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理谜案》 第1章失踪谜案 夜幕吞噬一切，包括幽暗之所的蠢蠢欲动。 就算不是黑夜，在那光天化日之下，每天所发生的大小琐事也是数以亿计，有的被人所重视，有的被人所忽视，有的就算被重视了也只能无可奈何，有的又因为这种无可奈何的惯性而被人所习惯性的忽略。 l市城南分局派出所 “刑警队的，将手头的工作先放一放，有两件事需要宣布一下。 第一件事，你们正在侦办的网红失踪案疑似一起杀人藏尸案，并且还可能是系列案件；第二件事，a市的第五正要调来咱们派出所专案办理此案。” 所长龚天禄此言一出，立马让忙碌的刑警队全都愣在了当场，特别是中队长李文兴，更是被这两条消息给惊得有些缓不过劲来。 网红失踪案都已经快要存案定性了，难道他李文兴与天才之间的差距真就这么大？ 陷入自我怀疑之中的李文兴突然意识到第五正并非l市的刑警，一股逆反心理瞬间直冲他的脑门。 就算第五正确实是名扬全省的天才，但这可是他们l市的案子，一个远在a市，没有经过任何实地走访调查的小屁孩，懂个什么杀人藏尸案？ 谁给他的勇气？ “所长，那个网红李小晴常住地没有任何入室盗窃、抢劫、强奸的迹象，李小晴惯常活动区域的监控录像也显示她并未在这些地方遭到非法劫持。 经走访，这李小晴也没有什么仇人，也无任何民间借贷纠纷，其母亲也证明她甚至连男朋友都没有。 这既不是突发的劫财和强奸，又不是惯常的仇杀、情杀，经济纠纷伤害案，属于抑郁出走，又或者是突发性出走旅行的可能性极大。 另外，经其母亲的证实，李小晴近期确实情绪不稳定，经常抱怨直播压力大等工作问题，所以情绪不稳定离家散心旅游或探访外市友人的概率很高。” 对第五正的观点进行本能性反驳的李文兴并未深说，大家都是内行，点到即止就行。 再者，像这种毫无征兆，所谓说走就走的旅行失踪事件，在全国每年的失踪案件之中可谓是数不胜数，他也不屑于往深了说。 在中队长李文兴说完之后，刑警队的其他人也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大多都是在附和李文兴的这一观点，也有少数在批评第五正的年少轻狂。 “是与不是，在未结案之前谁也不知道。 你只需要知道，第五正的这个专案组是经由省厅那边同意了的。” 任何未破的案子都可以被称为谜案，对于这件意见分歧如此之大的案子龚天禄也不知道该怎么细说，便准备用一句惯常的官场话术给敷衍过去。 “若真是杀人藏尸案，那第五正应该前往市局刑侦支队去组建专案组吧，他跑到我这小小的分局刑警队来干什么？” 李文兴这话虽然有点负气的意思，但也一语点出了第五正来到这城南分局派出所的真正原因。 第五正所主导的这起系列杀人藏尸案，不仅l市发生的这起网红失踪案无刑事认定证据，其他五座城市的失踪案也都是民事失踪案的积案存案。 正因为第五正的这个猜测认定太过于匪夷所思，所以他的这个想法一直被层层上报到a市主管刑侦的副局长魏刚涛那里之后，才被勉强通过的。 副局长魏刚涛之所以同意第五正过来调查这起可能的连环杀人藏尸案，其一是出于一种对于陈案积案的负责态度，不管是不是连环杀人藏尸案，派第五正过来调查都是有意义的；其二则是想要利用这个看起来略显诡异的案子乘机磨砺一下这个一路顺风顺水的第五天才。 既然如此， 在未找到实质性证据之前，就不能兴师动众，让第五正孤身前来侦办这起网红失踪案，也算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想知道为什么，那就让第五正亲口告诉你吧。 也不用等太久，再过一个小时，第五正就要前来报到了。” 这其中的因果缘由确实太过于复杂，龚天禄最后也只能将第五正推出来充当挡箭牌。 “是。” 虽然心中还是有些话想要反驳，但话已至此，李文兴也只能暂时偃旗息鼓。 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是骡子是马，在今后的办案过程之中都会呈现得一清二楚。 若是这第五正来此无功而返…… 嘿嘿。丢脸，恐怕仅仅只是最次的一种结果了。 …… 不多时，按时赶来l市城南分局的第五正已经出现在局长龚天禄的房间之中。 龚天禄将这个远近闻名的天才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其除了眼神凌厉有神一点以外，那种年轻天才常有的桀骜不驯在他身上似乎全无踪迹。 性格低调内敛，对于自己所认定的事情又能够坚持己见，这似乎就是对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一种完美践行。 看来传闻中第五正小案子一个顶俩，大案子稳扎稳打虚心学习的传言并不是一种夸大其词的捧杀。 只是第一印象，龚天禄对于第五正已经有了些许的爱才之心。 如此潜力无限的年轻人，怪不得老领导要如此煞费苦心的去给与栽培和磨砺。 “对于现在你所接手的这个案子，准备得怎么样了？” 知道第五正可能全身心都扑在案子上面的龚天禄，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出了这么一句。 龚天禄在打量第五正，第五正也在打量他。听闻到龚天禄一开口就是工作内容，并未对杀人藏尸案的可能性抱有任何的质疑和询问，他也略感意外。 能够得到相对的信任，自然是最好，第五正便干脆利落的回应道：“只要合作顺利，随时都可以开始案情的后续侦破工作。” “好。带上你的案情分析资料，跟我来吧。” 回应了一句之后，龚天禄便带头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刚进这间派出所的时候，第五正就感觉到有无数的目光正在暗中窥视他，如今跟着龚天禄再次身临其间，那种仿佛置身于激流漩涡之中的感觉，更是强烈！ “李文兴，带着你的人进来开会。” 带着第五正来到刑警队办公区域的龚天禄简单吩咐一句，中队长李文兴便带着主办网红失踪案的曾雅言和罗乐河跟了进去。 在会议室落座之后，李文兴、曾雅言、罗乐河三人便有意识的与第五正分坐于会议桌的对立面，一时之间，一种剑拔弩张的对抗之势便在这间不大的会议室之中弥漫开来。 “我简单介绍一下，这是第五正，这是中队长李文兴，这是主办网红失踪案的曾雅言和罗乐河。”龚天禄先是略显随意的介绍了一下，然后便直截了当的吩咐道，“雅言，将这个案件具体介绍一下吧。” 龚天禄此时的语气平淡异常，就好像并没有留意到场中剑拔弩张的对抗氛围一般。 “好的。” 虽然曾雅言有些意外是让她来讲解具体案情，但还是迅速应承了下来。 在曾雅言的介绍之下，这起网红失踪案的具体情况便被很快的复述了一遍。除了增多一些细节以外，中队长李文兴先前所强调的非突发性劫财和强奸，不是惯常的仇杀、情杀，经济纠纷伤害案的意思表达得非常明白。 虽然曾雅言并未直言这起网红失踪案就是一起惯常的离家出走失踪案，但她与第五正唱反调的意图已经十分的明显。 听闻到小警花曾雅言的此番发言，第五正也仅仅只是微微一笑。一切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就算大家能够保持一种表面上的和谐，但暗地里的意见之争还是免不了的。 “我国城市化进程剧烈，城乡流动人口基数庞大，每年流动人口的递增趋势都是数以千万计。 据粗略统计，去年我国一年发生的失踪案件，就达到了一百多万起，甚至往年最高峰的时候将近千万！ 其中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小孩迷路走失，又或者是家庭、情感纠纷所引起的离家出走事件。 剩余的一小部分，大部分都是妇女和儿童的拐卖案件，被高薪诱惑骗出境搞诈骗的，被朋友骗去搞传销的，借旅游签证非法滞留发达国家的，被卖到黑砖窑当苦力的，诱骗强迫卖yin的，到穷山恶水之地当驴友失踪的。 与网络相关的，沉迷游戏数月不归、网友奔现失联等行为，也在造成着一定数量的失踪案件。 至于失踪原因是被凶杀毁尸灭迹的，则很少很少。 从概率上面来看，从浩如烟海一般的失踪案之中碰到凶杀案的可能性本就极低，在这种极低的概率之中还要生出一起关联全省六市的系列杀人藏尸案，这似乎只能对发起者用一句争强好胜去形容。 除此之外，失踪案之所以多谜案、悬案，那是因为失踪案通常都是陌生人作案，刑侦调查两大法宝“行为轨迹调查”和“社会关系调查”，基本无效，只能指望最后失踪地的目击证据和视频监控证据。 可众所周知，这两样东西调查起来不仅异常耗时耗力，甚至经由万般努力找到的仅仅只是一条毫无意义的断头线索。 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出现千难万难失踪最难的说法。 面对这种难于登天的系列失踪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刑警甚至还大言不惭的想要去侦破，那就只能用一句狂妄自大去形容了。” 听闻到第五正这番以退为进的自我嘲讽，龚天禄心中也是一惊。这可真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将暗地里的矛盾直接挑到明处，这招以退为进用得确实妙极！ 龚天禄又瞟了一眼李文兴、曾雅言、罗乐河三人，从他们沉默不语的状态也可以轻易的得知他们已经被第五正的这番说辞给打得有些找不着北了。 第2章雾里看花 “所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就算仅仅只是在证否，那也是一种胜利。 第五正，你以专案组的身份来此办案，所想要表达的，应该不止这些才对。” 面对第五正这种以退为进的应对策略，龚天禄也不想让场中的局面最终演变为一场意气之争，在部分肯定了第五正的办案意义之后，便催促其继续往下说。 “龚所长误会了，我并不是想要陈诉什么意气之争，而是为了表达另外的一种观点： 失踪案低刑事犯罪率可以说是一种惯性思维，一起失踪案若是找不出任何刑事犯罪的可能，接下来就会让家属自行寻找，并被列为陈案积案，等待失踪人员回归之后自行撤案。 如果有一个凶手，正是借助着我们的这种思维惯性，将一起杀人藏尸案伪装成为普通的离家出走失踪案，那又当如何呢？” 此言一出，立马让整个会议室变得落针可闻。城南派出所的四人，全都产生了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若是真有一名狡猾的杀人凶手将杀人藏尸案伪装成为了普通的离家出走失踪案，那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这不仅是对法律的一种践踏，更是对整个警察系统的一种挑衅！ 不过，这种震惊来得快，去得更快。因为正如第五正所说的那样，它仅仅只是一种假设和可能性。 “第五正。就算你说的这种肯能性再大，它也仅仅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就算再加上警察的责任心想要去证否，那也仅仅只是对于一种可能性的践行。 若是你不能拿出一些实质性的证据，那说什么都是白说。” 反应过来的懂哥罗乐河虽然对第五正的脑洞有些叹服，但他并不会因为这种莫须有的可能性而被完全说服。 试想哪些家中出现失踪人员的老百姓，在事实未明之前，他们那一个不觉得自己的亲人是遭难了呢？ 警察办案讲求的是人证物证具在，才能对一个案件进行最终的定性。如今第五正的这个论断虽然惊奇，但是论证却并不充足。 罗乐河口风之中的不信任，第五正已经完全听了出来，意料之中的质问，按部就班的应对就可以了。 “在一般的民事失踪案件之中，多为家庭和情感纠纷所导致的离家出走；至于刑事失踪案件，则或多或少会留下一定的线索和证据。 例如说妇女儿童的拐卖，都有一个踩点、试探和接触的过程，这一过程通常都会留下监控视频证据或者是目击证据。 就算是被骗去打黑工、干传销，其个人通讯工具和聊天软件之中也会留下相应的证据，其交通记录之中也会留下相应的线索。 这些后期失去线索的失踪案，都是渐发式的失踪案件，从失踪到彻底行迹全无，是有一个过程的。 但是对于我所关联的这一系列失踪案，其失踪者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不仅在城内的监控视频之中找不到任何的线索，在离城的各个关键路口也找不到丝毫的线索。 这种仿佛像是被凭空删除了一般的断层式失踪，就是其中最大的疑点和共通性。 不管怎么调查，这些失踪的人员就像是在某一天的某一刻，突然在他所在的那座城市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种诡异的现象，要么是闲得无聊去作死，避过了大部分的监控直接离家出走了，要么就是有人刻意的避过了所有的监控，将这些失踪人员全给绑架劫持，并让其彻底人间蒸发了。 基于这种干净中透露着几许邪门的湮灭式失踪，且同类案件的数量众多，我个人更加倾向于后者。 有一个犯罪团体，借由普通失踪案的外衣，在干着杀人藏尸的勾当。” 此时此刻，第五正终于抛出了自己的第一个论点。 此言一出，在场人员又是一惊。这种人间蒸发式的失踪听起来确实十分的诡异，连续发生六起，更是让人忍不住的按照第五正的思路继续往下猜测。 “如今人人都知道天眼系统的存在，若是想要存心避开监控，也不是不可能。 另外，你所说的这种人间蒸发式的消失，其实也可以理解为查案查到一个特定节点的时候，所有的线索都中断了。 这种线索突然断绝的情况，只能说可疑，却并不罕见，也并不能作为定性刑事案件的必要条件。” 听了半天的李文兴也出声反驳了一句，可谓是一针见血，将第五正瞬间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在中队长李文兴强辩了这么一句之后，第五正在曾雅言和罗乐河的脸上看到了一瞬间的惊讶情绪，随后便是沉思的凝重神色。 这样的情绪波动，说明他们刚刚已经被“人间蒸发式”的共通性给说动了。只是由于中队长李文兴的经验更充足，他们才再次倒向了怀疑的对立面。 “除了这一个共通性以外，这些失踪案的失踪人员还有一个共通性，他们都因为自身的道德缺失而引起过一定的社会舆论风波。 b市的失踪人员黄贵，专门用假币骗老人的钱财， c市的失踪人员李茶，恶意差评，导致外卖小哥压力山大自杀， d市的失踪人员朱卫，欺压上门女婿，导致上门女婿被送入精神病院， e市的失踪人员杜涛，卖假药导致数人落下终身残疾， f市的失踪人员李红艳，骗婚老实人，婚内出轨怀上其他人孩子。 还有就是本市的网红失踪案，其中的失踪人员李小晴，在传闻中就是一个善于用自己的美色骗取舔狗钱财的拜金女。 人不可能同时踏入一条河流两次，若说人间蒸发式的失踪还仅仅只是一种巧合共性的话，那么在这个巧合之上再加上一个具有犯罪动机的共性，那就很值得人去深思和追寻其中的本质真相了。 另外，对于一些共情性极强的人，若是有人具有严重的道德缺失却只能被口头批判，有人犯法被罚却与他们的心理预期不符，这通常都会激起他们心中极度的义愤。 因为这种义愤而去采取一些极端措施的人，其实并不在少数。 例如说：素媛案的凶手出狱之后，被大量的人员进行网暴，甚至有人直接拿着榔头对其进行爆头打击伤害。 又例如：至尊派仇富杀人事件；《电锯惊魂》里面的宗旨则是将一些不珍惜自己生命的受害者绑架，让他们在酷刑或相互残杀中体验生命的价值。 不管是仇富的，惩罚你不尊重生命的，还是执迷于凶手就应该被无限惩罚的，这些都是因为强烈的偏激情绪所导致的恶性-事件。 互联网上最为著名的网络死刑家，基本上就是这种心态的集大成者。 这种对于某些特定群体的无限仇视，要么就是因为自身的共情性太强，容易对道德缺失事件太过偏激；要么就是其本身遭受过类似的不公；要么就是想要借由道德上的正义性，为自己的暴力行为找到一个正当的借口。 但不管怎样，有一个人，或者是一个群体，正在悄无声息的处理着社会上的一些道德败类，让他们人间蒸发式的消失。 判断连环犯罪有三个要素：犯罪手法、犯罪特征、被害人选择。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是犯罪手法的趋同；失踪人员全都是严重道德缺失者，这是被害人选择的趋同。 若要给这个系列案定性一个犯罪特征，那就是惩罚！” 讲述到这里，第五正直接将六市之中的所有疑似案件全部投屏到会议屏幕之上，其震撼效果不可谓不强。 事情走到这一步，第五正已经将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全都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起关联六市的失踪存案，其杀人藏尸案的可能性急剧提升，一时之间，城南派出所的四人再次陷入到一种莫名的沉默当中。 “除了你的推论以外，我更加好奇的是，对于这些失踪案之中的失踪人员，你是怎么了解得这么详细的？ 这些道德层面上的东西，好像根本就不会出现在失踪人员的协查通报里面吧。” 对于第五正的才能已经有些暗暗认同的龚天禄，再次抛出了一个看似不太相干的问题。 “对于一个人的人品调查，找熟人是最为简单的。在这些城市里面，我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朋友在。” 对于这些个人的资本，第五正不想透露太多。谁还没有个秘密、底牌什么的。 会议进行到这一步，中队长李文兴对于第五正敏锐的观察推理能力已经有所佩服。可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不能推进案件的后续侦破，那又有什么用处呢？ 在有所决断之后，李文兴便将自己心中最后的一个疑问给说了出来。 “第五正，退一万步的说，就算你的猜测全对。那么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你怎样才能将那个嫌疑犯给找出来呢？” 李文兴此时所问出的这个问题，也正是第五正苦心铺垫了这么久，所想要引出的核心问题。 可以说，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直接决定了这场案情分析会议是不是在做无用功！ 第3章天才的直觉 “根据人间蒸发式失踪的共性可以推论出，这个犯罪团伙首脑处理道德失格人员的态度是低调且隐忍的。 之所以更加倾向于是组织作案而不是个人流窜作案，那是因为凭借个人的力量想要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跨越六市、不留任何线索的完成这么多起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案，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个团体做事周全，几乎不会留下任何的线索和破绽。失踪现场没有任何的线索，明显有意的规避了监控摄像头。 这种几乎零失误的想象，进一步说明该组织严密成熟，分工明确，各个成员都是训练有素的悍匪。 杀哪些社会上的公认败类，却并不追求外在舆论上的关注和认同，说明该组织具有既定的思想形态，通过强大的自我认同便能获得一切的精神满足和罪理开脱。 又或者，其首脑具备强大的洗脑感染能力，能够让组织内部人员完全信奉其思想行为方式，甚至达到盲从的程度。 分析到这里，其实还存在着一个明显的矛盾点。 一个低调内敛的杀人狂，应该不屑于与其他人一同执行他的“正义事业”，但他却偏偏招募了大量手下。 这样的一种权衡和妥协，说明在这名首脑的心中应该有一个异常宏伟的目标，而想要实现这个目标，就必须要召集大量的人员一同参与。 如此铤而走险的找同伙，同样也说明了他的极度自信，又或者说是极度自以为是。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自信，不管人多人少，在这名杀人首脑看来，他走的这条隐秘之路，是一条最为安全，能够让他的正义事业更为持久的一条道路。 总的来说，其组织能力一流，严谨，对属下的约束能力强，领导力强，有自己成熟的价值观。 这样的人，确实十分的可怕。 可怕，但是却并不完美。 其自诩正义的化身，甘愿默默奉献而不求回报，这样的人，性格上必定是追求完美的，也绝对容忍不了身边的人犯错误。 这样的要求在一个孤立个体上很容易实现，但若是想要推广到群体之中，那就几乎不可能存在了。 毕竟，若是心理上没有一点点的问题，也不会被这种带有偏激性格的凶人首脑给选上。一个纯粹的道德完人，也绝对不可能会参与这种略显荒谬的杀人团体。 一个容易被洗脑的嗜杀团体，人性的卑劣面肯定会广泛的充斥其间。这些人性的卑劣面必然会成为这个团体的致命弱点。 其团体内部存在着巨大的隐患，但是这名首脑的行为方式却极其的隐秘，这本身就是自相矛盾的。 这样的矛盾，在短期之内能够被束缚住，在一切顺利的时候也能够被处理得很好，但若是给与这个犯罪团体一个外在压力，那么其内在的矛盾必然会让这个犯罪团体从内部开始逐渐的瓦解。 想要沸反盈天很简单，但是想要永远的安静下去，却很难。我们的杀人犯先生，他用最为精挑细选的方式，恰恰走了一条最为艰难的道路。” 当第五正分析到这里的时候，一旁的李文兴听得还是一头雾水，连忙打断道： “心理画像的作用，就是在走访排查的过程之中尽可能缩小排查的目标。 你所给的这个范围，似乎还是无法将那个凶手从全市六七百万的人口之中找出来。 另外，你所说的外在压力，又是什么呢？若是这样的压力没有用处，那又应该怎么办呢？” 第五正给出的心理画像或许十分的精彩，但对于陌生人作案来说，说了等于没说。 对于李文兴再次提出的这个疑问，第五正也知道其难度，但这依旧没有逃出他的预料范围。 面对李文兴的这种质疑，第五正依旧是微微一笑，随即反问一句：“请问。怎样将一个鸡蛋给立起来？” “这不废话吗？直接将底部敲碎不就立起来了吗？” 李文兴回答得很干脆，但他很明显也有点不明白第五正在搞些什么东西了。 “你这是想当然的回答，也是对其他人践行结果的一个复述。 只有当一颗鸡蛋被用一种简单的办法给立起来之后，所有人才不会去质疑鸡蛋是否能够被立起来。 同样的，当一件事情没有被实现之前，人们只会根据以往的惯性思维，觉得想要将一颗鸡蛋给立起来纯粹是无稽之谈。 有些东西在被事实证明之前，初听起来都显得非常的不可思议，只有真正被证明是对的了，才会被人当做常识来看待。 同样。我找人的方式初听起来也是非常的不可思议，所以很多人是不愿意相信的，目前也只能去看结果了。” 第五正神情异常平静的回应道，语气中所透露出的自信之感也是格外强烈。这种坚定不移的眼神，让人感知不到一丝一毫的迷惘和欺骗。 “什么方式？” 龚天禄也忍不住的反问了一句。 “直觉。” 面对第五正这个越发不靠谱的回答，龚天禄莫名的轻笑了一声，然后调侃道：“你说的这种直觉，就像是普通人被苹果给砸中了只会喊疼，但是牛顿被砸中了却发现了万有引力，是吗？” “是的。可以这么理解。” 面对第五正这种天才式的回应，龚天禄也只能给与其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会议开到这个份上，龚天禄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五正的这个专案组只有他孤身一人了。 因为若是第五正的这个直觉不准，那么他所讲的这些不过就是一处空中楼阁。 可是在具体办案的过程之中，一个天才的直觉往往又会让一个陷入困境的谜案柳暗花明。 所以，第五正的这个能够自圆其说的直觉，是不能够随意将其给忽略掉的。 “既然如此，那么在接下来的调查之中，你就和曾雅言组成搭档，负责后续事情的调查吧。 散会。” 如今看似掌控了很多，但未来依旧是一片迷雾，未来这个案子会被推进到哪一个地步，那就全看第五正自己的造化了。 凭直觉查案吗？龚天禄可不这么认为，这个天才，应该还有一些手段没有被抬到明面上来才是。 例如说，他的那些朋友们。 龚天禄和第五正快速离开之后，会议室里面便只剩下大眼瞪小眼的三人。 “雅言，第五正这小子到底有几斤几两，在今后的办案过程之中就全靠你来见证了。” 对于第五正最后所说的直觉查案，中队长李文兴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在离开之前，也只能如此半开玩笑的调侃了一句。 “只要第五正先前说的那些不是基于心高气傲的虚荣心，不是基于盲目自信的飘飘然，不是基于毫无根据的胡扯，那咱们都得辩证的去接受。 有一点你可记住了，可千万别被那个天才给带进沟里去了。” 懂哥罗乐河也是半开玩笑的嘱咐了一句。什么天才啊，直觉啊，罗乐河直觉玩不转，如今也只能报以一种旁观者的心态了。 已经被钦点为第五正搭档的曾雅言，此时也是晕头转向的满头问号，当她突然带入到第五正的视角之后，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立即遍布全身。 仅仅是通过一个心理画像，就想要从全市数百万，甚至是全省近亿人的庞大基数之中将那个可能的凶手给抓捕归案，这样的难度，确实透着一股天方夜谭的感觉。 …… 最后一个从会议室之中走出来的曾雅言，瞥了一眼正在临时工位上整理卷宗资料的第五正，心中突然生出了些许的怯意。 她就是一个刚入行没多久的小民警，如今却要配合第五正这个名扬全省的天才办案，办的还是这种扑朔迷离的顶级悬案，这到底怎么个配合法嘛。 又想了想之前自己与第五正唱反调的场景，曾雅言的双颊不由得是一阵发热。 “这个案子，接下来怎么查？” 走到近前的曾雅言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句。 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略显怯生生的小警花，第五正下意识的报以微微一笑。 看来刚刚的那场案情分析会议确实是有效果的，至少将这个刚刚还在唱反调的小警花给镇住了。 “我也是初来乍到，不仅案情的卷宗需要细读，大量的监控视频也需要重新查看，很多生活上的细节也需要进一步的安排。 这些都是我一个人需要处理的事情，涉及到你的很少。这样吧，今天下班后你先回去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咱们再开始全面的调查。 你看怎么样？” 第五正还有一些私事要办，今天用到小警花的地方也几乎没有，第五正便随便找了个十分恰当的理由将其给支开了。 “那行。有事电话联系。” 感觉第五正说得确实没毛病的曾雅言也只能略显不甘的离开了。 办理这种奇案，难道不是越快越好吗？怎么这第五正倒是丝毫都不着急呢？ 全面复印了所有卷宗资料之后，第五正便打着返回招待所的借口，直接离开了城南派出所。 第五正这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做派，立即让整个城南派出所议论纷纷起来。 第4章侦探爱好者 “李队，这第五天才刚刚还侃侃而谈的，怎么到现在也不见他有什么实质性的调查举动？至少，也应该重新走访一下失踪人员李小晴的社会关系吧。” 懂哥罗乐河靠到中队长李文兴的附近，漫不经心的问出了这么一句。 “你怎么知道第五正这不是出去寻找灵感了？我们这些非专案组之外的人员，在一旁看着就好。” 李文兴看着第五正离开时的方向，同样漫不经心的评价了一句。 “也是。只要他不去找塞班，干什么都成。” 对于第五正的查案套路也不是太清楚的罗乐河，此时也只能随着其他议论声一同偃旗息鼓了。 …… 第五正再次出现的地方，是一家名叫如意的小饭馆。从出租车上下来的第五正，第一眼就瞧见了停在饭店门口的一辆豪车。 些许违和的感觉使得第五正下意识的多看了几眼，几种可能性便快速的从他的脑海里一一闪过。 这家苍蝇馆子里面的某道菜味道很独特，吸引了某位有钱人前来光顾； 这家苍蝇馆子的老板生意十分成功，大概率已经开了分店，赚钱给自己卖了一辆豪车； 饭馆老板的某位土豪铁哥们特意过来拜访； 他第五正钦点的l市侦探社社长竟然是一个富二代。 随着最后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第五正也不由得轻笑一声，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啊，那小子藏得还挺深。 走进饭店，略显随意的张望了几眼，饭店之内的格局和人员便全都落入了第五正的眼底。 吃饭的一共有5桌，其他四桌的人员全都专注于吃饭聊天，只有最僻静的角落里有一个衣着考究的年轻人对着一桌丰盛的食物在玩手机。 如此明显的反差格局，第五正想不将那个素未蒙面的l市侦探社社长给找出来都难。 “以后与我会面尽量低调一点，那辆百万豪车就不要再开了。” 瞟了一眼桌面上丰富得有些过分的菜肴，第五正不紧不慢的叮嘱一句。 第五正的突然介入，使得这名富二代也是微微一愣，随后他便万分亢奋的回应道：“没问题，大神。重新买一辆代步车也花不了几个钱。” 这话回应的，那叫一个壕气逼人，一头黑线的第五正都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怎么样，侦探社的其他几名社员，都已经调动起来了吗？” 再次瞟了一眼面前满是兴奋之色的富二代，第五正十分自然的转换了一下话题。 “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大神一声令下了。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惊险刺激的任务啊？ 光是寻找失踪人口拿民间悬赏，兄弟们都已经干累了，能不能整点新花样？” 富二代钱书豪很显然瞧不上失踪悬赏的那几个钱，热衷于干大事的他，万分亢奋的询问了一句。 “你小子有钱就这么飘吗？找人可是兼顾技术、运气、耐力的综合学科，哪些悬赏也在某种程度上证明了这一点。 你小子真要是赚悬赏赚得盆满钵满，你那豪车开得才不烫手。” 先是打压了一番钱书豪的骄纵之气，第五正又连忙丢出一颗甜枣。“与寻人不同，这次的任务是寻物，发动你在l市的一切关系和人脉，重点去二手交易市场和当铺查询一下这几件东西。” 一边说着，第五正便将几张照片通过聊天软件传发给了钱书豪。 项链、耳环、香奈儿挎包、女士手表，看着手机上传来的四张图片，钱书豪也是一脸的疑惑。 “大神，这是遇见盗窃案了吗？ 再说了，这些东西也不是太值钱那，有必要兴师动众吗？” 钱书豪原本觉得第五正会给出一个什么奇案，结果却是寻找一些赃物，这样的落差确实太大了一点。 “这些东西到底有多重要，目前谁也不知道。若是真凭此破了大案，你的功劳可就比天大了。” 基于保密条例，有些东西是不能明说的，第五正也只能如此去忽悠面前的钱书豪。 一听功劳大大滴，钱书豪双眼立即迸射出两道豪光，那种仿佛嗅闻到重案大案的感觉使得他瞬间胸潮澎湃起来。 “没问题。大神。我都懂，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坚决不问。 来，大神。吃菜吃菜。菜都快凉了。” 听音识意的钱书豪心情大为舒畅，随即便开始热情的劝吃劝喝起来。 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饿了大半天的第五正也是毫不客气，在一顿风卷残云之下，桌上的食物很快便被消耗了个七七八八。 边吃边说，随着各种侦探细节的交流，佩服程度逐渐升温的钱书豪对于第五正也愈发殷勤起来。 饱餐一顿之后，钱书豪也顺理成章的将第五正给送回了招待所。看着自己仰慕大神的详细住所，钱书豪的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这条大腿可算是抱实了。 在招待所之中，第五正将网红失踪案的所有卷宗和视频资料全都看了一遍，时间已是晚上七点多钟，反正无事可做，他便准备前往网红李小晴的住所附近看一看。 夜晚的l市更加的绚丽，灯火辉煌的街头洋溢着繁荣的盛景，丝毫都感知不到在其背后可能隐藏的罪恶与黑暗。 第五正所乘坐的出租车穿越车流繁忙的主街，很快便来到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之上。 看着这座位于城市边缘的小区，走在李小晴曾经走过的街道之上，第五正的思维已经开始急速运转起来。 在地图上可以明确的得知，这处望城小区东南西北各有一个出口，其中以位于南面的出口为主出口。 小区四个出口附近的监控视频，第五正已经全部过了一遍。在这些视频资料里面，李小晴只出现在正门附近的监控视频之中，其他三个偏门则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绕着整个望城小区走了一圈的第五正，发现小区三个偏门的监控根本就是一些摆设，全面覆盖没有做到不说，甚至连一些关键路口都会存在监控盲区。 这样的小区监控，只要有心规避，根本就不会留下丝毫的视频线索。 小区外面的监控网络不靠谱，那就只能详细查看李小晴所在住宿单元的监控情况了。 “第五正。” 正准备混在进出小区的人流之中避过门禁，背后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便叫住了第五正。 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小警花曾雅言。此时的她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一件白色短袖衬衫，整体的气质透露出一股青春靓丽的味道。 “怎么，一个人过来，是瞧不起我这个搭档吗？” 慢慢走过来的曾雅言略显不悦的怼了一句，不过她脸上的神情却显得十分的亢奋。 “不是让你休息吗？你晚上过来干什么？” 对此并无任何负罪感的第五正，略显随意的回应了一句。 隐隐猜测第五正晚上会来望城小区的曾雅言，正在为自己的神机妙算感到高兴，刁难第五正也不过就是想要嘚瑟一下，结果第五正却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这确实让她感到十分的无语。 “你……”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一起进去吧。” 眼看曾雅言面现不悦，第五正也不想过多纠缠，便拉着她一同进入了小区之中。 “对这个小区的监控格局，你怎么看？” 为了避免曾雅言再说一些什么有的没的，第五正便主动引导着他们之间的话题走向。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不管是单元楼之内，还是小区内外，各个关键路口都部署有监控。 就算有人想要刻意避开监控，小区各个路口的容易规避，单元楼之内的监控基本不可能规避。” 心中本就有气的曾雅言，此时明显在和第五正唱反调，反驳第五正之前所提及的人间蒸发式失踪。 “单元楼一楼楼梯口的监控和电梯之中的监控，真的就能够保证一整栋楼的全面监控吗？” 在最初接触到这个系列案的时候，第五正就推敲过人间蒸发式失踪的可能性有多大，其中最难破解的，就是单元楼之内的监控规避问题。 “不然，哪些嫌疑犯难道会飞吗？” “不一定需要会飞，只要能够攀爬楼层就可以了。” 面对曾雅言气鼓鼓的反驳，第五正回应的依旧十分镇定。 “你的意思是说，哪些嫌疑犯是通过每层的公共阳台离开的单元楼？” 听闻到第五正的分析，曾雅言心中也是一惊，对于嫌疑犯绑走网红李小晴的方式了也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有这样的可能性。 不过，嫌疑犯不一定是在单元楼内绑走的李小晴，也可能是在小区之外绑走的她。只要能够避开监控，那么任何地方都可能让李小晴失踪。” “既然如此，你还来这小区干什么？” “不一定又不是一定不是，来这里逛一逛，找找线索也是可以的。” 已经来到李小晴所在单元楼的第五正，率先一步进入了电梯之中，并按下了16楼的按键。 “那帮嫌疑犯再厉害，也不可能从16楼翻墙下去吧？” “就算不可能，逐层排查也是必不可少的。” 面对曾雅言的后续质疑，第五正的回答依旧中正平和，这就让曾雅言感觉自己像个废物小跟班了。 一念及此，曾雅言突然意识到第五正为什么不带自己玩了。 不过，越是感到挫败，曾雅言心中的倔强情绪就越是高涨。接下来不说话就是了，她倒是想要看看这个第五天才到底能够搞出什么花样出来。 第5章遗留的线索 带着曾雅言下了电梯的第五正，并未去敲网红李小晴的房门，只是在楼层的公共空间里面四处走了一圈之后，便顺着楼梯来到了13层。 虽然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但曾雅言依旧一言不发的跟在第五正的身后，走走停停的，将第五正所注意过的地方全都核查了一遍，结果除了一些惯常的灰尘和污迹以外，什么有效的线索和痕迹都没有。 耐着性子，以跟屁虫的身份一连搜查了十个楼层，曾雅言所有的耐性终于被耗光了。 “第五正，你到底在找什么呀？咱们干脆在这栋楼里面住下得了。” “这才查看了几层，你就已经不耐烦了？” 听闻着身旁不耐烦的抱怨，第五正依旧头也不回的应答着。 “十层了。已经这么漫无目的的查探了十层。你难道不应该给点什么必要的反馈吗？” “这样啊。倒是可以告诉你，剩下的六层，才是此行的重中之重。” “那你还从16楼开始？” 被第五正的话语给怼得快吐血的曾雅言，现在恨不能一脚将面前这个老神在在的第五天才给踹翻在地。 “能人所不能，想人所不想。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都不懂吗？” 依旧头也不回的第五正，顺着楼下很快便来到了第6楼。在曾雅言的耐心值重新归零的当口，他们又来到了第3层。 在三楼楼梯间拐角的地方，第五正在拐角处发现了一处轻微的擦碰痕迹。第五正的突然急停，使得紧跟其后的曾雅言和他撞了一个满怀。 “你停下做什么？” 从第五正身上快速离开的曾雅言不耐烦的抱怨了一句，当她意识到第五正好像在仔细观察什么东西之后，立马又将头给凑了过来。 “这不是楼梯间拐角常见的擦碰痕迹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若是那帮嫌疑犯是在这栋居民楼里面动的手，那么这处擦痕就有可能是他们留下的，极有可能还是装尸体的包裹磕碰留下的。” 在解答疑问的同时，第五正已经将擦痕用手机给拍照固定了。 感觉第五正说得有些道理的曾雅言，也只能跟着他继续在这一层仔细探查。当来到最外面的公共阳台上面的时候，第五正就找寻得更加仔细了。 可寻找了半天，第五正都没能在阳台上找到任何明显的绳索刮痕，又或者是绳索在墙壁上摩擦所留下的痕迹。 难道是二楼阳台吗？ 将二楼的楼层公共区域仔细搜查一遍的第五正，依旧没有找到明显的绳索痕迹。 这样的一种情况在第五正看来，只是说明嫌疑犯在单元楼内犯罪的可能性降低了不少，并不能够说明李小晴就是在小区之外被绑架的。 若是想要将当前这种无痕迹的情况合理化的话，那就是嫌疑犯们在绑架李小晴之前做了充足的准备，在绳索与墙壁的摩擦处垫了一层保护层。 心思缜密，训练有素，能够抹除几乎所有能够预想到的痕迹，执行力强得几乎有些变态。 甚至以此反推，在嫌疑犯绝对谨小慎微且执行力强悍的大前提之下，三楼的那个擦痕很明显就是一处毫无意义的普通擦痕。 若真是如此的话，这帮杀人藏尸的罪犯，其威胁等级就不是当初会议上所言明的那样了。 仅仅只是巡视了一遍李小晴所在的楼层，第五正心中的压力便又重了几分！ 虽然处境艰难，但第五正依旧还是相信，这个犯罪团体的内部还是会存在一些漏洞和缺陷的。 毕竟一名犯罪领袖再怎么拥有个人魅力，其所领导的队伍执行力再怎么强悍，当其手下单独行动的时候，一旦缺少了这名领袖的影响和监督，缺少了良好同伴的辅助，那么这帮手下自身的缺点和短板就会像是一段被压缩的弹簧一样，开始不断的复原，直指趋近于一个普通的罪犯。 “怎么样，找到新的痕迹了吗？” 看着低头沉思的第五正，曾雅言虽然想要乐呵几句，但却怎么也乐呵不起来。 毕竟若是第五正能够找到有效线索的话，对于他们也是有利的。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这种关键时刻说风凉话，确实显得有些没心没肺，且不利于内部团结。 “没有。你预约一下李小晴的母亲吧。明天我们一早就去走访一次，我有很多问题需要当面询问。” 初期的环境侦查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这样的情况也并未太过于出乎第五正的预料，如今想要进一步的深挖案件的话，那就只能从李小晴的社会关系上下手了。 “好的。” 已经适应了打下手的曾雅言，立马便通过手机聊天软件开始联系李小晴的母亲。 “不用明天了，齐阿姨说她现在就有时间，若是我们不忙的话，现在就可以过去。” 仅仅是交流了几句，曾雅言便面带微笑的催促了一句，示意第五正跟着她重回16楼。 几分钟之后，曾雅言敲响了齐阿姨家的房门，仅仅只过了几秒钟门便被打开了。从齐阿姨脸上的神情来看，她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的颓废，看来女儿的失踪对她的打击应该非常大。 “你们可算来了。怎么样，找到我女儿了吗？” 齐阿姨刚刚将两人给迎入房内，便急匆匆的开始询问起来。其语气之惶急，就好像是神经质的自问一般。 “齐阿姨，是这样的，我们是来重新了解一些具体情况的。这些线索的重新确认，有利于我们去寻找您的女儿。” 曾雅言很显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个几近崩溃的母亲，回应的语气十分的随和客气，带着几分见怪不怪的感觉。 “哪些事情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详细得不能再详细了。你们到底能不能找到我的女儿啊？” 仿佛是被曾雅言的话语给激怒了一般，齐阿姨猛地一抖身躯，怒目而视的吼了一句。 被吓了一跳的曾雅言也是一愣，然后连忙回应道：“齐阿姨，请您冷静一点。我们只是想要确认一下，是不是有什么细节被遗漏了。” “怎么，你是在说，我给的信息都是假的吗？” 满脸怒容的齐阿姨呵斥了一句，就像是一只正在捍卫自己领地的母狮。 眼见情况有些不对，又意识到齐阿姨的过激反应似乎在刻意隐藏着一些什么，在一旁暗暗观察的第五正也只能被迫加入战场。 “齐阿姨，您女儿的案子已经成立专案组了。我是由省厅那边专门调派过来处理您女儿案子的，由于我需要重新了解一些您女儿案情的细节，有过多打扰的地方，还请能够体谅一下。 毕竟我们办案的初衷，就是为了要更好的寻找您的女儿。” 第五正此言一出，立马让齐阿姨冷静了下来，甚至还让其产生了些许的愧疚情绪。 此时的她只知道从省里来的警察一定是精兵强将，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她女儿的失踪竟然会引起省厅的注意，而这样的关注又代表着什么。 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曾雅言，更是对第五正的办事方式有了一个全新的了解。第五正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没什么毛病，但借着省厅的虎皮讨巧的行为，却又透露着十足的圆滑和世故。 “原来是省厅下来的专案组成员啊，真是太对不起了。都怪我太过思念女儿，以至于脾气有些急躁了。 这位警官，快请坐，快请坐。哦，对了，您贵姓啊？” “免贵，姓第五” “哎呀。第五警官那。您就尽管问吧，我一定是有问必答。” 重新恢复理智的齐阿姨，在愧疚和希冀情绪的趋势之下，对第五正那叫一个热情，连拉带拽的，就好像是在招待自己的宝贝女婿一般，之前那种愁苦的感觉再也不见丝毫。 借着这阵东风，第五正也丝毫都不含糊，直接对网红李小晴进行了全方位的了解。 在齐阿姨的讲述下，网红李小晴就是一个十足的劳模，待人友善，工作刻苦，经常加班加点的直播，从不随便找自己的粉丝要礼物，甚至还经常劝解自己的粉丝不要刷礼物。 不仅在工作上十分的完美，在私生活上更是完美女儿的典范，对她这个单亲母亲更是孝顺有加，高朋满座，经常和朋友聚餐聚会，闺蜜更是亲如姐妹，若是聚会太晚了，还能主动留宿李小晴。 听着这些和自己的信息渠道完全不符的评价，看着李阿姨陷入全面回忆的沉醉表情，第五正全程稳如泰山，一丝一毫不耐烦的感觉都没有。 对于这些早就已经听腻了的评价，曾雅言只感觉到有些兴趣缺缺，对于沉默不语的第五正，她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知道这个第五天才到底能够听出一些什么门道来。 “哎。我那可怜的女儿啊。怎么说失踪就失踪了呢？真是好人没有好报啊。” 情到深处，齐阿姨甚至还红了眼眶，一滴浑浊的泪水也是悄然滴落。 若是仅凭齐阿姨的一面之词，李小晴估计可以荣获l市十大优秀青年奖章了。可惜，事实往往不是一个带着美颜滤镜的母亲能够阉割的。 第6章谎言的面具 “齐阿姨，听了这么多，我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为什么您的女儿这么优秀，却没有男朋友呢？” 第五正此言一出，仿佛一阵寒冷彻骨的北风呼啸而过，让这处原本显得十分融洽的客厅被原地冰封。 被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的曾雅言，甚至还生出了些许“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感觉。 这第五正，刚刚的话术不是挺圆滑的吗？怎么突然就钢铁直男起来了呢？ “这谁知道呢？或许是我女儿平时工作太忙了，又或者是她的眼光太高，一时之间没有找到合适的吧。” 原本还沉浸在无限怀念和自我感动之中的齐阿姨，略显尴尬的回应了这么一句。 “在您女儿失踪之后，对于您女儿的那些闺蜜和朋友，您有过拜访和问询吗？” 攻破齐阿姨心理防线，让其放下伪装说实话，可不是一轮攻击就能够达成的，再接再厉的第五正，连忙发动了自己的第二轮攻势。 这种打人专打脸的行为，仿佛是一道道的真实伤害，彻底让齐阿姨陷入到一种尴尬无语的境地之中。就算她想要强行反驳，一时之间竟然也感到有些有口难开。 很难想象，就在一分钟之前，她还是一位侃侃而谈，大肆吹嘘自己女儿有多么优秀的骄傲母亲。 “问过了，他们都说不清楚。就这几天的事情，彼此不清楚详情也很正常。” 憋了半天，齐阿姨也只憋出了这么几句废话。从她的回应中不难推断出，她女儿的那些闺蜜朋友，什么忙都没有帮上，甚至还可能采取了敷衍的态度。 “对于您女儿的直播间，那些给您女儿打赏的大款，您又了解多少呢？他们过来看您女儿的原始动机，到底又是什么呢？” 并没有反驳齐阿姨的掩饰，第五正继续深挖齐阿姨话语之中的漏洞，执行着他的第三轮攻势。 在这种连番打脸攻势之下，齐阿姨脸上的那种迟疑尴尬之色一扫而光，转而再次变为一副愤怒的模样。 “怎么，你是在怀疑我说谎吗？我不了解自己的女儿，难道你一个外人就了解吗？” “齐阿姨，我全程没有言明一句怀疑，不过就是问了几个问题而已，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面对这种略显歇斯底里的怒吼质问，第五正依旧是面不改，眼神平静的回应了一句。 “你……” 也不知道是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还是被第五正的冷静给镇住了，齐阿姨指着第五正，再次陷入到失语状态之中。 起先不明白第五正在干什么，还以为第五正已经乱了阵脚的曾雅言，在旁观了一会之后，才知道第五正玩的原来是杀人诛心的套路。 这种套路越到最后越刺激，看得津津有味的曾雅言也想要知道这齐阿姨最终会被炸出一些什么猛料来。 “齐阿姨，这是我们截取的直播间贵宾榜单，上面的一些名字，或许需要您解释一下。 在这些大款之中，我也有一些熟人，他们对您女儿的评价，似乎并不怎么样。”说着，第五正便调出手机中的一张截图，递到了齐阿姨的面前。 看着手机屏幕里面“骚骚骚”、“激情再来一次”等等或不堪入目、或想入非非的网名，齐阿姨脸上的神情突然是一慌，随后整个人便暴怒着站了起来。 早有预料的第五正略显从容的一个后仰，便躲过了齐阿姨疯了一般的攻击，阻止了自己手机变为一堆破烂的命运。 “齐阿姨，别，冷静一点。” 眼见情况不对的曾雅言也是本能性的站起身来，将已经暴走的齐阿姨给拦了下来。 “把手机给我，你这个混蛋玩意！” “我手机里面的只是一张截图而已，李阿姨，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面对已经彻底暴走的齐阿姨，靠在沙发上的第五正面带微笑的回应了一句，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当前的这种场景到底有多么的违和。 被第五正这么一问，齐阿姨再次一愣，心中有鬼的她也只能在曾雅言的不断劝说下重新坐回了沙发之上。 很快恢复冷静之后，齐阿姨面带寒霜的回应道：“我只是太爱女儿了，看不得有人凭白污蔑她的清白。再说了，谁知道哪些网民看客是个什么心态，他们喜欢取一些伤风败俗的网名，和我的女儿又有什么关系！” 面对齐阿姨的最后倔强，第五正不置可否，相当平静的丢出了王炸：“齐阿姨。我们怀疑您的女儿现在已经遇害了。” “什么？” 猛地站起来的齐阿姨，脸上除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以外，还隐隐的泛着一丝恐惧。 随后她看向第五正的眼神，仿佛想要择人而噬一般，就好像第五正是杀害她女儿的凶手一般。 但是当她看到第五正脸上那种镇定之中带着绝对自信的神情，突然全身一软，整个人完全瘫倒在沙发之上。 一位强势母亲的突然倒下，使得场中的氛围立时变得落针可闻，这种寂静的氛围使得在一旁看好戏的曾雅言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第五正言明李小晴死亡的行为确实太过伤人，感觉心中有愧的曾雅言刚想要安慰一两句，却发现齐阿姨已然泪如雨下。 面对一个默默垂泪的母亲，曾雅言更是于心不忍，不由得瞪了一下第五正，似乎是在责怪他说话太没有分寸。弯弯绕绕了这么半天，最终却只是言明了李小晴死亡的可能性。 在失踪人员直系亲属的面前说这种话，真的合时宜吗？ “齐阿姨，您女儿已经连续失踪如此之久，到目前为止依旧了无音讯，这对于一个成年女性来说，大概率意味着凶多吉少。 您女儿或许存在着一些道德上的瑕疵，但为了避讳这些瑕疵，却间接性的帮助一名杀人凶手隐藏痕迹，这明显是不智之举。 不管是为了找到您的女儿，又或者是为了替您的女儿报仇雪恨，我们都需要您的坦诚以待。” 第五正知道齐阿姨的心理防线已经被他给攻破了，若是想要将其给争取过来，那就必须与其组建利益共同体。 为其女儿报仇，就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我女儿真的已经遇害了吗？” 齐阿姨现在面现悲恸之色，眼中又含着几分希冀，似乎无限渴望第五正给与一个否定的答案。 “以当前我所掌握的线索来推断，凶多吉少。并且时间拖得越久，幸存的可能性就越低。” 复仇的烈焰确实凶猛，但希望却能让一个将死之人继续蹒跚前行。在言明复仇的大前提之后，第五正并不想将话给说得太死。 给人留一线希望，是对生者最大的善意。 “哎。有什么想问的，我一定尽量说清楚。” 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一般，齐阿姨面如死灰的回应了一句。 “李小晴在联系那些大老板的时候，是不是有专用的手机？” 眼前时机已经成熟，第五正便选择了单刀直入。 “这是我女儿的私事，我并不清楚。但我知道，我女儿的手机确实挺多的。你若是觉得里面留有一些什么有用线索的话，拿去看一看也行。” 不在对女儿的品性遮遮掩掩之后，齐阿姨的回应相当利落。 “曾雅言，做好准备，让技术组的人员过来一趟，我们需要重新对李小晴的卧室进行物证提取。” 在获得了齐阿姨的允许之后，第五正立马吩咐了一句。 李小晴的私人物品可不止一两部手机，还有更多的私人物品第五正是感兴趣的。 “我女儿的房间尽量保持原状，我女儿若是回来了，还是要继续居住的……” 直到这一刻，齐阿姨似乎终于体会到了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说到最后，已然是泣不成声。 “齐阿姨，在提取证物的时候，我们会征求您的意见的。” 在第五正继续安抚齐阿姨的时候，曾雅言已经打电话去联系城南分局的刑警队了。半个小时之后，中队长李文兴便带着几个得力助手匆匆赶了过来。 “第五正，李小晴的房间我们已经搜查过一遍了，根本就没有任何入室盗窃或搏斗的痕迹，你还有什么需要继续取证的？” 第五正先前就言明从明天才开始查案，结果大晚上的又开始劳师动众，言行不一这些都是小问题，李文兴不想过多计较，目前他最想了解的，还是第五正重复搜查李小晴房间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已经被仔细检查过的房间，又能发现一些什么决定性的新线索。 “刚刚齐阿姨透露李小晴还有几个用来联系榜单粉丝的手机，若是有人蓄意绑架李小晴的话，通过打赏加联系方式的可能性极高。” 在随意的解释了一句之后，第五正便带着人员开始对李小晴的卧室进行全面的调查取证。 一听还有这种事，李文兴便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抹眼泪的齐阿姨，很显然对她先前撒谎的行为感到十分的不满。 要知道，当初他也搜查到了几部旧手机，当时齐阿姨给出的解释是报废手机。如今生活时尚的人换手机频度也高，母女二人有几部旧手机也属正常，李文兴当时也就没多想。 第7章榜单土豪 经过一番仔细的搜查之后，一共扣押了三部手机。除此之外，第五正重新收集了一圈李小晴的生活照，并对其个人装饰品进行了仔细的统计和拍照取证。 第五正此举的意义，就是为了更加精确的认定李小晴最后失踪时所穿戴的贵重物品到底有哪些。取证完毕之后，众人便离开了李小晴的住所。 “第五正，你的葫芦里到底买得什么药？” 待得来到电梯之中，李文兴重新审视了一下证物袋中的手机，便略显疑惑的问询了一句。 此言一出，其他同样满头雾水的民警也是纷纷扭头看向第五正。 “在今天的会议之中，我就已经强调过了，李小晴并不如其母亲所言的那样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其本质就是一个物质女，会为了金钱去干一些突破道德底线的事情。 若是有人想要接近李小晴的话，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通过直播打赏引起她的注意，最终获得她的联系方式。 也只有熟人作案，通过利诱让其前往指定的地点，才能让一个大活人在小区之外人间蒸发式的失踪。” 第五正的此番解释，使得李文兴也陷入到了沉思。李小晴母亲的谎言诱导了查案的方向，现在按第五正的思路走一遍，确实有这个必要。 “你刚刚仔细检查过这栋居民楼，并未发现任何的可疑痕迹，以此为基础，你现在怀疑李小晴是在小区外失踪的？” 终于弄明白第五正查案思路的曾雅言，兴冲冲的横插一句。 “犯罪嫌疑人在居民楼内掳走李小晴的概率并未降低至零。 在非此即彼的情况下，居民楼内失踪的概率降低了，土豪榜单的嫌疑程度便开始直线上升了，现在顺着这个方向去查案是当前状况下的最优解。 另外，通过补完李小晴的这部分人际关系，对于她的了解也会更加深入一点，有利于后续调查的进一步推进。” 了无痕迹的离开居民楼，并不是不可能，第五正也从未低估那个隐于暗处的犯罪首脑，自然不会轻易否定居民楼内失踪的可能。 再者，凶手团体想要了解并确认李小晴的为人，必然得经由一定的社会关系，不断的补完李小晴的社会关系，抓到凶手的概率也就越大。 “不管怎么样，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啊。” 中队长李文兴对于第五正的办案思路有了一定的了解，对于三部手机之中所隐藏的秘密，就显得更加感兴趣了。 也不知道李小晴这个表面光鲜亮丽的网红主播，其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分工合作之下，手机之内的聊天信息提取得非常的顺利，在兴致勃勃的忙到晚上一两点之后，手机里面的所有聊天记录终于被提取完毕了。 经过统计整理，在排除了大量馋身子的舔狗账号之后，一共有37名有实力的老板被李小晴重点关照了，其聊天内容之风骚露骨，让李小晴浪荡物质女的面貌展露无遗。 说得不好听一点，李小晴为了骗取直播打赏和私下钱财赠予可谓是将她的身体开发到了至极，甚至有点无所不用其极。 在这些聊天记录之中，清凉性感照片都是比较良性的，各种yin秽图片可谓是比比皆是，甚至还可以为老板私人订制照片。 其中与李小晴有线下见面的，只有4位，全都位于省内，还有一位大老板是l市本地人。 不过从聊天记录上来看，这四位曾与李小晴有过密切接触的老板最近的一次聊天记录，也比李小晴的失踪日期早了一个月左右。 这么长时间不联系，要么是老板腻烦了李小晴，要么就是李小晴已经将这几位老板的有效价值给压榨完毕，试图采取冷暴力的方式来淡出这几位老板的视野。 若是按照作案时间和动机来判断的话，这四位老板是可以直接排除掉的。 在李小晴失踪之前与其联系最为紧密的，是一名外省的老板，可是从聊天内容上来推断，这名老板很显然是李小晴最近才刚刚勾搭上的肉票。 另外，从李小晴从不与省外老板线下见面的习惯上来看，这名最有嫌疑的外省老板似乎也不可能是犯罪嫌疑人。 这就显得非常奇怪了。 以当前所掌握的线索进行分析，李小晴与打赏她的老板私底下玩得越花，那么他们各取所需的融洽程度就会越好，也就越不会让哪些寻花问柳的老板产生杀人藏尸的犯罪动机。 甚至在正常情况下，应该是李小晴会在这种关系之中逐渐性格扭曲，因为怨恨大老板玩弄她的身体，仇恨大老板拥有的财富，以至于最终伙同她的某个男伴，绑架大老板索取钱财。，最终杀人抛尸。 陷入死胡同的第五正也只能让技术组的同事将三部手机的通话名单调取了一份。 电话名单很简单，少有的几个接听电话，全都与直播间账号的注册电话相同。从接听的时间来看，也与李小晴的失踪时间完全没有关系。 经过这么大半夜的忙碌，所得出的结论很简单：李小晴在小区外被熟人绑架的可能性几乎低到极限了。 此消彼长之下，李小晴在公寓楼被绑走的可能性就再次变大了。 又或者说，李小晴的失踪场所，再次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再次假设李小晴是在居民楼内被绑架的，那么结合之前居民楼里面的干净痕迹，这帮凶手的业务能力很显然已经强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就算那帮凶手是在小区之外绑架的李小晴，那么他们隐藏自己行踪的能力也强得有些离谱，甚至在其队伍之中还可能拥有精通网络的黑客存在！ 一念及此，第五正愈发觉得棘手起来。 “第五正，怎么样，发现什么疑点了吗？” 由于李小晴的聊天记录太多又太过刺激，硬着头皮在仔细审阅的小警花曾雅言听闻到身旁第五正的异动，只能强打精神的问了一句。 “这些信息留存的有效线索几乎没有，若是想要更加深入的去了解的话，那就只能去会一会本地的那个老板了。今晚的事情真是辛苦各位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感觉陷入到困境之中的第五正，也只能放弃继续做无用功，让一帮陪着熬夜的民警先回去休息。 当前所能做的，还是要进一步的补完李小晴的隐藏社会关系，那个唯一与李小晴有过接触的大老板，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那行。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走访的时候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中队长李文兴对于这些带颜色的聊天记录也显得十分的反感，听闻到第五正的结论之后，也是直接关电脑走人了。 从警局返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站在空寂无人的酒店门口，呼吸着带着些许寒意的空气，感官上的一瞬间清醒，使得第五正脑海之中混沌的一片的感觉似乎变得清晰了一些。。 若是那帮嫌疑犯不是通过直播间接触的李小晴，那么必然就是隐藏于李小晴的社会关系网络之中。 也就是说，无声无息绑走李小晴的，可能是l市的常住人口，并且和李小晴有一定的交集。 若真是如此，那么有关于这帮嫌疑犯的身份猜测就显得格外精彩了。 在嫌疑犯团体之中有一名在l市的常住人口，为了防止警方通过地域排除法猜到他是l市人，便在后续的案件之中绑架了李小晴。 一伙流动作案的人员，在本省内疯狂流动作案，做事还那么的干脆利落，这样的现象是不是意味着，这伙犯罪团伙在之前的每个城市之中其实都有本地团伙成员？ 这样的假设，是符合犯罪分子习惯在自己的心理安全区作案的惯例的。 若是这样的话，调查李小晴的社会关系就显得更加的重要了。虽然在本市的那个大老板不可能是直接绑架李小晴的凶手，但是谁也说不准是不是他的某个朋友是犯罪嫌疑人团伙中的一员。 只要将那个大老板臭味相投的朋友给找出来，或许就案情就能够豁然开朗了。 在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之后，第五正心中压着的一块大石头也随即落地了，一股深深的疲倦感也随之袭上心头。 随便洗漱了之后，早上的闹铃声很准时的便将第五正给叫醒了。刚刚在招待所里面吃了一个早餐，开车过来的曾雅言便已经找了过来。 “正在吃早饭啊？正好，咱们吃晚饭就立马前往余元兴哪里去带走访一番。”曾雅言兴匆匆的坐在第五正的对面，也顺势点了一份早点，看得出来，她此时显得十分的亢奋。 “怎么，是有什么新发现吗？” 大感意外的第五正还以为曾雅言昨晚又有什么新发现了，便随意问了一句。 “我昨晚啥也没想通，就是想要看看你今天到底想要调查一些什么，好学一学本事。 现在又回到了在小区内和小区外都毫无线索的状态了，你接下来准备怎么查呀？” 曾雅言倒是非常的直接，笑着将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第8章相遇的难度 对于当前的这个困境，曾雅言的脑袋里依旧是一团乱麻，不过她一想到有第五正这个天才在前面领路，便非常安心的睡下了。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想要了解李小晴的为人，必然得通过一定的人际关系与之产生联系。 走一步看一步吧，健全的人际关系网络，再结合李小晴的行为方式，总是能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 曾雅言此时的这种口风等同于给自己贴上了打酱油的标签，打酱油就打酱油吧，第五正也觉得无所谓，只要她不因为畏难情绪而消极怠工就可以了。 随着这段短促对话的结束，接下来两人埋头吃饭时的沉默，一如身旁流水的人群，带着些许岁月静好的氛围。 吃完早点刚刚上车，曾雅言的话匣子便再次打开了，“刚刚人多没好意思提，真是没有想到啊，李小晴竟然是这种类型的女人。 昨天看了她的那些聊天记录，我就有点想不通，她到底是在什么样的动机之下，是受了什么刺激，又或者是受到了什么诱惑，才会如此恬不知耻的纵情yin乱，将自己的身体明码标价的随意出售。” “没看出来啊。你倒是挺八卦的。” 这种略显私密的话题是朋友之间才会去谈论的，第五正也从这种愈显随意的相处方式里面感知到了曾雅言愈加强烈的认同感，微微轻笑一下之后，他也对等的回应了一句。 “也不是八卦，只是有点想不通，像李小晴那种长得特别漂亮的女人，本来凭借着自己资本，是可以找个好男人的。 既然可以好好的富贵一生，为什么要如此的糟践自己呢？” 专心开车的曾雅言目视前方的回应了一句，似乎是一句自问。 “有人曾经做过一个统计，一个城市之中的适龄男女其实并没有多少，在一个既定人际关系网络之中的适龄男女就更少了。 若是剔除掉相亲和偶遇的途径，再从这个既定的人际网络之中除掉已经有男女朋友的，剩余的待选对象其实就剩不了几个了。 经过这样的筛选之后，能够从自己狭窄的人际关系之中遇见心仪的另一半，确实只能用一句幸运去形容。 这样的结果，同样也证明了缘分的难能可贵。 连普通的婚恋关系都是如此的艰难，那么就更别说加上一些十分挑剔的附加条件了。 什么霸道总裁啊，年少多金啊，有型有颜又有钱那，动不动就八块腹肌温柔体贴啊，在外能赚钱，在内能当保姆型暖男，豪宅豪车成标配，还要都写女方名。” 第五正刚开始分析缘分这个话题的时候，曾雅言还听得津津有味，深深觉得缘分的相遇确实不容易。可是突然听闻到第五正开始调侃起典型拜金女形象之后，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像李小晴这样的拜金女，注定会在自己的挑剔之中走向堕落，对吗？” 满面笑容的曾雅言，略显随意的瞟了一眼靠坐在副驾驶上的第五正。 “拜金只是她堕落的一个诱因。 在李小晴堕落之前，凭借着其出色的外表，她对于自己另一半的期望值绝对很高。霸道总裁爱上我在恋爱小说之中可谓是标配，但在现实生活之中，却明显是不符合常理的。 财富的积累需要时间，能做到ceo当上董事长的，基本上都是些四五十岁的人。若是想要年少多金，要么是富二代，要么就是哪些万里挑一的顶级人才。 像李小晴这种除了有点姿色，其他可谓是一无是处的人，想要勾搭上富二代或者是那些顶级精英，除非短期包养，其他基本上不可能。 毕竟在婚姻市场上，李小晴此时的竞争对手可是哪些颜值、才能兼备的精英女性。 在这种大前提之下，李小晴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一些长相俊美的男性当伴侣。 可这些光有皮相的男性伴侣明显不能给与李小晴想要的物质生活，生活上必然会存在诸多不如意。另外，具有长相优势的男性择偶难度本身就很低，在看清李小晴拜金女的本质之后，及时抽身的概率就会非常大。 这样的离开，不管这个男的是不是真海王，在心态失衡的李小晴看来，就会让其形成一种帅男皆海王负心汉的心理认知。 在情感上失去信念和依托，在物质上又是极度渴望的李小晴，必然会开始讨好一些他以前看不起的油腻中年人。 久而久之，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原本生活的选择度无限多的女人，就会沦落为一帮有钱人的玩物。 虽然在李小晴的视角之中，这帮好色之徒不过就是她石榴裙下的肉票，是任她索取的傻子而已。” 对于女性因为经济原因而堕落的案例，第五正之前就有研究过，所以回应的相当顺畅。 听闻到这种独特的见解，曾雅言一时之间也有些沉默了，都说欲壑难填，贪婪的腐蚀性汹涌如狂涛怒浪，如今听闻李小晴可能的堕落道路，曾雅言也有些背脊发凉。 “看来，人还是需要对爱情多些憧憬和信仰才行。” 沉默良久，曾雅言才缓缓的吐出了这句话。 “也许吧。只要不是恋爱脑就成。” 温饱足而知礼仪，人首先是欲望动物，一个人的欲望可以无限大，但是其本身的能力通常又显得十分的渺小。如何把握这其中的分寸，如何与自己心中的欲望和解，这才是生活永恒的话题。 这种复杂而又常识性的问题，第五正并不想过多讨论，便只是略显诙谐的调侃了一句。 “也是。哪些因为恋爱脑而被渣男骗感情骗色的，可谓是比比皆是。” 曾雅言也是笑着回应了一句，似乎对李小晴的悲剧人生释然了许多。 由于早已有过预约，当曾雅言带着第五正来到老板余元兴家中的时候，其雇请的保姆相当热情的将两人给迎接了进去。 一路之上保姆都显得极其的热情，时不时的就要夸耀一下余元兴是一个什么样的好老板，对于他们这些员工又是怎么怎么的好。 保姆的这些言论听在曾雅言的耳中，只是让她有种嗤之以鼻的感觉。一个私下包养情人的老板，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好人。 此时这个保姆给曾雅言的感觉，就像是那个一味替自己女儿隐瞒污点的齐阿姨一般。 不过，母亲替女儿隐瞒，那是不想家丑外扬，一个保姆替老板隐瞒，那就是在无底线的拍马屁了。 又或者，这个余元兴就是一个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伪君子。 这样的人格特性，倒是和嫌疑犯所表现出来的道德杀人行为十分的契合，都是表面仁义骨子里却凶残十足。 在保姆的带领下，曾雅言和第五正最终来到了豪宅之中的待客大厅。正在泡茶的余元兴见到二人之后，连忙站起来表示欢迎。 “两位警官，时间太早，没什么好招待的，这些都是朋友送的陈茶，还望两位不要嫌弃。” 站起来客气了两句之后，余元兴便率先重新坐回了主坐之上。 曾雅言见到余元兴这种万分自然的表面客气之后，对于余元兴伪君子的印象就显得更加的深刻了，下意识的觉得余元兴那张微胖的笑脸之下全都是奸诈和伪善。 “余老板的茶闻起来就显得品味不凡，此番精心招待，足见余老板的诚意。” 不过令曾雅言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第五正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的笑着回应了一句，就好像与余元兴是多年好友一般。 有没有搞错，那个犯罪嫌疑人的心理分析不是你自己做的吗？如今见到余元兴这种虚伪得一批的人，难道不应该报以十二分的警惕吗？ 难道，第五正是想要通过这种儒雅随和来降低余元兴的心理防备，以便在待会的问话之中打开某些突破口吗？ 一念及此，第五正头顶上的那顶天才光环似乎就变得更加耀眼了，准备学点技术的曾雅言连忙不动声色的跟着坐在一旁，静候第五正展现他的天才询问技巧。 “哪里哪里，第五警官真是见笑了。不知二位此行前来，是想要询问一些什么？” 余元兴的笑容依旧非常的灿烂，但是他的话题切入速度却显得十分的迅猛，似乎并不想过多的说些客套废话。 本来在一旁静观其变保姆一听余元兴的这话，连忙稍作收拾之后，便很快离开了。 “很简单。李小晴此人，余老板认识吗？” 第五正的问题更显突兀，甚至使得原本笑容满面的余元兴出现了短暂的面容僵硬。 “似乎有过一点交集，也不是太深。若是涉及到一些太过于私密的问题，我可能知道得并不是太过于清楚。” 愣了那么几秒，在哈哈干笑两声之后，余元兴便说出了这番极其模棱两次的话语。 从余元兴刚刚额头微微渗出的一滴冷汗可以看出，李小晴与他很显然有过肉体交易。他的此番表态也是在暗示，若是对他进行一些不利举证，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第9章相似的面具 “你的私生活，我并不是太感兴趣。另外，告诉你一件事情，李小晴现在已经失踪将近一个星期。 她是生是死，需要你这种与其有交集的人员提供一定的线索。” 已经完全看穿余元兴心中所想的第五正，在略微安抚了一句之后，便直接言明了本次来访的严重程度。 一个大活人失踪长达一个星期之久，发生恶性刑事案件的可能性已经不能完全忽视，余元兴连一点点的道德谴责都不愿承受，那就更别说与一件命案产生直接关联了。 完全明白其中麻烦程度的余元兴，一张从容不迫的胖脸也彻底暗淡下来，苦着一张脸回应道：“警官，我是真的的不清楚李小晴的近况啊。那件事情都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大家你情我愿的，根本就没什么好结仇的呀。” 听闻到余元兴这种慌不择言的回应，第五正立马从中察觉到了一份反应过激的紧张情绪，这通常意味着他与李小晴之间真存在某种恩怨纠葛。 “李小晴在你厌烦之后纠缠过你，是不是？像这种拜金女想要将其给甩开，估计有点难度吧。” 第五正这种仿佛能够洞察人心的质问，使得本就慌乱的余元兴显得更加的心神不宁了，看向第五正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畏惧的感觉。 “算是吧。像她这种女人，在吃了几次饭之后便开始不断要钱了，我就算再怎么有钱，也经不起她那样索取。 最后被纠缠得没有办法了，只能花30万了事。” 余元兴略显郁闷的抿了一口茶，又略显不甘的将茶杯给放下了。 “没想过利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报复她？” 没等第五正开口询问，曾雅言倒是迫不及待的开口质问了一句。听得出来，她好像对这个余元兴越来越怀疑了。 “我哪敢那。她可是抓有我把柄的人。再说了，谁知道她有没有拍一些敏感的照片，为了几十万而影响我的和谐生活，不值。” 余元兴的目光转向曾雅言，满脸的诉苦之色。 “你既然这么烦她，想来也不介意多透露一点。那么就说说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对她的整体印象又如何吧。” 并不在乎余元兴是否在诉苦，也不在乎曾雅言的个人感觉如何，第五正继续问着他想要了解的问题。 “还能通过什么途径认识她？都是玩直播平台的老手，哪里有好看的，自然就往哪里凑呗。 当初第一次看她的直播，觉得长得挺好看又挺活泼的，还能时不时的整几个好活，便脑袋一热打赏了几个贵重礼物。 这不打赏还好，一打赏那叫舔得一个厉害，确实满足了我的一些虚荣心。 后来加联系方式也显得十分的自然，聊天也很刺激，又得知都是l市的，便也就顺理成章的线下见面了。 这一见面，她那拜金女的本心就慢慢显露无疑了，吃相极其难看，简直就是想要吃干抹净的架势，那叫一个洪水猛兽！ 总的来说，就是极其拜金，极其虚荣，极其能花钱，极其不要脸！” 最后这四个极其，余元兴说得可谓是咬牙切齿，听得出来，最后那30万的分手费应该还是小钱，在蜜月期他花的应该更多。 “都说恶人还需恶人磨，你这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曾雅言见到余元兴这个养情人的伪君子竟然还像是个受害者一样，便不轻不重的嘲讽了一句。 “确实。我有这一劫，也是活该。得了这个教训，以后行事必然会三思而后行。” 像是听不出曾雅言的嘲讽，余元兴反倒是自我检讨了一番。这个软钉子，倒是搞得曾雅言有些无语。 “在你和李小晴玩得最花的那段时间，有没有将她的直播间介绍给一些老熟人？” 以一种一如既往的语气，第五正问出了他此行最想询问的问题。 “如此私人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广而告之呢？这种事情要是被广而告之了，我还怎么在圈子里面混那。” 余元兴回答的语气十分的正常，甚至还带着些许的不屑，完全看不出来有撒谎的痕迹。 如果余元兴没有隐藏任何信息的话，那么他的这条线似乎就再次中断了。 虽然通过余元兴更加全面的了解了李小晴私底下的状态，但是她的特性并未超出拜金女的范畴之内。 可是根据昨晚的推论，嫌疑人团体在l市之内大概率是有成员的，这个成员，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了解到李小晴的为人的呢？ 难道是嫌疑人团伙之中存在特定的成员，与本省的其他三名土豪有所联系，是通过这样的间接渠道了解到李小晴的？ 真这样的话，这样的探查难度就开始直线上升了！ 毕竟若仅仅只是局限在l市之内的话，就算那名犯罪嫌疑人是通过七层人际关系认识的李小晴，那也仅仅只是稍微麻烦了一点。 可若是要扩展到其他城市，甚至是扩展到全省的话，那还真有点大海捞针的感觉。 甚至第五正也本能性的觉得，那个狡猾的犯罪首领，他就是通过这种间接的人际关系来隐藏自己的。 在第五正低头沉思的时候，因为无聊和紧张而下意识喝茶的余元兴，时不时就会瞟上一眼第五正，似乎非常想要得知面前的这个小年轻警察会给出怎样的一个结论。 曾雅言本来就觉得余元兴十分的刻意，如今见到他这种鬼鬼祟祟的眼神，就显得更加的猜忌了。 眼见第五正也不知道要沉思到什么时候，便忍不住的怼了一句：“余老板，你这么心虚干什么？怎么，很在意你在我们心中的整体评价吗？ 你这是因为说假话而紧张，还是因为其他什么而紧张呢？” 余元兴的注意力原本全都集中在第五正的身上，听闻到这样的质疑，一口气没有喘匀，便被一口茶水给呛得疯狂咳嗽起来。 “警官，我这说得可都是实话，可谓是句句属实。我这家大业大的，也没必要干一些作奸犯科的事情吧。” 匆匆放下手中茶杯的余元兴，面带愁苦之色的说了几句自证的话语。 “有没有说谎，查一查你的聊天记录就可以了。若是你做伪证的话，可是要受到相应惩罚的。” 被身旁两人给打断思路的第五正，顺着两人的口风，便出言诈了一下余元兴。 “要看手机记录可以，但我要你们签署保密协议，毕竟这可是我的隐私。若是不同意的话，咱们找律师详谈也可以。” 余元兴也是老于商场的人，对于诉讼环节再熟悉不过的他一边发言继续自证清白，一边暗暗的强势了一把。 “那行吧。我们也没什么需要再问的了。谢谢余老板此行的配合。” 从进门就开始观察余元兴，也通过各种侧面证据觉得他不可能是杀人藏尸案主谋的第五正，说着就要站起来离开了。 现在本来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氛围，可哪知境遇却是急转直下，刚刚还是咄咄逼人的警察，现在却要就此离开，确实搞得余元兴有些懵。 “警官，这就相信了？” 仿佛像是自问一般，经商多年的余元兴竟然问出了这种略显白痴的问题。 “我们对于李小晴的调查并未中断，你说得是不是真的，通过其他证据的佐证也是可以轻易了解到的。 若是余老板突然想到什么其他线索的话，也可以打电话给我。” 在离开之前，第五正还留下了一张自己的明片。 “好的好的。咱可是守法公民，必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突然感觉前途一片光明的余元兴，连忙热情的应承了一句，说着甚至还要站起身来送一送第五正两人，丝毫都没有最初的那种大老板的从容与架势。 对于第五正的突然离开，曾雅言本来是有些不服的，但看着余元兴一副笑脸相送的样子，她也不好继续说些什么，只能将大量的疑问全都憋在了心中。 离开余元兴的豪宅，刚刚上车的曾雅言便出声询问道：“第五正，你觉得那个余老板，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 像他这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不是和你做的心理画像十分的吻合吗？ 另外，他的那个保姆对他也是服服帖帖的，在咱们要谈论事情的时候，二话不说就离开了。这一点，又与匪首的组织能力强相吻合。” 听闻到曾雅言这种纯新手的心理对照，第五正只是微微一笑。有参与感是一件好事，但是凡事太过于看表象，其实并不利于案情的进一步推进。 “余老板这种表面与内里的冲突，其实十分的普通常见。 人都有内在的欲望和外在的虚荣，更有人情世故上的彼此迎合，一个成熟的商人说一套，做一套属实正常。 虚伪也好，面具也罢，这都是为人处世的基本技能，只是看你怎么用而已。 另外，对于我所给出的那个心理画像，你更应该注意的，是那种略显病态的道德自律完人，而不是这种带着虚伪面具满足自身道德虚荣心的商人。” 对于余元兴这种再正常不过的表里不一，第五正根本就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对于第五正后续的解释，曾雅言听得也是一愣一愣的，便下意识的反问道：“这两张相似的道德面具，他们背后的本质区别又是什么呢？” 第10章惯偷 “余元兴带着道德的面具，但是他却并不相信道德，甚至还会时不时的践踏道德；哪些杀手却是真的相信道德，并严于律己的去遵守道德，至于杀人，只是他净化世界的手段。 所以，对于余元兴来说，他只是在装作很道德，但是其实一点都不道德；对于那个杀手头领来说，他虽然行为上突破了道德，但在他自己看来，他的行为是能够完全道德自恰的。” 略略解释了一下，见到曾雅言依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为了防止她的这种混淆影响后续调查的推进，便耐着性子继续解释了一下。 “说得再具体一点，人都是七情六欲的聚合体，在经济或社会地位上获得极大成功之后，若是自制力不强，难免就会滥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去做一些违背道德，甚至是法律的事情。 例如说余元兴饱暖思yin欲，对于性欲的放纵，对于择偶权的滥用，导致他开始了一段婚外情，包养了像李小晴这样的小蜜。 这种内在的腐坏和堕落只要不被曝光，那么像余元兴这种表面涵养功夫一流的人是不会主动表现出任何愧疚情绪的。 甚至为了掩饰自己的丑事，余元兴还能表演伪装，为了表现自己的问心无愧，在我们到访的时候故意摆出一副有恃无恐的傲慢模样。 余元兴这种维护传统道德的行为，并不是他信仰道德，仅仅只是为了通过维护自己的道德形象来赚取面子和声望而已。 说白了，一个较好的道德形象在余元兴的心中，不过就是一个具有投资价值的生意而已。 至于我昨天分析的那个匪首的心理特征，他是那种自认为的单方面道德完人，所行的杀戮之事，在他看来也仅仅只是一种为民除害的正义之举。 虽然他是个杀人凶手，但是在这个匪首的心中，他还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道德完人。 一个道德完人，是不会屑于去包养情人的。若是他保养了情人，那么他杀李小晴的举动就没有任何道德高地可言了。 这两种对于道德的不同认知，就是他们两者之间的区别，两人所呈现出的表里不一，自然也就完全不同。 另外，在我们进门之后，余元兴能够气定神闲的坐在主位上，对我们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这种有恃无恐的举动既是一种伪装，更说明他根本就不怵我们。 甚至余元兴还想要表达一种对警察来访的不高兴，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落我们的面子。 因为我们这些警察的突然到访而感到不高兴，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落我们的面子。” 在第五正的耐心讲解之下，曾雅言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对于第五正的了解似乎也更近了一步，不再继续停留在“天才”这个道听途说的整体印象之上。 “既然余元兴不是犯罪嫌疑人，那么咱们接下来是不是要继续调查本省的另外三名老板？” 不但没有感到丝毫的气馁，反倒因为有效的参与感而变得更加亢奋起来的曾雅言，对于接下来的走访显得更加上心了。 “先回派出所弄辆车再说吧。” 在l市之内的调查似乎陷入到了绝境，在开展全省层面的调查之前，还需要对当前的情况进行一次整体的回溯和再分析。 既然已经走到广撒网这一步了，那么急也就没有任何用处了。 …… 正当第五正和曾雅言双双返回城南派出所的时候，中队长李文兴此时正眉头紧拧的带着手下在裕园小区查入室盗窃的案子。 “怎么样，在各处路口询问相关人员，有见到陌生人员进出吗？”见到气喘吁吁跑回来报信的谢双成，李文兴象征性的询问了一句。 “嗨，别说了。各处路口都问了一圈，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收获。再说了，这小区四敞八开的，即没物业更没有监控的，那还有什么生人熟人那。 哪些在这处小区行窃的惯偷，来得次数多了，估计已经混成脸熟了。” 裕园小区被偷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谢双成早就知道刚刚的走访没有任何的用处，要不是给李文兴面子，他也不乐意跑这趟腿。 听闻谢双成这种消极懈怠的回应，李文兴也只能轻叹一声。这裕园小区频繁失窃并不是偶然，更不是有那个不长眼的惯偷在挑衅警方，而是裕园小区人心不齐所导致的。 裕园小区本就是l市非常老的小区，新建的时候就没有物业，更谈不上监控，后来小区开始出现偷窃事件，便有一些业主想要请物业又或者是搞小区自治，但从来都没有交过物业费的小区居民一听要交物业费，并且安装小区监控也需要一大笔钱，便有大部分人要么是不愿意，要么是处于观望态度。 这种事情僵持了一段时间，又因为某些急性子的一闹，什么物业监控的，基本上就玩完了。 如今这裕园小区隔一段时间便有一起入室盗窃的案子发生，这帮已经闹僵的小区居民也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由于每次被盗的东西并不怎么值钱，大家就更不在乎了。 可裕园小区频繁被盗的事情压在城南分局的头上，这就是业务能力上的黑点。虽然仅仅只是一只小苍蝇，但确实非常的恶心人。 “目击证人的线索是断了，咱们先回去，拿点专业的工具，看能不能在盗窃现场发现一些有用的痕迹。 我就不信了，那个惯偷每次都能够不留任何痕迹的来去自如！” 被这种小偷小摸性质的入室盗窃搞得有些烦的李文兴，发了发狠，便如是吩咐了一句。 当李文兴带着手下匆匆返回城南分局的时候，正巧遇见返回派出所申请出差车辆的第五正两人，在见到第五正的一瞬间，李文兴的双眼就是一亮。 这可是注定要入省厅的天才，如此天才良将不拿来用一用，岂不是暴殄天物了！ “第五正，你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那个本地的老板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也不管第五正是不是在忙杀人藏尸的大案了，按着昨天的记忆，李文兴迅速上前搭讪了一句。 “已经调查完了。没什么有效的线索。” “正好。想来你手头也没有什么事，你身为挂靠在咱们中队的一员，我这里有一件棘手的案子需要你参与一下，保证让你不虚此行。” 一听第五正已经将本地的那个老板给调查了，李文兴更是亢奋，三两句话之间就给第五正临时安排了新任务。 在一旁跟着的曾雅言被两人急转直下的谈话内容弄得有些懵，当她突然意识到第五正被拉了壮丁之后，便连忙开口解释道：“队长，我们只是结束了l市的走访，其他城市还没有开始呢。” “那正好，申请车辆也需要时间。刚刚走访完l市的人际关系，正需要换换脑子，在临行之前顺手破个案子，那不是很好吗？” 李文兴此时那肯放第五正离开？如今裕园小区的盗窃案其实已经有些压不住了，这种系列犯罪肯定是会被捅到市局那里去的，到时候李文兴的面子肯定不好过。 既然总是要请高手来破案的，那还不如直接让这位现成的高手出力破案。 在第五正这个a市人的面前丢脸，总好过在全市老乡的面前丢脸。这就叫做壮士断腕，弃车保帅。 看着李文兴如此急切的样子，第五正便知道他口中的这个案子应该简单不到那里去。 “先说说看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案子。” 第五正的这个回应让李文兴也是一愣，因为他从中没有听出任何急功近利，又或者是骄狂自大的感觉。 一如既往的沉稳冷静，让李文兴也不自觉的回忆起第五正当初在分析网红失踪时的状态。 “是一个老旧小区的惯偷案，缺少目击证人和监控证据，惯偷也很老练，在盗窃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 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更不敢轻易的忽悠第五正，李文兴的回应显得十分的中规中矩。 曾雅言一听是裕园小区的惯偷案，立马就有点炸毛了。这个光顾小区的贼不仅手段极其的利索，每次偷盗的财物金额也就一两百、两三百的样子，虽然入室盗窃就是刑事案件，但一两百的盗窃金额明显就是形式大于内容。 这要么是有人故意在挑衅警方，要么就是失主弄错了。 毕竟裕园小区的监控安保等级几乎为零，之前裕园小区还出现了恶性入室盗窃案，住在小区的居民会因为家中物品的突然失踪而臆想遭了贼，也在情理之中。 也正是因为搞不清这到底是惯偷的狡猾，还仅仅只是邻里家庭之间的小矛盾，裕园小区的惯偷案才会让整个城南分局的刑警队感到头疼。 如今他们正在全面调查网红失踪案，且正是扩大调查规模的时候，却要中途插入到这种极其棘手的案子之中，这不是完全胡闹吗？ 第11章安全感 “李队，这么棘手的案子，早就应该上报市局了，让第五正中途加入，有点不合适吧？” 并不希望第五正陷入泥潭，影响到后续案件进展的曾雅言，满脸不乐意的提醒了一句。 被曾雅言给怼得有些难堪的李文兴也知道自己唐突了，可第五正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喜上眉梢。 “这个案子确实有点意思，在申请车辆的过程之中我就先过去看一眼吧。要是实在不行，就上报市局吧。” 反正去其他城市也不是说走就走，对这个案子也比较感兴趣的第五正便送了一个顺水人情。 “好，就这么说定了。 双成，快点去拿装备，我们现在就出发。” 一听第五正这么的上道，李文兴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的亢奋，对第五正也第一次有了好感。 收集指纹和检测脚印的装备都带上了，四人共乘一辆警车很快便抵达了裕园小区。 在小区门口下车的第五正先略略的观察了一眼小区的正门附近，发现除了略远处的路口有一个摄像头以外，其他地方连个电子设备的影子都没有。 不仅没有覆盖小区的监控，小区的外墙更是斑驳老旧，两扇大铁门都快要和四周的杂草长在一起了。 如此荒败破落的样子，除了说明小区存在的年岁很长久以外，更说明小区之内的人心早已涣散，各家自扫门前雪的格局已经成为一种常态。 人总是喜欢在自己感觉安全的区域活动，这种毫无安保、监控设施的小区，其实和那些黑灯瞎火的小巷并无区别，都是盗匪喜欢活动的安全区域。 念及安全感，第五正似乎灵光一闪，对于李小晴社会关系的摸排又有了一个新的方向。 压下此时的灵感，第五正再次专注于眼前的案子，继续在附近扫了几眼，便开口询问道：“小区一共有几个侧门。” “哪还有什么侧门那。有路的地方就有门。这大门附近的围墙就是一个摆设，正门之外的围墙破的破、倒的倒，整个小区在实质意义上已经是个自由社区了。” 对裕园小区早就不满的谢双成听闻到第五正的询问，便出言抱怨了一句。 自由社区，小区内无监控，小区之外也只有各个路口有行车监控，这样的一座小区，就像是一座穿越到现代安全警备社会的老旧小区，被惯偷给频繁光顾也在情理之中。 “偷盗物品有哪些？” 一边往小区之内走，第五正再次询问了一个问题。 “都是一些生活物品，现金不知道失窃了多少，金银首饰倒是没有失窃。” 谢双成翻了翻先前的询问笔录，将刚才粗略统计的东西给汇报了出来。 “是因为丢失的物品十分的琐碎且常见，所以失主不能够明确确认吗？” “是的。” “那么前几次小区的失窃，也都是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吗？” “是的。” 屋内的金银首饰等贵重物品没有丢失，只是丢失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这与入室盗窃的初衷就是相违背的，到此第五正就有些怀疑，这一系列入室盗窃案的嫌疑人有可能是一名偷窃癖患者。 裕园小区人口流动的随意性吸引了某个偷窃成瘾的人，后续偷窃的成功更是激发了他的信心，让其将整个裕园小区当成了私家偷窃游乐场。 若真是如此，裕园小区之内所发生的入室盗窃案可能比已知的还要多很多。毕竟只要户主稍微马虎一点，这种轻微入室盗窃案根本就不会被察觉。 不过，当前的这种现状似乎又有一点小bug。 一位患有偷窃癖的业余惯偷都能够在小区之内纵横无忌，那么其他专业小偷又怎们可能会放过裕园小区这块肥肉呢？ 在裕园小区之中小偷小摸常见，大型的偷窃案件肯定也发生过，其发生的顺序似乎对第五正的推理也有一定的影响。 “在这起连续入室盗窃案之前，应该还发生一些大型入室盗窃的案子吧？” “是的。发生过。” 这样的发生顺序，就让一种推理显得异常合理了。 小区之内所发生的大型盗窃案刺激了某位患有偷窃癖的小区住户，小区之内的人心不和又进一步的加强了这位偷窃癖患者的安全感，让其在某个心痒难耐的瞬间终于走出了入室盗窃的哪一步。 偷窃过程的满足感，并未被警察抓获的幸运感，瞬间让其信心大增，裕园小区也随即成为他的私家偷窃乐园。 不过，这些都仅仅只是根据当前已知线索给出的推论，后续到底会不会在小区之内去寻找那个惯偷，还得仔细勘探过偷窃现场再说。 继续往小区内部走去，裕园小区公共小区的特点就更加的明显了，小区之内的公共绿地早已不复存在，全都变成了私家菜地，被盗人所在的老旧筒子楼更是杂乱不堪，楼道之中堆放着各种杂物，有两处地方甚至还需要侧身通过。 这样的地方，对于正常的行人来说艰难无比，但对于惯偷来说却有点如鱼得水的感觉。就算在偷窃的时候临时出了一点状况，随便往那个犄角旮旯里面一钻，便可以藏到天荒地老。 一众警察经过一番努力才来到受害人家门口，开门走出来的男主人杜海显得十分的不耐烦，从面相上就能够看出，他应该是那种喜欢斤斤计较的人。 “李队长，刚刚我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不仅是我的那瓶好酒丢了，我老婆今天刚刚买的一大块猪肉也不见了。至于现金到底丢了多少，我也不清楚，都是些零钱，反正不超过一百吧。” 听闻到男主人的回应，第五正对其性格特征就更加的肯定了。以他精明的性格，肯定知道猪肉和好酒的价格，但是他偏偏用好酒和一大块猪肉去形容，这就是为了通过模糊化的方式去夸大失窃的金额。 如此一来，警方就会更加的重视本次盗窃案，他追回赃款的可能性也会更大。 不过，男主人的这番话也让第五正有了一个新的疑问，一个具有偷窃癖的人，偷酒也就算了，他会吃力不讨好的偷一大块猪肉吗？ 以一名惯偷的精明视角来看，提着酒和猪肉这种明显的目标，很显然是不明智的举动，并且离开的距离越远越不明智。 这种有违常理的举动，也更进一步的证明了惯偷非小区之外的人员。甚至推理得再大胆一点，这名无惧于明显目标暴露自己的惯偷，有可能就住在失窃男主人的附近。 也只有短距离的搬运赃物，才会让一名精明的惯偷不在乎赃物的明显程度！ 事情似乎已经非常明显了，接下里只需要去搜查一下失窃男主人附近的民居就可以了，但出于习惯使然，第五正还是准备亲自走一遍犯罪现场。 在第五正抬腿进去之后，不清楚他在想什么的李文兴也带着助手进去了。第五正在仔细的观看犯罪现场，谢双成则是拿着足迹搜索灯在房间之内晃来晃去。 在足迹灯的强光照射之下，整个屋子里面的细节也变得更加的清晰起来。 客厅就是最为普通的客厅，沙发、电视、餐桌、花盆、小立柜，能放东西的地方书本、衣物、零食到处都是，随意而不凌乱。 屋子里面不算整洁，各种生活用品放得到处都是，但这并不是被小偷翻动过的痕迹，属于屋主人的个人生活节奏。 这样的现象，也进一步的证明入室盗窃的惯犯并不是为了房子里面的钱财而来。 继续在卧室看了一圈，感觉没有什么发现的第五正，便准备直接离开了。可是在重新返回客厅的时候，一处明显不对劲的地方立马引起了第五正的注意。 仔细看了一圈，第五正的目光终于集中在了客厅中一张小立柜上面的摆设。 立柜之上整齐的码放着一些书籍和文具，其规整的程度，明显和房屋之中其他略显凌乱的东西不同。若没有特定原因的话，肯定是被那名惯偷给动过的。 这些书籍、文具的摆放方式最初之所以没有引起第五正的注意，主要是因为他最开始对于这间居所并没有一个整体印象，书本的规整自然不会引起他的过分注意。 可为什么一名惯偷会对一些书本、文具感兴趣呢？ 难道是那名具有偷窃癖的惯偷在顺风顺水惯了之后，竟然还开始别出心裁的弄出一些所谓的犯罪标记出来，让这些书本和文具呈现出某种特定的象征意义。 不过，这些书本和文具也不具备任何象征意义啊。 又或者，是因为这名犯有偷窃癖的老业主家里有小孩正在读书，需要顺点文具回去吗？ “这些书本和文具，你看看有没有少些什么。” 对着一旁的男主人杜海，第五正吩咐其过来检查一下。 “就一些本子、圆珠笔什么的，少了也就少了，主要是我的那瓶酒和新买的肉，那个贵。” 男主人杜海对这些不值钱的文具似乎并不怎么上心，头也不回的继续看谢双成在那照足迹灯。 第12章真的是惯偷 “这东西可是重要证物，酒和肉吃了就吃了，圆珠笔可是能够留存很久的。另外，上面还有你家孩子的指纹，那就更好确认了。” 对于这个明显不上心的男主人杜海，第五正也只能用一个略显合理的理由去勾起他的兴趣。 “那行吧。” 一听第五正这话，刚刚还看得津津有味的杜海立马便转过身来，开始查看小立柜上面的书本、文具。 可是刚刚查看了一下，这名男主人杜海立马惊呼一声：“不对。我明明记得这些东西都是装在孩子旧书包里面的，难道旧书包被我老婆给扔了？” 此言一出，第五正心头也是一震，这不是本小区之内的偷窃癖惯偷！ 若是身处于同一个小区，偷酒偷肉也就算了，绝对不会偷那种标识性太强的东西！ 这是一个来自于小区之外的惯偷，拿取书包的作用，也仅仅只是为了更好的装载偷来的酒肉。 如此一来，嫌疑人的圈定范围就变成了l市所有犯有偷窃前科的社会闲散人员了。 对于这帮社会老头条来说，你若是找不到确凿的证据，想让他们承认偷了几百块钱的财物，是万万不可能的。 案件的难度瞬间升级了，第五正的眉头也渐渐紧锁起来。 “第五正，怎么样，是在书包上发现什么重要的线索了吗？要不要查一查附近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背书包的人。” 第五正敏锐的发现了书包这个特殊符号，这本来是一件好事，李文兴也觉得案情似乎有了一个可行的突破口，结果却发现第五正的眉头反倒皱了起来，这就让他感到十分的奇怪了。 “犯罪嫌疑人是惯偷，善于避开附近的监控，这就导致想要在附近的监控之中找到他的难度直线上升了。 若是要扩大排查范围的话，先不说能不能在较远地方的监控里面发现这名惯偷，就算能够找到，如此大范围的排查，其耗时程度也是太过漫长。 另外，这种惯偷既然敢于拿一个非常显然的证物，那么就说明这款书包的样式应该十分的普通。 按照那种老油条的个性，他都已经将酒肉吃了，书包可能也丢了，再想让他认罪，他也有一万种理由进行狡辩。 可以说，在没有找到决定性线索之前，光凭一个背包是很难定罪的。” 对于李文兴的乐观情绪，第五正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顾虑。 “我孩子的这个背包当时非常的畅销，确实不是什么稀奇货。不过，这个背包我孩子用了很久了，总应该会留下一些独特之处吧。” 男主人杜海附和了第五正的猜测，但很快就给出了他自己的一些看法。看得出来，深受惯偷所害的他应该十分想要抓住这个为祸他们小区的惯偷。 “结果证据，应包括被害人关于失窃的陈述，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关于窃得物品的供述，证人关于财物被盗的证言，有关部门关于财物被盗的证明。 也就是说，您上报的失窃物品必须与犯罪嫌疑人的赃物相匹配。 这个背包的特异点是什么，您若是能够描述出来，又或者是具有相关照片的佐证，这样的证据才是切实有效的。 否则，按照那个惯偷的特性，一定会矢口否认这个带有特殊标识的背包就是他自己的。 就算在背包上可能会带有您儿子的指纹或毛发，但这样的可能性也只能建立在该惯偷不小心没有擦除某枚指纹，又或者您儿子的某根头发藏在了书包的某个隐秘角落。 对于这些建立在可能性上的有效证据，在案情的突破方向还没有走向绝境之前，是不适宜去采取的。 换句话说，现在以背包为线索去查一个善于避开监控的惯偷，只会让查案的过程事倍功半。” 对于这些基础性的东西，第五正是不想过多解释的，但为了照顾被盗男主人杜海的情绪，他也只能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 在一旁听得有些一愣一愣的曾雅言，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按照正常的办案逻辑，就算背包之上留存指纹和毛发的可能性再低，他们也得义无反顾的往下查的。 可就是这种仿佛是康庄大道一般的途径，第五正却将它弃之不用，暂时列为下下策。 那么第五正的脑袋之中，到底藏着怎么样的一个破案思路呢？ 对于第五正的神仙操作也是有些看不懂的李文兴，在瞟了一眼似懂非懂的男主人杜海之后，便开口询问道：“你说不能撞运气，那还有什么更为有利的破案方式吗？” 李文兴的此番问话虽然有些责难的意味，但他仅仅只是想要获得一些参与感而已，不想像一旁的男主人杜海一样，全程都是一头雾水的。 见有人催促，原本云里雾里的杜海便再次抬头看向了第五正，似乎是想要看看这个年轻小警察到底胸怀怎样的大韬略。 “人都是有心理安全区的，当一个惯偷已经将一处小区当成自己的猎场，那么他在这个小区之中的心理安全区就会逐渐的增大。 至于这名惯偷在裕园小区之内的心理安全区域到底有多大，那就要看他的自信到底有多膨胀了。” 令在场所有人感到比较意外的是，第五正的回答似乎有些答非所问。 “你的意思是说，那名惯偷虽然没有在房间之内留下任何的线索，但是他肯定会在小区的其他地方留下一些经过的痕迹？” 李文兴听闻第五正的提示之后，脑袋之中也是电光一闪，立马就意识到了关键所在。 “是的。小区之内没有监控，这让惯偷无法留下经过的影像证据，但是这种舒适的环境，却会让他不自觉的放松警惕，留下一些不经意的痕迹。 可以说，除了惯偷行窃的房间以外，小区之内的所有其他公共区域，对于这个惯偷来说都应该是心理安全区域。 若是能够在其撤离的过程之中发现其遗留下来的痕迹，那么在之后的定罪过程之中就会显得更加轻松一些。” 随着第五正的不断讲述，男主人杜海的双眼也是愈发的明亮，似乎在下一个瞬间，那个被他给恨得牙痒痒的惯偷就会落网一般。 “那好。这座小区我闭着眼睛都能够走出去，你想怎么找，一句话的事情。” 已经跃跃欲试的男主人杜海，直接自告奋勇的提议道。 “这栋居民楼有没有那种一般人不常走的楼梯，又或者什么消防通道？” 男主人杜海显得非常的积极，第五正的问话依旧是不疾不徐。 “像这种老旧的筒子楼，哪有什么几条楼梯呀，就你们上来的那一条。” 并未意识到自己这话的威力，满不在乎的杜海略略回应了一句，便要率先出门去带路。 一听这话，第五正心头就是一暗。只有一条楼梯通过，楼道之内逼仄拥挤，人来人往之下，惯偷遗留的痕迹想要保存得很好，似乎也只能靠运气了。 “让我的同事在前头勘探痕迹吧，您在一旁指点一下就行了。” 生怕亢奋的男主人杜海二次破坏现场，第五正也只能如此匆匆的补救了一下。 足迹灯将楼道之内照得通亮，地上密密麻麻的脚印，全都是居民楼之内成员来往的脚印，想要在这里面寻找到刚刚离去不久的惯偷脚印，似乎有种难于登天的感觉。 “把足迹灯关了吧。” 向下仔细搜查了半层楼，见到地上纷乱重叠的足迹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第五正如是吩咐了一句。 想要从楼道之中找到惯偷的脚印，难度太大，现在也只能尽快圈定出惯偷可能留下指纹的所在。 略略的回忆了一下楼道里面的杂物布局，第五正便很快在脑海之中圈定了几处可能会留下指纹的地方。 “怎么，楼道内的足迹无效吗？” 看到楼道内众多清晰的足印，有些不明所以的杜海只会显得更加的亢奋，觉得可以很快就抓到贼了，所以他对于第五正提出的这个要求不是太理解。 对于这个外行的疑问，一众的警察只是集体瞟了他一眼。这种来自于内行的威压，让他立马就闭上了嘴巴。 “从先前的足迹灯探测结果来看，大部分的脚印都集中在最佳的行动路线上，这是本楼的居民经过长期实践所养成的习惯本能。 在这样的脚印之外，除了我们先前来时的足迹以外，就没有其他崭新的痕迹了。 这样的结果又说明，那个惯偷不仅在犯罪现场戴了鞋套，摘下鞋套之后，他也非常小心的将自己的足迹给隐藏在居民脚印之中。 足印本就只是一个辅助排查手段，现在其排查复杂性已经超过一定程度，再继续探查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对于这种喜欢斤斤计较的人来说，第五正觉得对其进行及时的答疑解惑是非常有必要的，不然他若是一个想不通，就非常容易情绪化，若是本次查案失败，他甚至还会投诉警方办案不力。 更有甚者，还会将小区无监控安保容易遭贼的责任转嫁到警察的身上，说正是因为警方无能而导致惯偷横行。 “好的好的。各位继续查案，我在一旁看着就好。” 第五正的服务态度确实让男主人杜海感到十分的满意，对于能否追回自己的损失，他也显得更加有信心了。 第13章指纹采集 至于曾雅言等人，原本觉得第五正是看出了一些什么才关掉足迹灯的，没想到他关灯的理由竟然是这样的，这就令他们有些不解了。 “不采纳足迹，那就只剩下指纹线索了。可是那个惯偷明显是带着手套行窃的，在这楼道之中，能够找到他的指纹吗？” 一边收好足迹灯，谢双成便率先询问了一句。这句话也是其他人心中的疑问，一时之间第五正再次成为众人的焦点。 “若是那名惯偷第一次来偷窃，他或许会在居民楼之外摘掉手套，但长久的顺利盗窃，已然让他的自信心变得有些膨胀了。 从先前的足迹可以看出，在居民足迹轨道之中先是出现了几处类似于鞋套踩踏的痕迹，在转过一道弯之后，这种鞋套碾压痕迹便消失了。 这样的痕迹遗留，说明这段楼道在那名惯偷的心中已经变成了心理安全区域，其用来掩盖足迹和指纹的鞋套和手套都会在这段楼道之中全部解除。 由于手套不是一次性的物品，惯偷在摘下后必然会将其给放回口袋里面。按照一般人的行为习惯，为了防止手套在摘鞋套的时候弄脏，惯偷在摘鞋套的时候其手套大概率已经被摘除了。 也就是说，这名惯偷在离开盗窃现场的瞬间，便已经在摘手套了。 一边摘手套一边往下走，来到第一个楼梯拐角的时候，他又非常麻溜的摘掉了鞋套这个非常显眼的东西。 惯偷在离开盗窃现场的时候，利用双肩包储存了一瓶酒和一大块猪肉，按照社会人的一贯习性，他肯定不可能双肩背包，一定是单肩背包。 在一侧肩膀上有负重，又需要小心摘下鞋套的情况下，人都会下意识的伸手扶住身旁的支撑物。 正是基于这样的推断，这处楼梯拐角留下惯偷指纹的概率是最大的。 当然了。由于背包是惯偷偷来的，在不爱惜的情况下，他极有可能先放下背包，然后躬身摘鞋套。 至于到底是哪一种，先检测一些附近的指纹存留再说吧。” 这样的简单推理，第五正在刚刚仔细观察足迹灯的时候就已经思虑完毕了，如今需要去采集指纹了，他便将其给讲述了出来。 原本只是想要确认一下采集到指纹的可能性，没想到第五正直接给出了嫌疑最大的指纹存留地，带有些许惊喜情绪的谢双成连忙拿出指纹显性药剂出来开始收集四周的指纹。 这些存留在四周墙壁、杂物、栏杆上的指纹被全部显影拍照之后，便被发往了市局技术科那边比对去了。 “警官，是不是马上就可以抓到那个惯偷了？” 眼见第五正这才刚刚走到第一个楼梯拐角就说出了这么多的道道，收集的指纹也已经送检，简直是喜出望外的杜海连忙凑过来热情的询问了一句。 “此处遗留指纹的可能性虽然最大，但是谁也不知道其遗留下来的指纹是否完整，还需要进一步的探查下几个可能出现指纹的地方。 另外，惯偷所脱下的鞋套也可能被其丢在楼道之中的各种杂物当中，将鞋套给找出来，更加有利于给惯偷定罪。” 第五正的此番回答既是为了敷衍杜海，更是为了提醒众人继续跟上。 已经将附近的杂物堆给扫视过一遍，并没有发现被丢弃的鞋套第五正便开始往楼下继续搜寻。 “看你找得这么仔细，惯偷在附近丢鞋套的概率很大吗？” 刚刚第五正在四处找东西的时候曾雅言就有点好奇了，只是由于她也正在帮着拍照，所以并未第一时间询问。 “若是那名惯偷膨胀到一定的程度，按照一般的情况是会将鞋套给丢在附近的。 可对于这名惯偷一贯谨慎的作风来看，他应该会将鞋套带到比较危险的区域再丢弃。 也就是说，若是楼道内突然出现行人，他会将鞋套给藏在偶遇点的杂物之中，又或者是离开居民楼之后，再将其给丢到附近的垃圾桶之中。” 对于惯偷丢鞋套可能已经了然于胸的第五正，本来是准备让人分头去取证的。一队在楼道内寻找，一队在楼下的垃圾堆寻找。 只可惜若是想要将鞋套作为证物使用，那就必须要有两位具备取证资质的警察在场才行。这点事情并不值得再叫两人过来，所以也只能按部就班的继续往下搜查取证。 “这附近需要我们一起找吗？” 听第五正分析得头头是道，李文兴也想要帮忙加快寻找的进程。 “不用了。 对于鞋套的丢弃，并不是藏宝，仅仅只需要让其不被正常视角的行人给发现就可以了。 这样的藏匿地点，要么是视觉死角，要么就是杂物本身具有的不常用密闭空间。 经过这两项的筛选，楼道内堆积的这些杂物堆的工作量其实并不大。 李队长和您的助手的主要工作，还是对可疑点的指纹进行采集和上传，并随时关注指纹的对比反馈结果。 对于那些反馈回来的惯犯资料，想来李队长对他们应该会无比熟悉。” 找东西并不是人越多越好，所谓人多眼杂，在寻找能力参差不齐的情况下，参与的人数越多，其实遗漏的可能性反而越大。 在工作量并不巨大的情况，第五正觉得还是由自己亲自寻找为好。 对于第五正的这种拒绝，李文兴感觉到了一种隐隐然的全局控制能力。 这种控制能力，不是那种好大喜功的独断专行，而是一种分配得当的运筹帷幄，大家各司其职，才是发挥整体效用的最佳办法。 这样的人物，妥妥的就是干部人选，而不是那种光有一身本领却略显不合群的刺头天才。 在认识到第五正身上的更多优点之后，他似乎在第五正的身上看到了前途无量之感。 或许，在十年二十年之后，他们省厅就能有一位威震一域的神探坐镇！ 一念及此，李文兴前段时间对于第五正的不悦之感全都烟消云散，转而开始欣赏起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来。 一行人就这样慢悠悠的在楼道之中寻找了几分钟，下楼第一处比较逼仄的路口便出现了。 “第五正，这里又需要采集哪里的指纹？” 在一旁无所事事了几分钟的谢双成再次发声询问了一句。 “不是像上次一样全部采集吗？” 跟在后面体验了一回警察办案的男主人杜涛此时也很亢奋，忍不住的也开口插了一句。 不管他后面还有没有什么废话要说，立马就被谢双成的眼神给憋了回去。 “不用。只用采集栏杆一侧的指纹就可以了。面向一堆杂物穿越狭窄地带会让人的视野受阻，这种主动丧失掌控感和安全感的行为，是不会出现在一名惯偷身上的。 在侧身通过狭窄区域，一手又需要提着十来斤重物的前提下，另一只手必然会借助栏杆的助力来缓解面对高空时的心理压力，以获得身体稳当的更强掌控感。” 为了方便谢双成的指纹采集，第五正便将他的推理给说了出来。 谢双成听闻之后，便将显影试剂喷涂在了栏杆之上。只是由于侧身通过的人太多，有些人更是用力过猛，所以指纹的提取并不理想，有很多指纹都带有拖拽、扭曲的痕迹，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参考意义。 见到这种状况，第五正也是有些担忧，若这一处的指纹提取失败，那么下一处狭窄处提取到指纹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继续搜查到最后的一处狭窄路口，第五正只是略微的看了看，便发现此处已经没有任何取证价值了。 “栏杆的转角缝隙之中有一段纤维残留，明显是有人抱着一团衣物或者是布匹从这里经过了，经过布匹的擦拭，其上的指纹已经不具备提取价值了。” 第五正简单的解释了一句之后，便带着众人继续往楼下走。 如今已经逐步排查到二楼了，除了提取两处集体指纹以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收获了，若是不能在接下来的过程之中寻找到鞋套这个关键证据，那本次的所有的探查工作可能就要遇挫了。 “第五正，若是那名惯偷将鞋套给收藏起来，等出了小区再丢弃，那又该怎么办？” 采集的指纹已经被发回去一段时间了，如今还是没有技术科的任何反馈，中队长李文兴对于本次的取证过程也显得有些忐忑起来。 “按照一般人的本能，是不可能将一副被鞋底踩过的鞋套放在自己身上的。 屡次得手的惯偷，在自信心膨胀的情况下，这种普通人的卫生习惯也会无限回归他的行为习惯。 从现在的搜查情况来看，他未将手中的鞋套丢弃在杂物堆之中，这说明他虽然已经将楼道视为了心理安全区，但在老旧民居杂物堆之中存在一副被用过的鞋套，这在他的安全认定之中还是非常不合理的。 为了将一双用过的鞋套合理化，又为了规避行人拿着鞋套的不合理性，他必然会在离开居民楼的瞬间，将这幅鞋套丢在在居民楼附近的垃圾堆之中。” 虽然目前依旧没有找到那副鞋套，但是第五正对于鞋套的丢弃地也越来越自信了。 第14章下九流 这样的情况，已经类似于穷举法的收尾阶段了，事情的结果已经变为必然，就算语气说得再怎么肯定，也不会因为最后的成功而产生什么惊喜的感觉。 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第五正在经过最后一处狭窄之处后，便不再继续检查剩余楼道之中的杂物堆，以最快的速度去寻找居民楼附近的垃圾堆。 “在门口左边10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个垃圾堆，大家一般都会将垃圾倒在那里。” 听闻到第五正这种类似于豪赌的论断，男主人杜海也显得十分的亢奋，直接开启了导航模式，开始主动在前面引路。 居民楼附近的垃圾堆比想象中的还要脏乱，是一个用红砖砌成的正方形垃圾坑，里面什么生活垃圾都有，蚊虫遍地，显得十分的恶心。 冲在最前头的杜海略略的瞟了一眼，并没有在里面发现第五正所预测的鞋套，整个人的情绪立马就冷淡了下来。 在楼道之中听第五正推理得头头是道，难道这小年轻不过就是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草包吗？ “这……没有啊。” 略略的指了一下垃圾堆，杜海满脸疑问的扭头陈述了一句。 这样的结果，也使得李文兴等人感到有些失落。难道第五正的推理从开始就错了，又或者是那个惯偷确实太过于狡猾了吗？ 走近略显随意的看了一眼，第五正对这样的结果却有些不以为然。 “距离那名惯偷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被丢弃的鞋套依旧存在于垃圾表层的概率已然很低。 从垃圾堆之中的垃圾分布来看，有一部表层垃圾的蓬松程度明显新鲜于其他垃圾，其上覆盖的苍蝇也最多，这些现象都说明这批垃圾还非常的新鲜，是刚倒进去不久的东西。 惯偷所丢弃的鞋套，大概率是被这些垃圾给覆盖住了。 李队长，辛苦了，这几处垃圾需要您翻动取证。” 第五正对于可疑地点的细节把控程度，很显然不是杜海这种普通人能够比拟的，他这样的细致分析，甚至让杜海都有点要跃跃欲试的感觉了。 看着这满池的垃圾，李文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在年轻的时候，比这更恶劣的粪池取证环境他都经历过，区区一个苍蝇遍地的垃圾堆，有什么可犹豫的。 根据第五正的提示，李文兴只是略微的拨动了几处垃圾，便在表层垃圾的覆盖下发现了一抹蓝色塑料袋的影子。 “还真有！” 大为亢奋的李文兴不顾耳边嗡嗡乱飞的苍蝇，直接挥手让谢双成过来拍照取证，随后又将这双明显沾染有些许鞋泥碎块的鞋套给装入了证物袋之中。 眼见真的在第五正所指明的表层垃圾之下发现了被丢弃的鞋套，杜海整个人的亢奋情绪再创新高，此时他的仿佛已经将那个为祸一方的惯偷给踩在了脚下一般。 “老弟，你行啊。这都被你给猜中了。有了这个证物，想要抓住那个惯偷，拿回我的好酒好肉，问题应该不大了吧。”“已经十拿九稳，只等技术科那边的指纹对比反馈了。” 鞋套这个证物虽然无法指证谁是惯偷，但它存在的意义，就是在证明第五正的推理是正确的，那名惯偷在指纹提取处留下指纹的可能性几乎趋近于肯定。 这种一战功成的快感，也使得曾雅言和谢双成感到十分的亢奋。 谢双成的快乐，自然是因为困扰他许久的惯偷案终于打开了突破口，至于曾雅言，则是因为一种信任关系的建立。 此时曾雅言看向第五正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那种对于才能的肯定，似乎正在成为一种本能。 …… 一众人正在等待指纹对比结果的过程之中，第五正的手机兀自“嘀嘀”响了一声，是一条聊天信息。 钱大侦探：偶像，经过这一天一夜的全面摸排，l市的所有二手交易市场都已经翻遍了，确实找到了图片中的项链、耳环、香奈儿挎包和女士手表。 钱大侦探：可找是找到了，但这种东西同类品太多了，少的也有五六件，多的能有十几件，也不知道大神具体找的是那件？ 看着钱书豪发回来的寻物反馈，第五正虽然有所预料，但难免也会有点小意外。 按照他的推断，一个能行杀戮之事的人，具备一定的贪欲很正常，犯罪集团之中的某个成员将被害人的财物拿出来倒卖，其概率应该不会太低。 这种倒卖受害者财物的情况大概率已经发生了，但这些犯罪分子的小心程度却大大超出了第五正的预料。 很明显，就算有犯罪成员私自倒卖赃物，应该也会在倒卖之前了解一下这件赃物的特异性，只有那种大众货才会拿出去销赃，根本就不会留下那种非常明显的特异性线索。 这种行事谨慎的作风，也从另一个侧面反应了犯罪团体的精锐程度。 虽然未能从赃物方面得到任何有效线索，但犯罪团体之中某位成员所呈现出来的心理状态，却让第五正仿佛看到了某种希望。 按照之前对于这个犯罪团体的心理分析，这个团体的行事作风是极其严谨且非功利的，可偏偏就有这样的一位成员，他冒着忤逆团队首领的风险，偏偏就要干倒卖受害者赃物的小动作。 这种具备极大风险的行为，直接说明了这名成员行为动机之强烈，已经达到了某种病态的程度。 这种病态，同时是以巨大犯罪快感为前提的。 其中一种快感，就是偷瞒着犯罪首脑私自行动；第二种快感，应该来自于销赃时的那种犯罪闭环快感。 正是基于这样的心理缺陷，更加让第五正能够确信，这个犯罪团体之内确实是存在内部突破口的！ 在略微的思考了那么几秒钟之后，第五正便回复了一句：对于出现这些同类物品的商家，向他们询问一下，最近有没有类似商品的出售记录。另外，做好登记，我会抽个时间过去核查一遍的。 钱大侦探：大神，放心吧，同类物品近期出售的可能性我也一并做了调查，另外，这东西也不贵，我就全给盘下来了，大神想什么时候过来看都可以。 再次见识到这种壕无人性的举动，第五正同样陷入到无语状态，继续嘱咐了几句之后，第五正便放好了手机。 …… 不多时，李文兴也洗手归来了，从他哪里也得到了技术科那边传来的好消息，经过紧张的指纹录入工作，他们最终将一名留有案底的惯犯给检索了出来。 “高成乐，这些小子可是出了名的狡猾。有些小聪明，却不用再正道上，经常帮着其他人一起犯事，偷鸡摸狗、坑蒙拐骗、赌博诈骗，可谓是样样精通，在学会开锁技巧之后，因为盗窃罪也蹲过几回班房。 好长时间都没有再见到这号人了，原本以为从良了，没想到是在这裕园小区当上山大王了。 真是晦气！” 如今指纹、鞋套已经能够构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现在去得及时，估计还能够将将高成乐给人赃并获，大为轻松的李文兴便对这个困扰了他好久的惯犯吐槽了一番。 听闻到李文兴对于高成乐的介绍，裕园小区偷窃惯犯的行为模式是因为偷窃癖这一点就不成立了。 像高成乐这种完全是因为品性有问题的惯偷，根本就不是那种略显病态的偷窃癖患者。 以高成乐过往惯于坑蒙拐骗，还因为盗窃罪蹲过几次监狱的经历来看，连续入室盗窃，每次都只偷一点点的行为模式，很显然是不符合其性格特征的。 按照一般技术性惯犯的特性，在保证盗窃行动绝对无痕、隐秘的前提下，会倾向于选择富户进行劫掠，每次的劫掠方式也是吃干抹净，断然不会只象征性的偷一点点。 只有每次收获的赃款够丰厚，才能够尽可能长的避过警察的调查风口，以便在下次盗窃的时候能够更加安全一点。 那，到底是什么缘由，导致高成乐这种明显品行不端的人，会放着房间中大量的贵重物品不动，去小偷小摸的搞点碎银子呢？ 难道，是因为高成乐以前入室盗窃被抓出了经验，知道轻微入室盗窃判得轻一点吗？ 可连续五次入室盗窃，又或者连续盗窃达到一定的金额，也是会被从重处罚的，像高成乐这种有点小聪明的人，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又或者，高成乐有信心不会被累判？ 嗯。想想也是。若裕园小区之前的入室盗窃都是高成乐所为，那么他到目前为止也仅仅只是被抓住了一次而已。 少吃多餐的盗窃模式吗？ 若是再加上那些没有被上报到派出所的偷窃案件，那么裕园小区之内所损失的金钱总数，或许就相当的可观了！ 甚至再想得深入一点，若是高成乐纠集一群手脚干净的惯偷进入到裕园小区进行盗窃，那么高成乐自身所需要承担的风险就显得更叫微不足道了。 在这种高频次的盗窃行动之中，谁被抓到了，在高成乐这种人看来，那也是自己技术不精，被抓了也活该。 第16章伪装者 “看吧。资料都在这里了。” 仔细的看了一眼手机之中的几张档案照片，裕园小区的整体情况也确实如杜海所说的那样，一共有两家富户被洗劫了，抓的人也确实是外市的。 “这起入室盗窃确实是高成乐所为，但发生在裕园小区的入室盗窃案就不一定全都是高成乐所为了。 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高成乐隶属于一个组织严密的犯罪团伙，裕园小区的这一系列的入室盗窃案，都是由这个犯罪团伙给犯下的。” 在确定了信息来源之后，第五正便将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给陈述了出来。 “不可能吧。若是高成乐拥有一个组织严密的犯罪团伙，怎么可能只偷数量很少的财物？他们每次作案的赃物，根本就不够分的吧。” 一路闷了半天的曾雅言，听闻到第五正这种略显不合常理的回应，终于忍不住的发声了。 “也是。以我对高成乐那小子的了解，他有一些狐朋狗友很正常，但是说他身处于一个严密的犯罪组织之中，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再说了，咱们l市也搞过几次扫黑除恶的专项活动，成建制的黑社会性质组织里面也没有高成乐这一号人。 就算有些漏网之鱼想要死灰复燃，那种成不了任何气候的小团体，也绝对不可能是组织严密的。” 亲自参与过几次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李文兴，对于第五正的这个推理结果明显不怎么相信。 “人多，其实与偷得少并不冲突。只要少吃多餐，一样可以形成非常丰厚的盗窃成果。 因为报案的偷窃案和裕园小区真实存在的盗窃案是两回事，在盗窃者谨小慎微的前提下，后者一定会比前者多，甚至是多得多。 不过，若是在l市之内真的不存在大型帮派组织的话，那么高成乐的这个帮派可能已经没落了，其组织成员要么数量极少，要么就只剩下高成乐一人。” 对于后续证据的校正，第五正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推理结果，反倒在得知高成乐这个帮派可能人丁单薄之后，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按你这么说，这高成乐还有师门不成？这种东西，到现在还没有断绝吗？” 听闻到第五正的后续坚持，李文兴也回忆起了一些电影中的桥段。 “是与不是，见到高成乐就知道了。另外，高成乐这个聪明的伪装者，想要让其乖乖认罪，估计有点难度。” 杜海家的盗窃案虽然即将告破，但想要高成乐坦白过往的盗窃行为，几乎难于登天。 “什么伪装者？” 对于第五正所提出的这个新颖概念，曾雅言好奇性的询问了一句。 “像高成乐这种善于撒谎的惯犯，就算你已经抓住了他犯罪的把柄，他还是会顽强的进行狡辩，那就更别说只是怀疑性质的传唤了。 甚至在有证据的刑拘审问阶段，像高成乐这样的惯犯，也不会将自己所犯下的事情全盘托出，而是会根据审问者的口风，适当性的抛出自己的犯罪项目，以保证自己得到的惩罚最轻。 另外，像高成乐这样的人，想要通过一般的动作微表情去窥探他的内心，几乎不可能，又或者说，是很难达成的。 对于顶级伪装者来说，经过一定的强化训练，甚至还可以骗过测谎系统。” 第五正对于伪装者的解释，也得到了李文兴的认同，不仅是高成乐如此，很多n进宫的惯犯，基本上就是第五正所言伪装者的翻版。 “这么说，咱们只能逮着高成乐一回，最多判他几个月？” 入室盗窃5次，会被从重处罚，以裕园小区入室盗窃案的存案规模来看，这高成乐保底3年牢饭。 若是只能让高成乐吃几个月的牢饭，确实太便宜他这个惯犯了。 “对于高成乐这种滚刀肉，其实判他三年还是几个月，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区别。出来了照样继续重操旧业，真是死性不改。” 对于高成乐这样的惯犯，谢双成对其颇有反感，甚至是很深的成见。 “是与不是，到时候见到他本人就知道了。” 监狱里面一般都会对犯人进行再改造，教授一些能够谋生的技能，对于高成乐这种屡教不改的人，第五正也想要正式的会一会。 对于高成乐这样的惯犯，辖区派出所都是有备案的，不多时，关掉警笛的警车便已经停在了高成乐家的附近。 第五正刚刚下车，便闻到了不远处传来的一阵肉香，光凭这一缕香味，也能间接了解到高成乐的享乐标准并不低。 标准的享乐主义者，正因为对于欲望的过度放纵，所以才会误入歧途，干一些来钱快的非法勾当。 “嘿。这小子，倒是挺会享受的，刚偷的酒肉，这就已经开造了。待会人赃并获了，看他还怎么狡辩。” 高成乐可能逃脱应有的制裁，本就对此不满的李文兴此时闻见这种肉香味，心中更是恼火，便出言嘲讽了一句。 正如李文兴所言的那样，此时的高成乐才刚刚将炖好的猪肉端上桌，打开偷来的好酒，美滋滋的吃了几筷子。 肚子里面缺乏油水的饥渴之感，使得舌尖的享受更加趋于极致，舌尖的美味加上炖肉滚烫的温度，使得高成乐的整张脸在满足的快感里面无限扭曲。 “高成乐，今天的伙食不错啊。有酒有肉的，过得挺滋润的。怎么，是找到一份好工作了吗？” 李文兴一进门便调侃了一句，使得正在满心享受的高成乐吓得差点被噎死。 在奋力的咳嗽了几声之后，高成乐脸上一闪即逝的恐慌情绪立马就消失不见，转而的是一种谄媚。 “呦。李队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吃了吗？要是没有吃，那正好，今天恰有好酒好菜伺候您。” 边说边站起来的高成乐，甚至还做出了想要强行留客的举动。只是由于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有四人，其中两人还穿着警服，这就让他后续的动作全都被吓回去了。 在这短暂的接触之中，第五正敏锐的察觉到了高成乐眼神之中一闪而逝的惊慌，以及随后更加灿烂的笑容。 高成乐这个伪装者的段位确实还可以，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做到了能够处变不惊，若是不全程留意，仔细观察，几乎很难发现其微表情上的异样变化。 “您几位这兴师动众的，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讯息吗？”高成乐反应很快，先是承接了一句之后，连忙就开始洗白，“不过可惜的是，我最近都没和我那帮兄弟们一起玩了，可能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线索。” 趁着高成乐在应付李文兴的空档，第五正便已经开始细细的检查这个几乎家徒四壁的大堂。 在这间独立民房的大堂之中，除了一张饭桌，就是一张不知道多少年岁的香案了。 在这张香案之上，只有一只同样年久月深的香炉，一对挂满蜡油的烛台。香炉之中没有焚香，只有密密麻麻的香尾木签，估计只有在重要的日子里才会有燃香缭绕。 此情此景，用一句穷得叮当响来形容，似乎一点都不为过。 香案自带几个用于存储的抽屉，是唯一能有用来收纳东西的地方，不等高成乐回过神来，第五正便已经率先靠了过去。 本就正在全神应对的高成乐，一见第五正这就要闯进来搜查，立马吓了一个激灵，连连喝止道：“这位，你想干什么？我这家虽然破败，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眼见第五正似乎并不鸟自己，高成乐又连忙声色俱厉的呵斥道：“我也是懂些法律的。你们有搜查令吗？我又犯了什么罪？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是要挨处分的！” “高成乐，我们既然来了，东西自然会准备齐全。你如此的紧张，是家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对于第五正的鲁莽行为不是太了解，对于高成乐紧张的反应却是若有所思的李文兴，直接将刚刚才申请好的电子搜查令给亮了出来。 高成乐一见这架势，整个人的气势明显萎靡了下去，随即便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耸拉着脑袋，似乎心事重重。 高成乐这样的举动在旁人眼中或许是因为理亏所以不说话了，但是在第五正的眼中，这就是在故意收敛气息，以防止自己暴露出更多的有用信息。 对于高成乐的这种防守架势，第五正丝毫都不以为意，因为在刚刚的突击试探之中，慌不择路的高成乐已经在无意中透露出很多信息了。 在香案面前只是看了一圈，第五正便示意谢双成过来搜查有用的物证，并且第五正也绝对相信在这个香案之中必定存在有价值的证物。 谢双成仅仅只是打开了第二只抽屉，在里面就发现了一双廉价人造革手套，以及一捆蓝色鞋套。 在翻到手套和蓝色鞋套的瞬间，谢双成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这明显就是高成乐用来消除盗窃现场指纹和脚印的作案工具！ 在谢双成用证物袋装手套和鞋套的时候，第五正一直紧紧盯着低头不语的高成乐，想要看看他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此时的高成乐就像是对搜查毫不关心一般，对于谢双成的取证更是丝毫都不放在心上。 第17章剥除伪装 从这种忽视和冷漠之中，第五正似乎已经读出了高成乐用于狡辩的借口。 想来也是，若是没有在垃圾堆里面找到那双用过的鞋套，不管是手套也好、鞋套也罢，都不会形成任何有效的证据链。 这样的取证，在高成乐看来，不过就是一些不疼不痒的小风浪而已。 “一些崭新的鞋套而已，家居必备物品，有什么好稀奇的。就算我的房子再怎么破烂，进屋从不用脱鞋，难道就不能卖一点鞋套备用吗？ 这些鞋套，就是我走泥路时用的，像我们这种打零工的，有的是机会去往哪些烂泥路。 不管你相不相信吧，我就是有洁癖，你爱信不信吧。” 对于高成乐的无动于衷，第五正只是微微一笑，便将他心中大部分的可能借口全都说了出来。 这种走对方的路，让对方无路可走的行为，使得曾雅言产生了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外加上她是知道鞋套证物的，被莫名戳中笑点的她“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被猜中心思的高成乐略显诧异的看了一眼第五正，他这时才意识到，原来先前这个小年轻故意往里闯并不是出于鲁莽，而是有预谋的试探。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刚刚是上了第五正的当了。 已经上了一次当，现在可不能继续被他的激将法给破防了。 “你猜得可真对，我确实有点洁癖，在一些比较脏的地方干活的时候，确实喜欢戴鞋套。” 看不出丝毫慌乱的高成乐只是撇了撇嘴，便顺着第五正的话头随便编了一个谎言。 这个谎言非常的明显，因为一个患有洁癖的人，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手指上残留有肉汤的。一个拥有油腻手指的人，也绝对不可能拥有洁癖。 “李队长，把证物拿出来给这个患有洁癖的惯偷看一眼吧。” 见高成乐上当了，第五正立马让李文兴趁热打铁的拿出了那个装有鞋套的证物袋。 听闻到第五正的这种说辞，以及见到那个装有鞋套的证物袋，高成乐整个人明显都慌了一下。 也仅仅只是慌乱了一下。 “呵呵。李队长，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您会栽赃嫁祸啊？这是谁的鞋套啊，您就如此坦然的准备往我身上扣屎盆子？ 诬告陷害罪虽然判得不重，但您今后的大好前程，可是要玩完了。” 高成乐的反击可谓是滴水不漏，瞬间就占据了舆论的主动权。 可惜的是。司法可不是几句诡辩，司法公正讲求的就是人证物证具在，法理法条清晰！ “少废话。把你的鞋子脱下来。我们现在要保留证物！” 高成乐的狡猾李文兴见得多了，也懒得和他置气，直接呵斥了一句，警察的威严立时霸气外显。 “我可是只有这么一双鞋，给你了我打赤脚吗？” 鞋印、鞋底污渍化验的吻合程度都是可以用来定罪的，深谙此道的高成乐立时便有些慌了，随即便耍起无赖来。 “少废话。吃牢饭的时候有的是鞋给你穿。快点脱鞋。免得待会强制执行，平白多吃一些苦头。” 李文兴继续呵斥一句，身形更是压近了一些，立时压迫得高成乐有些喘不过气来。 “李队长，这话说得可就有些重了，什么叫吃牢饭？一个鞋套而已，顶个什么用？再说了，我这双脚可是大众码号，又能匹配上些什么？” 鞋套证物的威慑性也就持续了那么一瞬间，很快恢复过来的高成乐显得更加的滑头，明摆出一副死不认罪的嘴脸。 “高成乐，你的心理素质倒是挺强，都走到这一步了还在负隅顽抗。 你这对丢在垃圾堆里面的鞋套隐藏得确实挺深的，你就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这双鞋套的吗？ 你也不想一想，光凭一双鞋套，没有一两样能够切实证明身份的证据，我们能够这么快就找到你这里来吗？” 鞋套证据对于高成乐是第一重冲击，趁着高成乐刚刚强打精神组建起第二道心理防线，第五正便向其发动了第二轮的猛攻，誓要将其所有的心理防线全给冲毁。 在高成乐惊愕异常的看向第五正的时候，其留在现场的指纹照片也随即怼到了他的脸上。 看着这个无论如何也诡辩不掉的铁证，高成乐眼神之中最后的一缕希冀之光也随之暗淡了下来。 “李队长，有这种铁证，还在这里陪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我高成乐还没有让您恨到如此程度吧。” 颓然坐回到饭桌之上的高成乐一脸死灰，在略显嘲弄的质问了一句之后，竟然开始闷头吃吃喝喝起来。 那种泼皮无赖的蛮横劲头，就好像是在抢着吃最后一顿断头饭一般。 想想也是，如今入室盗窃的证据链已经成型，他高成乐又有无数案底，在吃牢饭之前，这顿酒肉就是他入狱前最丰盛的一餐了。 “看你这一手的炖肉手艺还不错，再差也能支个小吃摊混混日子，若是通过手艺赚取了一定人气，想要奔个小康也是轻轻松松。 待得积累起一定的财富，将来娶妻生子，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神仙日子，不比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小偷生活强？ 甚至以你的聪明才智，生出来的后代也不可能弱到哪里去，只要你能够将自己走弯路的经验全都传授给自己的子女，将来你的后代成龙成凤，也不是不可能。 就算支个小摊需要本钱，如今送快递、跑外卖可是不问出身，只要踏实肯干，月入过万也不是不可能。 这大把的光明前途等着你，为什么要窝在裕园小区当惯偷呢？ 难道，干你这一行的还有什么师门传承不成？一入此门，鳏寡孤独残，必占一样吗？” 想要定高成乐一次入室盗窃罪已然是轻轻松松，第五正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的对其进行攻心，为的就是这一刻。 高成乐此时已经短暂的放弃心理防线，显得有些破罐子破摔了，那么在这个当口趁虚而入，就是最好的时机。 最佳的时机已经被创造了出来，如何往里面冲，也是一门学问。 根据第五正的经验，顺着高成乐被动敞开的心理豁口往里冲，最怕的就是他过快的恢复到防御状态，打消这种防御状态的最好办法，就是以一个朋友身份，从高成乐的角度去安抚他。 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结合高成乐自身的优势，给他指出一条明路，让其有可能从当前的浑噩生活之中走出来。 一边是牢狱之灾，一边是仿佛唾手可得的新生活，任何人都是会在这种强烈对比反差之中失神遐想的。 这种遐想的过程，不仅让高成乐放松了下来，还让他的思维被一个既定的目标给吸引住了，这个时候第五正直接言语暗示一句“窝在裕园小区当惯偷”，以及之后所提及的师门传承问题，给成造成一个强刺激。 如此一来，高成乐伪装者的保护外衣就基本失效了，第五正就能够通过他的本能反应来看出其背后所隐藏的真相。 事实正如第五正所预料的那样，当第五正言明高成乐可以通过自己的厨艺谋生的时候，在高成乐的脸上确实出现了些许惆怅的情绪波动，之后那种老婆孩子热炕头，期待着自己后人脱离苦海的憧憬，让他喝酒吃肉的进度都明显停了下来。 当第五正提及裕园小区惯偷的时候，正沉浸在畅想舒适区的高成乐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瞟了一眼香案的方向。 这样的一种举动，是害怕曾经遗留下的某种罪证可能会妨害他尽快得到美好生活的下意识担忧。 香案之中的鞋套和手套都已经被收缴出来了，按理说这个香案对高成乐再无威胁。他此时这种下意识的忌惮举动，说明在这个香案之中还隐藏着什么连环入室盗窃的罪证。 当第五正不待高成乐有所缓和，再次直接提及师承事宜的时候，在其眼中刚刚一闪而逝的慌乱情绪立时消失不见了，转而的却是一种失落的感觉。 这样的一种感觉，和高成乐刚刚颓然猛吃猛喝的感觉有些许的相似。不过，第五正还从这种情绪之中感知到了些许悔恨和时运不济的感觉。 综合高成乐此时的这些综合反应，得出高成乐就是裕园小区惯偷的结论是非常轻松的。 不仅能够得知高成乐是惯偷的事实，甚至还能够通过香案之中隐藏的某些证据，进一步的去结案之前的几桩入室盗窃的积案陈案。 至于之后有关高成乐师承的猜测，也大概如之前所猜测的那样。 高成乐是有师承的，只是他的这个师承传到他这一代，已经是穷途末路，若是他高成乐不能够继续传下去的话，他身负的这个师门传承就会就此断绝。 这种不能将自己的师门给发扬光大的遗恨，又结合此时他落魄即将入狱的现实，难免不会生出些许时运不济的自怨自艾。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裕园小区的惯偷案算是了结了。 第18章本性难移 “想来你的师父当初传给你这些坑蒙拐骗的活命路数，也是在挑无可挑的情况下无奈传授的。 这种在旧社会能够结帮度灾，抵御凶年兵慌的传承，断绝了也就断绝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如今太平盛世，想要活出个人样，有什么难的？非要抱着一门偏门手艺苟活，多糟践自己的聪明才智啊。 若是你有心传承自己师门文化的话，大可以前往市文化局，将你的这门“非物质文化遗产”通过书面文字的形式被记录下来。 又或者，找个会写小说的，将你们师门的过往辉煌给弄成小说出版了，或许能够大红大紫也说不定呢。” 眼见这个落寞偏门传承者的穷途末路，第五正最后真心的开导了一句，希望他能够为自己的师门传承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李队，再搜一搜那个香案吧，里面应该有裕园小区连环入室盗窃的证据。” 第五正最后的劝慰，本就让高成乐陷入了沉思，一听第五正要揭他的老底，整个人便腾的一声站了起来。 “老话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凡事不要做得太绝了。” 香案之中的证物要是坐实了，那么以他高成乐的案底，保底就是三年的牢饭，他不急也难。 迎着高成乐看过来的目光，第五正从里面似乎读出了些许求饶的意味。 这种感情是复杂的，或许高成乐真的已经从第五正的点醒之中悟出了今后的前行方向，如今已经想要好好生活的他，并不想因为长久的牢狱之灾磨灭了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改变勇气。 被高成乐喝止了一下，李文兴也略显疑惑的看向了第五正，也不明白第五正让他重复检查香案的举动，到底是新的试探，还是什么。 无视了李文兴的眼神示意之后，第五正只是笑了笑，然后从容劝说道：“高成乐，我知道你已经下定决心改过自新，确实十分的难得。 但我想要告诉你的是，人总要为自己曾经所做的事情负责，法律的公正性正在于此。 另外，厚积薄发，并不是对时间的一种浪费，反倒是让生活重新焕发活力的一种积淀。 不管是想要靠厨艺继续讨生活，还是想要让自己的师门传承通过文字的形式得以延续，一个良好的缓冲期，都是非常必要的。 在监狱之中申请加入到厨师班，能够更好的磨砺自己的厨艺;在闲暇之余将自己师门的过往整理成文字，也能够为将来的合作打下坚实的基础。 另外，监狱的作用主要是囚禁，但若是真想向善，其附带的功能便可以看做是让你拥有了一个稳定的学习空间。 另外，监狱还有立功减刑的政策，只要你能够真心悔过，谁又能真的困你三年呢？” 在第五正的开导之下，高成乐也缓缓的坐了下来，一时之间也没有心情继续吃面前的好酒好肉了。 在李文兴的后续搜查之下，果然在香案的隔层之间发现了一本用来记录裕园小区偷窃情况的小册子。 上面详细的记载了哪家哪户那段时间被光顾过了，需要过多久才能继续光顾，哪家哪户的主人比较迟钝，偷多少钱不会被察觉，等等。 有了这个小册子，不仅可以定高成乐的罪，还可以拿它来说动裕园小区装上监控，可谓是一举两得。 看着载有高成乐的警车呼啸着离开，感觉神清气爽的曾雅言万分欣赏的看着第五正说道：“没想到你三言两语就让高成乐那个老油条认罪了，甚至还能让他重新做人，你怎么就这么猛呢？” 由于太过亢奋的原因，曾雅言的用词和表情都显得十分的夸张，就像是第一次知道第五正是鼎鼎大名的天才一般。 “高成乐能不能彻底的洗心革面，谁也不知道。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这句话可不仅仅只是一种自嘲。 人性中的贪婪和惰性，会让人堕入犯罪的深渊，它更是阻碍人从良的关键原因。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能够让人放下屠刀的，永远都是拿刀的人自己想开了。 如今仅仅只是开了一个好头，其他人的引导永远都是暂时，未来的路到底应该怎么走，还得看他自己。” 第五正的这番回应，确实听得曾雅言一愣一愣的，她都有点搞不清楚第五正是为了让高成乐伏法而给与其开导，还是因为第五正的开导高成乐才最终悔过自新的。 “都说聪明人都比较悲观，不过，你这也太悲观一点了吧。我看他最后都没有继续去喝酒吃肉了，想来已经与过去的自己一刀两断了吧。” 继续看了一眼第五正，曾雅言也说出了自己的观察体验。 “也许吧。” “呵呵。你这人。”见第五正还是不给与肯定的答复，曾雅言也懒得继续耗在这个问题上，连忙转换话题道，“轻松破案的大侦探，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前往其他城市去拜访哪些大老板了？” “不用。咱们现在打车返回警局，继续去查李小晴的手机。” “什么？” 感觉自己似乎听错了的曾雅言，下意识的惊呼一声。她有点搞不懂了，在中途插入这个惯偷案之前，他们不是已经准备前往其他城市出差了吗？ 现在连出差的公车都已经联系好了，怎么突然又改变了查案方向呢？ “难道，是又有什么新发现了吗？” 下意识的问出这个问题的曾雅言又感到两眼一抹黑，如今l市的调查已经陷入到绝对的瓶颈，还能往那个方向去突破呢？ “是高成乐给我的灵感，惯偷的特性就是行事小心谨慎，会抹去自己在犯罪现场的一切痕迹，那么同理到李小晴，她在突破道德底线的时候，会不会也会力所能及的抹去自己的行动痕迹呢？ 若是李小晴也会抹去一些自己的黑历史，那么其聊天软件之中的信息必然不是完整的。 希望咱们的技术人员能够尽可能的将这段被隐藏的黑历史给恢复过来吧。” 随着第五正的解释，曾雅言也终于领会了其中的精髓，原来李小晴的堕落程度，可能比他们所掌握的还要不堪！ “这……她都已经堕落到那种程度了，还能怎么继续烂？” 虽然已经意识到问题的关键点，但曾雅言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未在重案组观摩过，人性之恶，有些时候是没有底线的。” 抬头看了一眼略显阴沉的天空，第五正喃喃自语般的说出了这番话，那些曾经所经历的重案大案仿佛历历在目一般的从他的眼前闪过，让他的眼神更增添了几分阴霾。 …… 现在的聊天软件出于成本和用户隐私的考虑，是不会将用户的聊天记录存储于服务器之上的，所有的用户聊天记录都会留存于手机内存之中。 由于聊天记录没有备份，这样的一种留存方式存在着一定的遗失风险，例如说手机刷机了，卸载并重新安装了聊天软件，用垃圾清理软件对聊天软件的数据信息进行了彻底清洁。 谁也不知道李小晴在使用手机的过程之中有没有卸载过聊天软件，更不清楚她会不会因为手机内存不足而做过手机深度清理，在用专业的软件读取聊天文件之前，谁都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还未返回派出所，曾雅言便已经预先通知技术组的同事加紧解读手机之中的聊天文件了，待得两人返回，相关的信息已经发送到他们的电脑之上。 所幸还好，李小晴多个备用手机的好处此时就已经体现出来了，内存够大，并未出现刷机的情况，通过聊天文件确实解密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李小晴确实添加并删除了大量撩骚账号，这些账号通常都只是维持了几天，在被李小晴给定义为穷逼之后，便被直接删除了事。 在排除掉这些无用账号之后，剩下的聊天内容可就精彩至极了，根据这些账号所绑定的手机号进行查询，大部分都是l市的，还有少部分是本省的一些大老板。 可以想见，李小晴在l市之内的人际关系，比预想之中的不知道要大了多少，甚至用一句l市的隐形名媛去形容她都不为过。 根据这样的信息不难推断出，大老板余元兴当初所说的并未将李小晴介绍给他的人际关系或许并没有问题，但并不是因为他碍于面子，更多的可能性是因为李小晴在他的圈子里面已经出名了。 又或者，那群大老板都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在纷纷享受着李小晴婚外情好处的同时，全都默认李小晴其人的不存在。 虽然他们在彼此撞穿的情况下可能会相视一笑，但想要他们将李小晴堂而皇之的拿出来彼此讨论，基本上不可能。 在这个圈子里面，李小晴扮演的就是一个悲剧角色，基本上被视为一个隐藏的泄yu工具，除了给与一点必要的钱财以外，这个圈子里面的人脉关系根本就不会对其开放。 第19章又一例失踪案 异常详细的列出了这些被删人员的详细信息，其中l市知名老板的人数占了一大半，还有几个则是年纪在二十多、三十刚出头的年轻人，一看就知道这些年轻人应该就是和李小晴真实谈过恋爱的人。 以李小晴要一笔分手费就会离开的行为特征，以及余元兴这群老板花钱买刺激的特征，可以初步的推断，这群大老板的走访价值还没有那几个小年轻的价值高。 毕竟谁也不知道，l市的哪个热血小年轻会不会为了李小晴这样的红颜知己走上不归路，基于爱之深恨之切的惯常套路，因为李小晴的始乱终弃而做出一些傻事。 又或者，干脆就是因为小年轻这种极端的爱情观，被杀人藏尸案的主犯给成功洗脑，加入到了惩罚道德缺失人员的队伍之中。 除了这些略显狗血的假设以外，这些小年轻的走访价值，更多的是体现在他们的人际关系之上。 那群与李小晴纯利益交换的大老板，他们对于李小晴始终保持一种讳莫如深的态度，会通过自己的人际关系传播李小晴品性的可能性不高。 至于那些和李小晴谈朋友的普通小年轻，按照一般的正常人套路，失个恋，换个女朋友，这样的大事必然会在他们的人际关系网之中广泛传播。 为了安慰苦痛的朋友，到时候数落李小晴拜金女的剧情肯定是会顺利发生，李小晴道德败坏的形象也会被顺利传播出去。 调出三人的身份证照片看了看，赵俊山、马玉树、李啸来，都是那种奶油小生性质的小年轻，这也直接验证了第五正先前对于李小晴择偶标准的判断。 在确定了首批走访对象之后，第五正便开始与三人进行电话预约，首先拨通的是赵俊山的电话，当对方得知第五正的意图之后，对于李小晴这个名字明显非常的反感。 这样的一种反感若不是有意装出来的话，那么赵俊山不是凶手的可能性就很大。 在约定了一下走访时间之后，第五正便依次打通了马玉树的电话，可是接连打了几次，对方的电话都显示关机。 难道这马玉树换号码了，又或者是临时有事真的关机了？ 并未多想的第五正又拨通了李啸来的电话，与赵俊山相似的反应，他对于李小晴的印象也是极差，只是在听闻李小晴失踪的消息之后，才勉强接受走访调查的请求。 赵俊山和李啸来约定的时间都是下班之后，时间还早的第五正便再次尝试着拨打了马玉树的电话，结果依旧提示关机。 感觉有些不对的第五正又连忙让技术组的同事根据马玉树的身份证号查询了一下他名下的手机号到底有多少个。 当反馈回来的结果只有一个的时候，第五正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当今信息化社会，手机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非他人进行强制，又或者是遇到一些特殊情况，一个人的手机是很难处于关机状态的。 最为良性的情况，就是马玉树的手机因为没电所以停机了；又或者是参与重要会议，被领导强制要求关机了；还有就是手机被摔、落水，导致马玉树的手机损坏关机了。 可这几种情况很快就被第五正给否定了。 若是马玉树的手机在离家之前就已经快没电了，之后又没有充电电源，带块充电宝是常规操作。 若是手机被领导强制关机，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非常严肃的大型会议之上，以马玉树没钱的身份背景来推断，他也参与不了这种高等级的严肃会议。 至于手机损坏，那就更扯淡了，因为就算高档机马玉树不可能频繁更换，买个还算过得去的手机临时顶一下，也是非常简单的。 另外，以马玉树优秀外表所形成的社交属性来看，他强烈的社交意愿也会逼迫他尽快更换手机。 在排除了以上几种良性关机情况之后，只要不出现走半道被雷劈的狗血剧情，那么基本可以判断马玉树已经遇险了，又或者他的手机被他主动关机了。 再结合李小晴失踪的先例，那么马玉树极有可能也同样失踪了！ 这样的失踪，则预示着两种情况： 其一：绑架李小晴的幕后真凶也绑架了马玉树； 其二：马玉树绑架了李小晴，与李小晴一起失踪了。 这两种可能性，都预示着本次的失踪案正在发生着剧变！ 第一种可能性：l市之内诡异失踪案的规模等级可能比预想之中的要大，甚至是其他5市之中的失踪规模也比预想之中的要大。 毕竟对于任何案件来说，要是没有人主动报案的话，那就只能等待警察巡逻恰巧遇到了。 第二种可能，那就意味着l市之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案，目前所有的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案都只局限在其他五市，第五正想要通过最新发生的这起失踪案来破获更多线索的想法，便已经破产了。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对于马玉树的调查已经显得有些刻不容缓了！ “曾雅言，跟我去走访一下马玉树。” 在请求技术组的成员将马玉树的户口信息给调出来之后，第五正便拉着曾雅言急匆匆的出去了。 在第五正忙于整理人员名单的时候，曾雅言也在一旁忙东忙西的，当她听闻到第五正要去走访赵俊山等人之后，便已经在做相应的行程规划了。 可哪知第五正突然选择了打不通电话的马玉树，这种不清楚走访人员详细住址的走访到底有多麻烦，曾雅言身为基层民警，对这种情况还是非常了解的。 “第五正，那个马玉树是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吗？怎么显得这么着急？” 一边离开派出所，曾雅言顺嘴便询问了一句。 “马玉树可能已经失踪了，他的失踪对于本案的走向至关重要。” 第五正匆匆的回应了一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什么？他也失踪了？是同一伙人干的吗？”对于第五正给出的答复，曾雅言感到十分的惊讶，随后似乎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继续说道，“不对啊。你是怎么知道他已经失踪了，就因为打不通电话吗？再说了，他都已经失踪了，咱们这是往哪里去找啊？” “这件事情一时也解释不清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此时正处在案情走向十字路口的第五正也没心情解释，只是随便敷衍了一句。 感觉有些云里雾里的曾雅言，也只能按照第五正给出的地址开车了，一路上车内的氛围都是沉闷异常。 看着第五正低头沉思的样子，曾雅言也不敢随意的插话，只是预感到本次的调查应该意义非凡。 不多时，两人便赶到了马玉树身份信息所登记的小区街道，向附近的居民打听，很快便找到了本地居委会主任侯大妈。 “侯主任，本街区的马玉树，您了解吗？”略微寒暄了几句之后，第五正便开始直入正题了。 侯大妈一听马玉树的名字，整个人明显就是一愣，随后便略显不客气的鄙夷道：“那小子长得俊俏，可憋了一肚子的坏屁，霍霍了不少好姑娘。怎么，他这又是犯了什么事了？” 听闻到侯大妈的这种描述，第五正心头就是一紧，私德败坏，人尽皆知，马玉树的失踪案大概率可以与李小晴并案调查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个神秘犯罪组织的犯罪频率，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高。 除了意识到本起案件的性质变得更加恶劣了以外，第五正也似乎窥得了这起犯罪的隐藏逻辑和险恶用心。 警察的作用是打击已经发生的犯罪，震慑心怀不轨之人，以此来维持社会地方的稳定。 也就是说，警察只能打击已有的犯罪，部分震慑犯罪心理，但是却不能完全阻止犯罪的酝酿和发生。 警察的打击，永远都是滞后于犯罪的，对于犯罪的了解通常也都是后知后觉的。 对于既定的案件，若是没有人报警告知，这样的事情和没有发生，其实并无二样。 换句比较通俗的话来形容，那就是被害人的遇害事实想要尽快的被警察系统所知晓，那么这位被害人就必须要与社会人际网络紧密相关。 可对于当前的这种失踪案来说，被失踪的人员基本上都是那种道德缺失之人，他们与周边的人员、亲属之间存在罅隙的可能性极高，这也就会导致他们长时间的失踪其实并不会引起周围人群的注意。 甚至有些人就算是失踪多年，也不会有人在意，这时候再报警，其实已经毫无意义。 如今马玉树这个鲜活的案例正在不断的警告第五正，或许那帮凶人所犯下的罪孽，仅仅只是被发现了冰山一角！ “马玉树现在已经失联了，有可能已经失踪很长时间了，您能够带我们前往他的住所吗？最好能够找到他的直系亲属。” 情况的严重性已经超出预期，并不想继续浪费时间的第五正连忙催促了一句，只是言语显得比较客气而已。 第20章离群索居即失踪 先前曾雅言在询问马玉树失踪缘由的时候，第五正便敷衍过去了，如今听闻到第五正再次提及，她便更加想要知道第五正是怎么推理出来的。 只是由于现在已经抵达马玉树的户籍登记地，马玉树到底有没有失踪，待会一看便知，所以就算曾雅言全程心痒难耐，她也不好意思中途打断第五正。 “失踪了吗？这还真是印证了那句报应不爽。 行吧。你们跟我来吧。不过马玉树他爹与这马玉树也有一定的矛盾，能不能够问出个所以然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如果真是死在那个犄角旮旯里面不能认祖归宗，那也估计是因为这小子曾经坏事做绝了。” 侯大妈似乎对着马玉树怨念不浅，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 这样的叙述，再次印证了第五正之前的猜测，道德缺失人员与家庭成员之间的决裂，导致他们与这个社会网络的联系也变得更加淡漠。 若是那天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长时间不被人所发现，也是十分正常。 一如裕园小区大量没有被上报的轻微入室盗窃案一样，又有多少没有被上报的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案隐于暗处，在无声的诉说着他们的冤屈呢？ 马玉树的父亲马耀山是工人退休，退休金微薄，再加上老旧居民楼的环境烘托，使得马家整体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颓败之感。 当侯大妈领着第五正二人来到马家的时候，马耀山正准备出门，听闻到第五正二人是来找马玉树的，其整个人的神情都显得十分的不屑。 “那个不孝子，早就已经死了。” 很明显的气话，从这句话之中也可以得知马耀山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失联。 “马玉树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有可能已经失踪很长时间。” 不忍让这样的独居老人过分受惊，第五正也只能委婉的提醒了一句。 听闻到第五正的这种叙述，马耀山先是一惊，然后便神态如初的训斥道：“那个逆子的电话能打得通才有鬼呢。三天两头的玩失踪，找得到他才有鬼。” 马玉树行踪的飘忽不定使得马耀山并未多想，第五正对于马玉树失踪未上报的缘由也已经彻底了然。 “这次电话打不通并非偶然，我们怀疑马玉树已经失踪至少一个星期，目前大概率凶多吉少。还请您能够带我们一同前往他当前的住所，确认他的生存状态。” 面对马耀山的无动于衷，第五正也只能下些猛药了。一如第五正所预料的那样，当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可能出事以后，马耀山滚刀肉一般的不屑表情终于变了。 就算儿子再不成器，更没有任何孝顺之心，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祸也能让一位老父亲立时悲痛欲绝。 “什么？！” 大喝一声的马耀山满脸的慌乱之色，愈是回忆自己儿子的荒唐，他心中的恐慌情绪就愈发的不可收拾。 “嘿！这混小子，到底惹了谁了这是！具体的住址我一时也记不清了，等我去拿个东西。”慌手慌脚的马耀山连忙往自己那破败的房子里面闯去，期间屋子里面桌椅板凳磕磕碰碰的声音，听起来略显凄凉。 “找到了，就是这个地址，你们快去看看。嗨，我也一起去！” 拿着老旧老人机出来的马耀山，慌慌张张的向第五正展示了一条短信，上面显示着一个明确的地址，是离这里不远的一处租住房。 离着这么近还需要搬出去住，父子关系可见一斑。 当众人乘车抵达之后，发现马玉树租住的房间房门紧锁，马耀山在门口大声的招呼了几句，房内依旧什么反馈都没有。 “这小子，到底上哪去了呢？” 在车内的时候马耀山就是一副心事惶惶的样子，如今见到自己儿子果真不在家，整个人就像是塌了天一般，眼睛之中竟然已经开始泛出些许泪花。 失子之痛，此时在一名老父亲的身上已经展露无遗。 “还是我打电话问一下房东吧。他定期收房租，与马玉树的联系应该不会太差。” 面对马耀山这位似乎已经快要走到绝望尽头的老人，第五正也只能如此劝慰一句。 “对对。找他的房东。” 马耀山的话语之中带着沙哑，又透露着些许的急切和希冀。 当第五正通过房源信息寻找房东联系方式的时候，马耀山全程聚精会神的听着，似乎只要找到了房东，就能够找到他的儿子一般。 “喂，是李房东吗？” “是我。怎么，有什么事吗？我现在可没有房子租给你。” “我是公安局的，你的一个房客马玉树，你能够联系上他吗？” “那玩意谁知道啊，只要不收租子，谁愿意去找他？要不，我把他的电话号码发给你？” 简单的两句话，第五正便已经知道马玉树的社会联系到底有多么薄弱了。若是他运气不好，刚交完房租就失踪了，那么就算连续失踪三个月都不会有人知道。 甚至以这位房东的冷漠态度，或许在三个月之后，他若是找不到马玉树其人，一定会将其行李丢到走道上，然后将房间继续出租出去。 在这种情况下，就要看其父马耀山逢年过节的时候，会不会打电话催儿子回来过年了。 若是连过年这个最后的团圆时节都已经被舍弃了，那么待得有人想起马玉树的时候，离其最终被认定为死亡，也就只剩一年了。 ps：一般失踪四年之后，便可向法院申报死亡，法院发寻人通报一年之后仍无任何消息，便可宣告死亡判决。 社会就是一张人情大网，有人厌烦这张大网，有人被这张大网所舍弃，他们都是离群索居者，是住在孤岛上的过客，他们的现况和过去，注定只能说与山鬼听。 “还请李房东带着备用钥匙过来一趟吧，马玉树的父亲也在这里，我们需要尽快确认一下马玉树的近况。” 从房东那里得不到任何的消息，第五正也只能让其带着备用钥匙过来一趟了。这样的言语，也让马耀山眼中最后的一点希望之光彻底熄灭了。面前的这间房子，仿佛就是一口装着马玉树死讯的棺材，等待着被一名悲伤的老父亲给缓慢打开。 “行行行。真是麻烦。”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房东才不紧不慢的走上楼来，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几人，并未开口说出一个字，便默默的将房门给打开了。 门开之后，一股沉闷的空气便从门内冲出，仿佛是在诉说房间的久无人烟。 走到这一步，事实已经很明显了，马玉树已经失踪很长一段时间了！ 门开之后，马耀山便第一个冲了进去，大声的怒吼道：“马玉树，你个憨货，你到底在不在！” 这阵巨大的怒吼在这间略显空荡的房间之中肆意回荡，当房间桌面上四处乱丢的臭衣服和几盒没有及时清理的外卖盒饭散发出来的腐臭味彻底传入马耀山的鼻腔之后，这位强保着最后一丝希望的老父亲，便相当干脆的向后晕倒了。 还好第五正对此有所预见，连忙一把扶住软到的马耀山，将其平放在附近的沙发之上。又试了试他的鼻息和颈部的脉搏，确认他仅仅只是心力交瘁晕倒了之后，便开始仔细的检视起房屋之内的摆设起来。 房屋是非常普通的一居室，不大的面积一眼便能够扫完，屋内是那种单身男性特有的凌乱，东西胡乱的丢弃，若不是那几盒散发着腐臭的外卖盒太过碍眼，这间房间给人的整体印象也仅仅只会是不拘小节。 打开一处临时衣柜看了一眼，发现在里面还挂着几套非常拿得出手的行头，若是再配合上马玉树那张颇为拿得出手的帅脸，再编上几个有趣的故事，那么装个富二代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马玉树这种没什么本钱，却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能够吸引到李小晴这样的拜金女，似乎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再结合之前居委会侯大妈的描述，这个马玉树，可能就是一个专门靠着富二代身份骗财骗色的软饭海王。 这种霍霍小姑娘无数的软饭海王，会获得和李小晴一样的失踪待遇，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怎么样，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吗？” 曾雅言看着这个杂乱不堪的房子，更是被玻璃桌上的剩菜剩饭熏得有些找不着北，只能去询问第五正的收获情况了。 “马玉树生活一般，却拥有一柜子的高仿，甚至是正品名牌，这样的经济配比，足以说明他软饭海王的身份。 在骗色不与入刑，只能算是道德纠纷的情况下，马玉树被那个杀人首脑给选中，并没有什么可意外的。 马玉树与李小晴以男女朋友的关系被双双选中，看似是一种巧合，其实是一种必然。 男的觉得对方是女主播，应该是个骗财富户，女的觉得对方穿着高档，应该是个能够许以终身的富二代，结果却仅仅只是一场因为贪婪而造就的南柯幻景。” 听闻到第五正对于两人的点评，曾雅言心中也生出了些许无所适从的感觉。马玉树骗财骗色吃软饭、李小晴满心物质当小三，越是在这个案子里面沉沦，越是能够发觉人性之中的丑恶。 第21章海王 “真的是这样的吗？两人还曾经处过男女朋友，这确实太巧合，也太诡异了一点。” 心中有点难受的曾雅言，也不知道应该表达一些什么，仅仅只是本能性的表达了一番，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如果不出什么大意外的话，已经可以并案侦查了。让李队他们过来一下吧，现场需要封存一些证物，接下来就要对马玉树进行全面调查了。” 马玉树的失踪看似让案情的推进多了一条调查途径，但是根据李小晴的调查过程可以推测，对于马玉树的全面调查应该也会迷雾重重。 这种一案未明，一案再起的局势，确实让第五正感受到了些许的压力。 半个小时之后，李文兴便带着助手赶了过来，马玉树的父亲马耀山也从沙发上渐渐转醒，当他见到自己儿子的租住房之内又多了几个警察，脸上悲伤的情绪已经有些浓得化不开了。 “警官，我儿子到底怎么样了，你们就给我交个实底吧。我这一大把年纪的，什么事情都经历过了，这点事情还是遭得住的。” 马耀山虽然言语坚强，但是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之上已经挂上了两行浊泪。这种无声哭泣的景象，看得曾雅言有些不忍。 “目前只能暂时判定马玉树失踪，至于具体情况如何，还需要继续调查才能知晓。” 不忍这个丧子的老父亲就此颓废下去，第五正便出言安慰了一句。若是马玉树真的已经遇害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缓冲，情况或许会好一些。 “我已经说了，交个实底吧。我也不是那种什么都禁不住的窝囊废。 你们能够主动过来找玉树，肯定是从其他案子那里顺过来的，他能让你们如此兴师动众，肯定是出了大事。” 马耀山看向第五正的眼神显得异常坚决，看得出来，他现在已经默认了马玉树的死亡，已经在想着怎么替自己儿子报仇了。 “马玉树大概率已经遇害了，至于凶手是谁，我们也正在全力寻找。” 看懂马耀山的眼神，第五正也不矫情，直接言明了一切。这样的说辞，使得李文兴等人都是一愣，默默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扭头看了第五正一眼。 “哈啊……。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长长叹了一口气之后，马耀山异常坚定的回应了一句，眼中全都是复仇的烈焰。 可是当他刚刚沉思一秒，又觉得自己对儿子似乎并不怎么了解，转瞬之间又陷入到无尽的迷茫之中。 霎时之间，刚刚还万分刚毅，一心只想着替自己儿子报仇的老父亲，竟然开始泪如雨下起来。 “事情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您只需要等待我们的逮捕结果就行了。” 看着面前这个突然脆弱起来的老父亲，第五正只能如是承诺了一句。 亲情永远都是相互的，就算你再怎么在乎对方，若是对方一意远离，久而久之，两人也会形同陌路。 面对一个只会贪图享乐的儿子，面对这样一个久不归家的儿子，一名老父亲的记忆之中除了一些儿时的记忆，还能留下什么呢？ 经过李文兴等人的一番探查，在这间不大的房间之中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一如当初在李小晴家中所遇到的情况一样。 马玉树所在的这个租住区的安保情况还没有李小晴那个小区的完备，马玉树到底是在这栋六层楼高的居民楼之中失踪的，还是在l市其他地方被绑走的，其实并无太大区别。 若是按照一般的逻辑推理，只要将李小晴和马玉树的人际关系进行合并，其中-共同出现的人物就是重点怀疑对象。 可是李小晴和马玉树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男女朋友，你说他们的人际关系在此期间没有交流，那是谁都无法肯定的。 再说了，像马玉树这种海王，人际关系本就驳杂不堪，被其伤害的女性大有人在，只要这些女性之中的一些人将其个人信息和不堪人品传扬出去，就有可能被杀人藏尸团伙中的成员获取到。 这种万分吃力不讨好的调查过程，光是想想就让第五正感到一阵头疼。 面对这样的艰难局面，头疼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按部就班的继续去摸排两人的人际关系了。 在李文兴等人继续摸排马玉树的租住房，并且安抚马耀山的过程之中，第五正已经带着曾雅言去会见李小晴的两个前男友去了。 “怎么样，现在办案的难度是不是已经有点超出两个人的工作量了？若是能够证明马玉树确实已经失踪了的话，或许能够向龚局长继续申请几个人加入到专案组之中。” 看着第五神一副沉思的模样，曾雅言觉得马玉树失踪案的突然加入或许比预想中的还要棘手，便出言建议了一句。 “不急。当前的局势比预想中的要复杂，这只是一层表面现象，做事总有事半功倍和事倍功半两种途径，在事实还未明朗之前，现在就开始大规模的排查，并无任何的道理和必要。” 第五正让富二代钱书豪去查找相应线索，这一条途径还没有得到彻底落实，他也不急于一时，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铺天盖地的去摸底李小晴和马玉树的人际关系。 更何况，这样的大面积摸排，有可能会让那帮杀人藏尸的凶手有所察觉，若是因为某个不经意的举动导致他们产生了戒备，也不立于后续事情的推进。 第五正此言指代的是钱书豪这条线，但是这样的话听在曾雅言的耳中，却让她想起了第五正在抓捕那个惯偷时的从容与稳健。 既然她的工作是配合第五正调查此案，那什么时候扩大调查规模，一定也在第五正的规划之中。 “李小晴和马玉树都是那种依靠感情去骗钱的人，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个绑架他们的人，就曾经是一个受过类似情伤的人？ 若是加上这样的一个附加条件，在两人之间的人际关系之中去挑选，会不会更加容易一些。” 继续往目的地开了几分钟，曾雅言冷不丁的蹦出了这么一句，听得出来，她虽然已经承认了自己助手的身份，但还是非常积极在参与案情的进展的。 毕竟对于曾雅言这种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大型刑事案件的小警花来说，能够陪着第五正这样的天才一起办案，也算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学习机遇。 谁又不想当一个纵横犯罪界的女神探呢？ “李小琴和马玉树虽然都是在靠感情骗钱，但是两者很明显是不同的，李小琴更加倾向于颜值诱惑，马玉树则更加倾向于情感诈骗。 一般情况下，男性偏理性，女性偏感性，对于男性来说，更多的是利益交换，对于女性来说，为了感情她们是愿意付出高昂代价的。 对于李小晴来说，她的首要目的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物质欲望，那么对于男性的第一选择就是有钱，其次才是帅不帅的问题。 经过这样的几轮挑选之后，哪些愿意通过感情来与其产生联系的男性几乎就剩不下多少了。外加上李小晴后续的放纵，她在某种程度上仅仅只是在通过出卖身体来换取金钱上的满足。 至于马玉树这样的人，颜值只是他的加分项，他若不想被富婆包养，那么就只能通过感情俘获目标女性。 颜值只是马玉树用来快速获取女性好感的工具，让女性掏钱的终极手段，还得依靠爱情上的幻觉。 都说恋爱中的女性智商为零，其实不管男女，当你真的相信对方是爱你的，并且你也愿意为爱付出的时候，对方若是开口要钱，不管对方的理由有多么的搞笑，你都会信以为真，并认为这就是对爱情的一种奉献。 这种甘愿为爱奉献的特性，也是马玉树这种人能够成功骗财骗色的关键所在。” 对于曾雅言并不能很好的区分李小晴和马玉树之间的区别，第五正便随意的点拨了一番。 这样的解释，也引得曾雅言有些气愤，便脱口而出道：“为什么骗钱算是诈骗，骗感情的人却能够不受任何法律的制裁呢？” 骗感情能不能入刑，第五正相信曾雅言在警察学校学习的时候应该参与过相关话题的讨论，此时她之所以说出这种非常没有水平的话语，很显然是因为太过义愤的缘故。 女性易于感性化的特点，外加上在传统价值观之中通常定义女性为受害者的道德惯性，使得曾雅言对马玉树骗财骗色的行为感到义愤填膺，也属于正常。 “绑架马玉树的人，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并不想通过直接的否定让曾雅言有所难堪，第五正便略显随意的调侃了一句。 此言一出，曾雅言也知道自己失言了，整体义愤填膺的感觉也随之一松，不过，看得出来，她虽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依旧有些意难平。 这种意难平，外加上在第五正面前也不再拘束，她心中的一些奇特想法便有些层出不穷了。 第22章相合相守 “在法律层面上，有钱、有权和性关系不构成因果，这是在法律层面上去倡导一种良善的价值观。 所以冒充富二代、官二代去骗色构成强奸罪，在法理上是站不住脚的，也就不存在所谓的诱jian罪。 卖yin是被法律所制止的，这样的禁止是为了防止生物个体滥用自己的性自治权去谋取金钱利益，更重要的也是为了杜绝不法之徒侵犯人的性自治权，利用性来谋取暴利。 一方面不承认金钱与性之间的因果关系，一方面又间接承认性是可以用来谋取暴利的，这样的定义不是十分矛盾的吗？ 就算禁止卖yin，打击卖yin经济方面的收入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禁止不法之徒通过人口买卖、人口奴役来伤害生物个体的自身权力，但通过贩卖性使用权来牟利，这本身就是一种确实存在的现象，怎么就不能构成因果关系呢？” 在沉思良久之后，曾雅言便将自己心中的一些疑问给询问了出来。 曾雅言的这种思考言论，初听起来确实非常的有道理，但是第五正却知道她再次陷入到了某种思维误区之中。 “在法律层面上，是只承认夫妻之间的性-行为是构成因果关系的，也就是说，若是犯罪分子冒充丈夫或妻子进行骗色，那么就可以构成强奸罪。 至于否定利益、权力与性-行为之间的因果关系，还是那句老话，是为了倡导更加良善的性自治权。 虽然在惯常的生活之中，贪图对方的权力和金钱，从而与之发生性关系的行为非常的常见，但这种嫌贫爱富的行为，是人性之中的一种陋习。 这样的一种陋习连道德都是不被允许的，那就更别说被法律所允许了。 至于卖yin过程之中所产生的经济收益，这其实可以看做是一种对于人奴役的收益，嫖客购买的是奴隶的身体使用权，只是这种使用方式，是用来满足自身的性欲望。 这样的一种因果关系，是奴役人口获利的因果关系，并不是性与金钱的因果关系。 至于单独个体的卖yin行为，法律之所以对其进行禁止，更是对良善价值观的倡导，而不是卖yin可以获得暴利。 毕竟单独个体的堕落，其影响范围是很小的，但是这种堕落却是堕入集体卖yin组织的诱因，到时候深陷苦海不能自拔，美好的人生从此彻底毁掉，你就会明白良善价值观的重要性了。” 听闻到第五正的这种分析，曾雅言心中也是一震，想想也是，正是因为见惯了那种以利益为主导的结合，才会下意识的觉得金钱确实是爱情的前提。 其实爱情就是爱情，物质就是物质，两者虽是彼此交融的，但也是泾渭分明的。只是当两者交融得太过长久了，以至于便会认为两者是存在因果关系的了。 “说得也是，这让我想起了《民法典》之中有关于公序良俗的规定。法律的主要用途是用来惩治犯罪，但它还有引导社会公序良俗的作用。 不过，一如你之前所说的那样，人是欲望动物，难免会被身旁的浮华美梦所诱惑，哪些利用人性弱点骗色的人渣，虽然并不入罪，但也能让人恨得牙痒痒。” 虽然已经被第五正给点醒了，但是身为一个心怀正义的年轻人，曾雅言对于骗财骗色的人渣还是感到义愤填膺。 “人这一辈子，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只要不掉进坑里去，偶尔走一些弯路，遇见一些渣男渣女，以后遇见真心相爱的人，也会更加的珍惜一些。 福祸相依，有舍既有得，保持自身的强大和警惕心，总比期望身边全是君子的可操作性更大一些。 另外，之所以不能将金钱与性画上等号，那是因为感情不一定是婚姻的基础，但是金钱一定是婚姻的重要基础之一。 有句话叫做搭伙过日子，就算两个人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纯以经济基础为前提，也是可以彼此组建家庭的。只要两人真正的相濡以沫，就算没有爱情，两人久而久之也会产生最为宝贵的亲情。 如此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也可谓是一件美事。 婚姻的本质是亲情而不是爱情，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是因为就算两人的关系是以最为梦幻的爱情开始，也是以亲情为终点结束的。 所谓婚姻，不就是将两个相互独立的个体彼此绑定，成为一个让人朝思暮想的家嘛。” 对于金钱、爱情、性和家庭，第五正有自己的一套既定价值观，所以在指正曾雅言的过程之中便不由自主的连带了出来。 听闻到第五正这样的论断，曾雅言也有点匪夷所思，觉得这应该不是一个年轻人应该具备的思想深度。 但是想了想第五正天才的头衔，曾雅言也就放弃了，聪明人嘛，总是有些令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方。 在拥有一个讨论话题之后，前往会面地点的过程显得非常的短促，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就到约定的会面时间了。 与赵俊山的会面地点就在他的出租屋里面，当第五正赶到的时候他也才刚下班，正在出租屋里面吃着外卖。 在表明了身份之后，赵俊山对于第五正的来访依旧显得有些不适应，这种近距离接触警察的机会，也并不是谁都能够快速适应的。 “对于李小晴，你对她的人际关系了解得怎么样？在分手之后，是否还有什么来往？” 第五正现在最想要了解的，还是李小晴的社会关系，没有任何的犹豫，便直接询问了出来。 “以前谈朋友的时候，倒是和她的几个好姐妹吃过几次饭，唱过几次歌。在分手之后，基本上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听闻到第五正仅仅只是问些不痛不痒的问题，赵俊山的回应便显得随意起来。 “对于马玉树，你知道他的事情吗？” “马玉树，这又是谁？” “李小晴的另一个男朋友。” 被第五正这么一问，赵俊山倒是显得有些无语了，看他的那种样子，就像是吃了苍蝇一般。 “啊sir，有没有搞错，是不是电影看多了？谁还会去关心一个前女友的男朋友啊。 电影之中说的分手后还能做朋友的鬼话，也有人信？ 这到底是有多舔狗，又或者是有多傻x的人，才会在分手之后依旧恋恋不忘？ 更何况对于李小晴这样的拜金女，那更是有多远就躲多远，稍微跑慢点都有可能被继续敲骨吸髓。 还和她继续做普通朋友，还关心他的后续男朋友，这种事情说出来都搞笑。” 赵俊山这番主观性极强的对话，除了凸显他分手即永别的恋爱观以外，也能从另一个层面说明李小晴拜金程度之强。 通过赵俊山的这种评价，甚至可以大胆的假设，李小晴各个男朋友之间是不可能会存在人际关系交集的。 如此干脆利索的分手，在赵俊山这里也不可能会获得更多有关于李小晴的生活细节，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赵俊山的走访价值几乎为零。 在后续对于李啸来的走访成果，也基本上和赵俊山的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两人属于被李小晴给压榨怕了的普通工薪阶层，在分手之后只求能够逃得越远越好，根本就不会去声张有关于李小晴的信息，最多也就是和朋友喝酒的时候吹嘘一下自己及时抽身的机智。 这样的一种走访结果虽然没有任何的用处，但也从另一个方向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绑架马玉树和李小晴的犯罪团伙，他们是通过其他途径独立了解到的马玉树和李小晴，两人情人的关系或许仅仅只是一种巧合。 走访完马俊山和李啸来之后，第五正便与曾雅言返回了城南派出所，第五正的用意是准备将今天收集的有关马玉树的资料拿回到招待所去仔细研究的，可来到派出所之后，发现李文兴正在研究那份从马玉树处收集过来的材料。 “李队，怎么样，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见到李文兴这种对于案件越来越上心的态度，这也让第五正感到十分的欣慰。 按理说李文兴是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但是他的这种主动帮助，这足以证明他对于第五正的认可与肯定。 “从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来看，与李小晴一样，在马玉树的住所里面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第三方势力介入的痕迹。 又增加了一起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案件，这到底是因为那帮凶手在l市已经干顺手了，还是因为在其他城市还有类似的失踪案件没有被我们所发现？” 李文兴此时已经完全站在第五正的视角去思考问题了，看得出来，他目前对于这个大案已经非常上心了。 “考虑到马玉树这起失踪案是我们在查案的过程中主动发现的，那么以此类推，大胆猜测还有其他案件没有被发现，其实也不为过。 这种虚虚实实的情况，部分失踪人员被发现失踪时的滞后性，想来也是那个匪首用以隐藏自己杀人事实的妙计之一。” 为了避免李文兴在后续调查过程之中逐渐失去信心，第五正还是及时的给与了难度提示，算是给他打预防针了。 第23章重新搜查 “那个犯罪分子简直太狡猾了，若是他专门迫害那些离群索取之人，那么我们不是很难通过人民群众的举报发现他们的恶行吗？” 自从确认了马玉树也同样人间蒸发式的失踪之后，曾雅言这段时间虽然都跟着第五正，但她一直都在思虑这种失踪案件的可怕之处，如今听闻到第五正点明其中的又一难度，她不由得抱怨了一句。 “在世界犯罪史上与之类似的犯罪行为存在大量的先例，例如说迫害ji女的，迫害流浪汉的，像这样的连环杀人案件，有的被破获了，有的则成为了历史谜案。 若是因为这里面的某些著名谜案与现在有些类似而产生畏惧情绪，其实并没有这个必要。 在面对具体案件的时候，我们就应该以具体的事实和线索去进行推断和假设，过恐慌化对于后续案件的推动是没有任何益处的。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犯罪团体的针对目标就是哪些严重道德缺失的人群，并没有表现出对于离群索居者的过分青睐。 离群索居者的滞后被发现，只是更加有利于他们的犯案，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名犯罪首脑应该没有过度的依仗这样的便利。 甚至说得再深入一点，失踪人员最终被认定为异常失踪，那帮犯罪分子肯定已经做好了相应心理准备，为了更好的继续他们的犯罪，那名犯罪首脑肯定也有自己的应对策略。 这样的应对策略，或许是要求以后的行动会变得更加的谨慎，以更好的逃脱法律对于他们的打击，又或者是其他一些掩人耳目的方法。 但不管怎么样，小心谨慎的行动风格，尽可能不让警察发现他们行动蛛丝马迹的严密组织性，才是他们最为依仗的东西，也是他们觉得自己能够永远犯罪下去的最大依仗。 可一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想要轰轰烈烈的广为人知非常简单，但想要永远藏于暗处，那可就太难太难了。” 言明利害关系之后，还需要对组员的情绪进行有利的调动，让他们知道就算对手很强，他们也能够成功的战胜他们。 第五正的此番开导，确实对李文兴和曾雅言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更何况第五正在破获裕园小区惯偷案时所展现的个人能力已经让二人信服，所以再次听闻到第五正这样的论断，他们也再无当初的那种怀疑之感。 “第五正，你让我们收集了马玉树房间之内的大量信息，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要干什么，我翻阅了半天，似乎什么线索也没有找到。 一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任何有效指纹、脚印现场都没有留下，整个房间无任何第三者进入的痕迹。” 在一片迷雾之下，李文兴虽然对第五正这个向导更加的信任了，但面对这片仿佛永远都看不穿的迷雾，该头疼的还是要头疼，该询问的还是要询问，不可能第五正一激励，他便什么都想通了。 “目前最为主要的，还是尽快确认出马玉树失踪时身上的配置到底是什么，其中又以小件配饰最为重要。” 第五正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要确认马玉树失踪时身上的配饰到底是什么，以便让钱书豪更好的去寻找。 “这确实很难确认，马玉树的那几套高仿或真品名牌，只有那几套真品有影像存留，高仿的基本没有，想来相关是被他自己给删除了。 除了不能确定马玉树到底有几套高仿衣物以外，他对于普通衣物的收容和整理也显得异常混乱，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就算我们假设马玉树当初是为了赴约而被绑架失踪的，并且已知马玉树有照片存留的真品名牌一件都没有丢，我们也只能推测他穿的可能是一套高仿。 之所以是可能，那是因为马玉树有可能新买了一套还没有上照片的正品名牌出门了。 对于这种没有任何最后目击证人的失踪人员，确实很难通过几张精选过的生活照来判定他最后失踪时的整体穿戴情况。 至于小配饰，我没有来得及仔细看，大概应该有吧。” 李文兴的这番抱怨十分的在理，当初对李小晴最后失踪时的穿戴之所以能够那么肯定，那是因为李小晴的母亲最后提供了一定的线索，另外李小晴的生活照丰富，也不可能因为假货的关系而删除照片，所以只要排除一下，基本上就能够详细了解李小晴在失踪当天的穿搭配置。 至于马玉树，除了几张用于炫耀真货的照片以外，其他任何生活照片都被小心翼翼的处理掉了，这种骗色人员严谨的立人设行为，确实让办案人员很难反推出一些重要的生活细节。 听闻到李文兴的抱怨，第五正便接过初步整理成册的马玉树档案看了起来。 这些经过精心挑选的人设照片确实非常的稀少，照片中大部分都是在炫耀各种高档场合和旅游场景，若是不了解的人点开，妥妥的会认为马玉树是个富二代之类的有钱人。 对于这些照片之中凡是出现了马玉树的部分，第五正都细致的比对了一下，发现马玉树在着装配饰方面基本没有，最多就是在一些照片之中出现了一只手表。 所有的类似照片之中都只有一款手表，很显然就是马玉树重金购来撑门面的，就算是穿上高仿衣物，只要马玉树亮出这只手表，对方也会因为手表的关系，反而会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既然这只手表对于马玉树如此的重要，那么调查其他细节都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若是连这只手表都不能搞清楚的话，对于其他可靠性不高的细节调查，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这只手表存在于马玉树的出租屋之内吗？” 点了一下照片中只露出一角的手表，第五正询问了一句。 “看着挺像高级货的，我看看……没有。” 见到第五正第一目标就是手表，李文兴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太在乎哪些真假名牌衣物了，连忙在物品清单列表之中扫了一眼，确实没有发现手表一项。 “既然如此，马玉树失踪时就不可能是穿戴普通衣服了，极有可能穿着的是某套高仿的名牌。 不穿正品而穿高仿，这说明马玉树此行的意义重要但是并不是非常重要。 也就是说，马玉树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去引诱新的软饭目标，最多就是去见一见普通女性朋友，又或者是参加一些比较重要的私人聚会。 以杀人藏尸团伙的严谨性和隐秘性，以既定女性朋友身份接近马玉树，又或者在一个人多眼杂的聚会上接近并绑架马玉树，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马玉树极有可能是在会见完女性朋友，又或者是在结束完某个聚会之后，被该杀人藏尸团体给绑架的。 甚至，当时的马玉树极有可能是处于醉酒状态的。” 根据这样的一条线索，第五正便以此为基础，得出了自己的推论，虽然并没有任何的实质意义，但是却提供了两个可供参考的目标和方向，对于马玉树的社交圈子也能更好的了解。 再次见识到第五正这种见微知著的本领，李文兴和曾雅言也感到十分的服气，特别是李文兴，他觉得自己看了半天的各种现场资料，结果还是头昏眼花的，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结果第五正仅仅只是瞟了一眼，立马就抓住了一条重要线索。 不仅找到了重要线索，还通过这条线索大概推测出了马玉树失踪时的情景，这样的能力，让他再次回忆起了第五正当初所提及的鸡蛋说。 确实如龚局长当初所调侃的那样，一颗苹果砸在牛顿的头上，确实会产生不一样的效果。 “现在要去调查马玉树的这些女性朋友，又或者是那个聚会圈子吗？若是你和曾雅言的人手不够的话，我可以让队里的闲散人员帮助你做走访。” 相当热情的，李文兴直接提出了帮助请求。 “根据当前对于李小琴社会关系的走访，以及对于马玉树的初步了解，已经可以得知，两人在各自的核心人脉圈子里面，他们的名声其实都已经烂大街了。 这种不好的名声对于我们来说或许会显得十分的陌生，但是对于李小晴和马玉树的人际交往圈来说，只要用心一点，基本上都是心知肚明的。 就目前的走访结果来看，我们无法通过李小晴的第一层人脉关系找到嫌疑人的丝毫线索，这样的走访结果，其实已经代表着走访路径失效了。 社会关系的走访，通常都是为了获取熟人作案的动机线索，确定各个走访人员当时的不在场证明，如今既然不能够通过这样的走访圈定特定的熟人嫌疑人，那么就说明那帮杀人藏尸的凶手是处于李小晴人际关系的外围了。 以那帮凶手的谨慎程度，与李小晴之间的关系基本已经能够肯定是间接性的，甚至还可能是刺探性质的，继续盲目性的走访，意义并不是太大。 今天我还需要进一步的对马玉树这条线进行梳理，如果明天有需要的话，我是会向李队长提出请求的。” 在大致的分析了一番之后，第五正便对李文兴的帮助表示了委婉感谢。 第24章行为分析 “那行。明天有事的话，我第一时间安排人员帮你协同走访。” 听闻到第五正的这种口风，李文兴也知道自己确实不能够操之过急，一切还是要以第五正的探案思路为先。 在第五正带着马玉树的档案准备离开派出所的时候，曾雅言突然磕磕巴巴的说道：“第五正，那，那我呢？” 被叫住身形，看着因为磕巴而微微脸红的曾雅言，第五正也知道她确实是想要帮忙，而不是像个花瓶一样跟着走过场。 “仔细研究一下李小晴和马玉树的档案，或许能够发现一些新的线索。” “好的。” 知道第五正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也只能顺着下来的曾雅言，随即重重的点头答应了一声。 明白自己这是在跟着神仙打架的曾雅言，决定要用自己的勤奋闯出一片天地来。 第五正之所以如此从容的选择返回招待所，主要是在明确了马玉树可能丢失的重要物证之后，他立马意识到这或许就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可以用来确认，甚至是直接抓获杀人藏尸团伙中的一员。 在之前对于李小晴赃物的调查过程之中，虽然那名倒卖赃物的犯罪成员1号异常的谨慎，只有在确认赃物不是特有货品之后，才会拿到二手店铺去进行销赃。 这样的销赃过程，确实能够将其销赃痕迹很好的隐藏在其他同类商品之中，让后来的调查人员很难通过具体的赃物类型快速锁定目标对象。 就算调查人员普筛二手店铺的监控录像，也会有种大海捞针的感觉。 这一招滴水入海的藏匿手段确实高超，但若是这名犯罪成员多次在同一地点进行销赃，那么重复的销赃举动，就会让他的身份变得明显起来。 至于这名犯罪成员是否会在同一地点进行两次销赃，第五正觉得还是有可能的。 毕竟对于一名犯罪分子来说，通常都会在自己的心理安全区域犯案，在此心理安全区域之外销赃，二手-商铺就那么几个，这名犯罪成员销赃的物品数量却很多，分开销赃的难度也会让其知难而退。 若是将每家店铺只销赃一件的可能性剔除，那么就只剩下在一个稳定的渠道进行销赃了。 若是猜测得再大胆一点，犯罪成员1号的第一波销赃过程极有可能是用于试探店铺的安全性，在挑选出自己心仪的店铺之后，这名犯罪成员的销赃路径可能就会稳定下来了。 虽然这样的猜测，是建立在犯罪成员稳定停留在l市之上的，但考虑到该犯罪团伙在l市之内存在本地成员，l市之内发生的杀人藏尸案件可能在两起以上，第五正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此犯罪成员短期内都会停留在l市。 返回招待所之后，第五正第一时间电话通知了钱书豪，让其带着留存的疑似赃物过来，以便更好的补完先前的推论。 钱书豪接到这个电话之后，也显得非常的亢奋，苦等了半天总算是来说了，也不枉他煞费苦心的购买下所有的疑似物证。 半个小时之后，开着自己十几万代步车的钱书豪便风尘仆仆的带着一大袋证物赶到了第五正所在的招待所。 “大神，东西我都已经带来了，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钱书豪此时的状态看起来非常的亢奋，当他无意中瞟到床上有一份档案性质的文档之后，整个人就显得更加的亢奋了。 可由于知道保密协议的缘由，钱书豪也没有咋着胆子问第五正这些都是什么，更没有打听当中的细节，能够参与到本次案件之中他就已经感到十分的刺激，问的太多，只会招致第五正的反感。 对于钱书豪这种十分识趣的眼神，第五正还是感到十分满意的，接过钱书豪递过来的包裹，里面疑似证物条理之清晰，确实让第五正感到眼前一亮。 钱书豪用来保存每个疑似证物的袋子都是那种全透明的专用证物袋，袋子上面还详细的标明了获取证物的地点和时间信息。 这种万分上心的举动，也让第五正对钱书豪高看了一眼。 “怎么样，保存的还算妥当吧。我这里还有一张地图，将所有赃物所在的店铺地理信息全都标注了出来，若是大神想要凭借店铺的地理位置推测销赃人员的大概所在的话，这张图还是非常有意义的。” 看着第五正多看了几眼透明塑料袋上的标签，对此相当嘚瑟的钱书豪便拿出了一份l市的市区地形图，上面标注着所有二手-商铺的具体方位信息。 “能想到通过店铺地理信息来倒推嫌疑人居所，这样的想法是好的，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店铺里面哪些是嫌疑犯真实销赃物品，哪些又不是呢？” 看着钱书豪在这里抖机灵，第五正也不想让他因为短期的成功而飘飘然，便有意无意的弹压了一下。 “这……” 被第五正这么拆台，钱书豪刚刚递出一半的手臂便定在了空中，一时之间显得无比尴尬。 “大神，我确实是在瞎猜。不过，这些赃物我都仔细瞧过了，全都被店老板仔细清洁过了，上面也没有专属签名什么的独特之处，想要从中找出特异的地方，基本上不可能。” 一招不行，钱书豪便再次转换方向，继续阐述他的探案过程。反正在他看来，不管错多少次，第五正都会帮他指正，只要知错能改，那么这就是一次次的宝贵实战经验，是他侦探成长之路上的宝贵营养肥料。 听闻到钱书豪的这种汇报，第五正便随手拿出一个香奈儿挎包仔细查看了一遍。凑近仔细观察之后，还能够从中闻到一股皮革护理油的淡淡气味，这种淡淡的香味再加上皮革表面那种温润的光泽，可以得知这家店铺的皮革养护水准很高。 在这种高水准的清洁养护之下，包包之上原主人所遗留的信息基本上趋近于零。 可以毫不夸张的话，这种东西目前的唯一价值就是二手商品，几乎不可能被当成决定性证物出庭定罪。 将剩余的两个包包都拿出来，虽然老板的保养水平参差不齐，但是包包上原主人的一切痕迹也全都被清除掉了。 包包这种皮革制品尚且如此，那么耳环、项链这种金属制品就更加容易消除过往痕迹了。 证物的特异性已经完全丧失，那么就只能通过其存在的位置信息去做逻辑推理了。 这四种证物，香奈儿挎包有3只，手表4块，耳环12对，项链8条，光从数量上就可以看出，包包和手表不管是从价格还是款式上来说，都是存量稀少的。 至于耳环和项链，虽然不能说它们是烂大街的货品，但至少也不是普通人随便能够消费得起的东西。 由此反推犯罪成员1号的心理，他在出售耳环和项链的时候，对于店铺的选择应该是最随意的，甚至有可能两件物品同时卖给了一个老板。 至于包包和女士手表，不仅可供选择的店铺少，出售的时候店家肯定会仔细验货，看看是不是赝品。 如此一来，这名团伙成员在店铺之内停留的时间就会过长，若是团伙首领对团伙成员的约束性太强的话，那么他这种长时间的停留就会存在巨大的风险。 这样的举动不仅会让他私自外出的行动暴露，还可能会让二手商店的老板更容易记住他的长相特性。 为了避免这种困境出现，那么在出售包包和手表的时候，他一定会选择那种不问东问西的店铺，甚至还可能会将物品的售价压到很低。 最为极端的一种情况，就是他会以项链和耳环为敲门砖，成为一家二手店铺的常客，在形成销赃默契之后，后面的东西就容易出手了。 虽然在一家店铺出售赃物的行动非常的容易暴露自己，但这种敢于收赃物的店铺，在心怀鬼胎的情况，嘴一般都会很严，并不会轻易的出卖自己的老客户。 这些个情况，每一种都有自己的优缺点，如何选择，就看那名犯罪成员1号的个人习惯倾向了。 仔细看了一下项链和耳环上面的店铺标签，两种商品同在一家的店铺的情况出现了三次，但是这三家之中并没有出现包包和手表的信息。 基于这样的初步排除，犯罪成员1号通过逐步抛售手中的赃物养老店的情况就被排除了。 在犯罪成员1号小心销赃包包和手表的前提下，项链和耳环到底是分开销赃还是一起销赃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剩余的这7家二手店铺是接下来排查的重点，同样也是去寻找马玉树那块手表的重点。 按照犯罪成员1号的销赃特点的话，他重复在包包二手店铺销赃的可能，还是非常大的。 毕竟在选择了一轮销赃店铺之后，根据出售包包和女士手表的经验，出售包包和手表的店铺已经变成安全区域，有利于后续销赃。 由于女士手表和男士手表的冲突性，犯罪成员1号大概率是不会选择同一家销售两种性质的手表。 第25章高仿中的精品 当然了，若是犯罪成员1号仅仅只是流窜作案，并不是l市本地人的话，那么他一定会选择在全新的店铺出售男士手表。 接下来的办案难度，就全看犯罪成员1号的习惯到底如何了。 “你这些东西找得非常好，我确实从中找到了非常多的灵感。 现在我有一个新的赃物需要你重新寻找一下，重点是在这7家店铺之中，另外就是除去这16家店铺之外的其他店铺，也要重点排查。” 在对钱书豪的工作成果进行表扬之后，第五正便向其派遣了新的任务。 第五正开始查验证物，随后便陷入到一种长久的沉默之中，钱书豪也知道第五正是在仔细的分析其中的线索，所以他也跟着第五正的节奏子在一旁默默观看。 可是当第五正将面前的所有赃物分门别类的摆好之后，他就显得越来越糊涂了。 这一共16家的店铺，真的能够从中分辨出哪家是真的赃物，哪家是假的赃物吗？ 正在兀自沉思的钱书豪，突然听闻到第五正对于他的表扬，整个人便莫名的亢奋了起来。。 虽然不是太明白其中的所以然，但既然第五正表扬了他，那么就说明他的努力是有价值的。 只要能够为第五正在办的案子出一份力，再从中获得那么一丢丢的办案经验，这就已经值得欣慰了。 “那是当然，我可是l市的侦探社社长，没有几把刷子怎么行！ 来，让我看看，到底又要找什么东西。” 一边相当嘚瑟的自夸，钱书豪一边拿起洗出来的相片看了一眼，只是瞧了几眼，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大神，这表，好像有问题啊。” “什么？光凭几张照片，你就能够看出这表有问题吗？” “那是当然。劳力士的绿水鬼我可是有一块的，明显感觉就不一样。当然了，有可能是这人的拍摄手法有问题，外部光影或者是曝光的问题，使得这块表看起来怪怪的。” 为了向第五正展示自己的绝佳眼力，钱书豪好好的显摆了一下自己的专业知识。 当然了，这话在第五正听起来也是迷迷糊糊的，此时的第五正耳朵之中只回响着一句话——劳力士的绿水鬼我可是有一块。 对于这种有钱人的直觉，第五正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在迟疑了那么零点几秒钟之后，他便采纳了钱书豪的观点。 “当真？” 虽然已经采纳了钱书豪的观点，但为了防止钱书豪仅仅只是在装逼，第五正还是略显谨慎的确认了一句。 被第五正这么一质疑，钱书豪的积极性明显受到了些许的打击，不过这查案嘛，总是要怀疑这怀疑那的，这种短暂的挫折，反而刺激除了钱书豪更大的冲劲。 “这块表在一般人看来和真品无二，但对于我这种将劳力士给带吐了的人来说，那就很难瞒过我的这双眼睛了。 若是要给出什么证据的话，我只能说是一种艺术品独有的韵味感让我产生了一定的警觉。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行家去欣赏某位艺术家的作品，他首先看的肯定不是笔法，而会去关注一幅画给人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就是我对这块手表的怪异感。” 心中强大的冲劲和自证冲动，使得钱书豪的话语多多少少带有一些凡尔赛的感觉。 既然钱书豪都这样了，那么第五正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若是这只手表是高仿中的高仿的话，那么不管犯罪成员1号是在相同的店铺里面进行销赃，还是在全新的店铺之中进行销赃，他的这种举动都是异常显眼的。 不管犯罪成员1号有没有为这块手表辩护真伪，这块手表都会在二手店老板的心中留下很深的印象。 甚至只要这种高仿表在l市之内出现的不是太多，这块表都完全有可能成为一件具备特异性的赃物！ “现在重新分配一下任务，除了这3家店铺以外，你重点去排查其余16家以外的二手-商铺，次要排查另外的13家二手-商铺。” 采用兵分两路的模式，第五正选择了概率比较低的连续出售模式，让钱书豪则去排查其余的店铺。 这样的任务分配，除了有合理分配人力资源的考虑以外，第五正也想要看一看，能够被犯罪成员1号给选中销赃贵重物品的店铺到底长什么样。 这样的了解，能够帮助第五正继续完善某些细节上的分析，虽然帮助也不是太大，但好在聊胜于无。 这种像是合作调查的任务，也使得钱书豪显得万分的亢奋，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够与第五正一起开展行动了，虽然并没有一起调查同一间店铺，但是这种与大神并肩同行的感觉还是让他感到万分的亢奋。 “没问题。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调查一遍。大神也可放心，在调查相同店铺的时候，我绝对不会让相同的人重复进入的。” 也不知道是在保证一些什么，钱书豪在说了一通之后，便自顾自的下楼离开了。 l市并未因为个别人的紧张氛围而表示出任何的压抑氛围，无风无雨的日子总是那么的让路人感到惬意，临近晚饭时分，路边的各家饭馆小摊都已经进入到忙碌的状态之中。 三家拥有香奈儿挎包的店铺，分别是宏鑫寄卖行、乐阳寄售和鸿祺典当行。典当行和寄售行的行业性质完全不同，典当行属于特殊工商企业，通常都是以车辆和房产做抵押贷款的；寄售行则属于一般商贸行为，主营业务是寄存代-销。 但在一般人的印象之中寄售行和典当行都属于当铺，所以两者在行业业务上都是相通的，典当行以抵押贷款为主，偶尔收一些二手奢侈品，寄售行则主要收二手奢侈品，偶尔干一下抵押贷款的业务。 在典当行之中要么是做抵押贷款，要么就是低价出售，在寄售行则可以自定义一个较高的二手价在店铺之中寄售。 若是以当前思路去考虑的话，犯罪成员1号可能会因为图省事的缘由低价出售香奈儿挎包，那么不管是典当铺还是寄售行，都是能够让其满意的。 可相对于寄售行来说，典当铺的现金流会更加的充足一些，就算走账使用现金也会显得非常的方便，所以第五正首要的探测目标就是这家鸿祺典当行。 鸿祺典当行外面的装潢看起来就像是一间普通的商户，只是居中一个繁体的“當”字让其感觉立马变得不一样起来。 进入到大堂之中，并无任何屏风遮挡，更没有比人还高的柜台显示出当铺的高人一等，整体看起来，其实与商城一楼奢侈品专卖区的布局差不了多少。 只是柜台后面站立的美女服务员看起来更加的精明，绝当物品展示柜里面的东西全都凸显出二手的气息。 在第五正空手走进来的时候，大厅之中的业务经理便已经将他全身都给打量了一遍，就第五正身上的这种气质，既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来预估谈价，又或者是一些普通的二手物品购买者。 “欢迎光临，请问是有什么心仪的物品需要挑选吗？” 业务经理虽然看不懂第五正为什么而来，但基本的客套话术还是张口就来。 来当铺的，一般都是过来抵押典当的，可这名业务经理张口就问是不是来购物的，这种完全给客户脸上贴金的行为，也让第五正对这家典当行的业务能力有了一定的认知。 越是专业，也就越是圆滑，越是会刻意隐瞒过往客户的信息，想要从她口中得知一些具体的消息，那可就要多花很多心思了。 “也没什么，就是想要典当一些东西，先过来问一问行价，如果还算合适的话，那么以后就能合作愉快了。” 对于这种违约5天就能够活当变死当的地方，最好的方式就是与其建立良好的利益关系，如此才能获得他们的奉承，随后想要进一步的打探消息，将会获得更多的便利。 第五正此番是有备而来，听在业务经理的耳中也确实有些份量，不过业务经理丰富的行业经验可不是一个摆设，更不会轻信第五正的一面之词。 在一般情况之下，来典当铺抵押东西的，基本上都是走短期贷款的路数，即通过抵押高价值物品来获得当铺短期资金的支持。 可第五正此时的口风，听起来就像是过来走赃一般，不过第五正身上又没有那种浓重的匪气，看起来更不像是那种变卖家产的败家子。 这种与预期印象完全不符的现象，自然会引起业务经理的警觉。 说得通俗一点，第五正这是在行家面前露怯了！ “先生真是说笑了，若是您需要大笔短期资金支持的话，大可以将所需要典当的物品全部带过来估价，我们公司虽然不大，但区区几百万的货款，我们还是能够吃得下的。 另外，如果您拥有某条长期二手货源的，这其中的规矩可就深了。” 对于第五正这个言语轻浮，大概率是来捣乱的顾客，业务经理的此番提点可以说是非常委婉了。 这名业务经理也充分相信，若第五正仅仅只是过来搞笑的，那么她的这番话足以委婉送客。 从起先的微笑迎宾，到现在的微笑送客，这样的态度转变第五正心中也是门清，也让他意识到可能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第26章话术 “这是我的那批东西，你看值多少钱吧。” 迫不得已，第五正只能提前亮出早已准备好的照片，将那堆包包、名表、黄金首饰全都亮了出来。 第五正如此轻描淡写的亮出了十几万的东西，让业务经理的瞳孔猛地一缩，其脸上的神情在闪过一瞬间的尴尬之后，便再次堆满了笑容。 “不知道您是想要获取短期资金支持，还是想要彻底出售这批货物？若是有必要的话，我们甚至可以提供上门回收服务。” 业务经理根本就没有问这批东西是不是来路不正，似乎并不想进一步的刺激第五正这个大主顾。 面对业务经理态度上的转变，第五正也不可能真的将钱书豪买回来的东西就这样贱卖了。 “这批东西里面有一些高仿品，你们这里收高仿品吗？” 第五正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暗访高仿绿水鬼线索的，所以便将话题直接引导向了这个方向。 一听这话，业务经理的面皮明显就是一跳，因为第五正刚刚拿出的那张照片确实太过于震撼了，在大量黄金首饰的暗示之下，她便下意识的认为照片中包包和手表都是真品了。 如果这其中有高仿假货的话，那么在项链、耳环之中出现镀金水货的可能性便不再为零。 名牌包包和手表的保值性还是可以的，黄金首饰若不是名家出品，基本上只有黄金本身保值，如果第五正的这批货里面真的水货横行，那么第五正所出示的这批货基本等同于一堆垃圾。 “不好意思，您可能并不懂二手市场的行情。 高仿和镀金首饰的作用，本来就是供给哪些买不起正品和高纯度黄金首饰的顾客。不仅是崭新正品，这类顾客的价格忍受能力，也远低于正品二手价格。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二手高仿产品和镀金首饰，翻新成本可能都高过其本身的价值。这种二手水货，其实和路边的杂牌已经没有任何的区别。 谁又会聪明到去购买二手水货呢？ 若是您真要抵押出售此类物品的话，我们也不是不能收，只是价格可能会有点低。” 由于第五正的口风示意这批货里面有假货，并不是全都是假货，所以业务经理在解释的过程之中，还算是比较有耐心，也显得十分的委婉客气。 业务经理此番言论透露出鸿祺典当行对于二手高仿的态度并不友好，甚至是轻视，至于后面所说的可以低价回收，估计是一种低价拒收的礼貌策略。 这样的态度，若是犯罪成员1号近期有拿那块高仿绿水鬼过来出售，必定会被这位业务经理给当成反面教材记下来。 既然如此，那么第五正便准备以此为突破口，设计一套话术来套他的话。 “高仿也有工艺水平的高低，若是那些几乎能够以假乱真的高仿产品，其回收价值也很低吗？” 第五正直接将高仿绿水鬼的特征给概括化，意在局限业务经理的思维方式，使其思维重点放在精品a货上面。“东西弄得再真，它也是假的。既然是假的，那么品牌赋能的价格它就不会享有，卖的再贵，又能贵到哪里去呢？ 对于二手水货，基本上都是批量销售的，谁又会去在乎一批杂牌货里面，有没有一两件的品质是强于名牌的呢？ 对于哪些能够买到质量杂牌货的顾客，我们通常称其为幸运儿，想来您也未曾见过有那位商家会专门对这些幸运顾客额外加价出售吧。” 对于第五正这个外行，业务经理的耐心似乎已经快要耗尽了。又或者仅仅只是觉得第五正太不懂规矩，连东西都没有拿出来就已经开始漫天要价了。 他们典当行主要提供的是抵押贷款服务，收的是短期贷款的高额利息，谁有心情和你在这里浪费口舌，讨论二手水货是不是应该根据自身的品质区别销售？ 眼见面前的业务经理已经有些不耐烦，第五正也知道刚刚那张照片所形成的心理耐心值已经快要失效了。 既然这名业务经理对于二手商品的价格区间不感兴趣，那么第五正便准备让他感兴趣一点。 “看来您对于这些创业项目好像不是太感兴趣，想来这应该就是贵公司的一块业务短板了。 我的一位朋友是专门做高仿手表生意的，最为擅长的就是将不同品质的高仿手表卖给不同需求的顾客。 若是贵公司有大量高品质a货手表的话，我的这位朋友很有兴趣与你们进行合作。” 这样的话术，既有与鸿祺典当铺合作的意愿，也进一步将a货的类型圈定在手表这个狭窄的范围之内。 若是这样还不能套出有效信息，那么就说明犯罪成员1号大概率没有在鸿祺典当铺出售绿水鬼手表了。 “你到底是来卖东西的，还是来买东西的？” 听闻到第五正口风的再次改变，业务经理明显已经有些不悦了。 “既是卖东西的，也是买东西的，财富嘛，不都是这样折腾出来的吗？如何更大程度的攫取利润，不是我们商人的必修课吗？” 面对业务经理的这种质问，第五正仅仅只是微微一笑，回答的相当从容。 “关于手表的二手a货，我们这里确实不多，估计不能进行有效的合作了。若是您有抵押需求的话，就请下次带着具体货物过来详谈吧。” 面对淡定自若的第五正，业务经理也感到有些无语。不过，毕竟上门是客，来的还是一名可能的经销商渠道，所以她依旧耐着性子去应付。 “劳力士的a货有吗？我们那里有大师傅，可以很好的修复和加强a货的质感。” 眼看本次的对话已经要结束了，第五正也只能最后争取一下了。 “没有。” 随着业务经理最后一句干巴巴回应的结束，本地的试探过程也就彻底的结束了。 事实证明，暗访的结果虽然比较明晰，但暗访的过程不是很顺畅。 不熟悉典当铺行情是陷入被动的最主要诱因，下次应该化被动为主动，以购买手表类绝当物品的方式进行话题编排，这样话题的推进应该会更顺畅一些。 很快来到第二家乐阳寄售之中，第五正立马进入到一个购买者的身份之中，刚一进店铺，便扑在了货品展览柜之上。 “你们这里有没有劳力士？越便宜越好。” 察觉到店里面唯一的个体户老板凑了过来，第五正便略显急切的询问了一句，他整体透露出来的气质，就是那种特爱占便宜，同时也极其虚荣的感觉。 第五正这种情绪上的表现，外加上他穿着上的普通，这些特质落在寄售行老板的眼中，那就是一块妥妥的大肥肉。 没见过什么世面又爱装逼，这样的人不宰你宰谁呢？ “呦。这位小哥，挺有品味的嘛。都说名表是一个男人的脸面，您这气质确实和劳力士挺配的。” 寄售行老板四十多岁的年纪，半秃的脑袋配上他那浑圆的大脸，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精明的感觉。 “快点将表给拿出来，合适就卖，不合适就算了。” 第五正故意表现出一种急切和不耐烦的感觉，就是不想让寄售行老板有太多的思考空间，这样他才会按照第一印象去采取策略。 “这位小哥，这不是巧了吗？我这里刚好有一块绿水鬼，正好附和小哥您的气质。” 并不想让面前这个耐心略显不足的大肥羊扫兴，身为个体户的寄售行老板显得相当的热情，满脸堆笑的将一块绿水鬼从展台的某个角落里面拿了出来。 一听是正品绿水鬼，第五正便是一愣，他身上的这套行头非常一般，并不像是那种能够消费得起正品绿水鬼的样子。 一个如此精明的个体户老板，怎么可能会向他推荐这种明显超出自身价位的产品呢？ 下一个瞬间，第五正的心头便飘起了一丝亢奋的感觉，因为他突然联想到了钱书豪对于马玉树那块绿水鬼的评价——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块绿水鬼已经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也就是说，这位寄售行的老板应该也有一块同样能够以假乱真的绿水鬼，此时的他正准备拿这块绿水鬼来宰肥羊！ 至于两块真品a货是不是同一块，那就要看接下来的进一步试探了。毕竟对于这种敢于收黑货的个体户老板，想从他的嘴里面套出真话，确实有点难度。 “没想到你这种店子还有真货，不过真货太贵了，搞块a货就行。” 基于既定的试探策略，第五正便对面前的这位个体户老板采用了一招欲擒故纵的计策。 第五正的话术确实非常有效，此言一出，立马让面前的个体户老板面孔一僵，他也有点意外，这个看起来略显虚荣的小年轻，竟然能够直言拒绝一块正品劳力士。 按照一般的情况，在虚荣心的驱使之下，一般人很难直言自己用不起正品劳力士，最多就是将计就计的拿起手表看上几眼，然后再略显遗憾的说这块手表不符合自己的气质，以此来挽回自己的面子。 第27章贪婪使然 在寄售行老板看来，第五正此时直言拒绝了二手正品，那么就说明他的经济实力其实并不怎么雄厚，应该不是一只肥羊。 不过，羊再瘦也能有一把骨头，一个人的消费潜力到底能到多少，还得看商家怎么调动他的消费欲望。 “这位小哥，不瞒您说，我们这是一家小店，那种好的正牌二手怎么会拿到我们这里来寄售呢？ 我店里的这块绿水鬼，就是一块被转手了n道的东西，由于被使用的时间太长，磨损得确实太严重，所以已经不是太值钱了。 所幸的是，这块手表的外壳保养还算周到，可谓是物美价廉，不知道小哥有没有兴趣？” 一计不成，寄售行老板也不介意从其他方向去迂回包抄第五正，争取将其掌控在自己的股掌之间。 一听这话，第五正便更加肯定这位个体户老板是想要宰肥羊了。 “还有这种好事，拿来给我看看。” 仿佛真的万分亢奋一般，第五正连忙急切的催促了一句，甚至还伸手去拿寄售行老板手中装绿水鬼的盒子。 这种仿佛入套的感觉，也使得寄售行的老板嘴角浮现出了一抹略显得意且轻蔑的笑容。 只是这种面部的微表情混在他那笑颜如花的大脸之上，一般人看不出来就是了。 待得第五正将盒子打开，那只“n手劳力士”便完全展现在他的面前，九成新的外表，让人丝毫都看不出是一只n手正品。 “这……保养得也太好了吧。” 为了配合面前的寄售行老板演戏，第五正也只能故作惊讶的感叹了一句。 不论是在第五正主动拿走手表盒的过程之中，还是在第五正略显疑惑的当口，对面的寄售行老板的脸上都没有任何的波澜。 这种镇定自若的表现，足以说明他非常熟练于去忽悠像第五正这样的新手。 “这你就不懂了吧。一块手表的外壳新旧，并不是判断一块手表使用时间长短的关键，唯一能够判断一块手表使用年限的，就是其内部机芯的磨损程度。 若不是更换机芯太贵，这块看着如此新的绿水鬼，也不会轮到我这间小店来出售。” 可谓是张口就来的寄售行老板，相当熟练的忽悠着第五正，就是赌面前的小年轻不可能将这只高品质a货给拆开来检查。 就算哪天第五正心血来潮让人给拆开保养机芯，那又能怎样呢？东西都已经卖出去了，还能让他退了不成。 再说了，这小子给人保养，又不会全程陪同，还不是等同于暗箱操作，怕个蛋，尽管忽悠就是了。 “很好。很好。我要的就是这种性价比极高的二手真品。” 就像是被成功洗脑了一般，第五正相当嘚瑟的表现着自己满意的态度，只是会时不时的瞟对面寄售行老板几眼。 一听第五正果然上当了，寄售行老板整个人的气质也显得快乐起来，看向第五正的眼神不说多么的鄙夷，但看向冤大头的眼神总是有些的。 “都说相遇就是缘分，这块绿水鬼在小哥那里一定会发挥出它的最大价值。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矫情了，直接给小哥一个大大的优惠，就半价给你了。” 装作惺惺相惜的样子，寄售行老板略作慷慨的将手表递给了第五正，脸上甚至还有一些比较做作的肉疼神情。 “老板竟然如此的豪气，果真是我道中人，真是慷慨至极。如此美好的瞬间，怎能不与人分享一番呢？ 我这就让我的朋友过来看一看我最新的战利品，若是他也在这里看到一些心仪物品的话，也算是给老板您引流了。” 在自顾自的说完这番话之后，第五正便拿出手机给钱书豪发了一条语音，让他一起来品鉴这块“正品绿水鬼”。 对于第五正这种也不知道是真性情还是有其他阴谋诡计的举动，寄卖行老板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过，考虑到第五正这只肥羊如此的好忽悠，那么他的朋友又能够聪明到哪里去呢？来了不是一样的忽悠吗？ 话说，今天他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呐， 肥羊竟然一只接着一只的往这边来。 这难道是要发一笔横财的节奏吗？ “多谢小哥的客户引流，既然小哥如此的慷慨，那么我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这块绿水鬼就给小哥再压五分的利润，以四五折的超低成本价卖给小哥。 若是以后您和您的朋友有什么需求，给我打个电话就行，我一定随叫随到。” 感觉自己成功抓住一群肥羊的寄售行老板，这就要催促第五正赶紧下单。 所谓生米煮成熟饭，离柜概不负责。虽不至于三年不开张，但开张吃三年的生意，寄售行老板还是有这个胆量去做的。 “小事小事，我和我的兄弟待会还有继续看一看有没有其他入眼的东西，若是有的话，还望老板待会也能够多多优惠一下。” 开什么玩笑，他第五正来此是寻找具体线索的，又不是来消费的，怎么可能轻易付钱？ 第五正延迟付钱的举动虽然让寄售行的老板有些不悦，但正所谓放长线钓大鱼，若是一旦惹得这只大肥羊不高兴了，那可真就是得不偿失了。 “小事，小事。小兄弟，来来来，我这里除了有劳力士，还有其他一些性价比极高的手表。 老是戴一块表多枯燥啊，经常性的换手表，才能更加凸显咱的经济实力嘛。 若是小兄弟手头不是太充裕的，我们这里还有分期付款服务，保证让小兄弟满意。” 如今已经将第五正当做大肥羊的寄售行老板，可谓是红光满面的向第五正推销着一些一眼假的手表。 看他这架势，似乎已经准备将更多的假货卖给第五正。 在等待钱书豪到来的过程之中，寄售行的老板在全心全意的扩大自己的生意版图，第五正也从寄售行老板的讲解之中获得了很多二手商品的知识，可谓是双赢。 十几分钟之后，开着自己的代步车急速赶来的钱书豪便到了，当一身珠光宝气的富二代进入到这间小小的私人寄卖行的时候，寄卖行原本惬意的脸颊瞬间就垮了下来。 看了看依旧审视着店中各类物品的第五正，寄卖行老板的嘴角也终于挂上了几丝苦笑。 没想到玩了一辈子的鹰，最后却被鹰给啄了眼睛。这个演技出众，最终还能够不动声色的小年轻，他不像好人那！ “小兄弟，你那兄弟身上的穿着，可能都要超过我刚刚给您推荐的所有东西了吧？您这样消遣我，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心中已然有些愤愤然的寄售行老板，冷言冷语的陈述了这么一句。 这种等同于不打自招的举动，也让第五正可以开展自己的后续计划了。 “这件东西是高仿中的精品，我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你用这种东西来宰客，确实有些不道义。 在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对等条件之下，我让高手过来查验货物的举动，应该不算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另外，我之前说的也非常明确，如果货物都让我满意的话，最后才会一起结款。 如今看来，这只绿水鬼的报价，应该要更低一些了吧。” 攻心只在一瞬间，第五正在快速的占据道德制高点之后，便开始对寄售点老板采取了全面的心理压制。 被第五正给当面点出了宰客的动机，寄卖店老板凌厉的眼神也暗淡了些许，理亏的状态让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第五正。 “你若是中意这只a货，低价卖给你也是可以的，你也别说我不道义，生意场上的事情，靠得就是眼力劲，技不如人而吃亏，那也怪不得谁。” 寄卖行的老板在硬了硬自己的底气之后，便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当初那个用这只精品a货手表来你这里骗钱的人，应该也被你如此训斥了一顿吧。” 几乎没由来的，第五正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瞬间打得寄售行老板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种先入为主的话术，也是在尽量还原当初的售卖场景。毕竟犯罪成员1号应该不清楚这块手表是赝品，拿来典当的时候绝对会以真品的形式进行售卖，这样的举动看在寄售行老板的眼中，那就是在故意诈骗。 “怎么，那人也骗过你？” 在大惊之下，寄卖行老板下意识的回应了这么一句，但很快便停了下来，因为他突然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小年轻的来意似乎显得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难道这小年轻是当初那个买表人的某个仇家，又或者是和那个买表人一起做什么套路生意的不成？ 一念及此，寄卖行老板的戒备心瞬间就提升到了最高点。 这样的正面反馈，言不在多，便可以携带出大量的有效信息。事已至此，手表的归属问题已经没有任何的悬念了，犯罪成员1号曾经就在此处寄售行出售了高仿绿水鬼手表！ “你这个店铺的监控保留多久？是一个月还是三个月？”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之后，第五正便直接询问出了他最为在意的一个问题。 若是能够通过本店的监控找到犯罪成员一号，那么就可以顺藤摸瓜的攻破整个犯罪集团了！ 那个如迷雾一般笼罩在第五正心头的神秘犯罪集团，马上就要在阴沟里翻船了！ 这种仿佛历史性的一刻，甚至让第五正的心跳都罕见的加快了不少！ “你问这个干什么？大家做生意的，这些朋友之间的隐私是最为重要的，你不要问太多好不好。” 寄卖行的老板根本就不明白第五正突然转转话题的缘故，只是对第五正突然刨根问题的态度感到十分的不满。 第28章虚假的快乐 刚刚寄售行的老板还是一副碰到肥羊的感觉，可宰着宰着，却发现自己竟然落入到肥羊的圈套之中。 若真被面前的这个小年轻给套路了，那可真比吃屎还让人感到难受。 此时此刻，别说探讨什么监控留存的问题了，寄售行的老板都想要将第五正给立即轰走。 特别是那个满身珠光宝气的男的，跟个狗腿子一样什么也不说，你难道是这小年轻请来的托吗？ 眼见面前的寄售行老板面色不善，为了防止场中的势态进一步的失控，第五正也没必要继续隐藏，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将其放在了柜台之上。 刚刚还准备行雷霆之事的寄售行老板一见面前的证件，立马换了一副比吃屎还难受的表情，那样子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警察都来了，这手表是赃物的可能性已经没得跑了，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死了！ “老板。好好说话。只要你配合得好，这表的损失我双倍补偿。” 在一旁先是有些云里雾里，待得第五正拿出证件之后，钱书豪这才终于明白过来，这块手表应该就是马玉树的那块手表。 对于第五正一出手就快速找到赃物的本领，钱书豪说不敬佩那是假的，如今见到寄售行老板一副车被偷了的样子，钱书豪也知道要适时站出来发挥一下自己的作用了。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老板不就是害怕手表被扣押为证物，自己损失一笔成本嘛。这几个钱对他钱书豪来说，不过就是毛毛雨而已。 听闻到钱书豪的这番话，寄售行老板的苦瓜脸立马变成了苦瓜花，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块手表为他带来了100%的利润。 “这位小哥，看您这话说的。正所谓警民一家亲，我一定如实转告这块手表的所有线索！” 见到寄售行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举动，第五正也没有任何意外的感觉。 贪婪是人性之中的顽疾，犯罪成员1号虽然在挖空心思的售卖赃物，但是他的精明却阻碍不了其他人心中的贪婪。 想来那名做事严谨的犯罪首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犯罪大计，竟然会毁于他手下的贪婪，被这世俗之中最普遍的贪财情绪所暴露。 又或者，仅仅只是因为那帮犯罪分子之前成功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在后续的行动之中就变得松散且随意了。 “在调取监控之前，先说说看吧，你是在什么时候遇见这位销赃人员的？他都有些什么明显的面部或身体特征。” 在给李文兴发出一则短消息，让其来提取视频证据之后，第五正便开始继续了解自己想要知道的细节。 若是对方有什么明显的外貌特性，这样的明显特征对于后续的抓捕行动将会非常的有利。 “当时那人还想要坑我，说这块手表是真品，像我这种老江湖，怎么可能会轻易上当，二话不说就直接将手表给拆开了，在随意点出几处机芯之中的工艺差别之后，这单小买卖就成了。 也正因为如此，虽然时间有点久了，但是我对他的印象还是挺深的。也说不出什么具体的明显特征吧，主要当时他戴着口罩和帽子，将自己给捂得严严实实的。” 赚了一笔意外之财，寄售行的老板此时显得非常的惬意，回想起当初与那人斗智斗勇的经过，更是显得有些眉飞色舞。 寄售行老板快乐了，第五正却有些快乐不起来了，戴着口罩和帽子，脸部特征已经不可能从视频证据里面提取出来了，所能得到的就只有身高、体型特征。 以犯罪成员1号善于伪装的谨慎特征来推断，他十有八九也会改变自己的步幅特征，甚至会在衣服里面加垫东西，改变自己的体型特征。 如此一来，想要从影像资料这一突破点快速的逮捕犯罪成员1号，就变得有些不可能了！ “这个带帽子口罩过来的人，一共来你的店里面卖过几次东西？” 虽然知道是在白问，但第五正还是耐着性子询问了一句。 “一次。大概一个多星期之前吧。” 寄售行老板回答的很干脆，甚至还额外补充了一下大概的时间范围。 此时已经能够极大概率的确认，犯罪成员1号在同一家店铺之中只会出售一件高价赃物。 这种极其小心谨慎的举动，不仅让警方很难通过赃物直接找到他，更是让下次的销赃过程变得毫无规律可寻。 毕竟谁也不知道，犯罪成员1号下次的销赃地点到底是未曾去过的店铺，还是会选择已经验证过的安全店铺。 也就是说，当前犯罪成员1号的销赃路径还是随机性质的，根本就不具备任何重复规律性。 当前的后续调查办法，就是根据戴口罩、帽子销赃的特性，去倒查剩余15家店铺，从而具体确认其销赃轨迹。 虽然这样的收获相较于直接抓住犯罪成员1号有一定的差距，但总也算是一种有利推进。 再确认了监控证据的局限性之后，第五正便不再多言，而是让钱书豪仔细的对比了一下这块精品a货绿水鬼与马玉树照片中手表的细微差距。 对于这种精细的对比，钱书豪也不敢大意，仔细的看了半天之后，也只敢回应了一句“很有可能”。 虽然在刚刚旁听的过程之中，钱书豪已经大概确定这就是那块赃物，但谁又能够确定，会不会有另一名犯罪嫌疑人同样带着一块精品a货绿水鬼来换钱呢？ 由于有重金犒赏，寄售行的老板也在中途过来凑热闹，给出了一个八九不离十的肯定答复。虽然这样的回答，有点拍马屁的意味在里面。 当李文兴带着助手过来拷贝视频证据，钱书豪就显得更加的亢奋了，那种身临重案现场的感觉，使得钱书豪差点就要失态。 对于钱书豪这个外人在一旁晃晃悠悠的，李文兴本是有些反感的，但听闻他是第五正的朋友之后，便也只能任由他在一旁像个傻子一样东瞧西看。 甚至钱书豪死皮赖脸的以带路为借口，跟着跑了一路，将所有疑似店铺都跟了一遍，李文兴也只能劝慰自己要有耐心。 正所谓警民鱼水情，好歹这个衣着考究的年轻人，确实对赃物的寻找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大力量。 当李文兴等人要返回城南派出所了，钱书豪才依依不舍的独自开车离开了，在甩掉他这个大包袱之后，李文兴也不由自主的长舒一口气。 在长舒了一口气之后，李文兴这才意识到，第五正今天下午再次言明明天才会找他帮忙的，没想到大晚上的，他又拉他来加班了。 这种万分不守时的举动，难道就是天才的独有特性吗？ “第五正，你是怎么找到马玉树的手表的？这才过去这么一会，全市可有将近一百家当铺和寄卖行，想要将其给跑遍，总得花些时间吧。” 似乎瞬间就忘掉了钱书豪这号人物，李文兴对于第五正匪夷所思的寻找赃物能力，报以了强烈的好奇。 在此时的李文兴看来，此时的第五正无异于像是开了透视外挂一般的强悍。 “也没什么。只是提前让钱书豪按照李小晴失踪时的配饰，将l市所有的二手店铺全都寻找了一遍。 在拥有大量对比信息的情况下，外加上一点点的运气，我才会如此顺利的将疑似马玉树的手表给找到了。” 正在思考如何利用已知视频线索去抓捕犯罪成员1号的第五正，只是非常简单的回应了一句。 “一共16家嫌疑店铺，就算仅仅只是从中寻找，必然也会有一定难度的吧。第五正，就稍微透露一点搜索技巧吧。” 李文兴对于第五正的本领，还是穷追不舍。 “一部分的运气，外加上一定的推理吧。 其实越是谨慎的，他的行动规律越是好猜。毕竟他在行动之前，都会对预定的区域进行摸排，以此为依据，他才会执行下一步的动作。 如今看来，犯罪成员1号在售卖手中的赃物之前，必然预先调研过大量的店铺，后续的销赃店铺，都是从中挑选出来的。 例如说本次的排查过程之中，一共有三家店铺之中出现了香奈儿挎包，那么其中有两家是预先就有的，还有一家是犯罪成员1号出售的，在店铺之中有奢侈品的情况下，犯罪成员一号继续在其中售卖绿水鬼就显得有些理所当然了。 至于其他店铺的排除方法，都是根据我对其行为方式的猜测来做出排除的，今天只是运气比较好，才会显得如此的顺利。” 对于李文兴的求上进举动，第五正也毫不吝啬的教授了一些经验，这样的方法，也让李文兴虽然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似乎也能够窥得第五正行事方式的一些皮毛了。 “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以理性对理性，以人性菜行为，这样的方法确实很好。 不过，笨办法还是在所难免，今晚咱们看录像，估计是要熬一会夜了。” 心情大为愉悦的李文兴，便对当前的工作内容调侃了一句。 夜景深深，路灯和车流只是剪切城市的幻灯片，不完整的视界，让人永远也猜不透灯光的另一头到底在发生着什么，是正义的，是勤勉的，还是充斥着邪恶味道的恶臭。 城南派出所的灯从未熄灭，今晚只是更亮了一些。 第29章规则 经过大家的集体努力，总算是将犯罪成员1号销赃过程的录像给全部清理了出来。一如第五正之前所预料的那样，项链和耳环是一起出售的，其他价值较高的东西都是分开出售的，一共涉及四家店铺。 鸿祺典当行、宏鑫寄卖行、阳生寄卖行和泰阳寄卖行。 在典当、寄卖行业之中规定，若是不能拿出物品的购买凭证，那么就必须要出示自己的身份证，并且手写一份证明材料。 基本上没有任何的意外，在四家店铺之中留存的身份证号码都是假的，至于手写的证明材料，笔记鉴定也是左手写就的。 这些东西除了能够证明当铺和寄售行的老板是“善意取得”这些物品以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用处。 “这些当铺的老板，可真是够滑头的呀，连个身份证都不具体核实一下，完全就是在走过场。” 李文兴接过技术科反馈回来的信息，非常恼火的抱怨了一句。 “规则是死的，想钻空子有的是办法。有身份证明，那么必然就会有人帮助制造假证明。 正是因为那帮犯罪分子觉得自己善于钻空子，善于通过这些空子去逃避法律的打击，才会前仆后继的去犯法。 只要那些当铺的老板在收东西的时候让那人摘下一次口罩，又或者稍微认真核实一下登记身份信息，这个敢于销赃的犯罪分子，咱们就能够将其给逮住了。” 不能顺着这条线索逮着犯罪分子，曾雅言此时也感到十分的气恼，不由得跟着抱怨了一句。 “一如你所说的，规则是死的，想钻空子有的是办法，就算那帮当铺的老板有这方面的要求，那名犯罪成员也会予以克服的。 例如说，他谎称自己感冒了，又或者是患了严重的过敏性鼻炎，不能摘口罩，身为一个素来以和气生财著称的当铺老板，又怎们可能会继续强求呢？ 至于对于身份证件的核实，如果老板有类似要求的话，这名犯罪分子也可以以谎称是拿错了过期身份证，找个借口就直接离开了。 甚至不用假身份证，直接随便打印一张假的收款凭据，不一样能够将其给敷衍过去吗？ 可以说，只要当铺的老板不和钱过不去，那么想要销赃的人是绝对会找到合适销赃路径的。” 对于身旁两人的抱怨，对此看得更加现实透彻的第五正，便出言提点了一句。 “说得也是。能够有销赃的，就有专门收赃物的，都是吃作奸犯科这碗饭的，确实不可能通过一两条规定就给禁绝的。 说到底，还是人性中的贪婪在其中作祟。” 见惯小偷小摸，对于人性也有一些初步感悟的李文兴，对此表示了赞同。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随着警察抓捕手段的不断升级，犯罪分子的犯罪手段其实也在不断的更新换代，确实是让人头疼。 相较于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第五正更加关心的还是这四家店铺的分布情况，其在某种程度上或许能够反应出犯罪成员1号的隐藏地点。 在地图软件上输入四家商铺的名称之后，第五正也有些沉默了，因为这四家店铺分别分布于l市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只要那个犯罪成员1号不是个傻子，他是绝对不可能会住在市中心的。 这样的选择，说明了犯罪成员1号确实是在有意挑选店铺的位置，但这种挑选的目的为的就是要避开后续追查的可能性。 似乎谨慎到令人感到窒息的节奏，充分显示出他的反侦察能力堪称一流。 对于这种几乎不会留下任何破绽的行事方式，普通的心理分析，又或者是行为动机分析，其实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过，就算犯罪成员1号再怎么厉害，他也有一个最为重大的破绽，那就是他会去贩卖赃物！ 只要他继续在l市贩卖赃物，那么第五正便有这个信心能够将其给抓住！ 不过，这种全城铺网的抓捕方式也存在严重的缺陷性，那就是那伙杀人藏尸的犯罪分子必须要在l市之内犯下新的案子，那名喜欢倒卖赃物的犯罪成员1号也必须要从受害者身上获得有价值的赃物，然后拿到l市的二手店铺之中进行销赃。 也就是说，若是那帮杀人藏尸的犯罪团伙仅在l市犯下了两起刑事案件，随后便流窜到本省的其他城市继续犯案，那么在l市后续部署的所有抓捕行动都将没有任何意义！ 并且只要稍微思考一下，犯罪成员1号贩卖手表赃物的时间段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在间隔如此长的情况下，你很难笃定他们会在l市继续犯下第三起命案。 一时之间，仿佛陷入到穷途末路的第五正，也显得有些焦躁了。 在见识过马玉树的失踪特性之后，像这种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案例被发现，是一定会存在时间迟滞性的，若是就这样跟在犯罪团伙的后面不断慢一拍破案的话，恐怕永远都无法抓到那帮人的蛛丝马迹。 这一起人间蒸发式的连环失踪案，似乎进入到一种完美犯罪的节奏之中！ 在头疼了片刻之后，第五正便不再继续纠结于犯罪团伙的隐蔽性到底有多强了，而是开始重新梳理整个案件的流程。 毕竟就算那帮犯罪团伙不断的流串作案，总会让他们遇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这些地方，大概率就会成为他们露出严重破绽的所在。 另外，这帮犯罪分子可是有一个既定犯罪理念的，那就是他们的目标是那些道德失衡人群，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了解一个陌生人，这样就会形成一个时间差，或许，这就是后续破案的关键所在。 就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看，前5座城市每一座都只确定了一起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案，至于还有没有更多起案件没有被发现，目前还未可知。 若是假设前5座城市平均一起的话，那么l市目前已知发现的两起，就是一个特例，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着某种象征意义。 这样的情况，要么是马玉树和李小晴这两个目标是被某名犯罪成员给同时发现的；要么就是因为这帮犯罪成员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杀戮过程，选取对象的时候也更加的放松，作案的频次也因为熟练度的提升而相对增加了。 甚至从l市之内发现受害者赃物这一点来看，犯罪成员1号的谨慎程度明显是下降了的，毕竟最为谨慎的方式，就是不出售任何的赃物。 这种整体放松情绪所引起的内部成员的部分懈怠，同样也是促使这个团体开始出现各种破绽的诱因。 或许，在下一座城市，他们之中的犯罪成员2号、3号也会在所过之处留下一些致命的破绽。 一念及此，第五正紧绷的一根神经也渐渐的松弛下来。 凡是人造之物必有缺陷，凡是人群组织必有短板，这种在绝望之中微微漏出的一点希望曙光，让第五正也只能选择继续去相信自己之前的有关论断。 想要永远寂静无声，其难度无异于登天。 再次重振了信念，该面对的问题第五正还是要去面对的。 就目前已知的这7起失踪案件，除了在l市发生的两起失踪案件出现了一点点的赃物破绽以外，可谓是毫无破绽可言。 这样的现状，完全反映出了这名犯罪首脑绝佳的计划规划能力，更是说明在这位犯罪首脑的带领下，团队成员的执行能力也完全可以用精锐去形容。 在之前的推测过程之中，第五正就曾经猜想过，单独的犯罪成员，当他们单独行动的时候，必然不可能像在团体犯罪之中那么的精密，可以犯罪成员1号的独自行动能力来看，这样的猜测或许是错误的。 至少目前看来是错误的。 又或者说，就算犯罪成员的单独行动能力没有其犯罪首脑强悍，但是在犯罪首脑的耳晕目染之下，他们的水平也是极高。 例如说犯罪成员1号，不仅让销赃的过程刻意营造成为随机模式，甚至还为了防止警察做全城排查，直接利用帽子和口罩遮住了所有的面部特征，甚至还可能在衣物内加垫了能够改变体型的东西。 这种连续设置两道保险的行为，足以窥见犯罪团体内部的严谨程度！ 继续瞟了一眼电脑屏幕之上的店铺分布图，第五正的脑海之中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违和感，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在本能的觉得自己的推理哪里出现了问题一样。 继续盯着电脑发了一会呆，第五正脑海之中的另一种可能性便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犯罪成员1号的两道保险形式，就是在预演了警方的查案手段之后，刻意为警方设置的两重障碍。 第一重障碍是赃物的搜寻过程，第二道障碍是对于犯罪成员1号的抓捕过程。 将销赃店铺的选址做成是随机模式，并且在销赃之前还会再三确认销赃的物品在其他二手店铺之中存不存在同类商品，这就是为了给警察全城寻找赃物的行动设置障碍。 至于在销赃的过程之中戴上帽子和口罩，则是为了防止警察在突破他所设置的第一道防线之后，能够顺着视频证据找到他的具体行踪。 这样的双保险，可谓是谨慎之至，丝毫都不准备给警察任何的突破口。 可是这样的谨慎举动，同样也能够暴露出犯罪成员1号的某种心理潜意识，那就是他极有可能会在第一二轮销赃之后，继续在l市逗留一段不短的时间！ 第30章违和 若是犯罪成员1号仅在l市停留很短的一段时间，那么以其严谨程度，在完成第一二轮的销赃举动之后，其下一步行程应该就是离开l市。 在这样的大前提之下，为了安全起见，也只需要带上帽子、口罩，改变一下体型和步幅，防止警察的后续追查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必要费时费力的调研赃物的类同情况，也没必要煞费苦心的营造随机销赃的模式。 若是犯罪成员1号在l市的停留时间极端，所有时间仅仅只能用于处理李小晴和马玉树，那么犯罪成员1号大可以在抵达其他城市之后，再进行销赃举动，这样明显就会更加的安全。 犯罪集团在l市的长时间逗留，有或者说是犯罪成员1号在l市的长时间逗留，要么是因为在l市之内被犯罪集团标记了大量的道德失格人员，要么就是因为犯罪成员1号就是l市的本地人。 犯罪成员1号在自己所在的城市铤而走险的销售赃物，若是仅仅只是为了获得了一些犯罪上的快感，又或者是忤逆犯罪首脑的快感，这样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所以这样的情况暂时可以排除在一边。 那么当前的问题就很明显了，为什么犯罪集团在其他5市之内仅仅只是标记了一人，在l市之内却要标记两人以上的规模呢？ 这种略显不可思议的反常举动，或许在某种程度上推翻了第五正之前所默认的有关于犯罪集团的行动逻辑。 整个犯罪团体，并不是在进行流窜作案，在l市之前的五次犯罪，其关系并不是串联的而是并联的。 也就是说，那名犯罪首脑在之前5座城市之中的行为仅仅只是一次预演，是对于五座城市之中犯罪成员的一次考核，他的最终目标，其实是l市，这座或许和他有着某种千丝万缕联系的城市！ 这样的一种预演，即是一种投名状性质的筛选，同样也是对选择成员的一次考核，只有成功通过考核的成员，才能来参与l市之中所举行的最终盛宴！ 这样的一种可能性，也与当前所知的情报，犯罪成员的整体素质极高，犯罪成员的单体素质也是极高，能够彼此逻辑自洽。 综上所述，存在于l市之内的失踪现象，并不是某个无关紧要的城市节点，而是犯罪成员们汇聚的终点！ 在l市之中并不会只发生一两起恶性失踪事件，有可能会造成一种血流成河、人人自危的可怕局面！ 在某种意义上，l市才更像是那名犯罪首脑开启他宏图伟略的起点，一个真正开始的地方！ 一念及此，第五正对于那名犯罪首脑的意图就显得更加的忌惮了，因为第五正能够感知到，他们对于犯罪失格人员的打击，并不是一种惩罚，而是一种净化！ 惩罚和净化，虽然看起来像是对同一种事情的两种不同描述，但是这两种完全不同的形容方式，却让那名犯罪首脑的威胁等级整整提升了一个数量级。 毕竟，若目的是惩罚，犯罪者与受害者是处于同一人格水平线的，但目的是净化，那么那帮犯罪成员看待哪些受害者，就像是主人看向奴隶的感觉。 甚至有可能是神明看向罪人的等级形式！ 这样的一种凶杀，其残忍程度和心理变态程度，都不是惩罚者能够比拟的。 或许，他们在杀害马玉树和李小晴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怜悯或愧疚的情绪出现。 在他们的心中，这种杀戮，是自然而然的，是合情合理的，甚至是值得表扬和赞颂的。 心中已经默默将这帮犯罪分子的危险等级提到最高的第五正，脸上的神情自然也就不再轻松了。 特事特办，面对这种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第五正也只能按照最高等级的形式对应对。 “李队长，就目前所掌握的情报，想要将李小晴和马玉树的失踪案并案调查，并且加派人手和权限，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了吧？” 已经感知到重重压力扑面而来的第五正，默默转过身来，万分慎重的向李文兴询问了一句。 对于第五正心中的所思所想，李文兴并不了解，他只知道，名扬全省的第五天才，现在正在向他请求帮助。 本来今天李文兴就想要替第五正额外申请帮手了，只是被第五正给婉拒了，如今听闻到第五正这种认真的语气，他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亢奋起来。 “第五正，你一定想到该如何去抓住这名犯罪分子了吧。只要你有要求，不说别的，我们中队肯定能够全部任你调遣的。” 疑似李小琴和马玉树的失踪物品已经找到了，虽然还不能够完全确定，但想要扩大调查范围，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对于这种重案大案，能够亲自参与到其中，李文兴不亢奋那就显得有些懈怠了。 “其实也并不需要怎样兴师动众，只需要l市的公安局能够协助帮忙，将l市所有的当铺和寄售行的监控画面全部实时同步到我们的监控屏幕之上就可以了。 若是再次遇到那名犯罪成员销赃的话，我们便可以第一时间前往抓捕。” 听闻到第五正这种广撒网的形式，李文兴也立马便明白了其中的精髓，警察的人数虽然有限，但是能够调动的力量却几乎是无限的，犯罪分子再狡猾，在铺天盖地的摄像头的监视之下，也休想遁形。 只要那名犯罪嫌疑人继续倒卖赃物，那么第五正现在所使出的这一招，便是不讲任何道理的百分之百命中！ 一想到能够通过这条线索揭开一宗连续杀人藏尸案的神秘面纱，李文兴就已经有些亢奋的想要立即行动了。 “没问题，我这就向龚所长汇报一下，以便让市局那边明天配合做工作。” 李文兴在应承下来之后，便直接出门去联系龚局长去了，留下的曾雅言此时也有些亢奋，没想到这才查了几天案，第五正便已经要正式展开第一轮的大型行动了。 一想到那个犯罪团伙的隐藏面纱就要被完全揭开了，她也感到十分的亢奋。 “恭喜了。若是能够成功的抓捕那名嫌疑人，这个案件就能够成立一个完备的专案组了。” 可是一想到第五正后续组建的专案组里面肯定不会有她这个基层民警，一股莫名惆怅的感觉便瞬间充斥在曾雅言的心中，让其微笑的面部表情都变得有些僵硬了。 对于曾雅言身上所流露出的异样情绪变化，第五正也察觉得一清二楚，对于这个已经把他当自己人的小警花，第五正也生不出丝毫的恶感。 “这件事情还长着呢，万一抓到的仅仅只是一个被幕后成员所操控的傀儡呢？ 又或者这个被操控的傀儡，不过就是通过快递接收到的赃物，根本就没有接触到那个犯罪团伙的核心成员呢？ 又或者，这个被操控的傀儡，就是那帮犯罪成员用来诱导我们警方视线的炮灰呢？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过多的期待，通常都会招来更大的失望。” 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第五正也只能将他后续的一点胡乱推理当笑话给讲了出来。 若是按照第五正的这种推理去套用现实，当前的这种良好局面，还真是不好说。 虽然曾雅言并未从第五正那里得知真正可能影响局势走向的可能性，但这种略显杞人忧天的推论，还是让曾雅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不出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悲观，看来太聪明了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心情莫名开朗起来的曾雅言，也只能如此调笑一句。 …… 所有人的时间都是并列前行的，当你在行动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人会在原地停留，等待着某个既定的结局。 灯火属于窗口，但同样也会在小巷之中蔓延，原本灰暗潮湿的地界，往往又会因为几处小摊、几许人声变得热闹起来。 一家看起来就年岁很久的店铺，店外随便的摆着几张桌子，生意并不是太好，外加上夜已经深了，此时也仅仅只有一桌客人在这里聚餐。 桌上的菜品相当的丰富，看得出来其中有几个菜品明显与这家小店的风格不符，极有可能是这桌食客自己预定的菜品，这也似乎在说明这伙食客之中的某个人与店老板相当的熟悉。 也许是知道自己这家小店在夜晚12点之后基本上便没了客人，在店里面歇了一会的老板，便兀自将空出来的桌椅板凳给收了起来。 “你们吃完了，就把东西收一收吧。不要喝大了，这黑灯瞎火的，晚上要是踩个坑掉下去那就不好了。” 一边收拾着桌椅板凳，店老板苍老的声音便在这里回荡了一圈，明显是对这帮欢声笑语的人说的，但似乎听起来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老爹，放心，我们年轻人阳气大，不怕女鬼来找我们。”一名似乎喝得太高的中年面孔，嚷嚷着回应了一句。 “你还小年轻？你若是小年轻，我就是玉面公子了。” 另一名喝得面红耳赤的麻脸中年人调侃了一句，那样子，脸都快要笑歪了。 “哎……” 也不管身旁的一众食客在说些什么，店老板在收完东西之后，便默默的到后厨洗刷去了，这是他的老习惯了。 第31章暗巷 相互调侃的几人互相闹了一会之后，便再次开始了独属于他们的划拳喝酒进程，每个人的脸上都显示着亢奋的神情，那种坦然天地间的潇洒，让人似乎能够看出些许纵横江湖的豪气。 所有人都是如此，除了一名面容冷峻的中年人，所有人待他的态度都是客客气气的，或许会有人劝他喝一杯，但却从无任何人敢于再三的劝酒。 面容冷峻的中年人一身的衣着十分的普通，和身旁一众中年人的穿着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区别，但是他身上所散发而出的那种气质，却让他无形之中产生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旁人只要稍微留意，便可以快速将其给找出来。 冷峻中年人偶尔也会附和着身旁众人的话题，也会抬起酒杯浅酌一口，每当他喝酒的时候，桌上的众人都会举杯而起，发出一声山呼海啸的碰杯之声，就仿佛冷峻中年人的酒杯具有某种魔力一般。 “嘿。说女鬼，还真的有女鬼来迷爷爷的眼了。” 先前的那名中年人仿佛醉醺醺的调侃了一句，引得那名满脸麻子的中年人扭头看去。 “撒刁。这明明是女神，你看那身段，多诱人呐。” “屁。明明是女鬼，你看那勾魂夺魄的身段，得吸光多少壮男的精气啊！” “是啊是啊。我们这些欲-火上涌的人，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勾引。” 一群人的醉酒调侃，自然全都灌入了那名女子耳中，引得她是一阵皱眉。今天本就够倒霉了，没人接送不说，还在路口的小店这里碰到了一群醉鬼。 原本想要在这里吃点东西当宵夜的女子，只能选择避而远之，可心中那股被人莫名调戏的怒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都不顺的原因，显得有些压抑不住了。 “什么勾引不勾引的？穿衣是我的自由，你管得着吗？只要我的衣着得体合法，你管得着吗？真是的！ 妈的。一群臭屌丝，白天没本事赚钱，晚上就聚在一起酗酒，活该只能干看着！馋死你们这群臭屌丝！” 一边快步离开，身着性感的女子一边骂骂咧咧的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这种略带咒骂的抱怨，虽然说得比较小声，但是在寂静的午夜小巷之中，确实显得十分的刺耳。虽然一众醉汉熙熙攘攘的十分吵闹，但可惜的是，他们的吵闹之声可打扰不了自己。 更何况，看似随意调侃这名热辣女子的几名醉汉，他们的注意力可是一直都在那位打扮火辣的女子身上。 “呦。还挺泼辣。你这种恨不能将大腿根都露出来的穿着，不就和路边拉客的婊zi差不多吗？ 放纵着自己的欲望，却希望其他人克己正身，抑制欲望当个圣人，这种狗屁行经，不就是传说中的双标狗吗？” 先前那名麻脸的醉汉嚷嚷了几句，其大声的喧哗，让这条僻静小巷的氛围立马变得莫名诡异起来，更是让那名快要走远的热辣女子恨恨的扭头瞪了他一眼。 “就是就是。双标狗嘛，那不是满地走吗？所谓‘既当biao子，又立牌坊’，那真可谓是激情、贞操双丰收，妥妥的人生赢家嘛。” “可不是嘛。这人嘛，不都是喜欢用道德来约束别人，用法律来约束自己吗？被喜欢的人爽叫爱情，被不喜欢的人爽就叫强奸嘛。多新鲜呐。” 随着麻脸醉汉的反攻，四周的几个醉汉也跟着附和起来，那种醉熏的神态加上满嘴的歪道理，妥妥的醉汉无疑了。 这种网络上常见的用来嘲讽人的论断听在热辣女子的耳中，立马让其火冒三丈，一时之间也有些忘却，她此时正身处暗巷，她所要面对的对手，也并不是她那具单薄的身体能够轻易抗衡的。 “你们什么意思？故意找茬是吧？穿什么衣服是我的自由，你们管得着吗？保守能行，性感就不行了吗？怎么什么都是你们这帮臭男人说得算那？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当然叫爱情，不喜欢，凭什么和你们这帮舔狗在一起啊？不都说感情是你情我愿的吗？强迫的情感不叫强奸，那叫什么？难道叫施舍吗？” 听得出来，女子应该经常在网上讨论类似的问题，此时她的反驳可谓是犀利异常，又或者叫做针针见血，将那些脸上挂着醉意的大汉给怼得失去了随意的从容。 这么一个能说会道的女人，确实有点意思。 “呦呦呦，口才还挺好，说得好像也挺有道理，这么说来，你认为，这个世界上全都是那些非礼勿视的谦谦君子咯？” “可不是嘛。敢在这里大声的嚷嚷，那可不是认定了我们就是一群只会耍嘴炮的谦谦君子嘛。” “是不是君子我不知道，但看她那中气十足的样子，应该有个十足硬朗的好身板。 这样的好身板，又生得如此的火辣，伺候我们哥几个，应该是绰绰有余。” “哈哈哈。说得也是。” 在谈笑之间，一群醉汉全都无声站起，在那名热辣女子还想要反驳的当口，以一次万分默契的快速包抄，将其给迅速包围了起来。 那种恍如一人的配合程度，让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先前所表现出来的醉意，到底是一种伪装，还仅仅只是一种畅快的惬意。 见到一群满身带着酒气的壮汉将自己给围住了，刚刚还神勇无敌，准备以一当百的热辣女子，立马就怂了下来。 此时的她也突然意识到，现在可不是在网上打口水仗，现在她需要面对的，可是一群随时可能会失去理智的醉汉！ “你，你们想干什么？我可要喊人了！” 在惊慌之中，这名先前还神勇无敌的女子，语音语调之中全都是惊慌和无助之感。 “你喊哪。有人来算我输。嘿嘿。你不是想要无限制的追求审美，展露自己身体的美好吗？ 现在男人们被你勾引过来了，怎么，你好像很不高兴，似乎，还有点紧张啊？” “哪能不紧张嘛，毕竟与心理预期不相符嘛。 对于心机婊来说，通常都是只负责撩骚引火，不负责灭火的嘛。 再说了，看那些屌丝在石榴裙下欲-火焚身，似乎才是人世间最大的乐趣吧。” “嘿嘿。这光欲-火焚身顶什么用？要玩就玩大的。这么好的一块肉不吃，可真是白瞎了！” 四周醉汉的调戏，以及那种露骨的眼神扫描，使得热辣女子已经害怕到了极限，那种绵羊进入狼窝的感觉，使得她无限的后悔和害怕。 “我错了……” 带着些许的哭腔，情绪终于崩溃掉的热辣女子带着祈求的语气开始求饶，那种样子，真像是一只待宰时哀嚎的羔羊。 “你有什么错？你刚刚不是挺勇的吗？ 既然敢于展示身体的美好，那么为何不敢够承受暴露所引来的代价呢？ 只许你享受，大家都得受苦，是吧？” “说的是啊，火辣小妞。只许你虚荣，就不许我欲-火焚身是吧？只许你展示身体的美好，就不许我秀一秀强壮的肌肉是吧？” “呵呵呵，小妞，人都是有欲望的，看到暴露的异性身体就会忍不住的想入非非，你既然愿意勾引，为什么就不能够纵情的享受呢？ 还是说，被你所勾引的这些东西，你仅仅只是瞧不上眼呢？” “来呀。快活呀。你想要吸引异性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既然这一刻已经降临了，为什么偏偏就要拒绝呢？ 又或者，这些被你勾引来的屌丝，在你看来，根本就不配享用你的身体呢？” 尽管热辣女子已经开始求饶，浑身也因为强烈的恐惧心理而剧烈的颤抖，但身旁的那帮醉汉似乎丝毫都没有任何的怜悯之心，继续你一言我一语的调戏着她，甚至有些已经快要动手动脚了。 这种近乎于穷途末路的绝境，想象着即将要遭受到的侮辱，热辣女子终于有些抑制不住的泪崩了。 那种泪如雨下的悲伤，就仿佛是一个哭泣的小女孩一般。 可是在一帮气势汹汹的恶徒面前，这样的眼泪，又能换回多少同情呢？又或者，这所有的柔弱，不过就是恶徒们享受虐待快感的兴奋剂而已！ “我真的错了……” 已经六神无主的热辣女子，只能又一遍的重复着先前的忏悔，虽然她并不一定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 又或者，错就错在不应该晚点回家的，错就错在不应该和一群醉汉起争执吧，错就错在和平的日子过惯了，习惯了其他人替她负重前行的日子吧。 “你错哪了？穿着暴露，往僻静的地方走，真当这个世界全都是圣人吗？人是经受不住考验的，特别是在寂静的法外之地。 你自己非要作死，受到了伤害，还说这个社会糜烂腐朽了。 那么糜烂腐朽的，到底是你这个只知道贪图享乐，却一点都不顾及其他人感受的人，还是那些经受不住你诱惑的人呢？” “就是，别tm老将自由权利挂在嘴边，权利和责任永远都是相对的，你若过分的享受权利，那么其他人 也没有这个责任去无限迁就你这任性的权利 。” 也许是这帮醉汉玩腻了，想要换个花样捉弄面前的热辣女子，又或者仅仅只是不屑于女子求饶时的懦弱模样，他们的调戏突然变成了呵斥，有些怒其不争的味道。 “我真的错了……” 几乎是嚎啕大哭的，热辣女子再次机械性的重复了一遍，似乎只要她认罪的次数够多，那么她所承受的侵害也就更少一般。 一如当初被父母责罚时的认怂策略，觉得只要服软认输了，倾斜在她身上打骂惩罚就会更轻一些。 可是真的如此吗？父母的责骂更多的是出于怒其不争，希望你能够在教训之中迷途知返；恶徒的暴行，则是为了彻底摧毁你的求生斗志，甚至仅仅只是为了更好的虐待享乐。 两者的出发点并不相同，也绝不可能相同。 恶徒是没有理智的，更不会因为你的求饶而心生怜悯，你的所有懦弱，只会让他们的侵害变得更加的疯狂。 “滚吧。这里的男人，可不是你能够勾引的，也绝不可能被你所勾引。” 似乎是玩够了，那名始终坐在塑料板凳上的冷面男子冷冷的陈述了一句，立马便让围着的一众醉汉四散开来。 一时之间，坚毅的桌子四周又重新坐满了划拳吃酒的人群，就好像这里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醉汉围堵女人的戏码一般。 刚刚还在苦苦哀求的热辣女子，察觉到四周灼热的氛围突然变得冷清寂静之后，整个人都懵了一下。 可是这种仿佛死里逃生的感觉，立马便激发了她全部的潜能，有些屁滚尿流的狼狈逃离了此地。 或许，今天晚上的遭遇，会让她以后再也不敢走夜路了。 人总是会在遭遇挫折之后，才会意识到世间的险恶，也许今天晚上的遭遇，会让这位热辣美女重新学会这个道理吧。 “与相爱的人在一起，适当的暴露，有利于情愫的升华；与正人君子相处，就算赤身相对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可这个世上是有很多坏人的，他们的欲望可经受不住任何的诱惑，被保护得太好的人总是会刻意的忽略这一点，所以他们才会如此蛮横，如此愚蠢。” “嘿嘿。对于这样的人，善意的提醒只会招致无端的嘲讽，好心的重复则会招致刻薄的抬杠，只有让他们真的身处险境，他们的脑子才会稍微灵活那么一点。” “但愿她今后只遇见好人，文明人，这世间因为愚昧所导致的痛楚，永不加诸在他们的身上。” 待得那名热辣的美女跑远了之后，这群先前还是万分流氓的醉汉却都一个个眼神精亮，所说的话题也突然变得正式起来。 一如这晚间的灯火，你不知道它是能够温暖人心的光辉，还是能够焚毁一切的烈焰。 第32章罪杀 思维混沌，视界迷离的男子狠狠的甩了一下脑袋，想要让自己尽可能的清醒过来，但是体内那股汹涌的倦意让其奋力睁开的双眼只能保持半开状态。 一脸的倦意外加上灰头土脸的样子，使得他不复往日的潇洒俊逸，头上横七竖八的长发更是让其显得无比狼狈。 以昏迷的状态出现在一处陌生的地界，这其中的缘由一个比一个可怕，越想越是惊慌失措的男子，抬眼向四周看了看，却被头顶亮如太阳的灯光晃瞎了眼。 头顶的日光灯明亮异常，光线却只能照亮四周的一小块地界，看不清墙壁或顶棚，四周的黑暗仿佛无边无际。 未知的危险隐匿于黑暗之中，他这只待宰的羔羊却身处于明晃晃的灯光之下，满心的慌乱感使得男子奋力的想要去寻找哪怕一丝一毫的安全感，就算仅仅只能摸到墙壁边倚靠其上，让背部生出些许坚实的贴靠感，也比在这里有安全感得多。 可是奋力的蠕动了几下，手脚的束缚加上体内那种愈演愈烈的疲乏感，使得男子最终只能放弃，选择老老实实的被绳索给束缚在原地。 稍微静下来那么几秒钟，男子隐约听闻到身旁似乎有个女人在呻吟。断断续续，气若游丝，似有若无。 认真听了听，这个声音似乎还挺熟悉。 是谁呢？骗了那么多的女人，男子一时之间也有些记不清了。 若是有人来寻仇的话，为什么女方也会被囚禁起来？ 难道，是某个不要命的前女友因爱生恨，所以才将他和另一个女的给绑了吗？ 不可能啊，老于花丛的他，又怎么可能会去触碰这样的疯婆子呢？ 可当前的事实又不容他辩驳，哎，只期望这个疯婆子的报复手段能够尽量柔和一点吧。又或者，临场说几句情话，就能够免除一阵皮肉之苦了。 “哗~~~！！！” 脑袋里面正昏昏沉沉的思虑着应对策略的男子，突然被一阵剧烈的铁门滑动声给惊醒了。 黑暗中这种太过突兀的声音，使得男子体内的肾上腺素飙升，原本松弛的身体猛地绷紧起来，脑袋也下意识的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声音传来的方向依旧是黑洞洞的，只能感觉到有一阵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 未知黑暗之中的猛兽要现身了，被束缚在地的男子只感觉冷汗直冒，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刚刚所思虑的各种对策情话，霎时之间全都烟消云散。 嗅闻着随风飘散进来的浓重男性体味，惊慌男子脑海之中莫名冒出一个可怕念头。 黑暗中隐藏着一群猛兽，一群能够取他性命的猛兽！ “你们到底是谁？绑我干什么？如果你们要钱的话，要多少我都愿意给！” 预想中原本应该中气十足的质问，经由男子这具虚弱的身体说出来，便显得有些病恹恹的，甚至表达出了些许惶恐哀求之意。 此时的男子仿佛一只快要淹死的落水狗，正在哀求他所能够看到的一切，希望对方大慈大悲救他一命。 先是一阵沉默，随后一道略显不屑的声音便从黑暗之中传了过来。 “我呸，一个假货海王，还tm装有钱人，真当所有人都是没脑子的傻姑娘吗？” 话音刚落，一个黑衣黑裤头上带着黑色面罩的男人便从黑暗之中当先走了出来，其漏出来的那对眼珠，里面只有鄙夷之色的凶光。 黑衣人粗壮的四肢使其凸显出一身剽悍之色，那种锋芒毕露的压迫感迫使得男人根本就不敢与其进行对视。 似乎只要多看一眼，立马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老于情场，善于察言观色的男子能够清楚的感知到，这个黑衣黑裤的蒙面男对自己抱有非常强烈的恨意！ 是哪个被他骗财骗色的小姑娘在雇凶杀人吗？！又或者，是哪个被骗小姑娘的舔狗怒从心头起，想要为自己心中的女神打抱不平，这就要来杀他这个万花丛中过的海王吗？ 一念及此，刚刚还强打一口气的男子立马就变成了一滩烂泥，躺倒在地开始哀嚎起来。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虽然没有多少钱，但是十万八万还是能够凑出来的，还请好汉能够饶命啊。” 男子带着哭腔的求饶声在这空旷的房间里面余音不绝，引得陆续走进光圈之中的几位黑衣人都皱起了眉头。 他们那裸露出来的眼睛全都盯住了地上的男子，眼神之中有嫌弃、鄙夷、不屑、冷漠，那是看向将死之人的眼神。 “你当谁都是吃软饭的人渣吗？就你手上的钱，哪一张不是沾满了姑娘们的泪水？想用它来买你的命，似乎有点不可能。” 率先走进来的那位黑衣人，一把将地上的男子给揪了起来，边说边将他给绑在了一张实木座椅之上。 “啊~~！！！不要啊！我没有骗钱！都是他们自己愿意刷的！我没有骗钱！我没有……” 正当男子还想要求饶的时候，先前听到的那个女声突然也开始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听得出来，她的求生欲不比男子低。 直到这个时候，男子这才记起来，身旁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了。 一个走软se情路线的小主播，曾经以为的一条大鱼，结果只是一个欲壑难填的物质女，兜里比他的还要干净，除了会要钱，还是要钱。 不过，被抓的怎么会是她？ “嘿嘿。他们确实心甘情愿。你们这待价而沽，童叟无欺的生意，确实挺刺激的。” 另一名黑衣人一把将地上的女人给提了起来，略显调侃的嘲讽了一句，言语之间尽是轻蔑之色。 “是他们主动找我的，钱也是他们主动花的，我也是受害者，你们应该去绑那些只知道拿钱砸女人的老色批，为什么要绑我？” 丝毫都不觉自己的行为有错的女人，略显歇斯底里的猛地摇晃了几下，整个个人似乎已经出离了愤怒。 “你还受害者，真以为是女人就纯洁了吗？那帮被你吸血的人，不过色字头上一把刀，算是恶有恶报了。 你就有点不同了，这面首三千的大罪，你可是丝毫都没有承担过。” 黑衣人被女人尖厉的声音吼得有些心烦了，咬牙切齿的同时，手上的劲道也更大了一些。 “我是女的，他们是男的，我天然就是弱势群体，当然就是受害者。” 被勒疼了的女人，继续大声的争辩着，脸上哭得稀里哗啦，事实上也真是一名受害者。 “嘿嘿。现在可是男女平权的社会，你这一套，还真是有些玩不转了。” 已经彻底将女人给绑好的黑衣人，盯着女人的眼睛，略显玩味的调侃了一句 “我不管。我就是受害者。你们现在就是加害者，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你们的行为是要受到法律惩罚的！” 女人被黑衣人眼神之中的无情神色一吓，哭得更加厉害了。 也不知道是嫌弃女人太过于聒噪了，又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什么原因，略显不耐烦的黑衣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碎布片将女人的臭嘴给堵得严严实实。 在一旁静观其变的男人，此时虽然依旧搞不清楚状况，但那种快要丧命的感觉是愈发清晰了。 命只有一条，丢了可就没了。 可就算他的心中有万般强烈的求生欲望，双手双脚被束缚，嘴巴更是被破布条给彻底堵死，除了能够听天由命以外，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仿佛泰山压顶一般的绝望感，使得男子无声的流下泪来，自认为聪明了一辈子，最终就要死在这个无名之地了吗？ 不管生死，时间都会给你答案，于无声之中，这间被明暗所分割的密室之中再次出现一人，不知道是早已存在于这间密室之中，还是从这间密室的其他入口进来的。 这名一看便是首领的黑衣人，并不像其他黑衣人那样暴戾，反倒是出奇的安静，也异常的危险。 “开始吧。” 一声略显乏味的声音，却又像是一声惊雷一般的出现在这方时空之中，引得绝望异常的男女都将注意力给集中到他的身上。 收到命令的一名黑衣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犹豫，随即翻开手中的一本小册子，封皮上的两个圆圈图案在强光中一闪而逝，反射而出的光线差点闪瞎了被绑男人的眼睛。 “神爱世人，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然嗔痴爱恨，生六根不净，七宗原罪，毁堕世人，使灵魂沉沦，不得救赎。 神见世间极恶，降下大洪水洗涤世间，名为天罚，是为净化，唯有毁灭，方能度化。 我等皆是神明侍奉，行杀伐之事，度不良之人。 罪人马玉树，诨号马海王，骗色成性，以富二代的伪装身份骗取无知妇女的财色，罪大恶极，以懒惰之罪、色欲之罪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懒惰是滋生万恶的源泉，亦是走向毁灭的初章。色欲是苦海的源头，是销魂蚀骨的毒物。 愿你能够从死亡中涅槃，领悟勤劳的真谛，愿你不再沉湎于色欲，辜负他人的爱慕。 罪人李小晴，诨号拜金晴，贪财成性，以身体为最终手段榨取男伴钱财，用完即弃，罪大恶极，以贪婪之罪、色欲之罪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贪婪是导向极恶的索引，亦是人性卑劣的本质。色欲是苦海的源头，是销魂蚀骨的毒物。 愿你能够从死亡中涅槃，领悟知足的真谛，愿你不再迷失于物欲，懂得爱情的真谛。” 听闻到罪人马玉树之后，被绑在椅子上的马玉树就已经浑身颤抖了，他想要凭借自己巧舌如簧的口才的争辩几句，但嘴里面的破布条让其只能发出几声呜咽。 你们有什么资格判处他人死刑？！有什么资格？！ 强大的求生欲让其开始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身体，似乎想要奋力的逃离这个绝望深渊，可身下的椅子被两旁的壮汉死死的按压着，强迫着他接受应有的审判。 绝望的他心中似乎还存着一丝丝的幻念，促使他奋力的扭头去看身旁人的眼神，想要看看他们是不是在开一个过分真实的玩笑。 当那双像是盯着死人的眼睛映入他的眼帘之后，原本还在奋力抵抗的马玉树像是瞬间被死亡所击中，再也生不出丝毫的奢望之心。 此时他只有无助和绝望，以及一颗被迫等死的心。 至于李小晴，她此时已经被吓傻了，两眼无神的她，似乎还觉得这仅仅只是一场幻梦，又或者，是某个变态老板所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 为的就是在待会的索取之中，享受更为绝顶的刺激。 “给不了的，就不要去承诺，利用他人的爱慕去骗财骗色，唯有罪大恶极。 只有利益的爱欲是堕落，自轻自贱到以身体为筹码去换取短暂的浮华，更是令人所不耻的腐朽。 骗色者，让这个世界再无公信和浪漫。物欲者，让他人心中的欲望无限膨胀。 你们让这个世界一步步的走向崩溃，毁灭日也在一点点的趋近降临，提前的审判，必须尽快发生。 这是一场有关于正义的审判。不容置疑。不容否定。不容亵渎。 行刑！” 为首的蒙面人也给与了最终的审判，一切都已经无法被阻止。被打晕的两人双双被抬了出去，彻底的消失在灯光之外的黑暗之中。 夜幕吞噬一切。夜幕又让一切蠢蠢欲动。 存坚定之理，行极恶之事，他们曾经共同喊出的誓言，正在被他们一步步的践行着。 第33章重点 “什么？第五正那小子想要将全市所有当铺和寄售行的监控全都转接过来？这样的行为先不问他到底想干什么，肯定是会被那些鬼精的二道贩子给拒绝的。 只要随便有几个放贷的二道贩子振臂一呼，他们再集体往纪检那里一闹，又或者干脆是来个集体上-访，那可就不是头疼不头疼的问题了！ 这小子，怎么刚来l市没几天，就已经开始上房揭瓦了？！老魏也真是的，净往我的地盘送些小祖宗。” 此时坐在办公桌后面抱怨的人，正是l市公安局的副局长钱浩伟，a市副局长魏刚涛的老战友，一个警队出来的生死兄弟。 前来汇报的l市刑侦支队支队长陈志宇此时也是颇感头疼，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解释道：“第五正负责的那个系列失踪陈案积案确实查到了一些线索，根据他们反馈回来的信息，不仅找到了疑似李小晴失踪时的穿戴首饰，还新发现了一名同种类型的失踪者。 第五正之所以请求实时监控全市所有二手店铺的大堂画面，就是想要在可疑分子下次出现之时，好及时予以逮捕。” “也就是说，第五正这小子仅仅只是发现了几件疑似失踪人员的首饰，然后就开始要全城监控了？ 这是指望通过抓住这个销赃的，然后打开新的证据链？ 同类物品里面有特异性极强的那种证物吗？若全都是一些大路货，他怎么能够肯定就是本人在销赃？ 再说了，他这是先入为主，在假设之中寻找假设，既然是命案，那就必须要要找到遗体或者是凶杀现场！ 如今什么决定性的线索都没有找到，就凭几件大路货的疑似赃物，这能够证明什么啊？ 简直胡闹！” 副局长钱浩伟的面相豹头环眼，身材也是极高极壮，放在古代那妥妥的就是一员陷阵杀敌的猛将，其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模样，却掩盖不住他能够一针见血的敏锐洞察力。 继续看了一眼所长龚天禄递交上来的申请报告，钱浩伟一双虎目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意味了。 由市公安局统筹的全城抓捕行动，人员调动繁杂，非必要行动不能动用，如今却要因为第五正的一个莫须有的请求，他就要下达这道命令了吗？ 这不是吃饱了撑着了吗？ “局长，我这就给他驳回了？” 看到钱浩伟副局长一副明显不乐意的神情，支队长陈志宇便试探性质的询问了一句。这毕竟是a、l两市副局长之间的事情，他最多就是个传话的。 “驳回什么？毛里毛糙的。 既然这小子喜欢闹腾，那么就让他自己去闹腾。市局不要出面，让他自己和那帮二道贩子去协商。 这事能够成就成，不能成也是他第五天才没本事。” 吩咐了一句之后，钱浩伟副局长便将陈志宇给挥退了，l市之中的大小事务每天那么多，哪有这个闲心思陪一个新手玩。 被惯坏的人，总是喜欢以自我为中心，觉得只要他请求了，那么其他人都得无条件的帮他，既然是一场磨炼，那么就得让第五正知道什么叫做用事实说话。 …… 事情的传递非常的简单，当市局的决定反馈到第五正手中的时候，他并没有任何意外的感觉。对于政府公信力的使用固然轻松，但其中所需要承受的民众质疑也是十分沉重，另外，你说全市所有的当铺都是干干净净的，这说出去谁都不会信。 在这样的大前提下，这帮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误导舆论的走向，闹出一些幺蛾子出来，确实不是谁都能够无视掉的。 想要引起市局那边的重视，仅仅凭借一些是是而非的证据是不够的，就算第五正将他的推理原原本本的讲一遍，也不过就是一番空口白话而已。 如今市局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不阻碍第五正的办案思路，但是想要继续推进，就得他自己去谈。 这样的态度，明摆着不愿意兴师动众，只能依靠第五正自己的力量去解决，可是想要单对单的去谈判，其难度还是有一点的。 更为关键的是，若是谈判的进度过慢，犯罪成员1号早他们一步在安全的店铺之内完成了交易，那么本次行动的意义就不是太大了。 若是犯罪成员1号仅仅只是在l市暂留，并不是在l市长期逗留的话，本次抓捕的失败，也就意味着在l市的行动已经彻底失败了。 难道，全城无死角的去监视犯罪成员1号，这样的计划还是太天真了吗？ 看着突然陷入到沉默当中的第五正，李文兴也有些无奈，市局那边的决定，不是他一个小小中队长能够置喙的，当前所面临的困境，也不是他拍拍胸脯就能够保证的。 “没事，第五正，l市也就接近一百家二手店铺，咱们一家家慢慢谈就是了。” 没有什么好安慰的，李文兴也只能如是劝说了一句废话，这同样也是一个表态，在不影响自身治安工作的前提下，他也能够尽量的调动中队人员帮助第五正。 曾雅言虽然知道李文兴是好心安慰，但是这话听在耳中就不是滋味，就他们这几个人，一家一家的去说服，不知道得谈到猴年马月去，要是那个嫌犯在他们做工作的时候提前销赃了，那还不得错失先机？ “第五正，要不，咱们先重点劝说哪些可疑性质最大的店铺？” 听得出来，曾雅言此时已经非常用心在帮助第五正排忧解难了。不过，要是你问她哪些店铺是重点怀疑对象，她估计得脸红到耳根那里去。 “这事虽然是越快越好，但急也没有什么用，还得从长计议。” 如今最为重要的，就是去解决如何劝说的问题，盲目的焦急埋怨，确实没有任何的意义。 第五正如此回应，李文兴和曾雅言也只能在一旁陪着，看第五正到底能够拿出怎样的解决方案出来。 在惯常的查案套路之中，通常都会以协助调查案件的名义要求商家提供监控录像，这样的过程也不是随意的，需要齐全的手续才能够执行。 至于全程调用店铺的实时监控画面，这就有点侵犯隐私的感觉了，确实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另外，店铺之中的员工知道他们正处于警方的实时监控之下，这对他们也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压力，若是这种压力被前来销赃的犯罪成员1号所察觉了，那么还没等第五正带人赶过来，犯罪成员1号便已经快速离开了。 在失去应对时间之后，其实这样的实时监控，已经和调取店铺的视频资料没有任何的区别。难道这种看似严谨的实时监控策略，仅仅只是一种缺乏实际执行能力的劣等策略吗？ 又或者，真的如曾雅言所说的那样，应该将注意力放在那些重点目标店铺之上吗？ 可是按照犯罪成员1号的销赃模式，他所采取的是随机销赃形式，又应该如何去确认其中的重点店铺呢？ 下意识的点开了之前所保存的地图图片，分布于地图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店铺，让第五正的眼前一亮。 若是将四家店铺的赃物稍微对位一下，以马玉树的手表作为一个参照点，似乎就能够形成一个顺时针，又或者是逆时针的销赃路线。 若是大胆假设犯罪成员1号是优先出售的项链和耳环，那么其销赃路线就是顺时针的！ 这样的销赃路径，在某种程度上反映出了犯罪成员1号的某些强迫症特性，又或者是广义上的强迫症特性。 继续分析一下犯罪成员1号私自贩卖赃物的特点，其敢于忤逆首领的隐藏策略，不难判断出，过分追求某些特定刺激的他，应该具备某些心理层面上的缺陷。 这样的心理缺陷，会让犯罪成员1号产生一些广义上的强迫症状，似乎也在概率范围之内。 若是按照当前的这种行为逻辑去推断的话，犯罪成员一号要么会在城市的中心区域销赃，要么就是会继续按照顺时针的方向次序销赃。 “曾雅言，你说得很对，我们确实应该采取重点策略去执行后面的计划。这个方向的店铺和这个区域之内的店铺，我们需要优先争取。” 想清楚之后，第五正便拿出地图，在上面圈定了两个方向，一个是市中心，一个是城市的西方。 听闻到第五正陡然赞同自己的想法，曾雅言也是万分的亢奋，不过对于第五正所圈定的两个区域，她还是有些云里雾里的。 “这两个区域，难道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李文兴可不管这些，直接询问了一句。 “我怀疑这名销赃的犯罪成员患有一定的强迫症，这两块区域的可能性，比其他三个方面的概率要高一些。” 闷头回应的第五正，此时已经在具体的统计需要注意的店铺数量了。 大概的数了一数，一共是23家，对于这23家，也不可能一家一家的逐次推进，同样也需要采取重点策略。 “一共23家，对于这些店铺，你们有熟人在那个方向执勤吗？” 每家派出所都有自己的执勤区域，若是能够有熟人帮忙的话，推进的速率就会更快一些。 “你划出的这两块区域大部分属于丰登区，少部分在我们城南区和豪隆区。大家都是一个城市的，相互帮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一边帮第五正解答，李文兴还在地图上大概划分了一下l市所存在的三个区，若是除去零星游离出去的几家，确实大部分都是在丰登区。 l市一共有三个区的既定信息，想来只要随便研究一下l市的地图都能清晰意识到这一点，若是犯罪成员1号真的具备某种强迫症特质，他一定会在选择商铺的时候将这一点给考虑进去。 一共三个区，却一共执行了四次销赃行为，那么有没有可能，犯罪成员一号其实就是在绕着三个区在顺序销赃呢？ 第34章摸排 一念及此，第五正便快速的重新扫视了一眼地图，这种想法便被完全证实了！ 按照地图上的店铺显示，最为粗浅的顺时针销赃模式是西北东南这样的模式，加上三个区域的限制之后，甚至能够排列成为丰登区、豪隆区、城南区、丰登区这样的顺时针销赃方式。 若是按照这两个限定条件去寻找，那么就只需要在豪隆区进行摸排，并且也不是所有的店铺都需要逐一排查。 “若l市一共只有三个区，咱们所需要排查的目标就更小了，只需要局限于豪隆区就可以了。” 心中大为振奋的第五正，眼神之中似乎多了几分光彩，说出此番结论的语气却显得十分平静。 “什么？不是主查丰登区吗？” 李文兴这都准备打电话拜托同期的好友帮忙了，第五正却突然来这么一出，确实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被李文兴这么一反问，第五正也是一愣，因为他又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由于丰登区的面积是三个区里面最大的，部分的涵盖了一些北方和南方的版图，丰登区同时占据了西、南两项，豪隆区店铺占据偏北的位置，南城区店铺占据偏东的位置，这样才会导致四次的销赃店铺看起来像是一个不准确的西北东南四方随机分布。 若是按照三个城区的顺时针顺序进行销赃的话，就算西北东南的格局虽然有些别扭，但好歹也符合了西北东南这样的美感巧合。 若是继续按照城区的顺序进行销赃的话，那么在豪隆区的下一家店铺就会是北、东两个选项，形成西北东南北，或者是西北东南东这样的格局，先前那种严谨的顺时针排列就被破坏掉了。 这样的混乱排列顺序，不仅让随机销赃的模式失去了美感，旁人一眼就能够分析出犯罪成员1号是按照城区在进行着销赃。 一如先前推论的那样，若是引入西北东南中的概念，那么就会形成一种西北东南中的美妙排列，并且下次在南城区销赃的时候，只要选择偏向西方的店铺，那么西北东南中的顺滑模式就能够完美复刻了。 这样的完美循着，难道是一个强迫症患者能够拒绝得了的吗？ “若是考虑到居中可能性的话，城中区域的这几家店铺的可能性确实是最大的。” 第五正的此番推论虽然十分的完美，但这样的考虑，还得附和犯罪成员1号的细节把控能力，所以也只能算是可能性。 另外，若是犯罪成员1号的强迫症，又或者说他的细节把控能力没有那么的强悍，在按照区域顺序销赃的情况，在豪隆区选择偏北的店铺，采取了西北东南-北东南西这种间隔一个空隙的顺时针排列，也是未可知。 “不过，豪隆区靠北的店铺，我们也应该要进行重点攻略，以我们目前的人手来看，同步执行问题应该不大。” 在略微的统计了一下两片区域的店铺数量之后，第五正便继续补充道：“这样的，靠近城中的3家店铺由我来说服，靠北的这5家由你们两人共同说服，若是遇见了什么困难，大家一起商讨结局，你们看怎么样？” “也好。事不宜迟，那就开始吧。” 李文兴也不是那种拈轻怕重的人，非常爽快的便答应了下来。 时间尚早，会选择典当东西的人一般不会选择早起，这样的黄金时段，第五正也显得非常的珍惜。 由于不想让犯罪成员1号从某些渠道知道有警察曾经来过这些店铺，第五正是穿着便服来到第一家乐山典当铺。 凡是能够叫典当铺的，基本上都不是个体户性质的，门店的规模也挺大，两名女性业务经理不多也不少，比当初的那家鸿祺典当行似乎要更大一些。 进门随之而来的那种庄重感和专业性，使得第五正感到了些许的不舒服，这样的异样感觉，也使得第五正下意识的觉得，那个犯罪成员1号，应该不会来这种感觉就不舒服的地方销赃。 不过，转念又一想，所谓灯下黑，在大门店销赃的独特刺激感，或许能够更加激发犯罪成员1号的某些心理癖好。 由于是来商谈监控转接事宜的，所以第五正身上的那种气质便带了些许的冷傲与生人勿进的感觉，看起来就是一副非常不好惹的感觉。 从两名女性业务经理迟疑的感觉来看，第五正也知道自己的这种气场压力应该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您好，请问是有什么业务需求吗？” 最终还是那名靠的比较近的业务经理迎了过来，想来这应该是他们二人之间的某种默契，这样的专业性，也让她的开场白显得毫无破绽。 “你们的老板在这里吗，又或者是这家门店的门店经理？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他商谈一下。” 第五正这种干练的说话方式，以及那种毋庸置疑的感觉，使得这名业务经理也有些摸不准第五正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这到底是有什么大单要合作，还仅仅只是过来找茬的？ “好的。请随我来。” 在难以抉择，时间又不容许她过多停顿的情况下，业务经理当机立断，直接准备将第五正给引到后堂员工专区之中。 反正第五正也不像是那种身负利刃的悍匪，带到后面至少也不会出现严重的恶性-事件。 在敲门而去之后，入眼处是一名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其气度之儒雅，看起来就是满腹才华，想来应该还兼-职着这家典当铺的鉴定工作。 “这位客人，您是有什么事情吗？” 在业务经理关门离开之后，儒雅男子慢悠悠的询问了一句，丝毫都不因为第五正的唐突来访而有所紧张或怠慢。 “您好。这是我的证件，由于既定案件的需求，我们需要您的全力配合。” 几乎没有任何的废话，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没有问，第五正便直接掏出自己的证件放在了桌子之上。 这一招的震撼效果可想而知，不管面前的这个儒雅中年人背后有没有一些见不得人的黑货勾当，他都会在第五正的身份面前抖三抖。 “第五警官，我们这间小店做得都是正规的典当生意，所有的抵押典当都有合同为正，好像不应该产生任何的案件纠纷才对。 对于这些大宗商品的抵押贷款，我们对于身份的核实也非常的严谨，绝对不会出现车辆或房产不在典当人名下的情况。” 在愣了一下之后，儒雅男子更是没有介绍自己的名字，相当从容的给解释了一遍。 他的这种解释之中带着绝对的自信，不报自己的名字，也是相信不会与第五正产生过多的纠缠和交集。 这样的自信之中，多多少少带着一些有恃无恐的成分。 “我来此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贵店面的某些经济纠纷而来，仅仅只是为了一些重案要案，需要先生的配合，将店铺大厅之中的监控能够转接到我们警方的中控平台之上。 当然了，这样的合作是短期的，并不会对贵商铺的日常经营造成任何的影响。 想来这种有警方在背后随时保护的福利，您应该不会拒绝才对。” 既然对方如此傲慢，第五正便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直接使用了自己警方的特权，将对面的分店经理给怼得有些哑口无言。 在愣了几秒钟之后，终于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的分店经理，便笑着回应道：“这位警官，想来您应该是搞错了吧。虽然我们老百姓有责任配合警方进行一些调查，但是将店铺之中的监控权力转接到警察局之中，这样的举动是不是太不符合规矩？ 第五警官，公民可是有捍卫自身合法权益的能力，总不能让公权力如此压迫咱们这些老百姓的私权利吧？ 若是一旦擦枪走火，闹出了什么不太愉快的民事官司，对贵警方的公众形象应该不是太好吧？” 分店经理的儒雅外表可不是一个花架子，常年的经商管理经验，使其不管是在法理方面还是谈吐方面，都是极其厉害的。 儒雅分店经理可谓是于轻描淡写之间，只是三言两语就将第五正给架在火上烤了。 看着面前业务经理的诡异微笑，第五正根本就不屑一顾。 “您似乎是搞错了，如今不是我在找您麻烦，是麻烦在找您，而我，是在苦口婆心的想要保护您。 以您的学识来看，爬上这个位置应该不容易吧，若是因为自己的自大，以及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而需要从头开始，这样的结果，您考虑过吗？ 也要知道，我所主导的案子，其中所涉及到的嫌疑人若是和您的店铺牵扯上不干不净的关系，若是因为这件事情为贵店铺招来一些不好的议论氛围，那就真怪不得谁了。 与警方配合，尽量的去抓捕犯罪嫌疑人，这可是一件名利双收的事情，就算将来出现了某些闪失，那也是见义勇为的好人好事典范。 可若是因为自身的短视，贸然与警方作对，就算仅仅只是因为无心之失而帮助了嫌疑人，这其中的后果如何，这样的社会影响力如何，您都考虑清楚了吗？” 第五正对于这其中利弊的陈述，使得门店经理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最后甚至还冒出了几滴冷汗。 第35章预演 一间店铺的公众形象对于自身业务的影响到底如何，这自是不必多说，虽然他们典当行做的是抵押贷款的生意，但若是有性格暴躁的人过来丢鸡蛋送白菊，对于门店的影响也是极其恶劣的。 若是因为自身的短视做出了有违道德良知的错误行经，这个天大的黑锅，也就只有他这个门店经理背了。 所谓社会性死亡，人混社会一张脸，为什么道德仅仅只是一种口头上的约束，有些时候其影响力却是如此之大。 “另外，你们门店的监控内容，是属于你们店铺的个人隐私，我们是不会随意透露出去的，若是你有所怀疑的话，我们甚至能够签订保密协议。” 眼见面前的门店经理终于产生了松动的趋势，第五正连忙进行了一番后续的保证，将转接监控的最后一个顾虑给打消掉了。 在第五正的这种心理压迫之下，门店经理最终也只能叹了一口气，略显尴尬的笑着说道：“第五警官，希望我们的此次合作能够为这个社会剔除一些灰暗的东西。另外，我姓郑。” “多谢，郑经理。” 商场如战场，想要对方心悦诚服的佩服你、尊重你，那么对等的实力是必不可少，对于郑经理的这种最终示好，第五正也欣然接受了。 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这里的朋友，可不是啥都不会的酒肉朋友，而是能够帮助你的朋友。 在后续的商谈过程之中，第五正仅仅只是根据具体的对象，稍微的改变了一下谈话的节奏，时间或长或短，承诺或多或少，三家店铺的监控转接权终于是谈妥了。 至于李文兴和曾雅言那边的五家店铺，第五正也过去帮了一下忙，加速了一下监控转接的进度，在太阳落山之前，总算是让8家店铺的监控全都分屏投影在城南派出所的电脑屏幕之上。 看着由8张显示屏共同组建的实时监控画面，三人全都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天之内搞定八家店铺，已经是比较快的速度了，若是要全覆盖l市的所有二手店铺，就凭他们这些人手，没有十天半月是不可能的。 “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里等待那名犯罪成员出现吗？” 曾雅言看了一会八家店铺之中的实时画面，已经有点疲乏的感觉了，一想到这种状态一直要持续到那名犯罪成员出现，她就感到一阵头疼。 “我们需要专人在这里照看监控画面，还需要人手在豪隆区的中部和北部区域蹲点，以便能够在犯罪成员1号出现的瞬间，及时的赶过去将其给抓住。” 建立实时监控仅仅只是第一步，抓住那名前来销赃的犯罪成员1号才是重点，从城南派出所开车前往，最快也要十几分钟，这样的反应速度肯定是不行的。 只有预先派遣警员在这几家店铺附近蹲守，待得犯罪成员1号出现之后，才能够及时予以抓捕。 “也对，尽可能的缩短出警时间，确实有利于抓捕的进行。” 对于第五正的后续部署，李文兴也表示了赞同。 “若是犯罪成员1号再次出现的话，那是不是说明在l市已经发生了第三起杀人藏尸的恶性案件了？” 对于场中的局势已经全部了解，心情也大为放松下来的曾雅言，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非常简单的逻辑联系，一时之间心情便有些不好了。 若是犯罪成员1号出现的前提是有人死亡的话，她宁愿这名犯罪成员永远都不要出现。 对于曾雅言突然的多愁善感，第五正也表示能够理解，警察在追查连环案件的时候，越是深入的了解案情，在情绪上与受害者之间的共鸣性便会越是强烈，对于死亡的抗拒性也会更加的敏感和强烈。 可犯罪的发生，是不以警察的意志为转移的，犯罪分子也不会因为无关人士的多愁善感而主动投案自首。 “生老病死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我们做好手头的事情就好了。” 李文兴不愧是中队长，手下带过的新兵无数，对于这些常见的多愁善感情绪，他也知道如何去安抚。 “对不起。这里就交给我来看管吧，另外两处地方的蹲守工作，就交由你们去办了。” 也知道自己过于感性的曾雅言，便主动承担起自己能够承担的工作，显示出一副干劲满满的态度。 …… 豪隆区城中部分，有一部分的老城区建筑，低矮的两层民用住房所改装的商铺比比皆是，偶尔耸立而起的高层商业楼盘在这里，便产生了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让这处区域变得繁华的，并不是几栋鹤立鸡群的商业楼盘，而是位于这里的几所学校，每当放学时这里所涌起的人流，以及更多的家长人流，久而久之，便让这处的商铺有了人气，变成了繁华盛景之中的旺铺。 在等待犯罪成员1号过来销赃的过程之中，第五正不可能仅仅只是守株待兔式的在某处地点傻等，他需要预先了解这里的大街小巷，预演一遍在抓捕犯罪成员1号时，他所可能的逃跑路径。 在这处四处透露着老城气息的街区之中，只有几条相互交联的两车道大路，其余的则是无数的一车道道路和人行暗巷，虽然不至于在其中兜兜转转到迷失方向，但这种四通八达的老城街区，以及上下学时间段的汹涌人流，想要隐藏几个刻意隐匿的身形，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仅仅只是逛了半圈，第五正便已经有点想要放弃了，若他是那名犯罪成员，还是一名带着口罩和头套，身形更是伪装过的蒙面人员，只要随便绕过一个视野盲区，快速的将帽子和口罩藏好，再将披在外面的大衣给脱掉，便可以从容的隐藏在汹涌的人流之中。 若是那名犯罪成员足够谨慎的话，那么在他的逃跑计划之中，肯定也包含有这样的逃跑策略。 虽然已经知道这样的路径预演是吃力不讨好的，但为了更好的去抓捕那名犯罪成员1号，第五正还是耐着性子去了解。 此时的他，更是刻意的去留意那些可能藏下衣物的垃圾桶摆放地点，以及各个拐角处狭窄的房屋间隙。 两个小时之后，第五正终于将这片不大的区域给完全探索完毕了，累得满头大汗的他随意的坐在一处典当铺的附近，凝视着面前人流汹涌的狭窄街道，脑海之中已经在预演那名犯罪分子可能的逃跑路径了。 这样的凭空预演，确实相当的耗费脑力，不一会，第五正便感到了一阵汹涌的饥饿感。 按照着已有的记忆，第五正拐过一个街角，便来到了一条小吃街。 在这条小吃街上大多都是一些专卖学生餐食的个体经营户，基本的营销策略都是便宜管饱，玩的就是薄利多销的套路。 随意的来到一处摊点面前，点了一碗学生时代最喜欢吃的炒面，第五正的嘴角也不禁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容。 炒面入锅时传出的熟悉香味，让人不禁怀疑，为什么街头的炒面全都是一个味道，就好像这些小摊点独立存在于一方时空，不老不死，永世不曾改变一般。 坐在临街的简易桌面之上，第五正的视线虽然只是在不经意的扫视过街上的店铺，但是哪些存在他记忆之中的东西，却在这快速的扫视之中得以反复的确认。 一如之前的预料，在这条仅有一车道的逼仄美食街上，仅仅只有一家餐馆性质的店铺开在那里，店面整体看起来一百多平米的样子，时不时便会有流浪猫狗经过，在门前短暂停留之后，便会快速的跑开。 听闻城市之中的流浪猫狗最后基本上都进入了某些不法商贩的狗肉馆，也不知道这条街上的流浪猫狗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难道，是因为此处的人流密集，学生众多，以至于偷猫偷狗的贼不忍心下手吗？ 可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些栖息于街头巷尾的流浪猫狗，又是怎么躲过哪些觊觎的魔爪的呢？ 突然被这一现象给吸引注意力的第五正，莫名其妙的就陷入到沉思当中，回过神来的他不由得也是摇头轻笑。 存在即合理，虽然少部分的人心险恶就能造就巨大的灾难，但小确幸里的平安，也不是不能够存在于闹市之中。 随着晚间放学的铃声响起，这条小吃街上的人流也渐渐的多了起来，那张留了一只空空纸碗的小桌，也被满是亢奋之色的年轻面孔所占据。 平凡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暗涌的激流也在平凡的掩盖下兀自汹涌。 趁着晚上放学人多，第五正便混在人流之中，想要更加具体的了解一下附近具体的人流走向，人流分流的过程，同样也可能是犯罪成员1号隐遁逃离的路径。 对犯罪成员1号的及时追捕是一部分，若是万一让其在汹涌的人流之中溜走了，那么必要的后手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第36章偶遇 例如说在人群分流的关键路口布置便衣警力，趁着犯罪成员1号逃离核心区域，心情大为松懈的时候直接杀出，将会形成非常良好的奇兵效果。 在附近的街道上慢慢的晃悠，一直待得人群散去，或许是因为大量的步行导致饿的快，第五正慢慢悠悠的再次来到先前的那条小吃街。 看了看时间，若是在这里买一份宵夜回去，应该也是一个万分不错的主意。 想了想先前那家唯一的独立门店，第五正便向那边靠了过去，不多时，便听见一些猫猫狗狗的喵叫哼唧声，抬眼看去，此时聚集在这家独特小店门前的流浪猫狗似乎更多了。 一群猫狗能够如此的聚集，只能说明有人在给它们集中喂食，难道在夜间庇护这些流浪猫狗的，就是这家小店的店主吗？ 现在正是晚饭刚结束的时候，前来吃饭的人流也已经渐渐散去，餐馆之中能够多出一些食客吃剩的剩菜剩饭，也在预想之中。 能够利用这些剩菜剩饭来喂养路上的流浪猫狗，足以见得此处的老板应该是那种心肠很好的人，光顾这家店铺，似乎就变得更加的理所当然了。 刚向前走了几步，从附近突然传出一阵激烈的争吵之声，第五正转头望去，发现是一对经营小摊点的夫妻正在因为一些琐事而发生争吵，四周的食客纷纷远离，确实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能够在客流量结束之后才开始争吵，说明两人都在拼命的为生活而隐忍，在人流清淡的时候开始争吵，也说明了他们心灵上的不堪重负，急需要某些途径予以发泄。 属于是寻常人家的小纠纷，第五正只是稍微瞟了一眼，便将视线转了回来。 可是在扭头的瞬间，一抹柔和美好的气息却让第五正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明明她并没有穿着那种华丽的外衣装点自己，更没有穿着落伍的时装丑化自己，仅仅只是普通的衣物，却给人以一种十足的享受。 那种缥缈柔和的气质，仿佛和此处的烟火气息有些格格不入，但仔细欣赏一番，又能给人以一种毫无违和感的融洽，让她莫名的融入到这片烟火地之中。 很明显，附近小夫妻的争吵之声也引起了她的注意，让她从一堆猫狗的簇拥之中站起身来，其看向纷争地的眼神，仿佛有种无动于衷的感觉，但第五正却知道，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样的无动于衷里面不是冷漠和默然，而是一种司空见惯的冷静，甚至第五正似乎还能从中看出些许的怜悯之感。 喂养流浪小动物的温情，面对他人纠纷的从容，这两种决然不同的气质却在一个人的身上如此融洽的和混合在一起，确实让第五正产生了些许的兴趣。 来到小店之内，依旧有几桌食客在里面就餐，刚刚的那名女性老板，此时则站在了收银台的后面，似乎正在清算今天一整天的营收情况。 这样的场景，也意味着这家小店距离闭店已经相隔不远了，想想也是，就算下晚自习的学生想要吃个宵夜，他们的首选应该也是那些路边的小摊，而不会是一家略显正式的餐馆。 “老板，有没有什么便于当宵夜的小吃？” 站立于收银台之前，第五正万分顺畅的询问了一句。 坐在柜台之内的女子听闻到这句话，也是短暂的愣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了一眼第五正，似乎感到有些奇怪。 “所有人都认为我是服务员，为什么你会认为我的老板？怎么，我看起来很显老吗？” 没有丝毫的攻击感，一开口就透露出一股知性的美感，很难让人相信，这竟然是一张年轻面孔所蕴含的声音。 “只有老板在喂食的时候，才会显得那么的从容，也才会在门口的食盆之中混入大量的狗粮。 就算一名收银员再怎么有爱心，她也很难有这个财力去支撑她施舍的善举。 另外，你刚刚的反应，也暴露了你是老板的事实。” 只是微微一笑，第五正便给与了一个还算合理的推理，并无任何的炫技和炫耀，更不是想要刻意的吸引，仅仅只是想要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这样机会很好。 有人说，与一名长得还算不赖的异性进行交流，怎么样都不会是一段糟糕的体验，这确实是一句至理名言。 “和我搭讪的人挺多的，你倒是别具一格。” 一张仿佛不沾人间烟火的容颜，知性美的声音，毫无暧昧懵懂，敢于理智的吐露心声，这样的混合，仿佛有一种魔力，让第五正的心脏略略的跳突了一下。 萍水相逢，或许能够遇见世间最美的风景，甚至能够遇见最为符合自己心意的风景，仅仅只是几句短暂的交谈，让第五正仿佛身处于三月的春风之中，浑身都洋溢出一股暖洋洋的舒适。 “这世间本就千奇百怪，有些不同，不是很正常吗？ 一如你能够将这条街上的流浪猫狗照顾得很好，每个人都会让这个世界充满着惊喜。” 第五正的回应，书面得不像是在正常对话，更不像是在和一名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进行交流。 这种突然脱离生活的交谈，正是第五正此时的自信，他相信，对面的女子能够听懂，也不会介意他的唐突。 一如第五正所预料的那样，面前的女子并未有任何惊异的反应，仅仅只是抿嘴轻笑了一下，或许是觉得第五正奇奇怪怪的，又或许仅仅只是觉得他很有趣。 “你的这段聊天内容，倒是值个五毛。不介意的话，继续聊个五毛的，怎么样？以你的颜值来论断，应该要溢价才是。” 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对面的女子含着温柔的笑意打着趣。这样的笑容，足以将第五正的整颗心都融化在里面。 这样的沉醉，并未让第五正真正的昏头，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面前的女子主动提及颜值，想来她对颜值党应该十分的鄙夷，更是对哪些只看中她颜值的人十分的不屑。 若是仔细品味一番的话，其实面前的女子对于这次的谈话根本就没有予以认同，她此时的态度，依旧仅仅只是将他第五正当做一个搭讪者去应付。 虽然她心中已经带着些许的抗拒，但由于自我保护意识的关系，便采用了这种类似于调笑性质的对话模式。 毕竟谁也不清楚，他第五正到底是不是一个面相斯文的暴力男，若是贸然得罪的话，可能会影响她的生意，甚至是直接对其造成一定的人身伤害。 这是一个善于社交，却又并不屈从于社交礼仪，甚至敢于在交谈的过程之中部分释放自身不满的女子。 越是细品，第五正便越是欣赏面前的女子，越是觉得对面女子的所作所为合情合理，理所当然。 “我叫第五正，若是老板愿意将这些报酬全都算进我的餐费折扣里面去的话，我倒是很乐意。” 说到临机应变，第五正可是丝毫都不差，也用一句相当幽默的话语反馈了一下，又或者，自认为幽默的。 “白雪。怎么，想吃些什么？这里是菜谱。” 对于第五正突然夹杂在其中的正式介绍，白雪也是微感意外，因为她从中听出了刻意的尊重，这应该就是对她先前所提及的颜值党的反击。 嗯。一个善于理性分析的客人吗？，似乎并不像过往的各种愣头青一样，只是一群傻傻愣愣的少年人。 平静的过渡到吃饭的问题上，是想要结束这次的谈话了吗？ 想想也是，若他们之间的谈话不是刻意的搭讪，那么就不过是点餐之前的随意闲聊。既然是闲聊，又怎么可能会如朋友一般的喋喋不休呢？ 偶遇的玄妙之处。往往在于欲言又止的懵懂，在于回味时的念念不忘，在于再相遇时的欣喜遂愿。 拥有归途的离别，永远都不会是悲伤色的，最多，也只会含有一点点的不舍，又或者埋怨白驹过隙的幽怨。 “我已经说过了，来那种能够当宵夜的小吃就可以了，能够打包带走的冷吃小吃。” 第五正继续微笑着回应了一句，似乎仅仅只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初衷，他并没有忘记。 又或者，心中的某些小九九，正在促使着他去证明，自己的到来合情合理，并不是被一朵桃花给吸引过来的蝴蝶。 “我倒是忘了。那么就稍等片刻吧。” 白雪先是轻笑了一声，带着某些莫名其妙的味道，这种笑容之中也充满着令人赏心悦目的美好。 一如两人的相遇，第五正的离开亦显得轻描淡写，没有相送，也没有回眸不舍，仿佛他真是这里的一介过客。 可是过客的心若是留在某处，那么这个世界似乎也会随之变换颜色。 …… 一连在豪隆区的城中区域晃荡了三天，期间第五正还帮助李文兴规划了一下抓捕路线和蹲守反应地点，事情也都进展得非常的顺利。 这三天之内，第五正在这一片附近人多容易产生聚集的地方都摸排得一清二楚了，就算闭着眼睛，第五正都能够摸过去。 只是由于目前处于流感季，街上戴口罩的人比较多，所以想要通过犯罪成员1号带口罩的特性一眼将其给抓捕，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曾雅言那边的监控反馈。 又是平淡的一天，快要接近晚上的时候，第五正下意识的便准备到一处小吃摊位上应付一顿，刚刚吃了几口，耳麦之中便传来了曾雅言的声音。 “第五正，在豪能寄售行里面再次出现了一名带着口罩的可疑人员，此人还带着一顶鸭舌帽，嫌疑等级非常之高。” 第37章贼来 由于是流感季，所以现在出门戴口罩的人还是比较多的，二手店铺之中出现戴口罩的客户也非常的正常，由于碰到这种客户的次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曾雅言通报的语气也显得十分的正常，再无当初的那种莫名亢奋和紧张。 豪能寄售行距离这里还有一定的距离，也没有抄近路的地方，第五正也只能要了一只塑料袋，提着刚刚出锅的食物便快速赶了过去。 像这种例行的检查过程已经不止一次了，第五正也不可能回回都丢下刚吃了一口的东西离开。 …… 十几秒钟之前，一名戴着口罩、帽子的精悍男人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豪能寄售行，对于这家他已经反复考察过几次的寄售行，他感到非常的满意。 这里每到吃晚饭的时间，附近的学校都会向这里涌入大量的人流，其中也不乏大量的家长，混在这样的人流之中，这名精悍男人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安全之感。 这样的安全感，再加上销赃完毕的那种莫名亢奋感觉，两者的叠加，会让精悍男人全身的骨头都仿佛酥了一般。 一如夏天的西瓜地，满园的西瓜任你挑选，附近的河流更是清凉甘甜，一个猛子扎入其中畅游一番，漂浮在一旁的西瓜也已经冰镇完毕，一边仰泳一边吃瓜，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这样的快乐就在眼前，精悍男子一路而来的平稳步伐似乎也明显急促了几分。 虽然戴着口罩面具，但是精悍男子还是本能性的规避着店内的摄像头，就算实在是避不开，也会让背部尽可能多的朝着摄像头的方向。 “老板，卖个东西。” 精悍男子沙哑着声音招呼了一句，乍一听，还以为他得了重感冒。 这样的状况，使得店铺老板眉头下意识的皱了一下，流感多发季节，来了一个重感冒的患者，换谁都会唯恐避之不及。 不过，看在有生意上门，外加上面前的男子将自己给捂得严严实实的份上，店铺老板在抗拒了那么一两秒之后，也就笑着迎了过去。 “这位老板，有什么需要售卖的，我们这里的价格绝对公道合理。” “这两条金链子，你看值多少钱？”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精悍男子便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两条金光灿灿的链子，其中一条是项链，一条是手链。 一看是金货，店铺老板眼前就是一亮，眼神之中的笑意也就愈发的浓厚了。 “您也是第一次来，我给您解释一下，你这两条链子虽然看着挺新的，但是大路货的黄金首饰，其回收过来的唯一价值，就是去融金重铸其他首饰，所以这金货的新旧其实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按照我们这一行的规矩，黄金首饰就是按照当天的金价进行计算的，您这东西要是含金量较高的话，就会相当值钱。” 店铺老板在麻溜的接过两条金链之后，随即展开了一段更加麻溜的洗脑操作，试图将这两条九成新的金链子以黄金的价格给收过来。店铺老板的这话虽然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他这小店铺之中的二手黄金首饰，基本上都是低价重新售卖出去的，根本就不会像大型金铺那样，直接熔了打最新款的首饰。 对于面前店铺老板的废话，精悍男子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相当机警的在店铺之中左瞧右看的，似乎是在找东西，又似乎是为了其他的一些什么目的。 “你这店铺之中摆放的各类黄金首饰，怎么看都不像是全新打造的。你干的就是倒买倒卖的活计，蒙我这样的外行，有意思吗？” 精悍壮汉稍微看了一圈，转过头来便以一种略显随意的眼光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店老板，那双眼之中所迸射而出的凶光，吓得店铺老板浑身一激灵。 乖乖！这可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想来应该是个中老手了！ “这您就冤枉我了，我这店铺之中的寄售黄金首饰，基本上都算是比较畅销的那种，可您典当的这两条链子，不仅样式俗套，而且看起来像是专门定制的东西。 这样的东西，受众群体小，摆在我们这样的门店之中根本就不好卖，只能送给金行去重新打造。 这种小众的黄金首饰，我们这种小店收过来就是当黄金储备坐等升值，等哪天的金价高了，我们再集中出售给各个金店。 这种倒买倒卖的利润，才是我们收这种金首饰的赚钱门道。” 对于这种比较精明的黑货卖主，店铺老板的应付手段也是有的，所以在受到惊吓之后，并没有露出什么大的破绽，回应的可谓是相当从容。 虽然又是一番骗老白的套话，但只要你不懂黄金首饰的设计门路，那么这话你就得当成真话来听。 店铺老板本来觉得这样的话术应该会让面前的凶悍男子气势有所下跌，但是他却从面前精悍男子的身上突然感知到了一种凛然的杀机，这样的杀机，差点就将店铺老板给吓尿了。 此时的店铺老板也有点不清楚，他就是说了一段再普通不过的套话，这人怎么就像是要吃人一样呢？ “我之前也来过你们店铺逛过，有一款桃花纹饰的项链，你是不是已经卖出去了？” 虽然精悍男子在意的是店铺老板所说的“专门定制”这四个字，但是为了找个借口离开，他便将自己察觉到的一点细节猛地抖露了出来，就是想要诈一诈面前的店铺老板，好找个合适的理由直接离开。 “那款项链确实已经卖出去了，但那款和你手中的这两款可不同，那款是畅销款的。” 虽然被镇住了，但在强大求生欲的支撑之下，店铺老板还是勉强与其周旋着，其额头更是已经开始见汗。 “既然话不投机，那么这桩买卖也就黄了。” 精悍男子直接结束话题，转身就要离开这处典当铺。 “哎。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不卖，到我这里寄售也是可以的呀。” 眼看生意要黄，寄售行老板先是猛地松了一口气，然后便更加从容的假意挽留了一下。虽然在精悍大汉离开之后，寄售行的老板还是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怅惘之感，但是他也不敢继续强留不是？ 哎。瞎叭叭些什么呀，又损失了一单好生意。 最终，当安全感彻底占领寄售行老板的心头，他心中的贪欲和怅惘情绪也终于集中爆发了，略显百无聊奈的向窗外看了一眼，却突然发现了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从门口掠过。 心中一惊的他立马回忆起来，这不是几天前到他店铺来索要店铺监控权的那个警察吗？ 怎么，这是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摊派给他这个小小个体户吗？ 等了那么一两秒，眼见那个年轻警察似乎并没有任何要进店的意图，寄售行老板心头就是一亮，难道他是来抓贼的吗？ 是啊。虽然最近流感高发，但谁会又戴口罩又戴帽子的？将自己全身给捂得严严实实的，这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嘿嘿。还好没有收那两条赃物，要不然可能真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嗯。看来今天老天爷还是向着他的，避免了一桩麻烦还能看一出好戏，这可真是一桩美事。 …… 第五正在匆忙抵达豪能寄售行之后，首先是在店铺的外围瞧了一眼，发现里面似乎有人在和店铺老板进行交流，心中大喜的他连忙凑了过去，这就要抓一个现行。 可是刚刚往里走了两步，里面那个正在销赃的嫌犯就已经在转身离开了，这样的突变，使得第五正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哪一步走错了，以至于惊到了店铺之内的那名疑犯。 在稳住身形的同时，第五正也只能尽可能的装作成路人的样子，尽力的去维持接下来抓捕的稳定性，准备在犯罪嫌疑人出门的一瞬间，便将其给扑到在地。 只要给他戴上了手铐，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办了。 甚至最次的一种情况，就是将犯罪嫌疑人的口罩给扯开，那么凭借着第五种出色的记忆力，肯定能够让专业的画像师将嫌疑人的外貌特征给充分还原！ 默默计算着店铺内嫌疑犯的步行节奏，更是急速预判着犯罪嫌疑人在进入到视野盲区之后，其步行至店门口的所需时间。 抓捕的时机只在一刹那，默默步行至店铺门口的第五正，这就要与犯罪嫌疑人撞个满怀，然后顺势将暗扣在视野盲区之内的手铐扣在犯罪嫌疑人的手腕之上。 心中的时钟完美的流逝着，第五正的步伐也渐渐紧绷，此时此刻，第五正似乎都能够感知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可是当第五正的眼角余光进入到门洞之内以后，瞥见的却是一个严阵以待，默默站在门洞之中冷冷看向他的精悍男子。 仅仅只是这个短暂的视觉交锋，第五正就知道自己的抓捕计划已经完全落空了。 很明显，在店铺之内的那名犯罪嫌疑人同样也留意到了行走于店铺之外的第五正，并且在抵达视野盲区之后，便刻意的改变了步行的节奏，静静的等待第五正优先穿越门洞。 第38章狂奔 这种没有任何道理的谨慎态度，外加上那种无比审视的冰冷眼神，都让第五正相信，这个距离他仅有半米左右的精悍男人，就是他想要抓捕的对象。 是直接冲过去与其产生正面的冲突，还是先暂且装作路人经过，待得犯罪成员1号放下警惕出来之后，再返身回去，出其不意的将刚出门洞的犯罪成员1号给抓捕呢？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第五正果断的选择了第一种策略，毕竟在第五正看来，这个谨慎的男人，一定会在门洞之内静静的等待他彻底远离门洞，待得他们之间的安全距离达到一定程度之后，才会快速从门洞之内闪出来。 拉开安全距离的悍匪，不管是逃跑还是反抗，都将会具备一段非常良好的缓冲时间。 面对这样的缓冲距离，再谈什么突然性，那就是在纯粹搞笑了。 可正当第五正想要一拥而入，借着突然发难的优势，以一个类似于铁山靠的侧身撞击想要将门洞之内的犯罪成员1号给撞倒在地的时候，门内那名看起来就精悍无比的男人却率先发起了冲击。 这样的反应举动，虽然并未超出第五正的预料，但奈何犯罪成员1号反击的动作极其迅猛，完全做到了后发先至，再加上第五正已经处在发力的途中，根本就来不及改变攻守策略，以至于被犯罪成员1号的肩膀给优先撞在了胸腹之间。 这样的一次剧烈撞击，不仅将第五正从门口给撞开了，更是让第五正的心肺功能和横膈膜产生了严重的功能紊乱，要不是第五正的身体素质还算过关，就这一下撞击，能够让呼吸困难的第五正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犯罪成员1号此时的这种快速反应，除了有小心谨慎的特性以外，更为关键的还是他对于第五正的全程细致观察。 第五正从门前走过，这或许是一个巧合，但一个路人，又怎么可能会如此刻意的紧靠店铺的方向行走呢？ 再加上第五正有意无意的瞟向门内的那一眼，更是让犯罪成员1号察觉到了绝对的危险。 先前调研的桃花纹饰项链突然被买走了，此时又有一个可疑的人物从他的必经之路上经过，已经有两处疑点相互叠加了，若是还不往坏的方向去考虑，那以前学的各种技能可真是学在狗身上了。 另外，犯罪成员1号现在所做的事情，一旦被暴露在空气之中，立马就是杀头的大罪。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对于心中本就有鬼且万分谨慎的人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他提前动手了，更何况第五正后续还有主动往店内靠的举动，那犯罪成员1号就更没有必要留手了。 强行稳定住身形，并拼命的尝试稳定心肺功能的第五正，抬头看了一眼疯狂逃跑的犯罪成员1号，一颗心也瞬间沉入到了谷底。 在之前的调查过程之中，第五正就通过这帮悍匪的作案手法推测出，他们的个人素质应该极强，如今看来，这已经不是极强的问题了，这名悍匪的体能，或许已经达到了专业运动员的水准！ 以他此时心肺功能受损的状态，想要与身体素质优良的犯罪成员1号跑步比持久力，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更何况附近的学校已经开始放学，人流渐渐密集的街道也让他后续的追捕充满着重重的阻碍。 追肯定是要追的，不过要改变一下具体的策略。 先是通过聊天软件里面的语音功能向附近蹲守在各个关键路口的民警预警了一声，第五正便强忍着胸腹间的剧痛，开始跟在那名悍匪的身后狂奔了几步。 “抓小偷！快把那个小偷给抓起来！我是警察！” 待得勉强拉近了一些距离，第五正便一把掏出自己的证件高高举起，这就要发动周围的人民群众将犯罪成员1号给制服。 对于第五正这种极其优秀的临场反应，在前面疯狂奔跑的犯罪成员1号先是一惊，然后便调转身形，开始越过马路，向一处人流量更加密集的地方疯狂奔去。 面对这种有些匪夷所思的举动，第五正先是一愣，然后才猛然的意识到，这个狡猾的犯罪成员1号他要去的地方是附近的一条美食街，那里的人流量异常密集，街上大部分的人要么是个体户老板，要么就是放学吃东西的学生，要么就是附近的学生家长。 如此大量的学生充斥其间，必然会让敢于上前阻止犯罪成员1号的勇敢市民行为受限，并且你也不知道这个已经干下杀人勾当的悍匪，会不会为了逃命，直接将某名小学生当做肉盾，凌空抛过来用来阻挡后续的追击者！ 一旦因为剧烈的冲突而让附近的学生产生了伤亡，那么第五正这个发动群众包围罪犯的举动就是一种极其严重的错误！ 就算在第五正的推测之中，这群犯罪分子在某种程度上会具备一定的道德信仰，但这种道德信仰在他们本身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候还有没有约束力，这不是第五正敢去赌的。 更何况这名犯罪成员1号，就是一个敢于瞒着其首领追求刺激的异类，他或许会在犯罪首领的面前遵守既定的道德信仰，但是在生死关头，他的逃命手段肯定会不择手段！ 一念及此，第五正也只能收起证件，看来在犯罪成员1号的计划之中，他是刻意挑选晚上放学这段时间过来销赃的，为的就是在销赃失败之后，有条件快速的逃离此地。 这种接连的剧变，使得第五正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 随着第五正收起了自己的证件，原本准备帮助第五正上前来抓贼的路人一见这种架势，也有点犹豫了，毕竟现在当街拍视频的多得很，若是有那个二愣子为了点击率，盲目的搞一些违规的政法类段子，也不是不可能。 出于这样的顾虑，刚刚还准备围拢过来的人便有些犹豫起来，外加上第五正也已经收起证件跑了，所以他们在迟疑了几秒之后，便都各自散去了。虽然见义勇为者全都自然劝退了，但是街上多了一对你追我赶的人，还是引起了一定的骚乱，某些闪避不及的人群，往往都会送上一段万分不耐烦的问候。 察觉到后面的警察被他越甩越远，犯罪成员1号不由得暗暗得意起来，他选择来到这里销赃，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决定的。 这里的人群基本上都是学生、来接学生放学的家长，以及附近店铺的老板，对于这部分人来说，学生对他根本就构不成任何的威胁，至于学生的家长，他们在见到有危险分子在校外狂奔的时候，第一本能的反应会是担忧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受到影响，所以他们的第一反应会是去寻找自己的孩子，而不是跑过来见义勇为。 至于在这附近的店铺老板，出来帮忙的概率就更低了。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若是他们因为自身的见义勇为而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以后只要被持续骚扰一段时间，那么他的这个小本生意就别想继续做了。 按照预定的计划，只需要穿过几个街角，抵达预定的换装区之后，他便能够以一个全新的穿着特征混入附近的汹涌人流之中。 到时候再换乘几辆公交车，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找到他了！ 默默加快几分自己的速度，还抽空瞟了一眼在身后追得越来越远的警察，犯罪成员1号露在外面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轻蔑的神情。 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警察是怎么找到他的，但能够找到他又能怎样，只要抓不住他，那么一切都是枉然。 七拐八拐以后，犯罪成员1号突然发觉身后的那人似乎已经消失了，心情大为舒畅的他，不由得减缓了一下自己奔跑节奏，开始有意识的调整起自己的呼吸。 只有气息平稳的混入到四周的人流之中，才能真正的做到藏匿于无形，就算那个小警察再怎么机灵，不知道他的相貌和体貌特征，面对面都不可能认出他来！ 伪装，可是他们的训练项目之一。若不是以此为凭借，他也不敢贸然的出来销售赃物，享受那难以抗拒的犯罪快感。 预定的街角已经快要抵达了，慢慢停下脚步的犯罪成员1号，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的人群，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之后，便准备在这个没有任何监控的拐角里面卸下自己的口罩、帽子和外层衣物。 此时此刻，犯罪成员1号已经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亢奋感和成就感，整体的神情也出现了一瞬间的亢奋和狰狞。 可是在下一个瞬间，他的眼神便彻底平静下来，心境的平稳，也让他的感知重回巅峰，街上嘈杂的声音似乎也归于了有序。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隐约听到一些嘈杂之声，似乎从不远处的街区之中传来了几声不满的抱怨，以及一种奋尽全力的奔跑之声。 心中大为惊骇的犯罪成员1号，其脑海之中立马蹦出了一条通往这里的其他路径！ 完了！等待他的竟然是个套餐！ 第39章逃脱 这个小警察不仅对这里的路线极其的熟悉，还知道这里的各个监控死角！ 大为骇然的犯罪成员1号哪还敢将自己的口罩、帽子和外层衣物丢在这条狭窄的房子缝隙之中。 若是那帮警察已经意识到他会在这里换装，那么一定会找到他所丢弃的衣物，在这种狂奔之中，不仅流出的汗液可能会被当成是dna检材，谁又知道会不会在帽子之中残留一两根的头发呢？ 就算在这里换装成功脱逃了，可留下来的衣物，也将会成为铁证，等同于在这里束手就擒，亲自选择了结束整局游戏。 刚刚才脱下口罩的犯罪成员1号，连忙又将口罩给戴上了，只是换成了一个带有图案的彩色口罩，其头顶上的那顶帽子也被换了，变成了更为普通的灰色帽子，更是戴上了一副大众款的黑色墨镜和一副手套。 匆忙将换掉的帽子和口罩塞入口袋之中，犯罪成员1号又将衣服内部用来垫高肩膀和背部轮廓的泡沫给拿了出来，将其堆积在了腰间，瞬间就让自己的体型胖了一圈，为了让腰部的弧度更加的真实，也为了进一步的隐藏自己戴手套的事实，犯罪成员1号还将双手给抄在口袋里，让肚子上的弧度显得更加的饱满。 在第二方案的改变之下，此时的犯罪成员一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发福的中年人，一个人畜无害的艺术家。 执行完第二套变装计划，犯罪成员1号也已经彻底脱离街角区域，顺着另一条小巷，以一个正常人的步幅离开了。 追到此处的第五正四处看了一圈，并未见到戴帽子和口罩的人，又急急忙忙的检查了一下此处的几个垃圾箱和房屋之间的隐蔽缝隙，也没有发现任何被丢弃的帽子或衣物。 一连围堵了几个地点，第五正都是一无所获的，这样的中途截击计划已然宣告破产。 难道，犯罪成员1号并未丢弃帽子和口罩，只是在甩开他之后便混入人群直接离开了吗？ 略略的回忆了一下，回忆起犯罪成员1号的那件宽大外衣，第五正就已经彻底确认了这样的结论。 本就已经丧失了一次最佳的抓捕时机，第五正此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心情去失落，连忙拿出手机在临时群组里面呼叫了一下守在附近关键路口的蹲守人员，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员从他们那里经过，特别是头上和颈部有明显潮湿感的精悍男子。 早就已经通知过各处蹲守人员，此时群里面的回应非常的迅速，第五正略略的瞟了一眼，心中却是一突突。 因为罗乐河那边的回应慢了一拍，在这种关键时刻的迟滞，已经非常能够说明问题了！ 此时的罗乐河也确实出事了，在路口蹲守的他，已经接到了第五正通过手机传回来的信息，让他时刻注意路口的人群。 当一个带着帽子和口罩的可疑人员出现之后，罗乐河二话不说，直接悄悄的靠了过去，刚刚摸到嫌疑人身后大概一米左右，本来都以为自己已经得手了，却突然被前面正常行走的嫌疑人一个后踹步给踢中了肚子。 这样的突然重击，使得罗乐河立马弓成了一只虾米，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 对于此时的犯罪成员1号来说，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警察人多势众的道理呢？ 既然有警察能够顺着赃物找到他，并且成功的预判到了他销赃的所在地，那么又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在他的身后追赶他呢？ 若是没有几个人在附近的关键路口堵截他，当笑话讲，估计都不会有人相信。 在抵达这处路口之前，犯罪成员1号便已经在非常警惕的注视着街边的各种行人了，特别是他此时还戴着帽子和墨镜，这就让他的眼睛能够更加肆无忌惮的瞟来瞟去。 特别是在抵达各处路口的时候，犯罪成员1号的精神紧绷程度必然是最高的，仅仅只是四处瞟了第一眼，他便已经注意到了疑似有问题的罗乐河。 本就已经将罗乐河给列为了怀疑对象，更何况罗乐河还不知死活的立马跟了上来，犯罪成员1号便立马确认了其警察的身份。 刚刚故意装作的不知情，也不过就是为了此时能够对跟过来的警察下重手！ 一个后蹬腿踢中身后的警察之后，犯罪成员1号只是冷冷的多看了罗乐河一眼，随后便一拳猛地挥在了他的脸颊后侧。 这一拳即猛又急，本就已经处于劣势的罗乐河仅仅只是抬高了一下手臂，他整个人便已经应声倒地，相当干脆的两眼一翻，随即昏死过去。 最后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警察，犯罪成员1号便以一种更加从容的步伐，拐进了附近的另一条小巷之中。 已经突破了第五正最外围防御的犯罪成员1号，在转过一处街角之后，身上的行头又换了一遍，黑色的墨镜变成了茶色的墨镜，头上的帽子和口罩也换成了其他款式，腰部用来充当赘肉的垫高-也分部得更加的均匀，看起来就有一种膀大腰圆的感觉。 此时的犯罪成员1号看起来，更像是一名成功的商人。 在这种百变穿搭之下，似乎这整个街道之上的人流，全都变成了他的保护色。 当第五正赶到预定的地点，见到地上躺着的罗乐河，失败二字已经不可否认的写在了第五正的心中。 前前后后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犯罪成员1号的逃离过程甚至透露出些许云淡风轻的感觉。 仿佛犯罪成员1号此时并不是在拼命逃离一般，他不过就是在这里随便逛了一圈，然后便将第五正设置的两重抓捕陷阱给突破了！ 犯罪成员1号的精锐程度，已经大大的超越了第五正的预期，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犯罪组织，才能够训练出这样的高素质罪犯？！ 在意识到自己可能被盯上之后，犯罪成员1号的应对过程可谓是处变不惊，有理有条，足以想见其思虑之周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虽然犯罪成员1号有忤逆其犯罪首领的可能性，但这样的忤逆是有资本的，也是在其谋划出极其周密的销赃计划之后，才获得的自信。 犯罪成员1号，虽然他的行为看起来极其的疯狂，为了满足自己心中的犯罪欲望，甚至能够偷偷瞒着组织行事，但他的疯狂又是有序的，是基于自己强大谋划能力的一次狂欢！ 这样的对手，确实不是一些心理有问题的毛贼能够比拟的！ 愈是明白犯罪成员1号的可怕，第五正便愈是愤恨此次抓捕行动的不周密，也愈是后悔为什么不能够一次成功！ 越是难受，第五正便越是想要将犯罪成员1号给抓捕归案！ “李队长，马上带人到城中区域来，将我之前预设的2、3号监控路线的录像资料给取证了。今天，我们的工作量可能有点大了。” 在打通李文兴的电话之后，第五正急忙汇报了自己的诉求，也引得李文兴一阵心悸。 “怎么？让那个嫌疑犯给逃跑了吗？” 心中大为惊骇的李文兴，略显惊疑的反问了一句。 “是的。他在打晕罗乐河之后跑了，精锐程度已经远远超出我的预料。” 第五正这样的回应，使得李文兴也感到有些懊恼，若是他们的精锐程度再高一点就好了。 “真是太可惜了，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一次破案机会！” 对于李文兴的自责，第五正表示理解，但他却并不认为这是罗乐河的问题所导致的失败。 李文兴所在的中队，平时主要执行的是社区治安任务，并不是市局的刑侦支队的刑警，更不是武装到牙齿的特警，碰到强大悍匪时所呈现出来的短板现象，也在情理之中。 “没事。只要那帮人员还在l市之内，我们便依旧还有机会。” 李文兴的自责也让第五正更快的恢复过来，更是让其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破局的可能性之上。 如今犯罪成员1号仅仅只是处于私人行动之中，他的这种私自行动也意味着将他给惊动了，并不等同于是将整个犯罪集团给惊动了。 只要盘踞于l市的犯罪成员不会立即进入到流窜状态，那么在l市继续抓捕他们的概率就不会为零。 由于现在还依然处于抓捕犯罪成员1号的黄金时间，所以李文兴索性多带了一些人，按照第五正的指示，多线程的进行了证据的提取。 除了提取全面的视频证据以外，第五正还带人重点在寄售行之内调取了犯罪成员1号的进店录像进行观看，想要看看其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 可是从店内的监控视频来看，犯罪成员1号从进店到出店，不仅时间短暂，双手一直都拢在袖口之中，一直都在刻意的避免触碰任何的物体，就算是拿出赃物的时候，也是直接递到老板的手中，根本就没有在柜台上留下任何的接触指纹。 第40章重视 在售卖赃物的时候都能够小心谨慎如此，也难怪他能够在离开的时候敏锐的察觉到有人在围堵他！ 现在，也只能通过研究犯罪成员1号的逃跑路径，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了。 在重播犯罪成员1号的逃跑路线之后，其连续便装逃跑的过程便清晰的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嫌疑人，他难道学过化妆侦查吗？” 李文兴查看完所有的录像，震惊于犯罪成员1号的狡猾，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在犯罪成员1号逃跑的过程之中，他一路上虽然在不断的变化穿着，但是帽子、口罩的标配是不曾变过的。 这样的着装存留，说明他在撤离时已经清楚的意识到，我们会通过沿途的监控点来观察他。 从罗乐河那边反馈回来的信息，当时犯罪成员1号在攻击他的时候，反应之迅速，动作之敏捷，让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这样的现象，足以说明，犯罪成员1号不仅将沿途的监控考虑进去了，他甚至已经预想到我们会在关键路口堵他。 除了反应速度快以外，罗乐河还反应，犯罪成员1号还应该戴着手套。 犯罪成员1号在进入到寄售行之中的时候，明显是没有戴手套的，在离开的时候反而进行了这种多余的伪装，那么他的这种行为明显就不可能是为了隐藏其手部的某些特异性标志。 其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不仅预料到了我们会在关键路口堵他，也已经做好了武力闯关的准备！ 戴手套，就是为了防止在武力闯关的过程之中因为攻击流血，遗留下证据性最为明显的dna检材。 这种嚣张中带着十足谨慎的行为，除了说明犯罪成员1号的猖狂和自信以外，更加有可能说明他的dna信息已经被录入到dna数据库之中。 也就是说，犯罪成员1号，在我们警方这里是有案底的！” 在李文兴审核录像的过程之中，第五正先去医院看望了一下脑震荡的罗乐河，并从他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必要的信息。 根据这些信息，以及视频之中犯罪成员1号的各种表象，第五正便给出了这样的一种推理可能性。 李文兴刚刚还因为犯罪成员1号的狡猾而苦恼着，突然听闻到他竟然可能留有案底，凝固的眉眼瞬间便舒展开来。 有案底可太棒了！有案底那就不再是大海捞针了！ 将l市之内的案底人员全部普查一遍，再根据具体的不在场证据进行普筛，很快就能将嫌疑人的范围确定在两位数。 “真是太好了！若真是有案底人员，那可就太轻松了！” “不一定。犯罪成员1号可能是l市的本地人，同样也可能是其他城市的人。再未确定之前，这样的普筛是很没有必要的。” 在李文兴亢奋的当口，第五正直接给了他一盆凉水，顺便也将一旁的曾雅言等人刚刚升起的热情给彻底浇灭了。 有案底的好处，就是能够通过现场遗留的指纹和dna检材来快速的锁定嫌疑人，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名犯罪成员1号根本就没有给与这样的机会。 如此狡猾的犯罪成员1号，甚至让第五正有些觉得，若是哪天真的对上了这个犯罪集团，其中的艰险可能要超出预期很多！ 这帮敢于杀人藏尸的人，是亡命徒无疑，这帮人不仅敢于玩命，自身的技击素质也极高，甚至还可能有自己的一套完备危险价值观，这三者有效的叠加在一起，就不是简单的亡命徒那么简单了。 他们，在某些时刻，甚至有可能会成为一群死士！一群能够义无反顾，和抓捕他们的人同归于尽的死士！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就这样干坐着，什么也不干吧？” 面对神情凝重的第五正，曾雅言倒是出言警醒了一句。因为在她看来，第五正性格之中带着些许悲观的气质，顺风顺水的他现如今遭受到了挫折，便有些想不开了。 听闻到曾雅言这种略带些许焦急的劝勉，第五正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似乎一不小心在曾雅言的心中留下了一些不好的固有印象。 “我只是觉得，将来与这帮人产生正面冲突，或许会非常的危险。罗乐河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甚至连对方一招都接不住。 我在与其接触的过程之中，也被他的一个侧身攻击给撞得胸腔受损，心肺功能也在短期之内受到了很大影响，以至于在接下来的抓捕过程之中没能跟上他的脚步。 这种技击技巧极强，完全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悍匪极其的危险，在后续的查案过程之中若是还有必要合作的话，还请你们能够小心一些。” 对于这帮已经完全认同他的朋友，第五正完全不能够对他们隐瞒一些极其危险的已知推断信息。 这样的劝告听在曾雅言的耳中，立马让她感觉到了第五正对她的关心，原来他沉思并不是因为沮丧，而是因为察觉到了那帮犯罪分子的可怕，正在为他们的安全而感到担忧。 至于在李文兴听来，第五正话语之中的意思，完全没有提及能不能继续抓到那帮犯罪成员的顾虑，所有的倾向都在安全方面。 这是一种极度自信的感觉，同样也让李文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们这些平时以处理民事纠纷为主的警察，在个人技击方面的功力与刑警、特警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这是工作性质和内部挑选之后的必然结果，李文兴虽然有些不甘，但也只能承认这种个人实力上面的短板。 “这样的案件，其实已经能够引起市局那边的绝对重视了。 以当前的情况来看，犯罪成员1号已经第三次销赃了，但是我们l市之内却并未接到有人失踪的警情，这样的现象只说明了这个被失踪的受害者，现在还没有被发现。 先发现赃物，再发现受害者，这样的发现过程，足以让搞刑侦的那帮家伙加入进来。 第五正，确实是我们拖了你的后退，等会刑侦支队的那帮精兵悍将过来了，你后面的压力就会小很多了。” 就算李文兴再怎么不甘，第五正这段时间的表现也已经让他彻底信服，在认清自己的短板之后，也有点不忍心继续拖他的后腿。 “李队长，不用如此自责，就算今天是刑侦支队的成员在附近布控，估计也抓不住犯罪成员1号。 毕竟以其精锐程度，就算正面接触了，也不是谁都能够硬抗那一脚的。 另外，在大量人员参与围剿之后，犯罪成员1号也许会改变逃跑的策略，选择从小路绕开各个关键路口。 甚至是强闯民居，通过曲折的房屋路线隐秘逃跑。 另外，在我曾经所做的某个推理当中，犯罪成员1号可能来自于其他同样发生过人间蒸发失踪案的5座城市。 若是逼得实在没有任何办法了的话，在包括l市之中的6座城市之中展开集中调查，也不是不可能。 到时候普筛范围广，所需的人员也很多，各位想来也是要一同参与进来的。” 对于当前的这种情况，第五正也只能如是先安慰一下了。随着案情的进一步发展，专案组之中的成员有更替，也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说得太多，其实也没有必要。 听闻到第五正这样的安慰，李文兴等人也感到十分的欣慰，第五正是认同他们的，接下来就要去站好最后一班岗了。 如今最为紧要的，还是要将当前的事情汇报到市局之中，并且发动市局的力量去寻找第三位失踪人员。 这样的事情本应该是第五正亲自去做的，但考虑到李文兴等人的情绪，第五正也顺水推舟的让他们去帮忙了。 有了具体的任务，李文兴等人就显得更加的高兴了，看来第五正也不是空口白话在这里说场面话，确实是认可他们的。 对于犯罪成员1号的逃跑路径，第五正再次静下心来仔细复核了一遍，结果却发现了以非常奇怪的现象。 根据现场的监控画面和第五正的记忆，当初犯罪成员1号在冲出寄售行之后，先是在马路上奔跑了几步，然后才开始横穿马路，前往了一处人流密集的巷道。 这样的小细节，第五正最开始也没有太过注意，觉得仅仅只是由于路上的车流问题，导致犯罪成员1号在冲出店门之后没有立即横穿马路。 如今调出整体的监控反复对比之后，第五正这才能够肯定，当初寄售行门前的路上虽然有车流，但是以犯罪成员1号的灵活程度，他是绝对可以轻松穿越车流的。 在紧急逃命的当口，争分夺秒肯定是最为关键的，在有能力争分夺秒的情况下，并且还能够借由路上的车流去阻碍第五正后续追击的情况下，犯罪成员1号为什么不立即采取这样的措施呢？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事发太过于突然，导致犯罪成员1号在冲出寄售行之后来不及思考，在跑出几步之后，才想到要利用车流来进一步拉扯与第五正之间的距离的吗？ 这个念头仅仅只是一闪而过，第五正便将其给彻底否决了。 第41章分散 以犯罪成员1号在本次逃跑过程之中的出色表现，完全可以确定，他在销赃之前便已经制定了详细的逃跑计划，可谓是“未谋胜，先谋败”的典型。 这种谨慎的作风，也意味着他不可能忽略车流对于其逃跑的影响和助益。 更何况犯罪成员1号的谨慎作风还让他预先留意到了从门前经过的第五正，并且还在出门的瞬间对第五正进行了预警，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犯一些低级错误呢？ 犯罪成员1号沿着马路跑出几步的路径导向和横穿马路的路径导向，这是两条完全不同的路径选项，同样也代表着其两种截然不同的逃跑心态！ 也就是说，犯罪成员1号虽然已经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但这样的预防，其首要针对目标肯定不是警方，而应该是其所在犯罪集团内部的其他成员，又或者是犯罪集团之内能够监视他的人。 犯罪成员1号做了充足的准备，就是不想自己偷偷跑出来销赃的事情被犯罪集团内部的成员知道。 可是当犯罪成员1号发现过来抓他的并不是犯罪集团内部的成员，反倒更像是警方内部的人员，这就大大的超出他的预期了。 在这样的惊吓之下，犯罪成员1号便在这种惊骇情绪的带领之下进入到一种本能反应的应激状态之中。 在隐秘行动被外部团体给戳穿之后，人的本能反应，通常都想要以最为快速的方式，返回到最为安全的地方。 在这种急于想要逃离的心理驱使之下，犯罪成员1号对待第五正的态度并不像是对待罗乐河一般，直到彻底将其给击晕为止，犯罪成员1号的本能反应，是将第五正给击伤，让第五正的呼吸系统受损。 让第五正丧失长跑能力的逃跑方式，可谓是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是一种最为高效的逃跑方式。 只是由于第五正在后续的追捕过程之中，突然的亮出了自己的证件，引得四周的人群产生了很大的骚动，更是让犯罪成员1号彻底确认了第五正的警察身份，这才让犯罪成员1号从应急状态之中惊醒过来。 在彻底回归理性之后，犯罪成员1号便采用了一种更为复杂的逃跑方式，通过横穿马路和混入小吃街的方式，将已经不耐长跑的第五正更为安全的甩开。 那么重新分析犯罪成员1号离店之后的最初逃跑路径，那么也就不难推断出乎，犯罪成员1号在l市的藏身之所，可能就在这个大体的方向之内。 这样的推理，可以明显得出这样的结论，犯罪成员1号在l市是有暂住地的，他能够经常抽空出来贩卖赃物，也说明他极有可能是单独居住的。 再换个角度想一想，不管犯罪集团到底是在l市暂留还是长期逗留，那名谨慎异常的犯罪首领应该都会采用分散隐匿的方式，将自己的团伙成员给分散藏在了城市的各个角落。 如此一来，就算其中的某位成员因为自身的问题而被警方给盯上了，在该成员咬死不放的情况下，警方的调查路线也会就此中断。 若是找不到其杀人藏尸的证据，那么犯罪成员1号最多就是因为偷窃罪被判处。 这样的代价不仅微乎其微，还能让整个犯罪集团进一步的惊醒，从而万分从容的从l市之中撤离出去。 这就是一招最为简答的弃车保帅！ 想来那名犯罪首脑在采用这种分布隐藏的计谋之前，也应该对各个犯罪成员进行了告诫，让他们抗住自己的罪行就可以了，只有这样，他们各自承受的法律打击才会是最小的。 仅仅只是通过理性的告诫，就能够让各个犯罪成员彼此守口如瓶，更何况这个犯罪组织还明显有自己的思想理念，那名犯罪首脑的洗脑能力，更是不容质疑的强大。 就算现在真的抓住了犯罪成员1号，他们能够以其为突破口，成功的揭开这个犯罪集团的神秘面纱吗？ 推理到这一步，不禁让第五正有些怀疑，到目前为止，他与犯罪成员1号之间的周旋，到底有没有任何的意义。 就算犯罪成员1号再怎么精锐，他也更像是那名犯罪首脑手中的一只傀儡，就算这只傀儡被抓住了，只要那名犯罪首脑及时的断开连接的丝线就可以了。 看来，最终想要如抽丝剥茧一般的将隐藏于最深处的那名犯罪首脑给揪出来，必须要在抓住其中的某名犯罪成员之后，再以此为基础，将所有与之有关联的丝线全都给查个底朝天！ 若真是如此的话，案件进行到最后的阶段 ，其工作的强度，可能会到达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这样的复杂局面，光是想想都让人头疼。 不管怎样，这个案子依旧有线索能够继续往下查，已经是最为良性的一种状态了。 在休息了一会，稍微的透了透气之后，第五正便再次进入到紧张的工作状态之中。 以目前所掌握的线索，犯罪成员1号极有可能留有案底，其在l市的临时住所可能位于西方，其在l市的居住时间是可以被精确的，那么只要在l市西方的所有租住房内排查出一名留有案底的可疑人员，那么就能很好的缩小犯罪成员1号的嫌疑群体。 但是这种摸排的方式，其前提是犯罪首脑在召集成员来到l市之前，没有预先为所有的犯罪成员租赁房子。 可是以犯罪成员们强悍的个人能力而言，他们在汇聚之前，应该都经历过相当长时间的专业训练，也就是说，犯罪首脑的犯罪冲动并不是一时兴起的，而是经过长时间规划的，对于各个成员分散地的房屋要求，应该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来推断，在房屋租赁市场寻找近期的租房对象，明显是不合理的。甚至犯罪首领还可能租赁一些私人的房间，又或者是城乡结合部独门独院的民居，那就更加难以通过房屋租赁信息去作为突破口了。 一想到犯罪首领通过这种方式规避警方排查的可能性并不低，刚刚找到一点破案思路的第五正，眉头不由得拧成了一团。 这种低概率的搜捕计划，也只能留作最后不得已而为之的笨办法了。 面对一群规划能力极强的悍匪，还真不是拍拍脑袋就能够搞定的事情，巧思和运气，往往都是不可或缺的。 …… 李文兴那边的动作也很快，对于犯罪成员1号的抓捕过程很快便被上报了上去。 “什么？第五正他们还真把事情给办成了，甚至还在今天下午对一名犯罪成员进行了抓捕？” 此时一样也在加班的副局长钱浩伟万分震惊的反问了一句。 要知道，上次在部分驳回第五正的请求之后，钱浩伟预估第五正想要将全市的店铺监控权给转接过来，怎么也得一个星期的时间，可这才过去几天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在抓嫌疑人了，确实挺让他感到吃惊的。 “听龚所那边的反馈，那个第五正好像是搞了一个重点排除法，在全市之中圈定了8家嫌疑最大的店铺，在等了几天之后，还真在里面发现了嫌疑人。 只是由于嫌疑人太过于狡猾，战斗力也不是一般的强悍，在一拳打晕一名围堵的警员之后，便成功逃跑了。” 进来汇报的支队长陈志宇也感到十分的惊奇，在全市将近一百家的二手店铺之中单单只挑选了8家，然后就正好将一名犯罪嫌疑人给堵个正着，这种10%不到的豪赌概率，也只有第五正这样的知名天才才敢干。 “跑了？” 听闻到最终的抓捕失败了，钱浩伟心头也是一沉。本次抓捕的失败，与他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能够多派遣一些人员的话，本次的抓捕结果很可能就要不一样了。 这样的一种愧疚情绪，使得钱浩伟对于当前的这个案子也产生了一定的愧疚情绪。 “犯罪分子的手法非常的老道，先是出其不意的反身一脚让人失去了反抗能力，然后一拳击打在耳垂附近，导致警员当场脑震荡昏迷。 这种阴损毒辣的打法，别说是派出所里面的治安民警了，就是我手下的精兵强将，被这么来一下，也得半天缓不过劲来。” 对于第五正的抓捕失败，支队长陈志宇觉得十分的正常，一般的治安民警抓抓小偷还成，碰上专业的悍匪也只有被虐的份。 “怎么样？新一起的失踪案上报了吗？有关赃物方面的匹配，是不是密切相关的？” 既然已经抓捕失败了，那么说再多都是虚的，密切开始关注案情的走向才是正途。 由于前两次的失踪与赃物的吻合，可以看成是必然的巧合，那么若是接二连三的出现这样的巧合，那未免也太巧合了一点。 更何况此次的犯罪嫌疑人手法老练，抵抗意志强烈，再强辩其为先入为主的巧合，那么就有点太过于自欺欺人了。 第42章重回 “全市的派出所都已经通报过了，虽然新增了几起失踪案，但都是老人小孩的走失，并没有发现有刑事案件的失踪案情。” 对于案情也有一定了解的陈志宇，在前来汇报之前具体的了解了一下相关情报，并没有发现那种所谓的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案情。 这样的情况，要么就是案情还没有被上报，要么就是第五正抓的这个悍匪，可能是其他案子里面的。 也就是说，虽然第五正连续两次匹配了失踪人员的赃物，但本次的抓捕对象，还真有可能又是一次巧合。 毕竟盗窃销赃的案件也并不罕见，瞎猫碰到死耗子的情况并不罕见。更何况第五正这种才密切监视了8家二手店铺的小概率碰运气行为，确实很难让人不多想。 就算本次的抓捕事件100%是巧合，此时的钱浩伟也不能一根筋走到底了，目前最为重要的，还是尽快找出本市之内的第三起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案。 只有尽快的确认出这一点，才能够再谈其他的。 在压下心中略微升起的烦躁情绪之后，副局长钱浩伟便给与了最终的结论：“既然第五正这小子已经闹出了一定的动静，那么该开的方便之门，咱们也得给他开着，让全市的派出所与第五正对接，凡是第五正提出的寻找最新失踪者的需求，他们都不得予以推迟。 若是第五正那小子有什么精兵强将需求的话，将你手下的重案组派遣一个过去，也是可以的。” 副局长钱浩伟的这种最终决定，算是一种亡羊补牢的做法，听在支队长陈志宇的耳中，也让他明白了钱副局长的个人倾向——已经有点倾向于相信第五正了。 这种倾向产生的原因，与本次抓捕失败有很大的关系，毕竟若是第五正是对的，那么钱副局长就会因为会无端怀疑的关系而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一旦这样的错误犯下了，并不是编几个借口推脱一下就能够免责的。更何况钱副局长个性刚强，又怎么可能会容许自己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 对于市局那边传回来的好消息，第五正并没有什么感到奇怪的，市局的那帮人也不是吃干饭的，在已经赌错一次的情况下，就算仅仅只是在做一次万全的尝试，市局那边也肯定要做出一个积极态度的。 只是这个积极态度，也是有保质期的，若是第五正不能够尽快的将第三起失踪案与犯罪成员1号本次的销赃举动关联起来，那么之后的权限等级肯定会被打回原样。 甚至连第五正这个一个人的专案组都有可能会受到一定的波及。 “李队，接下来除了要密切关注各个派出所传回来的失踪警情以外，更为重要的，还是要积极且主动的去寻找可能的失踪人员。 毕竟像马玉树那种一连失踪了一两个星期的情况并不是孤例，在本次的案件之中，也绝对不可能是孤例。” 当前还是以第五正所在的这个小中队为主，除了等待其他派出所的失踪案情反馈以外，第五正也想要主动出击，自己去寻找第三名失踪人员。 “可是，像马玉树那样的案例，在某种程度上也带有一定的运气成分。若是要在全市数百万的人口之中寻找可能的失踪对象，这确实有种大海捞针的感觉。” 得知第五正现在依旧和他们一起办案，曾雅言也感到十分的亢奋，可是当她听闻到第五正给出的办案思路之后，又感到有些懵了。 这到底应该怎么主动出击啊？ “想要精准的将第三名失踪人员给找出，说困难，其实也并不是太难，因为在这起连环失踪案之中，失踪人员都是有共性的，也就是因为道德问题而产生的离群索居共性。 这样的人群，往往都会有一些案底，又或者是一些比较轻微的民事纠纷。 我们只需要将其从各个派出所里面找出来，然后以一定的借口去给他们打电话确认，那么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虽然这样的普筛行为可能会遗漏下一些道德失衡人员，但也已经是当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了。” 对于如何去查找失踪人员，第五正也已经找到了相应的应对办法，虽然在他看来，这样的普筛工作确实太过于繁重了一点。 “也好。虽然工作量大了一点，也可能会白费功夫，但总比坐在板凳上傻等要强一些。” 对于第五正给出的这个笨办法，李文兴觉得还是非常有效的，毕竟确实能够在看似无解的环境之中趟出一条生路出来。 想要找出第三名受害者，急于一时并没有任何的用处，已经忙到很晚的众人，也都各自回去休息去了。 独自返回到招待所的第五正，此时还是有些难以入眠，脑海之中不断回闪着今天抓捕犯罪成员1号的过程，脑海之中的各种细节似乎也因为躺卧的关系而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从最开始的彼此追逐，到第五正彻底的追丢，到第五正采取绕近路的方式，想要在一切关键的节点去围堵犯罪成员1号，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仿佛重新活过来了一般，在第五正的脑海之中重演了一遍。 待得再次回溯一遍的时候，第五正突然就是一愣，因为他突然意识到犯罪成员1号的逃跑路径似乎有那么一丢丢的问题。 从豪能寄售行离开之后，附近一共有两条人流量非常大的小吃街，按照最佳的逃离途径，犯罪成员1号应该选择另一条小吃街的，可是慌忙跑路的犯罪成员1号竟然选择了比较绕路的那一条。 以犯罪成员1号的精明程度，他是不可能会做这种愚蠢举动的。这样的情况，要么说明犯罪成员1号是想要反其道而行之，要么就是因为初期的慌乱而导致了选择错误，要么就是在刻意的规避着某些东西。 继续分析了一下犯罪成员1号后续的路径选择，基本上都落在合理的范围之内，犯罪成员1号故意反其道而行之的举动，是站不住脚的。 至于是不是因为初期的慌乱才走错了路，这也是不可能的，在之前的分析之中，第五正就已经明确了犯罪成员1号在横穿马路之前的心理变化。 在排除上述两种可能性之后，那么就只剩下刻意规避某些东西的选项了。 在这条略显平凡的小吃街之上，到底能够隐藏有什么秘密呢？ 是某名犯罪成员的暂居地，还是在这里有犯罪成员1号的某位亲朋故旧呢？ 一念及此，第五正便很快打开了地图软件，将那条小吃街的概况给调了出来，当那家熟悉的店名落入到第五正的眼中之后，他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她的店铺竟然也在这条街上！ 直到这个时候，本能性忽略掉白雪店铺的第五正，这才更加清晰的明确了这个不可否认的事实！ 一个有爱心，看着就人畜无害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与当前的这种恶性连环谋杀案有关联呢？！ 完全想不出能够有任何正相关的东西啊？！ 一瞬间彻底清醒过来的第五正，坐直了身体，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手机屏幕，盯着屏幕上显示的一个刀叉符号。 按照正常的逻辑思考不通，那么换个比较不常见的思维模式呢？ 例如说，她喜欢动物，是因为厌恶人类而产生的一种反向代偿行为；对于流浪小动物的照顾，这种充满爱心的举动，其本质上就是为了缓解她杀人的罪恶感。 她对于附近小商贩夫妻的争吵行为无动于衷，更像是对这种行为的一种本能性厌恶和漠视。 对于这种吵闹行为的不感冒，也说明这样的情绪波动影响不了她，又或者是她能够有一个更为便捷的途径去发泄心中的压抑情绪。 例如说，杀人，杀这种让她在道德层面上感到厌恶的人。 至于她性格之中那种理智多于感性的特性，敢于在谈话之中发泄自己不满的行为，也与犯罪首领的那种冷酷与冷静有某些关联性。 按照这种非常牵强的行为去解读白雪的话，似乎一切都有些说得通了。 又或者，这仅仅只是一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诡辩解读而已。 在这个问题上几乎快要钻牛角尖的第五正，不得已，只能强行放下手机，深呼吸几下，强迫自己慢慢的冷静下来。 又或者，当前的这种胡思乱想，不过就是因为自己太过于在乎她了，又或者是因为在这条小吃街之上第五正只和她产生了交集，所以才会有如此严重的怀疑倾向。 可若是排除了白雪这个选项，那么在这条小吃街之上，又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到底又会是谁，能够让一个急于逃命的悍匪，宁愿多绕一段路，也要避开这条近道呢？ 再次陷入到迷惘当中的第五正，也只能再次重重的仰躺在床铺之上，脑海之中的思绪翻飞，长久的疲劳再加上心力上的交瘁，使其很快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看来，明天还得去那边详细巡查一下。 第43章勇气 第二天临近晚饭之前，第五正都在配合着李文兴等人打电话确认相关失踪人员，待得时机差不多了，第五正才找了一个借口离开，按照着以往惯常的节奏来到了那条小吃街。 再次踏入到这条街道之中，一股心悸的感觉直击第五正的心头，就仿佛有一只洪荒猛兽蛰伏在这条街道之内，正静静的盯着路口的第五正。 下意识的向那间小店方向看了一眼，第五正心中的阴云似乎变得更加难以拨除，这样的心理状况是极其危险的，不得已，第五正只能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 待得心境渐渐恢复平静，第五正便毫不犹豫的踏入了这片仿佛是禁区一般的所在。 明明这条小吃街里面的每一家小店都仿佛是昨天的模样，但在此时的第五正看来，他们那一张张的笑脸，都仿佛是一张张的面具一般。 谁也不知道，在这些平凡的市井面具之下，他们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惊天阴谋！ 感觉自己的心态似乎再次失衡的第五正，强迫着自己在一处比较清闲的外置简易餐桌之上坐了下来。略显茫然的盯着街上渐渐稀疏的人群，第五正的思绪仿佛都要伴随着人流四散八方。 落于明处的敌人不可怕，隐于暗处的敌人也不可怕，能够让你陷入到迷惘和怀疑之中的敌人才是最为可怕的。 每一处似乎都没有他，每一处又似乎全都有他，特别是当他混入到你在乎的人群之中的时候，那种投鼠忌器的感觉，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坦然面对的。 再次回想起那张温柔又理性的容颜，第五正的神情就显得更加的凝重了。 这，难道就是这个犯罪团体的可怕之处吗？ 强悍的人格魅力，理性与感性的完美混合，犹如一剂能够让人陷入到迷幻之中的曼陀罗汤，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或许，正是由于这种能够让人沉沦的致命吸引力，才是让这个犯罪团体显得如此团结，如此完美的关键所在吧。 追随自己所喜欢的人格领袖，迷恋那种令人心旌动摇的气质，这或许就是人这种目的动物最为致命的缺陷吧。 不觉已成仰望之态的第五正，看着渐渐转黑的天空，陷入到无尽深思之中。 天色渐暗，光明即将散去，黑暗即将笼罩这个世界，这迷醉世界的本质，也快要在夜色的灯红酒绿里面渐起喧嚣。 这样的一个世界，仿佛总是缺乏改变呢。为什么自己所在乎的人，为什么能够逃离生活庸俗本质的人，总是喜欢重新回归这生活的纷扰之中呢？ 难道，这就是这个世界悲哀的本质吗？ 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就算舍弃一切的一切，你依旧生活于人类的历史之中。所有的自由，也不过就是你的一次自欺欺人。 思维行及此处，第五正也不由得苦笑一声，这该死的悲观主义论调！ 悲观又如何，乐观又如何，这个世界总是按照它的客观规律在不断向前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若是她必然要受到法律的严惩，这是她的命运，同样也是我的命运。 对于这样的命运，坦然接受需要勇气，第五正相信自己也一定拥有这样的勇气。 在以往的生命之中，从来都没有将生死考虑在内的第五正，此时似乎从某种谜一样的情感之中走了出来，也看清了这个千缠万绕的死结。 爱，可以是溺爱，但却不能是纵容，更不能是毫无底线的放纵。若当前的困境是必然要面对的劫难，一剑斩断这处绳结，也总要好过被它困在原地千万年。 理清心头的万千思绪之后，第五正顿时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曾经的那种绝对自信便再次回归到他的身体之中。 站起身来的第五正，再次扫视了一眼满街的商贩人流，他们脸上情绪各异的面孔，此时已经变得再普通不过，各式各样的喜怒哀乐，也变得再平常不过。 若是在这条小吃街之中拥有犯罪成员1号的某位朋友，那么就说明犯罪成员1号真可能是l市本地人。 在这样的一种大前提之下，只需要去普筛一遍l市留有案底的人员，将会很容易的圈定一个既定的范围。 如今李文兴他们正在做的事情就是这个，所以第五正并不需要继续在这一点上进行留意。 若是犯罪成员1号在这条小吃街上拥有某个隐藏的据点，那么那些一眼看过去便知道是夫妻店的店铺，便可以直接排除掉了。 除了那些人铺混居的店铺以外，其他的店铺都没有任何的价值。 如果按照这样的条件去筛选的话，那么其实所需要怀疑的对象并不是太多，这样的工作量，第五正一个人不消一会就能够全部走访完毕。 以一个租房者的身份，第五正在这条小吃街的各个以门洞导向的租住区询问了一遍，所得到的的结论都是没有房源了。 这里的街区虽然老旧，但好歹也是学区房，房源都是非常紧俏的，基本上在升学季就已经被预定一空了，根本就不可能像是一些专门的单身公寓一样，人口流动巨大，随时随地都能够有房源出租。 这样的普查没有任何的意义，但给出的信息却非常具有价值，若是犯罪成员1号真的在这一块区域暂住的话，那么必然就是在一些熟人商贩那里暂住。 夫妻店是不可能的，唯一可能的就是那种具有员工宿舍的正规场馆。 在这样的排除之下，白雪所在的餐厅的嫌疑等级立马直线飙升！ 最终，还是要前往那里去进行确认了吗？ 刻意保持着搜查节奏的第五正，此时也只能义无反顾的往那个不太想去的地方迈进而去。 “怎么，今天又想吃什么？” 由于第五正这几天一直都在这附近晃悠，等待犯罪成员1号落网，所以时不时的过来吃一顿饭，毕竟顿顿吃小摊肠胃也有点受不了。 看着白雪那张带着温柔笑意的脸孔，第五正从里面看不出丝毫的异样微表情，这是一种对于熟人熟客的惯常热情，是对于尊重自己的食客的一种认同和天然好感。 几乎没有任何的破绽，也许是因为第五正警察的身份并没有被得知的缘故。 又或者，就算是他的警察身份被得知了又怎样，只要不能够找到证据去证明这里藏着一群杀人藏尸的悍匪，第五正也奈何不来这里的任何人。 既然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伤害，那么她也犯不着恶语相向的主动暴露自己的破绽。 “还是老样子，今天后厨的师傅拿手什么，那就做什么吧。” 心中虽然已经是百转千回，但第五正接话的语气却显得万分平静，甚至连脸上的笑容与以往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就好像，经过这段时间的不断熟络，他们已经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一般。 这样的友情，是以前的第五正所渴望的，同样也是此时的第五正所奋力抗拒的。他需要一颗绝对清醒和公正的心，来洞察这世间迷惑人间的万千面具。 “那好。在空座上等一会吧。临近关店，师傅们也得了空闲，这种时刻的美食似乎会更加的有味道一些。” 白雪今天的话似乎多了一些，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温暖中带着些许的柔情，听得第五正心旌动摇。 若是能够永远留存于一天前的幻景之中，对这个世界继续充满着无知的幻觉，那么此时此刻该是多么美好的一副盛景。 一如爱情会让这个世界瞬间变为高光之中的五彩斑斓，猜疑更是会让柔情蜜语变为世间最无情的毒药。 “对于一段没有任何负担的关系而言，开始和结束，往往都是最为美好的两个时段。 临近下班的本能快乐，外加上做的是今天的拿手好菜，双重的舒适，确实会让烹饪的过程变得简单而充满享受。” 第五正的回应似乎带着些许的潜台词，期望自己对于白雪的理解能够重归于偶然相逢的陌生人。 可就算是再次的相逢，他能够逃脱那种略带致命的吸引力吗？ 对于此时的白雪来说，再次听闻到第五正说出这种略显书面化的语言，她也是微微一笑。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爱好，有的人就喜欢将一些美好的感觉和习惯搬到乏味的生活中来，碰上这样的有趣人物，其实也算得上是一段充满着乐趣的旅途。 “任何时候都去追求这种极致的获取，真的是一个好习惯吗？” 对于第五正这个看起来极其精致的文艺男，白雪不由得反问了一句，似乎第一次的对他产生了某种兴趣一般。 又或者，仅仅只是随口的问问，以打发此时的无聊时光。 “是对的，又或者不是对的，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在这一刻，它应该是对的，这便足够了。” 对于白雪的这种询问，第五正再次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所想。 是啊，纠结对与不对，是与不是，又有什么意义呢？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你永远都改变不了，只能不断的去接受和适应。在得知真相之前，享受这片刻的安宁，便是足够的。 第44章发明 就算前途的终点注定是深渊，那么在临近终点的时候直面这处深渊就好了。难道他第五正已经悲观到，已经需要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深渊，刻意的去痛苦化当前的所有旅途吗？ 所谓无为而为，刻意的去关注一个结果，是对当前生活的最大辜负。 第五正的此番回答听在白雪的耳中，也彻底的击中了她的心灵。这是一个聪明人，但又是一个不太计较的聪明人，他可以将生活过得很精致，又不会因为精致的生活而束缚住自己。 御物而不为物所御，享受生活而不为生活所裹挟，这才是自己人生的主人。 这种无数人吐出过的豪言，最终却都败在自身欲望之中的豪言，白雪却略感惊喜的从这个同龄人身上品味了出来。 不过，这是否是一种刻意的耍酷，又或者只是在无脑的复述某些经典的论断呢？ 转瞬之间，白雪对面前的第五正似乎更感兴趣了。 都说吸引是相对的，其实吸引永远都是单方面的，最能打动人人心的，永远都是一个人的气质，蕴含有某种处世价值观的气质。 “也是。随遇而安，却也并不随遇而安，这样的生活态度，或许才是最好的。” 白雪微笑着回应了一句，似乎是想要用这句话来结束本次的谈话了。 在她看来，这确实是一次令人感到愉快的谈话，但她与第五正之间的关系似乎并没有近到那种可以随意闲聊的地步。 好感是好感，隔阂是隔阂，一时的好感并不能让她敞开心扉，也不会让一段陌生的关系迅速升温。 各自都是清醒的，但是这个世界却是巧合的，小餐厅的大屏电视上公放的内容，恰恰好好的停留在一段美好的画面之中。 这也算是《东爱》之中最美好的画面之一了，彼此约定好的共同转身，就算不遵守也是美好的，光是呼唤对方的名字，也能体会到无上的幸福，这，或许就是爱情的魔力吧。 被这个画面给冲击到的白雪，默默的凝神细看，似乎是想要将里面的每一个细节都铭记于心。 对于白雪的此种反应，第五正自然也是看在眼中，跟着扭头看去，却发现电视中竟然播放着一部十分久远的电视剧。 那是相信爱情的年岁才能够写出来的绝美故事，童话中的经典，不知道骗得多少年轻人前仆后继的去寻找自己的爱情，去寻找各自幻觉中的美好。 如今喜欢的人依旧喜欢，不喜欢的人只会觉得太过于梦幻，磕一磕里面的cp确实很爽，但太过于憧憬其中的美好，似乎不可能找寻得到实力相符的对手。 这样的改变和隔阂，也不知道是时代进步了，还是爱情的幻觉已经不能打动大多数人了。 没想到她开了这样一家世俗的小店，竟然还会喜欢这样的电视剧。又或者，她在这里开这样的一家小店，也仅仅只是想要离学生的群体近一点，感受着路上人来人往的青春气息，似乎就能够逃避俗世的苟且。 她是那种习惯于在逃避中寻求解脱的性格类型吗？一如她当初敢于在迎合中部分的释放自己的压力，以完成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心理境界吗？ 若真是如此的话，她真的有可能是那个倾向于将压力转化为外在惩罚或者是净化的凶人吗？ 若她不是的话，那么是不是自己的推理出现了什么问题呢？ 想想也是吧。谁又能够一直正确下去呢？谁又能够保证自己的推理，一直都能准确无误的击中靶心呢？ 看着电视之中继续播放的剧情，第五正竟然陷入到了一种莫名的沉思当中，就好像他此刻也沉迷在剧中的美好一样。 又或者，他仅仅只是在这样的沉湎当中，更好的去躲避哪些不好的事实。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都有哪些？” 没来由的，第五正的耳边突然响起了这样的一个问题，使得暂时游离于幻觉和现实之间的他，猛地惊醒过来。 反复的回味了一下白雪的问题，第五正还是有些愣愣的，不明白她突然问出这个问题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难道她因为发现自己刚刚观看电视时的发呆，以至于觉得自己也喜欢这部电视剧吗？ 若是从这个方向着手的话，那么她话语中的问题，一定指向着爱情。 若是她仅仅只是想要借题发挥的话，那么所指代的内容，就应该是道德。 爱情和道德一样，都是人类情感的载体，爱情不能强求，道德也很难强行约束谁。美好的爱情需要人们共同遵守，若是将负心人全都剔除掉，那么这个世界是不是可以变得更加的美好呢？ 转瞬之间，脑海之中百转千回的第五正，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了。 此时他的这种表情看在白雪的眼中，就好像是一种被问懵了的样子，引得她微微一笑。 那种温柔的笑容，丝毫都没有任何责怪或鄙夷的意思，甚至从中还能看出些许因为自己的唐突而产生的愧疚情绪。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吗？一般人的回答，不应该是四大发明吗？” 白雪笑着打趣了一句，似乎是想要缓解一下当前的尴尬氛围。 看着面前白雪的这种解围举动，第五正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想多了。过分的在乎，过度的猜疑，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一部老旧的爱情故事而已，又能打出怎么样的机锋呢？ “既然如此，我的回答也确实是四种。我觉得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分别是道德、法律、爱情和时间。” 第五正也像是在开玩笑一样，将自己心中的某些所思所想给表达了出来。 听闻到第五正的这种回应，白雪明显的愣了一下，她原本觉得第五正应该误解了她的问题，觉得是在考验他一个什么常识性的科学问题，如今看来，面前的这个同龄人，其思想深度应该比预想中的还要让人叹为观止。 毕竟白雪此时的意图，仅仅只是想要借题发挥，问一问爱情的问题，没想到第五正的回答却更加的广泛。 “怎么说？” 虽然愣了一下，但白雪还是自如的回应了一句。既是一个问题，同样也是想要深入了解的一种意向。 “道德约束人的兽性，法律约束人的暴力，爱情让情欲变得美好，时间让人的一生变得具有意义。” 对于这样的解释，对于第五正来说可谓是轻而易举，几乎是脱口而出。 听闻到这样的解释，白雪更是一愣，这样的解释，好像每一种都听过，但每一种的解释都透露着人生的一个方向。 人自诩万物之灵，想来依靠的就是道德的约束，可人人都不可能是圣人，总有一些七情六欲，那么降低道德的约束性，利用法律来让人类的生活变得更加的丰富，这似乎是一种非常良性的妥协。 至于爱情让情欲变得更加的美好，时间让人的一生变得更加的有意义，初一品味之下，似乎也显得很有道理。 人的本质是生物，生物最本质的欲望就是生存和繁衍，这种繁衍的欲望便是性欲。由生殖欲望所催化而出的相互吸引，便是最为纯粹的肉yu，可是这种肉yu在人类文明之中是被定义为低级的，在低级欲望之上所延伸出来的高级精神需求，便是爱情。 有人说过，喜欢是放纵，爱情是包容，但是白雪并不这么去看，她只是觉得，喜欢是放纵，爱情是欢愉，婚姻才是包容和隐忍。 正所谓我喜欢你，与你何干？这便是最为放肆的放纵。 一段爱情可以无疾而终，并不需要以婚姻为最终的目的地，因为毫无责任和负担，所以充满着无限的欢愉。 “说说看，为什么时间也是人类的发明，在科学上，时间不是被称为四维空间的第四维度吗？ 既然时间是一个既定的物理参数，那么又谈什么发明呢？这难道不是一种发现吗？” 虽然白雪的初衷是想要询问爱情的问题，但是在转瞬即逝的交流之后，她又莫名其妙的将话题推向了一个不太重要的话题之上。 “时间到底是一个恒定的物理参数，还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人造单位，这是谁都说不准的。 人类定义时间，最为基础的就是地球自转周期，一天24小时，最后再细分到秒、毫秒等。 那么时间是什么，是地球的自转周期吗？还是对规律性运动的一种总结呢？ 又或者，时间，是我们人类将自己从这种无限循环一般的规律运动之中解救出来的一种自我救赎呢？ 稍微的想一想，若是没有时间，那么太阳的东升西落，四季变换的年复一年，人的生老病死，草木的一岁荣枯，将会是一些多么恐怖的事情！ 若是没有了昨天、今天和明天的清晰界定，那么这些周而复始的现象将会没有任何的意义，人们将不会有希望和憧憬，对于死亡和衰老也将不会有任何的恐惧和抗拒。 无意义的活在无限循环当中，这或许就是地狱之中才会拥有的惩罚。 现在的你我，不过就是一个短暂存在于空间当中的孤立个体，如短暂易逝的流星，生时或许能够散发出些许的光华，死后也不过就是一抔黄土，化为世间最为本真的元素，重新融入到自然的无限轮回之中。 可若是拥有了时间的概念，那么生活立马便显得有意义了，昨天值得缅怀，明天值得憧憬，今天值得珍惜，四季的变换更是充满着生机勃勃，也才会让人写出‘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的美丽诗句。 因为有了时间，就算你永远待在一个地方，也不会产生任何的不适感，因为你知道，时间依旧在流逝，自己还活着，每一天的清晨都是有意义的，每一天的黄昏也都是美丽和无可替代的。 甚至因为有了时间，人类才有了穿越到过去、未来的幻想，才有了死亡和生存的界限，才有了想让死去亲人复活的执念。 时间这个概念，确实让人类的精神世界变得更加的富足了。 所以，时间就算不是真理，时间的加速和减缓流速也仅仅只是一个幻觉，那么又能怎样呢？ 在人类未能飞出太阳系之前，在了解到更加宏伟真理之前，在真正认识到四维空间之前，我们现在所了解的时间，所有关于时间的一切定义和幻想，对于人类都是有意义的。” 第五正微笑的讲述着他对于时间的自我认知，听得白雪也是频频微笑点头。 都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但玄学的尽头又何尝不是科学呢？只要人类的幻想还没有枯竭，人类想要抵达的远方还没有被确切抵达，那么科学与玄学的边界，就是彼此交融的。 第45章初见 “按你这么说，人类不过就是活在自我幻境之中的可怜虫喽？” 对于第五正所言明的这种独到见解，白雪回答得十分的随意，就像是在开玩笑一样。 “若是这只虫子不觉得自己可怜，又有什么是可怜的呢？ 一如“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这句话，人们对于钻石的热爱，难道不是源于一种集体的幻觉吗？” 第五正对于这样的调侃根本就不介意，回应得也相当随意，就好像他们彼此之间就是在开玩笑一般。 “真实又不真实，虚假又不虚假，或许，这才是人类吧。” 越是谈论到最后，白雪脸上的笑容也是越盛，其话语更是愈发犀利，使得第五正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也是。每个人对于这个世界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是与不是，自己相信就好。 还是如先前所说的那样，大部分的人，或许一辈子都不曾离开过自己所在的城市，就算离开了，也只能在这颗名叫地球的星球上胡乱逛一逛，其实也没什么好炫耀的，又或者是特别的。 连地球都不曾离开过的人，又何必去过分纠结像时间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终极真理呢？” 想了想，第五正便将这个话题再次转回到普通的方向，笑容之中的灿烂，就好像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困扰一般。 “也是。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生活不过就是柴米油盐，过好自己的日子，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度过自己的这一生，也算是一种慰藉。” 白雪此时也不想过分的纠结一些伤春悲秋的哲学话题，便顺着第五正的话头从高空中坠落，重新落入平凡。 随着这样的一段谈话告一段落，第五正心头却莫名的产生出了一种安全之感。 刚刚的对话，既是一种灵魂的碰撞，更是一次有关于个人价值观的呈现。 经过刚刚的试探，第五正觉得面前的白雪似乎并不具备那种略显阴戾暴躁的情绪内核，其精神内核之中也并没有包含有任何悲观厌世的感官。 那种自然而然的情感倾向，对于生命意义可有可无的态度，更加注重现实与生活本身的态度，似乎也不会为了惩罚一些道德失衡者，陷入到妄念的死胡同之中，去干出一些神鬼皆泣的大事。 或许，在白雪的心中，那些道德失衡者不过就是生活中的悲剧，只要和她无关，那么就根本不会进入到她的世界之中，也不会引起她的丝毫注意。 甚至分析得更加深入一点，虽然白雪可能对命运这种东西十分的无所谓，但若是要她去理解的话，白雪对于那些道德失衡者的态度，应该更加倾向于“恶有恶报，只是时候未到”的传统报应观念。 这帮道德失衡者迟早有一天是要受到惩罚的，至于这个惩罚者是不是她白雪，根本就不重要。 试探到这一步，第五正心中的紧张和在乎的情绪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毕竟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进行的试探，其效果应该是最好的，并不会产生心理壁垒。正当第五正从这种紧张的试探状态中走出来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在赤裸裸的盯着他，就好像试图将他给整个看穿一样。 感受到这种略带侵略性的目光，第五正缓缓扭头，做出一个不经意的扭头动作，但是眼神却是急速的向那个方向瞟了过去。 身侧的那个人也没有丝毫要回避的意思，双眼迸射而出的目光依旧直勾勾的盯着他，这就让第五正不禁有些怀疑，这个陌生男人到底是在盯着他看，还是在看着他身前的白雪看。 想想也是，像白雪这么漂亮的老板娘，又怎么可能没有一两个倾慕者呢？ 当一个陌生的男人和她打得火热的时候，身为爱慕者，投递过来一种带有审视性质的目光，也是万分合情合理的。 并不想与这种容易产生过激情绪的人有过多的交集，第五正在略显随意的收回自己的目光之后，便准备转身找个地方坐下来等餐了。 “小伙子，敢当着我的面泡我妹妹，你确实很勇啊？” 还没等第五正走出几步，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便在他的身侧炸响，引得第五正头皮发麻。 妹妹？这样的妹妹是指情侣意义上的，还是指代生理意义上的妹妹呢？ 若这个中年人真的是白雪的哥哥，那么当前的这种情况，不是万分的尴尬吗？ 想了想刚刚的一番高论，那种完全脱离正常生活的论调，一种莫名社死的感觉便显得更加的强烈了。 虽然第五正头皮发麻到已经有些迈不动步子了，但在未来大舅哥的面前，还是不能露出任何破绽的。 “你好。我叫第五正，很高兴认识你。” 也不知道是在以退为进，还只是在以一种最为普通的方式反击回去，反正第五正此时的笑容尴尬中略带着镇定，镇定中又透露出些许的恐慌。 反正就是盖了帽的芭比q，想要立即搬离地球的那种。 对于自己的哥哥白奇，白雪其实早就已经注意到了，至于与第五正之间的对话，被他听去就听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都是要彼此认识的，让哥哥提前知道第五正的有趣，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可是当白奇以一种近乎赤裸裸的方式和第五正打招呼之后，白雪的脸颊也是微微一红，更是被莫名的触及到了笑点，捂嘴差点笑出声来。 看着第五正后续的表现，白雪也没有想到，这个平时冷静异常的同龄人，竟然也会在被撞破之后产生拘谨的情绪波动。 是拘谨吗？这到底是人的正常反应，还是出于某些比较特别的原因呢？ 失神之间，白雪也有些紧张起来，想要看看第五正和自己的哥哥，到底会发生一些什么样的故事。 “白奇。 我倒是觉得，和你认识，应该不是一件太过于愉快的事情。” 对于第五正打蛇随杆上的举动，白奇的眉头稍微挑了一挑，便说出了一番万分无情的话语，就好像并不怎么欢迎第五正一般。 又或者，天下间所有的哥哥在见到自己妹妹的追求者时，都会产生类似的反应。 这样的感觉，也同样充斥在第五正的心头，除了感觉到有些理所当然以外，也就不敢再有其他的一些什么情绪了。 “都说人生若只如初见，可初见也不一定全都是好的，后续的相处也不见得一定都是坏的。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过节，更不可能存在价值观上的冲突，未来应该会拥有一个略显良好的关系。” 既然未来的大舅哥给他出难题了，第五正自然也不会太怂，直接一个平a便莽了上去。 反正人与人之间的误会总是通过交流才得以缓解的，若是一味的被动挨打，那么给人的印象也只会越来越坏。 “你说得很对，初见可能是坏的，后续的相处依旧也可能是坏的。 仅凭几句漂亮话是泡不到妞的，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也绝对不可能泡到好看的女人。 就算有漂亮姑娘跟着你跑了，你愿意让你的心上人跟着你吃苦吗？ 又或者说，你的心上人报以你真爱，你却用清贫回馈这种真爱，并美其名曰同舟共济，共度时艰，这样的借口，你觉得合适吗？ 若是不能让自己的女人过上幸福的日子，你还凭什么觉得自己是个男人？” 白奇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立马便抛出了一番奇说怪论，若是不清楚的人听了去，会在难以反驳的情况下，暗暗的骂他一句精致的物质主义者。 白奇的这番话也确实相当的具有杀伤力，将现实生活中一些约定俗成的东西升华为了道德制高点，以此为基础来支撑自己的物质需求论点，甚至还显得非常的逻辑自洽。 第五正初听起来确实感到十分的震惊，但是细看对面白奇的面部表情，第五争也能够感知到，这并不是白奇的本意，更像是一种故意的试探，以及对于他之前那句“价值观上的冲突”的反击。 张口就来的强悍洗脑能力，这应该是一名在商场耕耘多年，并且善于用各种话术鼓动下属积极性的成功老板。 可以想见，这个白奇应该会很有钱，至于这家小小的餐厅，应该是白奇全额资助给自己的妹妹闹着玩的。 白雪，难道是有钱人家的公主，开店也仅仅只是为了体验生活吗？ 不过，看着也不是太像啊？若是体验生活，最多也就是看看店子，催促一下厨子，哪有天天在这里算账收摊的？ 难道，是白雪的性格和性情就是如此，并不愿意依靠家族过富足的生活，只愿意依靠自己顽强的活着吗？ 如此一来的话，那么白奇的这番话，就是在暗暗的告诫他第五正，白雪是一个生而要强的人，若是你不能给她幸福的话，那么就不要动一些歪心思了。 又或者，白奇此时的一切举动，就是一个考验倒插门女婿的大舅子最惯常的举动。 再次感受了一下身旁无动于衷的白雪，第五正更是觉得这应该就是一个天大的考验。 白雪，此时正在默默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第46章巧论 “什么样的生活是美好的，什么样的生活又是受苦的呢？ 有人甘于平凡，有人生来不屈，这都是他们的生活态度，也是他们的幸福之源。 我觉得，我没有任何的理由去干涉这样的幸福之源。我所能给的，只有尊重。” 思考了那么一会之后，第五正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他的身侧是一片平静，感知不到任何的波澜，一如刚开始的那样。 这样的平静，让第五正感到舒心，更是让他感到了一丝丝的鼓舞。 有些时候，认同和肯定是不需要言语的。 “这样一种自以为是的尊重，似乎暴露出了你并不了解物质生活的本质。 也许，你是看了太多安贫乐道的鸡汤，以至于觉得能够忍受贫穷是一件高尚的事情，陷于物质的浮华是一件有违道德的事情。 物质就是物质，生活就是生活。给物质生活打上堕落的标签，本身就是极其愚蠢的。 要知道，夏天太热，冬天太冷，春秋又多雨季，偶尔有个好天气，也是转瞬即逝，这人间，总是不能让人如意。 若是没有一点点的人世欲望作为动力，活着，或许真就像是一场修行。 举个非常通俗的笑话，有个患者来到医院询问医生，说他想要更加长寿一点，医生便建议让他戒烟戒酒。听闻到这种告诫，患者连忙亢奋的回应，我不抽烟不喝酒。结果医生倒是有些想不通了，反问道，那你活那么久干什么？ 这虽然是一个相当庸俗的笑话，但也揭露了人活着的本质。若是不能够追逐更加优质的精神需求，那么也就只剩下抽烟喝酒吹牛皮了。 食色性也，人作为一种生物，最为本质的两种欲望就是生存和繁衍，通俗化一点，就是食欲和性欲。 正因为有了各种有效的正向刺激，人才会去主动吃饭，主动的选择繁衍。若是吃饭是一件寡淡无味的事情，那么吃饭不就成了一件累人的体力活了吗？ 其中生存权是最为重要的，也是所有人最为在乎的。为了吃饭，那么就必须要有一个谋生的手段，可在满足温饱需求之后，人往往还想要追求更加精致的精神需求，这些东西正因为其稀缺性，可是相当费钱的。 再者，若是你想整天安贫乐道的话，那么为什么不去当个和尚呢？ 既然舍不得这人世间的各种美好的东西，那何不坦坦荡荡的身处其间，做一个取之有道的真君子呢？” 这样的一大番长篇大论，听得第五正也是有些骇然，看来这个白奇，他不仅能够将歪理讲出某种道德的高度，甚至还能让其变为一种比较能够自恰的价值观。 这种能够融于世界的正常入世价值观，再混合上一些虚虚假假的诡辩，都让第五正有些不知道这到底是白奇自己的价值观，还仅仅只是说出来考验他的东西。 在凝神细看了几眼面前这个面带微笑，缓缓吃着桌上食物的白奇，第五正突然觉得，这个擂台，他必须得赢！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正义的普世价值观也好，有一些小私心也好，都让第五正的态度必须变得严肃起来。 “尊重对方的意思，除了有尊重对方的价值观以外，同样也是尊重对方的劳动成果和人格。 喜欢享受这世间的美景没有任何的问题，喜欢哪些精致的奢侈品也没有任何的问题，喜欢华服美宅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若是喜欢，那就通过自己的劳动去获取，而不是等待着对方去施舍或赠与，也不应该因为对方的能力不足而去埋怨或者是歧视。 爱是奉献没错，但单方面的索取和单方面的奉献，本身就不构成尊重的前提。过分的索取歧视，这和贪婪也并未有任何的区别。 若是真的能够明白尊重的前提是相互的，奋斗的目标也是共同的，那么就算前行的过程充满着苦痛，这样的旅途也是充满着无限幸福，具备着无限的怀念价值。” 第五正的回应相当的正式，使得白奇甚至停下了略显轻浮的吃饭举动，定定的看了一眼第五正，随后便笑了出来。 “好一句尊重，尊重可以被理解为无能的借口吗？又或者，是逃避责任的最佳借口。 难道世间缺少了你，这个世界便从此崩溃了吗？难道没有了你的陪伴，爱情便不配被称之为爱情了吗？ 没有谁是被上天所注定的，一切的相遇不过就是因为某时某刻的恰好如此，所谓的缘分，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玄妙与美好。 与你或是与其他人，若是看对眼了，这都是缘分，都能被成为一见钟情。 另外，虽然有人说生活拥有无限的可能性，但现实的生活往往单调乏味，缺乏着太多美好的变数，想太多，其实最终只会苦了自己。 这个世界，总是结果论的。赢了，那么一切的坏运气都是恰恰好的拖延，让你去撞上那个最好的结果；输了，那么一切的好运气，都是迟滞你决定的蚀骨毒药。 若是注定给不了的，为什么要去承诺？若是注定不能拥有的，为什么要去强求？” 对于第五正的满分答案，白奇似乎并不准备就此放过，继续挖掘着第五正心中的秘密。 面对白奇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第五正在微微愣了一下之后，反倒觉得有些好笑了。这白奇确实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并不会因为对手的某些承诺，又或者说是一次精致的画饼，便开始毫无顾虑的相信一切。 试探虽然是一个探查对方的过程，但同样也是一个让自己相信的过程，一名优秀的商人具备这种杞人忧天的特性，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一个优点。 “诡辩者，总有无数的借口去推脱和逃避。脚踏实地者并不需要太过于花哨的辩论技巧，事实总是胜于雄辩。 有些时候，想得太多，只会让自己陷于无穷的牢笼之中。 一如你之前所说的那样，若是看对眼了，这都是缘分，都能被成为一见钟情。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能去尝试一下呢？ 若人总是被眼前的格局所困，未免也太过于悲哀了一些。” 对于白奇的后续刁难，第五正的回应依旧毫无破绽可言。对于这个世界的领悟，谁又没有一点点独属于自己的见解。 白奇听闻到第五正此时的这种结论，虽然他有一万种方式去辩论，但在当前这个当口，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因为他若是这么做了的话，那不就成为了第五正口中的那个诡辩者了吗？ 对于白起来说，结果也好，过程也罢，喜欢什么就去追寻什么，这对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不管是财富也好，结果也罢，都只是他想要试探第五正的难题而已。如今第五正并未露出什么破绽，白奇最终也只是笑了几声，脸上也第一次带上了些许的笑容。 “小伙子，你倒是比那帮废物们强太多了。你是唯一一个能够笑着和我说话的人。” 笑了几声之后，白奇便略显调侃的总结了一句，似乎是一句赞扬，又像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陷阱。 “年轻人嘛，认死理的居多，听闻到不符合自己价值观的言论，必然要上去辩论一番的。这，就叫年轻气盛。” 不管前途如何，第五正的回应都略显随意，甚至还顺水推舟的坐在了这个未来大舅哥的对面。 白奇面对第五正这种打蛇随杆上的行为，也没有任何抵触的情绪流露，脸上的笑容也显得更加的丰盛了。 这小子，胆子倒是挺大，脸皮似乎也挺厚的，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年轻气盛。 这是白奇心中的暗自评价。 “听你这口气，怎么，已经步入中年了吗？搞得好像不惑之年了一般，怎么，是不是马上就要知天命了？” 白奇随意的调侃了一句，微微让开了递上来的食物。 “人是感性和理性的聚合体，攻击自己所不喜欢的东西，这是人的本性，谨言慎行，这是人的理性。若是能够用理性去压制感性，那么这就是一种智慧的表象。 至于不惑，知天命什么的，这些东西真的很重要吗？ 人不可能永不犯错，在所经过的时间之中，总会留下些许的缺憾，随遇而安，自然而然，不是很好吗？” 面对白奇的这种调侃，第五正毫不顾忌的自夸了一句，就好像是在和朋友聊天打屁一般。 “你这人，倒是很有趣，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够永远都这么的自信。” 面对第五正这种变来变去的论断，白奇丝毫都不以为意，随意的夹起面前的菜肴吃了一口，面上的表情纹丝不动，看不出味道咸淡如何。 剩下的时间，第五正和白奇兄妹之间也只是随意的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东西，气氛似乎挺融洽的，又似乎带着些许的隔阂。 待得第五正提着夜宵离开的时候，他虽然已经初步的试探过白雪店铺的情况，此时的心情也是非常的轻松，但是试探白雪并不是最终的目的，他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要寻找犯罪成员1号为什么要刻意规避这条小吃街的关键原因。 第47章重案三组 如今看来，犯罪成员1号在这里暂住的可能性极低，若是有什么朋友在这里的话，以整条街上大概相似的背景特性，也很难快速将其给找出来。 既然如此，当前的注意力，更应该放在寻找犯罪成员1号位于l市西面的暂居地，以及对于第三名失踪人员的寻找上。 第二天来到城南派出所的第五正，立马便接到了从其他派出所传来的消息，发现了一名新的失踪人员！ 这名失踪人员是l市的著名商人，曾经因为售卖伪劣产品而被罚得资金链断裂，最终灰溜溜的破产倒闭。 现如今再次白手起家，在圈子里面的名声依旧不是太好，三天两头的被工商和质监局的上门调查。 只是由于此人现在已经学乖了，大事不犯，小事不断，所以官方也奈何不了他，只能时不时的过来检查、警告和罚款。 就这样的人品，是属于犯罪集团猎杀目标之内的，所以当此人的各项基本信息反馈回来的时候，李文兴等人都显得非常的激动。 “第五正，这个叫黄乐鑫的大老板，其品性方面确实符合那帮凶人的挑选要求。若是能够从他的身上再找到一些线索的话，或许咱们后续的调查就不会显得如此被动了。” 李文兴拿着黄乐鑫的资料，略显亢奋的陈述了一句。昨天打了一天的无用电话，确实让他累得够呛。 “很难说此人就是被那帮杀人凶手给绑架去的。 犯罪成员1号在第三次销赃的时候，出售的仅仅只有一条项链和一条手链。以黄乐鑫的富有程度，其随身物品不可能是这种看起来非常廉价的物品。 另外，项链和手链，这样的东西一般出现在年轻男女的身上，与黄乐鑫的老板身份并不太相符，所以我大概率的认定，这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第五正仅仅只是瞟了一眼黄乐鑫的资料，外加上梳理了一下当前状况下所掌握的情报，便将黄乐鑫的失踪性质给定性了。 另外，第五正在细看了一眼之后，才发现这个黄乐鑫还和李小晴也存在一定的关系，属于是李小晴的包养雇主之一。 这样的巧合，第五正倒不认为这其中会有什么阴谋成分的加持，最多就像是李小晴和马玉树的关系一样，不过就是李小晴交友甚广的一种必然结果。 第五正此言一出，让李文兴等人也是一愣，说得也是，像黄乐鑫这样的大老板，更可能戴一些金项链、宝石戒指、名表什么的，应该不可能会戴手链这种非常年轻化的配饰。 “若是黄乐鑫的某位女性伴侣也被那帮人给绑架了，那么在赃物之中出现项链和手链，不就能够合理化了吗？” 在参与这个案子的过程之中，曾雅言虽然一直都在旁边打下手，但她对于本案的参与积极性可是极高的，基于马玉树和李小晴的情侣关系，她便下意识的认为那帮犯罪分子不可能每次都只绑架一人，同时绑架两人的概率也是极高的。 “你的这个猜测确实有一定的道理，若是黄乐鑫真的有某位女性伴侣一同失踪了，确实会导致犯罪成员的销赃内容产生变化。 另外，经你这么一提醒，倒是让我从一个思维盲区之中走了出来。 以我们当前的调查视角来看，犯罪成员1号的本次销赃，属于第三次销赃。可这样的武断认定本身就是有问题的，在销赃行为存在较长间隔的情况下，犯罪成员1号的本次销赃行为到底是第四次，还是第n此，谁都说不清楚。 不管本次销赃的赃物是来自于黄乐鑫的女伴，还是其他的一些受害者，又或者是基于黄乐鑫和李小晴的社交关系，在案子还处于一片混沌状态的状态之下，我们确实有这个必要去往黄乐鑫那里看一看。” 对于曾雅言的这种突破性发言，第五正也欣然接受了。这样的态度，同样也默认了那帮凶人的犯罪烈度已经开始扩大了！ 任何的连环犯罪在不断进行的过程之中，都会存在犯罪升级的情况，若是犯罪集团在l市之内疯狂的持续作案，又或者l市是他们犯罪事业真正开始的地方，那么其存在犯罪升级的现象，将会是必然的。 这样的一种佐证，同样意味着l市将可能成为第五正和这个犯罪集团进行正面交锋的主战场！ 若是再想得更加深入一点，第五正曾经所预想的应对手段，给这个犯罪集团施加外部压力，以便让他们从内部产生自我崩解的计策，将不会存在打草惊蛇的副作用。 不过，在还未真正抓到这个犯罪集团的马脚之前，第五正是不会贸然采用这种外部施压手段的。当前的应对策略，还是应该以稳妥为主。 当第五正一行人赶到失踪现场的时候，里面已经有警员在忙碌了，对于这样的架势，第五正的第一直觉就是市局方面对于本案件不仅在态度上发生了明显的转变，在人事调动上甚至也采取了一定的主动措施。 重案三组的人，他们怎么来了？ 与l市的刑侦支队多多少少有些交集的李文兴，见到在房间里面忙来忙去的几名刑警熟面孔，便下意识的有了这样的疑问。 “第五正，他们是重案三组的，看来市局那边已经彻底重视起本案件了。有了他们的加入，后面若是再遇到棘手的问题，也就不会像之前那样捉襟见肘了。” 对于市局这样的无形表态，李文兴对此还是比较高兴的，便出言向第五正告知了一番。 “也好。” 第五正先是略略的看了一眼房间内的陈设，在随意的回应了一句之后，便拉起警戒线往里面走去。 “第五正，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怎么，你认为这起失踪案与你负责的那一起有直接关联吗？” 第五正刚刚往里走了几步，一名看着就像是小组长的警察便站起身来搭讪了一句，正是重案大队第三重案组的组长曹乐。 “曹组长，您是重案组的专家，这里到底是不是失踪案的现场，想来您应该心里有数了。” 正当第五正凝神打量面前曹乐的时候，李文兴便率先开口打了一个圆场，起到了一个相互介绍和居中斡旋缓冲的作用。 “李队，听说您最近破获了一起辖区内的惯偷案，一时可谓是风头无二，将来重回刑侦支队，这大队长的头衔必有您的一席之地。” 对于突然横插进来的李文兴，曹乐丝毫都不客气，暗搓搓的直指前段时间被第五正顺手给破掉的裕园小区惯偷案。 也不知道这是在暗讽李文兴借助第五正的力量帮助自己积攒功劳，还是在感叹李文兴运气好，竟然能够借助第五正的力量破获一起不大不小的连续盗窃案。 又或者，仅仅只是想要让李文兴闭嘴而已。 被曹乐这么一怼，李文兴也不好继续居中斡旋，只能在一旁静静的观看，这曹乐到底想要整出个什么幺蛾子。 想想也是，都说一山难容二虎，两名精兵强将汇聚在一起，谁又能够服得了谁？ 更何况第五正又是全省闻名的刑侦天才，最近更是随手破获了一起惯偷案，对于关联六市的连续失踪案也似乎查出了一个眉目，面对这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天才，在彼此惺惺相惜之前，彼此先过过招，也在情理之中。 对于第五正来说，面对曹乐这种略带挑衅的谈话方式，他丝毫都不以为意，因为在刚刚的打量之中他能够明确的感知到，这个曹乐说话虽然直来直去，但却并未抱有什么私心。 若说他有什么私心的话，也只是带有一些公正对决的味道。 想来这曹乐应该对他非常的了解，过往的一些成绩想来这曹乐应该也是有所耳闻。都说树大招风，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从现场混乱的痕迹来看，应该是被外来人员有意识却无目的的乱翻过一遍，大概率属于入室盗窃的遗留现场。 至于此间主人黄乐鑫的失踪问题，是否与这样的入室盗窃有关，还未可知。其所失踪的原因，又是否与我名下的案子相关联，更是未可知。 这样的未可知，也正是我来此的目的。” 既然对面曹乐已经出题目考他了，那么第五正也不会有丝毫的客气。 “外在的表象，通常都会有内在的逻辑动因。入室盗窃的翻动现场，也可能仅仅只是一个被刻意为之的假象，其目的，就是为了掩盖某些被刻意隐藏的真相。 对于黄乐鑫的失踪，他可能是真的失踪了，也可能是出于什么目的潜逃了，更有可能是已经被杀害了，这里面的每一种可能性，都可能被伪装成入室盗窃。 例如说，黄乐鑫已经被杀害了，其杀害的第一现场就在这间房子里面，凶手为了掩盖现场遗留的痕迹，便制造了入室盗窃的假象。 又比如，黄乐鑫是因为某些特别的原因潜逃了，在逃跑之前，为了带走贵重物品，便人为的制造了入室盗窃的假象，以此来掩盖他携带贵重物品潜逃的事实。” 针锋相对的现场，曹乐直接给出了黄乐鑫失联的三种可能性，并且能够自圆其说的给出了其中两种可能性的答案，偏偏不说失踪选项的答案，这样的一种挑衅再明显不过，就是想要让第五正自己说出失踪选项的答案。 第48章障眼法 “若是以这种纯推理的方式去自圆其说，想要将当前的这起失踪案与我手中的案子相匹配还是非常简单的。 从我抓捕犯罪成员1号的过程之中可以得知，其销赃的物品只有项链和手链这两条，虽然在视频证据之中分辨不清这两条链子到底是女士款式的还是男士款式的，但这样的东西肯定不属于黄乐鑫这样的大老板。 若是假设黄乐鑫在失踪的时候有一名女伴也在现场的话，那么犯罪成员1号的销赃物品也就能够自恰了。 在这样的逻辑前提之下，想要去解释房间之内有入室盗窃的痕迹也将会显得非常的轻松。 犯罪集团之所以不能像前几次的那样做到无痕迹的绑走黄乐鑫，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的情报有误，在抓捕黄乐鑫的过程之中，他的某名女性伴侣也恰好出现在了房间之中。 只是由于该女性伴侣第一时间并不存在于公共视野之中，当犯罪团体绑架到一半的时候，后知后觉的该名女性成员便走了出来。 在突发情况之下，女性成员也发出了尖叫和反抗，甚至也有可能出现了尿失禁的情况。 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之下，为了更好的掩盖现场的痕迹，犯罪集团便将房屋之内的东西给混乱化了，造成了一种入室盗窃的感觉。” 第五正的此番逻辑自洽可谓是没有丝毫的毛病，甚至还借用了曹乐的掩盖假设，可谓是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曹乐的第三重案组被支队长陈志宇拉出来配合第五正，相应的功课他还是有做的，如今听闻到第五正的这种逻辑推理，也觉得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毛病，以此匹配上失踪案也显得十分的合理。 仅仅只是经过这样的一个短暂交锋，曹乐对于第五正的办案水平便有了一个更加具体的了解，对于这个盛名在外的天才，也减少了很多的陌生感。 那种因为不了解所产生的不服气，也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很好。你的此番推理确实很不错，现场也确实发现了一些打斗的痕迹，若是再发现一些其他的补充性证据，那么这件案子估计就能够并案处理了。” 试探归试探，若是故意隐藏在这里发现的痕迹，那就有些太小家子气了，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曹乐便将一些初步的勘探结果给讲述了出来。 原本仅仅只是在和曹乐斗智，可是听闻到这样的回应，他也是一惊。因为在他的推测当中，就算真的有女方中途出现，也只可能是出现一些应激反抗特性，而不会出现打斗的痕迹。 以犯罪成员1号目前的已知精锐程度，别说是一个女性伴侣了，就算是身为男性的黄乐鑫想要与那帮悍匪进行正面对决，估计也是被虐杀的份，根本就不可能会产生打斗的痕迹。 此处出现打斗痕迹的可能性，要么就是黄乐鑫还有几个保镖在他的豪宅之中，犯罪集团在绑架的过程之中不小心惊动了这些保安，从而引起了一定的正面冲突。 “黄乐鑫，他拥有自己的私人保镖吗？”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之后，第五正也毫无顾忌的询问了出来。第五正这种答非所问的问话，使得曹乐也是一愣，难道这小子的气量这么小，受了刁难，这就要报复回来吗？ 可是第五正这小子此时问出的这个问题，又有着怎样的意义呢？ 又或者，这里面蕴含有其他一些有的没的玄机吗？ 黄乐鑫的私人保镖，难道是在黄乐鑫的私人保镖之中存在着可疑成员，顺着这条线索能够直接对整个犯罪集团抽丝剥茧吗？ “你的这个问题倒是有一定的创新性，孙斌艺，你打电话到黄乐鑫的公司问一下，看看他有没有自己的私人保镖。” 对于第五正提出的这个问题，曹乐不清楚，他也不准备讳疾忌医，直接让自己的组员开始收集相应情报。 “怎么，是准备通过黄乐鑫的私人保镖为线索，从中查找到一些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以犯罪成员1号的身手来看，他必然是一个练家子，能够当上私人保镖也完全不在话下。” 按照自己的思路，曹乐便非常想当然的将话题给继续推进下去了，天才之间的对话嘛，有一定的跳跃性才是正常的。 对于曹乐这种有话直说，不知道就去调查的作风，第五正还是非常满意的，可是当他听闻到这一句之后，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你是从那个方面觉得那帮精明且谨慎的犯罪成员会主动过来给一个受害者当时私人保镖的？ 保镖这个行业，对于个人信息的核查可是非常严苛的，想要蒙混过关基本上不可能，除非在保安公司之内拥有位高权重的同伙。 不管是哪种可能性，以主动暴露个人信息为代价去绑架一名目标成员，这样的破绽要多大有多大，那帮悍匪怎么可能会走这种蠢路？ “不可能。我询问私人保镖的目的，就是为了了解黄乐鑫的私人保镖有没有与犯罪团伙产生了正面的冲突，并没有其他意思。” 并不想误导谁，更不想调戏谁的第五正，果断采取了实话实说的方式。 “怎么，你是说保镖这条线索是不可能的吗？想要接近一个大老板，这样的途径不是很好的吗？” 见第五正反驳了他的意见，曹乐也是本能性的反驳了一下，充分暴露了他对于案件卷宗不是太了解的短板。 “本次案件的性质，就是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案，那帮悍匪不仅手段一流，能够不留下痕迹的地方，他们也会尽量的消除这些痕迹。 若是以私人保镖的身份去接近黄乐鑫的话，这样留下的痕迹就会太明显了，根本就不符合人间蒸发失踪案的特性。” 在一旁暗暗观察的曾雅言，见到曹乐已经陷入到某种逻辑误区之中，更是见到第五正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有些无奈，便横插进去，稍微的解释了一下。 听闻到曾雅言的这种解释，曹乐也意识到了自己对于失踪案的卷宗似乎了解的不够深入。窘迫是不可能窘迫的，想他曹乐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多少了，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翻车？ “这样的先决条件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这个身为内鬼的私人保镖，仅仅只是那帮悍匪的一个傀儡内线呢？ 若是不想因此而留下太大破绽的话，只需要在搞定完黄乐鑫之后，继续将这个保镖内鬼给干掉就行了。 正所谓死人是不会泄漏任何消息的，这样不就解决了信息泄漏的隐患了吗？” 曹乐的此番强辩，进一步的暴露了他不了解卷宗的特性。若是他了解到第五正对于这帮犯罪成员的心理画像，就应该知道，他们是有自己的独特行为方式的，只会去杀那些道德上存在瑕疵的人，并不会对无辜的人动手。 至于像这种卸磨杀驴的举动，更是会令他们感到不齿。 不仅在道德上站不住脚，这种卸磨杀驴的举动，从本质上，也很难清除掉犯罪集团接触该名私人保镖的各种痕迹。 另外，杀掉一名他们鼓动过来的帮手，这样行为，还会对其他犯罪成员产生一定的影响，让他们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一旦这样的情绪在队伍之中蔓延开来，那么这个团队就很难管理好了。 这样的安全隐患，身为一名精明的犯罪首领，是绝对不可能让其存在的！ 对于曹乐的这种强辩，第五正已经不想过多的拆台了，正所谓做人留一线，今后可能就要与这曹乐及其组员共同协作了，过多的炫耀自己的实力，很明显是一种非常不明智的行为。 第五正不去反驳，并不代表着李文兴等人不动心。特别是李文兴，平时不可能接触到八大类的重案，如今见到大名鼎鼎的重案组组长在这里吃瘪，他还是非常开心的。 特别是刚刚他还想要缓和曹乐与第五正之间的关系，结果却被曹乐给怼了一顿，若是此时不痛打落水狗，那么跟着第五正学了这么久的经验，那不是学到狗身上去了吗？ “曹组长，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吧。根据第五正的心理侧写，那帮悍匪虽然杀人如麻，但也是有自己的行事原则的，非道德失衡人员不杀。 若是他们也开始滥杀无辜了，那么整个团队都有可能军心不稳。” 李文兴的回应十分的干脆，也使得曹乐差点就破防了。看来这档案还是要反复细看，刚刚匆匆的扫了一眼就出来炫耀，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丢了面子的曹乐，此时也显得非常的坦然且利落，并没有任何恼羞成怒的样子，最多，就是在绞尽脑汁的思虑，到底应该怎样找个合适的台阶安全落地。 正好，他的组员孙斌艺已经打探好了消息，来向他汇报具体情况了。 “曹组，黄乐鑫那边的人事反馈并没有给黄乐鑫配备私人保镖。” 这样的及时汇报，可谓是如滔滔江水一般，及时解了曹乐的近渴，让那种仿佛无穷无尽的尴尬感觉瞬间消散了无踪。 既然黄乐鑫没有私人保镖，那么一切奇奇怪怪的假设也都不成立了，什么对与错，那就更加的不成立了。 这样的汇报，对于第五正来说，却是另一种不同的感觉了。不存在私人保镖，那么也就不存在对等的战斗力量，这里所存留的打斗痕迹也就说不通了。 第49章凶器 “曹组长，既然保镖的情况被否决了，那么此地大概率就不是我所关注的案子了，接下来就需要曹组长多费心了。” 已经默默将这里的可能性给排除掉之后，第五正便准备直接离开了。 可是这话听在曹乐的耳中，那就有点太过于武断了，这还啥都没有开始查呢，就已经断言这里不是了，这是不是也太狂傲了一点？ “第五正，若不是失踪案的话，那么这里的案件应该是什么呢？总不能是黄乐鑫带着自己的小姨子跑了吧？” 虽然这样的说辞十分的不雅，但这却能够充分表达出曹乐的不满情绪。 “这间豪宅的整体格局，只在豪宅之外布置了大量的监控摄像头，豪宅之内也只有大厅之中和一些必要的楼道之中布控有监控摄像头，这样的监控情况，使得该豪宅形成了一种半封闭的状态。 有大量监控存留的情况下，现在这个案子还处于悬而未决的状态，那么这就说明入室的嫌疑人要么是通过自己的有效手段轻易避开了豪宅四周的监控，要么就是嫌疑人在闯入室内之后，已经将监控设备给毁掉了。 不知道这个聪明的嫌疑人，采取的是那种办法？” 第五正原本只是想要过来看一看，既然这曹乐如此的较真，那么就完全没有必要继续留手了。 听闻到第五正这种自信的推论，曹乐也是一惊，想来第五正这小子应该办过类似的案子。 “监控室之内的硬盘设备已经被烧毁了，目前还不知道黄乐鑫的监控系统是否有云盘备份的功能，若是没有的话，这间豪宅的监控设备就是一个摆设。”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像这样的基础推理，对了就对了，错了就是错了，刻意的隐瞒只会显得他曹乐小家子气。 “如此一来，这就有些麻烦了。在豪宅之内的监控系统被毁的情况之下，黄乐鑫很有可能已经被嫌疑人给带出了豪宅，这就有点棘手了。 豪宅外面的各个路口，那里的监控视频提取了没有？” 若是嫌疑人自带车辆，又或者是将黄乐鑫的某辆车给开走了的话，那么黄乐鑫躯体的归属问题，就显得更加的棘手了。 “你是想问，嫌疑人是否开着某辆载具带着黄乐鑫离开了吧？ 这样的问题完全没有任何的意义，前来报警的是专门给黄乐鑫豪宅做清洁的家政公司人员。 在见到室内如此凌乱的情况之下，该名保洁人员首先想到的是家里进贼了，在后续的探查过程之中，已经明确了黄乐鑫的私家车并未出现被盗的情况。 至于嫌疑人是不是自带车辆而来的，这样的情况还不清楚，若是想要调取附近的监控视频，现在叫人过去也是可以的。” 由于他们也才刚刚开始对豪宅之内的情况进行调查，四周各个路口的监控调取，确实没有这个时间。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去调取外面各个路口的监控了。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已经失踪的黄乐鑫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若是嫌疑人扛着一具尸体，又或者是用一辆小推车推着尸体在马路上进行的话，那样目标就太大了，很容易就在转移尸体的过程之中暴露。 所以，那名嫌疑人若是聪明的话，一定会就近处理黄乐鑫的尸体。” 在得知黄乐鑫的私家车并没有减少之后，第五正便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也使得曹乐有些不服气。 “按你这么说的话，那么那名嫌疑人为什么又有大费周章的破坏豪宅之内的监控设备呢？ 直接带着偷来的东西原路返回，不是更好吗？” 面对曹乐的这种质疑，第五正也只是微微一笑。 “破坏豪宅之内的监控设备，要么是为了销毁入室之前的行踪证据，要么就是为了不留下离开时的证据。 若是后者的话，那么就说明嫌疑人在黄乐鑫的豪宅之中应该发现了大量的财物。 由于这些财物重到嫌疑人无法背负着翻墙离开，需要从正门带走，他才会大费周章的破坏掉豪宅之内的监控。 至于其带着大量财物会不会被发现的问题，这样并不需要考虑，毕竟一个人背着一具被攻击后的尸体和提着一个箱子，两者给人的印象是完全不同的。 另外，若是所料不错的话，黄乐鑫之所以会遇害，极有可能是因为这笔巨款。” 对于这样的推理，第五正回应的可谓是相当的轻松，就好像他已经将嫌疑人的路数给看穿了一般。 “也就是说，那名嫌疑人为了尽快的带着赃物离开，嫌弃黄乐鑫的尸体碍事，便将其给藏在这处豪宅的某个隐秘之处呢？ 可这样的事情也有点说不通啊。嫌疑人如此大费周章的破坏监控，隐藏尸体，不就是为了要尽量的拖延咱们的破案时间吗？ 若是将尸体就近安放的话，这座豪宅就这么大的一点地方，能够藏人的地方也有限，那不是加速咱们警方的破案进度吗？” 曹乐听闻到了第五正的分析之后，连忙给与了否定。 “嫌疑人想要迟滞的，并不是咱们警方的破案速度，而是本次案件被发现的速度，以及本次案件的性质升级速度。 首先是入室盗窃的问题，警方会将注意力放在寻找盗窃嫌疑人身上，所投入的警力其实并不会太多。 其次是黄乐鑫的失踪性质，这样的案件也会以寻找黄乐鑫为主，其实也不会投入太多的警力。 最后就是黄乐鑫被杀的重大刑事案件了，直到这个时候，咱们警方才会尽全力的去破案。 可是经过如此长时间的缓冲之后，咱们警方一直都是在错误的道路上埋头狂奔，获得大量缓冲时间的嫌疑人，完全可以非常从容的带着倒卖出来的钱款潇洒离去。 这样的时间，才是那名狡猾的嫌疑人所想要争取的缓冲时间。” 对于这起案件之中嫌疑人的心态，第五正在自己的逻辑推理之中已经完全拿捏住了，所以在讲述的时候就显得非常的顺畅。 听闻到第五正的这种逻辑，曹乐也是一惊，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陷入到一种逻辑误区之中，若不是第五正在一旁提醒的话，他也许根本就不会太重视这个案子。 按照一般的情况，他还真会先将附近的所有监控视频都给解读一遍，在查找无果之后，才会想到黄乐鑫可能已经遇害了的事实。 到时候，或许真如第五正所言的那样，嫌疑人早就带着大笔的钱款不知道在哪里潇洒去了。 “那么，你认为黄乐鑫的尸体会被藏在哪里呢？又或者继续退一步，首先找出凶手在这处豪宅里面行凶的痕迹，也是可以的。” 既然已经被第五正给占据了先机，曹乐也显得非常的光棍，若是能够光速破案，他也乐见其成。 在刚刚与曹乐的商谈过程之中，第五正再次对整个房间进行了一次细致的查看，特别是对曹乐所指出的存在打斗痕迹的地方进行了重新观察，结果发现了一些被刻意擦拭过的痕迹。 这些痕迹虽然不明显，也往往混杂在打斗痕迹和乱糟糟的现场物品之中，但这样的痕迹只要出现了，那么就能够证实第五正心中的猜测。 “先在这几处地方喷洒一下血迹显性药水吧，只有确定了血迹的滴落和溅射的方向，才能够进一步的确认作案凶器是什么。” 既然曹乐要求了，第五正也不介意送这个顺水人情。提前的打好关系，也更利于今后合作的顺畅程度。 听闻到第五正的这种自信表态，曹乐也是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组员按照第五正的示意去办事。 在喷洒了血迹显形药剂之后，地面上果然泛起了一片荧光，负责固定证据的也连忙将这些血迹证据给固定了下来。 眼见第五正就像是在预言直播一般，曹乐也有些不满意了，他们都是经历过命案的重案组成员，怎么就没有提前发现这些被刻意擦去的血迹呢？ 话说，第五正就刚刚在现场逛了一圈，他就已经发现这么多的线索了 ？ 那他刚刚与第五正之间的可能性辩论，那不是纯粹在找不自在吗？ 在预演了一下地上血迹的低贱范围之后，可以非常明显的看出，黄乐鑫当时并不是被利刃所伤，更应该是被一件钝器给击中了。 再结合这间豪宅之内的各种摆设，很可能是一件小型的木雕，又或者是个什么其他的棍装器具。 这种有一定长度的东西，是不会被入室盗窃的人员给优先选中的，所以就算现场被整出了一副好像被洗劫了的样子，但这样的摆设应该非常容易找到才是。 不仅容易找到，甚至还可能是豪宅之内随处可见的一处装饰品。 继续四处走了走，第五正便在一处过道处发现了一个空空如也的底座。这样的底座，上面的摆设不是一个小花瓶，就是一个小型的雕塑作品。 想来，这里失去的物件，应该就是用来攻击黄乐鑫的凶器。 “若是这里的东西没有被那名犯罪嫌疑人给带走的话，这应该就是那件凶器了。” 随意的指点了一句，第五正便再次走到附近的房间之中查看了一下，结果很快便在一个柜子里面发现了一个沾染着血迹的木头雕塑，很明显就是那名嫌疑人慌乱之中随意隐藏的。 第50章明了 曹乐见到第五正这么快便找到了用来行凶的凶器，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怎么这小子破案就像是砍瓜切菜一般的容易，这也太tm的气人了。 跟在后面进来的李文兴和曾雅言，见到第五正的推理全中，整个人的情绪都显得十分的亢奋，看向曹乐的眼神也充满着一种无言的喜悦。 打脸了吧，这可是全省都闻名的天才。就这种再普通不过的小案子，又能够难倒谁呢？ 被两个小民警这样盯着看，曹乐也是有点小赌气，连忙挥手让带着药剂的组员过来查看木雕之上有没有可能留有指纹。 不过可惜的是，当药剂打上去之后，没有丝毫的指纹存留，很明显嫌疑人当时是戴着手套的。 “怎么样？凶器找到了，尸体又会被藏在哪里呢？” 曹乐此时虽然有些小小的生气，但第五正的业务能力是实打实的厉害，让他不服不行。 “从刚刚凶案现场的血迹可以看出，就算黄乐鑫当时只是受了严重内伤，导致了内出血，但是外露伤口上的血腥味还是非常难以去除掉的。 若是嫌疑人将尸体藏在某个显眼的角落，这无疑会让血腥味直接暴露了尸体的位置。 就这样的隐藏手法，是不可能瞒住过来调查取证的警察的。 嫌疑人藏尸体，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将其藏在一个相对密封的环境之中。 这样的环境，有可能是一个可以密封的箱子，一个可以密封的柜子，又或者是一个比较隐秘的小房间。 不过，考虑到当时嫌疑人的匆忙程度，他是不可能去寻找哪些连他都不知道的小密室的。 如今看来，只需要翻一翻哪些具备密封性的柜子和箱子就可以了。” 经过后续的分析之后，第五正便给出了自己的找人思路。 “也好。大家都散开来找一找吧。” 曹乐听闻也觉得非常有道理，便吩咐众人四散开来，各自在豪宅之中寻找有用的线索。 可最终的寻找结果却显示在这间豪宅之内并没有任何的柜子、箱子里面藏着一具骇人的尸体。 面对这样的结局，已经不需要再说谁对谁错了，可是反复的想一想，又觉得没有任何的问题，难道一个人的尸体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第五正，若是不在箱子、柜子里面的话，有没有可能是被埋在了院子里面。要知道像这种院子里面的草坪都是可移植的，只需要将上层的草木移开，挖开一个半米深的洞穴，就能将人给埋了。 就算会多出一部分的泥土，但将其随意的倾倒在附近的水池之中，所有的后顾之忧也就被解决了。” 对于曹乐的这种猜想，第五正倒是觉得不可能。以一个人的体力在院子里面挖坑埋人，有这样的力气，还不如用院子里面的车子将尸体给运走扔掉。 毕竟就算豪车之内的定位系统会暴露他的一定行踪，但是在这种露天的院子里面匆忙的挖开一个坑洞埋人，这样的风险稍微想一想也知道有多大。 “不可能的。埋人的风险太大了，并且草坪在被移植之后，若是不及时浇水的话，其生长情况肯定会比附近的植被看起来差。 这样的隐藏痕迹，既不保险又费时费力，在一名急于逃跑的杀人凶手来看，是绝对不会采取的。” 略略的解释了一下之后，第五正便继续在这间豪宅里面四处走了走，发现这栋豪宅竟然还有二楼区域。 往上看了看，第五正似乎在墙壁上发现了一些磕碰的痕迹，仔细凑上去瞧了一眼，第五正已经将最后的隐藏地点给意识到了。 楼顶之上通风又透气，若是用箱子将尸体给藏在那里，将会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随着第五正开始往楼上走，曹乐等人也一拥而上的跟了上去。如今整个豪宅之中就楼顶没有检查过了，此时不想检查也得检查一遍。 待得众人走上楼顶之后，只有出口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平台，其他地方都是豪宅的屋脊部分，最多就是一个消防用的储备水箱，整个楼顶可谓是一览无遗。 “不是它，也是它了。” 曹乐略略的看了一眼，略显叹气的说出了这句话。找了半天，原来楼顶还有一处水箱，这有钱人的快乐还真是想象不到。 待得众人将水箱的盖子给打开，随着一束光线照射进去，里面一个黑黑的身影便浮现了出来，吓得凑过来看热闹的曾雅言吓得猛缩身子，但也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听得出来，这应该是曾雅言第一次接触尸体。 更加令人感到恐怖的是，当曾雅言的声音传进去之后，里面那个黑黢黢的身影动了一下，更是吓得曾雅言差点一个站立不稳，从方形水箱上面跌落下去。 第五正在扶稳了曾雅言之后，水箱内部空荡荡的死寂氛围里面，也终于传出了一个略显虚弱的哭腔：“你们终于找过来了，这洗澡水我都快要喝吐了。” 没想到，黄乐鑫竟然没有死，仅仅只是被关在了这个水箱之中，有钱人的快乐还真是想象不到。 叫来救护车将黄乐鑫给送入到医院之后，从他的口中才得知，原来当天他在数钱的时候确实被入室盗窃的贼人给从后面偷袭了。 在被重击了一下之后，神志有些不清的黄乐鑫还本能性的反抗了一下，结果脑袋又继续挨了几棒子。 感觉自己快要不行的黄乐鑫连忙选择了装死，试图让那名贼人停止对他的伤害。可谁知那名贼人最后还是将他丢进了水箱之中，让他喝够了泛着血腥味的洗澡水。 由于水箱的隔音效果很强，水箱又在楼上，所以黄乐鑫也只能苟在水箱里面等待有人过来主动找他。 大难不死的黄乐鑫可谓是又气又恨，当他得知自己的监控被毁了之后，便咬牙切齿的告知了监控拥有云备份的事实，借由这样的线索，入室盗窃的嫌疑人很快便被锁定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第五正并未抱有太大的关注，因为他目前的主要任务还是去寻找那第三名失踪人员。 前前后后已经忙了一天半了，电话也打出了上千通，但依旧没有任何的结果，就算偶有电话打不通的，也是因为换号了，按照身份证号查询一下，换个号码也就打通了。 虽然按照道德失格人员进行普查，确实可以将查找的范围给缩减到一个很小的范围，但这样的群体也是数以万计，依旧给人以一种大海捞针的感觉。 第五正在紧张拨打电话的过程之中，也在思考，到底应该怎样才能够将那名人间蒸发的第三名受害者给找出来。 发寻人启事吗？又或者是在l市之内与寻亲公益组织合作，发起一次给亲人打电话的公益活动呢？ 想了几个办法，第五正最后都一一否决了，先不说这种活动的传播效应是不是能够覆盖所有人，就算目标群体的亲人收到了这样的一条信息，他们估计也不会引起太大的重视。 之所以第三名受害者的失踪信息还没有被汇报上来，就是因为这名受害者与自己的亲友缺乏必要的联系，又或者本身就存在极大的隔阂与矛盾。 这样的主观因素，并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公益广告就能够弥补回来的。 除了影响因素以外，第五正还要考虑这样的一条公益广告是否会对犯罪集团产生一定的影响。若是广告内容太过于露骨，以至于惊动了谨慎异常的犯罪集团，使其全部逃离了l市，那么第五正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费了，所有的调查进度等同于需要从头开始！ 这种几乎无巧可用的困境，使得第五正也只能采取笨办法了，直接采取手中的最大权限，让l市所有的派出所空闲人员帮着一起打电话找人！ 这样的请求被汇报上去之后，也非常顺利的被批准了下来，毕竟副局长钱浩伟之前已经表过态了，凡是第五正有关于寻找第三名失踪人员的请求，l市的派出所都必须无条件配合。 在人数优势之下，每个派出所又有熟悉自己辖区的民警帮助排查，一时之间查找的效率疯狂攀升，仅仅半天的时间，便已经找到了三名失联人员。 接到这样的信息之后，第五正也感到十分的亢奋，看来他通过派出所留有问询记录或调解记录又或者是一般刑事案件的筛选方式去筛选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他采取的形式有问题，将那些拥有丰富片区治安经验的基层民警给排除在外了。 这种抱着金山却拿手扣的举动，确实也太过于狭隘了一些。 顺着各处派出所汇报上来的失踪警情，第五正等人连忙分头出击，以最大的效率去确认这些失联人员的具体信息。 经过一番走访之后，最后还是曾雅言的运气比较好一些，所负责的失联人员连他们的直系亲属都不知道去处。 得到这样的反馈，外加上失联人员为女性，第五正连忙放下手中查询到一半，已经基本确认是外出打工，不常用手机的案子，便向那边支援了过去。 第五正抵达的现场的时候，失联人员的父母都显得十分的焦急，围绕着曾雅言问东问西的，似乎非常在意自己这个女儿的安全问题。 经过初步的了解，失联人员名叫柳月，独立工作者，因为个人工作性质与父母有定的隔阂，彼此除了过年偶尔团聚一下，平时基本上不怎么联系。 第51章锁定 “警官，我们就这一个女儿，您可一定要将其给找回来啊。” 眼见警察越聚越多，柳月母亲的双眼也渐渐泛红，语调更是难掩悲伤之色，完全就是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目前柳月已经失联，想要找到她，那就必须要寻找到更加具体的线索，例如说您女儿现在的暂住地，她有无情感对象，在这些方面，她有跟你们说过吗？” 从目前所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柳月似乎只是与父母存在一定的隔阂，这种隔阂关系，很可能来自于柳月独生子女的特性。 由于柳月父母对其过高的期望，导致柳月不堪重负，以至于柳月产生了强烈的叛逆心理，在两方都处于强势状态之下，其中的隔阂与疏远自然也会越来越大，以至于最终形成现在的这幅模样。 对于这样的现状，第五正并不想过多的了解，只有尽快的找到柳月，又或者是与柳月真正密切相关的人，才能够具体的确定这起失踪与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案是否正相关。 “这样的情况有是有，但我也不是太清楚啊。” 柳月母亲此时的情绪正在逐渐走向崩溃，外加上年事已高，已经处于一种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柳月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偶尔回来一次，你们在这段时间与她有什么交流，又或者是有什么嘱托没有？” 老两口此时都已经悲从中来，呈现出一种相拥而泣的架势，为了阻止这样的情绪继续蔓延下去，第五正也只能主动去引导话题的走向。 此时第五正是朝着柳月的父亲说的，他好歹还算要坚强一些，听闻到第五正的这种问题，他先是一愣，然后便显得更加的遗憾和惆怅了。 “都是我不好，每次月月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我们也没有真正的关心过她，都只是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又或者是询问一下她的感情问题。 对于月月的工作问题，我们两个已经有点放下了，但是月月如今年纪也大了，总是单着，我们也有点不放心啊。 问得多了，月月也总是显得有些不耐烦，最多就是敷衍一下我们，说她有男朋友了。可是我们让她将男方带过来看一看，她又不肯。 这样的回应，让我们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哎。我这可怜的女儿啊。都怪我以前对她太严了，给与她的期望太高了。都已经活了一辈子了，现在也终于有点想开了，人活一辈子，怎样活不是活？ 只要能够平平安安的，阖家团圆的，比什么都强。什么出人头地，什么成龙成凤，狗屁不是。普通人的生活，难道就不是生活了吗？” 从老爷子絮絮叨叨的自怨自艾之中，可以非常明确的知道，他对于自己前半生的教育理念是非常后悔的，同样也能看出来，老爷子年轻时应该也是一个小有成就的知识分子，期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接替自己更上一层楼。 这样的期许，并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当一种期许变成为强迫的时候，这份期许往往都会成为一个人沉重的负担。 很明显，柳月应该就是在这样的沉重负担之中被压垮了，心态失衡的她到底会做出一些什么道德失格的事情，这是谁也说不准的。 奋斗，这是一个迷人又危险的词汇，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奋斗的后果到底是什么。在这个步履蹒跚的过程之中，所需要承受的心理压力，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承受的。 不努力一定不会成功，努力了可能会成功，这样的可能性，才是奋斗过程之中最为可怕的事情。 失败的可怕结果，并不是谁都能够坦然面对的，特别是那些对你有莫大期许的人。 所以，有人才会感叹，努力，其实也是一种天赋。你若是没有敢于承受失败的大心脏，你若是不能够合理的疏导从关心者、旁观者那里传导而来的压力和嘲讽，你是极其容易半途而废的。 半途而废也是失败的一种，在失败后你能否重新走出来，到底是重新开始一段普通的生活，还是继续攀登新的高峰，这样的心态调节能力，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天赋。 “是不是有男朋友这一点，现在并不是重点，重中之重，还是去确认柳月现在的居住点。 对于这一点，两位有什么具体的信息吗？” 对于柳月父亲的自责有所感悟，但是这并不妨碍第五正继续引导话题的正确走向。 “我们倒是问过，可是月月经常撒谎，给一些假地址，我们想要过去串门，经常都是碰一鼻子的灰。我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啊。” 柳月的母亲又接着补充了一句，这样的回应，无不指出柳月现在混得确实不怎么样，在感情生活上可能也非常的不稳定。 又或者，柳月每次给出的地址都是对的，只是由于她经常搬家的缘故，所以才会导致老两口串门的失败。 更有甚者，仅仅只是柳月不想在平时的工作状态与老两口见面而已。 这样的复杂关系，确实让后续的追踪变得更加的棘手，若是不能够确定柳月的现居地，不能够确认她的失踪缘由，或许就只能困在这一步了。 “她都给你们报过哪些地址？这些地址你们都有记录吗？” 如今之计，也只能这样去逐次排查了，像这种家长与子女之间的关系僵到这种程度的案子，确实太难了。 “有那么几个地址我倒是记在本子上了，可那些东西真的有用吗？” 柳月的母亲怯生生的回应了一句，很明显并不觉得这样能够找到自己的女儿。 “这些都是逐次排查的办法，您女儿最新给的地址，还记得吗？” 最新的地址肯定是最有价值的，第五正便给补充了一句。 “好。我给你拿过来。” 面对第五正的这种反复强调，柳月的母亲也只能选择顺从。 待得查看了笔记本上所记录的几个地名，基本上都集中在丰登区，甚至就是在一个区域的几栋小区之中到处转悠。 这样的现象只说明，这些假地址，应该是柳月日常所见到的一些熟悉建筑，那么通过排除法，其实已经可以完全确认柳月的所在地。 考虑到柳月目前应该没有一个稳定的婚姻关系，事业上也显得非常的失败，其存在独立居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么只需要在这块区域之中查找一下出租信息就可以了。 “曾雅言，你让技术组的同事去查一查，看看这块区域之中的租住房信息都有哪些。” 在拿出手机调出丰登区一块区域的地图之后，第五正一边请求曾雅言帮忙，一边将这张地图截图给发到了她的手机之中。 “好的。” 见到第五正这么快便找到了破绽的途径，曾雅言也感到十分的亢奋，连忙开始忙碌了起来。 “这是已经确认了我女儿所在的方位了吗？有这么快吗？” 对于第五正这种快到有些惊人的办案效率，老两口也显得有些目瞪口呆，心中略显急切的柳月母亲便颤颤巍巍的询问了一句，眼神之中满是数之不尽的希望。 “目前还在排查阶段，若是找到了您女儿的具体住所，您二位也是可以一同前往的。” 对于这种关心则乱的举动，第五正的应对策略也显得非常的优秀。 就在漫长的等待过程之中，柳月的父母也显得十分的焦灼，坐立不安的到处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搓手靠向第五正，感觉不知道问些什么，又只能开始重复走来走去的状态，父母对于子女的关心，在这一刻显得最为真切。 “消息传回来了，你给的那块区域的租房信息并不是太多，我们现在过去摸排与喜爱，应该能够很快将其给排查完毕。” 最终，当曾雅言反馈过来查找信息的时候，柳月的父母就像是遇见了救星一般，忙不迭的就凑了上去。 “让人给房东打电话，看看他们的租户之中有没有一位名叫柳月的。” 租户基本上都和房东签订有合同，这样的信息便利，并不需要第五正亲自去走访一遍。 “好嘞。” 在第五正的运筹帷幄之下，曾雅言的干劲也非常的充足，连忙又去联系相关的同事去落实去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曾雅言略显亢奋的回应了一句：“找到了！就在滚石小区六单元！” “太好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柳月的母亲听闻之后，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的亢奋，不过在最初的惊喜之后，整个人的情绪立马便衰退了下去。 女儿的生死依旧未卜，现在开心，又有什么用处呢？ 这种乍喜乍悲的情绪迅速在老两口之间蔓延，让现场的氛围瞬间再次落入到谷底。 “两位，待会到了滚石小区，还请在车辆之中等候消息吧。毕竟同名同姓的这么多，也说不准一定就是您的女儿。” 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深知这一点的第五正，便采用了这样的策略去劝慰二老。这样的目的，也是为了防止两位老人因为心力交瘁之后的身体过度消耗而突发某些病理性的疾病。 若是整个家庭都在这样的惨祸之中失去了生机，这样的人间惨剧也确实太过于悲伤了一些。 不过仔细想一想，一对晚年丧女的父母，这样的境遇又岂能用凄凉去形容呢？ 第52章悲伤 “好吧。都听警官的。” 第五正的这番话就是用来降低二老的心理预期的，正兀自悲伤的老两口也只能同意下来，看向第五正的眼神之中虽然已经含有希望，但已经不敢抱有太大的期望。 就算真的找到女儿的临时住所又能怎样呢？若是不能够找到他们的女儿，一切都是虚妄的！ 一路之上，老两口都是紧握双手的，头颅也是低垂，就像是在去接受什么审判一样。 人生便是如此，时间一旦走过，便再也没有什么后悔的余地。就算想要重新开始，也不过就是将未来的可能性，强行定义为了过去的某个满意答案。 人或许可以重复的活着，但却不可能再次年轻。 人总是不明白，所以总是喜欢犯下骄纵的错误。时间也总是充当着一名最为残忍的杀手，一切的等待和踟躇，都是对此刻最为惨烈的一次谋杀！ 默默的透过后视镜看了两眼一路沉默寡言的老两口，第五正也有点不知道，出于一种保险和利于提供某些独家线索的目的，就这样带着他们前往现场，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滚石小区到了，这里的房东显得非常的上道，对于警察的合作也显得万分的配合，早就已经在小区的入口等着了。 “您好，我是房东，若是有什么需求的话，请尽管提。若是能够为抓捕逃犯做出一份贡献，也是我们所有老百姓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房东的言谈举止虽然十分的和气，但是第五正从他的眼神之中似乎能够看出一些兴奋的痕迹。 看得出来，这应该又是一个在平凡的生活之中快被憋出屁来的闲人，如今碰到警察查案，他在一旁看戏的兴趣，似乎比自己房间里面到底藏着一个什么样的人，更加的感兴趣。 “我们是来查询一个叫柳月的人，这是她的相片。” 对于这种配合的房东，第五正也不墨迹，直接拿出了一张柳月的照片便递了过去。 房东一看这种架势，就显得更加的亢奋了，警察亲自带着照片过来了，这应该就是过来抓逃犯了吧。 “有这么一个人，我虽然不认识，但还是比较眼熟的。怎么，她是犯了什么事了吗？” 丝毫都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欲望了，房东这就开始打听起来。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太多了，有保密条例的。” 对于这种闲出屁来的人，第五正并不想太多的费神，便随意的编造了一个理由给敷衍过去了。 “好的。跟我来吧。” 对于第五正的这种回应，房东好像挺失望的，浑身的情绪波动也显得有些颓靡了。 一切已经确认完毕，第五正便转回身去通知了一声，当二老从车辆里面出来的时候，第五正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他们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一般，变成了步履蹒跚的耄耋老人。 从他们此时的举动可以看出，他们应该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个小区，更是从来都没有在这个小区之中会见过自己的女儿。 父母子女之间的隔阂已经达到这样的程度，如今幡然悔悟，谁又能够理解其中的辛酸与苦楚呢？ 一行人来到柳月个人租住房的门前，两老看向房门的样子，使得第五正想起了马玉树的父亲，同样的暮气沉沉，同样的既期望又不敢太过期望。 亲情的意义永远都是相守，所有的功名富贵不过都是过眼云烟，只有真正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会明白这样的道理。 所谓，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多少功名尘与土，不及一抔黄土思故人。 房间之内冷冷清清，整体的布置显得十分的普通，不能说寒酸，只能说是在有限经济预算下的尽可能精致。 床头柜上摆放着几个相框，里面是柳月年轻时的几张照片，看到这一幕，已经不用再去怀疑，这间房间的主人是柳月无疑了。 睹物思人，柳月的父母快速的跑到床头拿起相片，柳月的母亲更是抱着相片无声的哭泣起来。 生离死别最显亲情，曾经的所有争吵和隔阂都会在此时烟消云散，所有人的脑海之中只会剩下曾经最为美好的回忆。 也不知道此时柳月母亲的脑海之中，会是柳月几岁的模样。 柳月的房间很小，经典的单人租住房，但其床头却有两个枕头，这样的摆设，说明柳月当前阶段应该是有男性伴侣的。 第五正又四处瞟了一圈，在垃圾桶之中发现了一些烟灰和烟头，烟头只有一个，很明显可以分析出，这并不是柳月吸烟习惯造成的，大概率是一名到访过这里的男性遗留下来的。 “这个日历台本上有记号，好像是一个重要日子的约会记号。” 在第五正四处查看的时候，曾雅言也在一旁协助查找，待得发现台历上面的信息以后，她便汇报了一句。 听闻到曾雅言的提醒，柳月的父母比第五正的反应速度快多了，连忙凑了过来，他们满是皱纹的手背拼命的擦拭着眼中的泪水，似乎嫌弃自己老眼昏花，不能将眼见的一切映入自己的脑海之中。 台历上圈定的日期刚好是今天，第五正在两位老人的身后看得一清二楚，也能够感知到两位老人的身体正在从剧烈的颤抖之中逐渐的陷入僵硬。 很明显，今天应该就是柳月的生日了，在她的规划之中，今天或许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需要和自己的男伴去举行一场最为重要的聚会。 只是非常可惜的是，柳月在这个非常重要的聚会时间之前，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的月月啊……” 看着台历上面的那个日子，这个无比重要的日期，终于反应过来的柳月母亲猛地哭嚎出声，一口气没有喘过来，竟然当场昏死过去。 来不及悲恸，柳月的父亲连忙将自己的老伴往床上抱过去，可惜老胳膊老腿的，根本就搬不动，一时之间更是涕泪横流，满室之内都是手忙脚乱的声音。 在一旁众人的帮助下，老人总算被安顿好了，看着耸拉着脑袋的柳月父亲，第五正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 唯有破案，让两位老人心中的执念消退，才是一位人民警察应该履行的职责。 当前的线索已经非常明确的导向柳月是有稳定男性伴侣的，可是在柳月失踪这么久之后，她的男性伴侣却并没有及时的发现。 这样的情况，有可能是柳月看错了人，又或者，这说明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柳月的这个男性伴侣，也一并失踪了！ 这样的严酷情况，已经不容第五正存有丝毫的侥幸心理了，男女双方同时失踪，极有可能是双双陨难了。 这样的情况，大概率是他杀的，小概率则是自杀。 毕竟柳月的一生可谓是充斥着失败的阴影，如此灰暗的心情，再加上人到中年精力不济，更是年老色衰，对生活出现一定的幻灭情绪，也是非常正常的。 这样的人群若是聚集在一起，发生相伴自杀的概率其实并不低。所以在搞清楚柳月当前的心理状态之前，盲目的去判定柳月的失踪就是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案，其实是不确切的。 也就是说，或许，这个被标注在台历上面的重要日期，就是柳月与自己的男伴所约定的自杀日期。 生与死交织在同一天，这样的诀别词，似乎正在无声的呐喊出柳月对于人生悲情想法的无限感慨。 一个更加悲情的故事，第五正并不想让两位已经悲痛到极点的老人，再次体会到更加绝望的人生感悟。 “曾雅言，呼叫救护车吧，两位老人的身体素质已经不能这样硬撑下去了。 两位，我们若是得到了柳月的第一手消息，一定会向二位通报的。” 第五正在吩咐完曾雅言之后，也同时安抚了一下柳月的父母。 可是对于柳月的父亲来说，他对于身旁的建议置若罔闻，依旧紧紧的握着自己老伴的右手，双眼满是空洞的无动于衷。 面对这样的僵持局面，曾雅言也只能无奈选择听从第五正的安排，就在她拿出手机的瞬间，柳月的父亲才堪堪声音沙哑的抗议道：“这里是月月的房间，我们现在哪里都不想去。若是各位警官有什么事情需要商讨的话，那就当着我们的面说吧。 我狠了一辈子的心，难道连这最后的一点坚强都没有了吗？” 这种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陈述，是一种心痛到极点的表现，虽然其语调之中听不出任何的波澜，但是任谁都能够看出，他此刻心情的灰暗和后悔。 若是之前能够多听听女儿的心声，或许现在就不用听闻一些让人心力交瘁的消息了吧。 看着柳月父亲这种坚定的表态，第五正也只能无奈的选择顺从。受害者家属的固执，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精神上的最后寄托，若是将他们此时唯一的寄托给剥夺了，或许会造成更加难以想象的后果。 第53章关联 在挥手示意曾雅言暂时按兵不动之后，第五正也只能硬着头皮在老人的四周开始仔细的查找。 在桌子上面继续翻动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的手机-或电脑设备，在失去了聊天记录的存储设备之后，柳月手机号绑定的聊天账号其实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失去了最为常见的人际关系交流工具之后，第五正也只能从其他的地方去推测柳月这个处于半隐居状态人员的人际关系网络。 翻开桌子的抽屉看了一眼，里面有几张饭店的优惠券，看看上面的日期，暂时还没有过期。 在自己的重要储物空间之中收藏有饭店的消费卡，这样的举动似乎说明柳月对于人生的意义依旧是健全的，其有预谋的自杀概率便下降了很多。 这是一个好消息，同样也能得出一定的结论，甚至猜测得再大胆一点，柳月最近的工作地点，就可能在这家饭店之中。 因为一个经济捉襟见肘的人，是不可能常去一家消费条件还算不错的饭店之中消费的，甚至还能够获得该店铺的几张优惠券。 对于这样的推测，只需要继续找到一些与该饭店相关的佐证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第五正便转身来到柳月的衣柜跟前，微微屏住呼吸的打开了这间衣柜。 衣柜之中春夏秋冬的各种服饰都有，也都显得有些年头了，似乎并没有第五正想要寻找的饭店正装。 难道柳月仅仅只是餐厅的临时工，并没有资格将饭店之中的工作服给带回来吗？ 继续扫了一眼，第五正便发现了一款丝巾，这明显就不是那种流行的款式，与柳月的众多服饰也不是太搭。 这样的一条丝巾，在某种程度上应该是柳月从某家饭店之中偷偷顺出来的一件赃物。 这样的赃物，是当前那家饭店的东西吗？ 没有丝毫的疑问，第五正连忙通过app查找到了店铺的电话号码，然后打了过去。 从那边反馈回来的信息可知，他们那里确实有一名叫做柳月的临时工经常过来帮忙，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不曾来过了。 对于这样的好消息，第五正也感到十分的亢奋，连忙准备过去详细的了解一下。若是能够在酒店的临时工之中寻得一两个与柳月相互添加了好友的朋友，那么这对于案件的推进将会有巨大的意义！ 留下曾雅言照看二老，第五正便独自坐车赶了过去，在第五正亮出自己的证件之后，饭店的经理显得非常的配合。 “这么说，柳月平时只会在饭店比较忙的时候过来兼-职一下吗？” 按照柳月如今的生活质量和经济基础来说，她应该会去追求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才是，饭店经理的回应，让第五正显得有些纳闷。 “是的。我有她的联系方式，每到忙碌的时候，都会打电话叫她过来帮忙。柳月这人挺勤快的，所以我们饭店才会有事就去找她。” 饭店经理回应的非常流畅，似乎丝毫都不清楚柳月已经失踪了的事实。 “在里面的员工之中，又或者是常见的临时工之中，有没有和柳月关系比较好的？ 说得更加的具体一点，有没有见过某个男性主动过来接她下班？” 第五正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确认柳月的男伴信息，所以在问了几个基础问题之后，便开始直接切入正题。 “这我倒是不清楚，需要叫一个服务员领班过来问一下。” 说话间，饭店经理便用对讲机呼叫了一个领班过来。在原地等了几分钟之后，一名容貌端庄的服务员领班便小跑着靠了过来。 “你给他说一下，柳月在下班之后有没有男朋友过来接。” “有的。不过那个男的我不认识，看样子，他们两人应该十分亲密的样子。” 领班的回应十分的干脆，但是言语之中有用的信息其实并不太多。 “有没有他们的影像资料？我需要查看一下酒店的监控。” 员工之间的基本隔阂还是会有的，第五正也只能从监控方面着手，若是能够取得男性的正面照，对于案件的后续推进也有一定的益处。 “这……” 饭店经理对于这些东西似乎比较抵触，但是意识到第五正的警察身份之后，她也只能带着第五正前往了酒店的监控室。 在服务员领队的帮助下，第五正坐在那里查看了一个小时的视频信息，终于将柳月男朋友的正面图像给找了出来。 只要有了大概的面部画像，那么想要通过一些特殊手段将其给找出来，其实已经不难了。 考虑到基层民警对于社区居民的熟悉程度，若是柳月的男朋友也是那种道德失衡人员的话，应该很好辨认的。 当第五正将柳月男朋友的照片发到各个派出所的临时组群里面之后，便很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原来柳月的男朋友竟然是丰登区的名人，曾经上过电视的狠人！ 此人名叫潘青，曾经因为自家老人碰瓷的关系，和扶人的小年轻最终闹到对峙公堂。在小年轻缺乏事实认证，并不能够洗脱自己撞人者的身份之后，还是无奈的赔偿了一定的钱财。 这种讹人的案件，虽然没有最为著名的碰瓷案有名，但在前者的影响之下，在l市曾经也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影响，特别是丰登区的民警，在民事纠纷阶段，他们不知道为此跑了多少趟，简直是心力交瘁！ 碰瓷者吗？ 道德失衡者中具有轰动性和代表性的群体，确实是那帮凶人所喜欢选择的目标。 以当前的情况来看，恐怕柳月仅仅只是因为是潘青的女朋友，所以就被牵连了。 在与相应的民警约定好了之后，第五正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潘青的住所。和预想的情况差不多，潘青的家门紧闭，一看就像是没有人的样子。 对于这样的私人住宅，由于没有必要的紧急情况，所以第五正也只能向上批准了搜查令之后，才雇请了一名开锁专家将门锁给打开了。 从家中摆设的情况来看，与李小晴、马玉树的房间差不多，看不出丝毫外人入侵的现象。要不是厨房之中的各种食物已经开始腐烂变质，你或许会相信，在下一刻，此间的主人就会推门而入，继续他们平凡的小日子。 此时的李文兴已经带着收集证物的辅助队员赶了过来，初步的查看了一遍房间之中的摆设，也显得有些无奈。 “与前两起失踪案的表象基本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搜索必要性。” 看了一眼在房间之中站定了的第五正，李文兴便抱怨了一句。 当前这起失踪案件的发现，除了能够进一步的证明确实有一帮凶人在暗中杀人，以及那名在逃的犯罪成员1号确实是这帮凶人之一以外，似乎就没有太多有用的价值了。 站在房间之中感受着房间之中整体感觉的第五正，此时却并不这么认为，因为在他看来，这间房子之内的氛围似乎与那种自然而然的感觉有些违和。 说得比较明确一点，就是这间房子似乎被人为的整理过！ 正是因为整理者和此间主人收拾物品的风格有些许的差异性，便让房间之中物品的摆设感觉给人以一种轻微违和的感觉。 深入的想一想，其实也似乎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毕竟这次那帮凶人一共要绑架三名受害人，在这样的抓捕强度之下，很难说他们能够做到尽善尽美。 特别是潘青的母亲，还是一个并不好惹的老太太，只要不是被瞬间击晕过去，肯定是要拼命闹一下的。 不管是出于抓捕人数过多所导致的失误，还是由于被害人的临场反抗所导致的现场失衡，都造成了现场那种略显微妙的凌乱痕迹。 默默在房间之中转了一圈，第五正最终停留在了一间明显是潘青母亲的房间门口。 房间之中依旧残留着一股隆重的老人气息，其中的摆设也显得非常的复古，一些非常陈旧的老物件甚至还摆放在里面当做装饰品。 这样的房间，初看起来，确实没有任何的问题，但当第五正凑近了检查一番之后，却发现有几件物品似乎有一些磕碰的痕迹。 虽然这些痕迹看起来像是物件本身的损耗痕迹，但那种明显比较新的磕碰痕迹，还是让它们曾经的状态被暴露了出来。 这样的痕迹若是真实的，那么在这间小小的房间之中肯定曾经发生过一次短暂的冲突，冲突的对象，有可能就是那名看起来老弱，但是在关键时刻也能像悍妇一般扑向入侵者的老人。 整理房间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保持一贯的作风，还是为了营造出迷惑警方的假象，又或者，仅仅只是为了掩盖某些不小心被遗留下来的重要证物呢？ “让市局的痕迹鉴定专家过来一趟，这间房子里面可能发生过一次小规模的骚动。 或许，我们能够在这个充满着大量细节的房间之中，找到那帮凶人留下的某些痕迹。” 在有所预判之后，第五正便吩咐了一句，双眼依旧在房间之中看来看去。 第54章遗留 这话听在一旁李文兴的耳中，让他也是一惊。 若是真能够在这个现场之中找到一些关键性的证据，不说奢望什么血迹、指纹了，就算是一些身上的小物件，又或者是半枚鞋印也行啊。 若是能够成功找到犯罪成员遗留下的有效证物，这件案子就能够真正的搬到明处了！ 在痕迹专家过来之前，柳月的父母却率先赶了过来，第五正看了一眼不是太好意思的曾雅言，便知道柳月的母亲在醒过来之后，便缠着曾雅言要求到现场来看一看。 对于两位有些望眼欲穿的老人，第五正虽然不忍心阻拦，但现场的完整度还是要尽量保存的，这无关于谁的主观感受，是规定之中硬性的成分。 “二老，目前我们还需要对这间房间之中的各种证据和线索进行保留和固定，所以不能随便进去破坏现场。 两位要是实在想看，我们的痕迹专家马上就要过来了，到时候他们固定了现场，您二位再进去也不迟。” 在尽量照顾二老情绪的前提下，第五正也只能采用如此折中的方式去安抚了。 在第五正的暗示之下，像是犯了什么错误的曾雅言连忙将悲痛欲绝的二老给扶到了一旁细心照顾。 不多时，当市局的痕迹专家抵达现场，在一旁沉默不语的二老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连忙想要凑上去问东问西，还好眼疾手快的曾雅言将二老给拦住了。 两位老人对于这样的劝阻虽然有些反抗，但奈何鱼贯而入的专业人员也仅仅只是示意他们止步，察觉到有些不妥的他们，也只能悻悻作罢，俯在门口往里面看个不停。 对于这样的专业检查，第五正虽然有心帮忙，但奈何也挤不进去，只能先在一旁细心的观察，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什么特别细节的地方。 经过一两个小时的细致检查，房间之内的所有摆设都已经被相机给固定了，各个物件可能的移动顺序也被用标识牌给细细的标识了出来。 顺着这些标识牌，很容易就能够想象出，在这间房子之中，极有可能真的经历过一场不大不小的反抗风波。 只是由于犯罪集团的整体实力太过于强悍，这种反抗或许仅仅只是持续了几秒钟，便被彻底制服。 “怎么样？在现场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 虽然心中已经有数，但第五正还是开口询问了一句，就好像他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现场的很多物件都有磕碰的痕迹，有些东西还被仔细的擦拭过，这样的现象，要么说明房子的主人之间曾经产生过一次短暂的家暴，要么就说明有外人闯入过这间房间。 不过，我更加倾向于后者，毕竟在家暴的现场，市内器物的损坏程度不可能会如此的轻微，地面上和墙体上所遗留的痕迹也会比现在更加的明显。 另外，你所要求的私人物品清单，照片全在这里了，你自己看看吧。” 带头的痕迹专家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警察，在一边初步交代的同时，将一部用来记录现场的相机递给了第五正。 对于第五正也有所了解，在接到第五正的支援请求之后他也感到有些奇怪。若是按照一般情况进行推测，他应该自己就能够调查个七七八八，如此多此一举又是为了什么？ “有发现一些不属于这间屋子里面的器物吗？又或者是一些被强行扯断的纽扣、碎片什么的？” 所谓术业有专攻，第五正请求市局的痕迹专家过来，就是想要不漏掉任何的有效信息。 老警察默默的看了一眼第五正，然后才回应道：“这间房屋本就属于居家性质的场所，被遗漏的纽扣和布头在其中被找到，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情。 另外，我们在不了解房屋之内原有布局的情况下，贸然的判定什么东西属于房屋主人，什么东西属于外人遗留，这样的判定本身就是武断的。 再者，这间房子之中的摆设在被复原之后，其中的公共空间大概率已经被清洁过了，存在外部遗留的可能性极低。 若是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话，可以再次将房间的一些犄角旮旯给重新检查一遍，如此就能够彻底的毫无遗漏了。” 仅仅只是两个问题，老警察便已经明白第五正这是在让人过来打白工了。找东西这种苦力活找其他人做，这种好事，得亏这小子能够想得出来。 老警察虽然心中有气，但也不好因此而懈怠，最后还是指点了一下第五正，让他重新将房间之中的犄角旮旯给检查一遍。 “好。没问题。” 对于这样的回应，第五正也觉得没什么，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并未超出预期太多。 静下心来仔细辨别各种房主私人物品的第五正，在纷繁的证据之中又发现了一个足以令人感到振奋的证据，当初犯罪成员1号销赃的那条项链和手链，其小票依旧存留于这间房子之内。 这种百密一疏的局面，也是整个犯罪集团所必然会犯下的错误！想来犯罪成员1号怎么也想不到，柳月佩戴的项链和手链，竟然是潘青最近才给她购买的。 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已经没有任何的疑问了，就算市局那边依旧还会有所顾虑，但也绝对不可能像之前那样只在精神上予以支持了！ 心中大为振奋的第五正并未将在场的痕迹专家给送走，便将候在门外的两位老人给请了进来。 “您的女儿曾经在这间房子里面呆过，也可能会留下一些东西，若是两位能够将其给找出来的话，对于后续案件的推进应该有非常巨大的帮助。” 虽然明知道两位老人并不一定知道柳月的近况，那就更不用说柳月在失踪时的具体穿戴了，但以两位老人此时对于柳月的关注程度，他们对于细节的把控能力在某种意义上才是最强的。 若是让他们充当最后的复查人员来仔细搜查房间之中的各种细节，或许会起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良好效果。 “曾雅言，你就陪着两位老人到房间里面去检查一下吧。” 继续示意了一下曾雅言之后，第五正也一同跟了进去。仿佛是睹物思人一般，两位老人刚刚走进房间之中，眼眶之中立马便涌出了泪水，先前已经晕厥过一次的柳月母亲，此时也已经传出了低低的啜泣之声。 那种带着无限悲伤和自责的哭泣，使得在一旁陪同的曾雅言都有点红了眼圈。 可是当要检查各处犄角旮旯的时候，两位老人的神态又是一变，就好像这些犄角旮旯里面藏着独属于他们女儿的宝藏一般，两位老人的神情立马全都紧绷了起来。 胡乱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柳月的母亲甚至还想要亲自上阵，去搬动那些看起来就异常沉重的物件。 这样的活计，第五正自然是不可能让其这么干的，立马便将其给阻止了。 上场亲力亲为的第五正，配合着曾雅言很快便将房子给重新检查了一遍，结果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 这种毫无所获的感觉，使得两位老人就像是再次遭到了重创一般，满脸泪痕的颓然坐在了房间沙发之上。 那两双木楞的眼神呆呆的望着墙壁方向，就好像他们的余生只剩下悲戚了一般。 “我们的月月，到底是遇见了什么状况，又或者是遇见了什么坏人，才让她突然失踪的？ 月月可是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会突然遭遇这种人间惨祸？ 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为什么遭到报应的不是老头子我，非要是我那可怜的女儿！” 就在曾雅言想要上前安抚几句的时候，柳月的父亲突然悲愤的嘶吼起来，整个人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再为坚强的父亲，在遭受过连续的打击之后，也不可能依旧坚韧，人性之中的各种软弱和恐惧，将会如山崩一般的倾泻而来。 被老伴如此提醒，柳月的母亲更是有点激动了起来，大声的嚷嚷道：“肯定是有人将月月给拐走了！肯定是的！这家人一定是畏罪潜逃了！一定是是的！ 我要告他们！我要告他们！” 在声嘶力竭之中，柳月的母亲一把扑向附近的一张照片，似乎是想要将自己假想中的敌人给彻底毁灭掉。 “这个叫潘青的，他可能是你们女儿的男朋友，也可能是本次失踪案件的受害者之一，还请二位能够冷静一点。 还请两位能够冷静一点，身体要紧，要不我叫个救护车送您二位前往附近的医院也行。” 对于柳月父母的这种哭闹，曾雅言虽然感到十分的同情，但这样的苦恼对于现场的研判肯定是不利的，便出声劝慰了一句。 “啊！我记起来了！这不是那个臭碰瓷的吗？月月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人？ 不可能的！一定是他拐走了我的月月！一定是的！” 在曾雅言的劝说下依旧死死抱着潘青母子照片的柳月母亲，在激动之下，也瞬间记起了这个在l市曾经出过大名的人物。 听闻到这样的结论，柳月的父亲也很快将注意力给集中了过来，更是让曾雅言有些发懵，难道现在的这起失踪案，并不是人间蒸发式的吗？ 第55章独爱 柳月母亲这种充满着个人感性倾向的论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逻辑性可言。 其一，她对于自己女儿的印象基本局限于幼年时期，对于柳月成年期的印象也显得非常的片面，柳月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根本就不可能说得明白。 更何况，以那个犯罪集团的行为准则来看，他们应该不会滥杀与道德失衡人员相关的人员，不然李小晴和马玉树的父母都会双双遭殃。 其二，以目前的线索来看，柳月与潘青是男女朋友这一点已经被基本确定，两者处于予取予求的关系，又哪来的拐骗一说？ “不要再这样恶意攻击月月的男朋友了。这么多年，我们亏欠月月太多，都是这家人帮我们照顾的月月，这份恩情，是我们亏欠他们的。 就算这家人曾经存在一些严重违背良心的举动，只要他们对月月还算过得去，我们也没有丝毫资格去指责。 另外，在场各位警察的判断，也更加倾向于这家人和月月一起失踪了。在结果未明之前，我们就不要继续胡思乱想了。” 柳月的父亲果然是高知人士，不仅心理承受能力强，在这种悲伤的氛围之下还依旧能够进行理性分析，确实非常的不容易。 想来柳月的父亲除了对柳月的要求比较高以外，给与柳月更多压力的，应该还是来自于她更加感性的母亲。 比较感性的人，更加在乎其他人对于自己的看法和感受，对于子女的期盼值也会更高一些，柳月光宗耀祖，成龙成凤的压力，恐怕大多来自于此。 太过于在意外在的评价，永远活在别人的评价之中，这样的敏感特性，在某些情况之下，确实是悲剧的开始。 对于自己老伴的这种劝告，柳月的母亲依旧是一副不依不饶、不肯放松的架势，这就让现场的氛围一度陷入到进退两难的紧迫局面之中。 “哎！你这幅固执的样子，估计就是月月不愿意与咱们相处的关键所在，就算月月偶尔回来过年，被你这样问东问西的，她也非常的不乐意。 我总算是想明白了，其实月月曾经就提及过这家人的事情，只是由于不清楚咱们的态度，所以言语之间就显得十分的含蓄。 外加上你看不得男方的一点不好，总是催促着月月找个好婆家，还总是说些什么“既然学不好，那就一定要嫁得好”的鬼话。 这样的直白言语，对于月月的伤害可想而知，这也是她会经常向我们报假地址的关键所在。 在月月看来，既然过得不好，那么就不要互相打扰了。 可就算过得再不好，我们又有什么好埋怨的呢？看看我们，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还是那句话，一家人若是能够团团圆圆的，这便已经是天底下最大的幸福了。 老是想些什么出人头地的事情，若是真的不能成，再继续去强求，那不是魔怔了是什么？” 就像是在感叹人生一样，柳月的父亲也不在乎自己老伴的幽怨和固执了，絮絮叨叨的将一些事情给讲了出来。 听了自己老伴的话，柳月的母亲就像是找到了攻击对象一般，满腔的怨恨立马就找到了发泄的对象。 “什么对她好就行了？什么又叫对她好？我看月月就是糊涂！ 好什么好啊？要是真好的话，家里的老人也不会跑到街上去碰瓷！ 再说了，月月若不是瞎了眼，怎么会有如今的劫难？连自己家人的性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对她好？ 我呸！” 老两口依靠在沙发上，已经有点要开始吵架拌嘴的趋势了，这就搞得曾雅言更加的手足无措了。由于不知道如何去劝说，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甚至还瞟了瞟身旁的第五正，一副求援的样子。 对于柳月父母此时所争论的东西，第五正并不感兴趣，因为所谓的碰瓷之争，其中的道理其实非常的简单。 敬老爱幼，尊重女性，这是基本的情理逻辑。 当你在见到有小孩、妇女、老人处于某个被侵害现场的时候，不管是非缘由，你都会基于这种情理逻辑，感性的偏向于更为弱势的小孩、妇女和老人。 这是道德价值观的基本内核，普通人对于这种现象的本能反应，也体现了社会整体道德价值观的一种基本态势。 但是光有这种情理逻辑是不够的，因为事情分对错，人分善恶。不管是老人、妇女还是小孩，其中都是有恶性存在的。 当我们基于一种情理逻辑拉开了两伙人的冲突，这个时候，情理逻辑就应该要停止了，开始进入到事理逻辑。 谁对谁错，要给出一个公平的结论，而不应该一味的偏向表面上的弱势群体，而忽略了真实被害人的内心感受。 一味的偏向表面上的弱势群体，只会让事理不分，人心不和，也是积累性别对立、年龄对立、长幼对立的根本原因。 可以说，情理逻辑是一个民族的良心，事理逻辑却是让这份良心能够良性循环下去的根本。若是赏罚不明，失德者便会恶意横行，守德者更会心灰意冷，世界必将会逐渐陷入到恶性循环之中。 回归到当前潘青家所存在的这起碰瓷事件，第五正更加倾向于潘青应该是一个始终陷入到感性逻辑之中的人。 也就是说，潘青所涉及的这起碰瓷案，是除去恶意碰瓷和记忆不清所导致的诬陷碰瓷，所存在的第三种碰瓷情况——因为极端维护自己的家人所产生的恶行碰瓷案件。 不管事实如何，也不管对方是否真的撞了人，只要家中的老人言明是被人给撞了，那么这种无条件维护家人的人，也会义无反顾的开始站队自己家人这边。 不管未来闹到什么程度，就算是鸡飞狗跳、民怨沸腾，这种人也不会有丝毫的悔改。 这种认亲不认理的行为，虽然在自己的亲友之中人缘会很好，但一般都会在外界留下恶名。 也正是因为潘青这种对于自己家人和朋友的无限护短，才会是柳月这种在家庭感情上有所缺失的人，能够青睐于他的关键所在。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一种关系，在潘青被犯罪集团绑架的时候，柳月才会义无反顾的和他站在一起，甚至会产生一种共同赴死的壮烈情怀。 也就是说，当前的失踪案，是以潘青母亲为主体的失踪案，其儿子和儿媳妇看起来就像是一种顺带的陪葬品一般。这样的一种犯罪升级举动，到底是因为犯罪集团已经将自己的猎杀目标开始锁定向多人群体，还是说明那帮犯罪分子的残暴程度已经开始向道德失衡者的亲友开始扩张了；又或者是说，在绑架道德失衡人员的过程之中，就算有无关人员恰好身处其中，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处理掉这些无关人员。 每一种犯罪升级的可能性，都代表着整个犯罪集团的心理状态发生了不同的巨大改变。 第一种情况，说明犯罪集团有可能真的在l市驻扎固定下来了，在犯罪手法和犯罪胆量进一步的扩大之后，他们便开始不满足于每次只惩罚或净化一人了。 第二种可能性，说明犯罪集团内部的成员，他们已经将道德失衡者的范围给扩大了，甚至还产生了一种“子不教，父之过”的连坐心理，想要将那些纵容道德失衡者的人也一并惩罚了。 第三种可能性，就是一种最为明哲保身的举动了，甚至在他们的理念之中，已经将那些阻挡他们道路的人，统统定义为了敌人。 各种犯罪升级的举动，代表着整个犯罪集团的疯狂程度正在一步步的上升，在这样的心态驱使之下，若是对他们采用外部刺激手段的话，所得到的反馈也是不同的。 第一种，有可能会让他们从此蛰伏起来；第二三种，则有可能让他们产生较强的反抗行为，甚至将他第五正给当成头号目标给与消灭掉。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第五正都觉得对他是有利的，因为就算是犯罪集团的首领选择蛰伏，其内在的不稳定性，也会让他的这种蛰伏存在极大的隐患。 蛰伏尚且如此，那就更别说其中有人想要主动攻击他第五正了。 正当第五正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状态之中的时候，突然被身旁的曾雅言给轻轻推了一下，看了一眼曾雅言继续求助的神情，第五正也知道自己还有很多的收尾工作需要处理。 在尽量的劝慰了一番依旧絮絮叨叨不停的柳月母亲之后，第五正便让曾雅言和李文兴将二老给强行送了回去。 因为第五正知道，柳月母亲此时的这种抱怨和絮叨，仅仅只是因为心中的郁结无处发泄，想要尽可能的找个对象进行发泄而已。 若是继续陪着二老在这里耗着，这才是对案情之中所有失踪人员的不负责任。 …… “钱局，第三起失踪案已经被第五正那小子给找了出来！ 不仅被找了出来，还在受害人潘青的家中找到了一张购买项链和手链的小票，通过这张购物小票，已经大概率可以确定在豪能寄售行销赃的可疑人员就是导致潘青、柳月等三人一同失踪的主谋之一。 考虑到三起失踪案的性质和销赃手法都极其趋同，并案侦查的条件已经具备。 如今您所预备的重案三组在黄乐鑫入室盗窃伤害案之中已经初步与第五正进行接触，是不是可以将重案三组给安排到第五正的专案组之中协助？” 第三起失踪案，在非主动报案，又没有太多案情关联的情况下，竟然被第五正用一招非常有效的普筛法给寻找了出来，用时也不过一天半，这样的找人效率，简直有些匪夷所思。 第56章盛名之下 除了寻找失踪人员的有效手段以外，在辨别同类失踪案时的凌厉手段，完全不负他天才的名头。 如今第三起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案已经发生了，若是再不给与足够的重视，那就显得市局方面太不近人情了。 更何况在抓捕犯罪成员1号的行动结束之后，副局长钱浩伟也已经提前布置了一手，如今顺势将重案三组派遣给第五正，也不算太晚。 对于自己手下支队长的心思，副局长钱浩伟又何尝不知道呢？现在若是再不重视，那将来就不是丢人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与a市的魏刚涛局长具体联系一下，就说我市的重案三组有意愿帮助第五正的连环失踪案专案组。 至于后续的具体进展如何，一切以魏局长对省厅那边的汇报和批复为准。” 目前情况下，第五正所负责的失踪案，有三起出现在l市，在某种情况下，这应该是l市主办的案子，但由于第五正的专案组已经过来了，而且还带有省厅那边的意志，那么这件或许异常严峻的横跨6市的失踪命案，就只能由省厅那边拍板决定了。 另外，现在第五正并未要求l市的市局给与什么人员配置上的帮助，另外，在第五正之前所请求的抓人协助之中，钱浩伟还部分驳回了，他钱浩伟这个时候插人手进去，就有点抢功的意味，至少也是心态有些失衡的表现。 钱浩伟虽然长得剽悍，但并不代表着他并不精明，这些方方面面的事情，他都得考虑清楚了。 如今在案情已经逐渐趋于明朗的情况下，表达一下l市局想要帮助第五正缓解压力的立场，另外再宣示一下l市主场权利，也省的魏刚涛这个老战友今后笑话他。 对于支队长陈志宇来说，他倒是没想那么多，既然第五正当前主办的这个跨市案件是由省厅主持的，那么向省厅方面汇报一下，似乎问题也不大。 事情一旦拍板决定了，那么消息的传递速度就是异常迅速的，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忙于各种事务的魏刚涛听闻到l市那边传过来的消息，也是一愣。 他预想到第五正在l市那边肯定是会掀起一番风浪的，但没想到第五正的办案效率竟然会如此之高，这才过去几天时间，就已经成功引起了l市市局的注意。 以魏刚涛对于自己那个老战友的了解，若不是第五正拿出了什么实质性的线索，他是绝对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过来向他通报的。 拿起桌上的材料继续看了一会，魏刚涛的脸上已经洋溢起了止不住的笑容。 这小子，果然是一块好钢，没白费他此番劳心劳神的试炼计划！ 这小子，竟然能够在毫无线索的环境之下，硬生生的通过一条赃物线索将藏于暗处的犯罪集团成员给揪了出来，成功将他们在l市所犯下的三起案件给发掘到了明处。 若是这小子行差踏错一步，不能将另外两起隐蔽性极强的失踪案给主动发掘出来，那么第五正一定会在原地疯狂打转，直至马玉树、潘青等人的失踪事件被发现了为止。 这种少则也要数月的曝光期，对于案件的破案推进可想而知，若是第五正真的在l市空转几个月，别说他的士气会不会受到影响，魏刚涛对于他的信任和耐心也会下降到极点。 让一名前途无量的天才在一个看着就诡异的案子上面空耗几个月，这就是对人力成本的一种最大浪费！ 若是最终一无所成，搞不清楚的，还以为他魏刚涛是在给第五正这个难得的天才穿小鞋呢。 如今一切的推进都是顺风顺水，第五正也用自己的才华证明了自己眼光的独到性，也让他的这个专案组变得更加的实至名归。 如今就算报到省厅那边，也是倍有面子的事情，不管是给第五正的专案组加人，还是调拨一些特殊的资源给第五正，都将不会遇到任何的阻力。 看到最后，当魏刚涛看到自己的老战友竟然要将自己手下的兵给塞到第五正的专案组之后，他也是莞尔一笑。 这大金刚，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鬼精鬼精。这是既宣示了自己的主权，又不忘能够拉拢一下第五正这个天才，可真是好玲珑的心思。 对于钱浩伟这样的要求，魏刚涛也不能拒绝，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办案，基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在各方都满意的情况下，省厅那边的通知也很快下来了，l市的重案三组获准加入专案组之中。 …… “嘿。第五正，在忙什么呢？说说看，下一步到底应该怎么办吧？我们都已经是专案组的一员了，各种信息应该要彻底共享才行。” 三组组长曹乐坐在第五正的对面，翘着二郎腿，满脸嘚瑟之态的盯着第五正调侃了一句。 前来l市局之中接受省厅指示的第五正，还以为是省厅那边获得了什么重要的线索要通知他，结果却发现是l市的重案三组要并入到他的专案组之中。 这样的人员补强，也算是一桩好事，可看着面前的曹乐，怎么老是感觉这哥们是过来拖后腿的呢？ 强行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想了想之前与这曹乐一起破获的一起入室盗窃伤害案，第五正突然觉得，他们今后的关系应该会处得不算太差。 “怎么，那个入室盗窃的贼抓住了吗？” 对于这个突然加入进来的精兵强将，第五正也只能先说一些闲篇，以便进一步的与之拉近关系。 “嗨。不就是一个自作聪明的蠢贼吗？根据云备份的视频资料，很快便将那个惯犯给确定了出来，后续只要多派人手在各个路口围堵，想要将其给抓捕，简直轻轻松松。 现在这个案子已经移交给专业的抓捕人员了，这些事情就不需要你我操心了。” 曹乐的回应十分的轻松，以当前的技术，在彻底掌握嫌疑人的身份之后，只要嫌疑人不是刻意隐藏在暗处，那么想要将其给堵在半道上，也是非常轻松的。 对于曹乐此时所提及的抓捕内容，第五正倒是联想到了将来抓捕连环失踪案犯罪集团的场景。 在本次连环失踪案之中，并不是你随便推理出一个大概的犯案过程，那帮悍匪就会万分配合的直接投案自首的，到时候他们的拘捕行动一定会异常的激烈，甚至还极有可能会出现伤害事件。 对于这种光是想一想就让人感到头疼的场景，第五正思虑起来，也是倍感凝重。 面对第五正这种突然愣在当场的情况，曹乐还以为他依旧在思考抓捕嫌疑犯的事情，便调侃道：“第五正，怎么搞得好像缺了你就办不成事一样。 对。你是破案快。但警察部门分工协作，这才是团体最为强悍的力量体现。咱们目前要做的事情，还是积极进一步分析案情，想想后续的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行。” 被曹乐这么一劝勉，第五正也有些乐了，这都想得什么跟什么呀，夸人也不能这么夸吧？ “曹乐。没看出来啊。你拍马屁的手段也不行啊。这才刚刚加入专案组，就已经开始拍上领导马屁了？” 李文兴知道第五正明显不是在想那个入室盗窃的案子，而是在曹乐的提示之中想到了一些其他的问题，便出言调侃了一句。 “就是。曹组长，下回再次碰到那个犯罪成员1号，直接上去和他大战三百回合，这样才能勇夺功勋。” 曾雅言也是有些乐了，跟着附和了起来。 “我艹！老人欺负新人是吧？没这么欺负人的。” 听闻到身旁两人的调侃，曹乐也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便跟着起哄了一下。不愧是一个城市的警察，相互之间确实都非常的熟悉。 对于这帮似乎并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同伴，第五正也没有任何的责怪意思，在面对真正的恐怖之前，能够继续微笑，同样也是一种天赋。 另外，这个时候就绪宣扬敌人的恐怖，不过就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愚蠢之举。 以当前的情况，大概已知犯罪成员1号位于l市的西面，犯罪成员1号喜欢偷偷摸摸的扒窃受害人的随身物品并予以售卖。 犯罪成员1号虽然已经知道了警方正在抓捕他，但碍于他私自行动的缘故，他应该不会主动去示警整个犯罪集团。 如此一来的话，若是贸然对城西区域进行大型的摸排举动，那么必然会给与犯罪成员1号一个良好的借口，让他将自己被警方给通缉的信息变换个借口反馈上去。 犯罪成员1号在反馈的时候，肯定不会说他偷偷卖东西差点被警察给逮住了，而应该会以他们频繁犯下大案可能已经被警察给盯上的借口，来让整个犯罪集团产生应有的警觉。 如此一来，只要犯罪成员1号居中多鼓动一下，那么在出于谨慎的前提之下，整个犯罪集团有可能会在被惊动之后，快速离开l市，前往其他的城市继续犯案。 如此一来，借由当前已经取信于市局的优势，盲目的采取大范围的搜索，肯定是不明智的举动。 第57章稍后继续 就算要对l市的西区进行布控，也应该采用暗中盯梢的方式，在一些比较关键的地点布置便衣警察进行暗访。 如此一来，就算犯罪成员1号有所警觉，发现了似乎有人在跟踪他，但是当他将这样的信息反馈到犯罪首领那里去的时候，肯定是过不了犯罪首领复查这一关的。 毕竟对于暗访这样的侦查类型，一般的针对目标是已知的犯罪嫌疑人，面对这种针对性较强的抓捕，反馈上去无异于等同自爆。 想来这名犯罪成员1号一定不想让他的首领倒查一遍，将他偷偷私自倒卖赃物的举动给彻底坐实。 不能对城西区域进行大规模的摸排，那么就只能采用小规模的秘密摸排，可是这样的搜捕效率明显是低下的，巨大的搜捕间隙也可能让犯罪成员1号乘机偷偷溜走。 在失去广泛的普筛可能性之后，那就只能采取更加风险的举动了，也是刚刚被第五正所论证成功的外部压力法。 这样的一种压力，其主要的作用就是为了要能够巧妙的挑拨犯罪成员1号与整个犯罪集团之间的信任关系，使得犯罪首领想要惩罚犯罪成员1号，从而使得整个犯罪集团产生可能性的内斗。 在整个犯罪集团产生内斗的情况之下，虽然并不奢望有那个犯罪成员会跑过来自首告密，但让这个密不透风的犯罪集团从内部被撕开一个缺口，还是非常有可能的。 至于如何有效而巧妙的去挑动犯罪集团内部的猜疑和争斗，这就不是随便拍拍脑袋就能够想出来的东西了。 “当前的查案过程正处于一个非常重要的关口，至于接下来到底应该如何去做，还需要进行细致的考虑，等我有了结论，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各位。 当前你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温习本案的卷宗资料，加强对于案件各种细节的把控能力。 另外，你们还需要继续调查一下柳月和潘青的各种社会关系。” 暂时还没有任何头绪的第五正，也只能先让专案组的同伴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曾雅言和李文兴对于第五正的这种态度没有任何的意见，但是曹乐小组很显然就有点不高兴了，他们高高兴兴的过来，还准备干一番大事呢，怎么一来就开始打下手了呢？ 刚想要质问一番，但是见到第五正开始翻阅卷宗沉思的样子，他也不好说什么。正所谓上行下效，第五正这个专案组组长都开始带头详读卷宗了，身为组员，他们也得服从命令。 没有任何的办法，曹乐也只能带着组员配合曾雅言和李文兴开始继续顺着潘青和柳月这条线继续往下排查。 根据第五正的设想，从内部分裂整个犯罪集团，这还只是第一步，这一步的目的，也仅仅只是为了让整个犯罪集团因为内部的不和谐而露出严重的外部破绽。 通过这样的破绽，第五正才能够进一步的去抓捕其中的某名成员。 可若是通过外部的压力让整个犯罪集团产生内乱之后，犯罪集团的首领为了维稳，直接采取了自我蛰伏的应对策略，让整个犯罪集团先按兵不动，以便他更好的清除内部的不稳定因素。 如此这般的话，待得犯罪集团内部整顿完毕，好不容易才掌握的犯罪成员1号，不就白白的将其价值给浪费掉了吗？ 在犯罪集团处于蛰伏状态期间，又应该采用怎样的方式去诱导犯罪集团之中的单独个体产生更大的骚乱呢？ 若是基于犯罪集团的犯罪宗旨，这帮凶人的犯罪目的就是去惩罚或净化那些拥有严重道德瑕疵的人，这样的一种杀人冲动，很显然并不是出于一种理性的思考，又或者说，他们的这种行动很明显带有一种偏执情绪的伪理性思考特性。 在之前的推理过程之中，第五正就曾经意识到，在这个容易被洗脑的嗜杀团体之中，人性的卑劣面肯定会广泛的充斥其间，犯罪成员1号喜欢背着犯罪首领寻求特殊刺激的举动，正是这一猜想的印证。 这种人性卑劣面的成因，要么其本身就是一些具备反-社会人格倾向的凶人，要么就是以前被类似的道德失衡人群严重的伤害过，以至于对某类道德失衡人群十分的憎恨。 这两种仇杀情绪，再经由犯罪首领强悍的洗脑能力予以整合，便形成了一种以杀既定道德失格人员的整体信念宗旨。 整个犯罪集团对于道德失衡人员的这种杀人动机，并不是来自于那个精明的犯罪首脑，而是来自于整个犯罪集团的每个个体。 这样的一种杀意，在整个集团有序运行的时候，是能够得到有效代偿的，可是一旦被人为的抑制住，那么这种内在的杀意肯定是要失衡的。 就算这个犯罪首脑的人格魅力极强，能够暂时的压制住集团之中的这种杀意波动，那么这种发泄不出去的杀意，至少也会处于一种被封闭的高压态势之中。 这种由于犯罪首领的蛰伏政策所产生的天然弊端，就是第五正应该要利用的地方。 在这种脆弱的平衡状态之下，第五正只需要具体针对犯罪集团内部的仇恨点，人为的制造一些道德失衡热点新闻，想来就能够将犯罪集团的某名成员给吸引出来。 到时候，这个成员因为缺少了整个团队的辅助，个体的实力应该会大跌，这个时候，再配合上整个l市刑侦支队的精兵强将，必然能够将其给活捉！ 一念及此，第五正连忙将手中的档案翻阅到了最开始的部分，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其他5市之中的受害者的详细信息。 b市的失踪人员黄贵，专门用假币骗老人的钱财， c市的失踪人员李茶，恶意差评，导致外卖小哥压力山大自杀， d市的失踪人员朱卫，欺压上门女婿，导致上门女婿被送入精神病院， e市的失踪人员杜涛，卖假药导致数人落下终身残疾， f市的失踪人员李红艳，骗婚老实人，婚内出轨怀上其他人孩子 这五起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案，仔细的品读起来，其实也很难分辨出一个什么具体的类型出来。 通常的刑事犯罪，基本上都是三大类：经济纠纷、情感纠纷和仇怨纠纷，若是从结果论考虑的话，要么就是谋财，要么就是贪色，要么就是害命，又或者是严重的伤害案件，可是其他5市之中所发生的案件，若是按照这样的规律界定去分类的话，就会显得十分的奇怪。 b市的失踪人员黄贵，专门用假币骗老人的钱财，这算是谋财； c市的失踪人员李茶，恶意差评，导致外卖小哥压力山大自杀，这算是害命，却又并不属于故意杀人的害命； d市的失踪人员朱卫，欺压上门女婿，导致上门女婿被送入精神病院，这既不谋财，也不害命，仇怨似乎也算不上，最多就是控制欲和精神折磨； e市的失踪人员杜涛，卖假药导致数人落下终身残疾，这算是谋财，但其目的很显然也不是为了故意致人伤残； f市的失踪人员李红艳，骗婚老实人，婚内出轨怀上其他人孩子，这个更是纯道德失格行为，你都不知道他触犯了哪条法律。 再来分析一下l市发生的三起失踪案，李小晴的失踪原因是因为物质，马玉树则因为是个骗财骗色的软饭海王，潘青一家则是因为恶意碰瓷的关系。 这三起案件，就马玉树和潘青一家有经济上的问题，但严格算起来，马玉树最多就是吃软饭，让女人养着，和李小晴傍大款也没有太多的区别，基本上都是对方主动给与的金钱；至于潘青一家，他讹钱的手段，也是让被害人通过合法的途径，赔偿他母亲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这样的经济纠纷问题，你说他是否违法，是否构成诈骗罪或者是敲诈勒索罪，是很难界定的。 除非你能够证明李小晴和马玉树，他们通过了什么套路，骗取了金主的大笔钱财；又或者是证明潘青的母亲就是故意摔断的腿，就是为了向受害人索要民事赔偿款。 除了很难断定l市的三起失踪案有什么本质上的刑事犯罪行为以外，这三起案件与之前的五起案件之间似乎也并没有任何的关联性。 毕竟若是这个犯罪集团之内拥有某种道德失衡样本，又或者说是容易让他们恼怒的特殊道德失衡类型的话，那么他们在l市之内的谋杀对象，应该主要集中在这几类之上才对。 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被谋杀的对象可谓是千姿百态，各有不同。 每一个看起来都很气人，但是也仅仅只是气人而已。 若是换个思考方向的话，是不是可以认定，整个犯罪集团的内部，他们杀人的选择标准，其实并没有参照所谓的法律框架，而是根据传统道德框架自己设定了一套选择标准呢？ 又或者，整个犯罪集团目前所针对的目标，就是法律所不保护的精神伤害类案件呢？ 不管怎样，在不清楚整个犯罪集团他们的犯罪痛点之前，想要利用特定的道德失衡案件去吸引其中的某位犯罪分子心态失衡，是极其高难度的。 第58章布防 就算明确给知道了这样的“特殊爱好”，想要在l市之内筛选出合适的道德失衡样本，也是有一定难度的。 若是凭空捏造特定的道德失衡样本，更是显得有些不现实。 欺骗的前提条件就是信息差，可整个犯罪集团成员可能拥有l市的本地信息网络，在杀人之前肯定也会详细的收集目标的各种个人信息，若是想要隐瞒过去，确实太难了一些。 经过这样的一番思想风暴，似乎诱捕的计划已经彻底的宣告失效了。 这就让第五正有些犯难了，若是后续的诱捕计划不能起到应有的效果，那么从外部施加压力，以期让整个犯罪集团产生内乱的行为，似乎就显得有些效果缺缺了。 想到这里，第五正便万分烦躁的乱翻了一下档案，想要看看还有什么其他的思路没有。 盯着打印出来的l市地图看了一眼，第五正觉得，既然巧计用不了，那么采用一个守株待兔的笨办法，想来应该就是当前状态下的唯一选项了。 这样计划，主要就集中在城西区域！ 也就是说，在使得整个犯罪集团出现内乱之后，直接将整个城西地区监控起来，静静的等待犯罪成员1号与整个犯罪集团之间的内斗发生。 若是行动得当的话，很可能还可以趁着犯罪集团发生内斗的空档，直接找机会将其给一锅端了。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比较理想的假设。 之所以不对其抱有顶格的期望，那是因为在正常的逻辑框架之中，那名精锐万分的犯罪首脑就能够通过好几种低烈度的方式，将犯罪成员1号给处理了。 这样的行动甚至不需要那名犯罪首脑亲自动手，只需要将犯罪成员1号所做的事情给污名化，给其冠以严重道德失衡者的标签，又或者是其私自行动的事情定义为惩罚或净化路上的绊脚石，那么其他容易被洗脑的成员则会非常心甘情愿的将这颗老鼠屎给亲手剔除掉。 在城西区域布防的最大可行性成果，就是要借助犯罪集团发生内乱的宝贵当口，尽可能的抓住他们的破绽，然后以此为突破口，以点化面的将整个犯罪集团给从阴影里揪出来！ 想要挑拨犯罪集团内部的稳定性，当前唯一的思路，就是借由犯罪成员1号私自贩卖受害者随身物品这一行为污点了。 若是想要巧妙的暗示那名藏于暗处的犯罪首脑，通过警方通告肯定是不行的，唯一可行性的，就是通过失踪家属的寻人启事来间接着手。 毕竟就算那帮犯罪成员再怎么行事低调，受害者的失踪肯定是要被熟识的人给发现的，对于这一点，犯罪集团肯定也是默认的。 但是，太过于明目张胆的寻亲启事，想来也不可能会引起那帮犯罪集团的警觉和猜疑。甚至想得在深入一点，若那帮犯罪分子仅仅只是在l市之内连续作案的话，或许他们离开l市的信号，就是在l市的寻亲网页上发现受害者的寻亲启事。 这样的一种预警策略，也确实像是一种利用公共资源高效安排自身行程的犯罪形式。 若是以这种思路继续分析下去，整个犯罪集团是在处理完犯罪成员1号之后再离开l市，还是在离开l市之后才开始处理犯罪成员1号，对于后续的抓捕过程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针对这种万分棘手的疑问，第五正反复思考了一阵，觉得犯罪集团的首领应该会选择在处理完犯罪成员1号之后再离开。 若是按照最稳妥的方式离开l市，最好的办法就是采取分开疏散的形式。相对于集中离开，分开疏散更利于对于每个成员的控制，也有利于降低疏散的整体目标，更有利于避免在突发事件时被一锅端的窘境。 更为稳妥的分开疏散，也是放弃需要身份信息才能乘坐的快速公共交通工具，采用私家车的形式，利用自己的心腹，将所有的犯罪成员依次送出l市。 在分开疏散的前提下，若是犯罪集团内部已经明确具备了既有严重矛盾，想要活命的犯罪成员1号肯定会趁着离开l市的当口，独自逃跑的。 为了防止犯罪成员1号的逃跑，其犯罪首领也会在分开疏散之前，先将犯罪成员1号给处理掉。 在明确了这样的预想之后，第五正对于本次外部施压的整体行动就显得更加的有信心了。 不过，本次的抓捕过程，其时机可能稍纵即逝，面对此种苛刻条件，确实需要报以十二分的精神去严肃对待！ 在明确了各方面的想法之后，不等下班，第五正便预约来到了李小晴和其母亲齐阿姨的共同住所。 在先前的电话预约之中，齐阿姨就显得十分的惶急，待得第五正到来的时候，齐阿姨更像是盼到了救星一般。 齐阿姨的欢迎举动虽然无比热情，但是第五正还是能够从中感觉到一种“热情到略显唐突”的情绪波动。 想想也是，再次过去这么长的时间，齐阿姨就算再怎么盲目相信，想来也已经隐隐的猜测到了事情的真相，当初第五正画的那张“可能生还”的大饼，在她的心中或许已经完全崩塌了。 此时的她之所以还能保持着一种虚假的热情，想来还是因为第五正并未正面回应李小晴已经死亡的讯息，又或者是某些某须有的信念正在强撑着齐阿姨心中的信念，让她尽量维持着表面上的热情和希望。 继续仔细看了一眼面前的齐阿姨，在她的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之前看到的那种精致之感，颓靡腐朽的气息在她的身上已经能够隐隐约约的闻到。 心中的猜测已经被证实，想来只要第五正明确证实李小晴死亡的事情，齐阿姨或许就要陷入到绝对的崩溃之中，甚至是歇斯底里到直接将第五正给轰出家门。 这样的崩溃或者是疯狂，既可以看做是她对于自己女儿的在乎，更可以看做是齐阿姨在与过往奢靡生活彻底断绝时的歇斯底里和疯狂。可以想见，李小晴之前通过各种途径获取来的钱财，除了用于自己奢靡的生活以外，次一级的受益者就是她的母亲齐阿姨了。 正是由于这种优渥生活的满足和自我麻痹，齐阿姨才会对自己女儿的荒唐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会在外人的面前不遗余力的夸赞自己的女儿，将一些搬不上台面的事情极力的隐瞒下去。 “怎么样？我的女儿找到了吗？直播公司那边已经在打电话催促了，若是我的女儿还不回来直播的话，公司那边就要告我女儿违约了。” 正当第五正脑海之中思绪翻飞的时候，站在门内迎接的齐阿姨突然开口询问了一句。 这种以关心经济合约的形式来取代直接关心自己女儿的安危，虽然初听起来十分的让人不适，但仔细想想，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虽然这种问话能够看出齐阿姨还是有些看不穿享乐的浮华美梦，但这种谈话的原始逻辑，是基于李小晴还活着的基础之上的。 又或者说，此时的齐阿姨，已经处于一种自欺欺人和自暴自弃的临界状态之中，这种看似有点自私的问话形式，其实也在某种程度上反应了齐阿姨彷徨的内心世界。 若是她的女儿真的已经出事了，那么不管是在事实上还是在心理上，齐阿姨的世界都将会走向全面的崩溃。 以如今所掌握的各种信息，人间蒸发失踪案的受害者有男有女，有年轻的有年老的，在这种种类跨越极大的情况下已经不存在人口买卖的选项了。 又由于没有实质上的敲诈勒索反馈，将其假想为绑架敲诈案，也已经完全不可能。 这种神秘失踪的结果，如今似乎只能导向为死亡。 对于这样的一个残酷结果，再次面对这个已经濒临崩溃的可怜且可悲的母亲，第五正确实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默默的与齐阿姨对视了几秒，在她那种略带祈求的目光之中，第五正最终还是缓缓开口了：“齐阿姨，李小晴的失踪现象，目前已经不属于单独案例了，光在l市之中，就已经发生了三起类似的失踪案，其中所涉及的人员也达到了5名之多。 在这种大规模失踪的大背景之下，您女儿的生存与否，已经不再是一个可能性的问题，您现在需要做好直面女儿死亡的心理准备。” 虽然心中顾虑重重，但百转千回，也不及当头棒喝，最终第五正还是准备直言说出所有的真相。 听闻此言，齐阿姨已经完全站立不住，直接跪伏于地面之上，眼泪更是如决堤之水，汹涌得肆无忌惮，其沉重而沙哑的哭嚎，更是让这种悲痛充斥了无尽的悔恨与不甘。 没有歇斯底里的疯狂否认，看来经过长久的独处，齐阿姨已经能够更加懂得亲情的可贵。 面对这样一位近乎绝望的母亲，第五正也只能先将其给搀扶到房间之中的沙发上坐稳，继而递上几张纸巾供其擦拭仿佛无穷无尽的泪珠。 第59章不能说的秘密 在第五正刻意表现出来的平静氛围熏染之下，痛哭者与默然不语者的强烈对比，使得这处房间之中的氛围也变得愈发诡异起来，就好像第五正仅仅只是一名冷漠的旁观者一般。 没有任何的宽慰，更是没有任何的鼓励，仅仅只是冷眼旁观，静静的等待着事情自然而然的往下自己发展。 似乎，冷酷到近乎于无情。 或许是哭累了，又或许是察觉到了身旁诡异的氛围，齐阿姨也渐渐的止住了泪水，脸上潮湿一片，眼眶更是泛着红肿的痕迹。 “对于您女儿如今的结局，想来您应该早就已经预想到了，只是因为各种外在因素的影响，您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 至于公司那边的压力，在这种突发事件之下，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说一句凶多吉少，不过就是在继续自我麻痹，想要最终了结此事，只能由我们自己去主导。 对于这个在全市之内接连犯下三起大案，涉及五名受害人，在全省之内更是接连犯下八起大案，涉及十名受害者的特大连环失踪案，我们也有这个权利去发泄心中的愤怒和仇恨。 如今这个犯罪集团太过于狡猾，我们需要您的一点点帮助，不知道您有没有意愿参与进来？ 当然了，这样的参与，并不是直接参与到查案当中来，而是继续在社会之中扮演一个失踪人员的亲属，将自己所掌握的一些线索，明明白白的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不知道这种能够亲自参与其中的复仇行动，您有没有兴趣。” 在第一次与齐阿姨会面的时候，第五正便已经利用复仇的理念去暗示过她了，如今既然已经将所有事情摆在明面上，那么正好利用这个铺垫来做一些事情。 当齐阿姨听闻到这个犯罪集团竟然犯下如此巨大的案子，她便本能性的哆嗦了一下，在犯罪集团连续杀了那么多人的情况下，再多她一个似乎也不多。 若是贸然的出言挑衅整个犯罪集团，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连今晚都活不过去。 当齐阿姨听闻到仅仅只需要在暗处配合警方之后，她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再一联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经惨死在他们的手中，一股滔天的怒火便让她的信念变得更加的坚定。 “我愿意！一定要将这帮杀千刀的给揪出来，让他们遭受到法律应有的惩罚，还我女儿一个公道！” 心中恨极的齐阿姨捏着拳头咬牙切齿的回应了一句，看其神态，恨不能现在就将那帮犯罪分子给生撕了。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我们现在需要您立即联系l市的寻亲公益组织，让他们更改一下李小晴失踪时的具体穿着和所携带的物品，并且明确对一些相关证物线索进行悬赏。 另外，我们还需要您借助您女儿的社交账号，在上面发一段寻找您女儿的寻亲视频，至于具体的视频内容，我等会会给您一个剧本。” 按照预定的计划，第五正便正式着手安排齐阿姨开始布置外部施压的计划。 听闻到第五正如此顺畅的叙述着接下来的计划，并未被完全冲昏头脑的齐阿姨也略显诧异的盯着他看了一眼，一种仿佛被套路了的感觉，使得她变得有些迟疑起来。 只是考虑到第五正似乎全程都是在为她着想，又有警察的身份作为背书，所以齐阿姨便将这些顾虑给渐渐打消了。 甚至由于见识到第五正强悍的控场能力，心眼似乎比谁都多，也就对报仇的事情感到更加的有信心了。 第五正在独自联谊了齐阿姨这个最大的助益之后，便再次返回了城南派出所，将他想要对整个犯罪集团施压的计划给汇报了上去。 当这个略显冒险的计划最终呈现在副局长钱浩伟的案头，这个比熊还要强壮的铁汉，却是头一次的皱起了眉头。 第五正已经在l市执行了二次大型计划，第一次是申请市局帮忙全程布局，抓捕可能的犯罪成员1号；第二次是让所有的派出所帮助搜查第三起失踪案的受害者。 第五正第一次的行动，是为了以防万一，又或者说是增压抓捕嫌疑人的概率，最终的结果也证明，那名犯罪成员1号确实配得上全城抓捕的应对等级。 第二次，主要是事情太繁琐了，所以让大量的民警帮忙处理了一下，其结果也显得十分的优秀。 前两次，就算第五正的想象力再怎么天马行空，好歹也是中规中矩的符合一般的刑事侦查规律。 可是第五正现在所主导的外部施压，外加上在城西区域大面积布防抓捕犯罪成员1号的计划，却显得有些太过于天马行空了。 甚至说得不客气一点，这种行动一旦出现任何一点的差池，都将会让之前的所有努力付之东流。 这样的一种计划，虽然能够看出第五正敢打敢拼的魄力，但敢打敢拼和鲁莽毛躁，在某种程度上也只有一线之隔。 不管你是谁，在一个失败的结局之中，任何妄图通过各种细节分析来强辩一些什么，都将注定是徒劳的。 虽然心中有些烦躁，但一想到第一次拒绝第五正计划之后所面临的苦果，以及第五正到目前为止并未出现什么太大失误的历史成绩，钱浩伟又更加倾向于去细致了解一下第五正心中的所思所想。 耐着性子，钱浩伟将第五正的申请报告仔仔细细的再次审阅了一遍，当他真正认识到第五正对于整体计划大前提的细腻分析之后，钱浩伟心中的叹服感就显得更加的强烈了。 第五正的计划虽然总是看起来天马行空的，但是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都是基于严谨的逻辑分析之上的。 就算第五正的推理之中带有某些冒险的成分，但是基于他的这种严谨逻辑分析，这样的风险也是能够去承受的。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在进行舆论战的时候，要注意分寸和影响，避免对广大市民造成一种不必要的恐慌情绪。 至于其他的，就按照第五正的计划来吧，你们要全力配合好。” 在沉思良久之后，钱浩伟便对第五正的计划给与了最终的指导意见。 对于副局长钱浩伟这种信任中略带些许激进的回复，支队长陈志宇也没什么好说的。 在失去了直接抓捕犯罪成员1号的机会之后，想要再次抓住狡猾犯罪集团的马脚，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 风险和机遇永远都是共存的，想要亡羊补牢，肯定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就算这个外部施压计划略带些打草惊蛇的意味，但他们也得硬着头皮冲上去。 是的了。风险与机遇并存，第五正将来会获得怎样的荣誉，又或者是遭受到怎样的反噬，全都要看他接下来的自我造化了。 在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之中，荣誉和骂名都是自己争取而来的，未来到底如何，这其中或许有偶然，但更多的则是必然。 …… 计划已经被批准了下来，很多的公共资源都可以有序使用了，第五正的外部施压计划也就正式开场了。 就在当天半夜的时候，李小晴的短视频账号之上突然多出了一条寻亲启事公告。 在这条寻亲视频之中，李小晴的母亲齐阿姨满脸泪痕的坐在镜头面前哭泣，诉说着自己女儿如何如何的辛苦，直播压力如何如何的大，以至于患上了轻度的抑郁症，直接突然离家出走了。 这样的眼泪，有一半是真的睹物思人，还有一半则属于于洋葱的功劳，外加上齐阿姨半辈子的生活积淀，这种半真半假的表演也没有露出太大的破绽。 在一边泪眼婆娑的诉苦过程之中，齐阿姨还一边展示了几张李小晴平时的穿着照片，在这些照片之中，分别列出了犯罪成员1号售卖出去的四种赃物。 在这些图片之中，项链、耳环、女士手表，香奈儿挎包这些细节，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改变，但是在介绍到香奈儿包包的当口，齐阿姨详细的对这个包包进行了讲解，说里面有一个非常独特的标记，代表着她对于女儿莫大的期许，这个生日礼物可谓是非常的重要，纪念价值非常之大。 李小晴能够在离家出走的同时还带走这个包包，说明在她的潜意识里还是眷恋她这个母亲的。 在絮絮叨叨的描述完所有的细节之后，齐阿姨最后还发布了重金悬赏，希望广大的网友能够提供一下她女儿的有效信息，能够让他们母女早日团圆。 在这条寻亲视频之中，第五正大胆的对这只香奈儿包包做了一定的修改，这样的修改在犯罪成员1号那里或许会被第一时间认定为假消息，但这样的假消息却自带一道绝对的信息壁垒。 也就是说，犯罪成员1号可能非常清楚的知道李小晴的那只香奈儿挎包就是一只没有任何特殊标记的普通奢侈品包包，但是犯罪集团的首领却并不知道这些过于具体的细节，经过这个视频的误导，他只知道李小晴被绑架的时候有过这样的一只挎包。 第60章视频 这样的一种信息差，必然会对犯罪成员1号产生极大的震慑效果，让他时刻担心自己的私下行动会暴露在组织首领的视野之中。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因为内心之中的巨大恐惧心理，犯罪成员1号在平时与其他犯罪成员接触的过程之中，特别是与那位精明至极的犯罪首领接触的过程之中，到底会产生那些行为上的变形，这就全看犯罪成员1号的心理素质程度，以及那名犯罪首领的观察细致程度了。 在第一条寻亲短视频被发布出去之后，由于网络上很多想红的人做过了太多出格的炒作事件，更何况每天在各个平台上发布的寻亲视频也非常的多，所以就算李小晴也算是有一定影响力的网红，但这条短视频就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根本就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 对于这样的结果，第五正也有相应的心理预期，毕竟互联网上的爆款视频，一般都有非常强烈的猎奇性质。 只有抓住普通看客的凑热闹心理，才能成功的让一条视频具备一定的热度。 在接下来的行动之中，第五正便利用了人性之中贪婪的特点，特意请来了犯罪成员1号出售香奈儿包包的老板，让他过来领取了齐阿姨所公布的重金悬赏。 在视频之中，齐阿姨出演的是一名睹物思人的母亲，老板虽然并未直接现身，但是那一堆用来感谢老板的现金，在画面之中却显得非常的吸引眼球。 如此一来，寻亲内容暂时构成了一条闭环，并且还加上了一条一夜暴富的属性，这种既带有良性道德色彩，又带有强烈金钱属性的视频，立马便引起了网友的疯狂点击。 这样的一条信息，就是为了要彻底挑拨犯罪成员1号和其犯罪首领之间的信任关系，毕竟在犯罪首领的潜意识之中，李小晴的香奈儿挎包已经被自己的手下给销毁了，但是现在他却突然出现在了一家当铺之中。 这种自露马脚的行为，一定也是那名犯罪首领最为忌惮的事情。在有内部人员私自行动的大背景之下，这名以严谨低调著称的犯罪首领到底会在内部怎样去处理犯罪成员1号，那就未可知了。 但唯一可知的，就是整个犯罪集团内部一定会异常的混乱！也只有其内部混乱了，第五正才有机会反扑而上！ 在这样的一条视频过后，第五正立马又补发了一条全新的内容。 之前的两条视频，其主要的作用，就是为了要将犯罪成员1号私自贩卖受害者随身物品的事情，明确的暗示给犯罪集团的首领。 这两条信息虽然有一定的感染效果，在网络之上也会存在一定的流传效果，但是否能够流传到犯罪首领的信息渠道里面去，那就有点未可知了。 在这两条视频的造势基础之上，若是能够继续渲染出一个带有时代色彩的悲情故事，那么这一系列的视频将有可能成为一款爆款视频。 在第三个视频之中，齐阿姨便讲述了一个励志且坎坷的直播创业故事。 在这个故事之中，李小晴被包装成了一个有着自己顽强价值观的女孩，为了能够追求自己的梦想，在自己的直播事业之中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虽然小有成绩，但依旧是不温不火，以至于患上了抑郁症。 此次李小晴的出走，售卖自己曾经具备某种特殊纪念意义的香奈儿挎包，就是为了和过去的自己彻底的一刀两断。 对于这个包包的特殊意义，视频中也给与了详细的解释，暗示李小晴通过直播赚取了自己的第一笔收入之后，支持自己女儿事业的齐阿姨便用自己攒了好久的钱给自己的女儿卖了一只她渴望已久，但是却求而不得的心仪物品。 在这个故事之中，李小晴被包装成了一个受到现实生活冲击的理想主义者，本次的离家出走，也是因为受不了心灵之中的折磨和拷问，所以才断然离开的。 像这种努力而不得的人，在现实生活之中是非常普遍的，也是极其容易引发情感共鸣的。 另外，奢侈品和努力者之间的某种微妙反差，也让这个视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拙劣的炒作表演。 对于这样的一种反差，第五正给与的解释，就是想要让这种反差成为这个系列视频的一个争论点，让广大的网友根据这一点来进行广泛的争论。 在正常的价值观之中，努力就是为了获得成功，事业上的成功，金钱上的成功，谁也没有规定一个奋斗者不能拥有自己的成套奢侈品。 可是创业未半而中途享受，以及人们对于女主播的一些刻板偏见，又会让一部分人拿着奢侈品的事情攻讦李小晴。 甚至在某种不成文的价值体系之中，往往都希望一个奋斗者应该是一个安贫乐道的洁身自好者，所以对于李小晴拥有大量奢侈品的行为也会感到本能的厌恶。 不管这样的厌恶到底是出于看破了真相的愤怒，还是出于某些嫉妒心理，又或者是幸灾乐祸的心理，借由李小晴拥有奢侈品的由头，他们必然会进行一轮集中的输出。 大量网友相互争辩的过程，也是视频能火的一个必要因素，所以第五正才会设定这样的剧本，以便能够让这一系列的视频在互联网上被广泛的流传起来。 当这个视频被发布之后，不久之后也确实成为了当下的爆款视频，很多的人都在视频下方留言鼓励，希望李小晴在看到这条视频之后，能够从生活之中重新振作起来。 对于这种火上天的视频，就算被推送到犯罪集团首脑的那里，他也有可能不会将这个视频给点开，为了避免这一点，第五正来了一招更绝的，直接将视频的推广封面给换成了李小晴的正面照。 如此一来，当犯罪集团的首领看到自己曾经杀死的人员，竟然成为了社会热点话题，出于心中的谨慎心理，也是要点开来将这一系列视频给看完的。 只要这名犯罪集团的首领能够落入到第五正精心设计的圈套中来，那么第五正的这一步计划便已经成功了一半。 …… 犯罪成员1号在被第五正当街追逐之后，虽然他当初相当从容的就从第五正所设置的两道包围圈之中逃离了，但他被警察所追踪的事实已成定局，这种仿佛有人时刻在他的身后盯着他的感觉，必然会使他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躲在自己的租住房之内，犯罪成员1号整天都在思考为什么自己会被警方给盯上，在他的感觉感觉之中，以他如此精明的销赃路数，应该不会这么快给警方给盯上才对。 可是当前他已经被警方给盯上了，并且已经被围堵了一次，在这样的事实面前，继续纠结他是如何被找到蛛丝马迹的，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自己擅自贩卖赃物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够主动交代出去的，可他，又或者是整个犯罪集团已经被警察给盯上的事情，肯定是要间接往上反馈的。 这样的一种反馈，不管是出于一种自保的心态，还是出于一种利益相关的心态，犯罪成员1号都觉得有这个必要将它给汇报上去。 思虑再三，犯罪成员1号觉得还是应该从失踪人员的方向着手。毕竟警方能够通过销赃的渠道查到他的头上，肯定是因为在l市发生的失踪案已经彻底暴露到警方那边去了。 失踪案不仅被上报了，还得到了警方的应有重视。 想了想，犯罪成员1号便打开了一个惯常的寻亲网址，在上面查找了一些l市之内的失踪人员，当他见到李小晴的失踪信息果然在列的时候，不由得也是冷笑一声。 果然，李小晴的母亲已经将她失踪的情况给报案了！ 犯罪成员1号又接着往下翻阅，想要查找马玉树等一系列后续失踪人员的失踪信息，结果却并没有发现这类的信息。 难道那帮警察竟然仅仅只是通过李小晴一列失踪案就断定了他销赃的事实，然后全城布控，将他给逮了一个正着吗？ 一念及此，犯罪成员1号的后背便产生了些许冷汗直冒的感觉。 来不及细想，犯罪成员1号又将其他五市之内所做的案子整体的查询了一遍，发现这些很久之前所做的案子，失踪人员都已经位列其上。 看着这些已经暴露的部分，犯罪成员1号又似乎觉得，l市的警察应该不是仅仅只通过李小晴这一起失踪案就抓到了他的把柄，其他五市之内的失踪案，可能也已经成为了警察的参考案例。 根据其自身的知识储备，犯罪成员1号此时已经有些惊怖的感觉了，因为他突然觉得，有可能是省公安厅对他们展开了一次集中地抓捕行动。 面对这种异常严峻的事实，犯罪成员1号明显的有些局促不安，因为仅仅只是利用李小晴失踪案被上报的线索，是不能够说动自己的老大相信他的。 第61章走钢丝 在l市之内，起码要有两起失踪案被曝光了，这样的证据才有可能支撑他的谎言，证明他们此时已经被警察给盯上了。 也就是说，若是想要偷换一下概念，利用警察发现连续失踪案的借口来掩盖他因为偷偷销赃而被警察给盯上的事实，这样的假设是不成立的！ 如此继续放任着警察去搜捕他们，警察的这种动态迟早要被自家的老大给发现，到时候一旦被发现是因为他的私下行动而导致组织的行踪暴露，那先不说他们整个团体会不会被一锅端的问题，他肯定逃不掉被内部处决的命运。 一个人悄悄离开，这样的行动也是不现实的，背叛组织的下场只会更惨。 逃也不是，继续放任也不行，主动自爆更是拿自己的生命在开玩笑，在各条道路都行不通的前提下，到底应该怎么样去巧妙的化解当前的这个困局呢？ 仿佛陷入到穷途末路之中的犯罪成员1号，狂躁不安的情绪在他的心头逐渐弥漫，可他又不敢随便的大闹一场，只能硬憋着，唯一的办法也只能在局促的房间之中快速的走来走去，这样的感觉，已经不是难受不难受的问题了。 在房间里漫无目的绕了半天，心中发狠的犯罪成员1号也觉得自己只能去兵行险着了！ 以当前的情况来看，那帮警察在l市的二手店铺之中铺下天罗地网来抓他，极有可能是在守株待兔。 也就是说，l市的警察在发现有几起神秘的失踪案件之后，便开始按照惯常的套路，开始在城内的各个二手店铺之中寻找失踪人员的赃物，在寻找到类似的赃物之后，他们便已经开始在所有的二手店铺之中无限蹲守了。 本以为自己销赃的手法天衣无缝，可没想到l市的警察竟然来了一招百分百命中的笨办法。 这样的办法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案子就能够使用的，他们的案子必然已经引起了省厅方面的注意。 看来，他们所犯案子的暴露速度其实比预想中的还要快，警方的办案能力似乎也超出他们的预期太多了。 可见，老大之前的预判是有多么的愚蠢！ 虽然犯罪成员1号还不敢如何疯狂的批判自家的老大是愚钝之人，但基本的轻视心理已经在他的心中开始萌芽。 既然l市的警察还不能够通过直接抓人的办法来针对他们，那么只要此时及时的撤离l市，前往别的城市避一避风头，跟在他后面的警察威胁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只要能够说动自家的首领暂缓净化行动，当前他所面对的一切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 可是，这样的方案设想起来似乎非常的简单，但想要轻易的诓骗，甚至是间接支配那个聪明到极点的首领，似乎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望了一眼窗外的大好天光，犯罪成员1号也只能把心一横，决定铤而走险的来上一场主导自己命运的大戏。 筹划了半天对话剧本和其中可能出现的变数，犯罪成员1号便拿出了专门用来联系自家首领的工具，登录了一个外网账号。由于他们在一般情况下是分散于l市的各个角落的，为了便于紧急联络，犯罪首领便给他们每个人配备了这样一部用于紧急联络的手机。 在这部手机之中内置了病毒软件，只要开机密码错误，又或者是有外部设备尝试连接手机，内置的病毒软件都会将里面的所有内置程序全部格式化掉，所以安全性还是能够得到良好保证的。 “老大，咱们已经在l市净化了这么久的社会败类，所引起的必然关注也正在逐渐的扩大，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关注哪些败类的失踪通报，李小晴的失踪信息已经挂在网上好几天了，咱们是不是应该考虑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犯罪成员1号由于是较早进入到这个犯罪组织之中的，所以就算是在紧急联络犯罪首领，他说话的语气也像是在闲聊一般。 这种建议的给出，更像是一种商讨，而不是下级对于上级的一种汇报。 这样一种尽可能保持原有身份设定的对话形式，也是犯罪成员1号所精心设计的，为的就是尽可能的降低自家首领的疑心。 在自己的办公室之中办公的犯罪首领，突然听闻到抽屉之中传来的一阵滴滴声，这种略带有危险性质的滴滴声，使得他立马停下了工作进程，并伸手将其给拿了出来。 在他私人的办公室之中，进门都是要提前汇报的，所以并不担心有人擅自闯入的他便非常从容的输入了开机密码，手机屏幕之上便立马跳出了一段内容。 这样的内容使得他双眼微眯，一种莫大的怀疑感觉瞬间笼罩了他的心头。 利用紧急联络设备，就为了发送这种看起来就非常可笑的内容吗？ 就算犯罪成员1号是队伍之中非常早的一批成员，但是队伍的进退如何，还轮不到他来置喙。 这样的一种临时反馈，要么就是犯罪成员1号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要么就是犯罪成员1号想要借着这个谈话内容传递什么信息过来。 “你是一个人吗？” 一段早就预设好的加密信息便发送了过去，犯罪成员1号在见到这条信息之后，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条信息是他们之间用来彼此确认身份的暗号，毕竟谁也不清楚，警方的网络安全力量到底有多强，会不会突破他们的内置防线直接侵入到他们的联系网络之中。 “与神同在。” “为什么突然发这种东西，l市之中的情况，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未来的计划到底如何，也完全在我的规划之中，这并不需要你多操心。” 看到对方反馈回来的正确暗号，犯罪首领内心稍安的同时，也立马进入到下一轮的试探之中。 这样的试探虽然是象征性的，但确确实实也是一种试探，这让对面的犯罪成员1号不由得顿感紧张，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引得对面的那个男人产生无尽的猜疑。 “老大的计划，我自然不敢有丝毫质疑。不过，不知道您注意到了没有，那个李小晴的失踪信息已经被挂到网上去了。这样的信息，说明李小晴失踪的情况已经被上报到l市公安局那里去了。 这样的情况同样也意味着只要后面几起失踪案也一同爆发，那么l市的警方肯定会非常重视这种集中爆发的失踪案件。 更何况这些失踪案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更是容易引起警察的怀疑。 到时候我们想要在l市警方的大型侦查行动之中从容离开，确实会显得非常的困难。 我们已经在l市逗留很长一段时间了，谁也不知道剩余的几起失踪案什么时候会被警方发现，我们现在就像是坐在一处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上面，与其这样提心吊胆的呆着，还不如换个地方轻松自在。 另外，为什么非要执着于在l市展开大型净化行动呢？分散开来，一起接一起的净化，这不是尽量将风险给分摊掉的最好办法吗？ 当然了，老大的应对策略我是不敢有丝毫怀疑的，只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对于咱们的共同事业也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和规划，所以现在便将我心中的一些小想法给讲了出来。” 将自己的核心借口和盘托出之后，犯罪成员1号还不忘美化了一下自己的初心和动机，搞得好像他是一个全心全意为组织着想的局内人一般。 当然了，若是考虑到犯罪成员1号较早加入组织的特性，他的这种人设确实让他的这番话变得更加的具有可信性。 对于这种非常简单的逻辑推理，在犯罪首领的预想计划之中，很显然早就已经被考虑进去了，如今听闻到自己手下人员的独自声明，他并不认为这是一种提醒，而更像是一种带有某种目的性的试探。 对于这个一向表现良好，加入这个组织也非常早的犯罪成员1号，在他的葫芦里面，到底藏着什么药呢？ 难道，是因为连续的杀人行为，使得犯罪成员1号的良心受到了考验，以至于让他萌生了某些怯懦的想法吗？ 这种看似想要转移到其他城市的想法，其实就是一种想要逃避后续行动的借口。 可是这种治标不治本的行为，真的有效吗？身为组织内部精挑细选的成员，他难道不知道这种暂时的逃避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吗？ 若不是想要逃避，难道是对于组织的宗旨产生了什么怀疑，又或者是嫌弃正在执行的净化举动是一种吃力不讨好的杀头买卖，没有了丰厚利益的驱使，使得他这个具备惯偷属性的贪婪之人产生了懈怠之心吗？ 不管是出于哪一种缘由，是内心的怯懦，还是内心的厌倦，仰或是觉得风险和收益并不成正比，这些开小差的行为，在他们组织内部都是不被允许的！ 至少，在他这个犯罪首领这里是不被允许的！ 对于一个拥有着自己伟大目标的团体，这样的懈怠，很显然是一种另类的背叛！ 思虑到这里，犯罪首领对于犯罪成员1号就已经生出了必杀之心。 想要进入这个组织不容易，想要离开这个组织更是只有一种选项，那就是最为纯粹的死亡！ 第62章反转 心中已经杀机大起的犯罪首领，并不准备对这个组织内部的早期成员立即宣判死刑。 毕竟对于一个已经生出懈怠之心的同伴，死亡的威胁只会让他产生更为巨大的懈怠，甚至会将他逼入自身的对立面，以至于让整个组织陷入到一种莫大的危险境地之中。 对于犯罪成员1号的懈怠，必须要将他进行集中审判，像所有那些被净化过的人一样，永远的沉眠于黑暗之中！ 犯罪成员1号永远都想不到，他仅仅只是被怀疑产生了懈怠，便已经被无声的宣判了死刑。 “若是转移到其他的城市，第一个目标由你来选定，你觉得怎么样？” 就像是同意了犯罪成员1号的建议一般，犯罪首领直接顺着他的话头说了下去。 这样的平淡询问，其实是一次致命的试探，也是犯罪首领给与犯罪成员1号最后的一次机会。 懈不懈怠，仅仅只是他的一种猜测，犯罪成员1号是不是真的懈怠了，还得依靠现实的选择去评判，让其执行下一次的审判任务，将会是一次很好的考验。 对于此时的犯罪成员1号来说，他原本是非常忐忑的，此时突然听闻这样的问题，一种得意的感觉立马升腾到了顶点！ 赌对了！ 犯罪首领真的同意了他的临时转移计划，看来他元老的身份还是有一定用处的！ “可以！愿为众神献上我们最为诚挚的献祭！” 心中大为惊喜的犯罪成员1号，觉得自己总算是度过一劫的犯罪成员1号，满心欢喜的打出了这样一串誓言。 见到犯罪成员1号给与了此种热切反应，犯罪首领也是微微楞了一下，到底是因为他想多了，还是因为犯罪成员1号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终于觉悟了，放弃了那种懈怠的念头。 但，不管怎样，只要他愿意继续追随于他们共同的伟大信仰，那么审判的利剑就不会降临到他的头上。 只要他们曾经共同发下的誓言依旧为真，那么其中任何的波折，都将没有任何的意义！ 若是连这种最基本的包容性和大局观都没有，他也没有任何资格去当这个神圣团体的首领。 一切原本就要按照犯罪成员1号的计划进行了，整天无所事事的他，在自己的出租屋里面也只能刷刷手机这样子了，当时间慢慢来到那个最为关键的节点，李小晴的母亲哭着在网上寻亲的视频被他给刷到之后，他整个人都像是触电了一般，就那样呆呆傻傻的看着自己的手机，竟然生出了些许人生幻灭的感觉。 愣了半天，犯罪成员1号便点开了这个只拥有一般热度的视频，愣愣的盯着里面齐阿姨的哭诉，最后，当那四件失踪物品被一一展示出来的时候，一股猛然心悸感觉让他瞬间便瘫软下去。 特别是香奈儿挎包的照片被展示出来的时候，这种心悸的感觉更是强烈，一股深重的危机感让他怎么也挥之不去。 这只挎包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到底有什么区别呢？他一时之间也有些想不清楚，脑子里面虽然浑浑噩噩的，但那只挎包就像是在他的脑子里面生根了一般，怎么也忽略不掉。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犯罪成员1号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利用历史记录功能，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入到李小晴的个人账户之中，想要看看有没有最新的视频或是文本消息流出。 茶不思，饭不想的犯罪成员1号，终于在五个小时之后，第一时间刷新到了李小晴账号之中的更新内容。 看着视频上面被刻意当做封面的包包，犯罪成员1号感觉自己点开视频的手指都是在颤抖的。 也许仅仅只是过去了一瞬间，又或者是经历了不知道多久的漫长岁月，当犯罪成员1号看着漆黑屏幕上那倒映而出的憔悴面容的时候，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死定了！ 身为亲身经历者，并且亲手检查过香奈儿挎包内外细节特点的人，他清楚的记得，这个包包就是一款普通的奢侈品，并没有什么定制这一说，也不可能会在包包的私密部位存在着李小晴的私人订制签名！ 这个悬赏认领视频就是一个阴谋，那个拿着假包过来领赏的老板肯定也是警方的拖，这一切，都是世间最为无耻的阴谋！ 这个阴谋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就是为了告诉看到这个视频的所有人，被害人李小晴当初所携带的香奈儿挎包，被卖到了一家当铺之中！ 能够接触到这只包包的人会是谁，谁又有这个动机去出售这款包包，似乎只要稍微思虑一下，就能够完美的将其给找出来。 更何况，在一天之前，他还主动向自己的首领提出了要离开l市的请求！ 这样的两条有效信息相互叠加，只要脑子没有问题，就一定能够将偷偷做小动作的他给拎出来！ 这个时候，他想要离开l市的意图，已经完全大白于所有人面前！ 在这个组织之中，欺骗就等同于背叛，更何况，他的这种欺骗，还带有如此浓烈的私人意图。 这样的一种欺骗，就是将组织的信仰当垃圾一般的肆意踩在脚下，像他这样的人，无论是组织之内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原谅他这种意在欺瞒组织的行为。 不管是首领也好，其他人也罢，都会无声的宣判他的死刑！ 脑海之中已经将自己的结局给预演了一遍的犯罪成员1号，此时背上的冷汗已经变得粘稠无比，这种难受的感觉也只能让其无奈的苦笑一声。 好一招偷天换日的惊天阴谋，将他出售赃物的线索，不声不响的通过公共渠道传递到他们的组织之中，将他偷偷背着组织搞小动作的丑事给公之于众，这种杀人诛心的恶毒行经，让他对本次计划的策划者恨得是咬牙切齿！ 好一招借刀杀人！好一招借刀杀人！！ 但再恨又能怎么样？现在那个该死警察的目的正在被一步步的实现，那个仿佛不可逃避的审判，似乎马上就要降临在他的头上！ 一念及此，犯罪成员1号又是苦笑一声，因为他突然发现，那个在警察系统之中追捕他的人，似乎对他们组织的特性了解得一清二楚。 这种对症下药，精准在内部予以挑拨的行为，简直像是一记精准的毒药，让被毒哑的他，有苦难言，只能默默的等待着最高审判的降临。 稍微的想了想那个仿佛至高无上的存在，犯罪成员1号也不禁觉得，行事严谨的他，在慢慢安排分步撤离的他，这段时间一定会密切留意并收集有关于李小晴、马玉树等人的各种相关信息。 或许，李小晴母亲所发布的那条寻亲信息，那个仿佛至高无上的存在，其了解的时间点，可能比他还要早。 此时，那个存在依旧没有给他来电话询问，难道是对他已经彻底的失望了吗？ 又或者，那些正在被逐步转移的同伴们，此时正在他的主持下，准备对他进行一场最高的审判？ 就要被审判了吗？ 在死之前，他应该要做些什么吗？ 脑海之中突然的混乱，使得犯罪成员1号显得更加的绝望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找不到能够逃离的任何可能。 前来l市的所有交通方式，都是那个男人给他安排的，什么都没有的他，除了能够支配自己的肉身以外，其他的什么都支配不了。 对l市熟悉无比的那个男人，会让他凭借双脚逃离此地吗？ 真的就要这样窝囊万分的死掉了吗？ 感受着四周那种仿佛能够让人窒息的寂静，犯罪成员1号正在体验那种最为顶级的绝望。 都怪那个警察！都怪那个想出如此阴毒计谋的警察！都是他！都是他发布的这个视频然让一切都处于被动之中！ 犯罪成员1号在疯狂的咒骂第五正，咒骂第五正阴险至极的阴谋阳谋打乱了他的撤退计划，但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过，正是由于他内心之中对于极致快感的追求，让他参与了这样的一个组织，更是让他在这个严密组织之中顶风作案，肆意的破坏组织之内的规定，偷偷贩卖赃物寻求刺激。 这一切就像是一次命运的必然，又像是一次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作茧自缚。 既然选择了在刀尖上舞蹈的生活，那就要承受被利刃反噬的痛苦，如今这个痛苦的时刻已经降临了，犯罪成员1号不管到底有多纠结多绝望，他都得咽下这枚苦果！ 在心中默默的怨恨完第五正，犯罪成员1号又不自觉的联想到了那个让他感到害怕的存在，那个到现在依旧还是沉默不语的存在。 他是在等待我主动坦诚，并再次解释其中的缘由吗？ 他是在等待我主动的逃离，然后在背后狠狠的追杀我吗？ 他是在等待我我主动忏悔，然后接受所有信徒的审判吗？ 他到底是会干脆利落的杀了我，还是会顾念旧情留我一条活路？ 在没有准确的得到他的反馈之前，犯罪成员1号心中虽然满是恐惧，但依旧留有一丝一毫的希望。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心理现象，更是人性在绝望环境下的必然自欺举动，虽然必死，但若是万一活下去了，谁都会欣然接受这样的美好结局。 第63章压力 再次看了一眼被丢在一旁的联络用手机，犯罪成员1号的眼神依旧是复杂的，无论在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及时的坦诚，似乎是获得生存机会的唯一选项。 颤颤巍巍的拿起手机，输入密码，登陆账号，再次沉思良久，一条完全坦白的信息便被发送了出去。 “李小晴的随身物品是我卖出去的，这样的举动也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如今警方伙同李小晴亲属自导自演的这出戏码，就是为了向您传递“李小晴随身物品被售卖”的信息。 这是警方的阴谋，意图就是为了破坏我们之间的信任关系。 警方的这种行为，其实也说明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到底藏在哪里，这种举动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我们内部的混乱，然后准备浑水摸鱼。 老大，我们当前的有效规避方式，就是尽快的离开l市，只要能够安全的隐藏几个月，必然可以安全的避过这波风头。” 犯罪成员1号丝毫都不敢提及自己被第五正正面追捕的事实，更不敢提及自己先前提议撤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只能尽可能的将水给搅浑，利用当前的危机情况为自己争取求生的唯一出路。 对于犯罪成员1号发来的这条信息，犯罪首领在看到后也只是不屑一笑。 犯罪首脑当初在打造这支队伍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一次性组建完毕，在看似铁板一块的队伍内部肯定会存在一些隐患因素。 为了能够更加持久的保持他们组织的隐秘性，对于这样的隐患因素，犯罪首脑对其的态度就是直接抹杀。 一如犯罪成员1号所预想的那样，犯罪首领在将整个团队成员分步撤离出l市的准备过程之中，对于所有失踪人员的相关信息收罗是必不可少的。 对于这些信息的整理，会一直持续到所有的队员成功离开l市之后，才会慢慢的停止下来。 这样的一种信息收集，安全的目的还是其次，主要就是为了去验证犯罪成员1号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要撤离l市的这条建议。 当犯罪首领终于在网上搜寻到齐阿姨发布的寻亲启事，并刻意凸显出失踪人员随身所带物品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再联想到犯罪成员1号所具备的偷窃癖属性，犯罪首领的心中已经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待得第二条视频被发布，里面清晰的呈现出失踪者的随身包包被贩卖的细节，犯罪成员1号私下进行的关键小动作，已经全部呈现在犯罪首领的脑海之中，犯罪成员1号主动提及离开l市的动机也不再是一个秘密。 愤怒的情绪让犯罪首领心中的杀意瞬间重燃，但考虑到犯罪成员1号临时叛变的可能性，他却不能够直接去质问他。 主动的去质问犯罪成员1号和让犯罪成员1号迫于压力过来自我坦白，这两者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 前者所造就的庞大压力，可能会导致犯罪成员1号直接叛变，跑到警方那里去当污点证人，以求能够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 犯罪成员1号的主动坦白则不同，这样的情况至少说明他还不敢背叛，还想要得到组织的原谅，借由这样的侥幸心理，犯罪首领便能够获得充足的时间将他给彻底抹杀干净。 为了达到让犯罪成员1号主动坦白的目的，犯罪首领便采取了一种沉默的态度。 就算犯罪成员1号后知后觉，并不能察觉到李小晴账号上面的视频内容，他也可以通过黑客程序，偷偷的将这几个视频推介到他的手机之中，让他明白自己当前的处境。 刻意营造的静默压力还是有效果的，心中有鬼的犯罪成员1号果然承受不住内心的压力，主动到他这里来辩解了。 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计划在进行，能够不让他的组织内部产生太大的变数，这个犯罪成员1号还不算太废物。 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当局者总是执迷不悟的，也总是痴迷于自己能够永远胜利下去，也正是因为这些妄念，才会导致他们容易麻痹自己，误判形式，一步一步的错误下去。 犯罪成员1号可以自我麻痹，自我欺骗，身为这个组织的首领，他可不能够对当前的严峻形势产生任何的误判。 犯罪成员1号偷偷贩卖被审判人员的物品，已经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在暗中默默查案的警方，其手中所掌握的线索可能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 一种异常危险的感觉已经萦绕在犯罪首领的心头，对于带来莫大危机的犯罪成员1号，犯罪首领对其的态度已经不能用愤怒去形容！ 愤怒是真实的愤怒，杀意也已经板上钉钉，但身为这个组织的首领，能够隐忍不发到现在的首领，他也绝不可能盲目的去质问犯罪成员一号。 盲目的愤怒和批判，只会造成更为不可控的严重后果。 继续阅读了一遍犯罪成员1号的自我辩解，犯罪首领心中的杀意和戾气已然抵达顶点。 犯下如此死罪，竟然还敢苟颜求活，真是该死！ 犯罪首领这种迟迟都不回复的情况，使得电话那头犯罪成员1号额头的冷汗变得愈发的稠密，心中更是生出了一股无法排遣的绝对恐惧。 信息，他肯定是收到了，可为什么不回复，又为什么不回复，这里面所蕴含的每一种可能性，都足以让犯罪成员1号心惊肉跳。 “怎么，被警察给盯上了。” 过了良久，犯罪首领面含冷笑的回复了这么一句，像是一句问话，却又用一种平铺直叙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其中所蕴含的信息再明显不过，就是在表达他已经早就知道犯罪成员1号偷偷售卖物品的事情了。 至于这种提前的知晓，到底是在这两个视频之前，还是在观看过这两个视频之后，这是谁都说不清楚的，只能靠犯罪成员1号去臆测。 难道，私自售卖东西的事情，犯罪首领已经知道了吗？对于这种事情已经心知肚明的他，之所以不出来明确的阻止，仅仅只是觉得此事无关紧要。 是啊。早就已经对组织中的各个成员做过人际关系切割的犯罪首领，又怎么会害怕他这种自取灭亡的事情会波及到其他的成员呢？ 就算他真的被警察给抓住了，大不了就是断臂求生的局面，若是不想承受过多的法律严惩，他也不敢暴露有关组织的任何事情。 犯罪首领这是在隔岸观火，静静的等待他自取灭亡吗？ 一如当初所审判的那些道德败类一样，犯罪首领在利用他的同时，也在用一种另类的审判方式，来为他的可笑人生画上了一个必然的句号。 光是想一想这种冷酷无情的审判方式，犯罪成员1号背部的冷汗便已经密如雨下。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难道那个男人的心性，已经接近那种无爱无恨，以冷眼旁观一切的天地之心了吗？ 他所说的存坚定之理，在他的心中，难道真的是这样的吗？ 就算犯罪首领只是在看完李小晴亲人的寻人启事之后才间接知道他的原始动机，这种敏锐的洞察能力，让犯罪成员1号也是一阵头皮发麻。 在这位强势领袖的面前，任何的谎言和伪装都将会被识破，仿佛除了坦诚相对，一切的心机诡计都是徒劳的一般。 这种心机如海，站在那个男人的面前只会深知自身渺小的感觉，使得犯罪成员1号再次生出了不一样的绝望情绪。 一边是无爱无恨的神性，一边是洞察一切的绝对智慧，这里面的每一种臆测，都在加深犯罪成员1号心中的恐惧感觉。 还兴得起丝毫的反抗心理吗？还能存有任何的求生妄念吗？ 屏幕那头仿佛是无穷黑暗的绝望之海，犯罪成员1号也只能颤颤巍巍的如实回复了一句。 “是的。被盯上了。在售卖物品的过程之中被警察给盯上了。虽然被追捕了，但是却并没有被抓住，也没有暴露丝毫的外部特征、体型特征，指纹、血迹也没有留下。 如今警察那边估计只知道有人绑架了很多人，并顺着失踪人员随身物品这条线索在追查。 至于参与绑架的人员是谁，他们基本上是不知道的，对于该如何去搜捕，他们也是不清楚的。 此时他们发布的这一系列的信息，也不过就是在试图扰乱我们组织内部的稳定性。 一如我之前所建议的那样，只要我们离开l市，让我们的人与l市的销赃线索彻底断开，那帮警察将会如瞎子一般，只会继续在l市原地打转。” 犯罪成员1号虽然选择了如实供述，但是依旧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下生存下去的希望。 对于犯罪成员1号此时所抛出来的信息，犯罪首领看得心惊肉跳，双眼更是眯成了一条危险的弧度。 原本以为犯罪成员1号以前与警察打过交道，他利用自己的丰富经验，敏锐的预判到警方那边的调查举动了。 没想到，他竟然已经被警方追捕过了！ 第64章暂缓 这样的危险经历，不是你犯罪成员1号说没有暴露自己的各项关键信息，你的关键信息就没有被警方给掌握的。 怀疑一旦开始，便注定会无限膨胀，各种极端糟糕的情况在犯罪首脑的脑海之中快速的翻滚，也让犯罪成员1号的死期变得愈发的明确。 若是警方根据犯罪成员1号遗留下来的各种细节线索，已经完全掌控了犯罪成员1号的身份信息，甚至已经将犯罪成员1号的隐藏地点都已经弄清楚了。 之所以留着犯罪成员1号不动，就是为了顺藤摸瓜，经由当前的这种内部混乱局面，让他们在出城的时候被一网打尽！ 就算犯罪首领原本的预设计划，就是分批将所有的犯罪成员给送走，但接送犯罪成员的人员也是非常难于寻找和掌控的，若是被抓个正着，警方也能通过这条线索获得更多的致命信息。 随着猜疑心的逐渐深重，犯罪首领甚至觉得当前与犯罪成员1号通过网络聊天都是一件危险至极的事情。 不过，当前的状况应该是安全的，经过特定的翻墙软件，他们的ip地址已经被定位到某个不知名的小国，就算警方按图索骥，也不可能通过网络找到他。 心中稍安的犯罪首领，对于如何去处理犯罪成员1号的问题，也显得十分的谨慎和顾虑重重。 不管是将其给单独送出l市，还是秘密的将其给处决了，在移动犯罪成员1号的过程之中，都可能会被警方的人员给跟踪。 当前的危机情况完全不明，只知道犯罪成员1号被警方给盯上了，在这样的大前提之下，一切与犯罪成员1号的私下接触行为，都是极其危险的。 若是不能够直接接触犯罪成员1号，又应该怎样去处理掉他这个重大的安全隐患呢？ 突然陷入到巨大被动和困境当中的犯罪首领，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了。 沉思片刻，在犯罪首领的心中才渐渐浮现出一个答案，似乎，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犯罪成员1号选择自杀或执行某种程度上的自毁行动。 可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犯罪成员1号的求生意愿还是非常强烈的，让其自愿赴死，肯定是不现实的，那么也就只能利用某种特性，刺激得犯罪成员1号不得不去自杀了。 这种逼迫犯罪成员1号不得不选择自毁的方式，又要合理的规避因为其过盛求生欲而可能导致的背叛行为，这种逼迫的过程又必须要非常的有条理。 也就是说，当前他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先抹杀掉犯罪成员1号的求生欲，让他彻底的陷入到绝望之中。 只有陷入到绝望和疯狂当中的人，才能够被任意的摆弄生死。 又或者，采取一种更为明智的方式，让犯罪成员1号觉得，他的死比不死更有价值，他的背叛也会给他带来更为沉重的灾难。 在趋利避害的基本逻辑之下，死亡才会成为他的首要选项。 “警方如此煞费苦心的向我传递这条信息，难道真的是因为你的私自行动被他们给发现了吗？你有没有想过，这条只隔着一层窗户纸的离间计，有没有可能是警方在故意拿你当做诱饵来诱导我们整个组织呢？ 你偷偷贩卖赃物的行为，最多就是判处一个盗窃罪，这样的行为，真的值得警方如此煞费苦心的来算计你，甚至是猜测在你背后还可能存在着某个强大组织吗？ 就算警方的举动是一种谨慎的举动，也是以失踪案为背景的必然推论，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偷偷买东西的行为，对我真的有意义吗？ 为什么，警方会拿一点鸡毛蒜皮大的事情来故作文章呢？ 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已经完全暴露在警方的视野之中了呢？ 警方之所如此大费周章，仅仅只是因为我的前期切割工作做得完美，使得他们不能够通过你进一步的获得更多的线索而已。 你现在正在当警方的诱饵，你知道吗？ 你因为自己的愚蠢行为暴露了自己，现在又因为自己的愚蠢行为想要暴露更多的东西，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的行为，已经让组织陷入到了绝对的危险之中？” 时间有限，容不得犯罪首领过多的思考，他也只能先如此试探着刺激一下犯罪成员1号，让他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所有一切的努力也都是徒劳的。 犯罪成员1号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警方想要的，若是想要摆脱这样的困局，那就只能听从他的建议和命令。 一旦这样的暗示进入到犯罪成员1号的潜意识之中，后续的蛊惑过程就会显得更加的轻松。 当然了，就算犯罪成员1号不会轻易的上当，在有所缓冲的前提下，犯罪首领也有这个信心，能够通过后续的不断洗脑，逐渐的剥夺犯罪成员1号的自信心和求生欲，让他彻底变成一个随波逐流的棋子。 而不是变为一颗可能随时倒戈的棋子，坚定的向警方那边靠拢。 正在默默等待犯罪首领回复的犯罪成员1号，在见到这样的回应之后，整个人浑身都是冰凉的，一股死亡的气息仿佛在他的身侧不断凝聚，只需在下一刻，他就会尸骨无存。 这样的回复，是最终审判之前的预先通报吗？ 若是他现在就要被审判了，还有什么是能够救他一命的吗？向警方自首，转做污点证人，以期能够让自己免于死刑吗？ 可就算真的前往警察局去自首了，有人真的会相信他所爆料的内容吗？ 就算真的自首成功了，面对那个深沉得仿佛无尽深渊一般的首领，永远也看不清他到底有多少后手的首领，他真的能够通过自首获得自保的机会吗？ 一想到这里，犯罪成员1号就有点觉得，难道他们的犯罪首领，在谋划如此巨大的计划之前，就没有考虑过有人会背叛他们吗？ 若是预先有过考虑，那么他的自首真的会有用处吗？ 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支撑之下，想来一定会被反咬一口诬告罪吧。 又或者，他真的有机会前往警察局去自首吗？若是有人专门在暗中盯着他，悄悄的在他前往警察局的半路上将他给暗杀了，那么在这座城市之中也就只是多了一具无人认领的尸体而已。 一想到可能有无数的丝线正一层层的包裹着他，让他仿佛身处于监禁牢笼之中，犯罪成员1号心中的反叛信念就显得越来越微弱了。 一入苦海，便不能回头。这是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当初觉得这句话非常的具有个性，也能更好的凸显他们组织的特性。 可如今看来，这句话之中所蕴含的残酷性，只有在真正接近死亡的时候，才能够深刻的品味出来。 “老大，我的行踪真的没有被他们发现。当初在和警方产生冲突的时候，那帮人很快就被我给甩开了，我还频繁的更换口罩和帽子等装饰物品，根本就不可能留下任何的标志性线索。 是。我承认。我的私自行动确实给警方留下了一定的突破口，但哪些东西我在卖之前都仔细核查过了，基本上都是大路货，没有任何的特异性可言。 那个寻亲视频之中所提及的特异性非常明显的包包，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不过就是为了扰乱我们内部的团结，做一些无聊的离间之举而已。 老大，我们之间可是自己人，内部之中可不能够因为一个外人的挑拨而陷入到动荡之中。 在危机出现之后，我们要做的只能是尽可能的抱团取暖，而不是无所谓的内耗。 一旦我们中计内耗，那就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并且我可以非常的肯定，那个暗中布置这一切的警察，一定是想要趁着我们内乱的当口，好突然横插一杠，以此为突破口，在我们原本严密的组织之中撕开一个突破口。” 在倒戈无望，只能通过祈求来获取求生机会的犯罪成员1号，连忙又换了一种游说的方式，开始以整体性和内部动-乱的隐患为前提，来进行必要的晓之以情。 对于犯罪成员1号这种略带逻辑可能性的分析，犯罪首领弹弹手指的时间就能够思虑周全，但对于他来说，相对于外部的威胁，以及内部的短暂动荡，内部的隐患才是最为严重的一种威胁。 犯错，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之分，特别是当一个人的错误会导致整个组织突然陷入到被动和险境之中，这样的错误若是因为他的求饶而被原谅了，不仅无法服众，还可能让犯罪成员1号心中彻底丧失敬畏之心，觉得以后只要开口哀求几句，便会得到应有的原谅。 本就是干着玩命的买卖，若是没有一点凌厉的手段作为震慑，那么这个组织也别想继续长久。 从犯罪成员1号此时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被刚刚的那番话给吓到了，也意识到自己可能不会得到什么好结果了。 此时他的这种哀求，说明他依旧对组织的谅解抱有一定的幻想，保持住他的这种幻想，进一步的让他意识到自己错误的严重性，让他意识到自己所作所为的不可饶恕性，或许就能够进一步的摧毁他想要善了的想法。 不能善了，也就是说不能够轻易的保住自己的性命，至于应该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这就是犯罪首领的操作空间。 第65章租住识别 “你这样的想法确实非常的具有建议性，但你空口白话的保证，又能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呢？ 你说没有留下任何的致命线索，难道警方那边就没有发现任何的致命线索吗？ 你臆测这不是警方放长线钓大鱼的举动，难道他们真就是一群天真烂漫的乖宝宝，傻傻的蹲在警察局里面数星星吗？ 你认不认为的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采用怎样的方式去证明你的猜想。 说句不客气的话，我们所有组织成员的安全，难道是基于你的妄想和臆测吗？ 就算我愿意去相信你，可是你的这种略显苍白的保证，又能让组织里的兄弟相信多少？ 若是公事公办，当他们得知你放纵自身欲望的行经之后，会觉得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们想要审判的欲望，是你能够轻易阻拦得了的吗？ 凡事都要讲证据，特别是站在命运抉择当口的时候，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必须要有相应的证据作为支撑。 现在，你能够为自己的行动给出什么决定性的证据吗？” 暗含着隐隐的威胁，犯罪首领略显从容的就将犯罪成员1号给逼入了死角，陷入到被迫自证的死循环之中。 什么是证据，什么又不是证据，这还不是全凭他的心情和判断。 在获取证据的过程之中又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这样的结果都是可以预先安排和预设的。 只要计划安排的周密，在寻求证据的过程之中，他都能让犯罪成员1号死无葬身之地！ 只有死人才会守口如瓶，也只有死人才不会选择背叛。这是他对于自己组织成员的要求，同样也适用于他自身的觉悟。 面对犯罪首领所要求的证物质疑，犯罪成员1号也想不出任何的借口予以反驳，他只知道，在立即死亡和寻找求生证据之间，他必须要坚定不移的站在寻找证据这边。 这是一条艰险的路程，但也是获得生机的唯一一条可行性通道！ “我愿意找到这样的证明。在不牵连其他组织兄弟的前提下，我愿意在自己的所在地久等，看看他们会不会出来抓捕我。 甚至我还能单独离开l市，这样就能够彻底证明是不是有警察在我的身后跟踪我，监视我。 若是真的有人监视我的话，一旦我表现出离开的意图，他们一定会出来抓捕我的。 既然我因为自身欲望的膨胀而做出了危害组织的事情，那么就让这样的错误终止于我吧。” 几乎是汗流浃背的，犯罪成员1号颤颤巍巍的给出了一个令双方都满意的答案。 这样的一种自证过程，已经落入到犯罪首领的计划之中，对于犯罪成员1号的顺从和妥协，犯罪首领也只是微微一笑，果然，一切还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暂时按兵不动，确实是当前状况下的最优解。 除了能够试探犯罪成员1号在警方那边的暴露程度以外，这段时间还能让他规划出更好的方案，以便让犯罪成员1号的死亡过程变得更加的合情合理。 或许，这颗弃子，能够在他生命最后的阶段，起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作用。 …… 齐阿姨的三条寻亲视频被发出去之后，第五正似乎只需要暗中在城西区域排布好各种便衣民警，便可以高枕无忧的暗暗等待了。 其实不然，等待的过程是必然的，但抱以一种守株待兔的思想觉悟，很明显是一种异常愚蠢的做法。 面对一群行事狡猾的悍匪，指望他们会因为突发性聚集而闹出什么大动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他们就算会突然聚集，也会带有悄无声息的特性，夜间或清晨人流量稀少的时间段，想来应该就是他们的主要活动时段。 可是这样的时段之中，与人类的正常作息时间的是相违背的，虽然警察经常会连轴转，忙到转钟一两点，甚至是通宵达旦的忙碌都是非常常见的，但若是将这种熬夜班的行为常态化，基本没人能够扛得住。 可若是想要全程盯梢的话，这样的熬夜举动又是必须的，所以在排兵布阵的过程之中，第五正还是非常头疼的。 正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若是一头莽进去，很明显会受到广泛的抱怨，甚至是上层领导的责问。 对于这种现象，第五正也只能尽可能的精简监控的地点，以便能够安排出更多的排班顺序，让值班的民警能够得到合理的休息。 以之前所掌握的各种已知信息，犯罪集团的各个成员大概率是被分散在l市的各处地界的，在这样的大前提之下，就算整个犯罪集团再怎么财大气粗，也不可能为每名成员单独办置一套房产。 犯罪集团的各个成员处于临时租住状态的可能性极大。 基于这样的已知条件，放在城西区域的便衣民警，就只需要扼守在各个租住小区的附近就行了。 虽然有些租住房产显得十分的分散，但只需要将这些小区出入的关键入口给把守住，那么也基本上算是盯梢完毕了。 考虑到各个路口人流量的巨大，在不了解犯罪成员特性的前提下，盲目在一旁进行蹲守，很可能会陷入到打白工的尴尬境地之中，就算犯罪集团的成员从他们的身旁经过，也只会被定义为普通的人民群众。 甚至做的不好，这种广撒网的监控方式，其实和街头的监控摄像头并没有任何的区别——都是成天盯着街上的人流看，但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根本就无从分辨。 对于这样的情况，第五正也想了很多的办法，最为重要的，就是去分析犯罪集团在集中犯罪的时候，到底会采用怎样的行事方式。 首先，他们肯定要规避开各种的监控摄像头，以及那种必须有门禁才能够出入的小区。 这样的地界，是不适合犯罪成员去租住的。 就算基于房源的问题，这样的小区要去租住，在他们行动的时候，也可能会提前离开小区，前往一处出入相对自由的租住房集合。 也就是说，犯罪集团在选择租住房的时候，只会更加倾向于便于出入的环境。 如此一来，犯罪集团在城西区域的有效租住范围就显得更加的狭小了。 亲自参与其中的第五正，为了防止被犯罪成员1号给认出来，他此时已经做了妆容上的改变，不仅换上了一副黑框眼镜，还将自己的胡须给留了起来。 在这种稀疏胡茬子的渲染之下，第五正此时看起来更像是一名失意邋遢的待业青年。 组员之中的其他人都在各自的区域之中默默观察着行踪可疑人员，第五正此行的目的却有些不一样，他正在对已知的租住区域进行一次大排查。 这样的一种排查，并不是为了像海底捞针一般，借由运气的加持将犯罪成员1号侥幸的给找出来。 再说了，在不知道犯罪成员1号具体相貌体态特征的情况下，想要在茫茫人海之中将其给找出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第五正在这些地方搜查，也仅仅只是想要尽可能的了解一下这些为数不多的零星租住区的整体特性。 龙有龙道，鼠有鼠道，与整个犯罪集团斗智斗勇到现在，第五正对这个组织也已经有了一个天然的熟悉感。 凭借着这样的感觉，第五正再将自己给带入到他们的角色之中，是非常容易与合适的租住环境产生某种契合的共鸣感的。 以那名犯罪首脑的谨慎程度，他选择具体的租住场所，首先要考虑的，自然是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又可以细分为出行上的安全感，被追查的安全感，以及躲藏的安全感。 出行的安全感，要求租住地的环境最好方便出入；被追查和躲藏的安全感，则来自于租住地的普通特性，以及四周租客的整体素质情况。 例如说，有的租住地，本身就是一些社会底层人士的混居场所，这样的地界，天然的就会受到警方的重视。 这样的地界，好处就是想要混入一个有前科的人，其实并不容易被察觉，四周的人物都是半斤八两的，就算被警察给普筛一遍，也很容易被遗漏掉。 其不好的地方，就是容易被警察给找上门去，若是被核查人员的心理素质不过关，则很有可能被警察白白捡了一个大功劳。 这种有利有弊的环境，只要善于结合自己组员的具体特性，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够选择的。 例如说犯罪成员1号，他就应该是有犯罪前科的人员，若是将他给混入这样的环境之中，只要他的心理素质不是太差，就极其容易利用这样的伪装环境如鱼得水。 并且第五正也相信，犯罪成员1号本身的心理素质也是极强的，临危处置能力也是极强，混迹于复杂环境的可能性也是极高的。 虽然在排查的过程之中，第五正已经暗暗给出了这样的答案，但谁又知道那名精明且谨慎的犯罪首脑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第66章猛然醒悟 盲目的根据自己心中的合理推测去执行的话，虽然有可能会破获奇功，但万一猜错了，对于这种似乎只有一次机会的抓捕，将会是一种没有任何回转余地的巨大犯罪。 在城西区域，第五正甚至还亲自前往了一些城乡结合部的区域，在那里，基本上都是一些改建的民居，又或者是一些等待拆迁的拆迁户。 这样的地界似乎显得更加的混乱，其实不然，由于大量的本土乡民混居其中，其实陌生人是很难在这里彻底藏匿身形的。 在街头巷尾的大爷大妈那里随便打听一下，很多的基本信息便能轻易获知。 哪里的房子要出租，哪里的房子被人租了，哪里的房子又要被人给转租，哪里的租客是个什么特性，哪里又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长短租客。 这些看似很重要的信息，其实在这些大爷大妈的生活之中，不过就是他们用以打发时间的闲聊话题。 若是那名犯罪首脑足够谨慎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组织成员暴露在这种天然的情报网络之下的。 里里外外大概巡视了一圈，l市或繁华或破败，或在脏乱中充满着无限希望的地界都已经看过一遍了。 都是些市井生活中常见的普通景象，那种光是看一眼就给人以怪异感觉的凶宅地点，根本就没有出现在第五正的脑海之中。 或许，这就是将一滴水珠藏于-大海的最顶尖隐匿手法。 默默坐在街头简易餐桌之上的第五正，望着眼前复杂难明的人流，一时之间再次陷入到失神的状态之中。 虽然第五正极力的在避免大海捞针的无用举动，但在l市广大人口基数的映衬之下，他现在干的就是大海捞针的活计。 到目前为止，已经连续缩小了两次蹲守区域，却依旧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这就是城市庞大人口基数对于警察系统的必然压力。 在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这种仿佛毫无意义的蹲守排查工作，却也不能临时废止。 略感无奈的第五正刚想要离开路边的小吃摊，突然便愣在当场。 第五五在设定这个外部施压计划的时候，直接明确了本次的抓捕过程可能只有一次机会，也就是说，在外部施压之后整个犯罪集团会反应很长时间，但他们内乱的过程却会显得十分的短暂。 这种下意识的推断，是基于第五正对于整个犯罪集团风格的一种了解，正是知道整个犯罪集团的作风干净利落，所以第五正才会如此轻易的下定结论，认定犯罪集团内部的内乱过程会十分的迅猛且短暂。 这样的惯性思维方式，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忽略了一种完全相反的可能性。 犯罪集团的首领或许是那种打着道义旗号去审判其他人的狂人，他本身的道德感或许真的会十分的强烈，但他的所作所为，毕竟是有违正常道德的暴力行径，在这样的大前提下，这名犯罪首领驾驭手下的方式方法，或许就不会如一般的道德群体那样严谨了。 按照一般的道德洁癖行为方式，一旦发现手下的人员私自干了一些严重违背组织理念的行为，这个组织首领就会干脆利落的对他进行审判，然后干脆利落的将其给处理掉。 可若是换一个思考方式，若是这个犯罪首领驾驭下属的方式，只是以道德口号为大旗，行事的方式更加趋同于利益集团的内部管理方式，那么整个犯罪集团对内和对外的行为方式将会完全不一样。 说得更加通俗一点，那就是典型的宽己律人的铁双标行为！ 也就是说，或许犯罪成员1号私下贩卖东西的行为，其实在整个犯罪集团内部根本就构不成任何的问题，就算犯罪首领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也会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整个的外部施压计划就仅仅只是一个笑话了！ 这样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少呢？ 一想起这个问题，第五正的双腿就仿佛灌了铅汞一般，已经不能迈出任何一步！ 突然在自己逻辑推理里面发现了一个致命的漏洞，这样的失误，在一切事实未明之前，确实是一个不可饶恕的罪过！ 或许，犯罪成员1号在他忙前忙后的这几天之内，已经向整个组织汇报了自己被警方发现的事实，随后便跟随其他人员一同逃离了l市，让警方所有的行动全都付诸东流。 这样的局面对比越是显得滑稽可笑，第五正牙齿发酸的感觉便越是强烈。 这种异常严峻的形势，并不能让第五正感到害怕，更不可能让其变成一只无头苍蝇。 与之相反的，当前的形势越是危急，第五正的头脑越是冷静，越是能够丝丝入扣的重新分析当前的一切不利因素。 敢于挑战，这是第五正一贯的行事作风，不然他也不会顶着匆匆质疑与压力跑过来调查这起光是听一听就觉得诡异异常的连环失踪案。 重新复盘的第五正，也渐渐的将脑海之中纷繁的思绪给慢慢捋顺了一些。 随着思路的慢慢清晰，那种纯推理的结果，也渐渐的显得不那么真实了。 毕竟若是纯推理的话，你说犯罪成员1号偷偷贩卖赃物的行为是其犯罪首领亲自授意的都行。至于其动机，给其安一个扰乱警方侦查视线的理由，也显得完美无缺。 任何的推理都必须要以事实作为依托，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确实没有任何的问题，但太过于执着于这种想象力，有些时候只会让自己变得束手束脚。 加入现实惯例，再重头细致的分析一遍，第五正便发现了这种推理方式的漏洞所在。 若犯罪集团的首领对整个组织的管理方式是极其双标，那么他对于道德失衡人群的审判就会显得十分的可笑了。 一群伪君子去审判一群真小人，这样的场景看着就十分的搞笑。 一个洗脑能力极其优秀的人，肯定不会让自己的洗脑理论存在严重的双标现象。 洗脑的本质，就是以一个完备的价值体系去作为基本的理论基础，只是在需要实现自己目标的当口，洗脑者就会用一些模棱两可的东西替换掉这个成熟理论的一部分，使得这套理论对自己是完全有利的。 同样的，一个善于用道德作为洗脑理论基础架构的人，若是采用一种典型的双标方式去管理自己的团队，他洗脑的过程必然会千疮百孔。 在内部无比混乱的情况下，这个团队所表现出来的纪律性，绝对没有现在这样的出色。 至少，像犯罪成员1号这样的私自行动者，肯定会变成一种普遍现象。 在这样的巨大缺陷面前，犯罪首领想要保持绝对的隐秘，基本上只能算是一种妄想。 在这样的一种大前提之下，犯罪成员1号偷偷销赃的举动，在整个组织内部就不是一件小事。 毕竟在道德大背景之下，想要将杀人的事实洗脑为正义的，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高难度的事情，包容组织成员之前的道德瑕疵，也可以用一句过往不究去免责，但对于组织成员在加入组织之后的反道德行为，特别是私自瞒着组织成员所进行的反道德行为，就很难去自圆其说了。 自圆其说太多的反道德行为，不仅难度大，还会导致组织的理念根基逐渐的陷入崩塌之中，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随意的去纵容。 既然这帮人已经被犯罪首领给忽悠过来了，那么继续利用洗脑的优势，让他们至少在表面上遵守道德底线，也是非常容易的。 就算像犯罪成员1号这种私下进行的反道德行为，只要不被组织内的成员知晓，又或者根本就对组织的安全构不成任何的影响，聪明的犯罪首领肯定也会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当犯罪成员1号的这种越格行为不仅被广而告之了，还对组织的安全性和稳定性产生了严重的威胁，那么不管是出于严正组织纪律的用意，还是为了要惩罚这种擅自行动威胁组织安全的行为，犯罪首领都不会饶恕犯罪成员1号。 再者，犯罪成员1号的这种私自行动，还彻底的违背了犯罪首领低调隐秘的整体行动理念，使得他想要尽力藏于暗处的“伟大事业”被过快的暴露在警方的面前。 犯罪成员1号这种让整个组织安全受到威胁的私自行动，这就是罪上加罪。 另外，谨慎而多智的人，疑心病基本上都会非常的严重，对于犯罪成员1号这种-猪队友，是很难相信他第二次的。 这次还只是将他自己给暴露在警方的面前了，若是纵容了本次的出格举动，说不定下次就将整个组织暴露在警方的面前。 更何况，谁也不知道警方是不是仅仅只关注到了犯罪成员1号，若是他的这种行为已经将整个组织给暴露了，那么不管是泄愤也好，还是为了杀人灭口也好，让犯罪成员1号彻底的人间蒸发掉，也是一种必然的选项。 第67章房东召集令 经过细致分析，第五正再次认定了犯罪集团内部必乱的基本推理。 至于犯罪首领用来处理内部人员的手段，是会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的干净利落，还是会步步为营的稳扎稳打，这第五正就不想随意猜测了。 因为不管是雷厉风行的瞬杀掉犯罪成员1号，还是步步为营的慢慢处理掉犯罪成员1号，都非常符合犯罪首领一贯的谨慎风格。 手段毕竟只是手段，快杀和慢杀，在保密性上都有各自的优缺点。 但不管犯罪首领的具体行动如何，牢牢的掌控住整个城西区域，耐心且细致的等待犯罪集团成员落入这张被细密铺开的大网之中，才是当前的重中之重。 突然悬起的一颗心终于安平落地，第五正离开街边摊的脚步也显得更加的坚实且沉稳。 此城此景依旧如故，此人此路盛世繁华，这高低错落的钢铁丛林从来都未曾改变过丝毫，变的永远只会是人心。 虽然心结被解开了，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依旧是任重而道远。若是不能够有效的解决人员的安排问题，以目前的警力资源来看，大海捞针的局面依旧会困扰着他们。 来到城南分局，准备继续整理一下城西区域的租房信息，并借由市局的内网查询一下l市的城乡结合部，看看有没有一些房租纠纷方面的案件。 刚回来，就碰到了换班回来的曾雅言，虽然她并未正式加入到专案组之中，但在工作之余，也会帮专案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第五正，你不是说晚上是最为要紧的时间段吗？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难道是发现了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线索吗？” 在曾雅言的正常印象之中，第五正是那种会熬到很晚的工作狂，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浪费这大好时光。 “哪有这么快，回来整理一下细节，丰富一下卷宗的细节。” 对曾雅言报以一个善意的微笑，第五正的回应也显得相当随意。 “我今天在你圈定的区域里面暗中蹲守的时候，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去选定具体的目标，看了半天，就好像是在街上发呆一般。 我想这样的现象应该不止局限于我一个人，大家目前估计都是一种云里雾里的状态。 你是这个任务的主策划人，能不能给我们分享一下如何去观察街上的人流，又如何通过街上行人的一些细节来判定他们就是可疑人员？ 若是能够给出一个可行性很高的操作指南的话，我想大家的工作效率应该会提高很多。” 感觉自己已经完全熟悉第五正脾气的曾雅言，直言不讳的讲出了自己今天所遇到的困难，对于第五正敏锐的观察能力也非常向往的她，也想要从第五正这里多学几招。 曾雅言此时所反馈这种现象，也是第五正刚刚所忧虑的内容，并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的他，一时之间也显得有些尴尬。 精心策划的蹲守计划，最终却变成了大海捞针式的守株待兔行为，这样的处境就显得十分的搞笑。 若是继续这样云里雾里的持续下去的话，就算犯罪集团内部真的已经产生了不可遏制的内乱，在城西区域蹲守的警察们也不可能取得任何有效的成果。 “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今天在巡视的过程中也考虑到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白天城区之中人流汹涌，这是我们的障碍，同样也是犯罪集团的障碍，他们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在大白天人多的时候动手。 所以，白天的蹲守虽然十分的艰难，但犯罪集团内部若是发生了内乱的情况，一定会引起一定的骚乱的，到时候只要顺着骚乱去围堵，这样就会简单一些。 按照我的预期，犯罪集团大概率会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动手，这个时候街上人流稀疏，发现可疑人员的难度也会小很多。 所以大家只要保持一颗耐心，想要成功的把握住抓捕的时机，问题应该不会太大。” 这样的回答虽然不是最佳的选项，毕竟谁也不能过于主观的认定，犯罪集团会不会反其道而行之，所以第五正的此番经验之谈，也只能暂时起到一定的安慰作用。 说得更加直白一点，这就是一个临时起意的点子，主要目的只是为了应付曾雅言的请教，让其能够在值守的过程中更加的有信心。 第五正的回应虽然敷衍多过于真诚，但这样的好办法听在曾雅言的耳中，却是让她连连点头。再一想到自己的排班竟然错过了最为精彩的晚间时段，整个人就显得有点沮丧。 哎。本来准备在第五正的案子之中多蹭一点经验的，结果现在她已经完全处于办案人员的最外围了。 嗯。是不是也要搞一两个晚班上一上呢？ “说得也是。偷鸡摸狗的贼都是夜行动物，晚上夜深人静，利于他们犯案，也利于我们抓贼。 若是哪天需要我值夜班了，叫我一声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必要客气。” 这番想要帮忙的话，转折得非常生硬，搞得曾雅言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行。随着后期蹲守范围的逐渐明确，对于人手的需求程度反而会增加。” “哎。你说这帮租房的要是知道在自己的房产里面住着一个罪大恶极的人，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要是这个房东再是一个尖酸刻薄，善于坑蒙拐骗的道德失衡人群，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那帮凶人给绑架了去。” 见第五正没有拒绝她的请求，已经彻底放松下来的曾雅言便聊起了一些闲篇，算是对她这段时间感悟的一个总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曾雅言这话传入第五正的耳中，简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简直太失算了！ 在明确了犯罪成员1号位于l市西方这一点之后，第五正的蹲守方式一直是以区域为检索条件在进行的。 殊不知，有租客就有房东，两者之间可是签订有租房协议的，协议之上最为重要的就是身份信息的登记。 只要将城西区域的这些租房合同收集过来，整理一下这些租户的个人信息，那么后续的蹲守将会变得万分的简单。 不管犯罪成员1号使用的是假身份信息登记的，还是真实信息登记的，对于第五正后续的调查都是有奇效的！ 另外，第五正还巴不得犯罪成员1号使用假身份信息签订合同，在有了一个口实之后，想要名正言顺的拘捕他，也会显得非常的简单。 不过，这种情况就算犯罪成员1号会犯浑，其精明的犯罪首领也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此地三百两的行为，并不利于身份的隐藏，甚至还可能弄巧成拙，因为假身份的事情遭受到无妄之灾。 现在所需要考虑的，还是犯罪成员1号在使用真实个人信息租房的具体情况。 这个似乎也很简单，之前在与犯罪成员1号直接接触的过程之中还得出过一个推理结论，那就是犯罪成员1号可能留有案底。 根据这一筛选条件，基本上就能够排除很大一部分的租客信息了。 甚至犯罪成员1号还可能不是l市的本地户口，那么查找起来就显得更加的容易了。 突然找到了这样的终南捷径，一股亢奋的情绪在第五正的心中止不住的激昂。 亢奋了一瞬间，第五正又突然意识到，犯罪集团的首领大概率会让自己的组织成员租住在没有任何纰漏的房产之中，这样就能够在某位犯罪成员出事之后，最大程度的与之撇清关系，而不会因为房东和租客的这重间接联系，让自己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处境之中。 不过，通过房东手中的租住合同来倒查租住人员信息这条通路，第五正虽然是在曾雅言的启发下才想出来的，但是仔细的想一想，第五正之前也借由房东手中合同的便利性查过案子，只是由于在短时间之内陷入到某种思维惯性之中，所以才没有反应过来。 对于那名极可能亲自帮自己的组织成员租住房屋的犯罪首领，他在与房东签订租住合同的时候，难道不会想到警方会通过租住合同倒查过来吗？ 另外，犯罪集团首领在签订租住合同的时候，也极有可能让其他不知情的人借用自己的真实身份信息去签订一份租赁合同。 这样的伪装手段，都会让警方的侦查手段暂时失去效果。 甚至再想得深入一点，那名能够将自己手下的组织成员给训练成悍匪的组织首领，肯定不是那种缺钱的人，他若是为了预防警方的侦查方式，直接在郊区，甚至是市区购买一套便宜的二手房，直接当起了房东。 一旦警方通过收集房东合同信息的事情发生了，那么整个犯罪集团估计会立马离开l市。 在这种绝对的外部压力面前，别说犯罪集团之内仅仅发生了一些意见纠纷，就算犯罪成员1号已经彻底暴露在警方的面前，犯罪首领也得将整个团队先撤出l市再说。 第68章定点观察 所以，顺着租房合同上所提供的租客信息反查，很可能会取得适得其反的效果。 可是，通过租客信息进一步缩小排查范围的方式，确实太过于诱人了一些，所以第五正也并不准备因为一些或有或无的危机感而直接将其给放弃掉。 拦路虎总有绕过去的办法，盲目的束手束脚，其实并无任何的必要。 对于第五正的这种突然沉思，曾雅言立马意识到他可能是想到一些什么特殊的线索了，便满怀期待的在一旁静静的等候着。 可是等了半天，第五正的眉头依然紧锁，这就让她感到有些奇怪了。难道这第五正突然死机了吗？他们好像也没谈什么呀，怎么就突然死机了呢？ 被彻底勾出兴致的曾雅言也不忙着换班了，直接坐在一旁，无所事事的看起卷宗来。 “曾雅言，让技术科的人帮一下忙，将城西区域的租房名单给列出一份来，并且还需要列出他们最早的租房时间。” 刚刚翻了几页卷宗，第五正的声音便突然在她的耳边炸响。 “啊？咱们现在不是在分区域监视其中的可疑人员吗？难道你已经在这些租户里面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员了吗？” 先是一愣，随后曾雅言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十分亢奋的反问了一句。 “在之前的分析之中，我们不是判定犯罪成员1号有可能留有案底吗？利用租房合同上面的个人信息进行反查，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想法。” 对于这个当前还存疑的反查方式，第五正并不想过多的深究，只是略显随意的解释了一句。 “好。这个办法好。看来还是要多看卷宗。” 曾雅言听闻到这个建议之后也显得十分的亢奋，连忙跑去联系技术组的同事去了。 当一大摞的租房信息被放到第五正面前的时候，那种大海捞针的感觉瞬间便被具象化了，这厚厚的一摞，就是所有蹲守人员必须要去面对的巨大障碍。 “光是房东就已经有这么多了，也不知道具体的租客数量会有多少。就算真的能够从中筛选出前科人员，其数量估计也会非常多。 对于这些可能分散于城西各个区域的前科人员，光是想想就让人感到头疼。” 曾雅言当初听闻到第五正的好办法的时候，也是非常的亢奋，可是当真实的感受到手中房东信息的沉重分量之后，她也显得有些迷茫了。 对于这个已经预想到的状况，第五正也没有多说什么，默默的将所有资料接过来，又默默的放在自己面前。 一如第五正已经默认了曾雅言的这种抱怨，又好像他对此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一般。 按照之前的预想进行推论，假设犯罪首领是l市本地人，他在l市拥有房产且用于租赁的目的，就是为了要预防警方通过房东合同进行倒查。 考虑到在网上租赁房屋需要一张手持身份证的照片进行信息核实，所以犯罪首领是绝对不会用自己的身份信息，又或者是参与杀人的组织成员身份信息进行登记。 在这样的一种大前提之下，不管这名犯罪首领是不是l市本地人，他都会在l市选定一个租房代理人，全权替他打理此地的房屋租赁事宜。 同样考虑到这间租赁房屋的预警特性，这名租房代理人与整个犯罪组织的关系应该也是异常紧密。 甚至若是将整个犯罪组织的成员进行细分的话，那些参与杀人的算是一线组织成员，帮着处理一些繁琐事宜的算是后勤人员。 仔细想想也对，一个组织越是精密，越是想要追求隐蔽性，那么其分工一定越是细致，组织成员之间的切割关系一定做得异常严密。 在有专人打理l市的房屋租赁事宜的前提之下，对这件房屋的最佳使用方式，便是在敲定一切事宜之后，直接其给挂在网上进行租赁。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能将房屋的租赁时间节点与犯罪集团在l市的犯罪时间节点很好的错开，以便于将房屋的原始用途给彻底的掩盖掉。 除了租房的特性以外，房屋本身的相关特性似乎也显得非常的重要。 这名被选定为l市的租房代理人，其本身肯定是l市本地人，毕竟一个外地人在l市拥有可出租的房产就会显得十分的奇怪。 就算此人拥有炒楼的背景，又或者是专门做房屋租赁生意的背景，也显得非常的不妥。 先不说一名商业老油条的忠诚性问题如何去保证，将一个万分隐秘且反馈灵敏度需求极高的事情放到一个公司的名下去运营，这很明显就是不靠谱的。 毕竟对于这些房屋的租赁管理肯定是放在手下员工那里的，这名员工从应付警察到向老板反馈，其中到底会耽误多少时间，这是谁也说不清的。 另外，警方就算想要借由租客名单去反查，也绝对会采用迂回的方式去暗访，整个公司管理层能否反应过来，又或是可能因为平时官方的一些例行检查而产生误判，这是谁都说不准的。 将如此重要的事情经由一个公司的不知情普通员工外包出去，这明显是不明智的，就算这些员工也是犯罪组织的成员，这也是一种冗余的人员配置，还不如直接让一名组织后勤人员专门管理房屋的租赁事宜。 更何况这种个体户的租赁方式相较于公司来说，也会显得更加的普通一些。 沙漠永远是沙子最好的藏身之所，普通和隐秘，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同义词。 为了保证这种普遍性，让这名l市的本地组织成员买一套新房进行出租，又或者是买一套二手房进行出租，都将会显得十分的碍眼。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名l市的本地成员原本就有两套以上的房产，又或者是重新购买一套房产用于居住，原先的老房子则用来出租。 所以，这样的老房子，要么是成交了几十年的二手房，要么就是从来都没有成交过的房子，那种名下有两套房产，旧房产用于出租的嫌疑性也非常之高。 当然了，经过这样的排除之后，并不是说明这些具备特殊属性的出租屋就没有任何的嫌疑了，毕竟若是那名犯罪首脑用来预警的租住房并不在城西区域的话，这样的过滤就会让原本严谨的普筛产生漏洞。 对于这些被挑选出来的特殊租住场所，也需要派专人去逐一核实，以免真的产生了不必要的纰漏。 若是再以这个计策进行排雷操作，或许这么厚厚的一摞房东信息，其实处理起来会显得非常的简单。 “让技术组的成员再帮帮忙，将这房东的户口信息以及租住房屋的交易信息都出具一份，另外，对于房东名下的房产数量也要有一个精确的统计。” 在粗略的看了几份房东信息之后，第五正便紧锣密鼓的吩咐了一句。 正准备陪第五正义务加班的曾雅言，听闻到这样的吩咐虽然有些懵，但依旧照做了。在她的概念之中，约束条件越多，嫌疑人最终的收束范围也就越小，管它有没有用，先弄来再说。 又是半个小时之后，曾雅言便再次抱着一摞打印资料靠了过来，就当前的这种架势，不清楚的还以为他们这是要考什么职称呢。 “按照这几个标准，将符合条件的房东姓名都给挑出来。” 眼见曾雅言没有任何离开的架势，第五正也默认了她主动加班的事实，直接将已经整理好的搜寻条件也发给了她一份。 在两人共同的努力下，最终一共留下了十三份名单，在这份名单之中，每一名房东都有各自的符合特性，只需要让经验丰富的重案三组去仔细核查租户信息，将会没有任何的问题。 至于剩余的房东信息，只需要通知他们，让他们带着租户合同过来配合调查就可以了，有基层民警进行协助，将会显得非常的容易。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第五正也终于从紧张的加班状态之中恢复过来，看了一眼累得眼中都带着血丝的曾雅言，他这才意识到此时已经是晚上转钟一两点了。 各自回去休息之后，时间过得飞快，第二天很快便到来了。 根据值班安排，第五正便临时组织了第三重案组的曹乐、中队长李文兴和曾雅言开了一个非常简单的会议。 “第五正，你这不是让我们之前的工作白干了吗？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也许是这几天的倒班，使得曹乐脑子有些迷糊了，一边看着手中的思路报告，他一边赞不绝口的抱怨了一句。 “曹组，就你的脑子好，能够未卜先知，预知未来，对于未来的事情了如指掌。” 李文兴这就几天也是忙得昏头转向的，听闻到曹乐的这种说法，也是忍不住的调侃了一句。 “就是，曹组，对这个计划有什么指导建议吗？若是您能够将犯罪成员1号给精准抓捕的话，我们现在就跟在您的屁股后面抓人去。” 曾雅言也是跟在后面附和了一句，显得眉开眼笑，看来能够得到第五正的重用，心情确实很好。 第69章全面排查 “那多没意思啊。有现成的计划不用，我不是吃饱了撑着了吗？ 第五正，你还真看得起我，竟然将最为艰难的一部分让我的小队去排查，这是要给我首功的意思啊。 我这半途加入进来的新人，如此抢功，这不是太喧宾夺主了吗？” 脑中瞬间清醒的曹乐自知失言，也只能立马认怂，并瞬间将话题给转移开去。 “想得美。咱们排查的选项，才最可能隐藏犯罪成员1号。” 仗着曹乐性格开朗好说话，曾雅言翻着好看的白眼再次怼了一句，弄得曹乐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雅言妹子，那万一呢？这份报告里面可是明确说明了，犯罪集团用于示警的租住房可能并不在那十三处房产里面。 也就是说，你们昨晚千辛万苦剔除出来的这十三家租住房，犯罪成员1号也可能隐藏于其中。 如真是如此的话，那首功可不就是我的了吗？” 在之前的接触过程之中曹乐就因为不了解卷宗的缘故而频频吃瘪，如今长了记性的他，此时阅读得可是相当仔细。 不过，这样的仔细，似乎又夹杂着某些天上掉馅饼的美好憧憬。 “行行行。曹组首功，曹组天下无敌。”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的曾雅言，莫名的被戳中了笑点，笑着继续调侃了几句。 “第五正，对于其他的大部分房东，咱们是采用传唤的方式，还是采用走访的方式去收集租房合同？” 本次的大面积排查行动经由第五正的这种筛选之后，虽然看着简单了很多，但实际的执行难度还是有的，其中最为重要的又数对于房东的保密工作。 毕竟谁也不知道，房东向警方上交租房合同的事情会不会传到普通的租客耳中，又或者是房东的某位好朋友的耳中，这些恰巧知道信息的租客和好朋友，与犯罪集团之间是否有必然的关联性。 “以便衣的方式进行走访收集吧，让城西区域的派出所基层民警帮一下忙，尽可能的提高收集的效率和保密性。 曹乐组长负责13家比较特殊的，李文兴、曾雅言则负责联系派出所的基层民警，尽可能快的收集和整理广大租户的信息。” 这样的简单会议，第五正也不想重申什么，只是简单的吩咐了一句，便准备散会了。 除了曹乐那边的信息收集确实非常的艰难以外，李文兴和曾雅言这边的信息收集显得非常的快速，有国家公信力作为背书，所有的房东都显得非常的配合。 信息的收集过程虽然非常的简单，但是将如此众多的信息全部录入到警务系统之中，还是一项非常繁杂的工程。 一直熬到晚上八九点，所有的工作才堪堪做完，对于有案底的租户，也全都整理在一张表格当中。 这些拥有案底的租户，大部分都是外市的，只有极少数是本地的。想想也是，都已经混到没地方住了，外加上在原本的地界名声已经烂大街，还不如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在这些表格之中，很明显有使用假身份信息签订合同的，但是在对这些成员进行暗中逮捕之后，却发现他们也仅仅只是非常一般的逃犯而已。 对于这种身负拘捕令的逃犯，不说他们怎么与那名谨慎的犯罪首领相遇吧，就这种随时可能被抓捕的人员，也绝对不可能会被那名犯罪首领给重用的。 另外，第五正也亲自过去看了他们一眼，除了在他们身上感知到一些丧失了胆气的慌张情绪以外，当初与犯罪成员1号近距离接触的那种悍匪感，根本就察觉不到。 对于这伙逃犯，该审问的肯定是要继续审问的。另外，这种已经提前动手的行动，也让第五正当前的暗中行动变得不稳定起来。 毕竟就算是万一，那也是有可能，更何况还有反其道而行之的伎俩，借由普通的犯罪行为作为真实犯罪的掩盖。 万一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真的抓住某位犯罪成员，这种可能性的后果就必须要引起应有的重视。 既然有可能惊扰到整个犯罪组织了，那么剩余的行动就必须要从速了！ …… 在第五正挖空心思的想要利用犯罪集团内部的矛盾，以犯罪成员1号为具体的突破口，试图将整个犯罪集团严密的外部防线给撕开一道口子的时候，整个犯罪集团内部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内部净化操作。 对于犯罪成员1号，犯罪首领对其的态度是先予以安抚，然后再利用自证的借口，让其在执行某些高难度任务的时候身死当场。 这样的证明过程，可以是有意义的，可以是无意义但看起来是有意义的，更可以让犯罪成员1号通过逃离l市的方式来自证某些完全无意义的东西。 只要能够达成抹杀犯罪成员1号这个唯一结果，自证的过程到底是什么，其实根本就不重要。 这样的计划虽然有一定的难度，但只要场景合适，压力适中，将犯罪成员1号心中的绝望感觉烘托到位，那么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另外，当前犯罪首领唯一可信的，就是犯罪成员1号已经被警方给盯上了，虽然警方突破的程度还未可知，但警方这个外部压力的真实性是真真切切，容不得有丝毫的质疑。 只要合理的利用警方这个外部压力，或许就能够很好的支配犯罪成员1号的行为模式。 基于这样的规划，犯罪首领对于犯罪成员1号的暴露程度，就必须要做到心中有数，甚至是能够灵活控制的地步。 说是灵活控制，但也是宽进严出，合理的分配警方这个压力阀，让犯罪成员1号在执行自证计划的过程之中，逐步的陷入到最终的绝望境地之中。 考虑到犯罪成员1号会临场叛变的可能性，在其自证之情，应该通过怎样的方式，将犯罪成员1号单独执行的那次审判行动当做要挟的证据去胁迫他，都是非常关键的步骤。 在这样的层层铺垫之下，犯罪成员1号便已然走入到一个已知命运结局的死胡同之中。 当警方对犯罪成员1号已经形成一种绝对的扑杀局面，那么迫于这样的一种压力，犯罪成员1号接下来的举动就会具备非常高的可操控性。 这样的可操控性，必须要能够导向死亡，这也是这个计划的重中之重。 基于这样的逻辑链条，犯罪首领这段时间最常作的事情，就是将手下的组织成员全都派往l市的各个派出所和市局门口进行蹲守，看一看警方那边的兵力调度的重心到底在那里。 这样的想法或许在感觉上会显得非常的高效，可是各个派出所和市局里面的车辆出入情况非常的频繁，各种公车私车连轴转，若仅仅只是蹲在门口傻看，是根本就发现不了任何规律性线索的。 除非能够跟在每辆出入警局的车辆后面转圈，经过这样的细致统计之后，整个l市的警力分布图才会显得一清二楚。 可是以犯罪集团的人手来说，这样的点对点跟踪很显然是不现实的，若是点对多的采取跟踪，又极其的容易暴露，可取性也基本上为零。 面对手下人员的这种反馈，犯罪首领也感到有些为难。警方之所以能够通过全面的调查对某个犯罪集团产生全面的认知，依仗的就是人数众多、信息化优势强悍的特点。 想要以一个孤立的小群体去对抗警察这个庞大的国家机关，估计也只有一些脑子有问题的疯子才会去干。 可是当前犯罪首领又需要尽可能的去了解警方的动态，这块骨头就算再怎么难啃，也得硬着头皮往上冲。 思虑良久之后，犯罪首领也只能采用分点采集的笨办法，在每个警局之中挑选特殊的个体进行跟踪。 考虑到警方目前调查犯罪成员1号的方式，极有可能采用便衣调查的方式进行，所以在当断则断之下，犯罪首领最终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出入各个警局的民用车辆上面。 经过这样的有效部署之后，整个犯罪组织便开始全速运转起来。至于跟踪车辆的问题，也非常容易解决，直接在一些公共停车场里面将一些表面积灰的车辆给盗走就可以了。 对于这些半僵尸车辆，并不需要如何去清洁，只需要保证车体表面不脏乱，加了油能跑就可以了。 这些应急偷车技巧都有经过特定培训的悍匪们，手脚都显得非常的麻利，很快便将用于跟踪的车辆给处理好了。 就这样跟踪了一两天之后，从监视的情况来看，各个警局都会有车辆频繁的前往城西区域进行蹲点。 这些蹲点的区域十分的固定，就像是在对具体的目标进行定点监视一般。 当这样的信息被反馈上去之后，犯罪首脑对此的第一反应就是震惊，因为犯罪成员1号也确实在西城区！ 不仅是犯罪成员1号，城西区域附近还有其他人员的隐藏住所！ 这样的结论已经完全可以证明，犯罪成员1号没有留给警方任何线索的可能性已经为零。 稍微的推演一下，其中最为良性的一种情况，就是警方仅仅只是知道犯罪成员1号躲在城西区域，并不知道他具体躲在哪里。 稍微次一点的，就是警方并不清楚犯罪成员1号到底是谁，但是清楚他大概处于城西区域的那个狭小范围之内。 这两个猜测，都能够通过犯罪成员1号的行为轨迹初步的推断出来，其暴露的线索也并不是太多。 更为严重的一种情况，就是警方已经知道了犯罪成员1号的具体信息，此时真就蹲守在犯罪成员1号附近，在哪里守株待兔！ 甚至最为严重的一种情况，就是因为犯罪成员1号的连带原因，城西区域的那几名组织成员，全都被警方给盯上了！ 几种可能性在犯罪首领的脑海之中一闪而逝，引得犯罪首领眉头直皱，手中查证的进度更是不停。 仔细的核对了一下这几名成员的信息，感觉也没有什么必然关联，犯罪首领也只能认定警方只对犯罪成员1号有所了解。 轻的，就是警方正在对犯罪成员1号进行拉网式的搜捕；严重的，就是警方正在利用犯罪成员1号守株待兔，妄想静候其他组织成员自投罗网。 不论轻重，与犯罪成员1号停止线下接触行为都是明智之举。 一念及此，犯罪首领也为自己之前的谨慎行为感到庆幸，同样也觉得正是因为他想要永绝后患，才会非常合时宜的停止了与犯罪成员1号的所有线下接触行为。 第70章罪网 同样的，犯罪首领对于警方也显得更加的忌惮了！ 仅仅只是通过犯罪成员1号偷偷贩卖赃物这一条线索，便将犯罪成员1号牢牢的锁定住了。这种一击即中的本领，说明警方之中肯定有高手坐镇，极有可能是省厅那边的精锐！ 可转念一想，光凭横跨六市的失踪案就能够惊动省厅方面的注意，这明显是不现实的。 哪一座城市没有几起无头失踪案，将几起失踪案强行凑在一起就能够惊动省厅，这种事情想想都有点可笑。 并不是跨市的案件省厅那边就一定会接手的，事情的严重性在没有达标之前，一般都是首先发现的市局主持进行。 更何况他们行事干净利落，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绑架杀人的线索，在证据不足之前，更是不可能会被上报到省厅那边，只会在市局这一层级就被打回去。 事情按照常理来进行推断，大概率会呈现出这样的局面，可偏偏当前的形势却比预想中的还要严峻，不容犯罪首领不多想。 又或者，继续将这样的结果合理化一下，那就是在l市市局之中出了人才，并且在l市剩余的几起没有挂出寻亲启事的失踪案也已经被警方给提前知晓了。 至于剩余几起失踪案为什么没有在网上公布寻人启事，很可能是市局的这名天才出于不想打草惊蛇的目的，又或者是出于一些其他的目的，主动选择让其出于保密状态。 不管其中的缘由如何，警方想要借助这样的信息差来诱导他做出一些误判，这样的目的肯定是存在的。 基于这样的可能性，以及警方之前所执行的离间计划，警方利用犯罪成员1号诱捕组织其他成员的可能性再次大大的增强了。 但不管这样的可能性有多大，在及时与犯罪成员1号切断线下联系的前提下，这些可能性对于他和组织其他成员的危害性都是极低的。 梳理完当前的乱局，长舒一口气的犯罪首领便仰靠在座椅之内，心思如电转一般的谋划着接下来的重要计划。 不管犯罪成员1号是不是警方的诱饵，他此刻都已经处于警方的包围之中，如何才能让犯罪成员1号在警方的监视之中尽可能的动起来呢？ 又如何能够保证，犯罪成员1号在这种绝望的环境之中，能够更加决绝的去选择赴死呢？ 特别是不能有外人参与的情况下，必须让犯罪成员1号在撤离的过程之中成功的死掉，这样的难度确实太高了。 期望通过组织内部的约束和信念，让犯罪成员1号选择自我献祭吗？ 考虑到犯罪成员1号比较强烈的求生意愿，这样的设想，其可行性估计会很低。 那么，也只能让犯罪成员1号处于一种绝境和希望共存的环境之中，才是唯一能够诱导其自动走向死亡的关键所在。 绝望的环境让其不得不铤而走险，希望的环境在给与其动力的同时，也让其临阵叛逃的可能性降到最低。既然是绝境，那么被警方给重重包围，这肯定是一种绝境。若是想要让其中充满希望，那么犯罪成员1号是警方诱饵的可能性就不能被犯罪成员1号得知。 在犯罪成员1号的信息渠道之中，他当前的处境，仅仅只是被警方给搜捕了，但是警方并不清楚他的个人信息，这种围而不知的情况，及时的离开l市将是破解这一局面的最好选择。 这样的逻辑基础，又恰恰好符合犯罪成员1号想要尽快离开l市的整体构想，必然会被其欣然同意。 可是由于犯罪成员1号可能已经被警方给盯上了，那么他的这种离开，必然会被警方暗中追捕。 这个时候再激发两者之间的矛盾，那么犯罪成员1号在暴力抗法的过程之中被顺利击杀，将会是最好的结局。 就算他没有被警方给盯上，让其在离开l市的过程之中出现一点小意外，让其与城西区域蹲点的便衣产生一定的冲突，也是可以良性规划的。 这种通过信息屏障的方式，让犯罪成员1号铤而走险的计谋虽然十分的不错，但还是存在一个巨大的隐患，那就是犯罪成员1号中途叛逃的可能性。 虽然在之前的预想之中，犯罪首领考虑过用犯罪成员1号单独犯案的证据暗中要挟他，但这种行为不仅十分的鲁莽，还可能会对其他组织成员产生一定的影响，所以具体实施起来的难度还是非常大的。 在一种方式不一定行得通的情况下，就必须要用其他的方法进行替补预备。 死亡的威胁吗？本身就九死一生的他，会在乎这种缺乏实际控制权的威胁吗？ 又或者，亲人的威胁？这样的情况似乎也不成立，需要照顾到组织内其他成员的情绪。 自身的死亡完全缺乏威慑力，亲人的死亡又违背组织的宗旨，这两条最为传统的威胁链条都不成立的话，犯罪成员1号似乎就已经没有更多的弱点了。 若是犯罪成员1号不在乎自己杀人的证据被曝光，甚至还想要以当污点证人的方式来免死的话，他必然会在突围无望的情况下彻底丧失拼死一搏的胆气，随后像个懦夫一般的向警方投降。 到时候犯罪成员1号被警方给软禁起来，最终转为污点证人，就算他的手中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但是组织成员也会在他的指认之下开始接受警方无休无止的调查，并被列入到警方终点监视对象之中。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算没有任何组织成员被证实批捕，整个组织的命运也已经走到了终点。 不能自主的控制犯罪成员1号的死亡结果，那么这步险棋就等同于是在拿组织的命运在豪赌了！ 难道，现在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犯罪成员1号被警方给监控到死，直至最终被警方给逮捕吗？ 若是犯罪成员1号口风严谨，或许仅仅只会被判处一个盗窃罪。若是口风不严，被警方的心理攻势给彻底击溃，那么整个组织也会随之烟消云散。 不管后一种的可能性有多小，只要它切实的威胁到了组织的安全，犯罪首领都是不允许他存在的。 思虑良久，犯罪首领也只能转变思路，既然让犯罪成员1号自杀的路子走不通，那么从警方这个层面去着手，会不会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例如说，让警方在见到犯罪成员1号之后，根本就兴不起任何抓捕的念头，只会对犯罪成员1号产生强烈的警惕心理，只要见到犯罪成员1号，那么就必须要将其给击毙，以免再产生更加巨大的伤亡。 只有当两方的关系变得水火不容的时候，犯罪成员1号才不可能具备中途叛变的可能性。 想要实现这样的目的，有两种： 其一，通过释放烟雾弹，让警方误以为犯罪成员1号是极其危险的疯子，会不顾一切的攻击任何想要拘捕他的人。 又或者，至少也应该让某位具备决策能力的警官产生这样的想法。 其二，让犯罪成员1号做出极度威胁四周群众生命安全的举动，利用警方处理社会危机事件的规则，让警方迅速的将其给击毙。 第一种可能性是不具备的，因为这需要冒险去接触警方高层，不仅人脉的培养耗时耗力，还会暴露自己的人际关系链条，在时间上和风险制约上都是不成立的。 第二种可能性，最为简单的就是让犯罪成员1号在逃跑的过程之中主动去绑架附近的人员当人质。 一旦这样的情况发生，外加上警方那边判定犯罪成员1号可能具备杀人的前科，那么在初步的谈判失败之后，便会让狙击手对其进行精准狙杀。 当然，在危急关头劫持人质的行为，本身就是一记昏招，很容易会引起犯罪成员1号的怀疑，那么就必须要让其对此不产生怀疑。 例如说，告诉他，这个被绑架的人质是他们自己人，只要配合演一出双簧，自然能够成功逃离。 可是这种画蛇添足的行为，真的能够取到预想中的效果吗？ 稍微的深思了一下，犯罪首领又很快将其给否定掉了。 首先不谈犯罪成员1号会不会相信的问题，就光说人质选择的。 为了使得抓捕人质的行为变得顺理成章，人质肯定不能是男性，最好是妇女和小孩。 这样的人员在生活中常见，在他们的组织之中却是没有，若是临时骗一帮人进来的话，也显得非常不现实。 多方论证，因为绑架人质而被击毙的设想，已经不具备任何的可行性。 绑架不成，那就只能设计让犯罪成员1号的存在本身，变成对于社会的巨大威胁。 例如说，犯罪成员1号携带有巨量的炸药危险品，随时可能对公共安全构成巨大的威胁。 如此一来，警方也只能立即将其给击毙。 至于犯罪成员1号的炸药来源问题，犯罪首领也觉得没有任何的问题。虽然犯罪成员1号的出租屋里没有，但是组织的安全屋里面却是有的。 第71章诛心 以犯罪成员1号目前的状态，想要让其拥有炸药，必须让其在逃离的过程之中在某处路口主动将组织准备的炸药给带上。 先不说既定的逃亡路线问题，如何让犯罪成员1号心甘情愿的将炸药给带上，这也是一件需要斟酌的问题。 让其带着炸药防身吗？又或者是告诉他，在关键时刻能够利用炸药炸开一条生路，更好的逃离警方的封锁吗？ 这样的理由显得十分的牵强，并且犯罪成员1号在遇到警方警告之后，也极有可能将炸药给扔掉以求自保。 唯一能够让犯罪成员1号不会扔掉包裹的办法，那就是隐藏炸药的属性，并用另外的一种物品将其给掩盖过去。 考虑到犯罪成员1号主要是通过野外途径逃离l市，在野外留宿时必要的食物和水肯定是不可或缺的，将炸药藏于包裹之中，才是最佳的暗度陈仓之举。 另外，就算犯罪成员1号在获取包裹的过程之中恰巧识破了这样的计谋，那又能怎样？他若是将炸弹给留在原地，只会让警方更快的知道他拥有炸弹的事实，对于他的威胁等级也将会定义为危险性极大的暴徒。 毕竟谁又能够知道，犯罪成员1号到底准备了多少炸药呢？ 又或者说，在警方看来，犯罪成员1号背后的的那个庞大组织，他们到底为犯罪成员1号准备了多少炸药呢？ 利用这些炸药，犯罪成员1号又能够造成怎样巨大的社会破坏性呢？ 这种类似于恐怖袭击的事件，活捉犯罪成员1号的意义肯定小于排除危险爆炸品的意义。 更何况，炸药确实能够在关键时刻用于突围和制造混乱，在那种分秒必争的关键当口，犯罪成员1号不信也得信。 思虑到这里，一条利用炸药让犯罪成员1号变成危险爆恐分子的计谋便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雏形，至于具体的执行效果如何，还得看临场的表现和反应。 犯罪首领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只要他动动脑子，整个世界都要陪着他演戏。 生活就是生活，随时随地都充满着无限可能性，运气不一定在你的身边，但经过合理的运作，一般的坏运气都能够被合理的规避掉。 可能的后手都已经被谋划完毕，那么当前的主要目的，也就只有攻心二字了。 “你知道吗，你的藏身住所已经被警方给盯上了。” 每天都在自己的出租屋里面焦急等待的犯罪成员1号，听闻到桌子里面手机的滴滴声，连忙将其给拿出来，可入眼的这一句话，立马让其心如死灰。 他真的已经被警方给盯上了，这意味着他的某些关键信息已经被警方给完全掌握，他曾经信誓旦旦所声明的一切保证，现在已然变成一个笑话。 与此相对的，犯罪首领曾经对他所处环境的分析，也变成了金玉良言一般的存在。 两者之间的强烈对比，使得犯罪成员1号只能承认他的水平远不及犯罪首领，这也让他的自信和信心都产生了巨大的动摇。面对当前的这种艰难局面，似乎也只能听从于规划能力更为缜密的犯罪首领了。 在心中的信心莫名丧失的当口，一股巨大的不安全感便迅速的充斥在犯罪成员1号的心中，让他开始变得疑神疑鬼，就仿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警方的便衣一般。 又或者，在他窗户的对立楼层里面，正有拿着远程监视设备的警察正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此时就像是一只笼中的待宰野兽，又或者就像是犯罪首领所说的那样，他不过就是一团诱饵而已，用来获取更大突破的诱饵。 突然陷入到惶惶不安之中的犯罪成员1号，也只能颤颤巍巍的回应了一句：“现在他们已经布控到那一步了，我还有机会逃出来吗？若是逃不出去，我就按照分割计划进行，主动的坦白一些盗窃的内容。 反正我以前也有类似的案底，若是警方没有掌握我们更多，那么我的这个切割就是有效的。” 犯罪成员1号这种想要自首的言论看在犯罪首领的眼中，使得他的双眼再次眯成了一个危险的弧度。 计划了这么久，就是不想让犯罪成员1号跑去自首，现在他竟然还想要通过自首来自保，真是该死！ 可是犯罪成员1号的这种心态，又说明他对于组织还是十分信任的，利用这样的信任，或许背包里藏炸药的行为就就能执行得更加的顺利。 甚至再大胆一点，直接让其背着炸药到处跑，也不是不可能。 “目前的局势虽然严峻，但警方似乎仅仅只是通过沿途的监控大概的圈定了你可疑范围，并在这个怀疑范围之内进行大范围的搜查。 广撒网的另一重意思就是警方的包围网其实并不严，只要你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城西区域离开l市，那么你暴露的风险也就不存在了。” 这样的一句安慰，确实像是一针镇定剂，使得紧张莫名的犯罪成员1号终于平复了下来。 还好。事情还不是太糟糕，还有回转的余地。 “万幸万幸。只要能够离开l市，那么必然就是鱼入大海的局面，到时候他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为了我的一点小问题，麻烦所有兄弟费心费力了。” 心情大为放松的犯罪成员1号，知道自己若是想要成功逃离l市，必然需要借助于组织的力量，言语之间，他也在尽可能的保持一种谦卑态度。 “在部分暴露的情况下，只需要集中力量解决你的问题就可以了。 为了防止在逃离的过程之中出现连带暴露的情况，核心的组织成员是不可能与你产生任何交集的，你所需要的逃生物质，也只能通过间接的方式，凭你自己的本领去获取。 为了防止逃离中途出现太多的变数，这样的补给地点有好几处，你根据当时的临场状况，灵活的选择获取哪一处的补给。 切记，在逃跑的过程之中，千万不能让警察知道是有外部力量帮你准备补给的。 所有的一切表象，都会刻意伪装成为你提前准备的逃生物资。” 在抛出核心建议之前，犯罪首领还借用组织成员安全的问题，稍微的转移了一下贩子成员1号的注意力，这样才能让提供补给的建议被理所当然的提出来的时候，犯罪成员1号才不会产生太大的怀疑和抵触情绪。 另外，这样的一种切割，还还能进一步的切断犯罪成员与其他组织成员的后续接触，确保在清理掉犯罪成员1号的过程之中，不会引起组织内部其他成员的共情和猜疑。 犯罪首领的谈话技巧，外加上犯罪成员1号此时放松的心境，确实让他并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只是觉得组织安排得确实非常的周到。 甚至犯罪成员1号还觉得，在独自逃亡的过程之中，若是没有组织的帮助，他的生活必将会过得无比的凄惨。 如今一切都有了既定的依托，犯罪成员1号也本能的觉得自己的这一劫总算是过去了。 仿佛看到生存希望的犯罪成员1号，此时已经在默默的畅想自己脱困后的美好生活了。 就算将来在国内待不住了，直接偷渡出去，到国外躲起来，不是一样的吗？ 国外的道德败类也很多，只要随便的争取一下，或许国外的分行就能在他的组织之下建立起来。 可以毫不夸张的去形容，只要能够成功逃离l市，未来的生活可谓是一片锦绣！ “没问题。过去的集中训练我可没有任何偷懒的记录，凭借着我强悍的个人能力，必然能够悄无声息的成功撤离l市。 可以毫不谦虚的说，只要能够让我出城，城外的广阔空间就是我最佳的保护-伞，必将能够隐匿于无形。” 为了能够让犯罪首领给与他更多的支持，犯罪成员1号此时可谓是连连保证。 对于犯罪成员1号的这种积极与畅想，犯罪首领也只是微微一笑，这座l市就是你的坟墓，又怎么可能会让你轻易的离开？ “现在谈及野外的事情还为时过早，更多的去研究一下你所在区域的有效出城路径，尽可能的选择那些不常见的出城路径，谨防出现不可预知的意外。 记住了，你逃生的机会只有一次，若是因为某些幺蛾子而失败了，你在那一刻便和组织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 只要你一口咬死不知道什么失踪案，警方就拿你没有任何的办法，最多就是以销售赃物的罪名给你定罪。” 就像是真的在为犯罪成员1号规划未来的逃跑计划一般，犯罪首领此时的叮嘱可谓是严肃以及，这种严谨的态度，也让犯罪成员1号觉得自己生存的可能性更大了。 大家都在同心共力的做一件事情，又有什么事情能够被称之为突发情况呢？ 组织已经执行过那么多次的审判行动了，没有一次被警方察觉到，这种不断成功的先例，就是犯罪成员1号此时的信心来源。 第72章变数 两者关系的基础本身就是畸形扭曲，表面之上无数的感动和掏心掏肺，或许都是为了让你死得更加的安详。 一入苦海，便不能回头。被苦海浸泡过的东西，不管你给它刷多厚的糖衣，它的内核都会是苦的。 纯粹和美好若是本就不存在，那么再多的纯粹和美好摆在你的面前，它都只是一张迷惑人心的画皮而已。 “好的，老大，我一定会制定出尽可能多的撤离路线，让那帮在四处瞎逛的警察根本就找不到丝毫的机会。” 在生的希望面前，犯罪成员1号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整个人的身上也洋溢着无尽的喜悦之情。 这处刚刚还像是一处牢笼的狭小房间，此时更像是一处通往自由和希望的起点，阳光因此而灿烂，空气因此而清新。 至少，在此时此刻，它确实如此。 犯罪成员1号突然频繁起来的外出模式，放在警方这边其实并没有任何的特异性，人都是要工作的，每天来来往往的也显得非常的正常。 对于第五正这边来说，他已经将所有的目标全都集中在城西区域的前科租客身上，只是碍于这些租客的分散性，他并不能很好的做到一对一的有效跟踪而已。 目前的策略，就是以租住小区为排查顺序，集中优势兵力，一个个的跟踪，看看这些前科人员平时都在哪里工作，是不是整天游手好闲的。 根据第五正的推测，那名犯罪首领有极大的可能性会让自己的核心成员参与到社会各界的分工当中去，一是可以利用到其他城市打工的借口来掩饰掉他们前往其他城市的目的，另外还能在平时的工作过程之中调查一些道德失格人群，又或者是打听一些小道消息。 所以，对于那些游手好闲的前科人员，将之提前分离出来是非常有必要的。 另外，基于犯罪成员1号目前与整个犯罪集团之间的特殊关系，他极有可能已经处于半辞工的状态之中。 也就是说，在那些游手好闲的前科人员之中，若是有谁最近几天才刚刚辞工不干，那就必须要列入到重点观察对象之中。 对于那些依旧在打工的，也不能就此全部否决掉，若是那名犯罪首领行事严密，在处决犯罪成员1号之前，都不对其透露半点讯息，那么犯罪成员1号基于被警方追捕的紧张心理，最多就是工作的时候心不在焉而已。 甚至对于那些因为工作失误而被开除的前科人员，也应该要重点照顾。 这样的事情虽然说起来非常的简单，但从跟踪前科人员到通过暗访打工地点老板的过程却显得非常的繁琐和低效。 特别是被开除的可能性，除非是在被跟踪之后恰巧被开除了，不然根本就不知道被跟踪前科人员之前到底在哪里打零工。 第五正这边的进展虽然缓慢，但好在也算是稳扎稳打，各种被筛选出来的前科人员也渐渐的进入到第五正的视线之中。对于这些重点跟踪的前科人员，他们近期的整体活动情况，第五正都给与了全面的分析。 对于此种行为分析，有些时候是非常简单的。 像这种依靠租房子的前科人员，不管是外市的还是l市本地的，基本上都是穷得叮当响。 在房租和日常吃饭的压力之下，不管你是谁，基本上都会无限循环在搞钱阶段。 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感觉，会迫使这些前科人员经常陷于一种焦虑的状态之中，这也通常会导致他们行事毛躁，做事没有任何的耐心，听闻到什么赚钱多、赚钱快，就会一窝蜂一般的飞快扑过去。 这样也也会让他们的工作履历显得十分的繁杂，或许在一个地方干了没几个月，他们用来吃饭的工作就会被换掉。 生存的压力，内心的焦虑，以及频繁换工作的三心二意，都会让这种前科人员心浮气躁。 至于像犯罪集团那样的悍匪，他们不仅在自身的体格上显得异常精悍，对于所做的事情其实并没有任何的正向期待，不管钱多钱少，只要能够完成犯罪首领下达的任务，那么这份工作就是值当的。 所以，若是犯罪成员1号此时依旧在打工，那么他的这份工作一定会相当的稳定，在工作之中也不会犯什么明显的错误，更没有要跳槽的毛躁举动和抱怨想法。 这样的人，只要通过他们的当前老板打听一下，基本上就能够很好确定出来。 不过，很可惜的是，在有工作群体之中的第一轮排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收获，体格精悍的人倒是有几个，但是当第五正见到其满身横肉，胳膊和大腿确实像是那种一拳一脚就能够打死人的样子，可是再看了一眼他那满是赘肉的肚子，第五正不得不重新对精悍这两个字做了重新定义。 在排除了大量的选项之后，第五正对于后续的排查过程就显得更加的上心了。 不过，失业组的人员样本也确实更多一些，大部分的前科人员虽然每天都会出去碰运气，又或者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做一些日结的零活。 这帮人的状态，就是一种异常忙碌的状态，不仅跟踪的便衣会十分的辛苦，第五正对他们进行价值判定，也会显得十分的模糊。 除了那些会去打零工的，他们的嫌疑会小很多以外，其他的人员，你根本就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四处找工作，还仅仅只是在借由找工作的借口，在四处的判定有没有警察在追踪他。 至于那些没有工作，却整天窝在家中的前科人员，这些人要么是依旧混迹于灰色地带，不需要通过工作就能够获得稳定的经济来源，要么就是待业在家，等待着被犯罪首领给审判的犯罪成员1号。 对于这种概率最大的人群，第五正虽然十分的想要将他们给暂时扣押了，但考虑到每次传唤时长也就24小时，根本就不可能对这帮有前科的老油条产生任何心理上的威慑。 若是因为这种冒失的举动让整个犯罪集团彻底生出了弃车保帅的决心，那么对于当前的这种埋伏局面肯定是没有任何益处的。 就算是想要通过传唤的方式彻底的刺激犯罪成员1号，让整个犯罪集团产生剧烈的动荡，那也需要细致的规划，不能够在这种排查的初期就一头莽进去。 对于这些行踪比较稳定的前科人员，第五正也只能向市局那边申请更多的人手进行盯防，目前主要的心思，还是得花在哪些行踪不定的前科人员身上。 经过初步的筛选，将哪些打过日结零工的人员彻底排除之后，对于剩余的人员，只要他一旦找到工作，那么也就可以将其给彻底的排除掉了。 这样的过程是漫长的，同样也是充满着无限运气成分的，若是运气不好，所有的跟踪人员都只能跟在他们后面不断的打转。 功夫不负苦心人，经过不断的排查，终于有几个人落入到了第五正的视线之中。 这几个人，基本上都是那种虎背熊腰的精悍之人，有的人身上还有纹身，这种人看着就不好惹，同样也是他们不好找到工作的原因之一。 对于这些整天在街上晃悠的街溜子，第五正对其中一人的印象是最为深刻的。 因为其他的人员，从其整体行程上来看，他们的找工作举动虽然眼高手低了一点，但至少有一个确切的目标，每次停留时间最长的地方，后期进行查访，也确实有公司在进行招聘。 但对于这名叫做张云的人员来说，他的行程，更像是在城西区域闲逛一般。 这样的行程轨迹，更像是一名游客，又或者扫街推销的销售，若他是在找工作的话，这种行程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是，你又不能说他不是来旅游的，毕竟对于一些穷游的人来说，来到每个城市体验城市各个犄角旮旯的风土人情，也是他们的惯常套路操作。 不得不说，这个叫张云的前科人员，其可疑程度确实是最大的。 重点对象就要重点观察，对于这些有数的重点怀疑目标，第五正的一贯作风就是亲自前往观察。 在前往具体接触之前，第五正便对这个名叫张云的前科人员进行了全面的调查，从前科记录里面来看，这个张云以前因为小偷小摸的事情进过几次看守所。 对于这种普通的治安事件，在其他前科人员哪里都不叫事，既无严重的入室盗窃履历，更无三年以上的重罪案例，这个张云在这帮前科人员之中可谓是清流一般的存在。 这样的人，在一般的挑选条件之下，很难让人认为他是那种会参与连环杀人组织的变态犯罪。 第五正之所以对其抱有一定的关注，主要是因为在张云的前科履历之中，他还有少管所的关押经历。 不能说所有呆过少管所的少年犯在成年之后都会产生心理问题，但是少年犯之所以会成为少年犯，其自身的心态和所在的环境对其的影响肯定是十分巨大的。 第73章接触 不管是诱发其产生犯罪冲动的环境，还是进过少管所之后，四周的街坊邻居对其的轻蔑和冷落，都会让缺乏心理引导的少年犯产生心理上的变态想法。 虽然我国对于少年犯都有特别的心理关怀和心理引导，但国家体量的管教和心理疏导，在少年犯的日常生活之中所占的比例太小，若是原生家庭和原生家庭所在的环境不能够有所改变，接受了心理引导的少年犯又不能在后续的生活之中学会自立自强，国家层面的劝道和心理引导，根本就不会产生太大的正向作用。 一个因为偷窃问题而被连续处罚，以至于最终被整个小区所孤立的少年犯，其实并不罕见，这样的人在长大之后会产生一些反-社会人格，又或者是被洗脑能力极强的犯罪首领引导出反-社会倾向，都在概率范围之内。 更何况这个名叫张云的人，近期的行为规律显得十分的诡异，将其列为重点关注对象不过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接替过专门盯点的便衣警察，第五正在见到张云的一瞬间，便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与犯罪成员1号近距离接触过的感觉，正在第五正的脑海之中无限放大。 虽然当初犯罪成员1号对于他的身材和长相都进行了一定的伪装，但是那种由内而外所散发出来的气质特性，不管他通过怎样的外部化妆手段，除非是那种顶级的老戏骨，不然是很难改变的。 仅仅只是通过远程观察设备，这种熟悉的感觉是不能够轻易确认的，只有与其进行近距离的正面接触，才能够对其进行彻底确认。 可是这样的接触过程，本身就是极其危险的。 毕竟第五正当初的身材、相貌都已经完全暴露在犯罪成员1号的眼中，只要犯罪成员1号眼睛不瞎，第五正这种随便留个胡子、戴个眼镜的伪装手段是不能够蒙混过关的。 但警方的优势，就在于人多将广，以及在合法范围内不容任何人质疑的执法权，警方并不一定需要完全确认你是犯罪分子，只需要确认你是犯罪嫌疑人，便能够对你进行大量合理合法的正面接触。 像传唤这样的宝贵机会，第五正在关键时刻肯定会用在张云的身上，但在此之前，他还需要对张云进行更进一步的试探。 “曹组，向市局那边请求一位专业便衣警察过来，我需要对高可疑目标进行近距离的试探。 另外，让该名便衣带上专业的袖珍拍摄设备，将近距离试探的过程全都记录下来，我有大用。” 利用随身的手机给曹乐发去了一条消息，让他借用市局的便利身份快点调派过来一名经验丰富的便衣。 “嗨。还需要什么另行申请，我不就是那名经验丰富至极的便衣警察吗？ 咱们都是搞刑侦的，便衣查案的尿性你又不是不懂？这可真是骑驴找驴了。” 这几天被第五正指派着在西城区到处跑，跟踪的目标又显得十分的乏味，早就闲得有些蛋疼的曹乐一听有大活可以干，又怎么可能会让给其他人？ 他这话虽然是在调侃第五正，但最后的那一句话却让第五正感觉曹乐这人不太靠谱，似乎并不适合本次的重大任务。 但仔细想想也是，搞刑侦的哪一个不是兼-职便衣，甚至穿便衣的时间比穿警队常服的时间还要多，这曹乐能当重案组的组长，你说他没有几把刷子，任谁都是不信的。 另外，或许正是因为曹乐这种不靠谱的特性，使得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名普通的路人，在执行便衣任务的时候，也更加容易隐匿身形。 “也好。快点过来，目标叫张云，你待会就装作问路的样子和他搭讪，递个烟，能够搭讪多久就多久。” 经过一阵深思熟路之后，第五正还是同意了曹乐的主动请缨。 “好嘞。马上就来。” 此时也是便装跟踪的曹乐相当亢奋，直接马不停蹄的便赶了过来。经由第五正的指点，曹乐也快速的确定了正在街上闲逛的张云。 “就是那小子吗？看着也没什么呀。要不，咱们现在就将他给抓起来，你看怎么样？” 听闻到曹乐的这种莽撞提议，第五正都有点怀疑自己先前的判断是不是昏了头。 “一切听指挥，让你干嘛就干嘛。我们差这一点时间吗？” 第五正面带不善的回应了一句，还时不时的看一眼在较远的地方自由闲逛的张云，生怕将其给惊动了。 “行。” 曹乐的这番话就是随口一说，根本就没准备当真。 核查了一遍随身携带的小型录像装置能够正常运行，曹乐便绕了一个远路，从另一个街口曲折的绕了过去。 背着一个包的曹乐，此时看起来确实像是一名有点迷路的游客，左顾右盼的样子，还真是像那么回事。 “这位老哥，麻烦问个路，你知道这附近的一家酒店怎么走吗？” 一边凑上前来问路，曹乐还一边殷勤的递烟，完全就是一副求人办事的模样。 正在默默规划路径的张云见到有人来和他搭讪，也是一惊，如今电子地图那么发达竟然还有人问路，怎么可能？ 并没有接烟，只是略显随意的瞟了曹乐一眼，张云便开口质问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当街问路，不会用地图app吗？” 对于这种质问，曹乐早就有了相应的应对方案，便笑着回应道：“这位老哥，你是有所不知，这地图一般只能导航大路，小路根本就定位不准，更别说这种略显偏远的城区边缘地带了。 我跟着导航走，眼看着快要到了，突然发现身旁有一个导航上没有的小巷，觉得只要穿过小巷就到了酒店，可哪知小巷的尽头并不通往酒店。 这突然之间迷路了，不得问一问附近的熟人熟路嘛。” 在解释的时候，曹乐手中的烟一直都没有收回，就这样放在空中，张云也不想过多的拒绝，便将其给接了下来。 在曹乐想要殷勤的给他点烟的时候，张云直接将其给拒绝了，并略显生硬的回应道：“我不是l市的本地人，你向其他人问吧。” 眼见张云在说完之后便要抬腿离开，曹乐也不好执意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目标人物离开。 曹乐的刑侦经验极其的丰富，虽然带着第五正的目的过来与张云进行搭讪，但是在刚刚的搭讪过程之中，他也在有意无意的暗中观察面前的张云。 经过这种近距离的细致观察，他发现这个张云的衣着非常的宽松，其隐隐透露出来的体格却显得十分的健壮。 有这样的健美身材，一般有点性格的人都会穿一些紧身露肉的衣服来装逼炫耀，可这个张云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特别内向的人，不应该会如此的低调才对。 另外，像这种非常宽松的衣着，其存在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便于去隐藏一些大物件，例如说匕首、枪械什么的。 又或者，这种宽松的衣服，其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掩盖他这身健壮的肌肉，又或者是一些体表非常明显的特殊标识，例如说纹身、疤痕之类的。 经过这样的初步判定，曹乐也暗暗调高了张云的可疑等级。 有所收获的曹乐在转过一个拐角之后，便将这样的消息告知了第五正。看着曹乐的这种嘚瑟举动，第五正也没有任何的反馈，只是让原先的那名便衣跟上张云之后，便停下来仔细的查看刚刚的那段近距离偷拍视频。 “怎么样，看出什么端倪了吗？也就一两句话的交锋，根本就试探不出任何的有用信息。 若是没有我之前的那番暗中观察，本次的接触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看着第五正准备将视频给重放一遍，觉得第五正可能毫无所获的曹乐，便再次嘚瑟了一句。 “你的那种观察，确实有一定的道理，这个叫张云的人，其可疑程度确实增加了很多。 你刚刚那么啰嗦的解释，这个叫张云的人都耐心听完了，说明张云在被你给拦下之后，就已经对你产生了很深的戒备。 正是基于这种戒备，以及想要详细了解你阻拦他的原始动因，他才会非常有耐心的听你讲完那么啰嗦的解释。 另外这个张云在离开的时候，还装作站定点烟的样子，微微侧身观察了一下你，在反复的确认完你确实只是普通的游客之后，他才大踏步离开的。 这些各种细微的表现，这种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的举动，都说明在他的背后肯定隐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有，他点的那只烟，极有可能不是你给的那只，因为他在掏火机的时候，动作明显迟滞了一下。这样的迟滞，有可能就是在口袋里摸另一根烟。 若真是如此的话，这不仅说明他心思缜密，还说明他对任何人给的东西都保持一种怀疑的态度，根本就不可能因为你是一个陌生人，他就会吃你的东西。 更不会因为恰好要用到陌生人的东西，他就会毫不设防的使用它。 综上所述，这个张云，确实值得我们仔细的去观察。” 为了防止曹乐在一旁继续聒噪，第五正便随意的讲出了一些张云身上的小细节，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他闭嘴。 第74章权衡 这样的效果确实非常好，曹乐在愣了一下之后，也只能悻悻的扣了扣自己的脑袋，然后老老实实的在一旁看着第五正继续重温视频内容。 我勒个去。多少给他留点面子不是？这也太尴尬了。 多说多错，不说不错，低调的人永远都不会社死，前辈的经验教训确实是金玉良言。 “既然如此，是重点监视，还是直接抓了回去先吓一吓？” 虽然刚刚领悟了少说少错的真理名言，但奈何若是就此寂静无言，场面之中那得多尴尬，至少也应该多说几句，让这场对话成功落地才是。 话刚一出口，曹乐就暗道一声不好，现在这种局面已然是在重点监视，至于莽撞抓人的事情，那更是扯淡。 更加让曹乐感到糟心的是，第五正对他的此番建议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依旧默默的看着面前的视频沉默不语。 这可真是太尴尬了，都已经蠢到被人无视的地步了吗？ 算了。无声的尴尬就无声的尴尬吧，再尴尬也总比莽头继续尴尬强！ 第五正此时确实没有心情搭理一旁的曹乐，他正在一字一句的感受着张云的动作神态，以及那种似有若无的气质表现。 张云语气神态默然，但是那双眼睛却让第五正有些不能忽视，虽然在审视曹乐的时候只显现出了那么短暂一瞬的冷厉与锋锐，但那种打量人的眼神，使得第五正不由得回想起那次在豪能寄售行门洞之中所看到的那双凶戾异常的眼睛。 这种一闪而逝的眼神，虽然在某种程度上证明了张云对曹乐并没有太多的戒备，但是结合之前张云能够听完曹乐长篇解释的那份耐心，这种眼神在第五正看来，就是一种刻意收敛的眼神，用以隐藏其内心的真实感受。 也就是说，张云在见到曹乐之后，内心之中的本能感觉是厌烦和怀疑，但为了不过多的暴露一些什么，又或者仅仅只是为了不节外生枝，他的内心真实感觉只是在透露了一瞬间之后，便被他给快速的隐藏了起来。 这种强大的情绪控制能力，要么说明张云曾经经受过这面的严格训练，要么就可能是他少年犯时期的经历，让他学会了如何察言观色，及时的隐忍自己的真实情绪波动。 到底张云属于哪一种，这还需要后续的进一步调查和试探。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个张云，已经逃脱不了被警方调查的命运。 “这个张云，今后要重点观察，另外，让张云所在城市的同事们将其详细的案底信息给传送过来，我们有必要对其进行深挖。” 继续反复观看了两遍刚刚的视频之后，第五正便吩咐了一句。他此举的意义，除了想要圈定重点怀疑对象以外，更多的则是想要了解张云会来l市的主要动机。 就算张云是少年犯，也可能受到了同一个小区人员的冷眼和排斥，但城市不比乡村，多的是地方就业和生活，只要换一个远一点的小区便可以远离原先的居住环境。 仅仅只是因为少年犯这一条，就从原来的城市跑到其他城市之中打工生活，这种背井离乡的举动，很明显是因果不太相符的。 若是张云就是无缘无故的从自己所在的城市跑到l市租房子，然后整天还在街上闲逛；又或者更加明显一点，这张云突然抛家舍业的跑到l市成了打零工的底层游民，这就更加值得怀疑了。 就算张云与第五正所负责的连环失踪案无关，他这种诡异的举动之下，必然也隐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好勒。这就太简单了。” 听闻到第五正要仔细摸张云的老底，曹乐也感到十分的亢奋，若是真能够成功找到突破口，也就不用整天在城西区域东跑西跑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往往很骨感，在当前这种纷繁复杂的状况之下，就算已经重点怀疑张云，但对于其他方向的调查，依旧不能有所减缓，第五正的脚步依旧不停，不停的徘徊于城西其他几个同等怀疑对象之间。 同样的认真，同样的一丝不苟，同样的细致分析，根本就不会因为张云的怀疑等级极高，他就会对其他的嫌疑人员放松丝毫。 广撒网和重点攻坚，在警方这里从来都不是矛盾的，已经拥有自己人员班底和广泛协助的第五正，更是不可能会犯下投机主义的错误。 第五正撒向l市城西区域的大网正在逐渐收紧的过程之中，张云对于自己单独逃亡的计划也在紧锣密鼓的规划当中。 也许是出于自身的谨慎，以及对于即将到来的自由有些患得患失，他对于今天下午那个向他问路的游客感到十分的怀疑。 一种心悸的感觉正无限迅猛的在他的心房之中疯狂蔓延，让他总感觉像是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了一样。 联想到犯罪首领之前所提及的他已经被警方给团团围住的信息，张云就觉得那个问路的游客更加的可疑了。 在导航app成为常识的今天，一个出来旅游的，怎么可能会在导航之下迷路？ 就算他所说的中途遇见小路想要抄近道，难道就不能够重新定位导航吗？ 就算重新规划路径可能很难，导航app的定位精度在城市边缘也不会太高，他难道就不能先前往一些路标建筑，又或者是重新回到原先的导航路线之上吗？ 在有可选项的情况之下，他为什么会偏偏向他询问路况呢？ 难道，仅仅就是一个图方便的缘由吗？ 就算这一切都被合理化，那名游客的首选问路目标，难道不是一些当地人吗？在人很多的情况下，那人为什么偏偏找他问路呢？ 越想越是心惊的张云，此时已经有些疑神疑鬼的感觉了。是对是错，根本就不是一时的思辨就能够分析清楚的。 越想越是害怕的张云，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这是不是警方对他的初步试探了。 一旦思路走到这个死胡同，张云根本就无法再冷静思考了。 此时在他的脑海之中，不断回荡的全是犯罪首领曾经对他的警告——你知道吗，你的藏身住所已经被警方给盯上了。 这是组织在经过一系列的运作之后所得出的结论，再根据犯罪首领的计划安排，说明在犯罪首领那边认定，他张云仅仅只是被警方给大概的包围了，但是却并没有被详细的了解。 也就是说，警方现在正在他的住所附近广撒网的在搜捕他，并不是犯罪首领曾经所预测的那样，警方正在拿他当做诱饵来诱捕组织之内的其他成员。 也正是因为这种危险但透露着一线生机的绝境，才是犯罪首领最终决定让他一个人逃跑的关键所在。 一旦这种已知的条件产生新的变化，那么他的去留问题很显然也会产生相应的变数。 一想到这个万分严峻的问题，张云不得不强迫自己继续分析当前的状况。 若是今天与他接触的那名游客是警方的人员，那么这种情况至少说明，他张云已经成为警方的重点怀疑对象，甚至确确实实的成为了警方用来诱捕组织其他成员的诱饵。 若是按照警方在网上发布的那种离间视频的尿性继续分析，派出便衣警察中途试探他，很可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仅仅只是另一种从外部施压的诡计。 也就是说，那帮警察现在根本就不清楚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目标人物，他们仅仅只是圈定了一个大概的怀疑范围，想要通过这种外部的施压行为，让被试探的对象做出一些相应的反应。 若是他忍不住与组织成员线下互动了，那么他或许会被抓个正着。 经过这样的重新分析，至少已经可以确认一点，他张云，现在已经是警方的重点调查目标了。 这样的结论，就让张云感到十分的惶急了。因为一旦这就是事实，那么他奋力争取过来的撤离计划就会被完全废止。 若仅仅是因为这种可能性推断，就让他成功离开l市的计划落空，那么这样的代价也太大了一点。 毕竟待在l市的时间越长，他彻底暴露的可能性就会越大，在巨大的压力面前，来自于组织方面的威胁也会更大。 到时候他到底会面对怎样的压力，自身又会陷入到怎样的绝境之中，这都是他不愿意细想的。 现在及时撤离，还有生的希望，若是继续逗留，死亡的可能性将会无限的攀升。 可，万一，他真的被警方给重点监视了呢？ 基于他拥有案底这样的不利因素，张云可以完全肯定，警方或许已经通过图片识别系统，经由前科档案将他的详细个人信息给确定了。 随着警方调查的逐步推进，他极有可能在离开之前被警方给传唤，又或者是在离开的过程之中被警方给中途拦截了。 这样的结果，等同于将他被警方给盯上的信息直接刻到他脸上了。 不管警察能不能在这段时间之内问出一些什么，又或者是取得一些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他张云都别想从l市轻易离开了。 到时候，所有的变量都会重新成为未知，惶惶不可终日的氛围，将会重新笼罩在他的头顶！ 第75章陌路 到底是与不是，张云只能绞尽脑汁的去猜测，自身却并无任何能力去进行验证，唯一能够依靠的组织，此时又像是一只喜怒无常的凶兽匍匐在他的面前，任何新的刺激都会让它激发出吞噬一切的戾气。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难道这世间就没有一条两全其美的道路供他行走了吗？ 在信息相对闭塞的状态之下，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像是一场豪赌，每一步都是以生命作为赌注的豪赌！ 想了想那个落下惩罚的最终源头，张云心中突然生出了些许的期许，是不是，可以将今天被问路的事情传递上去？ 若是经由组织后续的各种运作，最终证明警方依旧只是在城西区域毫无头绪的乱转，那么当前的状况将不会产生任何的改变。 甚至由于积极与组织产生联络，如实的汇报各种关键信息，这种积极向组织表忠心，并通过自己的实际行动弥补之前过错的行为，还可能将来自于组织的后续惩罚给规避掉。 这是一种最为良性的结果，豪赌的目标，是警方并未对他进行重点监控。 赌赢了的结果十分的美好，可万一赌输了呢？ 赌输了，那么他撤离l市的计划便会被无限搁置，在这段时间之内，他可能会被警方给传唤。 面对这种万分复杂的局面，组织会执行弃车保帅的决策，让他独自去面对警方的后续追查和审问吗？ 又或者，为了以防万一，直接采取某些极端的清理策略？ 两种不同的态度，代表着组织对他相信程度的绝对差异。 这样的一种信任，同样也是组织在豪赌，豪赌他张云能够独立扛住来自于警方的不断调查和审问，能够守口如瓶的将所有秘密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在豪赌和杀人灭口这样的选项之中，那个男人到底会选择那个呢？ 以其谨慎的特性，恐怕会…… 一念及此，张云也终于回想起来，自己害怕会遭受组织审判的原始心理动机，到底是来自于那里了。 正是因为那个男人行事谨慎，所以任何不可控的人和事，都将会被无情的抹杀掉，包括他张云。 向上反馈不行，那么不反馈呢？这又是在赌什么呢？ 刚刚思虑了片刻，张云不由得自嘲一笑。不反馈，不一样的是在豪赌警方并未重点关注他吗？ 赌赢了，不仅一样的安全离开，还能少一道程序，节约大量时间，避免进一步暴露的可能性。 其结果优越性，不辩可知。 若是赌输了呢？ 赌输了的代价，也无外乎就是在撤离之前被警方传唤，又或者是在撤离的过程之中被警方给拦截，与之前继续在l市逗留其实并无任何的区别。 另外，这种情况的发生，也只能说明组织的信息收集整理能力存在缺陷，与他张云可没有任何关系。 就算犯罪首领想要追究他张云之前的责任，此时他已经与警方正式接触，组织还期望他能够守口如瓶，那么就不能够对他进行过多的追责和施压。 若是想要平安的度过此劫，那么就必须要用自身的宽容来换取他张云的忠诚，两者互利互惠，能够形成一个微妙的平衡。 张云也相信，因为组织的错误而导致他张云被警方传唤，这种危机属于不可预知危机，若是他对此的处理结果能够让组织满意，那必然会是大功一件。 如此功过相抵，那么之前偷偷贩卖赃物的罪名也就没那么严重了。 也就是说，在注定要被警方传唤的情况下，不上报本次的接触事件，将会形成一种对他张云极端有利的危机局面。 只要他能够在警察面前装傻充愣，守口如瓶，那么这样的局面对他就是绝对有利的！ 在组织的压力面前，也只能选择守口如瓶的张云，似乎从这样的选择之中看到了希望。 不上报当前的接触事件，不仅能够继续顺利的执行组织安排的撤离行动，就算被警方给中途拦截了，也可以通过守口如瓶的方式向组织表忠心邀功。 他张云能够走的路是固定的，但是经由这样的局势背景设定之后，他所走出的每一步都将不再是危机四伏，而将会一路充满希望！ 越想越是亢奋的张云，说什么也不会将今天的事情反馈上去了。默默的等待撤离时机的到来，这才是当前状况下的最好选择。 张云此时精挑细选的结果，完全符合犯罪首领的心理预期，每个人都在走向那个最终的共同归宿，或机关算尽，或苟延残喘，或浑浑噩噩。 …… 不断缩小重点怀疑对象的过程繁琐而枯燥，第五正整天在西城区晃悠，对于这里的街道路口几乎能够倒背如流。 连续观察了几名重点怀疑对象，第五正已经将张云的怀疑等级提升到最高，时不时的，第五正便会跑过来跟踪一阵，想要通过更多行为上的细节去判定他的契合程度。 经过几次连续的观察，第五正发现外出的张云基本上不与任何人说话，在街上闲逛的样子虽然表现得十分的轻松，但通过细致观察其转身时的一些细节，就能够发现很多刻意凝滞的当口。 这种转身上的不自然，要么就是因为他浑身肌肉习惯性紧绷造成的，要么就是因为长久的行为习惯，导致其转身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四处打量一下。 整天无所事事的闲逛，也不去找工作，这要么就是典型的街溜子，吃饱了没事干喜欢在路上遛弯消食；要么就是借着逛街的过程在四处踩点，为预谋中的偷盗行为做铺垫。 考虑到张云惯偷的习性，你判定他的这种行为就是在为即将进行的偷盗行为踩点，似乎也说得过去。 可是一个好吃懒做，以偷盗为生的街溜子，其体格要么就是天然膘肥体壮的那种大块头，要么就是精瘦异常的，绝对不可能呈现出张云这种训练有素一般的精悍感觉。 越是盯着张云看，第五正就越是想要借机将其给传唤到派出所，好好的审问一番，可一想到自己当初的目的就是为了借由犯罪成员1号与组织内部的矛盾而找到突破口，第五正心中的浮躁情绪便被压了下来。 只要张云没有离开他的监控犯罪之内，他也就永远逃脱不了被传唤的命运。 时间惯常流逝，又是一天枯燥的盯点工作开始了，可是到了张云惯常出来遛弯的时间，张云却迟迟都没有出来，就仿佛他在自己的出租屋里面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种因为习以为常而产生的生疏感和猜疑性，使得第五正心中的那根弦猛地绷了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第五正可不相信这仅仅只是张云临时有活动不出门那么简单。 现在正值中午吃饭的时间，习惯在这个时间点出来冒头的张云会顺带着在外面吃个饭。 这是张云固定的吃饭时间点，昨天张云也并未点什么外卖，长久的饮食规律必然会让他准点准时的出门去吃饭。 一个整天无所事事的人突然有一天连饭都不吃了，这就是最大的反常举动。 心中突然生出些许焦虑情绪的第五正，连忙仔细核对了一下昨天晚班人员的观察记录，再次确认没有发现张云有任何反常的地方。 若是张云突然人间蒸发一般的失踪了，那么这也代表着第五正的整个施压计划全盘崩溃了！ 那帮组织严密的犯罪集团，竟然绕过了夜班人员，让张云人间蒸发一般的失踪了！ 这样的结果，甚至想得严重一点，那就是警方在定点跟踪张云的时候，附近的行人之中，可能也有犯罪组织的监视人员。 犯罪组织的成员在发现了警方监控人员之后，便暂时放着张云不动，等待警方的监控规律被彻底摸清楚了，才以雷霆手段将张云给处理掉了。 张云被处理掉了，他们错失了最为宝贵的抓捕时间，整个计划也全盘崩溃掉了！ 越想越是心惊的第五正，现在恨不能直接冲到张云的房间之中，看看张云还在不在。 可就算心中再怎么焦躁，第五正最终还是隐忍了下来。 若是张云在昨晚已经被处理掉了，那么就算现在冲过去也没有任何的用处；若是张云依旧还在，那么现在冲出去就是在暴露自己的行踪。 再等半天，只等半天。 继续往张云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第五正便开始掐表倒数，可就在此时，那个迟迟不见身影的张云终于面无表情的走出了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门洞。 心中长舒一口气的第五暗道一声还好，对于张云的监控模式，他也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的加强一番。 对于这种重中之重的目标，明岗暗哨一定要齐全，对于那些可能绕过的监控死角，也一定要加强防御。 正在急速思考应该如何重置这附近的监控力量，无意瞟了一眼张云的第五正，心中再次漏跳一拍。 这个张云今天竟然拖着一个旅行箱出来了！ 第76章追亡 这是张云的正常搬迁，还是因为他察觉到了某些问题，想要悄悄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又或者，这就是整个犯罪组织对于张云的一种安排，让已经暴露的他，一个人独自逃离l市。 更有甚者，这就是整个犯罪组织对于张云的一种审判方式，让其自生自灭，至于能不能逃出生天，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面对这样的一种变数，第五正也是微感诧异，因为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小瞧那名犯罪首领了。 在第五正的潜意识之中，他一直都认为对于像张云这样的不稳定因素，那名谨慎且不喜欢留下任何痕迹的犯罪首领，会亲自带队过来将其给抹杀掉。 趁着整个犯罪组织内乱的当口，第五正所有布置于暗处的警力便可以一拥而上，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世间的路并非只有一条，严谨和疯狂，在某种场景之中可以异常融洽的共存。 仔细想想，这确实是一个既严谨又疯狂的撤离计划。 让张云一人独自逃跑，若是他还没有被警方给盯梢，那么他就可以顺利跑出来。就算警方可能是在放长线钓大鱼，那么张云这枚离开l市的弃子，也可以将警方的大部分力量吸引到其他的城市之中。 这种不与张云做任何线下交互的行为，就是在局势不明的状态下，最为严谨的一种处理方式。 可这种零接触的撤离方案，同样也存在着巨大的风险，那就是独自逃跑的张云一旦被警方给抓捕，谁也保证不了他是否会被警方给攻破，成为让整个犯罪集团彻底覆灭的强大污点证人。 出这一招险棋，留下张云这个巨大的人证隐患，真的是最佳的行动方案吗？ 一味坚信张云对于组织的忠诚程度，这种盲目的豪赌行为，真的符合那名犯罪首领的谨慎且严谨的作风吗？ 另外，张云本就是那种会暗中违背犯罪首领意志的人，这种已经表现出不稳定因素的前科分子，那名谨慎的犯罪首领，真的愿意在他的身上压下这种关乎整个组织生死存亡的巨额赌注吗？ 虽然在这招险棋之中，第五正看出了那名犯罪首领一贯的严谨，但这种突然而至的疯狂举动，确实让当前的逻辑推理存在严重的漏洞和矛盾之处。 这种万分纠结的场景，也让第五正不由得怀疑，这个张云，他到底是不是犯罪成员1号？ 难道，那名谨慎的犯罪首领，其豪赌的意义，就是想要利用这种严重逻辑不符的事实来反其道而行之吗？ 只要尽可能的降低张云的可疑程度，那么张云就会自动从警方的怀疑名单之中被剔除掉。 甚至根本就不需要张云表现出超强的控场能力，只需要他在后续的生活之中表现得尽量正常一些，他的可疑等级都会哗哗的往下掉。 在逻辑上说得通之后，在那名犯罪首领强大的洗脑能力之下，张云必然也会选择这种铤而走险的隐遁计谋。 这是一场有关于赎罪和保命的豪赌演出吗？ 以反其道而行之的思考层面，再次将其给逻辑自洽的第五正，也有点分不清这个拖着普通行李箱的张云，到底有没有怀疑的价值了。 要么，后续的跟踪和调查简简单单；要么，这就是一条困难重重的艰难之旅。 看着逐渐远去的张云，脑海之中急速运转的第五正挥了挥手，让一名每天都会轮换的便衣警察跟了上去。 继续在原地愣了那么一会之后，第五正也是苦笑一声。 都说当局者迷，或许他此刻正处于一个非常关键的时间节点，被各种思辨给搅乱心神的他，正在错失最为关键的抓捕时机。 如今对于各个关键人物的单点盯防体系已经构建完毕，每个人都在各司其职，只要能够做好盯防工作，那么就算那个诡诈异常的犯罪首领再怎么巧思倍出，也休想从他所布下的监控体系里面轻易离开。 心中再无疑虑的第五正，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张云，随即换了一条跟踪路线，悄悄的跟了过去。 张云的离开路线非常的奇怪，所走的路线全都显得非常的偏僻，附近的公交站点他一次都没有将其给规划入自己的行程之中。 这样的路径规划，根本就没有借由公共交通系统离开的意思。可张云若是不想离开l市，他拖着一个行李箱，其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感觉越来越看不懂张云行动意义的第五正，连忙拿出手机打开地图软件，在大概的整理了一下张云的行进路径之后，其想要出城的意愿便已经显露无疑。 想要离开l市，却并不通过公共交通系统离开，难道张云此行的目的，是想要将自己的出租屋更换到更为廉价的城乡结合部吗？ 一念及此，第五正连忙向曾雅言发了一条信息，让她帮忙联系一下张云的房东，问问张云是不是房屋已经到期了。 如今积极性非常之高的曾雅言信息的反馈速度也很快，一分多钟后，她便发来了张云不告而别的信息提示。 在房租租赁期之内不告而别，这样的操作，任谁都能够明白张云此番离开带着不可告人的意味。 带着简单行李匆匆逃命，不走大路偏走小路，甚至连公共交通工具都不敢乘坐，难道是害怕自己的逃离举动被警方给中途拦截吗？ 又或者说，张云在离开l市市区之后，犯罪集团会在郊区准备交通车辆，让张云自驾离开吗？ 这种自驾逃离的举动，只要不走高速网络，那么瞬间便可做到踪迹全无。 只要在普通公路体系之中弯弯绕绕一阵，张云的行踪便可以被彻底的隐藏起来。 如此一来，什么被警方监控不监控，只要他能够逃出l市，那么立马就是鱼归大海的局面。 到时候，张云甚至能够成为这个犯罪组织的幕后成员，依旧为组织效力，也不用担心泄密的问题。 难道，犯罪首领对于张云并没有进行任何的处罚，甚至还想要尽量的帮其逃脱法律的惩罚吗？ 一念及此，第五正对于犯罪组织的认定又产生了一定的动摇。 不过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吗？又或者，其内在的凝聚力已经强悍到不愿放弃任何一名组织成员的程度了吗？ 感觉要再次陷入到迷茫当中的第五正，也只能当断则断，以快刀斩乱麻之势，选择立即逮捕张云。 “曹组、李队，你们将手中的事情先放一放，立马向我这边靠过来。对于张云的收网工作，今天就要见分晓了。” 第五正在工作群之中快速的发出这条信息之后，还顺手将自己的定位发了出去。 本来正在各自目标附近无聊蹲点的两人，一听第五正的这条命令，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 终于要收网了吗？也不知道是条大鱼还是小鱼。 跟在张云后面的第五正，在收了手机之后，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心悸的感觉。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使得第五正也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 难道是因为这种开盲盒的感觉并不那么靠谱，所以才会显得有些心悸吗？ 又或者，抓住张云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想要从其口中获知犯罪组织的各种信息，依旧像是一场巨大的限时攻坚。 正是由于这种巨大的压力即将到来，这是他身体的一种本能反应吗？ 稍微的思虑了一阵，第五正便将这种感觉给强行压制下去了。 不管未来的结果如何，现如今箭在弦上，张云必须要为他今天的不告而别的举动给出一个完美的解释！ 默默的跟在张云的身后，时不时的还要预防他警惕异常的四处观察，特别是在某些拐角或人流量密集的区域，张云都会下意识的四处张望一下。 这种明显有鬼的微小动作，都在时刻的提醒着第五正，张云此番的离开，不仅其结果非常的可疑，甚至连其离开的过程都值得去仔细思考。 若是张云一心想要离开l市，前往郊区获得离开l市的无监管交通工具的话，他完全可以走一些非常僻静的小道，但是张云的路径规划，却是僻静和喧闹的混合体。 前往人群聚集的区域，有可能是想要借助人群的掩护，更好的甩掉身后可能的跟踪人群。 但这样的可能性，又显得太过于单一了。若是想要借助人群的掩护更为安全的离开，专门挑人多的地方走，又或者是乘坐公交车满城市换站，都是非常不错的选项。 这种僻静地界外加繁华地界的组合路径，让张云前往人多之处的目的，明显透露出一些不合理。 想了想张云所携带的那个滚轮式的旅行箱，第五正的心头又是一惊。 这个东西的一般用途，就是用来装一些私人物品的，但这也是惯性思维状态下的一种必然假设。 谁也没有规定，张云拖着的这个旅行箱就一定必须得携带物品！ 一个能够不退租金就直接匆忙离开的人，他身上的一些必需品，真的是必需品吗？ 第77章逐北 换句话说，就算确实需要携带一些必需品，这些必需品真的需要一只滚轮式旅行箱去盛装吗？ 像背包这种携带更方便，更为贴身的容器，难道不比一只需要拖行的旅行箱更为的便捷吗？ 在旅行箱的必要性不是太充分的情况下，其存在的意义，则会更加倾向于去装载其他额外的东西。 这些额外的东西，对于张云来说是必须的，但又是他的出租屋之中所不具备的，其所获取的途径，就是在离开l市的过程之中。 也就是说，张云刻意的前往一些人群密集的地方，其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取那里留存的某样东西。 这样的东西，对于张云后续的逃亡过程将会非常的重要，这也是他不惜携带旅行箱这种累赘物品的关键所在。 这些对张云非常重要的外来物品，到底是什么呢？ 是犯罪组织给他提供的某些逃亡必需品吗？ 又或者，是张云自己早就预存在某处固定地点的逃亡必需品？ 难道，未谋胜先谋败的思想理念，是犯罪组织之中所有人的一个共识吗？ 在整个犯罪集团开始行动之前，被单独安置的组织成员，都会提前给自己准备一份逃生物资，以便在突发情况时能够应对自如。 让被警察盯上的组织人员失踪，这才是犯罪组织用以稳定军心士气的关键手段吗？ 犯罪组织成员并不需要太多道德上的硬性约束，他们组织之内的道德纪律性也并不需要太过于严密，组织之中用来填补双标漏洞的方式，就是以放逐的形式，让犯错的组织成员从此人间蒸发式的消失掉。 这样的一种消失，并不等同于死亡，而是从此换一个身份隐姓埋名的生活，甚至还可能成为犯罪组织的幕后成员。 这样的漏洞弥补方式，确实有其方便之处，对于组织内部的和谐建设也十分的有效。 可第五正还是有一点想不通，这些犯错的组织成员，其本身就具备各种各样的毛病，你怎么能够保证他们能够安心从此隐姓埋名的生活下去？ 这些已经有过忤逆前科的组织成员，就算以幕后成员的身份重生了，犯罪组织的首领又如何保证他们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不会再次让组织陷入到无穷的麻烦之中？ 维持一个组织稳定性的方式，要么是精神洗脑，要么就是恩威并施，这些已经犯过严重错误的组织成员，在精神洗脑上已经完全不靠谱，若是再没有一定的威压予以弹压，那么包容其犯错的行为，立马就会异化为无力的纵容。 一群本就以杀人为最终目标的犯罪成员，在这种内部的无限纵容之下，组织的稳定性便会荡然无存，组织内部的纪律性也会日渐崩坏。 如此明显的组织模式漏洞，就算换成是一个三流的黑恶势力首领，也能够立马意识到其中的严重性，那就更被说被第五正标定为严重威胁的犯罪首领了。 又或者，不杀张云，是因为张云具备某些特殊的不可替代性。杀了张云，就会让组织内部产生更大的混乱。 甚至再想得特殊一点，对于张云暴露组织的行为，那名犯罪首领已经想到了小惩大诫的手段，能够保证张云在成为幕后成员之后，组织之内不会继续出现太多的动荡和不稳定性。 对于张云的离开想得确实太多的第五正，一轮快速的思维辩证，已经让第五正有些昏昏沉沉了。 看来，想要知道其中的秘密，也只能在抓捕张云之后，通过旅行箱之内的物品和张云的口供进行综合判定了。 继续看了一眼在前方越走越急的张云，知道他可能已经快要抵达补给预藏地点的第五正，不得不暂时收敛自己的心神，努力的将注意力集中于眼前的抓捕行动之上。 “你们都到哪里了？” 在群组之中喊了一句，并再次将自己的定位给发送出去，第五正便看着张云进入了一处人员密集的菜市场之中。 “到了。” “到了。我已经能够看到你了。” 曹乐和李文兴都是兴致勃勃的，在收到第五正的定位之后，便已经匆忙赶了过来，经过这段时间的追赶，他们已经快要和第五正汇合了。 第五正转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李文兴，便向其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配合自己包围目标人物张云。 此时人多，为防止张云暴起伤人，又或者是挟持人质，第五正准备等他再次踏上人烟稀少的小路的时候，在那里对其进行正式的抓捕。 第五正和李文兴都装作普通市民的样子混入了人流之中，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拍的曹乐，也只能跟在李文兴的身后也摸了进去。 三个人呈现一字长蛇阵跟在了后面，也随时准备兵分几路，将在前面领路的张云给扑倒在地。 张云这一路上虽然十分严谨的在不断打量身后是否有人在进行跟踪，但奈何逃生意愿太过于强烈的他，根本就无心仔细去辨别，特别是越来越靠近预定的补给接收地点。 经过一路的艰难跋涉，见到这处不是太起眼的外城区菜市场，张云整个人都暗自亢奋起来。 这个菜市场以前就是l市附近村庄的原生菜市场，随着城市化的进程，如今在它也焕发第二春，成为专供外城区新建楼盘居民买菜、吃饭的地方。 虽然带着些许老旧的底色，各种有待拆迁的旧房屋也是比比皆是，但在张云看起来却显得万分的亲切，仿佛是他此行的福地一般。 正是因为这里人员混杂，很多区域的管理都不是非常的规范，有些空置的房屋更是便于提前隐藏物品，组织才会决定将最为重要的一份补给品存放于此处。 一路上并没有遭受任何警方追捕的张云，最终的目的地自然会选择这里——老区菜市场。 来到第三间待拆迁的低矮平房附近，仔细的核对了一遍附着于红色“拆”字标签上的记号，张云的心跳莫名的加快了几分。 补给投放地点准确，只需要在确认完四周没人之后，再从相邻的第二间平房进入，通过两间房屋一条原本的内部暗道，便可以抵达隐藏补给的地点。 装作系鞋带的样子，张云，慢慢的蹲下身来，往巷子的两头看了一眼。还好，这一处拆迁区域属于危房，且对于核心商业区域来说属于绕远路，所以不会常有人过来。 就算偶有人目击又能怎样，他不过就是进出了一趟老旧危房之中，又有那个路人会真的在乎他的这一举动呢？ 只要不被警方给发现，只要这名路人不会被警方传唤，那么就算在进入危房的一瞬间被路过的行人给看到了，也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仅仅是蹲伏的一瞬间，张云就将小巷两头的情况都给观察了一遍，快速的起身，提着旅行箱从容走到第二处危房面前，掏出一根铁丝将一把看似锈迹斑斑的锁头给捅开，最后再次确认了一下附近没人，张云便在房门沉重的吱呀声中，一个侧步便彻底消失在小巷之中。 非高峰时段的菜市场依旧人声鼎沸，但是那扇木门的吱呀声还是清晰的传入到第五正的耳中，装作路过小巷路口的样子，第五正慢慢悠悠的从小巷的路口经过了。 发现眼角余光之中并未出现张云的身影，第五正便是一愣，难道张云要借助这片不大的拆迁区绕道离开吗？ 此地似乎已经接近l市城区的边缘，各种暗巷、小道错综复杂，若是张云稍微的规划一下，似乎真的能够通过拆迁房的掩护，最终将身后的尾巴给甩掉。 心中莫名焦虑起来的第五正，此时非常想要顺着张云可能离开的方向追上去。 可刚刚往小巷里面迈出一步，第五正的脚步硬生生的又停了下来。 若是张云潜入这片待拆迁区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取他的补给呢？若是不顾一切的直接跟上去，无异于打草惊蛇。 张云若是因为受惊而丢弃了补给，那么这处被藏于拆迁房之中的补给，在证据链上就已经与张云没有任何的关系。 抓贼抓赃，若是不能够人赃并获，那么抓捕张云的意义就会小很多了。 心中迟疑不定的第五正，只能立马求助于群里面的片区民警。 “有没有人熟悉老区菜市场这片的拆迁房区？在这片地界之中到底拥有几条出入口？” 第五正此时的抓捕行为已经在群里面引起了相当程度的关注，当他的求援信息被发布之后，立马便被转载到其他的群里面。 一时之间，凡是了解老区菜市场的片区民警都给与了各自的回复。当第五正得知这片拆迁区已经被围墙给围住，只在大路附近有两个被附近居民拆出来的出入口的时候，整个人的神经都松弛了下来。 还好，张云并不是想要借助拆迁房区复杂的地形逃跑。如此最好，只需要静静的等待张云再次出现，并且对其人赃并获就可以了。 第78章幻灭 若是能够在其获取的补给品里面发现一些犯罪集团的蛛丝马迹，那就是最好的收获了。 进入到拆迁房之中的张云，顺着微弱斑驳的光线往里面摸了进去，不多时，那条堆有许多破烂杂物的便道已经走到尽头，拐过弯道，一口破旧的木箱子便映入张云的眼帘。 看着这间狭小房间里面唯一能装东西的木箱，张云的心情更是激动，这么大的一口子箱子，想来供应野外生存的物品应该会非常多，完全不用担心在野外的时候忍饥挨饿了。 三步并作两步，张云隔着衣服将木箱给掀开，随着一阵灰尘被扬起，眯着眼睛的他也看清了箱子之内的一个黑色包裹。 慌忙将包裹给打开，张云这才发现这个包裹其实是一个睡袋，睡袋之内满满当当的都是瓶装水、大大小小的压缩饼干、袋装应急食品、野外求生套件等装备。 对入手的分量感到非常满意的张云，连忙打开一旁的旅行箱，将睡袋包裹给放了进去，圆柱形的睡袋包裹刚好符合旅行箱的尺寸，看来兄弟们对于补给物质的安排还是非常上心的。 顺着被木板封上的窗户缝隙往外面看了几眼，小巷之中的环境依旧非常安全，张云便提着沉重的旅行箱准备离开此地。 距离出城也仅剩下最后一步了，那种唾手可得的自由和希望，使得张云完全忽略掉了上次被警方搭讪的事实。 匆匆的离开拆迁房，顺手又将那把锈蚀的锁头给合上，这样整个拆迁房就像是从来都没有人来过一般。 想想也是，若是不带任何目的性，又有谁能够知道，在这处破旧的拆迁平房之内，曾经来过两拨人。 贪婪的吮吸了一下屋外新鲜的空气，张云再次向四周看了看，发现依旧安全之后，便拖着旅行箱步履随意的往小巷的另一端走去。 只要离开这处菜市场，再多走两个街区，他就能够成功的进入到l市的郊区之中。 野外的道路四通八达，只要顺着小路钻入附近的一片林子里面，然后在林子里面半躲半赶路的晃荡几天，最终再轻装简行的快速抵达组织安排的指定地点，那么他便可以乘坐着组织准备的车辆彻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了。 还仅仅只有两个街区的最后突围范围了，等到达了l市郊区，一望无际的郊区田地将容不下任何试图跟踪他的警察，到时候本次的逃离行动是成是败，一眼便知。 已经成功抵达此处的张云也坚信，最后的田野之行，也只会是走走过场而已。 现在他距离获得自由，还仅剩下两个街区的距离！ 就在张云畅想不已的时候，悄悄混在人群之中的三人，已经默默的围了上去，只等张云离开这处菜市场之后，便一拥而上的将其给抓捕起来。 吸取了上次抓捕张云的教训，第五正决定让专业能力更强的曹乐作为前锋，他和李文兴充当辅助在一旁协助抓捕。 事情计划的十分的完备，可是刚刚在张云身后走出几步，起先还是脚步匆忙的张云突然停下了脚步，第五正定睛瞧去，却发现他拿出了一步十分老旧的手机。 至少在外观上，那部手机显得十分的老旧而传统。 在张云拿出手机的下一个瞬间，第五正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的气质似乎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原先那种自信中带着些许轻快和焦急的感觉特性，瞬间变成了一种阴冷、凝滞的感觉。 此时此刻的张云背影，看起来更像是一尊雕塑，又像是一头随时可能会爆发的沉默凶兽。 张云在此刻所展现出来的沉默，让人不禁产生强烈的疑问，他此时到底在手机之中收到了什么信息？ 张云此时所收到的信息，自然是万分的精彩绝伦，能够让张云从云端跌入谷底的那种。 “在你的身后跟着警察，你已经完全暴露了。 还有5秒钟，你将为组织的伟大事业奉献出所有。 凡奉献者，都将会得到神的眷顾。凡背离者，都将会承受神的株连。” 短短的三句话，瞬间让张云心中所有的幻想全都破碎，当初那种被警方盯上的危机感再次萦绕在他的心头。 这种惶恐感仅仅只是持续了一瞬间，张云的一颗心便彻底的陷入到了绝望之中。 他即将为组织奉献出所有，而他此时所能奉献的，也就只剩他这具肉身所承载的生命了。 他的生命即将被剥离，在五秒钟之内，将会以怎样的一种形式呢？ 仿佛梦游一般的思虑到此处，其手机屏幕之上所有的信息已经被迅速清空，一个硕大的倒计时图标便出现在他的手机屏幕之上。 随着数字的逐渐变小，手机的温度也越来越高，那种灼热的温度，仿佛可以熔化一切。 这样的现象只说明了一件事情，这部手机的内存已经被格式化，手机之中仅剩的一点程序，此时正忠诚的执行着他们的自毁操作。 默默感受着手中灼热的疼痛，那种可以将人体肌肤完全融化的高温，此时的张云却恍若无感一般。紧紧拽着手机的右手，此时正传出一阵焦糊味，一道道暗黑的血迹也正从他的手掌边缘渗出。 这种自虐一般的场景，并不是因为张云内心受到了多么巨大的打击，仅仅只是因为绝望。 当张云听闻到旅行箱之中嘀嘀的电子器件的启动声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原来在这包分量颇重的补给品之中，还夹带有炸药！ 还有几秒钟，他的生命就要正式走向终点了，这最后的几秒钟，他没有任何的逃生欲望。 其一是因为光凭这几秒根本就逃不出爆炸的范围，另外，张云也可以肯定，若是他敢于逃跑，旅行箱之中的炸药只会爆炸得更快。 另外，最后那条简讯之中的暗示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凡背离者，都将会受到神的株连。 什么是株连，张云一清二楚。 这次爆炸是整个组织都认可的决定，他，逃无可逃！ 人生最后的时光，张云的脑海之中走马灯一般的开始涌现出无限的记忆片段，有小时候被街坊邻居歧视辱骂的片段，有青年期肆无忌惮规避法律惩罚的意气风华，有鬼迷心窍一般加入到这个组织之中的亢奋和刺激。 当初，也不知道是怎么鬼迷了心窍，轻信了那个男人所承诺的伟大世界，什么贪嗔痴可束，什么断舍离本存，这个世界需要背负者坚定的站出来。 都是鬼话，和那些寻找情绪垃圾桶的街坊邻居并没有任何的两样。能利用的时候好话说尽，不能利用的时候立时翻脸无情。 一念及此，张云心中的无限绝望突然全部转换为无限的愤恨！ 他恨这个世界！他恨这个让他不能自处的世界！他恨这个世界的龌龊，也恨这个世界从无宽容！ “这操蛋的世界！我cnm！” 手中已经血流如注的张云，最后的怒吼直冲云霄，裹挟着从一旁传来的其他怒吼之声，一些他此时根本就听不到的怒吼之声。 第五正看着突然变得诡异起来的张云，他在惊异了一瞬间之后，便立即否定了跟踪被张云给察觉到的可能性。 他或许能够被张云背后的人给发现，但绝对不可能被张云给发现！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第五正暗道一声不好，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在那些破旧的拆迁房附近，可能还隐藏着一些远程监控设备。 张云被他们跟踪的事实，已经被远程监控的犯罪组织给知晓了，并且将这样的信息发给了张云。 若真是如此的话，张云在接收到这样的信息之时，应该是当场狂奔才是，为什么他会愣在原地不动。 难道，是因为他所携带的那一只旅行箱里面所盛装的东西吗？ 可若是犯罪集团提前在拆迁房附近安装了远程监控设备来预警，那么在出租屋内准备的应急物资，肯定不会存在任何的特异性，就算被张云给留在了原地，警方估计也查不出任何线索来。 既然如此，又是什么让这张云愣在原地不动呢？ 是张云已经被犯罪组织给放弃了吗？ 既然已经放弃了，那么身为独狼的张云也应该会疯狂的逃离这里才对。 更何况，犯罪集团此时放弃张云，这不是在给警方提供一个现成的突破渠道吗？ 若是犯罪集团做事周全的话…… 这样的情况，已经没有任何的悬念了，犯罪集团已经放弃了张云，张云也会在这一刻生死魂灭！ 若是想要满足这样的条件，那个旅行箱之中就只可能会存在一样危险品——炸药！ 足以让张云尸骨无存的当量！ 心中已经骇然无比的第五正，也不管这样的猜测到底有没有根据了，直接大声的喊出了自己心中的所想。 “有炸弹，快卧倒！” 第五正此言一出，整个市场似乎都为之一静，但大家都生活在和平年代，谁又能够明白“有炸弹”这三个字的威力？ 所有人或惊疑、或烦躁、或疑惑，看向第五正的眼神，有嫌弃的，也有看笑话的，看傻子出丑的，就是没有人听从第五正的指示卧倒在地。 第79章爆炸 唯一能够理解话中含义的两人，曹乐转过头来看了第五正一眼，眼中更多的是惊疑不定的神情，李文兴更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进退。 若是张云真的有炸弹，他们是当机立断的将其给击毙，还是应该采取其他什么更加稳妥的办法。 第五正吼出这样的话语之后，根本就没有顾及四周任何的反应，他盯得最紧的就是张云，想看看他的反应到底是什么。 张云依旧愣在原地不动，身上那种颓然的死气也越显浓郁，第五正心中的惊骇之情也立时变为惊怖之感。 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的疑问了，在那个旅行箱之中不仅有炸弹，其爆炸的时间可能也很快！ 是自杀式的爆炸吗？还是被发现之后的最后疯狂？ “快！鸣枪示警！快！” 来不及多想，第五正对着转头看向他的曹乐，奋力的吼出了这么一句。 已经疑惑过一次的曹乐，见到如此惶急且坚定的第五正，便从衣服里掏出配枪，“嘭。嘭。”对着空中开了两枪，随后便本能的躲在了一处立柱后面。 拥有掩体的保护，曹乐手中的枪更稳，直直的瞄向张云的后心窝，准备等待第五正的下一步击毙指令。 随着曹乐的枪响，四周看热闹的人群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纷纷惊恐的四散奔逃，一些隔得近的小商小贩，更是连滚带牌的匍匐在了附近的地面之上。 随着枪声的响起，张云最后的那声怒吼也传了出来，李文兴看了一眼被张云奋力举起的血手，整个人也是一愣。 有炸弹！手机！起爆器！马上就要爆炸了！ 这一系列的念头一闪即逝，李文兴的下一个念头，就是准备将身旁的第五正给扑倒在地！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去做，也许仅仅只是觉得第五正太重要了吧。 又或者，这些日子与第五正的相处，让他深深的佩服上了这个行事沉稳的年轻天才。 又或者，在他的潜意识之中，觉得第五正能够从一团迷雾一般的线索之中，将一个能够在公开场所引爆炸弹的犯罪组织给找出来，确实是能力非凡。 若是这个案子想要继续推进下去，也只有第五正能够继续胜任。 又或者，李文兴仅仅只是单纯的认可第五正，觉得在这个关键的当口，他有必要去拯救这个在危急关头只知道尽量疏散四周群众的好同事。 不管李文兴心中想的是什么，反正在炸弹响起的那一瞬间，他将自己的后背挡在了第五正的面前。 不容任何质疑和阻挡，一道裹挟着无数碎块的汹涌气浪席卷而过，只留下无尽的惨嚎与血泪。 气浪的杀伤力很强，但更为致命的还是其中所裹挟的各种碎片，以张云所在位置为圆心，四周的市民距离近的被直接震晕，距离远的虽然依旧能够保持神志，但身上或多或少的爆炸碎片，还是让他们瘫软在地，剧烈的疼痛外加上脑部的重创，让他们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 至于那些真正哀嚎哭泣的，往往都是一些相对幸运的轻伤人员，这些人只是被飞来的物品给砸中了，又或者是身上插着一两件不足以致残的小碎片。 被李文兴压在身下的第五正，在经历了最初的耳鸣和头昏脑涨之后，他此时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去顾及现场的伤员情况，而是想要带人去重新检查一遍那片待拆迁的危房。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张云的撤退路线是早就已经规划好的，他刚刚从拆迁房里面取出的炸药，肯定是和补给品放在一起的。 若是那名心狠手辣的犯罪首领想要第一时间杀死张云，只需要在补给品的下方埋设大当量的炸弹，借由简易的压力传感装置便可以让张云在拿起补给的一瞬间引爆炸药，让他和四周的危房一起化为一堆瓦砾。 这种形式的毁灭手段，对于张云的毁伤效果会更好，外加上大量房屋碎屑的掩埋，后期就算是想要将张云的遗体给清理出来都难。 在拥有这种最优选项的情况下，犯罪首领竟然冒着补给品内炸药被张云给发现的风险，让其先将炸药给带出拆迁房，之后才利用手机给引爆，这种明显画蛇添足的行为，根本就说不通。 就算犯罪首领想要让张云的死形成一种震慑效果，以便警告组织之内的其他成员，让他们明白触犯组织规则的可怕后果。 但是这种可能性也是不成立的。 其一，犯罪首领对于组织成员的统治，是基于洗脑层面的，肯定不是基于恐惧这一层面的，所以用这种公开爆炸处刑的方式震慑组织成员，只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其二，这种在公共场合之下的爆炸恐怖袭击行为，也不符合犯罪组织隐蔽性的特性。用一次残酷的恐怖袭击行为将整个组织火速送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之上，这本身就是不明智的。 这件事情在逻辑上与犯罪集团的特性存在诸多矛盾点，但是这样的事情却真真切切的发生了，那么必然存在一个重大的因由，使得这种不可能变为可能。 这样的原因，第五正觉得有可能是犯罪组织的首领通过沿途布置的监控装备发现了跟踪在张云身后的他们，所以才决定通过爆炸的形式，将张云这个可能的隐患给彻底消灭掉。 也就是说，犯罪首领之所以让张云独自离开，就是为了通过这种行为试探张云到底被警方给攻破到哪一层了。 当犯罪首领发现张云确实已经被警方跟踪，且极有可能成为警方的诱饵之后，那么对于张云的灭口举动就已经成为了必然。 既然犯罪集团的首领是通过实时监控设备确认了张云被警方跟踪的事实，那么通过这样的实时监控设备反查整个犯罪集团，将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这样的推理结论，使得第五正根本就顾及不了任何爆炸所引起的伤势，一心只想着如何抓住犯罪集团的马脚。 至于这个可能安装有实时监控设备的地方，第五正觉得很有可能位于那处拆迁房区域。 也就是说，犯罪集团在拆迁区域放置补给的时候，就顺便将监控设备一并安装在了附近。 第五正的脑海之中虽然运转迅速，但由于被爆炸冲击波近距离攻击，他此时的行动明显非常的迟缓，双手在地上用力了几下，依旧不能让自己翻转过来。 当意识逐渐的回归第五正的身体，他这才意识到，在自己的身上正压着一个东西，用手摸了一下，发现是个人。 第五正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扭头确认了一下，发现似乎是李文兴。 是李文兴在关键时刻帮我抵挡了冲击波和飞来的爆炸碎片！ 第五正刚刚还显得有些浑浑噩噩的脑袋，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立马清醒了不少。 以自身的伤势作为基准，那么帮自己挡住大部分冲击波和碎片的李文兴，他身上的伤势又该有多么的严重呢？ 此时压在他身上的李文兴，到底是被冲击波给震晕了，还是…… 不敢再继续想下去的第五正，凭借着体内激素的刺激，奋力且慌忙的准备将李文兴从身上扶下来躺好。 可手刚刚摸到李文兴的后背，一股粘稠滑腻的感觉立马让第五正心头一惊！ 李文兴背部被碎片击中了！他流了很多血！ 在连续的刺激之下，第五正身上的力气似乎又大了许多，来不及扶下李文兴，第五正连忙用手摸了一下李文兴的颈部动脉。 还好！心跳虽然微弱，但依旧活着！ 心中大为振奋的第五正，也不敢继续移动了，只敢继续仰躺着，让李文兴躺在自己的身上。 “曹乐！曹乐！你怎么样了？” 依稀记得曹乐在鸣枪示警之后，已经本能性的躲在一处立柱的后面，准备对张云进行致命打击。 有这样的掩体，应该不会受伤太重吧。 “在呢。在呢。这狗日的张云！再想死也不能死这啊！” 听得出来，此时的曹乐虽然略显虚弱，但是他的语气确实充满了愤怒。 在公共场合引爆炸药，这已经和恐怖袭击的性质相同了！直到这个时候，曹乐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加入的专案组，到底在追查着一帮什么凶人！ 根据此时的现状，这起连环失踪案的背后，是连环杀人藏尸案，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喂。120吗？老区菜市场这边发生了爆炸事件，快点派人过来。” 曹乐在应承第五正的过程之中，已经拨通了120急救电话，如今救人要紧，其他的，也只能先放一放。 在打完120急救之后，曹乐又在群组里面吼了一句，便向第五正那边靠了过去。 群众需要救援，这是专业的医疗人员到来之后才能逐步开展的事情，曹乐也帮不上什么忙，又快速扫了一眼地上的伤员，发现并没有出现断胳膊断腿的严重失血伤员之后，曹乐的注意力便完全放在了第五正那边。 第80章乱局 李文兴用命来帮第五正阻挡第一波伤害的壮举，曹乐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管这是为什么，也不管结果如何，曹乐都不能让李文兴的付出白白浪费。 更何况，若说这里有谁能够大概猜出这起爆炸案的前因后果，那就只有第五正了，也唯有第五正才能够指挥支援过来的警力做出最为合适的部署。 “怎么样？李文兴的伤势如何？” 相信第五正已经对李文兴进行初步伤情判定的曹乐，一边小心翼翼的挪动李文兴的躯体，一边询问道。 “还活着，你留在这里照顾他，我先去拆迁区那边看一看。” 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的第五正，这就要前往赶往拆迁区去确认实时监控的存在与否。 刚刚被迫躺在地上的第五正，脑中的思绪不停，甚至已经判定，这次的爆炸除了有消除张云这个人证隐患的动因以外，更多的还是想要借由本次爆炸所产生的混乱，让组织之内的成员将布置在拆迁区的监控设备给取走。 如今距离爆炸已经过去一分多钟，若是再不争取时间，或许犯罪集团之内的成员已经取走监控设备，随后从容离去了。 可是刚刚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的第五正，却发现自己的右腿动不了了，低头一看，发现一滩血迹正在从里面缓缓的渗出。 毫无疑问，李文兴的舍身救援，确实帮助第五正挡住了大量的爆炸碎片，但旅行箱之中的物品太多，爆炸激起的碎片密集如雨，右腿还是难逃受伤的命运。 一想到会与犯罪集团内部的组织成员正面接触，若是拖着一条受伤的右腿，根本就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我的腿受伤了，你快去刚刚的那片拆迁区检查一下，特别是一些比较隐蔽的路口位置需要额外注意，检查那里是不是存在监控设备，又或者是监控设备安装过的痕迹。 另外，若是碰到有可疑人员也出现在那片拆迁区，一定要将其给控制住。 记住了，就算是再次鸣枪示警，又或者是直接开抢将其给击伤，也一定要将这名可能是犯罪集团成员的路人给抓住。” 当机立断之下，第五正连忙吩咐曹乐代替自己前往拆迁区去核查情况，若是再晚一点，或许真的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甚至第五正相信，张云之所以会在走出拆迁区不远之后爆炸，既有可能是为了让隐藏在附近的犯罪组织成员更便于去拆卸监控设备。 一旦爆炸响起，极有可能就是这名组织成员趁乱离开的时候。 至于组织首领为什么不让张云携带炸药先远离菜市场然后再起爆，以便让负责拆除监控设备的组织成员能够更加从容一些。 第五正觉得，组织首领之所以不采取这种似乎更为安全的方式拆除监控，那是因为这名谨慎的犯罪首领并不知道除了第五正三人以外，到底还有多少警察跟在张云的附近。 只有通过这种杀伤力更为巨大的爆炸，让附近产生更多的伤亡之后，在暗中潜伏的警察，才会不顾一切的冲出来优先救治伤员。 这种生怕藏在附近的警察能够隐忍爆炸伤害的心理，也能够凸显出这名犯罪首领的算无遗算和冷酷无情。 那个在第五正心中已经成型的心理形象，现在正在无比迅速的快速重构着。 心思缜密、行为谨慎，为了某些万一的概率，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掉任何人，包括组织成员的性命！ 这种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对普通市民和自己人都极其漠视的犯罪人格，使得第五正的心情变得无比沉重。 仅仅只是初步接触犯罪集团的外围部分，就已经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公共危机，若是那天真的与那名犯罪首领真刀真枪的产生了正面冲突，那到底会是一副怎样的光景呢？ 在那种仿佛是围杀一般的绝境之中，困兽犹斗的犯罪首领，又会组织或者利用他的手下成员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 并不清楚第五正心中所思所想的曹乐，见到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只是觉得可能是因为本次任务相当艰巨的缘故。 “好。保证完成任务。” 曹乐答应了一声之后，便直接掏枪追了出去。 第81章妄语 张云感到很忐忑，也感到十分的亢奋，这是组织人员的第一次聚集，也是那个男人第一次全面向他们宣扬组织的宗旨和信仰。 那个男人仅仅只是站着，就好像一尊立于天地之间的巨人，他的一言一行，都充满着无上的信服和权威。 他在此时此刻的宣讲，让在场所有人心中再次充满了无穷的信念！ 他说： 有人说人性本善，有人说人性本恶，也有人说人性是善恶的聚合体。 秉持性善之人，觉得世间公道，尽在灭度之间。因为世间本无恶，所以可灭，因为世间本有善，所以可度。 秉持性恶之人，觉得世间本是污浊一片，正因为有善心启蒙，有圣人教化，才让这死水一般的世界逐渐趋于清朗。 秉持人性善恶各半之人，觉得善恶自在一念之间，人心，可善可恶，其中的善念需要正向刺激的引导，其中的恶念需要有效的惩罚予以遏制，如此整个世界才会善多恶少，不至于会走向崩溃。 不管怎么去理解善与恶，所有人都认为善是好的，恶是坏的。 这，就是世间公理！ 既然公理已存，那么人性是善是恶已经全无任何的必要性。 善恶可以本无，亦可以本有，我们所应该做的，也是灭度。 世间本应无恶，所以可灭可弃。世间理应有善，所以可度可留。 灭度，并非是度化善良，实质上是用来净化邪恶。非恶即善，若是这个世界没有了恶，那么剩余的一切尽皆美好。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地狱若空，则地狱不存，所望之处，尽皆人间乐土。 这世间之恶，到底又是什么东西呢？ 贪嗔痴慢疑五毒，眼耳舌鼻身意六欲；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色欲、暴食七罪。 人借由身体感知这个世界，借由精神理解这个世界，这是生物的本能，是本能便会趋利避害，厌恶对自己不利的，喜欢对自己有利的，若是有更好的东西，本能便会驱使你欣然前往。 衣食住行，人的每一种需求，都会因为质量的不同而演化出三六九等，最好的东西总是最为吸引人，人的欲望也在其中无限膨胀。 若是想要获取，竞争便不可避免。 有竞争，便会有龌龊的阴谋诡计，有残忍暴虐的暴虐杀戮，人性之恶便在这腐朽的安乐窝里面滋生疯长，让整个人类社会逐渐走向堕落和崩溃。 色欲、饥饿、贪婪，嫉妒、暴怒、傲慢，怠惰、猜疑、背叛，念头一起，都可化为害人之心，都可化为杀人之心。 恶，从来都不是单独的，也从来都不是孤立的，当需求逐渐黑化为贪婪，人性便会逐渐面目全非，世间一切的龌龊与邪恶，便会在人群之中慢慢演化，永世传承。 所幸，人类之中有自私短视的贪图享乐者，亦有期望人类能够良性延续下去的先知智者。 圣人教化世间，道德深入人心；君王统御世俗，然后有法律。 道德和法律，犹如滚滚浊世之中的两股清流，让人类拥有了希望。 可这缕希望之光是暗淡的，它只是给与了人类希望，但是却并未让这缕希望化作星星之火，燎原整个世界。 道德完备，终究只是口头上的自律；法律威严，却也不能够辐射向所有的黑暗。 这个世界拥有正义，却可能迟来，也可能不来。 除恶若是不能务尽，那么恶念就会在人群之中根深蒂固，暗暗繁衍，等待着展现它血腥獠牙的那一刻。 可这世间之恶，又该如何净化灭除？又应该以怎样的雷霆手段予以彻底清除？ 遵守道德只能自律，施行法律的凡人却总是力有不足，似乎只有那一缕的神性照进现实，才能让事情有所转机。 在远古传说之中，神降下了大洪水，企图净化这不堪的世界。 诸神威仪，经神仆之手降临世间，这才是真正的末日审判。 神挥手之间成就滔天洪水，我等既为山洪。 山洪既是神罚的工具，无善无恶，无喜无悲，无欲无求。 我等所行之事，可不是替天行道的江湖豪侠所为。我们可是神的使者，诸神威仪，经神仆之手降临世间。 代天刑罚，这，可是神迹！ 杀一人而可救百人，为何不杀？ 罪恶之地，就应该被灭杀。冥顽不灵之人就应该被送入地狱。我们已经众神之名，获得斧正己身的铁律，同样也获得审判罪恶与堕落的无上权力。 不以杀戮而行杀戮，是为无上神性。 我们的杀，是为了止恶，我们的屠刀之下没有冤魂，心中不存杀意，唯有审判和净化！ 我们都是超道德的存在，我们的所作所为，就是神明降下的山洪，将摧毁所见的一切邪恶。 当山洪过境，必将会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我等既是山洪，既是净化这世间的滔天巨浪，既是让世间一切罪恶战栗的唯一存在。 以善度善，是为超度。以杀度恶，亦是超度。救一人而得半生美满，是为慈悲。杀一恶而救百善，亦为慈悲。 放下屠刀者可度，死不悔改者亦可度。即可‘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亦可‘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不杀是慈悲，杀亦是慈悲。对死不悔改者，杀人以为乐者，超度，即为慈悲。 存坚定之理，行极恶之事。代天地之心，灭不良之人。 第82章一号 张云，偷窃癖患者，变态心理，人格障碍 天生的，改不了，只能缓解，很难根除。 简单点来说，就是脑子有问题，和那些疯疯傻傻的精神病其实并无太大的区别。又或者，两者唯一的区别，是精神病人已经彻底疯了，可张云还能假装是一个正常人。 小时候因为频繁偷窃的问题，进过几次少管所，远近闻名的坏小子，父母不管，街坊极度厌恶的那种。 小区之中不管谁的东西丢了，第一怀疑目标就是他，也没少被诬陷过，起初反抗过，但后来也就成为了滚刀肉。 管他呢，反正张云自认就是一神经病，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无所谓的。 有的人会包容弱者，有人不畏强权，但恨人富，笑人穷，人之本性，一如他张云喜欢偷东西，都不过是红尘俗世之中的残次品，有什么好愤世嫉俗的？ 虽然不受人待见，可张云脑子好，干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就算早早辍学，在社会上也饿不着他。 在社会上跌跌撞撞，混不好饿不死的那种，兜兜转转好几年，最终遇见了那个男人。 起初仅仅只是一些生意上的小接触，也不知道是哪天，他突然点明了张云患有偷窃癖的事实。 那个男人并未瞧不起张云，反倒向他灌输了一番大道理，说什么人的本性有很多种，喜欢美食的，喜欢美人的，喜欢偷东西的，其实都是一个人独特的个性。 喜欢美食的人多吃几盘菜，喜欢美人的人多交几个女朋友，喜欢偷窃的人偶尔拿几件无关痛痒的东西，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唯一有问题的，是那些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说风凉话，借着道德的批判偷偷夹带私货，暗中发泄自己内心之中的愤怒与私欲的人， 抓着其他人的小辫子不放，将其他人当做自己的情绪垃圾桶，这帮人才是世间最为可恨的人。 这样的道理张云从来都没有听过，如今听来，只觉满心欢喜，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知音。 一来二往，糊里糊涂的，张云便加入了那个男人的组织。 最初的那场审判，张云没有任何害怕的感觉，反倒是从中体会到了一种最为强烈的快感，那种比满足偷窃癖更大的快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果报应，张云杀的人越多，心中的那股偷窃欲望就越是强烈，每每看到受害人的随身物品，他就止不住的想要将其给偷偷藏起来。 这样的幻想多了，张云竟然在某天通过臆想偷窃销赃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这样的快感剧烈且持久，张云在体验过一次之后，便已经没有任何的理由去拒绝了，鬼使神差的，他便开始将这种臆想变为现实。 横跨两道深渊，也让他最终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临死之前，张云怨恨这个世界，这是一种后悔，也是凝视深渊的代价。 路都是自己选的，人生从无回头路，错了也就错了，有些路一旦踏入，便只能以死亡去终结。 一如张云曾经所敬畏的那个男人说过的，一步错，步步错，一入苦海，便不能回头。 第83章所获 刚刚向前跑出几步，曹乐又感觉到有些不妥，若是让犯罪成员看到他手中的枪械，那么必然会装作受惊市民的样子直接躲起来。 如此一来，或许就会失去最佳的抓捕时机了。 将手枪上了保险放好，曹乐便装作一名慌乱逃离现场的市民，一头冲进了拆迁区。 拆迁区的面积不大，里面的小路纵横交错，四通八达，曹乐也不知道可能的监控到底装在哪里，但他知道，张云刚刚离开拆迁区的路径是恒定的，若是有监控的话，在那条路径上存在监控的可能性也最大。 不想错失这次单独行动机会的曹乐，脚下奔跑的速度更快，恨不能立即就跑过去好好的检查一番。 一个转身，曹乐冲进了一条直道，四处看了两眼，也没有发现那种明显被动过的痕迹，害怕自己看错的曹乐，又在几个最为适合装监控的拐角区域看了几眼，除了满墙的灰尘以外，确实没有安装监控的痕迹。 脚下丝毫不停，曹乐再次一路狂奔，向下一个巷道跑去，刚刚越过拐角，曹乐便看到一个人影似乎从巷道的另一头一闪而过。 感觉可能碰到犯罪成员的曹乐，心中更是亢奋，一边跑一边拔出手枪，还将保险给打开了。 可当穿过巷道之后，转角的巷道空空如也，就好像刚刚他看到的都是幻觉一般。 并不死心的曹乐连忙再次关上保险收起枪支，以更快的速度向巷道另一头跑去，结果直到再次来到混乱的菜市场之中，他依旧什么可疑的人物都没有撞见。 长时间的急速奔跑使得曹乐上气不接下气，感觉这样追下去并没有任何意义的曹乐，连忙调整呼吸，想要看看在人群之中有没有那种同样呼吸剧烈的存在。 他就不信了，能够比他跑得还快的人，能够脸不红心不跳的混在人群之中当影帝。 可是仔细看了一圈，除了有几个被刚刚的爆炸声给吓得浑身颤抖的行人以外，其他的路人都是畏畏缩缩的，表现出一副想看热闹又不敢的感觉。 甚至还能听到很多人的议论，猜测是不是市场里面那家的煤气爆炸了。反正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就差外星人进攻地球的言论了。 如此一副众生相，曹乐也很难从中分辨出来，到底谁是刚刚跑出来的那一个。 再次扫视了一遍，曹乐暗叫一声不好，拆迁区四通八达，平房低矮便于翻越，能够隐藏的地方也是多不胜数，若是那名疑似犯罪成员暂时隐藏了自己的行踪，等待他离开后再从其他地方逃跑，那不是上当了吗？ 心中暗恨的曹乐连忙返身再次进入到拆迁区，想要将那个隐藏起来的犯罪成员给找出来。 可是一旦重新进入到这片破落的拆迁区之中，曹乐立马便生出了一种大海捞针的感觉，单枪匹马的他，又能根据什么线索去寻找那名疑似犯罪成员呢？ 大为焦躁的曹乐，此时都有点不好意思反身回去面对第五正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差事，结果却被自己给搞砸了，真是窝囊！ 没有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就算再怎么难找，曹乐自觉拼了命也要在这里面找出个一二三！ 也不管这处拆迁区是不是危房了，曹乐抬腿就踹，一扇扇老旧的木板门应声而开，大蓬的灰尘伙同这室外的光线冲入杂乱的室内，唯有破败和腐朽呈现在曹乐这个外来人的眼前。 并未直接冲入室内盲目的寻找，曹乐先在地上看了两眼，若是没有新鲜的足迹，那么这间房子就没有任何搜查的价值。 一连踹了三间门板房，曹乐的脚掌已经被震得生疼，感觉这样踹下去脚掌会废掉的他，只能开始想一些其他的办法。 往四处的平房上看了一眼，曹乐突然意识到占领战略制高点的重要性，二话不说，他直接翻身上墙，顺着狭窄的围墙几步便登上了这片拆迁区的房顶。 房顶的视线很好，整个菜市场的大部分地界都能够一览无余，先前爆炸的地方依旧在冒着黑烟，混杂的人流熙熙攘攘，呻吟和哭喊之声隐约可闻，若是再仔细听一听，似乎远处救护车的尖啸声也已经隐约传了过来。 救护车都已经过来了吗？看来时间已经浪费得够多的了！ 感觉自己不能够继续浪费时间的曹乐，连忙踩在年久失修的瓦片上向先前那个可疑身影消失的地方靠拢过去。 曹乐的体重外加上屋顶的年久失修，在上面跑几步基本上就要踩塌几片老瓦。 虽然行动上异常的不便，但曹乐相信，这样的环境同样适用于那名可疑人员，若是他也在屋顶上经过，一定也会留下明显的痕迹！ 渐渐的靠近可疑人物最初的消失地点，曹乐欣喜的发现，现场确实有人踩踏过的痕迹，对方翻墙而过，有些平房后面的狭窄区域之中，也有脚印踩踏过的痕迹。 这样的一个重大发现，使得曹乐感到万分的亢奋，若是能够凭此彻底的逮住那名可疑分子，这必然是大功一件。 不过，非常可惜的是，曹乐之前的错误追踪便已经消耗了不少的时间，在其终于发现可疑人员的踩踏痕迹的时候，这名滑溜的可疑人员已经混入了人群之中，借助着慌乱人群的掩映，消失得无影无踪。 曹乐很想要顺着可疑人员的脚印一路追过去，但这样明显就是破坏现场的举动，不到紧要关头是不能够执行的。 如今能不能够抓住那名可疑分子还两说，这处宝贵的足迹就显得更加的重要了。 在房顶上稍微的规划了一下追踪路径，曹乐在房顶上绕了一个远路，将附近的地界都搜查了一遍。 虽然心中非常的不甘，但曹乐此行除了找到几处足迹残留以外，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当曹乐返回爆炸现场的时候，西城区第一批支援过来的便衣警察们已经在帮助安置和转运伤员了，从救护车上冲下来的医护人员们，也在第一时间的救治伤员，昏迷不醒的李文兴此时也已经被止血，正准备被抬上救护车。 第84章暴恐 至于第五正，曹乐发现他倚靠在一处摊位上，脸上因为失血而苍白一片，神情却依旧凝重。 想想也是，这次的爆炸事件发生在菜市场这种人多的地方，若是要论责任的话，他们跟踪方式上给与犯罪组织的外加压力，缺乏良好预案的防范性，这些都可能成为日后被攻讦的点。 若是有人想要在这起重大的公共安全事件之中挑毛病，又或者是找一个第一责任人的话，那么第五正是逃脱不了责罚的！ 本来就因为这宗案子差点把命都给丢了，如今还要为办案的过程之中所产生的严重公共危机负责，换谁来都得为此沉默不语。 这样的案子也确实太难了一些，在跟踪之前也没有任何线索能够预判到，那个张云竟然会带着一箱子的炸药在闹市区自爆。 这种程度的犯罪组织，真的不是一群暴恐分子吗？ 曹乐此时触景生情，脑袋里面乱糟糟的一片，可第五正此时所沉思的内容，可不是害怕被追责，他现在所思虑的，还是有关于整个犯罪集团的问题。 在张云未被确认身份之前，任何有关于他的背景调查都会是浅尝辄止的，更多的还是根据其以前的案底和一些履历对其进行一般性的分析判定。 这样的分析有用，但是却并不全面。 一旦张云被彻底确认和犯罪集团有关，那么对于张云的调查将会达到抽丝剥茧的程度，其背后的履历，将会被勤勤恳恳的走访民警给摸排得一清二楚。 在这种巨大风险面前，犯罪首领还是通过这么一场巨大的爆炸，高调的宣扬了张云就是犯罪集团一员。 将这种关键的信息肆无忌惮的宣扬出去，这样的做法，真的符合那名犯罪首领的一贯行事作风吗？ 又或者，那名犯罪首领只是想要通过本次恶性爆炸事件暗示他第五正，光是凭借张云背后的普通人际关系资料，是不可能摸排到整个犯罪组织身上的！ 这样一种极度自信的宣言，也意味着整个犯罪组织各个成员之间是相互独立的，与犯罪首领之间的联系，也极可能是单线联系。 就算整个犯罪集团的成员会聚在一起犯案，但这样的相聚，也可能会以一种组织内的代号相互称呼，组织成员之间是不会相互了解的。 一如第五正之前所预想的一种假设，一旦犯罪首领想要对某个组织成员采用断臂求生的策略，那么这样的断臂过程，必然不会让你看出任何的端倪出来。 你也休想通过这条断掉的手臂，找到丝毫与组织之间的任何联系。 难道，忙了这么多天，现在又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所有的线索又要到张云这里全部断掉了吗？ 对此表示深深疑虑的第五正，心中又突然生出了一股豪气。 犯罪首领对于自己的手段极其的自信，第五正对于自己的查案能力也极其的自信，这就是一场针尖对麦芒的顶级挑战，谁输谁赢，只有斗过之后才知道！ 更何况，犯罪集团制造了如此巨大的一场爆炸，现场所遗留的物证线索千千万，第五正就不信了，那个神通广大的犯罪首领，真的能够做到毫无线索遗留。 “第五正，我送你去附近的医院吧。你的腿伤也挺严重的，若是继续拖延的话，可能会出现其他意想不到的问题。” 深深为第五正的前途感到担忧的曹乐，也只能硬着头皮打断第五正的沉思进度，通过其他的话题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怎么样？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似乎并未听到曹乐的建议，第五正开口的第一句话便不离当前的工作内容。 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曹乐便干脆的回应道：“在那片拆迁区之中确实撞见了可疑分子，只可惜追踪的时候被对方给钻了空子，并未抓到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那片拆迁区之中发现了一连串的足印，属于可疑分子的概率极高。 至于你所强调的监控问题，这个还需要专业的人员进行更为细致的排查才能进一步的知晓，目前我并没有发现任何监控安装的痕迹。” 听闻到曹乐的这种回复，第五正心中也是黯然，外部施压计划在犯罪组织内部所引起的反应可能比预想之中的还要复杂，犯罪首领对于内部隐患的处置方式和对于警方的态度，只能用杀伐果断去形容。 本次的行动，犯罪首领很明显已经将警方的介入计算在内了，通过炸药消灭张云的举动，同样也是对警方的一种打击和消灭。 若是张云在临死之前突然狂性大发，丢弃旅行箱开始狂奔的话，那么跟在他后面的第五正等人肯定要跟着冲上去。 只要时机稍微差那么一点，就算帮助挡枪的再加上一个曹乐，他们三人也得一同牺牲。 如此简单的逻辑推理，那名将一切都算计在内的犯罪首领不可能预想不到。 敢于在公共场合用炸弹袭击平民造成恶性暴恐案件，甚至连藏于暗处的警察都敢于杀害，这种公然与整个警察系统叫板的行为，已经不能用猖狂去形容了。 这已经达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一个将隐秘和低调作为组织初期宗旨的隐忍之人，在一名组织成员暴露在警方面前之后，竟然突然呈现出一种疯狂且自毁的倾向，这样的转变，它真的合理吗？ 一个人的，又或者是一个组织的精神面貌，能够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吗？ 又或者说，一个极端喜怒无常的人，他能够拥有足够的人格魅力，以道德为基本模板，去征服和洗脑众多的组织成员吗？ 这样一种由极静到极动的风格转变，这种充满着矛盾与费解的强行转变，若是想要将其给逻辑自洽的话，这其中又暗藏着怎样的玄机呢？ 努力的思考了一阵，第五正不由得又是一阵苦笑。 对于张云来说，警方正在通过他这条线索，不遗余力的去挖掘他背后所隐藏的犯罪组织。 与之相对的，当犯罪首领在得知张云已经暴露在警方面前之后，他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及时的断绝与张云之间的联系，并且通过一定的计策，让张云这个孤立的个体尽可能的与组织不产生任何的关联性。 一个极力隐藏自己行踪的组织，和一个敢于在闹市区引爆炸弹的狂徒，这明显是两种人，也确实像是两路人。 若是将张云当做一个孤立的个体去看待，那么他不过就是一个在菜市场引爆了自身所携带炸药的极端分子而已。 张云对于社会的仇恨，或许来自于自身的社会经历，在极端绝望下便产生了报复社会的想法；又或者，他仅仅只是在接触了一些极端思想，在极端思想的操控下，便在一个略显平凡或意义非凡的日子里，带着炸药在公共场合自爆了。 至于张云途经拆迁房取东西的经历，也可以理解为那是张云藏炸药的地点。 总而言之，一旦脱离了当前的查案逻辑，张云此时的爆炸举动，就是一种疯狂的自爆举动。 若是你想要证明这不是他的自爆举动，那么你就必须要证明，到底是谁主导了张云的这起爆炸案件。 这样的一种困境，其实和证明张云与犯罪集团有关一样的困难。又或者说，仅仅只是这个问题的另一种表述方式而已。 当前的这种困境，若是仔细想想的话，确实有种难上加难的感觉。 证明连环失踪案是连环杀人藏尸案，目前虽然已经有些眉目了，但依旧不能够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 在这种有些存疑的案件之上，又要加上一个疯狂自爆的暴恐案件，甚至还需要将两者并案侦查，没有一点点的技巧，是很难说服人的。 更何况，张云的这起暴恐案件已经造成了非常巨大的社会伤害和影响力，你说l市市局那边不会降下压力，这恐怕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 不仅是l市市局这边会引起震动，这种以伤害平民为目标的暴恐案件，必然也会惊动省厅那边的大佬。 到时候就算第五正所负责的这个专案不会被撤销，专门负责张云暴恐案的人员也极有可能会在短时间内被派遣下来。 当张云案和原本的连环失踪案产生割裂之后，后面再想要重新将其给整合在一起，其难度和所需要经历的时间，就不是一般的难了。 直到这个时候，第五正才真正意识到张云自爆这招看似鲁莽的举动，在它的背后到底隐藏着多少阴险的后手了。 在经历过此番暴恐案件之后，第五正的指挥权肯定是要岌岌可危了，若是再加上案件分开办理的割裂举动，这趟浑水就不是一般的难了！ “让你手下的重案三组独立出来，带上所有的装备，现在就对那片拆迁区进行全面的侦查，一定要将装有监控的地点给找出来。” 趁着自己对重案三组还有指挥权，第五正连忙将手中所有的力量全部集中于拆迁区这一重大可疑区域。 或许，那名阴险狡诈的犯罪首领目前所遗留下的唯一漏洞，就是那片拆迁区可能存在的监控设备了。 第85章社会舆情 若是能够在里面寻找到监控安装的痕迹，甚至是直接获得里面的监控设备，那么这条具备决定性的证据，将证明张云的爆炸案是一起被操控的他杀案件。 当然了，获取监控设备这样的情况也只是一种最为美好的假设，以那名犯罪首领的严谨程度，既然已经让组织内部的人过来处理了，那么这种具有决定性的证据是不可能会留下来的。 此时的第五正，只期望安装监控的痕迹能够被保留下来，再加上犯罪成员留下的足迹，这样的证据链初具雏形，已经能够给与市局和省厅那边的人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解释。 至于能不能通过一串足迹来证明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团体案件，这样的想法本身就是幼稚的。 遗留下这个足迹的，有可能是犯罪成员2号，也有可能是被爆炸声所惊动的其他人员。 至于曹乐所隐约看到的人影，这根本就不能构成任何的证据。因为曹乐在追赶之前已经受过爆炸的冲击，在前往之前又受到过第五正追贼的心理暗示，偶发性的看到可疑虚影，也可能仅仅只是一种心理作用。 再者，曹乐没有与该名可疑人员产生正面的追逐戏码，更没有其他第三方目击人员作为佐证，市场之内人员的流动性又大，你也不能保证经过的都是可疑人员。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第五正低头沉思的样子曹乐看在眼中，自身刚刚被爆炸所波及，马上还可能要为此次的爆炸事件负责，在种种不利的局面当前，依旧全心全意的想着如何去破案，这样的精神确实让曹乐动容。 在应承了一声之后，曹乐便再次往拆迁区跑去，如今菜市场的人员流动复杂，他必须要第一时间将最为重要的现场给保存下来才行。 另外，此地有第五正坐镇，更多的警员也在支援过来的路上，对于爆炸现场的固定工作，并不需要他曹乐过多操心。 曹乐离开了没有几分钟，市局那边甚至专门出动了一队特警向这边支援了过来，可见本次的爆炸事件对市局高层的震动效果有多强烈。 “第五正，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紧张的时间总是稍纵即逝，仿佛是在下一个瞬间，一个面相极为威严的中年人越过警方设置的重重封锁线快步走了进来，其鬓角的白发更添威势的同时，也在无声的表明他警龄的深厚，其身后跟着一众高级别的警员，一位极高极壮的人最为醒目，第五正第一眼就将其给认了出来。 局长、副局长来了一大堆，这起爆炸案件的受重视程度，可能已经超出第五正的预期了。 想想也是，就算是警方，也得注意公共影响力，不管是民众还是新闻媒体，最为喜欢的就是具有轰动效应的热点新闻。 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死去，并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若是这个人死相凄惨，那么传播的人群便会骤然增加；至于和平年代的暴恐案件，其影响程度之剧烈，那就更不用说了。 “张云的此起案件并不是一起恐怖袭击，其本质是一起掩人耳目的他杀案件。 经过初步的判定，张云没有自杀的意愿，引爆箱中炸药的是他所携带的一部手机，信号来源应该是其他人发布的。 根据已有情况推断，张云之死，是犯罪组织内部的清理门户之举。” 面对一位局长的质问，第五正的回应依旧显得十分的从容。 这起爆炸案件的影响虽然万分的恶劣，但其本质，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犯罪集团太过于凶残的缘故。 此时的这场事故，就是一起意料之外的严重公共安全事故，也是一名警察在职责范围内必然要去面对的残酷现实。 根本就没有将自己的生死考虑在内的第五正，也早已做好了为正义事业牺牲的准备。 第五正淡定的态度来源于此，但是他的此番表态，看得局长郎青山是连连皱眉。 “你这是什么态度？如今l市大量的无辜市民被这场爆炸所波及，你说它不是恐怖袭击，它就不是了吗？ 就算它真的和你所办的案子相关，这也是一起不折不扣的恐怖袭击！ 任何以平民为目标的大范围恶性袭击事件，都应该被定义为恐怖袭击！ 不要试图混淆视听，你要正视自己的冒险举动所造成的直接后果，更不要因为见惯了生死，就对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顾若惘闻！” 局长郎青山对于第五正此时的回应感到十分的不满，又或者说，这个被众人给捧为天才的年轻人，他虽然才能出众，但是政治思想和觉悟都太低了！ 政治，并不是权谋者相互倾轧的工具，政治和民生，永远都是息息相关的，不注意自己言行所造成的可能影响，都是极其愚蠢和危险的！ 若是第五正仅仅只是一个会办案的技术人员，那么他未来的路是走不长的，若是最终落得个郁郁不得志的下场，那么这个俊才也确实太可惜了一些。 “郎局，第五正督办的本来是一起连环失踪案，如今那帮犯罪分子的犯罪手段突然升级，这是谁也预料不到的事情。 事发突然，第五正也受到了爆炸的严重冲击，会做出一些误判也在情理之中。 如今最为重要的，还是以安抚受伤群众为核心，及时的固定现场证据，尽快给公众和媒体一个满意的交代。” 面对郎局长的这种当面训斥，副局长钱浩伟也能够从中听出些许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钱浩伟与a市的副局长魏刚涛是老战友，郎青山虽然贵为局长，但也只是大了半级，大家或多或少都在一起共事过，第五正在他们这些老领导看来，就是自己省内的新生代中坚力量，顺手管教一下，也是非常自然的。 既然第五正这个年轻一代不能够很好的应付当前的这种大场面，身为老前辈的钱浩伟，自然要站出来缓和一下场中的紧张氛围。 被钱浩伟这么一提醒，郎青山也立马意识到现在并不是斧正后辈的时候，如今老区菜市场暴恐事件刚刚发生，其所造成的严重社会伤亡事件，必然会引起社会各界广泛的关注。 若是处理不好，别说一个小小的第五正了，就算是他这个局长也得跟着挨处分！ “以安置伤员为第一优先，至于那些抢报道的记者，就别让他们进来破坏第一现场了。 新闻发布会都在既定的组织流程之内，让他们在此之前不要发一些危言耸听的博眼球文章。” 郎青山这两句话说得就非常的有水平，其本质意思就是想让钱浩伟压一压新闻舆论的强度，但给出的理由却是保护现场和维持新闻的真实性。 只要新闻媒体方面不过分的渲染，那么来自于社会各界的压力就会小很多，对于这件事情的后续处理，警局方面也会从容很多。 若是任由舆论无限的发酵，社会各界的舆论汹涌澎湃，伤亡者的家属也在媒体的怂恿下哭天喊地的让政府主持公道，那么这样的各方压力，必然会让警局承受不可言状的巨大压力。 若是市政府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命令警局限期破案，那么这件事情就变得十分的微妙了。 先不说第五正有没有能力限期破案，就算最终省厅那边也被彻底的惊动了，调派下来更为强悍的刑侦力量过来协助办理此案，那又能怎么样呢？ 顶多就是人多一点，受重视的程度更高一点，将这个自爆现场的每一个可疑人员查得更加的通透一点。 对于这种突发的社会暴恐案件，若是不能够在限期内破案，那么必然会导致l市市局承受莫大的压力和耻辱。 只有让新闻媒体不至于太过于疯狂，分步的安抚受害者的家属成员，让受害者的感性情绪与办案过程之中的理性思维彻底的分开，才是最好的一种结果。 在外松内严形势之下，本案的后续侦破也会显得更加的从容、稳健一些。 案情都是靠真功夫一步步的磨出来的，限期破案的压力，在面对奇案、怪案的时候，往往只会起到反效果。 查案、破案的都是活生生的人，是人都有生理极限，若是被压力给反噬了，必然只会迎来一个惨淡收尾的耻辱结局。 当然了，这些都是理想的情况，就算官方有意的在缓解社会舆论的发酵程度，但是像爆恐案件这样的重大社会安全事件，其所导致的社会反响能力必然是极大的。 官方可以部分压制媒体的报道强度，但是看报道的普通群众到底会产生怎样的激烈反应，这是谁也不能预知的。 更何况，若是在受害者的家属之中出现一些性格比较极端的人员，自己主动联系媒体将事情给闹得沸沸扬扬，这也是任何人都不可预知的。 最为恶劣的一种情况，就是有一些喜欢吃人血馒头的不轨团体，他们若是趁乱而来，主动的引导舆论走向暴动，这也是需要积极防备的。 第86章高明的伪装 面对这些舆论上的各种压力，同样经验丰富的钱浩伟也能够完全体会，看了一眼已经在警方警戒线外面蠢蠢欲动的各种媒体记者，便硬着头皮走过去处理相关工作去了。 靠坐在地上的第五正，看着两位局长处置现场的方式，对于郎局长之前所说的那番话也有了一定的认知。 在推理之中，死亡仅仅只是一种具体的状态，一个确切的数字，但是在现实生活之中，在所有看到这条消息的民众心中，他们看到是却是一场悲剧，体会到的是最为真切的死亡和恐惧。 每一个死亡案例，都是一个拥有温度的悲伤故事，人们对它的态度，永运都是感性多于理性。 第五正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自己的生死问题，但这种绝对的冷静，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具备的。 普通人对待此事的态度，就是杀人偿命，就是传统价值观中的恶有恶报。 面对这样的恶性公共案件，普通人对此的态度，就是希望违法者能够尽快伏诛。 直到这个时候，第五正似乎再次品味到了这起疯狂爆炸案背后更深一层的意义！ 将普通民众裹挟进来，在这个原本狭小的罪恶世界之中，突然引入了大量普普通通的爱恨情仇，更多的激愤和不切定性。 这种希望罪犯能够被立即惩罚的舆论氛围，与法律的程序性审判往往是背道而驰的。 普通民众身上所展现出来的这种激愤和以牙还牙的情绪氛围，其实和犯罪集团在审判道德失衡人群时的那种情绪波动是极其相似的。 难道，那名藏于暗处的犯罪首领，想要让他也感受一下来自于普通民众的愤怒，以及他们对于审判的欲望吗？ 通过言明这样的审判欲望，以此来证明他们审判道德失衡人群的行为，不过就是一种来自于人群之中最为纯粹的欲望而已。 也就是说，犯罪首领故意将普通的民众给裹挟进来，就是想要通过普通民众这种最为朴实和自然的激愤反馈，来证明他们行动的正义性吗？ 这是一次有关于组织理念的宣扬，也是一次对于自身存在合理性的宣泄。 若是那名犯罪首领真的想要通过本次爆炸事件传递出这样的信息，第五正对此的态度，则是异常的不屑。 一个会对普通民众的生命置若罔闻的组织，你说它能够代表普通民众的惩罚意愿，这本身就是极其荒谬的。 一个能够代表民众的组织，必然存在于民众之中，绝对不会是一个凌驾于民众之上的存在。 一个组织的报复意愿就算和民众的再怎么相似，它也不可以代替民众的这种报复情绪，更不可以替代民众去行杀伐之事。 打着道义的名义，以大众的情绪为借口，发泄着自己内心之中的私欲和暴怒，这都是一种公报私仇的举动。 身处悲哀之中，却自认为满身荣耀，对于这样的人，第五正对其的感觉只有可怜二字。 有两位局长在这里主持工作，剩下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第五正操心，在现场继续呆了一阵子之后，他也被抬上救护车离开了现场。 相对于李文兴背部18处大小碎片伤痕，第五正小腿上的伤痕除了多流了一点血以外，只能算是小伤。 消毒包扎完毕，又输了一些血，第五正只是领了一些消炎药和止疼药，便直接出院了。 第五正此时虽然十分的想要返回现场走一遭，但在得知李文兴已经从病危状态之中缓过来之后，他还是先到icu病房外面看望了他一眼。 只见此时的李文兴满身绷带的趴在床上，身上连着各种医疗设备，这种与死神赛跑过的状态，让第五正更加明白自己欠他一条命。 李文兴的家属此时也满面愁容的守候在icu的外面，不停的有同事过来安慰和攀谈，第五正虽然也想要上前说上几句表达歉意的话语，但想了想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暗暗作罢。 还是等李文兴从icu病房转出来之后，再和他谈一谈有关于当前案子的各种好消息吧，想来他应该喜欢听这个。 默默转身的第五正，在人流汹涌的医院里面穿行而过，前往他最应该存在的地方。 并未来到爆炸现场，第五正首先来到的是那处待拆迁的平房区域。 “怎么样，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了吗？” 来到曹乐的身侧，第五正张口询问了一句，并准备接过其手中的物证相机看一眼。 “对于那处脚印，我们已经做了现场固定和拍照留存，从鞋印大小和足迹间距的大小可以初步判定，此人为男性，身高在170-180之间，年龄在30-40岁之间，龙行虎步，身材应该极其的健硕。 至于具体的细节如何，还得让专业的痕迹专家来仔细鉴定。 不过，就算我的判定不是太精确，此人的身体特性已然与张云有些类似，若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肯定就是犯罪组织的一员。 真是太可惜了，当初在追捕的时候竟然会被他给耍了，要是能够与其正面硬碰硬一回，我肯定能够嘭嘭两枪将他给撂倒。” 已经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的曹乐，一边递过自己手中的物证相机，一边满脸愤懑之色的抱怨了几声。 李文兴被炸得那么惨，现场的人民群众更是死伤惨重，直接给那神秘的犯罪分子两枪，曹乐也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第五正快速的翻看了里面的相片，发现大部分都是一些足迹，只有少数几张疑似监控安装地点的照片。 第五正仔细的将这些疑似照片看了一遍，发现这些基本上都是一些半新半旧的痕迹，有一定的可疑性，但价值并不是太高。 “找了这么半天，还是没有找到确切的监控安装位点吗？” 第五正递回相机的同时，语气平静的陈述了一句，似乎是一句责备，又似乎是对当前困境的一种陈述。 这样的话听在曹乐的耳中，给他的第一反应，自然是觉得被第五正给小瞧了。 “我们从这里摸过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明显的监控点，这说明犯罪集团使用的是那种微型的针孔摄像头。 这种东西体积小，隐蔽性强，其安装的痕迹更是微不可查，在没有任何线索的前提下，在短时间内确实很难将其给发现。 为了更加便于查找，我们还配备了专门的电子设备检测仪器，可惜除了一些破铜烂铁以外，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电子器件出来。” 曹乐也想要将这样的位点给找出来，但事实却只能让他感到无能为力。 对于曹乐这样的解释，第五正只是默默的听着，并没有给与任何的回应，这就让曹乐感到更加的尴尬和局促了。 按照曹乐小组的业务能力，能够被明显注意到的地方，他们肯定都检查了一遍，对于那些怀疑价值较高的犄角旮旯，他们肯定也探查过了。 可是在这两种最容易被发现的地方都没有的话，那犯罪集团到底会将监控设备装在哪里呢？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些常见又不常见的细节地点，容易被人所忽视的小细节，又或者是某些司空见惯的小装饰。 跟在一旁的曹乐见到第五正并不说话，只是默默无言的开始寻找起来，看着他慢慢行走的过程之中，因为牵动伤势而微微颤抖的模样，也显得有些动容。 犯罪分子不将他人的生命当回事，第五正也仿佛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在刀尖上跳舞，一个舍人为己，一个舍己为人，这或许就是正义终将会获胜的根本。 第五正看了一眼当初进入拆迁区域的小道，非常的普通，就是一条人为开出来的便道，两旁的墙壁高耸，一些雨水充足的地方还长着茂盛的杂草。 若是想要在这些刮着石灰腻子的土墙上钻孔安装针孔摄像头，不仅工程浩大，稍不小心就会造成难以掩盖的漏洞缺陷，就算两面石灰墙上已经斑驳老旧，但是岁月的痕迹和人为造成的破坏还是非常不同的，凭借着第五正敏锐的洞察力，当初在抵达这里的时候，他就能够明显的察觉出来。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在这些两侧的墙壁上存在着一些天然的缺口，只需要将针孔摄像头放在上面就可以了，若是在这处缺口之上还有一两株茂盛的杂草用以掩盖，那就更好了。 不过转念又一想，杂草堆是良好的伪装，但同样也是一处明显的目标，并不算是什么高明的隐藏手段。 “我们所经过的路径之上，所有的杂草堆你们都翻过了吗？” 为了以防万一，第五正还是出声询问了一句。 “都看过了。基本上都是原生的杂草，并没有人为安置用于伪装的。” 曹乐的回应很干脆，对于第五正此时的寻找思路也不以为奇。 杂草不行，那么就只能是存在于拆迁区之中的常见物品，更有甚者，若是犯罪集团之中有人懂得一些魔术类的障眼手法，那么对于针孔摄像头的伪装就会显得更加的巧妙。 所谓的隐藏魔术，就是在看似不可能的有限空间之中，巧思出一个用于隐藏魔术助手的空间。 第87章艰难 例如说比较常见的电锯分尸魔术，魔术道具之中的空间一共分为两层，分别是上层的箱体和下层的手推车，这个在观众看来是实心的车体部分，就是魔术师巧思出来的额外空间。 还有一种类型，就是利用镜面反射或者是人眼视觉局限性，让一个看起来十分狭窄的箱体空间内藏乾坤。 遵循着类似的隐藏技巧，第五正目的性极强的开始在巷道之中寻找起来，时不时的还用手指敲一敲，看看有没有什么隐藏的空间存在。 可事实往往不随人愿，第五正仔细的查找了一番，并没有在这条巷道之中发现什么隐藏空间。 难道，是在补给放置地点的附近安装的监控设备？ 想想也是，就算拆迁区只有两个出入口，张云的行进轨迹似乎也是可以预知的，但若是将突发情况考虑进去，那么张云的出入顺序其实并不能够准确预测。 只有将监控设备安装在补给安放点，才能将这种监控误差缩减到最小。 另外，考虑到张云被犯罪集团给放弃掉的特性，若是在他拿到补给之前，犯罪集团就已经发现他被警方跟踪的事实，或许根本就等不到他离开拆迁房区域，里面的炸弹就已经爆炸了。 也就是说，犯罪集团通过监控系统了解到警方跟踪的事实，是滞后于张云拿到补给的。 经过这样的范围缩减，监控所在位置甚至已经可以精确到特定房屋。 并未做任何的停留，第五正连忙来到张云取得补给的那间房屋附近，一眼望过去，就是寻常房屋的模样，只是年岁老旧，到处都是透露着破败的痕迹。 在右侧一家的房子正门上方，还悬挂着一面镜子，非常古老的辟邪手段，只是本应该是八卦镜的陈设，却被一面普通的塑胶圆镜给替代了，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镜子上面积了一层很厚的灰尘和污垢，从里面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影像存留，又或者，需要靠非常近才能在镜面上发现路过行人的影像。 思维电光火石之间，第五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四处打量了一眼，立马在不远处发现了一扇用半透明塑料薄膜当做窗户纸的破旧窗格。 像这种远看不透明，只有凑近了才能够勉强看清楚室内部分区域的遮挡物品，很明显就是监控设备最好的隐藏物品。 第五正可以肯定，犯罪集团所设置的针孔摄像头大概率就放在里面。 “这间房子里面，你们有没有进去检查过？” 第五正指了指这间目标房屋，最后确认了一遍。 “没有。时间有限，当前的搜索重心，都还只是局限于房屋的外部，对于房屋之内并未开展搜查工作。 另外，当时的时间那么的仓促，若是有犯罪成员前往房屋之内取出监控设备的话，估计也来不及逃走吧？” 在回答第五正问题的过程之中，曹乐也显得有些疑惑，顺口就将其给表达了出来。 “缩减时间的方式有很多，谁也不能肯定，当初那名犯罪成员就一定不在监控设备的旁边。” “什么，他们的胆子竟然这么大？不仅利用监控设备远程监控，甚至还在附近埋伏有其他成员？” 听闻到第五正的这种大胆猜测，曹乐也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不仅可以将旁人的生命当做陪葬品，甚至连自己的安危都可以直接无视掉，这些种种行迹，足以见证这个组织对于生命的漠视，以及那种从骨子里透露而出的疯狂！ “这并不是胆子大不大的问题，整个犯罪集团的行事风格，都是极其严谨且细致的。 他们这种看似胆大妄为的举动，肯定都是经过组织内部的详细安排和协商的。 这是在既定规则之内的肆无忌惮，看似不顾一切，其实步步严谨。 对于这些再普通不过的基本推论，其实通过你抓捕犯罪成员2号的过程就可以看出一二。” 第五正讲解得非常的详细，目的是想要让曹乐更快的进入到状态。先前局长郎青山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态度，以及l市市局的整体精神面貌，都让他预感到一些不好的结果。 最差的一种状况，就是l市的市局为了平息一些舆论上面的不利局面，对他这个专案组的组长做出停职的处分。 到时候不管是谁来接手这个案件，第五正都希望曹乐能够在这个案件之中发挥出更多的价值。 “若是那帮犯罪成员准备充分，为什么还会在这片区域留下那么明显的足迹？ 就算足迹只能大概的判定出犯罪成员的身高、体重、年龄等，但这样的信息残留，对于后续案件的推进有着明显的帮助。 若是在后续的查案过程之中能够像搜捕张云一样确定一个具体的嫌疑范围，那么本次遗留下来的足迹，将会成为突破的重要关键证据。” 对于犯罪集团的能力判定，第五正的这种判定不免略显夸张了一些，搞得就好像这帮悍匪是一群训练有素的特工一般。 略显不服气的曹乐，便点出了这名犯罪特工所遗留下的最大破绽。 对于曹乐的这种反驳，第五正能够听出他的不服气，但这种不服气的情绪在第五正看来，就是曹乐对于犯罪集团的一种轻视情绪。 当前的局势已经吃了大亏，李文兴被炸成重伤送入icu，好几名市民被炸成重伤生死不明，在这种严峻的局面之下，曹乐却依旧对这个犯罪组织报以一种轻视的态度，这就让第五正不免感到有些不满了。 “曹乐，怎么？刚刚因为侥幸才免受了一场爆炸波及，所以你就一点记性都不长是吧？” 略显冷淡的第五正转身盯着曹乐看了一眼，语气平稳却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这句话。 本来准备跟在第五正身后进入拆迁房内进行搜索的曹乐，被第五正这么一看，整个人都是一哆嗦，那种仿佛被自己的支队长给盯着的感觉，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明明第五正比他还小个几岁，怎么搞得好像是他长辈一般？ “行。确实应该将那帮犯罪分子的危险等级提到最高，可是他们留下明显脚印是不争的事实，这又应该怎么解释呢？” 被第五正给怼得有些无所适从的曹乐也不想服软，在这个专案组之中，曹乐都是抱着平起平坐的心态与第五正共事的，对于第五正这个专案组组长的身份，他其实并不怎么认可。 “犯罪成员2号留下的脚印确实清晰无比，并没有戴鞋套，又或者是利用缓冲物破坏鞋底触地面积的特殊为伪装手法。 此种逃离举动，确实能够判定犯罪成员2号在逃离的时候，表现出了一种慌张的情绪波动。 若是犯罪组织行事严密，必然会考虑到犯罪成员2号被警方发现并追踪的紧急情况，在这样的一种提前预判之下，他们应该会提前规划一些特别逃生通道才是。 如此这般，似乎犯罪成员2号就不应该会留下这么明显的逃亡脚印才对。 这种事实与理论情况完全不符的情况，似乎就可以推断，犯罪组织虽然行事严密且疯狂，但是他们的谋略规划能力还是存在明显的短板，似乎远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可怕。 可是这样的预想，本身就存在一种先入为主的弊端隐患。 谁明确告诉过你，那串遗留下来的脚印就一定属于犯罪成员2号。谁又能够确切的肯定，犯罪集团不会预留一些虚假的足迹来误导后续追踪人员的查案流程？ 相对于指纹和dna检材，足迹永远都达不到利用一枚鞋印就给人定罪的程度。 就算退一万步讲，这些足迹真的就是犯罪成员2号留下的，那又能怎样呢？ 你知道犯罪成员2号现在身处何地吗？他所存在的人群，又应该如何筛选和判定吗？ 慌忙留下足迹的犯罪成员2号，肯定会第一时间将这双鞋子给丢弃，仅凭身高体重，你能查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就算他和犯罪成员1号有些许类似的地方，能够利用大概的租户信息去查询，已经上过一次当的犯罪集团，还会让自己的组织成员傻愣愣的待在租住房里面供我们筛选吗？ 偌大的l市租住市场，每天租户的流动人口到底有多少，你们能够知晓吗？ 先不说大量的黑租客，就算是那些签订有合同的正规租客，一旦他们退租超过三天，你以为那些房东会绞尽脑汁的帮我们回忆自己的某位租客在退租时的不不正常特性吗？ 更何况，犯罪成员2号还有可能就是l市本地人，根本就不存在于租客流动人口之中。 你想要将其给找出来？凭什么？就凭一串可有可无的脚印吗？” 第五正的这番长篇大论，听得曹乐是一愣一愣的，在爆炸案才刚刚发生的情况下，各方力量此时甚至连现场都没有清理干净，初步的各种线索还在整理的过程之中，第五正就已经看到这么远的地方了，这难道就是他被称为天才的原因所在吗？ 第88章小心 再反观第五正的各种推论，基本上都是基于犯罪集团精明强干的前提下所给出的合理猜测。 这样的态度，也恰恰说明第五正从来都没有轻视过那群仿佛幽灵一般的对手。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心态，第五正在见到张云异常举动的一瞬间，他便得出了张云携带爆炸物的可能性，并及时的予以了预警。 这种随时随地如履薄冰的态度，不正是他曹乐所应该重点学习的吗？ 直到这个时候，曹乐才开始正式的正视第五正，对于第五正的叮嘱也显得更加的上心。 “行，都听你的。咱们现在还是想一想怎样去寻找屋内的监控安装痕迹吧，说不定犯罪集团的监控搭设并不需要钻墙打孔，只需要用个东西固定一下就可以了。 这样的痕迹容易清除，也更加的容易隐藏，咱们此举很可能无功而返。” 意识到自身问题的曹乐，思想态度的转变显得十分的迅速，立马就顺着第五正的思路运转下去。 对于曹乐的这种担忧，第五正也早就思虑到了。若是不考虑监控设备的清晰程度，则并不一定需要对那扇半透明的窗户做一些特别的处理，如此留下的痕迹就会微乎其微。 可在第五正看来，既然犯罪首领已经定下了通过监控设备监视张云背后追兵的整体计划，那么趁着这个机会摸清楚到底是那些警察在追踪张云，也不过就是顺手而为的事情。 也就是说，若想犯罪集团留下更多的线索，那么第五正等人的肖像信息便会被犯罪集团所掌握。 虽然第五正并不一定明白，自己的肖像特征被犯罪集团给掌握之后，到底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是他还是隐隐的为此感到不安。 毕竟犯罪集团已经制造了一场大爆炸，他们的行事方式就是危险且不可预判的，那么在危急关头，他们会不会对已知的特定警察动手，以求能够震慑警方，这都是未可知的事情。 更何况，若是自身的肖像特性被犯罪集团给掌握了，那么第五正之后的行动就会受到巨大的影响，在走访的过程之中也极可能被隐藏的犯罪集团成员给发现。 在这样的不利情况之下，第五正的调查走访过程就会受到重大的影响，甚至被误导向一条非常可怕的歧途之中。 敌在暗，我在明，这便是自身肖像暴露所形成的极端不利局面。 基于这样的信息优势，第五正也绝对愿意相信，那名精明异常的犯罪首领，肯定会趁着这个机会获取更为清晰的警察肖像特征。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变得沉重起来的第五正，看向面前这扇挡住自己去路的旧门板，总是有些异常不好的预感。 拿起锁头仔细的观看了两眼，看起来确实有几分年久月深的味道，各处细节都显示，这把锁并没有被开过的痕迹。 至于在近期有没有被动过，还需要对锁芯进行细致的检测才能判定。没有丝毫的犹豫，第五正直接拿起身旁的工具，顺手就将固定锁头的金属门环给拆卸了下来。 “这个锁头送到实验室去检测锁芯，看看是不是被人给动过。” 若是犯罪成员2号是通过这扇门进出的，那么不管这把锁头的外观再怎么完美，里面的锁芯肯定有被钥匙磨损的痕迹，特别是这种锈迹斑斑的锁头，里面的金属氧化层一定非常的明显。 “现在去检测吗？那咱们是不是要等到实验室那边来结果了再进入仔细搜索？” 曹乐将接过来的锁头和门环放入到证物袋之中，询问了一下接下来的行动方略。 “不用。就算锁头被动过了，也仅仅只是证明了犯罪成员2号来过这里。 里面是否安装有监控，还是得以具体的遗留痕迹来进行判断。另外，房间之内灰尘堆积，脚印和其他活动痕迹更加容易留下。 这些线索，不管鉴不鉴定锁头，都是可以提前进入搜集的。” 头也不回的第五正，静静的盯着灰尘慢慢扬起的昏暗室内，语气平淡的解释了一句。 第五正不进，曹乐也不敢贸然进入，再说了，这处逼仄的平房内部，初看之下也没有任何明显的脚印，房间之内的杂物随意的摆放着，也不像是被人给刻意的搬动过。 就这种不知道被尘封了多少年的老房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刚刚有人来过的样子。 默默的跟在后面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的曹乐，眼见身前的第五正丝毫都没有要进入的意思，也显得有些纳闷了。 就这种一眼可以看到底的老旧堂屋，真的有必要细细观察这么久吗？ “第五正，你难道是在其中看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吗？又或者，是想要试图找出这间房间里面存在的某些隐藏机关？” 曹乐弱弱的问了一句，眼神不断的在第五正和堂屋之间来回转动，就好像想要从第五正的脸上发现什么线索一般。 “像这种灰尘密布的地方，有人从中走过，必然会留下脚印。 你说，除了会飞的人以外，还有什么人能够不留痕迹的从这处堂屋之中穿过？” 曹乐本就没有看出任何的破绽出来，被第五正这么一问，也只能撇了撇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那玩意谁知道啊，会飞的除了带翅膀的鸟和昆虫，也就没有腿的鬼魂了。 难道，你以为，那帮人还能在这里吊钢丝不成？有这个闲心思，还不如将这里的灰尘给打扫一遍呢。” 虽然心中没货，但没话找话的本领曹乐还是挺强的，几番歪理这就张口就来。 “想要不留下痕迹，除了本身就不制造痕迹以外，还可以将痕迹给隐藏起来。 最为常见的，就是利用这间房子里面的老物件，又或者是从其他地方搬过来的老物件，将经过的脚印给隐藏起来。 这样的方式，大物件，会造成房间内灰尘覆盖的重新扰动，小物件覆盖的痕迹也有限，所以难度非常高。 其次，就是借助于吊钢丝的方式，从房梁顶部或者是空中经过。这样的方式，并不一定需要提前安装威亚设备，只需要借助于钩锁和一定的攀缘技巧，就能够很好的穿过。 最为明智的一种举动，还是从地面经过，只是经过的痕迹，会被控制在一个非常小的范围之内。” 对于这个有些不太靠谱的曹乐，第五正觉得他只是因为性格上的原因才会给人以这样的感觉，至少，他也给出了从半空中借助设备穿过的可能性。 听闻到第五正的这种提示，曹乐连忙再次扫了一眼这个狭窄的堂屋，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 “你是说，犯罪成员2号确实是从这里经过了，只是他的痕迹并没有被我们给发现？” “是的。把足迹灯往地上扫一扫，你就会发现一些端倪。” 在第五正的指点之下，曹乐非常识趣的接过足迹灯往地上扫了扫，立马就发现了有一些细微的凸起痕迹。 这种密密麻麻的细微凸起，就好像是谁吃饱了没事干一般，拿钢针在地上扎着玩一般。 见到这种明显的线索，曹乐心头也是一激灵，连忙将足迹灯往远处照了照，立马就发现了一条蜿蜒向里的小径。 确实有足迹！犯罪成员2号曾经穿着钢钉鞋从这里经过！ 一般人见到灰尘密布的房间之中没有明显的脚印，便会认为这间房间应该没有人来过，利用这种惯常的思维惯性，便是犯罪成员2号此时所施展的核心诡计。 还好他们手中有足迹灯，不然在广撒网搜查这片拆迁区的情况下，大家都是匆匆来去，还真的容易被隐瞒过去。 “我艹，竟然穿着钢钉鞋从这里经过！既然有这么好的装备，那为什么还会在其他地方留下那么明显的足迹？ 难道先前所收集的那串足迹，真的仅仅只是一串用来转移我们视线的虚假线索吗？” 在认识到这种明显的线索之后，曹乐对于第五正之前的种种推测，终于生出了些许心服口服的感觉。 以一种最为严谨的态度去面对自己的对手，这不仅是对于自己工作的一种尊重，更是对己方所有同事的最大责任。 “像这种小心谨慎的举动，不过就是犯罪首领一些随手为之的小手段而已，为的就是防止警方在搜查张云补给地点附近房屋的时候，碰巧发现了这里遗留下来的大量痕迹。 如此，犯罪组织在这里安装监控的事情就会完全暴露出去。 这种小心谨慎的作风，非常符合犯罪首领的风格。 至于犯罪成员2号为什么会在后续的过程之中留下一串明显的足印，其有很大的程度，是因为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继续隐藏痕迹也没有任何的必要了。 至于留下假痕迹的可能性，虽然依旧不能排除，但其可能性已经小了很多。 将这里的痕迹拍照留证吧，我们还有更多的东西需要去确认。” 对于曹乐可谓是有问必答的第五正，回答的相当顺畅，这又让曹乐真正意识到第五正思维的严谨性。 第89章疑冢 在明确了目标之后，剩余的事情就简单很多了，曹乐与剩余的两名组员密切的配合，很快便将堂屋之中的痕迹全部拍照保存完毕。 顺着目标性极强的痕迹往里面走去，地面上的痕迹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可以想见，犯罪成员2号就算已经穿越了最容易被人发现痕迹的堂屋区域，他接下来的行动依旧小心翼翼。 这种从一而终的行为方式，足以说明犯罪集团的谨慎和精锐。 侧面的房间靠窗的位置摆放着密集的杂物，也不知道是犯罪成员2号刻意摆放的，还是它们本就如此。 第五正在一旁略略的看了几眼，并没有发现任何明显的人为挪动痕迹，看样子，似乎这堆杂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存在于这片老旧的废弃房屋之中了。 可第五正通过杂物旁边密集的钉子痕迹，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些异常。 若是这处窗户不便于安装监控设备，犯罪成员2号直接离开这里就行了，没必要在一旁圈圈绕绕的浪费时间。 就算犯罪成员2号当初正在挖空心思的考虑如何去设定监控安装地点，他也完全没必要来来回回的盲目走动。 以一个训练有素的悍匪来衡量，此处能不能安装监控，基本上一眼便能够判断清楚，也绝对不会优柔寡断到需要来回踱步去考虑。 这种来回踱步的多余动作，很明显是用来承载其他行为动机的。 稍微的合理化一下，想要完成这样的杂物累积，且不留下任何的痕迹，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底座的杂物不动，将一些散落堆积的杂物重新组合堆积在一起，这样便可以重新构造这处杂物堆的遮挡范围。 只要保证部分的灰尘面不变动，剩余的地方就算有变动，也可以经由重合的地方予以规避。 这样的巧思，难免会落下一定的破绽，这个时候杂物堆靠墙的优势便显现了出来，只要将最大的破绽依靠墙壁的视野盲区进行遮挡，那么过来检查的人若只是匆匆扫了几眼，是不可能发现这处杂物堆的违和之处的。 这处杂物堆只需要能够成功敷衍外界一段时间，待得上面的灰尘重新覆盖，一切的移动痕迹也将会随之湮没在灰尘的世界之中。 让一旁的人员记录完这里的整体布局之后，第五连忙将最上层的杂物给拿起，定睛仔细打量了一下，确实发现了一些非常新鲜的灰尘压痕。 这里的杂物，果然是经由后期处理完成的！ “将这里的所有细节留存，将监控设备残留过的痕迹给复原出来。” 第五正吩咐了一句之后，便站在一旁充当指导，让曹乐三人将这一大片杂物给清理出来。 “完全没有手指按压和接触的痕迹，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将这些杂物给移动的？难道他也设计了专门的移动装备？” 曹乐在杂物堆的四周看了看，除了发现一些被隐藏起来的处理痕迹以外，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手指按压的痕迹，使得这处现场处处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稍微脑洞大开一点，什么意念移物、隔空取物之类的怪谈就会充斥在脑海之中。 出于一种严谨的态度，曹乐认为这就是犯罪成员2号设置的一道哑谜，采用了一些不太常见的手段去搬运这些杂物而已。 “仔细看，总会找到残留下来的蛛丝马迹。” 第五正在一旁始终秉持着一种指导的态度，虽然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但是却并未给与直接的提示。 有种被刻意考验的感觉，瞬间让曹乐的压力倍增。先前在堂屋门口的那一关，就是第五正率先发现了地面上细细密密的钉痕，若是再被考倒了，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简直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可是琢磨了半天，曹乐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 若是犯罪成员2号使用铁钩在移动这些物品，那么必然也会在物品的表面留下一些或深或浅的锥刺痕迹； 若是犯罪成员2号使用细绳索在移动这些物品，那么留下的勒痕也会相当的明显，就算犯罪成员2号是在杂物的关节缝隙处使用绳索垂吊，也会留下一定的摩擦痕迹。 这两种道具在移动的过程之中，所留下的痕迹是最小的，若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性，曹乐一时之间也有些思虑不出来。 抱着脑袋继续硬刚了一会，还是没有任何的头绪，只能尬笑着询问道：“第五正，这批杂物上没有任何铁钩锥刺的痕迹，也没有细线垂吊的痕迹，那还能采用什么办法进行移动？” 时间紧迫，第五正也不想过多的浪费时间，便指点道：“你想的这两种移动方式都有一定的可行性，若是走不通，那就说明犯罪成员2号隐藏痕迹的思路，就不再是通过细小接触面积来隐藏了。 细小的遗留痕迹容易被人所忽略，但若是这种痕迹最终还是被发现了，那么继续在这处杂物堆之中故技重施，这样的障碍设定不过就是在重蹈覆辙而已。 在这样的考究前提之下，以犯罪集团的严谨性，犯罪成员2号肯定会变换隐藏痕迹的方式。 对于指压这样的小痕迹，伪装起来的难度比脚印简单太多，犯罪成员2号在这处杂物堆上大概率使用的就是这种策略。” 第五正此话一出，曹乐眼前也是一亮，连忙摇头晃脑的想要看看哪里有痕迹被遮盖的遗留。 “这，也没有被隐藏过的痕迹啊？” 看了几眼，曹乐都有点怀疑是不是第五正的推理出现了什么问题。又或者是他纯粹眼瞎，发现不了那些关键的细节。 “房间之内的物品，就算被积攒上灰尘，也永远都是正面朝上的那一面积攒的最多。 这一面的灰尘痕迹在一间房间之中，一般具备高度的统一性，也是犯罪成员2号不可能会去动手脚的一面。 至于其他侧面的灰尘积累程度，则会与自身的材料吸灰能力和摆放的位置相关。 虽然这样的积灰程度几乎是固定的，但由于人不可能会在乎这些细节，也不可能在这方面存在经验预判，所以这些积灰程度不同的侧面，就是犯罪成员2号动手脚的地方。 从这些杂物的各个侧面仔细观察的话，你就会发现，一些木质的杂物，他们相同朝放面的灰尘积累情况是完全不相同的。 这样的浓淡程度虽然相差不是太多，但这也是被动过手脚的铁证之一。 甚至可以肯定，犯罪成员2号不仅将这些被动过的痕迹给精修过，甚至还准备了一包灰尘粉末，用于精修那些被动过的痕迹。” 曹乐听闻到第五正的讲解，也终于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种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确实不是他能够比拟的。 在了解到这样的动作手法之后，剩余的工作就简单很多了，杂物被一层层的挪开，一处被杂物给压住的崭新痕迹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是一个用于安装针孔摄像机的卡槽，为的就是让摄像机的镜头能够通过塑料窗户纸最下面的一个天然孔洞看到外面的景象。 如此，只要将针孔摄像头偏离这个孔洞，那么借由房间之内光线阴暗的逆光原理，那么外面的人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漆黑的摄像头的。 另外，由于孔洞的干涉，除非特定的角度，摄像头的镜面反光也很难被外面的人看到。 记录完如此众多的精密设计，曹乐也是感叹万分，在与自己的组员随意的闲聊了几句之后，他突然又是一愣，似乎想到了一个非常重大的漏洞。 “第五正，有点不对啊。当初爆炸刚刚发生，你就已经让我赶来这处拆迁区找人了。 时间如此的紧迫，犯罪成员2号是怎么在回收监控设备之后，还有充足的时间将这个杂物堆给累叠起来的？ 更何况当初我遇见那个可疑的身影，可是在拆迁区的巷道之内，就那么几分钟的时间，犯罪成员2号能够完成如此众多的复杂操作吗？” 曹乐的这个疑问，也让他的两名组员愣了一下，若是这种bug真的存在，那么就只说明了一件事情——这里的伪装，不过就是一处疑冢而已。 监控摄像头真实的隐藏地点，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 “我艹，这里的摆设不会都是误导选项吧。真的监控安装地点根本就不在这里！ 甚至想得更深入一点，当初时间紧急，犯罪组织在发现有警察追过来之后，隐藏在这里的犯罪成员2号便直接离开了。 在离开之前，还故意诱导我们，认为监控就安装在张云曾经经过的那条巷道之中。 若真是如此，咱们只要能够找到监控设备，说不定就能够通过里面的记录，定位到他们组织的另一处隐秘巢穴。 到时候掌握的线索多了，说不定就能够再圈定一批嫌疑人名单出来。” 突然像是开了窍的曹乐，满心欢喜的畅想着诸多美好的结局，引得第五正是皱眉连连。 这曹乐，怎么将聪明才智都浪费在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上？！ 第90章关联 “以犯罪组织的精锐程度，就算当初他们发现你反过身来检查这处拆迁区，犯罪成员2号也有这样的定力猫在原地不动。 就算犯罪成员2号慌了神，在后面远程指挥的犯罪首领也会及时的制止他的这种冒失行为，让其隐藏在四通八达的拆迁区之中伺机而动。 甚至他们还有可能在拆迁区之中早就安置好了隐藏点，能够帮助犯罪成员2号躲过警方最初的搜捕阶段。 这样的一处虚假的监控安装地点，也足以让应付过警方的初步侦查。 所以，就算这里是障眼法，你也不可能在拆迁区的巷道之中碰见犯罪成员2号。 你之所以能够在巷道之中碰见犯罪成员2号，那就说明当你返回拆迁区的时候，犯罪集团的监控预警设备已经被拆除了。 在毫无预警的前提下，犯罪成员2号才会和你在巷道之中偶遇，也才会慌不择路的在拆迁区之中留下一连串的清晰足迹。 至于如何去解释犯罪成员2号能够在如此匆忙的过程之中将这堆杂物给堆砌完毕，其关键点就在于如何去增加犯罪成员2号的使用时间。 例如说，监控摄像头在发现跟在张云身后的警察之后，犯罪成员2号就已经在拆卸监控设备了。 又比如，这堆看似复杂的杂物，其实真正用来隐藏监控安装痕迹的物品，只需要在最后阶段补完就可以了，并不需要从头开始堆砌。 时间都是可以自己争取的，至于这里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监控安装地点，犯罪集团的真正监控设备有没有被真正带走，还需要我们后续的继续搜查才能彻底定性，而不是围在这里根据一些或有或无的可能性进行凭空猜测。” 对于曹乐的凭空猜测，第五正给与了全面的回应，顺便也告知他，推理仅仅只是为了更好的查案，实打实的利用证据说话，这才是一个警察对待案件的具体态度。 听闻到第五正的这种告诫，曹乐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今天的第五正似乎格外的健谈，这和他以往的风格似乎大相径庭。 难道是今天的爆炸案件，使得第五正性情大变了吗？又或者，他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严峻性，觉得自己可能会受到处罚，正在积极安排接替人手吗？ 又或者，是觉得他曹乐确实有潜力，正在手把手的传授破案经验吗？ 虽然曹乐觉得后一种的可能性并不高，但确实能够让他暗中得意一下。 在第五正的帮助之下，剩余只要有嫌疑的区域，他们都进去检查了一番，就算地上没有任何的痕迹，也会进去详细的检查。 事实的结果证明，在那间屋子里面的监控安装痕迹，确实是正品无疑。 在这个过程之中，实验室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证明那只老旧的锁头，其内部的锁芯确实被金属物件反复剐蹭过。 各方证据都显示，犯罪集团的监控设备确实是在那间屋子里面。 对于拆迁房区域的检查虽然繁杂，但是当第五正一行人返回菜市场的时候，里面依旧有大量的警察在收集证物，对爆炸现场进行最终的固定和证据留存。 有局长郎青山在这里坐镇，似乎也没有第五正任何置喙的必要性，在丧失主导权的情况下，第五正也停不下来，积极的配合现场的民警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虽然第五正明知道，那名谨慎的犯罪首领若是敢于公然制造如此巨大的一场爆炸，张云所取得的物品，不管是普通的物品还是特异性极强的炸药，都会做一些必要的隐匿措施，以阻碍警方的搜查进程。 可就算如此，第五正也非常的想要知道在张云的旅行箱之中到底装载了一些什么东西。 就算犯罪首领对所有物品进行了隐匿化处理，但这样的一种公示，也算是与警方的一次公开较量。 这样的一场大考，第五正就不相信了，那名犯罪首领能够做到完美隐匿。 一切人造之物都不可能会趋于无限的完美，只可能看似完美。这种存在于完美和不完美之间的空隙，就是警察破案的关键所在。 第五正在尽己所能的收集各种线索，但奈何现场的忙碌状况不可能以他为中心，很多的证物碎片也已经全部送往l市的证物实验室，第五正也只能等待实验室那边的具体检测报告。 中途第五正还遇见了曾雅言等一众城南派出所支援过来的民警，对于他们那种关切的眼神，第五正在心表感激的同时，也并未做太过热切的回应。 一切从简，以当前办案为第一要义。 一直忙碌到深夜，现场的所有初步事宜才陆续处理完毕，并未处于核心圈的第五正，也只能随着大流回去休息。 初时辗转反侧，最后第五正也只能强迫自己入睡，因为从今天的各种现象可以判定，由于这起突发的爆炸事件，整个l市的官方力量都被调动起来，在市局巨大的能量面前，第五正这个隶属于城南派出所，刚刚才正规化的小小专案组，也只能在一旁待命，听候市局方面的调遣。 在这种巨大的风口浪尖之上，只要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第五正就要为自己的莽撞跟踪举动承担应有的责任。 对于这种结果也早有预期的第五正，已经对曹乐进行了初步的培训和引导，但第五正更为关注的，还是曹乐真的会接替他的位置，成为专案组的实际领导者吗？ 若是市局方面，又或者是省厅方面另外成立专案组过来，那又应该如何去应对呢？ 根据保密条例的关系，已经彻底成为局外人的第五正，又应该怎样积极的参与到后续案件的侦破当中去呢？ 对于这些万分复杂的问题，第五正也只能宽慰自己一句，采用走一步看一步的具体应对策略了。 明天的风浪就算再大，也得明天去处理，今晚想太多，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第二天来到城南派出所的第五正，并没有收到有关于曹乐的任何信息，在爆炸案已经发生，昨天他们还一起对拆迁区进行探索的情况下，曹乐一定会过来与他交流案情的。 可如今整个市局那边都像是一潭死水，这明显是有大事要发生。 对于这样的现状早有预感的第五正，此时并不想思虑太多，有关于爆炸案的调查，市局那边不给说法，他也毫无办法。 现如今第五正唯一能做的，就是顺着张云这条线索，看看能不能查出一个端倪出来。 虽然第五正早就已经预想过，犯罪集团既然敢于让张云成为爆炸案的核心，那么张云与整个犯罪集团之间的关系肯定已经做好了全面的切割工作。 就算张云与犯罪组织之间依旧有暗中的联络，但这样的关系，必然会是极其隐晦的，想要通过普通的社会关系调查，很显然是不可能轻易找出的。 但在查无可查的情况下，顺着张云这条线继续走下去，似乎就是第五正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张云，b市人，在b市之中曾经发生过的一起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案，其关联人员为黄贵，专门用假币骗取老人的钱财。 与张云的惯偷属性相比较，黄贵这个道德败坏人士的属性似乎和他似乎并不怎么匹配。 在之前的分析过程之中，第五正推断犯罪首领在招募手下成员的时候，对他们的洗脑方式之一，有可能是利用他们曾经受到过道德失衡人员的迫害特性，利用这样的怨恨，来激发他们心中的杀意，去惩罚那些道德失衡人员。 这样的迫害方式，若是光从道德类型上去匹配的话，很显然就太过于狭隘了。 若是让张云对黄贵产生仇恨，不一定是张云敬仰的某位老人被黄贵给骗取了钱财，导致老无所依，孤独死去，也有可能黄贵是一名道貌盎然的伪君子，虽然自己的屁股不干净，但也经常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张云进行批判。 原本就对黄贵厌恶不已，如今更是得知黄贵的龌龊往事，想要对其起杀心，似乎也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考虑到这一点，第五正便查询了一下黄贵和张云的原始住宿地址，结果发现黄贵还真和张云曾经待过一个小区。 这样的一种巧合，似乎可以说明，犯罪集团在挑选击杀目标的时候，一定是根据既定的人际关系网络来进行的。 若是犯罪成员都是从其他城市之中一同聚集到l市的，那么其他5市之中的失踪人口，很可能与各位组织成员之间，都具有非常深远的人际关系交往，甚至是巨大的仇恨渊源。 这条刚刚被得出的推论，似乎能够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推理，第五正对此却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欣喜之感。 毕竟这样的推理过程确实太过于顺畅了，也太过于简单了一些。 若是这么容易就能够轻松的锁定犯罪集团之中的其他成员，那么犯罪首领的此次爆炸举动，就显得太过于鲁莽，太过于幼稚。 第91章处分 就算犯罪集团与张云之间的社会关系切割得再怎么彻底，若是让其他5市之中的受害人员与组织成员之间的关联性太过于强烈，那么再好的人际关系切割都会像是一个笑话。 若说张云和黄贵之间的人际关系，仅仅只是一种巧合，那么犯罪组织的首领，又为什么要让这样的巧合产生了？ 难道，是因为犯罪集团的信息收集过程出现了一定的问题，导致忽略了黄贵和张云之间的小区同属关系吗？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张云小时候就是自己小区的名人，若黄贵真是那种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其他人的伪君子，那么张云一定会记得黄贵，出于谨慎的考虑，也不会贸然选择黄贵作为目标人物。 难道，这真的只是一种巧合，是犯罪集团严谨规划之中的一处瑕疵吗？ 又或者，这就是一处百密一疏的漏洞，只要顺着这处缺口往下查，一定能够找出犯罪集团成员与受害人之间的某种必然联系。 很难再通过推理又或者是一些其他什么有用信息继续推演的第五正，想要前往b市调查张云与黄贵之间关系的冲动已经有些难以抑制。 正当第五正准备将这一想法给具体安排一下的时候，曾雅言突然走了进来，“第五正，市局那边让你过去，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你宣讲。” 昨天的爆炸案到底有多么的轰动，曾雅言通过昨天和今天的各种媒体报道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她对于第五正的处境也显得十分的担忧。 若是市局那边降下了严厉的苛责，让第五正限期破案，这将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也不知道第五正能不能够抗住这种巨大的压力。 “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看着一脸倦容的曾雅言，第五正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之后，便从容而去。 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破案永远都不会是孤立事件，若是因为一点点的阻力就灰心丧气，这不是他的风格。 抵达市局，还没有进入，就被曹乐给堵在了半道上。 “第五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当前的情况确实有点复杂，你一定不要灰心丧气。” 曹乐此时像是一副知道很多内幕消息的样子，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的神秘，脸上的神情更是充满着焦急的感觉。 “怎么，是你提拔为专案组的组长了，还是省厅那边派专人过来了？” 对于曹乐此时的这种表现，第五正也只是微微一笑，很多情况他早就已经有所预判，并不会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感到意外。 “你从哪里获得的内幕消息？竟然比我还快？ 我是真没有当组长的念头，都是局里领导推荐的，说想要让你冷静冷静，不要在这件事情上太过于钻牛角尖。 可你是这个专案组的灵魂，我越俎代庖的，真是没有任何的必要啊。” 曹乐一脸的苦瓜相，听得出来，他确实挺纠结的。 虽然在内心之中，他确实挺想证明自己比第五正强，但当前的这种情况，他根本就不知道该继续往哪个方向去查案。 再说了，整个案子都是第五正一手负责的，他此时突然升任专案组组长，就算真的侥幸破案了，那也是踩在第五正的肩膀上抢功劳，十分的不道义。 市局的这个决定，在他曹乐看来，就是置他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没事。只要专案组还在，谁当组长还不是一样的？当前最重要的，还是要将案件给积极的推进下去，其他的，并不重要。” 曹乐的态度很好，第五正又不太在乎这些虚名，便略显随意的安抚了一下。 “那就好。还是你大气，待会见了领导，还望能够好好的。一切平安落地，那就是最好的了。” 这起爆炸案件的影响力确实太大了，昨天送入医院的重伤人员已经出现了死亡案例，这就已经让本次的爆炸案件发生了质变。 这一天一夜，曹乐也没怎么睡好觉，想得最多的就是爆炸案件的责任到底应该要怎样扛下来，第五正这个领头人到底会承受多大的惩罚。 现如今大概结果已经出来了，第五正这边也没有太多的问题，那么一切就都是好的，曹乐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待得第五正来到会议室之中，整个会议室之中烟雾缭绕，市局的各种重要人物都在场，一个个的眼袋耸拉，显示他们昨晚没少熬夜。 “嘿。你这个第五正，当前身处漩涡最中心的就是你，怎么你的脸色倒是比其他无关人员还要白净？ 怎么，昨天晚上，你应该睡得很好吧？” 都是昨天前往爆炸现场的老熟人，市局的另一位副局长沈毅，对于这位干练幽默的副局长，第五正也有所耳闻，对于他的此番调侃，第五正权当耳旁风听了。 “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焦急和急于求成，对于事情的结果并没有任何的益处。” 第五正微微一笑，相当从容的回应了一句。 第五正此话一出，将他身后的曹乐着实吓了一跳。就算曹乐平时大大咧咧的，他也意识到第五正这番话里的一处重大隐患。 就算再怎么愚钝，你也不能暗讽这里坐着的一众领导是急于求成之辈吧？ 难道，第五正刚刚所展现出来的从容，不过都是表面上的故作淡定，甚至是极其的不屑一顾吗？ 因为知道怼他曹乐没有用，现在正准备怼这里真正的决策层吗？ 这第五正，脾气也太爆了一点吧！怎么平时没有看出来呢？ 第五正这话听得曹乐是心惊肉跳，一众熬夜的领导也是面面相觑，只有副局长沈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论心态，我们这些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家伙，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小娃娃，真是惭愧啊。” 笑了几声之后，沈毅便满脸笑意的看着面前的第五正，想要看看他到底如何去应付当前的这种局面。“不知道昨晚理化实验室对于现场爆炸证物的检查结果如何，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什么特别的线索都没有发现。 行李箱之中的所有物品，全都是街上最为普通的产品，就连最具备特异性的炸药，估计也没有任何的线索。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个炸弹之中的爆炸物，应该是黑火-药，纯手工配置的那种。” 第五正也知道，此时是他展现自己推理能力的时候，便毫无顾忌的将昨天的一些猜测给讲了出来。 此言一出，立马引得现场是一片哗然，昨晚的证物检测工作-加班加点的在进行，这样的进度他们也才刚刚收到消息，可这第五正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若说这是第五正的独家推断的话，那么这就说明他在这个案件之中的沉浸程度已经达到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甚至对于自己对手的了解，已经达到一种如若掌纹的程度。 “这么说，你认为张云爆炸案，也是连环失踪案的犯罪集团所为？ 你解释一下，为什么犯罪集团的犯罪手法会突然改变，从人间蒸发式的失踪突然演变为轰轰烈烈的爆炸案？” 副局长钱浩伟此言一出，也算是打破了当前的尴尬氛围，算是替第五正稍稍的铺垫了一段下坡路，甚至还将话题给引向了另一个层面，将张云与犯罪组织之间的联系性加入到当前的议题之中。 “昨天在爆炸案结束之后，我和曹乐一同将可疑区域搜查了一遍，找到了犯罪集团用于安放针孔摄像头的所在区域。 这样的证据足以说明，张云的这起爆炸案，就是我所追查的那伙犯罪集团所为。 至于张云到底是被害人还是犯罪集团的一员，我更加倾向于是隶属于犯罪集团。 首先张云是外来人口，与之前发生的8起失踪案的本地人口性质完全不同。 其次，张云死前明显出现了异常强烈的情绪波动，并不像是那种厌世人群的自毁倾向，也不像是被胁迫所产生的极度绝望的情绪，更像是被组织内部抛弃的感觉。 再者，张云最近的一段时间，我们都有相关的监控记录，根据这些过往的记录，他本次的离开，只能用突然去形容。 放弃稳定的租住环境，不去索取应有的租金退还，舍弃大量的惯用生活物品，这样的突然离开，只能用逃离去形容。 若张云不是犯罪集团的一员，那么他的这种逃离行为就有点说不通。 另外，假设张云是一名普通的受害者，那么对于犯罪集团而言，采用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来处理他，好像比当街爆炸更为安全有效。 除了张云在本次爆炸案之中所表现出来的各种特性以外，我之前对于张云的各种排查，具体确认张云此人的各种检索信息，也全都指向他与连环失踪案背后的犯罪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第五正一番侃侃而谈，让在场的市局高层都是精神一震。这个第五正，确实有点东西。 第92章试探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有点后悔，为什么不先观察观察第五正的具体状态，再下定当前的这个停职决定。 这种敲打+缓冲+应对紧张形势的停职举动，就是为了防止第五正这个新手因为恶性爆炸案件而产生什么不良的心理阴影，以至于让他后续的查案思路陷入到某种畸形的局限当中。 甚至由于过度承受来自于生命方面的重大威胁压力，以至于让他产生某种逃避心理，甚至对今后的办案心态都产生一种难以磨灭的阴影。 过犹不及，钢则易折，让新人挑大梁没错，但也要有经验丰富者予以保驾护航，在关键时刻予以合理的指导和纾解。 以第五正此时的状态来看，他似乎丝毫都没有被爆炸案所影响，思路清晰，审视问题依旧是一针见血。 如此良好的状态，真的有必要因为一起意外性极强的爆炸案而强行让他休息吗？ 对于省厅那边的汇报，是不是要迟一点再上报呢？ 这样的想法在诸位市局领导的脑海之中已经形成一种普遍的共识，他们彼此之间的眼神交流，也让这样的想法变得更加的明确。 对于经验最为丰富的郎青山来说，现在就对第五正进行类似的判定，似乎有些为之过早。 上次就在爆炸现场点了第五正一句的郎青山，如今见到第五正依旧一副只为破案的态度，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也不知道第五正是不是因为年轻气盛的关系，所以才会过分执迷于对具体案件的侦破，全然不顾破案过程之中的社会影响力。 又或者，第五正因为本身的性格原因，就只会着眼于小处，对于更为重要的大局观却根本看不清。 第五正的这处短板若是弥补不了，那么在后面的案情推进过程之中，第五正肯定会掉进坑里去的。 除了视野上面的问题以外，对于第五正此时的这种表现，郎青山也觉得应该要重新考验一下。 人可以在委屈面前无动于衷，但是当这样的委屈再次铺天盖地的砸过来的时候，除了那些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以外，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做到完全无动于衷。 接下来对于第五正的试探，也将会从这样的方面着手，第五正对此的反应强度，也预示着他的调休程度应该维持在怎样的一种强度。 “也就是说，在你的思路之中，依旧认为本次的爆炸案与你所追查的那个犯罪集团有关。 若是我对于连环失踪案的档案阅读没有任何的曲解，你虽然对这个犯罪集团十分的肯定，但却拿不出任何的直接证据去证明他们的存在。 就算犯罪成员1号售卖的赃物能够与l市之中发生的3起失踪案产生一定的关联性，但在缺乏直接证据的情况下，你依旧不能够将犯罪成员1号与张云二者彻底等价起来。 虽然以你的推断为主视角去看待这一系列的事情，确实能够让犯罪集团和张云的行为因果产生一定的联系，甚至你后来搜寻出来的监控安装痕迹，也在进一步的佐证犯罪集团对于张云的掌控。 可你发现的痕迹，也仅仅只是一个痕迹，你没有任何的正面证据去说明，这个痕迹就是安装针孔摄像头所留下的。 在张云的爆炸行为是否有第三方操控存疑的情况下，张云的这起爆炸案就只能用孤例的角度去看待。 想来你也非常的清楚，警察办案，是以事实为依据的，并不是以推理为空中楼阁的。 世间百态，案情的复杂程度总也匪夷所思，就算逻辑推理再怎么严谨，再怎么具备说服力，事实往往也会狠狠的让你长一回记性！ 张云到底是谁，为什么会从b市来到l市，又为什么会携带着大量的炸药在一处人员聚集的菜市场引爆，这背后的主使到底是谁，会不会有其他人员和张云一样，继续携带者大量爆炸物品在人员聚集处引爆。 这些问题，才是我们当前最需要搞清楚的，预防新的暴恐案件的继续发生，也才是我们当前的重中之重。 至于你所推演的那座空中楼阁，固然也很重要，也需要抽丝剥茧的去探寻清楚，但相对于当前l市人心惶惶的整体氛围来说，我们需要给所有关注此时的市民一个清清楚楚的交代。 如此，l市的所有市民才能够继续安居乐业，我们警察维护治安的职责才能够得以履行。 第五正，你要记住了，警察的职责是维护社会的整体稳定，并不是寻凶破绽，追求那种逻辑上的某种刺激和存在感。” 既然云里雾里的点醒一句，这第五正会意不到，也为了不让第五正产生某些不必要的抵触情绪，郎青山此时便非常清楚的点明了爆炸案与连环失踪案之间的主次关系。 爆炸案和连环失踪案虽然之间可能有联系，也可能没有任何的联系，是两案分办，还是继续并案侦查，其实都没有任何的意义，优先处理好社会舆情，让这起爆炸案平安落地，比什么都重要。 若是嗅闻不到爆炸案背后的汹涌浪潮，继续浑浑噩噩的抱着具体的案件在那里自娱自乐，那么限期破案的不利局面必然会猛然压下。 甚至，更大危机也会同时降下，让第五正这个在天才的宝座上待久了的人才，也尝尝什么叫做人间百味。 这样的一种重申，同样也是对第五正所受委屈的一种重复，算是在伤口上撒盐了，接下来就要看第五正对此的反应了。 在郎青山的预想之中，一般人听了他的这番说辞，又得知自己被处分的事实，一定会觉得他这是在鸡蛋里挑骨头，故意将一些事情给放大了，在这里小题大做。 可是郎青山却惊异的发现，这个第五正脸上不仅没有任何委屈或不屑的神情，反倒是在积极的观察他这个局长。 对于此时的第五正来说，他确实是在仔细观察郎青山的面部微表情，从对方的面部微表情里面，他也并没有看出任何刁难又或者是厌恶的神情，有的只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些许提携和关怀。 爆炸案，谁都不想碰上，但既然碰上了，那么积极的去应对它，这也是第五正一贯的行事风格。 你积极，其他人也会站在自己的角度积极，若是两者之间因为彼此积极的的行动而产生了某些冲突，只要在初始动机上不相互冲突，那就不算什么大事。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第五正心中一片平静。 “张云与连环失踪案背后犯罪集团之间的关联性，在当前所掌握的各项证据面前，将两者关联起来是非常有必要的。 就算最终事实证明，两者并没有任何的关系，暂时的并案侦查也并没有任何坏处。” 并不准备在这种纯意识流的事情上继续纠缠，第五正最后再次表明了一下自己的立场。 这样的一种立场称述，仅仅只是想要让l市市局能够听到他的声音，让他的这种想法能够在后续的侦查过程中发挥出一定的效果。 至于他自身是否会遭受到相应的惩罚，第五正对此并不上心，也不准备对此有任何的提及意愿。 对于第五正此时的这种执着表态，副局长钱浩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第五正心中的想法很简单，但他这样的态度看在不同人物的眼中，却也代表着不同的含义。 对于第五正的可能处理态度，这样的信息早就已经通过信息渠道传递到曹乐那里去了，想来第五正在抵达市局的时候也已经得到了这样的消息。 在明知自己要被处罚的前提下，这个第五正丝毫都不关心自己的处境，全程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对于案情的研判上，你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心大，还是眼里只有案子。 郎局长的暗示难道还不明显吗？有必要如此的桀骜不驯吗？ 难道，这个第五正觉得，若是不按照他的思路走下去，就算省厅那边派来了新的专案组，他们也只能无功而返吗？ 这到底是一种自傲的情绪，还是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着品性呢？ “第五正，本次的爆炸案波及太广，死伤情况无比严重，对于你的鲁莽行为，势必要给与相应的惩罚。 你的这个专案组虽然会存留，但你这个组长却得好好的反省几天，思虑一下自己的鲁莽行为为什么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为了规避这样的严重后果，可不可以采用一些其他的什么手段去代替。” 对于老战友的这个手下爱将，钱浩伟是不希望他在这件事情上面栽跟头的，为了能够明确提醒一下第五正，他不得不当众戳一戳第五正的痛点，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到底出在那里。 钱浩伟的这种帮衬行为，恰好是郎青山愿意看到的，将他的暗示直接变为了明示，也最能看出第五正在这件事情上的真实态度。 让第五正老是在案子的侦破方向上绕来绕去，确实没有什么意思，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93章出发 “在开始负责此案之前，我就已经断定这起横跨六市的连环失踪案，其本质就是一起连环杀人藏尸案件。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个犯罪组织的手段会如此的凶残，在处理内部隐患人员的时候，会采用如此暴力的行为进行直接灭杀。 对于犯罪集团的暴力手段缺乏直接的认知，是导致爆炸案的伤亡情况过大的关键所在。 但就事论事的说，这种在公共场所发生的暴恐案件，其性质具有强烈的不可控因素，在缺乏先例的情况下，也只能定性为偶发事件。 这就像是一场恶性-交通事故，事故中的人员不幸遇难，总不能将这样的责任全都怪罪到现场执勤的交警身上吧？ 就算本次的爆炸案确实舆论汹涌，需要一个替罪羊去平息公众的怒火，我对于这样的安排也没有任何的异议。” 第五正的此番回应显得相当的平静，既无任何的愤怒，也没有任何的幽怨，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在这样的态度里面，你说他心情不好，正在借由这样的态度来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那么第五正就是这样的一种态度。 你说第五正无怨无悔，将自己当做一块公共事业的砖头，那里需要就往那里搬，那么第五正就是这样的一块砖头。 ·反正态度就是这么一个态度，话都是由人说的，意思都是由人理解的，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第五正也觉得再怎么藏着掖着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面对第五正的这种态度，钱浩伟是暗暗叹气，觉得自己的暗中帮衬都起到了反效果。 对于此时的郎青山来说，他则是微微一笑，对于这个更为真实的第五正感到十分的满意。 谁说第五正一脸的淡定从容，他就真的不在乎其他人对他的评价和态度了？ 想想也是，第五正于重重迷雾之中将连环失踪案的犯罪集团给揪了出来，经过一番斗智斗勇，终于要将犯罪集团之中的某位成员给逮捕了。 可仅仅只是因为犯罪集团行事极为疯狂，在人群聚集区引爆了一颗炸弹，他就要因此而背上莫名其妙的罪责，之前的所有努力也再次成为空中楼阁的推断，遭到他人的挑衅和奚落。 仔细的想一想，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是个人都不可能会轻易咽下这口恶气。 只是由于第五正性子偏向于沉稳，对于当前的局势也是洞若观火，在理智的驱使之下，他可以装作不在乎。 但若是将他给逼急了，该抱怨的依旧会抱怨，该挑明的依旧会挑明，只是这样的一种对抗，带着极为浓郁的第五正特色而已。 既然这个年轻人依旧年轻，也确实欠了些许的火候，应该好好的敲打敲打，那么郎青山也不会有丝毫的手软。 “你说的很有道理，两者并案确实算是一种处理办法，但将两者分开处理，似乎是当前状况下的最好选择。 另外，盲目的相信自己的判定，是不是显得有些太过于自大了一些？ 对于这一点，你要好好的反思反思。 不过，你也可以放心，若是经过后续的调查，确实有并案的必要性，那么这个案子重新归于你的专案组处理，也在规划之中。 任何事物的运行，都是有其客观规律，不要老想着享受专事专办的特权，要懂得顺应事件的客观发展规律，也不要总是觉得，这个世界就应该绕着你进行旋转。” 听闻到局长郎青山对于政治意义的重申，第五正也终于皱紧了眉头，让他确实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是孤立存在的，想要让事情顺利的运行，就要尊重它的客观运行规律。 在一旁有些焦急的钱浩伟见状，也是有些恍然，随即便和自己的这个老搭档相视一笑。 这个时候钱浩伟才知道，郎青山对于第五正的目的，也是以敲打为主，并不是要刻意的针对他。 敲打一下像第五正这样的年轻人，虽然实际效果和预期效果不同，但从第五正此时的表现来看，他应该在这种反复的敲打之中明白了一些东西。 原本觉得是不是应该放弃停职第五正的其他高层见到当前的这种状况，也觉得让第五正停职休息几天是必须的。 太过于沉迷于案情之中，让自己迷失于各种细枝末节的纠缠，往往会错失大局观掌控，导致案情最终走向失败。 此时的第五正，正需要这样的一段缓冲期，让他好好的清醒清醒。 事情已经敲定，剩余的工作就显得水到渠成了，第五正停职三天，期间一切事务由曹乐代理。 至于老区菜市场爆炸案，则由l市市局全权处理，虽未限期破案，但已然是风声鹤唳。 甚至有些人还认为，这个关键时间点让第五正休假，是不是有点太过于保护他了？ 对此并不怎么在意的第五正，当前最为关注的还是有关于张云的社会关系调查，前往b市，重新将张云的所有社会关系都给梳理一遍，这就是第五正当前最想做的事情。 “第五正，你可真是讨得一个清闲的好差事。不清楚的，还以为你这是因为腿伤而休假了呢。” 由于第五正身上的处罚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此时完全心安理得，甚至对于自己这个专案组组长身份洋洋自得的曹乐，相当没脸没皮的调侃着第五正。 那种大大咧咧的样子，就好像他真的高升了一般。 “曹组，您这马上就要前往b市出差了，确实算得上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可千万记得要烧旺一点啊。” 前不久还为李文兴的重伤而伤心落泪的曾雅言，此时在曹乐的影响之下，仿佛又重新活过来了一般，整个人的情绪特性都有些不一样了。 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曹乐的四周就是快乐星球，能够让人短暂的与现实世界切割一般。 “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咱就算跑得再远，也得向咱头顶上的太上皇实时汇报情况。说白了，咱也只是一个跑腿的。” 曹乐此时依旧没脸没皮，相当没心没肺的调侃着第五正的主导地位。 他这话也确实没毛病，第五正虽然处于停职状态，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l市，那里也去不了，但现代信息发达，就算远隔千里之遥，也像是近在眼前一般，更何况b市距离l市也不是太远。 “曹组，若是在前往b市的过程之中真的将案子给破了，曹组，您可就是当前状况下的第一功臣了。要加油啊。” 经过曹乐的影响，曾雅言心中的压抑情绪也得到了彻底的纾解，总算是从之前的爆炸事件之中走了出来。 爆炸案发生之后，整个l市都处于警戒状态，派出所的工作也瞬间减少了很多，这也是曾雅言能够继续参与到案件之中的关键。 “本次前往b市对于张云的背景调查，可能注定会无功而返，若是想要查出一点东西出来的话，必然会困难重重。 对此抱有一个良好的心态，这是对待本次调查的一种基本心态，通力合作才是制胜的根本，不要因为一些习惯上的东西，导致案情的后续推进陷入到困难之中。 可以非常严肃的告诉你们，在张云被炸死之后，对于犯罪集团的追查其实已经陷入到一种线索断绝的困境之中。 虽然犯罪成员2号在现场遗留下了一串足迹，对于张云的背景调查看似也是一条直通犯罪集团的明路，但这两条线索，从本质上来说，都太过于飘忽，并没有太大的可确定性。 犯罪集团之所以敢于留下足迹，也敢于让张云的身份公之于众，就是存着一种自信的态度。 那帮犯罪分子自信，我们通过张云，通过一串聊胜于无的脚印，根本就抓不住他们的马脚。 我们对这两条线索的侦查，就是与犯罪集团的一次正面碰撞，也是对他们设下擂台的一种挑战。 我们不一定需要在擂台上将其给彻底打败，只要能够找到机会揪住他们的小辫子，我们就算是成功了一半。” 很明显，曹乐在得知第五正其实并未真正离开专案组之后，心情其实是极度放松的一种状态。 但这样的一种心态，却让他根本就不能够适应当前状态下的独自调查，更何况这样的一种调查，还是异常艰难的，对于后续案件的推进也是极其重要的。 若是曹乐一行人对于他第五正的依赖性太大，不能在调查的过程之中积极进取，那么第五正不能亲自前往b市的弊端就彻底的显现出来了。 通过一部手机，延迟性极强的去调查张云在b市之内的人际关系，这样的举动很明显是异常可笑的。 他第五正又不是陆地神仙，又怎么可能真正做到见微知著，未卜先知？ “ok，没问题，我的专业素养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见到第五正的这种严肃状态，曹乐也明白自己当前所承担的责任之重，便收起笑容正式回应了一句。 第94章平安喜乐 这样的一幕却将一旁的曾雅言给再次逗乐，止不住的调笑道：“这上级给下级保证，还真是头一次见。曹组，要自持身份呐。” 曾雅言的这种调笑，也引得曹乐是哈哈大笑，这时他不由得回想起一条经典名言——只有当你失去的时候，才会明白什么叫做珍惜。 如今一切由他曹乐打头了，那种带头冲锋者所应该承受的巨大压力，让他清醒的认识到第五正的重要性。 曹乐带着一名小组成员风尘仆仆的前往b市出差去了，第五正独自逗留在l市也不可能闲着没事躺在招待所里面睡大觉。 趁着这段难得的空闲时间，第五正特意前往钱大侦探钱书豪那里客访了一阵，引得钱书豪是万分亢奋。 当他得知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老区菜市场爆炸案第五正竟然是亲历者之后，整个人就显得更加的亢奋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第五正曾经找他参与的案子，竟然牵涉到如此巨大的案子，一股自豪的情绪瞬间油然而生，让他感觉自己的大侦探晋级之路又狠狠的涨了一大波经验。 或许，他曾经所提供的线索，恰好帮助第五正抓住犯罪集团的某个重要破绽了吧。 狗急跳墙的犯罪集团，这才会抱着拼死的觉悟，当街引爆了自身所携带的炸药。 由于并不能够询问案情的具体细节，钱书豪此时只能凭空幻想，将自己带入到第五正的角色之中，感受着探案破迷的惊险刺激。 最后当第五正承诺，在l市之内还会拜托他做一些事情的时候，钱书豪整个人都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了。 这样的重大案件能够参与一次，就已经是幸运万分了，若是能够持续不断的间接参与，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感觉自己的人生都快要得到升华的钱书豪，脑袋如小鸡啄米一般的点个不停，看向第五正的眼神，就像是看向一尊真正的大神一般。 这俗话说得好，跟着大神混，干什么都是香的。 心情大好的钱书豪还准备挽留第五正吃个饭什么的，但听闻到第五正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处理，心中虽有万千依依情，但也只能忍痛割爱，让第五正去处理那些更为要紧的事情。 在人民的安全幸福面前，他钱书豪的一点点小离别，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的离愁别绪，确实让他好好的体会了一回什么叫做大神求带！ 匆匆离开的第五正，也并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去处理，仅仅只是被钱书豪的热烈情绪给炙烤得快要崩溃了而已。 上次让钱书豪帮忙之后，第五正便一心一意的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转瞬之间已经将钱书豪的存在忘得一干二净。 如今后面的破案过程可能再次需要钱书豪这样的民间力量，第五正也不好意思临时有事再去麻烦他，便趁着当前的这个空档提前预热一下，期间再好好的赞扬一下钱书豪前段时间的功劳到底有多么的重要。如此一来，便可以让钱书豪在这种正向的反馈之中保持充足的干劲，不会在某些关键的时刻掉链子。 可万万没有想到，钱书豪在听闻到自己的丰功伟绩之后竟然如此的亢奋，甚至还想要将他供起来当大神敬仰一番，这种过分热烈的反应，就让第五正有些难以承受了。 若是此时再不快点离开，说不定钱书豪一拍脑袋，将l市的侦探爱好者给全部召集过来，替他自己开一场盛大的庆功宴会。 到时候，身处宴会核心地带的第五正，那可就太尴尬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钱书豪这个朋友是真能处，平时并不需要过多的应酬，有事的时候叫一声，他必定立马就到。 对于这样的好朋友，第五正一方面感到十分的惭愧，一方面也想要尽快的溜之大吉。 哎。世间最难人情债，很多东西欠的太多，到时候就真的很难还了。 万一哪天探案入迷的钱书豪脑袋一抽筋，想要干一点危险性极强的私活，你说是接呢，还是不接呢？ 人的欲望一旦被烘托到一定的程度，那么低一等的刺激便很难再让他们保持应有的兴趣。 不管是想要及时掐断钱书豪的热烈人情，还是想要让钱书豪心中的灼灼热情保持在一个适当的范围，第五正都觉得有这个必要溜之大吉。 匆匆离开钱书豪私人侦探基地的第五正，晃荡在街上，还真是感觉到有些饿了，看看头顶逐渐暗沉的天色，第五正突然又想起了那间存在于狭窄美食街上的小餐馆。 从未在人多的时候前往，时隔许久再去那里，会不会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时间永远都是最为奏效的遗忘药剂，或许记忆之中还会是曾经的模样，但早就随同时间一起改变的我们，却很难再如当初的那个自己。 默默行至那处地界，感受着当初追捕张云的这处街道，真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明明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一般，此时却因为一位当事人的故去，让这里变得仿佛像是前世才来过一般。 或许，街上的车水马龙，从未留意一个带着口罩面具的身影从这里匆匆经过。 世事最无情，不曾因谁而停留。 欣赏着街头依然如故的风景，第五正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那家小店，抬头望去，店头的门牌刚刚亮起，迎来了属于入夜时分的繁忙。 进入店内坐下，老板娘白雪热情的递过来点餐的塑封菜单，对着第五正相视一笑，眼里全是好久不见的和煦微笑。 “这么久不见，今天倒是比往常来得更早。怎么，是最近又新增了一些升职加薪的全新挑战吗？” 白雪的搭讪一如既往的温柔随意，让第五正都有点觉得，这么久不来了，是不是对她的一种刻意遗忘。 美好的事物总是会让人将错误归结到自己的身上，也总是喜欢在对方的笑容之中逐渐沉沦。 “有的时候忙碌，有的时候清闲，这不是人生常态吗？正是因为别离总无时，这才显得相聚的珍贵和不易。” 第五正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张仿佛凝固在时光里的美好容颜，心中所有的隐忧仿佛全都凭空消失，只剩下当前的这份岁月静好。 “你倒是一如既往的能说会道，怎么，今天不点厨师最拿手的菜肴了吗？” 仿佛是在开玩笑一般，白雪笑着回应了一句。 “今天就随大流吧，什么东西准备得多，那就点什么吧。” 第五正脸上的笑容也随之绽放，给出了一个当前状况下的最优解。 “你似乎总是能够找到最好的选择。” 面对白雪的这种调侃，第五正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想要以一种最为幽默的方式回应她的所有话题。 又或者，仅仅只是想要在这个幽默的话题之中插入一些自己的小心思。 “你知道吗？我以前特别喜欢吃板栗，没有拿到独立工资的时候，只能从街上买那种炒好的板栗吃。 街上卖板栗的师傅有限，吃的东西也非常的趋同，便总觉得自己吃得不是最好的板栗。 在获得第一份工资之后，我就卖了一个空气炸锅，专门用来炒板栗吃。 随着烹饪技术的提升，对于板栗的各种品种也是信手拈来，确实让我吃到了各种味道的板栗。 虽然味蕾得到了应有的满足，但心里却时常怀恋曾经街头的那些大众板栗。” 第五正这种跳跃性极强的回应方式，使得白雪也是一愣，微笑着回应道：“你是想说，板栗就像这人生，并没有最适合，只有曾经的最喜欢？” “若是做阅读理解的话，这样的回答，或许就是标准答案了。 不过，我们现在不过就是在闲聊而已，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话题，又能够蕴含有什么样的人生哲理呢？ 一如我刚刚点的那份餐，不过就是一种快问快答而已。合不合适的评价方式有很多，合不合适永远也只有自己知道。 不过，你以后要是想吃烤栗子的话，就应该记住我拥有这样的技能。” 第五正的回应依旧十分的随意，可在这样的不断闲聊之中，也让他终于想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将话题给绕这么大的一个弧度。 在白雪的面前，他第五正不过就是一个最为普通不过的食客而已，曾经所困扰他的一切烦恼，曾经所经历过的一切凶险，对于此时此刻的彼此来说，基本上可有可无。 又或者说，只有在这一刻正在发生的，才会得到第五正的正视。 例如说，从第五正腿部所传来的最为真实的疼痛，一种正在他心中无限被放大的绝后余生的感觉。 一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只有经历离别，相聚才会显得温暖，也只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会更加珍惜自己所在乎的人。 此时此刻的第五正，心中聊天的欲望无限大，也渴望将自己的所有爱好和想法与面前的女人进行分享。 第95章去留随意 对于此时的白雪来说，她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此时的她真的被面前的这个男人给逗乐了。 这个男人的说话方式似乎总是那么的跳脱随意，一如当初那种不经意的相逢，完全的让人琢磨不透。 “你这人倒是真奇怪。按照一般的搭讪方式，这种生活之中的琐事，应该不会成为聊天内容的第一首选。 若是想要产生一种周游世界的距离感，那么聊一聊西方的古建筑，艺术、音乐，甚至是咖啡，都会显得很好。 若是想要体现自己的修养，聊一聊江南烟雨之中的白墙乌瓦，庭院楼阁，又或者是那处寺庙里的钟声悠扬，那处茶园的古茶幽香，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白雪将自己心中的一些想法给表达了出来，却引得第五正蹙眉不语。 “怎么，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白雪若有所思的询问了一句，似乎是一种试探，又像是一种确认。 第五正的蹙眉不语，并不是不喜欢，而是出于另一种情绪波动。 不知道为什么，白雪越是描绘那种远方的风景，第五正越是能够从中体悟到一种无尽的孤独之感。 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五正突然觉得，或许白雪从来都没有去过这些地方，仅仅只是非常向往而已。 “并不是没有太多的兴趣，而是因为我的想象力太过于丰富了。对于这些旅游上的事情，我只需要看看图片和视频，基本上就能够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不管是东方的还是西方的，不管是大理石的尖顶教堂，还是榫卯结构的古色古香；又或者油画、水墨画，这些带着历史浪漫气息的东西，我仅仅只是看一看视频和照片，就能够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甚至连古建筑旁潮湿的空气，耀眼的朝阳，阴暗晦涩的腐朽气息，我都能够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但是这种感觉再好，也挡住不空洞风景之中的孤寂之感。” 两种话题的转换十分的迅速，丝毫都没准备给白雪任何的缓冲时间。这种由此及彼的话题转换，更能够直冲对方的心灵，让她在这一瞬间表现出内心之中最为本真的想法。 第五正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白雪的眼睛，等待的就是这一刻的刹那芳华。 看到了，第五正敏锐的捕捉到了白雪眼中短暂的情绪波动，这像是一种恐慌，又像是一种逃避，但很快这种情绪又趋于了平静。 “你倒是很感性。” 有点答非所问的样子，白雪略略的回应了一句，似乎失去了之前那种侃侃而谈的欲望。 “旅游最为重要的目的，要么就是前往自己最想去的地方，要么就是陪伴自己最想陪伴的人一同前往最为美好的地方。 旅行的意义，永远都是陪伴，永远都是去感受时光在那一刻所缔造出来的美丽和浪漫。 既然如此，那么在厨房里面吃各色不同的烤栗子，似乎和旅游并无任何的区别。” 第五正从白雪的身上感知到了这种情绪上的低落，他的回应也显得十分的跳脱，一如之前那种角色上的快速转变。 这样的一种转换，同样也是一种类比，想要向白雪传递出一种别样的情愫。 风景在天边，也在窗前。 时光的美好，稍纵即逝的浪漫，听闻到面前这个男人绕转回来的话题，白雪的心中似乎突然充斥了某种难以抑制的冲动。 陪着重要的人一同去体验时光的美好吗？那么面前这个与她产生某种思想共鸣的男人，到底算不算呢？ “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也可以到我的店里客串一回大厨。若是真有你形容得那么好，或许你的杰作将会成为我们餐厅最为畅销的小单品。” 心中对于第五正所言的板栗产生意动的白雪，并未直接将自己心中的所想表达出来，而是采用了一种万分委婉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也好。总也有机会的。” 第五正也笑着回应了一句，恰如所有的岁月静好。 白雪在这里耽误的时间也不短了，匆匆离去的她，似乎不带有丝毫的眷恋，在原地等餐的第五正，也似乎依旧只是那个普通的食客，平平凡凡的，并没有在时光里留下太多惊艳的东西。 什么是惊艳的，什么又不是惊艳的呢？ 难道只有在枪林弹雨之中滚过几个来回才算是惊艳的人生？难道只有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宣言才算是惊艳的瞬间？难道这平平淡淡的温柔，不可以成为时时怀念的慰藉吗？ 所剩的时光，第五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今天的饭菜也不曾在他的记忆里留下丝毫的痕迹，但是白雪在离开时所呈现出的那种不同以往的背影，让他总是久久难以忘怀。 或许，一个人的改变，总是从一些细微处开始的，当微小的改变累加到一定的程度，将会如滔天怒浪一般的打在你的心头，成为让你铭刻终身的记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莹莹月光也可以醉人。 相知的人总能从对方的细微言语之中听懂对方的心思，两不相知的人群就算面对面的坐在一起，也不过就是最为普通不过的陌生人而已。 今晚小店之中的灯火很平静，食客熙熙攘攘，一切都是平常模样，就算偶有人将他的视线加诸在你的身上，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留意。 第五正来此的目的，也仅仅只是想要过来看看，并无任何特别的目的，在这一刻，他也不过就是此处最为普通的食客，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 经过短暂的休息，第五正的思维也变得更加的清醒，那种经历过爆炸的浑浑噩噩之感，此时已然荡然无存。 这样的感觉只是一带而过，第五正此时最为关注的，还是犯罪集团在l市之内的去留问题。 按理说，在一手策划了张云的爆炸案之后，整个犯罪集团应该会立即蛰伏起来，并等待合适的时机悄悄从l市之中离开。 这样的一种蛰伏，除非省内抽调大量的警力过来，对l市进行挨家挨户的严格搜查，才可能将形迹可疑的犯罪团伙给揪出来。 可这样的行为明显是不可能的，刚刚经历过一次恶性公共危机的l市，也不可能会像是寻找暴恐分子一般，发动全城的力量去挨家挨户的搜索。 再说了，张云已经死亡了，他有没有同伙还存疑，如此贸然的采取全城搜捕措施，并不是第五正随便拍拍脑袋就能够决定得了的。 若是想要让省厅下达这种掘地三尺的命令，那么必须得犯罪集团再次策划一起公共爆炸案件，并且还得让警方知道有可疑的同伙正在潜逃，随时可能对市民造成严重的二次伤害。 不然，发动省内的大部分警力去进行一场看似毫无目的和意义的搜寻，这样的命令根本就不会被批准。 第五正与犯罪集团之间的对抗依旧只能停留在小范围之内，那么第五正也只能继续依靠自己强大的嗅觉去预判犯罪集团下一步计划的最大可能性。 短暂蛰伏之后的转移，以犯罪首领的谨慎特性，是一定会进行的，如何将他们给拦截在出城的路上，将会是一场巨大而艰险的战斗。 当前状况下，因为爆炸案的关系，整个l市的出行很显然是受到管制的，犯罪集团也不会蠢到会在这个时候硬碰硬的出城。 当然了，若是这帮人善于采取野外路径分散离开l市，那么在关键路口管制的警察将没有任何的作用。 但考虑到张云野外逃生的路数最终被一颗炸弹给终结了，那么以犯罪首领的严谨态度，他应该不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刻继续采用野外逃生的路数。 毕竟有张云这个前车之鉴在，组织内部的人员就算被洗脑得再怎么严重，也会对这种充满风险的野外逃生路径产生一定的反感。 另外，就算仅仅只是为了安抚组织内部成员的情绪，犯罪首领也不会再次使用相同的逃跑策略。 在警方的行动不具备可操控性的前提下，谁也不清楚自己会不会成为张云第二。 以犯罪组织当前的状态，按兵不动，静候爆炸案的风波渐渐过去，待得l市的戒严状态结束之后，再依次离开也不迟。 另外，当前的静观其变，也可以进一步的判断，张云的这条断臂，是不是让警方破获了更多有关于组织的信息。 在已经出现先例的情况之下，犯罪首领肯定会采取更加严谨的措施去执行组织之内的撤离行动。 也就是说，在l市结束戒严之前，整个犯罪组织大概率依旧会存在于l市之中，他们之间的博弈其实并未结束！ 猫抓老鼠的游戏，其实一直都存在着，只是第五正被眼前的诸多纷乱的表面现象所遮蔽，未能真正看清其中的本质而已。 心中突然灼热起来的第五正，当前最想要做的事情，自然是找出那群极有可能被聚集起来的犯罪成员。 最次的，也要将那名留下明显足迹的犯罪成员2号的大概范围给圈定出来。 第96章本地人？ 可一回到具体的案件之中，永运都是一副大海捞针的局面，这l市数百万的人口，总像是一堵巨大的山峦，横亘在第五正与犯罪集团之间。 面对这团重重迷雾，第五正也只能尽可能的将最近所收集到的各种信息全都再次梳理一遍，以求能够获得一些全新的启发。 当前的两条线索，张云爆炸案的延伸和拆迁区遗留下来的足迹。 将两者联系在一起的，就是拆迁房之中所遗留下来的监控安装痕迹。 对于这条监控安装痕迹，除了一条临时挖掘出来的痕迹以外，再无其他具备明显特异性的线索。 想要根据这条简易的凹槽去反推针孔摄像机的型号，再由机器的型号去逆推其所有者，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至于以爆炸物为核心的侦查，l市市局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第五正目前也只能处于观望的状态。 对于张云个人背景的调查走访，现在正由曹乐在一手操办，甚至市局方面也会派人前往详细调查。 这些以张云为中心的调查，都是一些急不来的基础调查，第五正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好一颗耐心，等待那边的反馈结果。 现在第五正所能够关注的，就只有一串目前还存疑的脚印了。 在没有任何正面接触的情况下，这样的一串脚印，十足的就是一条断头线索，根本就不知道从何查起。 在之前的分析过程之中，第五正就曾经断言，若是犯罪首领行事严谨，那么本次过来参与回收监控设备的成员，极有可能是l市的本地人。 以犯罪集团的视角来看待，不管他们觉得张云的租户身份给他的暴露造成了多大的隐患，这种明显的搜捕特性，很明显不可能再次出现在犯罪成员2号的身上。 以犯罪首领的严谨程度，第五正觉得他一定会重新考虑在张云身上所具备的各种细微破绽。 如此，立意于犯罪成员2号是l市本地人这一点，又应该如何突破当前的重重迷雾呢？ 依旧是大海捞针的局面，甚至其存在区域比租户这个狭小的人口区域更为的广大，使得第五正都有点觉得自己是不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继续想了想，根据脚印所能够提供的性别、身高、年龄、体态等信息，似乎这样的人口搜查范围又缩小到一定的范围。 男性，身高在170-180之间，年龄在30-40岁之间，体格健硕。 同时满足这些信息的男性，在l市之内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甚至更多。如此众多的目标，还要将其中l市数百万的人口之中筛选出来，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对l市进行了一次人口普查。 这样的工作量，非特殊情况不能动用，就算动用了，也不过就是圈定了一个特定的人群范围而已，具体的审讯那一关过不了，也不可能取得什么实质上的进展。 若是犯罪成员2号留下的是指纹或dna检材，这样的全城普筛还能有一定的意义，一枚脚印而已，根本就不具备兴师动众的说服理由。 每个城市所需要处理的事情千千万，不可能陪着你一个小小的警察在这里对赌什么或然率。 还是那句话，想要动用相应的资源，就必须要提供对等的危机程度和解决这个危机的必要证明。 若是没有，那么就是在冒险和豪赌。 这样的字眼，很显然不是那么的讨喜。 一如当初申请监控l市所有的二手店铺被驳回一样，想要求稳的对犯罪成员2号采用类似的全面搜捕策略，在指控性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也只能成为一种幻想。 那么，想要将犯罪成员2号这个本地人给找出来，又应该采用什么具体的策略呢？ 茫茫人海，真就是大海捞针的局面吗？ 越想越是烦躁的第五正，将面前的卷宗一把推开，靠在招待所的硬木靠椅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找人的第一要义，永远都是获取其身上的特异性，没有这样的检索条件，就算性能强如超级计算机，也只能在那里空转。 难道，犯罪成员2号也和张云一样，具备某些案底吗？ 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犯罪首领既然会派他过来接触警方，那么必然抱有被警方发现的觉悟。 一个没有案底的人，其被发现之后的侦查难度，很显然是高于一个有案底人员。 另外，以犯罪首领的视角来看，张云本身是有案底的，若是合理化他被警察发现的速度的话，很有可能正是因为其案底之中的各种细节过快的暴露了他的身份。 一如之前所推论的那种前车之鉴，犯罪成员2号在各个方面都应该去弥补张云身上所具备的短板。 l市外乡人的身份也好，具备案底的短板也好，都应该会被考虑得清清楚楚。 经过这样的思虑，第五正心头又是一惊，如是按照这种思路进行推演的话，犯罪成员2号的身份背景，很可能与张云形成非常鲜明的对立特性。 张云被明确找出时所暴露出来的短板，又或者说是犯罪首领在张云身上所犯下的错误，都将会在犯罪成员2号的身上得到应有的弥补。 也就是说，对于张云的了解越是深刻，那么也等同于对犯罪成员2号了解得越是深刻。 越是深刻的了解，越是便于将他从茫茫人海之中给揪出来。 那么，张云身上的短板，除了因为惯偷的原因而爱搞小动作、外市人员所导致的租客性质这两点以外，还具有什么特别的短板呢？ 又或者说，在复盘的犯罪首领看来，张云身上可能暴露出来了那些短板，促使他更快的被警方给锁定了。 这样的一种寻找，就不能采用警方的搜寻视角，而应该带入到犯罪首领的视角去看问题。 以当前所掌握的线索来看，张云本次的出逃，带有一种试错的成分在里面，犯罪首领似乎也根本就不知道张云已经被警方给锁定了这条信息。 也就是说，若是张云身后并没有跟着任何警察，顺顺利利的离开了l市，那么他在l市所犯下的各种错误根本就显得无足轻重。 可是一旦发现张云竟然被警方给跟踪了，为了防止张云暴露过多的组织线索，犯罪首领便采取果决的态度，将他给当场处决了。 犯罪首领的这种行事作风，完全符合第五正对其的预先判断。 犯罪首领对待张云的态度，也取决于他是否已经被警方给盯上了这一点。 基于这样的态度，可以推断出张云能够离开l市的原因，是因为在犯罪组织的情报系统之中，只是确定了警方正在大范围的侦查，但是却并没有具体盯上张云。 这样的一种现象也足以说明，第五正发布视频所施行的外部施压计划，应该取得了应有的效果。 私自倒卖赃物暴露了自己，也导致组织也可能因此而暴露，租住户的身份也缩小了警方的搜寻范围，留有案底的特性，也让这种搜索变得更加的致命。 私下倒卖赃物的行为在犯罪首领看来虽然可恨，但更为关键的一点，还是由于张云的个人能力不行，竟然连一个小小的销赃举动都不能很好的完成，甚至还被警方给抓住了把柄。 这种愚蠢的人物，与之类似的愚蠢组织成员，在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之后，犯罪首领又怎么会派遣同样愚蠢的组织成员前往执行那么危险的就近监视任务呢？ 在这样的前提下，犯罪成员2号的精锐等级，很显然就不是张云之辈能够比拟的。 能力是一方面，就算再怎么愚蠢，只要能够亦步亦趋的跟随在他这个聪明绝顶的犯罪首领身后，那么也不会出现这种被警方盯上的重大问题。 所以，张云对于组织和犯罪首领的不忠诚性，也是他的一个巨大短板！ 为了克服这一点，犯罪成员2号就必须是那种对犯罪组织，甚至是对犯罪首领个人极其忠诚的那种存在。 身为一个临时的组织，一个靠洗脑来发展成员的组织，如何才能够在保证组员精锐异常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其绝对的忠诚度呢？ 再次考虑到犯罪首领的多疑特性，会在张云的撤离路线之中加装监控，那种更多的被他当做利用对象的组织成员，很显然不会符合他的忠诚标准。 经过这样的排除，那就只能是与这位犯罪首领志同道合的朋友了！ 也就是说，在犯罪首领发展出这个犯罪集团之前，在他的身边就已经拥有了一批忠诚的伙伴。 这样的伙伴，极有可能是相处多年，彼此知根知底的朋友，甚至是发小。 无案底、l市本地人、犯罪首领的朋友或发小，那么似乎又能够推导出一个惊天的大结论，那名谨慎异常的犯罪首领，竟然极有可能是l市本地人！ 可是，以这名犯罪首领的谨慎程度，他会将犯案的地点选择在生养自己的故乡吗？ 将自己的大本营当做犯案的主战场，这样的选择真的与事实相符吗？ 第97章不正常的过客 稍微的思辨了一下，第五正又觉得有可能，犯罪都喜欢在自己的心理舒适区犯罪，l市是犯罪首领的主场，在这里尽情的惩罚或净化那些道德失衡人群，必然也会是极其顺手和舒适的。 看着那些曾经让自己所厌恶的道德失衡人群一个个的消失，这样的快感和成就感，也是最为满足和自然的。 再考虑到其他5市之中都只发生了一起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案，那么当前的这种状态，更像是一种试炼之后的正式审判！ l市，就是这个犯罪组织实现他们伟大组织目标的初始之地！ 推论到这里，第五正之前所隐隐猜测到的一个可能性似乎正在变成一个无比真实的事实！ 其他五市之中所发生的失踪案并不是一起流串作案，更像是一种对单个犯罪成员的一种考验，只有完成了考验的犯罪成员，才能聚集于l市，开始他们的伟大事业。 既然犯罪首领是l市本地人，这里也是他实现自己人生目标和价值的主场，那么在张云爆炸案之后，他是否会将组织之中的成员全部撤离出l市呢？ 加上这样的变量之后，第五正重新思考这个问题，已然觉得犯罪集团会暂时离开l市。 出于安全的考虑，犯罪首领肯定会将手下组织成员暂时撤离出l市，甚至还可能在其他城市犯案之后，后续再看情况决定是否返回l市。 所以，当前的这个黄金窗口期，第五正依旧得好好的把握一下，不然后续的破案难度有可能呈几何倍数递增。 在推理犯罪成员2号的个人特性的过程之中，似乎发现什么重大信息的第五正，并未因此而乱了节奏，继续回转到犯罪成员2号这条线索之上。 在有限的线索之下，似乎站在犯罪首领的角度，也很难发现犯罪成员2号到底还具备什么样的筛选条件。 在普筛无果的情况下，那就只能顺着犯罪成员2号离开老区菜市场的路径进行一些适当性分析。 以犯罪成员2号本地人的身份，其在离开拆迁区的时候，又会采用怎样的方式去潜行呢？ 当时整个菜市场都处于爆炸余波的笼罩范围之内，受到炸弹波及的民众，最先想到的就是逃离现场，没有受到波及的，除了一些胆子比较大的会前往围观以外，其他的人也只敢远远的看着，凭借着一些猜想对爆炸案的现场议论一番。 拆迁区只有两条出入的通道，以曹乐当时的追踪路径，犯罪成员2号不可能通过远离菜市场的那条通道离开，只可能借由通往菜市场的那条通道先返回混乱的菜市场，然后再乘机离开。 也就是说，当时的犯罪成员2号，就属于那种敢于逆流而上，跑到最为混乱的菜市场凑热闹的那批人。 当时第五正就处在爆炸范围的中心地带，对于那片区域的了解程度也具备一定的话语权。 在爆炸刚刚发生的当口，真的有人敢于前往爆炸的核心区域看热闹吗？ 若是在爆炸核心区有自己的亲人在，那么此种逆流而上的举动还尚且有可能，若仅仅只是从一旁路过，则就要开始存疑了。 没事过去凑热闹，甚至还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从那里穿行而过，这样的人，当时在那处人群之中，真的存在这样的一个人吗？ 感觉自己似乎找到破解密码的第五正，闭上眼睛开始仔细的回忆起来。 转瞬之间，当初那种硝烟刚刚散尽的混乱场景便再次在第五正的脑海之中被重建出来，就算第五正当时的头脑还显得有些昏聩，但四周的各种重要细节第五正还是能够清晰的记得。 在假想的推理之中，整个菜市场似乎重回了爆炸发生的那一刻。 四处都是昏迷的躯体，四处也都是惨嚎的人群，有人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有人从掩体后面慢慢的露出脑袋，想要看看现场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在一般的认知之中，逃跑是人在遇见危险时的第一反应，但当人遇见某些令人感到绝望的危险的时候，逃跑往往不是第一选项，第一时间找个地方躲起来，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只有当确认逃跑是当前状况下的最优解的时候，才会开始选择逃跑。 一旦有人开始了狂奔，那么出于从众心理，又或者是出于一种不当最后一名就不会死的心理，六神无主的人也会跟着一起奔跑。 脑海之中的画面继续播放，在第五正的感知之中，在最初的沉闷之后，似乎真的出现了那么短暂一瞬间的疯狂逃命浪潮。 那个时候的第五正虽然被李文兴给压在身下，但是他的感知并没有被屏蔽，那种人流汹涌的感觉，在他的身旁真真切切的发生过了。 当第五正被扶起来，曹乐追出去之后，才是犯罪成员2号前往爆炸核心区的时间段。 在这段时间之中，整个菜市场的人群情绪其实已经趋于稳定，当初那种极大的恐惧也已经消散掉大半，有些相熟的人也在尝试着救治地上的伤员。 这个时候，留在菜市场的，基本上都是菜市场的原住民，又或者距离这里只有几步路的距离，断然不会出现那种会在菜市场里面自由活动的身形。 特别是那种在菜市场之中彷徨前行，装作惊慌的样子往出口方向慢慢移动的人。 这样的人虽然并未出现在第五正的回忆之中，但第五正相信，整个菜市场安装私人监控的商家一定会非常多，犯罪成员2号在其中留下身影的概率一定极大！ 像是终于发现新大陆的第五正，此时已经亢奋得睡不着了。 夜已深沉，望了望窗外的夜色，第五正知道明天应该会是一个好天气。 已是停职的第二天，也是爆炸案发生的第三天，时间紧迫，第五正可没有时间在这里空转，刚刚起床，便已经发消息给重案三组剩余的两名成员，让他们主动申请加入到视频资料的查看队伍之中。 在有专门队伍对老区菜市场进行侦查的状况下，以张云的行进路径为核心的所有监控文件都会被汇集到市局方面进行查看。 如此海量的视频资料，视频队的人一定是苦大仇深，这个时候让两名生力军及时的加入，可谓是互利互惠。 刚刚才起床，准备去上班的陈寒和沈亚在感到终于有活干的同时，对于将要进行的工作也感到十分的头大。 看视频，这可是兼具体力和脑力的双重考验，更何况第五正的要求范围还是整个老区菜市场。 这里可是爆炸案的主场，所获取的视频资料肯定也是最多的。 将爆炸案与连环失踪案分开来调查，确实让第五正感到非常的不方便，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缓冲，第五正对于市局的这种决策也有了更多的理解。 形势复杂，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明白你所说的最优解，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会有最让人满意的答案，但这个答案不一定就是最优解。 不同的形势有不同的应对方式，已经完全适应过来的第五正，也在根据当前的具体形势，给出他能够给出的最适合的解决方式。 身为停职人员，目前也只能采取拜托政策的他，在安排完专案组剩余成员的工作之后，他此时却陷入到最为无聊的处境当中。 到底是继续坐在这里合理推断犯罪成员2号的各项信息，还是应该做点什么事情呢？ 翻阅了一下眼前的卷宗，第五正突然想起了前往b市出差的曹乐，都过这么久了，他怎么一次都没有联系他呢？ 现在已经是他停职的第二天了，若是曹乐再迟个一天半天的，他第五正都快要重新复职了。 前往b市探查张云的背景资料，如此重要的任务，若是进展如此缓慢，那对于本就有些捉襟见肘的时间将是一种非常巨大的考验。 也不管曹乐此时到底在干什么了，第五正直接主动联系了他。 “曹组，b市那边的进展如何了？查到什么关键线索了吗？” 正在外面东奔西跑的曹乐见到第五正的这种主动询问，心头也是一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向第五正汇报相应的情况了。 这人一旦忙起来，时间就像是流水一般的没有任何概念，要不是第五正及时的予以提醒，他估计会等到离开b市的时候才向第五正正式汇报。 “张云这个孤家寡人的情况看似简单，其实万分的复杂。 在民政局那边的登记里面，张云确实是已婚状态，但说起来也奇怪，在这b市之中根本就没有老婆孩子等着他。 绕了半天，最终通过户籍信息，才知道张云的父母信息，循着这样的线索找过去，发现他的父母也很多年没有见到张云了。 若是用张云父母的话来形容，那就是张云除了结婚的时候请过他们，生了孩子又请了一回他们，然后孩子满周岁的时候将孩子送过来寄养以外，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了。 可以非常明确的说，张云和他的老婆朱怡彤真是那种怪胎中的怪胎。” 打字打到手酸的曹乐暗道一声撒刁，连忙将手机一划，直接给第五正去了一个电话。 第98章趋同性 “用一句非常恰当的话去形容，真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根据朱怡彤留在民政局那边的具体身份信息，通过这条信息我们查到她名下的手下号，便打电话过去询问了一下她是否了解张云的实际情况。 本以为这朱怡彤会非常的抗拒类似的问题，结果却发现她对此非常的光棍，明确表示她和张云的婚姻就是个形婚，目的就是为了生娃传宗接代。 孩子满周岁之后便交由张云的父母进行抚养，他和张云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的瓜葛与恩怨。 婚不离，两人在外面爱干嘛干嘛，谁也不碍着谁，若是那天谁先死了，剩下的那一个就给对方收尸。 这样的婚姻关系，真是前所未见，我当时下巴都快要惊掉了。这张云会参与那个犯罪集团，是不是与他的家庭和婚姻关系有直接的联系，我觉得很有必要朝这个方向仔细的考究一下。 最后当我说张云已经死了的时候，电话那头也只是沉默了那么几秒钟，然后朱怡彤就示意先将张云的骨灰送到他父母那里保管，清明的时候，她会去上一炷香。 这可真是一对奇人，这算是准备连自己名义上丈夫的葬礼都不准备参与了。你说这种夫妻关系到底图个啥？ 这个朱怡彤，也就和张云结婚生子的那两年待在一起，如今已经过去五六年了，基本上也提供不了张云任何生活状况上的情报。 目前唯一还有些许价值的，就是张云的个人住所了。 这个东西，市局那边也派人过来一同搜查了，基本上也没有任何的收获。 张云的居室极其的简单，除了一台电视机以外，其他任何的现代电子设备都没有，吃穿用度似乎也显得十分的普通，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如此简陋的生活条件，很难让人看出，这是一个没有任何家庭压力的悍匪。 对于张云住所的调查，目前正在积极的进行，若是你还有什么需求的话，我可以拍一些视频照片来给你看。” 曹乐在电话里说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期间对于张云夫妻的关系，除了应有的惊讶以外，更多的则像是在看待一桩猎奇事件一般。 曹乐虽然说得夸夸其谈，但他的这番反馈只能用四个字去形容，那就是毫无用处。 基本上没有找到任何的有用线索，也没有发现任何张云与犯罪组织之间的直接关联性证据。 仅仅只是知道一些张云家庭生活方面的事情，确实对于当前案情的推进没有任何正向的帮助作用。 “注意对张云生活上的各种细节进行细致的整理和收集，若是市局方面要将张云的一些私人物品进行收缴，你也要及时的做好相应的备案工作。 另外，尽快的将你们所收集的线索汇总一下然后再发给我，若是有必要的话，我会直接前往过去一同进行侦查。” “ok” 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去忙，在短暂的交谈过后，第五正便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曹乐在本次的走访调查过程之中，虽然并没有发现任何直接与犯罪组织有关的信息，但他所发现的这些间接信息，若是仔细分析的话，也能够发现一些重要的关联性内容。 例如说，张云对于婚姻的态度，基本上只是尽到了一种形式上的责任。 又或者说，在传统的婚姻价值观之中，对于成家立业、传宗接代这样的任务性目标，张云都将其给完成了。 至于婚姻的真正价值，什么有关于家庭和爱情的最本质体验，张云对此的态度都是极其冷漠的。 从这样的态度之中，可以看出，张云偷窃癖所产生的恶果，对其心灵上的伤害应该是极其严重的。 在四周的街坊邻居、朋友同学对其进行歧视和心理伤害的时候，张云父母对其的态度应该也是极其厌恶的。 如此一来，张云对于一切社会关系的体验，都是极其糟糕的，对于家庭更是有种来自于本能上的排斥。 若是没能找到同样对婚姻采取漠视态度的朱怡彤的话，张云很可能会孤独终老也说不定。 这种形婚的形式，第五正甚至还猜测，极有可能是朱怡彤主动提及的。 通过这样的一场形式婚礼，张云获得了表面婚姻上的满足，也给他的父母送去了一个初生的婴儿。 这样的一种补偿，更像是张云对于自己童年的一种弥补，也更像是对自己父母的一种报复和宣誓。 你们既然这么的瞧不起自己的儿子，觉得生出了一个受万人唾骂的不孝子，那么我现在就给你一个全新的生命，让你们去再养一遍。 像张云这种在生活、生存等诸多方面产生幻灭感的人，或许才是他被犯罪首领给选中的关键所在。 一个对生活失去希望和目标的人，才最为容易给他重新订立希望和目标，想要对这种人进行洗脑操作，也会显得容易很多。 具有偷窃癖的人，并不一定在乎偷窃所带来的财物价值，更多的只是在乎偷窃时所带来的那种快感和某些情绪上的满足。 从张云此时的生活质量上来看，他显然对于浮华的生活并没有任何的向往，这一点，似乎与他的偷窃癖特性正相关。 不过，这种质朴的生活方式，并不一定是张云本身所拥有的，也可能是因为犯罪组织对于张云生活方式的一种重塑。 更有可能是为了防止张云在暴露之后，他身边所遗留的信息成为警方创造突破口的重要证据。 又或者，张云在离开b市的时候，犯罪集团的成员过来对张云的住所进行了一番彻底的清洁，将张云和犯罪组织之间的一切联系全都给抹除了。 这样的一种痕迹消除，也符合犯罪组织严密的行为方式，以及他们对于每个组织成员人际关系切割的一种期望。 至于张云的住所是不是被犯罪组织的成员清洁过，这样的推论也只是一种假设，根本就无法进行相对应的论证。 毕竟张云已经独立生存五六年了，不管他之前的生活习惯如何，都已经不能成为当前生活习惯的前置参照。 另外，人在不同环境之中的生活习惯是完全不同的，所以张云虽然和朱怡彤一起生活了两年多，他们在一起生活时的状态，也不能作为张云独自生活状态的有效参照。 看来，对于这张云住所的调查情况，也只能以搜查的具体情况进行研判了，有没有前往b市进行详细走访的价值，就要看接下来的具体情况分析了。 曹乐那边的动作十分的迅速，两三个小时之后，一份结合有文字描述和照片的文档便被发送到了第五正的电脑之中。 当收到这份文档的时候，第五正的心头莫名的跳动了一下，像是一种躁动的感觉，又像是一种莫名忐忑的情绪波动。 对于这种罕见的情绪波动，第五正也知道，张云在当前这种线索断绝的情况下，到底有多么的重要。 若是不能从他的身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出来，那么就只能主攻犯罪成员2号在菜市场可能留下的影像资料了。 可若是犯罪成员2号并没有留下案底，那么空有一张他的模糊图形，也很难将其从l市数百万的广大群体之中赛选出来。 就算有丰富经验的人物画像师过来帮忙，进行图像匹配检索也是一个异常漫长的过程。 对检索出来的众多面貌特性相似的嫌疑人进行全面调查，也是一个考验耐心和技巧的体力活，对此第五正其实并不是太喜欢。 打开文档，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大段的场景细节记录，对于这些细节上的东西，第五正只是略略扫视了一遍，便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现场画面的照片之上。 一如曹乐所描述得那样，房间中的整体摆设只能用简约去形容，甚至还透露着一点点清贫的氛围。 经过查询，张云名下的银行卡内拥有十万左右的资产，房贷也早已还清，这套房子也在张云和其妻子朱怡彤的名下。 虽然并不清楚朱怡彤有没有参与房子贷款的偿还，但在房产稳定，且小有存余的情况下，张云的个人生活就算邋遢了一点，也只可能是整体布局风格趋向于混乱，绝对不可能像照片中显示的那样，简约中带着清贫特性。 难道是因为张云在加入犯罪组织之后，觉得自己怎么也算是一个道德上的审判者了，所以便将这种超道德的优越感通过生活方式给体现出来了吗？ 心存道德，常怀安贫乐道之心，张云的住所，体现出来的就是这种心态吗？ 也就是说，当初张云加入到犯罪组织之中，觉得自己获得了超道德的权利，似乎也摆脱了自身因为偷窃癖所带来的负罪感，从此以后，他便能够以一个完人的形式重生。 为了体现出这样的重生，张云便刻意简约化了自己的生活规格，利用安贫乐道的假象，来让自己获得更为真实的超道德感。 这样的生活方式，似乎与犯罪首领所擅长的以道德为主体的洗脑方式十分的契合。 那么，张云的这种生活方式，会不会也在犯罪成员2号的身上得以体现呢？ 第99章可疑的健身卡 在过往的推理之中，犯罪成员2号大概率是l市本地人，且与犯罪首领是拥有长久情谊的老朋友。 这样的一种原始情谊，也说明犯罪成员2号可能就是l市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犯罪集团之内的组织成员，若是他们的生活特性具备趋同性，那么犯罪成员2号就是一个资产丰厚，但是生活却异常简约的城市土著。 这样的整体特性，似乎也能够进一步的缩小对于犯罪成员2号的检索范围。 继续往下翻看，张云住所各个房间之中的整体布局也全都展现在第五正的面前，在其中的一间卧室之中，安放着很多铺着防尘布的家具。 这些摆设最终确定，基本上都是张云当初结婚时使用的，如今全都被摆放在同一间房间之中，似乎也证明了张云心态上的那种变化。 不过，当第五正仔细的查看了一下房间内的整体布局之后，他对此也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这个房间，应该是张云为自己的妻子朱怡彤所预留的房间，防尘布的作用，也是为了便于朱怡彤在回来之后，能够直接使用这些家具。 只是由于朱怡彤的常年不归，这间房间便呈现出了一种半荒废的状态。 或许，张云在最开始的时候还会时不时的打扫一下这间房子里面的灰尘，但久而久之，心中的绝望和无感便让此处变为了一处死地。 那么，反过来说，张云将家中所有的昂贵家具全都放在朱怡彤的房间之中，这种因为刻意安排而呈现出来的清贫局面，还能够说明张云内心的那种超道德表现吗？ 仔细的想了想，第五正觉得还是有可能的。 朱怡彤代表着张云对于婚姻和家庭的一种美好幻想，当这种幻想随着朱怡彤的长久离开，便已经趋于破灭了。 他将结婚时所有的昂贵家具全部归置到朱怡彤的房间之中，这就是对婚姻幻觉破灭的一种偿还与划清界限。 在这样的一种事实基础之上，犯罪集团再次给张云追加了一个全新的心理层面解脱，这样的超道德心理寄托，让张云生出了一种安贫乐道的超道德想法。 当他的这种想法和他本身的生活刚好契合在一起的时候，这样的一种想法便会被进一步的强化。 这或许就能够进一步的解释，为什么朱怡彤的房间从此再也没有被打扫过的原因所在。 当张云本身的生活对他的超道德表现产生一定原生影响的时候，那么在张云身上所表现出来的简约清贫的风格，真的能够被同质化到犯罪成员2号的身上吗？ 再次面临此种问题的质问，第五正不由得想起之前自己对于犯罪首领的一段心理侧写。 虽然他很有钱，但由于他自认为的高道德性，所以一些浮夸的作风不会在他的身上存在。 考虑到犯罪成员2号与犯罪后领是志同道合的老朋友，那么张云、犯罪成员2号，犯罪首领，这三者的生活方式应该具备某种程度上的趋同性。 也就是说，犯罪成员2号具备这样的趋同可能性，但是其他的犯罪成员却要存疑。 但不管怎样，能够确定犯罪成员2号的更多标签特性，也是一种良性的信息获取。 仔细的审阅了一遍张云住所的整体特性，第五正便开始更为详细的查看张云的一些私人物品。 住所的整体风格可以一定程度上的体现张云的思想特性，其生活的细节特征，则能够发现一些难以被隐藏的连带细节。 慢慢的翻了几张，第五正的注意力便集中在了一张健身卡上面。 这是一张b市本地的健身房会员卡，观察卡片上的磨损程度，不难想象这张卡片的存在时间之长。 拥有的时间越长，说明张云曾经在这家健身房活动的次数也就越多。 张云和朱怡彤是闪婚，结婚的目的也仅仅是为了完成结婚的目的，然后生下一个孩子。 虽然张云对于婚姻是拥有一定的向往性和幻想性的，但这样的婚姻关系，是不会让张云生出健身这样的念头的。 毕竟健身的目的性，就是为了增强自己身材的美好程度，以便更能够取悦自己的另一半。 张云不管是在吸引女伴还是取悦女伴方面，都是没有任何压力的，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健身的原始欲望。 可现实的结果却显示，张云拥有了一张健身卡，而且曾经频繁的使用过。 这样的结果，就让第五正回想起了张云本身的强悍身体素质。 犯罪集团之内目前所掌握的成员，张云也好，犯罪成员2号也好，都是那种身体极其精悍壮硕的人。 这样的一种现象，也符合第五正之前对于整个犯罪集团的预判——犯罪首领对所有的组织成员都进行了专业的训练，让他们的个人能力变得极其的精锐。 结合这样的先决条件，以及张云在加入组织之后所产生的超道德体验，他在组织应有的训练范围之内，额外的前往健身房加练，似乎也不是什么太过于奇怪的事情。 也就是说，这张健身卡的办理时间，很可能就是张云在犯罪组织之内参与集中训练的时间段。 这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时间段，以此为基础，甚至能够推断出犯罪组织的整体时间表。 若是能够将他们集中训练的地方给找出来，或许就能够将他们给一网打尽！ 当然了，这样的情况也只是一种理想情况，以犯罪首领的谨慎程度，最多就是分批组织成员参与到训练当中，绝对不可能将所有的成员集中起来一起训练。 甚至想得再为严谨一点，犯罪首领本身的财力更为雄厚一点，或许犯罪组织之中的每一名成员，都是经过单独训练完成的。 但不管怎样，顺着这张健身卡倒查，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若是在健身房里面遇见一些张云的健身友人，或许也能够获取一定量的情报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第五正便将这样的想法通知了曹乐，让他抽空将这家天波健身房给调查一遍，将张云在这家健身房的所有记录全部收录一份。 至于张云剩余的一些私人物品，第五正对此也感到十分的头疼，现代的电子设备，是最容易留下一些存储信息的，可是在张云的住房里面除了一台电视机以外，甚至连一部废旧的手机都没有。 这种干净的程度，第五正也相信这肯定是犯罪集团之内的严谨规定。 就算张云平时有自己的私人手机，但是在前往l市之前，他的这部手机肯定定也已经被处理掉了。 甚至第五正也怀疑，像一些比较基础的电脑、平板之类的电子设备，张云可能也是拥有的，只是也被一同处理了。 考虑到张云在l市使用的那台看起来十分老旧的手机，极有可能是犯罪组织为每个成员专门配发的。 可惜这台手机目前正在被市局的专家进行研究，第五正就算想了解，也没有这个机会。 继续将文档之中的私人物品审阅了几遍，那种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注重抹去自己行为偏好的现象，正在第五正的脑海之中凸显得越来越强烈。 张云既然会在平时的生活之中尽可能的抹去一些连带痕迹，为什么他还会刻意留下那张健身卡呢？ 难道是他觉得一张健身卡暴露不了任何的问题，又或者是因为使用这张健身卡太过于频繁，所以习惯性的将之忽略掉了吗？ 又或者，在犯罪集团察觉到张云出事之后，便已经派人过来对张云的住所进行了一番全面的清理，将所有与犯罪集团相关的线索给全部抹去了吗？ 只是由于前来处理痕迹的人并不清楚健身卡的作用，所以才没有将之一并销毁吗？ 又或者，该名人员觉得，这张健身卡其实并不会暴露任何的东西，若是将其给移除了，反倒会留下他曾经来过的间接证据。 思虑到这里，第五正就愈发觉得应该要前往b市去亲自调研一番了。越是面对这种干干净净的局面，第五正也越是深切的怀疑犯罪集团曾经对张云的住所进行过处理。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之后，第五正觉得继续留在l市已经显得有些索然无味了，对于犯罪成员2号的调查暂时告一段落，对于张云的调查才是重中之重。 刚开始的时候，第五正之所以不一同前往b是调查张云，主要是为了观察一下市局那边对他的停职举动到底有多么的严厉，如今第五正明目张胆的四处主导失踪案的调查进度，也没见任何人过来干涉他，这也说明停职惩罚也只是象征性的。 不过，停职也有一个明显的坏处，那就是不能出公差，缺少一个合格的私人司机。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第五正一个电话便通知了钱书豪，满心欢喜的钱大侦探一听能够陪着第五正一同前往b市查案，整个人都快要开心到天上去了。 对于是否当了工具人这样的问题，似乎根本就不在钱大侦探的考虑范围之内，在他看来，当侦探嘛，哪有讲究这个的，如何能够亲历这些奇谋诡异的案件之中，这才是一个大侦探应该要考虑的内容。 第100章细查 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他又怎么能够将其给轻易放弃呢？ 热情豪爽的钱大侦探依旧包干了这一路的开销，成功化身为第五正专职司机的他可谓是殷勤至极。 出于投桃报李的心理，第五正这一路上也尽量的在帮助钱大侦探提升他的侦探素养，这个专职副驾大讲堂，确实开得有声有色。 b市距离l市并不远，自驾几个小时的时间便成功抵达了。这一路上，钱大侦探可谓是劳心劳力，又专心致志的听了一路的副驾大讲堂，刚刚抵达目的地便感到一阵倦意上涌。 钱大侦探随便开了个房间就去补觉去了，第五正却依旧在马不停蹄的与曹乐会合。 “怎么样，天波健身房的情况摸排清楚了吗？” 刚刚在曹乐对面落座，第五正便问出了自己当前最想知道的问题。 曹乐喝了一口茶水，看着第五正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心中不由得给他安上了一个“办案狂魔”的大帽子。 今天上午才刚刚在l市发布了一系列的命令，刚刚到中午便已经抵达了b市，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曹乐和第五正都是他一个人在演呢。 “先吃口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吃饱，哪有力气破案呐。” 曹乐说完，还率先夹了一口菜送入嘴里，看他的那个样子，确实将生活和工作分得相当清楚，不愧是典型的乐天派。 感觉自己确实太过着急的第五正，也只能先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缓了缓身上渐渐涌现出来的倦意。 长途奔波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损耗，其实也是劳心劳力，不然钱书豪也不可能一来b市就选择了疯狂补觉。 “怎么，在健身房里面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吗？又或者，张云在健身房之中只会闷头苦练，根本就没有和任何进行交流？” 稍微吃了一点东西缓解了一下腹中的饥饿，第五正便再次开口询问了一句。 感觉自己在b市仅仅只是在转圈的曹乐也是轻笑一声，默默点头承认了这样的事实。 今天上午第五正给他点明健身卡的重要性之后，曹乐也显得十分的亢奋，觉得终于在b市找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途径。 可哪知前往健身房之后，却是一个非常不正规的私人健身房，里面的任何消费记录都不会保存太长的时间，对于张云的健身信息也只是保存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对于这种没头没尾的信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虽说健身房的老板确实对张云有所了解，但也仅仅只是点头之交的那种，要不是张云经常光顾他的生意，估计连这个点头之交都没有。 一如张云的婚姻那般，张云在这个世界上的形象似乎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任谁看到他，都会觉得他是那种一棍子打不出来个屁的人，大概率是不会联想到他竟然会是一个参与了连环杀人藏尸案的暴徒，会在一场巨大的爆炸之中彻底的丢掉自己的性命。 对于这样的反差，曹乐倒是看得很开。 人都是复杂的，其所行之路，所做之事难免反复无常，但是只要你开口说话，抬手做事，被不同的人听去、看去，那么你在社会上所扮演的那个角色，就在慢慢成型。 你在他人眼中的印象，你在这方时空之中的模样，都已经成型。 所谓千人千面，那是因为你只见了他一面，更多的面孔，他不能向你展示，也不屑向你展示。 “这张云到底是个什么性格，我不知道。但是通过健身房老板的描述，他应该是一个沉默寡言，又不善言谈的人。 就算有人主动和他搭讪，也没见他能够给与怎样热切的回应。 在那家健身房之中，大家只知道他是一个健身练得很好的闷葫芦，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人总要经过深刻的交流，才能够知道他的生平过往，什么都不说，那在外人看来，不过就是一个只会练肌肉的呆头鹅而已。” 曹乐略品了一下张云这略显玄奇鬼怪的一生，还真有点不清楚张云在健身房里面所表现出来的性格特征，到底是真就如此，还是刻意伪装而成的。 对于这个突然深沉起来的曹乐，第五正觉得应该是张云的身后的背景故事确实太过于古怪，以至于让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怀疑人生的感觉。 以曹乐的豁达特质，他是万万也想不清楚，这个张云到底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家庭观和婚姻观，又为什么会突然加入到那么危险的犯罪组织之中，最终还被自己人给炸死了。 若是硬要给张云的人生安排一个合适的形容，那也只能用矛盾二字去搪塞。 张云的一生确实是矛盾的，幼时感知不到亲情人伦，在街坊邻居那里也感知不到任何的温情与和谐，在他的心中，估计只有世事唯艰，人心凉薄这八个字。 如此被伤害过的人，要么对这个世界的情感绝望，要么极度的渴望亲情、爱情、友情的温暖。 可谁能想到，他唯一的一段婚姻，还是一段彻彻底底的形婚，大家不过就是给世俗规矩做做样子，谁也别当真，各自追求自己的理想生活就好了。 你说他彻底破罐子破摔了吧？他又能参加一个貌似超道德的团体，干一些审判罪恶的理想举动。 这些方方面面，似乎无一不透露着矛盾。 但在第五正看来，张云的这种矛盾经历，不过就是因为自身的随波逐流而造成的。 不争不抢，只是被动的随波逐流。 少时想要从父母、街坊那里获得亲情、温情；长大了想要从妻子那里获得爱情和家庭；人生迷茫的时候，又想要从犯罪组织那里获得人生的意义。 不管在何时何地，张云所做的，都是在原地等待其他人的施舍，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主动争取。 张云只是一个可悲的索取者，缺乏奋发进取的觉悟，只会在受挫失败之后黯然神伤，甚至怨天尤人。祈求他人的施舍，或许能够获得一时的苟安，只有将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的人，才能够真正左右命运的走向，在关键时刻尽可能的按照自己的意愿继续前进。 同样的，张云也是一个缺乏自我定位的人，只会在他人所圈定的范围之内获取能够获得的。 不能明白自己的定位，更不可能找到自己的精准定位，所以终其一生他都只能随波逐流，活得浑浑噩噩。 一旦受挫，便是凄凄惨惨的怨天尤人，感叹时运不济，苍天不公。 张云临死前的那句咒骂苍天的嘶吼，似乎也印证了第五正的这种猜测。 “这个世界，懂得为自己而活的人又能有几个呢？自立自强，这可从来都不是一句口号。 知易行难，更何况这张云连个明白人都算不上。” 第五正随便吐出的这句话，惊得曹乐是一愣一愣的，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第五正不仅对案情的走向看得一清二楚，对于所接触到的各号人物揣度得也是明明白白。 曹乐这几天因为调查张云的背景而似乎有所感悟，如今被第五正这么一提点，也知道沉迷于张云的过往生平其实并无任何的意义。 他曹乐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如今只是碰到了一个极为特殊的案例而已，为之而困扰，这不是平白无故的丢大脸吗？ 嘿嘿一笑之间，曹乐脸上的那种诙谐的劲头又上来了，“这张云，命虽然苦了点，但好歹老婆孩子都有，为人类繁衍生息的任务他是已经完成了。 可他也太不地道了一点，临死还留下这么一个巨大的谜题困扰着你我，这不是死了也不消停吗。” 听闻到曹乐这种对味的谈话方式，第五正也是微微一笑，一个人能够留给其他的人记忆，其实并没有多少，如今看来，张云能够留下的，似乎就更少了。 “吃完饭，我们再去健身房一趟，我总觉得那个老板怕麻烦，很多的事情都没有吐露干净。” 听闻到第五正这样的评论，曹乐眼前又是一亮，一个警察的功力深厚，这走访调查的嘴上功夫可是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若是话术玩得溜，很多不起眼的小细节便会全都出现在明处，往往这些容易被人所忽略的小细节，就是破除大案的关键所在。 如今能够见识到第五正的几手真功夫，曹乐也觉得自己这趟差出得有价值。 “好嘞。我早看出那老板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像是老实人。” 曹乐此时自然是在说笑，对于待会的事情有所期待的他，吃饭吃得那叫一个利索，匆匆忙忙的就要拉着第五正再探健身房。 待得抵达天波健身房，抬头看了一眼这家健身房的招牌，果然如曹乐所言的那样，确实是一家不怎么成气候的私人健身房。 这种不太正规的小地方，不管是消费记录还是内部监控，基本上都不可能太正规，这样的便利，或许就是张云喜欢到这里来健身的关键所在。 第101章存留 时值午饭过后，健身房里面根本就没有几个人，显得十分的冷清，或许是刚吃过午饭的关系，第五正看到一个老板模样的人坐在收银台后面满脸倦容的看着手机。 “咯，那就是鲁老板。” 曹乐抬手一指，对于那个秃了半边脑袋的油腻中年人似乎十分的不屑。 这并不是因为曹乐觉得这个鲁毅没有跟他说实话，而是觉得一个没几块肌肉的人也敢来开健身房，确实太过于儿戏。 你好歹也应该是那种年轻时候得过什么健身大奖，出于一种对于健身的热爱，才来开这家健身房的吧。 再说了，拥有几块像样的肌肉，这样才能吸引顾客过来健身不是？ 曹乐腹诽不已，但是鲁老板的生财之道可与他想得不一样，正是因为身材臃肿，才能够让那帮过来健身的人通过对比获得成就感。 要不然，努力健身几个月，依旧毫无效果，再一看老板那剽悍的八块腹肌，哪还有信心继续练下去？ 只有顾客不管练出什么成就出来，只要相比于自己能够有所进步，再对比一下身旁这个天天在健身房里呆着还臃肿无比的鲁老板，成就感自然也就来了。 这个时候鲁老板再适时的说几句循序渐进，健身不能急于一时的鬼话，顾客下个季度的健身会员会不就打在他的账户上了吗？ 第五正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个除了胳膊上有几块像样肌肉的鲁老板，便凑上去询问道：“老板，这个时间段都有人过来健身，您这生意挺好啊。” 曹乐一听第五正这话，不由得有些侧目，这第五正的瞎话可谓是张口就来，难道这就是专业套话人员的威力吗？ 正在玩手机的鲁毅听闻有人和他搭讪，抬头一打量，有些不认识，又瞟了瞟一旁的曹乐，随即便撇了撇嘴。 这伙便衣警察真是没完没了，刚刚来过一遍，现在摇人又来一遍，这不是破坏他店子里面和气生财的风水吗？ “生意好不好不重要，那个张云，我确实不是太熟。一如我先前说的那样，他不过就是经常过来我这里健身而已，我们之间并无过多的交流。 再说了，那个张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来健身了，谁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鲁毅将手中的手机倒扣在桌上，一脸不耐烦的回复了一句。 他的这种作态似乎是在间接的送客，你们问完了没有，问完了赶紧走，别影响我做生意。 面对这种完全不配合的举动，曹乐也是心头火气，他这么平易近人的人，看着这个油腻中年人都想要给他一拳。 面对这种预想之中的局面，第五正丝毫都不以为意。这种完全靠熟客支撑起来的小店铺，最在乎的就是顾客的隐私保护，不然你若是大嘴巴随意泄漏顾客信息，恶名只要随便一传播，他以后就别想继续混饭吃了。 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基本觉悟，属于一个小商人的精明能干。 “听说你店面之中的账目显得十分的混乱，很多具体的账目都显得含糊不清。” 既然这个鲁毅不配合，那么第五正也只能对他用上一些手段。 “什么账目混乱？税务局的都没有说什么，你们这些不相干的管什么闲事？ 每个月的皇粮国税我可是交得比谁都勤快，你们这样血口喷人，小心我告你们诽谤。” 鲁毅此时的举动显得十分的激动，不过说话的声音却并不是很大，看起来像是不想打扰在一旁健身的顾客，又或者看起来像是一副中气不足的样子。 对于鲁毅的这种反馈，第五正只是微微一笑，因为他刚刚对于鲁毅的刺激，就是为了让他露出应有的破绽。 很显然，虽然鲁毅是那种十分精明的小商人，但是被一名警察当众质问账目问题，他还是有些胆怯的。 那种色厉内荏的表现，在他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想想也是，对于一个月流水在3万以内就能够免税的个体户，若是没有一点偷税避税的小技巧，他也不可能活得如此的滋润。 所谓马无夜草不肥，越是喜欢耍小聪明的人，越是容易在一些小地方子栽跟头。 “若是账目明晰，为什么张云的会员登记情况并不完整？ 就这样的状况，你还敢说自己的账目是明晰的？” 第五正的这番话显得十分的外行，所涉及的也根本就不是账目上面的问题，不过他的目的也不在于此，而是想要进一步的试探面前的鲁毅。 事实也确实如第五正所预料的那样，当鲁毅听闻到第五正竟然是个外行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都显得不一样了。 先前那种色厉内荏，中气不足的样子完全消失无踪，转而变成了一种万分不屑的神情。 这样的神情，又是一句无声的嘲讽——你一个水货，还有资格来查他的账目？ “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记账？ 每月的营收额，只需要记录一下每个月有那些衣食父母给我花钱就行了，什么会员记录，这些东西不过就是健身房的管理问题而已。 若是我的那帮老兄弟信得过我，完全不用提供会员卡记录信息也是可以。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呀？到这里来找茬？我这小本买卖，好像也没有那里得罪你吧。” 此时的鲁毅完全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看向第五正的神情，也像是能够一口就将他给吃掉的模样。 就这样的表现，你完全看不出他之前会呈现出一副心虚的模样。 经过这两轮的交锋，第五正已经完全能够确认面前的鲁毅就是一个没什么城府的莽夫，虽然有一些小聪明，但也仅止于此。 “你知道吗？张云已经死了。他在l市自爆了，我们现在怀疑你就是其中的主谋。” 冷不丁的，第五正直接抛出了这么一颗重磅炸弹，然后顺手又将自己的证件堂而皇之的摆放在了桌面之上。 张云之死和后续对于鲁毅的污蔑，已经让他感到万分的惊恐了，如今更是看到第五正展示出来的证件，整个人都是一激灵。 那样的感觉，就好像他随时都可能下冤狱一般。 此时的鲁毅害怕极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先前的曹乐是不是在他这里发现了一些什么证据？现在又来一人，这不是来抓他的吗。 只是这一瞬间的冲击，刚刚还气定神闲的鲁毅，瞬间变成了一张苦瓜脸，那种被冤枉的绝望情绪，在他的脸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就这张表情，完全可以让天公来一场漂漂亮亮的六月飞雪。 “两位，快别说了，咱们有事到后面慢慢细谈。” 此时的鲁毅虽然已经明显慌了神，但出于形象的考虑，还是决定先将第五正和曹乐请到后台再说。 在没人的地方，服软这不是能够更利索吗。 “我冤枉啊。谁能想到张云这王八蛋这么想不开啊。身体练得那么好，却还要干自寻短见这样的蠢事。 他身材虽然好，但并不是我指导的啊。你看我这身材，也指导不出张云那健美的身材啊！” 此时忙于替自己脱罪的鲁毅，简直有种慌不择言的感觉，什么东西都是一吐而尽，仿佛生怕自己说得慢了，立马就会成为张云的同伙，遭受无妄之灾。 此时的鲁毅，就是那种典型的死到临头才会慌了手脚的人才，也只有真正上了后悔椅，才会明白坦白从宽的意义是什么。 “尽量说得详细一点，千万不要误导了关键人物的判断，若是一不小心误判了张云和你之间的关系，你又说不清道不明的，轻则封了你的店子，重则把你抓进去吃几年牢饭。” 看着鲁毅突然的大变脸，一旁的曹乐是又好气又好笑，之前这个油腻大叔只会绕圈子打马虎眼，还以为他多厉害呢，原来就是一个嘴碎了一点的胆小鬼而已。 现如今趁着他慌神了的功夫，狠狠的调戏他一番，说不定还能够弄出一些独家资料也说不定。 “哎呀。我说。我全都说。我的店铺里面虽然看似很难查清各个会员的办卡日期，但其实非常容易就能够了解得一清二楚。 在过往的账本之中，每一个会员第一次来我这里办卡，我都会特别的留意一下。 若是能够成为我这里的常客，那我就会给予他更多的关注。 特别是像张云这样的重量级老客户，他不仅花钱痛快，自己一身的好肌肉也能够给我的门店创造出一种很好的口碑，所以就算他不怎么跟我说话，但我对他还是非常了解的。 根据我对他的了解，基本上每个星期都会过来健身三到四次，简直雷打不动。 可以说，除了一些极少的特殊情况，张云基本上不会缺席。” 在曹乐的刺激之下，鲁毅再次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出了一些有关于张云的明确细节。 虽然没有什么用就是了。 若是张云在b市连续犯案的话，他这种规律的健身行为还能说明一些什么问题，但他又不在b市犯案，了解他的这种习惯性-行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第102章可疑 “这一点你就别多赘述了，赶快拿出账本来，将张云最初在你这里办卡的时间，以及最后一次过来健身的时间全都详细的圈定出来。 这样的关键信息，才是你应该提供给我们的有用信息。” 心中畅快不已的曹乐，并不想听鲁毅多废话，便提前阻止了他回忆一些没用的细节。 “好。没问题。两位警官，我这就将账本拿过来。” 鲁毅听闻到自己洗刷嫌疑的机会就在眼前，那叫一个喜笑颜开，立马前往后台去拿账本去了。 几分钟之后，鲁毅拿着一些沾满灰尘的账本便靠了过来。 “两位长官，东西有点多，我得慢慢的回忆找寻一下，才能够将张云第一次充会员的记录给找出来。” 鲁毅先是略表客气的声明了一下，便开始埋头自顾自的查看起来，大感兴趣的曹乐也靠了过去，想要看看这个没骨气的奸商到底是怎样圈定有效客户-资料的。 对于此时的第五正来说，他的思绪突然回转到先前鲁毅对于张云规律性健身这一点上面。 这样的信息似乎是一个没有任何用处的累赘，但若是结合b市失踪人员黄贵的大概失踪时间，或许就能够根据张云这段时间之内的异常健身举动来还原黄贵最为精确的失踪时间。 若是第五正没有记错的话，黄贵消失的时间应该距离现在并没有超过三个月，存在于b市的很多监控信息或许还记录着某些异常重要的线索。 这样的线索，或许就能够通过张云在那段时间的异常举动为线索，将其给明确的寻找出来。 仿佛抓到一条大鱼的第五正，此时也并未惊动鲁毅，只是任由他去仔细寻找张云的相关充值记录。 以第五正对他的了解，此时的鲁毅已经处于最为紧绷的状态之中，若是再将一些异常严峻的目的性加载在他的身上，那他可能会立即崩溃掉。 像曹乐一样，第五正也只是站在鲁毅的身后看着他细细的翻看以前的老账本，默默的归纳总结着鲁毅的记账习惯。 就这样静静的等待了十几分钟之后，慢慢寻找的鲁毅终于长舒一口气，指着账本上的一条记录说道：“张云的第一条记录就在这里了，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是我店里面的三年老会员了。” 按照这样的时间进行推算，张云应该是在与自己的老婆分开2-3年之后，才加入的那个犯罪组织。 考虑到犯罪组织对于张云的训练，这样的时间可能还要进一步的被缩减。 但不管怎样缩减，当时的张云绝对是孤家寡人一个，根本就没有动力去健身，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为了维持自己从组织特训之中所获得的特训成果。 “你是否还记得，当初张云第一次来健身的时候，他的身材是不是也很好？” 想要具体确认一下的第五正，略显随意的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哎呀。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记起来了。当初张云的身材确实挺好的，只是具体的肌肉并不怎么突出，只是能够给人以一种精悍的感觉。 两位警官，我说得都是事实啊，这样的信息应该能够证明我和张云没有任何关系了吧。” 鲁毅接着第五正的话题为自己伸了一下冤，看样子，他想要为自己伸冤的意愿依旧非常的强烈。 “按照你的说法，将张云所有的充值记录全都找出来吧。另外，将这段时间张云的来访记录也清理出来一份。” 第五正吩咐了一句，并且给出了一个大概时间区域出来，这就要将张云处理黄贵的具体时间给推断出来。 “这东西确实有点难度，大家都是会员制的，包月的东西。钱冲了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谁还会在乎这种健身记录啊。 虽然我的会员卡也是刷一下才能进，但其中的数据我根本就不会保存。 谁来的多，谁来的少，我看一眼就知道了，没必要留下具体的刷卡记录。” 听闻到第五正要详细的寻找张云的健身记录，真没有相关信息的鲁毅，眼神里全都是那种惶恐的神情，生怕因为自己的一时懒散，而丢掉了自证清白的最好证据。 这可就糟了！ 这个鲁毅仅仅只是一个财迷，只对钱敏感，其他的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若不是每月要向税务局报税，估计这鲁毅也只会将自己的最大爱好给悄悄记在心里。 “先将张云的所有充值记录整理出来吧，剩余的等会再说。” 第五正知道记忆这东西最不靠谱，同样也是最急不来的东西，也最为讲求循序渐进，只有拥有了一个大概的框架，回忆起来才会更加的准确一些。 像张云这种老客户，在鲁毅的账本之中都是享有特殊标记符号的，不多时，有关于张云的所有充值记录便已经全部整理完备了。 从整理出来的记录来看，这张云不愧为是鲁毅的忠实客户，从开卡到现在，没有一天的会员是断过的。 想想也是，张云的老婆走了，孩子也送到父母那里寄养了，家中也没有任何的娱乐设施，估计已经将健身当做最大的兴趣爱好来做了。 算算时间，张云前往l市的时间，刚好是卡在最后一次冲会员不久，所以就算他在l市呆了不短的时间，他的会员依旧没有中断。 “张云最后一次来你这里来健身，是什么时候？” “这个时间短，我的电脑里面应该是有记录的。” 鲁毅说完，直接赶忙前往前台，将会员的刷卡记录调了出来，上面清晰的显示张云最后一次过来健身，距离现在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如此长的一段时间，就算犯罪首领将手下的组织人员聚拢到l市的进程再慢，在这么长的时间之内才在l市制造了3起失踪案，这样的效率，似乎也太慢了一些。 不说l市到底有多少道德失衡人群，但按照他们这样的行动速度，恐怕一个l市就够他们忙活一辈子了。 难道，是因为整个犯罪集团目前还处于新手期，外加上组织谨慎的行事作风，以至于他们前期的犯案速度会异常缓慢吗？ 又或者，其实从张云不来健身房的这段时间算起，整个犯罪组织就已经开始在横跨6市的巨大范围之内展开了他们的犯罪计划。 如此算下来的话，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横跨6市犯下8起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案，这样的效率其实已经不低。 另外，犯罪集团在l市算是连环作案，这样的特殊案例必然需要格外的小心谨慎一点，时间多花一点，也在情理之中。 若真是如此，那么健身房之内所存留下来的健身登记记录，就是最为有效的一段登记记录！ “将张云记载在册的所有登陆记录全部检索出来，另外，你也看一看，对于这些登记记录你还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例如说，当时张云的整体感觉都显得不一样，也许是更加的沉默，又或者是比平时更加的亢奋一点，又或者是锻炼的时间比以往更长一些。 总之，以张云规律的健身节奏作为背景板，这些不同以往的表现，应该更能够形成记忆点才是。” “好嘞。” 鲁毅也是惯于察言观色之人，当他见到第五正的话语明显变多之后，也知道当前的这段记录似乎非常的重要。 既然能够依靠这个来彻底撇清他与张云之间的关系，鲁毅自然是更加的卖力。 不多时，一张检索出来的登记表格便被单独呈列了出来，上面的时间线一清二楚，规律得简直不能再规律。 第五正只是瞟了一眼这种像是被复制粘贴出来的表格，他并未因此而感到沮丧或不满。 不规律的健身规律，有其背后的心理动因；同样的，规律的健身习惯也有其背后的心理特性。 以鲁毅之前对于张云健身习惯的回忆，曾经提及张云有些时候会出现不规律的健身现象。 这样的现象，说明张云并不是那种会雷打不动过来健身的人，一些外在的影响，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到他的健身频次。 在这样的前提之下，张云在突然断绝健身行动之前的这段异常规律的健身举动，就说明在这段时间之内，张云的心境是极其平和的。 就算张云的心境不怎么平和，那么至少也说明他的生活规律是一成不变的，这也说明犯罪组织在这段时间之内对于张云的影响力几乎是最小的，又或者是最为强大的。 考虑到张云马上要离开b市前往l市杀人的行程安排，第五正觉得，在这段时间之中，犯罪组织应该对所有的组员都下达了随时待命的命令。 在这种随时待命的心理压力之下，张云想来应该完全无心于工作和生活，至于这唯一的健身爱好，便成为了他唯一雷打不动的消遣活动。 根据这样的推测，甚至还能更进一步的佐证一个事实，那就是张云在b市所犯下的那个杀人藏尸案，也一定是在他停止健身举动之后才发生的。 第103章规律性 若是张云之前就已经执行过杀人藏尸的任务，已经算是组织之中一名熟练工的他，在组织发布待命指令之后，他肯定不会紧绷到几乎行为刻板的地步。 最为合理的情况，张云在接到组织待命的命令之后，出于一种心中的亢奋情绪，张云在那段时间之中的健身规律性将会被打破。 要么就是一次都不来，要么就是频繁的加练，以便更好的消耗自己心中的激动情绪。 “怎么样，这段时间距离现在似乎也并不久远，你回忆起张云在这段时间之中的某些特别之处了吗？” 心中已经有个大概想法的第五正，再次随口的问询了一遍鲁毅，想要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个更为准确的答复。 “这个，确实没有。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张云表现出异常健身规律的时间段，基本上集中在他刚来健身房的那一段时间。 都说习惯成自然，在养成良好的健身习惯之后，张云基本上不会改变自己的健身规律。” 感觉自己没找到什么自证证据的鲁毅，咧着嘴讨好的笑了笑，整个一想要讨好第五正的样子。 求官爷放他一马，这估计是鲁毅当前的最真实写照。 “你这里的监控数据一般保存多久？” 冰冷的登记数据只能做一下大概的分析，具体的人物影像记录才能够得出最为精确的心理分析。 “我这小门小店的，也没有太大的硬盘存储这些多余的东西，三个月的时间是完全做不到的，至于什么时候清理，这完全看心情。 说句实话，其实这台电脑里面留存的数据，其实我也不知道保存到了几号。” 书到用时方恨少，重要的监控数据也是一样，平时只是觉得它占用磁盘空间是个累赘，可一旦需要依靠它证明一些什么东西，才方觉这是一个好宝贝。 “按照这个刷卡记录慢慢往回找吧，能找出多少就是多少。” 虽然心中早已有所预料，但听闻到这样的回答，第五正还是感到有些无语。 将近两个月前的东西，在鲁毅的电脑之中确实没剩几天的有效监控了，对于这少有的几天监控内容，张云出现的频次就显得更低了。 基本上都只是在前台的监控摄像头里面一闪而过，至于健身区的一两个监控画面，张云根本就不会在这些区域里面长时间出现。 若仅仅只是总结一下这几天的监控录像，张云的行为规则完全可以用雷打不动去形容，其脸上的神情也如万年的坚冰一般的毫无变化，健身房之中也基本上不会有人和他打招呼。 如此孤僻的一个人，想要从这家健身房里面找到和张云有关的社会关系，基本等同于不可能。 张云参加完犯罪集团的组织训练，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只要不是有个什么特殊的收藏癖好，如此久远的监控资料一定不会被留存到现在。 如此一来的话，似乎犯罪组织对于组织内部人员的训练，确实是分开单独进行的。 既然他们的培训周期这么的漫长，那么考虑到组织生力军的可持续性，以及对于组织成员个人技能的良好维持，犯罪组织难道不会定期对组织成员进行拉练吗？ 就算身体素质能够通过各自的单独训练不断的保持下来，但是各个组员的身手灵活性，以及各种各样的技巧性知识，难道他们不需要要进行具体巩固吗？ 以张云在鲁毅心中的印象，他就是那种雷打不动会过来他这里健身的人，没有长时间离开b市的记录，张云又应该以什么途径接受来自于组织的后期培训呢？ 以犯罪组织连续8起严密犯罪战绩来看，整个组织成员的个人素质修养是极高的，这样的人，不可能仅仅只是经历过一次培训，就能够让他们将各自的技术特点变成本能性的肌肉记忆的。 再说了，所有后天的训练，一旦开始疏于训练之后，不管是训练技巧还是纯粹的肌肉反应，都会渐渐的退化。 这样的条件约束，证明张云确实在b市之中接受了后期的训练稳固。 可是在需要规律性健身的情况下，他又如何保证参与到组织之中的后期稳固训练当中呢？ 难道说，这样的后期稳固培训是线上进行的，张云在不健身的那些日子里面，都是在某个特别的基地，甚至就是在自己的家里面独自学习的吗？ 仔细的想一想，第五正觉得这样的情况十分的有可能。 当初张云在爆炸之前，就曾经举起过一个看起来非常老旧的手机，就市局那边没有给出任何反应的情况来看，想来他们应该没有从这个手机之中发现任何的线索。 这样的现象也说明，这部手机应该具有非常严密的保密程序，甚至是在其中安装了自毁程序。 张云正是通过这样的一部手机，与整个犯罪组织进行着定期的联络，也从上面不断的获取巩固自身技能的知识。 如此看来，张云的闲暇时间，不是在健身就是在网上接受组织的后期培训，这种繁忙的时间安排，也难怪张云的住所没有任何的其他娱乐设施。 线上的频繁联系，也避免了线下的任何实质性接触，在某种程度上也将与张云的社会关系联系性降到了最低。 如此一来，张云在外人看来，不过就是一个深居简出的怪人而已，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健身或宅在家里不出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这种枯燥的生活，张云能够日复一日的坚持下去，看来在那段时间之中，犯罪组织可能真的已经成为他的精神信仰。 这样的现象，也更像是一名被邪恶团体所精神控制的炮灰，正在为自己的最终宿命做着一丝不苟的准备。 张云最后被炸死的结局，似乎也将他身为炮灰的宿命给讲述得更加的明白。 被寄予厚望的健身房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收获，根据此时已有的推断，就算劳心费力的将张云平时工作地点的监控全部普筛一遍，似乎也不可能找到任何与犯罪组织相关的人物。 在对方是通过线上联络的情况下，张云在b市遗留下来的所有信息，都将不会有任何的用处。 事情推进到这一步，他们似乎再次陷入到僵局之中。 “曹组，将现在的这些东西全都当作证物收集起来，另外，也将这里发现的信息告知给市局那边的同事。” 第五正的这番吩咐，从整体上来分析，似乎说明本次的发现并没有任何的收获。与市局调查组那边的互动，也仅仅只是做出一种信息共享的姿态。 曹乐本来是准备想要看看第五正到底能够从这个健身房里面挖掘出一些特特别有用的线索的，可哪知也仅仅只是将他的调查结果变得更加的详细了一点。 这样的结果，确实让曹乐感到挺失望的。 “接下来，咱们需要对张云平时工作的地方进行调查吗？听说市局那边的人已经开始做这方面的走访，对于各种监控视频也在做应有的收集整理。 不过，要是他们知道张云两个月前就可能离开了l市，或许会感谢我们对他们工作上的帮助。” 曹乐一边做着专业的证据保存工作，一边絮絮叨叨的对一些接下来的工作做一些猜想和预测。 可哪知说到一半，他突然发觉第五正此时获得的线索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将张云在b市的活动时间给精确到天，确实可以让市局那边的调查组轻松很多。 第五正听闻到曹乐这种莫名嘚瑟的情绪波动，也知道他可能根本就连张云的行动规律都没有搞清楚。 对于这些他也不想过多的解释，反正还需要在这里继续逗留一天多，有的是时间慢慢的告诉他。 不多时，在鲁毅的殷勤相送下，第五正、曹乐、孙斌艺一行人便快速的离开了这处健身房。 鲁毅见到自己最终并没有被警方给传唤，也是长舒一口气，抹了抹自己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快快乐乐的返回了自己的健身房。 受了大惊吓的鲁毅，此时此刻已经下定决心，从今天开始，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抠抠索索的省下那几个钱，却将能够保他平安的重要资料随意处置，这样的行为确实有点拣了芝麻丢西瓜的感觉。 这人那，还是平平安安的最值钱。几天的牢狱之灾，或许就能够将当前所拥有的一切全都给毁掉。 市局那边派遣来b市的待查人员曹乐都熟，一个电话的事情，曹乐便带着组员孙斌艺和第五正快速来到了他们的办案现场。 张云在b市算是一个半混社会的，什么工作都干过，也没有固定的工作地点，偶尔也会做一点小生意，但都是掮客性质的，他自己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店铺。 这样的工作经历，使得市局方面的调查组摸排起来异常的复杂和繁琐，若不是张云名下银行卡里面的一些交易信息提示了一些公司的名称，市局方面的调查组还真是不知道该从何查起。 第104章无用功 当曹乐将张云两个月之前就可能已经离开b市的消息告知给市局的专案组成员之后，这帮早就已经查案查出一肚子气的人，全都大呼倒霉，对于曹乐这种神鬼莫测的调查方式也拍了几句马屁，使得曹乐止不住的嘚瑟了几下。 只是当这帮市局的人员看向第五正的时候，眼神之中全都装满了恍然之色，他们也都大概知道，能够如此精准、如此快速的，大概，也许，一定出自于第五正的指示。 “第五正，你觉得，咱们现在应该往那个方向走？对于张云社会关系的走访，还有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 问话的人是黄侠，重案一组的组长，此人面容严肃，眼神凌厉，仿佛能够一眼将人给看穿。他敢于如此询问第五正，就是知道第五正放不下这个案子，也不可能放下这个案子。 “黄组若是想查的话，还是继续往下查的好。任何的预先判断，也抵不上一张切切实实的人物关系网。 若是黄组发现了一些特别的线索，还请不吝赐教，免得我们再走些弯路。” 第五正虽然已经预知调查张云的人际关系已经没有任何的益处，但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所以也只是回应了一番场面话，十分的中规中矩。 “哈哈。也对。看来在你的心中，依旧准备将张云的爆炸案和你的那个连环失踪案一起并案侦查。” 黄侠眼神如刀，仿佛能够一眼将第五正给看穿。 “确实如此。” 第五正也没什么好推脱的，直言不讳的就承认了。 “哈哈哈，好。好。年轻人就应该有冲劲。不愧是能够在停职期间私自跑过来继续参与调查的刺头。” 面对第五正这种坦然中带着些许无所畏惧的回答，黄侠面上的表情显得更加的开心。 “怎么样？需要我给你透露一些爆炸案的内幕消息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欣赏第五正，黄侠突然话锋一转，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期间黄侠看向第五正的目光，游弋之中带着些许的审视。 若是不怀好意的予以猜测的话，估计会认为这是黄侠是在故意给第五正下套。 “不用了。谁又没有规定停职的警员不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第五正似乎答非所问，但是却将自己的立场给声明得非常清楚，听闻到第五正的这种回应，黄侠看向第五正的眼神就显得更加的欣赏了。 不急不躁、进退有据，确实有大将之才！ “爆炸案的细节你不想知道，但咱们现在都在对张云进行背景调查，对于接下来的调查过程，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黄侠话锋一转，直接切回到对于张云调查的话题上。 “张云与犯罪集团产生过正面接触，这是预料之中必然发生过的事情。但这样的接触过程发生在距今好几年之前，时效性太低，调查的难度呈现几何度攀升。 如此漫长的时间，除非是一些与张云有过密切生意关系的人才会知道并记住这样的细节。 可是以目前所掌握到的各种信息，全都显示张云是一个孤僻且与外界缺少互动的性格。 这样的一个人，其父母子女、妻子都是相互隔离的，彼此之间或许只是知道对方的名字，其他的一切都不知道，那就更别谈想要从这些关系里面入手，查找到张云平时可能有交集的其他朋友一级的社会关系了。 这种在人际关系上就是半封闭的存在，想要通过对其进行人际关系走访的方式寻找到某些重要的线索，似乎难于登天。” 黄侠听了半天，结果全都是一些非常悲观的描述，这就让他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刚刚才在内心之中对第五正产生了一定的认可情绪，结果他转头表现得就像是一个悲情怨妇一般，这谁受得了？ 身为一个有大局观的人，难道不应该适时的鼓动一下场中的气氛，给大家描绘出一个乐观的有利局面吗？ “等一等。第五正。按你这么说，咱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必要继续去了解张云的各种社会背景关系了。 如此这般的话，咱们只需要即刻打道回府就可以了。 你是这个意思吧？” 黄侠此时的话也是其他警员内心的感受，他们也有点搞不清楚，为什么第五正废了这么大的力气跑到b市来，就只是为了说一番这么丧气的话。 “这么悲观的描述，自然是因为当前所获得的各种信息，全都指向这样的悲观结论。 承认当前的悲观困境，并非等同于承认受困于这样的困境，而是真正的正视了当前所要面对的困境。 只有认清了当前的困境，才能够更好的去破解这样的困境。 人都是有多张面孔的，若是张云在社会上的面貌，和他平时生活之中所呈现出来的丧气氛围截然不同，那么或许还真可能在后续的走访过程之中发现张云其实还是有一些酒肉朋友的。 通过这些可观的人际关系，或许就能够顺藤摸瓜的确定犯罪组织之中与张云进行最初接触的人到底会是谁。 只是这样的可能性极其的渺茫，并不需要对此抱有太大幻想就是了。” 面对这帮人的穷追猛打，第五正也只能将自己内心之中的真实想法给表达了出来。 此言一出，刚刚才蹦现出些许希望光芒的众人，此时再次陷入到一种无语的境地之中。 “第五正，这么说，你就是想要让黄组他们当免费的劳动力咯。 虽然任劳任怨，但不一定能够取得什么实质性的成果。可万一真的碰上狗屎运了，说不定就从万千不可能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直接剑指犯罪集团的老巢，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在一旁学习观摩了如此半天，曹乐总算是明白了第五正这番说辞之中到底蕴藏着什么样的真实想法。 总的来说，就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的那一套，管你湖里有没有鱼，直接一网撒下去再说。 “行。反正我们此行就是为这个来的。不想忙也得忙了。” 黄侠倒是干脆，知道不能讨巧，也没有任何不满的地方，更不会因为第五正给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开始轻视这个名声在外的天才。 你自己都想不出个屁来，还总是喜欢对其他人提高要求，这不是贱嘛。 他黄侠以侠为名，可不是这样的贱人。 走访工作本身就是极其枯燥的，更何况张云的人际关系并不明确，那就显得更加的繁琐，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在社会上到底接触过哪些人物。 全程参与到其中的第五正，也只能尽可能的根据这些人际关系交往，尽可能的脑补出张云在步入社会之后的心路历程。 刚开始的时候，第五正对此还是非常上心的，结果这样的人际关系走访却依旧显得十分的混乱，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头绪一般。 对于这样的一种困境，第五正也只能初步的判定，张云在步入社会之后，虽然看似在哪里都能够混一口饭吃，但他对于自己的未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规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整个人的举动都显得浑浑噩噩，随波逐流的。 这似乎是初入社会年轻人的一种通病，第五正心中对此的认定似乎也变得越来越确切。 但随着后续调查的继续深入，第五正终于觉察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张云学的东西确实太多太杂了，就算他真是一个没有任何主见的人，也不可能像个三岁孩童一般，对什么都感兴趣，又对什么都只有三分钟的热度。 仔细的考量了一下，第五正突然意识到张云偷窃癖的特性，以张云在连环失踪案之中的表现来看，他这种频繁换工作的特性，就是典型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通行做法。 既然整个社会都成为了张云偷盗的场所，那么他必然不可能与任何人深交，最多就是点头之交的程度，这一点从走访过程之中就能够看出。 有些时候，提及张云这个人，受访对象往往都是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直到拿出张云的相片给他们看，他们才会隐约记起张云这个人。 面对这种初步的调查结果，第五正便产生了一个全新的疑问，像是b市流民一般的张云，又是怎么与犯罪集团产生接触，又是基于怎样的契机，才会被行事万分严谨的犯罪集团给收编入组织之内呢？ 这样的念头一起，第五正瞬间便联想到了在其他四座城市之中的失踪案。 若在除l市之外的其他五座城市之中的失踪案都仅仅只是一场历练，那么犯罪集团在这五座城市之中分别都做了组织成员的挑选。 以张云自身的条件为例，似乎不难看出，一般的人，是绝对不可能主动联系上犯罪集团的，像张云这种类似于炮灰性质的组织成员，全都是由犯罪集团在各个城市之中亲自挑选的！ 这种积极进取扩张的举动，也恰恰印证了第五正之间的一种猜想，犯罪集团之中，可能存在有一线行动人员，也存在着隐于暗处的后勤人员。 第105章线索 如今看来，这样的后勤人员并不是因为他们的能力比不上一线的行动人员，而是因为他们本就是组织的原始成员，是这个组织的绝对核心。 至于那些在各个城市之中兴风作浪的一线行动人员，不过就是一群被洗脑的炮灰而已！ 这样的人员就算折损完了，只要最为核心的后勤基本盘还在，那么整个犯罪集团就能通过一段时间的蛰伏避过风头，随即换个地方就可以重新开始。 甚至为了洗脱之前的连环杀人案特性，他们还可以重新设计一种杀人的方式，以此来迷惑警方的后续追查。 也就是说，抓捕再多像张云这样的炮灰成员，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只有真正将犯罪集团的核心给一举捣毁，才有可能一劳永逸。 对于这种突然被证实的困境，第五正虽然略感严峻，但也只能暂时将这种担忧给压下。 当前与犯罪集团之间的斗争，还仅仅只是局限于与外围成员之间的交锋，想要真正触及犯罪集团的内核，很可能任重而道远。 另外，这样的困境也不是绝对的，那名在菜市场爆炸案之中可能露出马脚的犯罪成员2号，有可能就是犯罪集团之中的一名后勤成员。 以犯罪集团后勤核心成员的稳固特性，只要能够抓住一个，就算不能够将其他成员给一举抓获，也能够有效的圈定出一个大概的怀疑范围。 一旦上了这样的怀疑名单，下次相关的人员再次犯事，其露出破绽的概率将会大大增加，光是一个不在场证明，就够这帮被怀疑人员感到头疼了。 总的来说，未来的路途，可谓是喜忧参半。 对于这个突然被推理出的可能性，在时机不恰当的情况下，第五正也只能暂时将其给放下，继而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再次集中在张云与犯罪集团的初次接触之上。 像张云这种在一个地方都不可能逗留太久的人，他到底是怎么被犯罪集团之中的某位核心成员给盯上的呢？ 当犯罪集团盯上张云之后，又采用了什么样的方式去判定张云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从而通过后续的接触将其给拿下的呢？ 这样的主动接触，到底是随机性极强的偶遇，还是通过特定的条件所进行的有序筛选呢？ 若是随缘获取的话，那么犯罪集团在b市之内就没有任何的班底和信息网络；若是有目的性的获取，那么犯罪集团在b市之中就可能存在一个分部性质的组织。 至少，这个分部性质的组织在b市之中曾经留存过一段时间。 结合张云在加入犯罪集团好几年之后，才正式开始进行他们的杀人计划，犯罪集团以分部的形式逐个城市依次获取一线炮灰成员的可能性极大。 一伙带有流窜属性的犯罪组织，若是要用一个正常的身份充当这个流窜集团的外部伪装，那么往来于各个城市的商团组织应该是最为合适的。 考虑到犯罪首领雄厚的个人资本，不说他在各个城市都有自己的分公司，与这些城市之中的公司有一些业务上的往来，也是十分合情合理的。 基于这样的一种推论，当初张云就是因为跟犯罪集团所在的这个商业团体有过商业上的往来，所以才会被犯罪集团给相中的。 如此一来，当前所需要搜寻的东西就简单多了，只要专注于张云曾经参与过的商业掮客行为，就能够将犯罪集团所存在的那个小团体给初步的定位出来。 不过，这虽然是一个捷径，但同样也艰难重重。 “黄组、曹组，当前有一个终南捷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不管是在和谁搭档走访，第五正总是一言不发的在一旁站着，就好像是在看热闹一般，如今第五正突然在群里喊了这么一句，确实让所有人都是一惊。 “怎么，第五正，你刚刚不还说找不到任何的捷径吗？怎么才刚刚走了这么一点路，便开始文思如泉涌了？” 刚刚与第五正接触不久，黄侠确实挺欣赏第五正的，但他确实有些摸不透第五正的行为逻辑，也只能如此调侃一句。 “黄组，这灵感一说，谁又说得准的？有总比没有强。” 知道第五正能力的曹乐此时倒是非常的开心，只要能够让他少跑几趟冤枉路，其他的根本就不重要。 “从张云被犯罪集团给无情抛弃这一点来看，他大概率仅仅只是组织之中的一名炮灰。 对于这样的炮灰型角色，必然与整个犯罪组织的核心圈并没有任何的原始关联，仅仅只是犯罪集团从外部招募的一名可以替换的耗材。 那么犯罪组织与张云接触并将其给纳入到组织之中，这必然有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咱们只要抓住这一点，重点查一查曾经与张云有过密切交流的公司，那么必然能够获得一些更为关键的线索。” 第五正的陈述显得十分的简单，也没有细说一些逻辑上的推理过程，可在场的都是经验丰富之辈，一听第五正的这种观点，立马便意识到其中的可行性。 “第五正，既然这个排查的主意是你想出来的，那么待会就由你来领导我们来走访吧，正所谓能者多劳嘛。” 看到曹乐已经开始无条件的倒向第五正，黄侠也想要通过这次具体的走访调查乘机近距离考验一下第五正，看看他到底是否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天才。 在黄侠看来，当一个人盛名在外的时候，他的一些缺陷也往往会被脑补为优点，以至于其威名越来越盛，也只有通过具体的接触，才能够真正切切的去感受第五正到底有多少斤两。 “没问题，那就先返回这里最大的人才中介市场重新调研一遍吧。我们刚刚在那里获得关于张云的信息是最多的。” 看出黄侠有些许试探的意味，第五正对此也不可能有丝毫怯场的心理，面带微笑的便将这个任务给承接下来。分散在b市调查的几组搭档分别抵达了b市最大的人才市场，虽然网络招聘抢走了传统线下招聘的很多风头，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在网上投简历，也并不是所有的网上招聘都是靠谱的，所以线下的人才市场依旧汇聚着一波不小的人气。 由于并不是毕业季，所以人才市场里面并不是人声鼎沸的样子，在里面招聘的企业数量也是十分稀少，但人才市场里面依旧是熙熙攘攘的，对接的全都是人才中介和一些想打零工的人员。 就算几个小时之前才刚刚来过，但一眼望过去，依旧是满目的生面孔，想要在里面找到预想之中的目标，几乎难于登天。 更何况谁也不知道张云曾经在这里混迹的时候，到底和哪些人才中介混得比较熟，那些人又是否在这一特定的时间节点出现在这里。 总的来说就两个字——运气。 望着茫茫的人才中介，看着那些比猴还精的眼神，摸了摸自己口袋里面仅剩不多的香烟，曹乐在感到一阵肝颤的同时，也只能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你先看看，我去买包烟先。” 曹乐这样的潜台词再明显不过了，连根烟都不给，你也好意思打听事情？到底懂不懂规矩？ 没有抽烟习惯的第五正，此时也只能干看着，仔细的打量着眼前汹涌而盲目的人群，他想要让自己尽可能的融入到这样的人群之中。 正所谓龙有龙道，鼠有鼠道，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既定规则在暗中掌控着这方地界之中的人群，若是不能够很好的契合到里面，往往只能事倍功半。 已经在这里混迹过几次的第五正，觉得自己应该要改变一下走访的策略，不应该仅仅只是采用一种寻访者的态度去找那些中介搭讪，而应该采用一种同等地为的方式与那帮猴精的中介交流。 所谓帮人者为大，求人者为下，第五正也坚信，一根香烟的交情，不足以从这帮中介的嘴里面套出一些有用的干货。 混社会的，最讲究的就是逢人只说三分话，并没有人会将自己的秘密无条件的抖露在一个打听事情的外人面前。 如何让这帮人才中介认同他第五正，并且愿意对第五正所抛出的话题感兴趣，这才是第五正此时真正要考虑的问题。 若是不亮出自己的警察身份，明显很难吸引这帮人才中介的注意力，可若是亮出了自己的警察身份，不仅会惊走一部分的人才中介，也会让不能立即离开的人变得万分谨慎，生怕自己犯下了不应该犯下的错误。 自己的身份是不能够暴露的，那么就只能通过张云的这个身份去想办法了。 考虑到张云丰富的求职经历，第五正觉得张云就算会在自己的工作场所忍不住偷东西，也不会得罪这些帮他介绍工作的人才中介。 当一个八面玲珑的人，以张云目前的表现来看，几乎不可能，但彼此递个烟、说句好话的情分肯定是有的。 第106章熟人 人们对于自己熟悉之人的八卦是非常愿意了解的，能不能以此为突破口，将张云给编排一顿呢？ 第五正又看了一眼偶尔会聚在一起聊天打屁休息一会的人才中介，第五种觉得这应该是一个最佳的情报刺探机会。 不过，前提是第五正必须得像是一个人才中介一样的混入其中，然后在关键时刻丢出张云的情报，引起他们的注意和广泛讨论。 正在仔细观察这帮人才中介行为举止的第五正，突然被身后的声音给打断了思绪。 “也不知道这两包烟能够撬开多少人精中介的嘴，真是可怜了这些我都舍不得抽的好烟。 第五正，你多给出出主意，看看能不能通过什么方法，将那些一看就没有任何用处的中介给剔除，减缓一下我递烟的速度。” 曹乐略显心疼的抱怨了一句，后面又半开玩笑的调侃了一句，不过看他拆开香烟包装给自己来一根的架势，他似乎也不太在乎这几包烟钱。 “先前打听消息的过程已经明显证明过了，这种盲目递烟的举动只会收效甚微，咱们确实得好好的改变一下打探的策略。 如今之计，最好的办法还是应该要积极的打入到这帮人才中介的内部，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之中将张云过往的一些消息给透露出来。” 第五正看着在一旁抽闷烟的曹乐，便将自己的初步想法给透露了出来。 一听第五正的这种说法，曹乐整个人都是精神一震，此时就仿佛手中的好烟就如败草一般，恨不能直接将其丢在地上给踩了，可又看了一眼香烟上的知名品牌，也只好收回了这样的想法。 “说说看，到底怎么个混入方法，咱们这帮人混入其中的可能性有多少？若是打辅助的话，又应该做哪些事情。” 此时的曹乐可是一点都不困了，略显亢奋的询问了一句，谁叫第五正在他过往的记忆之中就没有失过手呢。 有这种良好的信誉在先，曹乐可谓是盲目相信。 “装人才中介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最为重要的就是圈子文化，就我刚刚的观察，那些有聚集趋势的中介人群，基本上都是相熟的人，至少也应该是在一个行业里面混饭吃的。 对于这样的小团体，一个陌生的面孔突然横插其中，确实会造成不小的骚动，甚至会适得其反的引起这个小团体的排斥。 若是第一步走得不好，很可能会导致我们打探消息的信息在整个中介圈之中快速扩散开来。 并且我可以肯定，咱们之前来过这里打探消息的举动，很明显已经在这帮中介圈子里面传播开了，此时我们再以这种略显突兀的方式横插其中，确实会造成一定的严重后果。 若是想要顺利的从中获得一些有用信息的话，那就必须要发挥出我们的优势，先在一旁监听一会，看看这帮人到底聚在一起说些什么，一旦他们的谈话内容之中涉及到张云曾经合作的那几家公司，这就是咱们前往试探的关键信号。 你觉得，到时候应该派遣那一位经验丰富的人员过去具体试探？” 第五正先是将自己的整体计划陈述了一遍，又问了一些有关于两个专案组之中谁才是打探消息方面的精锐，可这样的话听在曹乐的耳中，又是另一种感觉——你这话所的，这样的人选还有什么悬念吗？ 你第五正提出的计划，你不当最终的执行人谁去当啊？ 他曹乐来得早，光是听一听还是显得有些云里雾里的，那就更别说组内的其他成员，又或者是才刚刚和第五正有所接触的重案一组了。 对于这种略显天马行空的刺探行动，你第五正不挑大梁，谁又能够顺利的去执行这样的计划呢？ “还是你去刺探吧，我们在外围稍微的监听一下还行，至于整体的刺探计划，还是你对于流程更为清晰一些。 如今时间紧迫，也没有任何余地去进行一些提前的演练，在只有一次机会的情况下，还是你去更为合适。”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曹乐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这一想法。 曹乐这样的想法最后也获得了重案一组成员的全体响应，虽说他们也抱有曹乐这样的想法，但他们更多的还是想要看看第五正是否只是一个只会动嘴皮子的智囊型天才。 在经过最初的约定之后，一圈人很快在整个人才市场之中四散开来，只要有中介聚集的地方，就会有一双耳朵悄悄的凑过去，仔细的听一听他们到底在讨论一些什么。 每当那些目标公司出现他们的耳中之后，一条讯息便会通过手机传递到第五正那里，若是手中正好空闲，第五正便会快速的支援过去。 这样的过程漫长而枯燥，并不是所有提及相同公司的中介都认识张云，所以最开始的试探，基本上都像是在做无用功一般。 为了和这帮中介更好的打好关系，第五正也只能装作抽烟的样子，拿着一根香烟在那里做样子。 想要良好的融入一个小团体之中，确实是一个劳心劳力的事情，更何况还没有预先的话题准备，想要装作自己是一名人才中介，也确实需要一些急智。 要不是第五正确实记忆力惊人，外加上对这帮中介的话术博文广知，他几次都差点露馅退场。 经过这一番试探，更多的中介只是觉得第五正只是一个毛里毛躁的新手中介，想要从他们这些老油条这里学一些手段技巧过去。 很多中介也乐得装逼，总是会顺着第五正的话头耍一耍本领，搏一搏这个新手羡慕崇拜的眼神。 但在获得有关于张云具体信息之前，第五正的这种演技就算再怎么成功，也不过就是一桩吃力不讨好的买卖。 懂得要把握时机的第五正，也没准备立即抛出张云的信息，他需要一个最佳的时机，才准备抛出张云的一些私人信息。这样的时机终于到来了，当一名中介闲来无事的想要聊一聊过往最让他们感到印象深刻的临时工，这样的话题，往往都意味着他们想要聊一聊自己所见到的一些奇葩人群。 例如说，有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又或者是故意在那里装傻，听说厂子里面包吃包住，便提桶入住了，结果屁事不干，光薅工厂羊毛了，中介过来赶人，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和中介理论。 谈论这种好吃懒做的可悲人格，也是一种变相分享有趣故事的过程，虽然那些人的人生确实挺可悲的，但对于他们这些局外人的中介来说，这些东西都不过是一些悬浮于他们生活之外的趣事而已。 将这些事情讲出来，在娱乐自身的同时，在某种程度上也能警醒一下自己，若是做人做到那种失败的地步，也不知道来这人间走一遭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所谓寓教于乐，有些人将这些故事纯当笑话来看，若是这些故事在某个瞬间，让某个人突然心生感悟，那么这些故事之中所具备的一丢丢价值，便会在这一瞬间燃烧殆尽，化为奋斗的养料滋养着某个想要不断变好的灵魂。 干警察这一行，接触的凶案多了，你就会知道人性的卑劣面其实是没有任何下限的。听着这帮中介讲述自己所遇到过的各种笑话人生，也你能够知道，一个人的惰性，也是可以无下限的。 都说贫穷是罪恶的温床，但在这帮挂壁大神的世界观里面，什么杀人放火金腰带，狗屁不是，杀人放火这么危险且累人的事情，他们为什么要去做？安安逸逸的躺平混吃等死，不一样很好吗？ 什么人生的意义、价值和目标，婚姻、荣耀和地位，在这帮人的心中通通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和吸引力，只要能够做到眼前三餐不饥，那么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他们连脸眼皮都不会耷拉一下。 听着这些被当做笑话来讲的可悲人生和经历，第五正突然觉得那个张云虽然略显可悲，但至少心中还有一点点生活的追求和意义。 “其实有时候想一想，若是放弃结婚生子，放弃赡养老人的原生家庭义务，对那些被包装出来的稀缺商品不感兴趣，那么你就会发现，生活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味道了。 失去了俗世中的所有欲望，连成仙成佛这样的精神需求都被舍弃了，那么人生似乎也就只剩下吃喝拉撒这样的重复劳动了。 最低限度的人生，只需要满足一日三餐的温饱，在这个盛世之中，似乎并不是一件太难达到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还要什么奋斗，还要什么未来？ 只需要在没钱的时候随便当一当临时工，有钱的时候抱着个手机或闷在网吧里没日没夜、昏天黑时的浑浑噩噩，这样的日子也就够了。” 为了更好的切入自己的话题，第五正先是铺垫了一下，让自己显得有些多愁善感，也让场中的故事暂时进入到一个感悟节点当中。 第107章时机 “这位小兄弟真是看得透彻，那帮人活得也是真卑微，若不是长得一副人样，还以为他们不过就是在路边讨食吃的阿猫阿狗呢。 这个世界，还是美酒和女人带劲，还是大富大贵和衣锦还乡最为激动人心。 若不是为了这些，谁tm的累死累活的干这些啊！” 一名中年中介先是满心欢喜的给第五正递了一根烟，然后略显亢奋的宣扬着自己这个普通熟人的庸俗价值观，没有任何的不知廉耻，只是在一群地位相当的兄弟面前，毫无掩饰的必要性而已。 “就是。今天晚上好好的在烧烤摊上搓他一顿，然后再去酒吧好好的舒筋活骨一番，这样的神仙日子，是那帮挂逼大神们能够想象的生活吗？” 又一名略显豪放的中介也在兴头上，大肆的表达了自己对于那些混日子人员的不屑一顾。 “呵呵。他们吃他们的挂逼面，我们吃我们的小烧烤，其实都是社会的底层人，谁又瞧不起谁呢？不过都是混日子而已。” 一名看起来年近四十的中介调侃着说了一句实话，引得在场众人都是哄堂大笑。 想想也是，都是混社会的，在没有登堂入室、富甲一方之前，大家不过都是社会上的混子，有什么好自鸣得意的？ “那些大神们的人生我们不去评定，但也不是所有打零工的都是那种浑浑噩噩之徒。 例如说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他满身的肌肉，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没有人生目标的人，可人家就是喜欢打零工，你也碍不着人家。 用句时髦的话来说，这就叫做自由。 我就是喜欢自由自在的打零工生活，你碍得着吗？” 见场中的火候已经到了，第五正便隐晦的提及了一嘴张云，强调了他体格健硕的特点，以及经常换工作的特性，想来若是有人了解张云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对号入座。 “你说的，应该是那个叫张云的人吧，那一身的腱子肉，确实吓人。” 一名中介接过了话头，成功引起了第五正的注意。 “可不是嘛。那可不像是天生神力能够解释的身材，必然经过极其自律的健身。 像这种能够极其自律的人，一般来说都不会混得太差，可这张云却喜欢到处打零工，在一个地方待不了三个月必然会再次来到这人才大市场来走一遭。 你说这极端矛盾的特性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那该有多么的奇怪。” 虽然第五正扮演的是一个刚入行的新手中介，但在这种兴头上被他说出张云的一些私密信息出来，似乎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质疑。 聊天打屁的事情，有什么是不能够瞎编的？也没人会去在乎一些细枝末节上的事情。 “你干得还是太短，有些事情你还真不知道，这张云不仅喜欢打零工，还干过一段时间的中介，这就导致他比其他人的路子都要更宽一些。 有些商业上的掮客活计，有些时候张云也干一些，混点难得的油水吃一吃。 我记得有一次，张云参加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公司，那段时间的张云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不过，也许是张云这人就是对任何事情都只有三分钟的热度，几个月之后，他就没有在那家公司干活了，干其他零工的时候也显得更加的敷衍。” 还是先前那人吐着烟圈评价了一句，言语之间都在显摆自己的老资历。 “谁说张云对任何事情都只有三分热度啦？至少他对健身还是挺热爱的。” “就是就是。我要是有那一身的腱子肉，妞都好泡一些。” 虽然第五正有意的在引导话题向张云的方向靠拢，但对于这里的中介来说，张云也和那些挂壁大神一般，不过就是他们口中的一个笑话而已，没有什么是不能调侃的。 就算张云有一身不错的腱子肉又能怎样？他还不是一个臭打零工的？是比他们这些中介更低一级的存在。 一旁的中介聊得是喜笑颜开，但对于一旁的第五正来说，经过这样的聊天，他也终于确定了一名重要的人际关系。 就凭此人对于张云的了解，已经可以算是这个人才市场里面对张云了解得比较深刻的那种了。 在确定了自己的重要目标之后，第五正随后也没有再度过多的提及张云，只是随着众人的话题随波逐流起来。 聊天打屁的休闲时间很快就过去，随着有人率先拍拍屁股离开去完成自己今天的招工指标，这个短暂相聚的小团体也随即一哄而散。 留了一个心眼的第五正待得人群散去，便不引人注意的跟上了先前那人。 “这位老哥，你很了解那个张云吗？” 第五正递了一根烟上去，笑着询问了一句。 眼见第五正有些眼熟，中介周鹏这才回忆起来这是刚刚在一起聊天打屁的新手中介。 “怎么？你想向张云请教健身的技巧还是什么？我告诉你，他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来这人才市场了，鬼知道他自由散漫到哪里去了。” 周鹏接过第五正的烟夹在耳朵上，漫不经心的回应了一句，看得出来，他的耐心有限，最多还有一两个问题的机会。 “张云这人并不重要，我主要是想要了解您刚刚介绍的那家公司，一个能够让张云这种三心二意的人都满意的公司，肯定能够赚不少的中介费。 都说机遇是留给有心人的嘛，也不知道老哥能不能够将这个公司给介绍一下。” 随便复述了一些新手常用的成功学名言，第五正满脸笑意的回应了一句，搞得就好像他真的是某个积极努力的新手中介一样。 周鹏略显诧异的看了一眼第五正，似乎回想起了自己当初来这人才市场闯荡时的初心，当初他也是看了很多成功学上的书籍，觉得自己一定能够出人头地。 “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谁还记得这个，你等会，我找找看，我记得当初不知道是谁好像给过我一张那个公司的名片。” 对第五正这个有冲劲的新人生出些许好感的周鹏，拿出自己的手包翻找了一下，在一大堆的公司名片里面找到几张最为老旧的全都拿了出来。 稍微了翻看了一下，周鹏也不记得到底是哪一家，只觉得里面似乎有眼熟的。 “这就是我最老的一些公司人脉了，那家公司在不在里面，我不知道，但对于你总算是有些帮助。 好好干。咱们中介虽然老是被人戏称为两头吃，但对于人脉的积攒也确实有一定的帮助。 若是运气好，那天攒出一个公司出来，可别忘了老哥我今天对你的提携。” 一把将这几张可有可无的名片塞到第五正的手中，周鹏随即哈哈直笑的转身离开。 看得出来，虽然周鹏有帮助第五正的意思，但他很明显并不相信第五正这个愣头青真能出人头地，不过就是结一个可有可无的善缘，图一乐而已。 不过，若是哪天第五正真的出人头地，那么他在此时所结下的这个善意，就是最大的一枚人际关系筹码。 第五正接过名片看了一眼，随即满眼的凝重，这是他距离犯罪集团皮包公司最近的一次，也不知道运气是不是真的站在他的这一边。 虽然第五正十分的想要立即去查询这几家公司，但他也知道，今天一过，若是再想要以这种闲聊的方式打听张云的信息，将会变得异常艰难。 毕竟第五正今天已经提及张云太多次了，只要让这里的中介随便交流一晚上，有人在主动打探张云信息的消息将会人尽皆知。 到时候第五正再想要如此轻易的试探出谁了解张云，那就不是一般的难了。 若是第五正表现的太过于强势和明显，说不定也会激起不必要的反感，就算有人知道张云的消息，也不会告诉给第五正这个意图太过明显的外来新手。 继续在人才大市场里面晃荡了几个小时，最终确认没有其他人比周鹏更了解张云之后，第五正才堪堪作罢。 经过这大半天的连续走访，一行人都显得十分的疲惫，黄侠看着若有所思的第五正，也不知道他到底打探到东西没有。 “第五正，你折腾了这么半天，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没有？” 黄侠这话就代表了现场所有人的心思，一时之间，六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第五正，想要看看这个天才到底能够给出一个什么满意的答复。 “根据刚刚的走访调查，可以再次肯定，张云在平时的工作之中确实并不喜欢主动结交其他人，除非是那种喜欢主动观察和搭讪的人，不然没有人可能会了解张云的为人和生活习惯。” 第五正的话刚说了一半，曹乐便打断道：“这么说，刚刚的走访还是没有任何的效果咯？如果真是这样，咱们继续留在b市还有任何的意义吗？ 又或者说，犯罪集团在与张云进行接触的时候，就是异常谨慎的，外加上相隔这么多年的时间，再想要找寻张云与犯罪集团曾经的交流痕迹，确实难如登天。” 来到b市之后，曹乐就以张云为核心忙上忙下了好多天，虽然查出了一些张云的生活八卦，但其他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确实一点都没有找出来。 第108章断绝 虽然第五正的到来，利用他敏锐的判断又发现了几条能够通往犯罪集团的蛛丝马迹，但综合查找下来，依旧是一无所获。 这样的连番受挫，让曹乐不由得觉得，第五正此时的这番说辞，不过就是为今天的失败做的一个委婉的预告。 第五正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曹乐，又看了一眼其他兴致同样不是太高的同事，他没想到连续的挫折竟然让此行主力的信心丧失到这种程度。 这样的困局，似乎比他预想之中的还要大一些。 另外，第五正虽然通过自己的手段获得了几张旧名片，但这几张旧名片之中到底有没有犯罪集团曾经发出去的名片，这首先就得存疑。 就算这里面真的有，但这样的名片能够被犯罪集团给发出去，上面真的能够留存有一些有用的信息吗？ 似乎只要稍稍的推理一番，便可以知道名片上的各种信息都会是假的。 一张虚假的名片，真的能够改变当前的困顿局势吗？ “在这几张名片之中，可能存在一张假名片，虽然并不能够证明一些什么，但也能说明一些问题。 你们若是有兴趣的话，那就查一查上面的联系人吧。” 一边说着，第五正从口袋里掏出了周鹏给的那几张名片，递给了满脸疑惑的众人。 心中虽然思虑众多，但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在前路似乎断绝的情况下，紧抓眼前的有利线索，比什么也不做要强。 “这是……？” 黄侠略显疑惑的询问了一声，但还是随手接过了一张第五正递过来的名片。 这个第五正总是能够在绝境中找到一丝曙光，让黄侠是又惊又疑，更是对第五正口中的那句“假名片”感到费解。 “刚刚的走访还是有价值的，其中的一名中介反馈，张云曾经在一段时间之内表现得十分的异常，像是发现了什么很好的公司一般。 这样的经历，很可能发生在张云与犯罪组织相互接触的那段时间，这里面的一张名片，就是犯罪集团曾经发出去的名片。” 第五正随意的解释了一句，使得在场的众人都是眼前一亮，独独黄侠还是有些执着于“假名片”三字。 “我艹！有这么好的线索，你怎么不早说啊？” 曹乐一听这话，立马急不可耐的接过一张名片左看右看，似乎手中拿着的是个什么稀罕物品一般。 “曹组，你没听清楚吗？这组名片之中套嵌有两重可能性。 片名之中不一定有犯罪集团发的，这是第一重；这第二重嘛，就算真有犯罪集团散发的名片，上面的信息也可能是假的。 有这两道筛网拦阻，咱们前行的探案之路可谓是缥缈至极。” 此时已经想明白第五正话中所指的黄侠，连忙出声提醒曹乐，免得他在乐极生悲的时候抱怨没有老兄弟愿意拉他一把，凭白让他出糗。 虽然是在提醒曹乐，但是黄侠对这种希望之中又透露着绝望的感觉十分的不喜欢，那种抓住了又仿佛没有抓住的感觉，使得他对于犯罪集团产生了一种更为具体的认知。 这种云遮雾绕的困境，就是第五正一直需要面对的挑战吗？ “管他呢，既然于不可能之中再次找到了一条线索，先查了再说，管其他的干什么。” 曹乐的回应一如既往的乐天，确实透露出些许莽撞人的感觉，引得黄侠也是一笑。 总是着眼于眼前，对于未来也不是太在乎，或许这就是曹乐能够如此乐天的关键。看来，是他黄侠多虑了。 经过后续详细的查询，这些名片之中的电话虽然大部分都已经停机，但人名却只有一个是假的。 毫无疑问，这张名片，就是当初犯罪集团用来接触张云的假身份。 上面最为重要的，似乎只有一个能够与真实身份信息和地址信息挂钩的联系方式。 可这个明显是固定电话的联系方式，不管打不打得通，其实也并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利用名片上的具体地址反推租赁信息吗？ 在第五正看来，以犯罪集团的严谨程度，是不会利用真实的身份信息进行登记的，所以查了也白查。 不信邪的黄侠、曹乐等人还是尽职尽责的前往那处已经略显破败不堪的商铺看了一眼，就这种连店铺环境都不怎么打理的房东，又怎么可能会保留好几年前的租赁信息？ 心中虽然绝望，一行人还是找到房东仔细的确认了一下。 不出错所料，从房东那种不耐烦的口吻之中可以看出，他根本就不鸟眼前这帮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上门来的警察。 用这名房东的一句话来形容，别说几年前的租客了，就是上一任租客的协议他也早就扔掉了。只要没人欠他钱，只要当前的租客不拖欠房租，其他的事情，谁在乎啊。 房东手中的这份租赁协议虽然可能蕴含有大量与犯罪集团的相关细节，对于警方是非常有用的，但房东此时的这种举动合情合理，谁也奈何不了他。 再次忙活了半天，第五正一行人依旧只拥有一张假名片，所有的线索再次断绝。 在b市能够调查走访的地方已经走过一遍，虚假名片这条线索也是一条断头线索，若是队伍之中的成员不能够脑洞大开的想出一些什么全新线索的话，那么他们也只能在明天全部返回l市向市局汇报具体调查情况了。 这几天的劳累，使得其他成员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同样已经返回钱大侦探所定酒店的第五正，此时就显得有些难以入眠。 虚假的姓名，虚假的联系方式，虚假的职务名称。 一张主要用作联系方式的名片，上面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假的，这样的情况就显得十分的奇怪。 很明显，从周鹏也获得了一张名片就可以看出，犯罪集团不止向外散发了一张这样的名片。 既然想要让其他人联系上自己，短期的确切联系电话和地址都是非常有必要的，带有固定电话的租赁场所很明显满足这样的筛选条件。通过这样的解构，犯罪集团在挑选具体的租房地址的时候，不仅对房东的特性有所要求，对于这种无痕迹的联系方式也同样看重。 这种心机深沉的举动，足以说明他们就算在杀人计划开始之前，其所采取的态度同样谨慎异常。 毫无意义的租房地址，租房地点所自带的无意义联系方式，虚假的姓名信息，完美的全面伪装。 这样的状况，就好像犯罪集团仅仅只是一阵飘过b市的阴风，不着任何痕迹的就带走了张云这个被洗脑完全的炮灰。 一个从最初接触开始，就已经在做完美人际关系切割的炮灰，若是第五正能够从中找出一些关键的线索出来，似乎就显得这帮犯罪分子太过于弱智了一些。 可在第五正看来，一个在b市之中物色自己的猎物好几个月的人，他们真的能够不留下任何的线索吗？ 就算人的记忆力不靠谱，对于自己不太相熟的人也并不太在乎，可是犯罪集团的人员在b市总要吃喝拉撒吧？ 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那间店铺的整体格局，似乎确实有后堂一类的私人空间存在，解决日常的生活所需应该不成问题。 那么，当犯罪集团物色了张云这个合格的炮灰之后，其中的犯罪首领是否要前来对张云进行洗脑操作呢？ 在第五正的感觉之中，整个犯罪集团是以犯罪首领为绝对核心所构建出来的，那么当张云真的被犯罪集团给收纳之后，犯罪首领肯定要来b市与张云进行会面的。 以犯罪集团的超道德特性，最初的会面，肯定会在公众场合，而不可能一开始就在一些阴暗的角落里面蝇营狗苟。 这样的一种会面，张云是否会在某一次之中，主动请客呢？ 若是主动请客的话，那么张云可能会用现金进行支付，还是采用电子支付方式呢？ 这样的行为习惯，似乎只能细查张云个人银行账号的付款方式来仔细推敲了。 看来，明天又是一个精彩的日子。心中再无纠结的第五正，很快便睡死过去。 第二天一早，正在住宿的酒店里面吃早饭的黄贵一行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商讨着是不是要启程返回l市了，虽然偶有人开玩笑说可能会有奇迹发生，但大家基本上都将之当做玩笑之语，毫无当真的打算。 按照桌上的氛围，估计这顿简单的早点结束之后，他们一行人便会集体返回l市。 又是闲聊几句之后，酒店之中突然进来一人，面向这个方向的黄贵于不经意间瞟见了这个身影，不由得也是一惊。 睡了一觉，竟然将第五正这个重要角色给忘记了，看来这几天确实是太忙了，已经有点昏头了的感觉。 基于昨天第五正的出色表现，黄侠心中突然有些发热，觉得是不是真的能够从他那里获得一些奇迹性的线索。 不过，想想昨天第五正离开时的沉闷神情，黄侠也不想过多的苛求这个年轻的天才。 人力有时而尽，就算对方是天才，也不能够过分的苛求。 第109章餐厅 “第五正，怎么样，想到新方法了吗？” 出于一种礼貌客气的态度，黄侠以一种问询的态度象征性的询问了一句，若是第五正也给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吃完早餐之后就可以直接离开了。 “倒是有了一条全新的思路，不过查询起来万分的复杂。” 匆匆赶来的第五正也没有吃东西，坐下直接抓起一个馒头，一边吃着一边含糊的回应了一声。 本来觉得第五正也可能只是在客套客套，不过细一思索，又觉得不可能，第五正又不是曹乐，怎么可能会如此不靠谱。 “当真？” 心中夹杂着惊讶和激动心情的黄侠，看向第五正的眼神都有点炙热了。 “我就说第五正有真本事，没说错吧。” 曹乐此时也显得十分的亢奋，拍着第五正的肩膀在那里吹牛皮。 “其实这个办法也不能够抱以太大的期望，只是一种可能性，就算最终能够走得通，也要看具体情况而定。” 活动了一下被曹乐拍得有些生疼的肩膀，第五正继续打了一针预防针。 “第五正，只要不是像昨天假名片那样的套路，咱们就有的是动力。” 黄侠看向第五正的眼神愈发欣赏，借着曹乐的氛围也跟着调侃了一句。 “若是细算起来的话，确实和昨天的假名片差不多，甚至成功的概率还要低一些。” 既然是预防针，那么什么事都要摊开了说，期望越低，待会若是失败了，也不会引起过多的反弹。 听闻第五正的这种话，一众人等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知道第五正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高-也好，低也罢，反正这b市我们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其给找一遍，你就尽管说出你的宏伟猜想吧。” 既然看不穿，那就不看，有第五正在这里，黄侠觉得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干活的，需要了解那么多为什么干什么，一头跟着莽进去就可以了。 看着四周众人都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第五正也是微微一笑。 “这确实只是一个猜测，赌的就是张云在与犯罪集团的人接触的时候，会不会进行一些人情世故方面的客套。 若是张云与犯罪集团的人员在某次吃饭的时候，张云主动请个客，并且采用了电子支付的方式，那么这就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听闻到第五正卖了这么半天的关子，最终却只说出了这样一个不太靠谱的办法，曹乐就显得有些急眼了。 “第五正，你这不是拿大家寻开心吗？就算那张云请客吃饭了，咱们最多只能通过刷卡记录找到那家饭店，其他的什么都获取不到。 这样的结果，不是和那张假名片的结果是一样的吗？ 就算大伙再怎么任劳任怨，也不能做一些徒劳无功的事情吧？” 不等第五正说完，曹乐便吐槽了一句，显得有些不满。他对第五正可是抱有巨大期望的，并不想在一些有的没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看着曹乐反应这么大，其他的成员反倒安静了许多，反正有曹乐当冤大头，他们也乐得在一旁看热闹。 “若是只能查到这一步，那么确实和假名片这条线索是一样的结果。但你们有没有想过，犯罪集团在b市肯定不止接触了一个张云，他们肯定和很多其他的人物也有过接触。 由于这些人员分散在b市之中，我们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筛选，所以掌握犯罪集团的活动规律是很有必要的。 虽然张云与犯罪集团之间相聚的数量可能很少，但我们已经掌握了犯罪集团当初租住的店铺，又了解到犯罪集团用于接触组织炮灰的外部聚会地点，那么根据这些少得可怜的信息，我们就能够大概分析出犯罪组织的活动规律。 以这样的活动规律去大概的圈定出活动范围，我们就能够借助这张假名片上记录的信息，将曾经与犯罪集团接触过的人员给筛选出来。 虽然这样的过程可能异常的繁琐，效率也是极其的低下，但不失为在绝境当中开凿出来的一条康庄大道。” 对于曹乐的急性子并不太感冒的第五正，略显从容的说出了自己的寻人计划，最终那张拍在桌面上的假名片，其分量也与真名片已经相差无几。 听闻到第五正这种天马行空一般的想象力，曹乐眼珠子都快要蹬掉了。这也太打脸了一点吧。 感觉自己失言的曹乐，连忙没脸没皮的打着自己的嘴唇说道：“第五正，你也知道我说话没遮没拦的，性子也确实太急了一点，但你也是知道的，能够加入到你的专案组之中，我是以此为荣的。” 曹乐此时乐呵呵的拍着第五正的马屁，脸上没有任何一丢丢的羞愧神情。 不清楚的，还以为曹乐一直都站在第五正这边，是他最为坚定的拥趸。 黄侠一行人也知道调侃曹乐这个没脸没皮的没有任何一丁点用处，更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人曹乐都已经三百六十度无敌了，你还能怎么着吧。 “第五正，咱们若是真将那些目击者给找了出来，时间相隔这么遥远，那人还能回忆起犯罪集团成员的面部特征吗？ 就算咱们能够请到最厉害的画像师，若是关键人物回忆不畅，这种大范围的寻找，似乎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听闻第五正的主意，明显有认真思考的黄侠突然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确实显得非常的犀利。 对于这个问题早有应对策略的第五正丝毫都不急，相当从容的回应道：“人的记忆有时候确实不靠谱，但若是有辅助画面的话，想来目击人员一定能够回忆起来一些关键信息。 还记得几天前的菜市场爆炸案吗？在现场的监控画面之中，可能就隐藏着犯罪集团中的一员。 当然了，对于这些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咱们必须要将当前的事情一步一个脚印的全部走完再说。” 第五正此言一出，曹乐又是一愣，没想到第五正的思路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确实不愧天才二字！ 对于第五正此时的这种论断，黄侠等人听得也是一愣一愣的，虽然他们早就知道第五正一直将菜市场爆炸案和他的那个连环失踪案当做一个案子来办，没想到第五正竟然将这种策略执行得如此彻底。 难道，在第五正的心中，他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判断存在错误的可能性吗？ 对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已经生出些许佩服情绪的黄侠，端起面前的一碗清粥乐呵呵的说道：“干了这碗五谷杂粮，咱们今天的任务就要正式开始了。” 自从第五正来到这b市之后，他们的队伍就总是能够从绝境之中看到新的一缕希望。 当这样的希望看多了，他们对于第五正的信赖也就变得更加的强烈了。 跟着第五正走，总是没有什么大错的。这样的思想，似乎正在成为在场所有人的一个共识。 由于早就已经对张云的银行卡转账记录进行过调查，所以此时重新将其给梳理一遍，可谓是轻车熟路。 更何况他们还有从健身房那里获取而来的大概时间段，这也大大的缩短了他们的调查时间。 经过一个上午的认真梳理，还真让他们发现了一些张云与餐饮店铺的交易记录。 有了这些具体的交易记录，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很多了，只需要按图索骥的前往各个餐馆查账就可以了。 甚至在查账之前，也只需要查询哪些数额明显较大的餐饮消费记录，对于那些明显是个人就餐的付款则可以直接忽略掉。 对于这种几年前的老账，查起来确实有一定的难度，不过好在大家都是经验丰富，用餐时间更是一清二楚，餐馆方面也还算配合，所以推进起来也还算顺利。 经过这样的调查，最终确定了三家疑似餐馆，将之全部定位在b市的地图之上，发现竟然全都分布在b市最大的人才市场附近。 面对这样的一种困惑局面，第五正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张云所有的餐饮消费记录全都标记在地图之上，发现其中的绝大部分都局限在人才市场附近，分布于其他区域的，距离人才市场其实也并不是太远。 这样的格局，也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张云确实是以这处人才市场为核心在维持自己日常的搞钱需求。 可以凭此初步的推断，张云对此处的人才市场极其的熟悉，平时除了返回自己的住处以外，基本上就是在人才市场的附近消遣自己的时光。 那么，换做犯罪集团的视角来看待，他们肯定不可能只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于一处人才市场，这样做不仅让自己的挑选范围变得局限，还可能会因为这种局限性增加自己行为的痕迹感。 一旦后期暴露，那么这种偏安一方的举动，会让己方立即丧失任何回转的余地。 张云的行为规律是刻板的，不管是从他健身的习惯上来看，还是从其生活的简朴乏味上来看，又或者是从现在所掌握的餐馆消费规律上来看，都能够很好的证明这一点。 第110章兜兜转转 张云既然能够被犯罪集团给最终选中，那么他的行为习性肯定已经被犯罪集团完全掌握，基于张云的规律性，犯罪集团就算与张云一同吃饭，肯定也不会破坏掉他的这种规律性。 也就是说，那些游离于人才市场之外的用餐记录肯定不在可疑范围之内，经过精心筛选的那三家餐馆，其筛选思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若是结合犯罪集团在b市租赁的铺子方位，这也只能构成两点一线，毫无范围覆盖筛选的可行性。 最多，也只能勉强推断出张云所活动的这处人才市场，就是犯罪集团在b市挑选炮灰的一处主要场所。 除此之外，整个b市的其他区域，你说它是犯罪集团的搜寻目标，它就有这样的可能性；你说它没有，你也拿不出一个很好的证据去佐证一下。 难道，只能继续围绕着这处人才市场进行反复搜查了吗？ 看着桌子上摆放的那张假名片，第五正不由得陷入到深思当中。 “怎么样，第五正，能够看出一些什么问题吗？” 对于第五正之前所规划出来的那番前景，曹乐原本对此还是非常乐观的，可哪知这个张云的行为竟会如此的刻板，仿佛寸步不离人才市场一般。 现如今区域辐射的可行性已经很低了，专注于一个人才市场，又能翻找出一些什么东西呢？ 更何况这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第五正若是想不出一个全新的思路，那么后续的调查结果可能依旧跳不出昨天的模板。 “对啊，第五正，咱们现在最多只掌握了犯罪集团的店铺地点和人才市场这两个具体的区域，这样的信息掌握，相较于整个b市来说，依旧显得非常有限。 就算重新再去调查人才市场，在已经反复摸排两遍的情况下，咱们还能查出一些什么来呢？ 再说了，人才市场之中的人员流动性是最大的，谁知道那帮犯罪成员曾经接触过那些人员？ 甚至以张云的身份背景为参考，犯罪集团当初所接触的目标，极有可能都是一些社会底层人员，这种人很难混到一个很高的层次，也很难在一个地方久留。 如此设计，等同于为整个犯罪集团的信息保密上了一道稳定的枷锁，也是一道我们难以攻克的坚固屏障。 在此基础之上，咱们真的能够有所收获吗？” 黄侠此时的调查范围虽然已经超脱出对于张云的背景调查，并且在某种程度上趋同于第五正并案调查的思路，但现在既然以第五正为核心，那么黄侠也不在乎一些见解上的分歧，只是全身心的投入到对于案件的调查之中。 曹乐和黄侠的这番分析，第五正很明显也有类似的想法和顾虑，但对于这样的顾虑，第五正却并不如两人这般悲观。 “拥有这张假名片的中介，他的获取途径有两种： 一种是直接通过与犯罪集团的接触而获得；一种是通过与张云进行接触，从张云哪里获得的。 这两种不同的获取方式，都让这名中介的调查价值直线攀升。 另外，我倒是觉得，张云规律性的生活方式，并不一定是一种缺陷，反倒是一种巨大的指示，让整个人才市场的价值变得万分的确切和具体。 又或者说，只要深耕这处人才市场，或许犯罪集团几年前在这里的经历都能被查个七七八八。 就算是寻找到曾经目击过犯罪集团成员的有效证人，其概率似乎也比大范围的普筛要高很多。” 第五正此时所展现出来的乐观情绪，使得在场一众人等都是异常的惊讶，因为在他们的心目中，第五正之前的表态似乎总是带着些许的悲观色彩。 这种突如其来的性情转变，让他们感到有些不适应。 难道，是因为在b市真的已经查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了，所以第五正才会一反常态的想要通过激励的方式鼓舞大家的士气吗？ “第五正，大家同事一场，其实不需要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你只需要直说就成了。 若是有必要在b市继续调查，那么咱们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有用的线索给找出来。 若是没有必要继续在b市逗留，那么咱们还是尽早返回l市向上级汇报调查结果，以便尽快开启下一阶段的调查进度。” 对于第五正这种暧昧不清的举动，黄侠及时的予以了制止，很显然不想在一些无所谓的人情世故上浪费过多的时间。 如今菜市场爆炸案虽然并未限期破案，但破案的黄金期是有数的，受害者家属想要尽快破案的情绪也是需要照顾的，如此重大的社会安全事件，广大社会媒体更是在时时跟进，若是花费了大力气在上面，结果却依旧是一副混沌不清的局面，这是谁都无法接受的事实。 “在目击人员确定存在的情况下，在一个既定狭小区域搜索的成功率，明显多于广撒网的搜索方式。 咱们当前的目标，并不是去找寻张云与犯罪集团之间的某些确定性联系证据，转而已经变为去寻找曾经与犯罪集团正面接触的目击证人。 这样的目击证人很多，在没有任何筛选条件的情况下，想要将其从b市百万级的人口之中找出来也显得非常的困难。 但是咱们在调查张云社会关系的过程之中，已经将目击证人的一个大概区域给精准的圈定出来，并且现在还握有犯罪集团曾经用于接触目击证人的假身份，在这种绝对的优势局面之中，为什么又要迷茫呢？ 假身份、假地址，一切都是假的，但只要它曾经是一个用于确定彼此关系的确切纽带，那么通过这样的一张假名片，未必不能够将哪些真实的目击证人给找出来。” 黄侠等人现在明显有些拐不过弯来，其实也不打紧，只需要详细的解释解释就好了，所以第五正的语气依旧云淡风轻。 随着第五正的慢慢讲述，黄侠等人脸上也是一红，没想到兜兜转转了这么半天，他们却陷入到惯性思维当中，确实有点丢重案组精英的面子。 想想也是，张云是用于联系犯罪集团的一个中间桥梁，可若是当犯罪集团在b市不仅只是接触了张云，那么张云这道桥梁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如今既然已经通过艰难的调查，搞清楚了犯罪集团用于连接张云等一众目标的真正桥梁，那么继续局限于张云这个已知线索，就显得太过于盲目和短视了。 “我艹，不早说，害得我还以为要继续绕着张云转圈圈呢。 既然已经确定了明确目标，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算这个人才市场是龙潭虎穴，咱们也要在里面来个七进七出！” 曹乐虽然心中暗生羞愧，但他的脸皮奇厚，很显然能够轻松应对当前的这种尴尬局面，几乎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相当没脸没皮的说出了这番本不属于他的豪言壮语。 “也是哈，若是目击证人明确的话，在这处人才市场之中细细调查，确实比广撒网来得有效率得多。” 黄侠很明显没有曹乐来得那么没脸没皮，只是略显尴尬的附和了一下第五正的观点，算是给大家都找了一个下行台阶。 线索已经很明白了，大家各自带着几张印制出来的仿制名片便一头扎进了人才市场之中。 在人才市场之中，像这种对于既定公司的问询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这样的事情也不能够做的太过于明显，若是引起市场中人才中介的集中注意，那就有可能弄巧成拙。 所以，大家虽然分工明确，但也不是像一群莽夫一般的在里面见人就问，而是每问一个人，都会在临时群组之中小小的总结一下，然后再跑到其他的中介扎堆的地方去打听消息。 对于第五正来说，他此时的最大目标，自然是那名提供这张假名片的中介。 在市场之中晃荡了半天，第五正又在熟悉的人堆里面发现了那名正在聊天打屁的中介周鹏。 周鹏此时所混迹的中介群，虽然人头大部分都换了一批，但还是有几个熟悉面孔的，装作不经意间凑过去的第五正，很快也融入到他们的谈话当中，特别是对周鹏所挑起的话头，第五正都会给与一定的正面回应。 这样的搭讪虽然很自然，但也扛不住次数多，很快便吸引了周鹏的注意力。 当周鹏意识到是昨天那个比较有上进心的新手中介之后，他此时的下意识想法，就是昨天的那个善缘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几乎没有任何的疑问，周鹏也略显随意的给第五正散了一根烟。 这样的一根烟，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他对于第五正的一种认可，也是第五正此时想要达成的优良效果。 相当顺畅的，在这短暂的休息期结束之后，第五正便再次靠拢了过去。 “我是第五正，这是我的名片。” 装作想要正式结交人脉关系的样子，第五正递出了一张临时制作的名片。 第111章人脉 “小伙子，怎么，昨天的那几张名片都已经全部消化吸收了？” 周鹏顺手收了第五正的名片，也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第五正，更是随口聊着一些有的没的，看起来十分自然随和的样子。 就周鹏此时的样子，就仿佛第五正已经成为他的跟班小弟了一样。 “那几家公司我已经全部上网查询了一遍，有几家公司在网上还能找到一些痕迹，但是有一家却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对。就是这张。不会是破产了吧？” 一边回应着周鹏的问题，第五正还装作随手的样子，从口袋里拿出昨天的那几张名片，挑拣了几下，顺手就将那张假名片递到了周鹏的面前。 第五正此时的态度，似乎像是一次事后总结，又像是一次略显粗糙的暗示，表明他周鹏给的人脉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都是很久之前的老名片了，有公司破产不是很正常吗？小伙子，跑中介也是要靠脑子的，一张小小的名片不能代表什么。 咱们人才中介，就是帮工厂老板跑腿的，你要搞清楚那家公司什么时候忙，什么时候又需要紧急招人，只有掌握了这个，才能够更好的通过招人赚钱。 不然就算你找再多的工人，没有厂子要，那也是枉然。” 不管第五正是有意还是无意，周鹏对此并不怎么感冒，人都有自己的小聪明，也永远都只会跟随对自己有利的大哥。 似乎是为了更好的收拢第五正这个小弟，周鹏适当的炫耀了一下自己的招工经验，一副给第五正上课的样子。 “说得也是，这种经验上的东西确实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好好沉淀。例如说那个张云，运气好也能够找到一个好厂子上班。 哎。周老哥，你有没有觉得，这家倒闭的工厂就是张云曾经入职的那家呢？ 正所谓无奸不商，若是不懂得榨取员工的剩余价值，那还怎么赚钱？像张云这种自由散漫的短工都能够在厂里面过得很好，我严重怀疑最先倒闭的就是这一家。” 像是想要和周鹏找到共同话题一般，第五正再次提及了张云，甚至还装作顺带一提的样子，弹着手中的这张假名片，略显不屑的嘲讽道。 “哈哈哈。没想到你小子还有点水平。 那帮老板能够找我们这些中介招临时工，不就是想要尽可能的降低工厂的招人成本吗？ 咱们当中介赚了钱，场子又节省了开支，可谓是双赢的局面，不懂这个规律的厂子，倒闭了也是活该。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记起来，让张云能够活得如此滋润的厂子，似乎就是你手中的这个厂子。” 周鹏浪笑着附和了一句，满脸的不以为然，又顺手拿过那张名片看了几眼，随后便将其当做废牌一般的投射了出去。 看着那张被当做飞牌投射出去的假名片，第五正倒是觉得有戏，他刻意的言语引导，确实让周鹏隐约回忆起了一些事情。 “那家厂子能够被吃垮，很显然不止招聘了张云这一个吃干饭的，一个能够以良好待遇作为噱头的厂子，当初在这市场之中一定掀起过一定的风浪吧。 说不定，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我们这些中介的帮助，自己到这里大手一挥，立马就是海了去的人往那里跑。 免费吃干饭嘛，总是被人所喜欢的。” 第五正也是哈哈一乐，跟着周鹏的话头重新构建出一个场景，试图让周鹏能够回忆起一些犯罪集团曾经的风光事迹。 “谁知道啊。每年总有一些公司会到这人才市场里面闹腾一番，有的是在纯装逼，有的也仅仅只是在配合母公司做一下广泛的宣传，真正能够招聘的，还是少之又少。 在这种装逼公司的映衬之下，一个小厂子又能有多少能量？ 我估计啊，当初张云进入到那个厂子之中，应该是纯属运气好，又或者是不知道从那里的人脉打听到这个消息，便得了这样的际遇。” 周鹏确实是经验丰富，分分钟就将一些特殊的情况给讲了出来，并没有顺着第五正的话题往下回忆。 通过这样的陈述，第五正也隐约猜测到，周鹏手中的这张假名片，应该是从张云的手中获取的。 “这么说来，周老哥手中的那张名片，应该是从张云手中获得了咯？ 如此看来，周老哥当初没有一同去那家厂子里面享福，真是一件憾事。” 第五正装作一副调侃的态度，将自己心中的重要问题直接呈现在明面之上。 经由第五正这么一调侃，周鹏也是一愣，然后才附和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记起来，当初就是张云给我的这张名片。 看当初张云的那个样子，欣喜之中带着些许神神叨叨的感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吃到了什么好福利。 又或者，张云干脆就是进了一个传销窝点，他所说的那些好福利，不过就是他设想虚构出来的。 这么一想，当初没有跟着张云一同前往那家厂子里面享清福，或许是一件再明智不过的事情。 想想张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在市场里面出现了，不会是再次进入到这种传销组织之中享清福去了吧？” 在第五正的诱导和不断调侃之中，周鹏也进入到了一种状态，满嘴的胡咧咧，一身的没有正行，在他的口中，张云仅仅只是一个供他揶揄的笑话而已。 想想也是，周鹏更多只是在习惯性的单方面关注张云，或许对于周鹏来说，张云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个有一点利用价值的笑话吧。 周鹏此言一出，倒是让第五正浮想联翩，犯罪集团在b市租赁的那个小店铺，怎么也不像是一家工厂的样子，难道他们接触张云这种炮灰的方式，真的类似于传销洗脑的方式吗？ 暂时压下自己心中的这种念头，第五正再次诱导道：“周老哥。若是张云正是中了传销的套路，那么在他被骗之后，应该会在市场中引起一阵舆论风潮的，当时应该还有很多人想要叫冤喊屈吧？”“这倒不至于，被传销骗了，也不至于跑到市场来哭闹，这不是纯粹的想挑水却找错了码头吗。 不过，以张云在市场之中的人脉关系，我估计他也拉不到几个人入伙，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 周鹏的这种回答，已经显示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剩余价值可以去挖掘了。 第五正估计，这周鹏就是一个爱交朋友又闲不住的人，平时喜欢观察各种人物，对于张云的留意也不过就是顺带的。 某天偶尔见到张云心情迥异于平常，便随口询问了几句，张云便顺水推舟的将那张假名片给他了。 这样的特性，也是周鹏这种人脉关系的弊病之处，虽然他于不经意之间与犯罪集团之间搭上了一层关系，但是他对于事情的了解，也仅止于此。 最后又随意的客套了几句，第五正便找个借口转身离开了。 由于周鹏自己的特性，他与张云之间不过就是点头之交的关系，想要寻找到具体的目击者，还是只能如大海捞针一般的继续细细寻找。 没有任何的技巧，拿着名片在人堆里面慢慢询问就对了，只可惜，这种在好几年前的事情，确实不像是一两句询问就能够轻易回忆起来的。 再者，询问者和被问者之间也没有任何的关联性，就算对方真的是目击者，也可能因为怕麻烦的关系而矢口否认掉。 这样的情况在第五正的面前反复重演，被累得够呛的第五正只能略显心累的坐在一处台阶上，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人群，再次陷入到了沉思。 在一处地方反复深耕，真的能够走通吗？又或者说，这种费时费力的普筛，不会不存在一些未曾留意的缺陷呢？ 仔细的想了想，第五正觉得还真有可能。 当初想到要去彻查这处人才市场的时候，第五正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市场之中巨大的人流量对于普筛的巨大障碍，更何况要问的东西还是好几年前的陈年往事，这就让普筛变得更加的艰难了。 换个角度想一想，当初犯罪集团在这b市收罗组织炮灰角色的时候，只要小心谨慎一点，不弄出一些明显的记忆点出来，肯定不会害怕几年后警方的重新调查。 第五正此时搜查得有多痛苦，犯罪集团当初的低调举动就有多成功。 都说时间是公平的，站在现在的视角去看，它对于犯罪集团的帮助确实一视同仁。 那么，此时似乎只有重构当初犯罪集团挑选炮灰目标的条件，才能够进一步的反推出更好的筛选条件。 没有任何的办法，第五正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始带入到犯罪集团的视角之中。 根据张云身上所具备的特性，其最为显著的特性，便是在某种程度上对社会产生过一定的幻灭情绪，是生活之中的弱者，是被红尘俗世所抛弃的人。 其社会关系最好是孤立的，至少也应该是朋友很少的那种。 对于社会关系很少这一条，第五正倒是觉得很有必要着重考虑一下。 第112章孤立（加更） 若是张云是那种社会结交面十分宽广的性格，那么他被犯罪集团给选中的初期，肯定会将这样的情况与四周的朋友所分享，如此一来，犯罪集团在b市的行踪就不会终止于张云，而会存在于张云的整个社会关系网络之中。 一如现在的张云，他在l市被炸死了，那么警方只需要稍稍对其社会关系进行走访，那么犯罪集团曾经来到b市的情报便会清晰的呈现在警方的面前。 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就会留下非常关键的指向性证据。 这样的隐患无疑是巨大的，就算想要事后将其给抹除掉，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 为了更好的隐匿自身的行迹，选定那些社会关系十分孤立的个体，将会是一个非常良性的选项。 这种社会关系孤立，对社会充满着幻灭情绪的个体，也更便于通过洗脑将其给纳入到组织之中，也更便于对其进行后期的控制，可谓是非常优良的选择对象。 经过这样的重新分析，似乎只需要在人才市场之中去寻找那些闷葫芦就可以了。 可闷葫芦之所以被称为闷葫芦，那就是他们的社会关系相对闭塞，在一个地方获得机会的可能性也不高，若是连续碰壁，也绝对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长时间的逗留。 期望像张云这样的特殊个体在这处人才市场之中重复出现，似乎有点不太现实。 更何况，若是有人能够和张云类似，那么肯定也会被一同选入犯罪集团之中，根本就轮不到第五正来调查。 这样的一种困境，似乎再次将他们的搜查目标扩散到整个b市，使得当前的搜索变得没有任何的意义。 再次碰壁的第五正，也只能重新带入到犯罪集团的视角，想要大概猜测一下他们到底是如何筛选预定目标个体的。 若是站在犯罪集团的视角上来看，这b市茫茫人海，对他们何尝又不是一种挑选障碍，那些合适的个体，又不会毛遂自荐的跑到他们面前，主动的成为他们手中的猎物。 难道，那种人际关系相对孤立的个体，还有什么独特的共通性不成？ 望着眼前这些来来往往的求职者，第五正再次尝试着分析了一下，似乎看不出谁的人脉关系好，谁的人脉关系差，这里的人不过都是类似的求职者，有的能够如愿获得工作，有的人会被求职公司无情的刷掉而已。 一念及此，第五正心头也是一惊。 对了！这就是那些人脉关系相当孤立个体的唯一共通性！ 人际交往相当闭塞的，在找工作的时候想要托个关系基本上不可能，与人交流的经验和气度也是极差，这样的人，在一堆人共同去面试的时候，肯定会被优先刷下来。 犯罪集团只要抓住这一点，在一些面试地点去观察那些不成功的面试者，若是有谁屡次不能求职成功，脸上的神情又显得十分的木然，那么就说明这样的人不仅个人能力孱弱，还在屡次碰壁的过程之中习惯成自然。 一个生活不如意的人，又没有一定的社会关系帮助他渡过难关，甚至连临时工这样的工作都不能够一击必中，这样的人，必然过得十分的凄惨，对生活的怨气也会非常的巨大，只是由于发泄了也没有用，所以只能呈现出一副麻木的神情。 对于这样的人，只要稍加引导，便能够成为很好的炮灰角色。 再对比一下张云，他虽然不一定会屡次求职失败，但频繁的跳槽这一点，可能也被犯罪集团的人看在眼里。 一个频繁跳槽的人，你说他的人际关系处理能力有多强，换谁都不信。当犯罪集团以此为出发点继续调查张云的社会关系，发现他离群索居，父母老婆子女都不在身边，这样的人，又怎能不是他们的优良目标。 若是犯罪集团在每个城市之内挑选的目标有数量限制的话，那么像张云这种六亲不沾的存在，就是他们最好的炮灰选材。 从周鹏提供的信息来看，张云曾经所表现出来的亢奋期，也确实持续了一段时间，这样的一段时间，估计就是犯罪集团用于挑选最优炮灰对象的选择期。 虽然想清楚了其中的一个关键，但这样的筛选过程，依旧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想要重新复刻一遍，很明显是不可能的。 像这种孤立的个体，其流动性是极其随机的，一如先前的分析那样，他们不可能会在同一个人才市场逗留好几年。 更何况犯罪集团也不全都是在张云所在的人才市场里面挑选目标，这些可能散布在b市大大小小人才市场之中的目标，想要将其给再次寻找出来，其难度也不是一般的大。 再说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性格也会发生一些潜移默化的改变，有的会变得更加的自闭，有的则会逐渐变得圆滑。 你也不知道几年前的闷葫芦，经由社会的打磨之后，会不会变得更加的油滑。 还是那个巨大的障碍，经由几年的世事变迁，当初那些被犯罪集团所选中的个体，到底如何才能将他们给重新召集。 想到这个问题，第五正的思路再次返回到张云的身上，犯罪集团以如此干脆的方式将张云给放弃掉了，若是衡量一下张云的挑选和训练成本，这样的舍弃行为似乎太过于干脆了一些。 这样的一种干脆果决，要么说明犯罪集团的果决狠辣已经达到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要么，就说明犯罪集团对于张云的损耗并不在意，在其背后拥有大量的替补人员。 以犯罪集团当前所展现出来的严谨程度，你说他们弃车保帅的决策能够做到如此干脆利落，似乎也在合理范围之中。 可同样考虑到他们在快速放弃掉外围炮灰成员之后能够东山再起的可能性，犯罪集团似乎必然会留下一些后手，大大缩减一下人员的召集进度。 若是按照这样的逻辑链条去推理的话，犯罪集团肯定对曾经所接触的人员留有一个名册，方便以后直接接触。 基于这样的一种前提，那些曾经被犯罪集团所选中的孤立个体，应该不会是那种会频繁移动的性格，至少应该不会轻易的离开b市，甚至是拥有固定的住宅场所。 想想也是，似乎只有地址固定，当犯罪集团想要重新在b市召集炮灰成员的时候，才能够第一时间将这些备选目标给找出来。 若是他们的特性依旧符合犯罪集团的招收标准，那么就会酌情选用，若是已经不适合，那么直接将给放弃掉就可以了。 再次结合张云的特性，可以很明显的判定出，犯罪集团在各个城市之中所备选的目标，必然会是一些在各自城市之中拥有房产的本地人。 考虑到这批人员孤僻而落魄的特性，这样的房产要么就是祖传的，要么就是位于b市偏远区域的廉价小产权房。 拥有这条筛选特性，再结合b市之中人才市场的分布，似乎接下来的寻人过程就会显得更加的简单一些。 在获得这样的快捷筛选条件之后，第五正立马将其给分享到临时群组之中，找人找得脑袋都大了三圈的曹乐、黄侠等人眼见第五正再次发力，一个个都是欣喜若狂的盖起了拜谢楼层。 可是当他们知道第五正要将他们给分散到各个人才市场之中去分开搜索之后，一个个又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便捷的方法就是为了减少工作量，如今再次增加了整体工作量，这不是零和博弈了吗？ 虽然哀嚎声一片，但也没有任何人会脚下抹油的消极怠工，在领到各自的搜索地点之后，便飞快的打车前往了。 继续留在这处最大人才市场的第五正，也在继续思量到底应该如何才能够将那些有效的目标给聚拢过来。 想了想，第五正觉得还应该要去拜访一下老熟人周鹏，以他个人的人际关系，想要掌握一些比较奇葩的孤僻人员，似乎并不是太难。 “怎么样，周老哥，今天应该又是双赢的一天吧。” 装作与周鹏偶遇的样子，第五正随手递了一根烟上去，装作一副想要再次学习经验的样子。 周鹏略带审视性的看了一眼第五正，对于这个好像讹上自己的新手略微觉得有些好笑。 虽然周鹏愿意结交第五正，但你赶着一只羊疯狂薅羊毛，似乎有点不合适吧？ 再说了，中介讲求的就是一个兵多将广，人脉丰富，有吃绝户的心态可不是什么好苗子。 “市场这么大，总有吃饭的地方，只要跑得勤快，又何愁吃不到饭？” 周鹏微微一笑，说了一句半装逼半敷衍的场面话，很明显，他对于第五正这种过分热情，又或者说过分依赖他的行为感到有些厌烦了。 人脉，是能够用来相互帮扶的存在，而不是一味的让对方索取自己的好处，一段供需不对等的人脉关系，也是绝对不可能持久的。 第113章按图索骥 面对周鹏这种明显有些抵触的神情，第五正也意识到自己接触他的举动确实太过于频繁，但迫于当前的形势，第五正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 “周老哥，说得也是，在一个地方干长了，总会对各种事情都产生一定的感情，有了这样的感情基础，不管是联系老板还是一些相熟的零工，都是异常方便的。 人脉，人脉，人都是讲感情的，这便是我们中介吃香的关键所在。” 为了能够更好的搭话，第五正先是暗示了一番，表明越是相处得深刻，人的感情就越是深厚，虽然他看似挺麻烦的，但这何尝不是一种积累人脉深厚程度的机会呢？ 听闻到第五正的这种暗示，周鹏再次笑了笑，看向第五正的眼神也不再那么抵触了。 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能够培养一个重感情的帮手，似乎也并不是一个亏本的买卖。 眼见周鹏的内心有所松动，第五正便继续开口询问道：“周老哥，这搞中介的，最怕就是碰到一些刺头，例如说一些比较孤僻的工人，辛辛苦苦将他弄到厂子里面去，不是旷班就是和其他的同事产生冲突，确实太麻烦了一些。 对于这样的人，想来周老哥在市场里面深耕了这么久，应该碰到过一些吧。 也不知道，周老哥能不能够分享一下这样的名单，让我也可以少踩一些坑。” 眼见第五正的葫芦里装的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周鹏对于第五正的抵触情绪和戒备心全都彻底放下。 嗨，不就是一些刺头的避坑名单嘛，这样的情报分享一下也无妨。 只要这小年轻不要他的好活名单，不刺探他的真实利益，这些小恩小惠方面的事情，多帮一帮也无所谓。 “小问题，这些东西做得长了自然也就见多识广了，不过你小子倒是聪明，懂得听从前辈的建议少走弯路，确实不错。 来，加个联系方式，我将这些刺头的个人信息都发给你。” 既然已经被第五正给讹上了，第五正也懂得一些基本的分寸，那么周鹏也不介意将第五正正式吸纳为自己的下线。 “那感情好，有了周老哥在前面带着，想来咱们一定能够做大做强。” 终于达到自己目的的第五正，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做出一副巴不得如此的样子。 “外部的帮助永远都是次要的，这人呐，还是得自己肯努力才行。” 完全放下戒备的周鹏，甚至还对第五正进行了一些额外的谆谆教导。 “那行。我得再赶紧多跑几单。下次再请周老哥吃个饭。” 将剩余的香烟全部塞到周鹏的手中，第五正随即匆匆离开。周鹏看着第五正干劲十足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根烟、一顿饭，有的人在乎，有的人不在乎，混社会，除了一些基本的谋生技能以外，更为重要的，还是混一个人际关系网络，一个攻守的利益同盟。在这张大网之中，有人会进来，有人会离开，只要对方不来害自己，那么其他的其实都无所谓。 人来人往，缘聚缘散，尽量的让自己多一条路走，或许这就是周鹏愿意接触第五正的真正原因。 周鹏给的刺头名单，基本上都是带有照片、真实姓名、联系方式的简历拍照截图，拥有了这份重点名单，接下来的调查将会容易很多。 既然找到了一个有利的突破口，那么继续让黄侠他们在其他人才市场苦苦挣扎也不是个事，第五正便在群里面吼了一声。 其他正在别处人才市场里面载沉载浮、苦苦挣扎的成员一听第五正再次取得了突破口，一个个可谓是欢喜异常。 不为别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有惊无险的在中介群之中混出一片天地，也不是所有的中介都如周鹏这样喜欢多个朋友多条路。 在一般的情况之下，大家所秉承的理念都是同行是冤家，就算聚在一起聊天打屁，也不过就是为了相互聊天解闷，从某些说嗨了的人口中获得一些经验教训罢了。 在本身察言观色的能力就不是顶尖的情况下，对于群体话题的引导能力也并不是太拔尖，那么必然会陷入到群体调查的泥泞之中不能自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正是因为亲身体验过这种普筛调查的痛楚，他们才会对第五正给出的突破成果感到如此的欣喜若狂。 没有什么好说的，所有分散出去的队员全都快速的聚集过来，各自领了一部分名单之后，便开始了专业的调查走访。 对于这种目的性异常明确的调查走访，所有成员可谓是轻车熟路，效率高之又高，重案组精锐的实力在这一刻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不消一会，名单上所有的成员都被查了个通透，一共有三名目标人物透露自己曾经确实接触过犯罪集团在b市开的那家公司。 对于这三名有效人员的社会关系调查，也几乎是顺手的事情，无一例外的，基本上都是那种父母早亡，又或者是妻离子散的孤家寡人，十分的符合犯罪集团对于炮灰成员的挑选条件。 事情走到这一步，这三名目击证人的价值已经毋庸置疑，似乎也从某个层面上证明了第五正判断的准确性。 可以说，只要l市菜市场那边的监控视频里确实出现了犯罪成员2号的身影，那么通过这三名目击人员的确认，就有很大的概率确定犯罪成员2号的肖像信息。 在b市的调查似乎已经尘埃落定了，在场所有的调查人员全都松了一口气，看向第五正的眼神也多了些许的敬佩之色。 仅仅两天的时间，第五正就在这仿佛毫无线索的困境之中找出了可能曾经与犯罪集团接触过的目击证人，这样的成绩，不能不让人感到佩服。 另外，就当前所呈现出来的调查结果可以看出，这三名目击证人也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与张云有着千丝万缕的间接联系。 这样的联系，有着严谨的内部逻辑推理过程，但唯一的缺陷，依旧如爆炸案和连环失踪案是否能够并案一样，有着一个天然的缺陷——你不能够证明，张云与这三名目击证人之间的联系性就是绝对准确的。 周鹏所提供的那张假名片，其到底是不是犯罪集团给出的，又是否真的是张云送给周鹏的，这些都是存疑的。 在没有得到具体事实证明之前，也不过就是周鹏的一家之言而已。 最为严重的一种后果，就是这三名目击证人所曾经接触的那家公司，根本就不是犯罪集团所开设的。 所有的这一切，不过就是一次盛大的巧合，空中楼阁一般的牵强附会而已！ 但是，由于对于张云的调查已经陷入到瓶颈当中，在他的身上也确实找不到任何有效的线索，那么以张云为核心所做的一次有效推理，似乎就是破解当前困局的唯一有效手段了。 对于这根漂浮于海面之上的救命稻草，这根没有任何依托凭倚的救命稻草，曹乐反正是愿意相信的。 这一路之上，曹乐见识过第五正太多的过人之处，他愿意无条件的相信第五正的严谨推理，以及由这个推理所结出的理性果实。 至于黄侠及其所带领的重案一组，虽然黄侠依旧强迫着自己保持理智和一颗旁观者的心，但是当他决定跟着第五正的感觉往下走，甚至到最后愿意唯第五正马首是瞻的时候，这就已经预示了黄侠的个人态度。 作为一个亲眼见证第五正做出成果的旁观者，黄侠在感性上是愿意站在第五正这一边的，甚至在爆炸案和连环失踪案的并案态度上，他也已经更加倾向于第五正，但奈何这些东西都是市局高层才能决定的，他只能听命令行事。 但是本次返回l市述职的过程，黄侠的个人态度，反正是向着第五正这边的，并且黄侠也相信，市局的老领导们都是人精，一定会在第五正停职之后，让其重新主导案情的调查。 今天一切还算顺利，当前的调查结果也已经被黄侠部分的反馈到市局那边。令黄侠等人始料未及的是，市局那边竟然让他们重案一组连夜返回l市。 市局那边如此急切的态度，也说明第五正在b市闹出的动静确实已经引起了市局高层的绝对重视。 看来，第五正复职有望啊。 面对这种略显紧急的情况，曹乐和他的组员也跟着一同赶了回去，说是要帮助第五正打打前站，毕竟明天就是第五正停职结束的第一天，在这么关键的时间节点，市局方面又匆匆将重案一组的成员给召回，确实应该要好好的打探一番。 本来就是以私人身份来到这b市参与调查的第五正，瞬间便成为了孤家寡人一个。 反正时间还早，无所事事的第五正便约着钱大侦探一起吃了个饭。这两天钱大侦探见不着第五正的人，无所事事的他便权当这是来b市旅游了，如今终于得知第五正得了空闲，他也乐得一同吃个饭。 第114章紧急会议 吃吃喝喝、聊天打屁，饭后两人便相当愉悦的一同驾车返回了l市。对于这种能够和大神近距离交流学习的机会，钱大侦探可谓是相当珍惜，最终还是依依惜别，就好像他的老家不在l市一般。 在返回l市的过程之中，第五正也没有闲着，而是询问了重案三组参与到视频审阅队伍之中的陈寒和沈亚，看看他们这几天的查看成果到底怎么样了。 可是那边传来的结果却显得十分的沮丧，视频数量繁多，他们看得眼睛都快要瞎了，也没有分辨出那个是可疑人物。 对于这样的结果，第五正也并无任何意外之感，犯罪成员2号就算在爆炸之后从菜市场经过了，也绝对不可能大摇大摆的将嫌疑人三个字写在自己的脸上。 甚至稍微谨慎一点，还可能会绕着一些明显的监控走，若是被拍摄到的话，极有可能是一些不怎么引人注目的监控才能立功。 看来，想要通过监控视频立功，还得在仔细勘察菜市场周围环境之后，才能够确定有那几台监控摄像头能够拍到犯罪成员2号。 另外，b市之内好不容易找出来的目击证人，也非常需求菜市场监控视频上的斩获，视频监控查找上面的失败，将会直接导致在b市之内的艰难调查全部付诸东流。 当第五正正在为当前的事情劳心劳力的时候，被紧急召回的黄侠等人可不是为了让他们换个城市睡大觉。 在黄侠等人对于b市调查的粗略汇报之中，黄侠等人一五一十的将第五正在调查过程中的贡献全都复述了一遍，甚至黄侠还基于自己的个人情感倾向，将第五正的重要性给加强了。 原本重案一组在b市的调查已经走入了死胡同，结果中途杀出的第五正却带领着他们重新杀出了一条血路，甚至还找到了一些十分关键的线索，这样的结果使得市局方面显得十分的欣慰。 看来对于第五正的保护性停职，确实是一件正确的选择。 面对第五正在b市的突破性进展，外加上菜市场爆炸案也进入到瓶颈之中，对于这个在自己的办案逻辑之中一路狂飙的年轻天才，市局的领导觉得在重新启用他之前，还需要继续的试探一番。 第二天刚复职的第五正在城南派出所里面刚坐定，立马便被通知要前往市局方面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对此有所觉悟的第五正没想到事情竟然来得这么快，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直接搭乘顺路车便赶了过去。 刚刚进入到市局之中，第五正再次遇见了曹乐，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之前被停职的场景。 这曹乐，难道就爱在关键时刻给他添堵吗？ “怎么，又有什么内部消息？” 对于市局方面的态度也不是太清楚的第五正，也只能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句。 “消息倒是没有，不过昨天黄侠可是在老领导的面前好好的给你美言了几句，讲述了你在b是查案过程之中的伟大贡献。 有了这个铺垫，你想要重回专案组当组长，问题应该不会太大，至于你能不能够将两案并查，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不过，我听其他调查组的同事提过一嘴，爆炸案的调查似乎陷入到停滞当中，你可要好好把握一下当前这个机会啊。” 曹乐虽说他并不知道一些内幕，但是他此时所爆的料却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获得这么多关键的信息，第五正对于这场会议之中的内容也有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想要两案并查，这是他的想法和建议，但是能不能够将这样的想法给成功落地，还需要多方的协调。 市局方面也是在按照正常的程序处理重大刑事案件，并不是他第五正说两案有关联，所有人都要绕着他第五正旋转的。 做任何事情都要讲证据，警察办案尤其如此，如何利用爆炸案的当前瓶颈期去推销自己的理念，这才是第五正应该要考虑的事情。 “放心吧，我想市局领导那边估计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叫我过来，大概也只是想要听一听我的建议，问一问我的态度。 至于以后的案情该如何推进，还要顺其自然。” 第五正的此番回应表面听起来十分的佛系，但内里之中所隐藏的锋锐，也充满着他的自信和傲骨，只是这样的态度，不知道曹乐能够听懂几分。 “对。放平心态，慢慢来。反正咱们的专案组马上就回来了，只要咱们愿意，可以往菜市场爆炸案那个方向靠拢嘛。 一如你所说的，只要时机到了，那么一切自然是水到渠成。” 曹乐明显没明白第五正心中的傲气，十分开心的附和着第五正的表面态度，并且说着一些十分乐观的话语。 面对曹乐这种态度，第五正也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继续往市局深处走去。依旧是当初的那个会议室，会议室里面坐着的都是很熟悉的面孔，一如当初被停职时的复刻。 只是此时的这些面孔，没有了之前那种熬夜过后的疲倦，更多的则是一种连日操劳过后的憔悴感，但看得出来，这其中似乎又有着一丝丝的期待感。 这样的憔悴感，肯定是来自于爆炸案推进的受阻，这种期待感又是为了什么，此时似乎不言自明。 也不知道那个黄侠到底给他吹了什么牛，要是给这帮市局领导太高的期望，那后面的压力可就大了。 要是万一搞砸了，那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虽然第五正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会失败，但被人给捧得太高，怎么看都是一种捧杀，第五正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第五正，听说你在停职期擅自前往b市调查张云相关的内容，有没有这个事啊？” 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率先开口，看着那副精瘦干练的面孔，第五正也是微微一笑，副局长沈毅为人风趣幽默，此言确实不假。 “哪有。只是停职期间难得放松一下，便和l市的朋友一同前往b市散散心，期间偶遇曹乐，便随手帮他解决了一些小问题。” 面对这样的善意调侃，第五正也是略显随意的胡诌了一番，一点都没有任何的紧张态势，这也引得沈毅哈哈一笑。 “若是让你重新当专案组的组长，你是不是依旧认为应该将菜市场爆炸案和连环失踪案并案调查。” 令第五正没有想到的是，他上一秒还在讲笑话，下一秒便被直接逼到了墙角，被当前状况下最为棘手的问题给直接砸脸了！ 看向上首那位满脸威严的花白中年人，第五正先是沉默了那么一秒钟，然后便坚定不移的回应道：“我一直都抱以这样的态度，在b市调查的过程之中，也正是基于这样的思路最终才会有所突破，寻找到那三名宝贵的目击证人。” 第五正的观点十分的犀利，在直言自己的观点从未变过的情况下，还申明在当前的困境之中找到了一丝曙光。 这样的成功，似乎也在从另一个侧面印证他第五正的思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嗯。很好。年轻人拥有这样的态度和冲劲是非常良好的。 不过，我想问一个问题，你安排进视频组的那两名组员，他们在菜市场的视频之中找到你所说的那名嫌疑人了吗？” 既然第五正的回应这么的犀利，局长郎青山的回击更是直接，将所有的话题瞬间落入到最为关键的节点之上。 若是第五正的猜测没有任何的问题，那么一旦寻找到犯罪成员2号的正面影像资料，甚至是侧面影像资料，那么凭借公安系统之内的优秀画师是一定能够将其肖像给复原出来的。 这样的肖像被那三名目击证人给确认，那么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多说了，接下来第五正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起连环失踪案就是连环杀人藏尸案，菜市场爆炸案就应该与连环失踪案并案处理。 这种被打到三寸上面的感觉使得第五正感到有些不舒服，若是陈寒和沈亚已经找到犯罪成员2号的可疑录像，第五正此时就不是被动的来到市局，而是会拿着关键性证据过来主动提起复核审议。 “菜市场的视频资料繁多，陈寒和沈亚的审阅能力又太显单薄，目前并未有所收获。 不知道郎局长在忙活了这么几天之后，有没有在菜市场的视频资料之中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虽然很难受，但第五正也相信，爆炸案的调查进度也受阻了，市局方面同样也没有获得丝毫的有效信息。 第五正这种以攻为守的态势，引得在场的一众领导都是面面相觑，在他们的眼中能够看出强烈的震惊之感。 这个第五正确实有点东西，在被局长亲自问询的情况下，竟然还敢主动反问，这样的举动，确实太过于锋芒毕露了一点。 不过第五正此时的举动看在副局长钱浩伟的眼中，却让这个铁塔一般的大汉略显欣慰的点了点头。 第115章窘境 第五正如此勇猛刚劲的正面对刚，说明了他心中十足的自信，并且还预判到了市局在爆炸案调查过程之中的受阻情况。 想想也是，黄侠那边对于张云的调查都是在第五正的主持之下才勉强有所突破的，那么在l市之内的调查，又能够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呢？ 调查爆炸物？似乎第五正在之前就已经预言过了，这就是一枚最为普通的土制炸弹，纯手搓的，在没有先例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线索可循。 至于其他的，就只有张云这一路之上的监控视频，又或者是张云租住地附近的一些监控视频了。 有陈寒和沈亚在其中，第五正虽然不能了解全部，但至少应该知道一个大体的进度情况。 如今市局方面在l市的调查可谓是一筹莫展，听闻到黄侠他们在b市的调查有所推进，结果一打听，还是第五正给与的帮助。 以第五正的聪慧程度，他估计已经明白了市局当前所面临的窘境。 现在市局与第五正之间的关系，那可真是大哥笑二哥，谁也不比谁强。 或许，这就是第五正此时敢于与郎局长正面硬刚的资本所在。 “怎么，你觉得对于爆炸案的调查遇挫，就是你能够并案的理论基础吗？ 每年全国的无头冤案也不是没有，怎么，你准备都将其并入到你的连环失踪案之中吗？” 郎青山不愧是老人，姜还是老的辣，虽然被第五正给将了一军，但他很快就找到了第五正言语之中的漏洞，成功将其给抵挡了回去。 以猜测对猜测，郎青山此番话的水平高低，第五正一清二楚，但对于早有准备的第五正来说，这些是是而非上的东西对他根本就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判定连环犯罪的三个参考方向：犯罪手法、犯罪特征、被害人选择。 以当前所掌握的信息来看，人间蒸发式的失踪和在公共场合引爆炸弹，这样的犯罪手法明显不同。 至于对犯罪特性的解读，连环失踪案是对于道德失格人员的惩罚或者是净化，但是在张云爆炸案之中却呈现出的是一种疯狂的无差别攻击特性。 在被害人的选择上，连环失踪案的目标是道德失格人群，菜市场爆炸案的目标却似乎是普通的平民百姓。 犯罪手法、犯罪特性、被害人的选择，两者所呈现出来的态势，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以这样的初步判断去否定连环失踪案与菜市场爆炸案之间的关联性，似乎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但这样的判定基础，又明显是错误的。 连环失踪案的受害者群体，都是犯罪集团精心挑选的目标，自然会呈现出趋同性，但是菜市场爆炸案却只是犯罪集团临时起意的一次突发事件，自然会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犯罪特性。 另外，菜市场爆炸案之中的受害者是张云，至于菜市场之中的其他受害者，不过就是顺带着被波及了而已。 菜市场爆炸案是犯罪集团对于已经暴露人员张云的一次灭口行动，并非对道德失格人员的一次连续打击，所以三个判定要素的变动是必然的。 诚然，以目前的调查结果，并不能够证明张云加入到了某个犯下连环杀人案的凶恶组织之中，甚至张云平时的生活习惯呈现出一种孤僻和避世的特性，更能够证明他的遗世独立感。 甚至想得更深一点，像张云这种孤僻的个性，对社会产生厌世感的可能性极高，突然在某天想要通过自爆这样的轰动性举动告别这个世界，这样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但根据张云生活上的一些微妙细节去再次分析，似乎更能得出一个结论——张云的孤僻特性，就是犯罪集团想要呈现出的一种假象。 根据张云的一些生活细节上的变化，例如说突然从几年前开始健身这一点上来看，这就说明在几年前似乎突然出现了某个重大影响因素，让他脱离了原先的生活轨迹。 考虑到张云与其父母、妻子、孩子的脱离特性，这样的重大改变，只能是某个强洗脑性思想接触了他。 对于这个思想的载体，我更加倾向于连环杀人犯罪集团。 从张云的改变细节上分析，你能够明确的感知到，这个犯罪集团行事之严谨，计划制定之周密，准备时间之长久。 这样一个以年为单位来详细规划自己计划的严谨组织，能够尽可能的抹除掉自己行动之中的痕迹，在张云与整个犯罪集团之间做好严谨的人际关系切割，也是完全能够实现的。 另外，在年久月深的情况下，根据张云日常生活之中的蛛丝马迹，想要找到他与犯罪集团之间的必然联系，这更像是一场对于细节的豪赌。 这样的细节，其一是这张张云使用了好几年的健身卡，还有这张被张云送出去好几年的假名片。 对于这张记录着虚假姓名、虚假联系方式、虚假公司的假名片，你很难不怀疑，这就是某个心怀不轨的集团，曾经接触过张云的最直接证据。” 第五正说到这里，便将手中的那张原始假名片亮了出来，这可谓是在b市之中最大的收获，也是用以找出那三名目击证人的关键线索。 这样的细节，黄侠很明显已经向市局的高层们汇报过了，如今见到第五正手中的这张原始假名片，在场的市局领导全都陷入到沉默当中。 只要进入到第五正的逻辑推理之中，似乎一切的事情都能够解释清楚，可这种对于逻辑推理的沉迷，明显又是一剂毒药，因为在事实不清的前提下，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蒙眼狂奔。 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赌性太大了，赌输了的代价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起的。 “当一个人沉迷于自己的视角逻辑之中，他往往都会对一些逻辑缺陷视而不见，又或者会将这些逻辑缺陷通过另一种方式成功的逻辑自洽化。 第五正，你觉得，你现在的这种执着，到底是一种豪赌呢，还是对案件本身的一种执着？” 局长郎青山的这番话就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了，他并不直接言明第五正的此种举动有豪赌的嫌疑，而是让第五正自己去反思。 虽说旁观者清，但对于自欺欺人的人来说，他们并不是不清楚自身的局限性，仅仅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引导这样的人反观自己，往往是戳破这层窗户纸的最佳办法。 “以当前的局势来看，若说我是在豪赌，这样的论断一点都没有错，反倒显得非常恰当。 但在线索稀少的谜案之中，若是不敢于去冒险尝试，或许就会被永远的困在这团迷雾之中。 俗话说，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若是依旧抱残守缺的不愿意往前踏出一步，必然只会迎来一个落寂的结局。 另外，虽然我是在豪赌，但就目前的阶段性成果来说，我的收获似乎颇丰，也似乎更能指向一个美好的未来。 若是不采用我的思路，请问郎局长，您还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建议吗？” 第五正的这种回应，可谓是在自信之中带着些许轻狂的意味，你说他依旧沉迷于自己的幻境之中，那么第五正此时的状态足以证明这样的猜想。 可第五正若是全程清醒的，他并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人，那么他的这种自信，就是推进案情能够继续前进的最强信念。 在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大前提之下，第五正到底是轻狂自大到不可一世，还是运筹帷幄到自信满满，这种对于事实的判断和抉择，又何尝不是一场豪赌呢？ 是相信第五正确实能够力挽狂澜，还是害怕第五正这个盛名在外的年轻天才会马失前蹄，这都是郎青山需要根据当前的局势做出的判断。 可以说，在场没有一个人是那种会优柔寡断之人，每个人都在衡量自己的决策可能会带来哪些影响和收获。 “第五正，市局方面的建议是市局方面的，你给出的建议是你的，这一点，你可要分清楚了。 当前的情况，是你在市局的面前展现自己的观点和建议，然后再由市局方面，甚至是由省厅方面进行裁决和判定。 所有人的工作，都是想要让当前的案件能够得到圆满解决，并不是在彼此赌气，更不是在追求谁的破案手段更为高超，谁的胆子更大。” 副局长钱浩伟眼前第五正似乎太过于锋芒毕露，四周的一众局长又一个个都是沉默不语的，生怕自己老战友的得意门生突然上头犯错误的他，只能居中隐晦的调解和暗示了一番。 对于钱浩伟的这种居中调解，人情第五正心领了，但是他此时的计划在某种程度上就等同于激将，同样也是一种豪赌的行为。 只要能够将菜市场爆炸案并入到他的专案组一段时间，不管到底能够查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这都是第五正所想要看到的结果。 第116章并案（加更） 就算到时候他第五正能力有限，确实是猜错了方向，那三名目击证人根本就记不清几年前接触的那些犯罪成员了，甚至在菜市场的所有监控视频之中根本就没有犯罪成员2号的身影，这些第五正都认了，什么样的惩罚他都能够接受。 能够顺着现有的最佳思路继续查案，这就是一种努力过的证明，第五正愿意承担豪赌的风险，他也不愿意什么也不做的待在原地想东想西，彷徨无措。 这样的一种态度，也是他想要传达给在场所有市局高层的态度，也希望通过这样的态度让他们明白自己破案的决心。 “破案有黄金破案期一说，当前的时间很宝贵，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我的态度和立场非常的清晰，思想也不会有任何的动摇。 另外，再明确表示一点，与其踟蹰不前，不如放手一搏。” 在钱浩伟看来，第五正就像是没有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一样，再次直言不讳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甚至比之前的态度更加的直接和赤裸裸。 若是稍微的上纲上线一点，第五正此时的举动，就有点逼宫的意味了！ 一个刚刚度过停职期，现在的去留问题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的小警察，在一众市局大佬中间如此锋芒毕露，似乎没有一点天才的傲骨是做不到的。 可一如俗话说，对于这种傲骨，喜欢的人对此喜欢的不得了，觉得这就是一个铮铮铁汉应该有的样子；不喜欢的人对此嗤之以鼻，觉得这不过就是一种情商欠缺的愣头青举动。 第五正此时是在豪赌吗？又或者，他就是在做一件风险极大，但是却早已成竹在胸的事情呢？ 对于副局长沈毅来说，他倒是觉得第五正应该是赌对了。 郎青山虽然并不吃激将这一套，更不喜欢那种顾头不顾腚的愣头青，自身的政治素养也极高，但是人在一个具体的处境当中，一名高明的政治家，是不会根据自己的喜好去办事的。 如今菜市场爆炸案依旧一筹莫展，对于核心成员张云的调查似乎也陷入到停滞当中，只有第五正对于张云的一些连带社会关系的调查，才好不容易出了一些似有似无的有用证据。 可以说，第五正就是当前状况下唯一能够使案情顺利推进下去的有用人才。 如此巨大的担子，若是交到第五正的肩头，郎青山并不敢肯定第五正一定能够将其给顺利推进下去。 此时的郎青山，需要看到第五正的态度，一种执着到一往无前的态度。 虽说陷入到自己视界之中的人确实会一错再错，但对于一个谜案重重的案件，唯有一个意志坚定之人才能够带领大家杀出一条血路出来。 任何一种情绪都是双刃剑，自信会盲目会迷失，同样也能坚持能执着。 另外，市局方面也不是那种只知道抱残守缺、不知变通的存在，本次找第五正过来，本身就是想要探索更多的破案思路。 只可惜，第五正在事实论证上依旧存在巨大的短板，在本次的会议之中，他更多的只是在点明市局方面所存在的困境，以及表现出自己的态度和决心。 第五正这种不畏惧风险，敢于担责任的态度，确实令郎青山感到满意，让他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愿意将爆炸案一并交给第五正去处理。 但有意愿是有意愿，离真正的付诸实施还有一定的距离，郎青山也不会脑子一热就将所有的事情瞬间拍板。 要知道，菜市场爆炸案之中的死难者家属还在苦等市局方面将凶手给绳之以法，省厅方面也在等着市局方面对这起爆炸案做出最后的评估，确定这起爆炸案到底是孤例还是有连续犯案的可能性。 市局方面的压力也是山大，郎青山不可能会选择病急乱投医的儿戏做法。 “第五正，我在这里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若是这起爆炸案在你手里面真的被搞砸了，你有想过会是什么后果吗？ 又或者说，你有没有想过当这起爆炸案因为调查方向的失误而彻底演变为陈案积案，你有想过要如何去面对这起案件之中死难者的家属吗？ 若是这起爆炸案不是孤例，当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看到警察的无能之后，继续丧心病狂的策划一起又一起的恐怖袭击，这样的严峻后果，你有想过要如何去承担吗？ 面对这种比天还大的责任，你真的觉得自己能够一肩担之吗？ 就算你愿意拿你的命去抵债，可这真的是受害民众们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想来到时候大量群众被害，负责调查此次事件的警察抑郁而终，最开心的一定是那些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蛆虫吧。 对于这些方方面面的事情，你真的有认真考虑过吗？” 郎青山此时的态度显得十分的严肃，在场的其他市局领导更是一脸沉默的审视着第五正，这样的问题直接将所有的压力和潜在威胁点明，也是对第五正的终极考验。 可第五正接下来的回应，依旧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老实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失败。各位领导说这是一种自负，那么它就是一种自负；各位领导说它是一种自信，那么它就是一种自信。 我的态度，依旧是那句话，与其踟蹰不前，不如放手一搏。 不管是受害的群众亲属，还是省厅方面的领导，其所思所想，不过于想要尽快的找出这起爆炸案背后的凶手，这样的目的，与我的目的并不相冲突，也绝对不会相冲突。 至于这起爆炸案到底会不会是连环爆炸案，我觉得这和我们的调查进度没有任何的关系，这主要取决于背后犯罪分子的主观思维，我们对此的恐惧和态度，根本就改变不了犯罪分子的疯狂。 尽人事，听天命，在巨大的危机面前，没有任何的选择是绝对安全的，更不会有万全的策略供我们度过所有的危机。 危险与机遇并存，若是我们因为肩头的责任而开始畏首畏尾，那么我们在心态上就已经输了。 高手过招，只在毫厘之间，我想这样的道理，在座的各位领导应该十分的清楚。” 在第五正看来，当前的处境，似乎陷入到保守派与激进派之间的辩论环节，但第五正并不觉得自己应该与市局的领导存在任何对立的可能性。 激进和保守确实是面对问题时的两种不同态度，但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的危急时刻，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唯有勇往直前，才可能有所突破。 理解到这一层，第五正便将其给明确的表达了出来。 第五正这样的态度听在一众市局领导的耳中，立马便激起了他们心中更大的震撼。 有的惊讶于第五正的轻狂更加锋芒毕露，有的则似乎从第五正的表述之中领悟到了一些什么。 特别是经验最为丰富的郎青山，他此时似乎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确实，保守和激进都会导致破案失败，时间的流逝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更不会因为人的态度而转移，他们当前的处境，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既然如此，将爆炸案交给最有希望，同样也是最有信心的人，这样的决定，似乎才是当前状况下的最优选择。 “好。我希望你的这种态度，并不是一种逢场作戏的故作轻狂。 另外，我还想要再次告诫你一句，不管你愿不愿意，现在的重担都已经压在你的身上，你已经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在最终下定决心之后，郎青山语重心长的再次叮嘱了一句，眼神之中既没有苛责，更没有压迫，有的只是一种期许和关切。 郎局长从前到后的所有表态，全都基于人民安全利益优先的准则，这样的准则是警察对于人民的承诺，也是警察的最基本职责所在。 “唯如履薄冰。” 在一切大定之后，第五正也不想再多说一些太过于煽情的话语，只是根据市局的整体意愿，给与了一个最为恰当的承诺。 “好。放手去干吧。” 郎青山大手一挥示意第五正离开的同时，其他市局高层也纷纷在心中长舒一口气，第五正能够堪当大任，这是一种再好不过的结局。 不等省厅那边对于市局的决定有所批复，第五正便已经带着重案三组的人员与督办菜市场爆炸案的人员汇合了。 “第五正，事实果然如我预料的那样，你真的轻松说动了市局的领导，成功让两起案件并案调查了。” 重案一组的黄侠见到第五正果然到了，便笑着打了一个招呼，言语之间全都是理所当然的感觉。 “时间紧迫，先粗略的介绍一下爆炸案的调查进度吧。” 对于黄侠的热情招呼，第五正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轻松的神情，反而一脸慎重的吩咐了一句。 第五正此时所展现出来的态度，使得黄侠也是一愣，觉得是不是市局的领导给第五正施加了一些过重的压力。 第117章推进 想想也是，现在正是调查爆炸案的关键当口，虽然市局的调查组依旧毫无所获，但能够将这个案子移交到第五正的手中，很显然也是出于一种异常谨慎的考虑。 你说第五正的这种争取过程没有花费掉一些代价，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会相信。 “这是二组组长卫萱，市内的调查就是由她一手负责的。” 黄侠随手一指，便点中场中唯一的女性角色，第五正抬眼看去，发现卫萱穿着便装，偏男性打扮，脸上因为不施粉黛而略显粗糙，就算被黄侠点名了，依旧是一副严肃的表情，给人以几分侠女的压迫感。 “你好，第五正，麻烦讲解一下吧。” 第五正率先打了个招呼，语气显得十分的客气。 第五正的客气自我介绍直接打断了卫萱对于他的审视，使得卫萱身上的气势明显一滞，侠女的澎湃气场似乎瞬间削弱了不少。 “太客气了。 听说你在没有接触现场的情况下，就已经预判到爆炸案之中的炸药属于手工制作的土制炸药，你一向都是这么自信的吗？” 卫萱的回应简单直接，从客气到当面怼脸的反问几乎是机械性的结合，那种带着三分不信任的神态，让她身上的侠女气质瞬间荡然无存。 很明显，卫萱刚刚的气质呈现不过就是为了在第五正的面前摆出一个架势，目的就是为了得到第五正的认可和尊重。 可第五正这种略显客气的交流方式，让卫萱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精美易碎的花瓶，她卫萱需要你第五正来客气和照顾吗？ 卫萱在气质上的剧烈变化，使得第五正也敏锐的察觉到她身上所具备的那种要强和敏感的特性。 想想也是，警察这种辛苦且危险的活计，本身就是男多女少，那就更别说需要和悍匪经常打交道的刑警重案组了。 卫萱能够当上重案二组的组长，与其自身的努力和倔强也是分不开的，很明显卫萱也十分讨厌被人当作弱者去看待，也愿意更多的宣扬自身强大的气场和能量。 不管是有意无意，在面对新同事的时候，她的神经也难免会变得敏感多疑，期望得到对方一视同仁的对待。 敏感而要强的个性吗？确实有点难办，更何况她目前还处于一种对抗的状态。 “在我的推理之中，张云隶属于一个严谨异常的犯罪集团，既然行事严谨，那么必然不会在爆炸物这么明显的特异性物品上留下什么纰漏。 土制炸药制作简单，原材料更是易得，遗留下来的线索也更好清除，因此它的可疑性是最高的。 还请介绍一下爆炸案之中的其他细节吧，这种简单的推理确实算不得什么。” 既然对方敏感多疑，那么就将事情尽量讲清楚吧，语气也尽量显得平淡，也免得她七想八想的， “呵呵。看来和天才合作，确实应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是。 一如你曾经所预料的那样，张云所携带的旅行包之中的各种物品，不管是炸药、食品、睡袋等物资，基本上都是不可考的大众货，从任何一个商店之中都能购买获得。 至于张云临死前所拿着的那部手机，由于损毁严重，其实已经没有任何的研究价值，根据手机中遗留下来的各种零器件显示，就算这个手机是完整的，里面的电池也已经短路自毁，基本的硬件设备也在这阵高温之中被焚毁完毕。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除了一个张云以外，菜市场爆炸案没有留下任何可追踪的线索。 另外，你们在b市对于张云的调查也显示，张云这条线索似乎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属于典型的断头线索。 若是综合这样的情况进行考量，似乎真有一个严谨异常的打手在这背后操纵着一切。 不过，考虑到张云孤僻厌世的个性，你似乎也不能够排除他厌世自爆的可能性。 甚至，在张云的背后就有大型的恐怖组织，通过策反张云的形式，让其带着自制的土制炸药在l市自爆了。” 在呵呵轻笑两声之后，卫萱便顺着第五正的话头稍微的附和了一下，然后话锋一转，便提出了一个与第五正猜测完全相对立的观点。 这种话头的挑衅意味已经再明显不过，那种要强的个性已经展露无遗。 纵使已经知道市局方面同意了并案调查，此时依旧不分场合和时机的挑战打擂，再次暴露了她敏感冲动的个性，并且是不分场合的那种。 又或者，在卫萱的心中，就算两案已经并案处理了，但组内人员那么多，采用两种调查思路并线处理，似乎也不是什么犯忌讳的事情。 甚至在卫萱看来，她才是菜市场爆炸案的调查主导者，第五正的后续加入，不过就是一个能够提供一些新鲜建议的智囊而已。 不分时宜的敏感冲动，甚至还有点拎不清形势，不明白谁才是队伍中的核心力量，这就有点拖后腿的感觉了。 但当前的形势如此，时间紧任务重，卫萱的重案组不用也得用。 “小萱，这都是领导决定好的事情，你怎么还在这里扛呢？” 卫萱的态度大家有目共睹，曹乐身为专案组的老队员，此时相当合时宜的站出来帮第五正缓和了一下场中的氛围。 这样一句小萱，激得卫萱的眉梢明显跳动了一下，那种蓬勃而发但被强行隐忍下来的怒气，在这一瞬间确实向外倾泻-了不少。 “曹乐，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一点都没有惯着曹乐的意思，卫萱相当爷们的厉吼了一声，却并未让曹乐感到丝毫的威胁。 “卫萱，这可是你的小名，你妈叫得，我就叫不得？” 丝毫都不慌的曹乐摆出一副欠抽的表情，疯狂爆着卫萱的隐私，很明显，当初卫萱的妈妈过来看她的时候，应该给曹乐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从卫萱和曹乐此时的这种互动之中，第五正能够看出卫萱虽然敏感好强，但心里却并没有什么坏心，与曹乐这种没心没肺的乐天派倒是能够组成一对欢喜冤家。 有点小性格，就算对事也对人，也是光明正大的正面对抗，说得实在一点，这卫萱的性格其实有点愣，在关键当口容易转不过弯。 这样的性格虽然麻烦了一点，但也不是太难对付，第五正有这个信心能够成功的让她走上正轨。 这对欢喜冤家的暴力等级似乎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和谐，第五正只是知道，卫萱的拳头此时被捏得咔咔直响，很明显在其怒气值满格之后会发生一些不太友好的事情。 “不管是你所预测的那个恐怖组织，还是我所预测的那个犯罪集团，咱们的目标都是抓贼，其实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冲突。 若是在今后的查案过程之中确实发现了一些其他的蛛丝马迹，继续往这个方向调查就是了。 猜测终究是猜测，太过固执己见其实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在第五正看来，利用目标的重合性来缓和他和卫萱之间的矛盾本身，使得卫萱再无类似的想法，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建议。 “按照你所说的理论，就算不纠结于张云的归属问题，那么接下来又应该怎么去调查呢？ 难道，真的要重查所有的监控视频，让b市的那三名目击证人指认其中的可疑对象吗？ 可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这几天的调查时间，更多的都是花费在对于视频的检索上面，可惜是一无所获。” 第五正虽然想缓和两者之间的分歧，但这种举动在卫萱看来，那就是一个不软不硬的挑战。 面对这样的挑战，卫萱也换了一种态度，以一种十分平静的语气陈述当前所面临的困境。 面对卫萱的再度挑战，第五正并不是太在意，只要卫萱能够带领她的组员好好的配合他的调查进度，那么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在我曾经的推断之中，认定犯罪成员2号可能反向混入到菜市场的人群之中，然后以一种自然的方式离开了。 当时菜市场之中虽然已经逃离了很多人，但混乱的爆炸环境，还是让场中的氛围显得十分的杂乱，另外，菜市场之中的监控摄像头很多都非常的明显，想要规避似乎并不是太难。 在没有人意识到犯罪成员2号就混在受惊人群之中的大前提下，犯罪成员2号有大量的时间为自己的逃离规划路径。 甚至想得再极端一点，犯罪成员2号完全可以装作是一名受到爆炸冲击的受害者，在救护车辆的帮助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现场。 现在你们只需要明确一点，犯罪集团的每一名成员都异常的精锐，并且犯罪成员2号还可能是犯罪集团之中绝对精锐的核心力量。 在这样的一种前提之下，期望犯罪成员2号会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犯一些低级错误，这本身就是极其愚蠢的想法。 如今重新核查一遍视频监控，我们更加应该要注意的，是那些异常偏僻和不明显的监控摄像头所拍下的视频内容。 为了以防万一，将救护车内的监控视频，以及所有警察的执法记录仪里面的视频也好好好的核查一下。” 三言两语之间，第五正便对监控视频的重新核查工作做了重新的部署，对于第五正所要求的救护车监控和执法记录仪监控，卫萱等人也感到十分的吃惊。 没想到第五正刚一出手，就找出了几处明显有漏洞的地方，这种对于细节的把控能力，确实让他们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第118章不依 “行。咱们三组12个人，想要重新将所有视频给过一遍，似乎也不是太难。” 对于有能力的人，卫萱还是比较尊重的，就算心中还是有些不服气，但表面上的配合还是要呈现出来的。 “是13个人，也不是需要将所有的监控视频都给过一遍，在过监控视频之前，我们还需要对现场的监控摄像头进行重新的统计和分析，找出犯罪成员2号最可能的逃离路径。” 对于卫萱这种变相服从的举动，第五正根据其特有的个性甚至还故意的落了一下她的面子，非常直接的点出了她言语之间的一些漏洞。 一如第五正所预料的那样，卫萱对于这样的平等对待十分的满意。平等既是尊重，不要因为她是女性而去迁就和纵容她，这就是卫萱的基本原则。 对敌人的最大尊重，就是全力以赴的和他战斗到底。这样的感觉，也是卫萱所喜欢的那种尊重和平等。 在一旁的曹乐见到卫萱竟然没有再次反驳第五正，也是感到有些奇怪，难道这卫萱，竟然吃这一套？ 感觉掌握卫萱攻略的他，连忙吩咐道：“卫萱，既然你负责b市之内的调查，等会的排查，就由你打头阵吧。正所谓能者多劳嘛，你这么猛，肯定要打头阵。” 看着曹乐那张自以为是的臭脸，心情刚刚有所好转的卫萱终于有些忍不住了，默默的转身离开，默默的经过曹乐的身旁，然后不声不响的给他来了一拳。 “我艹，搞偷袭！小萱呐，我和你没完！” 捂着自己的腰子龇牙咧嘴的曹乐，指着默默走远的卫萱痛斥一声，只可惜他此时有些中气不足，语气之中听不出任何的威胁之感而已。 其他人看着曹乐这种熟悉的吃瘪场景，都是暗暗摇头，估计都在心中默默的吐槽，你惹她干嘛。 时间有限，第五正本来准备带着曹乐一同前往菜市场的，但卫萱说她对那块地方比较熟，便将气势明显弱了一筹的曹乐给替换了下来。 虽然这仿佛是一次更为合理的人员调配，但第五正能够从中看到卫萱的强烈进取心和对于他的挑战欲望。 “第五正，你说这样的筛选真的有意义吗？若是犯罪成员2号对菜市场附近比较熟悉，他难道不会躲在某个偏僻的地方，待得警察都散去了，然后再安全的离开吗？ 又或者，犯罪成员2号在菜市场一带就有相熟的朋友，只要装作受惊的样子躲进去，不一样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避过警方的风头吗？ 如此众多的优良选项可供选择，他为什么还要冒险从监控密布的地方经过呢？” 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刚被曹乐给气得没想起来，还是因为受到了刺激所以思维活跃，来到菜市场之后，卫萱突然将这个问题给抛了出来。 面对卫萱这样的质疑，第五正只是微微一笑，似乎等待这个问题已经很长时间了，这让信心满满的卫萱心中突然一咯噔。 “第一个问题。 犯罪成员2号当初在拆迁区偶遇曹乐的时候，并未与他发生任何的正面冲突，根据曹乐的回忆，他当时只是隐约看到了一个可疑的身影。 也就是说，犯罪成员2号当时所处的状态，是一种未曾暴露的状态。 此时的犯罪成员2号在警方看来，其实和街上的普通市民没有任何的区别。 如此完美的隐匿身份，为什么要通过故意隐藏来将增加自己的可疑等级呢？ 若是犯罪成员2号曾经做出了提前隐匿的预案，那么最好的隐匿时机肯定是在拆迁区之中直接隐藏起来，毕竟临时的躲避必然会在必经之路上留下痕迹，增加自己的暴露风险。 只有利用提前预备的充足时间，才能够从容的处理掉遗留下来的各种痕迹，减少藏匿处被发现的风险。 另外，这种临时找地方隐藏的行为，在行事严谨的犯罪集团看来，其实就是一种最为巨大的破绽，被发现的概率要大于直接离开的概率。 第二种可能性。 若你是一名在菜市场受惊的普通市民，在第一时间你是会有多远跑多远，还是会跑到危险区域等待受到第二次的伤害？ 就算这样的住所是你的朋友，那又怎样？它依旧是一处危险区域，可能遭受第二次爆炸的危险区域。 所以，在基础逻辑层面上，就近跑到相熟朋友的家中躲起来，这种行为就是极其违和的，犯罪成员2号是绝对不会蠢到会采用这种方式暴露自己的。 怎么样，还有其他的一些问题需要询问吗？” 刚刚利用卫萱的要强特性，第五正便成功的获得了她的认同，这样的态度，也说明他在卫萱的心中应该是一个强大的胜利者身份，若是对她所提出的挑战报以冷遇的话，极有可能会让她产生强烈的逆反心理。 既然逆反了，换做一般人肯定会直接远离，但从卫萱刚刚攻击曹乐的行为可以推断出，她是那种会越挫越勇的存在，直到纠缠到你正视她为止。 为了避免这样的纠纷浪费时间和人力资源，第五正的回应就显得十分的详细和完备。 被第五正这样反驳，卫萱再次感到被重视的同时，也有些愣神，她万万没有想到第五正竟然会回答的这么快。 这倒是是第五正的急智，还是他早就已经对此有所推论？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让第五正在卫萱的心中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所谓名不虚传，这个能够一路披荆斩棘而来的年轻天才，似乎值得她报以更多的期待和重视。 “既然如此，你觉得咱们现在应该怎样去搜寻那些可能记录下犯罪成员2号的摄像头？ 那处拆迁区只有两条明确的出入口，但是菜市场的四周可是四通八达，一共拥有7条大大小小的出入口，若是形势不利，咱们今后的工作量可能会非常的巨大。” 不再纠结可能性的问题，卫萱话锋一转，直接谈及监控视频的获取内容，甚至言语之间还挑衅了一句第五正。 你虽然是天才，但也不一定什么都强，视频工作量那么的大，你就能保证比其他人看得多，观察得仔细吗？ “事在人为，面对未知的时候，还是尽量要保持一种谦卑的心态。” “你……” 第五正的此番话虽然是在回应卫萱，声明自己的态度就是要低调，但同样也是在暗讽卫萱，不要将自己看得太高。 你不能发现的细节，别人难道就发现不了吗？ 虽然第五正不想让卫萱过多的纠缠，但她既然敢于时不时的过来刺挠一下，第五正也不介意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况且，第五正也觉得，一味的迁就卫萱，同样也得不到她的尊重。 被怼得有些无语的卫萱也只能暂时作罢，默默的跟在第五正的身旁，想要看看他到底能够玩出个什么花来。 “说说看吧，你当初是怎么搜查这处菜市场的？” 站在张云当初的爆炸中心点，看着眼前稀疏的人潮，第五正目视前方的询问了一句。 仅仅只是过去几天时间，这处菜市场当初的爆炸痕迹便已经完全被抹除，只是当初爆炸的心理余波还未消除，所以使得这里略显冷清。 “你不是说要谦卑吗？我想要听听你的意见。” 听闻到第五正的这种问题，卫萱严肃的面部先是撇了撇嘴，然后毫不犹豫的怼了回去。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小组应该只是重新将现场固定的一些痕迹给勘验了一遍，然后收集了整个菜市场的监控视频，便就此离开了。” 第五正继续目视前方的回应了一句，此时他的感觉，像是在搜寻整个菜市场，又好像是在漫无目的的看风景。 “既然知道了你还问，有什么意思吗？” 虽然卫萱喜欢被人正面对待，但连番被第五正给压制，她也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正式的告诫你一句，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的成员，信息共享这是基本的职业操守。 我并不期望能够与你产生任何的私人友情交集，只需要你能够配合我做好工作就行了。” 卫萱虽然希望其他人正视她，但很明显这是有一个度的，一味的强势，似乎并不能让她满意。 这种刚直而娇柔的个性，已经让第五正有些不耐烦了，也不想继续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 被第五正的这番话给惊得有些愣住的卫萱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第五正，结果看到的只是一个异常严肃的侧脸。 第五正在说完这么伤人的话之后，竟然还能表现得如此无动于衷，这是在和她开玩笑吗？ 又或者，第五正本身的性格就是如此呢？ 可是看曹乐和黄侠对他的态度，丝毫都没有任何生分的感觉，难道是因为自己太过于讨厌了吗？ 一念及此，卫萱的眉头也随即皱了起来，似乎第一次见识到了天才的脾性。 “怎么，需要我将曹乐给换过来吗？” 卫萱也是冷冷的回应了一句。 第119章服从 “不用。你若是能够胜任，那就继续待在这里，若是不能，那么就带着你的小组离开专案组吧。” 第五正依旧头也不回的回应了一句，身上淡然的气质一点都没变，眼神更是随和如初，只是词句之间生疏厌烦的感觉变得更加严厉，已经到了要赶人的地步。 面对第五正的逐客令，卫萱彻底有些懵了，这是个什么情况，专案组的组长有这么当的吗？ 心中的怒火也被彻底点燃的卫萱，眼眶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什么意思？” 卫萱的语气也随即变得冰冷起来，那种欲择人而噬的感觉，将其女强人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卫萱紧紧的盯着第五正的侧脸恼火不已，觉得第五正依旧不会正视她的卫萱，突然发现第五正竟然将正脸给转了过来，眼神淡漠的盯着她看了一眼。 “我的意思很明显，我对你的友情没有任何的期望，我们现在仅仅只是同事关系。 我不管你是谁，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组员，那就要服从我的命令。 若是不能，那么就请主动离开，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第五正对卫萱谈不上多讨厌，只是非常反感她这种分不清工作和私人情感的特性。 若是她就事论事的反驳他的观点和推理，第五正无论如何都会正面应战，可若是她只会在这里无理取闹，严重影响了办案的进度，第五正根本就不会对她抱有任何的耐心。 第一次从第五正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凛然的压迫感，卫萱的整颗心都是一沉，她的个性倔强要强，也不是那种容易屈服于强权的个性，可在第五正的这种眼神当中，她却显得有些难以招架。 或许，此时的第五正所展现出来的，是一种基于绝对理性的判定吧，感觉自己确实有些使小性子的卫萱，正在本能性的感觉到自己并不占理。 随着时间的流逝，场中的氛围也显得越来越尴尬和紧张，若是继续这样僵持下去，卫萱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难道，真的要如此卷铺盖走人吗？ 以这种耻辱性的方式离开，真的符合她的个性吗？ “行！坚决服从组长的命令！” 银牙紧咬的卫萱，其面部的肌肉都微微的隆起几分，也不知道是为了证明什么，她含恨应承了下来，暂时认定了第五正专案组组长的身份。 本来是准备快刀斩乱麻的，没想到卫萱的要强个性竟然让她选择了奋起反击的继续证明自己，而不是上头要强式的直接转身离开。 察觉到卫萱身上这种不服输的个性，以及极限压力下能够再次回正的守序特性，第五正觉得卫萱还是可以放在手下继续做事的。 另外，做人留一下，日后好相见，赶人是在紧急状况下的不得已之举，若是能够继续将人给留下，那也有留下的好处。 “既然愿意继续留在专案组之中，那么就回答一下先前的那个问题吧。”算是有所意外收获的第五正，再次默默的转过脸庞，目视前方的吩咐了一句。 面对第五正这个万分熟悉的侧脸，卫萱只觉得更加的憋屈，恨不能像对付曹乐那样，直接给第五正的腰子来一下狠的。 只可惜她已经选择暂时配合，言而有信的他，选择继续隐忍下来。 “这处菜市场四通八达，是附近居民日常购买生活物品的主要场所，一共有7条进出的通道，由于商业价值的增大，附近基本上不存在低矮的建筑物，所有空隙也基本上被利用到极限，想要翻墙离开几乎不可能。 这七条路口的监控视频我都已经全部仔细看过了，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从这里经过，甚至连那种被遮挡的行人我都从几个视角反复查验过了，不过都是一些慌张的逃离市民而已。 在排除了这7条主要出入通道之后，我的组员也配合其他警员一同对这片区域进行了重新搜查，可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暗道的存在，就算是那种可能的民居通道，我们也全部排查过了，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 若是你所说的那名犯罪成员2号不是从空中飞走的话，我实在是想不到他还能通过怎么样的途径从这里混出去。” 部分摆正心态的卫萱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详细汇报了一下她的调查结果，从她的汇报之中，似乎真的什么可疑对象都没有。 “你们除了对爆炸现场的监控进行复查以外，还有没有查一些其他的内容，例如说现场可能有张云的同伙在策应之类的，又或者是有恐怖组织在一旁帮着张云引爆炸弹的可能性。” 由于并不确定卫萱等人的调查项目，所以第五正也只能带入到他们的调查视角，问了几个比较应景的问题。 面对第五正的这种询问，卫萱略显不屑的撇嘴一笑，她明白第五正这番问话的用意到底是什么，不屑的原因是因为她感觉被第五正给小瞧了。 对菜市场的排查，她小组的工作可是全方位的，并不仅仅只是局限于爆炸案中的张云本身，对于张云是否有同伙策应的可能性，又或者是被恐怖组织给操控的可能性，都需要进行相应的深度调查。 不仅全面，卫萱甚至还敢夸海口说她的工作既全面又仔细。 这第五正就是因为她的工作没有出成果，所以才会如此的以偏概全。 “针对张云是否有同伙策应，又或者是被恐怖组织给控制的可能性，我们也进行了全面的走访调查，你想知道一些什么，就尽管问吧。” 卫萱的回答十分的简单，那种打擂台的感觉再次被呈现了出来。 “菜市场之中有很多用来运菜运货的三轮车，甚至是一些专门用来运货的机动三轮车，对于这些具备隐藏空间的车辆，你有查过没有？” 第五正刚刚的四处打量可不是在看风景，对于视野之中所有可疑的对象，他都进行了可疑性评估。 “你不是说犯罪成员2号不可能会隐藏起来吗？”原本准备好好表现一番的，结果瞬间就被第五正给击中了短板，心中大为羞愤的卫萱也只能如此迂回反击了一下。 “隐藏于固定的地点是藏匿，借助掩饰手段逃离是化妆逃离，两者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当时有受到惊吓的菜农开着自己的机动车辆快速逃离，是一件非常符合常理的事情，若是这样的机遇被犯罪成员2号给看到了，他也有可能会采用类似的方式逃遁。” 面对卫萱有理有据的质疑，第五正的回应一如既往的平淡和有条不紊，就好像是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立在卫萱的面前一般。 面对这个说什么都占理的天才，卫萱也只能选择生闷气，略显不快的回应道：“好。我让曹乐他们再看看，早期有没有类似可疑的车辆匆匆离开。” “在这处菜市场之中，有没有那种能够连接前后两条街道的建筑？特别是那种能够通往菜市场外围的民居商铺？” 第五正仿佛有无穷的想法一般，先前的话题才刚刚结束，又一条全新的思路便接踵而至。 “查过了，确实有几家那种可能前后贯通的铺子，不过一般外人进去的话，都会被后堂的商铺成员给发现，所以已经被排除在外了。” 卫萱的这种回应使得第五正陷入了沉思当中，第五正此时所询问的这些铺子都位于菜市场的外围，远离爆炸中心，居中的人员根本就不会因为爆炸的冲击而慌忙逃离。 也就是说，犯罪成员2号想要经由空无一人的房间离开的可能性，也已经被大概率排除在外。 以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判断，犯罪成员2号既不是以普通人的身份直接混出去的，也不是通过某些特殊通道离开的，那么似乎就只有通过车辆离开这一种选项了。 在之前的询问过程之中第五正虽然正面肯定了这样的猜测，但一个大活人想要躲在一辆并不是太大的运货车里面离开，这必须要用大面积的掩体才能够遮挡过去。 可是在一辆运行的载货车上面，想要上去都会引起四周人员的注意，那就更别说当着众人的面往自己的身上掩盖油毡布这样的可疑举动了。 若是要将这样的可能性给合理化，那么犯罪成员2号必须采用豪赌的方式，笃定在爆炸发生之后，停在这里的某辆运货车辆会在他藏入其中之后，刚刚才缓过神来的车主会将其给开走。 当然了，这样的选择具备一定的风险性，毕竟犯罪成员2号也不知道运货车的车主会不会受到爆炸的波及，根本就不可能会过来开车离开。 “我们先去菜市场专门用来停靠运货车辆的地方观察一下，顺便也能确定一下重点的监控摄像头，为看视频的众人减轻一些负担。” 当前的可疑方向指向菜市场的运货车辆，就算其看起来有诸多的不可能性，第五正觉得也得过去仔细查看一遍。 有句老话说得好，当排除一切可能性之后，最不可能的那个选项，就是真相本身。 第120章为什么 “菜市场的车辆停放区并不正规，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子地面，附近也是一些临时搭建起来的粗陋建筑，可以从菜市场的任何一个方向绕进去。” 听闻到卫萱这种越来越专业的回答，第五正也感到十分的满意，只要她能够如此配合，那么其他的根本就不重要。 抵达车辆停靠区，第五正略略的瞟了一眼如今因为冷清而略显荒败的停车区，发现这里并无任何明显的监控摄像头。 想想也是，都是机械车辆，又是人来人往的地方，想要偷车几乎不可能，既然太平无事，花费钱财在这里装监控不过就是徒增浪费。 可这种无监控区域，同样也是犯罪成员2号最喜欢的区域，他选择在这里依靠载具离开也有可能。 “这里供人通行的路径虽然四通八达，但供车辆出入的途径只有两条，你通知他们着重看一下吧。” 这里的监控局面一眼便知，第五正也觉得没必要过多的费心思去分析。 “咱们这一趟就这么结束了？” 听闻到在第五正的这种判断，卫萱也是一愣，就算这第五正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只用半个多小时就将他们数百人好几天的工作给全部做完了吧？ 这样的举动，不是太过儿戏，就是掌握了什么特殊的方式方法，卫萱更加倾向于第一种。 “是的。你也可以回去看视频了。” 第五正随意的吩咐了一句，这就要将卫萱也打发回去。 面对这样的回应，卫萱更是一愣，这也太儿戏了一点吧？怎么就能够确定犯罪成员2号就是通过车辆的掩护离开的菜市场？ “你的意思是说，犯罪成员2号是通过运菜车离开的？这样的论断，总应该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吧？ 如此大费周章的重新部署调查方向，总得给出一个什么合理的理由吧。” 也许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卫萱再次不分场合的无脑唱起了反调。当然了，她此时唱反调的举动，并无任何对抗或添乱的意思，仅仅只是想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没有为什么，只是一个可能的调查方向而已，另外，我可从来都没有断言，犯罪成员2号是通过车辆离开的菜市场。 现在视频队那边人手紧张，这才是让你回去支援的原因所在。” “那好。我等着你后续的好消息。” 面对第五正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的回应，卫萱也只能选择服从命令，这一趟跟出来，她感觉自己除了受了一肚子的气以外，似乎什么东西都没有获得。 简直是亏大发了！ 此时独自待在菜市场的第五正，可没有卫萱看起来的那么自由自在，他此时所要解决的问题，可比预想之中的要复杂得多。 首先是卫萱当初所言明的，他们曾经将7条出入口的所有录像都看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的可疑对象。 可这样的怀疑明显就是不确切的，因为卫萱等人对于可疑对象的筛选条件，可能并不是第五正所预想的那样。另外，犯罪成员2号若是真想要通过某条人迹罕至的密道离开这处违建多过正规建筑的地方，也并不是不可能。 毕竟就算是这处菜市场里面土生土长的人，也不可能全都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偏僻通道。 有卫萱这个暂时还不太稳定的拖油瓶在一旁跟着，第五正确实有些放不开手脚。 稍微踟躇犹豫一会，就有可能会被卫萱瞧不起，那还让她跟着干什么？ 要知道，当前所要面对的可是一个万分棘手的对手，并不是谁都能够做到思如泉涌，面对特殊问题的时候能够断案如流。 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第五正默默的重新审视了一下面前的停车区域，这就是一块习惯成自然的停车区域，并无任何的有效规划，用以连接菜市场的便道也都是图方便的行人日积月累踩踏出来的。 这处停车区域四处都透露着普通二字，同样也让它的隐匿等级变得极高——任何人都可以来，任何人都可以装作普通人从此离开。 一念及此，第五正心头就是一震，犯罪成员2号有没有可能装作菜农的样子，开着偷来的农用车辆离开呢？ 想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车子被偷了，菜农必然会报警，况且车辆的转移，还要经过公路网络转移，开到菜市场更是如此。 如此明显的线索目标，只会让犯罪成员2号原地爆炸。 若是犯罪成员2号本身就是农民，那么其拥有农用车辆的情况也是合情合理了。 不过，擅自暴露自己农民的身份，似乎显得有些不可能，毕竟其在拆迁区曾经留下过一串脚印，若是如此，当时犯罪成员2号绝对不会如此的鲁莽。 与其偷车，或使用自家的车辆，还不如在二手市场买车，农用车的二手买卖本就略显随意，警方基本上不可能通过这条线索倒查到犯罪集团。 可不管怎样，农用车辆都是一个极其碍眼的大型目标，这似乎与犯罪集团的严谨作风不太相符。 面对这个再度不合理起来的推论，第五正也只能继续尝试着将其给合理化。 若是犯罪成员2号此时的农业从业者身份只是一重伪装，犯罪成员2号在成功逃离菜市场之后，立马将这台目标明显的农业车辆给就地焚毁，那么警方查案的线索也会随之停留在这堆充满灰烬的破铜烂铁面前。 也就是说，犯罪成员2号并不需要本身是农民，他只是采用了农民的身份从这处菜市场金蝉脱壳了。 近乎于完美的撤退计划，看来犯罪集团已经做好了犯罪成员2号被警方发觉的准备，利用其身份并未暴露的特点，肆意的改变身份以迷惑警方的视线。 这种化妆逃跑的特性，使得第五正不由得联想起张云当初逃跑时的情形，也是一样的频频更换自己的伪装特性。 这种隐隐之中所呈现出来的共通性，也让第五正更加相信犯罪成员2号曾经经由这处菜市场化妆逃离。 至于是不是通过车辆伪装逃离，目前还存疑，毕竟菜市场之中人员复杂，犯罪成员2号伪装成其中的任何一人都可以蒙混过关。 心中有所定数的第五正，随即站起身来重新仔细巡查了一遍这处监控最为薄弱，破绽也最多的停车区域。 由于爆炸余波还未彻底的平息，里面停靠的车辆基本上都是一些专门用来送货的车辆，上面所自带的泥土气息和残留的果蔬气息异常的浓郁，不用判定也知道必然是今天刚刚从农田里开过来的。 这种统一的特性，也让第五正相信，这就是忙于生计，必须要前来菜市场冒险贩卖果蔬的朴实农民。 停车区域这种整体的风格，也是爆炸案发生之后所呈现出来的整体风格，第五正并不会以偏概全的认为这就是这处停车场平时应有的正常模样。 按照这处菜市场随意且便利的特性，附近的商户和居民应该会将自家的民用车辆免费停靠在这里，所以这里的车辆停放情况在一般情况下应该会十分的驳杂且混乱。 不说里面有一些僵尸车辆，长时间停靠在这里的车辆肯定是存在的。 这样的便利条件，也让犯罪成员2号化妆潜逃的农用车辆有了入场的可能性。 继续在停车区域逛了一下，停车区域里面确实存在一些车辆长久停留所留下的压痕，压痕四周稀疏的杂草和明显不同的雨水冲刷痕迹，也在共同证明着此处确实长期停留有某辆车辆。 这些车辆的主人，或许就是菜市场附近的市民，只是在爆炸案发生之后，迫于心中小心谨慎的特性，才匆匆将车辆给开走了。 根据这样的特性，第五正的心中再次浮现出一种化妆逃跑的可能性。 犯罪成员2号没有必要借由农用车辆这么明显的方式逃离菜市场，只需要将化妆逃离用的衣物提前隐藏在这些半僵尸车辆之中，待得爆炸案发生之后将其给立即取走，那么遗留下来的痕迹也是最小的。 更何况这些车辆最终还会被附近的居民给开走，那么警方在后续的调查过程之中必然会困难重重。 甚至稍不留意，这条线索便会永远石沉大海。 就算附近的居民心大没有将车辆给开走，想来警方在调查的时候也很难留意到停车区域的某辆半僵尸车辆被动过手脚。 可以说，这种计划只有好和更好两个选项。 大概的总结了一下化妆逃离的可能性之后，第五正连忙将这样的消息反馈给视频观看组，让他们仔细的留意一下各个出入口的车辆通行情况。 至于附近民用车辆的核查事宜，第五正倒是觉得没有任何的必要，化妆衣物的暂时存储并不会在车辆内留下任何有效的追查线索，查了也是白查。 这样的可能性，只能去重新调查一遍菜市场7个出入口的视频内容，从中去发现一些衣着略显臃肿的存在，最好是携带有一个包裹的。 “第五正，你怎么一会一个主意？按你这个补充，咱们可是要将所有的视频全都再次复查一遍了。” 眼见第五正的排查范围越来越大，曹乐也不由得抱怨了一句。 第121章求全 对于这样的抱怨，第五正也有些无可奈何，犯罪成员2号的逃离路径目前只能依靠猜测去排查，想得越全面，那么所需要复查的内容也就越多。 “保持应有的耐心吧，既然第一遍的筛查没有任何的结果，那么这就说明犯罪成员2号的狡猾程度不是一般的计策能够轻易寻找出来的。 咱们目前要做的，是掘地三尺的工作，能够于万千线索之中发现犯罪成员2号的踪迹已属不易，抱怨再多也没有用。” 第五正与曹乐的相处已经十分融洽，在言明实情的时候，他也没有利用一些必要的技巧含蓄一下，显得十分的直接。 “行。看来这汪-洋大海咱是游定了。 话说，小萱怎么被你给赶回来了，感觉她一副情绪不高的样子。” 稍微谈了两句工作，曹乐的八卦之火立马汹涌而起，要知道卫萱可是很少吃瘪的，见她在第五正那里触霉头，曹乐也感到十分的亢奋和好奇。 “工作受阻，兴致自然不会太高。要是咱们还是寸步难进，到时候可就不是兴致高不高的问题了，那可是哭笑不得的结局。” 第五正的回应依旧十分的直接，一点都没有要委婉的意思。 曹乐听闻之后，也觉得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为了更好的调动小萱的积极性，便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安慰了一番，结果又是梆梆两拳被打了回来。 捂着腰肢愁眉不展的曹乐连连后悔，这不是纯冤大头吗，小萱肯定是在第五正那里受气了！ 这冤大头，当的可真是憋屈！ 第五正继续绕着停车区域走了一圈，能够关注的点都已经思虑完毕，就算这里还有什么其他可疑的地方，第五正一时之间也察觉不到，只能先去其他的地方综合研判一下。 这处菜市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正卖菜的地方其实并不大，占地方更多的反倒是一些聚集在这里的小商小铺，在人流量稀少的情况下，生意都是惨淡，看着那些坐在柜台后面无精打采的脸，第五正也是一阵沉思。 这些小商铺之中，有的装有监控，有的没有，就算装有监控的，也基本上都是对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很少有涉及到更为广阔的公共区域。 对于这些本就不多的私人摄像头，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基本上都不可能被拍到，最需要注意的，还是一些公共区域加装的官方摄像头，其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威慑这里曾经一度异常猖獗的小偷小摸行为。 这些存在于各个路口，覆盖范围更为广阔的官方摄像头，就是当前视频侦查的主力。 这些摄像头虽然覆盖的范围比较广，但全都落在明处，想要规避更加的轻松，甚至角度把握的好，还能不被摄像头拍到正面照。 若是犯罪成员2号选择步行逃离，其必然会经过这些公共摄像头区域。 理性分析十分的美好，但现实却是万分骨感的，不仅在第一轮的排查过程之中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目标，现在经由重点筛选之后的着重普筛，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目标。 这样的情况，要么说明犯罪成员2号并不是通过步行离开的，要么就说明犯罪成员2号的化妆技术高超，已经让自己完全融入到了慌张逃离的人群之中。 这样的演技之高超，甚至连经验丰富的重案组成员都发现不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就说明犯罪成员2号对于自己身份未暴露的优势是极其自信的，这也同样说明，他并非那种特征明显的案底人员，甚至还能更进一步的强化他是本地人这一特性。 犯罪成员2号不仅是l市本地人，还极有可能是这处菜市场附近的原住民，正因为拥有足够的理由来到这处菜市场买菜，才能够让他的逃离举动拥有如此自信的特性。 毕竟若犯罪成员2号不是菜市场附近的居民，一旦警方受到各方的压力过大，采用一种最为吃力的方式将出现在监控视频中的每一个成员都查访一遍，那么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菜市场，又或者说没有任何动机，突然出现在菜市场的行人，这种目标的可疑程度将会变得异常巨大。 这样的排查虽然费时费力，但架不住警方的人手众多，还能够从省内其他城市调兵遣将过来支援，所以这样的可能性是不能被忽略的，第五正也相信以犯罪首领的严谨程度，他一定能够考虑到类似的问题。 如此，似乎可以推定出犯罪成员逃离菜市场的这么几种可能性： 其一，犯罪成员2号利用预先停在停车区域的农用车辆，神不知鬼不觉的直接离开了； 其二，犯罪成员2号着装不变，又或者是利用预先放置在停车区域半僵尸车辆之中的换装衣物，从容的混在逃离人群之中离开了菜市场区域。 至于其为什么要换装，有可能就是预判到可能会被发现，例如说与曹乐的那次不期而遇，换个衣服更加容易避过警方的监控查找。 第一种可能性对于犯罪成员2号的区域属性要求不高，但万一被警方给察觉到，那么离开时的影像资料，将会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第二种可能性似乎风险系数更低一些，只是对于犯罪成员2号的软硬件条件都比较高。 对于犯罪成员2号为什么会恰好位于菜市场附近这一巧合，似乎是让这种可能性变得有些儿戏的一个重要因素，但第五正继续思虑了一会，觉得并不是这样的。 首先，张云的逃离路线明显是经过预先规划的，犯罪首领将张云的逃离路线刻意规划到犯罪成员2号的附近，这样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合理的。 在谋划严谨的前提下，对于更为重要的核心成员犯罪成员2号的逃离计划，也必然会是提前计划好的，两个计划相互契合，并没有任何的难度。 考虑到农用车辆的出入都是一个巨大的目标，就算犯罪成员2号通过帽子等物品的遮挡，部分的掩饰掉自己的面部特征，也难保不会出现一些漏洞。 基于这样的优劣性考虑，犯罪成员2号的逃离路径似乎会更加倾向于第二种。但第二种也有一个巨大的致命弱点，那就是犯罪成员2号曾经在拆迁区留下了一串异常清晰的脚印。 这串脚印留下的太过轻易，让人对犯罪集团核心成员的严谨性产生了一定的怀疑。 这样的一串脚印，再加上犯罪成员2号在菜市场附近居住的特性，可以很容易的圈定出一个大概的嫌疑人范围。 甚至不需要经由监控视频的查找，只需要将这些筛选出来的可疑人员拿给三名目击证人去辨识，都有极大的可能性将犯罪成员2号给揪出来。 可若是想要将其给合理化，又非常的简单——犯罪成员2号对于自己身份的隐匿性太过于自信，便肆无忌惮的留下了脚印。 两种可能性都存在巨大的逻辑缺陷，其存在的可能性就要存疑了。 仿佛再次陷入到困境当中的第五正，此时看向这片四处都充满着普通色彩的菜市场，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 又或者，犯罪成员2号在这菜市场之中干脆就有一处房产，只要他能够来到菜市场之中，立马就是普通市民一名，想给他定罪都难。 继续在菜市场之中逛了一圈的第五正，依旧没能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就算心中再怎么不甘，他也只能返回市局去辅助观看视频。 事情还是得一件一件的去做，既然当前已经论证出了两种可能性，那么就得先将它们给证实了再说。 至于利用遗留鞋印围绕着菜市场搜寻可疑目标，则可以让看视频看累了的组员前往搜查。 当第五正返回到视频检阅室的时候，聚集在这里的12名组员全都抬头看了他一眼。 正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第五正过分求全的做法，确实将他们给累得够呛，虽然前后也就连续看了几个小时，但检索视频和看电影可不一样，那是异常累人的，他们脸上的疲态也能很好的说明这一点。 “第五正，你总算是回来了，怎么样，发现什么新线索了吗？” 曹乐一见第五正就莫名的亢奋，就好像第五正身上蕴藏着什么隐藏奇迹一般，只要刨根问底的问一问，必然能够将当前的事情给迎刃而解。 曹乐这种乐天派的询问，也引起了在场其他人的关注，特别是卫萱，她的目光恨不能将第五正给因式分解了。 “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好线索，继续查可疑农用车辆，特别是在停车区域有过夜性质的农用车辆。 若是不行，那就将这样的车辆给扩展到其他的民用车辆。 还有，就是对于可疑人员也需要重新核查，此次重点关注一下那些太过于正常的行人，特别是符合足印身材特性的行人。 目前的主要调查方向就是这两个，若是看视频看累了，也可以出外勤，前往菜市场将所有符合足印身材特性人员的足印都收集一份，并详细列出他们的个人信息资料。” 既然要按部就班的去推进，那么第五正也不会有丝毫的迟疑。 第122章功效 “第五正，我看有点难，本次的调查主体犯罪成员2号，其身材特性与菜市场的主体农民是有一定重合度的。 虽然当前的农民基本上都机械化了，但那更多是大型农场和适用于机械耕种的粮食作物，对于普通的菜农才来，每天的工作依旧是体力活，所以他们的身材特性也是趋于健壮的。 特别犯罪成员2号还是一名年龄区于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的壮年男性，这个阶段的男性劳动力，身材基本上都不会太差。 基于这样的整体特性，我们对于目标群体的核查还是有些困难的，特别是想要通过外形去辨认的时候，难度就更大了。 面对这样的困境，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已经具体参与到视频查找这么长时间了，黄侠也约摸体会到了第一批视频核查人员的痛苦，犯罪成员2号的身材特性在普通人之中，确实很特别，但如今的主题调查对象是干体力活的农民，那这样的身材特性就显得太过于平庸了。 听闻到具体实操人员的反馈，第五正也是一阵沉默，看来犯罪成员2号敢于在拆迁区留下一串明显的足印，应该是基于他对于菜市场人员的了解。 若是再加上这样的限定条件，似乎第二种可能性的概率就更大了一些。 “运动员和体力劳动者由于身材健硕、身躯更加笔挺的关系，其脚印会呈现出前浅后深的特性，这种对于大类别的分析，似乎让犯罪成员2号得以更好的隐藏自身。 但群体有群体的特性，个体有个体的特性，一个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身材健硕之人，一个是体力劳动者，就算脚印都是前浅后深，但其细微处总是有所不同的。 就算拆迁区所遗留下来的脚印是位于硬质地面上的，很多的细节都不太明显，但张云也是犯罪集团内部的流水化产品，对于张云足部的分析，将会是用于对比犯罪成员2号足部特性的最好参照。 咱们只要收集尽可能多的可疑脚印，必然能够将其给揪出来，虽然这样的工作强度会更大一些。” 犯罪成员2号在拆迁区留下的足印有可能因为逃跑的特性而产生一定的改变，也可能就是犯罪集团故意留下的迷惑性线索，但张云的足部特性是实实在在的，只要将两者有效的进行结合，那么必然事半功倍。 “听你的口风，怎么感觉像是提前知道犯罪成员2号就在菜市场附近一般。” 正当其他组员对于第五正的检索条件感到十分满意的时候，卫萱突然出声质疑了一声，她这样的质疑随即吸引了现场所有的目光。 因为第五正良好的实力信誉，曹乐之前都是对第五正的命令习惯性服从的，对于很多第五正脱口而出的猜测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怀疑。 如今听闻到卫萱的这种质疑，曹乐也不禁好奇，第五正的那些奇思妙想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这到底是天才的直觉，还是第五正经由严谨的逻辑推理得出的？ “你真的想知道吗？” 面对卫萱这个依旧是不服不忿的刺头，第五正也颇感无奈，只能用一句反问作为铺垫，试图让她长长记性。 被第五正这么一问，卫萱本能性的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看了看其他人看向自己的眼神，这种危机感便显得更加的强烈。 但出于其要强的个性，示弱是不可能示弱的，只是直愣愣的看着第五正，一副非了解不可的样子。 看着卫萱的这副模样，第五正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她的这段叛逆期给熬过去。 “看你的这幅样子，应该是不想知道了。” 曹乐本以为第五正会口若悬河的直接来一段贯口，将其中的缘由给讲得一清二楚，没想到竟然会说出这种略带调戏小孩子的话语。 一想到被调戏的对象是卫萱，曹乐就感觉到自己的腰子一阵爽歪歪的舒畅，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第五正就是他的朋友。 这不是在给他出气，这是在给谁出气啊。舒爽。 察觉到曹乐等人一副看笑话的神情，卫萱突然感觉到自己的面皮从未有过的薄。 “知道就说，不知道就别说，别装神弄鬼的。” 卫萱强打精神，面容严肃异常的回应了一句，就好像这是她的对战宣言一般。 “说句实话，我其实也是猜的。具体的原因嘛，也不过就是根据犯罪成员2号的一些行为逻辑方式推演出来的。 具体的推演过程略显无聊，细究起来也显得十分的玄乎，理论性不足，证据性欠缺，也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第五正的调戏之举，原本已经勾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兴趣，没想到第五正接下来说出的话丝毫都不靠谱，甚至没有任何展现自己英明性的地方，这就让曹乐、黄侠等人感到有些费解了。 不过，对于思维灵活的曹乐来说，他突然意识到，这种尽情调戏卫萱的举动，难道不是一种更为炫技的举动吗？ 一想到平时强势异常的卫大组长在第五正的面前频频吃瘪，曹乐对于第五正的佩服敬仰之情，几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曹乐的眼神之中带着崇拜，但是第五正此时的意图可不是这种略显短视的想法，他只是想要让卫萱知道，没有什么是绝对正确的，也没有什么是绝对错误的，固执己见的搞对立，还不如共心共力的去通力合作。 从卫萱此时涨红的脸孔来看，她很明显没有明白第五正的这种良苦用心。 “你若是没有合作的意愿，我大可以带着二组离开，若你只是针对我一个，那我单独离开也行。” 先前的无奈服软，使得回来的卫萱是越想越气，感觉自己不受欢迎的卫萱，也觉得继续这样纠缠下去没什么意思，既然第五正和她意见不合，那么提早的退出似乎是一种更好的选择。 “卫萱，第五正也没这个意思，他刚刚解释得不是很清楚吗？他也是猜的，你怎么能够说他有什么其他心思呢？ 再说了，这个案子本身就是迷雾重重，从市局到省厅，没有一个会打包票说能够抬手之间就给解决了，你凭什么认为第五正就一定能够了解得一清二楚，这不是纯瞎胡闹吗？” 眼见卫萱要想不开，黄侠也只能站出来劝一劝，免得大家真的闹出一些不愉快出来。 话虽这么说，黄侠也真有点不清楚，这第五正到底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不过，转念又一想，黄侠也有点哑然了，他这是对第五正多有信心，才会觉得他什么都知道，什么判断也都是准确无误的？ “小萱，只有小孩子才分对错，咱们都是成年人了，怎么还是这么的死脑筋呢？ 第五正说是不清楚，那就是不清楚，说是猜的，那就是猜得，在这种超级大谜案的面前，有些人连猜都不知道该怎么猜呢。” 眼见黄侠也附和了第五正的说辞，本身对第五正就绝对自信的曹乐连忙跟着教训了一顿卫萱。 嘿嘿。这种狐假虎威，不，结伴同行的机会可不多，以后想单独教训一下小萱，还真没有这个机会。 本就心情不佳，现在又被曹乐喊小萱，感觉被蹬鼻子上脸的卫萱又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只能等着第五正，让他给一个说法。 “探案的过程，就是一个不断试错的过程，也是各种猜想在其中不断碰撞试错的过程。 没有人能够知道自己的哪一步会走对，哪一步又会走对，只有通过最终的结果去判断，才是最佳的选项。 在此之前，过多的解释，其实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面对这个要强敏感的卫萱，第五正此时也只能耐着性子解释最后一遍，若是她还这么无理取闹，那么也只能各自散伙了。 此时的第五正不由的觉得，其实这也是运气的一部分，若是卫萱当初和他的想法是一样的，那么卫萱绝对不会这么的麻烦，反倒会成为他的好帮手。 或许，这就是案情推动过程之中必然会面对的问题吧。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心甘情愿的与你站在一起，更多的去聚拢能够去聚拢的人脉资源，这才是一个成功者应该具备的最基本素质。 谜案，所要面对的挑战，可不一定全都来自于那帮穷凶极恶的悍匪。 面对第五正的这种解释，以及那种仿佛重现一般的冰冷感觉，卫萱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种羞愧感，在这种公共场合，她竟然破天荒的觉得自己的举动是在无理取闹。 对自己的这种心理波动有些不解的卫萱，突然又觉得，难道是她察觉到了她和第五正之间的格局差距了吗？ 正是在这种巨大格局差距的对比之下，以及周围人对于第五正的护卫，让她不由自主的开始反思了吗？ 此时的感觉，就好像第五正才是那个最为顾全大局的破案者，她卫萱不过就是一个只在乎自己见解和感受的小肚鸡肠者。 所谓旁观者清，感觉自己没有什么恶意的卫萱，不可能知道自己要强而敏感的个性会给自己带来的某些负面影响。 人，在自认为正确的大前提之下，往往都会认为和自己意见相左的人是错误的，甚至将其给认定为自己最大的敌人。 卫萱此时就陷入到这样的逻辑陷阱之中，第五正这番话的意图，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想要将其从这样的陷阱之中解救出来。 第123章融合 “小萱，听明白了没有？没有什么是绝对正确的，也没有什么是绝对错误的，大家不过都是在各抒己见而已，谁对谁错，用最终的结果去证明就好了。 小萱呐，那天你要是拥有了这样的广阔胸襟，不继续这么的小心眼，什么大队长、支队长，你保证分分钟就能当上。” 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曹乐，再次开起了卫萱的玩笑，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此时本就处于一种开悟状态的卫萱，似乎也明白了自己行为的局限性和错误性。 想想也是，因为自己的见解和第五正相左，又因为第五正的态度问题而觉得他是在故意找自己的麻烦，这样的想法，确实太过于幼稚了一点。 所谓合作共赢，君子和而不同，这些以前所读的道理，现在突然出现在卫萱的脑海之中，让她的心境也产生了一定的变化。 都说与强者共事，能够让自己的能力也在潜移默化之间变得更强，平时与曹乐闹腾，黄侠等人也在尽量的迁就她，这也导致她不能够审视自己的弱点，让自己变得更加的优秀。 如今和第五正的几轮相处，卫萱竟然突然发现了自己的性格短板，以及处事方式上的缺陷。 所谓的霸道，并不是第五正态度上的霸道，而是她卫萱陷入到了逻辑误区之中。 任何人都是自信的，对于自身见解更是绝对自信的，这样的自信彼此碰撞，必然会产生尖锐的冲突。 若是不能看淡这样的冲突，觉得和自己作对就是霸道，却不反思自己的自信恰恰也是霸道的另一种表现方式。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家是一个专案组之中的同事，有各自的想法也十分的正常，你身为专案组的组长，对专案组的具体走向具有绝对的主导权，这我不去质疑。 只是我想要提醒你一下，对于我的观点，你也应该要好好的考虑一下，就算不一定对，但也一如你所说的那样，在结果未明之前，谁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人可以顿悟，但性格是不可能会轻易改变的，生而要强的卫萱，面子肯定是要兼顾的，在示敌以强的大前提下，稍微的说一些软话，已经是她此时能够表现出来的最大让步。 对卫萱再了解不过的曹乐，听闻到卫萱竟然突然同意了第五正的观点，虽然委婉了一点，但这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正向同意啊！ 这小萱，难道是吃错药了吗？ 不对。应该是他曹乐英明神武的调侃助攻，使得小萱这个顽固派得以成功的想通了第五正的思想，让她那颗顽固的脑袋终于变得灵通了起来。 固执而凶残的小萱，现如今竟然也懂得变通起来，这样的功劳，可是有他曹乐的一半。 一念及此，曹乐的嘴角都快要笑裂了。 “小萱，这样才对嘛。大家和和气气的，才是一个专案组应有的样子。” 笑容满面的曹乐乐呵呵的说着场面话，本来还准备拍拍卫萱肩膀的他，在见到那双熟悉的杏眼虎目之后，也只能讪讪收回了爪子。 不好，这小萱才刚刚被改变，还不能如此的肆无忌惮，要循序渐进，继续抱第五正的大腿才是。 “按照当前的这个标准，继续审核剩余的监控视频吧，将那些已经挑选出来的时间节点发给我，我再去看一看。” 目前卫萱已经处于半臣服状态，第五正也不奢望她能够彻底的信服自己，只要能够在接下来的合作之中不继续当刺头就好了。 眼见第五正已经将队伍中的不同声音给压制下去，黄侠等人也感到十分的欣慰，第五正的能力越强，对他们的团队自然是越有利。 重案组的效率是极高的，看着眼前被标记出来的时间点，第五正也觉得自己的工作量不可能小了。 想想也是，现如今的挑选标准是那些看起来正常，又太过于正常的普通路人，这样的挑选范围就更大了，被标记出来的可疑地方也就更多了。 暂时放下这些被标记出来的普通人员，第五正首先核查的是车辆的出入情况。 出入菜市场停车区域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农用机动三轮车或者是可以用来装货的面包车，偶有私家小汽车进入菜市场的停车区域停靠。 存在即合理，第五正觉得，有可能是菜市场的停车区域本身没有监控，农用车辆用车比较随意，发生擦碰刮花车辆的情况应该时有发生。 被刮花了车辆，又找不到肇事人员，只能当冤大头，故而不会有私家车经常在里面停留。 对于这些有数的私家车辆，对其的调查也早就已经完成，并未发现任何的异常，就算第五正为保万一，还是重新审阅了一遍调研卷宗，依旧什么可疑的地方都没有发现。 面对数量众多的农用车辆和面包车，黄侠等人已经将所有的车牌号全部整理出来，并且送到交警队进行核查了，并未发现有伪造的无效牌照，至于有没有套牌，则需要核查具体车辆驾驶人员的身份信息。 这需要后续的详细走访与核查，所以目前还未可知。 犯罪成员2号若真的是驾驶这些车辆离开的菜市场，那么不管是偷窃、借用或租赁，都会留下明显的目击线索，所以第五正之前对此的态度是烧毁这些车辆是犯罪集团最好的应对方式。 结合目前并未出现类似车辆失窃的报案记录，犯罪集团采用套牌的方式假冒出一辆农用车辆，其可能性是最高的。 在套牌的前提下，随便在二手市场淘换出一辆类似的车辆，也会将这样的购车记录淹没于海量的同类车辆之中。 这种偷天换日的计划虽然略显无解，但其中也隐藏着一个重大的破绽，那就是被套牌的车主，当时肯定不在老区菜市场之中！ 只要根据所有的车辆信息，倒推出真正的车主个人信息，然后挨个走访一遍，便能够明确的知道在这群可疑的人员之中，有没有混入犯罪成员2号。 经过这番细致的分类和推理，迅速找到破解方式的第五正，连忙将这样的任务汇报到市局，希望借调部分的民警来完成这个万分庞杂的走访任务。 基于对第五正专案组领导者的尊重，市局方面的态度是全面配合，几乎是立即批复了第五正的请求，大量的基层民警在接到任务之后，也开始了继爆炸案之后最大的一次基层走访工作。 由于老区菜市场是位于l市半郊区位置的一处老菜市场，不仅城郊的农户会来这里贩卖蔬菜，一些靠市区比较近的村镇农户也会过来贩卖蔬菜，所以就算第五正对此非常的急切，但这种走访工作很显然是急不来的。 不能够确认出入车辆之中是否混有犯罪成员2号，那么后续的大面积摸排普通人，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甚至在极端情况下还可能是无用功，想了想，第五正便将正在痛苦观看视频的三组人员全都派遣了出去，让他们去加速走访的进度。 曹乐本就已经憋得有些难受，卫萱的小组更是看到第五正就有点不舒服，能够得到这个出外勤的机会，自然全都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此时偌大的机房里面，也就只剩下第五正孤身一人了。 第五正不随着组员一同离开，自然有他不离开的理由，虽然对于菜市场7个出入口的视频核查意义目前待定，但是对于菜市场之中一些隐藏性较高的监控画面，还是非常有必要反复观看的。 毕竟就算犯罪成员2号是菜市场附近的居民，他也绝对不可能对菜市场中的所有细节都了然于胸，虽然他可能提前对这处地方进行了踩点。 外加上爆炸事件对于菜市场整体环境的影响，犯罪成员2号必然要根据具体的情况来安排自己的撤退路线。 这样的临时重新规划，必然会导致犯罪成员2号在菜市场之中反复的徘徊。 在爆炸案发生之后，却有一个人不抓紧时间逃跑，在菜市场里面到处晃悠，这本身就是极其可疑的。 调出地图软件，第五正便将所有监控来源的店铺全都标记在地图之上，随着进度的推进，整个菜市场的监控分布情况便逐渐的呈现在第五正的面前。 除了7个出入口拥有大量的官方监控以外，整个菜市场之中的监控分部，基本上随着生意兴隆情况来分布的。那里的商户赚钱，那里的私人监控就多。 这样的分布也是符合客观事实规律的，生意好意味着人流量大，在这巨量的人流之中混入几个小偷小摸的也很容易。 商户本就赚钱了，为了防止这种小偷小摸现象，装一套监控也显得十分的合理。 至于那些生意不是太好的，人都没几个，你跑上去偷东西，那不是纯被郁闷的老板当出气包给打击了吗？ 没有切实的利益需求，你跑到他那里去推销监控，肯定也会被当做出气包给免费发泄一顿。 第124章去留无踪 监控多寡与生意好坏直接挂钩，那么在爆炸发生的当口，整个菜市场之中的人流分布也会符合这样的客观规律。 犯罪成员2号是在爆炸发生了几分钟之后才被曹乐逼入到菜市场之中的，当时菜市场的人流情况，也必定会以这7条出入口为核心展开。 平时聚集消费者多的区域，其附近出入口聚集的人群也会更多一些，这样的结论，已经通过出入口的监控视频被很好的证实。 若是按照一般的隐藏规律，犯罪成员2号肯定会往人更多的这几块区域进行转移，可在提前预知菜市场监控整体分布的前提下，这样的靠拢举动明显就是鲁莽的。 可若是向监控较少的区域移动，又会让自身的目标变得更加显眼。 在7个出入口皆有官方监控的前提下，这种略显纠结的局面就会变得难以抉择。 若是想要将其给合理化，那么犯罪成员2号就需要采取绕路的形式，在经过菜市场区域的时候，尽可能的从监控少的区域经过，待得抵达多监控和少监控交界的出入通道，再混入这里的人流之中从容离开。 这是一种最为折中的办法，显得平平无奇，但似乎是当前状况下的最优解。 仔细的思虑了一下这种可能性，又粗略的查看了一下那2条交界区域通道的人流量视频，第五正倒是觉得犯罪成员2号若是想要绕远路的话，最好的办法还是前往人多的区域绕。 毕竟商家各自的监控更多的是监控自家商铺门口的那片狭窄区域，只要尽可能的规避一下，就能够很好的规避掉这处监控点。 甚至想得更加大胆一点，只要不是出现那种对门两家监控相互交错的情况，犯罪成员2号都能够通过这样的规避，不留任何痕迹的从人流量多的区域经过。 以犯罪集团的严谨程度，第五正相信他们对于这些异常明显的监控一定提前踩点得非常清楚。 依据这样的条件进行推理，也能得出一个较好的筛选条件，那就是一些从来都没有在沿途监控视频之中出现过的人物，最终却突然出现在了7条出入菜市场通道的监控画面之中，这样的人你说他没有嫌疑，这是任谁都不会相信的。 又或者，是那些只有躯干的部分区域出现在沿途的监控视频之中，最终却神情坦荡的出现在了出入口的监控画面之中。 这种在经过和最终闯关的过程之中呈现出不同的行走逻辑的可疑人员，将会是他们的重点排查目标。 虽然这样的排查过程会显得异常痛苦就是了。 已经为第二步的预执行计划规划好行程的第五正，才开始关注菜市场之中一些比较容易被忽视的监控画面。 根据地图之中所显示的监控分布，第五正的脑海之中也自动的浮现出一些比较隐蔽的地点选项。 对于这些隐蔽的监控画面，无非就是地段稍微的偏僻一点，又或者是监控摄像头被一些杂物给挡住了，并不太容易被发现。 对于这些选项，只要稍微留意一下，便能够很好的发现，第五正也相信，以犯罪集团的能力，他们绝对会更加注重这些比较容易被忽视的监控摄像头。 一个会被细心寻找监控的团体给忽略掉的监控摄像头，这样的存在真的合理吗？ 并不是针孔摄像头，被一个行事严谨的犯罪集团仔细寻找却找寻不到，这样的条件确实太过于苛刻，若是在正常情况下，这样的猜测条件都会被当做笑话去看待。 但从概率上来讲，对于一个环境成分万分复杂的场所，特别是这种违建繁多的菜市场，其中存在一些特例是非常正常的，怎样将它给找出来，这就是警察破案过程之中的必修课。 若是按照一个正常的思维路径，似乎真的很难从这张地图之上找出那个所谓的特殊监控位点出来。 想要它真的存在，那么它的出现方式，一定存在于犯罪集团的思维盲区之中。 站在一个寻找者的视角，到底会产生哪些思维盲区呢？ 依靠在靠椅之上，第五正盯着面前的屏幕凝神细思，按照犯罪集团不会留下接触性线索的特性，他们肯定只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发现菜市场之中的监控摄像头，而不可能像警方这样，只需要发个通告，就能够完美的解决监控视频的收集工作。 这是犯罪集团的局限性，也是他们会产生盲点的关键所在。 一如之前所分析的那样，就算菜市场的某间店铺之中的监控摄像头存在隐匿情况，那也是因为被动的原因被隐藏起来，店铺之中监控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去威慑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小偷，若是藏起来，确实没有什么意义。 可这样的被动隐匿，最多就是四周的杂物有点多，被稍稍的遮挡住了，只要仔细一点，还是非常容易发现的，你期望行为谨慎的犯罪集团突然眼瞎看不见，这根本就不现实。 若是思维推理仅止于此，似乎整个菜市场的监控都不可能存在这种特殊情况，这样的想法本身也是极其幼稚的。 整个老区菜市场，本来就是由最开始的郊区乡镇慢慢发展起来的，菜市场之中的建筑物缺乏有效的规划，大部分都是一些违建，房屋的布局可谓是错综复杂，就算是本地人也不可能轻易的了解清楚。 要不是警方利用在民间的公信力，以及爆炸案的广泛影响力，也不可能一纸公告就让菜市场的所有居民自觉交出监控视频文件。 凭借这张地图之上的监控分布情况，第五正可以毫不夸张的断言，若是让普通的基层民警去自主收集的话，里面肯定会有大部分的监控位点都会被遗漏掉。 这样的遗漏，就是犯罪集团在踩点的过程中可能会存在的思维盲区。 只是非常可惜的是，第五正已经将菜市场的所有监控位点全部标记在了地图之上，也已经完全刻印在自己的记忆之中，在丧失了信息参照之后，再想要带入到犯罪集团的视角去猜测他们的思维盲区在那里，已经有点不可能了。又或者，让不知情的基层民警重新收集一遍菜市场的监控摄像头位点，以此来作为一种参考依据，这样的设想可行吗？ 考虑到犯罪成员2号熟人熟地的特性，这样的行为似乎又有一定的局限性。 毕竟每个人在查找的过程之中，都会有自己独特的遗漏选项，也会有自己的幸运属性，在必须要圈定出那处特定监控位点的大前提之下，让两个随机事件相互碰撞，能够成功也只能说明是运气好。 如此反复的思虑之下，似乎只有找出犯罪成员2号，让其亲自拿出踩点的监控排布地图，才能够发现被他们所遗漏的那台监控设备。 更何况，犯罪集团还有可能根本就没有遗漏任何一台监控摄像头。 这样的特殊性圈定，真的有意义吗？还仅仅只是一种无聊状态下的无所事事呢？ 感觉自己突然陷入到推理盲区的第五正，仰靠在靠椅上慢悠悠的旋转了一转，看着天花板在自己的面前缓缓转动，他的双脚突然猛地踩在地板之上。 不对。 让其他的基层民警去重新筛查菜市场之中的监控摄像头，其实并不存在幸运属性这一点！ 以犯罪集团的严谨程度，以及犯罪成员2号熟人熟地的特性，若是连他们都发现不了的监控设备，也不是一名基层民警靠一点点的运气就能够发现得了的。 就算某位民警真的拥有这样的逆天属性，只要多安排几名民警进行独立的搜查就可以了。 只要将几名民警的搜查结果取中间值，那么必然可以发现有那些摄像头是容易被惯常忽略掉的。 并且，在人员充沛的情况下，警方也不需要将某处特定的监控位点给圈定出来，只需要圈定出一个大概，极大的缩小监控摄像头的范围，那么这样的筛选都是有意义的！ 在想清楚了这一点之后，第五正立马再次将这样的计划上报给了市局，请求市局方面再次调拨几名基层民警帮他重新核实一下菜市场的监控分布情况。 第五正这接二连三的命令发布，使得市局的相关领导也是有些木然，都说新官上任才三把火，你这一个刚刚复职的这么激动干什么？ 不过碍于全面配合第五正的总体命令，该名负责接洽的市局领导也只能继续调配空闲人员去执行第五正新发布的任务。 此时的这名市局领导只期望第五正不要太过亢奋，整个市局的民警虽然人手丰富，但也经不住他这么造的。 对于这名市局领导的担忧，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此时市局派出的两拨人手朝着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在摸索前进，第五正不可能再派遣第三队人员去执行基于推理之上的推理计划。 此时第五正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可能的让自己带入到犯罪集团的视角之中，先提前筛选出一些难以被发现的监控设备。 虽然这样的举动第五正之前就预判其可行性并不高，但已经略显无所事事的他，总得找一点事情做才行。 第125章可疑人物 指挥其他的警力资源做基于推理之上的推理事宜，那叫做浪费警力资源，但是第五正自己去做，那就是兢兢业业，不浪费任何一种可能性。 刚刚推理了十几分钟，在一张草图上略微点出了几处可疑的监控位点，第五正的手机便嘀嘀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发现竟然是工作群里面的信息，这就有意思了，难道是查询套牌车辆的行为已经有所眉目？ 若犯罪成员2号真的混迹于套牌车辆之中，那么刚刚派遣出去的第二队警力便可以及时鸣金收兵了。 点开具体内容一看，更是让第五正吃惊，没想到竟然是卫萱发来的一条消息。 “经过仔细的追踪，有一名张姓农户说他当时并不在老区菜市场贩卖蔬菜，车辆也并未租借给任何人。” 看到卫萱这种终于上道的举动，第五正在吃惊过后也是略感欣慰，只要能够好好配合工作，那么其他的一些细枝末节根本就不重要。 卫萱的后续消息给出的也很快，张姓农户的车辆照片和监控视频之中的车辆照片全都接连发送到了群里，若是仔细辨认，确实能够发现两辆三轮机动车辆的不同之处。 甚至更为可疑的，在视频车辆之中，那名坐在车上的套牌可疑人员还带着一顶硕大的农用草帽，将他的大部分面部特征全部遮蔽。 两个关键线索一叠加，确实让这辆套牌车辆的可疑等级迅速攀升。 “行啊，小萱。知耻而后勇，看来你们小队要立头功啊。” 眼见案情有了眉目，曹乐也不知道是真亢奋还是想要乘机报一报之前的梆梆n拳之仇，再次拿卫萱的小名开涮。 “曹乐，我们这里还缺人手，你们三组赶快支援过来吧。” 被曹乐的双重调戏气得快要将手机给捏爆的卫萱，耐着性子打出了这句话，直接将电话那头的曹乐给吓得一缩脖子。 这么明显的陷阱，傻子才去呢。 摸了摸自己刚刚才平复过来的腰子，曹乐相当机智的回应了一句：“小萱，我们小组这边也快要出成果了，你让一组那边过去支援吧。” “曹乐，不巧了，我们这边也要有一个大概眉目了，想来应该比你那边的更为重要一些，既然卫组这么看重你，你难道连这个面子都不给？ 就算任务再怎么重，让你的组员继续处理后续事宜也行啊，没必要四个人一起行动吧。” 眼看案子有了眉目，黄侠此时也显得非常的安逸，这第五正一出手，立马就让死水一般的困境迅速变得开朗起来，确实是值得信赖的队友。 专案组的众人在群聊之中彼此恩怨纠葛、嘻嘻哈哈，第五正却看着卫萱发来的两张照片不由得陷入到深思当中。 根据两辆农用车辆外观上的明显不同，似乎不难判断出在监控视频之中出现的就是一辆套牌车。 更何况监控视频之中的嫌疑人头戴草帽，确实疑似有遮挡面部特性的主观意志，但这样的农用草帽普遍性极强，且视频之中的草帽一看就是那种经年累月不断使用的物品，犯罪集团就算事先准备了遮挡物品，他们真的能够做到如此细节吗？ 农用草帽这种极其便宜的物品，基本上是不存在二手可能性的，特别是这种快要被盘胞浆的类型，若这名嫌疑人真的是犯罪成员2号，第五正更加愿意相信，他用来遮挡面部的农用草帽，一定是一顶崭新的草帽。 当然了，也不能排除犯罪集团的细节把控能力已经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为了这作为备用逃跑计划的方案，提前在某位农户家里置换了一顶被使用过的草帽。 基于目前犯罪集团的犯罪信用，给出这样的谨慎认定其实并不为过。 除去草帽这项细节以外，第五正更为关心的还有视频中可疑人员的身材比例问题。 一张照片说明不了任何的问题，根据预先的细节记录，第五正很容易便将这名嫌疑人的具体视频画面给查找了出来。 反复观看了三遍，第五正已经能够彻底的确定，其身高特性应该在一米七以下。 根据之前拆迁区那串脚印的推测，犯罪成员2号的身高应该是在170-180之间，将这个大概区间再次具体一点，那就是在175左右。 170和175虽然只差了5厘米，但这样的差距在一名男性身上体现得还是非常明显的。 虽然视频中的嫌疑人此时处于坐立的状态，但根据其上半身的身高和臂展，也很容易判断出他不像是那种身高在175附近徘徊的人。 身高上对不上，身上的穿着又和一名普通的菜农几乎无异，这样的巨大破绽，不能不让第五正产生怀疑。 虽然你也可以说，在拆迁区遗留下来的那串脚印，就是一串用于混淆视听的假脚印，以此来证明视频中的嫌疑人确实是犯罪成员2号。 但既然有疑问，那么第五正就不可能会放过。 “视频中的可疑人员到底是不是犯罪成员2号，目前还存疑。当前要做的事情，还是尽可能的收集这名张姓农民的各种口供。 另外，若是视频中的嫌疑人不是犯罪成员2号的话，其极有可能是一名购买了假冒车牌的农民，这样的人法律意识不是太高，也不可能会在交管所留有各种记录。 想要找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带着其开车的视频到附近的村子挨个询问，凭借熟人的敏感性，是一定能够找到确切人员的。 这件事情，就由一组和三组共同负责，尽快在附近的村镇之中将嫌疑车辆给找出来。” 第五正这话，虽然是在供述两种可能性，但在卫萱看来，他明显更加倾向于张姓农民的套牌车不是犯罪成员2号所驾驶的。 群组中的黄侠和曹乐，见到久不发声的第五正一开口就是这种惊天动地的大猜测，一时之间也有些愣住了。 “第五正，你说得也太玄乎了一点吧。套牌车一旦被抓住，就是罚款5万元，记十二分，拘留十五天的严重惩罚，这样的惩罚对于一个买菜的菜农来说可是非常严重的，基本上等同于一年的收入白搭。” 黄侠虽然是刑警，但毕竟也是有驾照的人，对于套牌上路的规定还是比较了解的。 他这样的反驳看在卫萱的眼中，引得她非常的舒畅，但是她并没有发文一同反驳第五正，主要是之前和第五正唱对角戏被治得太狠了。 此时的卫萱倒是要看看，这第五正到底是一视同仁，还是仅仅只是对她一个人有意见。 “套牌车辆的处罚确实很厉害，但不知道对无牌上路的情况是怎么处理的？” 第五正可谓是一针见血，直接点出了黄侠的思维误区。 “是啊。无牌驾驶，最多就是扣留机动车辆，处罚20-200元不等的罚款，本就没有驾驶证，扣12分也就是个摆设。 这200和5万，确实是天壤之别，若是碰到无理取闹的法盲，你扣了他的车，他交完罚款一哭二闹三上吊，车你还得立马退给他，简直没有任何的代价。 另外，农村地区对于无牌车辆的规定，确实比较宽松，只要不上路就行，一辆从农田里偷偷开到城里来的农用机动车，在关键路口套上假-牌，确实迷惑效果满分，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此时这人被摄像头给拍到了套牌行为，可谓是聪明反被聪明误，5万的罚款可是一分都不能少了。” 听闻到第五正的点拨，曹乐瞬间便明白了视频中嫌疑人无牌变套牌的具体操作是什么了。 这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在断发和掉脑袋之间反复横跳的后果，就是反误了自己的卿卿性命。 被曹乐这么一说，卫萱便再次沉默了。 这第五正，急智如此，确实有资格担当这专案组的绝对核心。 有能力的人，总是会受到其他的人的自然敬佩，卫萱发现，越是和第五正接触，就越是会被他的才华所折服，之前对他的愤恨之情也会渐渐的淡化。 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情绪正在被慢慢瓦解的卫萱，此时也突然意识到，她和第五正之间的矛盾核心，并不是单纯的意见之争，更多还是因为不了解而产生的分歧和冲突。 因为不了解而发生分歧和冲突，因为冲突而滋生怨恨，因为怨恨而彼此更加隔阂。 认识到这个恶性循环的逻辑链条，卫萱心头也是一惊，没想到她有一天也会落入到这种傲慢短视的人性陷阱之中！ 心中突然无比清明的卫萱，此时终于算是摆正了自己的心态，心中的那个疙瘩也随之散去了不少。 一如第五正曾经所说的那样，他并不期望他们之间能够产生什么工作友情，只要能够彼此和谐共事，那么一切也就够了。 或者换句话说，在经历过之前的冲突之后，她和第五正之间建立友谊的桥梁其实已经被她的傲慢之心给强行摧毁了。 虽然她现在依旧留在专案组之中，但和第五正之间也仅仅只是共事关系，想要再次修复友谊的桥梁，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第126章果真 感觉自己被执着冲昏头脑的卫萱，此时也只期望能够好好的跟完这个案子，至于其他的，那就一切随缘吧。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第五正的思路先走一遍吧。” 心结突然被莫名其妙解开的卫萱，此时发出来的信息也没有任何的火药味了。 好好的狐假虎威，借着第五正的东风痛快斧正了小萱逻辑观点的曹乐，原本觉得会受到卫萱暴风骤雨一般的疯狂攻击，结果只收到了如此轻飘飘的一句回复，这就让他有些丈二和尚了。 难道，这小萱是在以退为进，默默的憋着什么大招不成？ 虽然心中疑虑重重，但当前的情况就是如此的和谐，所有人都得按照既定的规划去执行下一步的操作。 虽然视频中的嫌疑人戴着一顶草帽，但一如第五正所言的那样，只要将这样的图像拿到相熟的村民面前辨认一番，还是非常容易将其给指认出来的。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漫长搜查之后，终于将那名无牌照擅自上路且套牌的嫌疑人给抓获了。 当黄侠等人找上门的时候，正在平房里面纳凉的农人还死不承认，但是当黄侠将具体的监控视频给拿出来之后，立马变了颜色的他瞬间就招供了。 在这位农人一顿悔不该当初的“我不懂法。我糊涂。”的叫喊声之中，以及在其老婆孩子一阵鸡飞狗跳的哭闹声之中，这件意外破获的农用车套牌案总算是告破了。 套牌的车辆总算被找了出来，事实也证明第五正的猜想是正确的，但这样的结局也意味着犯罪成员2号不是通过驾驶预设的车辆离开的。 调查到这一步，犯罪成员2号通过载具离开菜市场的可能性已经被彻底的排除掉。 现在剩下的，就是信息量最大，工作量也是最大最为繁杂的徒步离开可能性了。 在负责重新勘探菜市场监控设备的第二波民警还没有完工之前，第五正便已经将三个重案组全部召回了。 “第五正，行啊。不愧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将帅之才，分分钟就将一条重要的搜查路径给排除了，这让我们少了多少的工作内容啊。” 匆匆而归的曹乐依旧是那么的大大咧咧，也不管是不是在拍第五正马屁了，心里想到了什么，便将其给一股脑儿的全部表述出来。 刚拍完马屁的曹乐又顺带着看了一眼发现线索的卫萱，心中虽然想要刺挠调戏她几句，但一想到她遇挫受阻之后可能异常狂躁，便压下了这样的躁动想法。 可是又盯着卫萱看了几眼，发现似乎又有所不同，似乎安静得有些诡异。 话说，愈挫愈勇的萱姐，这安静得也太显诡异了吧？ 难道，真的是在憋什么大招？ “萱组，就你的小组发现了套牌车辆，这说明你的运气很好嘛。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对接下里的规划提一些什么具有建设性的意见？” 为了打断卫萱的大招读条进程，曹乐决定还是要光荣一回，通过牺牲自己的方式来让小萱发泄一下心中的压力。 要不然真就火山爆发，估计就很难收场了。 感觉自己万分伟大的曹乐，差点将自己的鼻涕泡都给感动出来。 “曹乐，运气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你刚刚在群里面的分析倒是非常的透彻，正所谓能者多劳，你就说说看，那些监控到底哪些有细查价值吧。” 卫萱对第五正已经逐渐趋近于认同，但对于自己的欢喜冤家曹乐，那依旧是我行我素的怼到底。 真的是。在曹乐的面前，她卫萱什么时候吃过亏啊！ 听闻到卫萱对他的赤裸裸针对，曹乐心中不由得暗自庆幸，果然有雷，还好排除得早。 “这个，按照既定的规划，还是要等出外勤的同事们反馈回来具体的搜查结果，咱们才能进一步的做出判断嘛。 这些事情第五正在群里都已经说了，难道你刚刚急着赶路，没有细看吗？” 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曹乐，连忙将第五正给拉出来当靠山，丝毫都没有要和卫萱发生正面冲突的打算。 哼。论到打太极，他曹乐可是一流的。 面对两人的恩怨情仇，第五正没有任何的心情去关注，当排查的范围被缩小之后，其实并不一定代表着单位时间内的工作量减小。 特别是菜市场的环境复杂，道路四通八达，各种可能性层出不穷，根本就不是调查可疑车辆的情况可比的。 在刚刚多出来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之中，第五正已经根据自己的带入视角，尽可能的将一些可疑程度最大的监控位点给标记在另一张地图之上。 这些位点，由于第五正事先已经知道监控位点的整体布局，所以肯定会存在缺陷，特别是那种真正的思维盲区监控位点，在事先了解其存在的前提下，是根本就不可能会被刻意忽略掉的。 这就好像你在一地的落叶之中寻找一只枯叶蝶，当你已经知道枯叶蝶的位置之后，你很难刻意性的去忽略掉它，当视线扫过那片区域的时候，你都会下意识的重点关注一下那只枯叶蝶。 反复盯着屏幕上的那张监控位点示意图，第五正的眉头就从未舒展开来。 黄侠此时也懒得参合到卫萱与曹乐之间的斗嘴活动，直接站在第五正的身后，也是紧紧的盯着电脑屏幕沉默不语。 “第五正，这样的重点圈定，真的有意义吗？咱们只是知道犯罪成员2号的大概身材特性，就算成功的预测了某个监控位点，从这个监控位点之中经过的普通市民数以百计，咱们真的能够将其给精准的确定出来吗？” 虽然第五正之前所走的每一步，最终都被结果证明是对的，但是对于当前这种异常复杂的状况，黄侠还是止不住的有些疑惑。 这样的疑惑，基于菜市场巨大的人流量，同样也基于他之前的普筛经验。 就像套牌车的处罚力度会比无牌车更大一样，那是因为套牌车想要将其给揪出来，其难度是非常大的，可对于无牌车来说，只要监控扫一眼就能够发现。 此时的第五正，就是要从成千上万的正常车辆之中，将犯罪成员2号这辆套牌车给成功的揪出来。 这样的计划，怎么看着怎么玄乎，是一件充满着胆量和创造性的工作，估计也只有第五正敢于这样去尝试。 “一个人伪装得再好，他也是假的。农民谁都可以当，但有经验的农民，是需要生活经验去进行积淀的。 同样的，一名已经化身为悍匪的人，就算他再怎么努力的去当一个普通人，他身上的悍匪气质也是很难被消除掉。 这样的匪性，又或者说是他身上所无意散发而出的悍匪气质，就是我们将其给筛选出来的关键。” 面对黄侠的这种质疑，第五正非常罕见的将一些非常意识流的原因给讲了出来，使得他身后的黄侠也是一愣。 “现在，咱们所能够依仗的，难道就只剩下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吗？” 在短暂的震惊过后，黄侠略显语重心长的询问了一句，因为他突然发现此时的第五正似乎已经进入到一种豪赌的状态之中。 若是第五正的这种状态，是被当前的巨大困境所逼迫的，是一种迫不得已的行为，但黄侠也希望第五正能够冷静下来。 “是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主要的评判标准，还是要看能不能够把握得住。 有些时候，能够说出来的只是一个概念，具体的执行标准是什么，只有做事的人自己才知道。 另外，就算它真的是虚无缥缈的，也只有尝试过后才能够揭晓答案。” 第五正的回应继续十分的飘忽，像是在讲述什么深奥的哲理故事，对此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黄侠，也只能尴尬一笑。 或许，这就是第五正自己的独特查案方式，他只要能够跟上第五正的查案节奏就好，过分的追求其中的为什么，其实并无任何的益处。 一如那句老话，人心隔肚皮，人的具体思想是什么，所思所想和所言所行，往往会存在巨大的偏差。 就按照第五正所说的，一切还是要以最后的具体结果作为评判标准才是。 再说了，第五正是专案组的组长，他不过就是专案组的组员，一个组员只要会执行就可以了，挖空心思的去揣摩、解读领导-层的意思，在当前的这种特殊状况之中，其实并无任何的用处。 黄侠彻底的安静下来，带着自己的组员在重新熟悉菜市场的整体环境，斗了几句嘴的曹乐和卫萱，感觉到场中氛围的安静诡异，也只能选择中场休息，跟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又是半个小时过后，数张被整理出来的监控排查图终于发到了第五正的电脑之中。 看着这些大同小异的监控位点图，第五正的脸上不见任何轻松的情绪波动，反倒愈显凝重。 这样的结果，似乎能够很好的将那些不容易被发现的监控位点给标记出来，其实这样的趋同性结果，其中却蕴含着重大的逻辑隐患。 第127章归来 “曹乐，你去问一问负责该任务的领导，看看下面的民警在排查的时候，有没有互相通气的现象。 若是有的话，让这位领导受一下累，重新安排一批警员对菜市场进行重新搜查吧。 另外，一定要强调，每一名搜查人员都必须分不同的方向进入到菜市场之中，就算中途遇上了也不能有丝毫的交流，一定要保证每个人搜查结果的独立性。” 这种反馈上来的排查结果，很明显有互相通气的痕迹在里面，就算这样的通气不是有意为之的，但其影响也是十分巨大的。 想想也是，一大群人一同进入到菜市场之中，有人发现了监控位点，其他在附近的人也同样会因为这样的停留而顺带着发现这处监控位点。 当这样的重合性太多之后，其实和一个人进去独立排查也没有任何的差别。 “好。没问题。” 原本觉得要来活了，没想到第五正在接到调查反馈之后，竟然能够一眼发现其中可能存在的隐患，确实让曹乐感到十分的佩服。 没什么好说的，身为专案组最老的队员，他自然是一马当先。 “第五正，就算偶有几个相互通气的地方，对于那些难以被发现的监控位点，这些反馈图上应该也能够很好的反馈出来吧。” 对于第五正这种略显过度的严谨，卫萱此时又有点想不通了，虽然并无任何抬杠的意思就是了。 “分那么多人手的用意，就是为了通过广撒网的方式，尽可能全面的模仿犯罪集团的踩点过程。 像这种彼此通气的反馈结果，随机性太大，所要承担的风险也太大。” “哦。” 见到卫萱再次发文之后，黄侠还以为卫萱又要问出一连串的刁钻问题，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快速的同意第五正的想法，这可真是有点破天荒的感觉。 这连一天的时间都没有过去，态度改变怎么就这么大了呢？这难道就是天才的强大统治力吗？ 突然多出来的这些时间，第五正也不准备将其给浪费掉，而是让三个重案组的成员分别拿着一张打印出来的菜市场地图，凭着记忆在上面圈定出自己印象中的监控位点。 面对这种像是大考一般的抉择，所有组员全都有些发懵了，就算第五正再怎么巧思倍出，各种奇思诡计更是令人眼花缭乱，但这突然让人默写监控位点，还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就算是最为支持第五正的曹乐，此时也有点不清楚第五正这一招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了。 黄侠和卫萱此时出于重重原因不便于询问，唯属口直心快的曹乐没什么心理负担，便将心中的想法给表达了出来。 “第五正，你这一招的用意是什么啊？是在考我们的记忆力，还是在分辨我们办案过程之中的用心程度啊？ 若是后者，那可就有点太伤人了。” 曹乐的这种问题，属实是将第五正给逗笑了，让他都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搭话了。 “事关机密，等你们将手中的事情给完成之后，我再告诉你们原因。一如之前的要求，每个人都必须独立作答。 另外，第一遍用圆圈标定监控位点，若是有些监控位点记不太清楚了，也不需要太过在意，直接用叉号表示出来就可以。 第一遍作答完毕，复查的时候，对于那些依旧存在疑问的，则用一个吊钩予以标记。 两遍答完，就可以交卷了。” 其中的缘由说完就没用了，第五正也只能如是吩咐一句。 面对第五正这种莫名其妙的吩咐，现场所有的人再次陷入到蒙圈状态之中，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啊？ 难道是因为当前的案情确实太过于复杂，以至于第五正的思路都已经不太正常了吗？ 可是看着第五正那波澜不惊的神情，所有人又不敢有所怀疑，只能闷头接过试卷，一人找了个位置开始作答。 由于不清楚第五正的意图，所有人都答得很慢，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才有人开始陆续交卷。 对于这些收上来的试卷，第五正既不点评，更不予以任何的表态，只是一脸的平淡，看不出丝毫的心理动态。 剩余等待交卷的，见到第五正这种态度，也觉得没什么好磨叽的，直接按照第五正的吩咐做完就可以了。 待得大家都交卷了，早就已经心痒难耐的曹乐立马迫不及待的询问道：“第五正，该是揭晓谜底的时候了吧？怎么样，为什么让我们默写这个啊？” 默默对比着手中试卷的第五正，头也不抬的回应道：“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看看你们这帮熟悉菜市场环境的人，在仅凭记忆的情况下，到底会漏掉哪些明显的监控位点。 这样的遗漏，既是犯罪成员2号离开时可能忽略掉的监控位点，同样也可能包含有犯罪集团在踩点时存在的侦查漏洞。” “那你看出一些什么来了吗？” 听闻到还有这样的功效，曹乐继续亢奋的询问道。 “目前还没有，看来你们的记性都比较好，对于案件也非常的上心，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监控位点都已经被你们给默写出来了。” 第五正的回应虽然略显平淡，但他现在最为关注的，还是这被遗漏掉的百分之十。 当初犯罪成员2号不可能拿着菜市场的平面图，一边查看一边规避监控，其所凭借的，也就只有他的记忆力。 在紧张状态下，人的记忆力会高度的集中，在可能超常爆发的同时，也可能会忽略掉一些细节。 第五正相信这里坐着的警员都不会比犯罪成员2号差，他们所共同回忆出来的监控位点，必然能够部分的呈现出犯罪成员2号的思路方式。 熟人的监控位点回忆图，陌生人对于菜市场监控位点的整体摸排图，这两张最具代表性的位点图相互结合，似乎对于犯罪成员2号的定位将会更加的精确一些。 慢慢的将12张试卷全都审阅了一遍，第五正发现里面有几处监控位点出现的频率非常之高，略略的回忆了一下，发现这几处位点确实非常的具有记忆点。 特异性-事物更容易在人的记忆之中形成记忆点，这属于人脑记忆的特性，第五正也相信，这几处监控位点很可能会成为犯罪集团用于标定整座菜市场的特殊坐标。 也就是说，犯罪成员2号在经过菜市场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是以这几处监控点作为参考，用以确认在菜市场附近四散分布的其他监控点。 不管有没有可能性，以这几处比较特殊的监控点作为划分界限，将整个菜市场分为有序的几块，似乎更好细分接下来反馈回来的信息。 为了更好的呈现出菜市场的特点，第五正在划分的时候还将监控多的区域和监控少的区域做了颜色区分，以便让整个画面变得更加清晰明了。 经过这样的初步细分之后，整张菜市场区域的地图，就显得更加的清晰规整了，各个小区域之中的监控摄像头可谓是处处分明，再也没有先前那种杂乱无章的感觉。 站在第五正身后默默旁观的三位组长，见到第五正突然将整个菜市场划分为若干个小区域，一时之间也有些搞不懂。 “第五正，你划分这么多区域干什么？难道犯罪成员2号还能够在里面摆阵法不成？ 他就算是化妆逃跑，真的有必要弄得这么复杂吗？ 你此时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这里不是菜市场，而是隐藏有世界机密的顶级庄园一般，犯罪成员2号就像是一名特工一样，在这处庄园之中闪转腾挪，通过各种诡计在里面挖空心思的设置各种障眼法。” 曹乐的这种解释确实有些搞笑，更是在无意中点出第五正此时不过就是在费尽心思的做无用功而已。 简单的事情就要简单分析，搞那么复杂干什么？ “火箭上天似乎也只有一条简单的轨迹，但若是想要用数学方法将其给解释清楚，估计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面对曹乐的这种质疑，第五正丝毫都不以为意，略显随意的回应了一句。 此言一出，立马引得其他人差点笑喷。 曹乐的歪理听着有理，第五正的回应听着似乎也不差，你也不知道这是第五正的本身想法，还仅仅只是为了封住曹乐的碎嘴。 “行行行。破案也是一门学科，没想到如今竟然和科学也沾上边了，看来咱还是读书太少啊。” 被第五正给怼了，曹乐也不觉得有什么，依旧没脸没皮的调侃了一句。 对于曹乐的后续调侃，第五正不想回应太多，只是继续分析着手中的12张遗忘监控位点图。 具有特异性的监控位点图，等同于人们惯常用来确定方位的位标建筑，那么在这12张位点图之中，是否能够总结出哪种容易被集体忽略，又或者说被遗忘的监控位点呢？ 犯罪成员2号在通过菜市场离开的时候，最有可能的行事逻辑，就是通过特异性监控位点来确定菜市场的整体监控布局，然后再通过记忆查找附近的监控位点，以便能够更为合理的规划出一条逃生路径。 第128章复杂 这条路径之上的监控位点，就是犯罪成员2号需要避过的障碍，若是犯罪成员2号的记忆出现了差错，只记得某段路程之中的某个明显监控位点，却忽略掉了某个同时存在的隐蔽监控位点，在规避明显监控位点的过程之中却被忽略掉的隐蔽监控位点给捕获了影像资料，那么这将会成为犯罪成员2号一处致命弱点。 这样的弱点是否存在，又是否能够被第五正给分析出来，这都要看他此时的分析结果。 基于明显监控位点和遗忘监控位点的相邻属性，第五正首先要做的，就是根据先前分化出来的区域图，将这张完整监控位点图上的相邻监控都给圈定出来，然后拿着这张图再去核对默写出来的12张试卷图。 根据这样的一番操作，第五正确实在12张试卷图上发现了很多被遗忘的相邻监控位点。 除了一些被完全遗忘的以外，更多的则是以存疑的方式被用叉叉或吊钩标识出来的。 对于这些存疑的相邻监控位点，第五正觉得就算犯罪成员2号真的在逃跑的过程之中对此产生了疑问，他也不会胡乱的闯过去，反倒会让他在经过这片区域的时候变得更加的谨慎，小心翼翼的先将存疑的监控位点找出来再说。 再说了，一个那么明显的监控摄像头就杵在那里，也并不会消耗掉犯罪成员2号太多的寻找时间。 甚至可以非常明确的判定，就算是那些被犯罪成员2号偶尔遗忘掉的监控位点，若是其本身太过于明显，只要从那里经过就能够发现得了，那么也不会对犯罪成员2号造成任何的威胁。 根据这样的特性，第五正将那些纯被遗忘的相邻监控位点给全部统计出来，重复被遗忘的，也被标记上了具体的遗忘数字。 当这样一张遗忘位点图被制作完成之后，第五正再次陷入到了沉思。 地图上密密麻麻的一片红点，根据图像上监控位点的整体显示，基本上都是那种监控位点比较密集的区域，才会造成这种高频次的遗忘特性。 想想也是，人类记忆的一般规律，就是优先记住一个事物的大概特性，对于其细节的记忆是极其困难的，当这段记忆开始被遗忘之后，最先被遗忘的也永远都是这些最难记忆的细节。 当一段路程之中分布有大量监控摄像头的时候，人类的记忆特性，首先记录的就是这片区域之中有很多监控摄像头，若是稍微聪明细心一点，就会对这片区域的监控数量进行统计，今后根据数监控的方式，再来具体的记忆各台监控的分布位置。 但是这样的记忆方式，只适合少数量的情况，当一片密密麻麻的监控位点需要你去分区统计的时候，就会存在数数存在误差的情况。 另外，当这样的片区过多之后，对于大量数字的记忆，也将会成为新的负担。 在紧急情况下，想要借由这样的数字回忆来增加自己的记忆精度，其实作用并不是太大。 在这样的记忆特性之下，监控密布区域确实会呈现出高遗忘的特性。 可这样的遗忘，却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一如之前所分析的那样，通过数数可以辅助记忆，按照犯罪集团的谨慎特性，他们大概率也会对菜市场的监控进行一番统计，当犯罪成员2号经过这些区域的时候，其实也并不需要记住一个精确的数据，只需要保持一颗谨慎的心就可以了。 所以，就算犯罪成员2号真的记性不好，忘了一些监控位点，这样的位点也不一定会成为他的破绽。 当然了，犯罪成员2号就算再怎么谨慎，还有一种遗忘特例，是他就算再怎么谨慎也很难被弥补的。 那就是一片区域之中，被犯罪成员2号忘记了超过两台的监控位点，其中一台布置得很明显，另外一台布置得异常隐晦。 当被找出来的明显摄像头满足了犯罪成员2号怀疑的心理缺失之后，处于放松状态的犯罪成员2号，就有一定的几率忽略掉那台被布置得异常隐晦的监控摄像头。 这样的连环陷阱，就是犯罪成员2号很难避过的陷阱，也是一遍过的临时逃生行动之中，最容易犯下的低级失误。 不过，这样的分析虽然很简单，但想要将这样的位点给找寻出来，却又是难上加难。 首先，仅仅只是12张试卷位点，就已经让整个菜市场的监控密集区域变为遗忘的重灾区，就算是菜市场之中的监控稀疏区，也会因为监控重要性不是太多的特性，而被遗忘一部分。 可以说，虽然这仅仅只有十二份试卷位点，但已经呈现一定程度的统计学特性，让这些被遗忘的监控位点虽然具备一定的普遍性，但是却很难形成强大的特异性。 犯罪成员2号是一个鲜明的个体，其选择的逃亡路径也只有一条，用一个普遍性的东西去圈定一个特异性的事物，确实存在取舍的难度。 面临这样的困境，第五正也只能将之前分析犯罪成员2号逃离路径的方法-论重新拿出来，利用菜市场人多人少的特性，犯罪成员2号想要更好隐藏自身的基本需求，以此来再次审阅当前的这些遗忘位点。 另外，对于监控位点实际环境的参考，也占有非常巨大的比重，整体分析下来，确实压力略大。 “现在再给你们出一道考题，根据菜市场人多人少的具体分布特性，再结合菜市场的各条路径的方便程度，假设犯罪成员2号想要借用人群作为隐藏的心理动机，将你认为的最优逃离路径给规划出来。” 在解决这个重大问题之前，第五正觉得自己需要适当的休息休息，趁着这个空档，第五正便让在场的组员先思虑一遍，也便于做一个参考标准。 之前第五正盯着电脑画东画西的，一些组员对此还比较感兴趣，但由于实在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也纷纷坐在各自的电脑面前看卷宗去了。 如今听闻到第五正突然的吩咐，他们也有些懵，刚刚第五正的脑子里面就在想这些东西吗？怎么感觉有些听不懂的样子。 “什么人多人少？什么方便隐藏？第五正，你到底想要我们干什么啊？” 听不懂就是听不懂，曹乐也不藏着掖着，直接万分直接的表达了出来。 看了一眼其他人员，第五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描述确实太过于简陋了一些。 “菜市场因为人流量的多寡，会间接性的导致商铺安装监控的意愿强度，人多的地方监控也多。 犯罪成员2号想要顺利逃跑的话，就要积极的混入到人群之中，可是这样就会让其接受更多监控位点的考验。 所以，犯罪成员2号在某种程度上会做一种折中的取舍。 在这样的前提下，你们带人到犯罪成员2号的视角之中，将其可能的逃离路线给描绘出来。 要求也是一样的，所有人都必须要独立完成，觉得有抉择难度的，将这些路线用虚线表示出来。” 随着第五正的重新描述，众人纷纷露出了恍然神色，原来是要他们模拟犯罪成员2号的心态，将其可以的逃跑路径给规划出来。 “第五正，我们又不知道犯罪成员2号到底遗忘了那些监控，由于这些他可能规避也可能不规避的地段影响，我们此时的猜测真的有用吗？” 由于自身与第五正之间的复杂关系，卫萱对于第五正的话题都吃得比较深，对于这些动作的整体目的性也更为在意，如今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其中的问题，她便毫不犹豫的揭示了出来。 虽然她已经决定暂时听从第五正的领导，但听从可不等同于盲从，该点明的问题还是要积极点明的。 “你们刚刚所标注的监控位点，上面不是有很多的遗忘之处吗？ 这样吧。你们先按照全监控位点的方式理性的分析一遍，然后再根据自己所遗忘的监控位点特性再次分析一遍。 如此，大概就可以了。” 第五正此时的主要目的，虽然仅仅只是为了在休息期间找点事情干，但既然卫萱提出了自己的补充性意见，觉得可有可无的第五正，便顺着她的思路稍微的改变了一下执行过程。 这样的一种重视行为，想来应该可以缓和一下他们之间的紧张关系。 根据之前第五正所展现出来的霸道特性，卫萱原本还以为第五正会进行一番强势的反驳，但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的从善如流。 此时的卫萱似乎也终于明白，第五正对她并没有什么意见，有意见的只是对她的态度本身。 若是她能够有利于案情的进展，那么第五正的态度便会如春风般的温暖；若是她的存在妨碍了案情的推进，那么第五正那种仿佛无悲无喜的绝情态度便会铺天盖地而来。 想想黄侠和曹乐小组与第五正之间的融洽关系，卫萱也更加的认定了这一点猜测。 第129章随意 原来，第五正的情绪开关在这里啊。感觉自己把握住第五正的卫萱，心中的的疙瘩便再次消退了不少。 原来只是一个一心扑在案件上的臭弟弟，那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随着卫萱的配合举动，三组12人再次进入到一种紧张的备考状态，所有人都是神情严肃的盯着面前的电脑，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倒是第五正略显悠闲的躺坐在靠椅之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休闲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当第五正回过神来的时候，24张路线试卷已经全部放在了第五正的面前。 只是当曹乐交卷的时候，他却略显嘚瑟的询问道：“第五正，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犯罪成员2号在离开菜市场的时候，他手里正拿着一张标有各处监控位点的地图？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咱们现在做的事情是不是可以不用做了？” 随着曹乐这番话的点明，四周看过来的眼神之中也都纷纷出现了恍然之色。是啊，若是犯罪成员2号拿着一张预先准备好的监控位点图，那就不存在忘不忘记的问题了。 再说了，第五正对于犯罪集团的断定就是谨慎，这样的特性也完全符合谨慎的整体特性。 听闻到曹乐的这种询问，第五正只是微微一笑，因为他确实没有陷入到思维盲区之中。 见到第五正这种再熟悉不过的微笑，曹乐心头也是一跳，难道是他狗拿耗子还自认为聪明啦？ “你是不是忘了，当初犯罪成员2号是因为突然与你的相遇，才会慌不择路的被迫前往菜市场区域，并在拆迁区之中留下了一串明显的脚印。 这说明犯罪成员2号的最优撤退方案，是经由拆迁区通往菜市场外围的那条路径离开危险区域。 至于顺着另一条道前往菜市场中心区域，然后混入人流乘机离开，只是他的备选方案。 在这样的大前提下，只有那种将细节扣到最为严谨的人，才会在备选方案之中还非常贴心的备上一张不常用的地图。 就算犯罪成员2号真的是手拿地图在规避监控，那么他的监控踩点图也可能存在未被发现的监控位点，我们当前的部分调查也是有意义的。 最后我还想要申明一点：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并不仅仅只是在盲目的缩小搜查的范围，而是在求全的情况下，尽己可能的缩小调查的范围。 所以，我们当前这种略显求全的调查方式，才是最为兼顾的一种调查方式。” 听闻到第五正的讲解之后，曹乐也是尴尬不已，看来还真是自作聪明了，下次再有这样的好点子，还是偷偷的和第五正说为好。 不然老是这么众目睽睽的，确实太丢人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多虑了。” 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曹乐没脸没皮的笑着回应了一句，就好像他真的只是随口提了一句。 见到曹乐的这种态度，第五正也觉得有些不妥，便连忙补充道：“谁也不是万能的，大家是一个团体，错误是大家的，荣誉也是大家的，所以有什么想法就提，对此论证的过程，也是大家彼此一同提升的过程。” 虽然第五正此言的目的是为了防止言路的闭塞，但在其他人的耳中，却变成了一个天才的谦虚言论。 在曹乐的耳中，则是一个优秀组长替他成功的挽回了颜面。 在卫萱的耳中，则让她更加的确认了第五正的软肋，原来只要实事求是就可以了，真是个臭弟弟。 眼见其他人并无任何的回应，第五正也只能拿起面前的24张试卷开始查看。 拿起来先是快速的瞟了几眼，发现除了纯全图分析的有几种大同小异的逃离路径以外，其他的根据自身遗忘特性所设计的逃离路线，则全都呈现出非常鲜明的个人特色。 这样的测试结果，似乎可以得出一个非常明确的结论——犯罪成员2号的逃离路线极具个人特色，不是通过人数上占优的适普性测试就能够分析出来的。 对于这样的初步推论，第五正很快又将其给否定了，他觉得那几张以菜市场的全面监控位点图作为参考的逃离路径，似乎才是与犯罪成员2号逃离路径相类似的情况。 因为在之前的推论之中，第五正觉得犯罪集团在安排这场爆炸案之前，就已经为犯罪成员2号，这名非常核心的成员安排了后路。 一旦犯罪成员2号在撤离的过程之中被警方的人员发现了，那么其备用的撤离路线将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发挥出重要的作用。 既然是提前规划，那么犯罪集团在考虑撤退路线的时候，一定会预先将菜市场的所有监控位点给罗列出来，制订出一个大概的撤退路径。 只是由于犯罪成员2号在撤退的时候，他需要依仗自己的记忆程度，以及对于菜市场临场状况的预判，再次合理的规划出一条逃离路线。 也就是说，犯罪成员2号的逃离路径虽然是灵活多变的，但其基本的路径规划，却是有预谋的。 这样的路径规划，就是基于犯罪集团对于菜市场的监控踩点情况而定的。 对于这种初始路径的规划，则需要依靠第二批警员的调查反馈，才能够更好的去制定，目前第五正也只能静静的等候。 放下这些只具备参考意义的路径试卷，第五正的注意力再次集中于对于隐藏监控位点的查找之中。 根据之前的推理，这样的隐藏监控位点，需要满足不易被发觉的特性。 若是太过于不易发觉，犯罪集团在踩点之后，肯定要对其进行特殊的标记，就像是那些能够作为地标的监控位点一般。 所以，这样的监控位点的隐藏特性，要位于好和不好之间，只要仔细找就能够将其给找出来，平时又因为隐藏在监控堆的关系，又会很容易被人所忽略掉。 再次调出那张被标记出来的遗忘统计图，面对上面所有容易被遗忘的位点，第五正都会细细的回忆一下这处监控位点的四周环境。若有遇到那些连他自己都有些记不清的监控位点，第五正又会将其给单独的列出来，并且将这里的实景图片给调出来看一看。 就在这样的不断枯燥回忆对比之中，第五正再次发现了6处比较容易被忽视和遗忘的监控位点。 若是再结合菜市场里面人流量的多寡，那么这样的监控位点便只剩下4处。 将这四处监控位点给挑选出来之后，似乎看似只需要仔细的核查一下这4处监控位点的视频内容，就能够很好的发现犯罪成员2号的可疑踪迹了。 甚至根本就不需要第二批警员的调查反馈，根据一般性的遗漏规律，多花些力气就能规划出一条路径出来。 第五正的面部，没有丝毫的喜悦神情，主要是因为这4处被挑选出来的监控位点，不过就是基于纯理论推导的空中楼阁。 就算再加上第二批警员的调查结果进行补充校正，这样的结果也是相当漂浮的，并不一定就代表着犯罪成员2号的真实逃离路径。 所以在整体出结果之前，这样的推理结果是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甚至过早的去查看这4处监控位点，还容易在心中留下一些不易察觉的刻板印象，导致会对第二批警员的调查结果产生误判。 “你们忙活了这么久，应该非常累了吧。趁着还有一段时间，大家先去休息一下，然后再吃个饭补充一下体力，咱们马上还有大活要干。” 再次无所事事的第五正，略显随意的吩咐一下，以便让所有的组员能够拥有更好的精神状态，去迎接接下来更大的考验。 “第五正，忙活了这么半天也不知道在具体忙些什么，你让大伙怎么吃得下去啊。” 全程保持旁观的黄侠，在听闻到第五正发布的休整命令之后，终于站出来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看得出来，他对于第五正的想法和思路确实非常的好奇。 黄侠的这种询问很显然具备非常优良的适普性，第五正也察觉到了其他人看过来的问询目光。 “其实咱们目前做的，不过就是在尽可能省时省力的大海捞针而已。 若是做得好，那么就更加利于接下来的破案过程。若是做得不好，也不过就是需要重新再来而已。 其实也没什么好好奇的，大家不过就是身在局中而已，当结果最终被揭晓的时候，其实咱们现在做的事情，无非就是一些非常简单的常规推理而已。” 第五正的这番话说得非常的谦虚，使得黄侠也找不到任何的借口继续问下去，只能继续选择相信第五正。 “第五正，你这说得都快要把我给绕晕了，但其实和没说也没有什么两样。” 曹乐随意的调侃了一句，看其笑嘻嘻的神情，丝毫都没有任何负担的感觉。 “先休息吧。等第二批的反馈结果上来了，我再详细的讲给你们听。” 第五正也无任何想要藏着掖着的意思，既然大家都想知道，多花几分钟解释一下也没什么。 第130章重新开始 “行行行。你是组长你说了算。咱们该吃吃该喝喝，考虑那么多干什么？” 得到第五正的承诺，曹乐更显高兴，乐呵呵的回应了一句，便带头出去吃饭去了。 时间又是一晃，第二批被派遣出去的民警终于开始陆续将各自独立搜寻的监控位点图上交过来。 稍微的查看了几张，第五正感到十分的满意，每一张图都有自己独特的个性，被忽略的监控位点甚至能够体现出该名民警是从那个方位进入的菜市场。 可以说，不同的方位，不同的心态，不同的业务熟练程度，都会在其所描绘的监控位点图上合理的被呈现出来。 虽然每一名警察看似是记录了一遍菜市场的监控位点图，但所有警察的重复劳动，就等同于是模拟了犯罪集团对于菜市场的反复踩点行为。 只要对这些大样本进行合理的分析，第五正相信一定能够将那些经过多次踩点都无法发现的隐藏性监控位点给寻找出来。 在等待剩余监控位点被不断上交的过程之中，其他三组的成员也都各自拿着一张监控位点图看了看。 虽然他们都看得非常的仔细，但却全都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很明显，他们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来。 “第五正，现在总该说一说你心中的那个计划了吧？” 没有等曹乐率先开口，卫萱倒是主动提及了这个先前被搁置的话题。 “小萱，这东西都没有凑齐呢，现在说了不等于白说吗？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曹乐略显随意的附和了一句，引得卫萱直皱眉头，很明显，她对于曹乐无限靠拢第五正感到十分的不满。 就算她卫萱和第五正之间的意见略显不同，你曹乐这种行为也确实太狗腿了一些，若是将来证明第五正的观点是错误的，那么你曹乐对此也有一半的责任。 面对曹乐和卫萱的这种打闹，第五正只是莞尔一笑，此时卫萱的态度相较于之前，已经有了非常巨大的改变，她此时的这种问询，并不是一种表示对立的行为，而是一种想要积极参与进来的态度。 对于这样的一种态度，第五正自然不会有所反感。 “其实这里面并没有任何东西是隐秘的，甚至是有什么复杂性的理论存在。一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不过就是利用一些比较基础的推理，在更加合理的大海捞针而已。 有句话叫做磨刀不误砍柴工，我们现在花费大力气做的事情，就是在磨一柄快刀，能够将这纷繁复杂的视频资料给快速理顺、理清的快刀。 对于菜市场出入车辆的排查，已经证否了犯罪成员2号通过载具离开的可能性。 如今犯罪成员2号只能通过步行的方式离开菜市场，那么如何将他的离开路径给合理的还原出来，便是从这海量的监控视频之中将其给找出来的关键所在。 基于犯罪成员2号的谨慎特性，若是想要某处固定位点的监控摄像头将其影像资料给记录下来，那么这样的监控位点必然会具备这样的特性： 其一：其本身就是难以被外人所发现的； 其二：就算被发现了，但是在经过的时候却容易被忽略掉； 其三：因为四周监控数量繁多，以至于经过的时候难以顾全所有，被其中的一台监控给拍摄到具体的影像资料。 这三条，就是我用以筛选菜市场数量庞多监控位点的基本方式方法，若是你们还有什么其他建议的话，大可以说出来共享一下。” 随着第五正的解释，专案组之中的其他成员也渐渐的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原来第五正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有其严格底层逻辑存在的. 这种善于在纷繁复杂的表象之中发现其内在规律的特性，或许就是第五正能够胜任专案组组长的关键所在。 “第五正，对于你的见解，我十分的赞同，若是根据你的建议予以完善的话，我倒是想到了一种比较另类的解决方法。 按照你的思路，犯罪成员2号在离开菜市场的时候，为了避免自己的影像资料被过多的存录，会非常刻意的躲避摄像头的拍摄。 那么其在躲避的过程之中，若是真的存在监控遗漏点的话，那么在相邻的监控位点之中，其中一台必然有犯罪成员2号的影像资料，另一台则没有。 若是放大到某片区域的监控位点之中，那么这样的特性就会更加的明显——犯罪成员2号突然在某一处监控位点之中出现了一次，但是在其他的监控位点之中却神秘消失了。 若是我们能够根据这种思路去查找监控视频的话，或许也能够事半功倍。” 默默总结着第五正的办案思路，卫萱更是从中发现了一条通幽捷径，心中感觉十分舒坦的她，在陈述的过程之中脸上都带着略显得意的笑容。 此言一出，立马让其他成员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特别是卫萱小组的成员，看着自家的组长被第五正给压制了这么久，如今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那可真是风水轮流转，芜湖快哉！ “不愧是咱们的萱组啊，竟然这么的厉害，分分钟就将一条终南捷径给呈现在我们的面前，真是可喜可贺呀。” 见到卫萱竟然如此的生猛，曹乐也略显惊讶，只是他说出来的恭维话语，听在卫萱的耳中，却是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听着像嘲讽，越听越来气的那种。 不过，由于此时卫萱占了上风，心情颇好的她也懒得跟曹乐这个没脸没皮的人计较。 可卫萱还没有嘚瑟多久，第五正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她刚刚热切起来的心情凉了半截。 “你这样的建议，初听起来确实没有任何的问题，但其本质还是因为对菜市场的监控位点布控情况并不是太清楚。 菜市场的私人监控位点，其主要的目的只是为了照看好自家的店铺，所以监控的覆盖范围其实并不大。 也正是因为如此，犯罪成员2号才能够通过一定的策略，成功的将这些监控位点给绕过去。 私人监控位点覆盖范围的不足，在菜市场大样本的覆盖之下，里面的每一名行人出现在监控画面之中的特性，必然会呈现出严重的不连续性。 这样的不连续性，与你先前所提出的那种排查方式，其实有非常巨大的相似性。 当这样的样本数量达到一定的程度之后，想要从中精准的确定出谁是犯罪成员2号，其难度还是存在的。 虽然并不能够一次功成，但是当做一个辅助的手段去圈定犯罪成员2号，还是有一定益处的。” 随着第五正的慢慢讲述，卫萱对于自己的急智也产生了一定的沮丧情绪，甚至对于第五正最后的那段评价，她也觉得有可能是第五正故意给她留的几分面子。 看着卫萱再度吃瘪，曹乐更是乐得嘴都有点合不拢了。 看来还是第五正的大腿更粗一些，小萱虽然脑子也挺好使的，但相对于第五正来说，还是差了太多。 “小萱，你能够为案情的推动出一份力，这也说明你的能力已经很强了。你看我和老黄，啥主意都出不了，只能当个配角打下手。” 曹乐这番幸灾乐祸的话语刚刚说出口，卫萱身上的那股暴虐之气便腾地一声狂涌而起，吓得曹乐是一哆嗦。 为了自己的腰子避免遭受不可挽回的打击，他连忙劝诫道：“一如我之前对你的评价，只要你能够改掉自己小心眼的毛病，什么大队长、支队长，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人嘛，总有犯错误的时候，不能老是指望自己永远正确不是？” 曹乐的这番说辞，很明显没有任何保命的效果，卫萱此时之所以不对他动粗，主要还是曹乐的那句“小心眼”让她及时的控制住了自己。 她和第五正之间的分歧目前还处于过渡期，绝对不能因为曹乐的几句嘲讽就乱了分寸。 “曹乐，你别老想着打下手啊。好歹你也是个重案组的组长，多少也应该给点具有建设性的意见。 如果老是只能跟着混一混，那把你给换了，又有什么痛痒呢？ 你看我，偶尔还能想出一两个比较好的主意，还算是能够勉强跟得上进度。 你说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的反思一下啊？” 动粗是不可能动粗的，卫萱耐着性子，狠狠的反击了一顿。 结果曹乐仅仅只是通过一顿“是是是”的附和，就将卫萱的攻势给完美的化解了，成功的印证了那句人无脸则无敌的经典名言。 被气得够呛的卫萱，也只能将手指给捏得咔咔直响，吓得曹乐连忙找了一个最远的机位坐下，装作仔细工作的样子，默默的规避着最为凶险的浪潮。 对于身旁这最为惯常的吵闹，早已习以为常的第五正，根本就不会因此而分心。 拿着已经全部反馈完毕的监控位点图，第五正一张接着一张的审阅，并且单独出了一张用来专门统计被忽略掉监控位点数量的地图。 通过这样的统计，第五正发现这张忽略监控位点图，和之前12名组员的那种遗忘监控位点图完全不同。 第131章艰难的局面 非常明显的一点，就是那些容易被遗忘，但是又容易被查找的监控位点，几乎不会出现被遗漏的情况。 此时的忽略位点图，一如之前的预料那样，更多的体现出了隐藏监控的分布特性。 这样的特异性，并不会因为他出现的频次高，就说明它隐藏得越好。 若是想要分清楚其中的隐藏特性，最好的办法，就是去结合之前的那张遗忘位点图，看看与之重合的那些监控位点，里面谁出现的次数多，谁才是那台隐藏得最好的监控位点。 慢慢的统计，此时的第五正，再次发现了8处比较可疑的，3处最为可疑的。 若是结合之前对于遗忘监控位点的总结，与之前的6处比较可疑，4处最为可疑的监控位点相互结合，那么一共有3处比较可疑的相互重叠，1处最为可疑的产生了重叠。 看着最终呈现在第三张空白地图上的4处监控位点，第五正不由得再次陷入到沉思当中。 这样的筛选结果，虽然呈现出4个可疑监控点，但其中比较可疑的却有3处，仅有1处是最为可疑的。 按照第五正自己的理解，其实有用的监控位点只有这1处。 一如之前所预测的那样，第五正此时所做的事情，就是为了要将可能的监控位点给圈定出一个大概的范围，想要将其给精确的确定出来，几乎等同于中500万大奖。 可偏偏最终的结果却显示只有一处监控位点最为可疑，这样的感觉并不能给人以任何的惊喜，只能给人以惊吓，就好像今天一天的忙碌全都打了水漂一般。 稍微分析一下，忽略监控位点的形成原因，是因为该监控位点难以被发现的特性；遗忘监控位点产生的原因，除了有上述的原因以外，更多的则是因为数量上的混淆所导致的。 两者的相交，更多的能够表现出该监控位点的难以被发现的程度。 至于犯罪成员2号在逃跑的过程之中可能会遗漏监控位点的可能性，例如其因为记忆力的短暂失误，因为被局部明暗监控误导的可能性，则并不会体现在这种相交的结果之中。 这样的结论，似乎也证明了这种简单相交结果的局限性。 那么，想要寻找到那些被忽略掉的监控位点，真的需要采用卫萱的那种方式进行普筛吗？ 这样的过程，可就不是熬夜加班到转钟三点就能够完成的。更何况今天一整天的劳累，也会让这种以遗忘监控位点为基础的普筛变得毫无效率。 望了一眼窗外深重的夜色，第五正也只能选择暂时偃旗息鼓，以便养精蓄锐，应对最为艰难的最后一战。 “时间也不早了，各位先回去休息一会吧。养精蓄锐，明天才是最为关键的战役。” 今天一整天，所有的队员几乎是连轴转，以一种最为紧绷的状态度过的，要不是第五正居中运筹帷幄，且预定有一个明确即将到达的目标，其中的一些队员或许早就有些难以支撑了。大家都是憋着一股气在等待着最终的结果出炉，可在结果出来之前，听闻到的却是第五正结束工作的回应，确实将所有人都给整懵了。 这是在和他们开玩笑吗? “第五正，现在才十一点多，还早着呢，回去了也睡不着啊。” 感觉第五正有可能是在最终出结果之前罕见的幽默了一下，曹乐便跟着调侃了一句，可是当见到第五正淡然的神情之后，他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了。 完了！不是在开玩笑！ 既然不是在开玩笑，那么就说明调查遇到了阻力，也就是出问题了！ 可之前的所有现象都显示一切顺利，这最终的临门一脚，它能出什么问题呢？ “第五正，若是思路出现了什么问题，咱们现在最好趁热打铁的梳理一遍，指不定就给解决掉了。 若是盲目的冷处理，可能是要出大问题的。” 见到第五正这种淡定中带着漠然的神情，黄侠也有点觉得可能真出问题了，连忙劝了一句。 虽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趁热打铁的梳理一遍，但提醒一句，总能够给第五正的聪明大脑提供一些建议。 “样本和思路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现在不能够出结果而已。就算出了结果，也需要用一份万分饱满的精神去审视和排查，今天大家都忙了一整天，若是连夜鏖战，确实不适合。 大家放心，结果只是迟一个晚上出而已，并不会延缓案情推进的。” 捂着结果不出，确实容易让参与人员产生疑惑的情绪，但说出结果可能会让所有人都睡不着，这明显不利于明天的高强度视频排查进度，第五正也只能如此劝慰一句。 “那行吧。只要你心中有数就行。我们的主要作用就是帮助你更好、更快的推进案情的进展。 一如第五正所说的，大家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看视频估计得把眼睛看瞎，好好珍惜一下今天晚上的悠闲时光吧。” 所有人都知道可能出现问题了，就算第五正强装镇定，也不一定奏效，顺应着这样的整体氛围，黄侠给出的这种劝慰就显得非常实际。 想想也是，第五正主导着案情的思路和具体走向，他们更多的作用是帮助第五正去更好的推进他的思路和想法，他们了解太多，确实并没有太多的用处。 更好的养精蓄锐，确实是他们现在更应该做的事情。 在黄侠的助攻之下，所有组员的眼神都变得清明了不少，没有再过多的说些什么，全都三三两两的各自下班去了。 返回到招待所之中，躺在床上的第五正只觉浑身紧绷的肌肉终于传来一阵舒适的感觉。 经过一天的折腾之后，最后所要面对的筛选对象依旧显得十分复杂，这样的结果第五正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但事实就是如此，不接受也得接受，世事无绝对，总想顺风顺水，不过就是痴人说梦。 坦然的接受现实，并尝试着从中发现破局的契机，这才是破案的正确心态。 虽然脑海之中思绪万千，但第五正还是强迫着自己慢慢沉睡过去。第二天按时来到市局，第五正却发现所有的组员早就已经到达了。 “第五正，你怎么这么慢那。是不是因为太过于有信心，以至于根本就不在乎这几分钟的时间？” 曹乐昨天晚上反正睡得很好，此时开起玩笑来显得精神饱满，似乎他才是专案组之中的信心之源。 随着曹乐的调侃，专案组之中的其他成员全都满含期待的看着第五正，很明显，他们昨晚虽然勉强散去了，但是对于第五正迟迟没有公布的结论还是感到十分的好奇。 “一如昨晚所说的那样，今天的任务就是看监控，不过需要分组进行。 三组负责这张图示上的4处监控位点，其中以红点所在的监控需要着重的去细看，将案发之后3个小时之内的出现在监控画面之中的人物全都给罗列出来。 一组、二组负责这张图示上面所有被标记出来的监控位点都要仔细查看，其中又以11处红色的监控位点为核心。 另外，卫组曾经所言明的那种可能性，对于相邻的监控摄像头，一台拥有可疑人员的图像，一台没有，一组、二组在仔细排查的过程之中，也需要将这样的可疑人员给罗列出来。” 第五正很快就将设定好的任务给快速的安排了出去，再次提及卫萱的建议，也让卫萱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第五正，你不是说我的猜测存在严重的缺陷吗？” 不能第五正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卫萱直接问出了她心中的疑问。 “我曾经说过，你的建议不具备精准筛查的特性，只能作为辅助手段。 如今你和一组负责的，在某种意义上等同于一次普筛，所以你曾经所提及的那种可能性，便不再具备缺陷性。” 第五正略显随意的回复了一句，眼神之中并无任何过多的情绪波动反馈。 第五正的回应明显不能让卫萱感到满意，一旁的黄侠连忙缓和道：“卫萱，既然你的主意能够被采纳，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是对是错，在接下来的普筛过程之中去验证一下，难道不是很好吗？” 被黄侠这么一劝，卫萱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失态了。在结果未明之前，还是不要太过声张为好。一旦最终证明她是对的，她卫萱一定要让第五正为此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任务已经发布，所有人员立马便进入到状态之中，这就是精锐重案组的雷厉本色。 此时的第五正也并没有闲着，而是与曹乐一同加入到了对那4处重点监控位点的查看之中。 事件万分枯燥，但也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但生活往往又不讲什么道理，并不会让你活得太过于安逸。 正当第五正忙于整理在视频之中出现的各种可疑人员，一场突如其来的警报却让他陷入到被动的抉择当中。 第132章节点 “第五正，马良玉大队长让你过去一趟，说有紧急的案情需要你过去核实。” 一个略显突兀的声音在机房里炸响，这个声音黄侠他们都很熟悉，但正是这样的熟悉，使得他们感到万分的不对劲。 “周沛，第五正现在所负责的这个案子有多重要，你这个搞内勤负责通报的应该再清楚不过，到这里捣什么乱？” 曹乐此时看视频看得头昏眼花的，一听这周沛竟然要将他们的主心骨第五正给拉走当壮丁，这怎么能够忍呢？ “曹乐，你没有听清楚吗？是马良玉大队长让我来通知的，你的顶头上司。” 周沛倒是光棍，直接拿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派头怼着曹乐，很明显平时没少和曹乐友好互动。 “我艹，这马队长突然横插一脚，这是为毛啊？” 正所谓不怕官，只怕管，一听是马队长，曹乐立马怂了三分，但很明显对这突如其来的案情协助依旧十分的不理解。 连环失踪案和爆炸案的并案处理，这件事情可谓是市局当前最为重大的决定，马良玉大队长不应该连这都不清楚。 甚至想得再深入一点，这很可能也是市局方面协调过的一个结论。 在这种关键的节骨眼上，市局突然来这么一手，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对此也不是太理解的第五正同样也迷惑了那么几秒钟，可很快，他似乎寻找到了其中的关键点。 “是再度出现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案了吗？” 在爆炸案发生之后，第五正就猜测犯罪集团很可能会就此蛰伏一段时间，甚至会暂时离开l市，所以留给第五正破案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正是基于这样的假设，第五正才会在试探完市局的态度之后，顶着停职的处分直接前往b市参与到对张云的调查。 可当前的局面却显示，犯罪集团竟然会如此的猖狂，继续留在l市犯下后续命案，事实真就如此吗？ 又或者，这起命案其实在张云爆炸案之前就已经发生了，只是一直延缓到现在才突然呈现到了明处？ “不清楚，你过去一趟就知道了。” 有内部纪律在，周沛知道的也有限，再说了，第五正此时深陷重重谜案之中，并不是你想在其中掺和一脚就掺和一脚的，不想自己的脑细胞死亡一大片的周沛，很明智的选择了自动回避。 “好。” 第五正点头答应了一声，又尽可能详细的吩咐了一番当前的视频查找工作要义之后，便跟着周沛前往了马良玉大队长的办公地点。 几分钟之后，第五正便在重案大队的专属片区之中见到了马良玉大队长，不愧是专办重案大案的重案大队队长，其浑身上下不仅散发出一股令人生畏的剽悍之气，若是走得近了，甚至还能感受到一股若隐若现的煞气。 “第五正，你小子将我手下的三个重案组都给出调走了，如今要用剩余的兵力去捍卫整个l市的治安，确实有些捉襟见肘啊。 现在将你给抽调过来，似乎也挺公平的。” 与其身上的剽悍煞气完全不同，马良玉的声音显得十分的浑厚开朗，似乎只是一个十分普通的中年人。 “马队长，若不是什么很重要的案子，我想市局的人手应该还是充足的。” 当前的视频查验工作已经进入到紧要关头，第五正可没有这个闲心思陪马良玉大队长在这里扯闲篇，便以一种十分生硬的方式回应了一句。 “嘿嘿。不愧是第五天才，只办重案要案，一般的小案子连正眼都不会瞧一下。 不过，现在我手中这个刚刚才发生没一会的案子，你或许会相当的感兴趣。” 马良玉双眼一眯，身上那股被隐藏起来的煞气仿佛如潮水一般的喷薄而出，透露出些许危险的气息，令第五正不得不严阵以待。 可更令第五正感到在意的，还是马良玉言语之中的“刚刚”二字。 此种形势若是联系到犯罪集团，这就代表他们正在l市有恃无恐的继续犯罪，丝毫都没有因为张云的暴露而有所收敛！ 可只要稍微的分析一下，这种突然暴躁起来的行为明显与整个犯罪集团的谨慎风格完全格格不入！ 另外，人间蒸发式的失踪，除了网红李小晴是其母亲快速上报了失踪案情以外，类似海王马玉树、柳月、潘青母子的失踪案情，都是在后续的查案过程之中才逐渐的显露出来的。 如今整个犯罪集团的行事作风不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连人间蒸发的作案形式都产生了根本性的颠覆，这就十分的奇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若不是整个犯罪集团内部发生了什么不可预知的巨变，那么就说明这个刚刚发生的失踪案与第五正当前所督办的案件无关。 难道，是因为张云的死，让整个犯罪集团内部发生了某些不可预知的变数吗？ 可是根据之前的推测，张云的死，有可能是整个犯罪集团内部默认的结果，怎么可能会让整个犯罪集团发生巨大的变数呢？ “马队长，我手中的案情正在某个关键的节点之中，所以还请能够尽量简洁的陈述当前的这起案件。” 心中思虑万千的第五正，最终也只能如此回应了一句。 面对第五正这种始终如一的态度，大队长马良玉面含诡异微笑的看了他几眼，随后又呵呵笑了几声。 这年轻人，还真是有趣，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面持之以恒的去追逐，在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上面更是毫不留情的予以舍弃。 不过对于马良玉而言，他倒是觉得这才是干大事的人应有的态度。 “让你来，自然不可能会是小案子，在梦龙小区出现了一起失踪案，经过初步的排查，受害人为慧娟，女，58岁，住处无入侵痕迹，附近监控显示其一天前进入某条岔路之后，便凭空消失。 经过走访得知，受害人平时喜欢在小区附近的广场跳广场舞，和附近小区的居民有一定的积怨，初步判断为仇杀。对附近小区进行走访，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平时与受害人有过冲突的，也都声称自己是无辜的，并且能够给出可疑时间段的不在场证明。 我们对此的初步判定，认为符合你所督办的连环失踪案的特性，你觉得这个案子符合人间蒸发失踪案的特性吗？” 马良玉的陈述确实相当的简洁，基本就是按照人间蒸发失踪案的模板在描述梦龙小区的这起失踪案。 的确，若是按照受害人的选择、犯罪手法这些方面去契合的话，梦龙小区的这起失踪案确实十分的符合人间蒸发失踪案的特性。 但这很明显只是一个表面现象，受害人慧娟最终失踪在某条偏僻的岔路口，这很明显应该是受邀前往某个既定目的地的特性。 这样的前往，若不是出于某种既定生活目的，那么必然就是受到某位熟人的邀约前往。 以受害人慧娟喜欢跳广场舞的特性来看，她前往偏僻小巷的时间肯定是在白天，就算地处偏僻，四周肯定也是人来人往的。 如此光天化日之下，不可确定的因素太多，以犯罪集团的严谨态度，根本就不可能会选择这种时间段去绑架受害人。 前者是因为绑架行为本身的风险，后者则会留下熟人这条更为明显的破绽，两种情况都被轻易的排除，那么只能说明这是一起铤而走险的绑架案件。 “马队长，受害人是在白天前往的那处僻静小巷，对于受害人为什么会前往那处僻静的小巷，其原始动因你们已经查清楚了吗？” 虽然已经在推理层面上否定了这起失踪案，但出于一种谨慎的态度，第五正还是将两个关键问题给询问了出来。 马良玉的用意，也有考验第五正的意思，他没有想到第五正竟然能够一针见血的点出这起失踪案的关键所在。 “由于人手不足，对于受害人的人际关系网络只做了初步的走访，且鉴于受害人随身手机也已经一同失踪，所以并不清楚其前往那处偏僻小巷的原始动因是什么。” 马良玉倒也痛快，直接承认了这个最大的缺憾。他倒是想要看看，第五正在明白了这起失踪案的重点之后，到底想要如何去处理。 他到底是会抽出那么一丢丢的时间，去亲自证明这起案件是否会是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案；又或者，直接选择转身离开。 “受害人是否为独自居住，其子女目前的状况如何，与其一同跳广场舞的，是否反馈其最近的精神状况问题？” 令马良玉略微感到有些意外，第五正并未选择立即插手或借故离开，而是再次一连问出了几个问题，试图去了解案情的更多细节。 这样的举动，想得比较良性一点，就是想要更多的了解案情的走向；想得稍微偏激一点，这就说明第五正相信以目前的线索足以对这起案件进行定性，只是他马良玉的能力低微，无法做到这一点而已。 很明显，两种情况都已经出现在马良玉的脑海之中，使得他的眉头下意识的皱成一团。 第133章广场舞失踪案件 这种举动不一定是对第五正的一种厌恶，更多的则是在思虑如何先第五正一步想清楚这起案件的核心本质是什么。 可时间有限，马良玉觉得自己不可能在一两秒的时间之中将这个问题给想清楚。 “受害人为离异家庭，其丈夫早就在外地重新组建家庭，其女儿也在外地工作，如今已经赶了回来。 也正因为这样的原因，其女儿对受害人基本上是一问三不知，唯一的信息获取通道只能是其街坊邻居。 据与受害人一同跳广场舞的街坊邻居透露，被害人最近一段时间没有什么不良的情绪波动，广场舞的扰民问题虽然比较僵持，但最近的一次冲突也在一个多星期之前，近期并无任何明显的恶意冲突存在。 一如之前我所言明的那样，凡是因为广场舞而起冲突的嫌疑人，我们都已经进行了全面的排查，他们都能够给出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在复述的过程之中，马良玉也在尽可能的思虑其中的细节和破绽，也同时在思虑，面前的这个天才到底会从这些表面毫无破绽的线索里面发现一些什么其他的隐藏破绽。 再次过了一遍，马良玉依旧什么破绽也没有发现，更不可能想到第五正到底能够从中发现一些什么。 对于第五正来说，通过这样的基本背景信息，可以快速的判定受害人慧娟为典型的空巢老人，并且还是最为特殊的独居类型。 这种孤独寂寞的生活，估计跳广场舞是其生活之中的唯一乐趣。 这样的乐趣只在晚上发生，白天巨量的空白时间，将会是受害人难以度过的一段时光。 这种孤寂难耐的生活，估计就是她会前往僻静小巷的关键所在。 又会是什么样的诱惑，促使一位空巢老人不辞艰辛，甚至还会冒着一定风险孤身前往那种僻静之所呢？ 是受害人的某位旧时好友？又或者是某位黄昏恋的男性伴侣？ 仰或，受害人也是那种领免费鸡蛋的狂热爱好者，前往一家偏僻的新开超市领鸡蛋去了？ 甚至，有可能是听信了什么听讲座送鸡蛋的洗脑课程，这是前往僻静处的课堂去领鸡蛋了？ “对受害人最终失踪的那块地界，目前还未对其进行详细的调查，是吗？” 令马良玉比较吃惊的是，第五正的回应竟然会是这个，难道他也没能发现什么破绽吗？ “只做了非常初步的排查，并未在那一带发现受害人的后续踪影，什么偏僻的地方也都寻找过了，也未发现受害人的踪迹。 另外，受害人最终失踪的地界虽然偏僻，但也位于城市之中，四周小区林立，街道依旧四通八达，无监控僻静小巷更是数不胜数，想要猜测受害人会在哪里失踪，基本上不可能。 若是受害人失踪的原因是被人所绑架，那么其一定是被隐藏在某种载具之中拖离的现场。 可是想要从这个方向去查询的话，其所需要耗费的时间可就不是一般的多了。” 马良玉此时的这种回应，更多抱有的是一种切磋的态度，他倒是想要看看第五正到底有哪些不一样的地方。 “既然马队长猜得到了某种载具，那么有没有可能受害人是主动乘坐载具离开的呢？只是这片区域未被监控所覆盖，所以未能留下最终的线索。” 第五正的回应令马良玉一惊，但他很快便找找到了其中的破绽。 “按你这么说，受害人是被某位变态黑的司机给掳走了喽？ 可一位的士司机对一位老太太动手，其原始动因又是什么呢？不能总解释为变态杀人狂吧？ 就算放下这种可能性不谈，光谈受害人前往这处僻静小巷的行为动机，既然她能够最终打车离开，那么为什么前往的过程之中却以步行的方式呢？ 难道，她的这种失踪行为仅仅只是为了创造一种有迹可循的突然失踪吗？ 若是受害人是为了骗保，这还说得通，不过受害人的女儿似乎并未前往任何保险公司要求赔保。” 马良玉的这番反驳可谓是相当精彩，所找的角度也显得非常刁钻，在陈述的过程之中马良更是十分得意，眼神之中凶光四溢，看起来就很唬人。 “两种不同的行动方式，有可能是因为受害人在前往的过程之中是空着双手过去的，离开的时候却携带有大量的物品，出于不便携的关系，她便采取了打车的方式离开。” 第五正的回应依旧干脆利落，杀得马良玉有些措手不及。 用一种略显诧异的目光看了第五正一眼，马良玉突然笑着询问道：“小子，你此时的这种状态，到底是思维敏捷的一种表现，还仅仅只是为了反驳而反驳？” 从马良玉的这种回应之中，第五正从中读出了一丝丝危险的气息。 很明显，第五正的直白回应，已经让面前的马良玉感到有些不爽了。虽然第五正也不想如此，但时间紧迫，目前的局势又呈现出扑朔迷离之态，他并没有太多的心情去顾及旁人的感受。 “有句话叫做对事不对人，如今形势紧迫，并不是谁都有这个闲心思在这里说话如放屁的。” 第五正这句意有所指的回应，反而引得马良玉哈哈大笑起来，其满脸的煞气也随着笑容化为了一种异样的豪爽。 “没想到，有一天我老马还会被一个后生晚辈教训。你说得没错，吃干饭而不干人事的家伙，确实是这个世界上最臭的狗屁。 不过，小子，作为过来人，我还是得告诫你一句，并不是所有人都如你马爷我这样的心胸豁达。 那天要是祸从口出，你这天才的几两头衔恐怕禁不住怎么折腾。” 马良玉此时终于展现出他的真实性格，身上那股隐藏颇深的煞气，也在这一刻变为了一种凛然的杀气。 能够力破千军的凛冽杀气，对一切敢于阻拦者予以坚决击杀的杀气，确实让第五正感受到了一种凛然的侵略感。 对于马良玉的这种好言告诫，第五正丝毫都不放在心上，他又不是什么二愣子，难道连基本的察言观色都不懂吗？ “那就多谢了。” 面对第五正这种极其敷衍的道谢，马良玉再次哈哈一笑，随即询问道：“小子，既然你觉得这个案子的可能性不大，为什么不直接离开？” “可能性这种东西，大多数时候都只能作为一个方面的参考标准，并无任何的实际意义。 如今整个犯罪集团有可能处于一种异常不稳定的状态之中，犯罪集团之中的成员会干出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其实根本就不意外。 若本次的失踪案真的是犯罪集团崩溃的前兆，那么轻易的拒绝这种天赐良机，岂不是有点太傻了吗？” 第五正的回应板板正正，听得马良玉也是连连点头。 “不过，我怎么记得，你刚刚好像说你时间紧迫什么的。这个案子若是想要将其给理清楚，可能也要花费一番大力气。 怎么，你的时间难道是海绵吗？怎么时多时少的？” 就好像刚刚点头认同的不是他马良玉一般，马良玉此时突变的话锋和他之前的点头举动基本没有任何的关联。 似乎这样的无关联性，就是对第五正前后反复态度的一种嘲弄和重演，带着些许炫技的意味。 “时间紧迫，是指犯罪集团留给我们的黄金破案期并不是太多，就算时间再怎么紧迫，面对犯罪集团可能给出的难题，不想面对也要面对。 再说了，若这仅仅只是一件普通的失踪案例，那么想要将受害人员给找出来，似乎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第五正这种自信到有些狂妄的回答，使得马良玉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好小子，年轻人就是有冲劲，和传闻中的确实别无二致。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么就亲自到现场去走一遭吧。是驴子是马，总要拉出去遛一遛的。” 几乎不等第五正有所反应，马良玉便已经快速起身，率先往市局停车场走去。 不多时，专门处理这起失踪案的人员便再次来到失踪人员慧娟的住所附近。 在来到梦龙小区的途中，第五正经过了一处非常熟悉的地方，正是上次与张云初次正面碰撞的二手店铺区域。 想当初张云在这里拼命逃跑的时候，他有没有想过自己会在l市一处偏远的菜市场爆炸身亡呢？ 这些前不久才发生的事情刚刚逐一浮现在第五正的脑海之中，他们的车辆便已经停在了一处小区的门口，没想到这处梦龙小区竟然与之相隔不远。 不好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当其聚集在相近区域之时，总会给人以一种不好的预感。 若发生在这里的仅仅只是一起普通的失踪案，那么就算第五正会下意识的产生这种预感，他也不会太过于在意，但若是这起失踪案真的是一起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案，那么犯罪集团将犯罪地点选在离张云最初暴露地如此近的地方，那就容不得你不多想了。 或许，之前的某个猜测是正确的，张云确实如实的向犯罪首领吐露了他暴露的全过程。 又或许，犯罪集团选择此地再次犯案，有可能是为了警告组织之内的其他炮灰成员，又或者是为了向警方传递出一种挑衅的姿态。 第134章迷失 在下车的瞬间，第五正便将心中这些乱糟糟的思绪全都压制下去，继而以一种更为饱满的状态去面对当前的这个具体案例。 不管外部的干扰项多么的繁杂，这都不足以影响第五正，他也绝对不会被外部某个刻意施加的压力所困扰。 “听说你们天才都有一些怪异的第六感，当然了，也有人说是如野兽一般的敏锐直觉，又或者是大脑那未曾利用的80%正在无形工作。 怎么样，这个小区给你的感觉是什么？很危险吗？” 略略扫了一眼面前的小区景象，马良玉突然转头来了这么一句，引得其他成员纷纷侧头看向第五正。 “这个世界不过就是普通人生活的普通世界，世界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 “哈哈哈……我就当这是天才的傲骨了。” 马良玉的笑声依旧十分的猖狂且随意，因为他突然觉得，第五正之前所显示出来的所有特性，不过就是为了应付特定环境而刻意展现出来的。 只属于第五正的真实面孔是什么，马良玉觉得在这短暂的相处之中是不可能得知的。 有些人越是相处便越是能够被看得一清二楚，有些人却正好相反，马良玉觉得第五正就属于第二种人。 当第五正来到失踪人员慧娟住处的时候，其女儿正在里面收收捡捡，也不知道是闲不下来，还仅仅只是为了用这种方式去阻断自己的胡思乱想。 就算第五正等人从敞开的门口进去了，慧娟的女儿池珍珍也像是毫无所觉一样，继续在里面干着一些琐碎的小事，似乎只要没人主动搭讪，她便不会理睬身边的任何人。 看着已经被收拾得面目全非的家庭环境，大队长马良玉的眉头随即便拧成了一团，最为重要的家庭环境被破坏掉了，这里也就不存在任何复查的价值了。 若是不清楚的，估计会将池珍珍当做第一嫌疑人去判定，认为她此举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某些未被发觉的细微线索。 可在第五正看来，通过其神态举止来看，她应该是那种神经比较大条的人，在池珍珍的心中，当前的悲伤已经大过一切，至亲的无故失踪更是让其惶然无助，她只能顺从着自己的本心去行动。 当她觉得收拾屋子能够让自己变得好受，那么她就会收拾屋子，并不会考虑到此举会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 “池珍珍，我不是嘱咐过你不要随意改变房间之中的任何细节陈设吗？你这样做是在破坏现场环境，这是我们唯一能够得知你母亲失踪前最后线索的地方。” 面对这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悲伤氛围的女子，马良玉虽然不忍责备，但该说的话他还是要阐明清楚的，若是池珍珍的行为真的妨碍了后续案情的推进，该谁负责，那就该谁负责。 “我妈在房间里面装了监控的，我查看了之前的所有监控，发现我妈真是可怜，一个人孤零零的住着，也没人做个伴。 我寻思着，我妈应该是出去散心去了，又恰巧手机没有电了，待她回来了，这个房子总应该呈现出一副全新的样貌去欢迎她。 这，也算是我这个做女儿的，能尽的唯一一点孝心了。” 池珍珍说着说着，眼中的泪水便像是决堤的洪水，迅速的没过她的双颊，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家里有监控，你怎么不早说？这可是验证房间之内有无外来人员的重要依据。” 池珍珍的情绪状态确实可悲可怜，但是其中所透露的信息却让马良玉十分的恼火。 这池珍珍不仅隐瞒重要的监控细节，还刻意的扰乱房间之内的各种细节，这很难不让马良玉多想。 “家里的监控我那边就有存档，在你们通知我的当口，我就已经看过了，我妈最后离开的时候，家里面根本就没有进人。 起先我以为不过就是我妈出去的时间稍长了一点，便没有往其他的方向去想，可谁知是这么个音信全无的下场。” 池珍珍后续的解释，虽然凸显出了她神经大条的特性，但也给出了一个更为重要的结论，那就是失踪人员慧娟从偏僻区域离开之后，便没有再次回家，更不可能是在家中失踪。 对于这个神经大条却又容易哭唧唧的池珍珍，马良玉在略显沉闷的叹了一口气之后，便转头看向了第五正，想要看看第五正对此的表态是什么。 在接收到池珍珍的提示之后，第五正也发现了被摆放在房门直线距离之内的一只招财猫，若是猜得没错的话，这应该就是那台监控摄像头了。 从这个被伪装过的监控摄像头似乎可以判断出，其作用除了用于防贼以外，更多的还是为了防备某个既定目标的入侵，在其不知情的情况下，录下一下关键的证据性信息。 这样的取证想法，应该来源于某次针对性非常明确的上门对峙。 甚至可以再想得深入一点，或许失踪人员慧娟家里安装的应该是那种非常明显的监控设备，被入侵人员发现之后，便及时收住了会被当做证据的粗暴言行。 再结合失踪人员慧娟跳广场舞与人产生冲突这一点，这台被伪装过的监控摄像头，其主要的防备目标应该是极其明确的。 可以想见，本小区由于广场舞扰民所引起的纠纷，其激烈等级可能比所有人预想之中更为严重。 慧娟虽然是本次的失踪人员，但她很明显想要将某位与她产生冲突的人员送进拘留所关上几天。 至少，从她购买具有伪装属性的监控摄像头这一点来来看，她曾经应该也有过类似的想法。 又或者，慧娟的主要目的仅仅只是想要借由这样的把柄，让与她产生矛盾的人能够老实一点。 由此可见，慧娟这个母亲和她那个神经大条的女儿，心思的玲珑程度根本不在一个量级。 “马队长，慧娟的舞友提供的嫌疑人名单，其中呼声最高的是那一位？这台伪装特性十足的监控摄像头，其防备的主体应该就是此人。 此人有没有交代，他曾经和失踪人员的关系闹得很僵，已经到了上门闹事的地步，甚至还可能有一些入室激烈冲突的把柄被失踪人员给掌握了？” 突然听闻到第五正给出的这个略显诡异的问题，马良玉也有些蒙圈，一台招财猫外形的监控摄像头就能看出这么多的问题吗？ 那万一，这是失踪人员的独特个人喜好呢？ 再说了，这种外形喜气，又具有监控效果的装备，不是节俭的老人们最爱的东西吗？ “这个倒是没有细问，难道嫌疑人真就在已知的范围之内？” 马良玉也不想过多的知道一些推理的细节，他只是想要知道，第五正对此的态度真的把握十足吗？ 毕竟猜测谁都可以张口就来，特别是这种具有熟人作案可能性的案件，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概率极高。 若是第五正最终对了，那么再问一些具体的推理细节也不晚。 “不一定，只是一个大概的猜测范围而已，毕竟人也不可能是凭空失踪的。目前首先要排除的，肯定是嫌疑最大的方向。” 第五正的回应依旧简单，更是让马良玉大跌眼镜。话说，这小子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偶像包袱吗？ 这全省闻名的天才，又在l市之内闹得风生水起，还真是一点都不怕丢面子啊。 “行。那就先按照你的思路去做吧。” 略感无奈的马良玉只能拿出一本用于记录各种案情细节的小册子，翻了翻上面的一些记录，然后准确的找到了被指认最多的嫌疑人。 嫌疑人卓兴位于离广场最近的楼层之中，确实是广场舞噪音污染的最大受害者，由于被警方重点怀疑，心情不佳的他便选择了调休几天。 打开房门的卓兴蓬头垢面，黑眼圈也有点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若是在一般情况下，这就是心虚的表现。 但第五正从其焦虑的神情之中可以判断，这应该是担心自己会受到冤枉而产生的本能性焦虑，不像是那种带着遮掩的心虚焦虑。 “你们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过我最近几天都没和她产生任何的冲突吗？ 是。我承认，我确实曾经口不择言的威胁过要杀了她，但那也仅仅只是口头上这么说而已。 再说了，一个六七十岁的人了，她值得我拿自己的全盛生命去一换一吗？ 这明显就是一件不划算的买卖！傻子才会去做！” 略略的抬头瞟了一眼面前几个不想见的瘟神警察，卓兴言语不耐的开口解释了几句，语气之中透露着十足的厌烦和无可奈何。 这样的表现在一名普通市民的身上，足以说明卓兴清白的底气，也更加的证明了第五正之前的猜想。 “卓兴，没人说你一定犯了法，目前只是处于怀疑的阶段，好好的配合比什么都重要。 是清白的自然是清白，没有人会去冤枉一个清白的人，同样的，我们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面对这样的状况，马良玉的应对经验丰富，不管卓兴的本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都会被圈定在他的话术范围之内。 第135章迷途 经过这样的安抚，卓兴的抵触情绪明显下降了不少，这也让第五正再次觉得其调查价值并不怎么高。 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应该要排除的可能性依旧要排除干净，若是这卓兴掌握着什么关键性线索，就此略过就太显托大。 “以你对于慧娟的仇恨程度，你应该对她的生活细节十分的了解吧。特别是对于一些生活上的小细节，例如说什么时候往什么地方去，又或者是喜欢占小便宜等等。 对于这些，你若是说得越多，那么就越是能够证明你的清白程度。 毕竟只要将这些细节上的东西都给证否了，那么也就等同于证明了你的无辜属性。” 在当前的局势显得比较明朗的大前提之下，第五正此时的这番话术可谓是针对性极强，更是听得卓兴眼前一亮。 “对对对，你说得确实很对。”可卓兴亢奋了没几秒，又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面含不悦的质问道，“话说，你这是想要套我的话吧。 要是你们查不到什么线索了，拿我对慧娟的了解做文章，说我早已对其图谋不轨，再强行的将我刑拘起来，那我不是冤枉上天了吗？” 整栋楼里面，就卓兴等人与楼下跳广场舞的闹得最凶，这就说明他本身就是一个性格偏激之人，此时有这种想法，并未有给人以任何出乎预料的感觉。 “了解慧娟的人多了去了，她的女儿了解她，和她一起跳广场舞的也了解她，她的街坊邻居也了解她，若是按照你的观点去执行，我们警察就得吃饱了撑的将所有人都给抓起来咯？ 每个人了解的程度不同，体现的细节也不同，就算想要隐藏一些什么，也很容易根据这些相互交集的线索给察觉出来。 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若你不是凶手，那么你说的细节越多，那么用来排查其他真凶的线索也就越多，等同于你的嫌疑等级就会越小。 可你若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提供了一些假线索，又或者自作聪明的隐藏或曲解了一些有用的线索，后期一旦通过其他的线索网络给比对了出来，那么你这种撒谎的举动可就得好好的追究一下了。 就算你真的心中无鬼，你的误导和诱导，你的栽赃和陷害，又是出于其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也得好好的追究一下。 慧娟已经连续失踪两天，随着失踪的时间延长，其死亡的概率也会越大，不管她确实已经死亡，还是因为搜救的过程被延误而死亡，你现在任何不配合的举动，都会为你赢来不可推卸的巨大责任。 这一切，你都已经想清楚了吗？” 经过先前的细微观察，第五正已经大概得知面前的卓兴是一个思想偏激，但其实又胆小如鼠的人，他虽然会和广场舞大妈疯狂的闹矛盾，但真刀真枪的刑事案件他是绝对不敢干的。 针对其怕事，同样也更为害怕承担刑事责任这一点，第五正便对其采取了针对性极强的攻心策略。 一套话术贯彻下来，效果也非常的明显，不说抖如筛糠，此时卓兴眼中的不配合神情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惶恐和慌张的神色。若是不清楚的，还以为卓兴就是杀人凶手，此时已经被第五正的一番攻心言论给成功破防。 在一旁全程旁观的大队长马良玉，对于眼前所发生的改变也感到非常的满意，没想到第五正并不是在吹牛皮，他是真的准备速战速决。 不仅有这样的想法，同样也具备这样的能力。 “这位警官，我再次强调一遍，我真的没有对那慧娟动手，也没想要隐瞒什么东西，只是由于情绪紧张的关系，可能会遗漏一些什么细节。 若是想要我全部回忆起来的话，这还需要时间。” 卓兴略显心虚的回应了一句，并不是因为心中真的有鬼，仅仅只是一种被动解释的举动——为之前没有全面交代而做的自恰性解释。 毕竟第五正的言论确实太吓人，什么隐瞒就是因为心中有鬼，那他之前隐瞒了，现在又说了，那是不是在坦白从宽？ 对于卓兴此时的顾虑重重，第五正知道只要递给他一支烟，给他一个示好的态度，那么便可以很好的让其安抚下来。 碰了碰马良玉放在裤子口袋里面的烟盒，第五正随即做了一个递烟的动作。对此心领神会的马良玉随手就将烟给散了出去。 接过烟的卓兴也有些受宠若惊，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地，连忙客套道：“事情有点多，站在门口说也不像个样子，各位快请进吧。” 看着卓兴这个刺头前后对比如此巨大的样子，马良玉此时也不得不服了，看来这第五正，确实深知一个猴有一个猴的拴法。 彻底放下心来的卓兴说得也非常的琐碎，言语之中都是在抱怨楼下的广场舞对其生活的影响，他反击的举动，也不过就是在忍无可忍的状态下的自然反应。 老太太之中的组织者有几个，其中以慧娟最为难缠，为了更好的针对慧娟，卓兴便想尽了办法，其中做得最多的，就是跟踪慧娟，想要知道她的一些生活细节，以便在今后的吵架之中将其给宣扬出去，以便在占据上风的同时，让慧娟没脸再出来跳广场舞。 可是跟来跟去，除了知道慧娟好像是一个人住以外，也没有发现慧娟有个什么黄昏恋的对象，又或者是勾搭那个名草有主的老大爷，这种异常-劲爆的大新闻。 似乎这慧娟除了嘴硬和爱跳舞以外，就不具备任何其他的生活情趣。 一般的老太太还喜欢到超市里面抢个打折的鸡蛋呢，卓兴就不信这格个道德品质败坏的慧娟没有什么其他的小毛病。 在偶尔休假的时候，卓兴便在慧娟的住处附近堵人，最终还真发现了慧娟喜欢上课领鸡蛋的大众癖好。 对此欣喜若狂，觉得老逼登慧娟终于要恶有恶报，被卖保健品的骗子给当韭菜割了，可最终的结果却是慧娟每次都只是提着免费的鸡蛋离开，从来都没有额外提着什么保健品一同离开。 很明显，卖保健品的人被慧娟当韭菜割了！ 这就很让卓兴感到恼火，觉得自己这么长时间的跟踪都白费的他，实在是没有忍住，便前往慧娟的住所大闹过一顿。 说是也想让慧娟尝尝被人骚扰的滋味，其实不过就是在发泄自己心中郁闷的情绪。 经过卓兴这样的讲述，在某种程度上也印证了慧娟前往偏僻之处的原始动因极有可能是去参与了某个送鸡蛋的健康讲座。 对于慧娟生活特性上的补完，似乎也更加倾向于她仅仅只是一个过着枯燥生活的老太太，晚上和姐妹们一起跳跳广场舞，偶尔去薅薅羊毛，就是她枯燥生活之中的唯一精彩点缀。 这样的生活呈现，除了跳广场舞的时候引起了附近居民不满以外，你很难说她有些什么比较严重的道德缺失，又或者引发了某些天怒人怨的事情出来。 就这种再普通不过的广场舞老太太，l市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犯罪集团会在如此关键的时间节点上，去选择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目标，用以来彰显自己的强大吗？ 光是这种最基础的惩罚或审判逻辑，这起失踪案就与之前的案件匹配不上。 若不是这卓兴依旧在故意隐藏一些什么关键性细节，那就已经可以基本判定这起失踪案与连环失踪案无关了。 “嗯。很好。 你所说的东西我们已经全部记录在案，若是待会与慧娟的广场舞朋友核实之后，其中还存在一些什么出入的话，我们再来的时候可就不是现在的这种态度了。 你若是还有什么事情想要额外补充的话，现在还有最后一次确认的机会。” 第五正盯着卓兴的眼睛说出了这番话，使得还处于回忆状态之中的卓兴明显愣了一下。 “警官，你说这话就没什么意思了，我连跟踪那老娘们的事情都交代了，还有什么破事能够继续隐瞒的啊？ 再说了，就那群跳广场舞的无德老娘们，她们的话也能信？若是她们刻意的安排一些污点在我身上，你们难道也要来抓我吗？ 这是诬告知不知道？难道就因为他们人多就了不起吗？ 人多就可以在楼下肆无忌惮的跳广场舞吗？人多就可以法不责众吗？人多就可以污人清白吗？” 卓兴越说越气，恨不能现在就撸胳膊挽袖子的和第五正大战一场。 一如第五正对其的了解一样，此时的卓兴虽然看起来激动无比，但依旧改不了其色厉内荏的原始本性。 这样的反馈，虽然已经很能证明一些问题，但这对于第五正来说，依旧不够。 现在，还有最后一关需要卓兴闯过去，才能初步的证明他确实没有嫌疑。 面部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的第五正，随即拿出用于记录笔录的小本子，然后将其递到卓兴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陈述道：“确认你的证词没有任何问题，那就在这段口供上面签字画押吧。 一旦签字画押，那么这段口供便能当做证据提请法院，若是你在此基础上做了伪证，那么必然会被追究相应的法律责任。 想来伪证罪的量罪等级你应该不是太了解，其实也不太难记，这个罪一般处以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节严重的，则可处以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所以，就算不一定能够定你的杀人罪，但这个罪的惩罚度也不小，所以，想清楚了再签。” 第136章迷局 看着第五正递过来的证词本，卓兴就像是看着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其喉头的频繁蠕动，说明他此时的紧张情绪已经达到了顶点。 此时房间之中的氛围安静得诡异，现场所有的警察也知道第五正此时的试探过程已经到达了最为关键的时刻，所有的目光全都盯在压力山大的卓兴身上。 “好！我签！” 像是终于鼓足了全身的勇气一般，卓兴伸出来的手都有些颤抖，可握笔的时候却重新变回镇定的模样，这说明他此时真的处于一种问心无愧的状态之中。 卓兴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成功的排除了自己最大嫌疑人的身份，但这样的局面反而是最为不利的。 案情越是复杂，那么破案的进度也就会越慢，你也很难去确切的判定，这起失踪案就不是犯罪集团所为。 毕竟，卓兴也只是一个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普通人，他跟踪惠娟的次数也有限，比不上专业能力更强的犯罪集团，若是惠娟真有某些隐秘的黑暗角落，那这个失踪案可能就要峰回路转了。 “第五正，你刚刚对于卓兴的审问做得确实到位，可咱们现在能够走访的目标已经不太多了，所需要重新怀疑的人群也变得更为广泛，怎么样，有这个信心能够速战速决吗？” 离开的路上，马良玉突然开口询问了一句，第五正此时表现得越是优秀，当前的迷局解的越是顺利，那么他对于第五正求全谨慎的特性也越是欣赏。 “我所办的连环失踪案之所以难办，主要就是因为它是非熟人犯案。惠娟的这起失踪案虽然依旧在熟人的圈子里面徘徊，但也不能够否定它非熟人作案的可能性。 既然如此，继续查下去的必要还是存在的，至于能不能够速战速决，它一直都只是一种主观上的期望，我个人觉得这样的期望是能够被实现的。” 第五正的回应依旧十分的干净简洁，不急不躁的，身上隐隐透露出来的那股锋锐之感也能给人以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特别吃这一套的马良玉十分的欣慰，因为在他看来，当前逐渐复杂起来的局面并未让其觉得难办，反而激起了他心中的兴趣和斗志。 “怎么，下一个走访目标是其余和惠娟有冲突的人，还是惠娟的那些舞友？ 不过，对于惠娟的那些舞友，她们对于惠娟的了解可能还没有卓兴了解得多。之前她们对于惠娟的反馈，涉及更多的都是一些广场舞上面的纠纷细节，给出的最多线索，就是谁谁谁与她们之间产生过什么矛盾。 至于惠娟的生活细节，她们要么就是真不了解，要么就是故意隐瞒了。 例如说惠娟喜欢去听讲座领鸡蛋这样的癖好，就从来没有任何一人反馈过。” 对于第五正接下来的行动比较好奇的马良玉，将他的一些猜测通过这样的方式给陈述了出来，就是想要看看第五正在这种略显无解的困境之中能够趟出一条什么新路出来。 “对于她们了解惠娟喜欢领鸡蛋这一点，我倒是觉得没有可能。 惠娟之所以能够经常领鸡蛋成功，与其孤立的个体性是分不开的，只有听讲座的其中一些买了保健品，有少数的几人白领了鸡蛋，那帮卖保健品的也不会太过于计较，毕竟惠娟在某种意义上等同于给他们增加了一点人气。 若是像惠娟这种白领鸡蛋的野拖太多，引得办讲座的人不满，她们必然会被拒之门外。 目前惠娟所呈现出来的整体特征，她应该是那种心思比较细腻，并且善于利用其他人的人。 例如说她会在家里面安装具有伪装特色的摄像头，会一个人前往偏僻的地方听讲座领鸡蛋，也会在跳广场舞的队伍之中充当吵架的关键角色。 这些特性都说明惠娟的主观意愿很强，并不是那种会随波逐流、从众心理极强的老太太。 身为一个广场舞团队的领袖，惠娟与丈夫离异，女儿看起来似乎也是一副不成器的样子，更不在她的身边，这样的家庭缺憾，身为一个主导意愿很强悍的人，基本上不会将其分享给自己的同伴听。 就算平时闲聊的时候谈起了，惠娟应该也会刻意的敷衍过去，并且利用其他的话题将其给掩饰过去。 或许，你们先前的调查之所以能够如此轻易且清晰的探明到与广场舞大妈突然产生冲突的人物名单，极有可能就是惠娟平时刻意引导的结果。 想来对于这些冲突人物的背景调查，必要程度的口诛笔伐，就是惠娟平时用于岔开话题以及用于休闲聊天时的主要话题。” 经过连番的走访，惠娟的整体形象，其在社会中所呈现出的整体形象，第五正对此都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如今被马良玉问及相关的内容，他便将其给讲述了出来。 听闻到第五正的这种分析，马良玉也重新回味了一番从惠娟广场舞老姐妹那里走访而来的信息，似乎她们所有的关注点，确实都集中在和她们有矛盾冲突的附近居民身上。 特别是当她们知道了惠娟失踪的信息之后，更是对这些矛盾人员表现出了一种莫名的激愤情绪。 人的行为通常都会存在惯性，这便是习惯性动作和刻板印象，平时议论得比较多的东西，一旦重新提起相关的话题，便会显得格外的敏感，反应也会显得更加的热烈。 凡此种种，似乎都能够证明第五正此时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么说来，咱们对于惠娟舞友的走访，已经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吗？” 若是接下来的走访已经完全没有必要，那么按照当前所掌握的线索，似乎这个失踪案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惠娟在参加完送鸡蛋的活动之后，按道理不可能因为几块钱的鸡蛋而被买保健品的袭击，那么她的无故失踪就显得迷雾重重了。 对于一个独居老太太而言，其绑架的价值是非常低的，换句话说就是通过激烈的绑架手段，从其身上所能攫取的价值是非常有限的。 低价值的绑架行为，那么必然就会让其失踪的可能性与仇杀之类的激情杀人产生必然的联系。 可与之有矛盾的熟人里面似乎并无可能性，那么就只能是第五正此时所主导的那个神秘连环失踪案。 难道，第五正真的求全准确了吗？ 马良玉此时的所思所想，也同样在第五正的脑海之中浮现，这起失踪案虽然靠拢向人间蒸发的概率又变大了许多，但第五正的第一感觉还是倾向于卓兴所给与的定性价值是不够的。 卓兴与慧珍之间的矛盾虽然是最大的，但这种长久的积怨，并不一定会是嫌疑最大的那一个下的手，而会是瞬间激愤最大的那一个。 激情杀人是需要与之相匹配的性格因素和一个让其破防的绝对正向刺激因素的，这两个条件与闹矛盾的大小似乎并无正相关。 若是这起失踪案仅仅只是一起普通的仇杀案，广场附近的所有小区居民都是有嫌疑的，甚至是那些平时与广场舞大妈没什么正面冲突和交集的人群。 咬人的狗不叫，平时忍气吞声的人，并不一定说明他的脾气有多好，只是他能忍能让而已，有一天这个愤怒阈值被某些突发因素给最终突破，凶杀的恶性-事件也会随之发生。 “对于剩余高嫌疑度的冲突人员和惠娟的广场舞舞友，其走访的必要还是存在的。 不过，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额外增加一项走访内容，就是在对熟人环境走访无果之后，需要对广场附近的小区居民进行一次集体走访。 新增走访的重点，主要是问询这两天有没有行踪诡异之辈。” 第五正的这种回应让马良玉一惊，没想到第五正现在依旧准备将这起失踪案当做普通失踪案来处理，甚至已经将怀疑的目标扩大到附近的所有居民。 “你的意思是说，这起失踪案依旧是由广场舞扰民所引起的，只是凶手平时与惠娟并无过多的交集，又或者因为卓兴等人与广场舞大妈的激烈交锋，使得凶手觉得没必要亲自过去找麻烦。 只是昨天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刺激因素，使得凶手凶性大发，直接将惠娟给处理掉了？” 马良玉好歹也是个大队长，对于第五正的思路吸收得非常快。 “存在这样的可能性，但也不完全是这样的。 目前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单对单的仇杀犯罪上面，但却忽略掉了多对单的集体谋杀行为。 例如说有人唆使或伙同低嫌疑人员对惠娟实施了凶杀行为，这些也都是有可能的。” “你的意思是说，哪些高嫌疑度的人员其不在场证据之所以完美，那是因为他们只是间接参与者，真正的参与者另有其人？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惠娟的这起失踪案就是一起预谋已久的谋杀案。 不过，惠娟就一跳舞扰民的小老太太，一群大老爷们有必要对其起这种杀心吗？” 马良玉身为l市重案大队的大队长，他很明显见识过各种人性的阴暗面，此时用这种方式来质疑第五正，不过就是在用这种间接的方式来否定第五正的此种结论而已。 第137章未知的恐惧 在马良玉看来，像这种扰民类的纠纷案件，出现激情杀人的概率还是有的，但若是存在一群人去蓄谋已久的谋杀扰民者，那就有点敏感过头了。 人性的阴暗面虽然无下限，但要么是单独个体的精神变态，要么就是为了某个巨大的利益因素，你说在这个小区之中突然出现了一群心理极度阴暗的变态，如果不是恰好碰上什么特殊起因的话，基本等同于不可能。 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大大方方的吵上一架，就是舒缓心理压力的最后好办法，又或者像卓兴那样暗中跟踪找黑料，以便当众羞辱跳广场舞的失德人群。 最极端的一种情况，还是像卓兴那样，亲自跑到慧娟的家里面去闹事。 这些选择众多的报复发泄手段，顶天了也就是一起社会治安案件，相对于仅仅只是为了泄私愤的原始目的，这样的性价比完全处在一个正常人的接受范围之内。 可若是说想要蓄谋已久的去谋杀一个人，还是团体性质的，马良玉觉得这不会是一个思维在线的正常人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马队长，我说的是可能性，在案情未明之前，任何的可能性都要熟记于心。” 面对第五正这种头也不回的回应，马良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其身上那种裹挟着戾气的霸道感汹涌外溢，惊得其他一同过来的警员还以为马良玉要发飙了。 不过，马良玉此时的这种狂笑，更多的出于一种对第五正言行的欣赏。 重案大队主管l市的重案要案，在一般情况下支队长和其他的一些领导也不会过多的进来干涉，所以在这片领域之中，基本上都是马良玉说了算。 如今突然跳入到l市刑侦领域的第五正，一路从终端派出所杀到了市局，还将他手下的三个重案大队给全部借调走了，可谓是风头正劲。 如此有能力的人，又是一个如此有个性的人，这确实挺对马良玉胃口的，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第五天才，到底能够玩出一个什么花来。 要是最终的结果不能让他马良玉满意，那可就别怪他嘴下无情了。 “小子，说得好。大胆假设，狂也要有狂的资本；小心求证，谨慎也要有谨慎的风骨。 怎么样，你接下来准备从哪个方面继续着手？” 马良玉重重的拍了一下第五正的肩膀，语带笑容的询问道，眼见马良玉并未发脾气，其他的队员也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还是按部就班，先将剩余的几名重点怀疑对象给走访了再说。不管是合谋还是隐藏在暗处的阴险之辈，依旧会在熟人这个圈子里面。 对于初次犯下杀人罪的普通人来说，不管他们怎么隐藏，都会不可避免的露出一些破绽。” “好。现在都是你说了算。” 对此并没有任何的否定，马良玉依旧略显豪放的笑着吩咐道。 之前的走访调查已经将冲突人员的名单全部罗列了出来，在接下里的重复走访之中，各个嫌疑人的身上全都呈现出一种极其浓郁的市井味道，每个人与广场舞大妈发生冲突的理由都有所不同。 有的人是因为睡眠质量差的缘故，有的人则是要倒班补觉，有的人家里的孩子做作业被打扰了，有的人则是因为生活之中的琐事而去迁怒他人。 总之，每个人的理由都显得十分的完美，每个人在讲述的过程之中虽然都不同程度的透露着小心翼翼，但都没有出现任何慌乱或思维混乱的情况。 就算第五正在询问的过程之中有意打断他们的回忆过程，绕了几个问题之后再返回到最初的问题，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出现回忆不起来的情况。 这样的现象已经很能说明问题，剩余的嫌疑人大概率都是基于记忆之中的东西来回答的，并不是基于提前杜撰过的某个故事。 当然了，若是身为一个普通的市民，在没有接受过任何培训的情况下，仅仅只是经过一场走访预演就将所有的故事细节给敲定，并且怎么折腾都不会回忆出错，那么也只能认栽。 面对这种几乎可以称之为天才犯罪的人员，通过一次临时的走访试探，也绝对不可能在其身上试探出什么东西出来的。 就算想要补救，也只能通过后续的其他普筛行为查漏补缺。 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完美的前后逻辑、就算打断回忆的顺序也能完美回忆的故事细节，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预示着凶手并不存在于这些最直接冲突人员之中。 可是慧娟已经明确失踪了，凶手大概率是存在的，主要的调查方向又全面受阻，若是将陌生人犯案的可能性继续搁置，那么就只能采用一种非常规的思辨方式了。 其中最为常见的，就是凶手不是仇人，反倒是和被害人平时关系比较亲近的人群，例如说广场舞大妈内部的某个人。 虽然并不一定知道这群在一起跳广场舞的大妈会有什么积怨，再说了，这群大妈是拥有明确外部矛盾对象的，再加上慧娟这样的意见领袖有意引导着一股内部向心力一致对外，大妈们的内部按理说是极难出现内部矛盾的。 若硬要将其给合理化，也只有可能是慧娟这个意见领袖的身份——其得位不正，甚至是通过某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巧取豪夺而来。 基于慧娟精明的个性，这样的可能性似乎也存在着一定的合理概率。 “马队长，我们将那些大妈们再次聚集一下，看看她们是否还遗漏了一些什么东西。” 凭空的怀疑大妈们内部相爱相杀，这本身就已经有点钻牛角尖的意味，可在全面调查陌生人作案这种可能性之前，还是要将一些犄角旮旯都给理顺的为好。 “怎么，这轮走访没有发现任何破绽吗？我看你全程的参与程度，似乎已经将那帮嫌疑人8岁偷内裤的陈年往事都快要试探出来了。 就这种强度的问讯，都没能从中找到任何线索吗？ 难道，在这栋大楼之中，真的隐藏着一位本能性犯罪天才吗？” 在刚刚的走访调查之中，马良玉对于第五正的问讯能力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对于这个年轻人也显得更加的欣赏。 本来觉得第五正或多或少应该能够发现一些什么有用的线索，结果第五正却什么都没有得到，这确实有些不合常理。 “存在天生犯罪天才的可能性并不太高，目前从这帮冲突嫌疑人身上获得的各种细节信息显示，其中存在凶手的可能性极低。 另外，对着一张白板再怎么穷尽巧思，它也仅仅只是一张白板而已。” 对于马良玉心中的疑惑，第五正也有所感，便刻意的点了一句。 “哈哈。这倒也是。 不过，一群平时聚在一起跳广场舞的大妈能够孕育出一场内部的凶杀案，这样的标题本身就是吸引人的。 这样的奇闻，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呢？你觉得呢？” 哈哈一笑的马良玉毫不以为意，再次以一种调侃的方式询问面前这个之前还信誓旦旦的年轻天才，想要看看他是否会因为调查的遇阻而感到窘迫。 要知道，就在一两个小时之前，第五天才还信誓旦旦的言明可以速战速决。 “不知道。” 结果等到的反馈，却是第五正如此直接且轻飘飘的一句话，这再次引得马良玉哈哈大笑起来。 有趣。有趣。真是有趣。 由于广场舞大妈们的精神领袖突然失踪了，所有的大妈这两天都是人心惶惶的，本就早起的她们此时更是随叫随到，很快便陆续汇聚了过来。 对于这些各怀心思的大妈，第五正从她们的身上只能感受到惶惑之感，毕竟谁也不知道让慧娟失踪的人有多么的变态，会不会再次让她们中的一人就此失踪。 静静感受着这种整体氛围的第五正，也从某种程度上排除着大妈们内部犯案的可能性。 想想也是，一群除了跳广场舞，什么利益纠纷都没有，还拥有稳定外部敌人的大妈群体，你说她们内部会有什么精神有问题的内鬼，基本上不可能。 但基于一种求全的态度，以及为了从这群人形信息网之中收集到尽可能多的细节，该问的问题第五正还是要询问的。 “各位大妈，向各位反馈一个具体的调查结果，各位之前反馈的那些重点嫌疑人，经过严密的走访和不在场证据核对，他们的嫌疑性已经被初步排除了。” 一群天天在广场舞的重复旋律之中被洗脑的大妈，你说其中会存在一位智商近妖的老怪物，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一些基本的试探就能让她们给出非常丰富的面部表情反馈和更为丰富的肢体反馈。 第五正的这个结论一经说出，并未有人出现那种略带隐忧的面部特征，反而全都被第五正的结论给激得亢奋起来，各种直呼不可能的情绪波动在大妈中间快速蔓延。 第138章背后 “这位警官，小娟可是失踪好几天了，这明显是出事了，我们这些姐妹平时也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就好跳一个广场舞，可却总是被一群大老爷们针对。 能够结仇的也就这些，不是他们，还能是谁啊？” “是啊。娟姐还没到六十呢，平时能说会道的，也不可能会突发脑中风什么的，自己把自己给弄丢了更不可能，肯定是有人害她的。” “是啊。是啊。除了那些闹得特凶的人以外，谁还和我们有仇呢？再说了，绑架一个老太太，他图什么呀？” 几乎是瞬间的炸锅，各种质疑的言论甚嚣尘上，一句句都落在第五正的耳中，并未太过出乎他的预料。 这样的回应，除了充满着老太太们简单的思维模式以外，其凸显更多的，则是慧娟平时对她们的仇恨引导已经让她们形成了非常严重的刻板印象。 现在这帮老太太已经基本认定是和她们有冲突的人害了慧娟，若是强行的忤逆她们的观点，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各位大妈，各位见识的案子肯定没我们多，也请各位能够相信我们这些专业人士。 这坏人分两种，一种会当着你的面骂你，一种则会在你的背后说你坏话。 各位大妈提供的嫌疑人，只局限在当面骂人的那一类，至于哪些会在背后说你坏话的人，则明显被忽略掉了。” 随着第五正的逐渐引导，四周的大妈果然快速的安静下来，甚至因为第五正的简洁分析，还让她们产生了一种意料之外的恐惧感。 “这位警官，你的意思是说，有一个蔫坏的人，平时装作对我们没有任何的意见，可是心里却恨着我们，等到那天他寻到好时机了，就会出来报复我们。 也正是因为如此，让小娟失踪的人就是他？” 这位大妈在询问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恐惧的表情，很明显，这种类似于阴谋论的可能性非常对她的胃口。 随着这位大妈的询问，底下的大妈便再次闹哄哄的议论起来，此时她们的议论对象全都变成了那些可能对他们有意见的人。 例如说谁谁曾经眼神不善的看过她一眼，谁谁谁又可能偷偷敲过他们家的房门，偷过他们家的鞋，偷偷打过她家大孙子的脑袋等等。 反正都是一些鸡毛蒜皮且严重捕风捉影的小事，基本上不可能会指出隐藏的真凶到底在哪里，更不可能会将隐藏得极其严密的犯罪集团成员给扒拉出来。 对于这一团浆糊的局面，一旁的马良玉也有些疑惑了，他也有点不知道第五正到底想干什么了。 不是说好了在老太太之中抓凶手吗？怎么说着说着就像是开上了批斗大会呢？ 对于这种混乱的局面，第五正所看重的，是这群老太太们的积极性已经被他给成功的调动起来，如此这般，她们身上的那张情报网络才会呈现出它的完美价值。 只是这种乱局确实太过于混沌，第五正还需要对其进行适当性的引导。 “各位大妈，请稍微安静一点，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失踪案，事关一个大活人的生死问题，并不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种平时不怎么显山露水，却会在特殊时刻杀人的人，其性格特征必然呈现出一种内向的特性，沉默寡言的，受到极端刺激也会呈现出偏激和暴躁的特性。 所以，各位首先应该想到的，是那些平时沉默寡言的人，最近又出现了什么重大危机，又或者是受到什么重大挫折的人。 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在这最近的两天之中，其行踪不不定，又或者干脆就是失踪了。 对于这样的人，才是各位大妈应该好好好注意的可疑人群。” 随着第五正将正确的普筛方式给讲述出来，大妈们先是一愣，随后她们的议论对象便开始产生了巨大的变化，所言的也都是在她们的印象之中非常内向的那种存在。 什么谁谁谁家的孩子就知道玩电脑，整天也不出去；谁谁谁家的孩子不成器，天天就知道啃老，骂他连个屁都不放一下；谁谁谁家的孩子早出晚归，闷在家里面连门都不出；谁谁谁家的孩子给他张罗相亲的事宜，基本上都是不去，甚至还会大发脾气…… 反正林林总总，说什么的都有，只是这些结果很明显依旧不符合第五正的预期目的。 看来，想要成功的利用大妈们的情报网络，当前的检索条件还是太过于宽泛了一些。 “各位大妈，各位的注意力不要放得太过于宽泛，只需要集中注意这几天的行踪就可以了。 在各位的印象之中，有没有那种平常不怎么常见的街坊邻居，这几天更是行踪诡异，甚至干脆就看不见他的人。 对于这样的人，我们需要集中的去回忆，至于其他的怀疑对象，可以暂且先放一放。” 第五正此言一出，大妈们的议论对象再次变化，似乎越来越接近第五正想要的那个结果。 面对一群大妈闹哄哄的议论场景，马良玉光是看着都头疼，但没想到第五正竟然还能够从中提出有用的信息，并且不断的引导大妈们向正确的方向前进，这样的控场能力，确实让他心中的欣赏情绪再次滋生了几分。 经过长达十几分钟的长久议论，第五正见场中的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便连忙让大妈们将心中的全新可疑对象给汇总上来，一共十几人的样子，比之前与她们产生冲突的嫌疑人多了近一倍。 面对这张被陆续汇总上来的全新名单，第五正也不会盲目的直接派人前去走访调查，而是让给出名单的大妈详细的给出她的怀疑理由。 “大妈，这位李怀，他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您感到怀疑的？” “这小子，平时可坏了，动不动就欺负这个欺负那个的，还经常调戏别人家的闺女，你说他两句还顶嘴，最重要的是这几天他确实不见了……” “大妈，这位张小明，他又是因为什么啊？” “这小子啊，平时就是个闷葫芦，我听说他脾气坏得很，人也偏激，最重要的是，他这几天也不怎么常见，老是躲躲闪闪的……” “大妈，这位范梅梅，她又是为什么啊？” “这丫头啊，别看是个姑娘，却跟个假小子一样，人还特叛逆，经常和她的父母打仗，还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的，最近一段时间在家，这两天不怎么常见了……” …… 连续问了好几位，第五正先前那种运筹帷幄的感觉彻底没有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引导了半天，还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 若是真有某名内心阴暗的凶手蛰伏于暗处，突然暴起击杀了慧娟，那么这名凶手平时肯定不会和任何人说话，性格极其的阴冷内向，甚至还具备某些反-社会倾向。 不一定会留下什么案底，也可能会拥有一份薪水微薄的稳定工作，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其近期一定出现了什么重大的危机，这样的危机也和广场舞的扰民行为相关。 若是再思虑得深入一点，此人极有可能独居，单身或者是离异人群，就算会修边幅，身上的着装也会显得十分的普通。 一边做着无意义的问询，第五正的脑海之中也在增多嫌疑人的各种匹配条件，也在期望能够从中找出一条能够让大妈们快速匹配的条件。 权衡了那么几秒，第五正也只能将这样的检索条件局限于独居。 虽然独居不一定是该名嫌疑人的绝对特性，其也有可能和父母一同居住，又或者拥有一段已经分居的婚姻，但这些都不重要，先将独居这个更为明显的特性排查完毕之后，再来让大妈们回忆更为特殊的条件，将会显得更加容易一些。 心中已经有一个大概想法的第五正，还是耐着性子将十几人的名单一一问询完毕，除了有一两个嫌疑人是那么回事以外，其他的名单基本上都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 “各位大妈，各位刚刚提供的这份名单确实有一定的调查价值，但是仅从一个方面去排查嫌疑人，这样的漏洞也太大了一些，所以我们还需要利用全新的排查条件重新排查一遍。 这次的排查对象非常的特殊，就是那种独居的孤僻人群，想来各位应该会很容易回忆出来。” 为了增加大妈们的积极性，也为了进一步的增加其配合的耐性，第五正只能通过鼓励的方式对其进行良性的引导。 眼看自己的帮助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感觉到振奋的大妈们，此时确实显得更加的积极了。 由于搜索条件的简化，大妈们这回仅仅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确定出了一定的人选。 将其给统计上来，第五正发现之前被选定为可疑对象的两人赫然在列。 果然，之前的普筛还是有一定效果的，只是其中的混杂项太多，并不一定能够给人以一种信服感而已。 直接将那两人给单独拎出来，第五正又将剩余的可疑名单全部过了一遍，再次发现了一名有些许可疑的对象。 第139章没有 随着后续检索条件的陆续增加，大妈们也是愈战愈勇，配合得也是愈发的默契，更由于熟练度的增加，以及回忆次数的增加，使得她们提供的备选名单也显得越来越丰富。 甚至发展到到最后，光凭手上的这一摞名单，你都能够知道她们已经将整个小区掘地三尺。 经过这样的连续检索和精细挑选，最终一共有5名嫌疑人被单独挑选了出来，几乎没有任何的疑问，第五正直接带队便顺着门牌号赶了过去。 一如之前的检索条件一般，这5人都具有极其强烈的宅属性，所有的门房一经敲响，正主全都在房间里面好好的待着。 随着这样的门房被逐一敲开，第五正从他们的脸上都看到了相同的惊疑神色，这种心理活动再明显不过，很明显对于警察的突然到访感到十分的不解。 这群人不仅对警察的到访感到十分的抵触，虽然还不敢妨碍司法的执行，但对于警察的进门也显得十分的抗拒，也不知道他们的这种抗拒，是来自于对于麻烦的天然不喜，还仅仅只是因为家中凌乱的环境十分的碍眼，不想让一帮外人随意观瞻。 想想也是，对于一个拥有宅属性的人来说，基本上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打游戏，就算慧娟的失踪案在小区大妈之中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但只要没有传入他的门房之内，那么这件事就是不存在的。 “第五正，经过这一轮的走访，好像也什么也都没有得到啊。” 在陪同第五正走访的过程之中，马良玉也已经发现了第五正的神色似乎异常的沉默，虽然那种自信的感觉依旧存在，但身为一个老刑侦，他还是能够从其身上感受了一丢丢的不一样。 这样的不一样，放在其他人的身上或许没什么，但第五正此时在他的心中就是那种极其锋锐且自信的人，这就说明可能出现大问题了。 “通过刚刚的走访，其实已经发现很多值得回味的细节，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这5人的居家环境。 虽然5人的居家混乱程度各有不同，但是通过各种生活上常用物件的摆放来看，他们在这段时间，甚至是这几天的生活是异常规律的。 另外，在我们进门之后，他们虽然满脸的抗拒之色，但对于房间之中的杂物没有任何收拾的想法，这虽然是他们破罐子破摔，以及逆反心态的一种整体呈现，但更多的则是显示他们心中无鬼的心态。 至于他们是否刻意为之，又或者是心思深沉之辈，我觉得完全不可能。 从其鲁莽烦躁的整体气质来看，不像是一种刻意装出来的举动，家中凌乱的环境，也说明他们不具备清除、掩盖、隐藏细节的能力。 再者，考虑到我给与的几个问询内容，他们的语气之中多透露出一种不耐烦的感觉，基本上也都是以一种否定的态度去回应我的问题。 这确实是一种撒谎的行为，但却并不是为了隐藏什么，其撒谎的主要动因，就是为了要尽快的撇清自己与警察之间的关系。 这是一种怕麻烦的直接表现。 若是这里面隐藏有凶手的话，那么此人举动一定会带有强烈的欺骗性，就算会否定我的问题，也会刻意的将话题给引到向其他的方向。 这就是心中有鬼和心中无鬼的两种不同撒谎方式，经过这样的初步判定，我觉得这几人并无作案的嫌疑。” 本以为第五正会无功而返，没想到他就算没有任何的搞头，也会如此犀利的分析嫌疑人的一举一动，尽可能安全的为自己的走访调查画上句号。 “这么说，这起案件已经快要变成一件无头案，若是想要将其给解释清楚的话，那么只能用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案去解释了？” 如今整栋小区相关的不相关的人员都已经被查找了一遍，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掘地三尺，可谓就是线索渺茫，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若是按照第五正之前给出的可能性，那么也只能自然的顺延到人间蒸发失踪案这样的可能性上面去了。 面对马良玉的这种询问，第五正罕见的没有直接给与正面回应，而是直接陷入到沉思状态之中。 面对第五正的这种状态，倒是让马良玉有些不解了，之前第五正的分析都经由当前的实际走访调查给论证了一遍，现在不是闭着眼睛都能够给出一个确切的结果了吗？ 虽然这样的结果带着些许匪夷所思的感觉，想要通过这条思路继续破案，也是难之又难，可这也算是给当前的这起案件成功定性了，算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再说了，第五正手中的案子本就扑朔迷离，再增加一桩悬案，又能有什么区别？ 甚至这起失踪案还能给之前的系列失踪案提供更多的线索，也说不定。 对于此时的第五正来说，他虽然也正在思虑人间蒸发失踪案的可能性，但是在他的心中总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感觉在提醒他，应该还有一些细节没有被想清楚。 可是，相熟的矛盾嫌疑人和不相熟的隐性嫌疑人都已经排查了一遍，整个小区之中剩余的主体，就是人数占据绝大多数的普通市民。 若是想要从其中找到一些什么突破口，那么似乎就只能采用一种纯碰运气的方式去寻找嫌疑人，又或者是采用挨家挨户的普筛方式。 可不说嫌疑人的指纹、生物检材这种关键性线索，目前甚至连个脚印都没有，你想普筛，也基本上找不着北。 难道，这真的是一起由犯罪集团所主导的，又或者是犯罪集团内部成员偶发性所造成的一起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案吗？ 将慧娟的失踪情况和之前网红李小晴的失踪情况进行类比，不难发现其中的一些共通性，例如说其室内都无入侵的痕迹，住宅附近的监控也全都显示无受到直接侵害的可能性。 这种突然凭空消失的现象，也确实很难让人不主动往人间失踪案的方向去靠拢。 可是第五正始终都不相信，一个能够连续犯下8起人间蒸发失踪案的犯罪团体，会在利用爆炸处决掉一名炮灰成员之后，整个犯罪组织的行为风格会发生如此巨大的改变！ 或许，对于其犯罪首领的盲目相信，才是第五正此时会有一种若有若无疑惑感的根本所在。 在第五正的心中，他已经将那名神秘的犯罪集团首领当成了一个难缠而可敬的对手，是一个绝对会谋而后动的可敬对手，也是一个绝对不会犯下如此低级错错误和无聊突发暴动的对手。 就算其想要改变一贯的行事作风，也一定隐藏有某个巨大的图谋！ 可是，一个再普通平凡不过的广场舞老太太，和已经暴露的一号张云也没有任何关联性…… 难道，突然失踪的慧娟，其关联的目标是犯罪成员2号吗？！ 可是，根据之前的推论，犯罪成员2号极有可能是老区菜市场附近的原住民，老区菜市场和这个梦龙小区相隔可谓是十万八千里，一个在市中心圈，一个在郊区圈，可谓是毫不相干。 更何况失踪人员慧娟是个独居老太太，离异的丈夫和女儿都在外市生活，她怎么可能会与犯罪成员2号产生任何实质性的联系？ 难道，当初慧娟在老区菜市场附近的某个保健品讲堂里面领免费鸡蛋之后，出于某种万分巧合的关系，正好撞见从老区菜市场里面出来的犯罪成员2号了？ 可是就算被一名老太太给撞见了，慧娟也不可能会知道面前之人就是引起老区菜市场爆炸的元凶之一。 身为犯罪集团的首领，集团击杀指令的实际控制者，第五正觉得他不可能会下达对于慧娟的诛杀命令。 因为对一名陌生老太太的突然袭杀，往往会形成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局面，犯罪集团的首领绝对不会蠢到用这种方式去暴露自己。 慧娟的突然失踪，既不符合犯罪集团的一贯作风，也极大可能性的没有与犯罪集团之中的成员发生任何的关联性，这等同于再次反证了慧娟的失踪并不是一起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案。 略显苦恼的第五正不经意间抬眼扫了一圈面前林立的高楼，当几辆黄的蓝的的外卖车陆续从眼前经过之后，他突然一惊，终于明白自己忽略掉了什么。 小区的外来人口！ 同样注意到第五正眼神之中突然迸发而出的异常神采，马良玉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第五正刚刚看过的风景，也闻到了丝丝缕缕飘过来的食物香气，还是有些搞不懂第五正这一惊一乍的是在干什么？ “第五正，怎么样，是突然想到什么了吗？又或者，饭点快到了，你也想点个外卖？” 本来是不准备打扰第五正的，可看着第五正眼中的高光渐渐散去，却依旧什么都没有蹦出来，感觉有些搞笑的马良玉便非常罕见的调侃了一句。 第140章豁然 第五正之所以再次陷入到沉默之中，主要是在灵光一闪之后又感到有些诧异，为什么一个外来人员会对一个跳广场舞的老太太动杀心。 这是非常关键的犯罪动机，不容第五正不谨慎。 小区的外来人员，分为外卖、快递、上门维修类的技术工作人员，同样也包括一些外来的租客、到小区之内走亲访友的熟人。 仔细的分析这几类人群，外卖、快递、上门维修这样的工作人员，与广场舞大妈之间的冲突只可能是一些上门-服务不周的琐事纠纷，这样的纠纷一般以吵架的方式进行，极难升级为凶杀案件。 更何况这几类人群的到访几率都会被慧娟家中的监控摄像头或多或少的拍摄到，至少也应该留存一个有人到访的线索，所以已经可以基本排除掉。 那些在小区之中的租客，或许也会像小区本地居民一样深受广场舞噪音的困扰，但一般的租客只需要换一换租住的环境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必要丧失理智到杀人的地步。 至于前来小区之内串门的亲友，他们则极有可能受到小区亲友的影响，对扰民的广场舞大妈生出嫌隙。 可是这种人又不在小区之内生活，完全没有必要傻到因为亲友的几句抱怨就冲动到要去杀人，这种假设几乎是不可理喻的。 经过这样的初步排除，似乎再次将所有的外来流动人口给排除在外了。 难道，除了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案以外，真的只能是一起由精神失常人员所引起的偶发性失踪案吗？ 可若是精神失常人员，慧娟的被害现场一定会非常的明显，绝对不可能会像现在这种，毫无踪迹可循。 似乎再次陷入到困境当中的第五正，只能尝试着从其他角度去分析当前的这个棘手问题。 若是慧娟是那种喜欢利用差评权来威胁外卖小哥的惯犯，动不动就让过来的外卖小哥丢垃圾、带沉重货物，又或者是利用外卖小哥的超时赚取退款赔偿，若是恰巧有某位外卖小哥多次受气，甚至还因为差评的关系被公司扣了很多钱。 某一天送外卖的途中，恰巧遇见了领鸡蛋归来的慧娟，这个时候四周又恰巧没人，更没有监控，恶向胆边生的外卖小哥便将其给杀害了。 又或者，小区之中的某位租户因为特殊的原因，短期内不能搬离原住址，只能默默的忍受楼下广场舞的持续性-骚扰。 如此忍耐了好几个月，终于因为楼下广场舞的关系导致预设的目标被破坏掉，心态彻底失衡的租户，便将慧娟给杀害了。 若是从这些比较极端的角度去重新思考，以上的所有选项似乎又再次变得合理起来。 既然拥有一定的可能性，那么就有必要继续往这些方向进行调查。 “马队长，将小区之内的租户信息重新登记一遍吧。我们先将小区之内的外来人口先调查一遍再说。” 小区租户的信息明显更容易收集一些，所以第五正首先选择的调查目标就是这个。 等了半天，结果等到的却是这个结论，说实话，马良玉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一个外来的租客，特意跑到本小区来杀一个跳广场舞的老太太，这样的脑洞只怕是太大了一点。” 其他一同等待第五正指令的队员，此时也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表示也有点不认同第五正的调查路径。 “广场舞扰民只是这起失踪案的一个表面现象，人都是拥有思维惯性的，平时接触得最多的就是广场舞纠纷，所以当一位跳广场舞的大妈突然失踪之后，我们的首先怀疑对象就是平时与他们有纠纷的熟人。 可是这起失踪案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这是谁都不知道的，在真相被彻底查明之前，任何的预判都可能会出现误差。 既然在一条调查路线上已经走到了死胡同，那么为什么还要继续固执己见呢？ 想想其他的凶杀理由，或许才是破局的关键所在。” 对于身旁人的反对毫不以为意的第五正，非常平淡的说出了这番反驳道理。 “你的意思是说，慧娟的失踪极有可能不是因为广场舞扰民纠纷引起的，而是由于其他原因导致的失踪。 那么按照你的这种说法，那么慧娟的失踪可就真没法界定了。 她有可能是上了黑车失踪的，也可能是踩到那个松动井盖掉进了下水道，更有可能是在那处犄角旮旯里面突发心脏病死亡了。 每年全国意外身亡的人数数以十万计，其中的理由更是千奇百怪，有些更是匪夷所思，那就更别谈无故失踪的人员数量。 若是不谈慧娟所面临的具体问题，脱离问题的本质去空谈什么可能性，这样的查案过程-真的有意义吗？ 就算你真的能够将它说出个一二三四出来，那又该如何去实施呢？总不能掘地三尺，一寸一寸的去翻吧？！” 马良玉原本觉得第五正思路清奇，办案的过程深得快准狠的精髓，可没想到当他陷入到线索断绝的困境之中，竟然会开始钻牛角尖，这就有些太失水准了。 “我想马队长应该是误会了，我所说的破局，并不是无头苍蝇一般的乱飞。 在一定基础之上的突破常规，做到不拘于格局，但处处又能看到格局，这才是于艰难处破局的关键所在。 例如说，对于本案的失踪人员慧娟，首先就可以排除车祸身亡的可能性。 隐秘性的失踪和慧娟具体身份背景的契合，这才是破局的关键。” 马良玉明显已经陷入到思维误区之中，重新打开可能性的思路可不等同于胡思乱想，虽然它确实很难。 “你的意思是说，慧娟的失踪依旧可能是陌生人作案，只是其作案动机，可能并不在我们的信息收集范围之内？” 马良玉也是经验丰富之辈，立马就走出了自己的思维误区，可对于第五正所说的依旧表示费解。 虽然第五正言明人容易陷入到惯性思维之中，同样也容易被眼前的表象所迷惑，但人若是对面前最大的可能性都视而不见，那不是眼瞎吗？ “生活的精彩之处，就在于它的随机性和不可预测性，这样的随机性和不可预测性若是再加上一重信息壁垒，那么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意外，又或者说是意料之外的悲剧或奇迹。 其实不管是枝头掉落的苹果，还是撞上地球的彗星，当它存在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了，其实并无任何意外可言。 只是树下刚好走过一个人，在地球上刚好存在一群发现恐龙化石的人，所以这两样东西就具备了意义和象征性。 人都是意义动物，都会本能性的为一个现象寻找一个缘由和意义，若是实在想不通，那么就会冠以其奇迹或意料之外的灾难。 人的所知有限，所能思考和忧虑的也仅限于自己所见，以及认为自己所能见到的，可是这个世界真的很大，你能够了解的永远也只是部分。 同样的，你认为一个你所了解的人非常的恨你，你觉得他会在某一天杀了你，但其实你并不一定清楚，其实恨你的人远不止这一个，想要杀你的人也不止这一个。 当某一天你不明不白的死了，你觉得这可能是一个意外，但这其实是早已注定好的事情。 只是这样的注定，在你的注视范围之外，同样也在你的掌控范围之外。” 面对第五正突然说出的这番哲理意味很强的话语，马良玉真的有些愣住了，一如之前他所认为的那样，和第五正呆的越久，你会觉得自己越是不了解他。 或许，第五正就如那广阔的大海，有的人惊怖与它的惊涛骇浪，有的人享受于它的细沙浅浪，有的人惊喜于它的海天一色，有的人陶醉于它的深不见底。 渊博的人，或许就如第五正所说的那样，你了解的永远只是片面。 “算了。扯这些没用，你就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回过神来的马良玉继而哈哈一笑，身上那股剽悍之气席卷而出，似乎丝毫都没有因为第五正的影响而有所改变。 “我先前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查小区之内的租住人员。” 对此微微一笑的第五正，言语一如之前的缓缓陈述一句。 拥有小区大妈和租房网站官方的双重帮助，对于小区之内租住户的统计可谓是异常顺利，名单很快便被汇总了上来。 由于名单之中的人员大多都是刚入社会的工薪阶层，想要现在就走访是完全不可能的，虽然还未办理搜查证，但这里面的一些房东大妈们都认识，彼此打个招呼，什么问题就都解决了。 时间紧迫，对于这些容易调查的，第五正也不会有丝毫的含糊，队伍瞬间被拆分开来，开始了各自的调查进程。 直接对租住地的调查也显得十分的简单，除了那些正在上班的租客以外，其他人员的信息也以极快的速度被汇总上来。 第141章真相 这些在上班时间依旧在租住地的人，大多都是一些刚刚失业正在找工作的群体，又或者是一些自由职业，其要么整天宅在房间里，要么出去面试，所以想要证明这几天的行踪，还是非常简单的。 基本上只要查看一下上网浏览记录，又或者是游戏登录记录，就能将所有的事情都给证明个七七八八。 至于剩余的工薪阶层，那就显得更加的简单了，只要事后随便打电话确认一下他的上班情况，基本上也很好确认，只是需要多花些时间而已。 根据这样的初步统计，似乎已经将租客这个选项初步排除完全，可对于第五正来说，他却从这样的粗略调查之中感觉到了一种天然的错位感。 在上班和未上班的群体之间，应该还会存在一种自由职业者，此种样本的概率放在小区这个比较大的基本盘之中，不可能会一个人都没有。 可是当前的结果，却非常明确的显示没有任何自由职业者的存在，这要么是两拨人群的错位所导致的必然遗漏，要么就是这名自由职业者此时正在刻意躲避警方的调查，在犯案之后佯装长期外出，又或者干脆退租跑路。 “通知房东，让他们好好的回忆一下，这几天有没有退租的人员。” 第五正随即吩咐了一句，便继续低头沉思起来，对此马良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吩咐手下开始执行。 现代通讯的方便性就此体现，几分钟之后，队员反馈回来的信息显示并无任何人员有退租举动。 这样的特殊情况，似乎只能证明那些可能存在的自由职业者采取了暂时躲避的隐匿方式。 虽然接下来的确认过程会显得异常麻烦，直接的电话联系也可能会打草惊蛇，让那名凶手彻底逃遁，但这些都不是第五正需要考虑的事情。 只要能够确认本起失踪案不是犯罪集团所为，那么剩余的追捕过程就会落到大队长马良玉的身上，就算追捕的过程会辛苦一点，但在知道凶手个人信息的情况下，也不会太难。 “你让房东打电话逐次联系各自的租客，对于那些声称在出差或是在外地的，直接让房东带着备用钥匙过去查看住处的具体情况。” 第五正再次吩咐了一句，这就要当场彻查所有租客的老底。 马良玉对此依旧没有任何的意见，连忙指挥着手下开始组织房东展开问询，事情进展得非常的顺利，房东的号码也确实有效，租客接听得都非常迅速，各种反馈的结果也陆续都汇总了上来。 直到一名租客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第五正才第一次将其注意力集中到了相关人员的身上。 “怎么样，需要先调查这一个吗？” 马良玉也知道这个未接通电话或许意味着什么，便出声询问了一句。 “不用。先将流程走完吧。在具体调查的时候，优先调查此人的住处就可以了。” 这么多的时间都花费了，第五正也不介意多等几分钟，现在是求全的过程，不能听风就是雨。 几分钟之后，所有的租客当前信息都已经反馈完毕，有3个出公差的，有2个跑销售去外地追尾款的，有1个电话打不通的。 “走吧。先去那个电话打不通的租客那里去看一眼，然后让市局的同事帮忙查一下另外五人的职业登记信息，看看他们反馈而来的职业信息是否相符。” 第五正紧锣密鼓的安排了一番，随后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区楼房，心中的疑惑之感更浓。 难道，这真的仅仅只是一起由陌生人所主导的失踪案吗？ 看着第五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马良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对此也感到十分的诧异。 刚开始的调查处处受阻，处处也都透露着诡异的感觉，没道理突然之间就柳暗花明，随便查一查租客的信息，一名嫌疑人员便随之跃然水面，就好像被预先安排好一般。 “第五正，你猜，这个手机关机的租客，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一路陪着沉默不语的第五正来到预定的租住地点，在房东开门之前，马良玉突然出声询问了一句。 看起来像是一个赌注，但更多的则像是一种提示，暗示第五正现在所呈现出来的局面是不是太过于轻易了一些。 “突然关机的理由多种多样，打电话超时导致的电话关系，手机损坏所导致的关机，自动免打扰所导致的关机，主动关闭手机所导致的关机。 当前这扇门里面可能隐藏着一个真相，也可能是一个假象。” “哈哈哈，看来你似乎依旧清醒。房东，开门吧。” 被第五正谨慎又随意的回应所莫名逗笑，哈哈大笑几声的马良玉赶忙催促迟疑的房东快点开门。 一层窗户纸而已，没必要刻意弄得神神叨叨。 房屋的整体大门被打开了，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廊，两旁则是一扇扇的廉价房门，这些门的背后，就居住着一名名或普通或特殊的租客，一群你或许能看清或许猜不透的普通租客。 第二扇门也被轻易打开，走廊之中的阴暗瞬间被从门缝之中的光线所刺破，同样也被房间之内的一股阴冷之气所侵袭。 冷清、安静得让人牙酸的感觉，丝毫都不带有一丝丝的人间烟火气，仔细定睛扫了一眼，门缝之内的物品又是那么的普通，似乎仅仅只是一处再普通不过的小小廉价出租房。 这短短一瞬间的异样感觉一闪而逝，随着房门的彻底打开，里面的景象更是令所有人为之一窒。 “啊……” 并不是那种心理上的窒息，而是那种生理上的真实窒息之感，一如房东此时所发出的这种略带沙哑的惊呼声。 房间内冲出来的气体清凉而浑浊，若是仔细闻一闻，还能发现一股怪味道，房间之内的摆设十分的普通，但是一盆因为缺氧而熄灭的炭火却让所有人明白了此处曾经发生了什么样的一场悲剧。 躺在床上的年轻人虽然面容安详，但是其苍白的面孔之上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尸斑，这是死亡超过24小时的明显特征。 小小的一个梦龙小区，短短的两天之内，一失踪一死亡，这样的势态已经十分严峻。 纵使这种出现尸体的犯罪特性大概率上不是犯罪集团所为，但这样的案件同样让第五正凝眉不展。 “让法医过来尸检吧。 你回去，将专业的设备都给带过来。” 没想到在一番兜兜转转之后，竟然会有如此巨大的一份“惊喜”摆在他们的面前，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但既然当前的状况就是如此，按部就班的去处理，似乎就是当前状况下的最好选择。 “第五正，没想到还真被你给猜中了。 这明显就是烧炭畏罪自杀，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和那慧娟到底有什么仇怨，竟然会选择如此玉石俱焚的做法。 要是他和那卓兴一样惜命，这花一样的年轻躯体就不会如此烟消云散了。” 年轻人自杀的事情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情，对此更是屡见不鲜的马良玉如是感叹了一句，其言语之中，都是对面前年轻人行为的不解。 马良玉在说完之后，发现第五正依旧站在门口凝神细思，他又是一愣，难道这么明显的案件，还有什么其他的意外不成？ “怎么，你觉得这又是一起连环凶杀案不成？” 眉头再次皱起的马良玉，在询问的同时也在顺着这样的方向去思索。 若这也是一起他杀案件，那就是一起典型的密室杀人案件了。 在床上躺着的年轻人，从其初步的体表特征来看，明显是死于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的混合中毒。 这样的结论，从地上放着的那一盆未燃烧殆尽的机制木炭就能够很容易的推理得出。 烧炭自杀需要一个过程，特别是开着空调的情况，主动自杀的可能性极大。 若是想要他杀的话，受害人身上又无任何明显的捆绑痕迹，想要强行解释的话，也只能是被事先迷晕过去。 这样的结果，在法医来了之后，只需要做一些简单的痕迹检测便可以得到证明。 若是想要求全的话，等到具体的胃部、血液药理检测结果出来之后，也一样可以判定得非常的清楚。 可以说，有现代法医的强悍支持，想要将一个正常人的他杀现场伪装成为自杀，是极其困难的。 若不是专业相关人员，已经可以判定为不可能。 又或者，这种伪装自杀的行为，仅仅只是一种特殊的犯罪标记，带有凶手的强烈个人意愿和癖好，那就另当别论了。 但不管是自杀，还是犯罪标记式的他杀，这都与第五正所主导的人间蒸发失踪案完全不相干，第五正又在这里沉思些什么呢？ “是与不是，待会法医过来就知道了。我现在还需要等待一个确切的结果。” “你的意思是说，这依旧有可能是一起人间蒸发失踪案的后续？可这尸体都出现了，还失踪个什么劲啊？” 面对第五正的回应，马良玉所感到的只能是诧异之感。 第142章别论 第五正喜欢求全的特性马良玉在这短暂的接触之中已经略有所知，但将求全的特性发挥到如此状态，几乎带着一丢丢的病态。 难道，这就是天才们的通病吗？ “马队长，在我的手中，还有一起爆炸案，对于犯罪集团的当前行事作风，似乎已经不能够以常理去揣度。 躺在这里的，有可能仅仅只是一名普通的租客，同样也可能是一名犯罪集团的成员。” 第五正这句语气清淡的回应，惊得马良玉差点跳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此人和那个张云一样，你也怀疑他是被犯罪集团给灭口了？ 可是被人炸死是一方面，自杀又是一方面，这真的有可能吗？” 马良玉略显吃惊的回应道，看样子确实被惊到了。 确实。以常理进行判定，一个犯罪组织之内想要清除某位成员，利用袭杀的方式将其给了结掉是非常简单的。 可若是想要一名组织成员，特别是犯罪集团这种纯利益集团，你想让其中的队员自杀，这就带点匪夷所思的味道了。 “我们或许正在一同见证这个犯罪集团的不可思议。” 对于这个可能拥有集体信仰的犯罪集团，第五正也不敢断言其中的一些成员会不会被彻底的洗脑，他只能以一种谨慎的态度去面对。 若是在这个犯罪集团之中，真的存在那种被犯罪首脑成功洗脑，并对其言听计从的成员，那么基于自身的肖像信息已经被犯罪集团所收集这一点，第五正觉得自己在某天可能要成为犯罪集团的报复对象。 这样的一种报复，自然不可能是一种直来直往的打击报复，而是对妨碍人员进行污名化之后的一种“正义”审判。 第五正虽然并不惧怕这种打击报复，但对于这种事情也不得不多花些心思去防备。 法医出警的速度还是非常快的，不消一会，一名有些年纪的专业法医便带着自己的助手赶到了现场。 看着法医在里面忙前忙后，第五正等人也只能在门外干看着，又过了几分钟，带着专业设备的人员也赶了过来，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马良玉立马带队跟了进去。 小小的出租屋涌进去4名人员，稍显拥挤，马良玉直接挥退手下，自己单独对床以外的物品进行线索固定和证物收集。 首先是那处炭盆，通过判定其是否为受害者所有，能够很快的判定到底是不是他杀。 马良玉四处走了一圈，打开通往阳台的塑料门往外看了一眼，发现了一个沾满碳屑的塑料袋混在一堆快递硬纸壳里面。 戴着手套的马良玉将这堆纸壳细细的分开，很容易就在里面发现了用于邮寄木炭的快递盒，继续审视了一眼上面的收件信息，显示的是一个网名。 “把受害人的手机号报一报。” 马良玉在阳台上吼了一嗓子，得到的回复也证明这确实是受害人所有的一个快递包裹。 对于这种具有网上购物信息的东西，想要伪造基本上不可能，仅仅只是通过这一件物品，似乎就已经能够确认死者的自杀属性。 这样的一种自杀，还不是那种突发性的自杀，而是一次筹备已久的自杀。 这样的一种情况，若是按照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去进行揣度，那么死者很可能是一名患有严重抑郁症的患者，又或者是遭受过什么难以排遣的巨大打击。 不然，一个已经准备自杀的人，你很难利用一个什么逻辑将他和当前的这起失踪案联系在一起。 难道，真的是这梦龙小区的风水不好，让他们在查失踪案的同时，恰巧碰上了一名自杀身亡的抑郁症患者了？ 虽然略显意外，但马良玉还是将所有的线索和细节全都拍照留证，等待后续的进一步核查。 “第五正，燃烧的木炭是受害人自己买的，快递上的日期也显示时隔不久，大概率已经可以判断为自杀。 看来你所预测的可能性要落空了。 杀一个人很容易，但想要一个人心甘情愿的去死，这并不是一般人能够随意做到的，你可能真的有些谨慎过头了。” 若这里的死亡案件仅仅只是一起最为普通的烧炭自杀事件，那么第五正在本次的查案过程中就已经连续错误了两次。 现在留给第五正的唯一出路，似乎只有对整栋大楼的所有居民进行一次普筛了，但在缺乏关键性匹配证据的前提下，第五正想要轻易定性慧娟的这起失踪案，几乎等同于不可能。 “我已经说过了，他确实极有可能是自杀，心甘情愿的那种。 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要找到他自杀的原始动机是什么，是受人指示，还是出于某种自身的困境。 在这些前提条件未明之前，其他的都不重要。 虽然可能性不是太高，但继续调查一下死者的生前物品，是了解其中缘由的关键所在。” 马良玉很明显还没有明白这起自杀案的关键是什么，第五正也不介意善意的提醒一句。 眼见第五正依旧站在门口，除了嘴硬以外，完全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马良玉也只能选择用更为确切的事实去打他的脸。 继续在这逼仄的房间里面看了一眼，并未发现任何纸质的文字记录工具，在用来摆放台式机器的单人书桌上还有一个平板电脑，点开随便看了一眼，果然具备开机密码。 “技术组的过来把密码给我破解了。” 早就已经预备好的技术组成员连忙上前，拿着专业的设备，分分钟就将电脑密码给破解了，随后又是平板的密码。 站在其身后的马良玉看了一眼电脑桌面上的各种软件图标，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这个时候却发现第五正已经站在了他的身旁，正在用手机搜索桌面图标到底是一些什么软件。 “大部分都是一些直播插件，视频制作工具，还有几个游戏平台，想来死者应该是一名主播，至少也应该是一名业余游戏主播。” 查询了一会，第五正便对死者的身份进行了初步判定。 “一名主播？玩游戏搞直播，还能自杀了？这不应该啊？” 对于游戏和直播似乎停留在休闲娱乐属性的马良玉，对于死者的这个身份似乎十分的不解。 正疑惑间，平板的密码也已经被解开，马良玉连忙将其接过来，看看上面会不会留下一些什么其他的线索。 平板上面的图标倒是很简洁，除了一些手游图标以外，基本上都是一些系统性的图标。 马良玉点开文件管理看了一眼，发现其中确实留存有大量的文档、图片和视频。 随便点开了几个，发现依旧都是一些和游戏相关的东西，不是录制的游戏视频，就是一些游戏相关的截图。 这些线索似乎都在无声的言说，这就是一个每天都在玩游戏的宅男，游戏主播，想要通过游戏直播赚钱，就是这名宅男想要将自己的爱好变为工作的一种美好愿望。 可是从当前的结局来看，这似乎是一个被游戏所耽误的宅男最终走向自我毁灭的故事。 马良玉将平板之中的所有数据全部备份留证之后，便将其递给了第五正，想要让这个第五天才自己去验证自己的猜想。 “你看看吧。这里面似乎拥有不少死者的个人信息。至于能够从中找到多少有用的信息，那就全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马良玉的这番话可谓是一语双关，暗暗点明想要审阅完里面的文件，基本上就可以告别速战速决的可能性。 接过平板，略略的瞟了一眼里面的文件数量，第五正自然能够明白马良玉这番话里面的暗指。 对此并不是太在乎的第五正，精神高度集中于重新研判这名小主播的死亡缘由到底是什么。 因为主播梦碎而自杀。 这是以最平凡的视角所得出的最直观答案，对于这样的现象，第五正觉得其可能性还是有的。 游戏类直播的兴起，似乎让玩物丧志这个词汇彻底变为过去式，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让游戏和工作有了相互交融的可能性。 可是玩游戏的很多，真正适合直播、会直播的人却很少，更何况想要将游戏当做职业的人是每一个网瘾少年的共同梦想，在竞争人数庞大，个人的业务能力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基本大前提之下，直播了却没人看，这是一种常态。 更何况任何火热的游戏，官方基本上都会组织职业比赛，又或者是培养一批官方自己的直播选手，不管是职业选手参加直播，还是官方自己的直播选手，其自带流量的属性都不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网瘾少年能够抗衡的。 直播这个东西，就是一个文娱产业，头部效应极其严重的产业，头部的直播大哥赚得盆满钵满，末流的小主播连饭都吃不起，这基本上就是常态。 更何况当前的行业倾轧严重，大量的资本都押宝在那些已经出名的头部主播身上，平台没有心情培养主播，也没有这个时间周期去培养主播。 第143章黯然 一来是直播平台普遍命短，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平台能活几年，辛苦培养起来的主播说跳槽就跳槽，就算面对天价违约金，也有挖墙脚的人埋单，更是让平台没有这个心情去培养底层主播。 在这种大环境之下，基层的小主播普遍都是在一腔幻想之中坚持，简直比养蛊还可怕。 就这样的直播环境，除非是那种天赋异禀的直播奇才，在某种机缘巧合之下，才可能偶尔度过这样的创业期，被超管给留意到，从而咸鱼翻身。 至于需要通过自身不断的摸索来探索自己直播风格的普通人，基本上在激情被耗尽之后，最终迎来一个匆匆收场的结局。 一个身处于绝境之中的小主播，又具备有一定的自杀倾向，其精神状态在悲观失落的同时，也极其容易走向极端。 在结束自己无意义人生之前，若是能够去干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这样的愿景，对于此类人群的吸引力是无比巨大的。 若说死者也隶属于犯罪集团之中，那么以当前的情况来研判，死者在犯罪集团之中所担任的功能与张云应该并不相同，他只是和犯罪集团有一定的关联性，却并未直接参与到犯罪集团的“伟大事业”中去。 其存在的意义，就是在某些必要的场景之下，会被犯罪集团进行刻意的诱导，利用其这种精神上的不稳定性，去为组织义无反顾的执行一些特殊任务，随后再以其死亡作为这一切痕迹的休止符。 以犯罪集团的人际关系切割能力，指挥像死者这样的炮灰去执行某项突发任务，在外人的视角之中，这更像是一次突发事件，又或者是死者在精神状态极差的情况下，所犯下的糊涂行为。 了无痕迹一般，让死者这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在本就不平静的湖面上激起更多的波澜，使得本就复杂难明的局面显得更加的波云诡谲。 犯罪集团在这万分敏感的时刻，让死者造成如此类似的一起失踪案件，其目的，难道就是为了进一步的牵制警方的破案力量，使得有序的破案过程重新变得复杂起来吗？ 对于这一切的解答，似乎还得从这名死者留下的只言片语之中发掘出更多的信息。 可若是死者真的是犯罪集团的二类炮灰成员，那么在他所遗留下来的各种痕迹之中，真的存在一些有价值的蛛丝马迹吗？ 要知道，以犯罪集团的细节处理能力，必然会抹除掉一切与之相关的细微线索。 对于这个问题的猜想，第五正经过一番简单的思辨，觉得依旧存在一定的可行性。 毕竟对于死者操控，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这样的痕迹，在死者的生活之中本身就不会留下太多的痕迹，犯罪集团就算想要修改，也只是小范围之内的修改，不可能将所有的线索都给删除了。 毕竟对于死者而言，他的过往生平，还需要依靠这些细节去反推复原，在犯罪集团看来，死者悲观的精神特质，正是解释其自杀的完美动机，若是强行的抹去死者的这种原始风貌，反倒会产生一种画蛇添足之感。 在死者的各种细节留存只是被修改了一小部分的大前提之下，那么能够从中获得多少有价值的线索，还得看第五正有多少的本领。 继续翻看了几眼视频和图片文件，清一色的游戏画面，第五正觉得并没有任何的查看必要。 翻开文档看了几眼，也都是一些攻略性质的文件，似乎依旧没有什么翻看的必要。 退出文件管理中心，第五正将屏幕来回拨动了几下，终于发现了备忘录的图标，点开一看，里面的信息让其随之眼前一亮。 这是一些半日记类型的备忘录，记录的虽然大多是日常直播过程之中的各种琐碎细节，更多用于总结日常直播过程之中的得失问题，但其中也夹杂着一些日常生活之中的细节感触。 这样的文档，对于死者背后所隐藏的诸多真相，可以说是最佳的推理依据。 慢慢顺着文档倒读的第五正，很快便将死者最近一段时间的心理活动了解得一清二楚。 在阅读到某个关键的节点之后，第五正又将其给顺序阅读了一遍。 …… 头脑日渐昏聩，精神逐渐疲乏，或许熬夜太多，并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 …… 决定不再熬夜，决定早起健身，青春的余晖只剩咫尺，不能让中年危机提前到来。 …… 应该是舒爽的季节，这个城市的清晨却依旧灼热，顺着城市的阴影慢慢行走，意料之外的发现了一处湖泊公园。 晨练人群-交织错乱，一如这湖面高低错落的荷叶，迎着湖面些许的微风，让人只知其中的美好。 偶有遇见一些十七八岁的少女经过，平添几分青春的气息，让人不禁回忆起那些曾经的岁月，一些美好的感觉。 对于此次的相逢，不想知道它的真名，只想让它成为永恒的惊喜，每天可以被切实触摸的美好。 …… 人总是会在最单薄虚弱的时候遇见不期而遇的爱情，也不知道我这不能战胜任何生活困苦的身躯到底散发了什么独特的魅力，竟然能够吸引到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对我日渐倾心。 依旧记得当初那预谋过后的刻意相见，你在玻璃门里面，我在玻璃门外面的小湖之畔。苍穹之上天光灼热，也不知道有没有微风拂过湖边的垂柳，让这一幕刻意的相逢变得更具诗情画意。 这一眼的相望，明明只是咫尺，但是在我的面前仿佛横亘着一道时间的迷雾，让我根本就看不清面前之人到底是谁，分不清美丑胖瘦，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 或许，历经无数沧桑的岁月早就已经看清，这次的相逢不过就是一个有着浪漫前奏的悲剧，所以才堪堪在我眼前洒下这片迷雾吧。 …… 就算时间可以重来，就算当初我的双眼能够看清那汪透射而来的爱意清泉，就算我们能够有幸走到一起，想来也只会拥有片刻的欢愉，最终迎来一个凄然的结局。 当初的他是幼稚且不成熟的，是倔强且桀骜的，这样的人在成长的过程之中必然会伤害到身旁最爱他的人。 若是被伤害之人承受不住，那么这个悲剧的结尾或许从初遇的那一刻，就已然注定。 他的脊梁虽然坚韧，但是双肩太过稚嫩，根本就担不起这一份沉重的爱慕。 …… 一如《喜剧之王》里面的尹天仇，他那坚韧却单薄无比的身躯，虽然勇敢的喊出了那一句“我养你啊”，但是得到的答案却是“你先照顾好你自己吧，傻瓜。” 人总会在一些最虚弱的时刻遇见一些对的人，又或者，是一些看起来对的人，只是因为自己对于生活的无能为力，以至于总是会分道扬镳。 想想也是，就算一份相守并未掺杂过多的爱情幻觉，如此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既然她终将要拥有这样的幸福，那么与曾经的那次刻意相逢失之交臂，少了一段注定刻骨铭心的悲剧爱情，也不失为是一种幸运。 爱笑而单纯的人运气总是不会太差，或许时光对于这种情感总是报以更多的善待。 …… 从盛夏到初秋，湖边的青草翠绿依旧，似乎永远都不会凋零。 时间的流逝，不曾带给它丝毫的改变，甚至初秋的晨露还让其多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只是秋风渐起，让一颗先知先觉的心泛满忧愁。 终究是到了别离的时刻，希望魂归故里的时候，能够到那湖畔的小小景观石上小憩片刻，看看那湖里的莲花，看看那不曾开启的玻璃门。 看看那残留于此，注定失望过的一份情愫。 …… 窗外的广场舞惹人厌烦，让人无法思考，精气神似乎在那无限的循环之中骤然溃散。 遥遥望着那远处的喧嚣，似乎有人声怒喝，大概有人终于愤怒了吧。 嗔痴爱恨，喜怒哀伤，皆世间凄苦，不知所然。 …… 窗外的广场舞能够让我这枯燥乏味的生活充斥一点趣味感，听着窗外的喧嚣，仿佛能够多出一种活着的错觉。 要说多恨，谈不上，最多就是觉得有些吵闹而已。对于其他人的愤懑，没有过多的理解，稍有共情。 可是在某一天的清晨，当某种出离的愤怒突然而至，在我的身体里面似乎填充着所有人的积怨，急需要将它发泄到某个人的身上。 此时的我，仿佛感觉自己身负某种使命，感知和把控感高于平时，整个人都陷于一种无意识的莫名状态之中。 待得醒悟过来，已然犯下无法改变的过错。 …… 此生总也彷徨迷惘，不知所然，不思所往，不念所归，混沌懵懂，随波逐流。 最终清醒的时候，却发现人生已然走入死胡同，所有期望的一切已成飞灰湮灭。 或许死亡，才是最终的解脱，最终的自由。 去旅行吧，以灵魂的姿态。 …… 浑浑噩噩了一辈子，在临死之前终于帮其他人了却了一桩心愿，也不知道那帮人在知道之后，会不会感谢我。 …… 这单薄的人生，羸弱的底蕴和实力，挑不起生活的这幅千斤重担。 …… 第144章后续 反复翻阅了一遍平板中的记事本，死者的大概心路历程被展现得一清二楚，这就是一个因为努力无望而选择自杀的年轻人，困在旧日时光里的失败者，永远也长不大的人，某种程度上的完美主义者，带有悲观色彩的自卑人格，只是在临死之前，借着幻觉之中其他人的期望，杀掉了慧娟。 这样的凶杀，或许是因为临死前的幻灭感，想要找点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去做；又可能，慧娟本身就是他所憎恨的人，只是在平时的生活之中被其给刻意忽略了。 又或者，慧娟这种广场舞行为，在死者看来就是一种乏味生活的典型代表，在慧娟的身上死者仿佛看到了一个确切的年老版自己，出于一种厌恶和排斥，便顺手将这个虚幻的自己也给一同毁灭了。 不管死者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在这一系列的记录本文档之中，凶手就是死者。 若是以此观点去猜测的话，那么对于慧娟的藏尸地点会位于何处，经过非常简单的逻辑推理便可以轻易的得出。 可若是躺在床上的死者不仅是凶手，其背后也还隐藏着一些其他棘手的缘由，那么就不是这台平板之中的几张记录文档就能够轻易掩盖过去的了。 一如死者的杀人动机一样，死者杀害慧娟的过程并未一同记录在文本之中，尸体的隐藏地点也没有任何的记录，这就是这个文档之中的最大疑点。 虽然平板之中的每一张记录本文档都有自己的最后修改时间，但这样的时间本就是可以伪造的，说明不了任何的问题。 如果躺在这里的真是犯罪集团中的某位二类炮灰成员，那么他的死亡就是被设计好的，其目的就是为了用来掩盖整个犯罪集团在这段时间之中所发生的某种突发性变故。 又或者，一如之前的猜测那样，死者所涉及的这起失踪案，不过就是一种障眼法，想要让警方的注意力产生一定的混乱。 可是一个靠直播谋生的小主播，不说其自律到每天都会去直播，至少其大部分的直播时间都是可以查证的，如此行踪稳定的一个人，犯罪集团有必要将其给吸纳进去吗？ 不过，越是简单的事情，当它可能牵连到人间蒸发失踪案的时候，想要将其给查证清楚，其花费的时间可能反而会更多。 更何况这个小主播的死亡，还带有一点表演性质的密室自杀属性，这就让这起看起来有些单薄的失踪及自杀案件，变得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逐一破解。 如此看来，若是犯罪集团想要利用死者作为炮灰去吸引警方的注意视线，以便让整个犯罪集团变得更加安全，那么他们的计策似乎正在朝着一个略显完美的方向在良性发展。 “怎么样，里面都写了一些什么？” 马良玉眼见第五正又开始长时间的思考起来，猜测他应该又陷入到钻牛角尖的境地之中，便出声提醒了一句。 死者尸体都已经出现了，老是想那些以防万一的幺蛾子，到底累不累啊。若是不能速战速决，慢慢查也不是不允许，纠结这么多个干什么？ “文档显示，杀害慧娟的就是床上的死者，但是杀人动机太过于诡异，属于激情杀人的一种。 除此以外，杀人的时间，慧娟的尸体被藏在那里，这些文档之中全都没有体现。” 第五正略略的回应了一句，便将平板递给了马良玉，想要让这个刑侦经验丰富的大队长也看看其中的端倪。 另外，若是他能够成功胜任的话，将剩余的一些收尾工作交由他去处理，也不失为一种明智之举。 见到第五正竟然做出这种主动征求意见的态度，马良玉也是一愣，从第五正介入到这个案子中以来，他就像个战神一般的主导了案件的全部进程，如今凶手已经被成功的找了出来，他却开始征求身旁人的建议，这确实太过于诡异。 难道，这同样也是第五正自信的一种表现，觉得这起凶杀案从现在开始，就已经可以交给他来处理了吗？ 心中的疑惑一闪而过，接过平板的马良玉认真的看了一眼，可他对于这些非常唯心的日记、随笔类的文字非常的不感冒，但既然这件案子之后可能就要交由他来处理，马良玉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看。 几分钟之后，生性坚毅且行事自带煞气的马良玉还是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床上的死者。本应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哪来的这么多忧愁？ 虽然对于死者的性格特征十分的不喜，但这并未影响到他对于死者杀人动机和藏尸手段的研判。 又过了几分钟，马良玉便开口说道：“死者每天早上都会去锻炼，返回出租屋之后应该也会非常宅的玩游戏和搞直播，这样的生活规律，说明死者在l市之中所能辐射的范围是有限的。 若是硬要圈定出藏尸地点，那么只有可能在这梦龙小区，又或者是死者晨练时经过的一些隐蔽地点。 这样的隐蔽地点，又和慧娟的行动轨迹相交，综合分析两者的路径共通点，应该就能够成功的将慧娟的尸体给找出来。” 没有丝毫的含糊，马良玉对于慧娟的藏尸地点，给出了非常明确的个人意见。 对于这样的猜测结果，第五正也早就已经想到了，只是他的关注点更多的在于死者的死亡动机和隶属于犯罪集团的可能性而已。 “那么这件案件就暂时交由马队长了，按照附近公园的抵达路径，好好的查一下有没有什么非常隐蔽的地点吧。 另外，附近公园之中应该会有一些比较隐蔽的地点，对于这些可疑的地方也要进行搜查。” 对于死者是否是犯罪集团成员这一点，还需要后续的详细调查作为研判依据，对于这种事情，就应该交给马良玉这种专业的人员去处理。 如今又是半天的时间过去，视频组那边应该也快要出一些成果了，第五正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可能性不高的猜测而在这里耗时间。 听闻到第五正真的要将这起案件正式回转给他来处理，马良玉在觉得不出所料的同时，也觉得第五正是不是已经对这起案件胸有成竹了。 “怎么，已经判定与人间蒸发式的失踪案无关了吗？” 感觉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收尾工作的马良玉，感觉有些不爽的他便最后询问了一句。 没想到有一天他马良玉也要给一个晚辈打下手，这样的感觉确实不怎么好。 “是不是真的无关，还在于马队长后续的拓展调查。 若是真的无关，那肩头的担子确实轻松了不少；可若是确实有关，想来马队长应该不会对此坐视不管。” 对于马良玉的不满心知肚明的第五正，回应的时候并无任何的心理负担，这种坦然的举动，也引得马良玉哈哈大笑。 一如之前的雷厉风行，现在需要求人做事了，话语也圆润了很多，这小子，还真是很难评说。 “放心，马爷我也不是吃素的，手下经过的案子比你可是只多不少。” 知道第五正还有重案在身的马良玉，也不继续耽搁第五正，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第五正对此也没有丝毫要客套的意思，直接转身离开，时值中午，第五正便准备在附近的街上随便对付一顿，然后再快速的返回市局去协助调查视频的回看事宜。 一人独自来到小区门口，却突然被身后的一句略带惊喜的招呼声给凝固住了身形。 “诶。第五正，你也在梦龙小区吗？怪不得你会经常到我那去吃饭。”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嗓音，独属于白雪的知性美音色，因为带着惊喜的缘故，略微显得有些高亢。 可是这样的偶遇却并未能够给与第五正任何的惊喜，反倒是惊吓会更多一些。 无论在l市的那里与白雪相遇，第五正也不想与她在此地相遇，特别是此时此刻。 刚刚发生的广场舞失踪案本就迷雾重重，死亡小主播的身份归属问题更是悬而未决，之前经过白雪饭店附近的时候，那种突然袭来的疑惑感更是再次袭上心头。 所有的这一切，似乎都让第五正变得敏感而多疑起来。 这种带着莫名感觉的相遇，使得第五正本能性的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为什么在他刚刚处理完广场舞失踪案的当口，这个万分暧昧的当口，白雪又会如此恰到好处的一同出现？ 这样的巧合，并不是白雪住在梦龙小区之中就能够使其变得理所当然的。 小区之内人来人往的多了去了，也不见得每个中午从这里经过的人都能够相互撞见。 相同小区之内的尚且如此，那就更别说他这个纯外来人口了。 这样的困扰萦绕在他的心头，使得第五正下意识的回忆起一个非常久远的猜测，当初张云从当铺之中逃离之后，为什么要刻意绕一条远路，略显有意无意的避过白雪店铺所在的那条街道呢？ 第145章熟人 整条小吃街之中就只有白雪一家餐馆类型的私人店铺，第五正便对白雪的身份进行了怀疑，经过一番试探之后，第五正又将这样的怀疑给否决掉了。 可如今看来，若是此番的偶遇有问题的话，那么这个被排除掉的结论必然需要旧事重提！ 考虑到自己的肖像信息已经暴露在犯罪集团那边的大前提，就算白雪不是主谋，那她也可能已经被人所利用，成为某盘棋局的一颗棋子。 可若是想要从中试探出一些有用的信息，直接询问白雪为什么会恰巧出现在这里，又或者是询问是否有人主导了她刚刚的行动节奏，这种意图明显的话语很明显不能够随意说出。 因为不管白雪知不知情，她身为梦龙小区的居民，所给出的答案永远只可能会导向一个虚假的方向。 太过直白的询问不仅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还可能会惊动背后的犯罪集团。 心中纠结无比的第五正，只觉自己的双膝已然有些发颤，为了多争取一些思虑的时间，第五正索性埋头继续往前走，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第五正，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这么入迷？” 快步追上来的白雪轻拍了第五正的肩膀，再次询问了一句，语气之中除了好奇以外，似乎依旧听不出什么其他的特殊情绪出来。 所有思虑应对的时间都已经被消耗一空，第五正被迫进入到一场注定惨烈的遭遇战之中，或许是因为心情复杂的缘由，其一如既往的淡定已然消失不见，在他的额头上也已经密布星星点点的汗珠。 还好此时已近正午，才让这几点汗珠不像是生于焦虑，更像是被焦灼的气温逼迫而出。 心情确实震惊无比的第五正，此时只能顺应着身体的本能诉求，装作一副受惊的样子往后瞟了一眼，随后才在脸上强行升起一丝丝的微笑，看起来像是很惊喜的样子，但又像是透露着一丝丝的难为情。 “不好意思，刚刚在想一些工作上的问题，以至于没怎么留意身旁的声音。” 随着应对的正式开始，第五正的状态本能性的回到最佳，虽然他的身体依旧有些僵硬，脸上的笑容在更加灿烂的同时也依旧残留着几分生涩。 不过在旁人看来，第五正此时的不自然，真的就是因为被白雪吓到了而已。 “没想到一个总能找到最优解，且向来从容不迫的人，也会像个书呆子一般的想问题想入迷。 看你准备外出的样子，应该还没有吃饭吧，怎么样，要不要我请你吃个饭？” 白雪此时的所有对话，所有问题，似乎已经全部超出了第五正的预料之内，他也有点搞不清楚，白雪仅仅只是攀谈了两句，便已经生出了要请客的冲动。 难道，白雪今天的心情很好，外加上几天未见的缘故吗？ 又或者，一如此时的相遇一般，白雪的请客举动，也不过就是一出被提前安排好的剧本，正等着第五正自己欣然应允掉进来。 可就算刚刚所涉及的那起广场舞失踪案件真的是犯罪集团所为，其所能形成的效果，顶多就是扰乱一下警方的调查进度而已。 犯罪集团在完成这样的小手段之后，又在这个十分敏感的时间节点，利用白雪来请他吃一顿饭，其原始动因又是因为什么呢？ 以当前的整体局势进行理性分析，犯罪集团想要利用白雪来间接了解警方的查案进度，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其一，白雪并不知道他就是警察； 其二，就算白雪知道他警察的身份，根据内部的保密条例，第五正也不可能向外透露丝毫的信息； 其三，不管是这起广场舞失踪案，还是之前督办的连环失踪案和张云的爆炸案，他都是不可能会向外界透露一丝一毫的相关内容。 不能从他这里获取信息，那么，难道犯罪集团刻意犯下这起广场舞失踪案，除了想要扰乱警方的调查进度，还想要借此试探一下他第五正对此的态度吗？ 可这样的试探，又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呢？ 以犯罪首领的强悍程度，他应该不会幼稚到需要向某位警察炫耀其手中的破坏能力，又或者从他第五正这里获得一些畸形的快感。 既然这种刻意的相遇不具备任何的原始动因，那么是不是能够反证当前的这次偶遇，仅仅只是一次真正的偶遇呢？ 可是先前那种强烈的不安直觉，难道仅仅只是一种太过于敏感的错觉吗？ 看着面前笑容中已经开始带着些许疑惑的白雪，第五正知道自己犹豫的时间已经有些太长，才开口回应道：“没想到今天的运气竟然会这么好，不仅在半路上遇见了许久未见的朋友，还能被请客吃饭。” 听闻到第五正这种回归于熟悉的回答方式，白雪脸上的神情也重新归于自然。 “确实挺有趣的，没想到你竟然不是梦龙小区的，可却依旧能够和我遇见，这样的巧合，确实值得我请你吃一顿饭。” 白雪原本是准备说缘分的，但临到嘴边又改了口，也不知道是因为第五正刚刚的异常表现，还是因为一些其他的什么原因。 “看来我确实透露了太多的信息，不过你在这梦龙小区的信息，却是实打实的被我得知了。 也许以后我多在这里晃悠一下，便能够省却很多的饭钱。” 不管之后等待第五正的是什么，他已经做好顺势而为的准备，去见证这次巧遇之后的所有惊涛骇浪。 “都说礼尚往来，若是下次再相见的话，似乎就应该是你请客了。” 几句的交谈过后，白雪也从刚刚的滞涩氛围之中彻底解脱出来。 “也好，这样咱们就给国家的gdp又多做了几分贡献。” 心中已经有所决断的第五正，重新恢复到最初的冷静，面带真挚笑意的回应了一句。 此时此刻，这次的偶遇，似乎真的变成一次普通的偶遇，两个相熟的人有说有笑的一同往小店走去，与这世间熙熙攘攘的人群融为一体，似乎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期间的第五正也不想过多的追究一些什么，仅仅只是在静静的感受着身旁人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那美好而自然的感觉，像夏日的冰西瓜，又像冬日的暖阳，能够给人以不可替代的舒适感。 来到小店之中随便找个位置坐好，随手招来相熟的服务员点了几个普通的菜品，今天的这次聚会似乎也只剩下一顿饭的功夫。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自然，四周的食客就算偶尔会投来关注的眼神，也往往都是一闪而逝，根本就不会给人以任何异样的感觉。 小店之中的感觉，一如之前所有来时的样子，简简单单，市井人情，没有任何的突兀之感，甚至还能品味出某些自然而然的随意和温馨。 一如当初见到白雪喂养流浪猫狗的样子，不带任何意义的施舍和照顾，带着某种隐晦而神秘的吸引感。 难道，一切都多虑了吗？ 这就是一次再自然不过的偶遇，所有的原因，都仅仅只是因为恰到好处。 她住在那里，我恰巧有事经过，是一次不期而遇的相逢，是生活之中难得的惬意与悠闲。 或许是男女的相遇聚餐，总会带着些许暧昧的味道，饭桌上的白雪突然安静了很多，只是会偶尔说一些可有可无的话题，眼神之中也毫无任何的探索欲望，一如对面的第五正一样，处处都透露着随意和自然。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门口突然进来一人，负责点餐的服务员略显惊喜的呼唤了一声：“奇哥，你来啦？可是已经没有位置了，要不你在后厨吃也是一样的。” 十分顺畅的搭讪方式，也成功引起了第五正和白雪的注意，在第五正的视野盲区之中，白雪的双颊微微一红，随即又恢复如常。 “那不是有位置吗？给添双碗筷，然后再加两个拿手硬菜。” 白奇似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人群之中的白雪，神态如常的吩咐了一句，显示着他此间主人的身份。 “好嘞。奇哥。我倒是忙得连这个也忘记了。” 服务员应承了一声之后，便往后厨加菜去了。 对于白奇的这种中途加入，白雪并无任何的表示，依旧淡定的吃着饭，对于此时的第五正来说，他心中也没有丝毫被大舅子抓现场的那种羞赧之感，而是一直默默的盯着白奇，静静的看着他接近餐桌，并自然的坐下。 “怎么，不欢迎吗？” 白奇刚刚坐下，便面带微笑的询问了一句，似乎是一句逗弄，又像是一种戏耍。 “没有。要是早知道奇哥要来，我们多等一会也无妨的，这吃到一半，确实有些唐突。” 压下心中万千思绪的第五正，不紧不慢的回应了一句。普普通通的，毫无任何的花哨之感。 “大家都是自己人，干什么弄得这么的生分，先吃后吃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大家一起其乐融融的，没有什么是不适宜的。” 前半句白奇是看着白雪说的，后半句则是对着第五正说的，这种自然逡巡的眼神，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