什么本事。” 赤夷休大笑一声,“我赤夷休可以一个打十个,我是九黎族第一勇士,你行吗?” “是呀,赤夷休天生神力,族内没人力气比他大。” “这下那个外族人的该无话可说了吧。” 王阿贵面露不屑之色,“这算什么?就凭这个也能当大统领,可笑。” 赤夷休受激,涨红了面皮,“那你说,你有什么本事?” “我可以杀掉一百人,一千人,一万人。” 瞬间就没人再说话了。 赤夷休也被一下噎住了。 蚩尤瞪大了眼睛。 老巫祝依然是一脸微笑,只是笑容中带了一丝不知名的意味。 一个只是能打得过十个人,若是双方都拼命的话,估计五六个人赤夷休就非常吃力了。 一个却是能杀掉一百人、一千人、一万人,高下立判。 “这不可能,你在说谎,没有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即便是我们族长都不行。”赤夷休不服气。 “也就是说,如果我能做到,你就承认我比你本事大了?” “不仅如此,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这么厉害,我赤夷休第一个服你当大统领,谁要是不服,我一个不同意。” 王阿贵鼓了鼓掌。“那么还有不同意的吗?”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也服你当大统领。” “我们都同意。” “好,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我可以做到,不过条件是,你们这些人都得听我的。” 赤夷休那蒲扇大的手摸了摸下巴,“你不会让我们去做什么自残的事吧,如果这样的话,你这条件说了我也不会答应的。” “放心吧,我人还在九黎族呢,如果我这么做了,老巫祝会放过我吗?你们不相信我也该相信老巫祝吧!” 老巫祝还是面带微笑。 “好,那如果你做不到呢?从此就放弃大统领的位置,如何?” “如果我做不到,可斩我头。” 第二十章 老而不死是为贼 老巫祝笑得更神秘了。 赤夷休似是有些不相信,“这可是你说的,这么多人面前,到时候即便你反悔也没用。” “绝不反悔!”王阿贵的声音掷地有声。 “哼,为了大统领的位置,连命都不要了,利欲熏心。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如果你只是来耍我们的,那可别怪我赤夷犲把你的头给拧下来。” 蚩尤小声喝了一声,“犲,巫祝面前,你也敢放肆。” 赤夷犲倒是颇为尊敬老巫祝,只得冷眼看了一眼王阿贵,眼中满是警告之色。 王阿贵似是没看见一般,“你们似是忘了我的条件,我说的是,你们完全遵从我的命令,并且不折不扣的执行。” “自当如此,”赤夷犲又站了出来,“但是你别想着虚张声势,弄虚作假。否则,纵然老巫祝认识你,我赤夷犲的拳头可不认得你。” “现在,你,你,你,你,你,站出来。”王阿贵指了指前面五个被众人围在一起似是平时颇有威信的人。 五人依言出列。 “报上你们的名字。” “赤夷休。” “屏翳。” “飞廉。” “哼,跳梁小丑……赤夷犲。” “恶来。” 王阿贵依次将台下众人扫视了一遍,“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必须一丝不苟的严格执行。若是之后你们感觉我不配当大统领,那我可以引颈就戮。可若是你们对我的命令阳奉阴违……” “那不劳大统领处置,老朽自会处罚他。”脸笑得都快僵了的老巫祝此刻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赤夷犲的眉头拧到了一起,他不明白老巫祝为何这样不留余地的支持一个外人?有了老巫祝这句话,恐怕他再想耍些小九九是不可能了。巫祝一向是言出法随,他能说出,必然能做到。 “据我所知,东夷人的先头部队离我们苗人不过一百里不到,而苗人中,我们九黎族首当其冲。但是我们不能回避,这次,我要让这些人全部有来无回。” 赤夷犲面露不屑之色,冷笑一声。台下众人也是神态各异,嘈杂之声不绝于耳。唯有恶来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只是面露思索之色。 “赤夷休,你马上带一百人去无量山,每人带五只火把,火把上涂满桦树皮,每隔约莫一人距离便插上一只火把。待得看到东夷人经过时,等他们经过一大半时,立即点燃火把,就地取碎石砂砾从上掷下,同时大声喊叫,记住,砸石头时尽量不求杀敌,尽量让石头堵住东夷人的退路。” “飞廉,无量山有一条小道通往十万大山,东夷人败退后必然从这条小道溃逃。你带一百人,每人再带一只与人同高的稻草人,稻草人插在道路两侧,待得看见东夷人从无量山退来后等他们大半走进小道,然后立即点燃稻草人。点燃后不要恋战,迅速从两侧退走。” “屏翳,十万大山的地势比无量山要高,你带一百人,每人带一车石头,守在小道尽头,待得看见小道火起,尽数将石头从车上丢下,同时大声喊叫,做出进攻之势,但是不要真的进攻。” “恶来,你带一百人,守在十万大山上,待听得上山向起轰隆隆的声音时,先不要动,声音逐渐平静时,迅速带人冲杀出去,不是我们九黎族的都杀掉。” “都杀掉,如果是苗人也杀?” “宁杀错,不放过。再说这么晚了,苗人出去做什么,定时东夷人的细作。” “好了,就这么定了。你们整理一下,迅速出发吧。” 赤夷休不解,“可是,东夷人的先头部队有整整一千五百人,我们只有四百人,这么去不是送死吗?” 王阿贵一摊双手,“你只是去放些火而已,真正上阵的只是恶来,连恶来都没说什么。难道你怕了?你要是怕了也可以直接说,我自己亲自来。” 像赤夷休这种人最受不得激,“谁怕了,来就来,你敢赌上你的命难道我赤夷休会怕吗?我若不把无量山烧个满天红,我以后就不叫赤夷休。” 赤夷犲见到现在都没有点到自己的名字,虽然心中一直认为王阿贵时装腔弄势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他们都有事去做了,那我呢?” “你?你就在族内陪我吧!” “为什么,我赤夷犲也不比他们差。” “我不放心你。”王阿贵一句话差点没把赤夷犲噎了个半死。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赤夷犲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一言九鼎,既然答应你的事情怎会做不到。”赤夷犲满脸通红,像是受了莫大侮辱一般。 “哦?既然如此,那我便派一个最重要的任务给你。”王阿贵似是在开玩笑。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王阿贵点点头,“俗话说群龙无首,不如虫矣。我给你一个东西。” 说着,王阿贵从系统仓库里拿出了一把只剩下一颗子弹的awn。 “你的任务很简单,但是也不简单。”王阿贵把awn递给了赤夷犲,“你看,这是个很神奇的东西,等下你跟屏翳一起行动,先找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埋伏好。” “然后呢?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等东夷人进入小道时,你找到东夷人的领头人,然后用你的眼睛从这个洞里面看他,再用前面这个洞对着他,记住,对着他的胸口。”王阿贵指了指awn的瞄准器。 “然后,按下这个开关就行了。记住,没事千万不要乱按,也别去触碰它,切记。” 赤夷犲摸着手上这把从没见过的awn,满是好奇之色,“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么小怎么这么重?” 王阿贵神秘一笑,帮赤夷犲将awn别在身后。“这你就别管了,准备和恶来出发吧,记住我们的约定。” 赤夷犲重重的一点头。 “好了,我亲爱的老巫祝大人,事情都解决了,我要下去休息了。”王阿贵伸了个懒腰,大摇大摆的从老巫祝和蚩尤面前走过。 等王阿贵的背影完全消失,蚩尤才尽量把声音放到最小,“巫祝,刚才他给赤夷犲的那个是什么东西,我也从来没有见过。” “何止是你,我也没见过。” “居然还有巫祝你没有见过的东西?”蚩尤瞪大了眼睛。 老巫祝拄着手杖,走到祭台边轻轻的坐了下来,抚了抚已经完全白了的胡子。“我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是我知道,那个东西是杀人用的。” 蚩尤连忙跟了过来,像一个小牛犊子蹲在老巫祝身边,“巫祝,那要是他真的像他说的那么厉害,他真的做到了……” 老巫祝突然一把抓住蚩尤的肩膀,细小的就像枯树枝一样的老手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抓的蚩尤生疼。 “若是他真的做到了,那么你就记住,要不顾一切代价留在他的身边,对他的命令完全听从,不管他说的是什么话,那怕是叫你杀了我。” “那么,要是他做不到呢?” “做不到?”老巫祝闭上了眼睛,“如果做不到,那就……杀了吧。” …… “杀了吧?” 可惜你恐怕永远也没有机会杀掉我了,王阿贵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作为一个属性远强于正常人的体验者,别的不说,耳聪目明就是最为切实的用处。 老巫祝和蚩尤的谈话一丝不落的全部进了王阿贵的耳朵。 这个老巫祝,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还有心思算计来算计去。 全都是套路啊。 只是可惜,王阿贵的套路要更深一些。 作为一个和资本主义、帝国丶主义、封建主义、修正主义、民主分裂分子斗智斗勇了这么多年的社会主义现代化三好五优青年**丝,在这点上怎么会输给一个几千年前的老头子,那不是太丢现代人的脸了吗? 孔子说的对啊,老而不死是为贼,看这老头子,都快成精了。 第二十一章 易如反掌 太阳被高高耸立的山峰遮住了半个脸。 晚霞的余晖把大地渲染成金色,形形色色的树木和各种矗立的山峰在夕阳下就像一个个站的笔直的哨兵,日日夜夜不知操劳的守卫着九黎族, 这个九黎族和东夷的第一道天然屏障,无量山。 无量山并没有它的名字那么磅礴霸气,反而,准确的来说,无量山只是一座狭长的山谷而已。 无量山是东夷通向九黎族最方便的捷径也是唯一的一条路。 无量山之后,便是一望无际郁郁葱葱的十万大山。 而在十万大山后,定居着一个日后即将和华夏帝君一争天下的部落,九黎族。 而今天,九黎族迎来了他人生的第一道考验。 不,应该是王阿贵来到这个年代后的第一道考验。 东夷人大举起兵突袭苗人。作为苗人的先锋——九黎族,要么在这场战争中一战成名,要么一战灭亡。 非胜即死。 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 头上披着一堆草的赤夷休已经在烈日下曝晒了很久,豆大的汗珠把他身上的兽皮都浸的湿透,紧紧的贴在身上。 他的眼神虽然早已有了不耐烦,但是身体还是纹丝不动,看起来和整座大山融为了一体。 在赤夷休的身边,还埋伏着他从九黎族带来的一百个族人。 他从正午就来了,他也是五人中最早过来的。 他知道他答应过王阿贵,对他的命令一丝不苟的执行。但是等到了现在,曝晒了一下午,上午的热血一过头,他的心里也早已骂娘。 这种任务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来的,赤夷休虽然不会直接参与战斗,但起的作用却是无可替代的。 他是先锋,他是这一战中最关键的一点。若是他失败了,那么后面的飞廉、屏翳、恶来、赤夷犲等人根本没有上场的机会。 也就是说,若是赤夷休开了下小差,那么王阿贵先前所有的努力很可能就此化为东流水。 “赤夷休,我们都已经等了一下午了,却还是没有人来,好些个族人都已经有些撑不住了。我看那个什么大统领分明就是来消遣我们的,不如我们回去吧。” “是啊,赤夷休,晒了一下午,又累又渴,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他们不来,我们就要一直等下去吗?” “再等一会儿。”赤夷休擦了擦汗,“再等一个时辰,还没人来,我们就回去找他算账。现在天还没黑,我们就这么走了是不守信用,是临阵脱逃,这种事情,我赤夷休可干不出来。” 在几人窃窃私语间,太阳终于依依不舍的从山头落下。 一到晚上,山里瞬间凉爽了很多,各种动物的叫声又开始在山中此起彼伏。 黑夜完好的隐藏了赤夷休等人的身形,甚至连头上的野草也不用批了。 好一个月黑风高杀人夜。 “赤夷休,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半时辰了,我看东夷人是不会来了。现在都是晚上了,真的没必要再等了。我们已经等到了天黑,回去就算是老巫祝问起,也有的交差了。” 赤夷休也动摇了。 他带来的一百个族人中很多已经起了怨言,并且不满之意愈演愈烈。 是自己带他们来的,那么自己就要对他们负责,总不能让一众族人在这里空等下去。 “好,让族人们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回去,等我回去,即便老巫祝护着他,我也要找大统领好好的把这笔账算算,哼!” 众人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无量山的那边突然传来了一点微弱的光亮。 “等等。”赤夷休立马一声大喝。 不多时,那光亮处越来越大。原来只是一点,而后迅速多了起来。两点、三点、无数点……星星之火,渐成燎原之势。 火把此时并没有起到照明的效果,反而将他们自己人的全部情况暴露在赤夷休的眼中。 一个九黎族人立即兴奋的站了起来,连忙冲着赤夷休嚷嚷。“来了,来了,终于来了。使他们,东夷人来了。” “你给我闭嘴,重尧”赤夷休一把按住了他的嘴巴。“你是想把他们都吓跑吗?” 重尧声音中依然流露出难以掩抑的激动,“大统领真厉害,说今晚有东夷人来,没想到东夷人果然来了。” 连赤夷休自己都没发现,虽然第一个反对王阿贵当大统领的是他,但即便是他,对王阿贵的称呼依然是一口一个大统领。 若是这次的伏击战打的成功,那么王阿贵的地位可以说是牢不可破了。 即使到时候没有老巫祝的支持。 赤夷休的身体在微微的发抖。 若是白天的话,可以看到,几乎每个九黎族人都面红耳赤。 不止是重尧激动,这里的每个人都很激动,苦苦等待了一下午,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赤夷休可以预见,等到这些东夷人大半走进了无量山,然后自己来个突然袭击,后路被阻的东夷人必然惊慌失措的闯进十万大山。 那么接下来的故事情节将会完全按照王阿贵所预料的那样发展。 如果过程顺利的话,或者这些东夷人草包一点,即便全歼这些东夷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赤夷休不禁冷汗涔涔而下。 王阿贵从始至终没有展现过他的武力,然而只是凭几句话,布置了几支伏兵,并且还是在当时所有人都对他持怀疑态度的情况下,就能达到如此地步。 这个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就在众人心急如焚的时候,东夷人,一大半都已经进入了无量山。 …… 伯丕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大酋长此次大举进攻苗人,特派自己作为先锋。等到自己抵达无量山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黑了。 当下有人便建议先在山外驻扎一晚,等次日天明再打九黎族个措手不及,可伯丕却不这样认为。 第二天早晨突袭固然可以起到出奇制胜的效果,但是伯丕觉得还有更好的时机。 今天晚上。 苗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前几日还在东夷的自己已经千里奔袭来到了他们家门口。 这首战之功,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的了。 “我们还有多久抵达十万大山?” “前面马上就到了。”随即有人答道。 一千五百多名东夷人在无量山这条狭长的山谷里就像一条又细又长的蛇一样不断的蠕动着,却不知道,死神已经在向他们招手。 “加快速度,全速前进。” “大人,您看,无量山和十万大山一代全是狭长的小路,若是一旦苗人在这里埋伏我们的话,恐怕到时候我们会首尾不能相顾啊。再说了这附近全是芦苇和枯草,只需要一把火,我们就得全部葬身火海。依我看,我们还是先退回去吧,等到明天早上再进攻也不迟啊。” 伯丕道“好你个家伙,你是在怀疑我的决定吗?苗人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们已经来到了无量山?再说了,纵然苗人知道了,他又能怎么样,就凭这些微不足道的苗人还敢跟我伯丕抗衡?我伯丕可是有天神庇佑的人,大火是不会烧我的,你再敢胡言乱语我就要治你的罪。” 说着,伯丕似乎还不解气,一顿鞭子噼里啪啦的抽到了那东夷人的脸上,东夷人猝不及防之下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被抽的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把这个东西给我拖下去,派几个人好生看管。”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无量山的两侧山峰上,突然亮起了一个又一个的火把。火把之下,依稀可见人影来回穿动,火把从中间一直蔓延到无量山的入口,从火把的个数来看,苗人恐怕不下千人。 “弟兄们,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送这群蛮子去见女娲娘娘吧。” 赤夷休话音刚落,举起一块半人大的石头丢了下来,一下砸到一名东夷人的头部。那名东夷人连惨都没来得及发出,顿时变作一滩血肉。 石头落下后仍有极大的惯性,在地上滚了数十米远,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那名被刚才被打的东夷人却突然挣扎着一把抱住了伯丕的大腿,哭丧着道,“大人,快退吧,苗人有埋伏的,再这样下去我们一千多族人的性命就全要丢在这里啦。” “去你吗的。”伯丕一脚把他踹翻在地,“猪脑子,你没看到后面都有火把吧,只有前面没有。现在撤退肯定还会遭到他们的袭击,不如趁机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可是大人,苗人既然已经在这里埋伏了前面怎么可能会没有伏兵,他们这样是想诱敌深入啊!”他又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迹。 “你这蠢货给我闭嘴,有埋伏又怎么样,一旦正面交战,苗人怎么可能是我们东夷人的对手,我已决定了,全力进军,冲出去。” 那边九黎族人见赤夷休大发神威一下砸倒了一批纷纷效仿,顿时,天上仿佛下了一阵石头雨一般。 由于无量山这段峡谷极其狭窄,石头落下后往往还在两侧山壁间弹动,就像一张天罗地网般从天而降。 不多时,越来越多的石头已经几乎将东夷人的退路堵住了,而一字长蛇般的东夷人,也被从中间分为了两截,只有约莫一百不到的东夷人走带队伍的最后方,却没想到逃过了此劫。 待得东夷人冲出无量山时,赤夷休估算了一下地上的尸体,约莫起码有两三百来人埋骨在这里。不由得喜笑颜开,“这帮蛮子,敢来打我们九黎族的主意,这次定要你们付出些代价。” 第二十二章 我来承担 等到完全进入了十万大山,伯丕终于松了一口气。 飞廉也松了一口气,苦等了许久,终于看见从无量山如无头苍蝇般闯进来的东夷人。 和赤夷休一样,飞廉也早早的就来到了十万大山。 他不确定东夷人是否会在今晚进行突袭,他也不确定赤夷休他们是否能成功,他更不确定自己能否成功的完成任务。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既然他答应了王阿贵,那么就应该履行自己的承诺。 如果东夷人一直没有来,那么飞廉就会等到天亮。 所幸的是,东夷人终于来了。 伯丕感觉自己的信心又恢复了过来。 苗人不过是占着地利的优势,利用狭长的山谷和出其不意的袭击才打了自己个措手不及。 正面较量的话,他完全不认为苗人是自己的对手。 如今已经过了无量山,自己定要报刚才的一箭之仇。即便苗人在这里真的还有伏兵又如何?难道我还会惧他们? 可是此刻的东夷人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的那种气势,在经过刚才无量山的那场伏击之后,东夷人已经丢下了将近四分之一的尸体,剩下也不乏一些缺胳膊少腿的。 东夷人的脸上,仍有着一抹难以抹去的惶恐之色和惊悸。 他们,互相搀扶。 他们,被鲜血溅满了衣服。 最重要的是,赤夷休在无量山的一场伏击,打掉了他们的斗志。 可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刚刚疯狂的窜出无量山的他们不过是才出狼穴,又进虎口罢了。 十万大山的这条小道比无量山更狭窄,更长。 这是上天赐予九黎族的一道天然屏障。 小道的两边立刻被熊熊大火包围了起来。 飞廉只是轻轻的挥一挥手。 刹那之间,涌动的火光将整个小道照亮的犹如白昼,甚至能清晰的看到每个东夷人脸上惊魂未定的表情。 伯丕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混蛋,这是怎么回事,这里竟然还有苗人,这些苗人都活得不耐烦了吗?” “咳……咳……” 燃烧而已的冲天热浪一波一波直朝东夷人的脸上扑面而来,空气中散发着让人窒息的感觉。原本郁郁葱葱的十万大山,此刻却变成了一条通往鬼门关的路。 “祛宋呢?祛宋何在?把他带来见我。”已经失了方寸的伯丕大声叫喊。 祛宋正是先前在无量山屡次劝伯丕退兵的那个东夷人。却不料忠言逆耳,屡屡进言竟遭来接二连三的毒打和侮辱。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伯丕终于才想到了祛宋。 两名东夷人押着祛宋左摇右摆的走了过来,滚烫的浓烟将每名东夷人的战斗力都降到了最低点,一些受了伤的东夷人已经因为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再无爬起来的力气。 “祛宋,虽然你总是满口胡言,扰乱军心,但是念在你还算一心一意为我们东夷着想的份上,我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来问你,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还是撤退吗?” “大人,已经来不及了,我们的退路已经被堵住了,现在一旦撤退必败,如果苗人趁着这个时候追杀的话我们就全完了,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全力前进才能有一条生路。” “这可是你说的。”伯丕把眼睛一横,“如果出了什么问题的话你可是要付全部责任的。” “祛宋愿承担一切责任。” 不得不说,伯丕的无耻已经到了一种地步,先前正式伯丕一而再再而三的一意孤行,再导致整个东夷大军身陷绝境。而今,无路可走的他先是采取祛宋的计策,还要把失败的责任全部推倒祛宋的身上。 东夷用如此草包的人来做先锋,真是想不败也难。 然后,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从山上传来。 开始只是微微能听到而已,只是片刻,就像天上在打雷一般咫尺可闻。 连大地都在微微的颤抖。 伯丕像受惊的鸟儿一样蹦了起来,四处张望,胆汁都快被吓了出来。 也不怪他,换做是谁,在遭遇到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也会变得草木皆兵。 然后,令所有东夷人都不可置信的一幕发生了。 伯丕脸上的惶恐之色还没有褪去,就这时候,他的胸口,陡然爆发出一股血雾,溅了附近一地。 那条前不久还拿着鞭子对着祛宋鞭打责骂的胳膊此刻却无力的飞了起来,像一只窜到半空的老母鸡,然后重重的、无力的落到了地上。 awn巨大的冲击力将伯丕的身体打的飞了起来,“嘭”的一声,撞到了一颗树上,然后就此落地。 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伯丕大人?” “伯丕大人怎么了?” “怎么突然会这样,难道是女娲娘娘对我们的惩罚?” “一定是这样,连女娲娘娘都在帮助苗人。” 甚至有些东夷人当场跪了下来,双手伏地,身体像筛糠般的止不住的颤抖。 毕竟眼前这一幕远远的超出了他们的认知,除了用“女娲娘娘”来解释外,他们找不到别的理由。 然而,噩梦还远远没有结束。 伴随着一声惨叫,第一个东夷人巨石从身上碾压了过去。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屏翳从上方投下的石头虽然不及赤夷休直接从山峰上掷下的石头冲击力大,但是对人类的**来说,造成的都是毁灭性的伤害。 况且,东夷人还没有从刚才的一幕中回过神来。 这真是个天赐良机。 不得不说,赤夷犲这一枪开的真是恰到好处,不早不晚。就凭这一枪,哪怕伯丕没死,赤夷犲都得记上一功。 不绝于耳的哀嚎声喝四溅的血花终于提醒了已经麻木的东夷人,面对这等看不见摸不着的敌人和接二连三的袭击,很多东夷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感,笔直的朝着巨石滚来的方向冲去,一阵咔擦声,又是一阵血花四溅。 其中也不乏一些脑子还有些清醒的东夷人,连忙朝着来的地方撒开了脚丫子跑,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但是人的速度如何能比得上翻滚而下巨石,被追上了依然是死路一条。 “别往回跑,朝着两边跑,朝两边跑。”祛宋声嘶力竭的喊着。 祛宋的话终究还是起到了些作用,一些东夷人在目睹同伴被巨石追上惨死的状况后终于开始醒悟,也顾不得小道两边熊熊燃烧的火海,纵身就扑了进去。 等得轰隆声渐渐消失时,再看东夷人,已经剩下不过两三百人了。 陆陆续续的东夷人慢慢聚集到了祛宋身边,虽然祛宋一直受到伯丕刻意的打压,但是没有人是瞎子。 如果伯丕早些听从祛宋的话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祛宋,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在,大部分东夷人都已经把祛宋当成了主心骨。 时间是会说话的,事实证明,祛宋的预料无一例外不是正确的。 但是总是有些例外。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先去救伯丕大人。”提出反对意见的却是伯丕的一名亲信,也正是刚才押着祛宋的其中一人。 “不行,伯丕大人现在生死不明,况且不知道此地还有没有苗人埋伏,如果去救伯丕大人那么我们这里剩下的所有族人将会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我看还是趁现在混乱往山上跑,十万大山地形复杂,只要到了山上未必不会有一线生机。” “是啊,伯丕大人估计都死了,还去干吗?” “就是就是,还是听祛宋的吧。” “真是混账!”亲信把手中的武器都拿了出来,一一从众人的眼前指过,“你们竟敢置伯丕大人的生死于不顾,若是伯丕大人有个三长两短,回去我定要在大酋长面前好好告你们一状。尤其是你,祛宋,多次扰乱军心,妖言惑众。我看你是伺机报复伯丕大人。” 祛宋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却不小心扭到了身上的伤口,忍不住“哼”了一声。 “你别血口喷人,别说伯丕大人估计已经死了,就算他还没死,究竟是他的命重要,还是我们这里几百族人的命重要。” “好哇你,好你个祛宋,你还敢狡辩,就算你能回到东夷,我也要让大酋长杀了你。还有你们,你们想好了,要么你们跟着祛宋走,要么先走跟着我去救伯丕大人,不过决定之前,先想想自己的下场。”亲信冷冷的抛下了一句威胁的话,头回也没回一下。 随着亲信的话音落下,原本聚集在一起的人群慢慢的分成了两个派别。 “祛宋,我看,,,我还是先去看看伯丕大人吧,你,希望你能活着回来。” “我也是,祛宋,我先走了。” “祛宋,要不然,你也跟我们一起来吧,大家一起好歹也能有个照应。” “是啊,山上也不见得是安全的,你好好考虑一下。” 大部分的东夷人跟上了亲信的脚步,还停留在祛宋身边只有寥寥数人。 一股难以言表的悲哀涌上了祛宋的心头,比起被伯丕鞭打、责骂,被亲信威胁,族人的软弱和不信任让祛宋有一种从头到脚的无力感和绝望。 而这一刻,恶来也到了。 “除了那个人和他身边的人,其余的都杀掉。”恶来指了指祛宋。 “可是大统领不是说过吗,只要不是我们的族人都杀掉的。” 恶来似是下定了决心,“不,这个祛宋不能杀,一定要把他给活捉回去。这人有如此的先见之明再加上东夷人始终不待见他,如果他肯加入我们九黎族的话……” 恶来没有说完,但是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 “这怎么可能,他是个东夷人,他没有我们九黎族的血统,他怎么可能能加入九黎族。” “难道大统领就是我们九黎族人?不管如何,先不能杀他,如果大统领责怪下来,我来承担。” 第二十三章 东君 赤夷犲摸了摸到现在还有些胀痛,明显肿了起来的肩膀,龇牙咧嘴的道,“也不知大统领给的这是什么玩意儿,我只是按了一下,没想到就差点要了伯丕那家伙的命。” 赤夷休也好奇的凑了过来,一把把awn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个不停,虎目大的双眼中满是浓浓的好奇之色。 “你是说,你就拿这个,离那么远。”赤夷休伸出大手使劲的比划了一下。 “然后,就按了一下。伯丕的胳膊就飞了起来?” “岂止是胳膊?连伯丕自己都飞了起来,你看看他现在这幅半死不活的德行。”赤夷犲用脚提了提还没死掉的伯丕。“要不是恶来说让我不要杀他,早就一刀结果了他。这么个废物,留着也是害群之马。” 伯丕已经被他们止住了血,双眼有气无力的睁着,再也不服先前颐指气使的跋扈神态。 “这怎么可能呢?就按一下这玩意儿,就差点要了伯丕的命,如果当初大统领不跟我们打赌而是暗中朝着我们这么按一下呢?”赤夷休说着,还拿着枪管对准了赤夷犲比划着。 “你这腌臜,你想害死我是不?别拿这玩意儿对着我。”赤夷犲慌忙的推开枪管,一下把awn夺了过来。 但是赤夷休不经意间说出的话却令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思。 是啊,那时,老巫祝指定王阿贵担任大统领,他们几个却五次三番阻止王阿贵上位。 若是大统领对着自己按这么一下,赤夷犲看了看半死不活的伯丕,或许,自己现在已经呜呼哀哉了。 他清晰的记得,大统领当时是让自己瞄准伯丕的胸部的,可是不知怎么的,当他对着伯丕的胸部来这么一下的时候,awn的巨大后坐力把赤夷犲震的在地上连翻了几个跟头,所以,原本瞄准胸部的一枪才打在了胳膊上。 他并不觉得从大统领手里给出的东西,大统领用时还会犯和自己一样的错误。 那么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自己的整个上身或者头颅都飞了起来。 想到这里,连赤夷休都有些不寒而栗。 “我觉得,大统领的到来,对我们九黎族来说,或许是一场造化,或许是一场转机。” 说话的是恶来。 恶来一向都是极少说话,基本上就是属于三脚踹不出个屁来的那种类型。 所以一见恶来说话,顿时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恶来指了指赤夷犲手中的awn。“它太可怕了,即便是我们九黎族、苗人中最强大的战士遇到了他恐怕也是死路一条。这根本是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经恶来这么一提醒,赤夷犲的脸色也慢慢的凝重了起来。 最可怕的是什么?不是人,不是鬼,不是神,不是天地,而是未知的事物。 awn的存在,远远的超出了众人的认知。 “我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我是服了,我们这次只来了四百米人,却干掉了东夷蛮子一千四百多,你手中那玩意究竟是啥我不知道,但是即便没有那东西,东夷人今晚也是必败无疑。一切早在大统领的预料之中,他不当大统领,那谁来当?” 当初第一个跳出来阻挠王阿贵当大统领是赤夷休,如今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王阿贵当大统领的也是赤夷休。 赤夷休和红双喜的性格在某些程度上有些相似,但不同的是,赤夷休比红双喜更为心高气傲,恃武傲物,但是相反,一旦令这种人折服,那边真的是折服的五体投地。 “罢了罢了,大统领有这等本事,我赤夷犲难道还能再继续加以阻挠么,那岂不是自取其辱,我也服了。” “说的好,今天咱门可算立了一大功,回去得好好的庆祝一下。” 就在众人的谈笑间,时光飞逝,原本已经累了大半天筋疲力尽沉重不已的步伐也不觉得轻了几分,不多时,九黎族已经近在眼前了。 但是等众人真正看到远远的看到了九黎族,已经是大半夜了。 九黎族外遍布着带刺的栏杆和围墙,一次来防止猛兽的袭击。没过一小段距离还有一名手持火把的九黎族人在来回巡视。 关键的是,九黎族前,还燃烧着数团熊熊的篝火,篝火上,烤着正熟的肉正“嗤嗤”的往下滴着金黄色的油,香气飘散的老远。 “咕咕”肚子猛烈的叫了两声,赤夷休等人的口水一下就下来了。 然后,被烤肉完全吸引了注意力的众人才注意到篝火旁似乎是坐着一个人。 那人同样也看见了赤夷休。 王阿贵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就知道诸位会大胜而归,某特地在此来为诸位接风洗尘。” …… 老巫祝的屋内,摇曳着的火光看起来随时都要熄灭,明明无风的夜里,窗户却突然被卷了开来。 一只枯瘦的双手推开窗户,深夜里,巫祝的眼睛就像鬼火一样瘆人,泛出悠悠的亮光。 “北斗星现世,天下,又到了大乱的时候了。” …… 第二天. 依然是在祭台上面。 赤夷休、赤夷犲、飞廉屏翳、恶来等人一直久久的伫立在下面,谁也没有先说话。 祭台上面空无一人,连老巫祝和蚩尤也只是站在下面。 这祭台,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去的,从前的祭台上,族长不在的时候,只能看见老巫祝和蚩尤的身影。 可是从今往后,祭台上又将多了一个人。 王阿贵。 王阿贵依然慢悠悠的,哪怕明知道现在所有人都是在等他。 “蹬—蹬—蹬—。”王阿贵一步一个台阶。双手背在身后,气定神闲。 但是,这次没有人再面露不屑之色,没有人再发出嘲讽的声音,甚至部分九黎族人的脸上都面露崇敬之色。 连最桀骜的赤夷犲也是如此。 他居然真的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 他只是说了几句话,发布了几个命令,然后一千多名东夷人就因此丢掉了性命。 “大统领,赤夷休服了,以后谁要是不服大统领,我赤夷休第一个和他急。”赤夷休最先躬身。 “大统领,我也是。” “拜见大统领……” 众人齐齐一弯腰,王阿贵一抬手,一按,下面立刻平静了下来。 “这次我们能大获全胜,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得有劳各位不辞辛苦,毫无怨言的执行我的命令,不然的话,是决计无法取得这次的成功的。” 老巫祝来到了王阿贵身边,趁机道,“那么,现在还有何人反对大统领?” 台下没有人出声。 “那么,我现在正式宣布,即日起……”说到这里,老巫祝颇为尴尬的停了下来,然后不好意思的问道,“敢问大统领如何称呼?” 台下立刻就发出了一阵爆笑声。 原来老巫祝竟然还不知大统领的名字。 也不怪老巫祝,从王阿贵来了九黎族之后,老巫祝就一口一个客人,他不需要知道王阿贵的名字,他也不在意王阿贵的名字。 他在意的,只是王阿贵能否给九黎族带来好处。 老巫祝年纪已经很大了,能够让他去记住名字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 但现在王阿贵已经值得让老巫祝去记住他的名字了。 可是王阿贵并没有打算说出自己的真名。 “你们,可以称呼我为东君。大统领这个称呼我感觉有些拗口,你们还是叫我东君好了。” 老巫祝正了正色,“那么,我现在宣布,即日起,东君即为我九黎族的军事大统领,总辖我九黎族一切军事事务。” 说着,老巫祝又是款款一低头,“拜见大统领。” 赤夷休等人立刻张大了嘴。 这对他的冲击丝毫不亚于无量山大胜和awn的惊天一狙,甚至比两个加起来还要有过之而不及。 已经多久,多久没见过老巫祝用这种姿态对待别人了。 以前即便是族长在时,老巫祝也是点头问候,至于低头,更是从来没有过的。 以老巫祝在九黎族的地位,根本用不着向任何人低头。九黎族自从蚩尤的爷爷就任族长时,老巫祝就已经是巫祝了,到了蚩尤这一代,整整三代人,说老巫祝是三朝元老也不为过。 名义上九黎族的族长是蚩尤的父亲,但是实际上九黎族其实有两个族长,而这另一个,就是老巫祝。 不仅是九黎族,几乎每个部落都是如此。国之大事,在戎与祀。这个祀,甚至要超过了戎。 因为古人一向把祭祀当做国家的头等大事。 战争打败了还可以卷土重来,祭祀却是向神灵表达自己的诚意的,一旦神灵不眷顾的话,那么再强盛的部落也只有衰亡的下场。 王阿贵却没有理会台下呆若木鸡的众人,清了清嗓子,“那么,我现在宣布我成为大统领后的第一个命令。” “赤夷休、赤夷犲、飞廉、屏翳、恶来等人。在此次一战中立下大功,尤其是恶来,居功至伟。举族同庆两天,今晚,我将要为你们举行庆功宴,来祝贺英雄的胜利。” 第二十四章 逃脱 夜幕又悄悄降临了九黎族,转眼间,又到了晚上。 没有经过现代人污染的空气是极为新鲜的,木制的栏杆式和穴式小屋,下面饲养这一群尚未完全驯化的家禽。披着兽皮的九黎族人在火光下载歌载舞,本来应该都已入睡的九黎族,此刻却亮如白昼。 “来,吃吃吃,好久没有今天这么高兴了,大家都放开了肚皮啊。”赤夷休挺着明显鼓起来的肚皮和涨红的脸,呼朋唤友。冉冉升起的篝火下,围绕着一个又一个的九黎族人。 没有电灯,没有佐料,没有任何跟现代有关的东西。一切,都弥漫着一股极其浓烈的原始味道和自然的气息。 “东君大人,你也来,别客气啊,常常我们九黎族特有的味道。”赤夷休将一颗有人大腿般粗细的羊腿递给了王阿贵。 王阿贵咬了一口,还没进嘴,一股腥气立刻随着口腔传遍了全身,差点呕了出来。再仔细看去,那羊腿上开隐约可见猩红的肌肉和已经非常淡了的血液。显然,羊腿还没熟透。 作为一个从来没吃过生食和被山珍海味宠到了天上的现代人的王阿贵,陡然间面对这近乎原始人的吃法,实在是无法下口。 王阿贵将那羊腿重新放在篝火上炙烤,然后从系统仓库里拿出了酱油、孜然粉、胡椒和盐。羊腿在篝火上慢慢转动,各种作料在王阿贵娴熟的技艺下恰到好处的撒在羊腿上。 然后,一股浓烈的香气散发了出来。 最后,王阿贵将酱油一点一滴的点了上去,不多时,羊腿从和生肉差不多的形状终于变成了勉强能入王阿贵法眼的酱黑色。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王阿贵从羊腿上撕了一块肉下来,递到赤夷休面前,说,“你尝尝。” 赤夷休不疑有他,一口咬了下去。然后,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奇妙感觉冲击着他的味蕾和心脏。 明明就是一小块肉,却见赤夷休一直放在嘴里咀嚼,满脸享受的表情,就是舍不得咽下去。 众人都被赤夷休勾的心底痒痒,想开口问却不好打断神游太虚的赤夷休。王阿贵似是看懂了众人的心意,指了指那已经熟透了的羊腿。“你们也尝尝吧。” 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变的很精彩,那先前一个普普通通的羊腿,此刻已变成了炙手之物。在七八双手的同时抢夺下,眨眼间,先前大腿粗细的羊腿此刻已经就剩下一块骨头了。 赤夷犲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他一向只把吃东西当成是活下去的条件和累赘。因为在当时,因为生产力的原因,人们弄出来的食物跟好吃完全是搭不上边,只是能吃和不能吃的区别。 可是从今晚以后,赤夷休感觉他的世界变了。 原来羊腿也可以变的这么好吃,在东君大人的手里。 王阿贵抿心自问,自己的烧烤手艺并不算特别高超,通常烤出来的东西也只是尚且能够入口,仅此而已。 但是如果要是把自己放在几千年前,那结果又大大不同了。 别的不说,单单是佐料这一点,恐怕就能让九黎族的生活起翻天覆地的变化。 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 一双双目光聚焦在王阿贵身上,仿佛要把王阿贵看穿一般。不等他们先开口,王阿贵就道“你们以后在烤东西的时候,把这些东西洒上去。而且一定要完全烤熟了才能吃。” 王阿贵又从仓库里摸出了一些作料,但是总共加在一起也不是很多,整个九黎族吃的话两三天就能吃完。“赤夷犲,这些佐料就先交给你保管。” 物以稀为贵,这个道理王阿贵一直铭记于心。钱一旦多了,人就不会珍惜,物质一旦富有,人就感觉不到它的珍贵。 “你们要记住,吃,并不只是为了活下去,吃,其实是一种享受,你们看。”王阿贵说着,又把刚才烤羊腿的过程重新演示了一遍。 “学会了吗?” 赤夷休等人就像一群小孩子一样围在王阿贵身边,全神贯注的听着这位来自几千年后的老师传授者最基本的烤肉的知识。 待得教的差不多了,王阿贵才发现恶来有些不对劲。 刚才众人分吃羊腿的时候,每个人都表现的很兴奋,唯有恶来,一直面色郁郁,似有心事。 “恶来,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恶来见王阿贵主动开口问自己,咬了咬牙说,“东君,我,我没有完全遵从您的命令,我,有几个东夷人我没有杀掉,,被我抓了回来。” “哦?被你抓了回来?是什么人?你且说说看。” 恶来见王阿贵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是东夷此次的领头人,叫伯丕,另一个叫祛宋。” 王阿贵说,“你既然做主没杀这两人,那想必肯定有你的理由了,你说说吧。” 于是,恶来便一五一十的将十万大山的那一段战役又还原在王阿贵面前,再加上赤夷休的补充,王阿贵很容易就推测到了整个前因后果。 “你是说,正式因为这个伯丕的一意孤行和不听劝告最终导致了此次东夷的全军覆没?而这个祛宋,居然有如此的远见之明?” “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那伯丕刚愎自用,一意孤行,大统领的计划……不一定会成功……”恶来还是把心里话全部都说了出来,但说到最后却犹豫了,他担心王阿贵会嫉贤妒能。 “哦?东夷还有这样的人物?”王阿贵更加好奇了。“等下你把祛宋送到我那里,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至于伯丕,现在就去把他带来。”王阿贵对赤夷休勾了勾手。 赤夷休立即会意的附上耳朵。 “等伯丕押上来后,你这样……”赤夷休不住的点头,到后来,整个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被绑成了粽子一样的伯丕被松了上来,嘴里还塞着一块破布。 不得不说,当时人的体质和现代人的体质完全没有可比性,要是现在的人,换成结结实实挨了awn一下,就算没打中要害估计有早死了,伯丕休息了这么久,看起来又恢复了一些体力,还在不停的挣扎。 赤夷休见到伯丕,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冲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你个混账东西!” “啪!” “啊~” “来攻打我们苗族!” “啪!” “啊~” “我让你来!” “啪!” “啊~” “我打死你!” “啪!” “啊~” …… 伯丕忍不住惨叫。 赤夷豺手段毒辣,一顿招呼下来,要不是伯丕体质不错,估计早被他打死了。 “好了,停下,你们都回避一下,我有话问他。”王阿贵出场的很及时,让赤夷豺退下。 “是,东君!” 赤夷豺狠狠的瞪了伯丕一眼,放下狠话:“狗贼,等会儿再来收拾你!” “伯丕,我看你也算一条汉子,要不是那个祛宋动摇你的军心,我想以你的英雄神武,也不会溃败在我们苗人几百人手里吧。”王阿贵皮笑肉不笑,对着伯丕大肆夸赞。 “哼!”伯丕冷哼一声,却不领情,但是王阿贵的那几句高帽子却十分受用。 “我苗人要是有伯丕大人这样的人,又何必会惧怕华夏呢!”王阿贵转过身去,显得十分忧伤。 见伯丕不说话,王阿贵内心冷笑,随即又转过身来。 “如果大人能加入我苗族,我可以担保,大统领的位置一定是属于您的,您看这条件如何?”王阿贵贴近伯丕的耳边,悄悄说道。 “哼!你们苗人不过是一群柔弱的大姑娘,配让我来给你们当大统领么?”此时的伯丕,早已被王阿贵的高帽子抬得不知所以,差点就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人家的阶下囚。 “你……哼,别不识好歹,小心我现在就宰了你!”王阿贵大怒,威胁道。 “哈哈哈,被我说中了吧,被激怒了吧,有种你就给大爷我一个痛快!”伯丕怒目圆睁,当真像一个好汉。 “哼!你想要个痛快,简直是做梦!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王阿贵气得冷哼一声,拂袖而出。 “赤夷休,你去把这个东夷人押下去,先饿几天,别饿死了,看他还神不神气” 赤夷休冷笑一声,拿着一把骨刀对他威胁道,“东夷蛮子,落到我手里,等下我回来了有你好看的。”一把将骨刀掷在了伯丕面前,吓了伯丕一个激灵。 感受着王阿贵等人走远,伯丕看了看地上那把刀,又看了看正在举行庆功宴的众人,咽了一个口唾沫。 他伸出脚,努力的去够到那把刀,但是那把刀离他刚好相差一点距离。 深夜时分,已经办完了庆功宴的众人似乎都回去睡觉了,只剩下王阿贵和赤夷休两个人似乎在秉烛夜谈。 而伯丕,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成功把那把刀挪到脚下,右脚轻勾,那把刀终于被他拿到了手中。 然后,捆了他许久的绳子终于被割断了。 绳子割断以后,受了伤的伯丕,又被绑了这么久,体力早已不支,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真奇怪,竟然没有一个人守着,难道都被叫去吃庆功宴了?真是天助我也,看来我伯丕果然是女娲娘娘保佑啊!”伯丕内心思忖,一定是女蜗娘娘看他神武不凡,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大人我就先走了,等再相见时,就是你等的死期!尤其是那个大汉,我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伯丕心里发狠,一定要回去带来大军,把这里夷为平地。 “咦?他们在说什么?”在一个阴暗的角落,正准备偷偷离去的伯丕,却突然停下了,悄悄的埋伏起来。 “哎,这次我们苗人可要大祸临头了,东夷人一个先头部队就是一千五百人,而我族现在这里却只有五百来人,这次能赢,我看都是巧合,人家东夷人不熟悉地形导致的,等他们大部队开来,摸清了地形,我们还不只有等死了?” “何尝不是呢?还要多亏了祛宋,要不是他一直在东夷人里面散步谣言,我们也不可能赢得这么轻松。” 阴暗角落的伯丕,听到这些话,嘴角露出一丝奸笑。 “原来只有这点人,这个杀千刀的祛宋,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他我怎么可能会输。回去一定要奏明大酋长,决计不能放过这个东西!”伯丕看清了方向,几个闪身就消失在黑夜中。 第二十五章 日将出兮东方(一) 待确定伯丕已经完全走了后,王阿贵仰天大笑不止,笑声传的老远老远,远远看去,就像一个疯子。 赤夷休恭敬地说道,“东君,如此一来,以伯丕的个性,回去定会在东夷大酋长面前添油加醋的诋毁祛宋一番,这祛宋,纵然是回到了东夷,也必然是再无立足之地了。只是不知道,东君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王阿贵拍了拍他的肩膀,“岂止是无立足之地,伯丕这种人,若是找不到祛宋,恐怕会把怨恨发泄在祛宋的家人身上啊。你以后若是遇到了这种人,要么就忍住性子,不要违背他的意愿,要么,……就干脆杀了他。杀了他,懂吗?” “是,东君。”赤夷休也看出来了,伯丕在三番五次带领东夷人陷入绝境之后不仅不思己过,反而把责任推往祛宋身上,若是当初自己处在祛宋的位置上,自己可没祛宋那么好的脾气,定要现在伯丕身上捅几个透明窟窿。 “祛宋,他是个人才啊,这样的人,恐怕才能并不在我之下啊,若是他能投身于我九黎族……” 赤夷休立刻闻弦歌而知雅意,道,“大统领是想让祛宋叛出东夷?这恐怕有些难度。祛宋对东夷如此中心,想让他投身我们九黎,,,似乎,不太可能。” 王阿贵点点头,却说自己自有办法,也没有明说。“赤夷休,我再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赤夷休立即正色,“大统领请说,赤夷休一定圆满完成。” 王阿贵背过身去,语气变得沉重无比,“这个任务事关重大,若是成功了,那么我有极大的把握祛宋会为我所用。反之若是失败了、、、” “伯丕此次回到东夷,必然会祸及祛宋的家人,你的任务就是暗中跟随伯丕回到东夷,然后想办法把祛宋的家人救回来,带到我们九黎族,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再把伯丕也一道抓回来。” 赤夷休几乎是不敢相信,虽然他对自己的实力也很有自信,虽有他也经常自诩天生神力,虽然经过无量山一战后他也已经承认了王阿贵的大统领地位。 但这次他仍然是感觉到不可置信。 跟随伯丕回到东夷,救出祛宋的家人,再顺便把伯丕一道抓回来。 这,,,赤夷休是非常自信,可他不是傻子。跋山涉水去东夷蛮子的地盘,而且就自己孤身一人,还要救别人,这简直就是送死的行为。 而且看伯丕那睚眦必报的性格,要是自己被他抓到了,多半会被折磨的生不如死。赤夷休是不怕死,但是他怕生不如死啊。 若不是王阿贵先前在无量山一战中已经积累了一定的威信,他真想上去拍拍王阿贵的头,孩子,你是不是傻? 王阿贵看着赤夷休奇怪的眼神像是猜到了他想什么一般,“你并不用担心,我既然让你去,能不能成功救回祛宋的家人先不说,但是绝对会先保证你的安全。” 赤夷休性格耿直,跟自己完全是不打不相识,其实赤夷休、犲、飞廉、屏翳、恶来等人里面他最为欣赏的就是赤夷休。在赤夷休身上,王阿贵仿佛又看到了红双喜的影子,又想起了他和红双喜一起在黄帝墓中探险的往事,虽然才过去了几天,但是王阿贵却已觉得像过去了数年般一样漫长。 他们一样说话做事喜欢不经过大脑,比如那天老巫祝指名自己就任大统领,第一个反对的就是赤夷休。 但是反之,王阿贵就是对这种做事不经过大脑的人情有独钟,你不经过大脑没关系,我会把一切变数都替你考虑好,你要是会动大脑了,那还要我干什么? 士兵是不需要思考的,领袖会代替他们思考。 王阿贵要把赤夷休变成自己手中的剑,一把最锋利的剑。 王阿贵轻轻抓住赤夷休的手,在他胸上锤了一拳。他说“这次任务虽然危险,但是对你来说也是一次机遇。我知道你是有野心的。想想那些东夷蛮子,你怎么会畏惧他们,这次,我给你一个机会。无量山一战后,你和我名字已经会被伯丕待会东夷,但是这还不够,我要让东夷人以后一听到你的名字就胆寒、颤栗。相信我。” 赤夷休被王阿贵激的浑身热血沸腾,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东君放心,赤夷休必不负东君厚望。”此刻的赤夷休,哪怕明知道王阿贵是真的让自己去送死,恐怕也会奋不顾身,士为知己者死。 王阿贵从系统仓库里掏出一大堆东西,就这么稀里哗啦的扔在了地上。拿起一柄金丝软甲,王阿贵亲手为赤夷休穿上,然后又拿起了一对流星锤。 金丝软甲是黎明中用高科技的金属按照欧洲的铠甲原型“锁子甲”打造而成,对刀伤等挥砍类的武器非常有效,可以很好的阻止武器砍入肢体,即便是面对棍棒等武器时也有不俗的防御作用。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金丝软甲在面对钝器是和穿刺武器并没有很好的防御效果。钝器并不需要像刀那样砍入肢体造成伤害。而穿刺武器,因为编织的网眼较为稀疏,弓箭、长矛等穿刺性武器很容易集中力道对某一狭小的点造成巨大的压强,进而破坏甲胄,或者从软甲的缝隙处穿透而入,对人体造成巨大伤害。 不过好在这个生产力极其低下,人们连自己的肚子都不一定填的饱,哪里有空去制作什么武器,至多也不过是些什么简单的石头、骨头、木头制成的棍棒和矛等。 而且王阿贵给出的这个金丝软甲大大加强了软甲金属丝编织的密度,几乎是连在一起。软甲的柔韧性有所下降,但是却大大加强了软甲的强度。 同时软甲的构造使得软甲将压力分布在整个上半身,而软甲本身又坚固无比,可以说穿上软甲的赤夷休除了头部和裆部已经几乎没有要害了。 王阿贵又把那对流星锤递给了赤夷休,赤夷休好奇的左看看,右摸摸,一时之间竟然无法自拔。 正在赤夷休陶醉其中时,王阿贵为了让赤夷休更直观的看清楚金丝软甲的威力于是从系统仓库里掏出了一把awn,朝着远处一颗一人合抱粗细的的树开了一枪。 “嘭”的一声,枪响过后,awn巨大的威力半径直接将大树从中间炸为两截,重重的落在地上。 赤夷休看得眼睛都直了,虽然上次从赤夷犲的口中听说过awn的威力,但是听说过是一回事,自己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这简直……等等,东君,你要做什么?” 赤夷休正在感慨间却发现刚才一枪崩掉了一颗大树的王阿贵突然把枪管对准了自己。顿时,冷汗就下来了。 一颗子弹夹带着滔天之势冲射出来。 然后和赤夷休胸前的金丝软甲激射出一阵火花,赤夷休整个人被打的连连后退,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而awn的子弹也因为势能耗尽,最终跌落。 “怎么样,感觉如何?”王阿贵收回了awn,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赤夷休惊魂未定的站起来,前胸还在隐隐作痛,想到刚才那一刻,他是真的感觉到自己差点死了。王阿贵开枪的时候,他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赤夷休连忙把身上检查了个遍,发现除了胸前有点痛之外并无什么大碍,连血都没出一点。突然间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把金丝软甲捧在手里,“这,东君,这究竟是什么?” 王阿贵见赤夷休激动的语无伦次,笑道,“这叫金丝软甲,他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救你的命。” 王阿贵又把流星锤给了赤夷休。这对流星锤全是用精钢制成,威力奇大无比,但是有个缺点就是有些重了,一般人还不一定能挥的动,却是正好拿给赤夷休使用。 赤夷休抚摸这流星锤就像抚摸这自己的孩子一样,这个一向大大咧咧的大汉脸上竟然难得露出一律爱惜之色。对于当时只能使用些木头之类的武器的东夷人,赤夷休的流星锤完全就是压倒性的优势,两者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东君,您这些东西究竟是哪里来的,我知道天下锻造技艺以东夷为尊,可是就是东夷最好的能工巧匠,恐怕也锻造不出这家伙吧。”赤夷休举了举流星锤,爱不释手。 “这些,你就不要问了,准备一下,快出发吧。无量山山谷被你们堵住了,伯丕需要一些时间,但是也须得小心,莫要跟丢了。” “是,东君,那赤夷休就先出发了。” “恩。哎,等等……”王阿贵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又拿出了一个行军丹。 “你记住,这个东西,等你到了频临绝境快要撑不住了的时候再吃,可救你一命,切记切记。” 赤夷休也不知行军丹是什么东西,但是想必东君给自己的东西绝不会差,当下记在了心里,告了个别,就出发了。 一切都布置的差不多了,王阿贵总算轻松了下来,难得有机会享受这一个人的夜晚。 以前,王阿贵是很喜欢一个人的,尤其是像这样孤身一人的环境,现在也依然如此。 王阿贵闻了闻已经别了好几天的香烟,一股熟习的气息传来,就像一位老朋友一样。 “日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 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 驾龙辀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 长太息兮将上,心低徊兮顾怀。 羌声色兮娱人,观者儋兮忘归。 緪瑟兮交鼓,萧钟兮瑶簴。 鸣篪兮吹竽,思灵保兮贤姱。 翾飞兮翠曾,展诗兮会舞。 应律兮合节,灵之来兮敝日。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 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 撰余辔兮高驰翔,杳冥冥兮以东行! 日将出兮东方,日将出兮东方,日将出兮东方!” 第二十六章 日将出兮东方(二) 王阿贵还是有些不放心,心里总感觉心惊肉跳,就像赤夷休此去是条不归路一样。 他自信在金丝软甲的保护下和有了流星锤的赤夷休,自己又给了他一粒行军丹,若是论个人战斗力的话,整个东夷恐怕没有任何人是他的对手。 于是他立即找来了飞廉屏翳。 “东君,有何吩咐?” 飞廉和屏翳就像一对双胞胎一样,不仅说话的语气,连动作都是极其相似。 现在的飞廉和屏翳尚且只是个无名之辈,但是等日后蚩尤起兵攻入华夏,飞廉和屏翳一朝之间闻名天下。 黄帝的得力大将应龙就曾经险败在飞廉和屏翳的联手中。 飞廉,号风伯;屏翳,号雨师,这两人也是中国神话中最早的风神和雨神。 在听得王阿贵将事情前因后果讲了一遍之后,飞廉道,“东君此举极为冒险,纵然赤夷休有东君赐予的金丝软甲和流星锤,但是此去不测之东夷,是在他们的地盘上。而且赤夷休生性冲动好战,若是他没有东君赐予的宝物还好,此番得了金丝软甲和流星锤,赤夷休便是如虎添翼,他不在东夷闹出个天翻地覆怎肯罢休?” 屏翳接着道,“一旦赤夷休将东夷的漩涡搅了起来,全身而退恐怕都很难,到时候别说救人了,连他自己都有可能折损在那里。” 王阿贵心道这飞廉屏翳后来能成为蚩尤的左膀右臂,果然不是一般人物,仅仅是三言两语便把自己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把二位叫来了,这事,还得劳烦二位走一遭。不然,万一赤夷休除了什么差池,我恐怕心中有愧。” 飞廉道,“但凭东君吩咐。” 王阿贵又从系统仓库里拿出了两颗高爆手雷分别递给连给两人。“你们此去东夷,也是险象环生之局,这两个颗手雷你们姑且先拿着,遇到了不可力敌的东夷大军的时候,便拉开这个引线,然后丢到东夷人里面去,记住,引线拉开后,一定要迅速的丢出去,而且丢的越远越好。” 飞廉屏翳得到王阿贵的命令便立刻出发了,王阿贵此次接二连三的布置,全是为了祛宋,若不是对祛宋起了爱才之心,又何必派赤夷休孤身范险去救出祛宋的家人,只是却不知道这祛宋到底是不是恶来说的那样,亦或是只是徒有虚名罢了。 所以王阿贵决定见一见祛宋。 祛宋正被五花大绑的捆在地上,长时间的心力交瘁和对族人的失望使他显得极为萎靡不振,头发凌乱的披着,脸上依稀还能看见伯丕留下的鞭痕。 祛宋就像没有看见王阿贵一样,双眼中没有丝毫的焦距,就这么盯着地面。 “伯丕已经逃走了。”王阿贵道。 祛宋还是没有反应,就跟没听见一样。 王阿贵丝毫不在意,只顾着自言自语,“虽然他打了败仗,但是他却不一定会受到惩罚,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有你,你祛宋仍然还在我们九黎族。” 祛宋无神的眼睛终于闪过了一丝神采,抬起头,就这么盯着王阿贵。 “伯丕回到东夷后会说,本来他打算在无量山外就地休息一晚,次日再打我们苗人一个措手不及,而祛宋却力排众议,建议连夜突袭,然后在无量山你们遭到了我们的伏击。这时,伯丕说还是不要前进了,赶紧撤退吧。又是你祛宋,极力陈说继续进兵的好处,最终,在十万大山又中伏。是你去死,多次扰乱军心,妖言惑众,将族人们带入绝境,最终使得你们的族人全军覆没。” 王阿贵忍不住拍了拍手,赞道,“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你看,这个故事如何?” 祛宋的脸顿时变的潮红,然后,“呕”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你,你休想离间我和族人的关系。” 王阿贵笑得就像一个魔鬼,“我离间了吗?我离间了吗?没有吧。我只是在诉说一个事实好么?祛宋,你还不明白么?你现在已经是弃子了,你的身败名裂却可以换的伯丕的安然无恙,何乐而不为呢?” 祛宋摇了摇头,疯狂的大吼,“不可能,就算伯丕做得出来这种事,大酋长也一定会明察秋毫的,大酋长绝对不会怪罪我的。” “哦。”王阿贵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一声,“我也觉得你们大酋长一定不会怪罪你的,既然这样,那你回去吧。”说着,王阿贵解开了帮着祛宋的绳子。 祛宋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王阿贵示意他可以走了之后才问道,“你就这么放了我?” “对,现在你可以走了.” “我走了你怎么和你们的族人交代?”祛宋又问。 “我不需要给任何人交代。” 祛宋深深的看了王阿贵一眼,一转身,像一只大鸟般,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了。 王阿贵呼了一口浊气,队长门外的九黎族人道,“让恶来过来见我。” 门外一阵小跑声渐行渐远,然后,走进来一个人。 却是蚩尤。 蚩尤笑道,“恶来他们先前才是一场恶战,还是让他休息一下把,东君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蚩尤去做。” 王阿贵连道了声不敢,可是接下来说的话却没有丝毫不敢的样子,“少族长可想好了,这件事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 蚩尤道,“先前听族人说东君故意把祛宋放走了,此事可是与那祛宋有关。” “不错,”王阿贵正色道,“祛宋此次回去,只要一到东夷,按照伯丕的性格,必定是有死无生之局,恐怕还会受尽折磨和羞辱。” “那东君需要蚩尤做些什么呢?” 王阿贵道,“少族长可一路跟随祛宋,等到了东夷后,祛宋必然会被抓起来拷打一番。少族上先无须出手,等得祛宋被东夷人羞辱一番之后再把他救出来,但是也不可让祛宋受太重的伤,不然的话,从东夷到我们九黎族长途跋涉,恐怕祛宋会撑不住。此间尺度,还需少族长自己把握好。” 王阿贵并没有像对赤夷休和飞廉屏翳一样给蚩尤远远超过当时的武器和设备,因为这不需要。说起来,蚩尤是谁?赤夷以后可是要和黄帝一争天下的,若是连这点小小的任务都办不成,那他也不用待在九黎族做这什么大统领了,趁早卷铺盖走人好了。 蚩尤一拱手,“蚩尤懂了,东君可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没有了,少族长可即刻出发,某亲自为少族长送行。” 这边蚩尤和王阿贵前脚刚踏出九黎族,枭已经把一切都报告给了老巫祝。 枭不解的道,“巫祝,去救回祛宋这件事,让恶来去办就好了,巫祝为何非让少族长去不可呢?东夷之地,凶险难测啊,万一少族长有何不测……” 老巫祝语气突然前所未有的严厉,“蚩尤必须要去,东夷之地蚩尤去了凶险,难道恶来去了就不凶险吗?同是九黎族人,蚩尤并不因为他是少族长而高贵,反而应该要受到更多的磨难。” “若是连这点险都不敢冒,日后又如何能成为我族之长?蚩尤这孩子,就是磨难经历的太少了。” 枭心悦诚服,“老巫祝说的有道理。只是,东君成了大统领之后,如今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跟赤夷休等人更是走的极近,长此以往,只怕会威胁到巫祝的地位啊。” 巫祝一下站了起来,猛地瞪了枭一眼,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大喝道,“混账,东君永远是大统领,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哪怕我这老巫祝不在了,他依然是大统领,这种话,以后不要让我再从你的嘴中听到。” 此刻的老巫祝,盛气凌人,哪里还有一点年老气衰的模样。 枭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改口致歉。 老巫祝又道,“赤夷休他们虽然一开始极力反对东君就任大统领,但是到了现在,反而是和东君感情最深的了。蚩尤要是再不融入进去,恐怕东君会忘掉了他啊。” “日将出兮东方,日将出兮东方。东君。东君就是太阳之神的意思。他这是自诩为我们九黎族的太阳啊!” 第二十七章 风云起 距离蚩尤他们出发后,已经过去了几天了。 这几天内,王阿贵享受着难得的悠然自在,就像一个来到了几千年前旅行的游客一般,只管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拥抱美丽的大自然,对其他事情一概不过问。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人生在世,都是匆匆过客,就像在不同的客栈停了又走,走了又停,又何须感慨那么多,只顾享受眼前的平静就好。 王阿贵知道,这样和平的日子,不多了。 一旦赤夷休救回祛宋的家人,恐怕会引起东夷人的大举反弹。其实哪怕赤夷休不去也是如此,无量山一战,并没有吓退东夷人,他们只是在为下一次进攻做准备而已。 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平静而已,如果是这样,那么就让暴风雨来临的更猛烈些吧。 王阿贵更没有担心赤夷休能否成功完成任务,在自己远超这个时代的武器的支持下,还有行军丹这种连21世纪地球科技都无法研制出来的药物,又有飞廉屏翳的后续支援,若是赤夷休还是铩羽而归,那么这样的人,这样的部落,自己又有什么继续留下去的理由。 虎岂与狗伴焉?王阿贵可不想跟一群烂泥巴糊不上墙的小伙伴玩耍。 至于蚩尤,王阿贵更不担心了,连药品都懒得给,蚩尤是属于那种非胜即死的人,要么成功带回祛宋,要么战死在东夷。你觉得蚩尤会战死在东夷么?好吧那只是你想多了。 只是王阿贵却没想到,平静的日子结束的这么快。 这一天,一名苗人来到了九黎族。 他带来了一个让整个九黎族上下都震动了的消息。 九黎族的族长,蚩尤的父亲,九黎族这一代最为强大的战士。 死了。 死因不明。 这个消息的传来在九黎族无异于十级地震。 那个苗人立马就被扣押了下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说,我们族长……死了?” “放屁,放狗屁,狗放屁,放屁狗,族长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还会死?” 九黎族内群情激愤,怒骂之声不绝于耳,越来越多的九黎族人闻讯赶来,几乎是第一时间,消息就被送到了老巫祝那里。然后,恶来也通知了王阿贵。 “你这个腌臜东西,满嘴喷粪,看老子不打你个七荤八素。”赤夷犲吐了那个苗人一口唾沫,一只手像提小鸡似的把他给提了起来,一拳打在他肚子上,那苗人就像一只弓起来的虾一样,深深的弯下腰去。 “把这家伙乱棍打死。” “我看还是煮了,叫他来我们九黎族胡言乱语。” 众人嘈杂间,王阿贵和老巫祝几乎是同时赶到。 王阿贵是一路跑过来的,不由得他不心急。九黎族的族长死了,他很清楚这个消息对他意味着什么。 九黎族的族长一死,蚩尤顺理成章的自然而然就成了族长。九黎族不是华夏,这个时候也没有盛起禅让制,父死子继是最必然的。 蚩尤一旦成为族长,便意味着九黎族的扩张将要开始,也意味着天下的大乱的齿轮,从这一刻,已经开始运转了,而且是无法停止不可逆的运转。 九黎族,要么在这一战中击败华夏,成为共主,要么,蚩尤身死,九黎族瓦解。 按照本来的历史走向,蚩尤是必败无疑的,但是现在却有了转机。 这唯一的转机,就是包括自己在内的这些体验者们。 按照王阿贵的预算,以蚩尤现在的年纪,起码数年后才会正式成为九黎族的族长。 可是一旦蚩尤的父亲身死,蚩尤必须立刻就任族长,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 可关键就在这里,蚩尤的父亲就算身死,也不应该在这时候死。 王阿贵心中已经明白了个七八分,历史,已然被人改动过。 那么除了自己还有谁?只能是其他的体验者。 所以王阿贵即使是在老巫祝之后得到消息,也和老巫祝同时赶来。 对待东夷人尤其是像伯丕这样的脓包王阿贵可以悠悠哉的笑看樯橹灰飞烟灭,但是要是对待体验者再用这种态度的话那可就是自寻死路了。 狮子搏兔尚且全力以赴。 王阿贵到了后却没有说话,就这么冷眼站着,这种事情,老巫祝会处理的。 恶来忍不住小声发问,“东君,您以为,族长是否真的已经?” 王阿贵点了点头,一来,这个苗人也没骗九黎族的必要,若是九黎族的族长没死,九黎族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为了过来说句假话白白换来一顿毒打甚至很可能丢掉小命,他是傻子么?二来当然也不排除此人是被别人强迫前来,但是即便如此,以九黎族的实力在苗人中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大部落,只是名声不显罢了,东夷人不知道,但是苗人内部会不知道么?你今天派个人过去诈骗他们族长死了九黎族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保证明天不到今晚就去找你撕逼。 恶来浑身一颤,差点没站稳。 王阿贵诧异的看了恶来一眼,心道恶来较赤夷休他们来说也算是个老成持重的人了,没想到居然是失态成这样,看来蚩尤的父亲在族人心目中的地位很重啊。 老巫祝轻轻的敲了敲拐杖,沉声道,“大家安静,族长,确实已经去世了。” 这句话说得没有任何情感,就像不是从老巫祝口里说出来的。 赤夷犲的拳头还停在半空中,手却突然松了,那苗人从他手中摔倒,挣扎着摇摆着站了起来,还在不住的咳嗽。 所有人都看向老巫祝。 “巫祝,你,,,你说的可是真的么?”赤夷犲不敢相信。 老巫祝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是的,族长他,确实已经去了。” 赤夷犲的不可置信顿时转化为愤怒,“哦!那么巫祝可知道是谁杀害族长的?” 巫祝摇摇头,“我不知道。” 老巫祝却是把这个皮球又踢给了王阿贵,,“敢问东君可否知道?” 王阿贵自谦的笑了笑,“连巫祝都不知道,我又怎么可能知道?” 赤夷犲一把把那个苗人又提了起来,怒目而视,“既然如此,那我就以这个人的人头来祭奠族长的英灵。” “不可!”老巫祝和王阿贵的声音同时响起。 “巫祝,族长身死,想必跟这人脱不了干系,不如让我直接杀了他算了。” “不准杀,”却是王阿贵开了口,“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何况现在还没开战。别说跟他不一定有关系,就算跟他有关系,你杀了他,难道族长就能复活了吗?愚昧。” 赤夷犲见王阿贵和老巫祝同时反对,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一双眼睛在那人身上滴溜溜的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人翻来覆去被赤夷犲折腾的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又受了惊吓,只躺在地上左右打滚,竟然是起不来了,转眼间,便只有出气没了进气。 王阿贵又不能看他眼睁睁死去,等下此人估计还有用处,只有喂他吃了粒行军丹。 丹药刚一下肚,刚才还半死不活的苗人便像发生了奇迹一般,生龙活虎的站了起来,又蹦又跳,满脸的不可思议。 “多谢不杀之恩。”那人跪倒在地上一阵磕头。 王阿贵心道也算个明白事理的人,也不枉我浪费了一颗行军丹救你。 “我来问你,是谁让你把这消息送来九黎族的?” “是,是我们族长。” 王阿贵又问,“既然如此,想必我们族长的死和你们有关了?你们是哪个部落的?” 那人吓了一跳,连忙辩解,“跟我没有关系,是族长让我来的,我是有莘氏的。” “有莘氏?”老巫祝又念叨了一遍,“那我们和族长同去的族人们呢?” 那人又答道,“他们?他们现在在我们有莘氏做客呢。” 做客,好一个做客。,什么做客,说白了其实就是软禁。 老巫祝像是终于听明白了,瓮声瓮气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可是现在对外事务都是东君区全权处置了,老朽也不便过问,此事该如何处理,东君请吩咐吧。“ “此事可全都是你们族长的意思?” 那人慌忙答道,“是是是,哦,不不不,不是,听说好像是二丞相说的。” 赤夷休又对着他一顿大骂,“你唬谁呢?除了族长、巫祝谁还能做决定,还什么二丞相,三丞相的,二丞相是个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说过。撒谎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再满口胡言我今天就要你的狗命。” 王阿贵却像捕捉到了什么。 二丞相? 丞相这个概念最早出现于春秋战国,但是那时还只是叫宰相,并且并没有丞相这个官职。 等丞相正式在出现在史书中时,还是秦朝的秦武王设置的左、右丞相。 不知道秦武王是谁?好吧我来普及一下,秦武王就是那个举鼎把自己给砸死的那个国君,嬴荡。 好吧还不知道?那我再来普及一下,秦武王就是秦始皇嬴政的爷爷的父亲的哥哥。 虽然有些拗口,但是大家只要记住最早的丞相就是这家伙设立的就行了。 那么既然如此,黄帝时期怎么出现个什么“二丞相” 王阿贵问道,“这个二丞相。是不是你们有莘氏的人,来了多久?” 王阿贵几乎可以确定不是有莘氏的人,只是为了保险故有此一问。 果然。“据说好像不是,也就是这几天才出现的,不知道为什么,族长非常器重他,甚至有族人说私下里看见族长向他行礼。” 王阿贵点点头,示意赤夷犲把他待下去看住,但是万万不可虐待,同时又让族人们先回去,傍晚之前所有族人来祀神台前集合,然后,看向了老巫祝。 老巫祝却像一颗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猛地朝地上栽倒,手杖,无力的跌落在地上,发出一两声清脆的声响。 第二十八章 抗君命 阿贵赶忙把老巫祝扶了起来,他可以惜清晰的摸到老巫祝身上的骨头,就像一根根老松树的树干一样,扎人。 老巫祝用力的站了起来,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眼角竟然隐隐约约有泪光闪现。 原来这老头先前的坚强都是装的。 “东君现在可否告知我这个老头子,族长的死究竟和何人有关?”先前老巫祝在众人面前只是问王阿贵知不知道,现在却是直接问和何人有关,看来老巫祝的心中早已知道王阿贵知道,只是不愿说出来罢了。 “刚才那人不是说了嘛,是他们有莘氏的族长,我看**不离十就是那家伙干的好事。” 老巫祝呵呵一笑,“东君不用诓我这个老头子,就凭他们有莘氏,既没这个实力,更没这个胆量。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多半是和那个什么叫二丞相的人有关吧?” 王阿贵沉默,良久只说了一个字: “是。” 老巫祝又问,“那么,这个二丞相比东君如何?” “即便是不如我也不会相差太远,而且,很有可能会超过我。”王阿贵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次轮到老巫祝沉默了。 “既然东君这么说,那么想必族长的身死不仅是跟这个二丞相有关,而且是全部因他而起?” 王阿贵又沉默,他实在是很想亲切的问候下老巫祝的家人,你这么厉害你麻麻知道吗?无奈老巫祝的逻辑推理能力实在是太变态了,要是把他弄到后世的话,估计狄仁杰、柯南、福尔摩斯等全部都得去喝西北风了。 有老巫祝这种老妖怪和蚩尤的存在,在他们联手的情况下,除了九天玄女一般人恐怕还真搞不定当时的九黎族。 “那么,东君可有办法杀了这个二丞相么?” 王阿贵依然回答的很简短, “有。” 老巫祝却在这个问题上就此打住,没有继续深入下去,又问,“这个二丞相和东君是同一类人吧?” 似乎没有要王阿贵回答的意思,老巫祝只是在自言自语,“既然是同一类人,但是我族族长却因为这个二丞相身死,那么,这个二丞相很可能是东君的敌人,而不是朋友。” “既然有个二丞相,那么说不定就会有三丞相,四丞相,五丞相。如果老头子猜的不错的话,像东君这样的人,应该不是一个,而是一批吧?” 王阿贵突然涌现出一股剧烈的想要杀了眼前这个老头子的冲动。 他不是尧舜,没有海纳百川的肚量;他不是诸葛亮,没有七擒七纵的本事;他不是刘备,没有以德服人的胸怀。 他王阿贵,只是王阿贵,是个普通人而已。 如果不是占据了通晓几千年历史和科技武器的优势,面对老巫祝这种人,王阿贵很难有办法取胜。 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种人作为对手是会让人寝食难安的,而王阿贵,就目前来说,还不能将老巫祝定位为“朋友”。 万一被这种人在背后捅一刀子,那就是万劫不复。 老巫祝是不会轻易捅你刀子的,关键是如果一旦捅了,你觉得他会让你有翻身的机会? 王阿贵最不喜欢gameover了,而且他也很难忍受不在超出自己掌握之中的事情。 像赤夷休、赤夷犲这些人,即便能以一当十、以一当百、甚至以一当千,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王阿贵依然有信息能让他们服服帖帖。可就是面对这样一个手无寸铁半截身子入黄土的老人,王阿贵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一种威胁感。 对于威胁,还是扼杀于摇篮之中比较好。 面对王阿贵已经快凝结成实质的杀意,老巫祝就像没有察觉到一般。转过身去,背对着王阿贵,颤巍巍的说道,“我这老头子说不定哪天就要去和族长相见了,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也许还能活的久一点。如果我死了,请东君记住,你是我们九黎族的大统领,你是我们九黎族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请东君不要离开我们九黎族。” “如果真到了那万不得已的时候呢?” 老巫祝一声长叹,“那恐怕就是天意了,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我们九黎族的生死存亡和东君再无关系,东君请便吧。” 王阿贵最终还是没能下得了手。 虽然他知道,刚才他只需要一枪,甚至一刀,更或者,以体验者的身体素质,他都不需要动用武器,在一个老人面前。 只要他愿意,老巫祝马上就能见到如来佛祖,和佛祖这种心机婊谈经论道,才是老巫祝应有的归宿。 王阿贵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王阿贵没有郭靖那种“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思想,也不迷信孔子言论,不崇拜朱熹,不妇人之仁。可是要他面对一个全无防备,将后背对着自己的老人下手,如果今天他做了,这将会成为他心中一辈子的耻辱。 人可以不一定要遵法守纪,但是一定要有自己心中的道德标准,否则与禽兽何异? 此刻,老巫祝又转过了身来。 “这个二丞相,必须要死。”老巫祝声音无比的严厉,和刚才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杀伐果断、不择手段,就是老巫祝此刻的真实写照。 “哪怕东君不出手相助……” “不,这个人,我也要杀。而且一定要杀。”王阿贵掷地有声。 要杀死黄帝的话,哪怕体验者本身经过黎明系统的强化,但是也很难做到,当时的中央集权虽然不像明清时期那么严重,可黄帝作为华夏的帝君,保护措施起码也是国家领导人级别的。 美国人能打的很多,而且还能持枪,可你见过奥巴马被人干掉过么。 最简单的道理,蚁多咬死象,体验者们也是人,不是神。 王阿贵很荣幸,遇到了蚩尤,选择了这个最有可能推翻黄帝王朝的强大部落。 “可是他们有莘氏的实力也不会弱与我们太多。”老巫祝道。 “一直以来,我九黎族在苗人中虽不是一家独大,也差不了多少,可是还有那么几个部落差不多算和我们九黎族并驾齐驱,这其中,有莘氏就算一个。” “这次族长外出就为了竞选苗尊,不想竟然遇害,哎。” 王阿贵眉头微皱,“苗尊,苗尊又是什么?” 老巫祝一翻眼皮,“东君果然是贵人不知天下事,苗尊就是我们苗人所有部落公认的首领,就相当于东夷的大酋长和华夏的帝君。” 王阿贵话刚出口,就知道自己又说漏嘴了。 这个什么苗尊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鸟,但是光听名字也是个牛逼哄哄的东西,连九黎族的族长都要去竞选。 果然。 王阿贵心里暗叹,就是不知道这条老狐狸又猜到了什么。 既然不能杀掉这个老狐狸,那么就只能做朋友了,可是还必须得时时刻刻防着他一手。 “巫祝可有办法让我往有莘氏去一趟,我想会会这个二丞相。” “正好,我们还有族人被囚在东夷,族长被他们害死了,还囚禁住我们的族人,真是好啊。”老巫祝一说到族长,面上又忍不住泛出痛苦和缅怀之色,只是刹那间便隐去,变成一股狠厉和决然。 这老狐狸和蚩尤的父亲感情应该极深,王阿贵在心里推测。 不然的话,凭借老巫祝在部落里的地位,即便蚩尤的父亲在时也完全能分庭抗礼。而族长一走,群龙无首,巫祝更是成了整个九黎族的精神领袖,这种情况下老巫祝若是想兵变独揽大权拱掉蚩尤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那最好了,我正愁找不到借口去有莘氏,正好顺便去把那些族人救回来。” “不过,”王阿贵又道,“有莘氏害死族长,那么接下来第一步必然是苗尊,他们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快活。”王阿贵冷笑。 “东君有何打算?” “就是不知道苗尊一事什么时候才正式定下来,我若前去有莘氏,还须赤夷休和飞廉屏翳他们回来才行。” 赤夷休是王阿贵的剑,只要有可能,王阿贵就会尽一切可能把这把剑磨的更加锋利。而飞廉屏翳等人,则是王阿贵来到九黎族后最早接触的人,也是王阿贵早早内定的嫡系。 这边,被王阿贵当做剑的赤夷休正在路边伸着舌头,像条哈巴狗一样的喘着气。 “妈的,累死我了,伯丕这个小b崽子可真能跑,东夷特么的究竟还有多远啊!不行了,又要跟丢了。我这要是把他跟丢了,回去怎么跟东君交代。” 赤夷休的前面数百米处,隐隐约约可见一个人影在不停的闪动,正是伯丕。 伯丕虽然蠢,但是不得不说他逃命的本事还是有两把刷子,以赤夷休的体能,追一个重伤的伯丕,竟然数次都差点跟丢。 赤夷休还好,可是赤夷犲的麻烦却来了。 “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一名九黎族人大声呼喊着,慌不择路的闯了进来。 “站住,老巫祝在和东君谈话,你有什么事向我说明即可。”枭把他拦了下来。 “放他进来。”老巫祝开口。 得到了允许的族人进来后深深的喘了一口气,气喘吁吁的道“巫祝,东君,不好了,那有莘氏的人,死了!” 第二十九章 是他,是他,就是他 “死了?怎么死的?” “我不是告诉你们,不准杀他的嘛?” 族人有些支支吾吾,“东君,是,是被赤夷犲打死的。” 王阿贵脸色立刻就像蒙了一层霜。自己刚才已经说过了,不准杀那个有莘氏的人,这人王阿贵留着还有大用,可转眼间,他就被打死了。这算什么?公然违抗自己的命令? 要是以后所有人都像赤夷犲这样对自己的命令阳奉阴违那这个大统领当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让赤夷犲过来见我,不,我去见他。”王阿贵说着,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巫祝,这,这可怎么办啊?”族人看向老巫祝,不知所措。 老巫祝就像一根木头一样,什么也没听到,“让东君去处理好了,不管有什么结果,不用通报我。” 等到王阿贵见到那有莘氏的族人的时候,一股无名之火不由的“腾”的一下冒了出来。 那人身上已全部是鞭痕,鞭痕外还在隐隐的往外溢着血。两个眼睛都肿成了熊猫,整个身子蜷在一起。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全在滴血。两只手均已反关节的样子弯曲着,显然已被折断,简直惨不忍睹。 赤夷犲要是给他个痛快,那王阿贵心里还能给赤夷犲找个理由,可是看眼前这情况,赤夷犲完全是将他虐杀至死,手段残忍至极,再加上又公然违抗自己的命令。 立刻有人通知了赤夷犲说东君来了。 “这人是你杀的么?” “是。”赤夷犲沉默不语。 “我刚才说不准杀他,不知道你听没听到?” “听到了。” “可是你却杀了他。” “我没准备杀他的,只是想出出气,没想到……”赤夷犲开始辩解。 “没想到他却死了,是吧?”王阿贵阴阳怪气的道。 “不就死了一个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东君要是需要,我可以再为你去有莘氏抓一个来。”赤夷犲不以为然。 王阿贵一龇牙,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笑说,“赤夷犲,你知道么,我就喜欢你这样有胆量,有勇气的人。” 赤夷犲见王阿贵没有追究这件事的打算,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王阿贵虽然就任大总统的时间不长,但是赤夷犲还是有些畏惧他的,王阿贵在他看来就像一个深渊一样,不可捉摸,也无法感知。 所以说,未知的东西才最让人感到恐惧。 “东君过奖了,要是东君需要有莘氏的人,我可以……” “嘭”的一声。 王阿贵一拳打在赤夷犲的鼻子上,顿时鼻血像决堤的洪水般撒了出来,溅了一地。 “可以你麻痹啊!” “嘭!嘭!嘭!” 又是三拳击中了赤夷犲的肚子,赤夷犲被打的弯下腰去,半晌都直不起身子来。 王阿贵的身体素质虽然说不上很强,但是在进入黎明前也算是不错的了,胸肌,腹肌,鸡丶鸡,那是要什么有什么的。 后来经过黎明的强化,身体各项属性均得到大幅度增强。我来打个比方,就现在全副武装的赤夷休,也不是王阿贵赤手空拳的对手。 王阿贵属于那种喜欢用脑子解决问题的人,咱们都是新中国当代社会主义小青年,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实在不行也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的互相砍几刀嘛,为什么非要动手呢。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刀子一抽出,血噗噗!这种场景实在是迷人。 可是赤夷犲这回确实把王阿贵惹火了。自己明明已经三令五申说了不准杀他。 不准杀他,不准杀他,不准杀。重要的事情已经讲了三遍了。 可是赤夷犲还是杀了他。 人是有模仿习惯的,这是与生俱来的功能,有了第一个赤夷犲,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如果今天这事不好好解决,那么以后自己这大统领也不用当了。 趁早去北上广搬砖吧,一个月还能挣些钱。 赤夷犲捂着肚子痛苦的站了起来,脸上肌肉都扭曲到了一起,不可置信的道,“东……君,你……你……” 王阿贵又是一腿飞身而起,直接踹在赤夷犲脸上,“你什么你,老子打你有意见吗?” 赤夷犲摔了个狗啃你,吃了一嘴泥巴,疼的脸眉毛都在抖动。“你……我跟你……拼了。” 赤夷犲还没爬起来,一直脚就直接踩在他的身上,无论赤夷犲怎么挣扎,就是始终动弹不得,那不断挥动的四肢使得赤夷犲看起来像一只瘪了腿的蛤蟆。 “来人,给我把他绑起来,我要好好的跟他玩玩。” 王阿贵唤来一名族人,那人正待绑人时,却发现地上张牙舞爪的正式赤夷犲,当下便傻了眼。“东君,这,这是赤夷犲。” 王阿贵一翻眼皮,“废话,你管他是谁,我叫你绑起来你只管绑起来就是。” 族人被王阿贵的态度吓了一跳,心道赤夷犲这也不知是怎么了,得罪了东君,不绑吧,自己也要得罪东君,绑吧,得罪赤夷犲,反正两边肯定要得罪一边。 不管了,还是绑了吧,宁愿得罪赤夷犲也不能得罪东君。 “放开我,放开我,东君你个王八蛋,有本事你放开我,咱们一对一决斗,下黑手算什么本事。”赤夷犲还在不断的挣扎。 “别急,亲爱的犲,马上我就会好好和你亲热的。” 王阿贵的语气让那族人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地,连冷汗都快出来了,看来不得罪东君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连忙找了个理由退了出去。 王阿贵挑起了赤夷犲的下巴,轻佻的说道,“你看起来好像不服我?” “原来并没有不服,不过现在我不服,你这样一个只会偷鸡摸狗不敢正面面对我赤夷犲的小人凭什么当大统领,我呸。” “恩,说的不错。你记住,我今天来找你跟你服不服我没关系,你不服我,可以,只要你能执行我的命令就行。可是之前,我已经说了不准杀他,你却依然我行我素,你现在有一次机会,说出你的理由。” “我赤夷犲做事不需要理由。”赤夷犲的唾沫几乎喷了王阿贵一脸。 “很好,就喜欢你这样的小伙伴,希望等下你还能这般嘴硬。”王阿贵带上了门,一脸神秘莫测的微笑。 赤夷犲不知怎么的,不由得感觉到一股寒气直冲脑门,“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少来吓唬我?” “你吗的,叫你嘴硬,” “弹你小鸡丶鸡。” “啊~~” “弹你小鸡丶鸡。” “啊~~” “弹你小鸡丶鸡。” “啊~~” 九黎族内,没人知道这一天发生了什么事,很多年后,还会有人问起赤夷犲,东君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才使他的惨叫在传遍了大半个九黎族并且整整持续了一下午。 …… 那边,伯丕已经回到了东夷。 赤夷休只在远处偷偷看着伯丕和伏下身子和一个人窃窃私语,看样子应该是东夷的大酋长,说了片刻,大酋长似乎是极为愤怒,连脸上的横肉都在不住的跳动。 “给我把祛宋的母亲带上来。” 不多时,两名东夷人押着一个白发苍苍步履瞒珊的老妇人走了上来,一名东夷人在老妇人身上踹了一脚,老妇人立刻“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赤夷休知道,自己出手的时机到了。 赤夷休猫着身子,匍匐着离东夷人的王帐更近一些,东夷人的注意力全放在那老妇人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赤夷休的靠近,然后,赤夷休怒吼一声,却似晴天炸了个霹雳。 那两个押着老妇人的东夷人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赤夷休的流星锤已然到了身前。“嘭”的一声,一阵清脆的撞击声,一名东夷人的脑袋顿时连脑浆都被打了出来。 剩下那名东夷人惊的跳了起来,止不住的后退,显然是被吓到了。 东夷大酋长见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打死了自己的族人,顿时怒不可遏,“来人,有刺客。”说着,一举手中的木矛朝着赤夷休刺去。 赤夷休背朝大酋长,来不及转身,正心中一惊,却发现后背只是微微一震刺痛,再回头看时,那木矛却被金丝软甲给卡住了,任凭大酋长再如何用力也无法前进丝毫。 “哈哈,我有东君赐予的宝物,会怕你这个小小的酋长吗?”赤夷休不由得有些得意忘形,一流星锤夹带阵阵劲风就朝着大酋长呼啸而去,却被大酋长一个翻身躲了开来,身后的王帐倒是被砸的塌下去大半。 大酋长又惊又怒,也不知道赤夷休身上穿的是什么东西,一矛刺下去竟然毫发无伤,不由得气的大喊让人把他抓起来。 越来越多的东夷人像潮水般的朝着这里涌来,众星拱月般的将赤夷休团团围住,伯丕却突然一下蹦了起来。 “是他,是他,就是他,”伯丕用仅剩的一直胳膊指着赤夷休,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就是这个家伙,和祛宋暗中勾结,才使我东夷一千五百名族人全部葬送在无量山。” 第三十张章 千里奔袭(一) 赤夷休灵机一动,“没错,就是你爷爷干的,怎么样,好玩吗?祛宋呢?爷爷来接他回我们九黎族。” 伯丕气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尖叫了起来“你,你等着,今天你来到我东夷,还想活着回去?做梦。” 一名东夷人的武器砸在赤夷休身上,却被金丝软甲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道,竟被赤夷休硬生生的抗了下来。反而赤夷休一流星锤下去,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响起,那东夷人在地上惨叫着打滚。 “嘭嘭嘭!”不过片刻,倒在赤夷休流星锤下的东夷人已有十来人之多,个个都是非死即伤。 东夷大酋长看得脸色都变了,赤夷休如此神威,多半原因还是他手中的那柄流星锤,以东夷人的武器,根本无法阻挡赤夷休力拔几百斤的流星锤,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一名东夷人被赤夷休一锤砸在胸口之后,整个胸口都凹陷了下去,嘴里不住的喷着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知必死,反而激发了那人的血性,在地上挣扎着还要拿武器拼命的朝赤夷休刺去。 “哼!”赤夷休发出一声冷哼,一股剧痛从腿部立即蔓延至全身,好巧不巧的,那东夷人的武器正刺在赤夷休的小腿上。 一直冷眼旁观的大酋长眼睛一亮,终于发现了赤夷休的弱点,原来是在他的腿上面。“攻击他的腿部,他的弱点在下半身。” 赤夷休暗骂了一声娘,东君给的金丝软甲只能护住上半身,要是东夷人偏偏找准他的腿的话,他还真是无能为力,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而且他的任务是就回祛宋的母亲,可不是跟东夷人来死磕的,即便杀了再多的东夷人,如果没有救回祛宋的母亲,他们他的行动就没有任何意义,可能就因为这个,王阿贵的全盘计划就要泡汤。 随着越来越多的东夷人将赤夷休团团围住,赤夷休被激起了血性,全然不惧,大吼一声,流星锤化为一道银色的光,芒,东夷人的武器顿时纷纷而断,锤光所到之处,血如泉涌,哀声遍地,尽是骨骼折断的声音。 赤夷休杀条路出来,一把抱起那老妇人,正是祛宋的老母,只一提,宋母便被赤夷休像提小鸡般的提在胯下,找准来时的路,转头便跑,后面东夷人大声叫喊呼朋伴友紧紧尾随。 才到一处丛林茂密丶处,东夷人似乎是收到了消息,远远的就派人把路堵死了,为首两人骑着马卷起阵阵沙尘疾驰而来。 赤夷休也不回避,直接迎上去一锤砸下一人,然后又补上一锤直接砸的脑浆迸裂。另一人一矛直接刺向赤夷休,却发现无论如何都不能存进分毫,想要收手,矛又被金丝软甲卡住。 这边赤夷休已经腾出手来了,只一下把那人抓下马,一下便拧断了脖子,夺了他的马匹,又把宋母接上马来。 众人见赤夷休犹如杀神,均色变振恐,不敢置信,眼见赤夷休单骑向前,刹那间竟无人敢阻拦,就这么放赤夷休走了。 那后面追来的东夷人气的大骂,“你们这群混账,居然把他给放走了。”被吓呆的一人说道,“不碍事,大都护方才恰好回来,听说这事已经带人把东夷外出的路几乎都堵死了,他就是本事通天也飞不出去。” 赤夷休纵马疾驰间,只见前方远远的又是一队东夷人。那东夷人也见到了赤夷休,立即喜的大声高叫,“在这儿,在这里。”赤夷休刚欲回头,后面的两股已经合兵一处,比前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赤夷休大喝一声,纵身挺锤横扫过去,噼里啪啦一声,最前面的东夷人顿时倒了一排,中间一个被众东夷人围着的人声嘶力竭的喊,“这人在这里,快来抓住他。” 说完,他自己的一马当先,一柄骨刀迎空砍了下来,和赤夷休的流星锤在空中撞击了一下,竟然应声折断,流星锤带着巨大的惯性一下击中那人的腰部,吐出一大口鲜血,被砸下马去,眼见是活不成了。 正把这支人杀的胆寒时,赤夷休刚想走,斜地里不知哪儿又冲出来一支东夷人,指着赤夷休喊道,“抓住他,休要叫他走脱了。” 赤夷休一跃马,想从众人头上跃过去,不想那马落地时似是前肢没落稳,将赤夷休重重的摔了下来,宋母也咕噜噜的滚到一边。 东夷人见赤夷休落马,顿时面露喜色,纷纷叫嚷着扑了上来。赤夷休把宋母护在身后,舞起两柄流星锤转了起来,所到之处,所碰之人,鲜血四溅,闷哼之声不绝于耳,凉风透骨,哭声遍野。直杀的赤夷休筋疲力尽,待回头看时,发现身上早已被冷汗湿透。 一把将流星锤丢在地上,身上没有不疼的地方,稍微动一下,一股钻心的疼痛都直往脑海中涌。赤夷休对着宋母沉声道,“您是祛宋的母亲吧?” “哼。可是你们绑架了我儿然后加害于他?大酋长说祛宋他背叛了东夷,投靠了你们苗人,所以才拿我上来问罪。” “祛宋是真的在我们九黎族,这次就是祛宋来让我接您回去的。”赤夷休还想隐瞒。 “放屁。”宋母却一下站了起来,情绪极为激动,“我儿绝不会做出这种背叛自己部落的事,若是他真这样做了,回来我就亲自打死他。” 赤夷休沉默,虽然他和祛宋接触的不多,但是能看的出来,祛宋虽然对伯丕软弱,但是对外其实极为刚强,如果来硬的话,就是他们杀了祛宋恐怕他也不会为九黎族效力的。 看宋母这个表情,赤夷休现在能理解为什么东君曾对他说想要祛宋投降,只能智取,不能硬攻。 只是如今,只怕这智取也是很难。 还没等两人好好休息下,远处东夷人的呼喊声已经慢慢由远到近,不过片刻,已经清晰可闻。沉重的马蹄声和呼喊声互相交杂,不管哪个方向都是。 这时,又是一支东夷人冲了过来。 “在这里,我看到了,大伙儿一起上,抓住他。” 第三十一章 千里奔袭(二) 却说赤夷休正在东夷陷入重围,被东夷人团团围住之际,东夷得了大酋长的命令,赤夷休身处之地顿时像一个漩涡般,一个又一个的东夷人奋不顾身的自己卷入进来。 赤夷休的双眼已经杀的红了,身上也已多处带伤,整个人就像从血池里洗过的一般,但是挥舞流星锤的速度依然不减,所过之处,身后尽皆是东夷人的骸骨。 赤夷休正大杀四方的时候,斜地里冲出来两个人,赤夷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轮起流星锤,往两人脑袋便砍,待得仔细一看时,竟然是飞廉和屏翳,想收手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飞廉正是奉王阿贵命之命前来接应赤夷休的,远远的便看见赤夷休在东夷如入无人之境,不由的暗叫一声好。眼见东夷人蜂拥而聚如潮水,赤夷休即便再勇武也终有力竭之时,便和屏翳商量这掩护赤夷休撤退,却不想赤夷休看见他们便打。 “赤夷休,你杀人杀疯了么?”飞廉急忙一缩头,那流星锤几乎是从他头上擦肩而过,还能感受到流星锤上呼啸而过的厉风,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赤夷休无奈一勒马 ,急道,“我也没看清楚是你二人,你们怎么来了,后面的东夷人越来越多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东君不放心你,特意派我和屏翳来接应你回去。”飞廉一枪把一名东夷人挑下马,又是一枪刺死。飞廉瞟了一眼宋母,“你先带她走,我和屏翳给你断后。” “不,你带她走,我来断后。你们留下来决计难逃出去,如果你们一起走还能互相有个照应。”赤夷休立马拒绝。 飞廉不可置信,眼睛从赤夷休满是鲜血的身上掠过,似乎像在说服自己一般,“你留下?你都已经这样了还如何能留下?你留下难道就不是送死吗?” 赤夷休一把揪住飞廉的衣领,状若疯狂,“我让你走你就走啊,我一个人即使走了也不一定能把她带回九黎族,东君让我把伯丕抓回去,我当时只顾着逃命没有做到,要是再不能把她带回去,我赤夷休纵然回到了九黎族又如何有脸面见东君?” 屏翳抬手架住了三把砍向飞廉的刀,用力间,屏翳的刀竟然因不支而被折断,但同时,那三把刀也被屏翳拨了回去。屏翳见没了武器,一把抓住一名东夷人,飞身夺马,从东夷人手里抢过来一把木棍,“砰砰砰”数声间,又是数名东夷人应声落地。 就在飞廉还在和赤夷休因为谁走谁留的问题争吵不休时,屏翳突然大喝一声,“够了。”然后,他一字一顿用力对的飞廉说道我们走!言罢竟不舍得再回头看赤夷休一眼。 屏翳的微微有些红润的眼眶很快就被血水弥漫,他知道这样做对不起赤夷休,可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赤夷休已经经过一场大战了,若是让他先走,那么还真的有可能被东夷人截下,况且还得保护一个人。 被东夷人抓住死了倒是解脱,按照那伯丕的性格,恐怕会折磨的赤夷休生不如死,如此一个汉子让他在伯丕这种小人手中受尽屈辱,倒不如让他轰轰烈烈的战死。 除此之外,他别无选择。 飞廉从胸口掏出了王阿贵给他的手雷,塞进了赤夷休手里,“给,这是东君给我的东西,虽然我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东君说等人多的时候你只要拉开这条线,然后丢进人堆里就行了,希望对你有用。”飞廉说到后面,竟不敢去看赤夷休的眼睛。 “一定要活下去。”飞廉从赤夷休手中接过宋母,随手又是一枪刺翻了一个东夷人,跟上屏翳疾驰而去。 眼见两人渐行渐远,最后连背影都消失不见了,赤夷休才放下心来。“你们这群东夷蛮子,不是想抓我吗?来啊,今天让你看看你爷爷的厉害。” 东夷人见飞廉屏翳走脱,顿时分出一小部分兵力去追赶,而大部分却被赤夷休成功的拖住。 而其他人见只剩下了赤夷休一人,顿时群情激愤,蠢蠢欲动起来。 “兄弟们,一起上宰了他,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吗?”不知是谁在人堆里叫喊了一声。受到激励的东夷人仿佛又重新找回了信心,嗷嗷的再次扑了上来。 流星锤在赤夷休手里转了一圈,舞出一朵漂亮的银花,然后银花在一个东夷人的头上溅出了一朵血花,最后洒了一地的脑花。 赤夷休估摸着这么和东夷人死磕下去不是个办法,磕下去先完蛋的肯定是自己,毕竟这是在东夷的地盘。而且飞廉和屏翳还没跑多远,即便自己真的完蛋,至少还得为他们多争取一些时间。 这样想着,赤夷休一改先前大开大合的作风,一双流星锤在砸开了一条血路,也不和东夷人纠缠,倒托流星锤就往附近的一条小路奔去。 东夷人立即尾随而上,狭窄的路上容不下太多人,远远的望去东夷人的队形就像一条长蛇一般。如果在这里再给赤夷休一些人马,他几乎可以再次重演无量山的大胜。 眼见后面的东夷人有些追的急了,赤夷休回身就是一锤,顿时一名东夷人应声倒地,后面的东夷人受了惊吓还得驻足片刻才敢继续前进,如此,虽然东夷的追兵一直在赤夷休身后,但是和赤夷休却始终保持这一段距离。 两方一追一逃,不觉间,已经日过晌午,后面的东夷人因为人数众多的原因不便前行却反而被赤夷休给走脱了。正疾驰间,隐约听得前方似有呼声涌动,一看,竟是一队东夷人。 东夷地区一向多山,比之苗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赤夷休这东夷一闹,上下震惊,大酋长雷霆震怒,但是赤夷休身上的金丝软甲和流星锤却引起了大酋长极大的兴趣,即便以锻造技巧冠绝天下的东夷,也是万万锻造不出如此品质优良的铠甲,于是大酋长发令要活捉赤夷休。 大都护得了酋长之令,在赤夷休的归路上层层重兵把守,天网恢恢,此处正是赤夷休要回到九黎族的第一道关卡,万般山。 此地东夷领头之人名为卓洛,早早带了五百东夷人守在此处,特地等待赤夷休前来,捉了回去送给大酋长。 见赤夷休一人一锤一匹马疾驰而来,卓洛立马高声问你是自己下马受缚还是待我捉了你前去送与大酋长? 赤夷休竟不答话,纵马提锤,直取卓洛,两马相交,只一回合,血花起处,卓洛顿时横尸马下。 那众东夷人见赤夷休如此勇猛,均都惊的呆了,眼睁睁的看着赤夷休昂首阔步的信马前进,竟无一人敢动。 杀了卓洛,赤夷休也不休息,立即往九黎族出发,却不知,前头正有东夷大都护设置的第二道关卡,下月岭。 卓洛被赤夷休一合而斩的消息早早的就有人报与下月岭伏兵的头领,坦叟。坦叟副手得此消息,说道,“这赤夷休在我东夷杀了个七进七出,如今又一合杀了卓洛,力敌是不行了,只能智取。” 副手说道,“我有一个办法,等那赤夷休来时,我引小队人马与他交战,你可在岭口为我掠阵,我卖个破绽便走,他必追赶我,到时,你可用长矛投射他,大酋长传令说那个赤夷休的弱点在腿部,上身俱是刀枪不入,你就用矛射他的腿。如果射中了,我们再一起抓了他送与大酋长领功。” 刚商议完毕,就有人前来禀报说赤夷休已经到了。坦叟和副手顿时将人马分作两队,副手引一小队,坦叟引一大队沿下月岭列阵。待赤夷休来时,坦叟故意说道,“我奉大都护之命前来去你狗头,你若是自己下马受缚我还可饶你一死。” 赤夷休不屑的道,“前般卓洛之死你可知道?你是想布他后尘?” 坦叟大叫道,“竖子狂妄,给我捉了他。” 副手闻言立即引刀出战,赤夷休纵马来迎,两人战不三合副手拨马便走,赤夷休赶来,副手只望引诱赤夷休,却不料赤夷休马快,片刻竟已赶上,只一锤,脑浆迸裂。 赤夷休刚刚勒马回身,却不想坦叟突然闪出身来,一矛投掷而出,正中赤夷休左腿,血如泉涌。赤夷休吃痛,咬住牙齿,飞马而上,坦叟急退不得,赤夷休手起锤落,连人带马,均皆砸死,众东夷人皆作鸟兽散去。 赤夷休胡乱的用兽皮扎住伤口,恐怕沿途遭人暗算,只想尽快回到九黎族,然而后面正是大都护为他准备的第三道关卡,断魂谷 第三十二章 千里奔袭(三) 断魂谷,谷如其名,两边都是连绵不绝的高山,要想从这条路过去,必须要穿过一条长达千米的狭路,而大都护在此集结了大批东夷人,围堵赤夷休。 若是生死勿论,东夷族人只需站在山上向下滚落山石,赤夷休很难有生还的可能,可是大酋长说要活捉赤夷休,这就给了赤夷休机会。 当赤夷休来到断魂谷的时候,东夷族人已经排兵布阵,千米的狭路上站满了东夷族的族人,赤夷休看到这么多人,心里一下就沉了下去,长时间的鏖战,体力已经消耗很多,现在这么多人,赤夷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否闯过去。 前无生路,后有追兵,在如此绝境之下,竟然让赤夷休迸发出来了无与伦比的战斗**,赤夷休面对密密麻麻的东夷族人,大声吼道:“只有战死九黎族人,绝无被俘的九黎族人!” “上,给我抓住他!”在此地带头堵截赤夷休的东夷人是淳于,大都护的左膀右臂,也是一员猛将,看到赤夷休之后,就带着东夷族人朝着赤夷休围堵过去。 赤夷休正准备跃马而上时,却突然间摸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赤夷休想到,这是飞廉交给自己的,说是东君给他们保命的东西。 “拉开这条线,然后扔进人堆里面……”赤夷休按照飞廉交给自己这东西的使用方法,引线被拉开之后,手雷噗嗤的冒着烟,直接被扔进了东夷的人堆里。 淳于不知道赤夷休扔的是什么东西,他也未放在心上,这么石子大小的东西,能有多大作用,可笑赤夷休还在垂死挣扎。 丢进人堆的手雷原地咕噜噜转了两下,并没有任何动静,赤夷休顿时涌现出一股浓浓的失望。也罢,飞廉和屏翳估计已经成功突围了,那么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即便死,也是死得其所。 胯下的马儿嘶鸣一声,赤夷休一声怒吼,一人一马刚在半空中,只听得“嘭”的一声,一阵三米多高的火光激射而起,附近的东夷人直被炸飞了开去。 这一炸,地动山摇,东夷族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到自己的人群中突然有人飞上了天,紧接着落下来的就是被撕裂的身体。 连身在半空的赤夷休也是一阵头昏脑涨,差点跌下马来,不想那拳头大小的东西竟然有如此威力,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可是战机却容不得赤夷休再做思考,被炸懵了的东夷人现在正如案板上的鱼肉一般,赤夷休没有任何的停留,驱马朝着已经混乱了的东夷族人人群里杀了过去。 最前面的淳于被突如其来的爆炸掀翻在了地上,眼冒金星站起来的时候,赤夷休的流星锤直接砸在了他的脑袋上,脑浆迸裂,已经魂归天国。 已经被突如其来的爆炸炸昏了脑袋的东夷族人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赤夷休冲入人群之中,犹如砍瓜切菜一般,两柄流星锤在空中旋转,每一次都会带走三五个东夷族人的性命。 而有些回过神来的东夷族人看到满身鲜血依旧在冲杀的赤夷休,在人群中四处冲杀但是却没有一回之敌,联想到刚刚赤夷休扔出来的东西和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音,他们只觉得赤夷休犹如天神下凡。 “这,这难道是女娲娘娘显灵了么?!”惶恐之下的东夷人已经有人开始逃跑,有了第一个人逃跑,剩下的人都像是无脑苍蝇一般四处溃逃,东夷人叫喊着,哀嚎着,互相踩踏,死在自己同伴手中的东夷人不计其数。 长达千米的断魂谷,五百余东夷人的堵截,赤夷休不仅孤身一人杀将出来,逃回去的东夷人脑海中必将终生留下他的阴影,赤夷休的名字,也必然会传遍东夷。 这些都是后话了,而赤夷休在从断魂谷杀出去之后,非但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疲劳,反而无尽的杀戮让他感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充满了力量,特别是那一声惊天爆炸带给赤夷休的震撼更是无以复加。 这让赤夷休更加的坚信,东君是带给九黎族福祉的那个人,是神给九黎族最好的礼物,赤夷休心中,东君的地位逐渐的超越了老巫祝,成为地位最高的那个人。 正是有着这种坚定信念,以及从断魂谷杀出来的威势,赤夷休在短时间内竟然回光返照一般,充满了力量。 正是这股力量,使得赤夷休在面对东夷族人的第四道防线的时候,仿佛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一般,一人一锤一匹马,直接冲穿了东夷阵营。 过了赤焰关,前面就是无量山,翻过无量山,就是九黎族。 可是回光返照之后,必然是极度的虚弱。 “就是最后一关了,只要过了这一关,我就到家了!”赤夷休想到这儿,身体才恢复了些许的力量,而回家的**则驱使着他急需前行。 可是来到赤焰关之前,看到守关的人是谁之后,赤夷休却不由得暗暗叫苦,守关的东夷首领不是别人,正是东夷大都护:煜渐! 煜渐来了,他必须亲自赶来,赤夷休能单枪匹马连破四针,这样的人,若是放他成功回到九黎族,那自己将寝食难安! 赤夷休就这么和煜渐四目相对。 “那东夷蛮子,可敢和我一战。” “放马过来。” “冲!”赤夷休朝着煜渐冲过去,右手将流星锤高高举起,在距离煜渐十米距离的时候,赤夷休左手紧紧地抓住马骢,竟然直接从马上站了起来。 煜渐没打算和赤夷休死磕,他只要把赤夷休成功留在东夷,目的就达到了。 所以煜渐并不打算和赤夷休硬碰硬,在赤夷休手里的武器就要砸下来的时候,煜渐拿着手里面坚硬的石棍,弯腰躲过赤夷休攻击的同时,手里的石棍直接砸在了马腿之上。 “咔嚓!”赤夷休胯下战马已经长途奔袭,早已疲惫不堪,再加上煜渐这一蓄力一击,战马的两条前腿全部都被煜渐打断。 赤夷休一路冲杀过来,战斗经验也丰富起来,在他看到煜渐消失之后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妙,他的手松开马骢,赶紧跳离了马背。 就在他跳下马背的刹那,战马轰然倒地,赤夷休也受到了些许波及,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赤夷休冲杀太久,身体倒在地上的时候,一股疲劳感席卷全身,赤夷休只想闭上眼睛,好好地休息一番。 “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赤夷休的心里突然有了这种感觉,可是耳边呼啸的风声让赤夷休下意识的身体翻了一个滚,躲过了煜渐的攻击。 巨大的疲劳感觉已经让他有心无力,疲惫感仿佛要将他吞噬一般,握紧流星锤的双手已经有些微微松开。 赤夷休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微微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只有战死的九黎族人,没有被俘的九黎族人。” 煜渐见赤夷休面露不支之势,遂令东夷人一拥而上,赤夷休拍马来战,两边纠缠起来,只杀的个血流成河,赤夷休只渐觉力不从心。 “嘭!”石棍直接砸在了赤夷休的背上,石棍断裂,而巨大的力道让赤夷休不由得再次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赤夷休一声闷哼,流星锤飞速回掠,锤起处,人仰马翻。 又是一柄长矛夹呼啸而来,“噗嗤”一下,赤夷休胯下的马儿发出一身悲惨的嘶鸣,一仰身,竟将赤夷休摔了下去。数矛立刻尾随而至,矛一入体,血如泉涌,不可止住。 赤夷休只感觉天空都在转动,情知已经走投无路,多半是要留在东夷了,但是那又如何? 至多一死而已。 只希望东君不会辜负九黎族的期望。 四面八方的兵器齐齐朝赤夷休挥砍而来,赤夷休一把夹住,流星锤迎风而扫,武器齐断,肢体断裂。血液,弥漫了赤夷休的眼睛。 后方,数只长矛只对准赤夷休的腿部,赤夷休吃痛,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 正在此时,一直冷眼旁观的煜渐突然弯腰,背后竟然是一只弓,弯腰搭弓,箭已上弦。 第三十三章 毕其功于一役 “噗嗤!”箭如闪电般,从东夷围攻的人群中,箭头直接钻进了赤夷休的大腿肉里面。 本就没有了力气的赤夷休,煜渐又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赤夷休再次倒在地上,东夷族人趁机围攻过来。 “煜渐,你卑鄙!”赤夷休坐在地上,看着躲在后面射暗箭的煜渐怒吼道:“我抓住你之后,肯定将你千刀万剐!” “哼,莽夫!”煜渐不屑于和赤夷休对话,对手下说道:“杀死赤夷休,我们要用他的头来祭奠我们死去族人的英魂!” 煜渐的话刚说完,所有的东夷族人拿着手里的武器,朝着赤夷休围堵过来了。 行军丹,此时已经被数人围攻,双腿血流如注赤夷休唯一想到的东西。 赤夷休不想死,他在东夷闯出了偌大的名头,一人连过五关,回到族里,肯定是英雄般的存在,而且自己的威名将会传遍九黎族,传遍东夷,传遍整个苗人部落。 “我在前四关都闯过来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关,凭什么我赤夷休要倒在这里?”赤夷休心里不甘心的怒吼! 没有任何的犹豫,赤夷休拿出来东君交给自己的行军丹,一口咽了下去。 行军丹入口之后,瞬间融化,一股暖流通过自己的喉咙流到了身体中,紧接着这股暖流涌进了四肢百脉,赤夷休只感觉自己的身上已经消失的力量再次在自己的身体里出现,并且比自己之前的力量更加的磅礴。 赤夷休突然涌出来一种感觉,杀人,将眼前的这些人全部都杀死,所有敢阻拦自己的人,都会成为自己锤下的亡魂! “东君,我赤夷休会回去的!”大喊一声,在东夷人惊呆的目光中,赤夷休再次站了起来,如同战神降世一般,一手拔下来身上的箭矢,双手挥舞着流星锤朝着东夷族人杀了过来。 而这个时候,东夷人惊恐的看着赤夷休,双腿被无数根矛插在腿上血流如注,而且还被煜渐射中,这样的伤,若是还能再站起来,那还是人吗? “卑鄙东夷人,都给我去死!”赤夷休在所有东夷人震惊的目光中,流星锤扫过五个东夷人的胸口,直接被打飞出去! “这就是东君赐予我的力量?”不止是东夷人惊讶惊讶,就连赤夷休也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被自己的力量惊讶了。 在没有吃行军丹之前,自己用流星锤攻击敌人的时候,流星锤带来的惯性还会让自己随着流星锤动;可是现在赤夷休挥舞流星锤的时候,完全挥舞自如,并且让流星锤指哪打哪。 三个东夷族人持矛对准了赤夷休插了过去,但是赤夷休一锤子便将三根矛全部斩断,然后再一锤,三个东夷人胸口上的肉全部被赤夷休一锤全部打烂,血液四溅,不甘的倒在了地上。 “这些都是东君带给我的!”赤夷休心里越发的对东君崇拜,而且更坚定了自己的冲出东夷,回归九黎族的想法。 “现在还有这么大的力气,他真的得到了女娲神的眷顾吗?”在后面看着赤夷休神勇无敌表现的煜渐心中突然涌出来一种无力感,赤夷休的表现,煜渐感觉,自己并不能阻挡赤夷休。 想到这儿,煜渐大声喊道:“赤夷休,归顺我,你就是东夷的第二都护!” “卑鄙小人,赤夷休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不屑于与你为伍!”赤夷休听到煜渐的话,心中更加的愤怒,流星锤继续挥舞,东夷族人纷纷倒地,脑浆、血液粘在流星锤上。 赤夷休看着距离自己不到二十米的煜渐,心中的怒火与磅礴的杀意已经让赤夷休的双眼染红。 “这个人,必须死!”赤夷休心中已经对煜渐起了杀心,不管身边已经惊呆了的东夷族人,大踏步朝着煜渐跑了过去。 “不好!”看到赤夷休赤红着双眼盯着自己的时候,一股死亡的气息突然降临在煜渐的头上,煜渐打了一个冷战,大声喊道:“给我拦住他,杀死赤夷休者,便是我东夷部落的副都护! 已经被赤夷休杀戮震慑住了的东夷族人,听到煜渐开出来的条件之后,心里再次打起了算盘。 “冲啊!”被**蒙蔽了双眼的东夷族人再次朝着赤夷休冲了过来,而跟在煜渐身边的东夷族人,也蠢蠢欲动,朝着赤夷休冲了过去。 而赤夷休根本不管他们,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杀死煜渐!至于其他的东夷族人,他根本没有功夫去管他们。 赤夷休一锤打烂了一个人的脑袋,而东夷族人现在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是赤夷休的一一合之敌,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赤夷休再次杀出了一条血路。 “拦我路者,杀无赦!”赤夷休如同一个巨型推土机,双锤挥动,任何阻挠都土崩瓦解。而挡在赤夷休面前的最后一个人,便是煜渐。 “跑!”看着近在咫尺的赤夷休,煜渐知道不可力敌,拨马便跑。 “无耻小人,你只敢在背后放爷爷冷箭吗?”赤夷休大吼一声,流星锤脱手而飞,朝着飞奔的煜渐砸了过去。 而煜渐只感到后面一股劲风传来,还没有来得及躲避,只感觉自己的腿上猛地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煜渐咬紧牙关,不敢停留 赤夷休脱手而飞的流星锤,并没有精准的砸中煜渐的头部,而是擦着赤夷休飞了过去,但就是这一下,也削下来赤夷休大腿上的一块肉,森见白骨,煜渐要想再站起来,没有半年的休养,绝无可能! 连大都护都打马而逃了,剩下的东夷族人还有哪一个敢为了一官半爵去追杀这个已经给自己心里留下了阴影的赤夷休。 他们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如同战神降世一般,浑身是血、散乱的头发上,都沾着自己同胞血液脑浆的赤夷休。 赤夷休虽然杀气腾腾,但是最起码的理智还是有的,他要回到九黎族,告诉东君,自己已经完成了他交给自己的使命。 “待某再临东夷之日,就是你们东夷部落消失之时!”赤夷休留下了一句杀气腾腾的话,走过去捡起来流星锤,随手牵过一匹无主之马,跳上马便直接离开了东夷人的第五道关卡! 行军丹的力量支撑是有限的,行军丹的药力过去了之后,赤夷休感觉自己连骑马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就那么在前往九黎族的路上行走,慢慢的行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朦胧的眼睛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群人,而在最前面的那一个,便是带给自己无限力量的东君。 “东君,不负汝命,我赤夷休杀回来了!”赤夷休只感觉自己身上最后的一丝力气消失了,然后直挺挺的摔下马,跌落在地上。 最后一丝意识,赤夷休看到东君第一个来到了自己的身前,大声的呼喊着自己,但是自己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伯丕那个卑鄙小人,我见到族长之后,一定要将真正的实情告诉族长,要不然,东夷就会毁在伯丕这个无耻之尤身上!”看着近在咫尺的族长居住的地方,怯宋心中想到。 可是他一来到部落,就被部落的族人抓了起来。怯宋挣扎不过,大声对着捆绑自己的族人呵斥道:“你们干什么,我是怯宋,我要找族长,告诉族长伯丕那个小人的真正嘴脸!” “把他给我绑起来,怯宋勾结九黎族,坏我东夷大计,待我禀明族长之后,定将他千刀万剐!”怯宋听到这个声音,愤怒的抬起头,却看到伯丕在一众族人的拥护下,朝着自己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冲着自己呵斥道:“怯宋你个卑鄙小人,还有脸回我东夷部落!” “呸,伯丕,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要见族长,进攻九黎族失败的原因,族长必须知道!”怯宋冲着伯丕喊道。 “好啊,正好我要带你去见族长。”伯丕冷哼一声,示意族人带着怯宋朝着族长居住的地方走了过去。 看到族长之后,怯宋也没有顾及族长铁青的脸色,直接跪在地上对族长解释道:“族长,这次进攻九黎族全军覆没,是伯丕不听我的劝告,才导致我们失败。当初我劝过……” 怯宋的话还没有说完,忍不住的族长将桌子上的石碗朝着怯宋砸了过去,狠狠地砸在了怯宋的额头上。 鲜血顿时如注。 怯宋也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族长。 “怯宋,你现在还好意思往我身上泼脏水,在九黎族被俘的时候,我已经全部知道了,是你把我们的行军路线告诉了九黎族的人,而且不听我的劝告执意进攻,这才导致了我们的失败。”族长还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的伯丕先站出来,愤怒的指着怯宋呵斥道。 “族长,莫要听伯丕胡言乱语,这些都是九黎族的圈套!”怯宋突然想起来自己来的时候九黎族大都护告诉自己的话,对族长解释道:“族长,你要相信我,我怯宋绝不会背叛东夷!” “你不会背叛东夷,那么九黎族人救走你母亲的事情你怎么说?”族长啪的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怯宋说道:“要不是因为你,九黎族怎么会伤我东夷大都护,要不是因为你,九黎族怎么会把我们东夷搞得乌烟瘴气!都是因为你怯宋的背叛!” 第三十四章 偷天换日 祛宋沉默了,他没有辩解,他也不知道如何辩解。 但是他知道,大酋长既然说的这么肯定,那么他一切的辩解都是徒劳的而。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 “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王阿贵肯定的道。 赤夷休包扎的就像一个木乃伊一样,连走路都在一瘸一拐,但是却极为兴奋,眉飞色舞。 “一切果然都如东君所料,伯丕这个小人,回去立马反咬一口,把所有的责任的推到了祛宋身上,可恨这次我没能把他抓回来,不然定要他尝尝我的厉害。”赤夷休恨得咬牙切齿。 王阿贵笑道,“没抓回来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要你能安全回来就行,一个蠢蛋般的敌人,对我们来说比一个聪明的朋友的作用要大得多,关键时刻这个蠢蛋还喜欢自作聪明。” “哈哈,东君说的是啊……” …… “难道,女娲神不保佑我东夷族了吗?”祛宋抬头看着天空,却看到乌云密布,仿佛一座山峰,黑沉沉的,笼罩着整个东夷。 大酋长冷冷的看了一眼祛宋,“把这叛徒给我待下去,后日晌午给我烹了来祭祀女娲娘娘。” 远处,一个人影半蹲在草丛里,周围半米高的草丛很好的遮住了他的身形,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祛宋,突然发出一声冷笑,不屑的道,“果然让东君猜中了,只会写窝里反的东夷蛮子。” 正是蚩尤。 蚩尤在得到王阿贵的命令之后,马不停蹄直接赶到了东夷,来到东夷的之后,随便找个东夷人直接就吊起来打。 于是,那东夷人哭爹喊娘的把所有的情况给蚩尤说了个遍。 赤夷休单枪匹马过关斩将; 飞廉屏翳军中救人突然千里; “我似乎明白东君让我这么做的目的了。”蚩尤看着逐渐黑下来的天空,喃喃自语。 是夜,蚩尤走出了休息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朝着关押祛宋的地方摸了过去。 这次赤夷休大闹东夷,东夷人失去的不仅是族人的生命。 更重要的是士气。 蚩尤所见,东夷人均垂头丧气,像死了亲爹一般。 所以,对祛宋这个所谓的“叛徒”,没人会给他好脸色。 仅仅过了小半个下午,祛宋的已经变了一个人。 纵横交错还在往外留着鲜血的伤口布满了他的全身,双手无力的耷拉着,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蚩尤也被吓了一跳。 “这要是再打下去,根本就没有救他的需要了。”蚩尤想了想,打定主意,今晚就将祛宋救走。 “谁?”看押祛宋的东夷人听到外面有响声,站起来警惕的说道。 “我!”蚩尤走进来,看到祛宋之后,不屑的呸了一声:“这无耻的叛徒,我恨不得把他抽筋剥皮!” “谁不是呢,但是伯丕大人吩咐了,暂时还不能弄死他。”看押的东夷人满脸狐疑的朝着蚩尤脸上扫来扫去,“你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你!” 而这个时候,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的祛宋抬起头,用肿的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看了一眼蚩尤。 竟然是他。 他认识他。 他跟那个故意放自己回来的东君是一伙的,九黎族的少族长。 “他……他是……!”祛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提醒族人。 “叛徒你给我闭嘴。”蚩尤故意一声大喝打断。 蚩尤朝着看押的东夷人招了招手,“我是大酋长方才特派过来的,有特殊的任务,来,你过来。” 那东夷人好奇的把头伸过去,想要听个明白。 只见蚩尤一字一顿的道,“我!是!你!亲!爹。” 那东夷人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力量奇大无比的手就掐上了他的脖子,任凭他如何挣扎依然纹丝不动,不过片刻,双脚一蹬,呜呼哀哉了。 绑着祛宋的绳子在蚩尤手里就像纸糊的一般,轻轻一扯,顿时两段。 “你不用白费心了,我,我是不会……呜呜”祛宋有气无力的还想说些什么,顿时一只破布塞进了他的嘴里。 “孩子,别bb了,东君看上了你,你是跑不掉的,这是我们巫祝说的。” 说完,不理会祛宋呜咽的声音,背起祛宋撅着屁股拔腿就跑。 可是蚩尤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外面恰好又进来了两个东夷人。刚走到门口,蚩尤撅着屁股背着祛宋一蹦一蹦的跑出来,马上发出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一般的声音: “不好啦,有人要劫走祛宋!” “死!”蚩尤一手托着祛宋,大踏步朝着两人走去,另外一只手拿起石棒就冲着其中脑袋上就砸了下去,东夷族人即刻身死,脑袋都砸的缩进去了一寸,直挺挺的栽倒在地上。 脑浆迸裂,鲜血和脑浆溅了蚩尤一身,蚩尤丝毫不介意,再次抡起手里的大棒,用力一挥,对方抵挡不及,半边脑袋直接被蚩尤打烂。 但是,蚩尤还是惊动了东夷族人,可是当他们看到蚩尤的时候,只能隐隐约约看见蚩尤的屁股了。 “给我追,我要把他们千刀万剐。” 可是东夷族人追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蚩尤和祛宋两个人,而他们以前构筑的防线,被赤夷休破坏还没有来得及修复整顿,根本没有能力阻拦住蚩尤和祛宋两人,只好草草收兵,无奈的回到了部落。 若东夷族长知道劫走祛宋的人是九黎族的少族长的话,他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两人追回来。 “沐风兄弟,再向前走一段路,就到我们东夷部落了,到时候,你就是我东夷族的第二副统领了。”腿上还裹着纱布的东夷大都护煜渐,对身边给自己牵马的人说道。 这个人的穿着很特别,身上是煜渐从来没有见过的衣服,而且言谈举止也不像是苗人部落的人,但是煜渐发现,这个人很有能力,若是有他在部落里给自己当副手,自己完全可以取代东夷族长的位置。 煜渐被赤夷休打的落荒而逃之后,不知道逃到了哪里,等他停下来之后,却发现自己在一个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 但是他遇到了一个人。 沐风。 一路上沐风一直在恭维自己,这让煜渐渐渐又找到曾经大都护那种颐指气使的感觉了,至于在赤夷休手里受过的耻辱,抱歉,赤夷休是谁…… “哈哈,大都护说笑了。不过我沐风有一个毛病,就是不想在别人手底下做事。”沐风停下来,对坐在马上的煜渐说道。 “什么意思?”煜渐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人就不知道从哪里逃出来了一个巴掌大的东西,一头有一个黑黑的洞口,另一头被他握在手里。 “沐风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煜渐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但是隐隐的觉得似乎有些不妙。 “没什么意思,就是你对我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再见!” “砰”的一声巨响,沐风的枪口处冒出一阵黑眼,煜渐的天灵盖都被掀了开来。 “就你这傻逼玩意儿,还想老子跟你玩,蠢蛋!”沐风朝着煜渐尸体吐了一口唾沫,自己坐上了煜渐的战马,慢悠悠的朝着东夷部落而去…… 第三十五章 变故 这里是一处巨大的战场,地表裸露在外的岩石崎岖不平,山峦叠嶂,迎面吹来的风就像热浪一般。 地表的纵横交错着一条条岩浆河,小的宽至几米,大的则几百几千米,连大地都是红色的,远远望去,好似人间地狱一般。 鲜血,也是红色的。 旗帜分明的两方就在这里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一方身着太空服,但是却不像现代的太空服那样笨重,行走自如,往往能一跃上十几米的高空,他们手中的武器能开山穿石,但是击中在那怪物身上,往往也只能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 竟然是人类。 和人类士兵交战到现在的却是一种青面獠牙,浑身倒刺的一种类似霸王龙的怪物,只不过体型有所减小,往往数十名人类士兵,才能联合对付一名怪物。 这里是人类的最后外太空一个根据地,半兽人星。 这个根据地一旦失去,那么暴露在外的就将是人类的母星——地球。 怪物冲进人群中,人类的武器对他的限制极为有限,但是怪物的獠牙却可以轻易的刺穿人类的太空服,一旦太空服被刺穿,高达几百度的半兽人星的温度,将会在数十秒内要了人类战士的命。 “将军,不行了,我们守不住了,撤吧!” 一名指挥官模样的人刚用手中的武器洞穿了怪物的胸膛,闻言立即坚决反对,“不行,不能撤。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一旦后撤,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是,这些异种的数量太多了,不是我们可以抗衡的,再死战下去,我们会全军覆没的。” 从声音出可以听出,这声音微微有些稚嫩,竟然还是一个少年人。 将军直直的盯着他,沉默不语,良久才沉声道,“这次,我带兵出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我们的任务就是战死在这里,来为博士他们争取时间,只有他的’黎明’计划研制成功,我们才会可能有一线希望,若是……” 将军突然闭嘴,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若是失败了,那么人类的下场…… “妈的,老子跟你拼了,畜生。”一名人类士兵被怪物的尾巴扫中,直接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服部的太空服被划穿了几个洞,直接冒出腾腾的热气和一股烤肉般的味道。 那士兵却是不退反进,撤下了别在腰间的一个半黑半白的指环模样的东西,然后奋跃而上,直接抱住了怪物的一只腿。 “去你吗的,跟老子见上帝去吧。” 话音刚落,士兵手中的双色指环顷刻间碰撞,交织,消失,然后,周围的空气竟然扭曲了起来,一个黑色的洞口凭空出现。 顿时,只是戒指大小般的黑洞传出了无法言喻的吸引力,怪物想要逃离,却根本无法和那黑洞的吸引力相抗衡,只见慢慢的,怪物的身体被拉成了一条直线,绿色的血液,无坚不摧的甲壳,都变成了长长的分子链,“嗖”的一声,被吸进了黑洞。 与此同时,地球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一道戒指般大小的白色洞口,在地球巨大的体积面前不过像是蝼蚁与天地般的差距,但是一股蓬勃的能量却从这蝼蚁般的洞口中喷涌而出,直接向地球激射而去。 这,是地球人类至今的科技结晶,人类当代几乎所有的科学家用了几代人的努力才研究出来的a-大型空间强子传送机。 然后,一束白色的光芒在所有研究人员的眼中突然重重的轰在了空间强子传送机上。 强子传送机的自主防御结界立即自行开启,双方僵持了片刻后,白光依然穿透了结界击中在强子传送机上,却只是一入而过,就此不知去向。 …… 老巫祝看着王阿贵,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东君的悟性,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地上,摆着一个八卦,巫祝正不住的跟王阿贵讲解着什么。 王阿贵满脸震惊,“就这小小玩意儿,居然能推算出几年后的天下走势?” “东君莫小瞧了他,当年伏羲正是凭着这个小玩意儿以身证道,化而为神的。” 老巫祝的笑容还没结束,突然,整个大地都震动了起来,栏杆式的房屋不住的抖动,屋顶的茅草纷纷而下。 “怎么回事?” 【系统提示】:滋~~您的~~滋~~嘟嘟~~ 不知道多久没响起的系统声音却突然在王阿贵脑海中响起,可是却像一个小丑般,嗡鸣了两声又熄灭了。 这感觉就像是,起了故障? 对,就是起了故障,以前,王阿贵在家里的电脑出现毛病的时候也听到过类似的声音。 与此同时,几乎所有体验者脑海中都受到了同样的提示。 一个大大的疑问浮现在王阿贵心中,黎明还会出故障? 不过,现实却没给王阿贵考虑的时间了。 老巫祝的表情逐渐凝固在脸上,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都静止了,连空气也停止了流动。 王阿贵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熟悉的电脑,窗帘,屋内的家具,竟已是在家中。 王阿贵狠狠的揉了揉眼睛,确实是在家中。 还不放心,又拧了自己胳膊一下,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直到王阿贵打开了窗帘,看到窗外呼啸着的车水马龙时,这才敢确定,这就是家里 这怎么可能?王阿贵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副本还没完成,居然出现中途退出强制退出的事。 饶是王阿贵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想不明白那就算了,现睡一觉。 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行,那就睡两觉。 等到王阿贵起床时,已经是次日的中午了, 他太累了,黄帝陵副本中,可谓是步步惊心,稍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可能会完蛋,自己哪怕运气再好,也总是难免一死。 不过迟早的问题。 不过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王阿贵把刘海往上掀了掀,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一死而已。 我既然来到地球,就从没打算活着回去。 下一次副本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开启了,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放松一下,发泄下压力。 静安大学,是全国著名的重点大学,也是王阿贵当年的梦想,想考上却一直没考上的大学。 重点大学,不仅是在学术方面有绝对性的权威,就连学校的人文建设也是一流。 小情侣们挽着手亲密的漫步,你侬我侬,两人的眼中只有对方,眼神是那样的纯净无邪,那时候,他们还相信世间所有的美好。 男生们健壮的身影奔跑在操场上,他们的汗水要在四年内撒满大学的每一个角落才不算遗憾。 包括小树林。 王阿贵来到了操场前,好奇的驻足观看。 七八名奇装异服的混混围着一个年轻人的推推嚷嚷,神情凶狠。 年轻人一个趔趄,原来是一个混混趁机踢了他一脚。 年轻人并没有还手,也不说话,只是有些呆笨的缩了缩身子。 这人的懦弱反而让混混们更加变本加厉,他们叫嚷的声音越来越来。其中还有一个家伙,又朝他推了一下,只是为了不输于刚才那个踢了一脚的朋友。 难道静安大学的学校管理竟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 那小混混推打间,不断的向一个方向瞟去,王阿贵一看,顿时明白。原来看台上坐着一个相当漂亮的女生,小混混不过是在吸引女大学生的注意罢了。 那女生见混混们故意在自己眼前欺负别人仿佛没看到一般,竟然目无表情的眼睁睁的看着年轻人被打。 此刻,混混们更加的变本加厉,几人把年轻人围起来你一拳我一腿,年轻人见跑不得,只得把头抱起来护住要害蹲在地上。 “哈哈,打死这废物。” “看这家伙的脓包样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小混混叫嚣间,抬起来的手却怎么也挥舞不下去,一股巨力混合着剧痛从手腕处传来。 王阿贵拉住了他本要打下去的拳头。 “艹,小子,你想死是吧。” 小混混使劲儿想把手拽回来,却发现怎么也挣脱不了,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王阿贵,混混知道自己一人不是对手,顿时招呼一声,“兄弟们,大家上。” “哪条道上混的你?”一名混混指着王阿贵问道,走过前来推了王阿贵一下。 王阿贵纹丝不动,混混却被震的向后退了四步。 “呦,还有点能耐啊?怎么着,想当好人是吧?” 混混已经放开地上的年轻人,朝着王阿贵围过来。 看台上那个漂亮的女生别过了头,似是不屑去看。 旁边一个女胖子立刻凑上去说,“你看,黎萧,又是一个想通过这种办法吸引你注意力的穷**丝。” “这种人我见的多了,不理会他就是” 女胖子唾沫横飞,“就他那小身板,连老娘都打不过,还想着出风头吸引你的注意,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看啊,那边又有人要被打了!” “怎么从来没见过?不会是大一的新生吧。” “看他那年纪,不像啊。” “快看,要打起来了。” 小混混见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更加的得意忘形,“小子,今天大爷就教教你怎么做人,以后把你的那双招子放亮点。” “告诉你,以后没实力别装逼,今天就先给你个教训,英雄救美是要付出代价的,哈哈,,啊?”小混混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一般。 小混混的目光在王阿贵和年轻人身上不住来回到扫动着,陡然尖叫道,“gay,你,,你居然是gay?” “卧槽,他居然是gay,我这么英俊潇洒,不会遇见个变态吧?”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恶心。” “臭流氓……” 其他的混混立即附和。 王阿贵差点没吐了出来,就你长的这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模样,青春痘比脸都大,还英俊潇洒,那我岂不是比潘安宋玉都帅了。 “唉,你们几个,在干嘛呢?”正在王阿贵和混混推推嚷嚷的时候几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人走了过来。 原来这群混混平常仗着自己能拉帮结派,在学校里飞扬跋扈,被他们欺负过的人实在不在少数,于是没几个人看它们顺眼的,大伙都是敢怒不敢言。 这不,看着混混们一拥而上,而王阿贵只有一个人,当下便有好打抱不平者马上去通知学校保安了。 保安跟这几个混混也算是老朋友了,无奈它们一直大错误不犯,小错误不断,也不好真怎么样。 “我告诉你们,这是在学校里面,不是你们家,你们几个,都给我收敛点,别看人家老实就欺负人家。”保安对众混混告诫道。 王阿贵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有些无语,难道我看起来就很好欺负么? 不得不说,王阿贵此时说好欺负算轻的了,不知道多久没洗的衣服,浑身上下一股怪味儿,原本黑色的鞋子已经穿成了灰色,整个一叫花子。 混混被保安拉开后也不好当中拂保安的面子,只好放了个狠话说下次再来教训你。 保安见混混们终于走了,心里也放下一块大石头,转而看向王阿贵,“我看你不像是我们大学的,你是新生?” “不是.” “那你是?哦,你是来看萧楚楚的吧?喏,在那边呢,不过我可告诉你,追她的男生可多了,就你,,,你还是考虑一下。”保安对王阿贵努了努嘴,半是告诫半是好笑的道。 “现在的小伙子啊,哎,一见到美女就迷住了眼,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听到保安的渐行渐远的声音,王阿贵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谈情说爱,自己连小命说不定什么时候都没了哪有时间想这个? 至于那个什么萧楚楚,则自动被他忽略了,只要副本任务成功完成得次数多了,不论什么东西,哪怕是反物质武器黎明都能给你弄过来。 人只要一站的高了,看得就会远的很多。 但是王阿贵还是决定买身像样的行头,不说穿什么名牌,起码不能太邋遢。 先回去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理了个发,然后随便找了一家路边的自助餐馆,没办法,肚子已经在开始咕咕叫了。买衣服的事儿,放一边吧先。 现在这时间,正是所有餐馆的高峰期,餐馆早已人满为患,一巡视,大都已经坐满了,旁边却单单有两个女生坐在一个四人位上。 王阿贵无奈,只能走过去问道,“你们好,请问下我可以坐在这儿吗?现在已经没有位置了。” 那两个女生闻声抬头,王阿贵顿觉有点熟悉,似乎是在哪儿见过,只是刹那间却想不起来了。 其中一个女胖子吨位估计有三百多斤,脸上的肉都挤成一团了,眯着眼睛瓮声瓮气,“哦,原来是你这家伙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想趁机跟我家黎萧套近乎啊,我告诉你,就你这穷酸样,拉倒吧你。” 王阿贵受了这胖子提醒,又仔细看看那女生,顿时想起来,这不就是在静安大学那名漂亮女生么。 不过王阿贵性格属于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那种类型的,你若好声好气拒绝,那就算了,我卖你个面子便是,你若是来硬的,那就不好意思了,老子偏要坐。 王阿贵一屁股就坐到了黎萧的旁边,还从黎萧的盘子里直接用手抓出来一大块牛肉塞进嘴巴里,吧唧吧唧的不住的咀嚼。看着黎萧和女胖子目瞪口呆的样子,王阿贵面无表情,“怎么,有意见?” 女胖子感觉自己的世界颠倒了,追求黎萧的确实不少,可是也没有这样的,这难道是新出来的撩妹手法? 黎萧顿时面露一股淡淡的厌恶之色,不过还是在竭力掩饰,“请你离开好么,我们要吃饭,算了,这饭也吃不下去了,师师,我们走吧。” 王阿贵却就像挺都没听到一样,偏偏他对这女的印象也不是很好,那年轻人就是间接因为她才被那些混混欺负的,可是她竟然无动于衷,王阿贵一想,更觉得这人面目可憎。 “请你让开好么,我要出去。”黎萧的语气已经有了些不耐烦,她坐在里面的位置,这家餐馆桌子间的间隙比较小,人又满了,她想要出去王阿贵就必须要让开。 “不会翻桌子出去么?”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王阿贵眼皮一翻,“关你吊事?” 第三十六章 生下来,活下去 “你,你,你怎么这么没素质?”黎萧的肺都快气炸了,从小凭借外貌被无数男生包围的她,还没有哪个男的在她面前这样无礼。 “服务员,上菜单。”王阿贵就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说道。 黎萧恨得牙都快咬碎了,可是她一个女孩子,又不能真的翻过去,那形象还不全毁了,当下只能愣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脸上一会红一会紫。 不过,马上就有人替黎萧解了围。 “服务员,不是让你们把这个人给我轰出去嘛?都已经说了几遍了。”一个尖锐的异常刺耳的声音响起。 王阿贵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乞丐模样的人正在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几乎是淡水一样的汤大口大口的喝着,而刚刚发出声音的,正是乞丐身旁一个衣着艳丽、浓妆淡抹的贵少妇。 乞丐显得非常惶恐,不住的道歉,“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喝一口就走,就喝一口。” “你特么都喝几口了?一直说喝一口喝一口,一口到现在还喝不完吗,你坐这里,让人怎么吃饭啊?”贵少妇说完一抹额头,一幅完全无法忍受的样子,“天呐,你这是上辈子没吃过饭,不,是没喝过汤吗?” “对不起,马上就走,再喝一口,最后一口。”乞丐更加惶恐了。 周围的顾客纷纷面露不忿之色,可是跟自己又没有关系,也不好开口,只能在心里暗骂几声贱人。 “哎呦,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服务员,要么你把他赶走,要么我走,你看他臭烘烘的样子,让我怎么吃得下去?” 服务员也是面露尴尬之色,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要是今天把这乞丐赶跑了,以后传出去,店里的名声可就毁在自己手里了,那我还能在这里混下去嘛,经理为了推卸责任肯定要拿自己当替死鬼。 更何况,服务员觉得自己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可是一点良心还是有的,谁没有虎落平阳的时候,人家喝一碗汤怎么了?又没要你出钱。 可是这句话只是想想,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这贵少妇的身份可是非同凡响,人家是华瑞集团董事长的儿媳妇,在店里属于最高档次的钻石会员,跟上帝一个级别。人家发话了,连经理都得给些面子,哪里轮得到自己一个小小的服务员悖逆。 就在服务员左右为难间,那贵少妇似乎是等的不耐烦了,猛的拿起自己桌上的正在冒着腾腾热气的汤,一把就泼在乞丐的脸上。 “我让你喝,让你喝,去死吧,穷鬼,喝啊,怎么不继续喝了?” 乞丐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双手捂住脸在地上不住的翻滚,贵少妇似乎感觉到还不解气,又上去踢了两脚,这才回到座位满意的坐下。 王阿贵只感觉一股热血直冲上脑门,直冲的他几乎失去了理智,顿时冲到那贵少妇身旁,一把揪住她那染成大波浪的马尾,直接从座位上扯了起来。 贵少妇陡遇变故,还没反应过来,一直巴掌迎面抽了过来,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王阿贵这一巴掌抽的可是毫不留情,直接扇掉了贵少妇的三颗门牙,鼻血哗啦啦的往下流,一个鲜红的掌印在贵少妇仿若处子般娇嫩的皮肤上一下冒了出来。 贵少妇直接被扇懵了,捂着脸,就这么直直的盯着王阿贵,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你……你、、” 王阿贵却不想和这种人多废话,立马扶起那在地上哀嚎着的乞丐,先简单查看一下他的伤势。 乞丐原本黑乎乎的脸庞此刻都已经鼓起了一个接一个的水泡,乞丐自己本没有钱去看医生,若是又没有人帮助他,那么很快乞丐很快就会因为脸部大面积溃烂引发感染而死。 这女人好狠毒的心。 “你,,你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要让你生不如……唔!”贵少妇直到王阿贵把乞丐扶了起来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打了,立马发出野猪一样的嚎叫。 “我!去!你!麻!痹!的!”贵少妇不说还好,一说王阿贵火又冒了出来,顿时觉得一巴掌还不解气,又添了一巴掌上去。 又是三颗牙落地,又是一个掌印。 这下脸上两个掌印的贵少妇看起来协调多了,一边一个,既对称,又美观。 “呜!呜!,你等着,有本事说出你的名字。” “记好了,我叫亲爹。你是想来找你亲爹的麻烦吗?” 贵少妇又被王阿贵一顿羞辱,被王阿贵两个耳光在先,倒是不敢再嘴硬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心道等老娘回去,一定要叫人把这个农民工弄死,不,要让他生不如死。 王阿贵见贵少妇灰溜溜的跑了,却没想到又被人当成了农民工,当务之急,还是先治好乞丐的伤势,不然的话,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要去见上帝了。 “这位小兄弟,”完全确认贵少妇离开后,旁边一个胡子拉渣的大叔模样的人立马站起来提醒道,“你知不知道你闯下了大祸呀?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哦?是谁呀?” “那是华润公司少董的老婆啊。” “哦。” 王阿贵不疼不痒。 大叔被噎得不轻,“小兄弟你知道华润吗?那是我们市最大的公司,全国500强,市长都要卖他们几分面子的。” “哦。” “你,,哎,你叫我怎么说你呢,这样吧,你看,这里是500块钱,你拿上了,顺便给这个乞丐看看,今晚赶紧跑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王阿贵把这胡子拉碴的大叔从上到下看了个仔细,不过二三十块钱的背心,已经穿的皱的不成样子了,地摊上买来的老年运动裤,脚上一双老北京布鞋,浑身上下不超过100元。 再看看他那拿出了500元就憋下去了的口袋,王阿贵尽量让自己笑的更友善一点,“大叔,不用了,我有钱的,还给你吧。” “你看你,你还倔,你说你倔了什么劲儿,你……哎,你等等!” 他还没说完,王阿贵就一把扛起乞丐,就像举小鸡一样直接扛在肩膀上走了出去,一会儿就没影了。 “小伙子,记住别回工地了,连夜就走吧,不然明天你就走不掉了。” “原来他是个农民工啊,一个农民工还想追你,真是,,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李师师嘟起嘴,卖的一手好萌,邻座那个正在偷瞟黎萧的小伙子一不经意间瞟见正在嘟嘴的李师师,差点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黎萧眉头微皱,“虽然这人长得丑了点,脾气也挺讨厌的,还动不动骂人,不过他好歹也不算坏人,罢了,反正我们也不认识他。走吧,回宿舍。” 乞丐的脸上的水泡起码增加了一倍。 不过才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原来水泡只是才涨出来,现在水泡内的组织液看起来已经快把外面一层膜给撑爆掉了。 世间多悲催,尽在屠狗辈啊。 社会的辛酸苦辣,多是些小人物来谱写的。 “你别动,”王阿贵嘱咐了一声。 【系统提示】:技能【妙手回春】技能释放成功,去除目标所有负面状态,并回复使用者%10力量值的生命值。 乞丐脸上的水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然后,结了一层层的疤。 不过片刻,这些疤竟然全部脱落,露出了里面粉嫩的新肉出来。 乞丐只感觉刚才跗骨之蛆一般的疼痛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是深入骨髓的奇痒,可是王阿贵没说话,又不好意思乱动。 “好了,你看看吧。” 乞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才长出来的新肉看起来很恐怖丑陋,但是,作为一个乞丐,谁还会在乎外表这些东西。 能捡条命就是最重要的。 他也没问王阿贵是怎么做到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心里清楚。这些在社会最底层挣扎的人,只要他们能活下来,他们的智慧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谢谢,谢谢您,谢谢。” 乞丐不住的道谢,眼泪和鼻涕一齐流了下来。 王阿贵看了更觉心酸,掏出了口袋里为数不多的几张毛爷爷,也没管是红色的还是绿色的,“给,拿着吧!” “谢谢,真的谢谢。” “记住,生下来,活下去。” 第三十七章 华兆源 王阿贵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对于当前的他来说是最重要的,没有之一。 他没钱了。 一个黎明里的体验者居然会没钱,说出去恐怕别的体验者大牙都会笑掉。 可是现实就是这样,他真的没钱了。 黎明里确实有些可以利用副本赚取的奖励或者积分来兑换人民币之类的商品,而且比例还高的吓人,可是谁会去换? 傻子么,副本里的东西都是拿小命换来的。 所以王阿贵决定先找份工作,于是乎,他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静安大学的新任保安。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天,火就烧到王阿贵身上了。 “呦,这不是前几天那个搞得像叫花子一样的农民工嘛,居然跑到我们学校来当保安了。” “就是就是,看这傻鸟,还盯着我看,看嘛看,想咬我吗?” “来,来,来,小爷我跟你单挑,让你一只手。” 正是上次王阿贵在大学里遇到的那些小混混。 混混们有的是大三大四的学渣,有的是校外的无业游民,但是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不相逢,混混们臭味相投,可不管你是哪里来的,只要你也一样臭,喝杯酒吃顿饭马上称兄道弟。 是以,混混们的实力在大学附近发展的极快,寻常人根本不敢惹,惹了一个来一群。 不过这“寻常人”可不包括王阿贵。 “方才你说,让我一只手?” “没错,来,我让你一只手,敢不敢?” “好,如果我赢了呢?” “你说。” “如果我赢了,你以后看见我就要叫爷爷。” “那你要是输了呢?” “那你以后看见我就要叫爸爸。” 周围围观的人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混混见自己被耍,涨红了脸皮,飞身一脚就踹过来。 “我让你装逼,去你吗。” 王阿贵面色一冷,放下手中的书,见那脚飞来,竟不闪不必,一把抓住混混的脚裸,就这么提了起来。 “你骂我可以,不要辱及家人,懂吗,小伙子?” 混混还没来得及说话,王阿贵直接把他丢了出去摔了个狗啃泥。 混混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一个一百多斤的肉,就这么丢了出去,这,这保安好像不简单啊。 “这家伙难道是个练家子?”一名混混大叫。 “好厉害的样子。” “大家一起上,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 “上啊!” 学生越聚越多,甚至还有好事者竟然赌了起来。 “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赌?” “赌这个新来的保安和混混谁厉害?” “那还用说嘛,肯定是混混厉害,依我看,那保安马上就要道歉求饶了。” “这也说不准吧,保安好像也有两下了。” “那又怎么样,毕竟混混人多啊,双拳难敌四手。” “也对啊,那就赌保安能在混混手里坚持多久。” “好,愿赌服输。” …… 王阿贵就像没听到一般,云淡风轻的的只伸出了一只手,没人看到他怎么动的,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动。 然后,“砰!砰!砰!砰!……”。所有的混混都倒飞了出去。就像被人拎着直接丢了出来一样,场面何其壮观。 “这?”所有的学生都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我不是眼花了吧,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名高个子女生满脸遗憾的道,“这保安身手倒是不错,可惜了,要不是长的实在太丑了……哎” “学姐,你这话就不对了,其实人家也不算太丑嘛,咱门不能歧视人家。” “哦,也对哦,我可不是那种只看外貌的肤浅的人。” 学生们议论纷纷。 王阿贵强忍住想要打人的冲动,对尚未爬起来的小混混沉声道“赶紧滚,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就把你们的腿给打断。” 混混们屁滚尿流的落荒而逃,满脸掩盖不住的惊恐之色,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老大,这保安好像有点邪门啊,他就是李小龙也不可能这么能打吧?” 那被称作老大的混混被摔的最重,走路还一瘸一拐,想放句狠话又怕做不到,在小弟面前丢了面子,只得打了个哈哈,“这件事我们回去再说,不过决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静安八虎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与此同时,一辆豪华限量版法拉利嗡嗡的开到了静安大学门口,车上走下来一个西装革履挺得笔直的青年男人。 那人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咒骂道,“老子找遍了所有的工地,都没找到你说的那个民工,估计早跑了。” 车上又下来一个女子,竟是那回被王阿贵抽了两耳光的贵少妇。 “那个农民工一定要死,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他死,不,最好先别弄死他,把他交给我,我要让他生不如死”常容状若疯狂。 西装男正是华瑞集团的少董,华兆源,贵少妇却是他的妻子,常容。 “你就放心好心好了,敢打我华兆源的女人,他就是插上了翅膀也飞不掉,不管他在哪里,只要他没出国,我就一定帮你出这口气。” 常容见华兆源亲口许诺,脸上紧绷的肌肉才慢慢放下下来,故意楚楚可人的嗲道,“那就,就拜托老公了。” 华兆源一把搂住常容的小蛮腰,安慰道,“这当然,别忘记你是谁,你可是我华兆源的女人。我爸的儿媳妇。不过你也别急,我已经安排人去办了,这事急也急不得,肯定会把那农民抓回来的。好久没来静安了,我们先进去散散步吧。” 华兆源整个常容你侬我侬间,见校门口一大批学生围在一起不住的议论,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一问才知道,原来学校新来了一个保安,徒手干翻了七八个小混混。 这保安若是真有这样的伸手,把他招到我公司来做事也不错,华兆源心道。 “那保安是谁?”华兆源随意的朝着一个学生问道。 “看,就是那个。” 华兆源和常容同时朝王阿贵看去,陡然,常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就是他,就是那个杀千刀的。” 第三十八章 是福是祸? “不好啦,不好啦,a博士,不好了,出大事了!” 这是一个车间,一个以我们现代人完全无法理解的车间,就像古代人无法理解电话和飞机一样。 各种各样的电子设备完全脱离了引力漂浮在半空中,像电路一样形成的座椅坐着一个个科研人员。他们只需要轻轻的动一下念头,设备就马上会按照他们的指令进行各种操作。 这是一个发展到了极致的科技文明。 a博士不悦的一皱眉头,冷冷的道,“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说吧,什么事?” “博士,半兽人外星基地遭到异种的大规模袭击,我们的士兵,已经全部战死,战争中我方大多士兵均启用了后背能源戒指,其中一名士兵的戒指产生的能量乱流在强子传送机上空形成了白洞,白洞把半兽人星所有的能量转化为γ射线对着强子传送机喷涌而出,可是,可是……” 博士陡闻噩耗,白发苍苍的头颅晃了晃,差点一跟头栽到地上,有气无力的道,“可是什么,快说?” “可是,”那名汇报的科研人员声音都快哭了出来,“可是,那γ射线却突然不见了……” …… 陡然,常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就是他,就是那个杀千刀的,就是他打得我。” 围观的学生闻言,纷纷看将过来,却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发出一声惊呼,“是他,华瑞公司的少董。” 原来华兆源作为华瑞公司的少董事,经常跟随其父华定国出席在各大重要社交场合,媒体也报导过不少次,是以一经人提醒,学生们马上就把他认了出来。 “他来干嘛啊?华瑞公司的少董怎么会来我们大学?” “是啊,上次我还见电视上见过他。” “听说他好像好几次被市长会见了吧。” 华兆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径直朝着王阿贵走过来,两旁的学生见状纷纷让开道路。只见华兆源居高临下的道,“你叫什么名字?” 王阿贵沉默,走进了保安室,拿起桌上的《楚辞》,就像没听见一般。 “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谁么?” 王阿贵眼皮一翻,“傻逼。” “你……好!好!好!。”华兆源怒极反笑,连说三个好字,先前他还担心王阿贵后面是不是有什么后台行事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现在看来,多半只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愣头青罢了。 “给我打,狠狠的打。”华兆源一挥手,身后立即走出来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保镖用力捏了捏手,发出几声清脆的咔擦声。 眼见冲突将起,突然天空中一道乳白色凝结到几乎实质的光线以近乎光速的速度朝着王阿贵激射而来。 王阿贵顿时只感觉一股浓烈到极致的强烈威胁感,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可是已经晚了,白光瞬间透体,直射入王阿贵的体内。 不过刹那的时间,一股磅礴到无法言表的力量在王阿贵的四肢百骸内爆发开来,仿佛汪洋大海般一望不到边际,王阿贵瞬间明白,这股力量根本不是他可以抵御的。 正是从白洞中喷涌出的γ射线。 此时的γ射线已经不能称之为γ射线了,按照常理来说,γ射线以肉眼是看不到的,可是这股射线却近乎凝结成实质,并且是整个半兽人星能量被黑洞吸入后再被白洞喷出,其内种实质究竟是什么,恐怕连a博士自己都难以解释清楚。 磅礴的能量瞬间使得王阿贵组织、器官衰老死亡,体内发生大规模内出血,血小板造血功能被破坏,细胞大量死亡。 王阿贵只感觉眼前一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闷哼一声,双腿一软,登时一下跪倒在地上。 “现在才知道错了么,晚了,给我打,狠狠地打。” 两个保镖上去一个一把抓住王阿贵的头发,直接一拳就招呼在脸上,另一个一脚踹在王阿贵胸口,已经几乎失去知觉的王阿贵只能任人施为。 “继续,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我来给他买棺材……” 常容见王阿贵在两个保镖的殴打下似乎全无还手之力,也壮着胆子冲上前去,想要一雪前耻,“啪”的一声一耳光,王阿贵似乎毫无反应,常容的手却火辣辣的疼。 “不愧是做农民工出身的,就是皮糙肉厚,来,你们两个别打了,给我抽他耳光。” …… “大家好,今天是xxxx年xx月xx日,欢迎大家收看本期第一时间,接下来将要为您报导的是: 静安大学一名实习保安因为和社会人员发生纠纷被殴打致重伤先已送往医院抢救,下面我们来看详细报导……” 电视机里,身穿黑色西服的主持人正一板一眼的道,电视里播放的正是静安大学监控里拍摄下来的两个保镖在王阿贵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趁机殴打的画面。 至于华兆源,则被所有人都故意忽略了,以他华瑞公司少董事的身份,在华瑞没完蛋的情况下,没有哪个节目会蠢到曝光此事。 要不是这件事情弄得太大,实在压不下来,恐怕连节目都不一定会进行报导。 即便如此,也只是所谓的“社会人员”之间的纷争,至于这个“社会人员”是谁,谁知道呢? 黎萧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慵懒的斜靠在沙发上,完美的曲线下裸露在外的大批雪白,可惜却无人观赏。 |“师师,快过来,你看看,这上面说的那个保安是不是就是那回我们的遇到的那个?” 李师师这个三百多斤的肉一听到八卦的消息的速度却几乎可以与世界著名运动员媲美,“哪个哪个,啊?这,这人不就是上次骂你的那个嘛?活该,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来我们学校当保安的,但是一个农民还这么装逼,被人修理是迟早的事,正好替你出了一口恶气。” 黎萧不置可否,“他上次打的那么人后来听说好像是华兆源的老婆,惹了华兆源,这下他要完蛋了。” 王阿贵此刻确实是要完蛋了。 他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身体被医用白布一层一层的包裹住,看起来就像一个木乃伊一样。 医生吐了一口唾沫,咒骂道,“这人怎么还不死,你特么快点死啊,死了我也就解脱了。” 旁边的护士还在拿手巾给王阿贵小心翼翼的擦脸,生怕弄疼了他一样。“王医生,人家是病人,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你懂个屁啊?”王医生瞪了这个才来实习的护士一眼,“这人也不知道惹了谁,现在被打的半死送到我们医院,看这农民工的样子你觉得他有钱看病吗?把他救回来到时候一切医疗费都要我们医院自己支付的。你他妈怎么还不死。”王医生说的,似乎还不解气,又朝王阿贵身上踹了一脚。 小护士看在眼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这个王医生可以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关键是人品好像还有问题,三番五次的骚扰自己,这病人现在的生死全掌握在医院手中,可是自己不也一样么,面对王医生,毫无背景的她又能做什么呢? 小护士想到这里,更觉悲哀,看着病床上的王阿贵,竟忍不住生起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王医生,不好了,病人快不行了。”小护士陡然发出一声惊呼。 只见那心电图显示仪上,王阿贵心电图的欺负越来越弱,到后面,已经渐渐的变成了一条直线。 王医生却哈哈大笑,拍手称快,“好了,这家伙终于要死了,你去,给他准备一下后事吧,还有,尸体就别送给火葬场了,留在医院以后解剖用。” 王阿贵就这么冷眼看着。 他确实是要死了,但是也还没死。 我们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一下,恩,灵魂出窍。 γ射线此刻依然还在肆意摧毁着王阿贵的躯体,但是他却感受不到疼痛了,灵魂,已经离开了身体。 我要死了吗? 恐怕是真要死了。 王阿贵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没有太多的害怕,也没用恐惧,只是淡淡的怀念和伤感。 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球。 想起了当初说过的那句话,我既然来到地球,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系统提示】:因系统故障导致黄帝陵副本崩溃,所有体验者被迫中途退出副本,先系统已修复完毕,体验者将在60秒后重新强迫加入副本,请您做好准备。 王阿贵愣了一下,这是在逗我? 老子都要跟这个世界说拜拜的人了,你现在还要我去搞什么副本? 10 8 6 4 2 0 副本正式开启。 王阿贵骂了一声娘,开启就开启吧,最多把我的尸体传送过去。 可是突然间,一股剧烈的疼痛传来。 那是一种可以把你撕裂般的,从灵魂、骨髓深处发出的疼痛。 γ射线透体而入的能量大爆发已经对王阿贵没有威胁了,因为王阿贵的灵魂正在他的上方静静的漂浮着。 但是这股疼痛,正是从他的灵魂里面散发出来。 仿佛要把他的灵魂撕裂成两半一样。 王阿贵痛的几近昏厥,半空中,若是可以看见的话,他的灵魂正在渐渐分为两半。 就在王阿贵又失去了意识的时候,一半灵魂重新躺入了他身体,而另一半,王阿贵的身体竟然射出一道白光,带着那另一半的灵魂一闪而过,就此不见。 第三十九章 死了怎么办 这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梦醒了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王阿贵也不知道究竟是福是祸,只是如今看来,恐怕是福更多一点吧。 上天真是眷顾他。 先是黎明除了故障,副本中被强迫退出,然后他平常完全不放在眼中的人和他起了矛盾,却不知怎么,被一道白光透体而入,差点丢掉了性命。 若是如此,也还罢了,最重要的王贵最终不仅没死,还机缘巧合之下形成了一个分身。 是的,就是分身,而且是完全能量体化的分身。 分身和本身,差点将他的灵魂一分为二。 王阿贵由能量体凝结成分身的跟前,九黎族人面色阴沉的伫立,没有人发出声音,一片安静,一片死寂,气氛压抑到极点。 人人都是面色阴沉的像要滴出水来。 王阿贵上前两步,老巫祝的双眼颤颤巍巍,费力的睁开。 “你终于回来了。” 老巫祝只躺在几块木板随意搭制成的床上,胸口尚在剧烈的起伏着,在他的左胸,有道血肉模糊的伤口透胸而入,每呼吸一次,就可以看见伤口处溢出血来。 王阿贵看得出,那是枪伤。 但是老巫祝依然笑得很淡然,仿佛全然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一般。“东君,我一直撑着不死,就是为了等你回来。” “我知道,你肯定会回来,但是如果我死之前没能看到你,我死都不会瞑目。” 蚩尤的眼睛突然红了,上去一把抓住老巫祝的手,噎声道,“巫祝。” 王阿贵只觉得一阵心酸。 对于老巫祝,王阿贵一直觉得似敌多于似友,然而不管是敌是友,在老巫祝此刻已经撑不了多久的状态下,王阿贵还是觉得像失去了一个朋友。 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面对老巫祝的伤势,王阿贵无能无力,他的本身还留在副本外面,进入副本的是分身,而分身,是不能够打开系统仓库的。 而以老巫祝的年纪,被人放了暗枪,能撑到自己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真的很不容易,以一个老人。 接下来他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老巫祝一点一点、慢慢的死掉。 悲莫悲兮生别离,最大的莫过于生离死别。 枪伤,枪,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时代的,这一切,都跟体验者脱不了干系。 当时,黎明出了问题,所有的体验者都被迫中途退出副本,那么老巫祝的伤势就不可能是体验者下的手。 唯一的解释就是,体验者走之前,留下了枪。 “东君那天突然不见之后,老巫祝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仅可以报族长被害之仇,还可以趁机使其他部落臣服,位居苗尊,来的第一天,我们就和有莘氏起了冲突,哪知道,突然暗地里一声巨响,巫祝就倒下了。” 老巫祝已经没有力气说太多的话,只能让族人代为陈述。 但是王阿贵却很容易就听懂了他的意思。 以老巫祝的近乎妖孽般的推理能力和经验,王阿贵一退出副本,他马上就会想到是刻意为之还是不得已而为之。 刻意为之似乎不太可能,走之前起码也得打个招呼吧。 那么就是因为某些不可抗拒的因素不得已而为之了。 既然王阿贵是如此,那么其他和王阿贵类似的人呢?他们是否也消失了。 如果他们也消失的话,这岂不是一个天赐良机? 没有了体验者的黄帝时代,九黎族注定是王,这是无法阻挡的历史趋势,这是命中注定。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巫祝机关算尽想不到,有莘氏的人居然有一把枪。 只需一把枪,一发子弹,就足够了。 巫祝一死,群龙无首,九黎族不攻自破。 这一去,不仅没有为族长报仇,还差点丢了自己的性命。 不过此刻按时间来算,其他的体验者也应该都已回到了副本。 赤夷休虎目含泪,恳求道,“东君,我们一定要报仇。” …… …… 今天是最后一天。 过了今天,苗人中实力最强大的部落的族长就会被所有部落共同封为苗尊。 老巫祝没有来,他的伤势不允许他再随意走动了。 蚩尤盘膝而坐,他的身后,正是王阿贵赤夷休一干人。 其他的,还有几个苗人中实力最为强大的部落,都已来到。 “我觉得,此次苗尊之位,非我们有莘氏莫属,苗人众部落中,属我们有莘氏实力最强,影响最大,战功最多,理所应当,苗尊该是我们族长来担任。” 这里不过寥寥数个部落,但是只要这数个部落一致协定的话,那么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其他的小部落不需要参与,他们只需要等候苗尊的诞生即可。 一人立马附和,“就是就是,有莘氏近些年来发展的愈来愈大,已经大有和华夏争锋之势,这苗尊之位,贵族族长是想当也得当,不想当也推辞不得啊。” 赤夷休闻言,双目中的怒火已经快凝结成实质要喷涌而出了。 王阿贵就这么轻轻的在他的肩膀上按了一下,“别急。” 那有莘氏之人注意到赤夷休的异样,不由得问道,“这位九黎族的朋友可是有异议啊?” 王阿贵道,“我们没有意见,你们先说。” “那么其他几个部落的朋友呢?” 众部落要么是没有异议,要么是脸上有不忿之色可是不敢说出来,一问之下,竟无一人出生反对。 “那么不如就这样定了,如何?” “等等,我想说句话。”王阿贵却突然发言。 “哦?你说?” 王阿贵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似乎是在嘲笑他,又似乎是在看着一个将死之人一般,“我们大家都没有意见,可是,如果,我是说万一,万一你们族长死了呢?那又该如何呢?” 那人脸色“唰”的一下就沉了下来,不悦的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怕你死了我们族长还没死。” 王阿贵微笑,故意反问道,“是吗?这可说不定哦?” 话音刚落,那有莘氏族长突然喷出一口鲜血,竟直直的倒了下去,身体还在不停抽搐着。 赤夷休下意识的回头望去,恰好看见王阿贵的手刚好收回,缓缓的背于身后。 “族长,族长,你怎么了?” 有莘氏众人大惊失色,忙不迭的扶起他们族长想看个明白,却见他们族长已大口大口吐着鲜血,浑身上下冒气大大小小的水泡,表皮皮肤正在逐渐坏死溃烂,眼看是救不活了。 “妖术,定是你使的妖术!” 王阿贵耸了耸肩,无奈道,“我可是什么也没做,他自己突然就死了,怪我咯!” “不是你是什么,你这个使妖术的妖人,族长刚才还好好的,你说了一句话他就,他就……”那有莘氏众人申请越来越悲愤,说着竟要拔刀相向。 一片安静,所有人都不明白有莘氏的族长为何突然说死就死了,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了,直接打了众人个措手不及,连九黎族也是云里雾里,只有赤夷休隐隐的猜到,有莘氏族长的死,恐怕跟东君脱不了干系。 王阿贵嬉笑道,“没错啊,我就说了一句话,没想到他就死了,真是奇怪呀,可是真的跟我没关系,不信的话我现在说你马上要死。” 说来也怪,王阿贵刚说完那人就浑身一颤,双手捂着着喉咙嘴里冒着血沫倒了下去,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眼神,不过片刻,表皮皮肤竟大面积溃烂坏死,症状竟和有莘氏族长一模一样。 王阿贵“哎呀”一声,好像吃了一惊,“又死啦,难道说真的和我有关系。”说完还满良惊讶的左看右看,似是真的不知道二人为何而死一般。 这下所有人都惊骇莫名,其他部落几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的竟不由自主的连忙远离王阿贵几步,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他,生怕下一个说到的是自己。 连九黎族的人眼神中都有掩盖不住的惊恐之色。幸亏知道东君是他们这边的,不然连站在王阿贵身边恐怕他们小腿都在发软。 王阿贵不再看那地上已经死透的两人,有些不好意思,“真的跟我没关系,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突然就死了,不过,谁要是不信的话,还可以再试试。” “现在,谁还想死? 第四十章 没钱 “听说那农民工居然又给救活了?真是走了乌龟王八运。” 常容脸上的两个巴掌印还没完全消肿,感觉到脸上依然火辣辣的疼,无名之火顿时又燃烧了起来。 “阿二,阿四,你们今晚再给我去看看,把那农民工给我带回来,记住了,路上别弄死了。” …… …… “滴~滴~答”公交车猛地一个转弯,偌大的车子竟然玩起了漂移,所有乘客都捏了一把冷汗,同时也为司机精湛的技术感到吃惊。 “咦,我的手机呢,我的手机呢?我手机怎么不见了?”一个小平头在口袋和背包里翻来覆去,见找不到手机,大声嚷嚷起来,把所有乘客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王阿贵瞧的仔细,这小平头刚才趁众人不注意间故意把自己的手机塞进了一个女大学生的包里。 很明显,这是一个骗局。 旁边一个国字脸趁机对小平头道,“手机是不是丢在家里啦,也许是出门忘记带也说不定呢?” 小平头:“不会啊,我刚才上车前还看了一遍时间,怎么可能忘带了,肯定是被人偷了。” 说完,小平头用警惕的目光朝着身边的乘客一个一个扫视过去,被他扫到的乘客无不后退,有的乘客还慌忙中查看自己的钱包和口袋,生怕他的手机等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即便他们没看到小平头把手机塞进女大学生的包里,但是也隐约猜到了事情的下一步该如何发生。 按照剧本,小平头马上会假装让他的同伙拨打他的手机,一旦手机在谁的身上响了,那么小平头马上就会讹上去。 而他的同伙,很明显,就是国字脸了。 果不其然,小平头在口袋里又查看了一番无果后,便对着国字脸说道,“喂,兄弟,你手机带了没,借我打个电话,我看看究竟是谁偷了我手机。” 国字脸假装一万个不情愿的才把手机递了过来,号码刚一拨通,顿时,一阵手机铃声从女大学生的包里传出。 女大学生还在自顾自的听着歌儿,直到小平头推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遇上什么事了,不由得吓得面色都煞白了,遇上这些骗子,他们不从你身上刮下来一层皮怎会善罢甘休?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偷的,根本不是我。”女大学生慌忙辩解着,只是她的言辞在小平头恶狠狠的眼神下却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 其他的乘客无不面色愤愤之色,女大学生中确实有少部分品行不端的做些坑蒙拐骗的事儿,但是至少面前的这个女大学生,他们相信她不会,别的不说,就是校服上静安那两个字就已经能说明很多了。 静安大学,全国重点大学,而且这种大学可不是你是学霸就能上的,只要以前的个人档案中发现一例有如考试作弊、旷课、打架斗殴等之类的记录,静安大学一律不予录取。 况且看着女大学生惊慌失措的眼神,乘客们很难相信她是小偷,那绝不是可以伪装出来的眼神。 小平头一把上去抓住女大学生的手,死死的盯着他,凶巴巴的道,“少跟我废话,你这该死的小偷,走,跟我去派出所,偷东西被我当场抓到了还敢狡辩。” 国字脸马上附和,“就是就是,什么世道,好好的大学生不做,出来偷东西,还是静安大学的,明天我就要去你们学校揭露你,最看不惯小偷了。” 王阿贵本来是不想多管闲事的,可是看了女大学生急的几乎面无血色的脸庞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于是拍了拍小平头的肩膀,问道,“嗨,兄弟,你说她偷了你手机,你手机在哪儿呢?” 小平头正想好好的敲诈女大学生一笔,没想到突然有人站了出来,吓了个一跳,只能把手中的手机拿给王阿贵看,“喏,就是这个。”同时还狠狠的瞪了王阿贵一眼。 国字脸也给王阿贵递了个威胁的眼色,让他别多管闲事。 王阿贵就像没看到一般,一把把那手机抓过来,然后手往身后一缩,再伸出手时,手机竟然已不见了。 只见王阿贵满脸茫然的问道,“手机呢,手机在哪儿,你们看见他手机了吗?” 乘客们本来不敢替女大学生出头正是因为害怕小平头的报复,这下见有人愿意当出头鸟顿时纷纷应和 “没看见啊,手机呢?哎,兄弟,你看见了吗?” “我也没看见啊,谁看见啦?” “就是啊,大家都没看见。” 小平头一见局势逆转顿时眼珠子都绿了,刚才还顺风顺水以为能大捞一笔,没想到转眼之间因为跑出来个农民工竟然搞的全车人都针对自己。 自己就是再能演、再会装,也不可能在全车人的指正下硬说是女大学生偷的手机,,愤怒的小平头只能将全部的怒气转移到眼前这个农民工身上。 “小子,我现在知道了,我手机就是被你偷的。你现在把我手机交出来,再赔个5000块钱,那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不然……哼哼” 王阿贵见小平头威胁自己,立马乖乖做出一副怕极了的样子,浑身颤抖着问道,“不然,不然你想干嘛?” 小平头见戏已被拆穿,索性也干脆不再演,“唰”的一下掏出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不然的话,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你……大庭广众之下,你想做什么?你眼里还有王法吗?还有警察吗?” “王法?”小平头狂笑一声,“哈哈,老子就是王法,现在给你10秒钟时间,不交你就死吧。” 后车厢一位乘客实在看不过去了,悄悄的从裤兜里拿出了手机准备拨打110,却被国字脸一眼发现,只见国字脸手一晃,也是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指着那人道,“你他妈的给老子放老实点,不然连你一起弄死。” 那人吓得脸色煞白,连忙将手机关机示意自己不敢乱动。 10 8 …… 小平头已经在开始倒数,没人会认为这么一个农民工模样的身上会带着5000块钱,那么他得罪小平头的下场已经可以预料了。 乘客们不敢明地里相助,只能在心里暗叹一声好个小伙子,只是这个不明不白的死了却是可惜了。 2 “好了,时间到了,你可以选择给钱,或者……”小平头朝着王阿贵比了比划手中的水果刀。 王阿贵缩了缩身子,哀声道,“钱我没有,不过我有别的。” “哦,什么东西?” 王阿贵朝左右看了看,似是有什么好东西怕别人知道一般。 小平头不由自主的把头伸过去,想去听个明白。 就在小平头把头伸过去的时候,王阿贵一把按住他的头,膝盖直接顶了上来,“咔擦”一声,整个鼻子都明显凹陷了进去。 国字脸见王阿贵出其不意的打了小平头个措施不急,立马持刀而上,直接朝着王阿贵的腹部捅去,这一刀若是捅实了,以正常人的体质,几乎可以一刀致命。 王阿贵捏住小平头的胳膊,轻轻一拉,国字脸用力太大,收刀不及,一刀捅在了小平头的胳膊上,小平头登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叫声。又是一脚凌空直接压在了国字脸的肩膀上国字脸,国字脸连反抗之力都没有,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乘客们都惊呆了,没想到这个农民工模样的人竟有如此的好身手, “还看什么看,报警啊。” …… …… 警察赶来后,惊讶的发现小平头和国字脸竟然是某一杀人碎尸案的在逃通缉犯,于是乎,两人很荣幸的就被请去派出所喝咖啡了,至于后面怎么样,就不是王阿贵能关心的了。 而王阿贵此去却是有更重要的事,在医院里听护士说,上次自己被打成重伤,却是被一个乞丐模样的人送过来的,本来医院是据不受理,眼见王阿贵的身体状况愈来愈差,乞丐竟忍不住的苦苦哀求,声泪俱下。 只是后来被媒体曝光,院方才无奈之下接受了王阿贵这个半死不活的病人。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报的当然不是医院,而是那个乞丐。 “喂,前面那位帅哥,等一下。”王阿贵正思虑间,突然听得有人在后面呼喊,好一会儿才发现叫的是自己。 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作“帅哥。” 原来是车上那女大学生,她居然一路追了过来。 女大学生是小跑来的,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着,不断的喘着粗气。 “谢谢你帮了我,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女大学生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道,“这样吧,你有空吗,我们,,嗯,我们去吃个饭吧,你别误会、、就只是吃个饭谢谢你而已,真看不出来你身手居然这么好。” 方才在车上王阿贵没注意,现在近来一仔细看,女大学生生的肤白貌美,竟也是个难得的美女,只是不知道那小平头怎么就看中了她。 一听到吃饭,王阿贵的反应很干脆,直接一摆手, “没钱!” 第四十一章 二丞相 老巫祝非要出来晒太阳。 他说一天见不到阳光心理就憋得慌。 王阿贵的能量体化身默默的站在巫祝身后,良久不语。 昨天,有莘氏和众部落的人都被王阿贵神出鬼没的身段吓破了胆,而后,竟无一人敢提出反对意见。 但是王阿贵自己心理清楚,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 以高强度经过变异的γ射线凝结成实质的能量体刷神有一个能力,就是可以将自己身体的能量重新转化为射线。 不然有莘氏的族长怎么会突然暴毙。 原因很简单,只不过是王阿贵的能量体化身悄悄对他发射了一束γ射线而已。 γ射线含有巨大的能量破坏力和穿透力,当人体受到γ射线的辐射剂量达到200-600雷姆时,人体造血器官如骨髓将遭到损坏,白血球严重地减少,内出血、头发脱落,在两个月内死亡的概率为0-80%;当辐射剂量为600-1000雷姆时,在两个月内死亡的概率为80-100%;当辐射剂量为1000-1500雷姆时,人体肠胃系统将遭破坏,发生腹泻、发烧、内分泌失调,在两周内死亡概率几乎为100%;当辐射剂量为5000雷姆以上时,可导致中枢神经系统受到破坏,发生痉挛、震颤、失调、嗜眠,在两天内死亡的概率为100%。 而击中王阿贵身份的γ射线,其能量起码在500万雷姆以上,但是经过a-强子传送机的阻隔,又穿越了重重时空,并且凝聚成了一个能量体化身,其射线的辐射强度已经大为减弱。 不然,当时恐怕就不是死一两个人那么简单了。 可是,凡是但有利必有弊,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王阿贵这具化身的能量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也就是说,用射线的高强度辐射来作为攻击手段,同时也会削弱化身本体的强度,等到强度弱到一定程度之后,就是化身消散的时刻。 “我还要去看看。” 老巫祝知道王阿贵的意思,他是要亲自去有莘氏走一趟。 “去吧,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走路了,记得小心点,别死在我这个老头子前面了。” 不过短短数日,老巫祝苍老的无以复加,每呼吸一口气都要大口大口喘息着。 王阿贵依稀还记得,当初初临九黎族的时候,老巫祝的那一句“客从何处来”说的是那样的气势磅礴,自信满满,而今,不过是一个半只脚踏入了黄土的老人。 秋叶在狂风的呼啸下席卷而下,终究还是落叶归根,步入了黄土,不算太凉的晚风却给王阿贵一种无尽的凄凉之感。 …… …… 眼前,两人面对而坐,一人戴着面具遮住了脸庞,但是从身形上还能辨别的出是个女子,另一瘦小男子正侃侃而谈,说的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样子让王阿贵也忍不住起了好奇心。 两人都是体验者。 这是本能的感觉 王阿贵来有莘氏之前就早已预料到有莘氏的背后必定有体验者的支持,但是他却是下意识的以为有莘氏也和九黎族一样,就自己一个体验者,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竟然有两个。 此时,那两人也发现了王阿贵,齐齐看将过来。 瘦小男子倒似是个自来熟一般,看见王阿贵在偷听,居然也不生气,堆满笑容的道,“原来这里还有位朋友,那更好了,大伙儿一起商量一下,不知道这位朋友是哪个部落的,我先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沐风。” 正是那个一枪把东夷的大都护打死的沐风。 “二狗蛋。”王阿贵不假思索的报出了一个假名字。 “额,”沐风被呛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叫二兄好,还是叫狗兄,或者叫蛋兄,好像都不怎么好听,只能捏着鼻子道,“原来是二狗兄啊,久仰大名,久仰久仰。” “这位是有莘氏的二丞相。”沐风指了指那面具女子。 王阿贵闻言立即朝那女子看去,与此同时,王阿贵也感到一阵冷冷的目光把自己从上到下扫了个透彻。 好熟悉的感觉。 从那二丞相身上,王阿贵可以肯定自己见过她,但是就是想不起来了。 到底在哪儿呢? “二狗蛋?”二丞相不屑的一笑,“我是该叫你东君呢?还是该叫你王阿贵呢?” 场面突然尴尬下来。 王阿贵随便报了个假名字,根本没打算能唬住眼前这两人,只是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想说出真名字而已。 王阿贵自己知道,沐风知道,眼前这个二丞相也知道。 自己身为九黎族的东君,以体验者的本事,想要调查一番很容易就能知道,根本算不得什么秘密,可是,这个二丞相连自己的本名都知道。 王阿贵,这个名字从他来到九黎族后就从来没有使用过。 是一次也没有。九黎族所有人从上到下只知道他叫东君,如果还有别的称呼的话,那就是大统领,仅此而已。 可是这个二丞相竟然能叫出来自己的名字,这说明了什么? 黎明里是不会透露体验者的个人信息的,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在进入黄帝时代之前,在黄帝陵副本中,这个二丞相就已经和王阿贵打过交道了。 至少是见过面,不然他不可能叫出来王阿贵的名字。 思来想去,进入副本后,和王阿贵遇到的体验者就那么几个。 罗迪、王舒婕、司拉娜、红双喜、还有…… “原来是你,”王阿贵陡然爆喝一声,欺身而上,只轻轻的一抬手。 二丞相反应也是极快,立马像一只大鸟般的跃了起来,连忙后退。 才刚刚站稳,只见二丞相先前坐立的地板上已经“砰”的一声炸裂出一个丈许的大洞,木屑四溅,满屋子都是。 王阿贵终于想了起来。 这人她不仅认识,而且还是仇人。 那时,王阿贵和红双喜王大治在那该死的台阶上转悠了大半天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出来时,曾遇到过一个人。 哈姆特。 才见到时,王阿贵就觉得哈姆特这人很危险,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由此看来,他的队友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当时,他依稀记得哈姆特的身后半坐着一个女人,似乎是受了伤。 就是眼前这个二丞相。 哈姆特当初想把自己等人当成炮灰去送死,而后来守陵人的族长想要复活黄帝时哈姆特也被自己阴了一把。 虽然最终哈姆特凭借豁免卡侥幸逃脱了一条性命,但是若是没有豁免卡的话,哈姆特也早已死了。 双方都想杀掉对方,可是都没有成功。 这已经是不共戴天之仇。 王阿贵可不相信眼前这个二丞相对自己抱有什么善意,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能干掉一个是一个。 见二丞相躲了开去,王阿贵五指成爪,再次向着二丞相作势疾探而出。 五个手指,分别指向二丞相的头部,心口,腰部和两腿,这一下若是指实了,以γ射线对人体无与伦比的破坏力,若是没有什么起死回生的药品的话,二丞相基本是难逃一死。 只见二丞相半跃而起,在空中不断的扭动了几下,姿势极为古怪,然后那五指竟分别指中她的头上,腋下,腰侧和大腿外围,异变过后的射线瞬间击穿了二丞相身后的木制栏杆,木屑溅了二丞相一脸。 但是终究还是被她躲过去了,五指,竟然全部躲过。 慢慢地,一道细小的伤口出现在二丞相的侧脸,一丝丝红线般的血珠从伤口处溢出,竟是被木屑给划伤的。 面具悄悄摘下,露出一个比凤姐还要美丽的脸庞。 “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 第四十二章 曲终人散 “我姓黄,你可以叫我黄老二。你和我们队长的恩怨先放一边,毕竟上次是我们有错在先,先在当务之急是此次副本的事情。” 黄老二、王阿贵和沐风三人依次分主客坐下。 “这位,沐风,就是东夷的新任的大都护。”黄老二对王阿贵道。 王阿贵猛地一惊,上次自己派赤夷休他们还去东夷大闹了一场,杀了个七进七出,如今没想到这东夷大都护就坐在自己旁边,只怕接下来却是不好谈了。 沐风似是猜出了王阿贵所想,笑道,“你不用担心,上次派兵堵截你的手下的那个家伙现在已经死了,这次我来主要是为了和黄兄讨论一下副本的事,至于其他的事,正如黄兄所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可以暂且放在一边。” 当下,三人便将目前的形式仔仔细细的分析了一番。 其实,不管是王阿贵为了让苗尊之位花落九黎族,或是黄老二为了要让有莘氏的族长竞选苗尊,其目的都是一样,为了黄帝。 只有黄帝死了,体验者们的副本才算成功完成,而以体验者们的能力,若想强行刺杀黄帝的话,如果硬是如此,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只怕体验者们仍旧会付出极大的代价,可能比起副本的收获更是得不偿失。 是以,稍微聪明一点的体验者才来到黄帝时期时,就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一个办法。 那就是借刀杀人。 借助当时的部落来干掉黄帝。 黄帝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人而已,没有了华夏的黄帝,充其量也只是个光杆司令。 王阿贵借助九黎族,黄老二借助有莘氏,沐风借助东夷。 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 “只是,你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个问题。”王阿贵眉头微皱。 “什么问题?”黄老二和沐风异口同声问道。 “按照历史的走向,华夏现在是天下龙头,并且一直都是,在这个过程中只有九黎族的崛起对华夏的地位形成了冲击。” “可是最后九黎族还是失败了。” “他们的族长——蚩尤,兵败身死,九黎族也随之烟消云散成为历史的尘埃。” “只是为什么原来节节败退的华夏会突然一夕之间使得已经攻下了大半个中原地区的蚩尤身亡,黄帝是没有这个能力的,华夏也没有,否则,华夏之前就不会在面对九黎族时一败二再败了。” 黄老二似乎对中国的历史也颇有了解,只见她眉头微皱,从嘴中吐出一个词语, “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九天玄女是谁?”沐风不解。 王阿贵解释道,“九天玄女据说是中国上古时期的神,按理说她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因为她的力量超脱了世界的束缚,但是蚩尤的兴起,威胁到了华夏的地位,最终黄帝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请得九天玄女的帮忙,才使得蚩尤兵败。” “这怎么可能?不存在这个世界的东西怎么会出现?”沐风还在尝试辩解。 “那如果照你这样说的话我们是不是也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既然不应该存在的我们却存在了,那九天玄女又为何不能存在?” 一句话,问的沐风哑口无言。 “如果我推测的没错的话,击杀黄帝其实只是个幌子,黎明的目的,其实是、、、九天玄女。” “我们一旦威胁道黄帝的生命安全,那么九天玄女必然会出现,所以,我们想要杀了黄帝,必须先杀了九天玄女。” 黄老二和沐风都低头不语,不得不说,王阿贵的推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很有道理的。” “只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按你刚才所说的,九天玄女是神,不管她到时个真神还只是个冒牌货,就算她是个冒牌货,凭借我们的力量,想杀掉一个有实力冒充神的人,恐怕……”沐风的语气沉重了很多。 黄老二眉头紧锁,似是在沉思着什么。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即便我们有再多的部落支持,恐怕也只是做无用功,以九天玄女的力量,数量已经引不起变化,况且收服一个部落还需要巨大的时间,相信你们也不愿意为了一个副本耗费太多时间。” 黄老二却突然开口, “你说的对,我看不如这样,我们三人把所有能联合到的体验者都联合到一起,苗尊之位就先不说了,七天后,还是这里集合,如果最终目标真是九天玄女的话,必须要集中所有人的力量才有可能获得胜利。” “对,想知道黄帝的背后是不是有九天玄女其实很容易,只要我们能威胁到黄帝的生命就可以了,若没有九天玄女,那我们正好可以乘机结果了黄帝,如果是的话……那我们至少还算有备而来,总比的后下手遭殃要好。” “好,那就如此定了。” “我即刻赶回东夷。” …… …… 七天后,等王阿贵赶来时,此地已经聚集了不下二十位体验者,一见到王阿贵,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就是你说的,此次副本目标是九天玄女?” “若你是框我过来,白白浪费了我这么多时间,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 王阿贵镇定的道,“诸位且稍安勿躁,若是我猜测错误,那凭借我们这么多人的力量,完全可以刺杀掉黄帝了,也省为诸位省下了不少事情,若是我猜测正确,那结果自然不用说了。” 当下众人议论而毕,一致决定火速向华夏赶去,等到到了华夏的地区才发现炎帝已因为华夏内部的斗争失利,自发退位让贤,此时,华夏的帝君已是黄帝了。 沐风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倒是觉得,王兄的猜测十有**是对的,虽然,从内心来说我十分希望他说的话只是天方夜谭。” 黄帝若是尚未即位还好,现在既然黄帝已即位,那么王阿贵所说的九天玄女的事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 少典氏,一个已经延续了几百上千年的古老部落。 他们的历史,甚至比九黎族还好悠久,据说在女娲造人之后不久便有了少典氏。 黄帝的住处,便是在少典氏,作为华夏新任的帝君,黄帝的家并不难打听到。 王阿贵看了看眼前那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模样正在弯腰耕作的人,很难相信他就是传说中的黄帝。 约莫三十岁不到的年纪,黝黑的皮肤,斗笠随意的戴在头上,**着上身,正在拼命的翻土。 “他就是黄帝,这也太、、、” “看起来不像啊!” “会不会是弄错的,这就一农民啊!” 王阿贵沉了沉声,“现在的部落首领和后世的不一样,并没有后世那种九五之尊的地位和权势,不管怎样,你们来吧,我下不了手。”说完,竟背过头去,不忍再看。 “那好,我来。”黄老二面先一股狠厉之色,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表情居然会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出现。 一杆狙击枪,黝黑的枪口散发着死神一般的森冷气息。 “砰!!!” 那农民挥起的农具却没有再挥下来,只停留在半空中,身上爆出一团血雾,在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倒地不起。 “好像杀错了,这人好像不是黄帝。” “错杀了。” 一个声音却将所有体验者们的声音全部打断。 【系统提示】:体验者们成功击杀黄帝,十分钟后将传送出副本,十分钟内,请全力躲避九天玄女的击杀。 !!! 瞬间寂静的可怕,没有人再发出声音,连彼此之间的呼吸声都几乎耳不可闻。 然后,天上席卷出大批的红晕,天穹像开出了个大洞一般,一只手,从上面伸了出来。 …… …… “你成功了吗?” “是。” 王阿贵的能量体化身以此已经淡薄的快接近透明,一场大战,消耗笑了他的化身几乎所有的能量。 经过黄老二、沐风和王阿贵的一番分析后,最终一致得出一个结论,想要杀死黄帝,其根本目标还是黄帝身后的那个神。 九天玄女。 惨胜。 惨不忍睹的胜利,王阿贵化身重伤,沐风重伤,黄老二重伤,体验者们成功从九天玄女手下逃脱的,十不存一。 而尚未成为华夏帝君的黄帝,死的更是很没有存在感。 “东君,可是要离开了么?” 老巫祝的伤势更重了,连张张口都需要费很大的力气,嘴角的血沫就像鱼泡泡一般。 “不过,我这老头子,,,东君离开之前恐怕是要为我这老头子送葬啦!” 老巫祝哈哈大笑,笑声极为可怕,就像肺癌晚期的病人在生命最后的那一声呐喊 老巫祝仍然在自言自语,只是那浑浊的眼球中,却渐渐失去了焦距,瞳孔正在逐渐涣散。 “哎!” 王阿贵走上前,慢慢的把巫祝睁着的眼皮给合上。 世人皆言白发人送黑发人为一大悲事,岂不知黑发人送白发人也是如此。 老巫祝,最终死在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火器之上。 造化弄人。 …… …… 副本完成后,因为超额完成副本,击杀了黄帝时代的九天玄女,每个参与黄帝陵并被传送到黄帝时代的体验者获得了大量属性的奖励。 g市,王阿贵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常容和华兆源,所谓的华瑞集团公司,岂能这么算了。 可是福祸相依,黎明似乎并没有王阿贵缓冲的时间,黄帝陵副本刚刚完成,很快,新的副本就已下达。 【系统提示】:所有参与黄帝陵副本的胜利者将强制加入副本【未知】,此副本中,禁用一切非副本世界内的武器和道具,副本完成条件:未知。 【系统提示】:系统将在10秒内将所有体验者传送入副本,请体验者们做好准备。 10 “到底是化身进入还是本身进入” 王阿贵发现自己的能量体化身和本身都能进入副本,但是同时只能进入一个。 化身进入的话,永远感受不到死亡的威胁,况且本身难道只留在g市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生于危患,而死于安乐。 2 “罢了,那就本体吧。” 第四十三章 南湘门 大荒百年,茫茫无边,横无际涯,岂是人类所能窥其万一耶? 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先自盘古开天,后有女娲补天,继而出之以神农、燧人、伏羲。是时也,天地间正气浓郁,郁郁苍苍,虫鱼鸟兽并存世间,人为万物之灵长,含吐精华,夙夜修炼,只为摆脱生死,羽化登仙。 自帝共工和帝颛顼争夺帝位失败后,怒撞不周山,致使九州大地自西向东倾斜,大河自此向东流。 而后又是数百年,天下间正气日益稀薄,人类修士,步履维艰,到至如今,竟只出了帝尧、帝舜和帝禹三位帝君。 帝尧之时,天地间出了个异类,名为鲧,鲧乃不世出的奇才,短短数十年,竟将一身修为修至巅峰,功参造化,功力通玄,距离帝位也仅仅是一步之遥。 却没想到世事多舛,命途坎坷,鲧因得罪帝舜终被放逐羽山,含冤而死。 鲧死在羽山后,从此天下似乎留下了个潜规则的传统,凡是罪大恶极之人,一律放逐羽山。久而久之,越来越多为世俗所不容的恶人背负着永远解不脱的骂名逃到了羽山,后来,羽山的被放逐者和逃亡者们竟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宗门:荒殿。 可却是造化弄人,天亦无情,鲧之子—禹的天赋更超其父,一朝奋起,不过十年,角逐帝位,亲弑帝舜,为父报仇,开创了前后四百年的大夏皇朝。 帝禹临死前,将大夏的皇位传给跟随了他多年的生死之交,伯益,却没想到帝禹归西后,禹之子启一举义旗,八方云集,败伯益于夏邑,公然作反,伯益寡不敌众,自此不知下落。 而后至百上千年,夏朝覆灭,商又后起,商不得道,反成乃亡,至今,正是大周王朝执九州神器,窥视八方。 传得大周这一任泰皇之时,正是大周国力最为强盛之际,大周文有文候,武有武穆,精兵铁甲,崩天裂地,大宗朝拜,小宗入朝,荡寇军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据传当年帝舜南下巡视客死于苍梧山,帝舜之二妃娥皇女英立即尾随投湘水而死,后代修士为了纪念帝舜之功绩,自发在苍梧山为帝舜守墓百年。 百年之后,当初守墓修士的后人竟将苍梧山当成了自家祖业,在此开宗立派,号为南湘门。南湘门罗集天下精英,人才济济,至今,几成为天下四大宗门之首。 而荒殿、花云阁、水元谷更是凭借超强实力和南湘门共同跻身为天下四大宗门,并称“湘荒花水。” 那花云阁曾是帝禹之妻所居之地,而今,已经成为女修士的圣地,花云阁几百年年来只有一个传统:不收男弟子。 水元谷更是“十二贤”之一伊擎的出生之地,伊擎在短短数十年内,辅佐圣汤改朝换代,奠基大商国运,可谓功传千古。而“水元谷”便是根据伊擎的家乡水滨山而得名。 除却四大宗门之外,小宗门更是多如牛毛,数不胜数,如天上繁星,又如地上野草,只是在这小宗门的衬托下,却更加显得四大宗门的源远流长,历史悠久。 只是如今,大周泰皇强势登基,大周甲士皆是秣马厉兵,整戈待战,而泰皇本人,据传修为已经到了几与大周开国一代泰皇姬昌齐平的高度,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成为了当今天下唯几位有机会问道帝位的修士之一。 是以,各大宗门,无论强如“湘荒花水”,还是弱小如野草繁星,都是盘卧爪牙,静观其变,不敢轻易触怒大周的虎须。 可是,大周王朝和四大宗门努力维持了近百年的平衡局面,就在今天,一步一步,开始被打破…… …… …… “喝!哈!喝!哈” 这些南湘门的弟子,如饿虎扑狼,如狮子搏兔,如苍鹰下空,如云巅之松,一拳一腿间,自有一种气势。 不愧为四大宗门之首。 “出拳要用力,要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们修士也是如此,要有一往无前的气势。修士修炼,一重肉身,二重出窍,三重化神。唯有达至化神境,才有身外无物,身外物我,畅然遨游于天地间,岂不快哉?” 随着蓝袍大汉的讲解,所有的南湘门弟子都停止了训练,立即竖起耳朵听着。 王阿贵也是如此。 “肉身、出窍、化神。每一大境界又可分为十重,肉身没提升一重,便增加十甲士之力,待得肉身十重时,以一百甲士之力便可横行战场,所向披靡,封官拜爵,锦衣玉食,更是手到擒来。” “那我们该有多久才可以修炼到肉身十重啊?” 就在这时,一个南湘门弟子忍不住问道。 “肉身十重现在跟你们暂且还没有关系,你们的当务之急是修炼到肉身五重,只有修炼到了肉身五重,才可以成为内门弟子,而只有成为了内门弟子,你们才有了更广阔的天地,才有了向更高处发展的机会。” 蓝袍大汉正是南湘门专管外门弟子训练的长老,“神行腿”李煜,随着李煜的话落,王阿贵正在飞速的消化着李煜话中的信息。 很显然,这是一个修真世界的副本。 对于这种副本,他可丝毫不敢大意,那些修真修到了极致的牛人都是直接在天上飞来飞去,身体都可以当飞机使了,别说这个副本是完全禁用科技武器和系统技能,就是不禁用,他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安全。 “肉身修炼到了极致,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但是这还不够,仅仅是肉身强横的话,哪怕再皮糙肉厚,也只能算一个活靶子,所以,我南湘门又有一套专门修炼真气的功法,真气修炼到了极致,可排山倒海,唯有真气和肉身并驾齐驱,双双并进,才能够算的上是完美,接下来,我要教你们第一招,百川归海……” 王阿贵目不转睛的盯着李煜,恨不得扑上去瞧个仔细,只怕错过了一丝一毫。 这真气,估计也就是黎明里的精神力,精神力虚弱的人,哪怕再身强体壮,看起来也是萎靡不振,一幅欠钱还不起的模样。 如此以往,不过数日,王阿贵就已经将李煜传授的所有招数都摸了个透彻。 此时再看四周时,只觉得耳聪目明,一切风吹草动都瞒不过自己的眼睛,隔着数米远甚至能看清楚地上的蚂蚁。只是再修炼时,却感觉像遇到了障碍一般,无法寸进丝毫。 王阿贵心中有数,多半是所谓的瓶颈到了。 南湘门依托苍梧山靠山而立,苍梧山南北东西纵横千余里,而南湘门,正是建立在苍梧山的山腰处。 苍梧山多奇珍异宝,有逆天运气的弟子随意捡了个珠子一口吞下坐地增长个十几年修为的事也曾发生过。而山中的那些毒蛇猛兽却成了南湘门弟子的磨刀板,垫脚石,弟子们遇到瓶颈时常常会入山猎杀这些猛兽以此来寻找突破的契机。 只是那大山深处,据说已有沉睡数百年的虺蛇,甚至还有化蛟成龙的庞然大物,宗门更有严厉规定,随意进入深山处,轻则交给邢堂处置,重则废掉修为,逐出宗门。 面对眼前这只半人高的大虫,王阿贵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大虫吊睛白眉,眼珠子中仿佛有灵光一般滴溜溜的转动,竟好似通了灵一般。 “喝!”王阿贵猛的大喝一声,先下手为强,一拳在空气中直接引起阵阵的暴鸣之声,直朝大虫头部袭去。 大虫再怎么通灵,终究不是人,竟然张开血盆大口,顶着硕大的头颅朝着王阿贵的拳头迎了上来。 王阿贵变拳为掌,就地一个翻滚,躲了开去,立马转身,抓住大虫近人手臂粗细的尾巴,像轮起大棒一样挥舞起来。 “砰” 大虫重重的撞在了一截树干上,树干应声而断,王阿贵抓住大虫尾巴的手却不敢有丝毫放松,就这般,大虫被王阿贵挥舞了小半个时辰,终究哀鸣一声,七窍同时出血,身体抽搐了两下,不再动弹。 王阿贵松手时,突然一屁股坐了下来,后背早已汗如雨下,四肢酸软,竟使不上一丝力气。 恰在此时,天空中一阵呼啸声由远而近,竟从半空中直直的落下一个人来。 待得王阿贵细看时,却发现那人已面目全非,身如焦炭,像是被雷劈过一样,呼吸全无,竟是死的透了。唯有上身被一件不知名的法宝紧紧的护住,方能幸免于难。 “寻白无故,凭地怎么突然掉下一个死人?”王阿贵抬头看时,只见白云依旧,蓝天翠柳,并未有丝毫打斗过的痕迹。 “莫不是这人被仇家追杀,跑到了这里?若是如此,他仇家说不定正在身后,还是赶紧走,别被拖下了浑水为妙。” 王阿贵心思急转间,正想拔腿便走,突然灵机一动,伸手去那死人的怀中摸了一摸。 “果然有东西。” 掏出来看时,却是一本用上等金丝绸缎制成的古卷,古卷却不似那些武侠小说中的功法那般金光闪闪,金碧辉煌,只觉有无穷无尽的幽怨森冷之气扑面而来,只见其上镌刻着四个大字: “蚀骨**。” “好家伙,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善茬,看这外表,多半是什么类似于吸攻**之类的东西,要拿人命来练功。 想了想,王阿贵决定还是把这玩意儿先带回去研究研究,说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场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再仔细看时,那古卷中突兀的一下,掉落一个龙眼大小半阴半阳,一半金黄一半深蓝色的古怪丹药。 金黄色的一边,触手时就像暖洋洋的太阳照耀在身上,不甚舒服,而深蓝色的一边,则如六月飘雪,深秋寒冬般冰冷且说不出的古怪。 王阿贵将那深蓝色一边拿近了仔细看时,却被冻的浑身打了个哆嗦。刚准备将这怪丹药收回古卷中时突然发现上面似有图案一般。 忍住半边暖阳,半边刺骨的怪异感觉,那丹药上以极其单薄的纹路镌刻出两个首尾相应的太极阴阳鱼,在那阴阳鱼的下方,有五个几乎不可见的字: “阴阳逆转丹?” 第四十四章 阴阳逆转丹 “阴阳逆转丹?”王阿贵惊呼一声,仅从名字上看这丹药恐怕就不是什么善茬。 一翻古卷,却发现背面还有字迹: “孤一声纵横百余年,未尝一败,不料最后竟死于宵小之手; 孤不甘心呐,孤不甘心,孤不甘心! 孤本是这天下最有可能问道帝位之人,帝位距孤已是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孤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一层门槛,是如此的近,只要再给孤个十年,不,五年,不,哪怕是三年,孤都有把握背水一战,问道帝位。 可是,孤恨呐,孤神功将至大成之际,重华这个小人竟怕孤威胁到他的帝位,趁机将孤放逐羽山,加以囚禁,孤不忍做出犯天下之大不敬、弑君罔上之事,本以为如此便可躲过一劫。没想到你还是不肯放过孤。为了孤死,竟不惜亲自出手偷袭于孤。 若非如此,纵然孤未至帝位,又岂是你说杀便能杀的了的? 世人皆以为孤已死,却没料到孤尚有一丝元神苟存于世,孤想东山再起,卷入重来,却不料终究是人难胜天,不可逆转矣,灰飞烟灭只是迟早之事。 此卷所记载之物,乃是孤一身纵横之所依仗,蚀骨**引,孤曾凭此功法斩敌无数,天下莫敢于孤争锋,孤未到,敌自望风而逃矣! 当年孤创出蚀骨**之时,可以凭此功法吞噬一切生灵精血,草木灵气,天地正气,山川清气,凡一切可吞噬之物,均为孤提升法力的养料。 只是孤不曾想到,蚀骨**太过于极端恶毒,习此功法之人,身上总会有一股难以掩饰的嗜杀和阴冷之气,寻常人还好,若是遇见大能修士,只怕片刻间便会原形毕露。 若是凭借此功法修炼至肉身十重之后,本体修为突破时,更是如万鬼齐哭,树木萧瑟,方圆数里乃至数百里所有生机死绝,寸草不生。均化作本体的法力,以此来冲破瓶颈。 是以,孤的蚀骨**,从肉身一重修炼到出窍十重,便是如水到渠成般,更无半点瓶颈可言,即便是一个根骨下下之人,凭借孤的蚀骨**,到达出窍十重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至于肉身十重,化神之后,便是视各人气运和根骨而定了,人力、功法再强,也终究不可能逆天而行。 只是凡事有利便有弊,孤从开创出蚀骨**的那一天起便明白,此功法永远不可能公诸于世,一旦大白于天下,必将成为举世公敌,那时,任你修为滔天,造化通玄,只怕也是难逃一死。 孤凭借蚀骨**几乎问道帝位,却也正因为蚀骨**过于阴冷恶毒,以至于只能在夜半无人时修炼,至于突破,则更是要找个千里无人之所,否则,以孤的根骨和气运,怎会殒命于重华一个后生小辈之手。 蚀骨**,共十转境界。一转入魔;二转焚心;三转修罗;四转真元;五转嗜血;六转幽冥;六转阴阳;八转归元;九转惊天;十转不死。 每领悟一转,便会习得一层功法,待得修至十转时,便是帝位强者,也奈你不得。其中一转至四转,为肉身境修炼,四转至八转,为出窍境修炼,九转至十转,为化神境修炼。 孤元神出逃后,知再无生望,孤肉身虽死于重华之手,但凭借孤一身通玄法力,元神仍能苟活十余年,此十余年间,孤为了弥补蚀骨**的弊端,寻遍奇材异宝,几落得个神魂俱灭的下场,终究还是大功告成,天不负我。 此阴阳逆转丹,是此世间唯一可以掩盖蚀骨**至阴至毒痕迹的奇丹,此丹夺天地造化,窃九州气运,为逆天之物,以此丹之药效佐以孤的蚀骨**,只要不死根骨差到了极点,步入化神十重,达到孤当初的境界,亦不是难事,如果气运尚佳,则于问道帝位亦有望亦。 阴阳逆转丹,可逆转阴阳,最神奇的地方在于可随心所欲的掩饰本身修炼功法,任他是何方大能,哪怕是在帝位强者面前,孤亦有信心不露任何马脚,此二者,是孤毕生之心血。 孤早知必死,阴阳逆转丹纵然如何神奇,却也不能替孤起死回生,遂留下二物,以赠与后来人,后人可铭记,若得孤之遗物,习孤之功法,不管你根骨气运如何,必将手刃帝舜作为生平第一大事,为孤报仇,否则,孤地下有知,汝修炼之时,必走火入魔,死无葬身之地。 后来人,记住孤的名字。孤——名为鲧。” “这、、阴阳逆转丹?蚀骨**引?鲧?”王阿贵表面镇静,其实内心早已泛起了惊涛骇浪。 “鲧不是中国上古时代的部落首领之一么?据传鲧治水失败,被舜放逐于羽山,没想到竟是被舜所杀。” “听鲧这么说,这个什么阴阳逆转丹和蚀骨**引必定是好宝贝,且留下再说,虽说这蚀骨**是至阴至毒之功法,日后也说不得会有用到他的地方。”王阿贵心念急转间,立马就把两物收了起来。 “还有这尸体,虽不知道是何人,不过既然你送我二宝,也说明我们有缘,让你曝尸荒野也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再者这尸体若是让南湘门的人瞧见未免又要多生事端,说不定最后还是要把自己给扯出来,还是挖个坑把你给埋了吧。” 说做就做,王阿贵立马在地上挖起一个坑,不过片刻,坑已至丈余,正欲把尸体填下去的尸体,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打斗声。 那打斗声中还夹杂着猛兽的嘶吼声,只是瞬间,由远及近,已是近在咫尺。 “不好,若是让人看到了我在埋尸体,定是以为我在做什么杀人夺宝之事,到时候,只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只是,却已经迟了。 那猛兽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声,显然是被击毙,而后,只见一个满身鲜血,三角眼,就像是从狗洞里钻出来的南湘门弟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那弟子见王阿贵停下手中的活儿,跟他四目相对,再一看,地上竟是一尸体,显然,王阿贵正打算“毁尸灭迹。” “好胆,宗门之内竟做出这等杀人夺宝之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叫什么名字,回去之后立马交给邢堂处置。” 这人唤作李世民,入门已有数年,无奈根骨泛泛,数年来只修成个肉身五重,即便如此,还是因为他有个做长老的爷爷在背后用无数灵丹妙药给砸出来的,否则,以李世民的根骨,能不能入得南湘门还是个问题。 这李世民虽然根骨不行,但是眼光倒是有几分,见王阿贵这身打扮,立马就猜到了在南湘门中地位不会太高,十有**也不过是个外门弟子,是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说话。 “问你话呢,你叫什么名字,杀害宗门弟子可是大罪你知道吗?还有,你怀里揣着的那个是什么东西,把它交出来。” “这人看到我的蚀骨**引和阴阳逆转丹,莫不是也起了杀人夺宝的心思,看他模样,才经历过一场大战,一身修为十去**,与其把性命交给别人手里,不如先下手为强!” 这般想着,王阿贵立即恭敬地双手将古卷双手奉上,满脸堆笑的道,“师兄莫要动怒,既然师兄有令,那师弟自当遵从。” 言语见,竟是将姿态放的极低。 李世民见王阿贵顺从的像头小羊羔,满意的“恩”了一声,“你还算识相,你杀这人可就为这宝物?你把宝物与我看看,我回去就不与邢堂举报你了,我这人心肠还算比较好的了。” “师兄说的是,多谢师兄大人大量。” 李世民正抬手准备去接,王阿贵身形陡转,伸手,出拳,变拳为爪,直取李世民咽喉。 李世民哪料到王阿贵突然变卦,措手不及之下,连法宝也来不及掏出,只得仓皇出手迎敌,爪与掌立时相交。 “砰” “蹬蹬蹬”王阿贵接连后退三步,李世民却纹丝不动。 “不可能,此人先前明明已是重伤,怎么会还有如此雄浑的法力?”王阿贵却不信邪,今天若是李世民不死在这里,那么一旦他回到宗门将此事上报,那么后果绝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起的。 若是宗门彻查下来,不管自己是实言相告,恐怕下场都极为凄惨。 若是不把蚀骨**引和阴阳逆转丹的事如实上告,那么很可能落得一个杀人夺宝的罪名,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将是邢堂极为严厉的处置。 若是如实上高,先不说蚀骨**引本事,就是事关鲧和帝舜的惊天之秘,宗门为了保密,很可能也会将自己灭口。 毕竟帝舜可以说是南湘门的老祖,南湘门第一代丶开山祖师便是为了替帝舜守墓而自发聚集于苍梧山,宗门是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流传出去,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可能。 “喝!” 王阿贵想起了李煜传授功法时的招数,一记“灭地掌”朝着李世民呼啸而去,顿时法力如波涛汹涌版滚滚而出。 第四十五章 神魔斩 “砰!砰!砰!” 转眼间,两人已交手数次。 李世民一招将王阿贵逼退,却转眼间摸出了个飞剑一样的法宝,手指一掐,那剑便呼啸着朝王阿贵卷席过来。 王阿贵急忙侧身,无奈飞剑太快,几乎将整个左臂都刺穿,鲜血顿时流淌而出。 李世民口中喃喃,法决运行,飞剑在空中调转,激射而下。 “不行,这样下去要完蛋。” 跑是不可能的,先不说能不能跑过这飞剑,即便跑的过,李世民回到宗派后,若是把这屎盆子往自己头上一扣,还是要完蛋,到时候恐怕还要面临南湘门的追杀。 只有拼死一战。 “要么我活,要么他死,要么,就一起死吧!” 王阿贵丝毫不顾及那身后飞剑,真气呼啸,一记“鹤行拳”直取李世民本人。然而人终究是不如剑快,王阿贵身至半空,飞剑已抵制身后。 “噗嗤!” 剑尖从王阿贵前胸透了出来。 王阿贵不甘的挣扎了两下,无力的倒了下去。 “哈哈,让你乖乖的,你不听话,你死了,你的宝贝不全都是我的了?只是,你原本只要埋一具尸体,我却要埋两具了。” 李世民见王阿贵的身下溢出大片大片的鲜血,不疑有他,心道还是赶紧瞧瞧是什么宝贝,真当他把王阿贵的“尸体”翻了过来时,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后背。 王阿贵一手托住身后的剑柄,一只手抓住李世民用力的顶上了自己的前胸。 “一起,,死吧!” “不,不,你不是死了么,怎么会……” 李世民吓得几欲魂飞魄散,本以为王阿贵已死的他才散去所有真气,此时再凝聚真气已经来不及了。 “噗嗤!” 这次,剑尖再次从李世民的前胸而入直接透体而出,明晃晃的剑尖上,夹杂着两个人的鲜血正在缓缓滴落。 一柄剑,两个人,钉在了一起。 “你……,你杀了我,,我爷爷……” 李世民的呼吸越来越弱,本就已受了重伤,此刻又遭此重创,头一歪,竟然直接死了。 可是,王阿贵的状况也差不了多少。 一股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直往他脑海里钻。 王阿贵猛的一使力,右手一抽,飞剑离体,鲜血更是不要命的从胸前涌了出来,只这一下,差点把他痛的昏了过去。 就是死,和李世民死在一起,王阿贵也觉得恶心。 只走了几步,身体便像被掏空了般,一阵乏力,“砰”的一声。 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没想到,我居然会死在这里。” 王阿贵只感觉全身的力气慢慢抽空,意识也变的朦胧,双眼皮快要合起来的时候,瞟见了滚到地上的阴阳逆转丹。 “管他是什么东西,先吃了再说,大不了一死。” 龙眼大的阴阳逆转丹被王阿贵一口吞了下去,却卡在了喉咙,使劲咽了两口吞没才入肚,顿时,一股暖流立即从胃里涌向四肢百骸。 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精神陡然间像久旱的田地遇到了甘霖一样,一种从没体验过的生机迅速滋润这王阿贵的五脏六腑。 只是片刻,还没等王阿贵好好体验这飘飘欲仙的感觉,那暖流却变成刺骨的含义,仿佛堕于前年冰库中,连灵魂都要被冻结。 就在这一寒一暖间,王阿贵的心、肝、脾、肺、肾都似被洗涤了一遍,同时,一股浓浓的恶臭从毛孔中传出,黑色的如豆大般的汗水涔涔而下,连那四肢都感觉更加的有力了起来,胸口处的伤口也在逐渐愈合。 王阿贵死里逃生,正惊奇于阴阳逆转丹的神奇之处时,却想到此处还有两具尸体,不敢拖沓,赶忙将两人的尸体拖到一处掩埋起来,生怕被人发现。 然后又去河边洗了个澡,拉出一大泡稀里糊涂的东西,顿觉神清气爽,连呼吸都变的更加顺畅。又把李煜传下的功法给运行了一遍。 此后几天,王阿贵每日清晨众人未起之时就早早的晨练去了,外门弟子不比内门弟子和真传弟子,一旦晋升真传弟子,立刻门派会单位分配一座山峰,而外门弟子却只能寄身于他人的篱下修炼。 “喝!” 一身大吼,王阿贵一掌劈出,那一人合抱粗细的树直被劈了个拳头的大笑的窟窿。 “砰!砰!砰!” 又是一拳接一拳,四五拳下去,数已倒下,只剩下一颗光秃秃的木桩。 “这就是肉身三重,一百五十甲士的力量。” 王阿贵看向自己红通通的拳头,自言自语。 苍梧山的树,吸收了天地精华,这里丈高的树木,起码要生长个近几十年,远不是外面山外那些普通树木可以比拟的。要是放在外面,起码一拳就可以把树给打穿。 练完了手上功夫,王阿贵歇也没歇,又背上了与人同高的大青石,双腿屈下,像只蛤蟆一样的跳了起来。 如此几天后,那只石头又换成了比上次还要大将近一半的青石,没跳一次,地上便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从开始只能连续跳十几个,慢慢到二十几个,三十几,现在,已经能连续跳半百多了。 若是抛下青石,王阿贵单凭双腿的力量就能一蹦二十多米远。 “轰隆隆!” 大青石被王阿贵掷于地上,连地面都被砸了个坑。 摸了摸额头的汗,王阿贵体内一阵真气涌动,竟是突破的前兆来临。 从肉身三重到肉身四重,若是真常人来说少则三四月,多则一两年,可是王阿贵之前吸收了阴阳逆转丹的功力,静安在半月只见,从肉身三重直接到肉身四重,不得不惊讶于阴阳逆转丹的神奇之处。 成功突破到肉身四重,立即增加了五十甲士之力,现在以王阿贵的二百甲士之力,若是上了战场,恐怕就是以一当百的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 “这阴阳逆转丹竟然如何神奇,却不知那蚀骨**引又是如何?” 王阿贵练完了功,坐在青石上,取出了古卷不停的观摩。 一转入魔;二转焚心;三转修罗;四转真元;五转嗜血;六转幽冥;七转阴阳;八转归元;九转惊天;十转不死。 “九转惊天,十转不死,真是好大的口气,若想惊天不死,须得先入魔才行。” 又将古卷看了一遍,王阿贵的眼神逐渐坚决起来。 “先前那人被我所杀,说不得这事什么时候就被宗门知道了,况且不论功法时至阴至毒还是至阳至刚,剑本无杀意,意在持剑人。” “第一转:入魔……” …… …… 随着蚀骨**引慢慢的被王阿贵运行开来,王阿贵体表竟然淡淡的冒出一层黑气,那黑色附着在附近的花木草树上,被附着的生灵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枯萎下来。 “好霸道的功法,好诡异的功法,好邪恶的功法。” 与此同时,王阿贵瞬间就感觉到体内凭空多了一股强大的真气和生气,不用多说,定时刚才被蚀骨**吞噬了升级的花木草树。 “这等功法若是现世,定然是天下群起而诛之,万万不能叫人知道,不然就是个万劫不复的局面。” 瞬间,王阿贵脑海中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慢慢的转过身来,却看不到他的脸,只有依稀的一个背影。 “难道是鲧?” 果然,那人影竟自己开口说了起来。 “孤留下蚀骨**引的那一日,就定然料到会有后世有缘之人能得到,后来人,你既然习了孤的功法,便为孤的传人,你须得给孤磕三个响头,拜孤为师。” “先不说这鲧的阴阳逆转丹救了我一命,再说给一个死人磕头,也不算太吃亏,权当认了这个师傅吧。” 这般想着,王阿贵也不迟疑,当下就跪了下来,“砰砰砰!” 三个头磕完,鲧也不知看没看到,只是依旧自顾自的说道,“你既已习此功法,注定要为正道所不容,注定要与杀戮为伍,或你在杀戮中成长,或你在杀戮中消亡,此功法再被后来人得到。 多说无益,下面我就传授你蚀骨**第一转的功法:神魔斩。 孤蚀骨**的一切功法大都是以刀法为基础,若无刀也可,只是发挥不出全部的功力,若你能得到当初孤的随身法宝九幽刀,再配合蚀骨**,只要有了化身境的修为,除却帝位强者之外,更是天下之大,大可去得。 你且看好了。” 鲧说着,身上的道袍无风自动起来,一举一动间都浑然天成,自有一种气势。 这不是霸绝天下的气势,也不是浩瀚无边的气势,是的只是一种跟天地万物融为一体了的淡然之境,在那里,鲧就是天,鲧就是地,鲧就是草,鲧就是木,鲧就是花,鲧就是空气,鲧就是一切可以是的东西。 第一转功法演练完毕,鲧的身形也越来越淡,“你且记住,人类虽为万物之灵长,得修真之大道,但是终究为这天地一份子,若无天,则无地,若无地,则无道,若无道,何来人?且不可妄想逆天而行,逆天者诛,顺天者久,切记切记。” 鲧说完,身形已消失不见。 “逆天者诛,顺天者久!” 王阿贵又念了一遍,眼神却逐渐明亮了起来。 第四十六章 蛮牛兽 “王兄,王兄。你知道了吗,马上要开放内门弟子考核了?” “什么?怎么这么快?”王阿贵震惊道。 这人名叫董卓,乃是和王阿贵一个庭院的外门弟子,修为已达至肉身境三重, 南湘门的弟子晋升极为严厉,外门弟子更是数不胜数,寻常外门弟子若是想晋升内门弟子,还须得先获取内门弟子晋升资格。 也就是说,哪怕你修为达到了肉身十重,但是没有晋升资格的话,仍然也只是个外门弟子。 不过,若是你达到了出窍十重,那自然不必说了,南湘门大多数长老也不过位于这个修为水准罢了。 而要获取外门弟子晋升内门弟子的资格,必须要首先战胜“蛮牛兽。” …… …… “这就是蛮牛兽,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想要打败这家伙,不容易啊!” 王阿贵循声望去,只见那蛮牛兽生的是牛头狼腿,一人半高,前胸的胸毛就像倒刺般卷了起来,两只眼睛正冒出绿油油的蓝光死死的盯着笼子外的众人。 “滴答!滴答” 那是蛮牛兽的口水低落在地上的声音。 这蛮牛兽要是拿出去,何止能治小儿夜啼? 此刻的蛮牛兽,正被一个上下布满了游走的紫色电芒的笼子给关在了里面。 “也不知那笼子是什么法宝,却有如此神通?”王阿贵见那蛮牛兽只要一稍有异动,立马就被电芒打的缩手而回,不由得大为吃惊。 “现在,你们的考核正式开始,只有击败了蛮牛兽,才能获得晋升内门弟子的机会,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又是三年之后,一旦上场,生死无论,不想参加的,现在可自行褪去,你们且自己考虑好了。” 说话的是一个紫袍中年人,双眉胡须,不怒自威,紫袍中年人说完,就这么当中闭目假寐了起来。 人群顿时沸腾了起来, “你去不去?” “你呢?” “先看看再说吧!” “不参加顶多不能晋升内门弟子而已,况且就算打败这个家伙也不一定能参加内门弟子角逐,可是不是这蛮牛兽的对手……” 说话的是一名体型较为矮小的外门弟子,看见蛮牛兽的血盆大口,他浑身都打了个激灵。 众人议论间,约莫半数前来挑战的外门弟子都悄悄退了出去。 “即便不是这蛮牛兽的对手,也非参加不可,不置之死地那来的后生,若是连个内门弟子都混不进去,那我还有什么用?” 王阿贵悄悄捏紧了手中的拳头。 此刻,已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 紫袍中年人再次睁开眼睛。“|现在时间到。” 堂中的外门弟子此刻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了。 “现在,我宣布,第一个上场的是,王进。” 随着紫袍人话音刚落,一名外门弟子应声走了上来。 看得出来,他有些紧张,尽管他在不住的擦拭着,但是紫袍中年人还是看到了他额头溢出的汗水。 “轰隆隆” 关闭蛮牛兽的大门被打开。 “吼!” 重获自由的蛮牛兽兴奋的仰天嘶吼一声,已经整整三天没吃东西的它肚子都快被恶穿了,眼前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南湘门弟子,将要成为它没事。 王进见蛮牛兽身形极闪,不过数次点地,就已经欺身而上,骇的大惊失色,忙手一招,嗡嗡作响。 仔细一看,又是一柄飞剑。 王进飞剑在手,顿时气势就变了几番,心里也有了几分自信,浑身的真气涌入飞剑竟主动刺向蛮牛兽。 蛮牛兽不闪不必,竟硬生生的扛下了这一剑,那剑只刺入寸长便任凭王进如何施展也是丝毫不动。 蛮牛兽又是一阵身形变幻,闪烁之间,已是对王进居高临下。 那巨大的堪比王进小腿粗细的手掌顿时出现在王进头颅的上空。 王进使力,拔剑不出,心急如焚,无奈之下只得弃剑,就地一个翻滚,被想到还是被蛮牛兽的爪子从后背撩了过去。 “疼!” 王进本能的感觉到一阵刻骨的疼痛,再看他后背,一大块皮肉被蛮牛兽给带了下来。 蛮牛兽胜利的长啸一声,不顾众人的眼光便将那块皮肉放进嘴里大口大口咀嚼起来,可是只有这点实在是填不饱肚皮,一吃完,它又把目光转移到了王进身上。 “慢着,我弃权!” 王进还没喊出来,就从台上狼狈的窜了下来。 这台上有南湘门长老特指的禁锢法阵,除非蛮牛兽的修为超过制阵长老也就是紫袍人,否则是不可能走出大阵的。 而要成为南湘门的长老,修为最少是出窍十重以上,蛮牛兽虽然可以在外门弟子中横行,但是也最多不过是出窍五重左右的境界,跟长老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尽管如此,这蛮牛兽仍不是一般弟子可以战胜的。 “下一位,康玄。” 康玄听得紫袍中年人念到自己的名字,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犹豫、退缩、畏惧等各种情绪都在他的脸上迅速的一闪而过,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走上了台。 紫袍中年人微微摇了摇头,如今的南湘门虽然依旧是四大宗门之一,只是比以往,弟子们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却差了太多太多,修真之路,便是一条不归路,怕死怎行? 康玄倒是没有王进那样的飞剑法宝,而出取出了一件微微闪光的天蓝色衣服,迅速的把整个身体都裹了起来。 “这应该是一件防御性法宝了,看来康玄是打算做个藏头乌龟,只是这样,是万万不能取胜的。” 王阿贵一眼就看出了康玄所想,先前蛮牛兽的强大,还有王进的受伤,已使得很多弟子心中都打起了退堂鼓。 台上,康玄几乎已经处于完全被打的地位,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笨拙的不停的移动脚步应付着,幸亏是他身上那件衣服法宝,不然的话,他恐怕马上就要被蛮牛兽撕成碎片。 蛮牛兽肚饿攻击越来越凌厉,很快,康玄那衣服上就出现了一丝裂缝,紧接着,裂缝慢慢扩大,然后更大的裂缝开始出现。 “不!”康玄痛苦的喊道。 这衣服还是家中长辈当做传家宝赐予他,没想到今天却在毁在这里。 “咔擦!” 似绸缎被撕裂的声音,那衣服模样的法宝上终于在蛮牛兽的强势进攻下开始支撑不住了。 蛮牛兽咧了咧嘴,腥臭的口水从他的嘴角低落而下,只是几个回合间,康玄就已经险象环生。 “畜生,放肆。” 就在蛮牛兽正准备一口咬下康玄的头颅时,紫袍中年人轻喝了一声,手指一点,一道光芒激射而去。 血花飞起。 蛮牛兽的头落地。 “居然不是其一合之敌,出窍境,强大如斯。”王阿贵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可是却并没有畏惧之心,有的只是对更高境界的向往。 “我一定,也可以,不,我必须达到。” “下一位,王阿贵。” 紫袍中年人一挥手,台上又是一头蛮牛兽,甚至比上一头还要更加强壮。 人群中立刻涌动起来,谁都没有听说过王阿贵这个名字。 “这人是谁啊?” “不知道啊,没见过啊。” “为了晋升内门弟子,连命都不要了,真是可悲!” 王阿贵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他现在确实什么也听不到,他能看到的,只有台上的蛮牛兽,他能听到的,只有蛮牛兽那粗重的喘息声。 王阿贵突然发现自己没有法宝。 王进和康玄两人都是凭借法宝才能与蛮牛兽周旋,那自己呢,难道凭借一双肉拳? 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恐怕只有神魔斩了,可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去施展神魔斩这等至阴至毒的功法,那不是送死么? “拼了,老子怕你不成!喝啊~” 王阿贵双脚一蹬,像一只离弦的箭一样直直的朝着蛮牛兽冲了过来。 “他这是做什么?他疯了么?居然不用法宝!” “王进兄弟,我看你这本家人要么就是脑子不好使,要么就是来送死的,他执意送死,就是长老不救他不得,我们且看他被蛮牛兽撕成碎片吧!”康玄不无快意的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南湘门就是一个小江湖,并不是什么人都是兄友弟恭,同门和睦。 反而这里充满了厮杀和勾心斗角。 、 …… …… 蛮牛兽一爪迎上,一拳一爪,空中相交。 “砰”的一下却似晴天中炸了个霹雳,王阿贵闷哼一声,虎口险些被撕裂,连五脏六腑都像被重重撞击了一下,右臂受伤最为厉害,几乎失去了知觉。 蛮牛兽也不好过,接连后退五步方才控制住了摇摆不已的身形。 王阿贵再次变换身形,脚尖连点地面,顺势接住蛮牛兽打过来的一拳,真气涌动,直接轰入蛮牛兽的胸口。 蛮牛兽一个趔趄,却是满不在意,两爪握拳用力的锤击在胸口上,对着王阿贵挑衅的吼了吼。 王阿贵懂他的意思,那是说它还能继续打下去。 “难道我还会怕了你这个畜生?” 王阿贵一拳打过去,蛮牛兽一拳打过来,就这样你来我往,完全是**与**的碰撞。 …… …… 康玄不顾身上的伤势,惊吓都快蹦了起来,“王进兄弟,这,这是怎么回事,你看他,他居然可以凭借肉身的力量和蛮牛兽正面抗衡。” 王进眼中也充满了凝重之色,仔仔细细的把王阿贵看了个透彻,却怎么也看不明白。 “好,好,好,有胆气,有骨气,有志气!这才应该是我南湘门中子弟。” 紫袍中年人连说了三个好。 第四十七章 晋升内门弟子(上) “砰砰砰!” 台上两道身影不断的穿梭移动撞击,竟发出阵阵钢铁交加的声音。 蛮牛兽比钢铁还要坚硬的皮肤,正好帮王阿贵淬炼自己身体的体魄,百炼方能成钢,就在一次次交手中,受伤、流血、站起来;再受伤、再流血、再站起来。 这不是强大的实力,而是一往无前的毅力。 有时候,毅力要比实力更重要,唯有百折不挠者,方能寻求无上大道。 台上又是数个分分合合,不断的传出王阿贵的怒吼声和蛮牛兽的咆哮声,只是怒吼越来越大,而咆哮却逐渐变成哀嚎。 只怕,那蛮牛兽是快不行了。 王进和康玄对视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里的凝重,不说别的,单凭能以肉身直接对抗蛮牛兽,就比他们两个强大了太多。 蛮牛兽终究不支,重重的倒在了台上,王阿贵就像胜利者般踩着蛮牛兽的身体走了下来,台下立刻发出无数惊呼声,却没料到王阿贵刚走下台,便眼前一黑,栽倒了下来。 …… …… 等王阿贵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考核应该是通过了,现在就看接下来的内门弟子晋升大比了。想要晋升的外门弟子多如牛毛,获取资格的也不在少数,但是最终能晋升的只有前一百名而已。” 王阿贵再次拿出了蚀骨**引古卷,细细观摩着。 “趁现在还早,还可以去练会功。” 这次击败蛮牛兽,王阿贵可以说是险胜,若不是先前刚好突破肉身四重,又被阴阳逆转丹改造过身体,只怕万万不是蛮牛兽的对手。 来到后山,王阿贵盘腿运功,体内真气翻滚,先前与蛮牛兽一番较量,他也受了不轻的伤,到现在连皮肤筋骨都在隐隐作痛,还是先疗伤为妙。 随着蚀骨**的运转,王阿贵仿佛进入了一个无妄无我的境界,体内一股黑色慢慢翻卷而上。 随后,这股黑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郁。黑气迅速的朝着附近的生灵席卷而去。 一只兔子正在悠闲的吃着野草,缺不料被黑气突然包裹住,几乎在片刻,兔子肉嘟嘟的身体迅速的消瘦下去,只剩下一副包着骨头的皮囊。 以王阿贵为中心,附近的一切生灵全部化作王阿贵疗伤的养料。 一股浓郁的生机涌入王阿贵体内,迅速滋润着王阿贵干涸了的身体和五脏六腑。 “呼~真爽快。鲧说的果然没错,这蚀骨**太过于邪恶霸道,若是修炼此功法的事泄露出去,必将遭到所有宗门的联合追杀,此事还须得多多小心才是。” 浓郁的生机在活络着王阿贵的筋脉禁锢之后,毫无阻挡的将王阿贵的修为突破到了肉身五重。 肉身五重,五十甲士之力,可开路碎石,有万夫不当之勇。 “喝啊!” 王阿贵一掌落下,青石应声而碎。 又打了一遍“虎啸龙翔功”,直打的浑身汗如雨下,估摸着差不多属性了肉身五重的境界,王阿贵这才收手。 虎啸龙翔功是南湘门外门弟子必修的基础功法,以模仿龙、蛇的走位开创而来,不仅有强身健体的作用,对外门弟子功力的替身更是有固本培元的良好效果。 “差不多了,今天可是外门弟子晋升大比,可不能错失了这个大好时机。” …… …… 来到庭内时,已是人山人海。 南湘门靠山而立,什么东西都和山脱不了干系,即便是庭院,也只是稍微的化几个圈圈,布几个阵法,背后依然是巍峨耸立的大山。 蛮牛兽虽然难以战胜,但是以南湘门外门弟子的庞大基数,能通过考核获取资格的也大有人在,可以看出,今天,必将是比上次更为严厉和艰难的鏖战。 “若是现在再让我去挑战蛮牛兽,恐怕不会像上次赢得那么吃力了。” 大比是采取劣汰制,由于前来参加大比的外门弟子数量极多,先是十个一组的进行比赛,最终淘汰九人,只剩下一人生出。并一直如此,最终剩下的一百人则进入内门。 可以说,能获取参加大比资格的,已经不是弱手了。十人比赛中,大家修为均是相差无几,能胜出的,心智也不是易于之辈,而最后的一百人,则更是强中强。 …… …… 庭院内。 此次的主考官共有三人,其一正是上次的紫袍中年人,另两位则分别是一位须眉皆白的老者,连身上的衣服都是白色,看起来就像得道的仙人一般。 而另一人却是一位女子,此人却是南湘门有数的女长老之一,心青子。 须眉老者飘然而出,一步一步从半空中走下,就像脚下有阶梯一般。 众弟子什么时候见过这等神通,不禁哗然。 “此次大比十人一组,择一去九,如此下去,最终一百人可进入内门,大比之时,拳脚无情,但对已认输者,切记不可下死手,否则便视为恶意残杀同门,废除修为,逐出宗门,尔等切记。” “现在,大比开始!” 随着须眉老者一声令下,院中竟自动出现一个又一个的阵法,将众弟子分散开来,每个阵法内不多不少,刚好十人。 王阿贵这边,其余九人立即警惕的左看右看,相互熟悉的走到了一起,场中十人却分成了四个阵营。 两个阵营,各自四人,只有王阿贵和一个黑衣男子单独一人。 那两队外门弟子相互间看了看,见两方实力都差不多,唯有王阿贵和黑衣男子落单,遂一点头,似乎达成了协议般,要先除掉落单的两人。 “我对付四个,你对付四个。” 耳边刚传来黑衣男子的声音,他便身形一闪,朝着一队人跃去。 “好家伙!”王阿贵自然也不能弱了他,见这四人逐渐对自己形成包抄之势,顿时脚尖一点,找准了一个较为瘦小的矮个子,凌冽的腿风呼啸而出。 矮个子倒是没想到王阿贵先找上了自己,功法运转,一阵虎啸之声从嘴中传出,竟是“虎啸龙翔功。” 但是,王阿贵的力量却不是矮个子可以比拟的,肉身五重的境界,可以说是外门弟子的顶点,况且王阿贵的身体又经过阴阳逆转丹的改造。 “砰砰砰~” 连续三脚,矮个子的虎啸龙翔功在王阿贵面前却仿佛小孩子过家家一般,三脚直接落在矮个子的胸口。 “噗!” 矮个子喷出一大口鲜血,直接飞了出去! 淘汰。 剩下的三人都被震惊了。 本来想以多欺少,先解决掉两个落单的,谁想到这人居然如此强悍。 “拼了,没有退路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 “那你就去死吧,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虎啸龙翔功。” “嗖~” 王阿贵最终竟发出一声嘹亮的龙吟之声,传遍全场,甚至有的淘汰掉的外门弟子都好奇的过来张望。 “这人是谁啊?好雄浑的法力修为!” “好像见到过。” “这不就是上次那个凭借肉身和蛮牛兽硬碰硬的那人嘛?” 经过半夜里蚀骨**的生机补充,王阿贵现在的体内真气可以说是几乎要喷薄而出了,他需要一场战斗,一场激烈的战斗来看看自己的实力。 “喝啊~” 三人中的一个胖子和王阿贵两拳相交,顿如摧枯拉朽般,胖子的胳膊被打的连骨头都从后背穿了出来,成为四人中第二个飞下台淘汰的人。 先前那一声“不是你死,就是我们死”正是这胖子喊的。 转眼间,四人就已剩下了两人。 剩下虽仍互为犄角之势,脸色却极为难堪,见王阿贵如此神勇,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竟当成愣在那里,面面相觑。 “你们两个”,王阿贵朝那两人勾了勾手。 “一起上吧!” “小子,你欺人太甚。” 虽说王阿贵实力强横无匹,可是能进入南湘门,即便只是外门弟子,也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见王阿贵如此轻视他们,刀疤脸只感觉热血上涌。 刀疤脸和剩下一人一前一后,愤怒仍不失理智,在他想来,王阿贵纵然厉害,先前连续击败矮个子和胖子多半也是占了个出其不意,现在在两人联手之下也不会太过轻松。 事实马上就给了刀疤脸一记响亮的耳光。 王阿贵身形陡转,就像跳舞一般,在刀疤脸和另一人只见窜来窜去,任凭刀疤脸怒吼连连,也碰不到王阿贵一点衣角。 “好快,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快的速度了?” 方才,王阿贵已经进入了一种忘我之境,现在才反应过来,同为肉身境,速度差距绝没有如此之大。 “看来蚀骨**引和阴阳逆转丹的好处不是一星半点啊。” “小子,你难道只会逃吗?敢不敢正面一战?” “好,你要战,我陪你。” 王阿贵身形一立,当即停在原地不动,刀疤脸见状,眼前一亮,当即手一闪,却是一个流星锤模样的法宝朝着王阿贵的胸前打来。 “砰!!!” 王阿贵一声闷哼,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竟然是用胸口硬抗住了这一锤。 第四十八章 晋升内门弟子(下) “什么,这怎么可能,你竟然!!!” 刀疤脸面色一变,掩不住的惊骇之色,不可置信的道。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是你的眼界太狭窄了而已。” 王阿贵脚步移动,趁势上前,拳风呼啸而至。刀疤脸正处于新力刚发,后力未生之际,收手不及,顷刻间,五十甲士的力量冲击在刀疤脸的胸口。 刀疤脸前胸顿时憋了下去,哀嚎一声,嘴里的血沫像换气的鱼泡泡一般溢出,双眼无神浑身抽搐着,显然是活不成了。 仅剩下的那一人见王阿贵几乎在瞬间便击杀了刀疤脸,脸色一变,要知道,他和刀疤脸也不过是处于伯仲之间罢了,甚至还不一定是刀疤脸的对手,连忙提高了嗓子喊道,“停,我认输,我放弃。”说完像逃离怪物似的想离王阿贵越远越好。 那黑衣男子修为倒也不弱,就在王阿贵解决了四人的时候,黑衣男子对付的四人也只剩下了两人,可是刚才的一声“我人数,我放弃。”却把黑衣男子和剩下两人的目光齐齐吸引到了这里。 “此人好精纯的修为,我们恐怕不是对手!”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弃?” “这位兄弟,我们还是先联手如何?我看兄台的的修为虽然也不错,但是恐怕也不见得是那人的对手。” 黑衣男子对着王阿贵微微一笑,竟不理会这二人。“我送与你个人情,咱门内门中再见。”说着,毫不留恋,转身便跳出了阵法,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中。 剩下两人自量联起手来恐怕也多半不是王阿贵的对手,无奈之下也只得齐全认输,这样,王阿贵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便从十人组中优胜而出。 至于在流星锤下受的那点小伤,可能连伤都算不上,调养个一时半刻,也就差不多了。 经过第一番淘汰,先前进入的弟子优胜下来的只有十分之一,虽说王阿贵第一轮表现极为勇武,可是第二轮却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反而跟王阿贵同一组的九人见到自己和王阿贵分配到一起时竟同时沉默下来,然后不约而同的隐隐对王阿贵形成包抄之势。 “不好,恐怕是上一轮比赛风头太盛的结果,不过如此也好,正好检验下我的实力。” 蚀骨**引运转,王阿贵速度陡增,“砰砰砰!”间,已连续与数人交手,每交手一次,王阿贵只感觉自己的精力更加充沛,有用不完的力气。 “吭!” 一声嘹亮的龙吟,虎啸龙翔功在王阿贵充沛的精力修为下发出的龙心顿时盖住了全场,隐隐有力压群雄之势。 “此子是谁?不过是肉身境五重,修为怎的如此精纯?” 问话的是须眉老者,王阿贵目前仅仅只肉身境五重,而成为南湘门长老则最少要出窍境五重,两个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是以须眉老者看穿王阿贵的修为并非难事。 紫袍中年人笑道,“此子先前在资格赛中表现的也很不错,当时就仅凭肉身之力击败蛮牛兽,现在看来,不过数日,此子的修为又有精进,倒是个不错的好苗子。” 须眉老者淡淡的道,“这可不见得,以我看来,此子进步如此神速,不是气运好得到了上古传承或者就是误食了灵丹妙药,只是不知道他得到的究竟是什么,要知道,有些传承可是会使人堕入魔道的。” 须眉老者名为邢无量,乃南湘门邢堂长老,专管生杀大权,在宗门内可谓权势极重。在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中,邢无量的名声甚至比掌教之名更有威慑力。 紫袍中年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邢长老倒是太过于在意形式了,剑之善恶不在剑,在乎持剑之人也。不管他得到的传承究竟是何,但是只要他是我南湘门弟子便足够了。” “世间最难说的便是人心,谁又能说得准呢,好了,我们也不要争辩了,且看弟子们比试吧!”邢长老对紫袍中年人的观点似乎颇不以为然,只不过又懒得反驳而已。 院中,蚀骨**引为王阿贵提供了强大的生机来源,生机,是一种比真气、法力、内力、修为更为玄妙的不可说的存在,体内生机充裕的人,便有一个最为显著的优点,那就是精力旺盛,永远不会觉得累。 而在王阿贵出手的瞬间,阴阳逆转丹又很好的掩盖住了蚀骨**引至阴至毒的气息。是以,即便修为强如邢长老,也只能通过猜测但是很难发现王阿贵身怀蚀骨**引这种不世邪功。 其余和王阿贵交手过的数人只觉得力气一次比一次小,到后来竟然连走路都费劲,更别说提起真气御敌了。 “怎么回事,我的法力怎么突然消耗殆尽了?” “我的也是!” “是那人的功法有古怪,吸走了我们的法力!” “难道是魔道功法?” 如此下来,不消数回合王阿贵便优胜而出,顺利的成为一百名晋升内门弟子的外门弟子之一。 回到住处,王阿贵手捧《大世纪》细细反思着这次胜的如此轻松的原因。 蚀骨**和阴阳逆转丹的功劳是不可替代的,若是没有这两件宝物,恐怕自己到现在连蛮牛兽都不一定是对手。 而蚀骨**虽然像鲧所说的那样可以在出窍十重前没有任何瓶颈水到渠成的突破,但是数场比赛下来,王阿贵发现蚀骨**有一个致命的弊端。 “蚀骨**只能通过汲取外物的生机来帮助我突破,但是并不能增加我战斗杀敌时的技巧,若是长此以往下去,遇到普通人还好,但是一旦遇到那种从血与火当中走出来的强者,恐怕……” “这件事还得靠自己,说不得也只能多去和别人较量一下来。” 《大世纪》,是成为南湘门内门弟子后才会下放给内门弟子的一本书,几乎相当于当时世界的百科全书了,各大宗门包括大周王朝内的各个势力都记录在内: 南湘门 荒殿 花云阁 水元谷 大周王朝 天剑门 万兽山 青丹门 阴尸宗 魔煞宗 …… “原来如此,天下竟有如此之多的宗门……” 南湘门、荒殿、花云阁和水元谷并称为四大宗门,但其实能与南湘门相媲美的远远不止荒殿、花云阁和水元谷,别的不说,就阴尸宗和魔煞宗的实力在《大世纪》的记载中已经与四大宗门相差无几了。 而因为阴尸宗和魔煞宗修炼的功法为魔道功法,故《大世纪》并没有将二宗列入四大宗门之内。 至于天剑门、万兽山和青丹门则是大周王朝内的宗门势力,所以也不在此列。 天剑门,多为剑修,其中杰出弟子凭借一把飞剑更是可以飞天遁地;万兽山,以饲养灵兽著名;青丹门,最为擅长炼制丹药,其丹药一炼制出来往往被抢售一空…… 若是执意按照实力来排列的话,那么四大宗门恐怕得变成九大宗门。 “王兄,王兄,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董卓连脸上的汗都来不及擦,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 李长老的亲孙子据说被人给杀了,现在正在彻查了,邢堂已经派了一名内门弟子下来了,据说还是地动榜上的。 地动榜,为内门弟子专有的榜单,榜单上只有十个名额,唯有内门弟子中最为杰出的弟子才能上榜,而地动榜上前三名者则方能得到晋升为真传弟子的机会。 这是内门弟子唯一晋升的真传弟子的途径,。 “李长老?那是谁?他孙子又是谁?” “李长老你都不知道哇,”董卓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向王阿贵,“就是那个李渊李长老啊,他孙子就是李世民呐!” 第四十九章 屎盆子扣上正主 王阿贵皱起眉头思来想去,李长老自己倒是没见过,就算见过了恐怕也不认识,至于这个什么李世民的死,只要和自己没有关系,多半是……想到这里,他悚然一惊。 当初天下凭白掉了具尸体时,曾有一人见财起意想抢夺自己的东西而被自己击杀,莫不是那人就是李世民? “他死前好像说了什么来着,好像是什么‘我爷爷’!” 越想王阿贵越觉得那人便是李世民,以那人的实力,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外门弟子。南湘门弟子无数,外门弟子虽说挂了个弟子的名号,但是其实并不是很受重视,唯有晋升到内门弟子,才算真正意思上进入了南湘门。 至于真传弟子,那是可以接触到南湘门核心权力的人物,每一任南湘门掌教至尊都是从曾经最为杰出的真传弟子中诞生的。 “这里的内门弟子呢?还不快出来接受调查!” 间不容发之际,已经容不得王阿贵再做许多思考,宗门派来的已经来了。 匆匆下床出门,董卓立即摆着一副笑脸媚态相迎,“哦!原来是成师兄啊,久仰久仰,不知道成师兄此来有何贵干?” 说完立即对着王阿贵使眼色,“这是地动榜上排名第八的成无意成师兄,成师兄一身法力强横无比,绝不是我等可以相媲美的。” 这成师兄见董卓如此捧他也不推测,只是淡淡的道,“李长老的孙子死了,邢堂特意派我来一趟。”说完就此闭嘴,似是来此只为了交代一句话一般。 董卓立刻会意,连忙都衣兜里掏出一绽白花花的银子,连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成师兄,这五十两银子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望成师兄笑纳,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说罢,又给王阿贵介绍道,“这是地动榜上排名第八的成无意成师兄。” “恩” 成无意用手捏了捏那银子,知道质地不错,这才收了下去,又把眼睛看向王阿贵。 “这人莫不是明目张胆来收贿的,我哪有这般好处送与他!” 王阿贵虽然晋升为内门弟子,但此刻身上去依旧是一穷二白,阴阳逆转丹已经被他吃了,除了蚀骨**引之外他可以说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 可蚀骨**引这种逆天级的功法他会送给成无意这种人?答案是明显不会。 王阿贵就这么和成无意对视了半晌,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好!好!非常好!我看你生的贼眉鼠眼,想必击杀了李长老孙子的贼人就是你吧,且跟我去邢堂走一遭吧!” “你说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么?” “哼!” 成无意冷哼一声,一股冷峻的气息散发了出来,董卓只感觉像泰山压顶般,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王阿贵直接面对成无意,感受更为强烈,心念急转之间,只听得劲风呼啸,暴鸣之声不绝,一只手,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掌风刺激的眉宇都疼痛起来。 成无意二话不说竟直接动手,这一下若是打实了,以普通内门弟子的体质,恐怕不死也是重伤。 “成师兄不可!”董卓脸色大变,喊了一声,但是已经迟了。 “左右穿花手!”王阿贵匆忙之中,使用出了曾经进入少林寺学过的一招身法,身体随着手像蛇一般游来游去,成无意这一章直接从他眼前擦了过去,但是激烈的掌风仍旧扫的他脸隐隐作痛。 南湘门给外门弟子的修炼功法只有虎啸龙翔功,但是虎啸龙翔功只是一门修炼的功法,并没有与只对应的掌法或者步法,此时使用,显然不是个好的选择,甚至有可能成为活靶子。 “反应还是敏捷,这个什么左右穿花手不是本门的功法,你是从哪里偷学来的?” 成无意冷笑一声,身体如影随形,掌风出现在王阿贵刚刚停留过的地方,呼啸而至,掌风至处,沙尘尽起,树叶萧萧,枝干动摇。 “这人的修为,最起码到了肉身八重。” 以王阿贵如今肉身五重的境界,只怕一般的肉身境六重都不是他的对手,肉身境七重也勉强可以抗衡,能给他如此压迫的,只能是肉身境八重。 “此人速度太快,躲闪不行,只能硬拼了。” 王阿贵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和劣势,有蚀骨**的他,无论受到再重的伤势,只要不当场毙命都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做出决定后,王阿贵不再躲闪。 “呼!”的一声,王阿贵用上偏花七星拳,手上发力,与成无意两章相交。 “砰!!!” 王阿贵只觉一阵巨力传来,手腕猛然一阵,随即立即酸麻。 成无意却“蹬蹬蹬”连退三步,目露齐光,把王阿贵上上下下给看了个遍。 他看出来了,王阿贵体质禁锢似乎异于常人的强悍。 “波罗密手!”王阿贵使劲甩动了两下手腕,恢复了一丝知觉,手型不断变换,开始了反击。 “哼!雕虫小技。”成无意不屑一顾,双掌划拳,并列而出,拳影在空中相互纠缠重叠,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只手。 成无意拳头刚触碰到王阿贵的手,那拳头上似乎又生出了一只拳头,一下打在王阿贵身上,王阿贵只觉得被一只大锤给狠狠锤了一下,眼前金星四冒,一下倒飞在地上。 董卓突然跑到了王阿贵身边,一把把他扶了起来,连忙坐看右看,“王兄你没有事吧!” “没事!”幸亏王阿贵五脏内服均被阴阳逆转丹改造过,不然这次很可能就是重伤致残的局面,很有可能一身修为尽失,化为废人,即便如此,现在内脏也收了不轻的伤。 “妈的,这个东西如此欺辱于我,不过是因为索贿不成便要硬把屎盆子往老子头上扣,日后不杀了他,老子枉投了个人胎。” 王阿贵心中只恨翻江倒海,倾尽五湖四海水也难以洗刷,只是表面却一丝一毫都看不出来,一翻身站了起来,擦拭去嘴角的血迹,淡淡的道,“成师兄好功夫,好修为,师弟佩服!” 董卓见王阿贵没事,怕两人又打了起来,连忙去兜里又摸出一绽白花花的银子,塞进成无意手中,堆笑道,“成师兄你别介意,他这人不懂规矩,不大晓得成师兄的厉害,现在成师兄已经教训过他了,也让他吃过苦头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成无意冷眼看了看王阿贵,悄无声息的将银子收下,不屑道,“也罢,今天就看在你银子的份上,饶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说完,大踏步走了出去。 王阿贵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下,成无意若是执意非要和他过不去的话,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恐怕还真会歪打正着,成无意本人恐怕也没有想到李世民居然真是被王阿贵所杀。 就在王阿贵刚刚放下心来,一股剧烈的危机感升起,仿佛要将他吞噬。 刚从他身边走过的成无意突然出手,在王阿贵全无防备之下,一掌击出。 “轰~~” 王阿贵像一个沙袋般高高的被打起,然后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好了,今天的事就放过你了,小子,以后记得要好自为之,不要惹那些你惹不起的人!” 成无意袭击得手后,还不忘留下一句话,飘然而去。 “王兄,王兄,你、、你怎么样了?” 董卓面色数变,先是不敢相信,然后是愤怒,最后是惊恐。 不敢相信的是成无意身为内门弟子有数的高手居然使用这种下三滥手段,愤怒的是以成无意的身份地位即便他偷袭恐怕自己也奈何不得,惊恐的是他担心,他担心王阿贵撑不住这一掌。 王阿贵费力的睁开双眼,断断续续的道,“放、、放心吧,我还、、我还死不了。” 第五十章 兽潮暴动 “成无意,我一定要将你打的生不如死,死狗一般,不把你抽皮剥筋,老子名字倒过来写!”王阿贵双目血红,怒吼连连,脸上青筋暴起,狰狞不已。 快速舞动的身体就像影子一样在山中穿梭,被王阿贵真气接触到的生灵没有不顷刻之间生机尽失,枯老死亡的。 “偏花七星拳…… 左右穿花手…… 少林双全手…… 大摔碑手…… 波罗密手…… 千手如来掌…… 多罗叶指……” 一个个少林功法不要命的施展出来,在蚀骨**的作用下,所过之处,几近荒芜,身前绿草如茵,身后枯叶凋零,而这一切,只是一个人的移动造成的。 连王阿贵自己都没发觉到,在他拼命发泄心中怒火的时候,少林派的武功和蚀骨**竟然奇异的融合到了一起。 浓郁的生机在他头上形成了一大圈绿色的云雾,远远的闻上一下,便觉得神清气爽。附近的飞鸟,走兽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使劲的扑腾着想要逃离这里,却发现以王阿贵身体就像一个黑洞般,怎么也逃脱不了。 被成无意的内力击伤的五脏六腑和筋脉骨骼正在这股生机下飞速的修补着并且更上一层楼。磅礴的力量充斥这王阿贵体内,蠢蠢欲动,竟然有再次突破之势。 “这?这竟然,又要突破了?我刚才做了什么?明明施展的是少林派的功法。” 王阿贵少时,曾因为调皮顽劣被送入塔沟少林寺,塔沟少林寺也不必嵩山少林,世人皆知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武功出嵩山。然而在信息大时代和火器铺天盖地卷来的新世纪,又因为过度注重商业化宣传,嵩山少林寺早已不是那个曾经的中原北斗了。 但是塔沟少林寺不一样,塔沟过的几乎是少林祖传下来炼筋打骨的方法,僧人每日修为只为了一个,变的更强。 在少林寺的几年中,王阿贵凭着对武术的热爱和超乎常人的天赋竟然将少林寺的不传武学偷学了个遍。现在施展开来更是手到擒来。 “只是,我明明用的是少林寺的功法,怎么发出的真气却是蚀骨**一转的神魔斩?” 王阿贵越想越觉得脑子乱,连自己都理不清头绪,体内的真气却如无头苍蝇般,乱冲乱撞,最终,这些真气就像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一般,一拥而入。 王阿贵知道,那是心脏! “寻常修士修炼均是以大脑为主,大脑修炼到一定境界后,才能有磅礴的真气法力,不想这蚀骨**引竟是修炼心脏。” 王阿贵只觉的心脏的跳动又强烈了几分,更加有力了,一股新的感觉从心脏传遍全身。 肉身六重,六十甲士之力。 “看来这鲧倒是和我的观点一样,世人皆以为脑为身体只根本,却不知道心脏也和大脑一样重要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大脑只是给身体提供指令,而心脏,才是力量的根源,才是最强壮的肌肉。” 突破到肉身六重之后,王阿贵连思维也变的敏捷许多,许多原本想不通的事情现在却豁然开朗。 “天下万物,殊途同归,不论是蚀骨**还是少林派功法,均是手中刀,作用还是一样,给主人增加对敌的力量,这就好比把鸡蛋换了一个篮子装,篮子是不同了,鸡蛋还是鸡蛋。” 蚀骨**,就相当于鸡蛋,而少林派功法,则相当于篮子。 “原来如此,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习功法不能只有功法之形而无功法之意,有功法之形只能算是初入门,而有了功法之意后则才算正式步入殿堂了。” 以前总是看见寺内一些方丈长老少林绝学施展起来劲风呼啸,平常人不可近身,但是却和自己学到的招数大不相同,直到此刻,王阿贵才算真正明白这其中的奥妙。 修为提升,与之同步的便是功法,否则便如成年壮汉拿着根树枝一样,虽然壮汉很强大,但是仍旧不一定打得过一个拿刀的少年。 再次打开蚀骨**古卷,鲧飘忽不定的身影依旧出现。 “蚀骨**,一转入魔;二转焚心;三转修罗;四转真元;五转嗜血;六转幽冥;七转阴阳;八转归元;九转惊天;十转不死。 十转分别对应十套功法,一转为神魔斩,二转为焚心术,三转为修罗斩,四转为真元爆发,五转为嗜血斩,六转为幽冥鬼爪,七转为阴阳符,八转为归元剑气,九转为惊天吟,十转为不死魔神。 二转焚心,焚心术的诀窍就是使敌人的体内生机紊乱,从而使得真气逆流,法力大减,犹如烈火焚心之苦,故孤以此命名,焚心术却不是取敌生机以为己用,而是以敌生机,攻敌心脏。 我辈修士,皆注重**和大脑而忽略心脉,大脑的重要性众所皆知,但是心脉一旦受损,轻则实力大减,修为跌落,重则重伤殒命,便是大罗金仙也再难回天。 生机紊乱,真气逆流之时,血液必随之逆转冲击心脉,此等痛苦绝非常人可以忍受,毅力不坚着便是活活痛死都有可能。且焚心术杀人于无形,灭人于无物,似是全无症状可查,实乃我辈杀人夺宝不二选择,想当年,死在孤焚心术下的大能不知几几。” 鲧说到得意处,竟不由自主的仰天长笑,得意洋洋,虽然这只是鲧死前留下的一丝意念,但是就是凭此,仍能想到鲧当年凭借这个焚心术究竟坑了多少人。 “小辈,你且看好,焚心术由心而发,由章而催,由脑而控,由体而出……” 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已过去,鲧在讲解,王阿贵当场演练,一个时辰下来,已大汗淋漓。 “由心而发,由章而催,由脑而控,由体而出!” 王阿贵照葫芦画瓢,按照鲧所知,心念一动,一股生机从指间激射而出,指向天上的苍鹰。 那飞舞着的苍鹰就在天上突然抽搐了一下,然后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一头栽下来,王阿贵接住时,却发现苍鹰已七窍冒血,呜呼哀哉了。 再一感应,五脏六腑均已受损,尤其是苍鹰的心脏,竟然出现了千疮百孔,由不得它不死。 “这焚心术果然霸道,竟是从对方的体内开始破坏,只是使用焚心术却也会消耗自己的生机,消耗的越多,威力越大,不到万不得已时也不可轻易使用才是!” 按照鲧所说,这焚心术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缺陷,要用己身的生机来作为杀手锏,进入对方的体内后,从而破坏引起真气逆流,血液倒冲,破坏心脉。 只是生机这东西岂是能随便玩的,说的专业一点叫生机,说的通俗一点那就是寿元。 这是拿自己命,拼掉对方的命。 纯粹伤敌一千,自损一百的打法。 “只是幸亏我有蚀骨**可以无限的汲取生机,要是换做常人,即便交给他焚心术,恐怕用不了几次自己先得玩完。” 只是这时,一阵阵异常骚乱的声音却将王阿贵的思路给打断。 有猛兽的咆哮声,有飞禽的嘶鸣声,有树木折断声,大地都在嗡嗡作响,天空在抖动,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出大事儿了,先跑路再说,天塌下来,有南湘门顶着!” 王阿贵可没有做替死鬼的习惯,依这形势来看,只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好奇心害死九命猫,留下来指不定就得玩完,死了尸体都找不到。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王阿贵前脚刚踏进宗门,就听得里面弟子奔走相告,嘈杂不已。 “出事儿了,山内兽潮暴动了。” 第五十一章 借刀杀人 “不好,往日一向平静的内山如今不知怎么,猛兽似乎像受了惊吓一般,纷纷往山下逃来。” “这样下去必然会对我门弟子修炼造成影响,说不定还会出现伤亡。” “不碍事,目前只发现了一些修为不甚高的猛兽而已,内山中的妖兽似乎还没什么动静,宗门已派叶师兄带人前来查看,顺便也好历练一番。” “这位师兄,却不知这叶师兄又是何许人也?” 那人用看白痴的眼光看向王阿贵,“师弟好孤陋寡闻,叶师兄你都不知道?叶师兄可是地动榜排名第三的高手,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据说已肉身十重了,有成为出窍强者的潜质。” “叶师兄马上就会来了,师弟静静等候即可,到时候叶师兄会带领我们去查探一番。” 苍梧山山中的猛兽,分为三种,第一种是寻常猛兽,像上次王阿贵击杀的那只吊睛大虫,便是此类;第二种是妖兽。 人虽贵为万物之灵长,可吞吐天地之精华,颐养自身,但不仅仅是人类才能如此,一些动物植物也是一样,只不过动物植物的修炼比人要艰难十倍百倍。是以,一旦修炼有成,寻常人类则常常退避三舍。 而妖兽,便是相当于人类修士中修炼至出窍的存在。 至于凶兽,则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有人说是化神境,有人说远远超出化神境。有的实力强横无匹的凶兽,甚至从上古三皇时期便已存在,到如今依然没死,其实力可想而知。 说曹操,曹操到,正在两人说话间,一名书生打扮的白袍修士在众多南湘门弟子的簇拥下如群星拱月般徐徐而来。 “看到了没,这就是叶师兄了!” 那叶师兄来后,先是缓缓的扫了一眼全场,点了点头,高声道,“今内山中因不明原因发生兽潮暴动,宗门怕伤及无关弟子,是以派我来前去查看一番。兽潮似乎已失去理智,只知道一个脑袋四条腿的往下冲。不过所幸内山妖兽并为有何异动,今众师弟随我前去,可权当历练一番,不过凡是有利必有弊,此去凶险尚未可知,若是有师弟不愿去的,可以就地留下来,叶某不强求!” 叶宵刚说完,王阿贵陡然发现成无意竟然也在此列,不过刚才叶宵来临,众人注意力多半都被他吸引去了,是以没有注意到。 成无意也看到了王阿贵,悄悄对叶宵神念传音道,“叶师兄,这就是方才我跟你说过的敢顶撞我的那个小子,还跟我交过手,这才多久。我那一掌下去,便是肉身六重不死也是重伤,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快又生龙活虎的站了起来。” “以肉身境五重居然就能和你交手?那此子身上定然是得到了什么运气逆天的宝物,这次前去定要把他带着,到时候去了山内,天高皇帝远,以他一个小小的肉身境五重,若是出了什么事,被猛兽杀死了,宗门也不会太过在意的。” “是是,叶师兄说的对,此子目中无人,骄狂不已,现在才肉身境五重就敢藐视我们地动榜的存在,要是以后让他修炼到肉身境八重那还了得?” “这两人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什么玩意儿,不过肯定是在商量怎么对付我,那叶宵和成无意站在一起,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鸟,得想个办法,到时候把他们一起弄死才好,免得后下手遭殃!” “你,这位师弟,”叶宵用手指了指王阿贵,“我看这位师弟雄姿英发,剑眉英目,似非常人,这次去内山查看,我想请师弟一道前去,助我一臂之力如何?” “果然,这就要开始对付我了,我一旦跟他去,还不是任揉任捏,死了都没人知道。不过不去也是不行,也罢,先随他去,到时候见招拆招。” 宗门为弟子承担庇护的责任,弟子就要为宗门效力,现在叶宵指明要王阿贵前去,若是王阿贵不去,可能落得个对宗门不忠,不想为宗门效力的黑锅。 这玩意儿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往大了说去,逐出宗门都是可以的。 况且就算叶宵和成无意有什么心意,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有什么明目张胆的举动,同门弟子自相残杀可是大罪。 王阿贵面无表情,不咸不淡的应道,“既然叶师兄有令,师弟莫敢不从,只是还需要叶师兄多多照应才是!” “好说,好说。那么众位师弟且随我出发吧。” 苍梧山本自多毒虫瘴气,但是自帝舜崩于此山后,似是上天有感,原本终日不见天的苍梧山似是好了很多,再加上后来南湘门在此开宗立派,苍梧山再不复之前乌烟瘴气的景象。 但是即便如此,也是仅限于外闪景象,内山中,仍然是一些猛兽、妖兽的乐土,至于内山最深处,据传连上古凶兽都有。 众弟子均是小心翼翼,在这种地方,没人敢大意,即便是叶宵也是如此,说不定一不小心就阴沟里翻船。 “呔!” 随手斩杀一只落单的猛兽后,只感觉到大地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叶宵一声长啸,“各位师弟小心,万万不可落单,似乎是兽潮来了,不过看其规模,应该并不大。” “吼!啾!嗖……” 各种各样奇异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都是众人平时未听说过的奇异猛兽,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随着众人面前最后一片作为屏障的树林在兽潮的冲击之下化为湮灭,整个兽潮的规模也开始显现出来。 “这?怎么这么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太多了,我们恐怕危险了。” 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土里钻的,蠕动的,蹦跳的,还有一来就是一群的,密密麻麻,肉眼看去,兽潮的规模少说也超过了百丈。 百丈的方圆,似乎并不是很大。可若是蜂拥在一起的超过了百丈的兽潮冲击而来那视觉效果就完全不同了。 兽潮卷起阵阵尘埃,黄沙遍天,看起来就像一个土黄色的怪物一般,直接朝着众人冲击过来,看着势头,大有不把众人消灭不罢休的样子。 南湘门众弟子顿时炸了,几个胆小的弟子甚至立刻就想转身逃离,连王阿贵都忍不住有一种掉头就走的冲动,出来历练,那是好事,可要是把命丢了,那就是蠢蛋了。 这是二百五才会做的事。 况且此次带队的只是叶宵,叶宵再厉害,也不过是个肉身境的弟子,若是他突破了出窍境,早就晋升为真传弟子了。以肉身境十重一百甲士之力,想要抗衡这百丈兽潮,恐怕一个照面就会被碾为齑粉。 见众弟子大有大难临头鸟兽散之势,叶宵又是一声长啸,“众师弟莫惊,我已习得九宫阵,你们且分成九个队伍按照九宫方位站好,待我号令时,齐齐出功,相助与我。” “这叶宵要对付我,还想让我给他使力?不过不出力也不行,被人看出来就麻烦了,且出个三分力,做个样子即可。”当下,王阿贵心中自然有了决断。 众人迅速分开,按照九宫阵型站好,叶宵一人当先,拿出一个扇子模样的法宝,昂首以待。 兽潮越来越近了。 两百丈…… 一百五十丈…… 一百丈…… 五十长…… 四十丈…… 三十丈…… 就在这时,叶宵一声大吼,“众师弟助我!” 所有人齐齐发功,功力顿如苍龙出海般呼啸而出,直接没入叶宵体内。叶宵得了众人助力,脸色涨红,青筋暴起,手中扇子法宝挥舞间,一股几乎化为实质的雄浑真气和兽潮冲击在一起。 “轰隆隆!” 王阿贵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溢了上来。 所有人包括叶宵无不受伤,有些修为低下的弟子甚至精神萎靡,仿若受了重伤,而叶宵,因为他是借众人之力借力打力,反倒是受伤最轻的一个。 兽潮受了一击,实力弱小的猛兽当场暴毙,连尸体都不剩下,直接化为碎肉,只有些实力强大的猛兽却也不敢再往这边横冲直撞了,换个方向像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似的急忙落荒而逃。 “还好,躲过一劫,幸亏叶宵师兄法力高深。” “是啊,多亏了叶宵师兄了。” “只是不知道内山里究竟有什么,能让这些猛兽如此害怕。” “叶师兄知道么?” 叶宵听得众人阿谀奉承,眼珠滴溜溜的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看向王阿贵,“我也不知道,不过前去查探一番便知道了,依我看,所有人都进去是不行的,最好还是由一名弟子前去,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好回来禀报。” 王阿贵一见叶宵贼兮兮的眼神看向自己便觉得不妙,肯定是要借此机会对付自己。 “那不知道,叶师兄打算让谁去呢?” 果然,叶宵一指王阿贵,“这位师弟,烦请你去一遭。” 第五十二章 异种 怎么办?去还是不去? 若是不去的话,叶宵回到宗派有千百种方法可以治自己的罪,到时候可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若是去,方才那不过百丈的兽潮规模,便有如此威力,而这兽潮于内山中大规模的兽潮相比不过是浮游比之沧海而已,不可同日而语。一旦前去,便是九死一生之局。 “叶师兄说笑了,我修为不过肉身境五重,又无法宝护身,怎能当此大任,还请叶师兄另则高明!”王阿贵一拱手,不卑不吭的道。 “哦?”叶宵眯了眯眼睛,“师弟不必担心,我在此为师弟掠阵,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师弟马上退出来即可。” 这叶宵打的也是如意算盘,若是内山中没有危险,那么此次查看内山的功劳必然是属于叶宵的,等于王阿贵凭白为叶宵做了个嫁衣。 若是内山中有危险,那就更合叶宵的意了,既能把王阿贵当探路石使,借机除掉,还能顺便探探内山中的深浅,以随机应变。 成无意怒目圆睁,更是一个屎盆子扣下来,“不过是让你进去看看,你推辞来推辞去,揣的是什么心理。莫不是你对叶师兄有意见?还是你对宗门不忠,故意抗令?” 好一顶大帽子! 这哪顶帽子扣实了,都不是什么好事,不过王阿贵也不是什么善茬,在肉身境五重时,便已能凭**的力量和成无意交手数回合,现在突破到肉身六重,若是两人真争斗起来,究竟鹿死谁手恐怕还未可知。 见成无意针锋相对,王阿贵也忍不住反唇相讥,“什么叫对叶师兄有意见?什么叫对宗门不忠?有意见又怎么了?难道叶师兄是南湘门掌教?还不准我有意见了?至于对宗门不忠,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内门弟子,忠不忠是你说了算的么?你以为你是谁?掌教至尊?” 这反击说的掷地有声,连成无意都被抢白的一时找不出话来,更是将叶宵得罪的死死的,将叶宵与南湘门掌教至尊相比,叶宵就是再厉害,这两人也不是一个档次上的,这等同于**裸的打脸了。 反正这叶宵已经打定主意和成无意一起对付自己了。虱子多了不怕咬,债多了不愁,难道自己今天不得罪他这叶宵就会放过自己? 明显不可能。 小人报仇,从早到晚,只要自己还活着,叶宵和成无意肯定就会想尽办法来对付自己。既然如此,得罪了也便得罪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大庭广众之下,叶宵要是敢对自己出手就便要面对南湘门的门规,同门弟子相残,一旦发现,废除修为,逐出宗门,这个险,叶宵是万万不敢冒。 既然如此,何不趁此机会噎他几句,敌人心里不舒服,我就舒服,敌人不快乐,就是我的快乐。 叶宵见王阿贵如此说他,竟然也不动怒,只是把那扇子拿出来扇了两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对我有意见,这没什么,宗门里对我有意见的多了去了,对宗门不忠,这也确实不是成无意可以说了算的。” “不过!”叶宵话锋一转,突然语气变得无比的森冷,“此次我来带队,宗门长老特地给与我生杀的大权,对于地动榜地下的内门弟子,若是不来了之后不听从调遣,妨碍了宗门的大事……” “那么,就地格杀!” 就地格杀四个字刚出口,叶宵就像一只箭在弦上的猎豹,就等着王阿贵出口拒绝,那时,再以妨碍宗门大事的借口杀他即便是宗门也不能对自己怎么样。 王阿贵一看到叶宵这架势,便知道叶宵是动了真格的了,若是自己再出言不逊,还真有可能被当场击杀在这里。叶宵和成无意恐怕正巴不得自己继续口出狂言,不然想杀了自己还没借口。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叶宵今日受了我如此侮辱还能忍住,可见心机和城府比成无意要生的多,只能听他的,先去内山,以后再慢慢找机会对付他。” 打定主意,王阿贵唱了个喏,“师弟是万万不敢妨碍宗门公务的,既然叶师兄如此说了,那师弟便前去看看,只是希望若是师弟遇到了危险,师兄能及时出手相救才是。” 言语之间,将地位放的极低,与之前的无法无天的姿态判若两人。这时,叶宵若是再怎么想动手,也难以找到借口,反而会落得个残杀同门弟子的名声。 当下王阿贵便辞了众人,独自一人一步三回头的朝内山走去,似是极为怕死,随时做好了逃命回来的准备。 “师兄,刚才何不直接将他诛杀在此?也省的这么多麻烦?” 叶宵瞥了成无意一眼,冷冷的说道,“愚蠢,我若是直接杀了他,便是残杀同门弟子,回去是要受重罚的,哪怕我是地动榜第三的内门弟子也不例外,你是想看到我死么?” 成无意满头大汗,连道不敢。“只是,,若是他这一去,没死在内山里怎么办?” “那就更好办了,他要是活着回到宗门,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死。不,让他死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 “这叶宵千方百计想弄死我,我若是能活着回到宗门,以后定要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同一时刻,两个不同的人,许下了相同的决心。 猛兽的嘶吼还在此起彼伏,偶尔惊起一两只奇怪的鸟类扑腾着飞起,血腥味愈来越浓,整个内山都弥漫着一股惨烈的味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苍梧山坐落着南湘门,难道还有谁能跳过南湘门的眼线上得内山?” “是在这里原地停留转一圈后回到宗门还是再去内山看看?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这既是个危险也是个机会,富贵险中求,不管了。” 能使得整个内山兽潮暴动如此,想来不是天灾便是人为,若是天灾,那么整个南湘门都逃不掉,况且天塌下来有高个子盯着,王阿贵可不相信南湘门那些高层大佬会坐视南湘门覆灭不管。 若是人为的话…… “轰……轰……轰……” 就在王阿贵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再进去看看时,内山的最深处,不断的轰鸣、嘶吼、震动声传出来。地面上全是一个又一个的大坑,无数猛兽的尸体夹杂在在其中,甚至更有不少妖兽的尸体,一片狼藉。 再仔细看,造成如此大威力的却是一只足足有丈高,浑身长毛,虎一样的足,猪口牙齿,尾巴超过了身体一半长的庞然大物。 那庞然大物此刻也是遍体鳞伤,和另一只青面獠牙,长脖子,身躯如钢铁般坚硬的怪物撕扯在一起。这怪物每张嘴间,便会有绿色的唾液滴落而下,唾液滴到地上,立即发出嗤嗤的声音,竟是有极强的腐蚀性。 若是王阿贵在这里,立马就能认出两方。 毛长,人面、虎足、猪口牙,尾长,正是上古神话中的四大凶兽之一的梼杌,而那怪物,兽不像兽,鬼不像鬼,几乎更是每一部电影中异形和异种的原型。 在那梼杌和异种的附近,更是有四只体型略小的异种,四只异种均是环绕着梼杌跑来跑去,陡然间,那只大的异种发出一声奇怪的嘶鸣,四只小异种仿佛得到了指令一般,同时向着梼杌的硕大身躯扑上去。 梼杌吃痛,怒吼一声,站起身来,咬住一只小异种的尾巴用力的撞击在一座小山峰上,山峰竟从山腰拦腰而断,小异种也是头颅碎裂惨死,从碎裂的头颅中大批的绿色血液溅射到了梼杌的身体上。顿时,梼杌的身上便冒出了一阵阵白烟。 第五十三章 母体 不得不说这一次行动对于王阿贵来说是极为危险的决定。 兽潮的目标并不是王阿贵,它们只是想逃离内山,逃得远远的,越远越好。兽潮也根本不会管王阿贵,那些强大一点的猛兽肉身八重肉身九重肉身十重根本连看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到内山深处,甚至开始已经有妖兽逃窜。可无论是猛兽还是妖兽,无论是修为高的还是修为低的,都只有一个目标,赶紧离开内山。 可是兽潮不把王阿贵放在眼中,并不代表王阿贵没有危险,如此大规模的兽潮汹涌而下,若是正面冲击上来,那便是什么也要碾为齑粉的,即便以化神境强者一千甲士的力量也只能退避三舍。 硬抗只能有一种结果,那就是身死道消。 王阿贵借力打力,脚尖左右疾点,以与兽潮冲下来垂直的方向逆流而上,但是纵然如此,大规模兽潮带来的强大压力和劲风仍然在时时刻刻冲击着王阿贵的**和内心。 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是无法理解的,就像雪崩不是朝着你而来,但是雪崩的那种气势,就能将一般人吓得屁滚尿流。而从几千米山峰上直接崩下来的强大风力,足以将普通人吹上天。 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王阿贵感觉就像在万丈悬崖边走钢丝一样,一旦失败,不慎坠足,那么将是万劫不复,兽潮的会将王阿贵直接踩成肉酱。若是不死,那么王阿贵的心理素质将会强大到一个新的地步。 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便,麋鹿行于左而目不瞬,说的便是如此。 “不好,完蛋了。” 正在王阿贵锻炼心境间,一只鹿形猛兽似乎是受惊过度,跃起之时,鹿顶之叫一下蹭在王阿贵身上。 这蹭一下不疼不痒,无关大雅,关键是因此一下,王阿贵竭力保持的身体直接失去了平衡,直接笔直的朝着下方奔涌的兽潮中直直的坠落下去。 离的尚且如此支援,王阿贵眉宇间便能感受到劲风传来的丝丝疼痛,一旦坠落下去,则是万死无生,大罗神仙也救不了自己。 “凌波微步!” 王阿贵大喝一声,怒目圆睁,须发倒竖,整个身体处于前所未有的敏感状态,眼睛看的更远,耳朵听得更仔细,连面前的兽潮似乎也变成了慢动作。 “焚心术!” 一头牛头猛兽随着大批兽潮冲了下来,王阿贵脚尖在牛头上轻点,顿时蚀骨**的内力随着脚尖涌入到牛头猛兽的体内,牛头猛兽跑不过数步,内心爆发,体内生机紊乱,血脉倒流,即刻间,七窍出血而死。 “踏!踏!踏!” 王阿贵的身体一接触到兽潮,脚尖轻点发功之际,便像一只大鸟般的跃了起来,被王阿贵点到的猛兽无一不是生机紊乱而死。随后,蚀骨**引又疯狂的运转起来,一丝不漏的汲取着这股兽潮中庞大的生机。 危险,往往总是与机遇并存的。 就在这兽潮奔涌之间,一个人类的身影,与兽潮比起来就像蝼蚁一般渺小,却总是能在刚要落入兽潮之时又恰到好处的逃脱出去。兽潮的冲击力正在无时无刻的为王阿贵锻炼他的**和心境,若是长此以往下去,那么修炼到肉身境十重更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可惜啊!”王阿贵望了望似乎已经到了尽头的兽潮,这个愿望怕是落空了。苍梧山虽大,但是兽潮也并不只是分布在一处,能冲下山去的兽潮恐怕都冲出去了,以后若是再想找到这样的机会都难了。 “也罢,还是先去内山深处看看。” 苍梧山分为内山和外山,而内山和外闪的分界线正是靠山而立南湘门,外山之中,多是些肉身境五重之下的猛兽和普通的野兽。而内山,则为肉身境五重之上猛兽的盘踞地。 越往内,猛兽的实力越强大,内山的最深处,更是有着大批的妖兽甚至传说有上古时期的凶兽存在。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这是王阿贵亘古不变的为人法则,想要获取好处,不敢深入险境怎么行。畏畏缩缩,怕这怕那的人往往死的最早。 身形疾转间,来到了内山的更深处,这是一片原始森林,翠绿大树郁郁苍苍,一望无边碧绿色海洋,树有丈高的,有十几丈高的,有几十丈高的,就像一个个绿色的巨人般。 但是此刻树木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主干折断,枝叶随意的散落在地上,还能隐隐约约的听见不时的吼声,只是那吼声相比与初时听见来说,明显已经脆弱了太多太多。 王阿贵穿过重重森林,向那声音来源处寻去,登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眼前的一幕。 惨烈! 只能用惨烈来形容。 那梼杌此刻已经击杀了三只小异种,剩下的一只小异种也是断了一只腿和一只爪子,只是此刻梼杌的身上也已经是伤痕累累,伤口处只是些惨白色的肉,地上一大批红色的血液和绿色的液体。 显然,梼杌的血,已经快流干了。 那只大异种也看出来梼杌将到了山穷水尽之势,奋不顾身的扑上去,用自己的爪子和牙齿狠狠的在梼杌身上撕扯着,每撕扯一下,便是一大块皮肉脱落下拉,同时,梼杌的伤口上又冒出一阵阵白烟。 “这!这,这是异形?” 王阿贵简直不敢相信,上古世界的修真副本中,怎么会出现异形?难道是那个时期的生物,到后来灭绝了? 就在这一刹那,久久没有出现的系统提示也已经跳了出来。 【系统提示】:所有体验者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击杀异种母体,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一切代价。任务完成,无奖励,任务失败,则死亡。 王阿贵的大脑飞速的运转,处理着这条突如其来的讯息,很明显,异种母体就是这个大个子怪物了,但是异种怎么会出现在副本中?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时,那只小异种也发现了王阿贵,只剩下的一只脚颠颠簸簸的朝着王阿贵扑了上来。 说是小,也只是相对于梼杌和异种母体来说而已,对于王阿贵,几乎是两个王阿贵那么高。那异种一上来顿时张开血盆大口,绿色的唾液从嘴角不住的滴下,连地面都发出“嗤嗤”的声音。 “这玩意儿口水有毒!” 王阿贵一刹那就反应过来,也没打算和异种硬拼,一下跃起,脚尖在异种头部连点三下,身体在空中转了个弯落下。然后手上发力,抓住异种的尾巴,六十甲士之力顿时让王阿贵轻而易举的将异种狠狠地砸在一颗数人合抱的粗树上。 异种吃痛,哀嚎一声,立马在地上弹起来,剩下一只利爪迅速的向王阿贵抽来,王阿贵一个翻滚躲了开去,却不料被异种伤口处的血液洒到了身上。 顿时,南湘门的衣服像纸糊的般被灼开了一个大洞,血液碰到了王阿贵的皮肤,那外表的皮肉就像冰块遇到了烈火一样融化开来,同时,阵阵的白烟还有烤肉的味道袅袅升起。 好痛,这家伙的血液好强的腐蚀性。 王阿贵自负意志力也算是坚强的了,然后在这股疼痛下还是忍不住龇牙咧嘴,就像拿开水一直浇在你身上一样,撕裂般的痛楚连伤口处的血液都给蒸发掉了。 当下异种再次扑来,王阿贵左躲右闪,屡次躲闪之间不仅连异种的一块肉都碰到,反而溅到了更多异种的血液,身上好几处已经可以看得见皮下粉红色的肌肉。 “给你脸还蹬鼻子上眼了,老子豁出去这条命,大家一起完蛋吧。”王阿贵也被激发起了凶气,上衣一脱,露出古铜色如铁塔般健壮的身躯,竟然赤身**的跟异种近身肉搏起来。 “喝啊!” 王阿贵六十甲士的力量一发动,将异种死死的摁在地上。不过这异种的外壳极为坚硬,砂锅般的拳头一下去,往往只能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凹痕。 见打身体无用,王阿贵瞄准了异形的头部,一拳又一拳,异种直被打的眼冒金星,口中不断的吐出泡泡般的绿色血液,如此近的距离,血液几乎是一丝不漏的全部溅到了王阿贵身上。 可王阿贵依然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强烈的疼痛刺激着他的大脑,他反而觉得更加的清醒,有使不完的力量一般。又是一记重拳,异种的鼻孔中噗嗤嗤的冒出了鲜血。 “老子送你上路。” 王阿贵这次更狠,直接两只手掰开了异种的嘴角,一只脚踩住异种的尾巴,怒目圆睁,额头青筋暴起,居然想要把异种从嘴角撕裂开来。 “吼~” 异种愤怒的嚎叫着,无奈在王阿贵的强力压制下只变成了无助的嘶鸣。 没有动用任何的功法和真气,也没有任何的法宝,就是纯粹凭借肉身的力量,在这苍梧山的内山深处,王阿贵以一个普通人类修士的血肉之躯第一次正面对上了曾经以体质之强著称于数十个星域并让无数文明闻风丧胆的异种。 就在很久以后,连王阿贵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他的这一次战斗,直接为人类战士开创了以**对抗异种的先河,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 第五十四章 梼杌 就在王阿贵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解决掉小异种的时候,异种母体和梼杌的战斗,也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梼杌受的伤,比王阿贵还要严重的多,王阿贵只是被异种的血溅了一身,此刻全身上下已是体无完肤,而梼杌更是相当于在异种的血液里打滚。 “吼!” 梼杌似是被异种母体给激怒了,一圈黑色的雾气在梼杌的口中出现,同时,周围的树木迅速的失去了生机,化为黑雾涌向梼杌的的嘴里。 然后,梼杌一声长啸,那黑色的雾气大放光环,腥风阵阵,化为实体,带着无比阴森之气,击向异性母体。 母体似是尝过这黑色雾气的厉害,并不抵抗,而是一个翻转,躲了开去。 然后,血盆大口一张,竟是直奔王阿贵。 王阿贵一惊,这玩意能和梼杌这尊凶兽死磕到现在,决计不是自己能抵挡的。连忙双手掐了个法决,蚀骨**的功法拼命运转,“波罗密手”! 一手击中异种母体,王阿贵顿觉像被一座大山给冲击了一下,喉咙一甜,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鲜血。手腕上“咔擦”一声,显然是已经骨折。却借助这个机会在地上滚了几圈,连退数丈。 那梼杌见异种母体舍弃了自己反去击杀王阿贵,顿时怒不可喝,尾巴夹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朝着异种母体抽去。 这一抽,异种母体却是没能再躲避开来,梼杌的尾巴直接将异种母体的甲壳击穿,连背部都出现一个大洞。母体吃痛,眼见胜利无望,竟转了个头逃跑,两三步便消失在原始森林中。 待见母体落荒而逃,王阿贵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空,一下瘫坐在地,各种各样的疼痛迅速如潮水般涌向全身各处,仿佛要把他吞噬一般。 此时,那梼杌见王阿贵脸上露出痛苦的声色,仿佛也感同身受一般,走到了王阿贵身边,伸出硕大的脑袋,轻轻拱了拱王阿贵。 王阿贵伸出手,尝试着去摸一下梼杌的头,梼杌并没有反抗,反倒是很享受一般,在王阿贵手上不断的摩挲。 “为什么,我一看到你,便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仿佛是最重要的亲人一般?” 这个问题,从一开始看到梼杌,王阿贵便有这个疑问了,否则他也不会一上来就毫无保留的帮助梼杌击杀异种,也不会如此放心的留在这里。 这是一种亲人之间说不出道不明但是却超出一切的信任。 以梼杌的实力,王阿贵初步估计起码达到了出窍后期的境界,甚至有可能是化神境的凶兽。连和梼杌苦斗许久已重伤的异种母体都能一招将王阿贵打的吐血,更别说是被数头异种围攻的梼杌了。 只怕内山中大规模的兽潮便是这家伙造成的。 只是此时,梼杌眼中的光芒也极为黯淡,身上更是遍体鳞伤,没有一处完好无损的,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王阿贵的伤算严重的了,可是与梼杌一比,那便是小巫见大巫,大巫见祖巫了。 “据传鲧当年被帝舜诛杀在羽山之后,死后怨气久久不散,化为上古凶兽梼杌,说的就是你么?” 梼杌没有回答,它也不能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王阿贵,狰狞的脸上却浮现出一股安详而满足的表情。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办,若是南湘门派人来这里查的话,你可就麻烦了。” 这下梼杌却是听懂了,先是扯了扯王阿贵的衣角,然后跑到那四只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异种尸体边,小山般的身躯对着那尸体不断的打着转。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吞噬掉它们?”王阿贵试图理解着。 梼杌看到王阿贵听懂了它的话,显得极为高兴,大尾巴左摇右摆,一不小心就把一颗参天大树给扫倒了,又溅起漫天尘土。 这次来到内山本以为是九死一生之局,没想到不仅没死,反而遇到了梼杌,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不过回到宗门以后,成无意和叶宵两人肯定会想尽千方百计来算计自己,当下之计,还是先提升修为为妙。 毕竟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空话,若是王阿贵现在有出窍境的实力,根本不需要畏惧成无意和叶宵两人,任他们再怎么蹦跶,也翻腾不出多大的风浪。 蚀骨**一运转,顿如百鬼齐鸣一般,黑风瘴气,大肆掠行。真气一接触到异种的身体,外面的甲壳仿佛不存在一般,不过片刻,异形体内的精血全部化为一空,只剩下一句空空的皮囊外壳。 同时,一股极为强大的生机力量飞速的涌入王阿贵体内,在他头上形成了一股股气态圈圈,不住的盘旋,只是这圈圈却是黑色的,看起来便如九幽地狱中走出来的阿鼻修罗一样。 在这股力量下,王阿贵皮肤上被异种血液灼伤的伤口正在飞速愈合着,并且体内真气汹涌,愈演愈烈,仿佛要冲出身体一般。 又要突破了。 王阿贵用力将这股力量控制在体内,七巧九穴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打开,磅礴的真气在筋脉内乱窜后最终汇聚到心脏,所有的伤势都被治愈。 然后,一股重生般的感觉传来。 肉身七重,七十甲士之力。 “好,很好,比肉身六重要强大的多。” 王阿贵捏了捏拳头,顿时传出阵阵的暴鸣声,感受着强大的力量,脸上不由得露出满意之色。 现在,即便是一座小山放在面前,王阿贵也有凭借这**打上去的勇气。 与平常修士不同,寻常修士以练脑为主,随着修为境界的强大,识海不断扩大,法力也越来越雄浑,到得出窍境之后,更是可以凭借强大的法力短暂的御空飞行,与仙人无二。 但是王阿贵走的是炼体路线,主修心脏。寻常修士,哪怕修炼到化神境,也只不过是法力更加雄浑而已。化神境,一龙之力,指的是法力有一龙之力,并不是肉身。 而肉身的力量,在他们修炼到肉身十重时便已经停止了,永远的留在了这个地步,一百甲士之力。 也就是说,哪怕化神境修士可以开山碎石,崩天裂地,但也仍旧是法力和真气的功劳,并不属于他**的力量。若是法力枯竭,真气消耗殆尽,那么即便是化神境修士,也可能被一个肉身境十重的小角色个给杀死。 毕竟两个的肉身修为一样,都是一百甲士之力。 而王阿贵则不一样,心脏无比强大的他,每提升一重修为,肉身强度更是疯狂的增加,若是他修炼至化神境,同等境界的化神境修士三五个奈何不得。 即便是更高境界的修士要杀死他也得大费一番手脚。 至于肉身境,出窍境的修士,那更是想都别想,纵然王阿贵力竭,但是肉身的强度却不会消失,决计不会出现这种阴沟里翻船的事。 “法力有限,肉身无限。人说思想是人的根本,人若是没有了思想,便等同于一具失去了灵魂的傀儡,但是肉身却是这思想的载体。若是**没了,那法力便再强大又有何用,只不过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罢了。” 那异种的**极为强大,体表的甲壳更是比黄帝陵中的鬼面鱼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体内蕴含着极为丰富的生机。王阿贵只吞噬了三具便已突破到肉身七重。 修炼是个步步为营的过程,若是只求速进,反而会适得其反,欲速则不达,一昧的吞噬反倒可能成为修为进一步提升的障碍。 梼杌见王阿贵似没有再继续吞噬的意思,于是走到剩下的一具异种尸体边,舌头一卷,竟然直接咬住了异种的尸体开始饕餮大餐起来。 “这……” 王阿贵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不敢相信,异种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不说他极为坚硬的外壳和可以削铁如泥的爪牙,就是那几乎可以腐蚀一切的血液,都够一般人喝一壶的了。 可是梼杌竟然直接把整个异种给吃了下去,似乎不顾被灼的冒起了白烟的嘴角和舌头。 吃下去整只异种后,梼杌身上的伤势竟然也在逐渐愈合,一股比先前似乎更为强大的气息散发了出来。 “它居然也可以通过吞噬东西来治愈伤势和增加修为?是了,这梼杌据说是鲧身死后怨气所化,鲧创立可吞噬万物的蚀骨**,梼杌可以说是鲧的转世,说不得梼杌也学会了这个本领。” “梼杌,来。”王阿贵招了招手。 梼杌吃完异种的尸体后,似是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也颇为满足,见王阿贵叫它,摇头晃脑的跑了过来。 “我知道你也可以通过吞噬别的生物来提升修为,但是切记,此处是南湘门的地盘,你偶尔来个小打小闹还还,若是闹大了,南湘门彻查下来,如果查到了你,那是必死无疑的。你知晓么?” 梼杌似乎也懂得了这其中的厉害,一板一眼的趴在地上,表示自己听懂了。 “你就先留在内山中吧,我继承了鲧的功法,你是鲧的转世,我们注定是有缘,日后若是有空,我再来找你。” 一切事情都处置妥当,那便是时候腾出手来处理一下宗门事请的时候了。 叶宵,成无意,这两人早被王阿贵列在了必杀名单之中,“成无意,此次,你就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难逃一死。” 第五十五章 复仇 王阿贵身形疾转间,已隐隐约约望见南湘门宗门。 走了进去,一名眼尖的弟子望见王阿贵,立即提高了嗓子尖叫起来,“你,你居然还活着?” “怎么?我本来应该死么?” “你不是去了内山嘛?兽潮之下,你如何能完好无损的出来?”那弟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王阿贵一眼,发现王阿贵神庭饱满,目光炯炯有神,不由得大惊。 惊这弟子这么一提醒,越来越多的弟子将王阿贵给团团围了起来,评头论足,指手画脚。 王阿贵最不喜欢这种被人当动物看待的感觉,修为一震,数名弟子不由自主的被震退开去,冷冷的道,“散开。” 这些弟子不过是些肉身境三四重的外门弟子,修为稍微高一点的也不过五六重,如何能与王阿贵相抗衡。这修为一散,众弟子知道自己不是对手,登时便做鸟兽散去。 他这次回来可不是和这些普通弟子磨叽的,他是来找成无意秋后算账来的。 狼若回头,必有缘由,不是报恩,就是报仇。 成无意上次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此仇若是不报,那也枉自为人了。 身为地动榜上排名第八的高手,再加上又和多名长老交好,比如那李世民的爷爷李渊,成无意在宗门中名气也是不小。否则他也不可能在王阿贵成为内门弟子后如此肆意妄为想要暗中击杀他。 人怕出名猪怕壮,如此一个名人,王阿贵只是稍稍打听下边打探到了他的洞府。 众弟子不知王阿贵和成无意之间的这些花花肠子,但是王阿贵被叶宵强迫进入内山可谓是众所周知。只要是个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来这其中的猫腻,只是以叶宵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而王阿贵又生死不知,是以并没有太多人过问这件事。 可是,现在王阿贵回来了,并且是完好无损的回来,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平心而论,若是自己被人白白当成探路石送进内山去送死,恐怕没有人心中不会有怨气。 功法、法宝虽然重要,但是失去了还可以再获得,命要是丢了,那就是什么都玩完了。 “这人不会是想找成师兄报仇吧?” “我看多半是如此,要是我被逼进内山了,那是回来拼死也要报仇的。” “成师兄可是肉身境八重的高手,这人不是自取其辱么?” “谁知道,说不定是为了发泄发泄心中的怒气,再说这是在宗门内,成师兄也不好拿他怎么样。” 只是,下一刻,他们所有都瞪大了眼睛。 “成无意,给我滚出来。” “滚出来!” “滚出来!” “出来!” 南湘门四面都是山,在大山中,回声会被最大效率的利用,是以,王阿贵这一喊,几乎小半个南湘门的外门和内门弟子都听到了。 “这人疯了吗?居然让成师兄滚出来。” “我看他是在内山中受了刺激,想报仇也不能这样啊。” “真是可怜啊,侥幸从内山中逃得一条性命,这下又要葬送在成师兄手中。” 修士性命最重,其次法宝功法,但是对有些修道有成的人来说,有一样东西比法宝功法,甚至性命都重要。 那就是面子。 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滚出来,不管是谁,恐怕都会受不了,两方之间必有一场血战,而且还是你死我活的血战,两者中,最终只能活下去一个。 更何况是成无意这种地动榜排名第八的高手。 若是丢了他的面子,那可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果不其然,王阿贵刚一喊,一个满面狰狞的男子便从洞府中窜了出来,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化为实质。 正是成无意。 “是你?你居然还没死?”成无意也吃了一惊。说罢,又反应过来,“刚才,是你让我滚出来的?” 王阿贵并不作答,只是在自言自语,“当日,你向我收贿不成便出手暗算于我,今日,我便要取你项上首级以报当日之仇,成无意,可敢与我上生死台?” 这一问,问的是气势如虹,长虹贯日,声势滔天,哪怕是大多数并不看好王阿贵的弟子,也不由得暗暗喝彩。 “这是一群蠢猪,这王阿贵若是没有十成十把握,会去挑战成无意吗?一群没脑子的东西。”一个全身隐藏在黑衣中的黑衣人语气充满了不屑。 正是那次晋升内门弟子时见王阿贵大展神威便果断弃权的那名黑衣人。 成无意见王阿贵眼中精光四射,杀气滔天,不由得愤怒的仰天长笑,“好!好!好!想与我上生死台?你既然这么想死,那我就满足你。” 说吧,一个身形便是数丈,朝着生死台疾驰而去,王阿贵紧随其后。 生死台,顾名思义,是南湘门弟子一决生死的地方。上了生死台,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不管是否有一方认输,最终只能有一人活着下来。 这是南湘门千年来的传统,从来没有破例过。 外门弟子是没有资格上生死台的,能上生死台的最低都是内门弟子,且一上生死台,则必须通报长老,长老同意后双方方能进入,在此过程中,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干涉。 两人来到生死台旁,早有好事者将此事告诉邢堂长老邢无量。 邢无量面无表情的看了王阿贵和满脸狰狞的成无意一眼,“你二人可是想好了,一上生死台,必分生死,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你二人只可能留下一人。” “回长老,在下心意已决。” “必杀这小畜生。”成无意咬牙切齿。 “好,那你二人现在就开始吧。”邢无量掐了个法决,须眉无风自动,生死台附近顿时阵阵光芒闪烁,一个大阵已成。 在两人未分生死时,谁都下不去生死台。 人群里,一个阴冷的目光将王阿贵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恨不得把王阿贵一口给吞进去,正是地动榜第三的高手,叶宵。 “这小子能从内山兽潮中活着火来,定是有大气运加身,只是可惜了,现在却便宜了成无意”叶宵不禁摇头,似乎王阿贵已经死定了的样子。。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上生死台,成无意顿时眼睛都直了。 “小子,你一个小小的蝼蚁一般的东西,竟敢如此羞辱于我,今天,我要让你竖着上来,横着下去。” “聒噪。” “好好好,你这是自己找死。” 成无意手一摸,一把飞剑一样的法宝顿时出现,剑刃嗡鸣之声不断,舞将起来。 初舞时,隐约还可见得人影,之后兔起鹘落,越舞越急,便像一团寒光般,朝着王阿贵袭来。 “萤烛之火,也敢与日月争辉。”剑尖未到,剑芒已至,疾风扑面,刺的人眼睛睁不开来。王阿贵却是不退反进,一手伸出,只是两指,轻轻的夹住了那剑尖。 任凭成无意再如何折腾,竟也不能存进分毫,进又进不得,退又退不得,成无意登时涨红了面皮,像一个耍杂戏的猴子。 王阿贵此刻打的却是杀鸡儆猴,效尤全场的算盘,立威,就要立重威,就要立常人不敢立的威。否则的话,日后不知还有多少麻烦没完没了的惹上身来。 王阿贵收住剑尖,往后一带,身体微微侧开,然后一只手拿捏住成无意的手腕,另一只手一掌击中成无意的胸口。 蚀骨**拼命运转,陡然间,大量的真气修为已从王阿贵掌间涌入了成无意体内,肆意破坏者成无意的筋脉内络。 成无意“蹬蹬蹬”的连续后退三步,脸色一阵潮红,“哇”的一声,一口暗红色的鲜血便吐了出来,隐隐可见内中有细小的血肉碎块。 一掌之力,强大如斯,令人心惊。 “今天便取你狗命,以报你上次暗算之仇。”嘴上说着,王阿贵手上却没有落下分毫,现在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大好时机。“左右穿花手”,身形疾动间,王阿贵迅速打出了十八掌,成无意惊慌之下只挡得了十六章,其余两掌准确无误的印在了他胸口之上。 “送你归西。”王阿贵再次进攻,上身闪了两闪,躲过成无意的飞剑,几乎贴到了成无意身上。身体一弓,手指点出,却只有一指。 那是一只食指,食指接触到成无意的衣服并无异样,可是一触碰到皮肉,顷刻间,鲜血立即漫了出来,整只食指竟点进去了一寸有余,连衣服都被点了进去。 这个过程中,王阿贵没有动用丝毫真气,没有动用肉身境七重的修为,纯粹是以**的强度,强行破开了成无意的护体罡气。 那刑堂长老此时双眼却眯了起来,吃惊不小,“此子竟然能够凭借纯粹肉身修为硬是击伤了成无意的肉身,这不是我南湘门功法,这到底是哪派的功法,竟能将**修炼的如此强横。” 一指重伤成无意后,王阿贵迅速收手,直取成无意的喉咙,成无意屡遭重创,已无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仿佛来自地狱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 第五十六章 三年之约 (求收藏、推荐) “大胆,放肆!” 就在王阿贵眼看便能将成无意毙命与掌下,一声怒喝传来,同时,一股巨力将王阿贵的手震开,救了成无意一命。 正是叶宵出手了。 成无意严格算来,也算是叶宵的爪牙和得力干将之一,若是成无意被王阿贵击杀在这里,那么他的阵营将又损失一员大将。 地动榜的竞争,不只是实力和修为的竞争,更是派别与势力的竞争。 “叶宵,一上生死台,必分生死,生死台上,任何人不得干涉,你居然插手生死台之间的争斗?你眼里可有门规?” 王阿贵厉声呵斥。 “笑话,插手?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插手了,我只不过说了一句话而已,你不是成无意的对手便来血口喷人?我告诉你,此地是南湘门,可不是什么乡野之所,任你撒野的地方。” 叶宵是打定了主意死不承认,反正他刚才也只是通过内力暗中帮助了成无意一把,并没有什么过于明显的举动,所以并不算留人把柄。 邢无量微微皱了皱眉,嘴唇轻启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王阿贵也看出来邢无量明显是在包庇叶宵,寻常弟子限于修为看不出叶宵暗中做鬼还可以理解,以邢无量堂堂南湘门邢堂长老若是这点眼力也没有,那他可以一头撞死在墙上了。 既然看出来了却没说,那便是明显的包庇。 “今天就算是大罗神仙护着你,老子也要先杀了你再说。”王阿贵功力运转,丝毫不再留手,却是打算一击必杀,不再给成无意任何机会。 “手下留人。”恰在此时,变故陡升,一声长啸远远传来,“玄黄令在此,不得击杀成无意。” 玄黄令乃是南湘门真传弟子大比中前三名弟子的奖励,手持玄黄令,可以向宗门提出一个合理的要求,只要不是判出宗门残杀同门弟子等大逆不道的事,宗门一般都会同意。 王阿贵一听得玄黄令之名,暗道一声不好,这成无意居然还有后台,不过事已至此,木已成舟,想再回头已是千难万难,即便今天放过了成无意,成无意也不过放过自己。 王阿贵和成无意之间,只能有一个活下来。 想到此处,王阿贵假装没听到一般,手上却是陡然发力,登时,成无意的脑袋像碎了的西瓜一样炸裂开来。红的,绿色,黑的各种各样的物体溅了一地。 那人手持玄黄令,刚喊了一句手下留人,本以为可以成功救下成无意,没想到王阿贵竟突然暴起,将成无意比毙于掌下。 “你好大胆,你可知这枚玄黄令是何人所有,此乃叶天鹏师兄所持,你明明看见玄黄令却假装不知,故意杀死同宗弟子,罪大恶极,其罪当诛。” “什么玩意儿,没见到我内力已经发出了么,要是我突然收力真气逆流害了自己怎么办?再说上了生死台,本来就是一决生死的地方,我今日若不杀这成无意,他日必被他所害。” 叶天鹏,为南湘门当今真传弟子第一人,据说修为已至出窍境五重巅峰,非同小可,随时可至出窍六重,一旦突破,那便是立刻成为宗门长老,人送绰号,天鹏子。 那人却待在说些什么,忽然面色一变,极为恭敬的道,“叶师兄。” 只见半空中飘来一个人,徐徐而下,双手后背,说不出的温儒尔雅,面如玉色,唇红齿白,恰似一个女儿家。 这便是南湘门真传弟子第一人,叶天鹏,天鹏子。 “拜见叶师兄。”众多弟子见叶天鹏莅临,忙行礼拜见,一些女弟子眼中甚至有毫不掩饰的爱慕之色。 叶天鹏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便算作回礼。又把目光转向王阿贵,冷冷的道,“你即已看见我玄黄令,为何还敢痛下杀手。” 说完,目光如刀,仿佛要将王阿贵切成两半。 一股磅礴大山般的压力迅速朝着王阿贵压来,王阿贵只感觉将要窒息,连呼吸都变的极为困难,甚至忍不住想要当场跪下磕头认错。 这是叶天鹏在给王阿贵施加精神压力,以他出窍五重的实力,对付王阿贵肉身境七重的修为,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想要我跪下?痴心妄想。老子跪天跪地跪父母。”巨大的压力使得王阿贵脸上青筋暴起,满面通红,身体已经呈现出弓态,但他还是努力的直起身来。只是这股力量与叶天鹏想必,却是一粟比之沧海,浮游比之星空,不可同日而语。 “骨头倒是挺硬嘛,硬骨头的人,往往都是死得早。”叶天鹏身形微动,一手往前探出,却像跨越了千万里一样,直接来到了王阿贵身前。 然后,那只手掌就这么轻轻的印在了王阿贵的胸口,顿了一下,突然间,一股强横无匹的力量爆发出来,王阿贵直接倒飞出去,胸口深深的凹陷了下去,嘴角、口鼻中同时突出血沫。 只一招,王阿贵重伤。 只一招,全场皆惊。 王阿贵可以轻松的打败肉身八重的成无意,而王阿贵在叶天鹏却是一招都撑不下去,这,就是真传大弟子,天鹏子的实力。 “哼!蝼蚁一般的人,竟敢蔑视我。”叶天鹏冷哼一声,还待再出手时,突然一声悠悠叹息之声远远传来,“叶天鹏,你虽贵为首席真传大弟子,但是也不可在宗门内肆意击伤同门,这王阿贵已经得到教训了,依我看,此事便就算了吧。” 说话的却是一紫袍中年人,正是之前主持外门弟子晋升内门弟子资格赛的那名长老,紫极真人。 紫极真人在南湘门内虽不如刑堂长老邢无量有权势,但是贵为传功长老,也算是位高权重。叶天鹏见紫极真人既已开口,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明下杀手,却是只得做罢。 出乎意料的是,王阿贵却突然挣扎的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突然大吼一声,“叶天鹏,你有种,现在就杀了我。” “叶天鹏,你有种,现在就杀了我!” 一言既出,四方皆惊。 所有人都以看白痴的目光看向王阿贵。 “叶天鹏,宗门规定,一上生死台,任何人不得插手,你虽手持玄黄令,但是只能恳求宗门帮你做一件事,并不是恳求我帮你做一件事。” “我击杀成无意,乃是在生死台上,成无意技不如人,死于我手,天经地义。你却目中无人,挟私报复,无视门规,饕餮放纵,我行我素。” 王阿贵朝着紫极真人行了一礼,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人做人最基本的原则,紫极真人的呵护之意,他还是看的出来的。 “多谢长老为我主持公道,不过叶天鹏仗着他真传大弟子的身份,在众弟子和长老面前残害同门,肆杀忠良,今日即便我能从生死台上活着下去,他日也必遭叶天鹏暗算而死。” “早死晚死都是死,叶天鹏,你要是有种,现在就杀了我。你视门规、众弟子、长老于无物。今日你能杀我,明日你就能杀别人,如此无法无天之徒,莫非你以为,你是南湘门的掌教至尊吗?” 此言却是把叶天鹏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纵然叶天鹏再怎么无法无天,再如何横行跋扈,他也不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这可等于是叛宗的罪名,别说他现在只是个真传弟子,即便是他晋升到长老,也不敢做这样的事。 叶天鹏的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响,连脸上的肌肉都在不住的抽动。 “小子,莫非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邢无量见叶天鹏似有按耐不住的趋势,忍不住传音道,“好了,你也别激动,此子牙尖嘴利,看他身上功法也不是我南湘门所有,不知道哪里学来的邪魔外道。现在此子故意用激将法激你,你若真是杀了他,后患无穷,就算我有意放你一马,。掌教那一关你也过不去,且先不杀他,日后有机会再下手也不迟。” 这简直就是**裸的庇护。 邢无量身为南湘门邢堂长老,本应该秉持公道,刚正不阿,没想到居然对叶天鹏宽容至此。 叶天鹏面色变了数遍,忽然一笑,狠狠的道,“你今日激我杀你,使我身陷不义,我又岂会上你的当。你是故意如此说,以进为退,企图保全性命,修为不行,心机却是如此之深,实在是狼子野心。” “好,叶天鹏,你即如此说,我今日便与你分个清楚,你无视门规重伤我,此仇不报,枉自为人。三年之内,我必上生死台与你决一死战,你敢是不敢?” “与叶师兄决一死战?此人是疯了么?” “他也不看看他有几斤几两,他虽然能击杀成无意,可成无意与叶师兄,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众弟子议论纷纷。 叶天鹏怒极而笑,“好!好!果然有志气,与我决一死战,这可是你说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三年后你若是不上生死台找我,我会亲手取你狗命。” “若是你三年之内暗中加害于我,那又如何?” “笑话,我叶天鹏是何人,对付你还用得着暗中加害?” 王阿贵以手指天,面色断重,大声道,“我王阿贵,三年之后,必上生死台与叶天鹏决一死战,叶天鹏不得在三年内以任何手段暗中加害于我,若违此誓,天地共弃,人神诛之。你敢立誓?” 这下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王阿贵敢向叶天鹏挑战,三年后双方上生死台,其实最终目的还是这个。 三年内,叶天鹏不得以任何手段加害于他,否则,以叶天鹏真传大弟子的实力,王阿贵是万万不能与之抗衡。 “这人好深的心机,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了苟延残喘三年。” “就是,三年后还是要死。” “好,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三年后,我必亲手杀你与生死台上。我叶天鹏何需立誓,说了不杀你,便定然不会杀你。三年后,洗干净你的脖子,准备好你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