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博物馆》 第一章回到1978 眼睛一睁一闭一天过去了。 眼睛再一睁一闭，一辈子过去了。 张俊平眼睛睁开闭上，好几次。 看着昏暗的房间，还有房间里充满了时代气息的布置。 房间正中摆着一张八仙桌，桌子两旁摆着两张太师椅，八仙桌后面的墙上正中挂着伟大领袖的画像，旁边则是十大元帅的画像。 终于确定了，这不是梦。 自己真的穿越了，穿越到了1978年，前世自己出生的那一年。 再一次闭上眼睛，等了半个小时，才又再次睁开，从床上爬起来。 其实穿越也挺好。 人生有一样东西是你再有钱，再有权也买不到，那就是：【早知道】。 穿越到1978年，等于自己有了【早知道】，可以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 而且，张俊平不光穿越，还有一个金手指。 穿越前自己是一名收藏家、文物鉴定专家，书画协会会员。 其实书画协会会员是为了台面，弄的。 所谓的收藏家也是自我标榜的，真实的张俊平，就一文物贩子。 和那马卫都一样，靠贩卖古董文物起家，只是文物贩子哪有收藏家好听？ 至于说古董文物交易，这是收藏家之间的文物交流，怎么能叫贩卖？忒俗！ 作为七零后的收藏家，马卫都、牛爷就是他的偶像，是他奋斗的目标。 所以，在收藏界有了一点成就之后，张俊平也准备像前辈一样，搞一个博物馆。 马前辈的博物馆叫观复，取自老子《道德经》里的一句话，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所以他给自己的博物馆取名乡村博物馆。 之所以叫乡村博物馆，是因为他的博物馆真的建在农村。 没办法，他那点钱，在城里买不起地，只能到村里，买了三十亩的荒地，建了一座挺大的乡村博物馆。 也算是为振兴乡村事业做贡献，丰富百姓的业余生活。 张俊平的金手指很简单，就是他还未开业的博物馆。 至于这金手指有啥功能，张俊平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在脑海中未知的神秘空间里，漂浮着一座总建筑面积有三万多平方的五层楼房，楼房外面还有一片面积约二十亩的空地，除此之外，啥都没有，博物馆大楼里空的能饿死老鼠。 张俊平暗暗猜测，也许等到自己把这间博物馆填满的那一天，自己就能回去。 毕竟，自己当初就是感慨了一句，这要是能回到正阳门下那个年代，啥好玩意也跑不出自己的手。 自己这五层三万多平米的博物馆，全用精品填满。 清三代以后的玩意，自己都不稀罕。 必须得是清三代，明以前的好玩意，必须得有历史，有文化底蕴的好东西才够资格进这博物馆。 本来就是吹个牛，结果眼睛一睁一闭，真到了七十年代末。 胡思乱想着，张俊平穿好衣服，打开房门，端着脸盆到院子里洗漱。 bj四合院有诸多好处，可唯有一样不方便。 那就是这洗漱不方便。 一个院子里，就一个水龙头，几户人家共用一个水龙头。 早上洗脸刷牙都得排队。 上厕所那也得到外面的旱厕去排队。 这时一个丰韵少妇端着一个痰盂，从北屋走了出来。 丰韵少妇看到张俊平，率先笑着打招呼：“哟，小衍早啊。” 这丰韵少妇，长得是真带劲，一对大车灯能把人眼睛晃瞎，一双水汪汪大眼睛，就算眼角还带着痴抹糊，也能迷死个人，有些凌乱的头发，更添几分妖娆。 “秦姐，您早。”张俊平狠狠的，很隐蔽的批判了一下大车灯，然后笑着打招呼。 “小衍什么时候回来的？”丰韵少妇没有发现张俊平批判的眼神，娇笑着问道。 “昨个回来的！” 张俊平是物资局的采购员，要经常出差，全国各地跑。 张俊平看着丰韵少妇来回扭动的那发达臀肌，咽了咽口水，大声喊道：“秦姐，我从东北带了点土特产回来，在我屋里，你一会帮我给大家分一分。” “这怎么好意思，小衍真是太客气了，每回出差回来，都给我们大家伙儿带东西。”丰韵少妇客气一句，端着痰盂走了。 这丰韵少妇姓秦，是个寡妇。 不要误会，这可不是禽满四合院。 虽然这寡妇也姓秦，但绝对不是秦淮茹，婆家也不姓贾，而是姓周。 人家叫秦淑梅，家里五口人，上面一个奶奶，下面有两个七岁多的双胞胎儿子，还有一个刚两岁多的闺女。 在第一服装厂上班，日子过的有些紧巴。 这个年代，谁家日子过的不紧巴？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张俊平，张俊平拿23级的科员工资，一个月43块钱，过的相当潇洒。 张俊平洗漱完，又进屋换了身衣服，门也没锁，推上自行车就准备去上班。 这个年代，讲究的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在一个大院里住着，谁要是弄把锁把门锁上，等于把全院的人都给得罪了。 “王大爷，吃了嘛您奈？” “刘大妈，吃了嘛您奈？” 张俊平一路打着招呼离开四合院。 “朱大哥，早啊！” 这个不能问吃了嘛，因为朱大哥刚从厕所出来。 路上喝了一碗杂碎汤吃了五个烧饼，到了物资局，因为来的比较早，科里还没几个人。 “张哥，您回来了！” “张哥，这趟还顺利吧？” 和他打招呼说话的是今年刚分来的两个学生。 机关单位，新来的，必须要勤快，每天早到晚走，扫地抹桌子的活都是新人的。 当然，你不干也行，也没人说你。 不过，除非你有非常硬的关系，不然就等着穿小鞋吧。 “小李，小夏，你们来的挺早啊！ 还行，去东北那地方，只要敢喝酒，能喝酒，办事没个不顺利的！”张俊平笑着冲两个新来的点点头，回了一句，然后拿上暖水瓶去打水。 时间不长，科里的人陆续都到了。 “王姨，周姐，陈哥这是我从东北带来的一点零食，拿回去给孩子尝尝。”张俊平从自己包里拿出早就分好的，一包一包的分发给办公室的同事。 没啥好东西，就是东北产的松子榛子等一些坚果，但多少都是一份心意。 采购科许科长也踩着点来到办公室。 张俊平这才跟着科长走进里间。 “科长！木材采购任务已完成，请指示！”张俊平笑眯眯的给许科长敬礼道。 “你小子，干的不错！木材公司那边专门给局里写了表扬信！”许科长盯着张俊平看了一会，然后笑道。 “唉，那帮人太能喝了，差点把小命搭上，总算没给您丢脸。”张俊平嘿嘿笑道。 不是差点，是真的把小命给搭上了，前身就是因为喝酒过量，才便宜了张俊平。 “你小子，就不能少喝点？那么拼命干什么？ 我可是听说了，一屋人让你放到一半，现在还有人躺医院里没出来呢！”许科长骂道。 张俊平嘿嘿笑着递上一根烟，帮许科长点上，“科长，我也不想啊！可是东北的同志太热情，人家说了，我喝一杯人家陪一杯，木材多给一车，我能认怂？ 咱老八连出来的，会怕这个？” 许科长深深吸了一口，然后伸手拍了拍张俊平的肩膀。 对张俊平这个自己带出来的兵，许科长那是一百个满意，给自己长脸，交代的任务，就没有完不成的。 “继续努力，年底你提副科基本上稳了。” “谢谢科长。 哦，应该是谢谢许副局长！” “呵呵，你小子！别瞎叫，这事还没定呢！”许科长板着脸教训道。 不过脸上的笑容却出卖了他。 “早晚的事！”张俊平根本不在意，嘿嘿笑道。 “行了，你去忙你的事吧！晚上去家里喝酒，你嫂子可是下了死命令，你敢不去，小心点。” “尊令!”张俊平怪模怪样的敬礼道。 “臭小子！滚吧！”许科长笑骂一句。 张俊平出了里间，回到自己办公桌上，开始填单子，准备报销差旅费。 一上午就在填单子，找副科长、科长签字，找财务科签字，核销差旅费中过去了。 物资局有自己的食堂，中午在食堂吃了饭。 下午，张俊平来到后勤科。 “赵姐！” “小张回来了！这次怎么样？都还顺利吧？” “托赵姐您的福，一切都挺顺利的！ 那个，我从东北采购了一批木耳、榛蘑，还有一些腊肉啥的，走的托运，估计明天能到。”张俊平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大包松子放到桌子上。“赵姐这是一点松子和榛子，大家都尝尝，看喜欢不。 这次没敢多带，你们要是喜欢，下次我多带点回来。” 给后勤处的，张俊平没有分开包装，直接一大包，这样显得好看，怎么分，自然是赵姐做主。 作为局里的采购员，外出采购物资的时候，还有一个附带的任务，那就是顺便采购一些当地的土特产，给局里的职工当做福利。 当然，这些土特产都花自己的钱。 采购员买回来的土特产，谁想要，自己到后勤处交钱购买。 就这，在这个物资匮乏，有钱买不到东西的年代，已经是一项令人羡慕的福利。 “行，小张你有心了，我代局里的同志谢谢你！”赵姐一听采购了这么多好东西，笑的更加灿烂。 对赵姐来说，作为一名采购员，能不能完成局里的采购任务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额外的采购到土特产。 第二章随身空间 物资局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保障物资供应，所以物资供应充足就是政绩。 局里的物资采购任务其实就那么回事，采购对象都有着多年的合作关系，都是国家计委计划调拨。 之所以排采购员过去，是为了多采购一些计划外的物资，能弄到物资不算本事，能弄到计划外的物资才算本事。 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不管张三李四，能弄到物资就是好同志。 对于赵姐他们管后勤的来说，你弄来再多计划外物资，不如多弄点土特产，说大了这直接关系到后勤科的业绩，说小了，这直接关系到整个物资局职工的福利待遇。 前身能力不错，在这方面做的很好，加上长得又高大帅气，所以人缘很好，很受后勤科的大姐、大姨们喜爱。 可不要小看这些大姐和大姨们，她们也许没啥本事，但是她们的枕边人牛逼。 和后勤科的大姐们、大姨们聊了一会，张俊平就告辞离开。 从后勤科出来，下午张俊平彻底没事了，过上了一杯茶一张报纸看一天的日子。 下午下班离开单位后，张俊平找了个机会，从自己的博物馆空间里拿出准备好的礼物，来到许科长家。 经过实验，博物馆空间里，建筑物内只能存放古董文物，其他物品一律无法存放。 一旦放进去，就会自动出现在外面的空地上。 不过，这没关系，外面二十亩地，足够他使用。 张俊平可不是那种放着空间不知道利用的傻子。 早就在东北的时候，就偷偷采购了一大批物资。 反正只要不要票的东西，能买到的东西，使劲往空间里塞就完事。 他的博物馆空间时间是静止的，东西放进去，永远不会坏。 不过，有好处也有坏处，这断绝了张俊平想要在博物馆空间外面的荒地上搞种养殖的想法。 只能当作储物间。 …… 开门的是班长的爱人叶丽华。 “嫂子好！” “平子来了，快进来！”叶丽华把张俊平让进屋。 “这趟去东北，还顺利吗？” “还行，总算是顺利完成班长交代的任务！ 嫂子，这是我从东北给您带的雪蛤油，美容养颜的。 这个虎骨酒是给班长的，每天喝一点，对班长的关节炎有好处。”张俊平一边回应着叶丽华的话，一边直接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摆到桌子上，一样样拿出了来。 “买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整天就知道乱花钱，你小子也不小了，攒着点钱好说个媳妇。”叶丽华一边把张俊平带来的东西收起来，一边唠叨着。 张俊平一参军就跟着许科长，当年许科长是张俊平的班长，叶丽华也从来没拿张俊平当外人。 “我这媳妇还不知道在哪呢？也不知道我未来丈母娘给生出来没有！” “臭小子，就知道耍贫嘴！”叶丽华伸手揪了一下张俊平的耳朵，笑骂一句，才又接着说道：“明天晚上来家里，我把我们单位新分来的女大学生领家来，你们见见！” “啊？！ 嫂子，要不算了吧！人家女大学生，那会看得上我？” “女大学生怎么了？我们家平子差啥？ 一米八五的大个，长的帅气，工作单位也好，配她大学生怎么就不行了？”张俊平刚说一句，叶丽华先不乐意了，嚷嚷起来。 好像人家女大学生真没看上张俊平似的。 这种发自内心的关怀，让张俊平的心暖暖的。 穿越过来好几天了，虽然表面上，张俊平好像接受了这一切。 对谁都是笑呵呵的，很热情。 但是，他的心是孤独的，周围的一切人和事物都是陌生的，就像一个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总有种格格不入的孤独感。 至于展露在外的笑容，那都是给别人看的。 就像我们去外地，也总是不自觉的露出一张笑脸。 笑容是一种掩饰，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就像刚才拒绝相亲，就是一种本能反应。 叶丽华絮絮叨叨的话，却像一根利刺，瞬间戳穿张俊平的心防，把他包裹起来的心融化。 “听话，明天好好打扮一下。 我给你说，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这姑娘长的那叫一个俊，一米七的大高个，那小细腰我看着都眼馋。 还有那屁股蛋子，一看就好生养。”叶丽华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 张俊平默默听着，脸上的笑容却变的越来越自然。 叶丽华的话，不光扎破了他的心房，也打破了他和这个世界的隔膜。 周围原本陌生的事物，变得熟悉亲切起来。 “听您的，保证完成任务！把女大学生拿下！”张俊平嬉笑着冲叶丽华敬礼道。 “臭小子，你以为打仗，还把人女大学生拿下，你可别胡来，别把人家吓着。 真不成，嫂子再给你寻摸好的。”叶丽华被张俊平搞怪的样子给逗的捂嘴格格笑了起来，伸手打了张俊平一下。 叶丽华也是bj人，身上天生带着一股子北方女子的爽利。 陪着张俊平说了会话，转身去厨房做饭，留下俩大老爷们在客厅喝茶聊天。 物资局在八十年代以前都是好单位，油水十足。 自然早早的就盖了自己的宿舍楼。 许少民，也就是许科长作为单位的中层干部，自然也分到了一户二居室的房子。 “现在入秋了，这天眼看着就要变冷。 前天局长去区里开会，领导特意交代，一定要确保各单位和居民的煤炭供应。”许少民拿起烟自己点了一根，然后把烟扔给张俊平，才开口说道。 “班长，我明白！明天我就去山西，保证把煤给您弄回来！”张俊平立马站起来铿锵有力的保证道。 响鼓不用重锤。 许少民这个时候和他说这些话，自然是希望他去，但是又不愿意用行政命令来给张俊平分配任务。 “明天不行，明天你嫂子给你介绍对象，你不能走。 你刚回来，先休息两天！ 等下周一，再去鹤岗！ 山西大同，河北，山东那边我都安排人去了。”张俊平很爽快的答应道。 “班长，鹤岗那边虽然也是煤炭产区，可是鹤岗的煤不如山西的煤搁烧……”张俊平犹豫了一下又开口说道。 山西大同和hlj鹤岗都是国内重要的煤炭基地。 只是鹤岗的煤，低位热量不如山西大同的高。 只不过老百姓不懂煤炭的质量指标，不懂什么叫灰分含量，什么叫低位热量。 他们只能朴实的去分辨这煤禁不禁烧，烟大不大。 “现在那还顾得了那些？ 不禁烧，总比没得烧强？ 国家改革开放以后，全国经济正处在高速发展中，全国的煤炭产量在不断增加，却始终跟不上全国各地对煤炭需求的增加。 今年预计煤炭总产量能达到五亿吨，可全国煤炭需求量却是十亿吨，缺口很大！ 我们xc区有一百万人口，就按平均每人三百公斤煤炭用量，这一冬天怎么也要三十万吨煤。 上级只划拨给我们二百万吨，听起来不少，平均每人能分到三吨煤。 可是，辖区内的企事业单位才是真正的用煤大户。 为了确保他们的生产，为了顺利完成五五计划的目标，上级要求我们必须要保证辖区内工厂的用煤………… 光是这一块缺口就有一百三十万吨，再加上居民用煤，缺口最少在一百五十万吨以上。”许少民苦笑解释道。 张俊平沉默了，以前在一些影视文字资料里，知道八十年代以前国家很困难。 物资如何的匮乏。 买个白菜都像打仗一样，因吵架，甚至动手的都不在少数，每次居委会发大白菜的时候，都要有居委会的工作人员和公安民警在旁边值勤。 现在，通过刚刚许少民一番话，一串数字，张俊平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物资的匮乏。 不说别的，光是煤炭，全国人口总数接近十亿，而煤炭总产量是五亿吨。 平均到每个人头上才半吨煤。 如果刨除工业生产所需要的煤炭，真正能分到每个人头上的煤炭不足五十公斤。 这是一年的量。 八十年代以后出生的人，绝对想象不到烧煤有多困难。 关于煤炭的紧缺，张俊平还是有所了解的，国家为了缓解煤炭紧缺的压力，已经开始研究，放开对一些小型煤矿的开采。 也正是这一决定，造就了许多的煤老板，大大缓解了煤炭压力，但是也对环境造成了不可逆转的破坏。 当然，这些不是张俊平该操心的事情。 “这次局里一共派出去五个采购员，你们每个人的任务是三十万吨。 局长在局党委会上说了，谁完成任务，年底的先进个人就给谁，没入党的优先入党，他亲自做入党介绍人。优先提拔任用 超额完成任务的，评区先进，甚至市先进，破格提拔任用……”许少民又接着说道。 局里的奖励措施很到位，给的也很大方。 可是张俊平听了却直搓牙花子。 他没想到重生后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如此困难。 三十万吨煤，相当于好多煤矿一个月的产量，一些小煤矿甚至一年都产不了这么多煤。 张俊平倒也没有惊慌，打退堂鼓。 他前世是个古董贩子，干的就是收，卖的勾当。 想要收到一件合心意的古董，可不容易。 每一次古董交易，那都是斗智斗勇，里面都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所以，采购三十万吨煤炭，任务虽然艰巨，但还吓不倒张俊平。 “行！我先收拾收拾，做些准备工作，周一启程去鹤岗。”张俊平也没多说别的，直接点头答应下来。 －－－－－－题外话－－－－－－ 新书幼苗，大家先收藏一下，投投推荐票。 第三章塑料是稀缺物资 “好！”许少民满意的点点头。 这才是自己带出来的兵，交代的任务，只有两个字，完成。 有条件完成，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完成。 不像其他人，交代任务，还没出发的，先把困难罗列一大堆，然后就是各种讲条件。 都特娘说老子偏心，手下有这样的兵，谁不偏心？ “你们两个，到家了，还没完没了的谈工作。 快洗手吃饭吧！”这时叶丽华走过来嗔怪道。 “嫂子，燕子和浩子呢？等等他们吧！” “他们去他奶奶家了，不用等他们。”叶丽华一边说着，一边利落的摆上碗筷。 “嫂子，求你个事！”张俊平一边帮叶丽华端菜，一边讪笑着说道。 “和嫂子说什么求，你有啥事就说！”叶丽华对张俊平口中的求很不满意，瞪了张俊平一眼，嗔怒道。 虽然张俊平一口一个嫂子叫着，可两人相差十多岁，按老话，这都隔着辈了。 叶丽华也一直把张俊平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嫂子，您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弄点塑料制品。” “塑料制品？” “就是想从红星塑料厂定制一批塑料镜子和塑料梳子。” “塑料梳子我知道，红星塑料厂就生产塑料梳子，可塑料镜子，我还真没听说过。” “其实塑料镜子生产很简单，就是把玻璃镜子切割成圆形或者其他形状，外面用硬塑料包裹起来就行。 喏，这是我今天下午画的简图，您看一下。”张俊平说着从兜里掏出下午画好的塑料镜子简图，递给叶丽华。 “哟，你小子最近进步不小啊！这字可比以前强多了！”许少民探头看了一眼，笑着说道。 穿越后的张俊平和前身的灵魂完美融合，包括情况记忆都完整继承过来。 甚至因为两个人的性格原本就比较相近，所以也不存在出现双重人格的风险。 非要说张俊平有什么漏洞，那就是字体了。 张俊平前世可是省书法协会，省画家协会的会员，虽然花了钱，可也是专门练过的。 书画水平不敢说多好，但是作为普通人装装门面足够了。 一个初中毕业，一个省书法协会会员，水平相差还是挺大的。 “嘿嘿，这不是您老训我，说我字写的像狗爬，所以我知耻后勇，沉下心好好练了练字。 原来还想着给您个惊喜，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张俊平嘿嘿笑着打了个马虎眼。 许少民嫌弃张俊平的字丑，这件事真实存在。 前身也确实练过字，不过练字这东西也讲究天赋。 有些人练了很长时间的字，也就能做到横平竖直，单个字拿出来还不错，但是组合起来，怎么看都不好看。 扯远了。 “臭小子！”许少民满意的骂了一句。 “画的不错，没想到平子还有绘画天赋。 你这个想法不错，对塑料厂也是一件好事，可以丰富他们的产品线。 我回头和塑料厂同志聊一下，让他们加班生产一批出来。”叶丽华夸奖了一句，然后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叶丽华作为xc区轻工局计划科科长，让下属塑料工厂生产一批计划外的塑料制品，这是很简单。 也就一个电话的事。 “对了，你要多少？” “一样先来一万个吧！”张俊平随口说道。 “一万个？平子，你要是缺钱，和嫂子说，咱可不能犯错误！”叶丽华吓了一跳，赶紧叮嘱道。 “嫂子，我要塑料镜子和塑料梳子是用来当敲门砖的。 这塑料镜子和梳子可是稀罕玩意。 我拿着去煤矿铺路用的。”感受到叶丽华的关心，张俊平很感动，笑着解释道。 塑料镜子，在后世是烂大街的玩意，可八十年代以前，却是稀罕玩意。 “就你小子，鬼点子多。”许少民笑骂道。 “这也是没办法，全国性的物资紧缺，所有的工厂，计划外的产量就那么一点。 你想拿到计划外的商品，没点点子能成？”张俊平两手一摊无奈的苦笑道。 物资局的采购员，生活绝对精彩。 可以说采购员的职业生涯就是一部中国关系学。 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我计划外的产品不愁卖，卖你也行，卖给他也行，那么我凭什么要卖给你？ 这就靠采购员的临场发挥，如何与厂家打好关系，拿到人家计划外的产能。 所以，物资局的采购员权利很大，局里给了很大的自由度。 比如差旅费实报实销，只要你完成采购任务，基本上写个条子就能报销。 包括到其他各种为了促成采购而产生的花销。 这里面的道道很多，遇到贪心的，一年从中弄个大几千，甚至上万块钱都很轻松。 但，也真的很辛苦。 就比如前身，连干十八杯高度白酒，最终成功把自己喝走，也才喝回来十八车皮的木材。 后来还是张俊平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才成功忽悠着林场给发了五十车皮的木材。 敞篷的火车车皮，一车皮能拉七十多立方，张俊平这次弄回来三千五百多立方的原木。 当然也不能说是忽悠，张俊平可是帮李场长解决了冬天吃菜难的难题，说不定还能在东北开创一个种大棚菜的潮流。 不仅如此，张俊平还帮着解决了建塑料大棚急需的玻璃。 在东北建大棚，用塑料布可行不通，必须要用玻璃，还得是1公分以上的才行。 这才让李场长答应给五十车原木，超额完成任务。 当然，张俊平也不吃亏，李场长答应以后每年都会给张俊平留三十车原木。 不过，这里面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大棚菜真的能成功。 …… “这次东北之行干的不错，今天咱们喝五粮液，算是奖励你的。”说着许少民从橱柜里拿出一瓶五粮液。 光看瓶身就知道，这五粮液有年数了。 “班长，你这也忒小气了，就一瓶五粮液，够谁喝的？ 喝不过瘾，还不如不喝！”张俊平撇嘴抗议道。 “臭小子，这瓶五粮液是奖励你的，老子喝你拿来的虎骨酒！”许少民笑骂道。 “这还差不多！”张俊平毫不在意，嘿嘿笑着也不客气，直接拿过来自顾自的打开，给自己满上。 “班长，虎骨酒里面加了十几味中医，据说是当年从皇宫里流传配方！ 当年皇帝老儿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就靠这酒顶着。 您可不能多喝，不然我担心嫂子受不了。”说完还很猥琐的嘿嘿笑了起来。 “什么我受不了？”叶丽华端着一盘菜从厨房出来，正巧听到张俊平的最后一句话，笑着问道。 “呃！”张俊平的笑声嘎然而止。 －－－－－－题外话－－－－－－ 每天两更。 大家先收藏+投资+推荐票。 第四章礼尚往来 “平子说这虎骨酒劲大，我要是喝多了，怕你受不了！” “你喝多了，我有啥受不了的？”叶丽华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问道。 问完才反应过来，狠狠剜了许少民一眼，红着脸啐道：“呸！德行！” 骂完许少民，对着张俊平直接就是一个脑瓜崩，“臭小子，你也跟着学坏了，连嫂子的玩笑都敢开！” 敲打完张俊平，叶丽华顺手拿起虎骨酒给许少民倒上，“少喝点！” “嫂子，你也喝点，这虎骨酒女人也能喝，能美容养颜。”张俊平接过酒瓶，给叶丽华倒了一杯，讨好道。 “这酒我也能喝？”叶丽华满怀期待的问道。 不管哪个年代的女人，对美容养颜都没有抵抗力。 “能，当然能了！嫂子我给您说，这虎骨酒，男人喝了女人受不了，男人女人喝了，床受不了！”记吃不记打的张俊平，贱兮兮的笑道。 “臭小子，这么多菜也堵不住你的嘴！”叶丽华拿筷子敲了张俊平一下，然后给人夹了个鸡腿。 “嫂子，您这手艺不比酒楼里的大厨差！”张俊平吃的满嘴流油。 一顿饭说说笑笑，张俊平自己干了一瓶五粮液，许少民和叶丽华一人喝了两小杯虎骨酒。 酒足饭饱，张俊平骑着自行车，摇摇晃晃的往家走。 一边骑车，一边贱兮兮的想着，不知道班长家的房子隔音效果好不好，邻居会不会找他抗议。 这万一床要是塌了，明天班长会不会找他算账？ “艹！” 胡思乱想着，张俊平突然骂了一声，然后索然无味的猛蹬自行车。 自己一个单身狗，居然去操心人家的夫妻生活，真是闲的蛋疼。 …… “刘大爷，对不住啊！耽误您休息了！”张俊平推着自行车进门，迎面遇上住在前院刘大爷，忙停下向刘大爷表示歉意。 刘大爷是四合院的管事大爷，是红星中学的退休教师。 住在前院倒座房里，免费负责四合院大门的开门关门的活。 要说这刘大爷那是真的敬业，每天都是最早起来的，早早给大家把门打开。 也是最晚睡的，等到大家都回来了，才关门睡觉。 “没事，年龄大了，觉少，这么早也睡不着。 衍子，你这是又喝酒了？” “喝了点！” “衍子，别怨大爷唠叨，你也年龄不小了，别光喝酒。 还有，以后出差，别买那么多东西。 你这孩子，太实在了，每次出差都给我们带那么一大堆东西。 大爷收了东西虽然高兴，可也替你心疼，你也得攒点钱，好说个媳妇……” 刘大爷这人其他方面都很好，是个热心人。 可有一点，爱唠叨，当了一辈子老师，就爱教育个人。 院里，街道上，有什么事看不顺眼了，就会说上几句。 所以，刘大爷人品不错，也很热心，但是人缘一般。 大家都有点怕刘大爷的唠叨。 “刘大爷，那些东西没花多少钱，两块钱买一大堆。 我这叫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两块钱不是钱啊？两块钱够我家两个星期的菜钱了。 小年轻一点不知道钱中用！”刘大爷撅着胡子训斥道：“你啊！就该找个媳妇，好管着你。” “得，我听您的，下回我出差不带东西了，街坊邻居要是有意见，我就说您说不让带的！”张俊平嬉笑着打岔道。 “行！你就说我说的，我看谁敢有意见！ 出差给大家伙带点东西，那是情谊，不带是本分。你又不欠谁的！”刘大爷瞪着眼睛大声说道。 “刘大爷，我开玩笑呢！”见刘大爷当真了，张俊平赶紧赔不是。 又哄了老头几句，赶紧推着车子往后院走。 爱较真的老头惹不起。 张俊平真的不差这点钱，他一个月工资43块钱，加上出差补助，一天一块八，这一个月平均得有十五天在外出差，加起来一个月能拿到七十块钱的巨款。 交家里五十，还剩二十，这么多钱，张俊平都不知道怎么花。 平时，出差的时候，吃住都是报销，不出差的时候，单位里管一顿中午晚上两顿饭，就早上花钱在外面吃点。 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单位发的，每个月还发肥皂，洗衣粉，洗头膏，卫生纸啥的。 是真花不到钱。 可是，这事没法解释，解释多了，就成了炫耀。 “平子，又惹刘大爷生气了？”张俊平刚停下车子，隔壁房门吱扭一声打开，一个少妇走出来笑着问道。 张俊平和秦淑梅家是邻居，真正一墙之隔的邻居。 都住在后院的北屋，张俊平自己两间正房加一个耳房。 秦淑梅家是一间正房加一个耳房。 你别问，为啥张俊平一个人，却分到两间正房，秦淑梅一家五口人才一间。 问就是单位不一样。 “秦姐，还没休息？” “还没呢！你带回来的东西，我都给大家送去了。 木耳一家给了半斤，榛蘑半斤，松子、榛子一家给了一斤……”秦淑梅掰着手指给张俊平报着帐。 秦淑梅娘家是东北哈尔滨的，对张俊平带回来的东北特产很熟悉。 “猴头菇我没分，都给你留着呢！” “秦姐，我一个人。也不会弄，猴头菇你拿回去吧！回头炖鸡的时候记得叫我一声就成！” “别，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们孤儿寡母的可吃不起鸡。 你要是馋了，你自己买鸡，我给你炖，我家怀志也好跟着沾光解解馋！”秦淑梅爽朗的笑着说道。 秦淑梅口中的怀志可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她的两个双胞胎儿子，周铭怀，周铭志，合起来就是胸怀大志。 秦淑梅说到儿子的时候，都是我家怀志怎么怎么，说的就是俩儿子。 “得！您还真是不客气！ 明儿，明儿不行，后儿吧！后儿我去菜市场买只鸡，劳您大驾，给炖了！”张俊平笑着冲秦淑梅竖了竖大拇指。 东北女人就是这么大气，不做作，对自家的困难一点不避讳，就连让儿子蹭吃都说的理直气壮。 如此做法，不但不让人厌烦，反倒让人心生敬佩。 一个女人带着一大家子，如此艰难，却依然洒脱。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替我家怀志谢谢你！”秦淑梅嫣然一笑，扭头进屋。 留下有些燥热的张俊平。 秋天到了，动物又到了…… 呸！ 这就是酒后正常反应。 绝对不是想女人了。 进了屋，拿起暖瓶晃了一下，果不其然，里面是满的。 不用问，这是隔壁秦淑梅给烧的水。 只要张俊平在家，每天晚上回来，家里保准有一壶热水。 一户热水也是礼尚往来。 －－－－－－题外话－－－－－－ 新书需要大家的守护，先收藏，没钱的投投票，有钱的打赏个一块八毛的(?????) 第五章秋天到了…… 看看桌子上堆着的木耳、榛蘑等东北特产，张俊平一挥手，把东西都收进博物馆空间。 他空间里还有很多，足有十几麻袋。 另外各种野味，野猪肉，腊肉，风干的野鸡、野兔，都有不少。 当时在林场的时候张俊平拿出二十块钱，托在林场上班的一个附近村民买点木耳，榛蘑之类的山货。 好家伙，那个村民给他拉了两马车来，张俊平赶紧又给人家塞了二十斤全国粮票。 那两马车山货，都被张俊平办理了托运，作为给单位同事采购的山货。 后面，张俊平有找机会，从其他村子里买了二百块钱加一百斤全国粮票的山货，放进自己的博物馆空间里。 二百块钱加一百斤全国粮票，愣是把一个村子的山货给买光了，木耳买了一万多斤，榛蘑也有一万多斤，还给了好多风干鸡，风干兔，腊肉啥的。 最后人家还送了两张狼皮。 早上，张俊平说把带来的东北特产给大家分分，也是临到bj才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就是准备用来送人的。 遇到贪心的，肯定按照张俊平的意思把东西都给分了。 可，秦淑梅分寸拿捏的很好，并没有全都拿出来给大家分了。 而是拿出一少部分，一家一户分了一点。 这些东西，即便是在bj买，加起来也不过是两三毛钱。 送东西也有讲究，多了被人当冤大头，少了拿不出门。 两三毛钱，不多也不少，正好是一份人情。 张俊平拿着暖壶给自己到了杯水，然后倒进脸盆里，兑上凉水洗洗脸，泡泡脚，舒舒服服的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的一点都不安生。 秦淑梅也差不多时间打开房门，端着痰盂出来。 美丽的女人，总是掩藏不住自己的美丽，哪怕不修边幅，头发蓬松着，也有种别样的美。 刚过哺乳期的女人，胸怀之博大，大到衣服遮不住。 一件宽松的工作服，愣是穿出紧身的效果。 就连眼角的吃模糊，都显得与众不同。 “秦姐，早啊！”张俊平若无其事，还和往常一样和秦淑梅打着招呼，顺便进行一下批判。 “平子，早啊！” 洗漱完，张俊平推着自行车去上班。 “王哥，早啊！” “赵叔，吃了嘛？” “刘大爷，早啊！” 一路打着招呼，离开四合院。 路上在早点铺喝了碗豆腐脑，吃了两个烧饼油条。 到了单位，依然是小李，小夏两个人来的最早，正在打扫卫生。 “张哥，早！” “张哥，早！” “早！吃了吗？”张俊平笑着冲两人点点头，拿起办公室里的暖壶去打水。 两个高学生，能每天坚持早到打扫卫生，说明这两个还是很有前途的。 这个年代的高中生，可比后世的大学生值钱。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一毕业就享受副科级待遇，基本上不会来物资局这样的单位。 等张俊平打水回来，办公室里的人基本上都到了，只差科长许少民。 给自己泡了一杯茉莉花茶，闻着浓郁的茉莉花香，张俊平有些陶醉的想着，班长该不会是操劳过度，没起来吧？ 这要是害的班长迟到，自己罪过可就大了。 正想着，许少民打着哈欠走了进来。 许少民进门之后，往张俊平方向扫了一眼，然后直接走进内间办公室。 张俊平赶忙跟了进去。 “班长，咋样？嫂子可还满意？”张俊平很自然的拿起办公桌上的烟，给许少民让了一支，自己点上一支，才贱兮兮的问道。 “你嫂子今天上午请假没去上班。”说完许少民才反应过来，狠狠瞪了张俊平一眼。 “我说你小子是故意看我笑话是吧？你怎么不告诉我，酒劲这么大？” “我说了啊！我说你喝多了，嫂子受不了，你俩都喝了，床受不了。 那玩意儿，一次喝个一钱两钱就行。 好家伙，昨天你俩喝了能有二两，难怪我？”张俊平委屈巴巴的说道。 “少废话！ 那个虎骨酒你手里还有没有？” “还有一瓶……” 许少民根本不信，死死盯着张俊平。 “好吧，人家一共给我一坛五斤装的。 昨天给你拿去二斤，我手里就剩三斤了。”被许少民盯得心里发毛，张俊平只好实话实说。 说完，扫了一眼自己藏在博物馆空间里的五坛十斤装的虎骨酒。 “晚上都给我送家去！一个光棍儿，你留着干嘛？浪费！” “我怎么就光棍了？晚上嫂子给我介绍对象……”张俊平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单身怎么了？单身也没惦记你家闺女。 “等人家相中你再说！”许少民冷笑一声道。 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张俊平拿来的虎骨酒，药劲忒大，这么喝一般人受不了。 一斤虎骨酒兑上十斤菊花白，药劲刚刚好。 如此三斤变三十斤，局长那边送二斤，副局长那里……区里…… 许少民默默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赞。 “班长，我白天出去转转，做一些准备工作。” “还做什么准备？” “我去鹤岗，不得带点咱bj的土特产过去？ 对了，您哪里还有茅台、五粮液的酒票吗？给我弄点！”张俊平也不客气，直接伸手讨要。 “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整个一酒鬼！”许少民一边骂着，一边打开抽屉，拿出一打票，数出十来张递给张俊平。 “除了您，还有谁？跟您之前，我可是滴酒不沾！”张俊平抢过酒票，躲过飞来的报纸，开门出去。 临走还没忘记，顺走许少民办公桌上的烟。 回到自己的办公位上，张俊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打开报纸。 虽然请假了，但是这个点出去有点早，万一在门口遇到局长们，那就不太好了，早退的职工遇到迟到的局长，太尴尬。 先研究一下报纸，关心一下国家大事。 伟大的总设计师发表了重要的北方讲话。 1，要完整准确地掌握和运用思想，坚持实事求是原则。 2，加速发展生产力，使人民的物质生活好一些，使人民的文化生活、精神面貌好一些；生产力发展的速度比资本主义慢，那就没有优越性，这是最大的政治。 吹响了改革开放的号角。 第六章收徒 “张哥，柳哥、陈哥、吴哥他们都去了山西、陕西、河北、山东，您啥时候出去？”小李悄悄凑到张俊平旁边，小声问道。 “怎么？看见我眼烦？所以想让我赶紧出去，还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张俊平闲着没事，就想逗逗这个大眼睛的女孩。 倒不是张俊平对人家小姑娘有什么想法，就是想逗逗这个小姑娘而已。 关键是小姑娘太小，下不去手。 “没，我哪敢看张哥你眼烦……”小李涨红着脸，急忙解释着。 “是不敢，还是不会？” “不敢……哦不！是不会！” 看着小李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张俊平也不仔开玩笑，正色问道：“好了！和你开个玩笑，你问我什么时候出去，有事？” “我……我想跟着您，帮您跑跑腿，打打下手啥的。” “你想拜我为师？”张俊平笑着问道。 这个年代，各行各业都流行拜师父。 工厂里学技术要拜师，供销社卖东西要拜师，他们这些采购也要拜师。 “是啊！我想拜您为师，您看成不成？” 张俊平摸着下巴，看着眼前这个青春靓丽的女孩。 不知道有没有十八岁，应该没有。 长的不错，眼睛很大很亮，个子也很高，家境也不错，很富有。 拥有一座飞机场。 把小李看的心里直发毛，张俊平才收回心思，开口说道：“你去把小夏叫过来！” “小夏？！”小李眨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张俊平。 要是张俊平不给她一个说法，就哭给他看。 “小李，你很勤快，很有上进心，可你毕竟是女孩子，我单独带着你出去，对你影响不好。 你把小夏叫过来，我问问他的想法，要是能行，咱们三个人一块出去。 二人为私，三人为公，这样对大家都好。”张俊平赶紧小声解释道。 “好的，张哥！”小李一听不是嫌弃她，准备收小夏当徒弟，立马换了一幅面孔，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张哥，你找我？”小夏心怀忐忑的问道。 “小夏，过几天我要去趟鹤岗，想带你和小李一块去，你有什么想法？”张俊平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愿意，我愿意，张哥……哦不！ 师父，我愿意跟你去鹤岗！”小夏狂喜，连忙点头，生怕张俊平反悔，直接改口叫起师父。 “先别忙着叫师父，这次去鹤岗算是对你们的一次考验，事情办好了，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徒弟！” 这个年代收徒可不是那么简单，是一件很严谨的事情。 张俊平倒是没那么多讲究，只是并不太愿意收徒。 这都78年了，物资局的辉煌即将成为过去式。 改革开放，人心浮动，过去那种师徒关系也不再像五六十年代那么纯粹。 带带他们可以，收徒的话，还是等等再说吧。 张俊平愿意带他们，也不是什么善心，主要是为了能多两个跑腿的。 当然，两个人要是通过考验，各方面都表现不错，张俊平也不介意收徒，绝对会送他们一场好前程。 这点把握张俊平还是有的。 “行了，你们待着吧！我去和科长说一声。”张俊平进了里间屋，把准备收徒的事和许少民说了一遍。 张俊平愿意带徒弟，许少民自然没有意见。 从里间屋出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张俊平和办公室众人打声招呼，收拾走人。 新收的两个小跟班小李小夏，一看张俊平要走，赶紧在后面跟着。 “你们跟着我干啥？我出去办点事，你们回去待着。” …… 离开物资局，张俊平一路猛蹬，很快来到信托商店。 早就听说。 准确来说，是从一些网络小说里了解到，这个年代的信托商店全都是好物件。 一件清三代的粉彩，只要十来块钱。 黄金有价钧无价，家有万贯不如钧瓷一片的宋代钧窑瓷器，也不过百来块钱，简直就是白菜价。 穿越过来之后，张俊平早就想到信托商店来寻宝。 xc区信托商店，是一栋沿街的三层门面楼。 张俊平停下车，走进信托商店。 “同志，您准备买点什么？”看到张俊平进来，一位三十来岁的店员开口问道。 “我看看！淘换点合用的！”张俊平一边四下打量着，一边回答道。 “您随便看，有需要的叫我就行！”店员说完，就继续忙活自己的。 像张俊平这样的顾客，他每天都会接待不少。 信托商店，其实就是二手商品交易所。 来这里的，要么是把自己用不着的东西卖了换钱，要么是图便宜来淘换旧物件的。 一眼望去，张俊平有些失望。 这信托商店有些名不符实啊！ 古董倒是真有，可都是清末民初的东西，此时的张俊平根本看不上眼。 好不容易穿越一回，要是收一堆清末民初的东西，都不够丢人的。 “同志，我呢，对传统文化比较感兴趣，想着来淘换点老物件回家研究研究。 可我看您这里也没啥老东西啊！” “您是想买古董吧？ 买古董的话，您上三楼！”店员态度很不错。 虽说不是多么热情，但也算周到，不失礼。 谁说这个年代的店员都很傲慢，对顾客爱搭不理。 其实张俊平也是误会了，人家店员也是看人下菜碟。 张俊平一身四个口袋的中山装，相貌堂堂，一看不是知识分子就是领导干部。 人家自然客气。 张俊平按照店员的指点，来到三楼。 果然，三楼别有洞天。 打眼望去，张俊平就看到好几件清三代的青花瓷和粉彩。 还有几件应该是清早期的珐琅彩瓷。 三楼店员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 看到张俊平上来，微笑着招呼道：“同志想买点什么？” “麻烦您，把那几个盘子拿过来看一下。还有那把茶壶也不错，一块拿过来看一下！”张俊平装作不懂行的样子，指着货架上的瓷器对老人说道。 “同志，你说的那几个盘子是雍正过枝牡丹纹粉彩盘，价格比较高。 你要是家用，建议您去一楼，那边也有许多和这个类似的盘子。”老人没有去拿东西，而是很有耐心的解释道。 第七章不懂规矩的人 得！ 张俊平一听老人说出粉彩盘的名字，就知道对方也是行家。 也对，人家可是信托商店专门负责买卖古董文物珍贵商品的售货员，怎么可能不懂行。 前世收古董装傻充愣，扮猪吃老虎习惯了。 过枝花纹又叫过墙花，这种瓷器最早出现在雍正时期的粉彩瓷上面。 后来道光年间，这种过枝花纹才开始运用到青花瓷上面。 “让您见笑了！”张俊平双手抱拳道：“您麻烦您拿一下粉彩过枝牡丹盘。 还有那件珐琅彩瓷五福寿桃提把壶一块拿过来。” 说着用手敲了敲柜台，意思是把瓷器放到柜台上。 “原来先生是行家！”老人也抱拳对张俊平还礼道。 一边说着，一边带上手套，把张俊平要的瓷器拿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到柜台上。 张俊平问老人借了副手套带上，这才轻轻拿起粉彩过枝牡丹盘，翻过来看底款。 这是鉴定瓷器的技巧，先看底款，再看器形，其次是纹饰，最后看釉色。 历朝历代瓷器的款识都不一样，笔法、字体、颜色都各有特色。 比如明代字体多用楷书款，但永乐、宣德、弘治年间有少数例外，清代顺治，康熙二朝亦为楷书盛行期，雍正则楷书款多于篆书款，乾隆时期篆书款渐多于楷书款，嘉庆以后篆书款遂成为主流，直到清末才又恢复以楷书款为主的趋势。 底款的书写非常严谨，都是由书法水平比较高的匠人来书写款识。 正品的款识一般书写水平都比较高，而且自然。 仿品往往再追求笔法水平的时候，忽略了自然二字，字体比较僵硬。 不过通过笔法鉴定瓷器，需要有比较高的书法鉴赏能力。 张俊平仔细看了一下底款，四个青花楷书，雍正年制。 字体，颜色，笔法都对，张俊平已经有了一大半的把握，这是一件正品。 翻过来再看器形，纹饰，釉色。 历朝历代官窑瓷器对器形都有严格的规制，也就是多大尺寸都有规定。 而不是匠人自己想生产多大，就生产多大。 张俊平已经非常肯定，这就是已经正品雍正粉彩过枝牡丹盘。 一件品相非常完好的粉彩大盘。 接着又看了其他的几件，都是雍正和乾隆时期的过枝花纹粉彩。 “这几件我都要了，多少钱？” “这件雍正粉彩过枝牡丹盘是一对，一共算你二百八十块钱。 这件乾隆粉彩过枝莲花纹大碗，一共是四件，收你五百。 这件康熙珐琅彩瓷五福寿桃纹提把壶配有四个小茶碗，收你三百。 一共一千零八十块钱。”老人很麻利的报了个价。 张俊平被吓了一跳，谁特娘的说建国后到八十年代以前古董都是白菜价？ 真特娘的瞎胡扯。 这六件粉彩和一套珐琅彩瓷放到后世，能卖一个多亿。 而现在只要一千块钱，这么算确实是白菜价。 可特娘的，后世一套什刹海的四合院，随随便便就上亿。 而这个年代，一千块钱，都够在什刹海四合院里买两间房子了。 所以说，好东西从来不便宜。 “这位同志，您也是运气好，这几件东西，是今天早上刚收上来的。 您再晚来一会，可能就…… 我看您是行家，也是真心喜欢老玩意，我才给您报的实在价。”看到张俊平不说话，老人以为张俊平是嫌贵，于是开口解释道。 “这几件东西我要了！ 我再看看其他的，一会一块结账。”张俊平没有再犹豫，爽快的点点头。 不就是一年的工资吗？好东西遇到就不能错过。 “好的，您随便看！ 我也可以帮您推荐，看你喜欢什么品类的东西。” “好东西我都喜欢！ 这每一件老东西，都是历史的记忆。是时间长河积淀下来的瑰宝，上面蕴含着我们先辈的文化精髓。 所以，有什么好物件，尽管拿出来。 玉石、瓷器，字画，古籍善本，家具木器我都要。”说着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厚厚的五打钱。 都是十元面值的，这一打就是一千块钱，五打五千。 这在六十年代绝对是一笔巨款。 这钱可不是张俊平通过虚开费用报销得来的。 前身帮着局里同事采购物资，采购运输总有损耗，所以卖给同事的价格总要比采购的稍高那么一点点，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也都能理解。 其实前身已经很实在，只是稍微加一点损耗，就这样，每次采购物资最终收到的钱都比花费高几百块钱。 有的采购员，光是帮同事捎带物资，一年就能赚大几千。 张俊平这五千，也是工作两年辛苦攒下的。 “您稍等！”老人扫了一眼，知道张俊平是个大客户，也不再多说，转身从货架上拿下几件东西，放到柜台上。 “这几件东西都是昨天刚收上来的，您给掌掌眼。”说着老人把其中一个卷轴慢慢打开。 张俊平的注意力一下被卷轴的内容吸引。 俯身仔细端详了许久，才站直身子，刚要开口说话突然旁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老胡，这八大山人的鱼鸭图什么时候收上来的？这可是好东西，我要了！” 张俊平邹皱眉头，扭头看向说话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边出现了一位胡子花白，身体健硕的老人。 刚才说话的正是这位。 “这位老同志，虽然现在是新中国了，可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的！” “你这个小同志怎么说话？我怎么不守规矩了？买卖自愿，我愿买他愿卖！和你有什么关系？”老人瞪着眼大声喊道。 “老同志，看你穿着也是个体面人，先来后到不懂吗？ 画在我手里，我没说不要之前，你插话，开价都是坏规矩！”张俊平皱眉，但还是耐心解释道。 “你懂不懂尊老爱幼？” “尊老爱幼是美德，可首先你做的事要值得尊敬。 你想要这幅画，首先你得和我协商，说一句小同志我很喜欢这幅画，能不能割爱。 这才是一位老人应该说的话，应该做的事！ 而不是上来就不管不顾的嚷嚷着这画你要了。”张俊平不急不躁，一席软绵绵的话怼的老人满脸通红。 “老方，你这急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人家小同志说的对，你这就是坏规矩。”姓胡的老年店员也跟着开口说了句公道话。 被老朋友一数落，老人也知道自己刚才做的有些莽撞，脸色变了变，挤出一张难看的笑脸对张俊平道：“得！小同志，刚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不过我是真喜欢这幅画，您看能不能让给我？” “老同志，您要是买回去搞收藏倒也没什么。 如果是喜欢画，想买回去鉴赏，那么八大山人的并不适合您！”张俊平笑着说道。 “什么意思？八大山人的画怎么就不适合我了？”老人不高兴的质问道。 “八大山人的画充满了对清廷仇视，画里蕴含着浓郁的愤世嫉俗，充斥着傲慢与偏见。 不适合修身养性。” 第八章八大山人的画 “老方，这位小同志说的没错，八大山人的画，确实不适合修身养性。 你这性子，更加不适合赏玩八大山人的画。 咱们赏玩书画，图的是一个心情愉悦，精神上的享受。 八大山人的画，太压抑，容易影响心情。”老胡一边冲张俊平点点头，一边转头劝说着老友。 “老胡，书画还有这么多讲究？你可别骗我！”方姓老人将信将疑道。 “还有，小同志你说这画偏激，压抑，不适合我。 难道就适合你？ 你这个年纪更应该树立正确的价值观，这样才能更好的为国家做贡献。 我看这画也不适合你！”方姓老人好似抓住了张俊平话里漏洞，指着张俊平得意的说道。 “呵呵！ 老同志，我买画的目的和你不一样，我买画一是收藏，二是为了学习八大山人的绘画技法。 所以，八大山人的画风再偏激，再压抑，也不会对我产生坏的影响。”张俊平轻笑着解释道。 这方姓老人，一看就不是行里人，应该是晚年退休之后，闲的无聊喜欢上了书画。 根本不懂古玩行里的规矩，甚至对书画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表面。 至于说能认出八大山人的画，这个不奇怪，因为画上有题跋，有落款。 看了题跋落款就敢断定是八大山人的画，也是这个年代的特色。 在这个年代，在信托商店，有可能会捡漏，但是不会有赝品。 因为信托商店在收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进行了专业鉴定。 比如眼前这位老胡，就应该是信托商店的鉴定师。 建国前，bj四九城有很多默默无名，但对古玩字画却有着很高的鉴赏能力，比如一些古玩店的掌柜的，或者一些专门拼缝的包袱客。 这样的人，解放后，没办法到大学里教书，只能继续从事老本行，到信托商店或者文物商店里工作。 所以，这个年代，你买古董真不用担心买到仿的。 因为信托商店已经筛选过了，如果是仿的，会放在一楼，又或者直接给你标注出来，这件东西是清仿，又或者是民仿。 这就是信托商店中信字的由来，诚信经营，一手托两家。 “那照你这么说，我该玩什么？”方姓老人不服气的问道。 “你要是退休没事干，想着找个陶冶情操，修心养性的爱好，可以弄块好玉盘玩。 人养玉一时，玉养人一生。 再不济弄俩核桃盘着玩也行。 您要是非要赏玩字画，董其昌、文征明，徐渭，祝允明，唐寅，沈周的都行。 近代的，如齐白石、张大千、徐悲鸿的字画也行。 鉴赏书画要把自己的精气神深入到作者的精神世界里，去感悟作者留在字画里的精气神，很容易受到作者精神世界的影响。 这些大家，虽然画风各异，但总得来说心态比较平和，比较适合鉴赏。 八大山人本人因为受了明朝灭亡，家族九十余口人被灭族的刺激，精神有些不正常。 用通俗的话说，八大山人就是一个疯子。 所以，他的画要么消极，要么愤世嫉俗，要么充满仇恨。 不适合进行精神交流。”张俊平见这老头倒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只是性子有些急躁，也不再和他计较，耐心给他讲解古玩字画鉴赏的一些知识。 “小同志谢谢你，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我为刚才的鲁莽向你道歉！ 我这人脾气一贯的急，急了一辈子，医生都说我这病就是急出来的。 这听人说写字画画能调节心情，就想着买点书画陶冶下情操，改改我这急脾气。”方姓老人倒也坦诚，一点也不隐瞒自己的性感缺点和自己的身体情况。 “我看您面色红润，应该是高血压之类的病吧？ 那您买字画没用。 得自己写字，每天静下心来写那么一两篇大字。 然后戒酒，改喝茶，没事的时候拿块好玉盘一盘，再练练太极拳。 想办法让自己的生活节奏慢下来才行。”张俊平端详了一下方姓老人，笑着建议道。 “哦？小同志还懂的医术？” “不懂，不过，生活的道理总是相通的。 比如急脾气的人喜欢喝酒，喝酒伤肝，有导致人易怒。 我建议您喝茶，可不是喝大碗茶，也不是用茶缸子泡茶喝。 您得学着喝南方的功夫茶，慢慢的品。 我说的这些都是一些养生之道…………” “小同志谢谢你的建议！ 老胡，你的字画我不要了，给我拿一套文房四宝，我回家写字去。”老人倒是听劝，对张俊平道谢之后，扭头对老胡喊道。 张俊平摇摇头，他实在是不看好这位方姓老人能改掉急脾气。 不过这老方倒是有一颗赤子之心，为人真诚，不做作，知错就认，还挺可爱。 方姓老人只是一个小插曲，一点没有影响张俊平挑选古董的心情。 也没多买，信托商店的好东西不少，好多都在仓库里收着。 张俊平也只买了几样比较合心意的东西，一共花了两千块钱。 小叶紫檀、海南黄花梨的家具，也有不少，不过张俊平没有买。 太大件不好拿，也不好处理。 找板车送到家里，就这么放着吧，没那么大地方。 收进博物馆空间，四合院人多眼杂，前脚拉回来的家具，后脚不见了，没办法解释。 所以，张俊平虽然眼馋，但也只能暂时放手。 等以后弄套独立的宅子，再买不迟。 交完钱，老胡给找了个纸箱子，用报纸包了好几层，箱子四周也都用报纸塞严实了。 “胡老，我在西城物资局上班，以后再有好物件，麻烦您帮忙留一下，或者托人到物资局传个话也行。 我这边肯定不会让您白忙活。 我呢也不拿钱侮辱您，您家里要是缺个煤，少点米啥的。 说句话，我安排人给您解决。”最后张俊平直接向老胡挑明自己的身份。 在物资局上班，也许没啥大权利，但是接触的面广，整天和各种物资打交道。 老百姓弄不到的物资，他能弄到，这就是优势。 和老胡第一次打交道，套关系，打感情牌那都是老假，不如来点实惠的。 “您太抬举了，我可不敢当胡老这两个字。 看得起我，叫我一声老胡就行。 以后有好物件，我指定给您留着。”老胡笑容满面，很亲切的说道。 第九章来自博物馆的反馈（修） 出了信托商店，张俊平没敢骑车，就这么推着往前走。 这个年代，bj好多路都还是条石路，咯咯噔噔的，他担心颠坏刚买的宝贝。 转过一条街，张俊平找了个没人的胡同，把装满古董的箱子收进博物馆空间。 这才骑上车子往菜市口猛蹬。 刚蹬了两下，张俊平一下停住，人跨在自行车上，一个腿拄着地，发起呆来。 张俊平没有看到，就在他把纸箱子收进博物馆空间的瞬间，纸箱子无声的消解，消失无踪。 然后箱子里的古董各归其位。 早在修建博物馆的时候，张俊平就规划好了，玉石，瓷器，字画，青铜器，家具，杂项都分好了区域。 张俊平把心神沉浸到博物馆空间里，看着各归其位的古董，咧嘴一笑，这个自动分类功能不错。 要是再来个无中生有，自动匹配博古架就更好了。 张俊平贪心不足的想着。 张俊平停下车子，自然不是为了看博物馆空间的自动分类。 而是刚刚古董瓷器，古董字画进入博物馆空间的时候，他脑海里突然出现一条信息。 虽然不是系统文，但是很玄幻，在博物馆空间里，漂浮着一些碎片。 粉彩瓷器烧制工艺经验碎片+18 珐琅彩瓷烧制工艺经验碎片+11 瓷画工艺经验碎片+11 楷书书法经验碎片+11 八大山人草书经验碎片+10 八大山人绘画经验碎片+10 集齐一百块经验碎片可兑换一份完整的工艺/技能。 张俊平长出好几口气，才压下心头的狂喜。 这波惊喜，来的太猛太激烈了，让他这个千年狐狸差点破防，笑出声来。 这不就是说，只要自己收集的古董文物足够多，那么自己就能获得所有传统工艺技术。 嗯！ 以后请叫我，传统工艺全能大宗师。 咳！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有许许多多埋藏在历史中的传统工艺，在自己手里重见光明。 平静了一下心情，继续出发菜市口。 菜市口是在小说，电影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一个地名，它出名不是这里的商业氛围，也不是这里出过名人，而且因为菜市口在清朝是砍头的地方。 当然，菜市口的商业氛围也很浓厚，周围有许多店铺，自明代开始，这里就是商贾云集之地。 建国后，菜市口不再是砍头的法场，不过这里依然非常的热闹。 张俊平到菜市口，是因为这里有一个鸽子市。 鸽子市，顾名思义，就是买卖交易鸽子的市场。 鸽子在老bj的记忆里占了非常大的比重。 很多小说，电影电视剧里都有鸽子的镜头，一群信鸽在四合院的上空盘旋，已经形成了独特的鸽子文化。 不过张俊平去鸽子市可不是为了买鸽子。 当然，如果有机会，他也不介意养几羽鸽子，体会一下老bj的鸽子文化。 鸽子市早在建国前就已经存在，后来慢慢的发展，这里已经演变成了一个集市。 鸽子市不再局限于鸽子交易，里面卖什么的都有。 买卖各种票据的，买卖粮食的，买卖蔬菜，肉鱼蛋，反正各种生活物资都有卖的。 就连古董文玩这里也有卖的。 张俊平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买古董文玩，当然了，真遇到好东西也不会放过。 bj有许多这样的鸽子市，每个鸽子市都有实际控制者。 有的是附近的顽主，有的干脆就是当地居委会。 在这里买东西随便，卖东西要交管理费。 张俊平来这里是打算淘换些票据，主要是全国粮票。 出门在外，有这玩意比钱好使。 在鸽子市溜达了一圈，买卖票据的有好几个，但张俊平都没有出手。 张俊平找到一个瘦高个，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带我去见你们老大。” “你谁啊！神经病吧！” “佛爷要不要我把你送派出所去？”张俊平一脸玩味的看着眼前的瘦高个笑着问道。 佛爷在bj话里指的是扒手，小偷。 每个佛爷背后都有一个养佛爷吃佛爷的顽主。 其实就是顽主给佛爷提供保护，而佛爷给顽主上供。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瘦高个还在强自狡辩。 “呵呵！你在鸽子市吃活的，我不信背后没有顽主罩着你。 不然你早被人打死了！ 乖乖的带我去找他，你好我好大家好。 不然……”张俊平懒得多费口舌，直接把话挑明，并威胁道。 “大哥，我不敢啊！我要是带你去了，我会被打死的！”对比了一下双方的战斗力，瘦高个果断认怂，但却不敢带张俊平去找背后的顽主。 送派出所最多是吃几天牢饭，可要是带陌生人去见老大，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哥们，这里是三爷的地盘，不要找不自在。”张俊平和瘦高个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两个穿着灰色工装的年轻人，一左一右把张俊平夹在中间，恶狠狠的警告道。 “带我去见你们三爷，我有笔大生意要和他谈。”张俊平扫了一眼两个年轻人，淡定的说道。 两个年轻人打量了一下张俊平，然后摆摆头，“跟我们走吧！” 其中一个矮个快速离开，去报信。 张俊平跟着剩下的，脸上带着刀疤的年轻人慢慢的往一旁的胡同走去走进一条狭窄的胡同，前后突然涌出十多个人，把张俊平包围在中间。 刀疤青年掏出一把短刀，恶狠狠的威胁道：“哥们，我们三爷可不是你想见就见的。！ej 识相点，把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不然哥们给你放放血。” “呵呵！钱我有，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本事拿走。”张俊平笑着从挎包里掏出三打钞票晃了晃。 “拿过来！”刀疤青年露出贪婪之色。 “好啊！”张俊平很听话的把钱扔给刀疤青年。 “算你识相！”刀疤青年得意的弯腰捡起钱。 “哥们，我这里还有个好玩意，你要不要？”张俊平轻松的笑着问道。 一点不像被抢劫的样子。 “什么好东西？拿出来！”刀疤青年一听还有好东西，急忙催促道。 “这个，你要不要？”张俊平从腰上掏出五一式手枪，冲刀疤青年晃了晃。 第十章BJ顽主林三爷 “你是谁？”刀疤青年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敢掏枪，自然不是一般人，但张俊平的表现又不像是雷子。 雷子是黑话，对警察的称呼。 “卡托列夫式手枪，咱们国内叫做五一式手枪，装弹八发。 你们有十三个人，要不要试试？”张俊平继续调戏着刀疤青年。 张俊平除了是采购员之外，还是民兵骨干，因为他主要负责东北那边的业务，许少民为了他的安全，专门给他弄了持枪证。 “这位小兄弟，手下人不懂事，多有得罪。”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分开人群走了出来。 “你就是三爷？” “不敢，不敢！都是道上人抬举！ 您叫我林三就行！”林三客气的拱手抱拳道。 “三爷真是好大架子，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这过五关，斩六将的！”张俊平轻笑道。 “这都是误会！ 不知道您找我，有何指教？”林三很客气，主要是摸不准张俊平的路数。 敢在bj这地界动枪，不是愣头青，就是有大背景或者干脆就是官面上的人。 张俊平怎么看都像是愣头青。 所以，摸不准张俊平跟脚的林三，对张俊平很客气。 林三这样的顽主，平时很嚣张，可也分对谁。 那种对谁都天老大我老二的顽主，活不长。 “找你谈笔生意，不过你的人好像不太欢迎我。” “误会，都是误会！您这边请！”林三客气伸手邀请道。 原来林三的老窝就在这条胡同里。 张俊平收起手枪，跟着林三走进一座四合院。 这四合院外面看着像是荒废的，不过里面别有洞天。 被林三收拾的挺好，屋里家具摆设一应俱全。 堂屋里放在一张八仙桌，两边是两把太师椅。 两侧靠墙各摆着四张圈椅，两张圈椅中间还有一个小茶几。 进屋后，把张俊平让到太师椅上，才开口问道：“您怎么称呼？” “我姓张！”张俊平坐在太师椅上，大大咧咧的说了一个姓。 那态度，仿佛告诉对方一个姓，已经是极大的恩赐。 “原来是张爷！ 不知张爷说的生意是？”林三一边说着，一边给张俊平递上一支烟。 “哟！不错啊！三爷路子挺野，连海子里吸的特供烟都能弄到。”张俊平接过烟，看了一眼，笑着调侃道。 “不敢，不敢！这是从我一大哥哪里蹭了一盒烟，拿着装门面。 今儿要不是张爷来，我平时都不舍得拿出来。”林三略显得意的谦虚道。 林三拿出特供烟也是试探张俊平的跟脚，毕竟特供烟普通老百姓连见都没见过。 如果张俊平认不出这是海子里的特供烟，那今天就别走了。 菜市口从来不缺冤魂。 另外则是告诉张俊平我也不是没根的人，我的靠山住在海子里，就问你怕不怕。 张俊平的表现，让林三更加不敢慢待。 “两个生意，一个准备收点票，钱你的兄弟已经拿了，就按照那个数给我换成全国粮票吧！” “没问题！这就是给您办！”林三说着冲手下一使眼色，立马有人去准备粮票。 “另外一个，我手里有一批木耳和榛蘑，还有一些风干的野鸡、野兔，腊肉什么的。 刚才我转了一圈，市场上有卖木耳的，最便宜的二毛钱一斤。 我这边给你一毛五一斤，风干野鸡野兔一块钱一只，腊肉八毛一斤。 我手里大约有一万斤木耳和一万斤榛蘑，风干的野鸡野兔大约有几百只，腊肉四五百斤，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下？” “能不能先看看货？” “这是样品，都是这个品质！”张俊平说着从挎包里拿出一把木耳和一把榛蘑放到桌子上。 “猴子，你老家是东北的，你去看看，张爷的东西怎么样。”林三对身边一个长脸青年说道。 长脸青年上前，拿起木耳和榛蘑看了一下，冲林三点点头，“三爷，都是好货，很地道。” “张爷打算怎么交易？” 张俊平有些好笑，卖点木耳居然弄的跟贩那啥似的。 “晚上吧！交易地点，晚上我再告诉你们。 等你们验完货，明天上午我过来拿钱。”张俊平很随意的说道。 张俊平越是说的随意，林三就越不敢轻视。 此时张俊平敢先给货后收钱，林三更加谨慎，摸不清张俊平来历之前，林三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时，一个小胖子走了进来，递给林三一个军绿色的挎包。 军绿色的挎包在这个年代，绝对的流行风。 谁要有这么一个包，背着出门，那感觉不亚于后世背一个lv的包上街。 “张爷，您要的太急，又都要全国粮票，实在给您凑不齐。 只有一千块钱的。 您看还需要点别的票吗？”林三有些尴尬，对着张俊平讪笑道。 连三千块钱的粮票都拿不出来，这让林三感觉有些丢面。 “还想让你把货款都换成全国粮票呢！ 算了，一千就一千吧！ 剩下的给我换成酒票和烟票。 你要是能弄到这个烟，拿烟顶也行。” “张爷，您说笑了，这烟，也就给大哥办事，赏给的一盒半盒。 我哪有那本事弄来这个烟。” “没事，我就随口一说，要真能弄来，我按照市场价加五成收。” 林三要是真能弄来海子里的特供烟，别说溢价五成，就是溢价一倍张俊平也要。 这烟，在某些特定场合就是通行证。 “这个……张爷，我不敢保证，只能说尽量试试。”面对诱惑，林三也没敢答应，只说试试。 市场价加五成，自己背后那位大哥应该也会心动吧？ 因为差的太多，又不知道张俊平都需要什么票，林三干脆把自己的票都拿出来，让张俊平挑。 张俊平把所有的酒票和烟票都挑了出来。 一共拿了一百多瓶剑南春，五十多瓶五粮液，三十多瓶茅台，二十条软中华。 其他的他都不需要，最后林三只能恋恋不舍的退给张俊平一千五百块钱。 “还要麻烦三爷，以后再有酒票烟票都给我留着。”临走张俊平又交代了一句。 至于像什么票不够，这个张俊平一点都不相信。 这么大一个鸽子市，脸三千块钱的全国粮票都凑不够？ 开玩笑。 无法是张俊平突然强势冒出来，林三摸不着他的跟脚，所以有所保留。 …… 出了四合院，张俊平从鸽子市买了一只老母鸡，这才骑上车子往家走。 快中午了，回家吃点东西，下午还有别的事情。 第十一章爱情面馆 本来今天去鸽子市，单纯就是想兑换点全国粮票，这玩意还能吃香好几年。 结果，因为在信托商店的遭遇，让张俊平动了别样的心思。 这个年代的古董，也并不像网络小说里写的那样，满大街都是真品，白菜价。 嗯！对比国外的价格确实是白菜价。 但是，作为一名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四有好青年，往外倒腾古董文物，这种生儿子没屁眼的事，坚决不能干。 那就得想办法弄钱。 正好，他现在的工作给了他便利条件。 嗯，古董收藏从倒爷开始。 没毛病。 从东北倒腾山货，这是个不错的来财之道。 而且，他的金手指，给了他极大的便利。 不仅仅从东北倒腾山货，既然去了东北，不从老毛子哪里薅点羊毛，对不起党和国家这么多年的培养，也对不起自己的金手指。 老毛子缺什么来着？ 张俊平回忆着一些关于倒爷的电影电视剧，以及新闻报道。 嗯！ 吃的，用的，穿的，戴的，好像除了重工业产品以及矿产资源之外，老毛子啥都缺。 人家用牙刷换飞机，自己是不是能用二锅头换点煤炭？ 反正都是物资采购，国内国外一个样。 从国外采购，还不用和国内兄弟单位争夺有限资源。 张俊平开始发散自己的思维，越琢磨这事好像真的可以做。 胡思乱想中，肚子咕咕叫着提醒张俊平，到点了，你脑子不用吃饭，我肚子可不行。 张俊平在屋里四下撒摸一圈，不知道吃什么好。 一出门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家里的锅都长满了锈迹。 张俊平也懒得刷锅，干脆出门，来到胡同口。 这里有一家面馆，店里就卖一样，炸酱面。 据说，这家面馆，打解放前就有。 虽然后来被收归国有，归街道管理，但做面的人始终没变。 只是，从当年卖炸酱面的姑娘，变成了今天卖炸酱面的老奶奶。 “老太太，给来碗炸酱面，多放面，多放卤子，再来个卤蛋。”张俊平一进门就大声吆喝道。 不是张俊平不懂礼貌，公共场所大声喧哗，是因为卖面的老奶奶耳朵有点背。 张俊平因为单身一个，不喜欢做饭，所以经常过来解决温饱问题，一来二去的，和卖面老奶奶也就熟络起来。 “是你小子啊！一进门就咋咋呼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来！”看到张俊平，老太太很高兴，一边开始下面，一边和张俊平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你小子有程子没来了，又出差了？” “是啊！去了趟东北。这不给您老带了点坚果，让您练练牙。”张俊平扬了扬手里的包。 “臭小子，一回来就拿我老太太寻开心，我倒想练练牙口，你倒是给我找颗牙出来。”老太太转身笑骂道。 老太太年轻时候没少遭罪，一口牙，早早的就光荣退休。 送坚果给老太太练牙自然是开玩笑，张俊平送的是木耳，榛蘑和腊肉。 坚果也有，不过是给老太太的孙子吃的。 这老太太也是个可怜人，结婚第二天，老公就上了前线，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老太太一个人守着面馆，一等就是五十多年。 张俊平始终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爱情，需要用五十年去守候。 老太太一辈子无儿无女，一直到十年前，才收养了一个孙子。 老太太最让人尊敬的不是守候五十年的爱情，而是她面对生活的态度。 这五十年，老太太不是以泪洗面，而是用笑容去守候。 每一天都保持很好的心情，面对任何困难都有一个好心态。 就连唯一的面馆被收归国有，老太太都没有伤心沮丧，只是对居委会的人说，面馆收走不要紧，你们得让我继续留在面馆。 她可以不要钱，只要有口吃的就行。 因为她怕，她男人回来了，找不到地方。 他们约好的，等打完仗，一起经营面馆。 就这样，老太太继续经营面馆，从自负盈亏，变成了按月拿工资。 “老太太明个儿我有空，带您去医院镶个牙，咱镶一口合金钢的牙，以后不用练，这碗都能一口咬下半拉。”张俊平继续和老太太逗着闷子。 “镶啥牙？又不耽误我喝面条。”老太太熟练的把面条捞出来，过水，舀一勺卤子浇到面上。 “我说老太太，您看看你现在没牙，腮帮子都瘪了，一点都不漂亮了。 听话，咱去按个假牙，做个漂亮的老太太。”不止张俊平，很多人都劝过杨老太太去镶牙。 “我都七十多，马上奔八十的人了，要那么漂亮干嘛？ 我得留着钱给我孙子说媳妇，好给我老杨家留个根……”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把面放到张俊平面前。 老杨家，是老太太婆家。 出嫁从夫，活是杨家的人，死是杨家的鬼。 老太太自己不差钱，几十年攒下来，比张俊平趁钱，镶一口金牙也镶的起。 只是，自从收养了孙子，老太太越发节俭，自然不肯花钱去镶牙。 至于说，张俊平出钱，提都不用提，老太太要强一辈子，绝不接受别人的施舍。 “您啊……”张俊平还想再劝，一低头，顿时把话咽了下去。 半晌，才开口说道：“老太太，您镶牙的钱有了，不用掏您给您孙子攒的老婆本了。” “小平子，我老太太活了一辈子，没向谁伸过手……”老太太以为张俊平准备替她掏钱，脸色一沉道。 “老太太，您别着急，您先听我说完。 这碗你从哪弄来的？”张俊平打断老太太的话，急忙问道。 “我看这碗挺好，淬了可惜了，正好面馆缺碗，我就把它们都给拿了过来。” “老太太，这碗可是古董，这是乾隆青花瓷缠枝纹大碗，送到信托商店或者文物商店，一个最少也能卖一百块钱。”张俊平举起面碗看了一眼底款，笑着对老太太说道。 按照老太太的说法，这碗用了七八，十来年，却从来没有人注意到，这面碗居然是乾隆年的青花瓷。 可见，我们身边从不缺少古董，只是少了一双慧眼。 第十二章乾隆青花缠枝纹大碗（修） 老太太当年拿回来可不是一个两个碗，而是拿回来二十几个碗。 二十几个青花瓷大碗，就按现在的价，也值二千多。 “哦！这是古董啊！我老太太也不懂这些。 真值这些钱？” “老太太，我还能骗您？” “你小子，在我这骗吃骗喝还少了？”老太太回手一记绝杀，让张俊平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您这么说，咱俩可做不成朋友了！”张俊平看着老太太委屈的说道。 说张俊平骗吃骗喝自然是开玩笑，也就沾点小便宜而已。 其实，也不是真的占小便宜，只是为了逗老太太开心。 张俊平每次出差回来给老太太带的礼物，都要比别人多不少。 开了句玩笑，老太太才正色说道：“小平子，这面馆是居委会的，碗也是公家的东西。” 老太太的话也没错，虽然碗是老太太拿回来的。 但，当初的目的是为公家省钱，自然所有权是公家。 “老太太，您这觉悟，绝对是这个！”张俊平冲老太太挑了挑大拇指。 心说，要是你个人的，我还不好意思收呢。 二十几个乾隆青花瓷大碗，哪怕是比较常见的缠枝纹，品相好的话，放到后世价值也能上亿。 “那您帮我联系一下，您面馆这些碗我挺喜欢的，想买回去收藏。 价格不能让公家吃亏，可以请信托商店的同志来估一下价格。 作为感谢，我出钱帮您镶牙，你看可以吗？ 不过咱可说好了，最多给您镶陶瓷的，镶金牙门都没有！” “小平子……” “我给你说，你可别拒绝，你要是不答应，咱以后可就没朋友做了。 回头我生四个儿子，见天欺负你孙子。” “你敢！”老太太脸色一变，大声喝道。 孙子是老太太的逆鳞，触之必怒。 喊完，老太太突然笑了，“你小子要是再不找媳妇，等你儿子出生，我重孙子都有了。” “你这老太太过份了啊！我要和你绝交！”张俊平气愤的把面条喝完，扔下一百块钱，抱起碗就走。 老少两个斗嘴，逗的其他顾客哈哈直笑。 这样的场景，没过一段时间，总会发生一次。 每次张俊平来吃饭，都要和老太太斗一番嘴。 可惜，姜还是老的辣，斗嘴张俊平就没赢过。 每一次张俊平败退，老太太脸上的笑容都会多一些。 “老太太，刚才平子说这碗值一百块钱是不是真的？”有好事的人好奇打听着。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这小子整天神神叨叨的。” “我看是真的，没看刚才平子抱走一个碗，给了一百块钱？”说话的顾客，心里暗自琢磨着，当初自己好像也往家拿了几个盘子。 不会也是古董吧？ “给了一百块钱？！”老太太这才发现张俊平留下的一百块钱。 顿时气的骂道：“臭小子，我的面钱还没给呢！ 你给我等着，下次再来，我给你加两勺卤子，我齁死你！”发现张俊平只给了碗钱，没给面钱，气的老太太跳脚咒骂着。 骂完又对几个正在吃面的老顾客喊道：“你们几个吃面注意点，这碗可值一百块钱，淬了，你们赔得起吗？” 这话一出，喝面的老顾客，顿时变的小心翼翼，生怕真给淬了，这可是两三个月的工资。 赔不起。 这面喝的，真揪心。 老太太可不管众人怎么想，小心的把剩下那些还没用的碗收起来。 顾客吃完，也赶紧把碗刷干净，放到一边稳妥的地方。 …… 张俊平回到家，小心把碗清洗c干净，才又仔细端详起来。 青花瓷始于唐朝，兴于元朝。 元青花的名气非常大，市场上，一件元青花动辄几千万上亿。 乾隆青花虽然不如元青花名气大，不如元青花值钱。 但是，无可否认的是，论烧制工艺，乾隆青花才是真正的顶峰。 顶峰代表着工艺技术的成熟，也就意味着产量大增。 物以稀为贵。 所以，乾隆青花不如元青花值钱。 但是艺术性，工艺上，完胜元青花。 乾隆官窑青花瓷缠枝纹大碗是真漂亮，颜色比元青花更亮。 缠枝纹，又叫缠枝花，是中国瓷器上应用比较多的传统花纹，有缠枝莲花，缠枝菊花，缠枝桃花等等。 品相……碗口有个冲。 不影响。 碗壁上还有冲线? 这碗用了十来年，有个冲，有道冲线也数正常。 只是心怎么有点疼？ 亏大了，这碗最多值十块钱。 要不是怕被老太太揪住暴打，张俊平都有心去找老太太退货。 想了想，为了人身安全，张俊平还决定不退货。 把碗收进博物馆空间。 虽然有冲线，但是不影响其艺术价值。 所以，还是被博物馆空间定为精品。 张俊平再一次获得空间反馈。 青花瓷烧制工艺经验碎片+3。 瓷画工艺经验碎片+1 楷书书法经验碎片+1 一件乾隆青花缠枝纹大碗，给了三个不同种类的工艺经验。 吃饱喝足，张俊平美美的睡了一觉。 壶中日月长，午觉最香甜。 张俊平被一阵鸡叫吵醒，才发现早上买的老母鸡，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绳子，此时正站在八仙桌上格格叫着。 地上还有一颗带着体温的鸡蛋。 “靠！不就下了个蛋吗？看把你骄傲的，还跑到八仙桌上叫，你咋不上天呢？”看着好好站在八仙桌上，骄傲的昂着头的老母鸡，张俊平没好气的骂道。 张俊平从床上爬起来，准备给骄傲的老母鸡一点颜色看看。 “艹！你个逼玩意！ 今天就宰了你！”看着在八仙桌上留下一摊，飞走的老母鸡，张俊平气的骂了起来。 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把老母鸡抓住，屋里已经是一团糟。 拎着老母鸡敲开隔壁的房门。 “平子啊！有事？”看到张俊平拎着老母鸡，周老太太脸色一喜，开口问道。 “周老太太，这只鸡给你，还有猴头菇。 晚上让秦姐炖了，给怀志他们解解馋。 记得给我留半只鸡啊！我明天吃。” “哎呦，又让你破费了，你放心，两个鸡腿都给你留着。”周老太太面露欢喜的承诺道。 第十三章相亲进行时一 下午张俊平去清华池洗了澡，让搓澡师傅清除了表皮污垢，再配上一段打击乐。 出来之后，感觉整个人都轻了好几斤。 清华池旁边就是一家理发店，店面不小，里面光是理发师傅就有十来个。 张俊平交钱领票，然后排队。 好在今天不是节假日，理发的不是很多，张俊平等了几分钟，就有理发师傅闲了下来。 招呼张俊平过去坐下之后，理发师傅问道：“同志，你想怎么理？” 七八十年代男人的发型其实和现在差不多，也都是偏分，中分，板寸或者背头，反正就那么几种。 “给我理个板寸，然后刮一下脸。”张俊平盯着镜子看了一眼，然后说道。 前身退伍以后，就留了偏分，显得成熟稳重。 但是，张俊平还是喜欢板寸的干净利落，人也显年轻。 “好嘞！” 老师傅手艺很好，一把推子，一把梳子，在张俊平头上乱飞。 不一会，头发就理好了。 接着修边，热毛巾捂脸，刮脸。 刮脸绝对是一种享受。 可惜后世，已经很难找到刮脸的理发店。 尤其是刮完脸，师傅在你肩膀和脖子后面捏几下，能让你整个人的精神都放松下来。 看着镜子里英气逼人的大帅哥，张俊平满意的点点头。 像自己这种中山装都能穿出时装效果的大帅比，居然要去相亲。 这要是放到后世，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可在这个年代，相亲就是主流，自由恋爱反倒是特立独行的叛逆行为。 其实张俊平本人并不反对相亲这种活动。 针对婚姻来说，相亲的婚姻稳定性更好。 因为相亲更讲究门当户对。 很多人批判门当户对是老旧的封建思想。 其实不然，门当户对是非常科学的一种婚姻观念。 后世有社会学家研究发现，离婚率最高的就是那些自由恋爱和不讲究门当户对的婚姻。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但是婚姻却是两个家庭的事。 自由恋爱，门不当户不对，结婚前被爱情迷住了双眼，结婚后才发现，双方的人生理念，生活习惯，消费习惯，差异很大。 时间一长，爱情的保质期过后，就是无休止的争吵，最终离婚。 ………… 等到，下班后，张俊平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拎着刚买的两个大西瓜，来到许少民家。 九零后可能很多人没见过用尼龙绳编的网兜。 九十年代以前，尼龙网兜很流行，尤其是买西瓜用的都是这种尼龙网兜。 开门的是叶丽华，一边把张俊平让进屋，一边埋怨道：“你说你，说你多少次了，每次来拿这么多东西。” “嫂子，没拿什么，下午去鸽子市，看西瓜不错，就买了两个。 这个是酒，是班长要的，他说这酒不错，让我都给送家来。” “这老不羞！”叶丽华脸色一红，啐了一口，赶紧接下张俊平手里的酒。 张俊平也顺势把西瓜放到地上，一边把其中一个拿出来，“我看这西瓜不错，说是庞各庄的西瓜，我让卖瓜的老乡开了个天窗，沙瓤薄皮。” 一般自家买来吃的，才会让卖瓜的在西瓜上开个天窗，看看西瓜熟不熟。 也只有张俊平和许少民这样的关系，没那么多讲究，才会让卖瓜的开天窗。 “那正好！ 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我们局里刚分来的大学生，邱文燕。 文燕，这就是我给你说的，你姐夫手下的兵，叫张俊平。 你们先聊着，我去把西瓜切了！”说着叶丽华抱起西瓜走进厨房。 张俊平上下打量了一下邱文燕，确实像叶丽华说的，要脸面有脸面，要身条有身条。 张俊平进屋，邱文燕也礼貌的站了起来。 前凸后翘好生养。 放后世，绝对是校花级别，万千宅男梦中女神。 这让张俊平不禁想起后世相亲的灵魂三问： 你有房吗？ 你有车吗？ 你有存款吗？ “你好，邱文燕同志，我叫张俊平！在物资局工作，是一名采购员。”张俊平微微一笑，冲邱文燕伸出手。 邱文燕红着脸伸出手和张俊平握了一下，小声说道：“我知道，叶姐和我说了。” 张俊平长的相貌堂堂，个子也很高，邱文燕自然满意。 只是张俊平的眼光让邱文燕有些受不了。 长成这幅模样，从小到大自然少不了被人行注目礼，只是那些都是偷偷摸摸。 哪有人像张俊平这样，正大光明的上下打量，就差品头论足。 有些羞恼的邱文燕却不知道，张俊平早已经达到阅片无数，心中无码的境界。 张俊平暗自体会了一下，手不大，很软。 “嗯，那个，嫂子一直和我说你多么多么漂亮。 今天一见才知道，嫂子用漂亮来形容你，绝对是一种侮辱。” 前面张俊平说的还挺好，夸自己漂亮，邱文燕虽然有点害羞但心里美滋滋的。 结果突然话风一转，转的有点让人措不及防。 “啊！”邱文燕忍不住张大小嘴。 “邱文燕同志，你身上有一种，一般女孩子没有的知性美。” “知性美？” “对！一种集智慧、优雅、高贵、美丽与一体的独特魅力。 比如宋夫人，邓夫人，还有冰心先生，都是具有知性美的女性代表。” “啊！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就是多读了几年书而已。”邱文燕红着脸辩解道。 脸上笑容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 这人真是太……太会说话，太有眼光了。 这个年代，你要是直接夸女孩子漂亮，会被认为轻浮。 毕竟漂亮的女孩子，漂亮是公认的，都夸就没新鲜感了。 人都有一个通病，有钱的喜欢人家夸他艰苦奋斗或者心地良善。 漂亮女人喜欢别人夸她温柔可爱，聪明大方，善解人意。 “多读书好啊！ 我初中毕业就去参军，在部队当了六年兵，去年才转业回来。 所以，我特别羡慕你们读书厉害的人。” “我听叶姐说，你是你们科的业务骨干，你一定也很聪明。” “你们聊的怎么样？”就在两人聊的正投机的时候，叶丽华端着一盘西瓜走了过来。 张俊平看了叶丽华一眼，信不信你再晚来半个小时，我们俩出去单独吃饭。 第十四章相亲进行时二 “怎么样？姐没骗你吧？ 是不是又高又帅？”饭后，叶丽华拉着邱文燕在厨房说着悄悄话。 “叶姐，人到是不错，也会说话，就是……就是他干的工作，要经常出差……” “你姐夫说了，今年年底就能提副科，等当了副科长，平常那还用他出差？ 而且，等到明年他们局里分房子，准有他一套。 我告诉你，这次建的房子，可比这个大，都是三居室的房子。” 张俊平没听到叶丽华的话，不然一定吐槽，都跑到七十年代了，怎么找媳妇还摆脱不了，房子这个魔咒。 张俊平则在客厅里和许少民一起探讨从老毛子那里搞煤的可行性。 如何从老毛子那里搞到煤炭是张俊平的事，可是如何把煤炭交给局里，那就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 必须得向许少民汇报。 以现在国家的情况，弄来多少煤炭都能消化的了，可私底下卖掉，性质可就变了。 谁知张俊平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就被许少民一口否决。 “我不同意！ 你不知道咱们和北边的关系？你这么做，可是要犯错误的！ 简直就是瞎胡闹！” “犯什么错误？ 班长，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天变了……” “胡说八道！你小子给我注意点，别整天嘴上每个把门的。 这样的话能乱说？是你我该考虑的事情？”张俊平刚说一半，吓得许少民一把捂住张俊平的嘴，扭头看了一眼厨房。 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对某些形式充满了恐惧。 “好，班长，咱们不说这个。 就说煤炭的事情，您昨天也说了，国家总体煤炭缺口很大五亿吨。 光咱们xc区的缺口就高达一百五十万吨。 是的，我有信心去鹤岗弄到煤，足额甚至超额完成任务。 可是，咱们多了，别的兄弟单位就会更少。 不是我矫情，这是事实。 咱们为什么就不能从外部想想办法？ 咱们和老毛子的关系，那是国家层面上的，关于意识形态，甚至是国家利益的矛盾。 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咱们不参与政治，只谈经济，就是民间的一场物资交易。 其实咱们和老毛子的物资交易就从来没有断绝过，哪怕最紧张的那几年。 我得意思是，和老毛子的交易不以物资局的名义去进行。 我私底下想办法，把煤炭运到咱们国内来，完成交易之后。 局里再出面，组织运输力量把煤炭运回bj。”张俊平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关键这个事太大了，真出来了事，我兜不住啊。”许少民苦笑道。 张俊平考虑的是如何和老毛子交换煤炭，如何把煤炭运进国内，最后运到bj。 可许少民考虑的是，出了事怎么办？如何让张俊平从这件事上脱身。 “班长，我觉得您可以和局长汇报一下，也别说我从老毛子那里弄来的煤炭。 就说我能联系到东北那边的倒爷，人家能从老毛子那里弄到煤炭。 人家负责把煤炭运到国内，咱们负责运回bj。” “那，局长要是问倒爷是谁怎么办？” “就说人家为了安全，提出身份保密，只和我一个人交易。” 许少民沉思了好一会，才勉强点头。 “好吧，我去和局长汇报这个事，但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咱们宁愿完不成任务，也绝对不能把自己搭到里面去。 不然，这么漂亮的媳妇，可就成了别人的。”许少民冲厨房努努嘴道。 “您可拉倒吧，八字还没一撇呢！”张俊平撇嘴道。 “咋样，你就说你相中没有?” “这么漂亮的媳妇，要是再相不中，那可是要遭雷劈的！”张俊平想了一下邱文燕丰润但不臃肿，娇艳但不媚俗的俏脸，心头忍不住火热，咧嘴笑道。 极品女人绝对不是那种瘦的皮包骨头又或者健美丰硕的女人，老祖宗在这一块总结的相当到位：增一分则胖，减一分则瘦，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这样的描述已经非常到位，再说别的都是重复。 “就知道你小子相中了，我可告诉你，你嫂子可说了，这丫头一进轻工局，他们局里不少单身青年没少找借口往他们科室转，找借口和她套近乎，守在轻工局门口的也不少。你小子可得抓点紧。” 许少民这么一说，张俊平反倒是不怎么担心了，这种女人，你追的越紧反倒越是难以成功。 说白了，追的人太多了，挑花了眼，也见多了各种套路，有了免疫力。普通追求女孩子的套路，对她根本没用。 像这种直接奔着结婚去的相亲，反倒是更有成功的机会。 大家不扯虚的，我喜欢你的肤白貌美大长腿，你欣赏我的英俊潇洒懂情趣，接下来可以直接聊一聊结婚的话题。 比如车子，房子，票子，双方家庭环境。 感觉合适奔着结婚处一处，不合适，大家好聚好散。 “吃饭了！”叶丽华从厨房走出来，招呼张俊平和许少民吃饭，然后笑着对跟在自己身后的邱文燕抱怨道：“你看他们男人，就这样，也不知道整天哪来那么多工作要谈，在单位谈工作，到家里还是谈工作，一谈起来，就没完没了。” 叶丽华这话看似实在抱怨，实则是在说，张俊平有上进心，极受领导的赏识。 什么人能在下班后到领导家里谈话？自然是领导的心腹。 邱文燕抿嘴笑而不语。 以貌取人从来不是男人的专利，女人更甚。 今天介绍的对象长的要是一般，叶丽华如此变着花样的推销，邱文燕绝对不是笑而不语，而是心感厌烦。 “嫂子，我帮你端菜！”张俊平赶紧站起来献殷勤。 “不用，不用！有小燕帮我就行！你们坐着就行！” 叶丽华虽然说不用帮忙，但张俊平还是跟着走进厨房，端了一样菜出来。 不得不说，班长家的厨房有点小，里面站两个人已经有点拥挤。 张俊平进去变得更加拥挤，端菜转身的时候，一不小心蹭了一下邱文燕。 邱文燕顿时满脸通红。 第十五章相亲进行时三 为了给张俊平介绍对象，叶丽华也是费了心思。 这从晚上准备的饭菜就能看出来。 排骨炖榛蘑，爆炒林蛙，木耳炒肉，红烧鲤鱼，猴头菇飞龙炖汤。 如此四菜一汤，别说是七十年代，就算是后世二十一世纪，也属于轻奢级。 “小燕你多吃点，看你瘦的，这些都是平子拿过来的。 你要喜欢吃，回头让平子给你送点。”张俊平快感动哭了，叶丽华这嫂子比亲嫂子还好，时刻不忘自己的任务。 “叶姐……”邱文燕红着脸叫了一声，表示自己的抗议。 这声音，撒娇倒是多于抗议。 “邱文燕同志，你多吃点，这黑木耳能补铁补血，女人吃了能美容养颜。 还有这个爆炒林蛙，林蛙又叫蛤士蟆，雪蛤，位列东北八珍之首。 在旧社会，雪蛤一直都是贡品……”张俊平没有多说，只简单介绍了两个菜，表示热情。 如此即展现了博学多才，又不会显得过于显摆。 “行了，你就别显摆了，这爆炒林蛙，还有木耳炒肉就是人家小燕做的。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说的就是我们小燕。 我给你说，你要是能娶到小燕，那是你们老张家积了德。”叶丽华接过话说道：“说到林蛙，我想起来了。 平子这次给我带了不少雪蛤油，一会小燕你带些回去，给阿姨调理调理身子。” “不用，不用！我妈身体已经好了！” “小燕，你这不是外道了吗？等你和平子成了，咱就是一家人。 这雪蛤油算是我借你的，等回头让平子加倍还给我。” 叶丽华一句话说的邱文燕满脸通红，低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叶丽华见邱文燕如此模样，冲张俊平挑眉，意思是有门。 一顿饭，在叶丽华刻意撮合，张俊平偶尔开口展示一下才华中结束。 也算是比较圆满。 至少张俊平、叶丽华，许少民感觉圆满，至于邱文燕会不会尴尬。 想来应该不会吧。 吃过饭，张俊平接下了送邱文燕回家的光荣任务。 两个人推着自行车，行走在bj夜晚的街道上。 “邱文燕同志，我能叫你小燕吗？” “嘴长在你身上，你愿意叫啥就叫啥。”邱文燕红着脸小声说道。 “嘿嘿！”张俊平得意的摸头笑道：“小燕，我对你感觉挺好，是个好媳妇，你感觉我咋样？要不咱们处一处？” “啥啊！咱俩才第一次见面，我都还不知道你家什么情况。” “嘿嘿，我这就向你汇报一下：我家是红星农场的，家里爹娘双全，我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 弟弟妹妹都已经结婚，都在农场工作。” “你弟弟妹妹都结婚了？” “是啊！我因为当兵，所以一直没有结婚，转业后忙工作…… 其实，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天注定了，咱们今天的相遇。 咱们这应该是千年修成的缘分。” “呸！不害臊，谁和你……和你……千年……”邱文燕被逗得满脸通红，啐了一口，想反驳，可张俊平的话实在羞人，让她说不出口。 这个年代的女人，那经历过这个，被张俊平撩的芳心乱颤。 “我给你唱首歌吧！” “你还会唱歌？”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虽然只是初中毕业，可是读书并不少。 不敢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算了……不吹了，实在吹不下去了，我还是给你唱歌吧。” “咯咯……咯！”邱文燕被逗得捂着嘴笑弯了腰，“张俊平你真是太有意思了……” “咳咳…… 西湖美景三月天哪 春雨如酒柳如烟哪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白首同心在眼前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女孩子总是感性的，邱文燕不光脸红，连眼圈都红了。 “唱的真好听，歌词写的也好，我怎么没听过？” “这是杭州那边的民间传说，许仙和白娘子千年相会的故事，民间小调…我改了一下唱法！”张俊平大言不惭的解释道。 “许仙和白娘子千年相会？他们是神仙吗？能活这么长时间？”邱文燕忘记了害羞，扭头好奇的问道。 邱文燕是大学生，居然不知道许仙和白娘子，不知道雷峰塔，一点不奇怪。 一是，邱文燕这个大学生，是工农兵大学生，这个时代的大学生，心思要么用在学习专业知识上，要么都在研究如何为人民服务。 二是时代的局限性，这可不是后世，咨询发达，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唯一了解外界的途径就是广播，以及口口相传。 但是，广播电台说不会播许仙白娘子这种带有封建迷信的民间传说故事。 所以，邱文燕不知道，一点不奇怪。 “许仙救了一条白蛇，白蛇修炼千年化成人形之后，来找许仙报恩，嫁给了许仙……… 这个故事在杭州流传的非常广，那边还有一座雷峰塔，相传就是当年镇压白娘子的地方……”张俊平把许仙和白娘子的故事给邱文燕讲了一遍。 “真好！许仙和白娘子的爱情太感人了！那个法海真是太讨厌了！”邱文燕被故事感动的两眼含泪。 “这都是民间传说，是老百姓对美好爱情的向往……” “嘿，哥几个，这果儿不错，够尖，你看这盘，啧啧，你再看这条……” 张俊平和邱文燕突然被三个人给拦住了去路。 这三个人一看就不是好玩意，打扮的流里流气的，歪戴着帽子。 这就是三个连顽主都算不上的京花子，不知道在哪喝了点酒，出来找乐子。 “这果儿，要是能打个奔，少活十年都值。” 邱文燕又惊又气，的脸都白了。 张俊平没有说话，只是把车撑起来，安慰的拍了拍邱文燕的肩膀，冲着几个小痞子走了过去。 “哟，哥几个，这孙子这是要给咱们叫板。 哥几个给他松松筋骨，打发他滚蛋，省的在这碍眼……” 第十六章相亲进行时（四） 张俊平走的很慢，外行人看上去，好像是胆怯，不敢上前。 这让几个人更加放肆起来，嘴里也变得更加放肆起来。 张俊平依然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往前走。 距离几个人还有两三步的时候，张俊平猛的一个加速，一脚踹在中间一个人小腹往下三寸的地方。 接着挥拳打在左边一个人的耳根下边。 紧跟着往前跨出一步，一个肘击打在右边一个人的脖子上。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刚刚还嚣张放肆的三个人，就被张俊平放倒在地。 张俊平用的是前身在部队学的格斗术，一击必杀。 “啊！”直到三个人被打倒在地，邱文燕才发出一声惊呼。 张俊平拍拍手，没事人一样，转身回到邱文燕身边。 很自然的拉起邱文燕的手安慰道：“没事，就几只臭虫，我送你回家。” “嗯！”邱文燕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呆呆的点点头，任由张俊平拉着她的手。 张俊平左手推着车子，右手牵着邱文燕的手，慢慢往前走。 至于三个小流氓，至始至终也只是三个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路人甲，在影视剧里见光死的龙套角色。 没人在乎他们。 走了十几米，邱文燕才反应过来，猛的甩开张俊平的手，“你……你怎么……，谁让你拉我手的？” “你的手真软，好像没有骨头一样。”张俊平捻了一下手指，咧嘴笑道。 本来想要质问，张俊平为什么不经过她同意就拉她手的邱文燕，突然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你就是个大坏蛋！”扔下一句话，邱文燕骑上车子跑了。 张俊平赶紧骑上车子在后面追。 一路上两个人猛蹬自行车，也不说话，很快就到了邱文燕家。 张俊平看着邱文燕骑车走进小区，他也想跟进去，可是门卫大爷把他拦了下来。 只能站在门口，目送邱文燕进去。 邱文燕往里骑了十几米，停下车子，扭头看着张俊平，张大嘴巴，无声的说了三个字。 别多想，不是：我爱你。 张俊平看懂了，是：大坏蛋。 张俊平笑了，举起手，捻了捻，又放到鼻子上闻了闻。 邱文燕看到张俊平的动作，气的冲他挥舞了一下小拳头。 张俊平冲邱文燕挥挥手，转身离开。 这姑娘不错。 ………… 回到四合院，张俊平推着车子往里走，刘大爷听到动静，从屋里抬头看了一眼。 “刘大爷，还没休息？” “怎么有这么回来？” “出去串了个门，您早点休息！”张俊平说着绕过二门，走进内院。 张俊平住的四合院是一座三进的四合院，他住在中院，也就是内院。 把自行车放到窗户底下，张俊平推门进屋。 刚给自己倒了杯水，房门就被推开。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秦淑梅端着一个大海碗走了进来。 “秦姐，还没休息呢？” “没呢！晚上炖的鸡，你也没回来，给你留了半只。” “哟，还真把鸡腿都给我留下了？”张俊平往碗里一瞧，笑着说道。 “那是，不给你留，怕你一生气，下次不买了。”秦淑梅巧笑嫣然道。 看的张俊平鼻子有些发痒，眼睛发直。 秦淑梅应该是已经准备睡了，听到张俊平回来，披了件衣服就过来给他送鸡汤。 结果，有点走光。 “秦姐……”张俊平伸手指了指秦淑梅的上身。 “小流氓！”秦淑梅脸一红，白了张俊平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张俊平很委屈，自己招谁惹谁了？ 好好在家里，怎么就成流氓了？流氓也就罢了，还小流氓？ 小不小的，你知道啊？ 简直就是污蔑，诽谤！ 邱文燕和秦淑梅都是同等级的美女，只是秦淑梅更多几分少妇风情。 不经意间的一撇，让张俊平心潮有些澎湃。 张俊平仰天长叹，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时，秦淑梅又推门进来。 张俊平一阵激动，难道是打算试试自己的长短？ “对了，今天杨老太太过来了，说是已经和居委会说好了，那些碗卖给你。 平子，你要买碗吗？我看你家里不缺碗啊！你平时也不在家做饭，买碗干什么？” “我买的不是吃饭的碗，是古董！买回来收藏的！” “你真一百块钱一个，买杨老太太的碗？”秦淑梅试探的问道。 “你都听说了？”张俊平笑道。 “平子，你看，咱们做邻居也有两年了，秦姐平时对你不错吧？” “秦姐，你有啥事就说，不用绕弯子。”看着秦淑梅欲言又止的样子，张俊平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个，你看秦姐这碗可比杨老太太的碗大多了，也挺好看，一百块卖你？”秦淑梅指着自己的大海碗，满是憧憬的说道。 “呵呵！秦姐，这样的碗，您要，我十块钱卖您五个！” “我傻啊！我去东风市场买，才八毛……”秦淑梅想都没想脱口说道，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再也说不下去，讪讪笑着。 “是啊，八毛的碗，您卖我一百，秦姐您看我傻吗？”张俊平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我不是以为你就喜欢……”秦淑梅脸通红，实在编不下去了。 “我喜欢你这两个大碗！”看着秦淑梅两个违规的大车灯，张俊平鬼使神差的伸手抓住，捏了捏。 他发生这绝对不是他的本意，这绝对是误会。 “啪！” “流氓！”秦淑梅甩了张俊平一个嘴巴，骂了一句转身跑回家。 秦淑梅满脸通红，心噗通噗通乱跳。 回到家里，秦淑梅躺在床上，被张俊平袭击的大灯一片酥麻，同时心也如一团乱麻。 “小梅，你问平子了吗？他要不要咱的碗？” “啊？！没……我……问了……我……”秦淑梅前言不搭后语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小梅，只要怀志不改姓，妈不反对你再往前走一步。 可是，你和平子不合适。 你是带着三个孩子的寡妇，他是一个未婚的青年干部，你们俩成不了。” “妈，你说什么？”秦淑梅被婆婆的话惊得一下从炕上做了起来。 “妈是过来人，什么都明白。 你这模样，身段，对小年轻就像是毒药一样。 平子虽然对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挺好，每次出差都会给大家大东西。 可你仔细想想，对你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 妈相信你没有做对不起全贵的事。 妈只是提醒你，你和平子不可能有结果。” “妈……”婆婆的一席话，彻底把秦淑梅的心搅乱。 第十七章心乱如麻 一直以来，有不少人给她介绍亲事，劝她再往前走一步，可都被她拒绝了。 自从丈夫意外去世之后，秦淑梅的心就死了，一心伺候婆婆，照顾三个孩子。 可现实却如此残酷。 刚刚张俊平一捏，把她的心捏乱了。 接着婆婆的话又像是一盆冷水，让她从头凉到脚。 她一个寡妇，带着四个拖油瓶。 而张俊平前途远大的未婚青年。 要不是张俊平经常出差，估计说媒的能把门槛踏破。 两个人显然不是良缘。 想着自己的悲催的身世，秦淑梅忍不住泪水打湿枕头。 “小梅，都是我这老太婆拖累了你，你看着，要是有合适的，我绝对不阻拦你。”周老太太也是泪眼婆娑。 “妈，我这辈子都不会改嫁，我就守着您，替全贵把孩子养大……”秦淑梅哽咽道。 “小梅，你要是实在熬不住，就找个拉帮套的……” “妈！”秦淑梅捂着脸叫了一声。 脑海里却忍不住冒出张俊平的身影。 拉帮套，指家里失去男人或者男人因病失去劳动能力，女人又不想改嫁，又无力支撑起家庭。 为了家庭，找个男人来家里帮忙干活，一起养家。 这是一场充满了悲情的交易。 女人付出了身体和贞洁。 外人却无法指责这可怜，可悲，可敬的女人。 拉帮套的男人，最终下场都不怎么好，年轻力壮的时候还好。 等到年老体衰，女人家里的孩子长大后，大多数都是被赶走。 最终落得个老无所依。 比如禽满四合院里的傻柱，就是活生生例子。 禽满四合院是因为影视作品的需要，弄了个大家都不满意的大结局。 现实绝对要比这更加残酷。 张俊平可不知道，自己这鬼使神差的一握一捏，会搅得婆媳两个彻夜难眠，引出这么多是非。 目送秦淑梅离开后，张俊平摸了摸脸。 一点都不疼。 心里也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行为。 今天，要是秦淑梅闹起来，张俊平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叫那啥上头，失去理智。 也不知道是前身身体素质本来就好，还是穿越者的福利。 这具身体强壮的有些不像话，天天早上能把被子挑飞，还特别费内裤。 自责了几分钟，张俊平收拾好心情，洗漱完，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晚上还有一笔交易要做。 晚上十二点，张俊平起床，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 先把自行车收进博物馆空间，然后从墙头翻了出去。 前身的良好军事技能，此时发挥了作用。 两米三高的墙头，张俊平轻轻一跃，双手扒着墙头，一用力，轻松翻了出去。 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响动。 步行着出了胡同口，这才把自行车放出来，骑上车子，赶往菜市口。 白天的时候，张俊平已经踩好点，在菜市口旁边一个胡同里，有一座废弃的四合院。 四合院的房子倒塌了一半，就连门楼都塌了，正好把院子堵住。 bj像这种因为各种原因荒废的四合院不在少数。 赶到四合院，看看周围没有人，张俊平再一次把自行车收进博物馆空间，然后翻墙跳进院子里。 手一挥，准备卖给林三的木耳、榛蘑，风干鸡，风干兔，腊肉凭空出现在院子里，堆成一堆。 再次从废弃四合院里跳出来，骑上自行车赶往菜市口。 这里距离林三的据点并不远，转过一个胡同就是。 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谁？”里面传来警惕的询问声。 “我！” “吱扭！”一声，四合院院门被打开。 “张爷您来了！”开门的人就是白天的刀疤脸。 “三爷在不在？” “在呢，一直在等您！” “知道铁门胡同吗？” “知道！” “铁门胡同第四个门，是一座废弃的四合院，东西就放在院子里。 我就不进去了，你把地址告诉三爷，让他安排人去拿货就行。 明天我过来结账。”张俊平交代完，转身骑上自行车直接离开。 根本不管刀疤脸的挽留。 …… “三爷，姓张的刚才来了，说货放在铁门胡同第四个院子里。 让我们自己去拿货，他明天过来结账。”刀疤脸走进院子里，来到正房东边的房门口，敲了敲门，小声汇报道。 “你带人去把货运回来，其他的明天再说。”林三正搂着女人睡觉，听了刀疤脸的汇报，一边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一边对着外面交代道。 “三爷，什么货啊？弄这么神秘？” “睡你的觉，男人的事，女人少打听！”林三对怀里的女人呵斥道。 完全没有了刚才甜言蜜语的样子。 女人早已经习惯林三这个样子，闻言也不再多说，翻个身继续睡觉。 刚才她可是被林三折腾的不轻。 林三披着衣服从屋里出来来到外面客厅，坐在太师椅上，等着刀疤脸的消息。 三千多块钱的货，虽然不少，可还不至于让林三不睡觉等着。 林三看重的是货物背后代表的渠道。 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货，背后肯定有一条不为人知的进货渠道。 林三现在还没想着抢夺进货渠道，只想着能够打好关系，以后继续合作。 当然，也是因为林三摸不准张俊平的跟脚。 不敢轻举妄动。 三千多块钱的货，就这么直接交给自己，连个面都不见。 人家这是吃准自己不敢昧他的货。 林三等了接近一个小时，茶都喝了一壶。 终于刀疤脸回来了。 “三爷，都清点完了。 木耳榛蘑不多不少，正好各一万斤。 风干鸡一百二十只，风干兔一百三十五只，腊肉二百斤。 货都运到咱们的秘密仓库。” “嗯，交代下去，今天一早就开始往外出货！”林三一边交代出货，一边站起身来，“我再去睡个回笼觉。 市场快开了，你带人盯着点！” “三爷，您放心吧！” …… 张俊平骑着自行车，赶回四合院，按照原路跳进院子里，把自行车悄无声息的放回原地。 然后进屋，脱衣服睡觉。 睡不着觉？ 没关系，来二百俯卧撑。 不够，再来二百！ 第十八章赔大了（修） 第二天，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张俊平早早起床，端着脸盆到院子里洗漱。 紧跟着，秦淑梅顶着两个肿的像桃子似的黑眼圈，开门端着痰盂走了出来。 “秦姐，早！”张俊平还和往常一样和秦淑梅打着招呼。 只是今天秦淑梅却只是，狠狠瞪了张俊平一眼，扭着腰出门去倒痰盂。 张俊平有些尴尬，知道是昨晚惹的祸。 此时，他真的想高歌一曲，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 在胡同口吃了早点，张俊平来到杨老太太的面馆。 杨老太太的面馆是前店后院的格局，杨老太太就住在面馆的后院。 “老太太，我来看你了！”进了面馆，张俊平大声嚷嚷道。 听到声音，杨老太太从厨房探出头，扫了张俊平一眼，“你空着手来看我？” “怎么可能，我是谁啊！我可是讲究人，怎么能空着手来？ 看看，给您孙子带了俩大苹果，咋样？够意思吧？”张俊平说着从挎包里掏出两个大苹果，“这金帅够不够大？金黄金黄的，看着就好吃！” 杨老太太好奇的盯着张俊平的挎包看了一眼。 很好奇，这么大点的挎包，怎么装下这么大的苹果的。 “算你小子懂事。”杨老太太也不客气，伸手接过苹果，转身进屋藏好。 这个年代，水果对普通百姓绝对是稀罕玩意。 其实不是水果缺少，更多还是交通运输不便，导致的物资稀缺。 比如，南方的香蕉，经常会因为卖不出去，不得不摘下来喂猪。 而北方，香蕉却是非常稀罕的水果，这个年代，就bj这座首都城市，很多人都不认识香蕉，有些也只在书里见过。 这就是交通运输制约，导致的物资紧缺。 又比如张俊平昨晚卖出去的木耳、蘑菇，在东北山村里，才合一分钱一斤，到了bj就能一毛五卖出去。 别人不知道原产地东西便宜吗？ 知道。 可你知道又有什么办法？你怎么运过来？ 扯远了。 “昨个儿，我和居委会说好了，也请了信托商店的同志做了鉴定，就按照你说的价格一百块一个，你拿走。”杨老太太很干脆，把苹果藏起来，直接把准备的碗抱出来，放到对张俊平面前，对他说道。 张俊平拿起碗，挨个看了一遍，都是乾隆年官窑青花瓷，没错。 一下子收到二十六个乾隆官窑青花瓷，放后世能乐疯了。 可为什么他一点都不高兴，还想哭呢？ 亏大了！ 一个用了十年的碗是什么情况，一些有生活经验的应该知道。 碗内的釉会出现磨损，且磨损严重。 而且还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冲。 不怪居委会这么爽快就答应把碗卖给张俊平。 这样品相的青花大碗，在信托商店最多给十块钱。 有句话叫做，自己约的……含着泪也得打完。 话已经说出去了，再亏也不能反悔。 张俊平爽快掏出钱，点出两千六百块钱交给杨老太太。 又掏出纸笔，写了一份简单的古董交易协议，让杨老太太签了字，又盖上面馆的公章。 面馆也有公章，一点不奇怪，面馆再小，那也是国营面馆，公家的。 把协议收好，张俊平抱着青花瓷大碗，含泪离开了面馆。 “你这孩子，就几个破碗，看把你激动的，真没出息。”杨老太太摇头嘲讽道。 张俊平心里嘀咕道：“我是激动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激动了？我是心疼！ 攒点钱我容易吗？” …… “平子，买这么多碗？” “平子，这就是你一百块一个收的碗？” “平子，你还收吗？我家还有好多呢！” “平子，他家碗不行，你看看我家碗，我家碗是和杨老太太从一个地方弄来的。” 一声声问候，就像一把把刀子，一下一下又一下扎在张俊平心上。 张俊平忍不住埋怨前身，混这么好人缘干嘛？ 连个媳妇都没有。 你说，你要有个媳妇，哥们穿越过来，就不用去面馆吃饭。 不去面馆吃饭，就不会发现乾隆官窑青花缠枝纹大碗。 就不会花这么多钱买一堆破碗。 张俊平一边吐槽，一边往家走，突然站住。 “谭大哥，你说你家里也有同样的瓷器？” “嗯，当初那什么的时候，我看到那么多瓷器砸了可惜了，就拿了几件回家。”谭大哥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把收缴的瓷器拿回家，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要不是张俊平给的太多，谭大哥到死都不会说出来。 “谭大哥，你等我一下，我把东西放回家，我去你家找你……”张俊平已经忘记刚才亏钱的心疼。 “好，那我回家泡上茶等你！我女婿给我送的好茶，我一直没舍得喝……” 张俊平回到家，直接把瓷碗收进博物馆空间。 乾隆青花瓷烧制工艺经验碎片+78 瓷画工艺经验碎片+26 楷书书法经验碎片+26 78加3，81块碎片了，还差19块碎片，自己就能获得完美的乾隆青花瓷烧制工艺。 要知道，青花瓷在乾隆时期达到了烧制工艺的巅峰。 乾隆青花瓷存量很多，精品也是历朝历代最多的。 有了乾隆青花瓷烧制工艺，可以说打开了通往亿万富翁的大门。 如果张俊平黑心一点，从此市场上乾隆青花瓷将成为大白菜。 有外挂就是这么爽！ 关好门，张俊平来到谭大哥家里。 “平子兄弟，快请进！茶已经泡上了，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喜欢一会带点回去。”谭大哥热情的把张俊平让进屋。 张俊平打量了一下谭大哥的家。 这是很典型的bj四合院住户，给人的感觉就是拥挤。 客厅正中靠北墙摆放着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下面藏着一张吃饭的小方桌。 靠东墙有一个橱柜，里面摆放着一些碗筷什么的。 张俊平在橱柜上停了停，然后继承打量谭大哥的家。 西墙摆放着一张单人床。 靠南墙则是堆放着一些杂物。 扫了一圈，张俊平眼睛眨了眨，平静的对谭大哥说道：“谭大哥，你说的瓷器呢？拿出来看看。” “您稍等！”谭大哥说着，打开橱柜，从橱柜下面的储物空间里拿出几个碗和盘子。 第十九章值多少钱 “谭大哥，您是见我一百块钱一个，收了杨老太太二十多个，才想着把家里的这些碗，盘卖给我。” “对，我见你喜欢这老物件，反正我留着也就是当普通碗用。 索性卖给你，我另外再买些普通碗回来。 卖的钱也能给孩子们改善改善生活……”谭大哥倒也痛快，直接承认了想卖给自己一百块钱一个的事实。 “谭大哥，实话实说，您这些碗和盘子可不值一百块一个。” “不值？平子，咱们都是街里街坊的你可不能骗我！ 当初，我和杨老太太一块拿的东西……”谭大哥一听自己的盘子碗不值一百块钱，顿时急了。 “谭大哥我这么和您解释吧。 杨老太太的那些大碗，是乾隆年间的官窑青花瓷大碗。 而您这些碗和盘子，大部分都是咸丰官窑青花瓷，还有几件是道光年的粉彩瓷。 您可以看一下这个底款，这里都写着呢！”张俊平一边解释，一边把碗翻过来指给谭大哥看。 “啊！那……那能值多少钱？”看到下面的底款，谭大哥也泄了气，失望的问道。 “谭大哥，都是街坊，我也不骗您，你这些碗和盘子最多值五块钱一个。 我建议您先留着，也许以后会值钱也说不定。” “什么？才值五块钱？”谭大哥蹭一下站了起来，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价格。 任谁都无法接受，从一个地方，同一时间拿的盘子碗，别人的能值一百，自己的却只值五块钱。 这个心理落差太大了。 “谭大哥，您别着急！ 这古董越老越值钱，这个您应该知道吧？” “这个我知道，古董当然是越老越值钱。 可，道光比乾隆也晚不了多少年啊！怎么差这么多？” “清朝的古董，最值钱的就是清三代，也就是康熙、雍正、乾隆这三个朝代。 后面，嘉庆、道光、咸丰可以说一代比一代差。 到了宣统就更加不值钱。 就您这个咸丰官窑青花大碗，在信托商店，全新品相的十块钱就能买到。 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去信托商店问问。”张俊平耐心的解释着。 “可杨老太太的碗，信托商店的同志说了，也就值十块钱，你给一百。 怎么到我这儿，就给五块？你是不是看不起你谭大哥？” 一听这话，张俊平顿时感觉无语，合着这是拿自己当冤大头了。 估计谭大哥昨天就拿自己的青花大碗给信托商店的人看了。 “谭大哥，我为什么一百块钱收杨老太太的青花大碗，您真不明白吗？”张俊平笑着反问道。 “为什么？”谭大哥一时没明白，反问一句，可随即反应过来。 冲张俊平一竖大拇指，“平子，还是你仁义！ 得！今个儿是哥哥不对，贪心了，让你看了笑话。” “谭大哥，您这话说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谁不想自己的东西卖个高价？ 我买古董收藏，其实也是为了利益，想着以后能升值。”张俊平笑着安慰道。 “平子兄弟，你是个实在人，你看看哥哥这里还有啥值钱的东西？ 也不瞒你说，我家老大快要结婚了，想着淘换点钱，给她准备点嫁妆。” “那您这橱柜卖不卖？”张俊平指着橱柜问道。 “你说我那个菜橱子？”谭大哥一愣，没想到张俊平居然要买自己这菜厨子。 “哦！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 这菜厨子也是当时拉回来的，说了不怕你笑话，当时我被安排看门。 看到这么多好东西要被销毁，觉得可惜了。 于是就捡了一些能用的上的东西，偷偷拿回了家。” “谭大哥，您这是做了好事，算是间接的保护了许多珍贵古董文物。 比如你这个橱柜，就是明代的黄花梨双抽屉亮格柜。 这种亮格柜集柜、橱、格，抽屉四位于一体，作用很广泛，可以放在书房里，也可以卧室里，还可以向您这样当成菜橱子。” “能值多少钱？”这才是谭大哥最关心的问题。 “明朝的东西，又是海南黄花梨的，你也知道，过去黄花梨那是宫廷御用木材，这亮格柜看制作工艺应该是王公大臣家里用的。 还是比较值钱的。 我估计怎么也要五百块钱。”张俊平心里盘算了一下，开口说道。 张俊平没有一丝隐瞒，把亮格柜的材质，年代，珍贵程度都如实说了出来。 “五百块钱？！”谭大哥有些惊喜，五百可不是小数目了，相当于他近一年的工资。 可以风风光光给大闺女办一场婚礼了。 “行！卖给你了！”谭大哥也是爽快，直接把上面亮格里摆放的东西拿下来放到八仙桌上。 接着又打开下面的橱门，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往外搬。 “谭大哥，您这个坛子里面装的啥？”张俊平指着谭大哥刚搬出来的一个青花瓷坛子问道。 “哦！里面装的是大油。” “这坛子您卖吗？”张俊平笑着问道。 张俊平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今天收获不小。 “这坛子也要？” “要！如果我没看错，这坛子应该是元青花牡丹纹带盖大罐。”张俊平心里直嘀咕，当年这是把哪位前清的遗老遗少给抄了？ 居然有这么多好东西。 “谭大哥，能上手看一下吗？” “你随便看！”谭大哥直接抱起青花大罐放到张俊平面前。 张俊平先把盖拿下来放到一边，然后一手抓住罐沿，一手托住罐底，举起来看了一下底款和底足。 底足有明显的刀痕螺旋纹以及乳突，这都是元青花的特点。 接着看釉色，青料用的是苏麻离青，说是青，实则透着淡灰色，白釉则透着玻璃的质感。 接着看里面的胎体，是典型的元青花胎。 青花瓷鉴定中有句话叫做，元看胎，清看釉，明代青花两头看。 说的是，元代的青花瓷鉴定看胎体，元青花的胎体因为烧制工艺的原因比较较厚。 而清朝的青花瓷比较注重釉色。 明代则是胎体釉色都注重。 “谭大哥，这件可以确定是元青花缠枝牡丹带盖大罐。”看完之后，张俊平非常肯定的对谭大哥说道。 “值多少钱？”谭大哥更干脆。 第二十章神预言 “…………”张俊平无语，没想到谭大哥也是个实在人。 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百？不行，不行！ 这乾隆的值一百，明代的橱柜值五百，这元代青花最少也得一千块钱。”谭大哥摇摇头非常坚定的说道。 账还能这么算？ 张俊平也是长见识了。 不过，谭大哥倒也是蒙对了，他就是打算出一千块钱。 这件元青花牡丹缠枝纹带盖大罐，虽然不是人物图，只是最常见的牡丹缠枝纹，但是用的苏麻离青料子，绝对属于元青花中的精品。 如果张俊平是那种没有节操的古董贩子，就这件元青花牡丹缠枝纹带盖大罐，运到香江随随便便就是一百万港纸。 运到美国，五十万美刀，有人抢着要。 所以，张俊平给一千块钱真的不高。 算是良心价。 “谭大哥，我出的就是一千块钱！ 我可以给你保证，这个价，全国没有比我给的更高。 但是，咱们有些话也要说明白，现在这件元青花牡丹缠枝纹带盖大罐最高就值一千块钱。 可是，过个十年二十年的，这元青花牡丹缠枝纹带盖大罐可能就值两千，三千，甚至可能会更高，高到你我都无法想象的一个地步。 我现在花钱买，就是赌它将来能更值钱。 咱们街里街坊的，可不兴找后账。” “平子兄弟，你放心，你谭大哥不是那样的人，你将来就是能卖一个亿，你谭大哥也不带找后账的。”谭大哥拍着胸脯保证道。 张俊平震惊了，这谭大哥绝对有预言家的天赋。 二十年后，这件元青花还真就值一个亿。 “我也相信谭大哥不是那种找后账的人，这样咱们简单写一个协议。” “行没问题，你写我签字。”此时谭大哥满脑子都是一千块钱，张俊平说什么是什么。 一千块钱能在附近买一间房子，他家老二下乡当知青，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这回来，马上就该结婚，结婚，这家具得置办，孩子回来工作还不知道怎么安排，想让女方同意，就得在彩礼上下功夫，怎么也得再准备一辆自行车，弄不好还的准备一台缝纫机。 这么一算，谭大哥立马清醒过来，一千块钱不够花。 “平子兄弟，你有慧眼，你给瞅瞅，看我家里还有什么物件值钱。”谭大哥搓着手，讪笑着说道。 “行，既然您信得过我，那我就瞅瞅。 这八仙桌核桃木的，结实耐用，做工也不错。 可是现在不值钱，再放个二十年，说不定能值几百块钱。 这太师椅，也是核桃木的，和八仙桌是一套的，都是民国时期的，同一个师傅的手艺。”张俊平敲了敲八仙桌，又摸摸太师椅，笑着说道。 民国的核桃木八仙桌配太师椅，品相完美，放后世，张俊平能抢破头。 现在，他居然开始嫌弃。 人飘了。 谭大哥满怀希翼的看着张俊平，希望他能再发现一件值钱的老物件。 “咦？！这是什么东西？挺有意思。”张俊平走到堆放杂物的地方，拿起一尊木雕。 这是一尊人物木雕，黄杨木的，人物造型比较奇特，像是在模仿动物，准确的说是模仿猴子。 这尊木雕上包浆很厚，黑中透亮，已经完全玉化。 要不是木雕的一直胳膊断了，根本看不出是黄杨木的。 “你说那个啊！那也是我当年拿回来的，给我家小儿子当玩具玩的。 一共有五个，都很有意思。我小儿子把他当成宝贝，吃饭睡觉都得抱着。”谭大哥看了一眼张俊平手中的木雕，满是回味的说道。 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在杂物堆里翻找了一会，把另外四个木雕找了出来。 另外四个木雕，也都各有残缺，不是没了脑袋，就是少条腿。 但是，大体形状还能看得出来。 把五个木雕摆在一起，张俊平终于看明白了。 这五个木雕，分别是在模仿虎、鹿、熊、猿、鸟五种动物。 五禽戏！ 三个字出现在张俊平脑子里。 这是根据五禽戏雕刻出来的木雕，最关键雕工精良，堪称大师之作。 里面会不会藏着武林秘籍？ 里面要是有武林秘籍，拿那自己…… 张俊平脑补着。 “谭大哥，我看这几个木雕很有意思，这样，五块钱卖给我吧！” “要什么钱，你喜欢直接拿走就是了！ 人家买东西不都兴给搭头吗？这木雕就算是搭头吧。”谭大哥一听只给五块钱，顿时大感失望，故作大方的说道。 “这，那我可就不和您客气了！”张俊平笑道。 张俊平熟练的拟好古董交易协议，拿给谭大哥看。 看完没问题了，签字交易。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谭大哥把元青花牡丹缠枝纹带盖大罐里的大油挖出来，放到另外一个盆里。 张俊平抱着元青花牡丹缠枝纹带盖大罐，谭大哥找了几个人帮忙抬着亮格柜，给他送到家里。 五个木雕则放在亮格柜里。 “平子，你这是……”周老太太正在水池子里洗衣服，看到张俊平手里抱着，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人抬着东西，好奇的问道。 “哦，刚从谭大哥家里淘换了一个橱子。”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古董？” “周老太太您真有见识，这就是古董！”张俊平笑道。 这厮脸皮实在不一般，昨晚刚刚袭击了人家儿媳妇的大车灯，如今却像没事人一样。 “这些东西也是一百块一个买的？” “周老太太您见谅，这个我可不能说，这个价格问题，属于卖方的隐私，得保密。”张俊平笑着回应道。 把元青花牡丹缠枝纹带盖大罐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又指挥着几个人把亮格柜抬进屋里。 “啧啧，怪不得你敢搞什么收藏，也就你这条件敢搞这个。”谭大哥站在屋里，四下打量着，啧啧叹道。 “咋滴？”张俊平没明白。 “整个bj四九城，条件有几个比你更好的？ 你看看你，一个人占了三间屋，一个月工资得五六十吧？” 这下张俊平算是听明白了，这是看到张俊平的房子宽敞，泛酸水呢。 第二十一章老谋深算周老太（修） “我这也是赶巧了，正好赶上我们单位分房子，我们领导分了楼房，就把他原来住的房子分给了我。 现在看着宽敞，等我结了婚，再生几个孩子，到时候条件不见的比你强。” 张俊平这么一解释，谭大哥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 气人有笑人无，这是所有人都有的劣根。 只是有人表露出来，有人隐藏的比较深。 把谭大哥一行人送走张俊平刚要把亮格柜和元青花大罐收起来，周老太太推门走了进来。 把张俊平吓了一跳，这老太太进来怎么不敲门？ 太没礼貌了。 周老太太走进屋，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上下打量着张俊平。 看的张俊平心里直发毛。 “周老太太，您有事？” “小平子，谈朋友了吗？” “昨天我领导给介绍了一个，也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相中我。”张俊平不知道周老太太想干啥，只能含糊的说道。 “哦！那挺好！ 昨个儿，我媳妇回到屋里，可是翻过来翻过去的，半宿没睡，早上眼睛都肿了。” “…………”张俊平暗自嘀咕，这秦姐不会傻傻把自己摸了大车灯的事，告诉周老太太了吧？ 这是来兴师问罪？ “我守寡一辈子，知道守寡的滋味不好受。 我老婆子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小梅要是愿意再往前走一步我老太婆绝不拦着。 可小梅心善，放不下我这老不死的，还有孩子。”周老太太絮絮叨叨自顾自的说着。 张俊平皱眉，不太明白，周老太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要是过来骂他，那还好说，大不了就是挨一顿骂。 可这不吵不闹的，张俊平反倒心里没有了底。 “周老太太，您想说什么？明说就是了！” “你要是愿意娶小梅，只要你能保证，怀志兄弟两个永远不改姓，我老婆子明天就回乡下，死都不再回来。”周老太太死死盯着张俊平说道。 “周老太太，我不想骗你，也不想骗秦姐，娶她为妻，我自然是没意见。 可是，过不了我父母那一关。”张俊平摇摇头道。 “我就知道，你是有着大好前途的青年干部，怎么可能娶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周老太太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 “什么前途不前途的，我不在乎！ 关键是我父母不会同意。 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 我父母不同意，我这边就算强行结婚，婚后婆媳关系也难相处。我夹在中间难受，秦姐也不会幸福。”张俊平郑重的解释道。 “难为你，如此年轻却有这番见识。”周老太太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张俊平的解释。 “我老太婆是个很开通的人，既然你不愿意娶小梅，那给我家拉帮套也行。”周老太太语不惊人死不休。 张俊平都被吓了一跳，这老太太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这意味着，只要他愿意，秦淑梅以后就是他的女人，还是没名没分的那种。 张俊平再次摇摇头，“我昨天刚相了亲，对方是个不错的女孩。” “既然这样，那麻烦你以后离我家小梅远一点，不要招惹她！”周老太太脸色一变，恶狠狠的对着张俊平喊道。 当然，声音并不大，只是气势汹汹。 张俊平都被周老太的气势逼的后退一步。 “周老太太，您可能误会了，我对秦姐……” “小子，你不用解释，更不要说什么没有非分之想。 我老太婆不瞎，不傻，小梅对你们这些小年轻意味着什么，我比你更清楚。 我今天来不是兴师问罪的，就是告诉你，如果你不想承担责任，就不要随便招惹。 尤其是一个带着孩子，还有老人要伺候的寡妇，本来生活就已经不容易，你就别再去祸害她。” 看着推门离去的周老太太，张俊平沉默半晌。 原来周老太才是真正的高手，比禽满四合院里的贾老太手段高明了几百倍。 贾老太，把坏名，骂名都拦到了自己身上，可终究没能阻止秦淮如嫁给傻柱。 哪像周老太，今天这话传出去，大家只会夸周老太仁义。 可谁能想到，周老太左右都不吃亏。 周老太如此表态了，秦淑梅要是敢让周老太回乡下，那就要背一辈子的骂名，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谁敢娶秦淑梅，都会跟着挨骂。 怀志两兄弟可都已经七岁，记事懂事的年龄了，会不记恨秦淑梅和娶秦淑梅的男人？ 想不落骂名，简单，给她周老太养老送终。 这等于周老太有人养老送终，还有人帮她周家养大了孙子。 这算计不可谓不高。 至于拉帮套，那更合适了。 周老太巴不得有人来帮她家拉帮套。 这等于招了个不花钱的长工。 至于秦淑梅付出了什么，这个根本不在周老太考虑范围之内。 真要那这个去质问周老太，周老太也有话说。 晚上有男人搂着你睡觉，你还想怎样？ 秦淑梅摊上这么厉害一个婆婆，命运可能比秦淮如更惨。 周老太推门离开的一瞬间，张俊平都有种叫住周老太，要拯救秦淑梅的冲动。 不就是拉帮套嘛。 他张俊平手里随便漏点，都够周老太一家过上好日子的。 可理智让他保持了沉默。 他不习惯按照别人的套路出牌，即便将来他和秦淑梅发生点什么，那也是他和秦淑梅的事。 和周老太没有关系，不需要周老太指手画脚的给他立规矩。 把东西收起来，再次吸收一波反馈。 元青花制瓷工艺经验碎片+5 木雕工艺经验碎片+15 木匠七十二榫卯工艺经验碎片+5 古法五禽戏经验碎片+100 好家伙，古法五禽戏已经不再是碎片的模样，而是变成一轮明月，挂在博物馆空间的天空上。 古董文物的最大价值，不是他值多少钱，而是古董文物蕴含的历史文化。 张俊平有信心，假以时日，自己烧制瓷器的水平，绝对不次于传说中的周仿，康仿。 周仿，康仿是民国时期的两个制瓷大师，一个精通仿制清三代的瓷器，一个专善仿制明代瓷器。 康仿的真名叫康沐寒，据说，康沐寒曾经仿制过一个斗彩鸡缸杯。 斗彩鸡缸杯烧制出来之后，康沐寒邀请当时古玩界的几位鉴定大师过来鉴宝。 一真一假摆放在一块，明着告诉大家，这里面有一个是他烧制的。 结果，所有鉴定大师，都没有分辨出哪一个是康仿，哪一个是真品。 最后还是，有一个鉴定大师意外在鸡缸杯外面发现了两个小字，康仿。 这才解开谜题。 第二十二章古法五禽戏 让张俊平感到意外的是，此前意淫居然变成了现实。 五禽戏木偶里真的藏着秘籍。 这是一套带着呼吸法，带技击打法的五禽戏。 这是真正的武功秘籍。 要知道，当年华佗经常去深山老林去采药，那个年代，可不像现在。 深山老林里不仅仅有丛林猛兽，还有山匪盗贼。 没有一身好武艺，到深山老林里采药，等于送人头。 所以，华佗观摩五种动物的形态，结合天地五行之道，发明的五禽戏并不只是养生术，而是真正的技击功夫。 张俊平意识触碰了一下古法五禽戏化作的月亮。 瞬间，月亮化作一道光束，没入张俊平的识海深处。 张俊平的脑子里出现五个人形小人，模仿着虎，熊，鹿，猿，鸟的形态打拳。 一招一式，或凶猛，或灵巧…… 接受古法五禽戏的全部内容的时候，张俊平不由自主的跟着练了一遍。 练完，出了一身汗，只感觉浑身通透。 这才是真正五禽戏。 后世练的五禽戏，不仅技击打法失传，就连练法的呼吸法也失传，彻底沦为养生操。 这次的收获最大的应该就是这套古法五禽戏。 张俊平脱了衣服，拿毛巾胡乱擦了擦身上的汗，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检查了一下手枪，确认没问题了，才骑上自行车离开四合院。 …… “张爷，您来了，您请进，三爷一直在等您！”刀疤脸满脸疲倦中带着兴奋，从张俊平点头哈腰的说着讨好的话。 刀疤脸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睡觉，但是精神上的亢奋，让他忘记了身体上的疲惫。 今天是刀疤脸的高光时刻，一万斤木耳，一万斤蘑菇，自然不会是林三他们自己去卖，肯定是批发出去。 一毛八一斤的批发价，让刀疤脸成为了市场上的宠儿。 原本很多畏惧厌恶刀疤脸的小商贩，一个个舔着脸围着刀疤脸，说着各种讨好的话，就希望能够多拿一点货。 木耳，干蘑菇这东西，稍微撒一点水，一斤撒上二两水，然后晾晒一下，表面看不到水，但，实际重量却发生了变坏，大约能增加一成左右。 黑心的，能增加到二成多。 看似一斤只有二分钱的利润，可实际上，他们的利润大得多，一斤能赚四五分钱，黑心一点的，一斤能赚七八分。 至于说有人看出，木耳蘑菇含水量大，一句话，嫌水多，你可以不买，没人求着你。 这就是卖方市场的现状。 买方没有话语权。 来鸽子市买东西的，都是家里吃的不够，或者想要改善一下生活的。 “哟，三爷挺悠闲啊！”张俊平推门走进屋，只见林三正一只脚踩在椅子面上，摇头晃脑的喝着小酒。 “哎呦，张爷，您来啦！让您见笑了！”一见张俊平，林三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您请坐！吃了吗？要不我让人再去买点熟食，您凑合着对付一口？” 看着林三点头哈腰的样子，张俊平轻轻摇了摇头，林三这幅模样，针对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给他带来的利益。 “不用麻烦！我吃过了！”张俊平直接在主位上坐下，笑着对林三摆摆手说道。 看到张俊平喧宾夺主占据主位，林三眨了眨眼，当没看见。 “怎么样？东西都收到了？没有错吧？” “都收到了，货没错，都是上等货色！” “既然货没错，那就结一下账吧！ 全国粮票，酒票，烟票都行，实在拿不出那么多，用现金也行。” 张俊平这话说的看似风轻云淡，可心始终是提着的，手指都不由自主的轻轻敲击着桌子。 毕竟是和林三第一次接触，谁知道他会不会利欲熏心，做出铤而走险的事。 别看菜市口这边的鸽子市搞的红红火火的，实际上林三一个月落不下多少钱。 孝敬完上面，街面上要打点，再给下面的小弟们发点零花钱，最终林三剩不下几个钱，也就三五百块钱。 三千多块钱，哪怕对林三，也属于一笔巨款。 好在林三还算比较理智…… “早就给您准备好了！你说想要海子里的特供，我这专门找大哥讨要几条特供烟，特供茅台也要了两箱。”林三说着走进里间屋，从里面搬出两箱茅台，还有四条特供烟。 茅台是军队专供。 “就这点？说实话，这点酒都不够我一次招待朋友的。”张俊平看了一眼，不满意的摇摇头。 “确实少了点，可您也知道，这海子里的特供都是有定量了，所以…… 不过，普通的茅台酒酒票我给您准备了十箱的，中华烟的烟票也准备了二十条。 剩下的钱，我这边也都以全国粮票给您结账。” “嗯，还行！”张俊平满意的点点头。 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除非万不得已，张俊平真不想动枪。 那样只能是两败俱伤。 …… 离开菜市口，张俊平骑着走在路上，心里却有些发愁。 收了谭大哥的东西之后，他手里的钱，是真的见底了。 这些年，都是前身工作两年，辛苦攒下来的。 被他两天给祸祸光了。 他还想回家弄点散白酒呢，没钱可不行。 看来，只能去找班长借点钱了。 想着，调转车头，直奔物资局。 敲开许少民的办公室门。 “班长……” “哟，你小子今个儿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还要消失几天呢。”看到张俊平，许少民笑道。 “找您来求援了！” “求援，什么事？” “没钱了，找您借点钱。” “靠！借钱你找我干嘛？赶紧滚动，该找谁找谁去！”许少民没好气白了张俊平一眼，没好气的骂道。 “哦！对不起班长，我忘了，财政大权在嫂子那里。 得，您忙着，我去找嫂子！” “赶紧滚，臭小子，不说出来你会死啊！”恼羞成怒的许少民拿起桌上的烟砸向张俊平。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这么讨厌，没点眼力见，净瞎说戳人肺管子的大实话。 张俊平也不墨迹，直接骑车来到轻工局。 “干什么的？哪个单位的？”张俊平刚要往里进，就被门卫老大爷给拦了下来。 “大爷，我是物资局的，来找叶丽华也科长。”张俊平赶紧上前递上一支烟。 “哦！物资局的找一叶科长的，行，你进去吧！ 二楼，最东边的那个屋。”门卫老大爷上下打量了一下张俊平，这才放行。 “谢谢您，大爷！”张俊平顺手把刚拆封的一盒牡丹扔到门卫大爷的桌子上。 第二十三章可爱邱文燕 张俊平按照老大爷的指点，来到二楼最东边。 门是开着的，张俊平探头往里一瞧。这办公室格局和物资局差不多。 外面是科室大办公室，里面有个内间，是科长办公室。 这一探头正好被里面的邱文燕看到。 张俊平的突然出现，把邱文燕吓了一跳，“这人怎么这样？直接跑办公室来了。 虽然……可这……可这也太丢人了！” 邱文燕羞恼的想着，赶紧跑出办公室，一把拉住准备往里进的张俊平，把他推了出去，“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媳妇啊！中午请你吃饭！”说瞎话，张俊平张口就来。 “呸，谁是你媳妇啊……”邱文燕满脸通红，小声反驳着。 生怕声音大了，被办公室里的阿姨们听到，笑话她。 “你昨天可是同意了，再说，咱俩手都拉过来。” “拉手就是你媳妇？你真厚脸皮……” “中午一起吃饭？” “你快点走吧，别让人看见……” “看见也没事，正好宣告主权，告诉你们局里的未婚男同志，邱文燕同志已经名花有主，他们就不用惦记了。” “有主你个头！你再不走，我以后都不理你了！”邱文燕气的锤了张俊平一下，挥舞着小拳头威胁道。 “那中午一起吃饭？” “好，你在外面胡同口等着我，不许再进来！”邱文燕狠狠瞪了张俊平一眼，转身回到办公室。 实在拿没脸没皮的张俊平没招，为了让他离开，只能答应中午一起吃饭。 原本邱文燕也是个高冷的女神。 只是遇到了张俊平这个胆大脸皮厚的人，就如同秀才遇到兵一样，拿他没辙，失了方寸。 看着昂着头像只骄傲的孔雀一样，走进办公室的邱文燕，张俊平摸摸鼻子笑了。 然后跟着邱文燕走进办公室。 刚坐下，邱文燕看到张俊平又走了进来，急的眼圈发红，差点被气哭。 “你好，同志！请问叶丽华叶科长在吗？”张俊平一本正经的对着邱文燕询问道。 “啊？啊！在里间屋！”邱文燕有些慌乱的指指里间屋。 办公室的众人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邱文燕，这表现不符合她平时的人设。 又好奇的看了一眼张俊平。 哇！顿时感觉吃了一个大瓜。 怪不得，原来美女也爱帅哥。 这么帅的一帅哥，怪不得邱大美女会脸红。 张俊平冲邱文燕隐晦的眨眨眼，然后转身去敲叶丽华办公室的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声，清脆却又颇为威严的声音。 张俊平推门进去。 “平子，你怎么来了？”叶丽华看到张俊平很吃惊。 叶丽华拍拍额头，开口问道：“你是想问镜子和梳子的事？” 然后自问自答的说道：“镜子和梳子的事情，我已经交代塑料厂，让他们加急生产一批出来。 你放心，最迟后天你要的一万套就能生产出来。” 叶丽华是轻工局计划科的，就是负责调配下属各工厂生产任务的。 别人千难万难的事，叶丽华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嫂子，那个事不着急，我来是找您借点钱。”张俊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借钱？”叶丽华愣了一下，实在没想到张俊平会过来找他借钱。 “平子，你借钱干什么？借多少？” “先借个两三万吧！我准备买一批高度白酒，发到hlj去。” “买两三万的白酒？平子，你可不能胡来，缺钱嫂子可以给你拿。 但是，违反政策的事，咱可不能干。”叶丽华关心道。 “嫂子，您放心，违反政策的事，我肯定不会干。 您也知道我的为人，我要是向其他采购员一样，何至于几万块钱都找您借？” “嗯，我和你班长喜欢你的就是这一点，灵活但是不失底线。 做人要是没有了原则，谁都不会放心把事情交给你。” “嫂子，昨天晚上，我和班长汇报了一下我的想法。 我之前在xz的时候，俘虏过一个老毛子。 后来关系处的还不错，他现在就在海参崴，是那里的驻军司令部的参谋长。 我准备去找他，通过他弄一批煤炭进来，弥补缺口。 这件事也就您和班长知道。 对外，对局里的说法，就是我在东北认识一个倒爷，能从老毛子那里弄来大量的煤炭以及其他矿产资源。 但是人家为了安全，只同意和我一个人交易。” 张俊平这话说的是九真一假。 他俘虏老毛子，以及老毛子在海参崴当参谋长，和老毛子交货物资这都是真的。 前身当年就是因为俘虏老毛子，才立功提干。 不然，就算许少民再欣赏他，也不可能把一个普通士兵安排进物资局这样的单位。 俘虏老毛子许少民也跟着受益，提了一级。 “这么操作倒是没有问题，只要货物不出问题，就没有风险。 只是，老毛子靠谱吗？” “嫂子，咱们和老毛子就是利益交换，又不是和他交朋友。 老毛子因为军备竞赛，现在那边老百姓非常困难，比咱们五九，六零年的时候还紧张。 他们不缺重工业产品，也不缺矿产资源，可唯独缺少轻工业产品。 我常年在东北那边出差，遇到过好几个倒爷。 干的就是专门用衣服，食品，白酒之类的东西和老毛子交换物资的。 他们背后都有各地物资局的影子。 我也是受他们的启发，才想出这么一个点子的。”张俊平认真的讲述着编出来的故事。 后人总结过，成功的人有一个共同点，都会讲故事。 “我也不懂，东北太远，我这边也照顾不到什么。 你自己要把握好。 三万块钱够吗？家里还有五万多，我和你班长也用不上，你要是需要，就都拿去。” “谢谢嫂子！那我可就不和您客气了。 你把五万都给我，回头我从老毛子那边给您弄一副虎骨回来。 再讨个方子，咱自己泡虎骨酒……”张俊平贱兮兮的笑道。 “臭小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弄不来虎骨，看我怎么收拾你！ 收拾不了你，我就收拾邱文燕去。”叶丽华笑道。 张俊平有些傻眼，本来是调侃嫂子的，结果反被调侃了。 张俊平感觉以后的人生灰暗，自己要是和邱文燕结了婚，那不等于自己两口子都要受班长他们两口子压迫。 第二十四章五脊六兽 “对了，你和邱文燕聊的怎么样？ 我可告诉你，自己把握好机会。 小姑娘长的漂亮，性格也不错，而且家庭条件也好，她父亲是区里的…………将来对你有帮助……”叶丽华提点道。 “放心嫂子，保证拿下！ 我已经邀请邱文燕中午一块吃饭，您一块去吗？” “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 你小子动作挺快！加油！”叶丽华欣慰的笑道。 “行了，你去吧！晚上到家里去拿钱。” “好嘞！那您忙，我走了！” 离开叶丽华办公室，来到外面大办公室，张俊平冲邱文燕使了个眼色，告诉她自己在外面等着。 此时邱文燕已经反应过来，张俊平本来就不是来找她的，只是她自己心虚，反应过度。 冲张俊平呲了呲牙，用眼神告诉他，你给我等着，回头咬死你。 张俊平则回来一个，我等着的眼神。 短暂的眼神交流之后，张俊平离开轻工局。 bj四合院就是bj四九城的文化名片，每一套四合院都有着研究的价值。 张俊平也没去别的地方，就蹲在轻工局不远处的胡同口，盯着四合院的屋脊，研究屋脊上面的神兽。 古代建筑的屋脊可分为三种样式，硬山式、悬山式和庑殿式，其中硬山式是普通百姓人家使用的，悬山式是商业建筑上使用的，而庑殿式，顾名思义，就是宫殿上使用的，过去属于皇家建筑的专属构造。 普通老百姓不允许使用，不然就是违制，轻则流放，重则抄家。 房子的屋脊有五条正脊、垂脊、戟脊、围脊、角脊。 正脊两端有吻兽或望兽，垂脊上有垂兽。所以，因此衍生出一个词叫做：五脊六兽。 指的就是屋顶的五条屋脊，屋脊上的六个神兽。 在古代，不仅是屋脊有讲究，就连屋脊上神兽的排列和所用数量也有讲究。 屋脊兽从汉代开始出现，到后来不断的增加，到清朝达到了顶峰，形成一队屋脊兽。 这些神兽领头的是“骑凤仙人”，后面依次为龙、凤、狮子、天马、海马、狻猊、狎鱼、獬豸、斗牛、行什。 按照清朝规定，仙人后面的走兽应为单数，按三、五、七、九排列设置。 根据建筑规模和等级不同，数目也有所不同，数目越多表示级别越高。多为单数一、三、五、七、九，只有故宫金銮殿不同，有第十兽「行什」，天下无双。其次是皇帝日常处理政务的乾清宫，有九个；坤宁宫原有七个；东西六宫是五个；配殿一至三个。 时间就在张俊平研究屋脊神兽中悄悄流失。 很快，到了中午下班时间。 只见邱文燕一个人，从轻工局里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步法婀娜多姿，配上邱文燕绝佳的身姿，真是顾盼生辉。 走出轻工局后，邱文燕四下张望寻找张俊平。 张俊平赶紧冲邱文燕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在这里。 邱文燕看到了张俊平，依然是不紧不慢的向着张俊平的方向走了过来。 走到距离张俊平十来米远的地方，邱文燕站住脚，看着张俊平，露出两个小虎牙，说了三个字：“大坏蛋！” 然后，嫣然一笑，转身快步离开。 这番操作，把张俊平都给看傻了。 “喂！邱文燕同志，你啥意思？”张俊平赶紧喊住她。 “大坏蛋，你自己吃去吧！姐姐不奉陪了！”邱文燕转身，昂着头骄傲的说道。 张俊平笑了，这女孩还真有意思，放自己的鸽子，都这么正大光明。 生怕自己不知道被放鸽子，还专门跑过来说一声。 小丫头也太不了解哥哥的为人了，这要是让你，那哥的一世英名就全毁了。 张俊平紧走几步，一只手拉住邱文燕的手，一只手搂住邱文燕的肩膀，“嘿嘿，小娘子，来都来了，还往哪走？乖乖留下来陪哥哥吃了饭再走吧！” 邱文燕直接被张俊平的操作给惊呆了，怎么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刚要挣扎，张俊平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别动，你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吗？ 再乱动，我可要忍不住亲你了！” 一句话，吓得邱文燕乖乖的不敢再挣扎。 被拉手，搂肩，已经让邱文燕的羞得俏脸飞霞，再被亲，那真的没法活了。 就这么被张俊平拥着走进胡同，来到一家小饭馆门口。 张俊平也知道适可而止，走进胡同，就放开了搂肩的手，只是拉着邱文燕的手。 这个年代，谈恋爱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手很正常，搂肩有点超纲。 当然，私底下只要双方愿意，怎么都不超纲。 见张俊平松手，不再搂着她，邱文燕这才长出一口气，还不忘四下张望，看看有没有被熟人看见。 见没人注意她，这才放下揪着的心，完了狠狠在张俊平脚背上踩了一脚，这才解气。 一把甩开张俊平的手，昂着头走进小饭馆。 心里暗暗发誓，一会一定要多点几个菜，吃穷张俊平。 这个小饭馆是张俊平在研究屋脊兽的时候，顺便找的。 通过观察，这家小饭馆应该是周围比较好的一家。 小饭馆布置很有时代特色，一进门有一道大横幅，不得无故殴打谩骂顾客。 意思是有原因的话，可以殴打谩骂顾客。 进门右手边是一个挺长挺高的收银台，收银台连着后面的厨房。 厨房有一扇挺大的窗户，从外面一眼就能看到里面。 这个年代不要想着什么菜单。 就在收银台后背的墙上有一块大黑板，上面写着，今天供应菜品。 “燕子，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张俊平一副爆发户的模样，拍拍腰包，“哥不差钱！” “哼！”邱文燕哼了一声，表示抗议，没有说话，抬头看向黑板。 “同志，来一个醋溜肉丝，来一个酸辣白菜，再来一斤馒头，就这些吧。”说是要吃穷张俊平，可最后只点了两个菜一荤一素。 “同志，那个馒头不要了，来一斤水饺吧！猪肉大葱馅的。”张俊平赶紧开口改了主食。 “一共是两块三毛钱，半斤粮票，六两肉票。 盘子碗押金两块钱。”服务员头都没抬，噼里啪啦打了一下算盘珠子，然后报出价格。 这个年代的饭菜都是真材实料，水饺，肉馅和面粉的比例是一比一。 一斤水饺，肉四两，大葱一两，面粉半斤。 第二十五章丢人丢大了 到饭店吃饭，盘子碗要交押金，这也是这个年代的特色。 一直到九十年代，国营饭店还保留着吃饭交押金的规矩。 张俊平一摸腰包，有些傻眼。 钱他有，粮票也不缺，好几千斤全国粮票呢。 可唯独没有肉票。 他每个月都有定量，可他根本用不着，都被他拿回家，补贴家用了。 以前出差，有全国粮票就行，那还需要什么肉票啊。 “同志，没有肉票，拿全国粮票顶行吗？” “不行！你这个同志怎么回事，没有肉票，点什么肉菜？拿我寻开心呢？”服务员冷冰冰的拒绝道。 “我用三斤全国粮票换你一斤肉票可以吗？” “不行，你这个同志，你这是想让我犯错误？” “给，这是一斤肉票，找我四两！”旁边邱文燕忍着笑，掏出一斤肉票递给服务员。 张俊平赶紧把剩下的钱和粮票付了。 找了个座位坐下，张俊平苦着脸说道：“想笑就笑吧！别憋着，憋的难受。” “咯咯……咯！”邱文燕再也憋不住了，趴在桌子上笑了起来。 张俊平很无语的坐在凳子上，今天这脸算是丢大了。 问：这个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是什么？ 答：请女朋友吃饭，没钱结账，女朋友付钱。 “那个明天我把肉票还给你！”张俊平等邱文燕笑完，才开口说道。 这个年代，大家都不容易，肉票一个人一个月就半斤的定量。 一斤肉票，那是邱文燕两个月的定量。 “不用，你不用给我！你还给叶姐就行。 我来的时候，叶姐专门塞给我的。”想到上午，张俊平走后，叶丽华把她叫到办公室说的话，邱文燕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叶丽华塞给她二斤肉票，告诉她，张俊平请她吃饭，肯定要点肉菜。 但是，以她对张俊平的了解，这小子身上不差钱，不差粮票，但是肯定没有肉票。 这二斤肉票就是给她应急的。 一边佩服叶丽华的神机妙算，一边暗暗羡慕张俊平有这么好一个领导。 张俊平心里也很是感动，班长嫂子，对他是真没说的，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做到了长嫂如母的地步。 时间不长，那边收银台开始喊，他们的菜和水饺好了，过来端。 张俊平端着醋溜肉丝，酸辣白菜，邱文燕端着水饺，回到座位上。 “快吃吧！ 哥不差钱，就是差肉票！”邱文燕递给张俊平一双筷子，还不忘调侃道。 张俊平无语，这辈子就栽在肉票上了，以后和邱文燕结了婚，估计得被她嘲笑一辈子。 “姐，燕子姐，咱们商量个事，以后能不提这茬吗？”张俊平苦着脸哀求道。 “再叫声姐听听！” “姐！”张俊平舔着脸又叫了一声。 心里暗自嘀咕着，小丫头你给我等着，等把你娶回家，看我不让你叫爸爸。 “唉！真乖！ 好吧，姐考虑考虑！”邱文燕翘着下巴满脸得意的说道。 开开心心吃完饭。 一顿饭的功夫，两个人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就连张俊平拉着她的手都没反对，算是承认了两个人的关系。 “晚上一块去看电影啊！”趁着邱文燕高兴的功夫，张俊平再次发出邀请。 “不去，我妈不让我和陌生人出去。” “姐，我都叫你姐了，咱俩手也牵了，还抱了，怎么能是陌生人？”张俊平举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抗议道。 “你胡说，谁和你……那都是你自己……我没同意不算！”邱文燕急忙甩开张俊平的手，耍赖道。 “好啊！小丫头居然敢耍赖，看我亲密无间抱！”说着作势要去抱邱文燕。 “大坏蛋！”邱文燕冲张俊平皱皱鼻子，然后转身跑开。 张俊平也没去追，只是看着邱文燕像一只燕子飞进轻工局。 邱文燕一直跑进轻工局，才站住扭头往后看。 张俊平笑着冲邱文燕挥挥手等邱文燕进了办公楼，才转身骑上自行车离开。 抬起手腕，看了一下，已经是下午一点。 从这去红星农场，骑自行车估计三个小时，这一来一回，不用干别的了。 晚上的电影也就泡汤。 不过这难不倒张俊平，自行车一拐，直奔玻璃厂。 原本空空如也的车把上，在穿过一条小胡同之后，车把上出现两个编织袋。 “干什么的？” “同志，我是物资局的！”张俊平掏出自己的工作证递给门卫大爷，“我来找你们厂的候建设同志。” “原来是物资局的领导，领导您请进！”一听是物资局的，门卫大爷立马客气了几分。 物资局是玻璃厂的上级单位，玻璃厂的生产、销售也全部都由物资局负责。 “老侯，张爷来看你了！”一进门张俊平就大笑着喊道。 “你这孙子，来看你侯爷就……”侯建设刚想回怼几句，就看到张俊平手里拎着的东西。 顿时改了口，“哟！不错，不错！乖孙有长进，道孝敬你侯爷了！”侯建设接过编织袋，还伸手拍了拍张俊平的肩膀。 “滚蛋，爷爷来看孙子，哪有空着手的道理。”张俊平捣了侯建设一拳。 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着拥抱在一起。 “晚上一块喝点？” “今个儿不行，我一会得回家，晚上还要陪女朋友看电影。 明吧，明晚上，烤肉季，我这有专供茅台，咱们不醉不归！” “靠！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居然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侯建设不忿的叫着，心里却是很高兴。 几个同一年专业的战友，终于有人脱单了。 “那当然，羡慕吧？班长嫂子给介绍的！”张俊平得意的显摆道。 “靠！不公平啊！你说当年怎么不是我去接嫂子？”侯建设酸了。 叶丽华之所以对张俊平这么好自然是有愿意的，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当年叶丽华到部队探亲，张俊平奉命去接叶丽华，结果路上车坏了，两个人被困在大草原上，等待救援。 夜里，遇到了狼群的袭击。 子弹打光后，张俊平把叶丽华托到树上，自己拿着铁锹守在树下。 数次打退狼群的进攻，最终坚持到救援人员的赶到。 那一次，张俊平身上留下了三四个伤口。 第二十六章借车回家 “那你丫的来干嘛？给爷显摆你有女朋友了？” “爷想乖孙子了，过来看看你！”张俊平回怼一句。 然后扔给侯建设一盒海子里的特供大熊猫，“别说爷爷有好东西不想着你！” “哟！行啊！你还能弄到这好东西，算你丫的有良心。 说吧，找我啥事！” “把你们厂的三轮子借我骑骑，我回家！”张俊平才不会和侯建设客气。 战友，尤其是从战争中走过来的战友，那都是过命的交情，不用客套。 “靠，借车还这么牛逼！”侯建设骂了一句，起身出去没大会功夫，外面响起汽车的轰鸣声。 “今天便宜你了，厂长的吉普车闲着！你拿去开吧！”侯建设进门把车钥匙扔给张俊平。 “你把你们厂长的车给我，你们厂长怎么办？” “厂长出差去了广东，吉普车我做主。”侯建设是玻璃厂后勤处的副处长兼汽车班班长。 全厂谁想用车，都是他说了算。 就算是厂长，惹急了也让你跑着。 看得见汽车，没得坐。 论开车技术，再牛能牛的过xz汽车兵？ 论修车技术，你一般的修车师傅，牛的过xz汽车兵？ 可以说，整个玻璃厂的汽车，侯建设想让哪辆车趴窝，哪辆车准趴窝。 张俊平也没有再推辞，有汽车谁愿意开偏三轮啊。 开上吉普车，张俊平直奔红星农场。 路上，原本空荡荡的吉普车后座，后备箱里，堆满了各种山货。 这次，张俊平的博物馆空间才算是清空。 说到回家，张俊平心情是复杂的。 他虽然接受了前身的全部记忆，很多时候，尤其是在情感上受记忆影响很大。 有时候，甚至张俊平自己都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穿越了，还是说他只是做了一个光怪离奇的梦。 要说是梦，可脑子里的博物馆又如何解释。 分不清，张俊平也就懒得去分清。 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这重要吗？ 把现在过的精彩最重要。 虽然已经适应现在的生活，以及周围的人。 可，终究他不是前身。 面对许少民，叶丽华，侯建设，杨老太太以及秦淑梅这些人的时候，无所谓。 但是。 现在，他要面对的是前身的亲生父母。 这才是重生以来，最大的一道关卡。 顺利度过这道关卡，才算是真正的，彻底融入到前身的世界里。 心怀忐忑的张俊平开着车，一路来到红星农场。 当吉普车停在家门口的时候，张俊平忐忑不安的心，突然安静下来。 看着家里老房子，已经那扇掉了漆的大门，张俊平感觉异常亲切。 下了车，伸手推开院门。 “谁啊！”听到院门响，屋里传来一声问话。 “我！”张俊平回了一句。 “大哥回来了！”一个少妇抱着孩子从屋里走出来，看到张俊平，顿时一脸惊喜。 “玉芝在家啊！哟，小家伙长的真快，一转眼长大一截。 来，让大爷抱抱！”张俊平笑着冲少妇伸出双手。 不要误会，张俊平可不是去抱少妇，而是接少妇怀里的孩子。 这少妇是张俊平的弟媳妇赵玉芝，怀里的孩子，则是张俊平的亲侄子铁蛋。 小家伙一点不认生，瞪着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珠，一个劲盯着张俊平瞧。 咧嘴笑着，还伸手去抓张俊平的脸。 “小铁蛋，还认识大爷吗？叫大爷！”张俊平伸手逗着怀里的侄子小铁蛋。 铁蛋是孩子的小名，张俊平的父亲非要给孩子取个贱名，说好养活。 大名则按照辈分排下来的，叫张贤军。 依张俊平看，父亲就是因为当年没挣过爷爷，没有拿到他们兄妹三人的取名权。 如今来弥补当年缺憾的。 “大哥，你吃饭了吗？我给你做点饭？”赵玉芝很热情，对张俊平的态度很恭敬。 没法不热情，不恭敬，张俊平每个月往家里交五十块钱，肉票、油票等定额都交给了家里。 占便宜最多的就是他们两口子。 尤其是，家里公公婆婆已经答应，明年开春就翻盖房子。 到时候，肯定还要指望这个在城里上班的大伯，给弄点砖，弄点水泥啥的。 “不用麻烦，我吃过饭来的。孩子交给我就行，你忙你的。”赵玉芝热切的眼神让张俊平心里直发虚。 这弟妹是想干嘛？ 张俊平当然不会以为弟妹对他有什么想法，更不会对弟妹有什么想法。 赵玉芝长的是不错，在农村也属于一定一的好颜色。 可，农村女人也就那样，当闺女的时候也许会讲究讲究，可一旦当了媳妇，尤其生了孩子，就不讲究了。 再加上风吹日晒的。 在见惯风雨的张俊平看来，也就那样。 “那行，那麻烦大哥你帮忙看一下铁蛋，我去洗洗衣服。”赵玉芝讪讪一笑转身去洗衣服。 这个弟妹倒是勤快，也会来事。 这样的人，最讨喜，也不吃亏。 抱着铁蛋，张俊平有些发愁，当大爷的总得给孩子拿点吃的啊。 可是，张俊平想了一圈，也没想到什么是铁蛋能吃的。 十个月的孩子，能吃什么？ “走喽，大爷抱着你咱去拿东西！”张俊平干脆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往家里拿东西。 黑木耳，榛蘑，元蘑，猴头菇，风干鸡，风干兔，腊肉，松子，榛子，苹果，山楂，蜂蜜等等一大堆。 “哎呦，怎么拿这么多东西？”赵玉芝洗完衣服，才发现屋里多了一大堆东西。 张俊平正抱着铁蛋，切了一块苹果让铁蛋啃。 十个月的孩子，才刚刚开始长牙，根本啃不动，只能抱着潄，咗点汁水吃。 “这次去东北出差，多带了点东西回来，我一个人也用不到，想着家里人多，就都拿回来了。”张俊平笑道。 “家里也不缺吃的，这些东西得挺贵吧？你拿去为人情也好啊！拿回来自己吃有些浪费。”赵玉芝嘴上说着自己吃浪费，可脸上的笑容却是比刚才更加真诚，灿烂。 “给自己家人吃，算什么浪费？回头给小妹送点过去，你也给你你娘家拿点回去。 这东西看着多，一分也就没多少了。” “大哥，您这，我们已经占你不少光了，这月月肉票油票的。您也自己留着点，好早点给我们找个嫂子。”赵玉芝一边麻利的把东西归拢好，放起来，一边还劝说着张俊平别总往家拿东西。 第二十七章各有算计 张俊平忍不住感慨，这弟妹还真是会说话，说出来的话，让人听了舒服。 这就是聪明人。 “呵呵，你还说起大哥来了！ 平时爸妈都是你们照顾，家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拿点东西，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 “大哥，不是我说您，您今年都二十四了，爸妈嘴上不说，可心里着急啊。 不止一次和我说，让我给您物色个媳妇。”赵玉芝娇笑着说道。 要不是因为张俊平在物资局上班，在赵玉芝看来，身份太高，她真有心把自己娘家妹妹介绍给大伯。 自己妹妹要是能嫁给张俊平，那就是亲上加亲，以后张俊平家里有的，还能少了她的？ 当然，东西在其次，关键是妹妹的幸福。 张俊平，张俊安兄弟两个长得很像，都是一米八多的个子，继承了北方的魁梧，宽肩，厚背，窄腰，滚远的屁股蛋子。 这样的身材，不止外表好看，有经验的女人都懂。 又是催婚，张俊平暂时还不想硕自己和邱文燕的事，只能岔开话题。 “最近家里忙不忙？” “就那样，咱庄户人家，哪有不忙的时候？尤其是养猪场那边，一年四季都一样，说不上多忙，但是也闲不住。” 张俊平的父母弟弟妹妹都在红星农场的养猪场上班。 张俊平的父母和弟弟，赵玉芝一起负责一个养猪场，养着一百头猪。 这个年代养猪和后世不一样，夏天要打猪草，还要储备冬饲料。 每天光是拌饲料，就要不少功夫。 所以，四个人养一百头猪已经是极限。 不像后世，半自动化，甚至是自动化养猪，一个人就能养几百头猪。 父母，弟弟，包括赵玉芝总说自己是农村人，实际上他们都是红星农场的职工，一直都享受着城镇居民的福利待遇。 “有人在家吗？”外面院子里有人喊道。 “在呢！在呢！”赵玉芝赶紧起身迎了出去。 “哟，陈场长来了，您快请进！” 来人是红星养猪场的场长陈福生。 红星农场下面有八个生产队，两个养猪场，三个牧场。 陈福生是养猪一场的场长。 “我看外面停着一辆吉普车，就猜是不是平子回来了？过来看看！”陈福生笑着说道。 “陈场长来了，快进屋，我也刚到家！”张俊平听到声音，迎了出来，顺手把铁蛋交给赵玉芝。 “诶，叫什么陈场长，按照我和你爸的关系，叫我一声陈叔，不算占你便宜吧？ 还是说当了干部，看不起你陈叔了？”陈福生假意不满的说道。 “这……陈叔，您说笑了，我那是什么干部啊！都是为人民服务！再说，到什么时候，我不也是那个你看着长大的熊孩子？”张俊平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烟递陈福生长一支。 “哎呦，这可是好烟啊！领导干部才能吸的好烟，今天跟着你占个光，咱也尝尝领导们吸的烟。”陈福生接过烟，夸张的叫道。 “得，陈叔您一会走的时候，给您捎两盒，让您好好感受感受领导干部的滋味。”张俊平笑着从挎包里掏出两盒放到桌子上。 “平子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次回来，能多住几天吧？” “住不了，过几天就要走！” “这次去哪？” “鹤岗，去那边协调一点计划外的煤炭。” “你们这工作也是不容易，见天往外跑。 说起来，也多亏了你们天南海北的协调物资，不然咱们bj的生产就要停滞。”陈福生先是吹捧了一番，接着话锋一转，“对了，说到煤炭。 平子，今年咱们养猪场你还得多帮忙。 这养猪场可离不开煤炭，天冷了，这猪不长份量。” “行，没问题，您要多少？”张俊平很爽快的一口答应下来。 “嗯，有个四五百吨就够了！”陈福生想了想，咬着牙报了个数。 四五百吨，在陈福生看来，已经是很大一笔数量。 “我给你一千吨最好的无烟煤。” “一…一千吨？”陈福生被惊的张着嘴巴，烟都掉到了地上。 “不过，咱们养猪场今年所有计划外的生猪，都要给我。 当然了，我按照市场价上浮百分之二十给钱。”张俊平淡淡的笑着说道。 “这…这个…” “陈叔，你要是做不了主，那就让做的了主的人来和我谈。” “那，一千吨……”陈福生有些尴尬，又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我答应你的，照样兑现，一千吨煤炭，一吨不会少！”张俊平豪气的笑道：“一千吨煤炭，对您对养猪场可能很多，可对我来说，九牛一毛罢了。 你知道我这次去鹤岗的采购任务是多少吗？三十万吨！” “我的个老天爷！三十万吨，那是多少？” “四十亩地那么大的地方，堆十米高，大约能放得下吧！”张俊平淡淡的说道。 有些时候，就是要高调一点。 因为，接下来，他要办的事，必须要高调一点，让人家相信他的能力，才能办成。 陈福生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了，说张俊平吹牛吧。 人家随口就答应给弄一千吨计划外的无烟煤。 说这一切都是真的吧，陈福生又不愿意相信。 毕竟张俊平可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怎么都无法相信，短短几年不见，张俊平居然有这么大能量。 要不是张俊平一家都在农场，张俊平又是在农场长大的，陈福生都以为自己遇到了骗子。 就连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着暖壶，进来准备给他们倒水的赵玉芝都站在那里，忘了自己进来是干什么的。 “陈叔，我也咱们农场的子弟，现在有了点小本事，自然不会忘了咱们农场。 各种物资，我都能搞到。 但是，我的物资也不是凭空变出来的。 所以，想要物资，就要拿物资来换。”张俊平又递给陈福生一支烟，帮他点上。 “是这个理，谁的东西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还是陈叔明事理！这样，您把我这话给聂兴华捎过去。 如何选择，就看他了。 我今天晚上有事，还要赶回bj。 明天吧！明天下午我还会过来。” 张俊平把晕晕乎乎不知道自己是谁的陈福生送出大门外。 第二十八章一家亲 看着离去的陈福生，张俊平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社会就这样，你算计别人的时候，又怎么知道，别人有可能同样在算计你。 陈福生今天的表现，张俊平早已经预判。 所以才会顺着陈福生的话，很快就扯到了他的工作上。 张俊平的目的自然不是几十头计划外的生猪。 哪点东西，他还看不到眼里。 他的目标是红星农场的红星酿酒厂。 不是红星二锅头。 只是农场下属的一座小酿酒厂，一年的产量也不过是十来万斤。 与其自己去求人购买白酒，不如让别人来求自己，交换物资。 饵，已经放出去了，就看聂兴华上不上钩了。 聂兴华是红星农场的高官，一把手。 “大哥，你不在家吃饭？”赵玉芝挽留道。 “今天不了，晚上还有事。我去养猪场看一下爸妈他们，一会就直接回了。”张俊平摇摇头，又逗了逗小侄子，才转身离开。 来到父母负责的养猪场，父母和弟弟张俊安正在清理猪圈。 养猪这活，一点都不轻松，尤其是这个年代，更是辛苦。 饲料不足，夏天要割草来喂猪，减少饲料的消耗。 还要经常打扫清理猪圈，不然猪容易生病。 可以说，一天到晚就没有闲着的功夫。 听到汽车声，父母回头往外张望。 “爸，妈，小安。”张俊平打开车门，跳下车。 “平子回来了！”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两天了，在单位交接完工作，这才回来。” “平子，你一个人在外面可得注意身体，不用老是挂念我们，你看又瘦了。”张母拉着张俊平的手，上下打量一番，心疼的说道。 被张母拉着手，张俊平的心出奇的平静，一点排斥都没有。 之前的担心，根本不存在。 “妈，我哪里瘦了？最近还长了二斤多呢。 我都怕再这么下去，会变成大胖子。” “胖点好，胖点好！胖了看着喜庆，有福！”张母笑着说道。 “他爸，你们先干着，我回去做饭。 今天晚上给你们炖鸡！”张母说完，就拉着张俊平往外走。 “妈，晚上我就不在家吃了，晚上还有事。”看到张母有些失望的眼神，张俊平赶忙又承诺道：“我明天回来，晚上就不走了，在家住。” “有事啊！那你赶紧忙你的去吧！家里不用惦记着，我和你爸身体都挺好。 你弟弟，弟媳妇也都孝顺……”一听张俊平明天回来住，张母脸上的笑容这才又灿烂起来。 “妈，不着急，我陪您说会话再走。” “好，好！” “爸！小安也来一支吧！”张俊平掏出烟，递给一直围在周围，却插不上话的张父和张俊安。 “怎么吸这么好的烟？”张父接过烟，看了一眼，皱眉道。 “在外面应酬多，拿这烟，有面子。”张俊平笑道。 “哥，这是中华吧？听说这是大领导才能抽的烟，还第一次见呢！” “给！这包烟都给你了，让你也过过大领导的瘾！”张俊平笑着把手里刚开封的烟塞给张俊安。 陪父母闲聊了一会，张俊平说帮着干活，父母弟弟都不让，说怕把衣服弄脏了。 张俊平干脆离开。 …… 到玻璃厂换了自行车，又和侯建设约好，大后天晚上叫上几个战友一起喝酒。 先跑到电影院买了两张电影票，然后掐着点来到轻工局。 至于说演什么电影，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看电影，更重要的是，在电影院漆黑的环境里，做点什么。 下午五点半，邱文燕骑着自行车从轻工局里出来。 路过张俊平的时候，给他使了个眼色，却是装作不认识，径直往前骑。 张俊平好笑，这个年代谈个恋爱，都要藏着掖着。 赶紧骑车跟上。 两个月一前一后，一直转过两个胡同，确定没有认识人了，邱文燕才和张俊平说话。 “我都不知道有什么电影？” “咱们先去吃饭吧！吃饱了，才好去看电影。” “吃什么？你带肉票了吗？”邱文燕扭头看着张俊平，问完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俊平无语，这个梗是过不去了，估计要跟两个人一辈子。 “放心，哥不差钱，肉票也不差！晚上请你去烤肉季吃烤肉！”张俊平拍了拍挎包，豪气的说道。 “烤肉季的东西好贵啊！我都好长时间没去过烤肉季了！”邱文燕偷偷添了一下嘴唇。 却不知道，她的小动作正好被张俊平看到。 这充满诱惑的小动作，差点让张俊平化身为狼。 烤肉季是bj的老字号烤肉馆，与之齐名的还有烤肉宛，烤肉王。 烤肉季不管是后世，还是七十年代，都是网红烤肉馆。 这里有众多名人过来吃饭，溥心畲，老舍，郭沫若，梅兰芳，马连良等众多名人都喜欢到这里来打卡。 就连末代皇帝溥仪的弟弟蒲杰，都曾经跟风来这里打过卡，还给写了匾额。 后世，烤肉季悬挂的就是蒲杰书写的匾额。 其实，不止蒲杰写过，大书法家溥心畲，郭沫若，老舍都曾书写过匾额。 只可惜，这些匾额在十年大时代的时候遗失了。 一进烤肉季的大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松木烤肉味。 烤肉季的烤肉都是用松塔和松木烤制的，烤肉香气中带着一股浓郁的松木香气。 混合在一起，非常能勾人食欲。 张俊平点了一斤烤肉，又跑出去买了四瓶北冰洋汽水。 没想到，邱文燕还藏有吃货天赋，两个人愣是干掉一斤半烤肉。 吃完饭出来，邱文燕小脸红扑扑的，有点不好意思，嗔怒道：“都怪你，吃那么多，还吃的那么香，害得我也跟着吃了那么多。” “对，对！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张俊平忍着笑，连连点头道。 “你不许笑！不然…不然我生气了！”邱文燕捏着张俊平后腰上肉皮，威胁道。 “我没笑，我非常严肃且郑重的声明，邱文燕同志，能吃是福！ 能吃，身体才会健康，将来我儿子身体也会健康。”张俊平一本正经的举手说道。 第二十九章看电影 “你儿子能吃和我有什么关系？”邱文燕没反应过来，好奇的问道。 “根据科学家研究，孩子的身体素质，主要遗传自母亲。 也就是说，母亲的身体好，孩子的身体才会健康！”张俊平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呸！又胡说八道，谁和你生……”邱文燕狠狠的扭了张俊平一把。 张俊平一把抓住邱文燕扭自己的手，握在手里。 “邱文燕同志，伟大领袖告诉我们，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我和你是奔着结婚去的！ 所以，关于生孩子这个问题，没必要回避，没事的时候，我们要多研究一下，优生优育这个问题！”张俊平前面的话把邱文燕感动的不行，后面越说越离谱。 哪有刚谈恋爱，还没正式确定关系，就和人家小姑娘讨论优生优育的。 邱文燕又羞又气，狠狠的锤了张俊平一拳，然后骑上自行车，直奔电影院。 不想搭理他。 看电影的人是真不少，主要是这个年代，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对年轻男女来说看电影，就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来看电影的也多是一对对的青年男女。 只是，放映的电影不怎么时候谈恋爱看。 放的是《峥嵘岁月》。 一部，不方便在书里描述的电影，说多了容易404。 总之就是正义最终打败邪恶，粉碎坏人的阴谋诡计，很正能量，很有时代背景的一部电影。 排队进入后，张俊平摸出一个手电筒。 “咦，你居然还带了手电筒？” “那是，我家就这么一个家用电器，从来都是随身携带。”张俊平贱贱的一笑。 “没正形！”邱文燕白了张俊平一眼，心里却很感动张俊平的细心。 电影院里，虽然没开始放映的时候，有灯，但是把灯光太昏暗。 刚从亮光处进来，基本上就是两眼一抹黑。 这个时候，有个手电筒会方便很多。 张俊平牵着邱文燕的手，找到自己的座位。 就在角落里。 如果是看电影的话，这个位置很不好，在最后面，还是角落的位置。 可，和女朋友去电影院，谁是为了看电影啊？ 为了这个位置，张俊平可是送给售票员一包牡丹。 这个年代电影院的椅子，都还是那种胶合板做的折叠椅子硬邦邦的。 “那个，不好意思啊！买票买晚了，前面的座位卖完了。”张俊平冲邱文燕讪讪一笑。 “没关系，在哪都一样看。”邱文燕很善解人意的宽慰道。 “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专门为你准备了爆米花、五香瓜子，还有北冰洋汽水！”张俊平变戏法似的从挎包里拿出用报纸包着的爆米花，还有瓜子和瓶装汽水。 “怎么买这么多？都吃不完，太浪费了！” “没关系，吃不完你带回家去，给我小舅子，小姨子吃啊！”张俊平说不了三句话就开始拐弯。 已经有些了解他的邱文燕，只是送给他一个白眼，然后开心的吃着爆米花，等待电影开场。 张俊平也抓了把瓜子，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逗着邱文燕说话。 时间不长，电影开始放映，电影院里也跟着彻底黑了下来。 除了前面的屏幕，其他地方一片漆黑。 黑暗中，张俊平悄悄伸过手，搂住邱文燕的肩膀。 邱文燕挣扎了一下，没挣开，掐了张俊平一把，也就放任他搂着自己这个事实。 反正天黑也没人看见。 只是，心里一直提防着张俊平进一步的动作。 可张俊平是谁啊！lsp。 前世说是常年和古玩打交道，其实更多的是还是和人打交道，玩古董，玩的更是人生，是人情世故。 自然明年什么是度。 比如现在，刚搂上肩膀，你接着就要动嘴，那肯定会惹对方反感。 要温水煮青蛙，让对方慢慢适应了拥抱这个事实，然后再进行下一步，就是水到渠成。 电影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张俊平凑到邱文燕耳边小声说道：“燕子，我今天回了一趟家，我爸妈一直催我抓紧时间找女朋友。 明天，再问，我就告诉他们，你是我女朋友好不好？” “嘴长在你身上，你愿意说就说，关我什么事？”邱文燕红着脸，口不对心的说道。 “你说的？嘴长在我身上，我想干嘛就干嘛？” “对！”邱文燕没有意识到危险降临，继续嘴硬道。 “那我…”张俊平用力一搂邱文燕的肩膀。 没想到，邱文燕一下倒在张俊平身上。 张俊平大喜，真是天助我也。 去过电影院的都知道，电影院的相邻的椅子之间都有个扶手格挡。 也许是天意，张俊平和邱文燕做的位置，中间的格挡居然没了。 邱文燕猝不及防下，倒在张俊平身上。 张俊平自然不会客气，低下头…… 半晌之后，邱文燕用力推开张俊平，“你想憋死我啊！” “嘿嘿……” “大坏蛋！就知道使坏！”邱文燕狠狠锤了张俊平几拳。 张俊平一个劲傻笑，爱情的味道，真好。 这时，电影院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原来到了中场休息的时间。 八九十年代以前，电影院放映电影的时候，都会有个中场休息时间。 其实，这时因为八九十年代以前，电影院用的都是胶片放映。 中场休息，就是放映员更换胶片的时间，担心观众等着心烦。 所以，干脆改成中场休息时间，电影院的灯会亮起来，让大家需要上厕所的赶紧上厕所。 需要出去买零食的，也抓紧时间。 就这灯光，能够看到今天来看电影的人并不多，也就一半多一点。 张俊平他们身边周围都没有人。 邱文燕似笑非笑的看着张俊平，“骗子，你不说买不到前面的票了吗？” 说完不解气，狠狠掐了张俊平两把才罢休。 张俊平也不反驳，嘿嘿傻笑着。 “说！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预谋的？” “天地良心，我真不知道这边的椅子是坏的。 只能说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张俊平赶紧辩解道。 时间过得很快，中场休息结束，电影院里再次变得漆黑。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 第三十章秦淑梅的无助 张俊平在一群人羡慕的目光中，搂着邱文燕走出电影院。 邱文燕靠在张俊平怀里，小脸红扑扑的，散发着迷人的风情。 “都怪你，弄的人家现在难受死了！”邱文燕撒娇的拍打着张俊平的胸口。 “怪我，怪我！都怪我！”张俊平傻笑着，邱文燕说啥是啥。 “要不要一起吃个宵夜？” “不了，这都九点了，我和我妈说九点之前回家的，再不回家，我妈该着急了！”邱文燕看了一下时间，有些担心的说道。 这个年代，女孩子晚上九点不回家，这根本就是不敢想象的事，能把家里急死。 “对了，之前忘了说了，叶姐让你明天上午去单位找她。” “你不说我都忘了，晚上还说去班长家呢。” “叶姐知道我晚上和你看电影，所以让我转告你。 哼！白天你明明就是去找叶姐的，还骗我说什么是去找我的！”邱文燕撅着嘴生气道。 女人的脾气来的就是这么快。 张俊平没有争辩，只是在撅起的红唇上啄了一口。 然后一切烟消云散。 两个人一路上打打闹闹，留下一串串欢快的笑声。 把邱文燕送到政府大院，看着她进去，张俊平才哼着小曲回到四合院。 此时已经九点多，快十点了。 “刘大爷，又麻烦您了！”张俊平对着出来关门的刘大爷道歉。 “没事，人老了，觉少，也睡不着！” “那啥，今天和女朋友去看电影，剩下点瓜子，你老别嫌弃，拿去给孙子吃。”张俊平说着从挎包里掏出一大包瓜子。 说是剩的，你见谁看电影，剩二斤瓜子的。 如今他的挎包，那就是相当神奇，想要啥，一掏就有。 而且，极度违反物理学原理，体积远超挎包容积的东西，也是一掏就出来。 “哟，和女朋友看电影，那可是好事！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也沾沾你的喜气。”刘大爷笑着接过瓜子。 “平子，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算了，不说了，不说了！哎！”刘大爷叹了口气，转身进屋。 张俊平很无语，啥事啊！ 你这话说一半，让不让人睡觉了？ 看着刘大爷进屋，张俊平无奈的摇摇头，推着车子绕过二门，来到中院。 停好车，推开房门。 一开灯，张俊平吓了一跳，漆黑的房间里居然悄无声息的坐着一个人。 本能反应，五一式手枪出现在手里，瞄准对方。 “秦姐？！”这时张俊平才看清屋里坐着的人是谁。 秦淑梅已经被张俊平一连串的动作吓傻了。 呆呆看着张俊平手里的枪。 “呃……秦姐，我经常出差，外面不怎么太平……有把枪防身，你应该能理解哈？”张俊平尴尬的收起手枪。 好一会，秦淑梅才缓过神来。 只见秦淑梅缓缓解开衣扣。 把大车灯彻底暴露在外面。 “秦姐，你这是干啥？”张俊平偷偷扫了一眼，然后赶紧转过身去。 “平子，秦姐实在没办法了！只有这个身子……”秦淑梅从后面抱住张俊平哽咽道。 “秦姐，没有过不去的坎，有啥事咱说啥事！你别这样好嘛？”张俊平转过身，帮秦淑梅把衣服拉好。 张俊平不知道，就在今天四合院里发生了一件事。 秦淑梅的两个双胞胎儿子，怀志兄弟出事了。 七八岁正是猫嫌，狗也嫌的年龄。 下午，周铭怀，周铭志两个逃学，去掏鸟窝。 周铭怀上树，周铭志在下面等着。 结果，周铭怀踩的一根树枝突然断了，人直接从四米多高的树上掉了下来。 说起来，这两兄弟还真是好样的，下面的周铭志看到哥哥掉下来，没有躲，而是上前想要接住哥哥。 这一接，算是救了周铭怀一命，可结果就是怀志兄弟两个双双受伤。 周铭怀双腿骨折，周铭志双臂骨折、肋骨断了三根，这都还只是外伤，内脏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兄弟两个倒是没有生命危险，可住院就要一笔不小的开销。 秦淑梅把家里的钱全都拿去了，亲戚也借了，加上四合院的邻居帮忙凑了一些，可距离手术费还差一大截。 秦淑梅实在没办法了，在周老太太的提示下，想到了张俊平。 这才有了开头的一幕。 听完秦淑梅的哭诉，张俊平苦笑不得，“秦姐，合着我在您心里就是个趁火打劫的混蛋？” “不，不是！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孩子做手术需要钱，您说句话就行！我还能见死不救？何必搞这个？”张俊平恼火道。 “可……可是，这么一笔钱，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可能这辈子都……” “都这个时候了，别在哪儿胡才思了！ 赶紧的，他们在哪个医院，我送你过去！”张俊平拉着秦淑梅往外走。 “等……等！”秦淑梅连忙喊住张俊平。 此时秦淑梅还敞着怀呢。 就这样出去，明天还不知道传成啥样。 刚才着急没好意思看，此时才发现秦淑梅真的是山川秀丽，波澜壮阔，一片大好河山。 被张俊平充满侵略性的目光盯着，秦淑梅很不自在，红着脸说道：“你…您能不能转过去？” “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刚才不停勇敢的吗？”张俊平撇撇嘴道。 说完，张俊平上前一步，帮秦淑梅把扣子一颗一颗扣好，柔声说道：“以后别这么傻，这个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傻乎乎的让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你真不想要我身子？你是不是嫌弃我有孩子，还是个寡妇？” 张俊平忍不住摇头，女人都什么时候了，还纠结这个？ “明人不说暗话，我是馋你身子，可绝对不是这种情况下得到你的身子。 好了，别胡思乱想的，赶紧走吧！”张俊平拉着秦淑梅出门，骑上自行车离开四合院。 刘大爷从屋里探出头，看了一眼出门的张俊平和秦淑梅两个人，摇摇头，叹息一声，转身又缩回屋里。 “老头子，这么晚了，是谁出去了？” “睡觉，几个孩子还不够你操心的？”刘大爷训斥一句，脱了衣服上床躺下。 第三十一章帮忙 “在哪个医院？” “第一附院！” 秦淑梅说的第一附院指的是bj大学第一医院，建国后，八十年代以前这里叫bj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 张俊平骑车带着秦淑梅，一路猛蹬，来到第一附院。 此时，周老太太正坐在医院走廊里抹眼泪。 怀志两兄弟已经做完手术，此时还监护室里，家人没办法陪护，只能在外面等着。 “平子来了！”看到张俊平，周老太太眼睛里冒出希翼之光。 然后左右打量着张俊平和秦淑梅。 周老太太的心情是矛盾的，既希望两个人发生点什么，又不希望发生什么。 人总是这么矛盾。 “妈，孩子怎么样了？” “周老太，怎么样了？” “还没醒过来…… 我的个老天爷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你要惩罚就惩罚我，我的宝贝孙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周老太太说了一句，然后紧跟着哭嚎起来。 之前周老太太的神经一直绷着，连哭嚎都不敢，现在见到张俊平，仿佛有了主心骨，开始哭嚎。 这种心态其实和小孩子一样。 小孩子摔倒了，如果没有大人在场，会爬起来继续玩耍。 如果大人在场，那你看吧，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周老太，你先别哭了。这里是医院，别吵到病人，怀志可还在里面呢！”张俊平一提怀志两兄弟，周老太立马收住哭腔。 对于中年丧夫，老来丧子的周老太太，怀志两兄弟就是她的命根子。 什么事都比不了怀志两兄弟重要。 “你们现在这等着，我去找医生问一下情况。”劝住周老太太，张俊平交代一句，向着医生值班室走去。 “你好，大夫！我是周铭怀，周铭志的家属，我想问一下他们现在什么情况了？”敲开值班室的门，张俊平向着一个中年医生问道。 “哦！你是那两个孩子的家长啊！ 多亏送来的及时，孩子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做家长的，也看着点，怎么能让这么小的孩子爬树呢？太危险了！ 要不是下面的孩子接了一下，上面那个孩子就不是双腿骨折，肝脏轻微破裂这么简单了，弄不好要出人命的。”中年医生一听张俊平是孩子家长，顿时开启唠叨模式。 这些话，他早就想说，只是之前就两个女人，让他有话潄不出来。 如今男家长来了，终于不用再憋着，好好发泄个痛快。 “您说的对，是我们疏忽大意了！感谢您救了孩子！ 没别的意思，看您晚上值班辛苦，这两包烟您拿着顶一下。” 中年医生很是无语，做医生这么多年，遇到过形形色色的病人家属，也有不少人给他送礼，有送钱的，有送肉票的，有送茶叶的，也有送鸡蛋的。 送烟的也有，可就送两包烟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你不要……”刚要推辞，中年医生发现张俊平送的烟有些不一样。 作为主任医师，中年医生也算是见多识广，这样的烟他真见过一次。 还有幸吸过一支。 那是他一个师兄，去海子里给领导会诊，领导家人送给他一盒这样的烟。 师兄奉若珍宝，藏了一年多都不舍得吸，后来他还是帮了师兄一个忙，才送给他一支烟。 如今这样的烟，整整两盒，就摆在他面前。 中年医生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您太客气了！治病救人是我们职责…………” “也许在你，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可对我们病人家属来说，您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知道孩子没有危险我们也就放心了，后面还要您多费心。 毕竟孩子还小，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这样，您忙着！我去护士站，看看还差多少费用，我去结一下！”张俊平客气几句后，告辞离开。 中年医生一直把张俊平送到门口，看着张俊平远去，才转身进屋。 赶紧把烟收起来，藏好。 中年医生捂着兜里的烟，不禁想起之前师兄的做法。 时不时的把烟掏出来显摆显摆，每到关键时刻，拿出来给院领导让一支。 虽然起不到太大作用，但是多少能有一点效果。 如果自己…… 中年医生突然发现，好像自己也没啥事情去求着院领导的。 分房子？ 自己分到了。 职称，已经是主任医师，暂时到顶了。 竞争科室主任？现在的主任才五十多岁，距离退休还早得很。 副主任？ 有个鸟用？ 这么一想，顿时觉好像也就那么回事，掏出刚刚还视若珍宝的特供烟，拆开吸了一口。 嗯！ 真香！ 无欲则刚，说的就是自己。 吸完一支海子里大领导们吸的烟，中年医生决定去病房看看。 这边，张俊平找到护士站，询问了一下医疗费的问题，留下一大包五香瓜子和松子。 然后来到收费处，补交了八百四十六块钱。 怀志两兄弟手术费加上监护病房的费用，超过了一千五百块钱，怪不得秦淑梅那么无助。 一千五百块钱，这还是截止到今天的费用。 后面还不知道要多少钱。 这个年代，一千五百块钱，是秦淑梅四十七个月的工资。 不吃不喝也要四年还清。 加上后续治疗费，整个花销加起来，至少要超过三千块钱。 不吃不喝要八年，如今秦淑梅一个月攒不下几块钱。 根本看不到希望。 在大多数人眼里，秦淑梅根本就没有还款能力。 四合院里借钱给他们的，基本上就是打着白给，没准备往回要的打算。 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多给，一家给个一两块钱，多的给个四五块钱。 有人可能质疑，七八年医疗费怎么可能那么贵。 医疗费从来没有便宜过。 你拿八十年代以前的医疗费对比现在的工资，肯定会感觉八十年代真便宜。 两个孩子，一个双腿骨折，一个双臂骨折加肋骨骨折，再加上都有内脏损伤。 这样的伤，放到现在，十万块钱够吗？ 八十年代，在bj生个孩子大约要花费一百块钱左右。现在，在bj生个孩子花多少钱？ 一万够吗？ 第三十二章掏空了 交完钱，张俊平长出一口气，再多一块钱，他都拿不出来了。 这次是真的把他给掏空了。 张俊平这边忙着找医生拉关系，交住院费。 那边，秦淑梅婆媳两个却聊起别的，周老太太小声问道：“咋样了？你和他那个没有？” “妈，你说什么呢？ 平子……平子不是那样的人，我一说，人家二话不说就骑车带着我来了医院。 你也看到了，人家主动去找医生，帮着交住院费……” “梅啊！你相信我的话，我吃过盐比你吃过饭还多。 这男人哪有不吃腥的？ 这平子，为人确实仁义，对左邻右舍的都很热心。 可帮忙归帮忙，总有个限度。 他要是对你没想法，能这么帮你？”周老太太此时想的是，孙子住院得花不少钱。 这笔钱，他们家根本掏不出来，也还不起。 出了院，这营养也得跟上，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又是外伤，又是内伤的，听说肚子都给剌开了，这得养多长时间？ 可不能缺了孙子的营养。 她一个老太婆能有什么办法？ 只能委屈儿媳妇了。 何况也不算委屈，这么帅的一个大小伙，那个女人看了不动心？ 周老太看准的也正是张俊平的仁义，一旦秦淑梅跟了他，肯定不会亏待了他们一家。 最最重要的是，张俊平肯定不会娶秦淑梅，不用担心孙子跟了外人。 “妈，你别说了！我……”秦淑梅低着头小声喊道。 “梅啊！妈知道你心里不舒服。 可这都是命啊！ 这当妈的不为别的，总得为自己的孩子想想吧？ 怀志他们两个，这次住院，我打听了一下，最少也要三千块钱。 三千块钱，你去哪弄这些钱？我这把老骨头不值钱，不然把我卖了换钱，我都心甘情愿。”周老太太说着，擦了擦眼泪。 秦淑梅心里那个苦啊！ 合着你不值钱，我值钱，所以就要把我卖了换钱，给怀志看病？ 这话自然不能说。 为了给怀志看病，别说把她卖了，就是让她去当暗门子，她也认。 这就是当妈的。 为了孩子，不顾一切。 如果是别人，秦淑梅不会纠结。 左右不过几分钟的事，又不是没经历过。。 可面对张俊平，秦淑梅总感觉不自在。 刚才，在张俊平家里，那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现在再让她做一次，她真鼓不起勇气。 “周老太，秦姐，医生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住院费我也交了，这是单子，你们收好。 还有，这是二斤粮票，你拿着。 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有事说话就行！ 秦姐，记住我和你说的那句话，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别胡思乱想。”张俊平交代完，也没管周老太开口想说什么，就直接离开了医院。 帮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说出去，大家伙只会称赞他一句仁义。 可要再帮下去，那就成舔狗了，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吃不到鱼，还落一身骚。 别看现在周老太攒动着秦淑梅跟了张俊平。 可一旦张俊平表现太过火，太积极了，周老太准变卦。 想方设法的搅和两个人的好事。 有句话叫做，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而且，左邻右舍也会说闲话，八卦张俊平给周家拉帮套。 …… “平子回来了？”张俊平刚推开院门，那边刘大爷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刘大爷，您还没睡啊！” “老了，觉少，睡不着！小梅家的两个孩子咋样了？” “没事了！人算是救回来了，就是得遭点罪，花点钱。 这不，刚才秦姐找我借钱，我担心这么晚了，秦姐一个人去医院不安全，干脆把秦姐送医院去了。”张俊平笑着解释道。 “要不都说你仁义！”刘大爷冲张俊平竖了竖大拇指。 “听说还差八百多，这么多钱！ 大家都知道周家还不起，所以都不敢借，都是给个三块五块的，只当是给她家捐款了。 也就你敢借给他们钱。” “有啥不敢借的？秦姐还不起，那就等怀志长大了还。 总不能看着两个孩子因为钱的事，出现什么问题吧？”张俊平洒脱的一笑。 “你是好样的！你刘大爷我是真想帮，可也是真没有。 一晚上，这心里不得劲！”刘大爷欣慰的笑道。 刘大爷是真正的老好人，一个月工资也不少，可架不住孩子多，孩子的孩子也多。 每个月那些工资，除了老两口的伙食费，其他的都要拿出来补贴给孩子们。 这个年代，都不容易。 “行了，现在您不用挂念着了！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张俊平笑道。 告别刘大爷，张俊平回到中院，洗漱一番后，躺下睡觉。 …… 第二天一早，张俊平跑到胡同口，要了两套烧饼油条，一碗豆腐脑。 吃完一摸兜，才想起来，昨晚，身上的钱都给怀志交住院费了。 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陈哥，先记账！钱回头给你！” “咋滴兄弟？你还真把钱都借给秦寡妇了？”旁边一个吃饭的青年，听到张俊平要赊账，顿时笑着搭话道。 “哥们，说话嘴上积点德！ 别整天秦寡妇，秦寡妇的叫。人家有名字。 叫别人前，先想想你妈！”张俊平一瞪眼对着青年呵斥道。 一句话说的青年满脸通红，连早饭都不吃了，扔下钱，灰溜溜的跑了。 不跑怎么滴？ 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 留下只会找难看。 “你和他一样干嘛？这孙子就这样，说话没点把门的。”卖早点的陈哥笑呵呵劝了一句。 然后很八卦的问道：“你真借给秦淑梅钱了？” “隔着好几个院子，这事，你都知道了？”张俊平摇头笑道。 “你不看我干啥的！”陈哥笑着指指自己的早点铺。 “刚才那孙子还真没说错，昨晚我把身上的钱，全都借给秦姐了。 没办法，都是邻居，两个孩子整天叫我叔叔。 这救命的事，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还是你仁义！ 得！ 今个儿早点你甭给了，我请客！”陈哥说着从自己兜里掏出五毛钱和三两粮票扔到旁边钱匣子里。 第三十三章财务科的车技 “行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小子厉害啊！ 这才一天的功夫，就给拿下了！”看到张俊平，叶丽华笑着调侃道。 “哪里，哪里！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还靠嫂子多帮忙！” “我看不用我帮忙了，人家请你今天晚上去家里吃饭呢！ 今天是第三天吧？这就见家长了！”叶丽华说着，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她也给人介绍过好几个对象了，可这么干脆利索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啊？我今天回家，我答应我妈，今天晚上回家去住，再说晚上还有别的安排！” “你和你妈说，你晚上去未来老丈人家做客，估计你妈得赶着你回来。 至于其他的，哪头轻哪头重，你自己掂量着吧！”叶丽华笑道。 “成吧，那我回家说一声，早点回来。”张俊平一想也是这么个理。 父母要是知道他要去未来老丈人家做客，那比他在家住十天都高兴。 至于其他的，钱不是一天赚完的。 叶丽华把五万块钱交给张俊平，也没说打借条的事，只是交代一句，“你班长让我给你带句话，让你回局里一趟。 好像是关于从老毛子那里倒腾煤炭的事。” “好的，我一会就去！”张俊平把装钱的包拎上，告辞离开。 五万块钱，五十打钱，他的挎包真装的下，可没办法解释这违反物理学原理的情况。 只能用叶丽华原来装钱的公文包。 上面印着上海两字的黑色公文包，装五十打钱正好。 …… “小张，这两天忙啥去了？” “小张，看你红光满面的，这是有什么好事？” “我看小张准时谈对象了！” “张哥！” “师父！” 张俊平和同事的关系处的不错，一进办公室，众人就纷纷和他打招呼。 “哈哈！还真让您猜着了！准备好份子钱，说不定等我下次出差回来，就该请大家喝喜酒了！” “哎呦！那感情好！我可就等着喝你喜酒了！” 张俊平和同事们聊了几句，才敲开里间办公室的门。 “班长，嫂子说您找我？”张俊平走进许少民的办公室。 “嗯！ 之前咱们说的那个事，我和局长汇报了！ 局长的意思是，局里不管煤炭从哪里来的，只要能把煤炭装车运到bj来就成！”许少民没有废话，直接把结果说了出来。 “班长，人家只负责运到国内，至于怎么运到bj，这个人家没办法负责。 这个要靠咱们局里来协调。”张俊平立马纠正道。 这个年代，比物资更加紧缺的是运力，远距离运输全靠火车和水运。 张俊平有办法把煤炭弄到bj，可没办法解释。 “这个没问题，国内运输的事，局里可以协调。”许少民点点头。 “那就没问题了！” “你一会先去财务支十万块钱作为经费。”许少民写了个条子交给张俊平。 物资局主要负责物资供应，可最重要的还是物资的采购。 你没东西，怎么供应？ 所以，采购科的权利很大，像这种采购经费，科长写条子财务科就会直接给钱。 “啊！谢谢班长！您这十万块钱可真是及时雨！”张俊平大喜。 “老子可是把乌纱帽都压你身上了，可得给我办准成了。”许少民笑骂道。 “我办事您放心！ 保证完成任务！”张俊平接过条子，冲许少民敬了个礼，转身离开。 张俊平先去了趟后勤科。 “赵姐，忙着呢？” 赵姐正在织毛衣，看到张俊平忙把针线放下，笑着招呼道：“小张来了！ 你这次弄的木耳，蘑菇都不错，大家都很满意。 这是钱，我给换成整的了，你点点。” 说着掏出一打钱，交给张俊平。 张俊平也没客气，接过钱点了一遍。 当面点钱不薄人。 “赵姐，这钱不太对啊！怎么多了？” “不多，你弄到这么好的货，总不能让你吃亏？ 小张你就是太实在！这外面木耳都卖两毛钱一斤，你这才收五分钱？ 这事我做主的，给你按一毛算，谁有意见，让他来找我！”赵姐霸气的说道。 这话赵姐说的绝对有底气，别说普通职工，就是局长都得让赵姐三分。 谁让人家老公在区政府，还是副高官呢。 赵姐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投桃报李，张俊平可是单独给她来一份雪蛤油。 “那客气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这次去东北，我一准给您带点好东西！”张俊平笑着接受了赵姐的善意，并且给出一个承诺。 “这就对了！赵姐可就等着你的好东西。” 从后勤科出来，张俊平又到了财务科。 “高科长，我过来领钱！”张俊平找到财务科高科长，把条子交给他。 “嗯！”高科长很高冷，接过条子看了一眼，签了字，转手交给张俊平。 张俊平拿着条子，又找到出纳。 “宋姐，麻烦您了！” “小张，既然知道麻烦宋姐，下次有好东西可不能光紧着后勤科，也往我们财务科送点。 不然……可别怪我们……”宋姐半开玩笑的威胁道。 “宋姐，送到后勤科的都是普通货，给局里发福利的。 你有啥想要的，说一声，我上刀山下火海，也给您弄来！” “你说真的？ 东北的鹿茸不错，我听说那玩意壮阳，你下次带点回来，给我家男人补补。”旁边一个大妈插话说道。 “让小张给你能弄根虎鞭，那玩意才是真的补！ 给你家男人用了，保准第二天下不了床。”另外一位大妈插话笑道。 张俊平乍舌，结了婚的女人都这么猛吗？ “小张，别听她们一群老娘们瞎咧咧。 有啥稀罕物，想着点我们就行。”宋姐打断了几个老娘们的车速。 再不拦着点，高速都打不住了，直接提前三十年干到高铁时代去了。 “您放心，下次我回来，准给您带点稀罕物回来。”张俊平赶紧答应，领了钱离开财务室。 不然，他担心自己忍不住和财务室的大姨们飚一下车速。 虽然都是四十来岁的大姨，可一个个车况保养的都挺好，风韵犹存。 第三十四章物资交换 张俊平直接从物资局开了一辆偏三轮。 这就是人缘好的作用。 别人想要借车，要找这个领导，找那个领导申请。 张俊平直接到汽车班一说，立马提车走人。 因为在单位耽误了一会，等张俊平赶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 “大哥回来了！”赵玉芝正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做饭，看到张俊平进来，冲他咧嘴一笑打了声招呼。 “玉芝做饭呢？把孩子给我吧！我帮你看孩子！”看着满头大汗的赵玉芝，张俊平笑着说道。 看到赵玉芝这个样子，张俊平突然理解，后世为什么有那么多婆媳不和。 也理解了什么叫做代沟。 一个人抱着孩子做饭，还是做一家人的饭，这在七八十年代以前，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可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纪，大部分女人都会哭诉命运不公自己有多么不容易。 又要带孩子，又要洗衣服做饭，多么辛苦。 这些事情，在当婆婆的看来，我就这是这么过来的，当年不比你这辛苦多了，我都没喊苦，喊累。 你怎么这么矫情？ 于是，婆媳矛盾就出来了。 只能说是时代不一样了，人的追求也不一样了。 这个年代，能吃饱肚子就知足了，要是一个月能吃上一回两回肉，那就是挺幸福的事情。 就像赵玉芝，一手抱孩子，一手做饭，可脸上却挂着幸福的笑容。 因为，中午的饭，有肉。 张俊平昨天拿来好些腊肉，风干鸡，风干兔，今天早上婆婆发话，中午炒个肉菜。 看着赵玉芝准备溜馒头，张俊平开口说道：“玉芝，把我昨天拿来的风干鸡，放到锅里一块蒸一下。” “哎！好嘞，大哥要不要炒一下？” “不用炒，你先把风干鸡洗一洗，然后放锅里蒸一下就能吃。”张俊平交代道。 “那风干兔呢？要不要也一块蒸一只？” “风干兔？ 风干兔洗干净，切碎了爆炒就行，多放点油，最好用大油。要是能吃辣，就多放点辣椒。” “行，大哥你歇着，我来弄就行！”赵玉芝欢快的答应一声，转身去做饭。 张俊平笑了笑，别看赵玉芝已经是孩子的妈，可实际上今年也才十九。 放后世，还是个孩子。 “平子回来了？ 今个儿怎么没开四轮子？”这时陈福生带着两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陈叔来了？我连三轮也不够资格啊！都是借的！ 这位两位是？” “这位是聂高官，这位是梁场长！” “原来是两位领导来了，快请进！”张俊平笑着招呼三人进屋。 “玉芝，你去把妈叫回来，就说陈叔，聂高官，梁场长来了。 中午多弄几个菜。 聂高官，梁场长，赶上饭点了，在家随便吃点！”张俊平吩咐完赵玉芝，才有对聂兴华笑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叨扰一顿！”聂兴华笑道。 其实，聂兴华他们三个已经等了张俊平一上午。 昨天陈福生去找他汇报，张家那个在物资局上班老大，现在混的很开，回家都开四轮子了。 还说，张俊平有本事搞到各种稀缺物资，只是需要拿农场剩余物资进行交换。 他做不了主，才来找聂兴华汇报。 聂兴华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 这个年代，物资为王，能搞到物资的领导才是好领导。 于是叫来心腹梁光辉，也就是梁场长商量。 梁光辉并不是正场长，而是副的。 这点不奇怪。 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无论是利益结合，还是性格相投，人总是不自觉的分成一个又一个的圈子。 大圈子里有小圈子，小圈子里还有小小圈。 三个人一商量，干脆今天过来找张俊平探听一下虚实。 行不行的，反正也不吃亏。 万一是真的呢？ …… 赵玉芝走后，张俊平给三个人泡上茶。 “平子，你昨天说能给一千吨无烟煤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这样吧，一会我写个条子，你拿着条子去拉煤。 等你把煤拉回来，咱们再说其他的。 今天咱们喝酒闲聊，不谈其他的。”张俊平说完，从挎包里拿出纸笔，写了一张条子。 整个过程，轻松写意，又逼格满满。 这个年代，条子很流行。 但是，能写条子的都不是一般人。 “陈叔你拿着这个条子，去西城物资局的货场，交了钱就能提一千吨无烟煤出来。” “还要交钱啊？” “陈叔，你这话真有意思！东西是国家的，不是我个人的。不交钱不成占国家便宜了？”张俊平笑道。 “呃……那个，我的意思是说，能不能换一种方式，你不是说可以进行物资交换吗？ 我们拿物资交换可不可以？”陈福生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解释道。 “陈叔，你说的物资交换和我说的不一样。 你想的是以物易物，这样做，难免有一方要吃亏。 所以，我这边的物资交换是另外一种方式。 比如你需要无烟煤，那么你拿钱，按照市场价购买。 同样，你提供的物资，比如生猪，我也以市场价购买。 这样都不吃亏。” “那交换的数量怎么定？”陈福生再次开口询问道。 张俊平也明白，陈福生就是一个传话筒，他说的，问的，都是聂兴华想知道的。 所以耐心解释道：“这个简单，大家商量着来。 比如刚才我说的生猪，一头生猪，我可以给你一百吨的无烟煤份额。 一千吨无烟煤，需要你卖给我十头计划外的生猪。 当然，刚才我说的只是比方。 这一千吨无烟煤，是我之前答应好的，你就是一头生猪不给我，这一千吨无烟煤也不会变卦。” “平子，你这话可就过了，你陈叔怎么能赚你便宜？十头生猪，你想什么时候拉，就什么时候拉。”陈福生拍着胸脯说道。 这是得到了授权，才敢说这话。 “小张，我托大叫你一声小张没有问题吧？”聂兴华突然开口插话道。 “聂高官叫我小张就行。” “拖拉机你能弄到吗？” “手扶拖拉机，还是方向盘的？要几辆？” “那种都行！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来五辆。” “这个没问题，我可以帮您协调，十辆以内都没问题。 只是……”张俊平说着停顿了一下。 “小张你这边需要什么，只要咱农场有的。”聂兴华很干脆的承诺道。 第三十五章物资交换2 “我要咱们农场酿造的高度白酒！ 我也不占便宜，咱们一斤换一斤如何？” “高度白酒没问题，只是这一斤换一斤，说实话，我换不起。”聂兴华很干脆的摇摇头。 “平子，咱们农场的酿酒厂，一年才能酿多少酒？按照你这个兑换比例，酒厂一年的酒都给你也不够啊！”陈福生在旁边插话说道。 “呵呵，陈叔，你这话可有点夸张，咱们酒厂虽然产量小，可一年酿个几万斤还是有的吧？” “这样，一辆车我给一百斤！” “一千斤高度白酒换一辆东方红五零拖拉机，你们不吃亏！”一番讨价还价后，张俊平定下兑换比例。 “真的是东方红五零拖拉机？” “这个我还能骗您？而且都配着车斗。” 张俊平在梳理了前身的记忆之后，发现前身的记忆真的是个宝藏。 财富是什么？ 有人说是知识，科技，也有说是机遇。 但是，对于张俊平来说，一直都是信息。 无论前生今世，信息一直都是张俊平最看重的财富。 收古董，有时候靠的就是一条不起眼的信息。 现在，前身记忆里一些不起眼的记忆，大家闲聊时说的一些小道消息，就成了张俊平的财富。 “多少钱？” “很便宜，八千块钱，还带着车斗！”张俊平笑道。 拖拉机，厂家一开始是只卖车头，不卖车斗的。 车斗都是一些地方上的农机站或者维修厂自己焊的。 “好！就按照你说的，一辆车一千斤高度酒。 十辆车我全都要了！什么时候能提货？”陈福生还想说点什么，可是聂兴华直接霸气的一挥手，直接把十辆车都给拿下。 红星农场很大，下面有许多产业，八个生产队光是农田就有五万多亩，还有三个牧场养着数千头的牛羊，两个养猪场养着上千头大肥猪。 另外下面还有面粉厂，榨油厂，酿酒厂等七八个加工厂。 八万块钱，对红星农场来说根本不是事。 “这样，你准备好钱，明天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好！小张是个爽快人，我最喜欢和爽快人交朋友，一会一定要和你多喝几杯。”聂兴华拍着腿大笑道。 “没问题，我这次带回来几瓶好酒，一会多敬聂高官和梁场长几杯。”张俊平也很高兴。 两个人都明白，这次的交易，只是一个试探，后面还有更多更大的交易。 “福生来了！ 聂高官……梁场长……”这时张父和张母从外面走进来，张父有些拘谨的和聂兴华、梁光辉打着招呼。 张父虽然是红星农场的老职工了，甚至还被评过劳动模范，可这辈子都没和聂高官这样的大领导打过交道。 红星农场的级别可不低，是正处级市属农场。 “张老哥，你可是培养了一个好儿子啊，是咱们红星农场的骄傲！”聂兴华主动握住张父的手，亲切的说道。 “聂高官，孩子年轻不懂事，有什么不到的地方，您多担待。”张父虽然紧张，但是对张俊平的关系爱护，还是让他壮着胆子说道。 “张老哥，您客气了，您儿子，那是咱们农场的骄傲，我为我们农场出了这么一个国家栋梁之材感到骄傲。”聂兴华把张俊平捧得很高。 目的很简单，自然是为了后面的交易。 张母转身去厨房准备午饭，赵玉芝上前接过孩子，也去厨房帮忙。 直到这时，张俊平才掏出烟，“不好意思啊聂高官，刚才有孩子，没给您让烟。” 说着，分别递给聂兴华、梁光辉，陈福生，张父一支烟。 聂兴华接过烟，眼睛一眯，抬头深深看了张俊平一眼。 本来已经对张俊平尽可能高估了，没想到还是小瞧了。 这烟的效果对体制内的才能发挥到最大。 “张老哥，您不知道，就在刚刚，您儿子可是帮咱们农场弄来十辆拖拉机。 有这十辆拖拉机，能省多少人力？”聂兴华继续向张父吹捧张俊平。 “聂高官您过奖了，其实咱们也是各取所需，谈不上其他的。 您的目的我清楚，我的目的您心里也有数。 这样，我爸也在这儿。 当着我爸的面，咱们也不玩虚的。 咱们农场现在存酒，我只要高度白酒，有多少存货？我全都要。 另外，猪牛羊，还有鸡蛋，鸭蛋，今年有多少计划外的？我也全都要。 聂高官你这边需要什么物资，列个单子出来，我尽量协调。”当着父亲的面，再扯别的，绕弯子，最后只能是自己吃亏。 所以，张俊平换了套路，直接开门见山的把自己要的东西提出来。 张俊平这么一搞，让聂兴华很难受，刚刚酝酿的台词，全都废了。 不过聂兴华也是久经考验的老干部，反应很快，扭头看向梁光辉，笑着说道：“老梁，这一块是你负责的，你来说说，咱们农场现在能拿出多少物资？” “高度白酒的话，这几年倒是存了一批，能拿出来五万多斤吧！ 牛羊拿个一两百头没问题，生猪也能拿出来一百多头。 至于说鸡蛋，这个比较麻烦，都是农户代养，要现收集。 不过，一个月怎么也能拿个千把斤出来。”梁光辉不亏是聂兴华的得力干将，各种数据张嘴就来。 “咱们现在缺什么物资？” “那可多了！ 这马上秋收，秋收之后就要种小麦，要是能弄一批化肥，那咱们的冬小麦准能大丰收。 还有，这马上就到冬天了，咱们农场小学的玻璃也该换了。 另外就是，加上刚刚小张帮忙解决的十辆拖拉机，咱们农场一共只有十八辆拖拉机，运力严重不足……”梁光辉也是不客气，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农场需要的物资。 吃穿住行全都包括了。 这就是又一次的试探，你不是牛逼吗？ 来，给我牛逼一下看看吧。 “聂高官，梁场长，化肥的事，我回去协调，多少暂时不敢保证，但是肯定能给解决一批。 玻璃，一会我写个条子，缺多少，直接去西城玻璃厂拉。 拖拉机的问题，东方红就不要想了，过几天我去东北，从那边给您调几辆老毛子的拖拉机过来。”张俊平淡然一笑，就不怕你缺的东西多，只怕你啥都不缺。 第三十六章物资交换3 在聂兴华和梁光辉看来很难办的事情，到了张俊平这里根本不叫事。 化肥这一块的购销，本来就物资局的职能范畴内的事情。 以张俊平在局里的人缘，说句话，多了不敢说，弄个二三十吨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之所以没把话说满，就是不想让聂兴华产生事情很简单的错觉。 东方红拖拉机也不是弄不到，只是一年产量就那些，全国各地的农民兄弟都在等着拖拉机用。 品格高尚的张俊平，自然不忍心抢占其他农民兄弟的份额。 反正要去老毛子那边，顺带手的事。 东方红的技术本来就是源自老毛子。 老毛子生产的拖拉机绝对抗造。 因为是第一次见面，初次合作，大家都还比较克制，中午没有喝太多酒。 张俊平拿出一箱茅台，大家分了一下，一人一瓶多一点。 喝这些算是正好，大家都稍微带了点酒意，关系一下拉近了不少，说话也随意了许多。 “小安是初中毕业？在家养猪可是有点屈才了。 我看，可以调到场部培养一下。 老梁，今年去农校培训的名单定下来没有？” “定下来了，不过和学校那边沟通一下，增加一个名额还是可以的。”梁光辉立马说道。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和农校那边沟通好。 小张，咱们农场和农校那边有合作，每年都会送一批学生去农校委培，出来发中专毕业证。 我看让小安去农校学习一下，毕竟他还年轻，又有初中学历，在家养猪有点屈才。” “那我就代小安谢谢聂高官了！” “叫什么聂高官，我和你爸差不多年龄，我托个大，你叫我一声聂叔不算占你便宜吧？” “不算，那我就叫你聂叔了！小安的事，就拜托聂叔和梁场长…” “咋滴，看我老梁没聂高官的官大？就不能也叫我一声梁叔？”梁光辉假怒道。 “得！梁叔息怒，小安的事，还靠梁叔多帮忙，我敬您一杯。”张俊平笑着举起酒杯。 他知道，人家这是送他人情。 农校，bj市农业学校是bj最早的正规中专学校。 在这个年代，中专毕业那就是国家干部。 八九十年代，考中专可比考高中难多了。 多少人想进进不去的学校，在聂兴华和梁光辉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 这个人情，张俊平还真得领。 本来张俊平对弟弟张俊安有别的安排，准备等过几年，让他和父亲承包农场的养猪场，当个养猪大王。 可看张俊安那充满渴望的眼神，张俊平没有拒绝。 自己的路自己走，自己选。 张俊平不打算干涉太多。 送走聂兴华三人之后，张俊平回到堂屋。 “平子，你快去躺会吧！床都给你铺好了！”张母看着红光满面的张俊平，有些心疼的说道。 “妈，没事，说会话，我再去睡觉。”张俊平做到凳子上，对张母笑道。 “安子，想去上学？” “嗯！哥，我想去上学。”张俊安使劲砸点着头。 “以前爸妈让你上学，你死活不去，现在知道上学好了？ 行吧，想去就去吧，去了好好学习。”张俊平说了一句，也不再多说。 教育弟弟的事，不该他说，说多了只会惹人烦。 说完，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有些期待，又有些茫然的赵玉芝。 “你要记得，你有老婆孩子，不要做陈世美。” “陈世美是谁？”张俊安茫然问道。 张俊平一拍额头，我得个天啊。 他忘了，这个年代的人，对历史人物的了解，全靠戏曲。 不像后世，六七岁的孩子都知道陈世美是谁。 “陈世美是宋朝时候的一个状元，他中了状元之后，为了富贵，抛妻弃子，最后被包公用铡刀给铡了。” “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当陈世美，也不会放弃玉芝的。”这下张俊安听明白了，很是幽怨的看了张俊平一眼，才又赶紧表态道。 他已经预感到，晚上别想睡个肃静觉了。 “你大哥说的对，咱老张家可没有负心的人。 你要是敢对不起玉芝，不用包公，我就把你铡了。”张父吸着烟在旁边跟了一句。 “爸，您放心吧，我怎么能干那种不是人的事呢？”张俊安又一次对老爹做出保证。 这一折腾，刚刚听说上学的兴奋劲也就过去了，开始考虑起别的事，“爸，我去上学，养猪场咋办？您和我妈能忙过来吗？” 不得不说，张俊安还是挺孝顺的。 “爸，我看你和我妈你们也别去养猪场上班了，又脏又累的。 回头我和聂兴华说一声，给您和我妈调换一个轻松点的活。”张俊平笑着劝道。 “不用，以前养猪场就我和你妈，不照样能干，现在就不能干了？ 平子，求人办事矮三分，能不求人尽量不要去麻烦别人。”张父很果决的拒绝了张俊平的劝说，反倒是把他教训了一顿。 对于父亲的话，张俊平很感动，这完全是替他考虑，怕他张嘴求人欠人家人情，宁愿自己累点。 只是，考虑问题的角度不一样，所以结果是完全不一样。 张俊平笑着解释道：“爸，以前您年轻，干活一个顶俩，可您现在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能和以前一样？ 再说了，这也不是我求他们办事。 您没看到，是他们在求我办事，给您和我妈调动工作，只是他们讨好我的方式，就像安排安子去上学一样。” “唉！你长大了，现在比你老子有本事。 要真是像你说的那样，那就给我们调吧！ 老子也沾沾儿子的光！”听了张俊平的解释，张父也不是那种顽固的人，自然不会继续拒绝。 “明天吧！明天把无烟煤和玻璃给他们送过来之后，我和聂兴华提一句。” “平子，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咱家有只老母鸡不下蛋了，正好，晚上给你炖了，好好补补。 你一个人在外面，吃不好，看你瘦的。” “妈，炖了你们自己吃就行，晚上我不在家吃了。”张俊平满怀歉意的说道。 张母口中不下蛋的老母鸡，要是会说话，肯定要骂街：“老娘昨天还下了一个鸡蛋呢。” “怎么又不在家吃了？”张母满心失望的问道。 第三十七章送礼就是大南瓜 “我晚上去您未来儿媳妇家吃饭！”张俊平笑着把去邱文燕家吃饭的事说了出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张母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的追问道。 “哥，你找到对象了？”张俊安反应比张母还大，大声嚷嚷道。 “平子，你真找到对象了？你对象是干什么的？”张父也高兴的问道。 张俊平腹诽道：不就是找个女朋友嘛？至于这么大反应？ “嗯！我班长的爱人给介绍的，在轻工局上班。 见两次面，感觉还不错，这不今天让我去她家吃饭。” “好，好！我就说，我家平子，工作好，长的帅气，怎么能找不到对象？” “我哥是眼光高，一般女人看不上。” “对，一般女人哪能配得上大哥。 妈，你以前让我给大哥介绍对象，我就说，咱们农村女人那配得上大哥啊！”赵玉芝拉着张母的胳膊巧笑道。 “就你会说！”张母伸手点了点赵玉芝的额头，笑骂道。 赵玉芝很会讨婆婆欢心，平时家里的小事都依着赵玉芝。 这就是聪明女人，刚结婚就拿到家里不小的话语权。 关键这话语权，还是婆婆主动给的。 哄死人不偿命，说的就是赵玉芝这样的。 看到赵玉芝受宠的样子，张俊平倒是不担心弟弟上了中专，会移情别恋。 一个能把婆婆哄的比亲妈还亲的女人，会抓不住自己男人的心？ “平子真是命好，摊上个好班长，不光给安排了工作，还给介绍对象。 平子，你以后可要好好报答人家……”张母拉着张俊平手叮嘱道。 …… 张俊平在家休息了两个小时，就骑车离开，回到城里。 进了城，张俊平先回了一趟四合院。 中午喝酒，虽然现在酒意已经散去，可衣服上全都是烟酒味。 穿这身衣服去未来老丈人家，估计会被打出来。 把偏三轮停在四合院门口，张俊平拎着母亲给拿的东西，走进四合院。 虽然都不是多值钱的东西，但在城里也是稀罕物。 四个一米多长，直径有十公分，红橙橙的大南瓜。 还有一大袋子扁豆。 这些东西都是自家种的，张母非让张俊平拿着，给班长和未来老丈人带着。 张俊平拗不过母亲，只能拿着。 这个年代，送礼送两个大南瓜，还真不算寒酸。 南瓜又面又甜，能当主粮。 一个南瓜十来斤，拿黑市卖，都能卖三四块钱。 张俊平还真就准备拿着南瓜去蹬老丈人的门。 “平子，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 “刘大爷，今儿回了趟家，这不我妈给拿些家里种的蔬菜。 这个南瓜就不给您分了，我得拿去孝敬我家领导。 这扁豆，你拿点回去吃。”张俊平放下南瓜，从兜子里捧出一大捧扁豆，递给刘大爷。 “哎呦喂，用不了这么多！你妈给你拿的，都给我算怎么回事？”刘大爷慌忙两只手接着。 “平子，这拿的什么？” “陈大妈，从家里拿了点蔬菜回来，这扁豆是我妈自己种的，你拿点回去吃。” 一路上，不断有人和张俊平打招呼，张俊平也不停的抓把扁豆送人。 从前院到中院，短短几步路，一大兜扁豆，只剩下一半。 不患寡而患不均。 张俊平干脆，挨家挨户都送了点扁豆。 最后，就只剩下四个大南瓜。 回到家里，张俊平看了一下，暖壶里有热水。 去外面接了半盆凉水，兑上热水，准备擦了一下身子。 刚把衣服上衣脱了，腰带解开，门就被推开。 “我靠！”张俊平忍不住叫出声来。 “秦姐，你倒是敲敲门啊！这下全被你看光了！”张俊平拎着裤子笑道。 “呸！谁爱看你，我还怕长针眼呢。”秦淑梅红着脸啐了一口，眼睛却总也忍不住往张俊平身上瞟。 “秦姐，想看就大大方方看，不收钱！”看到秦淑梅的眼神，张俊平忍不住调侃道。 “呸！没点正形！ 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看的？” “见过这么壮的男人？”张俊平做了个健身的动作。 张俊平的身材，绝对好，全身肌肉都是流线型的，不显臃肿，却充满了力量感。 “没见过，所以打算好好看看，反正不要钱，不看白不看！”秦淑梅白了张俊平一眼。 刚开始多少有些羞涩，可张俊平一打岔，也就放开了。 毕竟秦淑梅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少女，也是吃过见过的主。 “你这是准备洗澡？要不要我给你搓搓背？”秦淑梅说着就要上前动手。 “别惹我！”张俊平一把打开秦淑梅的手，“有事说事，别找事，不然有你好看的。” 秦淑梅这是送上门，任君采撷。 不是张俊平装纯，而是时间不够。 这都快五点了，五点半张俊平还要去轻工局接邱文燕。 “平子，谢谢你，昨天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一说事秦淑梅才想起来今天过来的目的。 “秦姐，这就外道了，咱们是挨门的邻居，谁没难时候？ 再说，秦姐你平时可没少帮我。 别的不说，我什么时候回来，壶里都有热水，这是什么？ 这不是一壶热水的事，这是咱姐弟俩的情份。” “这个是欠条，你收好。 短时间，我恐怕没办法……”秦淑梅说着眼圈开始发红。 “行！这借条我收下了，等怀志长大了，让他们还我！”张俊平接过借条随手放到桌子上，伸手帮秦淑梅擦了擦眼泪。 接着又掏出一千块钱递给秦淑梅，“回头再给我写张借条，我问医生了，怀志他们后面还要花不少钱。 所谓一事不烦二主，既然借了，就都从我这借吧！ 回头怀志两个小兔崽子要不不还钱，我就把他们妈拿来抵债。” “噗嗤，我发现你是一点正形都没有。”秦淑梅被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完，又幽幽的低声道：“我到是巴不得拿我抵债，就怕你看不上我……” 幽怨中带着娇媚，看的张俊平裤子一阵发紧。 “赶紧拿着钱滚蛋！”张俊平伸手在秦淑梅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今天要不是时候不对，非让你知道知道，张大爷的长短！” 第三十八章一团乱麻 张俊平早就想打一下试试手感，今天终于得偿所愿。 看着满脸通红的秦淑梅，张俊平忍不住捻了捻手指，手感真的不错。 秦淑梅捂着臀部，娇羞的瞪了张俊平一眼，乖乖的走出房间。 回到家里，秦淑梅趴在桌子上，只感觉脸上滚烫，臀部的酥麻感让她的心，乱成一团麻。 天地良心，今天秦淑梅就是去给张俊平送欠条的。 张俊平替她垫了八百多，虽然暂时无力偿还，但是，话总要有一句。 按照周老太的话，写什么借条？你多长时间能还上？ 还不如…… 但是，秦淑梅还是固执的写了借条，这张借条不仅是借款凭证，更是秦淑梅的尊严。 有了这张借条，秦淑梅可以有尊严的去面对张俊平。 只是阴差阳错，被张俊平一通调侃，臀部还被打了一巴掌。 秦淑梅并没有因此生气，反倒是有些窃喜。 对自己的容貌身材，秦淑梅一直都很自信。 该大的地方大，该圆的圆，该细的细。 刚结婚那会，她男人每天晚上都缠着她没完没了。 睡觉都像个孩子一样，要抓着才肯睡。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世，又让秦淑梅忍不住落泪。 这个年代对女人太不公平，她做错了什么？ 男人去世，也不是她的错？ 可总有一些人，说成是她的错说是她克死了她男人。 再嫁，媒婆介绍的不是残疾人，就是鳏夫，再不就是不务正业的二流子，醉汉，懒汉。 心高气傲的秦淑梅怎么可能相中这样的人？ 后来，秦淑梅彻底死心，干脆赶走媒婆，宣布不再改嫁。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个可心的人儿，又因为自己是个寡妇，连再嫁的想法都不敢有。 恨不相逢未嫁时…… 秦淑梅走后，张俊平干脆利索的脱了衣服，拿毛巾沾水擦拭了一下身体。 然后换上一身新衣服。 这个年代的衣服，确实很单调，就一身浅灰色的中山装。 其实大部分人穿的都是中山装，区别在于工人农民穿的中山装是两个口袋。 干部或者学者穿的是四个口袋的中山装。 四个口袋成了很多人羡慕的着装。 穿好衣服，拨了拨头发…… 哦！ 拨不动，板寸头型，一根根直立着，像钢针，很精干。 嗯！ 人帅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张俊平自恋了一会，才拎着东西出门，骑上偏三轮前往轻工局。 秦淑梅趴在桌子上自艾自怜了一会，才收拾好心情。 起身，洗了把脸。 再次敲张俊平的门，没人回应，推开门才发现张俊平已经走了。 心里忍不住有些失望。 转眼看到张俊平刚刚换洗下来的衣服散乱的堆在椅子上。 秦淑梅捋了捋头发，抿了抿嘴，上前把张俊平的衣服抱起来。 抱到外面水池旁边，麻利的洗了起来。 “小梅，怀志怎么样了？” “陈大妈，怀志已经醒过来了，只是还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说道怀志，秦淑梅脸上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悲伤。 “你这洗的谁的衣服？”陈大妈一脸八卦的问道。 都知道秦淑梅没有男人，这盆里明显就是男人的衣服。 “刚才去给平子送借条，他不在，看到椅子上堆的脏衣服，顺手帮他洗洗。 平子仁义，昨天二话不说，带我去医院，帮着出了住院费。 我一个妇道人家，没别的本事，也就只能帮他洗洗衣服了。”秦淑梅抬起头，用袖子擦了一下脸上的水，娇弱的笑道。 “啧啧！你这一说还真是！这平子就是仁义，这不刚刚回来，硬是才给我一大捧扁豆。”提张俊平，陈大妈的谈性更足。“你说得什么样的姑娘才能配得上咱们平子？” 好家伙，平子都成咱们的了。 可见张俊平的人缘确实好。 要是平时有人夸张俊平，秦淑梅一定笑着附和几句，可现在。 尤其是陈大妈那句，什么样的姑娘能配的上张俊平。 秦淑梅一下子就不愿和陈大妈说话了。 你这不明白着告诉我，我秦淑梅配不上张俊平吗？ 可陈大妈谈性依然很足，看着秦淑梅摇头叹息道：“你说，你也真是不容易，一个人上有老下有小的。 这孩子一出事，真难为你了！” “这都是命！”秦淑梅低声回应了一句，眼圈有些发红。 “是啊！你这命可真够苦的！ 昨天，不是大妈不肯借给你钱，大妈家里也不轻快，月月发钱，月月光，那个月不算计着话，就要拉饥荒。” “陈大妈，我知道的，谁家也都不富裕。 不像平子，赚得多，又没负担，能攒的下钱。” “要说平子对你，真没说的！ 你知道，今天早上，平子愣是连吃早点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还是人家卖早点的小陈给他垫的钱…………” “啊！”秦淑梅一下停住，站直腰，看着陈大妈，“怎么会这样？” “啧啧！说起来，小梅你要是没嫁过人，那也是顶好的姑娘，配咱们平子，那也配得上。”陈大妈又摇头叹息一番，满足了谈性，摇晃着肥圆的臀部离开。 秦淑梅手里的衣服都被拧成了麻花，还在使劲揉搓着。 好似手里揉搓的不是衣服，而是陈大妈。 刚才还只是暗喻自己配不上张俊平，现在是直接点明了。 没这么欺负人的。 寡妇怎么了？吃你家饭，抢你家男人了？ …… 张俊平直接把偏三轮骑到轻工局门口。 正式加入门口等候男青年的一员。 这年头其实也挺开放的，那些女职工多的单位门口，总少不了有一些男青年在那守候。 有的是等女朋友，有的则是为了追女朋友，还有干脆就是为了寻找目标。 “你怎么骑了个偏三轮？”看到张俊平站在门口，邱文燕脸上有些发红，但还是大胆的迎了过去。 都要见家长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今天回家了，骑这个来回方便点。”张俊平笑着一边解释，一边把邱文燕的自行车挂到偏三轮后面，固定好。 “你这都是什么？怎么带这么多东西？”看到偏三轮上放着挂着好几个包，邱文燕好奇的问道。 “去见老丈人，丈母娘，当然不能空着手去啊！”张俊平理所当然道。 第三十九章见家长 “去见老丈人，丈母娘，当然不能空着手去啊！”张俊平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这……那是去见老丈人，倒像是走亲戚。”邱文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也见过不少，未来女婿第一次登门的，闹笑话的也不少。 可真没见过，大包小包不说，居然还拿着两个南瓜上门。 “等咱结了婚，再回你娘家，可不就是走亲戚吗？”张俊平笑道。 “呸！”邱文燕红着脸锤了张俊平一拳。 邱文燕现在对张俊平的口花花已经开始免疫。 “那个南瓜是我妈种的，知道我要去你家，非让我拿上，让未来亲家尝尝。 我给你说，这南瓜可不一般，又甜又面不说，还有一股栗子的香味。 另外，你不是说老丈人有风湿性关节炎，一到冬天腿就难受吗？ 我给老丈人准备了一条狼皮，我亲手打的。 还有给丈母娘的雪蛤油……”张俊平没有继续逗邱文燕，而是正经介绍起自己带的礼物。 “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我爸回头该说我了！”邱文燕嘴上抱怨着，心里却很高兴。 毕竟自己只是聊天的时候，随口说的一句话，就被张俊平记在心里。 这种别在乎的感觉，让她美滋滋的。 张俊平把邱文燕扶上车，一蹬启动杆，发动摩托车，在一片羡慕妒忌恨的目光中离开轻工局。 留下一地破碎的心。 女神居然有男朋友了，还要见家长了。 凭什么？ 不就是比我长的帅点吗？ 我的女神啊！ 我虽然不如他长得帅，可你要明白，细长不一定比短粗好用。 可恶啊！ 都不给我一个尝试的机会。 ……… 到了区大院，张俊平在邱文燕的指引下，把车停在一栋三层的宿舍楼下面。 拎着东西，来到二楼。 开门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很端庄的中年妇女，眉眼间还能看出当年也是绝等美人。 同样是绝等美女，也分好几种，有的如同蓝色妖姬、曼陀罗、罂粟花一样妖艳。 有的像牡丹一样，艳而不妖。 邱文燕和她妈都是牡丹，艳而不妖，娇而不媚。 “这是我妈！” “伯母好！”张俊平赶紧冲中年妇女点头问好，适时露出憨厚的笑容。 “这是张俊平！” “小张来了，快进来！”邱文燕的母亲审视的打量了一下张俊平，心里暗暗点头，然后笑着把他让进屋。 看到张俊平大包小包的拎着好几个包，邱母埋怨道：“来就来吧，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燕子也是不懂事，怎么能人拿这么多东西。” “伯母，我没拿什么东西，这两个南瓜是我妈自己种的，知道我今天来您家，特意让我带过来给您尝尝。 喜欢吃的话，回头我再给您送。 还有……” “好好好！这南瓜我最喜欢！ 替我谢谢你母亲！”邱母双手接过南瓜，开心的笑着说道。 看得出来，是真心喜欢，不是那种假意敷衍。 “估计你爸一会回来，见了这南瓜也会很高兴。” “妈，我怎么听着，这南瓜里还有故事啊！” “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那时候你还小，不记事儿。 那一年国家连逢大灾，你爸把家里的供应粮都拿去，支援他那些老部下，老兄弟。 你哥，你姐饿的皮包骨头，躺在炕上不愿动弹。 我那时候刚生了你妹妹没多久，一天就一碗稀糊糊，哪有奶啊。 你妹妹饿的连哭都没有力气。” “那我呢？” “你？”邱母脸上闪现一丝愧疚，“你当时差点饿死，我们都以为你已经不行了。 就把你放到旁边屋里，等你咽下最后一口气，然后埋了。 后来多亏你爷爷及时赶到，从老家带了十几个大南瓜。 看你还活着，骂了我们一顿，然后给你喂了点南瓜粥，这才把你给救活了。 就是这十几个大南瓜，救了你，也救了咱们一家人的命。 所以，这南瓜是救命南瓜。” “哎呀！我爸怎么这样？我们自己都快饿死了，还拿咱家粮食去接济别人。”邱文燕不满的跺脚道。 “胡说，你不懂！ 别说没饿死，就是饿死了，也得救！ 那些人，都是为了救你爸和我牺牲的，我们要是看着他们的父母孩子饿死，那还算是人吗？就算活着，也得内疚一辈子。”邱母很严肃的训斥道。 张俊平赶紧插话道：“伯母，刚才听您说救命南瓜，冒昧的问一句，您老家是……” “我老家昌乐的，当年老家那边的南瓜可是救了不少人的命。” “那这南瓜还真送对了！”张俊平笑道。 “送对了！这南瓜送的好！” “伯母，其实咱们还是老乡，我老家是寿光的。 张庙，紧挨着昌乐。 这南瓜也当年我大爷给送过来的，我妈也管它叫救命南瓜。 所以一直留着种子，每年都会种上几颗。”张俊平笑道。 “那还真是巧了！我们老家是昌乐邱集的，咱们两个庄离得不超过十里路。”邱母也跟着笑道。 “真的假的？你老家和我老家居然离得这么近？”邱文燕惊奇道。 “这还能有假？咱们这就叫缘分……”张俊平笑着冲邱文燕眨眨眼。 “哎呀！光顾着说话了，小张你快坐，我给你倒水。”邱母这才发现，张俊平还站在门口，忙把他让到客厅。 一说是老乡，双方的关系立马又近了一层。 此时邱母才应了那句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你先坐一会，喝点茶，吃点瓜子。 燕子她爸估计也快回来了。”邱母麻利的给张俊平泡了茶，又端出瓜子。 “小张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做饭！” “伯母，我给你帮忙吧？” “不用，你坐着就行，燕子你打开电视，让小张看电视……”邱母交代完，转身进厨房开始忙活。 “妈！我们回来了！”这时房门被打开，从外面进来三个人。 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孩子。 男的有三十来岁，一身毛料军装，长的很是魁梧，大眼，阔口，脸上有着一道道横肉。 眉宇间和邱文燕多少有些相似，应该是邱文燕的哥哥。 多亏邱文燕随邱母多一些，不然真没法看。 女的是一个二十多岁少妇，很丰盈，皮肤很白，眼睛很大，很灵动，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 “你就是那个才认识一天，就勾引的我妹妹夜不归宿的小白脸？”魁梧男子，瞪着眼睛，嗓门很大。 第四十章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修） “哥，你说什么呢？谁夜不归宿了？”邱文燕气的跺脚道。 “你昨天几点回来的？一个女孩子夜里九点多才回来，怎么？你还真打算一夜不回来？” “我们去看电影了！” “孤男寡女去看电影，知不知道电影院多危险，万一那小子兽性大发……我就是宰了那小子，什么也都晚了……” 张俊平在旁边听的一头黑线，这位大哥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又说浑话！ 张兄弟你别介意，他这人说话就这样，没点把门的！”少妇拍了魁梧男人一下，然后很温和的向张俊平道歉道。 “这是我大哥，邱建国！就是建国那一年出生的。 这是我嫂子林淑芳。”邱文燕也跟着给张俊平介绍道。 “大哥好，嫂子好！我叫张俊平，是燕子的男朋友……” “我们知道，小伙子长的确实挺帅！”林淑芳冲张俊平一笑，点了点头。 “大男人长这么帅，有什么用？飞一吹就倒，要长得像我一壮的才可靠。”邱建国上下打量了张俊平一番后，摇头叹息道。 “大哥您这模样，不怕影响孩子？” “影响啥孩子？” “大哥，咱这么说吧，孩子晚上跟谁睡？是不是孩子一困，哭着喊着要找妈妈，你怎么哄都不行？”张俊平笑着的问道。 “对啊！这怎么了？” “大哥，这怎么了？孩子最纯粹，不会作假。 你这模样，看了之后，那还敢睡觉啊？晚上不得做噩梦？”张俊平一本正经的分析道。 “我靠！你小子，转着弯的骂我丑！”邱建国这才反应过来，顿时瞪着眼怒道。 “天地良心，我可没说啊！是你自己说的！”张俊平举手嘿嘿笑道。 “你们两个瞎扯什么呢？ 嫂子，我就说了吧，他跟我哥一样，没点正形。”邱文燕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了，娇嗔着打断两个人的胡扯。 “呵呵，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张俊平赶紧收住话题，赔笑道。 “呵呵，行！我这妹夫，性格不错，我认下了！”邱建国笑着使劲拍了拍张俊平的肩膀。 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力度，张俊平怀疑，大舅子这是在警告自己。 “谢谢大舅哥！”张俊平顺杆往上爬，直接改口。 对这俩不要脸的玩意，邱文燕直接没招了，也懒得搭理，扭头去逗自己的小侄子。 这时，门吱扭一声，再次被打开。 “我们来晚了？”一个和邱文燕长的很像的少妇，进门笑着问道。 “二姐，你再不来我们就该吃饭了！” “这事，都怪你姐夫，我光等他了！” “这是我二姐夫，马名臣，在区铁路局上班。 这是我二姐，邱文玉，和我嫂子在一个学校，我嫂子就是二姐给骗回来的，嘻嘻。” “这丫头，瞎说什么？”邱文玉笑着打了邱文燕一下。 “好啊！ 我说那时候，你怎么天天喊我跟你回家，骗我说家里有好吃的。晚了还非让你大哥送我，说什么担心走夜路不安全。 亏我还拿你当好姐妹，原来是不怀好意。林淑芳在旁边笑骂道。 这一家气氛挺好，看得出兄妹，姑嫂感情挺好，挺融洽。 “文玉回来了？快进来给我帮忙！我蒸了你们最喜欢吃的南瓜饼。”邱母从厨房探出头，笑着喊道。 “妈，你就偏心吧！你不喊小芳，不喝燕子，光会支派我！”邱文玉嘟囔着，走进厨房。 “小芳要看孩子，燕子要陪客人，不支派你支派谁？ 想不干活，那简单，赶紧给我生个外孙，你到家保证不让你动一根手指头。” “妈，我们还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呢！ 再说，还不都怪你，从小照顾燕子、玲玲、龙龙他们，照顾的够够的！那还想要孩子。” 母女两个一边干活，一边斗着嘴。 林淑芳抱着孩子和邱文燕进了里屋，去说悄悄话。 张俊平三个人则在客厅里聊天。 没有孩子在场，张俊平这才掏出烟，“大舅哥来只华子，二姐夫，也来一支！” 马名臣直接被张俊平如此凶猛的称呼给惊住了。 这是哪来的猛人？ 第一次上门见家长，就敢大大咧咧的叫大舅哥？ 小姨子这个男朋友难道是缺心眼？ “行啊，妹夫！你这生活水平不赖！”邱建国接过烟，直接点上，深深吸了一口，“还是华子好吸，吸了不咳嗽。” 说完死死盯着张俊平手里的烟。 “得！这包烟给您了！我也就今天新女婿上门，才买包好烟，装装逼。” “行！妹夫，有眼力见！以后我妹妹要是欺负你，告诉我，我收拾她！”邱建国得意的把烟揣进自己兜里。 马名臣算是看明白了，这是俩浑人碰到了一起。 突然一股孤独感涌上马名臣的心头。 心里暗暗决定，回头给老婆吹吹枕边风，另外一个小姨子邱文玲找对象，一定要个斯文点，有文化的。 不然，自己以后在这个家，就真的成孤家寡人了。 默默的点上烟，吸了一口，嗯，华子吸起来确实不错。 想着，忍不住扫了一眼张俊平空空如也的手，下手晚了。 “二姐夫，我就这一盒，没了！”注意到马名臣的眼神，张俊平拍拍手道。 “咳咳咳！”马名臣被张俊平一句话，差点呛死。 自己就是下意识的动作，你说出来干嘛？ “不过，我这里还有一盒大熊猫，您要是不嫌弃……”张俊平从自己兜里掏出一盒特供大熊猫。 “不嫌弃，不嫌弃！大熊猫好啊！总设计师就喜欢吸大熊猫。”马名臣欢天喜地的接过大熊猫。 “哟！这烟可不简单！这是海子里的特供！马名臣还没得及把烟装起来，突然伸过一只手把烟抢了过去。 “爸！” “爸！” 邱建国和马名臣一看来人，赶紧站起来，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爸。 来人是一位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威严老人，一身合体的中山装，身材很魁梧。 这位应该就是邱文燕的爸爸，邱高官了。 邱文燕的家庭背景也算是相当的显赫，xc区的高官。 得！ 你们都叫了，我也叫吧。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