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碰瓷鸵鸟》 分卷阅读1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1 ☆、审美黑洞 一边想着“同学聚会是什么”、“能吃吗”的罗砚林,一边用油乎乎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的打出“我去”两个字。 就这样,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罗家闺秀”已经开始对后天的高中同学聚会,产生了不可以抑制的幻想和期待。 “罗闺秀”躺在床上,直瞪瞪地看着天花板上一抹不规则的黑褐色的点,那是一只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蚊子活过的证明,老房子大多都有这样的痕迹,但罗砚林总是忍不住去看。 又到了蚊子活跃的季节,就是不知道下一个被拍在墙上的倒霉蛋是谁。 她看了一会儿,闭了眼,忽而又猛然从床上弹跳起来,好像一只活蹦乱跳的大鲤鱼,鲤鱼小姐飞快的拉开衣柜门,东翻西扯也没找到一件称心如意的衣服。 没办法,女孩子的衣柜里永远少一件穿得出去的漂亮衣服。罗砚林重重叹了一口气,她看着一柜子的超市款t恤和肥大版运动裤,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毫无希望可言。 “世界上最美丽最善良最温柔的崔大美女,在吗?”罗砚林发出了一条微信。 收到一条来自“云卷云舒”的微信:“熊孩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是这样的,皇额娘,您能不能支援儿臣五张毛爷爷啊?” 云卷云舒:“这个月零花钱不是才给过你?” “已经如落花流水一样离我而去....” 云卷云舒:“怎么这么快就花完了?” “拿去还了某宝的债...” 云卷云舒:“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多少斤了?我两只眼睛一看到你呀,就知道你要突破120了你信不信?” 罗砚林的手指以光速飞舞起来:“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云卷云舒:“你平时买那么多零食简直要气死我!越来越胖越来越胖,这样还怎么找男朋友?支援免谈,跪安吧!” 拿着手机的罗砚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母上大人居然这么赤果果的嫌弃她,她严重怀疑自己的妈妈是后妈,绝对是! “不要啊!跪求老佛爷开恩啊,儿臣打算买件漂亮的小裙子去参加同学聚会...无奈手头拮据。”这条消息刚发出去,立马收到一条来自“云卷云舒”的转账提示,金额显示1后面有三个0。 罗砚林一瞬间又觉得自己是亲生的了,捧着手机傻笑到就差流出口水,刚才的“后妈”一定是幻觉。 云卷云舒又发来一条消息,还是语音消息,点开来听,传来中气十足分外激动的声音:“闺女,拿钱买件好看的装备昂,万一同学聚会被单身的男同学看上了呢哈哈哈哈哈哈.......别说你妈不疼你,给你两个五百呢!” 罗砚林以手扶额,只觉自己老妈真是异想天开有够天真,老佛爷这是有多想把自己给处理出去啊。 她把手机放在胸口上,心脏感受到小小的机器散发出不容忽视的热量。罗砚林想自己是买件连衣裙穿呢?还是买上衣搭配小裙子的两件套呢?左右为难间,手指又点进某宝逛了起来。 网页上基本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美少女穿着各种各样的漂亮衣服,造型凹的那叫一个漂亮,那叫一个吸引人。罗砚林看的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一边大口嚼着薯片,一边幻想自己穿上图片上的同款裙子是不是也如模特那般貌美。 很快,罗砚林就放弃了在网上买衣服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原因有二:首先尺寸拿捏不好怕影响穿着效果,其次是时间上来不及,因为后天中午就要穿。 如果说她是采购零食的个中好手,那么毫无疑问当然能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但是不论是网购还是亲自去实体店试穿买衣服,她每次都只能勉强拿个一星。服装的穿搭是个技术活,而她天生不带这项技能,审美简直不能用坑来形容,准确点说“黑洞”这个词会更比较贴切。 罗砚林吮净手指头上的香辣调味料,又给住在对门的陆雪丞发去一条消息。 “雪丞,明天你有空吗?咱们去逛街怎么样?” 对方很快回了消息:“好呀,明天不用跟诊,你看明早九点怎么样?” “九点太早了吧...我会起不来的。。。” “这还早?那要不九点半?” “十...十点行吗?” “好吧,我正好再多研究研究老师的药方。” “那就十点喽!” “嗯,你可不要迟到。” “没问题,死约会不见不散。” 每天早晨刷牙的时候,大概是罗砚林一天中最最清醒的时候。而此时墙上的挂钟正显示九点三十五,她想起昨晚的约定,不得不加快了牙刷律动的节奏,随后又随便拿清水抹了两把脸就算搞定。 当罗砚林穿着肥大t恤运动长裤的标配出现在陆雪丞面前的时候,立刻引来了小伙伴的质疑。 陆雪丞是两年前才搬来302的单身女房客,她比罗砚林大一岁,在本地读研究生,由于住不惯宿舍所以特地在小区里租了一套小平米,小姑娘是学中医的,不仅性格随和,而且是个典型的学霸。 “我说砚林,你穿的也太不修边幅了吧... ...” “纳尼?这是我最好的一副装备,试了三身才决定穿这套来见你的,你看我对你是不是很好?我的诚心是不是打动你了?”罗砚林胳膊圈上陆雪丞的肩膀,很得意的炫耀。 “好吧,还不错。” 罗砚林嘿嘿一笑:“但是呢,本姑娘我——今天要大变身,最好是能秒变女神,一出场就是头上带特效的那种,哈哈哈哈哈...” 陆雪丞推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她对眼前略带一点虚胖的小伙伴十分没有信心,她甚至觉得医护人员标配的白大褂都比罗砚林现在穿的这身更有品味更有格调。不过陆学霸平时话比较少,这些打击人的话她更是绝对不会说出口。 罗砚林自己都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去过商场了,她仍然天真地以为物价还停留在几年前那个比较亲民的水准。 等她走进某某流行品牌专柜的时候,“罗闺秀”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妈妈很有先见之明,要不是她妈妈多给她五百块,她简直要被衣服上的价签闪瞎双眼!一条裤子499!一件连衣裙699!一件轻薄短袖399!.... ...诸如此类以99结尾的数字,即便是折后价,也仍然能叫罗砚林牙根发酸唏嘘不已,别说是买,就连多看一眼这些衣服的勇气都没有了。 “雪丞,现在的衣服怎么都这么贵啊!动不动就几大百的?”罗砚林拽住陆雪丞的衣角悄悄咬起耳朵。 陆雪丞推推眼镜:“啊?商场里的衣服不都是这些价位吗?” “谁说的?我怎么记得我上大一那会儿一条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2 裤子最贵也就200多的!” “砚林,你都毕业几年了?” “两年多啊。” “那现在距离你大一有几年?” “好像是五年??” 陆学霸好心地给罗砚林分析起来:“你想啊,五年间什么事情都改变了,包括物价,今年我的房租都涨价了,何况...” “打住!”罗砚林抬起右手耍起无赖,“我不管,这里衣服太贵了!我才不要做待宰的羔羊,超市里特价的t恤才25一件!” “你不是要秒变女神吗?” “这...”罗砚林想学霸果然是学霸啊,随便问个问题都这么扎心啊!她想起明天就要见到徐豪,心中的天平瞬间动摇起来。 陆雪丞见她不说话,小声说道:“来都来了,你就挑两件试试嘛,反正试试又不花钱,对吧?” 罗砚林一想也觉有理,她攥着发热的手机,心里想试试就试试,哪怕真要买,预算也不能超出七百块,她还得留下三百买更多好吃的零食呢。作为一名资深的吃货,罗同学时刻都在为怎么才能争取更多的口粮而精打细算。 陆雪丞为罗砚林选了一条印着几何图案的及膝连衣裙,无奈小罗同学试穿出来,两个人同时向对方摇了摇头。 罗砚林瞟了一眼模特身上的同款裙子,果然,一件衣服穿在不同人的身上,那效果也是大大滴不同,就好像两个人穿的完全不是同一件衣服。 罗、陆二人出了这家店,又去到另外一家专柜。这家的风格是配色活泼个性为主,主打商品也不是什么可爱的小裙子之类,而是夸张的罩衫与各色背带裤啊、吊裆裤之类的休闲搭配。 罗砚林忍不住试穿了摆在橱窗里的很好看的一套短体恤背带裤,结果更是惨不忍睹。衣服宽大的版型并不适合她的身材,偏偏还好巧不巧的夸大了一些肢体的线条,让本来只有微胖级别的罗砚林看上去又活活多了十斤肥肉一样。 罗砚林十分佩服那些爱逛街买衣服的姑娘,仅仅才试了两套衣服,她已经觉得累到不行,而且屡战屡败带给她的失落感,刚好又让身体的疲惫值又放大一倍多。 陆雪丞看了一眼手表,拍拍身边垂头丧气的罗砚林,指着楼上一家火锅店道:“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吧,去晚了就没座位了,你说呢?” 提议有效。 当两人吹着冷气汗流浃背吃火锅的时候,罗砚林总算才找回了一些继续逛街的动力。 当今社会唯美食不可辜负,如果有一天吃货小罗不能随心所欲享受她爱吃的食物,她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勇气活在这个世界上。 也许火锅并不仅仅加满了两个姑娘的战斗力,在某些方面可能也大大提升了运气值。 吃罢午饭越挫越勇的这对小姐妹终于在逛到了第十二家店的时候,犹如瞎猫撞上死耗子一般,捡到了一件大便宜! “大便宜”是一件过季的藏青色长款连衣裙,码子虽然是“l”面前只有一个“x”,但是意外的是穿在罗砚林身上竟然完全合身!而且最关键的就是这条裙子打完半价只!要!二!百!五! 罗砚林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直觉这肯定就是上天的安排,让她遇见命中注定的缘分,此时此刻她好像真觉得自己周身带了五毛钱的特效一般,正在blingbling的闪着光。 就连陆雪丞都不得不承认这件衣服简直就是为罗砚林量身定做的一般。 事实上罗砚林只是微胖,虽然长了一张圆脸,但姑娘天生丽质,眼大嘴小鼻子挺,再加上皮肤透白,从小到大脸上几乎很少冒痘痘,除去不爱打扮这个懒人特性,小罗同学完全可以说还是蛮耐看的。 有了这次还算不错的体验,罗砚林认为自己也是很有可能爱上买衣服这项运动的。一天的疲累告诉罗砚林,以后买衣服一定要拽着陆雪丞,陆雪丞大约就是她的幸运女神,如果不是陆学霸不厌其烦陪着她一家一家逛下来,她完全想不到自己还可以坚持那么久。 临睡前,罗砚林的发小兼好闺蜜赵晓雅给罗砚林发来一条消息,说是明天要给小罗同学一个大大地惊喜。在小罗的反复追问下,赵晓雅也没透出半点口风。 就这样,罗砚林望着挂在穿衣镜上的新裙子,带着无限期待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bg 求鼓励求收藏 ☆、不是惊喜是惊吓 罗砚林早晨用清水冲了两把脸之后,还特地往面皮上涂了一层不知道过没过期的儿童霜。她轻轻拍着脸颊,心想要不是为了徐豪,她才懒得这么大费周章呢。往常只有在过年过节走亲戚的时候,她才会施舍一点人造油脂在自己的脸上。 如果说有谁能叫罗砚林在平常的日子里擦个这霜那霜什么的,那么这个人一定是罗砚林的真爱。 罗砚林换上那件自带五毛钱特效的裙子,连出场的bgm都给自己想好了,就是久石让那首《summer》的十秒前奏。她对穿衣镜中的自己颇为满意,又拍拍两颊,人为地制造了一对假腮红。 坐在213路公交车上的罗砚林忍不住又回忆起高三生活来,也是在那一年,她那比同龄人来的晚一些的情窦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了。 当年她和赵晓雅是同桌,身后坐着年级第一的考神徐豪。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罗砚林总是与赵晓雅悄悄谈论徐豪,比如他说话前总会无意识地先咬一下嘴唇,又比如他喜欢用讲过的试卷一层一层缠住细细的圆珠笔芯做成笔杆,再比如他还喜欢一边做题一边转笔...等等诸如此类,仿佛昨日重现历历在目。 罗砚林想起大学入学的前一天,大清早下楼买早点的时候,就在小区门口偶遇了自带国宝同款眼妆的徐豪。 徐豪看见她有点兴奋也有点不好意思,浑身散发着一股少年特有的执着守在喜欢女生的小区门口,见面了却还手足无措起来。 当时还是罗砚林主动跟他打了招呼,拯救了这个不知道如何搭讪女生的小少年。罗砚林不管什么时候回忆起来,都十分佩服自己,也许当年要不是自己的勇敢,可能她和徐豪就要错过了。 尽管徐豪同学五官平平并且还没完全张开,为人又带着学霸特有的书卷气,但她就是喜欢他那个天然呆的样子,尤其是近距离看他的时候,小徐同学鼻梁上的小雀斑更是让罗砚林觉得可爱至极。 当然了,使小罗同学认为自己眼光独到的原因还有一点,她完全不用担心徐豪同学因为长得太帅而被小妖精们惦记上,她想喜欢书呆子的大概只有她一个吧。这样也很好,最起码安全、放心。 高中时候两个女生因为一个男生争风吃醋、聚众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3 斗殴不是现实生活中常有的桥段吗?她可不希望这种撕b的狗血情节出现在自己的身上,只要是随便想一想,就会觉得十分可怖。 那天在小区门口早点摊人来人往的洪流中,徐豪同学终于借着两辆改装摩托车呼啸而去的噪音下,勇敢的像罗砚林同学“表白”了。 之所以给表白这个词打上双引号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小徐同学说家里长辈已经给他安排好出国念书的机会,大约要去个五六年什么的,就问小罗同学能不能等他一等? 如果这都不算表白,罗砚林实在不能给出第二个解释来,她坚信自己没有会错意,原来徐豪同学和她一样,二人完完全全是心意相通两情相悦的。 通常女生的第六感也是奇准无比的,就好像自带探测小雷达,高三伊始,她就知道徐豪好像对自己也很有好感。 那一天粉红色的泡泡一直围绕在罗砚林的身边,就像现在一样,她同样感受到了幸福的泡泡又飞起来了。 那天小罗同学当面允了“yes”给小徐同学,在两人还没开始正式恋爱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大大方方的就把自己的大好年华给早早预定了出去。 于是,罗砚林靠着这个在未来世界中充满了不确定性的约定梗,大摇大摆肆意挥霍了六年的青春,期间不管父母还有家里的亲戚怎么逼迫,她都没有出去相亲,更没有给出拒绝的理由。 当然她也没有像同龄的女孩子那样精心打扮自己,罗砚林想的十分简单十分单纯,反正自己都是名花有主的人了,还费尽心机整得那么漂亮那么妖娆干什么?万一一不小心被什么盘丝洞新进的男妖精给瞧上,徐豪同学又不是至尊宝,手里也没有天下无敌的月光宝盒,到时候打起架来岂不是很吃亏? 其实小罗同学心里完全明白,这只是给她自身的懒惰找了个恰如其分的借口。 鲁迅大大不是早就总结出一些至理名言么,譬如有“一个人的脑子,容量总是有限的”,还有“这方面想得多,那方面就想得少了”... ... 所以罗砚林完全试用以上这两个生活公式,她脑容量的90%大约都在想着怎么吃吃吃,以至于到最后对于“美是什么”基本上都以“能吃吗”这杆标尺来衡量。 就连作为皇额娘的云卷云舒大金主,对于是什么原因才造成了罗砚林抱有这种小众价值观的罪魁祸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小老太太没事就喜欢像个老学究一样研究研究这个难以攻克的问题,后来皇额娘大人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归结到这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一个字解释,那就是——馋。 罗砚林的妈妈崔凤女士总喜欢给女儿讲故事,经典之一就是崔女士怀孕前和临盆前体重差额足足有三十多斤!在过去那个资源相对匮乏的年代,崔女士怀孕的时候一天不知道要吃上几顿才管饱。那么除了肚子里的那个吃货小罗,又还能有谁呢? 即使在和小徐同学隔着这千山万水的六年里,通讯的发达始终能让两个人保持联系,虽然徐豪总是不善言辞,即便是打字也不会说太多话,但是罗砚林一点也不嫌弃这个高智商的程序猿。小徐身上那些在普通人眼里不算优点的缺点,在罗砚林这里全都变成了不可或缺的闪光点。 这次同学聚会的主题就是为了欢迎海归徐豪重回祖国怀抱,参加的人大多也都是高考时考上了理想大学的同学们。尽管徐豪没有在归国的第一时间告诉罗砚林,但是罗砚林不怪他,反正她已经通过企鹅群间接知道了。 为了两个人的未来,罗砚林给自己洗脑的第一条原则就是,凡事不要太小肚鸡肠。想起一会就要见到自己的男神徐豪,罗砚林加快了脚步。 云淡风轻阳光很好,一个人心情好的时候,看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是可爱的,美丽的,充满希望的,罗砚林甚至觉得路边的垃圾桶都在向自己点头微笑。 同学聚会的地点在本地一家很有名的酒楼,罗砚林跺着小碎步在离酒楼只有一街之隔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徐豪的影子,徐豪不停的低头看手机,显然是在等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即使是隔了六年不见,她仍然一眼就能认出今天聚会的男主角。 可就在她正要上前打招呼的时候,赵晓雅从路边跑了过去,她一把挎上徐豪的胳膊在他脸上献上一枚香吻,随后二人亲昵的咬起耳朵来。两个人有说有笑,看起来就像一对货真价实的情侣。他们没有发现站在不远处的罗砚林,携手一齐进了大堂。 罗砚林说不清心中是委屈还是愤怒,一个是对自己知根知底的好闺蜜,一个是自己喜欢了六年的男神,她甚至不想知道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赵晓雅怎么可以瞒的这么好呢,徐豪也怎么能口风这么紧呢? 这并不是一个被好闺蜜撬男友的三俗情节,罗砚林的双手不可抑制的轻轻颤抖起来,她紧紧抓住挎包的肩带,攥到手心微微出汗。还没开始就已结束,徐豪从来都没有做过她的男朋友。 如果说这就是赵晓雅给她的大大的惊喜,那么很可惜,对于她来说,她把这视为惊吓,或者说一场意义不明的挑衅。类似“扎心”“辣眼睛”这些词,已经彻底不能原汁原味的形容小罗的心理创伤面积有多大了。 今年是罗砚林第二次过本命年,怪不得都说本命年不好过呢,果然是名不虚传毫不掺假。她仔细琢磨琢磨,她与赵晓雅认识的时长是她与徐豪认识的时长的三倍,也就是说赵晓雅已经在她的生活里整整经过了二十一年。 二十一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包括可以让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长成法律条文里明确规定的成年人。罗砚林不明白的是,究竟是她和赵晓雅之间出了什么问题?还是她和徐豪之间产生了某些歧义? 作为一个学经济学的理科生来讲,最让罗砚林不甘的恐怕就是,等待的那六年作为一个不得不放弃的沉没成本,代价真的是太大了。 或许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然而遗憾的是,罗砚林并不对这对狗男女感到失望,因为失望这个词根本不足以用来形容小罗同学此时此刻的心情。 想了那么多,罗砚林心中还在侥幸地想,或许事情根本不是她以为的那个样子,有时候亲眼所见也未必是事实的真相。 但无论如何,她一点也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更不想去质问那对伤她至深的狼狈组合。她只想把头默默地埋进沙堆里,静静地伤心难过流眼泪。 细风抚过了她的裙角,罗砚林告诉自己,原来今年夏天第一只被狠狠拍在墙上的倒霉蛋就是她自己! 所以,实在没有勇气再去凑热闹当灯泡的罗砚林,已经原地转身背向酒楼,她始终没办法对自己硬起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4 心肠折磨自己,她最擅长的大约就是逃避。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砚林,罗砚林!” 熟悉的女高音在背后响起,没有做成聚会女主角的罗砚林,额头冒下了无数黑线。她终于磨蹭转身,艰难的挤出一个微笑:“嗨,晓雅啊,这么巧。” ☆、小屁孩儿 广义上的同学聚会可能除了参加者不同之外,剩下的环节大约都差不多。配着酒水和饮料互相攀比以及明呛暗怼自然是必不可少的,晒娃更是人生赢家的标配之一,无论当天聚会的主题有多鲜明、多高雅、多怀旧,绝大部分人最后总不免讨论起有关人类物种繁衍生息的大方向来,细节多是围绕在“有无配偶”、“如何选择配偶”、“正确的求偶方式”以及“怎么才能让配偶牢牢遵守婚姻法则”等等这些社会难题之上。 往往这个时候,也总能勾起罗砚林五体投地的“崇拜”之心,同学们不愧都是手持教育部颁发的高等□□的人啊,就连讨论起这类问题,也能分门别类归纳总结,然后再做到去伪求真,依然发扬光大着从高三艰苦岁月中继承下来的研磨斗志,实在是可喜可贺。 罗砚林看着满屋子既熟悉又陌生的老同学们,实在太高估了自己的社交能力,因为小罗现在完全应付不来大家看似随意实则打探隐私的聊家常。现在的她很想用月光宝盒穿越回去,不仅仅是要删掉“我去”那两个字,还更想用力甩几个大锅贴让自己清醒清醒。 即便是躲到角落里,也无法做一朵自在安静的白莲花。不对,她今天是朵蓝莲花。 “砚林啊,赵晓雅怎么和徐豪在一起了啊?”同学a拿着盛在高脚杯里的橙汁走过来,目光射向今天聚会的男女主角。 罗砚林暗暗翻了个白眼:“我也不知道。” 同学a:“是哦,我怎么记得上学那会好像是你喜欢徐豪来着的?” 罗砚林假装惊讶:“是吗?” 同学a:“是啊,当时班上很多同学都知道的啊。” 罗砚林提起嘴角,眼尾挤出一些细纹,做了一个勉强刚够6分的真诚假笑:“哎呦,好几年前的事了,我早就记不清了哈哈哈哈哈.... ...” 同学a闻言笑而不语,带着一脸神秘莫测,摇臀摆尾地飘走了。 罗砚林的手机收到某app发过来的一条推送消息:伟人语录“要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生态环境,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 小罗同学瞬间就被扎心了,伟人就是伟人,胸怀宽广,心系地球母亲。但是生态环境再好,也搁不住各路魑魅魍魉出来横行祸世。她忿忿拔出插在杯子里的吸管,扔进了垃圾桶里。 赵晓雅隔着不远把刚才的一切都看进了自己的眼睛,她在徐豪身边陪着大家说话,让原本微抬的嘴角又往上提了提。 赵晓雅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仿佛世界上所有的骄傲都汇聚在她那只挽着徐豪手臂的胳膊上。她像一个取得战争胜利的王者,高高在上,向所有人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罗砚林完全没想过她与徐豪再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再加上赵晓雅,她们三个现在正挤在一家b格不是很高的咖啡屋里。别的同学都已经转战到ktv续摊了,只有她们仨非要单独叙旧,而这次聊天的发起人是赵晓雅。 也不知道这家店的店长是个什么奇葩属性,店里清一色的亚克力水晶凳配上类似速溶咖啡的独有香味,居然连个卡座式沙发都没有,别说沙发,就连带靠背的椅子都不称。 罗砚林真不知道自己僵硬挺直的后背还可以在坚持几分钟。 姑且先不评论这家店的装修风格如何,就单说咖啡的味道,光靠闻的就能让罗砚林不忍下咽,更别提上嘴喝上一口了。不过它最大的优点在于空间面积不大,能让谈话在没有大喇叭广播的情况下,行云流水般传到店里各个人的耳朵里去。 罗砚林几乎以为这就是一场阴谋,一个赵晓雅亲自设计好的圈套,为的就是叫自己输得一败涂地。她先看了看有些拘谨的徐豪,又看了看王者姿态的赵晓雅。如果她能够更加强势一点,那么现在她早该回到家里趴到床上大哭一场了。 可惜的是,她对赵晓雅从来就硬不起心肠。在之前那二十来年的时光里,罗砚林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大写的傻b,有句话说的那么一针见血,“对别人宽容就是对自己残忍”,如今罗砚林终于对这句话产生了深深的共鸣,品味到了其中的真谛。 “砚林啊,我要先跟你say sorry哦。”赵晓雅突然变了话风,一口中英文夹杂争先恐后地就糊了罗砚林满头满脸,好像只有这样她才配的起她身边的海归男朋友。 罗砚林睁大眼睛,没有说话。 赵晓雅拢了拢额前的碎发,故作矜持的一笑:“我明知道你也喜欢徐豪的,可是我还是不小心跟他在一起了。”说完还蛮深情地看了一眼徐豪。 罗砚林面无表情:“哦。” 赵晓雅没想到自己的情敌反应这么平淡,根据她对罗砚林的了解,这个回应似乎有点不太科学。她本以为对方会歇斯底里质问她为什么,或者是把一杯咖啡泼到她的脸上泄恨报复,如果是这样,那正是赵晓雅求之不得的。因为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不仅要让徐豪不喜欢罗砚林,还要徐豪因为罗砚林这种粗鲁的举动而对她产生深深的厌恶之情,进而以求得两个人再没有死灰复燃的完满结局。 赵晓雅盯着罗砚林看了好一会儿,并不能看出对方有什么强烈的情绪波动。她只得突然伸出右手覆盖在罗砚林扶在杯子把手上的那只手,口气特别认真特别诚恳:“砚林你说句话,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断送了姐妹情啊,徐豪也有话对你说,是吧徐豪?” 突然被点名的徐豪有点懵b,整个人好像一个滑稽的表情包,他看了看自己的女朋友,正要说点什么,就见罗砚林“大方”地摆摆手道:“别介啊,我祝福你们俩。不管是谁都有选择爱人的权利,况且结了婚还可以离婚呢,这算什么呀,你们俩只要负责好好相爱就行了。” 她这话说的极为大度,极为不当回事,赵晓雅不知道罗砚林是心大呢还是她根本就不喜欢徐豪。 只有罗砚林自己知道,她心里委屈、难受,想找个人好好吐吐口水,想大吃一顿,想大哭一场,想睡到昏天黑地不辨日月,甚至想回到娘胎里躲一辈子永远不再出来。失恋很可怕,更可怕的还是第一次失恋。但就算小心脏再不听使唤的抽搐,她也不能叫对面那对狗男女看出自己的狼狈,既然今天的任务是演一朵莲花,她就绝对不会像世间淤泥那般浑浊泥泞,就算是个失败者,她也要用骄傲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5 撑起自己那薄薄的面皮。等到应付完眼前的危机,再找个黑暗的角落慢慢地泄气。 生活没有替身,所有这些过不去的坎儿,都只属于她一个人,如果实在躲不过去,也不能让别人看尽笑话。罗砚林只想快点回家,躲进自己的鸟窝。 一时间三个人皆是沉默不语各怀鬼胎,赵晓雅再次发起新的谈话:“砚林,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看来你是一点也没有责怪我和徐豪了的意思了,是吧。我和徐豪都很谢谢你,那什么,等以后我介绍俊帅多金的长腿欧巴给你。” “好啊。”罗砚林笑的眯起双眼,做一脸花痴状。心想我信你才是真傻b,如果赵晓雅真认识长腿欧巴,她难道不会留着自己快活吗?怎么会介绍给自己呢,虚伪! “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帮你约了人,你可不要不答应哦。” “好。”罗砚林以前怎么都没发现,赵晓雅撒谎的功力实在是不怎么高明。她不想再做八点档黄金剧里已经扑街的角色,生活硬塞给她的剧本让她厌恶之至。 “好什么呀?你怎么不告诉你的好朋友们,你已经有了男友了,怎么还要人家给你介绍对象?难道你是嫌我长得丑,怕我给你丢人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可不好哦~” 一道声线略低的男音笼罩在罗砚林的上方,抬头看去,入目是一个不知道满没满二十周岁的小屁孩儿。 小屁孩儿五官立体,眉眼周正唇线分明,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现出左右双颊两颗点大的酒窝,他表情恰到好处,恰似好巧不巧发现了女朋友的小秘密。 罗砚林用右手食指指指自己,表情讶异就差生出两道抬头纹:“什么?你是在跟我说话么?” 没想到这个完全不被罗砚林认识的小屁孩拎着两个塑料袋晃了晃,他扩大了嘴角的弧度,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爆米花与可乐的绝妙组合,你忘了跟我的约会了?” 罗砚林被天上掉下来的阳光帅气小伙砸的晕头转向:“什么约会??” “下午四点半的《神奇女侠》啊,你不会忘了吧?” “啊?” “快走吧,一会儿来不及了。”小屁孩儿笑着对赵、徐这对“电灯泡”说了句态度毫无诚恳的“抱歉”,就在两人瞠目结舌的表情下拉起罗砚林的手,以踩着风火轮的速度飞快的滑翔而去。 ☆、大型犬 严格意义上来说,在夏季,午后三四点并不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但不管是不是最热时段,由于季节的原因,依然轻易能让处于室外的人们汗流浃背,奔腾洋溢的暑气见缝插针一样窜进了完全张开的毛孔们,炎热不容小觑。 罗砚林以手作扇搅动着燥热的空气,有气无力坐在树荫底下的长椅上,转头看着那个一点印象也没有的小屁孩:“你说你叫什么来着?再说一遍?” “我是白斯洋啊,你真不记得我是谁了?” 罗砚林郑重地点点头,她的表情一丝掺假的成分也没有,认真的不能再认真。 白斯洋的视线在对方脸上停留了几秒,忽然双手合十像罗砚林拜了一拜:“服了!我真是服了!” 罗砚林眨眨眼睛:“服我什么??” 白斯洋:“大师真乃得到高僧,您脖子上的那颗球是装饰用的吧?之前咱俩打了不下五次照面了吧,你对我就一点印象也没有?”白斯洋左手五指全开,意思是在重点强调那个“五次”。 罗砚林本来对“装饰用”的那句话耿耿于怀,苦苦思索着得以怎样的粗言恶语报复回去,不料峰回路转,随后又因大脑接收了一条“五次照面”这个讯息,于是舔在舌尖的回击立刻被牙齿和嘴唇两道关卡牢牢卡在了嘴里,没来得及见见光就被咽进了喉咙深处。 小罗同学仔细观察着白斯洋,搜索引擎把大脑沟回深处狠狠翻了一遍,也没找到关于这个男孩儿的任何浮光掠影,她脸上现出了一点不确定性,不安地问道:“你说咱俩见过五次面?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白斯洋抹了一把脸,叹道:“我都在‘青山书画院’代了三次美术课了,一进门一出门就两遍照面,每次都会跟你打招呼的啊罗小姐...” “青山书画院”是罗砚林爸爸经营的一家书画培训室,专门在周末教授中小学生写字画画的这么一个地方,主营业务是硬笔、软笔书法以及国画。罗爸爸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书法家,以高中语文老师的身份退休之后,利用继承下来的两间临街门市开了一个小小的书画室。 当初罗爸爸想自己干事业的时候,遭到了罗太太崔凤女士的坚决反对。她认为房租吃的好好的,又省心还有钱赚,干什么要自己累死累活地做生意呢,岁数一大把是禁不起瞎折腾的。又假设赚来的钱还不如一年的租金多,那简直是费力不讨好了。 可惜罗爸爸闲不住,平时惯是好说话的老好人一个,这次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玩一把夕阳红,愣是在来自各界亲朋好友的阻挠劝说下,开了这家以自己名字命名的书画院。 一晃三年过去了,“青山书画院”的生意蒸蒸日上日渐红火,当初那些持反对意见的人们,如今纷纷改了口,夸赞罗爸爸能力强,有生意头脑,临老临老还干出了一番自己的事业,尤其是反对最激烈的崔凤女士,现在也不得不佩服起自己的老伴儿来。 罗爸爸从没像现今这样志得意满过,他甚至觉得每天早上刚出升的太阳,都像是特别颁发给自己的一枚红红的大勋章。所以罗爸爸充分挖掘自己的经商才能,在半年前开展了一项新的培训业务,除去国画外,还专门外聘了一位大学美术老师,以教授一些由西方引进过来的绘画技巧,例如素描、色彩等等。 可巧前一阵子这位外聘的美术教师做了个小手术,所以临时叫自己的学生带了三次课,而这个代课的学生就是白斯洋。 白斯洋是当地美院大三的学生,教一帮小孩子自然不在话下,老师派给他的任务让他十分欢喜,毕竟谁都愿意赚点外快。他每次去书画院都会跟罗家一家三口打招呼,临走也都会礼貌道再见,白斯洋清楚的记得罗砚林每次都会眼睛弯弯的答话,可他没想到罗家千金居然压根就没把自己放进她的大脑u盘里,这是什么鬼? 罗砚林揉着太阳穴,再次开启搜索引擎狠狠开足马力把大脑里的任何一个犄角旮旯全部踅摸个透,仍旧一无所获。她装出记起来的样子,长长的“哦”了一声,对白斯洋说道:“不好意思,我真的想不起来。” 白斯洋僵硬地扯扯右嘴角:“厉害。” 罗砚林补了一句:“但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白斯洋:“万一我是骗你的呢?” 罗砚林一脸自信:“不会的。”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6 一来她家圈钱的目标对象都是初中生和小学生,连半个高中生都没有,所以白斯洋不太可能是以学生的身份见过她。二来她确实知道那个美术老师做了一个小手术,为此罗父罗母还专门跑去医院探望了一番,而且美术班照旧有人代课。三是罗砚林自己在老房子住,而父母则为了更好的照顾生意,特地把书画室楼上的储物间整理了出来以作休息之用,老两口彻底以书画院为家,完完全全的让罗砚林实现了“自我独立”。 所以小罗的日常是这样,两点一线,在自己家和书画院之间往返徘徊。她算是个宅女,大学毕了业就在自家的书画室帮忙代授书法初级班,从没去外面的世界闯荡过,接触的人十分有限。而白斯洋明显不是学生父母那一类的人,如果他不是代课老师,那么基本上罗砚林和他是产生不了什么交集的。不过罗砚林也不排除他很有可能是某个学生的哥哥,代替家长接送自己的弟弟妹妹来培训班学习。 但不管白斯洋是老师也好,还是学生的亲人也罢,罗砚林都找不出白斯洋骗她的理由,她完全找不到。以颜值上论英雄,白斯洋是枚标准的可口小鲜肉,他没理由要对自己骗财骗色。 想到“骗财骗色”,罗砚林跑偏的思维终于回到了正轨:“白斯洋,你刚刚上来就自报家门,搅得我的脑浆好像煮粥一样,我才想起来,你能给我解释解释刚才在咖啡店是怎么一回事吗?” 白斯洋拧开可乐盖子,递到罗砚林面前:“喝吗?” 罗砚林摇摇头。 白斯洋:“你不喝那我可喝了啊,我喝了你就不能喝了。” 罗砚林:“不喝。” 白斯洋灌完一大口汽水,一侧脸,吊眼梢斜斜飞来,露出半边酒窝:“解释什么?当然是路见不平英雄救美喽~” 罗砚林不得不承认这男孩子长得十分俊俏好看,只可惜这孩子太嫩了,否则她真怕自己会犯花痴。刚才白小孩拉着她从咖啡店跑出来的时候,她真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再在狼狈组合前多待一秒,都是无穷的折磨、无尽的煎熬。 罗砚林想起徐豪那张与六年前一模一样的脸,雀斑仍然挂在那人的鼻梁上,然而以后她再也没有机会近距离看上一看了。她靠在长椅后背上,知了无休无止地唱着,太热了。 罗砚林抿抿嘴唇站起身来,她抚抚裙子上的褶皱,笑着对白斯洋说了句“谢谢你了”,转过身正打算离开,白斯洋叫到:“你去哪儿?” 罗砚林头也不回:“回家。” 白斯洋:“等等。” 罗砚林回头:“还有什么事?” 白斯洋:“一句‘谢谢’就完了?” 罗砚林:“要不然呢?” 白斯洋:“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得好好谢谢我!” 罗砚林好奇道:“比如说?” 白斯洋:“我是一个孤儿,我没有家可回,也没有地方可住,求你收留收留我这个可怜人吧!” 罗砚林被逗乐了,眼前这个五官优质的男孩一身黑衣黑裤,手上戴着各种造型夸张的银手镯银戒指,脖子上挂了串人珠合一、包浆盈泽的星月菩提,她要是信了这孩子的屁话,那她的人生就比一个屁还荒唐可笑了。再者说,她又不是开收容所的,凭什么要捡个大活人回家啊,独居的单身女人是要时刻保持高度警惕的! 罗砚林:“小屁孩儿,我没时间跟你闹,赶紧回家玩去吧!”她转身快走两步,却被身后的白斯洋拽住了手腕。 “姐姐,姐姐你不能这样啊,舅妈说了要你照顾我的啊,你不能因为我弄坏了你的手机就要把我赶出家门啊,我在这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你不能这么无情啊!”小屁孩边说边掏出一个碎屏的新款肾机。 罗砚林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斯洋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个破手机,臭小子居然还哭哭啼啼的挤出了几滴眼泪,她想这熊孩子不会是学表演的吧,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挤出泪来,演技够可以的啊,真是秒杀演艺圈一干鲜肉鲜花啊! 罗砚林皱眉道:“放手!” 白斯洋蹲在地上:“不放。” 罗砚林狠狠晃了晃手臂,挣脱不开,没想到小孩儿手劲儿还挺大:“快放手!” 白斯洋:“就不放。” 两方僵持下,罗砚林愣是站在原地一步也不能动。 被太阳烤变形的柏油马路上本来没几个人,可白斯洋这么一闹,不远处的几个行人犹如欧美片里的丧尸一样朝这边晃了过来,罗砚林只想快点摆脱这个熊孩子:“快点起来,放手!” 白斯洋像一条可怜兮兮的大型犬,使劲儿摇摇头。 罗砚林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喂,幺幺o吗?我现在遇到一个碰瓷的,案发地点是忠孝路... ...” 白斯洋闻言飞快地站起身,说了句“你厉害!”就飞快的跑远了。 罗砚林看着大狗逃跑的背影:“切,小屁孩儿。” ☆、彩虹 罗砚林进了家门,三下两下蹬掉鞋子,光着脚走到客厅的沙发前,然后重重把自己摔进了一滩柔软之中。 她很想大哭,可是她忽然忘了大哭该是怎样的,甚至连如何开始都无从下嘴。 大哭,是以什么样的腔调什么样的节奏什么样的情绪来表现的呢?罗砚林给自己出了一道难题,就在她想着这道题该以哪个切入点来完美突破进去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耳朵眼里凉凉的,还有点儿痒。 罗砚林伸手一摸,才知道眼睛已经悄无声息地流出了眼泪。她斜着身子从茶几上抽出一张面巾纸糊在脸上,以防眼泪再次流进耳朵眼儿里。 也不知躺了多久,屋子里依然亮的吓人,夏日白昼偏长,好像并不是个适合过度悲伤的季节。 一串手机铃音响了起来,罗砚林没有理会,喧嚣不停的的音乐在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再次不依不饶地响了起来,时间间隔大约只有两分钟。 史上最欢快最流行的《最炫民族风》第三次想起来的时候,罗砚林不得不巴拉下脸上的纸巾,深深做了一个吸气呼气的动作,才右滑接听道:“喂。” “怎么给你打了三遍电话才接?” 罗砚林随口扯谎:“刚刚上厕所了没听见,有事吗?” “没事。” “没事那我就挂了。”罗砚林现在根本无心应付自己的老妈崔凤女士,她唯恐一个不小心就被老太太听出什么端倪来。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妈讲话的?妈就想问问你啊,今天的同学聚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是怎么样嘛?” “不怎么样就是不怎么样,菜不好吃、饮料不好喝、同学没意思,总之就是无聊透顶,白白浪费我一天时间耽误我赚钱,以后再也不想去了。”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7 “是哦?” “是啊!” “那好吧。妈跟你说啊,明天你得来上课啊,今天替你的小江老师最近要生产了,不好意思总麻烦人家孕妇的。” “知道了,我明天肯定会去的。” “那你不要起晚了,知道吗?” “知道了。” “上个六点的闹钟知道吗?” “知道了。” “行,那我没事了,你挂吧。” “嗯。”罗砚林应了一声结束了通话。她坐在沙发上看挂钟的秒针划过一圈又一圈,脑子里空空的。直到肚子发出一串饥饿的咆哮,小罗同学这才如梦方醒,飞快的跑进洗漱间抹了把脸,然后穿上鞋下楼买晚饭去了。 小区门口有一家双喜馄饨铺,菜谱万年雷打不动只有两样:鲜肉馄饨以及烧饼。铺子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尽管菜品匮乏但生意依然十分红火,去晚了还会面临排大长队以及买不到的风险。 但就是这么一家小小的夫妻店铺,却十分高贵冷艳很有性格,该店不与任何app合作,也不打算开展自己的外送服务,就这样,小罗同学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心来买馄饨。 她最喜欢吃这家小铺的馄饨,肉馅新鲜不说,关键是肥瘦搭配恰到好处,吃起来不肥不腻。裹在外面的馄饨皮薄的晶莹剔透且略带脆感,一口咬下去整个味蕾都像被从冬眠中唤醒了一样。不单单馄饨本身好吃,连汤也毫不含糊,里面加了紫菜碎、虾皮、芥菜碎、香菇丁以及香菜,喝起来真是回味无穷。 罗砚林今天来的有点晚了,离老远就发现馄饨铺外排了一串长长的队伍,她心中哀嚎一声,赶紧一溜小跑过去,坠在了队伍的尾巴。 罗砚林踮起脚尖数了数人头,排在她前面的男女老少一共有23个人,随后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18:43,罗馋馋心里咯噔一声“糟糕”,今天恐怕会买不上了。 人倒霉的时候连喝凉水都塞牙,果不其然,队伍的长度在缩短到一半儿的时候,忽然传来“馄饨卖没了”的消息,于是没中奖的人们纷纷散开,只剩下罗砚林眼巴巴看着招牌上“双喜”那两个大字,心想真是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罗砚林转身往家的方向走了几步,忽然一个急刹车又杀回了馄饨铺门口,她敲敲已经闭合的玻璃小窗。 窗户从里面被打开,老板娘道:“小罗啊,今天你来晚啦,馄饨都卖完啦,明天再来吧。” 罗砚林不抱希望地问:“大姐,那你们家的烧饼还有吗?” 老板娘摇头道:“烧饼也卖没啦。” “那...那馄饨汤还有吗?”罗砚林忽闪着一对大眼:“卖我一碗汤也行啊大姐。” 老板娘显然猜不到熟客小罗会提出这种要求,她真有点啼笑皆非,于是自作主张把准备留给自己和丈夫的两份馄饨匀了一份出来,开了小灶煮了起来。 罗砚林没成想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她捧着碗一边大口嚼着馄饨一边大口喝着汤,吃的欢畅无比,心想命运安排她失去了一段缘分,却还给了她一碗馄饨,老天爷总算待她不薄,这一整天也不全是在走霉运。 次日早晨,罗砚林在闹钟响了三次的时候终于勉强睁开了眼,视线在聚焦到房顶那抹蚊子血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昨晚会失眠。她在床上又足足赖了十分钟之后,才算彻底醒了盹。 小罗边打着哈欠洗漱,边飞快的换上了干净的大t恤和运动长裤,在经过沙发的时候,发现了昨天穿在身上的那件藏青色连衣裙,她一把拽起衣服扔进了洗衣机,而后泄愤一样的盖上了洗衣机的盖子。 一大早就添堵的滋味可是不太好受。 罗砚林随着公交车的颠簸摇摆,一路上都在懊恼地忏悔着,她实在不该那么简单粗暴地对待洗衣机,洗衣机又没招她没惹她,她真的不该对任劳任怨的洗衣机发火的。 小罗按按太阳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洗衣机的愧疚之上,倘若不是这样,她绝对还会再次记起赵晓雅缠在徐豪手臂上的那只手。 罗砚林终于在早晨7:57的时候踏进了青山书画院,崔女士赏给闺女一个不大满意的眼神,意思是说你看你差点就迟到了,她装作没看见,一脸云淡风轻的进了自己班的教室。 小学生的调皮捣蛋让罗砚林不得不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他们身上,这样也好,时光就会以正常的速度前进,不会过多耗费心思停留在某些不开心的事情上去。 西北方向乌云弥漫,转眼间如千军万马崩腾而来,无边无际的黑暗如同一只看不见的大手似的遮蔽了日光,学生们终于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全部被家长们接走了,罗青山终于长长吁了一口气。 罗砚林坐在餐桌旁,意外地发现了某个不速之客,正好是昨天搭救她的“恩人”——白斯洋。 白斯洋感觉到罗千金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扯了一个阳光灿烂的微笑以作回应。 小罗同学不理他,看着崔凤把最后一道酱炒三丁放在桌上,问道:“妈,他怎么在这儿?” “什么‘他他’的,这么大姑娘了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这是小白老师,教美术的小白老师。” 罗砚林表情木然地“哦”了一声,腹诽心谤道什么“小白老师”,纯粹就是个耍无赖的小屁孩而已。她是很感激小屁孩昨天的仗义相助,但并不代表就能把他差点讹上自己的事情给一笔勾销。再说了,自己的黑历史还被这个臭小子知道的一干二净,实在是太丢脸了。 况且罗砚林根本想不明白小屁孩为什么要赖上她,她总不会天真到以为熊孩子是对自己一见钟情。呵呵,假设这是真的,罗大小姐也不喜欢这种涉世未深的小鲜肉,而历尽沧桑阅历颇多的老腊肉才是她的真爱。 崔女士见自家女儿完全没有听进去的样子,推了她一下:“说你呐!” 罗砚林面无表情道:“小白老师好。” 白斯洋再次挂上乖巧无比的招牌笑容:“姐姐好。” 罗砚林扯扯僵直的嘴角,机械地说:“呵呵。” 直到罗青山的屁股也坐在了餐厅的椅子上,晚饭时间才算正式开始。 席间白斯洋对崔女士的厨艺赞不绝口,每尝一道菜就对菜色发表一些天花乱坠的试吃感言,可以说马屁拍的是恰到好处,充分讨尽了崔女士的欢心。 崔女士脸上的皱纹犹如薄荷花一样呈放射状散发开来,全程笑的见牙不见眼,罗砚林真是不忍直视。她看了一眼罗青山,发现她爸仍旧安安静静的吃着菜,好像一点也不吃醋,哎。 罗砚林一顿饭吃的无滋无味,她望着窗外渐小的雨点,心想这雨应该来得快去的也快,可能一会儿就会停了。 小罗在预测天气上面可能有那么一点点运气,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8 十分钟不到雨就彻底歇了,天边挂了一道彩虹,看上去还挺诗情画意的。罗砚林用手机拍了一张发到了朋友圈里,不一会儿就集了好几个赞,积攒在她胸腔里的抑郁仿佛被来去如电的暴雨带走了一些,没来由地轻松了不少。 她收拾好背包,对着爸爸妈妈说了一句:“我回去了。”还没出门,就被崔女士叫住了:“等等。” 罗砚林还以为小老太太察觉到了自己的反常,没想到崔女士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小白跟你一起走,老房子那间次卧租给他住了,你今天就带他回去看看,以后可要好好跟人家相处啊。” 罗砚林睁大眼睛:“什么?” 崔女士:“刚才吃饭的时候忘了跟你说了。” ☆、手控 罗砚林放下背包,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老妈,这是什么情况?” 崔女士:“什么‘什么情况’?你说你一个人住两室一厅不觉得浪费吗?我觉得租出去一间挺好的,一个月还可以赚几百。” 罗砚林:“几百?” 崔女士:“六百。” 罗砚林:“这也太少了吧... ...” 崔女士果断赏给闺女一个白眼:“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去打听打听行情,这是市场价,市场价好吧!” 罗砚林对此完全不感兴趣,她觉得她妈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超级二百五。小罗小幅度调整了一下坐姿:“妈,您怎么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呢?这样实在是太突然了...” 崔女士朝罗爸爸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答非所问道:“你爸也同意了的。” 罗青山十分配合自己老伴儿,向闺女微笑着点了点头。 罗砚林心想“很好”,她看看站在一边装乖的白斯洋,喝了一口水,仍然打算拯救一下自由自在的独居生活:“妈,那什么,我不喜欢跟陌生人住在一个屋檐下。” 崔女士捞起一把瓜子吃了两口:“小白怎么能算陌生人啊,再说了,我已经收了人家三个月房租了,你赶紧回家收拾收拾吧。” 罗砚林对“反对无效”这四字真谛已然心领神会,她认命地背上背包,态度冷淡地招呼了白斯洋一句:“走了走了,跟我走吧。” 白斯洋和罗家夫妇道了“再见”,就随着罗千金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崔凤吃完手里那一捧瓜子,对罗青山道:“你说咱家砚林是不是傻啊,跟钱过不去?” 罗爸爸笑而不语,他也不明白年轻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下过雨的空气清新湿润,鼻粘膜感受到来自泥土的微微清香,罗砚林漫不经心地躲避着地上的水坑:“你不是说你是个孤儿吗?孤儿还有钱付房租?” 白斯洋双手插兜,仍旧穿了一身黑色,手上夸张的银手镯来回碰撞,发出疲软沉闷的声音,听到身边人的提问,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我也没说我是个穷困潦倒的孤儿啊!” 罗砚林顿时舌头打结,心想“你赢了。”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罗砚林抬眼问身边的白斯洋:“你确定要租我家的房子?” 白斯洋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罗砚林:“我家很乱的。” 白斯洋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没关系,我心理承受能力超级强。” 罗砚林:“好吧,别怪我没提醒你。” 白斯洋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罗砚林,心想这位大姐绝对是脑子有坑有钱不赚的典型代表。 等到罗砚林和白斯洋一起站在301门前的时候,罗砚林翻出钥匙□□孔里,再次跟身边的人确认了一遍:“准备好了吗?” 白斯洋:“准备好了。” 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白斯洋终于知道罗砚林嘴里说的“很乱”是什么意思,他完全无法想象一个看着人模人样的年轻大姑娘是怎么把房子住成猪圈的。 罗家千金太叫人大开眼界了,老房子墙皮发黄斑驳自是不必说,白斯洋心里都有准备。可是抛开老旧的墙面不说,栖息在地板上的除了有包装纸、塑料袋、饮料瓶这种常见生活垃圾之外,还混合着几件上衣和裤子。名家字帖与笔墨纸砚挺尸一样散落在客厅各处,紧闭的窗户让整间屋子变身成一个巨大的臭气发酵炉,正以肉眼看不见的形式源源不断输送出使人眩晕的刺鼻气味。另外白斯洋还眼尖地注意到,茶几上某个一次性塑料碗里好像还泡了一只...袜子...... 低头再看玄关更是无从下脚,地上横七竖八的摆着各种各样的鞋子,而早已辨不清本身颜色的鞋架像一只尽职尽责的挡道门童,顶着一身厚重的灰尘和岁月的潦倒,歪歪斜斜的横在门口,仿佛对门口的两人说着“欢迎来到异次元空间。” 罗砚林看着白斯洋合不拢的下巴,凉凉地说:“怎么样,我没骗你吧,你要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替你跟我妈说去,肯定帮你把钱要回来。”说到这里她觉得这件事的困难系数大约有点高,“如果实在要不回来,我就用自己的私房钱给你垫上,放心吧!” 白斯洋:“... ...” 罗砚林:“你赶得不巧,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才是我大扫除的日子,离下次搞卫生还有三天。”她竖起三根指头,意在强调白斯洋的运气不是太好。 白斯洋用力眨眨抽筋的眼球,合上快要脱臼的下巴:“那个... ...”话没说完,就被罗砚林强硬地打断了:“总之你千万别跟我妈说实话,我妈会打断我的腿的,要钱的事情我帮你解决,剩下的就交给我吧,你可以闪了。” 白斯洋:“我... ...” 罗砚林:“哦对了,我还要再跟你解释一下,我的个人生活习惯仅代表我个人的,老两口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我妈一天要收拾好几遍的,特别特别干净,你看我家书院就知道我没撒谎。”她停顿了两秒,又补了一句:“也许我不是我爸妈亲生的?” 白斯洋听出她最后那句话的尾音好像轻微上扬,应该是个问句,但他既不是开亲子鉴定所的,也没长了一双透视眼,对于问题的答案是什么,他实在无能为力。 小白同学开动脑筋认真想了想,觉得崔凤女士应该也不知道根据地被嚯嚯成这副德行了,但为了世界的和平家庭的和谐,他决定忍辱负重三个月,也不会让女同胞去帮他讨要租金。 白斯洋乐观地安慰自己,三个月忍忍不就过去了么,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他在自己强大的意念驱动下对罗砚林说:“给我一把大门的钥匙,明天我就搬过来。” 罗砚林:“?” 白斯洋伸出手。 罗砚林低头看看他的手,手型完美五指修长,作为一个手控,她表示自己真的被小屁孩的这只手给惊艳到了。 小罗从钥匙圈上卸下大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9 门的钥匙放在白斯洋的手里:“你脑子进水了吧?” 白斯洋把钥匙塞进裤子口袋:“没有。” 罗砚林:“那你明天几点过来?求你行行好,千万别早上来,我起床困难户。” 白斯洋:“我明天要上一天课,应该傍晚过来。” 罗砚林:“好。” 白斯洋说了句“明天见”就转身走了,罗砚林关门的时候还在想这小子的脑袋一定是被驴踢过,他连要住的次卧是什么样都没看一眼就决定住下来,心可真是够宽的。 罗砚林承认,也许自己的父母是有些经商头脑的,否则她妈怎么能找到白斯洋这么个冤大头? 罗砚林每每在周末伺候完一堆太子公主学完字之后,总要缓个两三天才能满血复活,所以她对战斗在第一线的教育工作者们,都是充满了无比的崇拜与敬佩之情。 由于崔凤女士那掉在钱眼里的性格,罗砚林中午草草吃了一碗泡面,就把三天后的日程被迫提前,开始了改头换面的大扫除。 没办法,老房子的次卧要迎来它生命中的第一任外来客,罗砚林不管是出于责任,又或者是掺杂了金钱的缘故,她都得把自家的房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再正式接.客吧,尽管昨晚她已经害它丢了一次脸。不,确准来说,是害自己丢了一次脸。 但面子是什么?能吃吗?迄今为止,罗砚林最大的黑历史也就是头几天的咖啡屋事件了,反正都被白斯洋知道了,她已经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还有“面子”这个东西了。 扫除从客厅开始,依次是主卧、次卧、厨房、卫生间,小罗同学找了个大塑料袋,把该扔的垃圾一股脑全塞进了袋子里,随后又把散落在四方的东西回归原位,仅仅只是做了这两个大步骤,房子看起来就比之前干净整齐多了。 罗砚林也不是天生不爱干净,只是她太懒,喝水的杯子倒了她都懒得扶一下,她把这归为时下非常流行的拖延症。但其实她自己也知道,什么事都要扯到拖延症上去也完全说不过去,人这种动物本身就存在着很强的惰性,如果任意释放“本我”追求本能的快感,是十分不利于形成“自我”的,到那个时候,就更不要提类似圣人的“超我”了。最后的最后,她会与她喜欢的那些男神女神的距离越来越远,以至于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还是仰望不到神的光芒。 很多时候罗砚林会想,也许自己缺的就是那么一根叫做“信念”的小鞭子,人类的潜能是无穷无尽的,只要自己愿意开发,就像那句什么来着?有关动力,挤挤总还是会有的。 她家的房子虽然老,但是户型很好南北通透,两个卧室都在阳面。窗户都敞开着,炎热的风虽然把室内的气温都抬高了几度,但气流总归是持续循环着新鲜的空气。罗砚林翻出一瓶“six god”,也不管该货是不是还在保质期内,毫不吝啬往次卧狂喷了一通。 ☆、空气清新剂 白斯洋站在301的门口,做了几个深呼吸,待他打开大门之后,好似真的穿越到了异次元的空间。 眼前的景象和昨天见到的完全不一样,昨天看起来像垃圾场的房子,眼下却是一片井井有条,白斯洋看看门牌号,确定自己没有走错。 罗砚林刚好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喔,来得还挺早的嘛”。 白斯洋不会说自己是特地翘了两节课,打算专门来收拾战场的,他只是露出两个酒窝:“是啊。” 罗砚林指指贴着吴彦祖海报的房门:“那是你的房间。” 白斯洋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拎着自己的行李进去了。房门打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空气中伴随着一股□□子民都不陌生的人造香味,味道浓烈厚重之呛人,实在是提神清脑驱蚊灭蚊的好帮手。 白斯洋跑到窗户边推开窗纱,赶忙把头探了出去,在呼吸了好几口带着灼热之感的暑气之后,这才觉得气管顺畅了一些。 他用行李箱倚住房门,让窗户与门之间实现自然的空气对流,以便更好的吹散屋子里的香味。白斯洋不小心脑补了一下,也许罗砚林在实施好意的同时,一不小心就打破了整瓶国民花露水。 次卧很小,算着一个露天小阳台,顶多只有十平米。靠窗摆着一张老式木质单人床,床上摆了一张看起来还算比较新的床垫。床头放了一只小矮柜,柜上有盏深蓝色的小台灯,灯罩上贴满了无数大大小小印着吴彦祖的贴纸,白斯洋手欠碰了碰,一张泛黄的贴纸就像枯叶一般颤颤巍巍的掉了下来。小白同学心想这欢迎的方式敢情是好,实在是够别致够创新。 布艺的衣柜占据了房间一角,最让他睁不开眼的大约就是防尘的罩子上印满了粉色的hellokitty,白斯洋闭了闭眼,心想还是吴彦祖更好一点。 衣柜旁边是一套简易款的原木桌椅,房间里的家具不多,除了这些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虽然原本的空间不是很大,但胜在破烂儿不多,也都很实用,抛去外观不说,也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最后的最后,白斯洋把目光聚焦在尤其让他day窗帘上,这所有的一切,让他对原主人的喜欢有了非常直观且深刻的认识,也让他充分地理解了什么叫做“辣眼睛”。 白斯洋麻利地支起画架,放上画板,随后又把各种工具整整齐齐摆在了桌子上面。 他站在门口看了看,心里还算满意,以后再也不用为住在宿舍烦恼了。也不知道他念的那所大学有什么毛病,简直是比寄宿高中还要变态无数倍,学校规定晚间十点必须准时熄灯睡觉,另外还有专门的宿管阿姨查宿,搅得他每到深夜灵感迸发的时候,都不能随心所欲的起来画上几笔。 正所谓深夜是灵感迸发的好时机,就好比一颗骤然划过夜空的流星,如果抓不住瞬间,就再难记住永恒。白斯洋每每顶着一对黑眼圈上课的时候,同学们都会亲切的问候:“洋子,又失眠了。” 作为一个潜心修炼并且励志在艺术道路上越走越远的苦行僧,白斯洋终于在经历了借宿好友家以及被黑中介诓骗等等之类的生活调剂下,负隅反抗至今。 他调出手机记事本,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写下了一些需要购买的生活用品,再次站定环顾整间屋子,又加了一项“空气清新剂”。 白斯洋在客厅里没有发现罗砚林的身影,于是敲敲隔壁间紧闭的房门。 “什么事?”罗砚林只开了一条小缝儿,唯恐被热气侵袭,因为空调制造出来的冷气是很容易就叛变的。 白斯洋:“我想问下这附近有没有超市?” 罗砚林点点头:“有,小区门口左转100米有个‘小芳超市’。” 白斯洋:“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10 呃...有没有大一点的超市?” 罗砚林:“有。不过你得做三站公交车,而且下了车要走很远一段路,你要是不想走那么远就只能绕道走小路。” 白斯洋:“小路怎么走?” 罗砚林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小路七拐八弯很不好描述...算了,你等我一分钟,我带你去吧。”她话音将落,就把门关上了。 白斯洋本想问问超市名字叫什么,然后打算自力更生按照手机地图的指引自己去找,结果没想到罗家千金十分热情,竟然要亲自带路。他摸摸鼻子,门神一样守在了门口。 从昨天罗砚林反对他住进来的那一瞬间,他几乎本能地认为罗大小姐应该是十分难相处的,但是现在看来,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罗砚林说到做到,快的犹如一阵来去自如的旋风。 白斯洋从不知道女孩子嘴里说的等一分钟真的就是等一分钟,按照以往二十来年的人生经验来看,他早就推算出了一个简单的数学公式,那就是女孩子出门前口头承诺的准备时间,至少是实际时间的三分之一。 看来凡事都有例外,罗砚林凭借着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守信,轻易地就获得了白斯洋心里那点等量的刮目相看。 二人行至小区门口,罗砚林掏出手机看了看,指着对面那家“双喜馄饨”对白斯洋说:“如果回来的早,我请你吃他们家的馄饨。” 白斯洋:“好。”他对“吃”这方面不是很挑剔,只要不是饿着肚子,基本上什么食物都可以下口,总之就是个“想吃就吃,吃嘛嘛香”不挑食的好孩子,所以他以为罗砚林请他吃的馄饨,可能也就是一顿普通的馄饨而已。 等到罗砚林带着白斯洋七拐八绕到了那家大型超市门口的时候,两人均出了一身大汗。走小路整整走了十分钟,白斯洋看着罗砚林脸上运动出的天然腮红,心想罗大小姐还挺仗义。 小白买东西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直接照着手机记事本里的东西一样样的寻找起来,直到他把购车清单上最后一样东西扔进购物车里的时候,他才发现罗砚林不见了。 小白同学拿起手机想给她拨个电话,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有罗千金的联系方式,他推着购物车,心想人能去哪呢?万一找不到人,自己是不是也能照着原路返回呢?一想到刚才抄近道拐弯的次数,他就觉得自信心这玩意儿已经呈下线状态了。 “嚯,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啊?”罗砚林的声音从白斯洋身后冒了出来。 白斯洋转过头去,发现年轻的房东二代又神龙见首不见尾地冒了出来。 白斯洋:“我正要结账,就发现你不见了。” 罗砚林随手一指:“我就是去那边随便转转,看看特价的短袖有没有什么新款。” 白斯洋不忍直视地打量起罗砚林那身毫无美感可言又休闲到过分的搭配时,只能硬生生地沉默了。他以为罗大小姐平时上课是怕弄脏衣服所以才那么不修边幅,没想到那天在咖啡馆也许仅仅只是个错觉。 罗砚林完全看不懂白斯洋眼里的鄙视,催促道:“你挑完了咱们就结账去吧。”没说出口的下一句就是“要不就赶不上买馄饨了。” 两人沿着原路反回。 顶着炎炎夏日,白斯洋脸不红气不喘地把大包小包都放在沙发上的时候,就见坐他对面的罗砚林好似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而烂泥只拎着两碗馄饨上楼,就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觉得你有点缺乏锻炼... ...”白斯洋合计着自己这话说的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可是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句不经思索的“叛徒”已经出了口。 罗砚林艰难地坐直身子:“我知道你说我胖。” 白斯洋急着摆摆手:“不是。” 罗砚林:“别紧张,我就喜欢别人跟我实话实说。”她说完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神逐渐黯淡了下去,随后过了几秒,才又故作轻松地说道:“来啊,吃馄饨啊。”她把其中一碗推到白斯洋的面前:“庆祝你入住新家。” 白斯洋:“谢谢。” 平时吃惯了食堂大锅饭的白斯洋,在尝了一口“双喜馄饨”之后,彻底颠覆了他以前的认知,万想不到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碗馄饨而已,看起来其貌不扬,竟然也可以轻易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白斯洋冲罗砚林竖了一个大拇指:“好吃。” 罗吃货得意非凡:“那是。” 白斯洋:“我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馄饨。” 罗砚林:“那你平时都吃什么?” 白斯洋:“学校食堂,要么就点外卖。” 罗砚林:“哪个学校,十五中?” 白斯洋报了罗砚林的母校,罗砚林险些把嘴里嚼碎的馄饨全喷在对面学弟的脸上,不过好在她手快,及时捂住了嘴。 罗砚林:“你都上大学了啊?” 白斯洋:“是啊,阿姨没跟你说过啊。” 罗砚林平生最大绝活就是“把别人说的话当耳旁风”,她觉得依着她妈那个爱说的性格,肯定早就把白斯洋的来龙去脉,不止一次的在她耳边唠叨个没完没了了。但是很可惜,她应该是一点也没听进去。 罗砚林本着让自己老妈背黑锅的念头,无辜地冲白斯洋摇了摇头:“没说过。” ☆、分手费 “床”这个东西,应该是迄今为止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它与沙发、靠椅、凳子这种近亲相比,有着最本质上的区别,由于体积大、占地空间相对较多,在方便系数相对较小的缺点下,也最大程度了提高了生活的舒适感。 罗砚林窝在柔软的被褥里,举着手机向自己的母上大人报告了有关白斯洋的入住情况,崔女士表示十分满意,并且再三叮嘱自己的女儿一定要和房客好好相处。 小老太太回复的字里行间中都是要她好好扮演起房东的角色,诸如晚上不要制造噪音、水费条子要留好、电表度数要记准确...当然也还有叫她锁好房门一类的家长式嘱托。罗砚林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只想着以后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雄霸天下了。 像之前那种东西想放哪就放哪,屋子想住哪间就住哪间的日子已经如落花流水般离她而去。 每天都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收拾房间上的罗砚林,通常会在主卧乱的无从下脚之后,继续心安理得去隔壁的次卧造反,等到客厅也没有立足之地的时候,每月固定的大扫除日就到了,待到全部收拾干净之后,再肆无忌惮地开启新一轮的垃圾场制造游戏。正在为自己的根据地变小而惆怅的时候,手机突然传来“叮”的一声,收到了一条短消息。 打开一看,发信人是一个陌生号码,消息内容是“罗砚林,明天上午有时间吗?我想单独和你见个面。p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11 s:我是徐豪.” 罗砚林盯着那个“罗”字,才发现徐豪已经不再用“砚林”两个字打头了,连名带姓的称呼,看似礼貌实则疏远。也许正是由于这条短信,才让罗砚林清楚的意识到,她和徐豪应该是彻底没有了再继续下去的可能。 她呆呆地捧着手机,大脑当机了几秒,惜字如金地打下一个“有”字,按了发送键。 手机再次收到一条短消息,发信人仍是徐豪,内容是:“明天上午九点,城西麦当劳见。” “好。”该来的总是会来,罗砚林拉起被子罩住头,在促狭的黑暗里,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呼吸声。 这次罗砚林终于如愿以偿地失眠了,她回忆了一个晚上与徐豪的点点滴滴。 徐豪刚去国外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两人轻易是不敢打长途电话的,一方面费用颇高,另一方面也很容易被双方的家长察觉。 所以最后的最后,两人选择了□□作为长久的联系工具。每次借着网络连线聊天的时候,也是徐、罗相互配合倒时差的时候,那会儿不是徐豪大半夜才能上线,就是罗砚林要偷偷跑去外面上网吧,聊一次天就像打一场仗,每次必是期待已久又兵荒马乱,累并快乐着。 聊天内容大多由生活中的鸡毛蒜皮所构成,如果挖空心思实在没有什么可聊的,还有曾经的好闺蜜赵晓雅时不时来友情陪聊一把。 科技飞速发展,全球化通讯成本越来越低,二人的交流模式却日渐固定下来,由一开始的山南海北变成了总结报告式的例行公事,大多时候都是以罗砚林打出大段大段的长篇大论为引子,才能勾出徐豪那边慢吞吞的回应。而时间间隔也越来越长,当最初的新鲜感渐渐退去,激情也渐渐消亡。 通常这个时候,一般人早就有了深深的危机感,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罗砚林却天真地以为这是感情过渡到了一个相对成熟稳定的阶段... ... 罗砚林一把掀翻糊住头脸的夏凉被,往事历历在目总有迹可循,她后知后觉地才发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可心里却生出了更大的疑问,如果异地恋这么得不到爱神丘比特的眷顾,那徐豪和赵晓雅,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 她心里揣着这道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一晚上也没能合眼。罗砚林早上爬起来洗漱,突然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整个人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萎靡不振起来。 如果换做她是徐豪,应该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赵晓雅而不是自己。 镜子里的罗砚林看起来糟糕极了,由于一宿没睡,两只硕大的黑眼圈死死地贴在脸上,让原本就气色欠佳的她看起来更加憔悴了。再配上凌乱纠结的长发与一身毫无品味而言的军绿色家居服,罗砚林真心地给了自己一个五星差评:简直搓到爆。 她垂头丧气地从洗漱间出来,险些撞上新房客白斯洋。 白斯洋:“早~” 罗砚林艰难地抬起头,给了对方一个难看到哭的假笑。 白斯洋:“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罗砚林摆摆手,一步一挪地进了自己房间。 十分钟后—— 当白斯洋和罗砚林一起出了家门,一起走到了公交车站牌下,又一起坐上了213路公交的时候,白斯洋终于察觉到了这谜一样的巧合。他扶着公车栏杆问:“砚林姐,天气不错,是打算回咱母校逛逛?” 罗砚林没精打采看了对方一眼:“我去麦当劳。” 白斯洋:“跑这么远吃早餐啊,是约了人吧?” 罗砚林给了小白一个“要你多管”的眼神儿,就塞上耳机不说话了。 白斯洋摸摸鼻子,也安静了下来。等到罗砚林刷卡下车的时候,也没再跟白斯洋多说一句话。 罗砚林比约好的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没办法,睡不着还不如早早起来,否则躺在床上总是翻来覆去的想旧账,她想总之躲也躲不过,还不如提前赶赴刑场,先吃顿饱饭再死个明白。 店里的客人不是很多,罗砚林点了一个双层麦满分和一碗鸡肉粥,选了个靠窗的座位,边吃边往外看,外面行人匆匆车水马龙,有牵着绳子遛狗的中年妇女,也有提着鸟笼遛弯的老大爷,还有做白领打扮的姑娘小伙们和一帮城市骑行族等在白色斑马线前,只消红灯一变,大部队就像潮水一样急匆匆地奔到马路对面,然后顺着各自的支流前行而去... ... 失眠不影响胃口,罗砚林没用上半个小时就把点的东西全吃完了,等到她打了一个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出现在她面前的徐豪听见的饱嗝的时候,罗砚林真怀疑老天爷跟她开了一个玩笑,还能让她再丢脸一些吗?无所谓了,看看徐豪那张严肃的脸,她就知道自己和徐豪几乎没可能了,面子又不能吃,罗砚林早就习惯破罐子破摔了。 没有赵晓雅在身旁,徐豪开口说话很自然,不羞涩也不犯怵,他坐下的第一句话就是“抱歉,让你久等了。” 罗砚林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是我来早了。” 徐豪点点头,随后掏出手机,手指在上面滑动了几下,然后看了罗砚林一眼:“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他不待罗砚林作出答复,就照本宣科似的对着屏幕念了起来:“罗砚林,有关我和赵晓雅在一起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生气,也不要责怪赵晓雅,整件事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也打算一个人把全部责任都承担下来。如果说你现在气的想打人的话,你可以对着我的脸直接给我一拳,我会坦然接受,绝不还手。”徐豪读到这里停住了,他望向罗砚林,以眼神询问对方是不是要给他一个简单粗暴的当面ko? 罗砚林摇摇头。 她不是个动不动就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的蛮横暴力girl,如果拳头能摆平一切,那么世界早就该和平了。她也知道感情的事,从来都没有谁对谁错,也没有先来后到。 徐豪见状,毫不掩饰地松了一口气,继续照着手机念到:“昨天我约略算了一个晚上,由于每次和你聊天我都会把日期记录在笔记本上,所以这六年来,我们的网聊时间大致如下:刚去国外的第一年,虽然时间上不是很固定,不过平均下来每周3个小时还是有的,用一年365天除以一周7天约等于52周,全年为156个小时;第二年为每周2个小时,基本上都是周六晚上,也有周五下午,反正大体集中在这两天,全年为104个小时;而第三、四、五年我正好转学到了一所新学校,由于课业繁重,所以我们上网聊天的时间骤然缩短为每两周一个小时,三年一共是78个小时;回国前这一年也就是第六年,一个月联系一次,每次1个小时,全年为12个小时,所以六年算下来一共是156+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12 104+78+12=350个小时。”他念到这里,仿佛是为了确定罗砚林有认真在听他讲话,而故意做出了停顿。 罗砚林一头雾水:“然后呢?” 徐豪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以网吧每小时收费5元作为消费比对基准,350个小时×5是1750元,为了额外补偿你的精神损失,我决定凑个整数。你现在可以登陆一下你的支付宝账户,我已经给你转账了2000元过去,请注意查收。” 听到这里罗砚林算是完全明白徐豪今天约她是为了什么,闹一圈这货根本不是来解释什么,而是要跟她划清界限。她登入支付宝,见到里面不多不少的2000余额,问道:“分手费?” 徐豪郑重的点点头,又接着火上浇油:“耽误你六年的时间实在不好意思,其实我早就不喜欢你了,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可是上次晓雅实在是太高调了,让我觉得有点对不住你,抱歉实在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我刚回国你也知道,手头比较紧张,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大补偿了。” 罗砚林忍不住插嘴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赵晓雅的意思?” 徐豪愣了愣,他没想到对方会抛出这个问题给他,于是只好实事求是的说道:“我的意思。”他只停顿了一秒,又接着补充道:“对了,我希望你不要把今天我们见面的事告诉晓雅,好吗?” 罗砚林没说话,只是看着徐豪那张脸,她突然间发现自己好像不认识徐豪了,眼前这个人,和记忆中那个少年完全重叠不上。时间不仅是把杀猪刀,还是一把带着神奇魔力的杀猪刀,六年可以或多或少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但是这流走的光阴,又是怎么改变一个人的心呢? 她心中生出一股无名怒火,如果徐豪今天是拿着二十张红红的毛爷爷给她,她可能还会做出“拿钱甩脸”的戏码伺候回去,并且还会歇斯底里的冲对方吼上一嗓“谁稀罕你的臭钱,拿着你的臭钱给我滚”的经典台词。 但是虚拟形式的电子货币让她完全不能原汁原味的重现电视剧里的经典桥段,所以罗砚林问了一个最最简单也最最直接的问题:“你刚才的打脸提议还有效吗?” 徐豪反应不及:“什么?” 就在这空当,罗砚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脆利落地给了徐豪一个大大的迎头痛击,然后潇洒如风的出了麦当劳的大门。 ☆、凤飞楼 一口气跑出去老远,罗砚林才从暴怒中缓过神儿来,她心里骂道:“徐豪真是个大混蛋。” 想她当年真是瞎了眼了,否则怎么会看上那么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渣,还居然给她两千块的分手费?!分手费个球球啊! 如果六年的光阴只用两千块就能弥补,那娱乐圈那些老腊肉老阿婆即使倾家荡产也恨不得一夜之间就能回到过去返老还童,如果再猛点,又或许还能一下子跳到“投胎”那个原点,给自己选个官二代富二代什么的角色。 罗砚林气得直跺脚,手上青筋暴起,可是她深知自己是条好汉,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尽管一拳并不能让她十分解气,但她也没有什么勇气再回去给那混蛋第二拳。 徐人渣说的很明白“一拳他绝不还手”,但是第二拳下去,她保不准对方会不会不顾面子还击回来?因为直到此刻她才悲伤地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清楚徐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踢踢路边的石子,心中慢慢冷静了下来,平时这个点儿她还在睡大觉,现在真不知道要干嘛去,无所事事消磨时光成了首要难题。 罗砚林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现在的坐标离t大很近,怪不得早上白斯洋问她是不是要回母校,原来是这个意思。她兜着满怀破破烂烂的坏心情,溜溜达达的往学校走去,心想去学校逛逛也好,反正也好久没回学校看看了。 学校后门的小吃一条街总是很热闹,这里汇集了全国各地的美食小吃,每个摊位前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空气中混杂着各种各样的香味,让人馋的直流口水。 罗砚林进到以前上学时经常光顾的那家蛋糕店,买了两个该店的招牌点心——号称全宇宙最好吃的葡式蛋挞。一口咬下去,还是熟悉的味道,口腔里充斥着甜腻腻的奶油香气,奇迹般地让阴郁的心情都减了大半,果然美食是治疗不开心的良药。她心满意足地擦擦嘴巴,再往前走,又忍不住买了一杯芒果杏仁西米露。 一条街走马观花似的串完,罗砚林就拐进了学校里,学校仍旧和记忆中的一样,貌似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小花园里的花们仍然争先恐后地朝着太阳生长,每一株都是那么积极向上,草坪照样修剪的整整齐齐,大片大片的绿色看起来干净又舒服。而万年不挪地方的石桌石凳也依然被夏天的太阳烤得热烘烘的,一屁股坐上去,还会被烫得哇哇直叫。黑白相间的喜鹊和叫不出名字的大鸟们见了人一点儿也不害怕,一直在地上昂首挺胸地走来走去,仿佛睥睨天下的王者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罗砚林屁颠屁颠地跑去石凳旁坐下,呼~被烫的可真舒服,她掏出手机拍了几张令人忍俊不禁的大鸟,自己看的都要笑出声来。 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胸中剩下的那半腔郁愤仍然不能得到完全纾解,罗砚林翻翻联系人菜单,选了又选,给白斯洋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小白,你在哪个教室?我去找你吧,我现在就在学校里。” 她本以为白斯洋正在上课,应该不会很快回她,可料不到对方秒回:“西北角凤飞楼203教室。” 罗砚林在这所学校念了四年的本科,但是对于学校的每个角落她并不是完全熟悉,她循着西北方向走去,来到了艺术学院的美术系,有关凤飞楼还是第一次进来。 大厅里摆着一尊罗砚林叫不上名字的等身石膏像,墙上也挂满了常人欣赏不来的超现实主义魔幻画作,不管怎么说,楼内别有洞天,很有一种区别于其他学院大楼的特殊美感。 当初跟风,罗砚林学了一个自己也谈不上喜欢的金融专业,由于没爱没动力,每逢期末都是随便对付过去,好歹都是打着及格的擦边球,倒是一次也没有补考过。 班里很多人都觉得这门专业很枯燥,她也不例外。 有的时候她真后悔,怪自己当年为什么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如果大学学的是书法专业,也许她现在的书法水平已经到了一个很高的层次。但是罗砚林也仅仅是想想而已,依着她那么个懒散的性格,哪怕真的学了书法,也未必会为了提升境界而把自己逼上梁山。 尽管她本人现在也是凭着家里的生意,靠书法这行随便混口饭吃,但小罗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那点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13 水平也只能是糊弄糊弄外行人而已,她顶多能教小朋友写上几个大字,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她不懂美术不懂画画,可她也看的出来,自己身上仅有的那点艺术细菌,跟专业的比起来,不过是一点歪才而已,倒也上不了什么台面。 她心里真羡慕那些一心一意搞艺术的人,如果她可以一门心思都扑在自己热爱的事业上去,那么徐豪那种人渣,估计根本就没机会入进她的法眼了。前提是,究竟什么才是她的真爱呢? 罗砚林从教室后门偷偷溜了进去,发现老师正唾沫横飞的灌溉着祖国的花朵,她轻手轻脚地在最后一排坐定,发现白斯洋正坐在中间第四排的位置。 小罗同学把手机调成震动,这种来艺术院蹭课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新奇很好玩。 这堂课的内容是哲学范畴,罗砚林支起耳朵很努力地听了几分钟,终于被一堆天书似的专业名词给打败了。她忍无可忍,悄悄给白斯洋发了一条微信:“我来了,就在最后一排”。 白斯洋收到消息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对她笑得很好看。 罗砚林心想:“小屁孩长得还真不赖。”手机震动,进了一条短消息,是白斯洋发过来的:“再坚持二十分钟,马上就要下课了。” 罗砚林回给他一个ok的表情。 三十分钟后,食堂二楼—— 罗砚林和白斯洋手里一人拿着一个托盘,边聊边用眼睛寻摸着自己的猎物。 罗砚林一边走,一边和白斯洋这个免费的树洞大吐苦水,她把今天上午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向小白同学复述了一遍,越说越觉得委屈。 罗砚林:“你说我是不是眼瘸?脑子是不是让水泡了?我打他一拳我都觉得不解气,真要气死我了。” 白斯洋很想说“是”,但他看着罗师姐那张因为生气而涨红了的圆脸,实在是不敢以下犯上、以身犯险。 “小白,帮我刷一份蒸鸡蛋。”罗砚林拍拍白斯洋的手臂。 蒸鸡蛋刚到手,“我还要这个,红枣乌鸡的瓦罐汤。” “这个,油炸脆鸡皮~” “糯玉米莲藕顿排骨...” “叉烧酥...” “… …” 整个二楼走完,两人找了一个四人餐桌,才堪堪摆下罗某人的好食欲。 白斯洋看看坐他对面的罗砚林:“砚林姐,这么多你吃的完吗?” 罗砚林扬扬眉道:“小看我了不是~” 白斯洋摆摆双手:“小的不敢。” 吃饭的时候罗砚林终于消停了一会儿,桌子上摆的都是她喜欢吃的,可以说每样都是她的真爱。以前上学的时候这些菜吃了四年都不腻,足以表明小罗的一片赤诚。 自打毕业之后饭卡就被收回了,这次逮着机会的小罗终于可以想点哪个就点哪个,口腹之欲的满足极大限度上提升了罗砚林的幸福感,她觉得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罗砚林以快刀斩乱麻的气势、秋风扫落叶般的速度就把眼前的美食全部解决了,看着嘴巴张成“o型”的白斯洋,她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你算算多少钱,我微信转账给你。” 白斯洋:“不用了,上次你还请我吃馄饨来着。” 罗砚林:“别介,咱们一码归一码,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再说我怎么能占你这个穷学生的便宜呢。” 白斯洋:“真不用了,没多少钱。” 罗砚林:“姐姐我今天可是刚赚了两千块的分手费,不花了它我寝食难安。” 白斯洋:“以后房租里包水费行吗?” 罗砚林一口答应:“没问题。” 白斯洋双手合十:“谢谢砚林姐!我好像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 罗砚林:“现在是夏天。” 白斯洋:“… …” 吃饱饭的罗砚林好像是被祥林嫂附了身,只要嘴里没东西可嚼,她就总想跟人掰扯掰扯自己的委屈。 罗砚林认真的看着白斯洋,问道:“你说,如果你是徐豪,你是选我呢,还是选赵晓雅呢?” 白斯洋:“我谁也不选。” 罗砚林:“为什么?” 白斯洋:“因为我不是徐豪啊... ...” 罗砚林想想也对,像徐豪那种旷世奇葩估计也是世间少有,可能是她rp太差,所以才一不小心有了这段孽缘。 食堂里都是年轻的鲜肉鲜花,每个学弟学妹都在不遗余力的散发着自己的美好。一个画着精致妆容、穿着连体背带裤的小姑娘欢快的从罗小胖身边走过,腰之纤细腿之修长的窈窕身影,直把小罗羡慕个够呛。 她换了个思路,又问道:“抛开徐豪的人品不说,你说是不是因为我的颜值不够高,所以才被人甩了的?” 白斯洋十分诚实地回道:“也不全是”,他把罗砚林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又道:“除了体型有点胖,造型方面有点抽象,自身条件还是很不错的。” 罗砚林:“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白斯洋:“我的意思是你先天基因还不错,遗传了叔叔阿姨的优点,只是后天欠于修饰自己,所以看起来有点糙。” 罗砚林早就知道白斯洋说的这些问题,对此她自己也早有觉悟。她看着吃的光溜溜的餐盘,忽然说:“我要减肥,我要变美!” 白斯洋:“为了徐豪?” 罗砚林嗤笑道:“才不是呢,你怎么会这么问?” 白斯洋:“我想也是。” 罗砚林:“是什么?” 白斯洋:“想你不是为了徐豪才要减肥才要变美的。” 罗砚林:“你怎么知道?” 白斯洋:“因为我觉得你好像并不是很喜欢那个徐豪。” ☆、真相 蚊子血君绝世而独立地在房顶上臭美了那么多年,不知道它会不会很寂寞。 罗砚林抱着被子反复咂摸着白斯洋那句“不小心真相了”的真相,突然间就对这个小孩刮目相看起来。她盯着天花板,心想现在的小孩说话真是一针见血,直击要害,字字戳心。 年轻人的思维更活跃也更出其不意,很多时候他们总是能从另外的角度去看待同样的问题,一件事物的本身也是由很多对立面所构成,当我们站在a面冥思苦想的时候,就很难分散注意力去观察b面。 在以往的六年岁月里,罗砚林始终没有把她和徐豪的未来规划成普通情侣的样子,她从没幻想过自己和徐豪将来会结婚生子,即使是在穿上那件二百五的裙子的时候,她都只想着以后要怎样和徐豪小伙伴吃遍全国,称霸美食界。 那些带着浓重烟火气的婚姻生活,是连想都不敢去想的,因为她始终觉得这些问题都太现实、也太遥远。 反倒是现在自己被迫出局了,她才有空琢磨琢磨。假设他们之间没有赵晓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14 雅的插足,徐豪一直留在国外不回来,她将来是不是也要嫁到国外去?又或者徐豪回国了,以后并不想在t市发展,她是不是也会义无反顾地跟去呢?罗砚林心里的答案是no。 并且她会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坚持己见,比方说她会拿出“自己适应不了外国生活”的这个论点,又比如她会说“自己舍不得离开生她养她的父母”,还比如说假使她离开这块从小长大的土地,那么她即将面临失业...等等这些,罗砚林甚至还可以再举出千百种这样的理由,总之,为了徐豪,她不想改变也拒绝改变,只想待在原地踏步。 诚然,罗砚林也知道,这千百种理由中不管是哪一种,最终都会导致她和徐豪的破裂,而结局也总是同现在一样,那就是两个人根本无法走到一起,或者说是无法走到最后。 想到这里,她不得不感谢赵晓雅和徐浩这对狼狈组合,如果没有他们,那么最后受世人谴责的就只能是自己了。 罗砚林想自己应该真的是没有那么喜欢徐豪吧,可能她最爱的人还是自己。徐豪就好像是她给自己扯的一面幌子,又或者是一面盾牌。 如果有人要给她介绍对象,她就可以在心里得意地咋呼:“本小姐早就有人定了,用不着闲杂人等瞎操心。” 她能借着这面幌子或者盾牌,心安理得地躲避现实生活中的一切不如意,来自外界各种各样的对她自由精神上的攻击,对她来说都不值一提。她守着自己的小算盘,其中有颗算珠,叫做“自欺欺人”。 罗砚林以前看爱情偶像剧的时候,男女主角最后由于各种原因不能在一起,总是让坐在屏幕前的她觉得特别难受。 她总想换了自己是那个女主角,站在当事人的立场上,她一定会难过得肝肠寸断。失恋的巨大打击可能还会让她生出某种异于寻常的过激行为,这种行为的表现手法通常被她幻想成暴饮暴食,比如说买一桶两公升的可乐外加二斤爆辣的泡椒凤爪,她要一口可乐一口鸡爪、一口可乐一口鸡爪的把自己干醉。 可是现在,“被踢出局”已经真真实实、彻彻底底的发生了,她却并不想尝试变态的可乐鸡爪组合,她甚至都没有大哭一场。 以大众角度分析,失恋后遗症通常持续时间都比较长,过程也会很痛苦。但是小罗同学并没有体会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与焦灼,她现在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一块不辩未来、压在她心里好几年的大石头,终于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就这么尘埃落地了。没有一点点防备,了结得迅捷无比。 罗砚林回过头来看的时候,心里觉得十分庆幸,原来在有生之年,别人不小心替自己做出的选择,却刚好正是自己想要的。 也许压抑的高三,只有考大学才是这个社会为她指出的唯一一个前进方向,而沿途所衍生出来的各种场景,都只不过是她的人生插曲之一。她尚且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就白白浪费光阴玩了一场名为假恋爱的稚拙游戏。 主卧的窗帘是坠着小孔的半透款,颜色淡雅、图案清新,崔女士最喜欢的类型没有之一。太阳初升,墙上一片晨光婆娑。罗砚林听见白斯洋离家的关门声,知道他是去上学了。 她伸手拉开窗帘,看着外面难得的蓝天,那些鸡零狗碎的不愉快,仿佛一夜之间就灰飞烟灭了。 昨日重返母校,拜白斯洋所赐,让罗砚林终于想通了,其实她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在乎徐豪。但是生活总能打出一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好牌,旧的问题解决了,新的烦恼又会随之而来。 当各种肤白貌美大长腿、风情卷发小细腰、又萌又嗲卡哇伊的学妹们任意出没在学校的各个角落的时候,罗砚林那麻木而又大条的小神经终于被刺激到了。 有关她想变漂亮这件事,如果说徐豪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那绝对是睁眼说瞎话——骗人玩的。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罗砚林的臭美之心,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觉醒了。 但是变美,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泛泛来说,通常可以靠气质、靠化妆、靠ps、靠好身材、靠穿搭这几大类来达到效果,但是罗砚林仔细想想这五点,觉得气质这东西有点虚无缥缈,很不好掌握。而化妆和好身材又非一日之功便能手到擒来,然后ps这种对实质没有什么太大帮助的技能,又不是特别让人抱有希望。所以最终,罗砚林把改变的第一步,选在了“穿搭”这项。 她打开手机应用商店,专门下载了一个流行杂志app,如饥似渴的看了一上午,终于对“服装穿搭”有了一点初步的认识和了解。 当她自信满满地拉开衣柜门,想在平时宠幸的众多后宫之中,挑出一两件稍微能让自己看的过眼的衣服时,罗砚林终于绝望了。她扒拉来扒拉去,愣是没有找到一件能跟“时尚”沾亲带故的货来。 当然,那件“二百五”的裙子还算能勉强入眼,但是很可惜,它被主人遗忘在了洗衣机里。 她一手扶额,重重地叹了口气,心想“善哉善哉,自己这造的都是什么孽啊!” 罗砚林拿起手机,给陆雪丞发去一条消息:“雪丞,最近有没有时间啊,一起出去逛街呀?” 过了十五分钟,陆雪丞的消息才姗姗来迟:“抱歉啊砚林,手头有好几篇论文要写,还要给教授跑腿,等我忙完这阵子再说。” 罗砚林忙回道:“没事,你忙你的。” 要是换在之前,罗砚林还可以在周末教完小朋友的时候,约上赵晓雅这个上班族出去嗨皮,吃吃火锅唱唱k,但是现在,罗砚林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不会主动和她联系... 她翻翻手机通讯录,发现工作日能陪她的人几乎没有。 罗砚林心里长了一根执念之刺,不死心的她又在平时追剧的□□群里吼了一声:“求助群里的小伙伴们,大家平时都在哪买衣服?是网上还是实体店?” 很多妹子回了“大淘宝”,也有妹子是这么回的“实体店试好尺码,然后去网上买,网上买相对比较便宜。” 罗砚林:“筒子们,有没有什么好的网店推荐?感觉完全没有衣服可穿。” 看来臭美的问题总能带动起广大女性同胞们的积极性,好多网友丢了店铺链接出来,不只是卖衣服的店,其中还间杂着卖鞋子、卖配饰的店铺。 罗砚林收获了网友们的集思广益,一家店一家店的看过去,直看到日落西山,看的眼镜度数都长了两百,也不知道要买哪件。她觉得穿在模特身上,件件都好看,可是看看自己的微胖身材,就默默清空了购物车。 罗小胖饿的眼睛发昏嘴巴发干,艰难地用手机点了一份外卖,这才又像垂死的丧尸一样倒在床上。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15 五分钟后,门铃响起的时候,罗小胖一个箭步打开了门,结果却大失所望。 蔫头耷脑的罗砚林:“是你啊...” 白斯洋:“早上走得急,我忘带钥匙了。” 罗砚林:“还以为是送外卖的来了,我说今天怎么格外的快。” 白斯洋:“还没吃饭啊?” 罗砚林歪在沙发上,近乎生无可恋地说道:“是啊,逛了一天的淘宝,想买几件能穿的衣服,结果眼珠子都要瞎了,也不知道买哪个好,我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白斯洋觉得十分好笑:“这就绝望了?” 罗砚林:“恩。也没有能出去陪我逛街的小伙伴儿...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白斯洋觉得这个罗师姐大概脑子有点病,等了六年的男生被闺蜜撬了她都吃嘛嘛香的,结果现在为了买衣服,她居然要死要活的? ☆、钱串子 罗砚林看看戳在她眼前的白斯洋,忽然觉得这小屁孩穿衣品味好像还不错,虽然总是一成不变的黑色,但是看起来好像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具体是哪儿不一样,她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陡然间灵光乍现,罗砚林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小白,你几天换一回衣服?” 白斯洋觉得他和砚林姐好像不在一个频道:“什么?” 罗砚林:“我看你怎么总是穿这一身黑不溜秋的?” 白斯洋脑门降下无数黑线,哭笑不得:“姐姐,现在是夏天,我每天都换衣服的好吧?”他说完扯扯上衣下摆,又道:“而且我每天都穿不一样的衣服,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罗砚林面现惊讶:“真的吗?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哎。” 白斯洋:“你眼瘸...” 罗砚林回他一个“杀死你”的眼神儿。 白斯洋冲着她摇摇头,然后溜达回了自己的房间。 罗砚林摸着鼓鼓的肚子,心里想着“减肥无望,减肥无望”,她看着电视剧里青春靓丽的女主角,忽然间按了暂停。 罗小胖飞快的从床上跳下来,跑去敲白斯洋的房门。 白斯洋开了门:“什么事?” 罗砚林指指屏幕上的女主角,眼睛冒光:“你说我穿这个好看吗?” 白斯洋上下打量了一遍罗砚林,然后很肯定地摇了摇头。 罗砚林:“为什么?” 白斯洋:“这个女主角的身材和你不一样,你们是截然相反的两种类型,你看这个演员的体型属于娇小型的,所以穿这种甜美可爱款的衣服,刚好能最大限度发扬自身的优点,也很容易让观众的视线都集中到她的身上去。” 罗砚林眼睛睁的大大的:“嚯...你帮我分析分析,我适合穿什么样的衣服?” 白斯洋:“你现在这样就挺适合你。” 罗砚林“啧啧”两声:“敷衍...” 白斯洋一脸真诚:“我没骗你,真的,又‘方便’又‘舒适’,这不正好是你喜欢的。” 罗砚林憋着嘴:“我现在穿的是家居服,难道我一辈子都只能穿短袖长裤了吗?” 白斯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哎...总之你除了看着有点糙,不对,是很糙之外,也没什么特别大的毛病。” 罗砚林:“短袖长裤当然糙了,我就是一枚糙汉,哎...不穿短裙的人生都是遗憾的人生。” 白斯洋:“这你可就说错了,短袖长裤不等于糙,要照你这个思维,我们男生都是糙汉,连电视上的这男神那男神也是糙汉,谁叫大家没法穿短裙呢,你说是不是?” 罗砚林:“算了,你是搞艺术的,论审美,我说不过你...” 白斯洋:“砚林姐,我还有好几张作业要赶,拜托你行行好,等有空儿了咱们再聊审美行吗?” 罗砚林抱着平板挥挥手:“你忙你忙...”她回到自己房间里,感觉全世界的人都在忙得不可开交,好像只有她闲的长草。 人要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跳进去就再难爬上来了。 罗砚林现在也不热衷于各种零食了,她白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看杂志逛淘宝,晚上就是做各种废柴变女神的春秋大梦。 她想“审美”这个东西,可能也跟染色体有关,她要么是基因里不带这个玩意儿,要么就是这东西是隐性的,到现在还没觉醒。不管是哪一种,都让罗砚林觉得特别难以接受,打从内心发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罗砚林也不知道白斯洋说的“有空儿”是什么时候,反正最近那小屁孩天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她就认识这么一个搞艺术的美术生,平时好不容易对“美”有了点想法,想找个人探讨探讨研究研究,却总是抓不到他的人影儿。 天气越来越热,就像一张密密实实的大网,把世间万事都笼罩其中,憋的人喘不过气来。 这天下午,罗砚林正抱着半个西瓜坐在沙发上看《生活大爆炸》,笑的前仰后合的时候,白斯洋回来了,他手里还抱着一个大纸箱。 纸箱看起来很重,罗砚林赶紧扔下西瓜搭了把手,等到两人把箱子抬到白斯洋的房间后,这小屁孩连谢都没说一声,就又跑了。 不多时,小屁孩又搬了个更大的纸箱上来,同行的还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壮壮的,也穿了一身黑。乍一看五官长得也不赖,就是肤色黑的不像话,配着那身衣服,好像刚从非洲回来的黑涩会一样。 两个人吭哧吭哧的往屋里搬箱子,“黑涩会”经过罗砚林的时候,还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学姐好”。 罗砚林:“你好你好。” “黑涩会”来去如闪电,搬完箱子气都没喘上一口,就旋风一样的飞走了,临行前还是很有礼貌地跟罗砚林道了句“学姐再见”。 罗砚林的“再见”还没出口,“黑涩会”早就没了踪影,她想算了,应该也不会再见了。 白斯洋接水的功夫,罗砚林问他:“那是你同学?” 白斯洋:“恩。” 罗砚林恍然大悟:“看来你们学美术的都喜欢穿黑色。” 白斯洋快速地回忆了下班里同学们的着装,好像大部分人穿的都是深色的调调儿,于是回了句:“可能吧,黑色比较百搭。” 罗砚林放下手里的西瓜,拍拍旁边的沙发:“过来坐。” 白斯洋刚坐下,罗砚林问他:“你现在有空吗?” 白斯洋点点头。 就见罗砚林飞着奔进了厨房,然后又飞着奔了回来,她手里多了半个没吃的西瓜,西瓜瓤上还插了一把亮晃晃的小钢勺。 罗砚林把西瓜塞到白斯洋手里:“吃吧,稍微等我一会儿。”随后又像踩着高配版风火轮一样滑进了自己房间。她从衣柜里抱出两摞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一摞是短袖,一摞是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16 运动长裤。她把短袖那摞堆到运动裤那摞的上面,就抱着衣服进了客厅。 罗砚林放下衣服:“你不是说等你有空了和我聊审美吗?咱们现在就聊聊吧~” 白斯洋心想好嘛,还没把这茬给忘了啊,今天上午他刚应付完期末考试,没想到现在就有新的任务了。 罗砚林指指她那堆衣服,说道:“小白,你跟我说实话,我现在是不是有必要把这堆全部处理掉?” 白斯洋抹了把脸,叹了口气:“我觉得你这太夸张了...” 罗砚林挺直了腰板儿:“一点也不夸张,我现在需要的就是‘壮士断腕’的决心,我要彻底抛弃过去,展望美好未来!” 白斯洋心想你要是真舍得扔掉你这堆衣服,早就扔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还来征求我的意见了。他抱起那摞高高的衣服,对罗砚林说道:“那我就把它们扔到楼下垃圾桶里去了。” 罗砚林大鹏展翅横在他的跟前:“别!壮士求你手下留情啊... ...” 白斯洋放下衣服,扯扯嘴角说了句“我就知道。” 罗砚林看了眼白先知,一下子就颓了,她拿起自己刚才用过的勺子,一下下地戳着被自己啃得快要见底的半个西瓜,问道:“你怎么知道?” 白斯洋挖了一口西瓜:“你之前还说要减肥的,可是我看你也没行动起来。” 罗砚林心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白,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白斯洋又挖了一口西瓜:“什么问题,你说吧。” 罗砚林:“你不爱我了吗?” 白斯洋听了这话,差点被嘴里的西瓜给呛死,他好不容易把西瓜咽进了肚里,手掌在胸口顺了顺气,这才接话道:“砚林姐,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罗砚林:“我一直都想问你,那天从咖啡屋出来,当初不是你在大街上拉着我的手非要我收留你的吗?你那什么,还玩碰瓷?麻烦你给我解释解释那天是怎么回事?” 白斯洋听了,心想原来是这个。 他放下西瓜,先是跟罗师姐狠狠控诉了一下学校宿舍晚上十点熄灯的变态规定,又讲了自己是怎么被黑中介坑骗的经历,正在他万念俱灰间,却听到了崔凤女士也想效仿对面302,打算出租一间次卧出去。 白斯洋就知道,自己摆脱宿舍的机会来了。 但是事情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当他向崔女士表达了自己有租房意向的时候,老派的崔女士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是个雄性动物,让他和自己单身的女儿住在两室一厅里,小老太太不是很放心。 所以那天从咖啡屋出来,白斯洋其实是想让罗砚林帮忙说服一下崔凤女士。但是没想到爱开玩笑的白斯洋一不小心就玩脱了,愣是把罗家千金吓得要报警。不过好在罗砚林应该是没有和罗家二老念叨这件事,否则白斯洋一定是做不成罗家房客的。 罗砚林:“那后来呢?” 白斯洋:“后来是我跟罗叔叔说,如果以后再需要我帮忙代课,我只收一半的费用。” 罗砚林:“嚯,原来我爸才是钱串子变的。” 罗爸爸当然不可能只给小白一半的代课费用,他只是觉得,租个房子而已嘛,崔女士想的有点太复杂了。 ☆、骨裂 暑假、寒假,是各种培训机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黄金时节。 罗青山当然不会放过这块“圈钱快”的大肥肉,所以罗砚林在看到微信朋友圈里“青山书画院暑期特训班”广告的时候,她就知道,半年一次最让她头疼的日子就要来临了。 罗砚林曾经还是个学生的时候,也特别向往暑假、寒假。可当身份掉转过来,当她摇身一变变成培训班老师的时候,她就不是很期待暑假、寒假的到来。 今年暑期班的报名人数格外的多,整整是去年的两倍,这也就意味着罗砚林会比每年更忙,也更累。 她的学生基本上都是小学一到三年级的学生,这个年龄段的小朋友,有的很听话,有的又很活泼,而很活泼的,通常又都不太听话。所以为期十五天的暑期特训,在罗砚林这个老师看来,往往都是炼狱一般的日子。 培训的最后一天,在送走最后一名学生之后,罗砚林本以为终于可以好好轻松轻松了,没想到正在打扫教室的罗青山,突然就被没看见的椅子腿儿给绊了个大跟头。老胳膊老腿的禁不住摔,这一摔不要紧,直接就把罗青山的左腿髌骨摔成了骨裂,也就是轻微骨折的一种。 好在没有口子,不是开放性骨折也不需要缝针,医院里给打了石膏固定,就叫老罗回家安心养伤了。 罗砚林本想在书画院陪着她爸,可是她妈妈说她在只会添乱,况且书画院里只有一间老两口的卧室,她不回家没有地方可睡。罗砚林这才拖着一身从医院带回来的丧气,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刚一进门,就见白斯洋正从厨房出来,他手里还端着一碗泡面。 白斯洋看了看表,晚上九点多钟:“回来了啊。” 罗砚林:“恩。” 白斯洋一边吃面,一边说:“都这么晚了,还以为你今天不回家了呢。” 罗砚林疲惫地往沙发上一摊:“算了,别提了。” 白斯洋:“怎么了?” 罗砚林有气无力地说道:“今儿个下午我爸摔了一跤,刚从医院打了石膏回来。” 白斯洋放下泡面碗:“这么严重啊?” 罗砚林:“医生说得好好养着,两三个月吧就差不多好了,这人上了年纪你懂得。” 白斯洋:“那明天我去看看罗叔叔。” 罗砚林坐起身子:“替我爸谢谢你。” 白斯洋笑了笑:“客气。” 罗砚林摸摸肚子,问道:“小白,你还有泡面吗?” 白斯洋:“有,香辣牛肉味的行吗?” 罗砚林:“行。” 十分钟后,当两人都战斗完毕,靠在沙发上面消食的时候,罗砚林突然问白斯洋:“小白,你真的是孤儿吗?” 白斯洋一愣:“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罗砚林:“随便问问,我就是想都放暑假了,你也不回家。” 白斯洋含糊其辞道:“我爸妈常年不在家,回不回去都一个样...” 罗砚林也没听出对方话里的遮遮掩掩,她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她爷爷奶奶走的早,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罗砚林从小就跟在父母的身边,所以长到这么大,她跟父母也很亲。要不是她老爸退休之后非要开个什么书画院,估计他们一家三口现在都还住在一起。 她是家里的独生女,掌上明珠,从小就被父母宠坏了的,只要是爹妈给的起的,罗砚林没有没享受过的。长到这么大,几乎都是父母给自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17 己铺好了路,然后她就专心等着吃现成的。不管是大学学的专业,还是毕了业之后就在家里的书画院帮忙,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父母替她作出的选择。她总觉得,她可以一直这样“省心”下去。 她爸妈的身体一直很好,从她记事起,两个人就像铁金刚一样,连感冒发烧打喷嚏的时候都少有,要不是今天老罗摔坏了膝盖,她都没发现自己的父母已经老了,老到只是被椅子腿轻轻绊了一下,就骨裂了。 原来在时光的悄悄流逝中,她依仗了这么多年的大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这么脆弱这么不堪一击了。 罗砚林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间就生出这么多的感慨,她想自己可能是网上说的那种“天生的悲观主义者”,老头儿随随便便摔了一跤,就把她吓坏了。 罗砚林胡思乱想了一通,又接着说道:“小白,我觉得我活的特别失败。” 白斯洋能感觉得出,打从罗砚林两脚踏进家门开始,她的情绪一直就不高,但是他万万也没想到对方竟会抛出这么一个话头,他想了想,才回道:“怎么突然这么说?” 罗砚林语速很慢:“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一直都不喜欢给家里的书画院教小朋友,还是特别不喜欢。你知道吗,别人家的小孩子调皮捣蛋,你不能打,也不能骂,甚至连一句重点的话都不能说,因为那不是自己家的孩子,万一小孩子因为你说的什么话回去跟家里告状了,觉得自己受委屈了,学生家长反过来要找你谈话的。” 白斯洋点点头,他也不是没带过课,罗砚林说的情况他都知道。而且一起上学的同学也都说过,将来毕业后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画室代课的,太累,也很容易消磨激情,到最后会影响创作。 白斯洋:“既然你这么不喜欢,那为什么不跟罗叔叔说呢?” 罗砚林自嘲地笑了笑:“因为我不敢。”她看了一眼白斯洋,又接着说道:“我们好多大学同学本科毕了业,不是忙着找工作,就是接着念研究生。我呢,一毕业就上岗了,而且每周只工作两天,没有烦人的同事,boss就是我爸,不知道让多少同学羡慕嫉妒恨。” 白斯洋附和道:“是挺吸仇恨的。” 罗砚林:“而且我吧,一听到同学们说找工作怎么怎么难,要过五关斩六将经过层层面试,才能得到那么一个为五斗米折腰的机会,我就想算了吧,自己出去混社会有什么好,还不如在象牙塔里待着呢,不也挺好的么。”她说道这,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哦对了,还有赵晓雅,就是挖我墙角的那个,你见过她的。赵晓雅以前经常跟我抱怨她在公司里如何如何难做,什么天天加班不说,办公室里勾心斗角还巨厉害,每个人都拼了命似的要争个头破血流。每次听到这些,我就对白领生活望而却步了,就想能靠爹妈不也挺好的吗?于是这么样拖着拖着,就拖到了现在。” 白斯洋:“... ...” 罗砚林:“今天我爸把腿摔坏了,我就突然想到,万一以后要是靠不了父母了怎么办?我一没存款,二没能力,青山书画院要是没有我爸,我自己根本应付不来,在这个拼爹的年代,我也就只能靠靠爹妈了。你说我是不是废柴?” 白斯洋:“我觉得是你想太多了,罗叔叔不是没事么,放心吧,过两个月就好了。” 罗砚林:“是啊,借你吉言,我真庆幸我爸没事,谢了谢了。”她边说边拱拱手。 白斯洋笑着摆摆手。他想了想自己那个一共也没见过几次面的爹,忽然间就特别羡慕起罗砚林来,假使他也能像罗砚林这样,因为亲爹摔了一跤就在炎炎夏日里玩一把自我反省式的伤春悲秋,应该也是挺幸福的吧。 罗砚林:“小白,你将来想干什么啊?” 白斯洋:“我啊?我当然是想一直画画了...” 罗砚林由衷的说:“真羡慕你啊,我要是真不教小朋友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样的工作。” 白斯洋:“你想想你喜欢什么,然后可以往这条路上引申引申。” 罗砚林:“没有。” 白斯洋:“你再好好想想?” 罗砚林:“吃零食算吗?” 白斯洋:“算吧... ...” 罗砚林:“我充其量只能算是嘴巴馋而已...之前我也想过,我那么喜欢吃,干脆往美食品尝员方向发展发展,后来呢发现自己的舌头好像并没有什么天赋...” 白斯洋:“... ...”他觉得罗砚林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罗砚林本来就是一个话唠,况且她今天的倾诉欲望很强,她也不管白斯洋,只自顾自的说下去:“我觉得我也不是特别喜欢书法,小的时候都是被我爸逼的才学了起来,后来写到最后,天天照着字帖临别人的字,我又老是坐不住,写写就烦了... ...” 白斯洋:“我觉得你还是没找到你真心喜欢的,等你找到了,你就不会迷茫了。” 罗砚林:“是吗?” 白斯洋:“嗯。”他顿了顿,又说:“我以前在网上看过一句话,大致意思就是说‘兴趣是让你开心愉悦的东西,而激情就是让你昼夜不舍的东西’。” 罗砚林:“昼夜不舍的东西?那画画是让你昼夜不舍的东西吗?” 白斯洋毫不犹豫地说道:“是。” 罗砚林正抬头思考时,无意间瞄到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到10,而分针也指到6。她假装打了个哈欠,说道:“今天跟你说了一堆废话,谢谢你啊,也谢谢你的泡面,改天请你吃串串儿,晚安。” 白斯洋:“晚安。” ☆、真爱 罗砚林把头发吹了九成干,一边梳头一边想白斯洋刚才说的“昼夜不舍的激情”,她想有什么东西是让自己晚上连觉也不想睡的呢? 她歪头仔细想了想,看美剧?吃零食?逛淘宝?刷微博?聊□□?水论坛?玩游戏?这些没有一样能打乱她的生物钟,只要瞌睡虫来了,任何东西也不能阻挡凶猛来袭的睡意。 就好比是现在,镜子里的自己真真实实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休息时间到了,罗砚林认命的放下梳子,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梦里她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少女时代,家里的电脑还是那种大脑袋的显示屏,特别占地方,她舅舅家淘汰下来的东西,配置不高毛病特多,每次开机都要等上十分钟,开机后还不能马上投入到使用当中,须得静静的待机个二十来分钟,才能彻底醒了盹,才可以该干嘛干嘛。 罗砚林当时对那台旧电脑真是又爱又恨,但凡她当天想用电脑,就得提前半个小时把电脑打开,否则的话就会特别让人抓狂。 但就是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18 那么一台让人哭笑不得的老电脑,却打开了罗砚林新世界的大门,互联网改变生活,也改变传统社会的商业模式。当纸质版书籍的大潮退去,网文也应运而生,罗砚林就是在那个时候喜欢上了看网络小说。 一开始她也像同龄的女孩子一样,会更偏爱那些甜的冒泡、脸红心跳的言情小说,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的豪门恩怨、要么就是两小无猜式的青梅竹马、再要么就是日久生情的欢喜冤家...等等诸如此类。每每看完一本,她也会做着不切实际的梦,有关“恋爱”的美梦,幻想着自己也变成了书里的女主角,谱写了一首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赞歌。 但现实生活中的琐碎,也会把人一次又一次的从梦境里拉出来,普通人的生活中也有诗和远方,也有梦想和追求,但更多的是为了生存的苟且。 渐渐地,她变得不像从前那样那么来者不拒、生猛不忌了,罗砚林发现自己的目光慢慢转向了别处,她开始喜欢看那种悬疑惊悚又□□迭起的推理小说。虽然有的时候也会因为凶案现场描写的太过血腥而害怕,但是看着看着就习惯了,而且越习惯越喜欢看,到最后,她还会试着自己推理,她会照着故事情节的发展,一层层的分析思考,妄图以抽丝剥茧式的思维来慢慢解开谜团。 与浪漫唯美的言情小说不一样,推理小说带给罗砚林更多的是刺激,是那种在未知世界里探索冒险的刺激,她喜欢这种不确定性,也喜欢这种能让自己独立思考的感觉。总之,推理小说带给她更多的是享受,而不是简单的快乐。 她最喜欢猜嫌疑人是谁,有的时候她会与作者的想法不谋而合,而有的时候,她又会有自己的想法。小说里的每个角色,在罗砚林看来都是有生命的,都是有着自己独立的人格的。 每当文章的结局让她不是很满意的时候,她还会亲自动手编一个自己喜欢的结局出来。这种情况多了,心血来潮的时候,罗砚林也会忍不住把自己写的东西发到网上去和网友们分享讨论,每当大家就着自己发的帖子展开讨论的时候,罗砚林都是特别幸福、特别沉醉的。 但是后来随着升学,高中能够自由支配的时间越来越少,慢慢的,她就没有过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做这件事了,慢慢的,曾经最钟爱的事情就渐渐地被放到了一边,压在了箱底的最深处。 罗砚林看着d盘里那个熟悉的文件夹,感觉既遥远又陌生。 她点开名为“英语复习资料”的文件夹,里面是上百篇的文档,都是自己曾经的心血,那一个又一个的结局,是她青春的轨迹,或开心或忧愁的字字句句点点滴滴,都承载了年少轻狂时最简单最纯粹的热爱。 罗砚林还记得自己当年为了防止被父母发现她搞一些“没用的”,所以才把文件夹的名字改成了跟英语有关的字眼。当然了,她也实在了解自己的父母,他们在看到“英语”二字的时候,往往是不会点进去查验真伪的。因为大人总喜欢逃避自己不太擅长的东西,尤其是在自己的孩子面前。 罗砚林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醒的,又是什么时候坐在了笔记本面前,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才惊觉已经是上午十一点整了。 她还记得自己刚换笔记本的时候,从台式机里拷贝过来的文件,只有“英语复习资料”这个文件夹。 上大学的时候,她偶尔也会看推理小说,但是随着网络科技的发展,娱乐的手段也越来越多,美剧、动漫和游戏,哪一样都是消磨时光的好帮手。压箱底的宝贝,落了一层又一层的灰。 罗砚林拍拍白斯洋的房门,没动静,于是又拍了拍,还是没动静,正当她把耳朵放在房门上听的时候,白斯洋突然打开了门—— 罗砚林一个趔趄,硬邦邦的大脑壳就撞上了白斯洋脆弱无比的小心脏。 白斯洋捂着胸口:“搞谋...杀...啊...” 罗砚林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抱歉抱歉啊,小白,是我太激动了,你一定要原谅我,求求你啦。” 白斯洋揉了揉胸口,是有点疼,但也不是特别疼,他看着顶着一脑袋鸟窝的罗砚林,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看你那么诚恳的样子,原谅你了。” 罗砚林推了对方的肩膀一下:“谢你啦~” 白斯洋护住自己惨遭一阳指的肩膀:“大清早的敲我房门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罗砚林兴奋地手舞足蹈:“小白,我找到让我昼夜不舍的东西了!!” 白斯洋明显有点没睡醒:“?” 罗砚林像正襟危坐的小学生,紧张兮兮地看着白斯洋。 白斯洋修长好看的手指一下下地滑动着鼠标,他几乎面无表情地看着罗砚林曾经写过的文字,本来,本来他也没把这当回事,但当他一口气看了七八个结局的时候,白斯洋心里不得不承认,罗砚林可能在文字上,多少是有那么一点点叫做“天赋”的东西的。 他也看过罗砚林写的毛笔字,大字不错,乍看之下下笔厚重大气,很有一股雄浑的气势,但是再看她写的小字,就总觉得有些细节禁不起推敲。 白斯洋不懂书法,所以也不是很有发言权,但依他来看,罗砚林的字美则美矣,是胜在了气势上,她的字一眼看去很舒服很流畅,完全不像是出自女生之手,但是看久了,总觉得少了一股热情在里面。 可当他今天看了罗砚林写的小说,他就知道罗砚林的热情都用在哪了。之前罗砚林给他的感觉总是淡淡的,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都没热情,即使是在她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她活的也特别与世无争,以物喜、以己悲的情绪哪样也不少,就是在白斯洋的眼里看来,好像多少是欠了那么一点儿火候。 白斯洋还记得自己随手解救窝囊少女那天,本来他只是去画室外面的小摊买可乐和爆米花,结果被同学央求着叫他帮忙带一杯咖啡回来。他进到附近一家小小的咖啡屋里,就见店内为数不多的顾客中,有一个自己认识的人,那人正是罗砚林,和罗砚林在一起的还有一男一女,看起来应该是一对情侣。 三人说话声音不大,但是咖啡店实在太小,聊天内容好巧不巧地就传到了买咖啡的白斯洋的耳朵里。白斯洋当时就想,如果换做是自己被好朋友挖了墙角,他一定能不动口就尽量用拳头来解决问题了。他告诉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但那么云淡风轻假装大度的罗砚林,看起来微微有点驼的背影,却莫名其妙显得有些可怜。 正义感爆棚的白斯洋实在看不下去,于是随口扯谎,扮演了一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 他看了看罗砚林,绞尽脑汁组织了一下语言,奈何搜肠刮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顶着两粒奶白色的眼屎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19 ,说了句“不错,写的很好。” 罗砚林看着白斯洋那只放在鼠标上的手,真有上去摸一把的冲动,作为一名标准的手控,她实在有点管不住冲动的魔鬼了。 邪恶的爪子正伸出一半儿,就被白斯洋的一句夸奖砸的如梦初醒,罗砚林讪笑着摸了摸自己的爪子,问道:“真的吗?” 白斯洋点了点头,然后终于憋出了点有用的话:“好像,我说的是好像... ...好像有的句子稍微有那么点幼...稚...” 罗砚林双挑大指,赞道:“少侠好眼力,厉害厉害!” 白斯洋:“啊?” 罗砚林扬扬下巴:“都是上中学的时候写的嘛,不幼稚才怪呢,嘿嘿...嘿” 这回换白斯洋竖大拇指给罗砚林。 罗砚林得到别人的肯定,不免有点小骄傲,但更让她激动的是她觉得这次终于找到了真爱,她看了看白斯洋,眉飞色舞地宣布道:“我决定了,我以后要写推理小说了。” 白斯洋看着这个人来疯,心想不知道这次她能坚持几天?他和这个小姐姐才接触没多久,就觉得她的爱都是一阵一阵的,没准哪天从哪刮出一股不冷不热的小邪风,就把气若游丝的热情给吹得一丝不剩。 前几天嚷嚷着要减肥要变美的决心,早就变成了一句空话,悠悠滴飘向了未知的远方。 ☆、钻牛角尖症候群 罗砚林从青山书画院出来,顶着艳红似火的大太阳,心里微微有点难过。 她爸平时是个那么要面子的人,现在拖着一条残腿,成了个行动不便的伤员。这还不算,老罗还得带着那副衰样,接待来自各界亲朋好友和学生家长的关切慰问,罗青山脸上的肌肉笑的都僵了,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得闲。 罗砚林边走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晃晃荡荡的往家走去,其实她和她爸一样,都喜欢清静。 被太阳烤的有点冒油的罗砚林,甫一打开301的大门,就被干净整洁的客厅给吓傻了,她想老妈不是还在书画院伺候老爸呢吗,这是哪个小天使干的好事?正想着,白斯洋就从洗漱间出来了。 他应该是刚洗过澡,脸上雾气氤氲白里透红,头发还滴着水,水珠顺着脸部线条划到脖颈,一路向下经过锁骨,欢快地直奔六块腹肌而去,由于地心引力的作用...最终隐没在了肥大的运动短裤里。白斯洋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冲罗砚林打了声招呼:“回来了啊。” 罗砚林咽了咽口水,嘴唇发干:“嗯…”,她把小挎包往沙发上随便一扔,又道:“客厅是你打扫的啊?” 白斯洋点点头:“嗯,除了你的房间,什么厨房、卫生间我都收拾了一遍,垃圾也都倒掉了,才弄完就出了一身大汗,这不刚冲个澡凉快凉快么...” 罗砚林翻翻日历,离农历十五还差一个星期呢,她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可真勤快,我还以为我妈回来了。” 这时白斯洋已经把头发擦得半干,他套上一件干净的黑色t恤,控诉道:“不是我勤快,是你那个初一、十五的规矩太变态,厨房里吃剩的外卖盒子再不扔,估计都要招蚂蚁了。而且我觉得你的房间吧,也该打扫打...” “停...停停停停停… …变态投降了,求少侠饶了小的吧…”罗砚林把双手举过头顶,可怜兮兮地看着被罗家英版唐僧附体的白斯洋,她想老爸老妈这哪是找了个房客啊,这纯粹是请了尊大佛回来,此佛爱干净不说,还特别喜欢唠叨。罗砚林终于明白了至尊宝为什么不想变成猴子了,因为自由是多么可贵。 白斯洋摇摇头,特别无语的看了一眼罗砚林。 罗砚林打开笔记本,建了一个新的文档,她突然间特别有灵感。白斯洋这个小屁孩儿,年纪轻轻岁数不大,没想到还挺有料,明显就是网上说的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范,她正发愁要给男主角安一个什么样的皮囊上去,这不,优质范本就来了。 怪不得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呢,看来身边有个帅哥还是相当有好处的,罗砚林一边写一边贼兮兮的笑了起来。 白斯洋:“你真开始写小说了啊?” 罗砚林随口应道:“那当然了...” 白斯洋:“那你怎么笑的那么猥琐?” 罗砚林小小声“嘘”了一下:“别闹,正文思泉涌呢……” 白斯洋冲着房顶轻轻叹了叹气。 罗砚林一口气写了四千多字出来,又满足又过瘾,她从头到尾反复看了好几遍,捉出来几个“通假字”,这才点了右键→复制,然后登陆到了某文学城,找到自己的连载,右键→粘贴上去。 她是个说风就是雨的行动派,前几天刚以“货比三家”的心态精挑细选了一家老牌网站,然后毫不犹豫的注册了id,填笔名的时候这家伙不打磕巴不犯怵,直接填了“金罗罗”上去。这个名字是她用了多年的网名,打从加入到冲浪一族,不管是聊天软件还是论坛昵称,她一概用的都是“金罗罗”这个名字。 为了能让行动好好贯彻意志,罗砚林甚至给自己制定了专门计划:周一到周五每天写三千字,周六和周日因为要上课,所以需要视情况而定,如果条件允许,最好也能完成三千定额,如果当天实在太累,就可以适当休息,把爬格子顺延到第二天。 像以往每一次的突然兴起,罗砚林都是以百分之二百的热情来投入到战斗中去的,这次也毫无例外。但日复一日无人问津的点击率,就像是一把锋利的隐形小刀,每天都来片上几刀。 渐渐地,热情消磨殆尽,只剩下一摊波澜不惊的死水。 罗砚林从没想到与“真爱的分手”竟是来的这么突然,她默默地关掉了网页,退出了登陆。 罗砚林拿起手机,给陆雪丞发了一条微信:“雪丞,出去撸串吗?” 陆雪丞:“抱歉啊砚林,我回老家了,过两天回来,等我回来约你好不好?” 罗砚林手指翻飞:“好吧。” 她叹了一口气,把脸埋进了枕头里。罗小胖此刻太想喝大酒吃烤串了,太想跟人倾诉倾诉了,她心里圈着一股郁结之气,上不来下不去,就卡在胸腔里,憋得难受。 趴太久了,罗砚林感到越来越气闷,空调的冷气也不能消解她心里那道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她下了床,走到白斯洋的房门前敲了敲。 “小白,你在吗?” 白斯洋正在看赶一幅画,是同门师兄介绍给他的私活儿,明天一定要交的。听到敲门声,他不得不放下笔去开门:“在。” 罗砚林面色平静的说道:“我失恋了。” 白斯洋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罗砚林:“走,陪我喝酒去。” 白斯洋被罗砚林硬拉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20 着出来,心里还在惦记着那幅没赶完的画,他一边想着调色的事儿,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罗砚林大发牢骚:“我真坚持不下去了,连着写了一个多月,十来万字,结果愣是连一个收藏都没有,别说收藏了,连个评论的都没有,哎…” 罗砚林说道这里,先是以饿虎扑食的姿态狠狠lu了两串羊肉串,然后就咕咚咕咚灌起了闷酒。 白斯洋心想,没有收藏没有评论不是很正常么,万事开头难,十万字对于大神来说,可能才刚开了个头儿,一个新人连作品都没有,凭什么就让别人在你这里驻足呢?他心里想归想,但是嘴上可不敢说出真话来。 白斯洋只是劝酒:“少喝点啊,一会儿喝多了我可不负责背你... ...” 罗砚林斜睨了一眼白斯洋:“姐姐我失恋了,能不能请你说人话。”她放下酒瓶,心想这家啤酒也太难喝了。她招呼了一声:“老板,来一大瓶可乐。” 白斯洋皮笑肉不笑的说:“少拿‘失恋’的幌子吓唬人,你这根本就是假‘失恋’。” 罗砚林一口咬下三个鸡心:“小白,你不懂...” 白斯洋:“是,我是个俗人,我是不懂怎么和‘写小说’谈恋爱……” 罗砚林喝下一大口可乐,二氧化碳分子在舌尖雀跃跳动,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响嗝:“太痛苦了,真的。”说着又拍了拍心脏的部位,继续道:“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件自己真心想做的事,但是又看不见未来,每天好不容易写出那么几千字,写了之后也没人看,你也知道‘坚持’这玩意儿,是特别不堪一击很容易就土崩瓦解的,我就怕我稍微一松懈就前功尽弃了。但这两天我一个字也没有写,心里却又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说不清是有罪恶感还是自我嫌弃,一方面我觉得对不起自己,另一方面我又觉得我这个人活的特别失败,我总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干什么都干不好,是不是干什么都不成功。不过后来我想算了吧,可能‘成功’这个遥不可及的东西,本身就跟买体彩中五百万似的,根本就是少数人的福利。” 白斯洋以前总以为罗砚林是个没心没肺的二货,不管什么时候,她的情绪表现的都不是特别明显,好像一根总是打着卷儿的皮筋,绝世而独立的拧巴着。他看看喝的只剩下半瓶的可乐,说道:“我看你是病的不轻。” 罗砚林疑惑的看着他:“什么病?” 白斯洋挑了一串烤鸡翅拿在手里,仔细一看,鸡翅的边儿烤的都有点儿焦了:“钻牛角尖症候群。” 罗砚林:“拿我开涮?” 白斯洋慢条斯理地解决了一个鸡翅,他拿起餐巾纸擦擦手指上不小心蹭到的油:“在我看来,你的烦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被‘万事开头难’的‘难’给难住了么,这有什么的呀,知道全世界有多少人吃不起饭吗?别放眼全球了,就单说咱们大□□,每天吃不起的饭的人就多到你无法想象。你看看你,还能坐在这里lu串,这就代表着一切皆有可能。” 本来是想求安慰的罗砚林,结果愣是被“代沟一代”的小屁孩给现场教育了一番,她刚要出口反驳,没想到对方又开口了。 “我还记得我初学素描那会儿,老师总说我深入特别好,有前途,于是我就以为自己要上天了,将来肯定得是梵高那样的人物。可后来画到透视的时候,突然就没了感觉,我也承认我数学差,尤其是几何,那会儿气的我还撅折了三支铅笔,但是我上火归上火,着急归着急,可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放弃画画,我心里总是隐隐有着那么一种感觉,假如我放弃了,我可能一辈子就和‘画画’错过了。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也总会因为这件事而感到遗憾... ...” 白斯洋看着被浓墨重彩渲染过的黑夜,他说话声音越来越轻,罗砚林不知道小屁孩是怎么就把“昼夜不舍的激情”说到了“离别”这个话题上去的。她想唐僧不愧是唐僧,其思维活跃之敏捷真是寻常人所望尘莫及的,假若此人有意踏进文学圈掺/和几脚,那得是一朵多大的奇葩之花。 二人一问一答间,身边的食客已经换了一波又一波。罗砚林喝下最后一口可乐,吃掉了盘子里的最后一颗圣女果,待她擦干净嘴巴上的油腻,起身正要去结账的时候,下/腹却突然奔腾出一股似曾相识莫名熟悉的热流来—— 罗砚林暗叫“不好”,大姨妈不期而至。 ☆、姨妈 这人要是倒起霉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罗砚林想老天爷真是爱她爱到不行,晚上出去lu个串而已嘛,就能lu出大姨妈来。这亲戚来的不早不晚,偏偏在吃饭的时候来了,此时要是配上费玉清唱的《一剪梅》,简直真是绝了。 小罗同学掐指一算,也没算出自己这位亲戚是不是该登门造访,她弓下腰,以屁股稍微挨着板凳沿儿的方式又坐了下来。 罗砚林小幅度的挪挪屁股,选了一个相对轻松的角度,她两肘杵着桌面,上身微微前倾:“小白,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白斯洋:“什么事?” 罗砚林勾勾食指:“你靠过来一点儿...” 白斯洋的头稍稍靠过去一点儿。 罗砚林小声道:“再过来一点儿...” 白斯洋又靠过去一点儿:“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 罗砚林看看周围,总有点难以启齿,她嘴里又道“算了算了,我还是给你发微信吧”,说完就拿起手机,给白斯洋发了一条微信过去:“那个啥...我...我大姨妈来了...” 白斯洋看着屏幕停顿了好几秒,才手指翻飞的回了一条:“那怎么办?你要去厕所吗?” 罗砚林的小猪蹄在屏幕上按了几按:“我没带那个...” 白斯洋:“那个是哪个?” 罗砚林:“‘那个’就是‘那个嘛’...那个‘卫生巾’...” 白斯洋:“所以呢?” 罗砚林很想说叫小白帮忙去对面的711买一包姨妈巾回来救急,但是她又觉得这个要求实在太强人所难,如果换做她是白斯洋,她肯定不愿意接受这个变态而艰巨的任务。 罗小胖扭头看了看旁边那桌儿食客,一水儿的中年大老爷们。她抻长脖子把目光放的更远一些,才发现店里已经没多少人了,除了她和中年大叔这两桌以外,另外还有一帮初中生模样的小崽子们...想找一个和自己同样性别的生物,怎么就那么难呢? 此刻,罗砚林终于深深体会到来自我国男女比例严重失衡所带来的切肤之痛,她欲哭无泪的把视线再转回小白的脸上,悲戚的看了他一眼,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少侠,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21 白斯洋一见“少侠”二字,顿感大事不妙,不待回复,又收一条:“那个啥,能不能请少侠到对面便利店帮我买一包姨妈巾回来...什么牌子的都可以。附加一个磕头跪地表情。” 这还不算,白斯洋紧接着又收到了一条来自“金罗罗”的微信转账,二十元整。 小白同学眼皮跳了几跳,抬头不可置信地去看罗砚林,就见对方正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他飞快回了一条:“听说你们女生平时出门,都会随身携带那个的。” 金罗罗:“我不是一般女生...” 白斯洋:“算你狠… …” 罗砚林放下手机,双手作揖道:“少侠,求求你了,江湖救急啊!就算现在点一个距离最近的超市外送,最快也得四五十分钟啊...” 白斯洋:“… …” 罗砚林:“但是你知道的,这个事是宜早不宜晚,多等一分钟都是煎熬啊...” 白斯洋内心跳出一个小天使和一个小恶魔。 罗砚林指指自己:“你看这里只有我一个雌性...” 白斯洋环顾四周,发现罗砚林说的果然没错。 罗砚林:“烤串儿店的老板们也是一对汉子...诶嘿嘿...” 小天使和小恶魔还在争论不休。 罗砚林像一只穷途末路的困兽,长长“唉——”了一声... 终于,这声长叹犹如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善良的小天使取得了胜利。 便利店内—— 白斯洋站在一排货架前,又收到了一条来自“金罗罗”的微信:“请买长度超过22cm以上的姨妈巾,千万别买到护垫君...ps:多谢多谢你,再欠你三顿烤串!附加一个笑脸表情。” 白斯洋感觉自己全身都已石化,这顿烤串吃的就如此惊心动魄跌宕起伏,再吃三顿,还不知道会吃出什么剧情来。他飞快的浏览了一下货架上的商品,眼疾手快的选了一包粉红色外包装的产品,那东西拿在手里轻飘飘的,但却像煮熟的山芋一样烫。结账的时候,收银员是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哥。 白斯洋面红耳赤地把姨妈巾放在收银台上:“咳...要个袋子,谢谢。” 收银员小哥拿起那包东西看了看,说了句特别让人口吐白沫的话:“我知道,给女朋友买的吧~” 白斯洋的内心已血溅三尺,倒地不起。 等到罗砚林换好了卫生巾...结账出了门,白斯洋同学依然一言不发。罗砚林走在前面,觉得特别尴尬,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她又抛了一个重磅级炸弹给白斯洋:“小白,帮我看看裤子后面有没有什么不雅的东西透出来?” 白斯洋心中有千万草泥马呼啸而过:“天太黑... ...” 罗砚林不好意思地笑笑:“哦...对哈....我那是瞎操心。”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一开始白斯洋始终走在罗砚林的后面,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位置却出现了对调。 罗砚林的小腹越来越痛犹如刀绞,浑身冷汗连连越走越慢,她捂着肚子,艰难的挪动着步伐,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姨妈不仅是简简单单的来围观凑热闹,这次还是带了大杀招儿前来的。 等到离小区门口还有几步远的时候,白斯洋才发现罗砚林不见了,他回过头去,终于在离他五米远的后方看见了那个微胖的半白色身影,罗砚林今天穿了一身浅色系,白衣灰裤。白斯洋往后紧走几步:“又怎么了?” 罗砚林弓腰曲背,疼成一团巨型虾米:“我...我..我肚子疼。” 白斯洋琢磨着两人明明吃的一样的东西,他扶了扶罗砚林的肩膀:“一会在楼下药店买盒治拉肚子的药吧。” 罗砚林欲哭无泪,摆摆手道:“我这是经典‘姨妈痛’。” 小白的手臂僵了一下,心想女同胞们的花样儿还真多。 他扶着大块罗走进单元楼的门楼里,罗砚林却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楼梯口的台阶上。楼道里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额前的冷汗泛着白光,两缕碎发凌乱地糊在脸上,罗砚林闭着眼睛眉头紧锁,整个人缩成一团球状,紧紧地贴在墙壁和地面形成的夹角处。 白斯洋弯下腰:“砚林姐,马上就到家门口了,咱们再坚持坚持…” 这次的姨妈痛比往常的都更厉害百倍千倍,罗砚林早已疼的天昏地暗嘴里发苦,她抿抿干燥的嘴唇,好不容易才从牙缝儿里挤出一句话:“我...我就在这坐会儿,你先上去吧。”只要一想到还要爬上几十级的台阶,她就觉得五脏六腑都已经翻江倒海起来,难,太难了,简直比登天还难...如果罚她这辈子吃方便面都没有调料包,她也愿意拿这个条件去换肚子不痛。 白斯洋看着疼到唇色发白的罗砚林,心有不忍,都这么晚了,他要是把一个女生扔在楼道里不管不顾,可就算不上什么好汉了。他认命地转过身,屈起膝盖,对身后的罗砚林道:“上来,我背你。” 罗砚林眼睛睁开一道小缝儿,面有难色:“这不好吧。” 白斯洋耐心有限:“别磨叽了,快上来。” 罗砚林左右为难间,只听对方又道:“快点儿吧,我还没嫌你胖呢,你还磨蹭什么?” 被“胖”字刺的一激灵的罗砚林,身体忽然生了些许力气出来,她手脚并用地爬上了白斯洋的后背。 上百斤的人形如泰山压顶,白斯洋暗想得亏自己智商在线,看来果断抛弃公主抱的姿势是对的。 白斯洋好不容易打开了301的大门,像卸货一样把罗砚林卸在了沙发上,以前他从没觉得爬楼梯会这么让人煎熬,煎熬到让他差点后悔作出那个大发善心的决定。 罗砚林歪在沙发上,“奄奄一息”地发号着施令:“小白,快帮我灌一个暖水袋...快... ...” 白斯洋调整了一下呼吸:“暖水袋在哪?” 罗砚林虚弱的抬起一根手指:“茶几下面。” 白少侠伺候着罗小胖枕了一只枕头,喝了些热水,又盖了一张小薄毯给她,这才身心疲累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一头栽倒在床上,心想以后可得离罗砚林远点再远点了,四仰八叉的休息了一会儿,又马不停蹄地赶起了那幅没完成的画。 做自己喜欢的事是自由,喜欢自己做的事是幸福。 当白斯洋又自由又幸福的完成了明天要交的画,才惊觉指缝太宽而时间太瘦,眨眼间就过了四五个小时,他伸伸懒腰,端着杯子走进了客厅—— 就见沙发上的罗砚林已然画风清奇的人事不省了,她身上的毯子被卷进了咯吱窝里,而暖水袋也不知何时落在了地上。 罗砚林正睡到酣处,她咂摸咂摸嘴,顺道翻了个身。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22 白斯洋呷了一口燕麦片,脸颊上现出两个小酒窝。 ☆、爱捉老鼠的哈士奇 “小贼,看你还往哪逃?”绿衫女子挥出手中长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鞭梢儿轻轻一卷,便如灵蛇一般缠上了一个少年的脚踝。 那少年本来正在拔足狂奔,结果脚下突生变故,“噗通”一声便即跪倒在地,吃了好一通灰土沙尘。 少年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又胡乱抹了两把脸,抬眼间正见绿衫女子走近,口中急忙喊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 罗砚林几步上前在那少年面前站定,伸出右手喝道:“还不快把本姑娘的荷包还来!” 但见那少年哆哆嗦嗦的从怀中取出一枚水绿色的小巧荷包,颤颤巍巍地交到了罗砚林的手里。 罗砚林掂了掂荷包,把鞭子从那少年脚上卸了下来,她嘴里训斥道:“小心再让本姑娘捉住,看我不给你点苦头尝尝!” “是!是!”那少年忙不迭答道。 罗砚林居高临下瞧那少年,只见少年衣衫褴褛形容瘦削,颧骨高高凸起,托着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她见状突生不忍,便从荷包里取出一点碎银子,递与那少年道:“以后可别再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了,拿去买点东西吃吧。” 那少年接过钱来千恩万谢,点头哈腰的往远处走去。 罗砚林看那少年的背影渐渐远去,心想自己也该找个地方好好吃上一顿了。 骄阳似火,晒得人眼前发昏。罗砚林手搭凉棚往四下看去,就见不远处似乎是有间茶肆。她抬脚向茶肆走去,到了近前一看,简直喜出望外,店外竿头悬挂的幌子上面,写着一个“酒”字。 罗砚林大踏步进店,招呼一声:“小二哥,来只烧鸡加壶酒!”正所谓日常吃酒无肉不欢,卖酒的地方大多都卖肉。 可未料到,搓着双手的小二哥一脸抱歉的看着罗砚林:“这位客官,小店没有烧鸡... ...” 罗砚林:“那烤鸭呢?” 小二哥摇摇头:“也没有...” “酱肘花呢?” “没有...” “卤猪蹄儿?” “没有... ...” 罗砚林杏眼圆睁:“那你们店里的下酒菜都有什么?” 小二哥:“花生米、炒毛豆、咸豆干儿...” 罗砚林把长鞭往桌上一掷:“就这三样儿?” 小二哥额上淌下汩汩细汗:“就这三样。” 罗砚林“财大气粗”道:“每样都来一碟儿,再加一壶酒,快点儿!” 小二哥如蒙大赦“是...是...”两声,就一溜烟小跑着去准备了。 不一会儿,酒菜便一样不差的都上了桌。罗砚林揉揉干瘪的肚子,拿起筷子刚要夹起一粒花生米尝尝,就听“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的欢快音乐响了起来… … 罗砚林一睁眼,原来自己只是做了个武侠片儿的梦,她从裤子兜里摸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小白”的字样:“喂?” “砚林姐,我现在在外面,麻烦你帮我收一下快递,就在咱们楼下,谢谢你啦!” “好。”罗砚林挂上电话,搓了搓脸。 她披头散发地去楼下取了一个快递,一不小心就扫到快递面单上好看的手写体,像是出自一个男人之手,既儒雅又有劲力。 “这寄件人一定是个帅哥。”罗砚林鉴定完毕,就把手上轻飘飘的纸盒放到了茶几上面。 她抬头看看挂钟,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北京时间上午十点三十八分整。 茶几上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军绿色的暖水袋霸占了中心位置,罗砚林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噌”地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然后以彗星撞地球的速度跑到了自己房间的更衣镜前。 罗小胖背对着身子,艰难的扭过头,发现裤子上屁股的部位好像没有什么红色的东西透出来。她拍拍胸脯,总算放下了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这条运动裤是崔凤女士买给自己的,整整花了二百多人命币呢...万一弄脏了,小老太太会念死她的。 她可不希望自己悲惨的人生中同时出现两个唐僧,一个是她妈,另一个是小白... ...想到白斯洋这个人,罗砚林不得不承认这小屁孩还挺靠谱儿的,如果他没能打断自己在梦里吃花生米,那就更好了。 罗砚林从床头柜上拿了一只棒棒糖,剥了糖纸放进嘴里,巧克力奶油的味道充满了整个口腔,她一边吃一边脱下衣服,换了一身干净的家居服套在身上。 她边吃边用牙齿啃,糖果立刻在嘴里碎成了几瓣儿,巧克力的味道更浓了。罗砚林被眯起眼睛,企盼着姨妈痛不要再来了,也许一会儿还是再煮一碗红糖姜水喝比较好,听起来也许是亡羊补牢的法子,但是不管怎么样,图个心理安慰总还是好的。 罗砚林把该洗的衣服都堆在一起,然后按照深浅又分了两小堆出来,她把那堆浅的扔进了洗衣机里。洗漱间的半身镜上没有一点水渍,擦得十分干净,她用脚趾甲猜都知道是白斯洋的杰作。 罗砚林对着镜子,机械地刷起牙来,洗衣机发出沉闷的工作噪音,如果,如果一个婚内出轨的丈夫在自家的洗衣机里发现了小三儿的尸体...是不是所有人都会把妻子联想成第一嫌疑人?从而怀疑这是一起他杀——情杀... 罗砚林胡乱漱了口,把嘴里的泡沫全部吐掉。 她飞快的打开笔记本,恨不能立刻就把这个故事给写出来,她十根手指蠢蠢欲动,倘若能敲坏三只键盘,想来应该也能和小屁孩的“撅折了三根铅笔”的过去相媲美吧... 连续十二个小时没有进食的罗砚林,在吃了一根巧克力口味的棒棒糖之后,完全感觉不到饥饿,她像一只打了鸡血的电动打字机,“哒哒哒”地敲打着呼之欲出的“不放弃”。 乌云压顶,电闪雷鸣,街边为绿化做贡献的花草树木全部都身不由已无能为力,颗颗被大风摧残的毫无尊严可言。一场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临,与室外糟糕的天气相比,罗砚林的世界却像充满了无限明媚好春光。 她登录到某文学网站的后台,才发现几天没更新,居然还有人收藏了自己的文章,更让她激动不已欢呼雀跃的,是有人留言了一个小小的评论。 评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多,一个id名为“爱捉老鼠的哈士奇”:“怎么不更了?我猜保洁阿姨肯定是帮凶。” 罗砚林回复道:“前几天身体抱恙,抱歉抱歉,正在努力码字中,感谢支持~” 她抱着笔记本反复看了好几遍那条评论,心想哈士奇君简直就是黑夜里的一盏明灯,半山腰上突然绽放的红杜鹃...无论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23 如何,这条评论给了罗砚林继续下去的动力。 白斯洋是赶在下冰雹前回来的,他进门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 罗砚林见到一只新鲜出炉的落汤鸡,好心情的嘴欠道:“哎呦~搞行为艺术啊?” 白斯洋:“哥屋恩...” 罗砚林抬抬下巴:“诺,你的快递。” 白斯洋:“谢了”,拾起包裹的一瞬间,这熟悉的字体,简直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罗砚林奋笔疾书了三个小时,脑子里跳来跳去的情节总算是变成文字尘埃落定了。她伸伸懒腰,揉揉酸痛不已地肩颈肌肉,这才想起洗好的衣服还在洗衣机里,她只好踢踏着拖鞋,一路小跑的去晾衣服。 在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双重重压下,罗砚林的消化器官终于发出了严重的抗议——她饿了。 豆大的雨点像暴徒一样敲打着窗户,闪电一道接一道的划过,轰隆隆的雷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即使外卖小哥肯送餐,她也不会硬着心肠去下订单。 罗砚林打开冰箱,保鲜层里只有两盒大果粒和几个生鸡蛋。冷冻层里有半袋元宵和几个咸肉粽,说到这咸肉粽,还是美剧群里的一个网友给她寄过来的,由于她平时太懒,基本上不开火,所以这粽子一直躺在冰箱深处。 煮鸡蛋、蒸肉粽、煮元宵并没什么技术含量,不消十分钟,饥肠辘辘的罗小胖已经一口元宵一口肉粽的狼吞虎咽了起来。 在干掉了三个元宵和半只肉粽之后,罗砚林猛然忆起昨晚小屁孩背着她走楼梯的情景,骚年人高腿长肩膀宽阔。屋子里正弥漫着一股甜甜的糯米香,老师不是从小就教育小朋友们有好东西要和好伙伴儿一起分享的嘛? 她端着盘子,在白斯洋的门上扣了几下:“小白,我蒸了粽子,要不要吃?” 白斯洋扶着门框,明显对“粽子”不太感兴趣。 罗砚林一把将盛着肉粽的盘子推到白斯洋的怀里:“尝尝嘛,特好吃的,这是我网友的妈妈亲手做的,有‘妈妈’的味道哦~” ☆、于帅 白斯洋坐在桌子旁,安安静静的吃着“妈妈牌”肉粽。 罗砚林一手托腮:“好吃吗?” 白斯洋嘴里正嚼着一块五花肉:“嗯。” 罗砚林站起身来:“我再去给你拿个大果粒。”她从冰箱里取出酸奶,放在了白斯洋的手边。小屁孩的头顶发旋正落在她眼里,罗砚林清清嗓子,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什么...昨天谢谢你背我哈。” 白斯洋抬头看了一眼罗砚林:“不客气...” “哦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罗砚林语气欢快的说道。 白斯洋:“什么好消息?” 罗砚林挤眉弄眼地卖官司:“你猜?” 白斯洋吃下最后一口粽子:“你今天上称,发现自己瘦了一斤是不是?” “咱家没称... ...”罗砚林自讨了个没趣,她拖过旁边的笔记本,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小屁孩一般见识:“今天我收到了一个评论,你看~当当当当~~~~” 白斯洋瞥了一眼屏幕,心想这个“金罗罗”果然是她,只听对方又道:“我又有了继续写下去的动力了... ...” 白斯洋打开酸奶盖子,左颊隐隐浮出酒窝的痕迹:“恭喜你啊。” 罗砚林刷新了一遍网页,发现仍然只有这一条评论:“谢啦,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鼓励和支持。” 白斯洋吃了一勺酸奶,他发现自己只要是和罗砚林在一起,就很容易被那个吃货给传染上“馋”的毛病:“你这么想求关注,干嘛不在你的微信圈和扣扣群里打广告?” 罗砚林看了看窗外的雨势,面有难色的说道:“不行。” 白斯洋疑惑道:“怎么不行?” 罗砚林合上笔记本,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我不好意思。” 白斯洋差点被逗乐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罗砚林悠悠滴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次能坚持多久,万一...你知道的嘛,总之我怕会被人笑话...” 白斯洋:“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罗砚林手里无意识地玩着一张餐巾纸,纸的四边都被她摸得打了卷儿:“我想等自己写出点成绩时再告诉大家。” 暴风雨仍然叫嚣的十分厉害,白斯洋佯装玩手机,他打开浏览器,输入了“金罗罗”三个字,找到罗砚林的连载,把链接分享到了自己平时尝尝活跃的群里:“朋友写的推理小说,希望大家有空多多关注一下~谢过各位。” 陆雪丞从老家回来了,还带了一盆花给罗砚林。 罗砚林把花放在客厅的阳台上,小小的一盆,说它是花都抬举了它,它长得小小的,充其量只能算是个花苗,就连装它的盆子,还没有一个婴儿碗大。 她这算是第一次养花,小的时候罗砚林也养过什么小金鱼、小鸡黄之类的小动物,可是小动物到底和植物没法相比,金鱼和小鸡好像格外脆弱,动不动就会夭折,尽管她总是倾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精心照料他们,但他们仍然活不过几天就会死掉。金鱼死的时候会翻起鼓鼓的肚皮,而小鸡失去呼吸的时候,毛色也会在瞬间就灰败下去。 陆雪丞坐在沙发上,满脸忧愁地抱着一杯水,她的枣红色长裙下摆被攥出无数褶皱,沾着些微手汗,潮乎乎的,看起来有点像块抹布:“砚林,我真的不想去。” 一切幼小的、需要被呵护的东西,都会让罗砚林生出战战兢兢的惶恐,她小心翼翼转动着花盆,以求让花苗能够全方位的接收到阳光的照射。终于,她捻了捻手指上的泥土渣渣儿,说道:“不想去就不去呀,你好好跟你妈说说,就说你‘特别’不想去?” 陆雪丞放下水杯摇摇头,鼻梁上的眼镜框往下滑了滑:“我妈要是肯听我的,我还会像现在这么烦恼吗?她跟对方的家长把时间地点都定好了,我要是现在反悔,多让我妈没面子呀... ...” 罗砚林坐在陆雪丞对面:“你要是想给你妈面子,你就得硬着头皮去相亲,你自己选吧,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陆雪丞推推眼镜:“砚林,要不...要不你陪我一块儿去吧?” 罗砚林茫然地眨眨大眼:“啊?” 陆雪丞急不择言:“我...我这是第一次相亲,我没有经验啊...” 罗砚林两手一摊:“我也没经验啊!” 陆雪丞坐到罗砚林的身边,抱着她的小臂轻轻摇晃道:“砚林,你就陪我去吧...” 罗砚林对这种事情十分不感兴趣,甚至可以说相当有点儿反感,之前小老太太也隔三差五地就要给闺女安排安排相亲,但是那会儿她和徐豪还没有闹掰,所以罗砚林愣是严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24 防死守一次也没有妥协过,和没见过面没说过话的陌生人一起吃饭,想想就让罗砚林头皮发麻。她想了想,婉转地拒绝道:“要不你找别人陪你去?” 陆雪丞:“还没开学呢,我同学她们都还在老家呢...” 罗砚林:“... ...” 陆雪丞灵机一动:“明天我给你做蜂巢蛋糕吃。” 罗砚林两眼放光:“我去!” 相亲地点在圣德广场的一家杭州菜馆,是近几年火起来的一家很有特色的馆子,备受年轻人的喜欢,这家小店的坐标相当好找,陆雪丞和罗砚林这对路痴姐妹花不费吹灰之力就赶到了约定地点。 两人到的比约定的时间还早上五分钟,没想到报了包厢的名字,前台接待却告知订包厢的先生十五分钟前就来了。罗砚林冲陆雪丞使了个眼色:“不错,还算绅士~” 陆雪丞回了一个眼色:“看看再说,不抱希望。” 两人跟在餐厅服务员的后边,一路上到二楼的包厢。 包厢里有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正在低头研究着一份文件类的东西,他看到包厢门开,一下进来两个女孩儿,连忙站了起来。 包厢里的灯光是暖橘色的色调,只见金丝边眼镜身高在一米八左右,肩宽胯窄身材匀称,他上身穿了一件面料挺括的白衬衫,下面搭了一件不知是咖色还是深紫的休闲裤,再谈颜值,虽然不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大帅哥,但三庭五眼比例端正,五官单看哪个都算不上很有特色,不过组合在一起却意外地融洽,是让人看起来十分舒服的长相。 陆雪丞自作主张非要扯上一个大灯泡,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她张嘴说了一声“你好,”没想到对方也同时出声打了招呼。 金丝边眼镜温和地笑笑:“女士优先~” 陆雪丞推了推眼镜:“你好,我是陆雪丞。”她指指旁边的罗砚林,又道:“这是我朋友,嗯,那什么我们刚才不小心在外面碰上了,就...就决定一起进来吃个饭,不...不好意思啊。”陆雪丞不太擅于撒谎,这个随口捏造的“偶遇”桥段很是蹩脚,满满的都是欲盖弥彰的嫌疑,她咬了咬下嘴唇,心里想着“抱歉抱歉,阿弥陀佛...” 金丝边倒是不甚在意,他把嘴角提了又提,露出八颗白牙:“没关系,一起坐吧,人多还热闹。” 罗砚林穿着万年不变的运动套装,也不说话,她只是眯着眼睛冲金丝边笑笑,然后就坐在了陆雪丞身边装吉祥物。 三人坐定,这男人给两位女士分别倒了一碗茶,陆雪丞说了句“谢谢”,罗砚林则只顾低头玩手机,摆出一副十足十的“两耳不闻身边事,一心只想玩游戏”的架势。 金丝边不着痕迹地扫了对面两个女孩一眼,随后把目光固定在了陆雪丞身上:“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于帅。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开始就点菜吧。” 陆雪丞拘谨地陪笑道:“好啊。” 于帅叫了服务员进来,递了两份菜单给对面排排坐的两个女孩儿:“仍然是女士优先吧~” 陆雪丞接了,把其中一份放在陆雪丞面前,小声地对罗砚林说:“砚林,你想吃什么?” 罗砚林难得文静,低着嗓子细弱蚊蝇的说道:“随便就好,保守点菜...” 陆雪丞点点头,选了几道价位适中的菜,来之前她们俩就合计好了,因为罗砚林扮演的是吃白食的吉祥物,所以点菜要适度,切忌狂宰相亲对象,如果结账的时候可以aa最好,但是男方要是非要请客也不好拒绝,在不确定有没有进一步可能的大前提下,初次见面,总要手下留情为好,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于帅又追加了几个菜,服务员就出去了。 等菜的间隙是认识双方的好机会,于帅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我听说你在这边念中医学院的研究生,是吗?” 陆雪丞:“是啊。” 罗砚林暗忖“相亲”可真无聊,如果让她坐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被查户口,她保不准一句话也不想说。她真真正正佩服陆雪丞,居然还能和颜悦色的应付男人的一问一答。 不过目前为止,这个相亲对象看起来也还算可以,到底是不是jp不好说,交给时间印证总是没错的。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罗砚林总觉得这个于帅好像在哪见过,她冥思苦了想好一会儿,也没在记忆的箩筐里翻出一个半个叫“帅”的人物,她趁机加入了一个战队,手指麻利地点了“开始战斗”。 她告诉自己,也许是她想多了。 ☆、于小康 在陌生的环境里,罗砚林很容易丧失辨别方向的本能。 她出了洗手间,记不清是该向左还是向右,不管头转向哪一边,触目可及的景象都是惊人的相似,除了每扇门上的包厢名牌不一样,其余的几乎为“原路返回”提供不了任何帮助。 与其选择难,不如抛钢镚。 罗砚林习惯性的抛出一枚一元硬币,揭开手掌,菊花向上,她拽了拽自己的小挎包,转身向右走去,沿途一路挨家挨户地查名牌,就是没看到熟悉的包厢名字,而路的尽头则是通往一楼的楼梯。 “不该听从菊花的指引的...”罗砚林轻叹一口气,打算回到洗手间的原点重新出发,正要转身的时候,就见陆雪丞的相亲对象顺着楼梯走了上来。 罗砚林正犹豫着是不是要打个招呼说点什么,对方却先一步开口了。 于帅笑着问:“罗砚林,你是不是罗砚林?” 罗砚林“啊”了一声,脑子里快速的回忆了一下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和陆雪丞分明没有提到自己的全名叫什么啊?她反手点着自己左肩:“你认识我?” 于帅脸上笑意更浓:“何止认识,我还知道你小名儿叫什么,你小名儿叫‘宝妞’对不对,罗宝妞?” 罗砚林听到这个尘封多年并不被自己喜欢的小名儿时,整个人都斯巴达了,她动动僵硬的嘴角:“呵呵,你怎么知道?” 于帅摘掉眼镜:“仔细看看,你不记得我了?” 罗砚林摇摇头,难道这位大哥是派出所管户籍的?又或者是外星人派来的间谍?但是自己身上并没有掌控风火雷电的超能力,可见这个假设也不是很符合逻辑。退一万步讲,就算自己真的有异于常人的超能力,那首先盯上自己的也应该是美/帝特工,通常特工们的出场方式都十分炫酷拉风... ...画面跳转,她想象着浑身插满管子的自己正躺在一张手术台上被解剖,而管子中流动的是各色乳胶状的不明液体,手术已经进行到一半儿,无影灯的灯光亮的吓人... ... 于帅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块浅色软布,他细心的擦了擦眼镜,重又戴上,随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25 后伸手在罗砚林的眼前晃了晃。 神游太虚的罗砚林被一只大手唤得三魂七魄都归了位,就听对方继续说道:“看来是记不得我了,我是你小康哥啊,于小康。” 罗砚林喃喃念道:“于小康?” 她再一次掉进回忆的漩涡里,小时候,是有一个叫‘小康哥’的男孩儿住在自家对门儿过。 印象中的男孩约莫没到念初中的年纪,穿着一套不太合身的宽大校服。他人很瘦,个头儿也不高,脸上终年挂着菜色,往白白胖胖的罗宝妞身边一站,看起来就更显得弱不禁风骨瘦如柴了。 后来听自己的妈妈讲,于小康的父母本来都是纺织厂的工人,固定工资就那么多,但是两口子很会过日子,平日里绝不是那种胡乱花钱的人,所以夫妻俩靠着艰苦朴素省吃俭用攒下了一层薄薄的家底。 无奈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于小康的奶奶突然患上了白血病,小夫妻为了给家里的老人医病,就把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攒下的钱都送给了医院,这个病是个无敌洞,不管填多少钱进去,好像永远也填不满似的。于家所有的积蓄就像没把门的自来水龙头一样,哗哗的流走了。 为了看病,一家人四处借钱,欠了一屁股的债,经常吃了长顿没下顿的于小康,就在那时成了罗家的常客。罗砚林的妈妈也是个做母亲的,见不得住在一层的于小康每天吃不饱穿不暖的,但凡家里开火,她都要叫着于小康来家里吃饭。 虽然于小康长期在罗家蹭饭,但是罗砚林和他说话的频率并不十分频繁,于小康总是睁着一对无措的眼睛,拘谨的坐在饭桌旁。两人都是小孩儿,交流通常只有在罗砚林做不出作业题目的时候才会产生,作为一个学习成绩不错又比罗砚林大上几级的高年级生,于小康显然是喜欢帮助宝妞妹妹做功课的。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一年多,突然有一天,于小康就没有继续出现在罗家了,听说他的奶奶终归没能战胜死神,而于家也不得已卖掉了房子还债。 他们一家人在一夜之间就悄无声息的搬走了,没人知道他们的去向。 于小康那时候不爱说话,也更不喜欢笑。他们家的惨淡经营的让他觉得生活就像是一座不可能逾越的高山,即使他跪在生活的面前向它俯首称臣为奴为婢,生活还是要给他的头上淋上更多的狗血。 于小康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不是他的营养不良,也不是他悲惨的家境,而是他的龅牙。 他的牙齿紧密团结的向往生长,两片嘴唇好像永远也触碰不到彼此似的。因为他的龅牙,因为他的丑陋,他在学校里经常会受人欺负,班里的同学们都喜欢叫他“牙擦苏”,电影里的牙擦苏不仅哨牙而且口吃,但现实生活中的于小康只占了一样,可他仍旧被光荣的冠上了这个龅牙专用称号…… 罗砚林的思绪渐渐地从过去回到现在,她望着眼前这个名为“于帅”的成年男子,心理上完全产生不了一星半点的熟悉感。她面前的这个人,完全称得上高大好看,没有龅牙……还带了副社会精英式的眼镜,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怯懦与不安,满满的都是坚定和自信。 罗砚林无法把他和印象中的于小康重叠在一起,从前,她都以为时间只是把杀猪刀,但是现在她才明白,时间也很有可能是仙女的魔法棒。一个人,不知道被施了什么样的神奇咒语才会脱胎换骨变身成另外一个人。 罗砚林试探着问:“小康哥,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康哥’吗?” 于帅微笑道:“是啊,我是不是和小时候不太一样了,也难怪你会认不出我。” 罗砚林认真附和道:“是啊,你的变化太大了,你要是不说你是谁,我根本不敢随便对号入座啊哈哈哈...” 于帅:“是嘛?可是你刚才一进门的时候我就认出你是谁了,你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一点也没变。” 罗砚林弯了弯眼睛自嘲道:“怎么没变?我变得越来越胖了哈哈哈...” 于帅接口道:“话也不是这么讲,你个子这么高,我看你就一点也不胖,而且还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罗砚林心想这个小康哥不仅比小时候爱说话了,而且还变得很会说话,要不是自己这么多年早就修炼成了“铜墙铁壁厚脸功”,恐怕就会被最后那句不轻不重的恭维话给羞得脸红了。如果是陆雪丞的话,脸一准红成熟透的大番茄。想到陆雪丞,罗砚林话锋一转:“小康哥你怎么出来了,刚刚不是还在包厢里吗?” 于帅答道:“我出来结账。” 罗砚林点点头:“那正好,我刚刚从洗手间出来就迷路了...我可以跟你一道回去。” 于帅:“好啊。” 二人边走边聊,期间于帅还提议双方互加微信,方便以后经常联系。罗砚林只当是逢场作戏,于是痛痛快快的答应了。 ------- 于帅体贴地为两位女士关上出租车的车门,挥了挥手。 出租车启动后,他的身影很快地就消失在了倒退的景色中。罗砚林和陆雪丞排排坐在后坐,她拱拱陆雪丞的手臂问道:“你觉得今天的相亲对象怎么样?” 陆雪丞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就那样儿吧,他是学西医的,我是学中医的,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罗砚林拍了一下陆雪丞的大腿:“这跟学什么专业有几毛钱关系啊?” 陆雪丞耐着心思解释道:“当然有关系了,西医和中医的理念不太一样,我们中医的主张是治... ...” 罗砚林向上翻了一个白眼儿,又来了...陆学霸又要开启普及中医的模式了,她连忙捂上耳朵说道:“我不想听啊...” 陆雪丞见对方这样无故耍赖,只得默默闭口。 罗砚林放下双手,又道:“我就问你,对他这个人有没有什么感觉?” 陆雪丞认真地摇摇头:“没什么感觉,才见了一次面而已,能有什么感觉啊。” 罗砚林想想也对,陆雪丞本就不愿意来相亲,依着她那个书呆的性子,男朋友对于陆雪丞而言,可能还没有中医的吸引力来的更大一些。不过她一想到于小康的惊人大变身,就忍不住和陆雪丞分享这个八卦,她神神秘秘地凑到陆雪丞的耳边:“我跟你说啊,我认识这个‘于帅’...” 陆雪丞推推眼镜做洗耳恭听状:“是吗?” 罗砚林眨着眼睛重重点了点头,随后就把楼梯相遇的经过和陆雪丞说了一遍。 陆雪丞听完,只是不住的感叹道:“天哪...他是怎么成功逆袭的啊?” 罗砚林:“我猜他后来肯定是带了牙套。” 陆雪丞:“有道理。” ☆、甄坚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26 “我是不明白了,人家正眼都不赏我一个,我还整天屁颠屁颠地去挂人家的号,你说我是不是有病?”甄坚挥舞着锯齿刃的剪刀,干净利落的处理着手上的头发,黑而短的碎发纷纷落下,落在银白色的理发围布上。 “你可不有病么,要是没病干嘛天天往医院跑。”白斯洋看着镜子里的甄坚,不紧不慢的说道。 甄坚毫不理会白斯洋的揶揄,继续臭不要脸的说道:“洋子,你说像我这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帅哥,怎么就偏偏入不了那人的法眼呢...” 白斯洋从镜子里打量了一遍甄坚,此人身穿一套白色练功服,脑袋上顶了个黄绿分明的菠萝发型,脖子上坠了一条蚯蚓粗的金项链儿,他这整体造型虽然也堪称标新立异个性脱俗,但是要想入进哪位神仙的法眼,恐怕还真得和西游记里的妖怪们取取经,看看怎么在外形上面多下下功夫。 追求爱情没有错,画风猎奇一点也不是罪,但是这人要是没有自知之明,可就真完了,白斯洋忍不住嘴欠道:“要我说,你也别去看什么内科了,你换个科室看病吧?” 甄坚停下手里的动作:“换哪个科?” 白斯洋上嘴皮一碰下嘴皮:“眼科。” 甄坚义正言辞的拒绝道:“那不行,我的心上人不在眼科,人家只在心脑血管科坐诊。” 白斯洋翘翘嘴角,抿出一条有弧度的曲线。 甄坚后知后觉才明白自己这是被人寻开心了,他也不和对方逞那口舌之快,只是放下剪子解开围布抖了抖,随后伸出右手在白斯洋面前一摊:“好了,给钱。” 白斯洋左看右看的照了好一会儿镜子,才从兜里摸出一张蓝色毛爷爷放在工作台上:“不用找了~” 甄坚横出胳膊挡住去路:“哥们儿,十块钱也太少了吧,我这手艺怎么着也得值个五十啊?” 白斯洋眼角飞扬,慢条斯理的提醒道:“我那根还没来得及用的艾斯... ...” 甄坚瞬间被戳中要害,泄气的放下手臂:“快走,快走。” 白斯洋对着镜子骚包地撩了下刘海儿:“剪得也就一般吧,这要换了别的模特儿还真不见得能hold住这个发型,啧啧~”他送给甄坚一个迷之微笑,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罗砚林自从见了于小康之后,整个人都被自己的小名儿“宝妞”给膈应得不行不行的,她有十来年没被人唤作“宝妞”了,时间之久,久到她几乎都要忘了自己还曾有过这么接地气儿的名字。 听说这个小名儿是她那没见过面的爷爷给取得,她爷爷死得早,临死前拉着罗青山的手,一个劲儿的嘱咐儿子,如果生了女娃就叫“宝妞”,生了男娃就叫“庆祥”。好嘛,这小老头儿约摸着还是老舍的死忠粉儿,愣是把虎妞与祥子给改成了宝妞与庆祥的奇妙组合。 罗砚林后来想了想,大约自己的爷爷也是对儿孙充满了期冀的,否则“虎妞”这名字听起来,可就更复古更彪悍了。大约是罗砚林临上小学一年级的前夕,罗砚林才从罗宝妞改成了罗砚林。砚林这个名字是罗青山给改的,要说这名字取得多有技术含量也不见得,只不过每个新学期遇到的新老师,都会以为叫罗砚林这名字的是个男孩儿。 罗砚林说不上自己有多喜欢砚林这个名字,但是很显然,她更不喜欢被人叫做罗宝妞。小姑娘大约都是很早的时候就对外界有一种比较特殊的认知,能分清什么是丑的、什么是美的,什么是好听的、什么是难听的。上学前班的时候罗砚林一度对罗宝妞这个名字耿耿于怀,因为班里的女同学通常都有着很顺耳的名字,比如说“芙蓉”、“春晓”、“可心”一类的,这些温温柔柔的名字听起来就是为了女孩而儿生,而自己的“宝妞”,听起来就略显乡土气了。 她烦躁的抓抓头发,看着空白的文档,心里没来由的多了一股烦躁。罗砚林卡文了,在童年黑历史的刺激下,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卡文了。她对着电脑,整整有三个小时没有写出一个字来,别说一个字,就是连个屁,她也没憋出来。 文章里有个即将出场的新角色,是罗砚林很喜欢的一个配角,为了让这个钟爱的配角能够一出来就被人记住,罗砚林这个亲妈决定给孩子起个响亮亮的好名字...只是满脑子都是挥之不去的“宝妞”,这俩字实在算不上是灵感的催化剂。 她忿忿的灌了一大口酸奶,心中的焦躁堪比没来由的便秘,无迹可寻又磨人心智。 白斯洋进门的时候,就见坨成粑粑的罗砚林面无表情的坐在电脑前酝酿着思路。他剪了一个随心的发型,心情十分之愉悦,于是轻轻巧巧冲罗砚林“嗨”了一声。 罗砚林抬起千斤重的眼皮儿做了一个回应。 白斯洋也不管罗砚林抽了哪门子的邪风,反正她经常抽风。他现在只想躲进房间好好休息休息,暑假已经过了四分之三,再有两个星期就要开学了,白斯洋紧赶慢赶终于赚足了新学期的学费,抗在肩上的重担一下子就轻多了。 白斯洋躺在枕头上,心神放松到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想理,他迷迷糊糊正要睡着间,就被罗砚林的敲门声给吵醒了。白斯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这个罗师姐八字不合,他就想在大白天偷懒打个盹儿,怎么就那么难呢? 罗砚林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还是个深度话唠,她对着白斯洋连续不断地阐述了一个小时的行文思路,愣是没打一个磕巴。 白斯洋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看着突然停下罗砚林问道:“说完了?” 罗砚林点点头。 白斯洋又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爱莫能助,我对起名字这方面不是很在行,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罗砚林震惊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白斯洋反问:“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 罗砚林语塞,心想这小子可真够伶牙俐齿的,不过她想了想,还是说道:“你就稍微开动一下你的大脑,帮我想想不行吗?” 白斯洋耷拉着眼皮:“我什么时候成你的好闺蜜了?” 罗砚林认真的想了想:“大约是你说我胖的时候?” 白斯洋心想这人可真够记仇的,八百年前的事了还记得这么清楚,那什么大约就是有人喜欢翻旧账?他整个人困得不行,于是装乖卖萌道:“女侠,小人现在倦得不行,急需补眠,能否请您等小的睡醒了之后再来跟小人探讨武学秘籍?” 罗砚林伸出一只手掌翻了翻:“给你十分钟?” 白斯洋随口胡诌道:“白海洋...你觉得白海洋这个名字行吗?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罗砚林想了想心中的角色原型,觉得海洋这个名字应该也算得上深邃内敛又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27 清新脱俗,当即便觉自己的任督二脉似被打通,她抱了抱拳道:“谢过少侠!” 白斯洋没想到自己的信口开河成了一句神来之笔,他好不容易送走了这尊大神,抱着被子努力入睡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被传染了便秘的白斯洋只觉口干舌燥,嘴唇往杯子沿儿一碰,杯子里是一滴水都没有。 成功驱逐了“宝妞”的罗砚林十指如飞,似风似雾的在键盘上秀起各式漂移,她看了一眼出来接水的白斯洋,想起老爸交代的任务,说道:“下周六、日,我爸说想请你帮忙带两天课,行吗?” 白斯洋一听代课,无精打采立刻灰飞烟灭,赚钱的机会又来了,他一口答应道:“行。” 罗砚林随口问道:“你很缺钱吗?” 白斯洋:“是啊。” 罗砚林又顺口接了下去:“我看你一整个暑假都在忙啊,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白斯洋喝了一口水:“忙着赚学费呗。” 罗砚林:“怎么不叫父母支援支援你?” 白斯洋垂下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剪影,他似乎不愿多谈,只是淡淡的说道:“跟家里闹掰了...”说完便端着水杯进了房间。 罗砚林不甚在意,在微信上和她爸报告了一下任务完成,就专心致志的码起字来。 周五这天罗砚林陪父母一起去医院复查,罗青山的膝盖恢复的不错,医生说再过阵子就能活动自如了。 青山书画院的生意不错,罗青山有意把美术培训也扩大规模,于是和女儿征求意见道:“今晚你回去问问小白,看他愿不愿意长期给咱们这里代课?” 罗砚林边吃葡萄,边自作主张道:“不用问,他肯定愿意。” 罗青山看着女儿面前堆成小山高的葡萄皮儿,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他们那个学校出来的孩子,心气可都高着呢,窝在咱们这里代课恐怕人家不愿意呢。” 罗砚林吐出葡萄皮儿和葡萄籽儿:“他缺钱啊。” 罗青山:“是吗?” 罗砚林:“是啊,他亲口说的,说是跟家里闹掰了,大约是不想靠家里吧...” 罗青山低头沉吟半晌,只说明天亲自问问小白。他最清楚自己的女儿,看似乖巧听话实则就是个马大哈款的姑娘,有时候他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往好了说是没心机,往坏了说就是单蠢,很傻很天真。但是自己的孩子,他总愿意自己的闺女长点儿心眼,不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八卦女王 罗砚林把吃完的葡萄皮儿用废纸包了,扔去厨房的垃圾桶里。 厨房里崔女士正在给老伴儿做大骨汤,有道是“以形补形”,虽然夏天喝汤很热,但是她还是希望罗青山能尽快好起来。 罗砚林见她妈妈被氤氲的雾气笼罩着,洗了一个桃子,没话找话道:“妈,您老还记得小时候住咱家对门儿的于小康吗?” 崔女士往锅里扔了生姜大葱进去,回道:“记得啊,怎么不记得,那孩子可怜哟...”她手上动作不停,又扔了个装着花椒大料的调料球进去:“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罗砚林倚着门框,专心对付着手里的桃子,又说:“就前几天看见他了。” 崔凤停下手里的活计:“在哪看见的?” 罗砚林:“上周雪丞去相亲嘛,非要拉着我去,结果没想到她的相亲对象是于小康。” 崔女士陡一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新闻,嘴里脱口而出道:“是嘛?” 小桃子已经被吃下去多半个,罗砚林三口两口的把剩下的桃肉全部啃到嘴里,鼓着腮帮子口齿不清的“嗯”了一声。 崔女士眯着眼睛,努力回忆了一下于小康的长相,带着一点惋惜的语气说道:“我也不是说小康那孩子不好,但是人家陆雪丞能看上他吗,小康那口牙长得实在是不好。” 罗砚林摆摆手:“您甭瞎操心,于小康整容了。” 崔凤眼睛亮的吓人:“怎么回事,快跟妈好好说说?” 桃核的孔眼上夹着几根藕断丝连的桃肉,罗砚林也不管她妈提了什么问题,较劲似的非要把桃核啃个干净,小小的果核上沾满了她的哈喇子。 崔凤女士站在一边又等不及又看不下去,她一把抢过女儿手里的桃核,精准无比的投在了垃圾桶里。 罗砚林被这记突如其来的横刀夺桃,不对,是横刀夺核弄的脑子发懵,她嘴里只“啊”了一声就眼巴巴地看着那个安安静静躺在一干烂菜叶和葡萄皮上的桃核欲哭无泪起来。 崔凤把沾满了口水的手拍在罗砚林的胳膊上:“你快跟我说说于小康怎么整容了啊?” 罗砚林依然沉浸在丢核的悲伤之中,没注意到流出去的口水又物归原主:“就是他的龅牙没了,我猜他后来带了牙套吧...” 崔凤急忙问道:“那他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罗砚林偏头想想:“还可以吧,他把名字都改了,现在叫‘于帅’。” 崔凤女士充分发扬八卦精神,抛出一堆问题:“都改叫‘帅’了,那想来应该是整的不错啊,那他现在是做什么的啊,你知道他们家后来搬到哪住了吗,他和陆雪丞成了吗,两个人看对眼儿了吗... ...” 罗砚林正要说“不知道”,结果裤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拿出手机一看,是陆雪丞:“砚林,下午来我家吃蛋糕。” 罗砚林回过去一条:“好,还以为你要食言而肥了呢。” 崔凤在一边看着自己闺女笑的眼睛都要没了,好奇的打听道:“跟谁聊天呢啊?” 罗砚林头也不抬:“陆雪丞。” 崔女士一听正是刚才的话题女王,忙用胳膊肘撞了撞女儿小臂:“你快问问小陆,问问她和小康咋样了?” 罗砚林轻蹙眉头:“问那干什么?” 崔凤急中生智:“你问问啊,万一他俩没成,妈妈好把你三舅家的二表哥介绍给小陆。” 罗砚林:“我二表哥不是上上个月才结的婚?” 崔凤:“那是你二舅家的。” 罗砚林“哦”了一声,不疑有他,于是打了一串文字过去:“雪丞,你和那个于帅怎么样,后来又联系了没?” 陆雪丞:“没,我跟我妈说了他以前是龅牙,我妈就不同意我和于帅继续接触了。” 罗砚林诧异非凡:“为什么啊?” 陆雪丞:“我妈说龅牙是会遗传的。” 罗砚林:“阿姨深谋远虑!” 陆雪丞:“还好吧,反正我对那个于帅也没什么感觉,主要是我们俩专业不太对口,如果是为了结婚而谈恋爱,我宁可嫁给我的‘针灸’算了。” 罗砚林心想陆雪丞啊陆雪丞,除了博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28 大精深的中医知识,谁还能让你产生兴趣呢?她回了一个“崇拜”的表情过去,就对八卦女王崔凤说道:“他们俩没成,你可以把二表哥介绍给雪丞了。”为了防止崔女士继续跟她探讨“找对象”的话题,罗砚林及时的闪出了厨房。 中午吃饭的时候,崔凤女士的热情不减,边吃边和自己的丈夫讨论起起有关“于小康”的事情。 罗砚林默默的扒着饭,早知道她就不跟她妈说起遇到于小康的事儿了。她始终觉得觉得以她妈妈的才华,如果再年轻个二十年,肯定可以成为狗仔界的个中翘楚,闯出一片新的天地。 罗青山对于小康以及于小康一家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自己的老婆喜欢追忆似水年华,他总要随声附和几句。 崔女士说到兴起,忽然又把话头抛给自己闺女:“砚林,你还没跟妈说呢,于小康现在是做什么的啊?” 罗砚林停下筷子想了想:“好像是医生吧。” 崔女士听了十分激动:“喔嚯,那他是哪个医院的啊?” 罗砚林摇摇头,她快速的扒拉起碗里的饭,不消一会儿功夫,就把碗里的饭菜吃的干干净净。她不会别的,就会个“遁”。 罗砚林吃的太快,一不小心就弄了个汤足饭饱,她躺在小躺椅上眯个盹儿的时候,崔凤拿了根冰棍儿过来:“砚林,吃不吃冰棍儿?” 罗砚林摸摸鼓鼓的肚子,咽下一口口水:“什么味儿的?” 崔凤:“巧克力。” 罗砚林坐起身来,一伸手就从崔女士的手里把冰棍儿抢了过来,她三两下撕开外包装,不怕凉似的咬了一大口下去。 小罗嘴里“斯哈斯哈”地嘘着凉气,崔凤又道:“砚林啊,你有没有于小康的联系方式啊,妈妈想请他来家里吃饭,他最喜欢吃妈妈做的炸带鱼了。” 罗砚林差点兜不住嘴里的冰棍儿,睁大眼睛看向她妈:“为什么请他来家里吃饭啊?” 崔凤一屁股坐在女儿身边:“唉,这不是好多年没有他们家的消息了吗,妈这一上岁数儿,就总想起过去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于小康他们家过去挺艰难的,我就想着要是... ...” 罗砚林看着她妈不停翻动的嘴皮子,忽然第六感警铃大作,智商好不容易上了一回线。以往为了不去相亲和她妈斗智斗勇的经验,一下子就让她明白过来她妈是什么意思了。 崔凤女士声东击西顾左右而言他的功夫简直是出神入化深不可测,但是再传神,也瞒不过罗砚林聪明的小脑袋瓜子。难怪刚才小老太太净扯一堆有的没的,还说什么给雪丞介绍对象,还在这玩回忆杀,敢情她老人家是把主意打到自己女儿头上来了,怪不得对于小康这么感兴趣呢...呵呵呵,如意小算盘打的不要太好。 罗砚林不等她妈絮叨个没完没了,先一步直奔主题的说道:“我劝您少打于小康的主意,我不愿意他来家里吃饭,我也没他的联系方式,我回去睡觉了,拜拜。”她话音将落,就把还没吃完的半根冰棍儿塞进了她妈的手里,然后麻利地背起自己的小挎包,旋风似的就刮到了门外。 正午的阳光毒辣的可以,罗砚林身上发了一层又一层的热汗。 她平时很少违拗父母的意思,但是在“找对象”这个问题上,她绝对不想凑活,她也不是反对“相亲”这项全民/运动,只是小罗理想中的爱情是那种水到渠成式的,大概意思是说那种不以任何目的为基础,最好在机缘巧合下结识了适合自己的人,然后再慢慢喜欢上对方的那种感觉。 “谈婚论嫁”这四个字往往会唤醒罗砚林的中二病,很多时候罗砚林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反对这个,但是后来网上有句经典名言让她认识到了自己的症结所在,那句话是这么说的:“蛋壳从内打破是动力,从外打破是压力。” 她总还觉得自己年纪不大,完全没到“剩女”的级别,但是崔凤女士却总是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这种被外力强迫催促的去办一件自己真心不感兴趣的事情的时候,往往会适得其反,压力之所谓被称之为“压力”,就是不管其来源是什么,总是是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罗砚林拖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家的时候,发现白斯洋又不在,她已经习惯把白斯洋当做自己的好闺蜜,没事对着小白树洞一下,白斯洋的毒舌总能让她清醒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生的受虐体质,但是罗砚林并不否认,和赵晓雅这个过去式比起来,小屁孩儿可能更清楚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燕窝 周日这天早上,罗砚林哈欠连天的踏进了青山书院画。 她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热气腾腾的小米粥的时候,就被崔凤女士给拽到了一边:“砚林,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啊?” 罗砚林又打出一个哈欠,才回了个“是”字,她不是没睡好,而是基本没睡。 昨天是周六,她伺候完一帮祖宗下了课,就马不停蹄的回家去了,她拖着满身的腰酸背疼腿抽筋,本打算在床上小憩一会儿,谁知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罗砚林睡着睡着,半夜突然被肚子饿醒了,把家里全翻了个遍只找到了一袋早就过期了的方便面,还是她最不喜欢吃的酸菜味,但变成饿鬼的小罗早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三下五除二地就把面啃了个干净。罗砚林干吃面饼不过瘾,还难得开了火,随后又把调料包里的东西倒在锅里煮了一碗浓汤喝。 吃的心满意足直打饱嗝的罗砚林突然没了睡意,于是决定打开笔记本码上几行字,结果正才思泉涌的时候,她的肚子又不争气了,先是咕噜咕噜的唱了一通,然后就开始剧痛起来。她这次不是大姨妈去而复返,而是真的闹肚子了。 罗砚林抱着一卷儿卫生纸,第三次坐在马桶上的时候,简直悔的肠子都青了。要不是自己嘴馋,她说什么也不会在大半夜受这份活罪啊,俗话说“好汉敌不过三泡稀”...跟好汉完全不沾边儿的罗砚林,就这么败在了过期方面便的手里,战况之惨烈,大约能用一败涂地和溃不成军来形容了。 罗砚林双脚打颤的回到屋里躺下,为了防止敌人再次搞突袭,整整一夜没敢活眼,她就那么挨到了天明,这才难得早起,没到七点就踏进了青山书画院的大门。 经过路口早点摊的时候,罗砚林还是没忍住,给自己买了一杯小米粥,她实在是太饿了,饿到看见地上的土都想抓一把放在嘴里尝尝是什么滋味。 崔凤看着脸都瘦了一圈的罗砚林,心想怪不得大家都说减肥药其实就是泻药做的呢,看来这话果然不假。她看着闺女那身松松垮垮的运动组合,嫌弃的话语到了嘴边,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来。 中午下了课,罗砚林早早地就等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29 在餐桌旁,她上午吃了一粒治腹泻的药,现在整个人都感觉好多了。 小罗眼尖的发现桌上摆了四副碗筷,心里有点纳闷儿,不过转念又想,可能是白斯洋那个小屁孩儿要留下蹭饭,所以也没做他想,只是专心致志的玩起手机来,她随手就给白斯洋发了一条消息过去:“白少侠,干嘛呢?” 白斯洋:“坐地铁呢。” 罗砚林:“咦,你今天中午不在我家蹭饭吗?” 白斯洋:“谁说我要蹭饭的?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罗砚林正为这桩悬案伤脑筋的时候,就见于帅提着两个大红礼盒走了进来,她甫一见到于帅,震惊的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 于帅穿了一身浅色休闲装,上着白色polo衫下搭米色长裤,他脸上仍旧带了那副金丝边儿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约莫是打了发蜡,全部背到了脑后,露出宽阔饱满的额头。这人往门口一站,逆光而立,更显得人高腿长。 可巧崔凤女士正端着一盘蜜汁莲藕从厨房里出来,她一见到来人,立刻笑的见牙不见眼:“是小康吧,快进来快进来,正琢磨着你该来了,你看你就来了。” 于帅脸上挂着招牌笑容:“阿姨好,今天上午值班儿,所以才来晚了。”他恭恭敬敬地把手上的礼盒递到了崔凤眼前,接着说道:“没什么好孝敬您和叔叔的,就带了两盒燕窝过来。” 崔凤笑呵呵地接过补品:“不晚,不晚,你看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快坐下说话。”她把燕窝放在矮桌上,歪头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老罗,你快出来招呼招呼,小康来了。” 罗青山拖着一只行动不便的残腿,一步一挪地从旁边的房间挪了出来,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于帅长腿紧走几步,忙上前扶住:“罗叔好,您还记得我吗?我是于小康啊。” 罗青山笑呵呵地说道:“怎么能不记得,小康嘛~你小时候经常来我家玩的嘛。” 于帅附和道:“是啊,我记得我小时候最喜欢吃阿姨做的饭了。” 崔凤又从厨房里端了一大盘子炸带鱼出来,她笑吟吟接口道:“你啊,尤其喜欢吃阿姨做的炸带鱼,快扶你叔叔到这边来坐。” 于帅笑了笑,把罗青山往饭桌边带。 罗砚林傻愣愣地看着这三人,觉得自己此刻倒像个外人了,人家那三口亲热的才像一家人。 崔凤推了罗砚林一把:“你小康哥都来了,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罗砚林不咸不淡地叫了一声:“小康哥好。”她屁股好像黏在了椅子上,只是平淡如水地看着于帅。 于帅:“砚林好。” 崔凤不是很满意自己女儿这个态度,于是笑着对于帅说道:“小康啊,你看我们家砚林是被惯坏了呀... ...” 罗青山不太看得惯自己老伴儿在人前数落闺女,于是赶紧出来打圆场:“小康快坐快坐,你阿姨今天烧的都是拿手好菜,这下你可有口福了。” 于帅依言很听话的落了座,崔凤又从厨房里端了几道菜出来。菜上全了,她给每人都填了饭,刚要坐下,又去拿了几听啤酒出来。 罗砚林看的出来,他妈和他爸是串通好了的,她以为自己不约于小康,她妈妈就会没办法。可惜姜还是老的辣,小罗太年轻,最后还是被亲爹亲妈给结结实实地坑了一回。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她也不会做出扭头就走的举动,那样未免太不给人面子,罗砚林决定撑过这顿饭,等明天,不,是等于小康走了之后,她一定要好好跟自己的父母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 吃饭期间崔凤女士一直运用或开门见山、或旁敲侧击的方式来打探于帅的近况,比如说他现在是做什么的、月薪是多少、是和父母住还是自己住、大学是在哪个学校念的... ...而于帅也回答的游刃有余,他眼睛和嘴巴的弧度总是能弯的恰到好处,似乎很会讨崔女士的欢心。 这场可以称之为“变相的相亲”的饭局,主角大约是砚林妈妈和于帅,罗爸爸几乎很少发问,也极少说话,他的表情算得上全程微笑。 罗砚林看的出自己父母似乎对于帅很感兴趣,好像也很满意。上次被陆雪丞拉着去相亲的时候,她从头到尾都只顾着闷头吃饭,完全没太注意于帅这个人,要不是和于帅在走廊上撞见了,罗砚林根本不敢相信坐在她对面的这个于帅,就是过去那个于小康。 太不一样了,近距离的接触过后,这种陌生的感觉更明显了。罗砚林喝了一口粥,不小心吃到一颗坏枣子,她不动声色的把枣子吐到一边,嘴里充满了酸酸的味道。真希望于帅也能尝尝这种没挑出来的潜伏者,她看着乘着带鱼的盘子边缘,上面绘了一圈的青色飞鸟,时间过得太慢、太慢了。 白斯洋是下午一点三十五分回到青山书画院的,他出了地铁紧赶慢赶,还是比上课的时间迟到了五分钟。他进去的时候,正好与还在逗留的于帅打了一个照面,怪不得中午罗砚林问他是不是要在书画院蹭饭,看样子应该就是这个人了。他向罗家夫妇点了个头,就进了自己的教室。 于帅下午本来不需要在医院值班,罗家夫妇本来还要留下他吃晚饭的,但是下午两点半左右院里的主任给于帅打了个电话,有一点紧急情况需要处理一下,小于不得不回绝了罗家夫妇的晚饭邀约。医院里的这种临时情况,只要人被叫回去,忙起来基本上就必须摒弃“时间概念”这个四字方针。 罗砚林傍晚下课出来,见到于帅已经走了,总算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她实在是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局面,这种相亲相到家里来的戏剧桥段,她还是第一次体验。她拍拍胸口正要悄悄溜走,无奈被眼疾嘴快的崔女士给叫住了。 罗砚林转过身,肩膀瞬间塌了下去,脸上写满了大大的“不情愿”:“什么事啊?” 崔凤把闺女拽到椅子上坐下,特别语重心长的对她说:“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也听见了吧,小康这孩子现在混得不错呀,是咱们t市三院的在编人员呢,怪不得这孩子看起来跟小时候不一样了,敢情人家爹买彩票中了大奖的...我就说这家人...” 罗砚林根本也不想听她妈无休无止的絮絮叨叨,她正好看见白斯洋从教室里出来,于是急忙站起身来对崔凤说道:“我有根大笔没法用了,昨天就和小白约好了,今天要一起去南六街那边的美术用品店买毛笔的。” 崔凤一脸不信:“编,你就编吧,看你编的跟真的似的。” 罗砚林一指白斯洋:“不信你问小白,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好好走路也能中箭的白斯洋,想也不想就自动站在了罗砚林那队:“是啊阿姨,我颜料用完了,也要去买呢。”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30 ☆、感冒 罗砚林和白斯洋并排走在一起。 “小白,你说我就那么差么,我妈就那么着急把我给处理出去?” 白斯洋认真的想了想,觉得罗砚林确实跟“优秀”二字也沾不上什么边儿,但是看着对方脸红脖子粗的忿忿不平,他难得没有说出实话,只是问道:“刚才我回来的时候见到个戴眼镜的男人,那人就是你的相亲对象?” 罗砚林扁扁嘴:“啊...算也不算...”地上的一颗小石子被她踢的滴溜乱转,在原地踏步了半天也没能滚得更远一点儿。 白斯洋:“我觉得那哥们儿长得还不错...” 罗砚林停下脚步,两臂交叉于胸前:“小屁孩儿,你是跟谁一伙儿的?” 白斯洋凉凉的说道:“不是‘小屁孩儿’就是‘少侠’...我这外号儿可真多的...” 罗砚林:“依心情而定嘛,哪个顺口叫哪个。”她思路一转又跳回自己刚才的问题,便又说道:“少给我声东击西顾左右而言他,你快帮我想想,我得怎么和我妈说我不愿意?” 白斯洋:“你就直接说你‘不愿意’?” 罗砚林摇摇头,心想这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小屁孩儿能有什么好主意,两人为了圆谎,直奔南六街而去。 一路上罗砚林变身成了一只聒噪的小麻雀,她也不管白斯洋愿不愿意听,总之是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就把于帅的前世今生给吐了个干净,末了,她还特别笃定崔女士是从陆雪丞那里联系上于帅的。 罗砚林想到做到,连忙给陆雪丞拨了个电话过去,果不其然,小陆直接在电话里就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白斯洋确实有要买的东西,但却不是颜料,他有根还没来得及用的油画笔被甄坚那个妖孽给祸害了。前因后果大致就是有一天甄坚和他坐在河边歇脚的时候,甄坚为了表演自己可以转油画笔的神功,于是就拿了白斯洋刚买的笔炫技,结果某人只是嘴皮子上的功夫了得,油画笔一不小心就被甄坚失手掉进了河里,连溅起来的水花都是小小的一个。 罗砚林为了应付她妈,挑了一根最便宜的大笔。 两人在美术用品店交钱的时候,她一不小心扫了一下白斯洋的那根看起来貌美如花的小油画笔,价码足足是他一个月的房租还有余... ... 直到此时,罗砚林才明白堪比拼命三郎的白斯洋为什么一个暑假总是早出晚归的,她忽然有点佩服起这个小屁孩儿来,假如让她现在离开父母自力更生,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多久。 二人从南六街回家没有公车可做,只能坐地铁。 出了地铁口还要走一段不近的路才会到达目的地,罗砚林和白斯洋进地铁的时候,地面上还是艳阳高照,等出来的时候,外面却下起了瓢泼大雨。 地铁口有卖雨伞的聪明户,罗砚林指着最后一把透明塑料伞问道:“老板,这个多少钱?” 卖伞的坐起起价:“五十。” 罗砚林嘴里“嚯”了一声,刚要摆开架势讨价还价,伞就被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给买走了。 网上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女人就像天气一样捉摸不定,男人就像天气预报一样不靠谱。捉摸不定的罗砚林看着不靠谱的小商贩,一咬牙一跺脚就对身边的白斯洋说道:“小白,干脆咱们跑回去吧。” 白斯洋抬头看了看黑压压的天:“等等再说吧,万一一会儿雨停了呢。” 于是二人光荣的加入了地铁口盼雨停的大队人马,等着等着,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白斯洋的预言果然成了真。两人欢欢喜喜的往家赶,走到半路,也不知道老天爷又有了什么烦心事,眼泪又开始挥挥洒洒的飘扬下来。他们俩一路疾跑,在雨里风驰电掣的跑了五分钟,这才一波三折的回了家。 罗砚林躺在床上,对自己昨天没买那把雨伞感到特别的悔恨,她拿下堵在鼻子眼儿里的卫生纸,换了一团干净的上去。淋雨的下场就是,她感冒了。 当罗砚林以为事态不会更糟糕的时候,她收到了一条来自于帅的邀约:“砚林,我朋友开了一家川菜馆,今晚一起去尝尝吗?” 罗砚林:“感冒了,不想去。” 于帅:“严重吗?” 罗砚林:“还好吧,总之浑身都懒得动弹。” 于帅:“那你好好休息吧,不打扰你了。” 罗砚林:“嗯。”她放下手机,心想这个于帅还是挺好打发的。天真的小罗大概是不太明白男人其实都是有套路的。 白斯洋拎着两碗双喜馄饨外加一盒感冒药回了家,就见鼻子决堤的罗砚林正在电脑前面忙活。 他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我买了你最爱吃的。” 罗砚林两眼放光:“谢啦,白少侠~” 住在一个屋檐下,白斯洋总觉得或多或少是因为自己的预报不太准确,才导致了这场感冒的造访。他看着罗砚林犹如恶鬼转世一般吞下一整个馄饨:“又没人跟你抢...” 罗砚林头也不抬:“我中午没吃饭。” 白斯洋:“新鲜~” 罗砚林:“突然想到个很好的点子,一写起来就忘了时间。” 白斯洋:“这‘写作’坚持的可是够久的。” 罗砚林用筷子敲敲碗,强调道:“我这是真爱,真爱!懂吗?” 白斯洋正要说“不懂”,门铃就响了。他二人面面相觑,罗砚林:“你有快递吗?” 白斯洋摇摇头。 罗砚林起身到猫眼一看,门口站着的人居然是于帅。她指指自己,轻轻对白斯洋说:“是于帅,一会儿你开门,就说我不在家?” 白斯洋:“这不好吧?” 罗砚林一手拍拍白斯洋的肩膀,一手做了个“开溜”的动作,转身正要遁回屋里,裤兜里的手机却响了,提神醒脑的重金属乐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罗砚林接了,小声地“喂”了一句。 电话那头传来于帅的声音:“砚林,你在家吗?我想着你病了,所以下班来看看你。” 两人隔着一道门,罗砚林猜于帅肯定听见她的手机响了,她要是再不开门,真有点说不过去,于是对着电话说了句“我在呢”,她苦着脸看了一眼白斯洋,隔了几秒才把门打开。 一开门,就见于帅手里拎了个大塑料袋,塑料袋里传出饭菜的香味儿,罗砚林拜鼻塞所赐,所以失去了吞口水的机会。 于帅:“砚林,我从我朋友的川菜馆里给你打包了几样招牌菜过来,你尝尝。” 罗砚林挤出一个微笑:“谢谢。” 于帅被罗砚林让进门来,一抬眼正好看见端着汤碗的白斯洋,他愣了一下,而后挂上招牌笑容说道:“你一定就是小白了,阿姨跟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31 我说过你的。你好,我叫于帅。” 白斯洋礼貌的回了句“你好,白斯洋”。 罗砚林看出白斯洋是要给她和于帅腾地方,于是忙插口道:“小白你可真是太有口福了,你刚才不是还跟我说‘想吃川菜’着吗,这不正好,咱们一起吃吧。” 白斯洋摆摆手:“不用,不用。” 于帅看了一眼罗砚林,转而对白斯洋说道:“一起吧,反正我买了不少,够咱们仨吃的。” 白斯洋硬着头皮坐在餐桌旁,就见于帅有条不紊的把饭桌摆了个满满当当,东西可真是不少。他假装揉揉肚子,对于帅说道:“那什么,其实我刚才吃了半碗馄饨了... ...要不... ...” 他话没说完,就被罗砚林在桌子下面踩了一脚。 罗砚林用眼神儿警告他“不许跑”。 于帅余光瞥见两人的小动作,脸上只是不动声色地笑笑:“我朋友的这家店是新张开,你就随便尝上几口,还可以给他提点意见。” 白斯洋只好待在原地不动。 于帅给罗砚林夹了一只葱香糯米团,白斯洋端着筷子,特别不想在旁边当碍眼的灯泡,可巧甄坚一个电话就来了。 白斯洋如释重负成功出逃,他赶到约定地点,就见甄坚一个人在大排档喝闷酒。 白斯洋走过去:“你怎么了?” 甄坚:“我失恋了。” 白斯洋:“怎么回事?” 甄坚:“我的心上人说有喜欢的人了,但那个人不是我。” 白斯洋打开一瓶酒,喝了一口:“切,你这不算失恋。” 甄坚打了一个饱嗝儿,醉醺醺的看着友人:“为什么?” 白斯洋:“人家都没同意跟你跟谈恋爱,你失哪门子的恋,你这充其量只能算是自作多情,说白了就是追求不成功。” 甄坚摆摆手:“你不知道,我们俩都睡在一张床上了,就是后来...后来...”他话不说完,突然捂住嘴巴跑到了路边吐了起来。 白斯洋无奈的摇摇头,他拿起手机,很想给罗砚林发条消息过去,告诉她吃完饭别忘了吃药,但是消息编辑完了,他却无论如何也点不下发送键。听说那个于帅是医生,他一定能照顾好病号的。 ☆、大气泡 罗砚林兴趣怏怏的吃了几口菜。 于帅:“怎么,不合你胃口?” 罗砚林摇摇头,然后从纸巾盒子里抽出几张卫生纸,狠狠的擤了个鼻涕:“不好意思啊,我这鼻子一点也不受我控制了。” 于帅十分理解地说道:“没事儿,医院里什么病人都有。” 罗砚林嘿嘿干笑两声,她觉得可能是感冒的原因,对着满桌子的菜居然很是食欲不振。 于帅见她迟迟不动筷子,用干净的筷子给她夹了片莲藕:“我知道感冒应该吃些清淡的,所以今天点的菜都没有太重口的,有的菜我还专门叫厨子少放了些调料。” 罗砚林感激的冲他笑笑,然后食不知味的吃了一口藕片,她嘴里发淡,嚼着这些,总觉得还不如小区门口的双喜馄饨来的更有滋味,她放下筷子,对于帅说道:“小康哥...”话一出口,又自觉嘴上说错,忙改口道:“不对,是于帅哥,我总是改不过口来。” 于帅笑笑:“没关系,我不介意,‘小康哥’听起来更亲切。” 罗砚林挥舞着两只手掌:“别,别别别...我还是叫你于帅哥吧。” 于帅脸上笑意不减:“好,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 罗砚林:“那什么我的感冒没那么重,你不用专程来看我的。” 于帅:“没关系,正好下了班过来也顺路。” 罗砚林沉默地看着自己碗里的半块藕片,突然说道:“于帅哥,其实我...我不是特别喜欢吃藕类的东西... ...” 于帅愣了一下,不待答话,又听对方说道:“我觉得过去了这么多年,咱们都长大了,可能互相对对方也不是很了解。” 于帅好脾气地“承认错误”:“你说的对,今天是我的失误,下次点菜我会征求你的意见。” 罗砚林急着摇摇手:“不...不不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于帅放下筷子,打断了对方:“砚林,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罗砚林眨眨眼:“是吗?” 于帅把筷子的两端对齐:“上次和陆家的姑娘一起吃饭,你一进包厢我就认出你来了,但是当时你只顾着低头吃饭,都不怎么抬头看我,也不说话。我就想你还跟小时候一样,遇到不感兴趣的东西完全就是不闻不问。” 罗砚林心里嘀咕:“嚯,装的跟挺了解本姑娘似的。” 于帅接着说道:“那天我也是被逼着去相亲的,一开始还挺抵触,但是后来没想到会遇上你,我就觉得挺庆幸的”,他顿了顿,调整了一下碗筷的摆放比例,又说道:“我昨天跟阿姨也说了,陆家那个姑娘也不是不好,就是我自己觉得对方的性格可能跟我不是特别搭,如果对象换成...” 罗砚林听这意思,心里想着“完了...完了,这哥们儿的话风好像有点不对”,她突然觉得头皮发麻,只想着要是小屁孩儿还在就好了,于帅可能就不会聊到这些了。 正在这时,于帅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脸上轻微色变,继而果断了按掉了电话。他快速地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上下嘴唇一碰,舌尖行云流水的撒起谎来:“砚林,医院有点儿事,我得回去一趟。” 明明没接电话... 这剧情来的实在突然,罗砚林也不关心对方话里有什么古怪。她紧绷的小神经一下子松了劲儿,欢快的鼻涕像小溪一样流了出来,她忙用卫生纸堵住鼻孔,并配上一脸‘我理解’的表情,说道:“好好好,你有事就快去忙吧,不用管我...哈哈哈。” 于帅抓起车钥匙,对罗砚林说道:“抱歉啊,等你病好了再带你去吃好吃的,今天实在对不起。” 罗砚林:“没事儿没事儿,人民医生都很忙的,我理解我特别理解~” 她扒在门框上对于帅说了句“再见”,就把防盗门关上了。 罗砚林坐回沙发上,心想于帅来看她,还给她买了这么多好吃的,她应该没有误会对方的心思,对方明显着是想创造机会和她多接触接触。可她看着眼前的于帅,真是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如果非要仔细剖析自己的内心,可能还会翻出一点反感的情绪出来。 她按照正常人的思路做了一个假设。 假设某妹子有个青梅竹马的童年玩伴,有一天突然就消失了,然后在时隔多年之后,一下子从屌丝逆袭成了有文化的高富帅,突然就出现在了这个妹子的生活之中。恰巧此时这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32 两个人也都处于单身阶段,按照正常套路来说,倘若竹马主动出击,那青梅一方通常不会拒绝和这位竹马联络感情。当然了,如果郎有情妹有意,事情的发展最好也会像小说或者偶像剧里那样,两个人在一起玩着玩着就谈起了恋爱游戏,尽管途中也会巧遇几个甲乙丙丁的路人来出来搅局捣乱,但不管怎么说,故事的结尾一定是happy ending,男主和女主一定会跨越重重障碍,最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罗砚林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鼻涕再次不可抑制的飞出去老远,就算她霸占了故事里的青梅角色,她也要做个脑回路异常的青梅,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青梅。她皱着眉头仔细琢磨琢磨个中原因,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于帅的行为举止处处透着一股精心,透着一股殷勤。如果说她是个绝世美女,罗砚林认为故事这样发展起来倒还说的过去,但是自己明明就是个普通人家毫无特色的柴火妞儿,于帅究竟是看上她哪了呢? 古语有云:“无事献殷勤者,非奸即盗”,她先不管于帅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总之她对于帅是没什么感觉,于帅给人的感觉太谦和太礼貌,罗砚林和他在一起,浑身都觉出一股不自然的不自在。她不想重新了解他,也不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倘若以后于帅再跟她联系,她一定要跟于帅说清楚。 罗砚林歪倒在沙发上,给白斯洋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小白,那谁走了,你在哪啊快回来~” 白斯洋看了一眼手机,嘴角弯了弯,想不到那个于帅这么快就走了,他还以为那人会多待一些时候。他推了推趴在桌子上的甄坚,对方睡得好像一条死狗。 甄坚的酒品算不上太差,半醉的时候喜欢唠唠叨叨的找人聊天吐口水,等到完全醉了,又是一副不省人事的乖巧。白斯洋从他的裤兜里摸出钱包结了账,叫了一辆出租车,就把醉汉甄坚送回了家去。 甄坚是本地人,本来他和白斯洋是在网上认识的,没想到两人聊着聊着,才发现对方都是那种从小就不爱学习并且浑身带了一股艺术细菌的人。两个人惺惺相惜,从网友发展成了现实生活中的朋友,又从朋友变成了大学同学。 白斯洋想起他和甄坚的过去,总是不得不感叹人和人之间这种奇妙的相识,他一共才活了二十多个年头,等到快放寒假的时候,才算真正满了二十一周岁。 甄坚是个不小的大块头,他人比白斯洋还要高些,浑身硬邦邦的肌肉堪比健身房的健身教练。 白斯洋好不容易把他驾回了甄坚的家里,累的就像伏尔加河上的纤夫,他活动活动酸麻的臂膀,披星戴月的回了家。 罗砚林正对着一桌子川菜犯难,白斯洋就回来了。她招了招手:“小白,再吃点儿吗?有好多菜都没动。” 白斯洋疲惫地摆摆手:“不了”,他边说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罗砚林不做二次推销,只是无所事事的扯起咸蛋:“没想到川菜还有引不起我胃口的一天,于帅走了之后,我把剩下的半碗馄饨热热吃了。” 白斯洋放在门把手上的手蓦地一顿,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感觉,他随口“哦”了一声,就用一道门把罗砚林隔绝在了外面。 罗砚林看看白斯洋紧闭的房门,动手收拾起饭桌来。 白斯洋躺在床上,脑袋枕着交叉的手臂,呆呆望着发黄的天花板出神。 他对罗砚林嘴里的川菜并不太感兴趣,只是觉得自己脑子里好像突然长了个大大的气泡,而气泡一直在反复咀嚼那句“半碗馄饨”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就是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质的简单组合,至于让他翻来覆去的雕琢个没完吗?罗砚林可能出于恋旧情怀,所以在一众色、香、味俱全的川菜面前,才会对那碗馄饨情有独钟。 白斯洋不想被这屁大点儿事搅得心神不宁,他坐起身来,从小矮柜上抄起纸笔,要下笔的瞬间,又不知道要画什么才好。 他烦躁地捋了下头发,打开房门:“砚林姐,你吃药了吗?” 罗砚林从电脑后面抬起脸来,透着防蓝光的镜片给了对方一个十分茫然的表情:“没吃,家里的药早都过期了,吃了我会死的更快的。” 白斯洋重重叹了口气,在厨房里找到了自己买的那盒白加黑,递到罗砚林眼前:“新买的,没过期。” ☆、新宠 罗砚林好久不感冒,这次终于来了个大爆发。连着吃了四五天的白加黑,她的病才逐渐好起来。 以前上学的时候,罗砚林但凡晚上想好好用功背背书,不管是和浓茶还是喝苦咖啡,都不能阻挡瞌睡虫的侵袭。但是现在吃了一片睡的香的黑片,精神却是振奋的不行不行的,罗砚林调整了一下字体的大小,继续码起字来。这阵子点击率虽然也不是很高,但稀稀落落好歹收到了几个零星回复,罗砚林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这次说什么也要坚持一下。 白斯洋半夜被热醒,打算冲个澡再睡觉,谁知道经过罗砚林的房门时,发现门缝里有灯光透出来。他也没太往心里去,只当罗砚林是忘记关灯而已。 罗砚林揉揉干涩的双眼,总算又完成了几大千字。自打开始写推理小说之后,她有的时候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会有很多离奇古怪的案件,梦的背景也是一会儿在现代,一会儿又穿越到古代。她偶尔会以旁观者的角度去观看自己的梦境,但大部分时候罗砚林都会置身其中。 在梦里,她有时候会遇上自己小说里面的角色,有时候也有遇到一些完全不认识的人。如果恰好她遇到的这个陌生人还是个厉害角色的话,大脑深处通常都会警告她,要她在醒来的时候赶紧把这个人物给记录下来。 罗砚林通常在醒来的第一瞬间,就会忘掉梦的二分之一,而如果不是刻意去回味梦的内容,又会再忘掉另外的二分之一,每每把梦忘得一干二净的时候,罗砚林都会捶胸顿足的懊悔不已。如果她不懒惰,能在睡醒的第一时间就把梦境记录下来,就成为了她的奋斗目标。 罗砚林这天夜里吃了一片感冒药,好不容易有了睡意,于是一头栽倒在床上,她迷迷糊糊间打了个小盹儿,做了一个有关密室逃脱之类的刺激梦,结果咂摸着嘴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是半夜十一点整,这梦短小而精悍,全程像个微电影,一共也才用了三十分钟不到的时间。 她在一片漆黑中睁眼醒了醒盹儿,稍微理了理思路,就打开了电脑。等到完全记录完整个案件的时候,文档写了十几页,时间也过去了快两个小时。 罗砚林越发觉得自己脑子十分清醒,也不知道是不是进行完脑力活动之后人就很容易饿,她揉揉肚子,打算去找点吃的。 有了过期方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33 面便的教训之后,罗砚林不管是在买东西还是在吃东西的时候,都养成了一个仔细查看生产日期的好习惯。她坐在沙发上,鸡爪子啃到一半儿,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一副美男出浴图。 白斯洋洗完澡出来,习惯不穿上衣,总是裸着白皙精壮的胸膛,罗砚林不自觉咽了一口口水,挥舞着半只鸡爪:“嚯,帅哥儿~来一口吗?” 小白低头看了看自己半裸的上身,觉得大半夜对一个女孩耍流氓十分不妥,他嘴里说着“不吃”,然后快步回屋穿衣服去了。 不到一分钟,白斯洋穿戴整齐的出来了,他往沙发上一坐,对着吃的正欢的罗砚林说道:“大半夜的,你怎么不睡觉?” 罗砚林刚战斗完一只鸡爪,又开了一袋:“做了个特别有意思的梦,一激动就开电脑写下来了,写完了之后觉得有点饿。”她从塑料袋里挑了几个微辣口味的,扔给白斯洋:“尝尝,我的新宠。” 白斯洋撕开外包装,咬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什么有意思的梦?” 罗砚林一边啃鸡爪,一边绘声绘色的给白斯洋讲她做的那个梦。 罗砚林这几天被感冒折磨的不轻,再加上她那异于常人的体质,吃了感冒药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导致睡眠质量也不是特别好。她的脸本来就不大,几天下来,被病魔摧残的更是足足缩水两圈。 白斯洋看着唾沫横飞的罗砚林,很多时候他会觉得罗砚林特别简单特别容易猜透,但是有的时候他不太摸得准罗砚林的套路,就比如说现在,他完全没想到她能把写作事业坚持这么久,而且激动到只是做了一个梦,就要迫不及待的写下来。 罗砚林在干掉了五指鸡爪和一罐八宝粥之后,终于结束了自己的长篇大论,她用纸巾擦了擦嘴巴,问道:“怎么样,小白,我这故事是不是特别引人入胜特别跌宕起伏?” 白斯洋打了个哈欠:“是”,他眼角挤出两滴泪花,又道:“太困了,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 罗砚林本来很期待对方能给她一点好的意见和建议,但是对方拍拍屁股,连吃剩下的垃圾也不收拾,就那样摇头晃脑的滚回去睡觉了。她看了看堆成小山高的塑料袋外包装,化兴奋为勤奋,一股脑把战场清理了干干净净。 她活动了一番筋骨,身上出了些汗,因为感冒而倍感沉重的四肢没来由的地松快了不少。 自从白斯洋住进来之后,罗砚林就很少动手打扫公共区域了,她想到以后白斯洋毕业了,她是不是就很难再找到这样一枚不花钱的保洁小哥了。罗砚林心里忽然有点儿惆怅,她把这归结为“刚才吃得不尽兴”。 白斯洋回到屋里,躺了一会儿,反倒睡意全无。他不知道“失眠”是不是也会传染人,不管他翻来覆去怎么在床上烙烙饼,就是睡不着。 白斯洋打开浏览器,又去看罗砚林写的小说,他偶尔也会看看,不过一共也没看进去多少,整个暑假他都在忙着打工,闲起来的时间实在很少,可稍微一得空儿,又总是累的什么都不想干。 时间隔得太久,他都记不起小说的开头是什么,只得又从第一章重新看起,不想这一看,却是看的入了迷。 白斯洋不得不承认,罗砚林的文字还是很能吸引他的目光的,他把链接复制下来,在自己的微博账号里发布了文章的信息,并设了置顶。一来是为了自己追文方便,二来还可以叫微博里的小伙伴儿帮忙点进去加加热度。 白斯洋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才发现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翻墙 罗砚林现在最怕接两个人的电话,一个是她妈,一个是于帅。 罗砚林的妈妈给闺女打电话,无外乎就是问问自家女儿对于小康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电话的开头往往以探病为借口,结果没说上五秒钟,崔女士的话风倏地就会转到于帅身上去。小老太太简直太想给自己的女儿找个归宿了,她合计着男方知根知底,工作好能力强,除去带过牙套以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毛病。如果这次不把握住时机,那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有这个店儿了。 罗砚林也不是傻子,心里最明白崔凤想的是什么。所以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罗的战略战术基本上就是采取“装死”这个大招,等到小老太太的电话攒到十个八个的时候,她再拨一通回过去,理由大约就是那么几种,手机没电了、上厕所没听见、正在睡觉之类的云云... 当然,喜欢趁机添乱的不只有崔女士,还有一个烦人的于帅,他每天早中晚打三遍电话,电话内容也是简单的日常问候,说的都是按时吃饭、注意休息、好好养病这一类,罗砚林接电话不是,不接电话也不是,于帅那个人最会四两拨千斤,几天下来绝口不再提任何跟风花雪月沾边儿的事,只说平平淡淡的柴米油盐。 罗砚林总觉得上赶着不是买卖,她想于帅不提就算了,总之自己也可以装傻。如果对方真提了,那再表明立场也不迟。就这么着,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小罗只好过一天算一天。 过了一个礼拜,罗砚林的感冒才算彻底好了。她从青山书画院上完课,心里郁闷至极。崔凤女士刚才又好好教育了她一番,嘱咐她一定要和于小康好好相处,什么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这种老掉牙的话,也被崔女士好心情的拉出来游街示众。 白斯洋知道罗砚林心情不好,只是默默走在她的身边。明天就要开学了,开学之后就是大四了,大学的最后一年,想想还有点伤感。 罗砚林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用脚丈量城市街道,她也不是漫无目的的瞎走,有的时候她会回到自己念过的小学门前,假装不经意的向里张望一下,但是却从没有进去过。她走到公交车站,对身边的白斯洋说道:“小白,你自己回家吧,我随便走走。” 白斯洋低头想了想,说道:“我和你一起吧。” 两人沿着马路一直向前走,没人开口说话。罗砚林走着走着,不自觉又走到小时候念过的那所小学。她最喜欢小时候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如果人能一直长不大该有多好,如果人不长大,可能考虑的东西没有那么复杂,痛苦也就没有那么多了。 小学生的暑假生活还没有结束,校园里空荡荡的,透过生锈的铁栅栏门看过去,还能见到小时候玩过的滑梯。滑梯上的漆一刷再刷,还是难掩岁月的痕迹。她叹了一口气,在学校门前站了一会儿,又往前走去。 午后才下过一场大暴雨,学校门口小花坛里的泥还是湿漉漉的,就连月季花的叶子上看起来也是绿油油的。罗砚林脚步一顿,突然神秘兮兮的对白斯洋说道:“小白,你想不想吃免费的小龙虾?” 白斯洋:“什么?”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34 罗砚林:“我跟你说,这学校后面有一个人工湖,夏天下过雨之后,湖里的龙虾会爬上岸来吃草,小时候我们在这上学的时候,下雨之后都要去湖边抓龙虾。” 白斯洋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事:“真的假的啊?” 罗砚林故作惋惜:“真的,就是现在还没开学,咱们进不去。” 白斯洋:“那湖在学校里面?” 罗砚林:“恩。” 白斯洋看着罗砚林亮晶晶的眼,就知道对方还有下文:“你的意思是?” 罗砚林以手做拢,小声说道:“咱俩绕道后面,偷偷翻墙进去,你觉得怎么样?” 白斯洋上下打量了一遍罗砚林:“想不到你还会翻墙。” 罗砚林面现得意之色:“姐会的事多着呢。” 白斯洋觉得如果真能动手抓抓活体龙虾,倒也新奇。他跟着罗砚林的步伐,一直走到学校的后门。 后门人迹罕至,墙面也十分低矮,约莫一人来高,罗砚林身高一米七左右,她稍微踮踮脚,就能看到学校里面的景色。白斯洋比她还要高出十五公分,越过矮墙,目光所及之处,就能看见一个闪着波光的湖面。 罗砚林挽挽裤腿,伸展了一下筋骨,她扬扬眉,对白斯洋说道:“放心吧,这边没有摄像头。”就见她身手敏捷拉墙一跳,两三下的功夫就到了墙那边,罗砚林隔墙招手道:“小白,来吧~” 白斯洋真没想到罗砚林竟会是个翻墙专家,他学着罗师姐的样子,也轻轻松松的翻了过去。只是墙皮多土,白斯洋碰了一身灰。 罗砚林看白斯洋那一身被蹭脏的黑衣,只给了一句评价:“不够专业~” 白斯洋张口结舌,愣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罗砚林自顾自往湖边走去,走到近前才发现湖还是那个湖,但是小龙虾的踪迹却全无,湖边长满绿草,再也没有祸害它们的怪兽出没。 她从地上拾起一颗小石子,甩开胳膊抛向了湖里,湖面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世事多变迁,记忆中的东西永远停留在了记忆里。她改变不了时间的走向,也没有能力复制过去。 白斯洋隔着几步远,就从罗砚林的表情上猜了出来,龙虾计划大约是泡汤了。 二人依着原路返回,也不知道罗砚林在想什么,白斯洋只是觉得罗砚林好像特别提不起精神,不知道她是在怀念过去,还是在烦恼现在。 白斯洋的手机进了一条消息,是甄坚:“哥们儿,救命!” 白斯洋:“说重点。” 甄坚发过来一张小狗的照片,问道:“怎么样,可爱吗?” 照片上的小狗一团黑色,毛茸茸的,白斯洋对这种带毛的生物没有过多研究,所以单凭照片来看,他根本判断不来这狗是什么品种。不过小狗脑袋圆圆,眼珠圆圆,一脸认真的看着镜头,实在配得上“萌”这个字。 白斯洋:“还可以,比你可爱多了。” 甄坚:“有兴趣养吗?” 白斯洋:“你的狗?” 甄坚:“是啊,被我妈发现了,实在是留不住,你要是不收留他的话,他就要去流浪了。” 白斯洋:“爱莫能助,你问问别人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租房子住。” 甄坚直接打了电话过来,白斯洋刚一按键下通话键,对方的大嗓门立刻鬼哭狼嚎的发表了一篇长篇大论:“兄弟,我的亲兄弟,我已经把咱们班的同学挨个儿骚扰了一遍,都没有能收留他的。我实在是迫不得已才来问你的,我跟你说,女孩子都喜欢带毛的,你就问问咱师姐,看她喜不喜欢,如果她愿意养,以后狗粮的费用我全包,不仅狗粮的费用,反正这狗的一切支出我全都包了。” 白斯洋看了一眼身边的罗砚林,对甄坚说道:“行,我问问,一会儿回你电话。”他挂了电话,跟身边的罗砚林说道:“跟你商量个事儿。” 罗砚林:“说吧。” 白斯洋就把甄坚的困难大致向罗砚林说了一遍,罗砚林想了想,说道:“这个我做不了主,不过我妈万年也不来一趟,应该没事儿,叫他把狗送过来吧。” 白斯洋先听了个“做不了主”,后又听到“把狗送来”,心想这样靠谱吗?不过他在罗家也住了好几个月,倒确实没见过罗砚林的妈妈来过,他给甄坚回了电话,约定了送狗的时间。 罗砚林和白斯洋马不停蹄的往家赶,为了快点到家,罗砚林甚至还专门叫了辆顺风车。 白斯洋:“看来你挺喜欢狗啊?” 罗砚林:“是呀,我特别喜欢小动物,小时候就养过金鱼和小鸡。” 白斯洋:“然后呢?” 罗砚林:“死了。” 白斯洋:“... ...”他看着车窗外飞快闪过的街景,不禁为甄坚的小狗捏了一把冷汗。 ☆、狭路相逢 罗砚林摸摸小狗圆乎乎的脑袋,望向甄坚,问道:“这小家伙儿叫什么名字?” 甄坚:“凯撒,‘凯撒大帝’的‘凯撒’。” 罗砚林为之一振:“嚯~这名字真够大气的。” 甄坚得意洋洋道:“那必须的,起名字是件大事,我要把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名字给它。” 小狗的皮毛黑黄相间,油光发亮,它一动不动的趴在纸箱里,看起来十分温顺乖巧,就好像一只仿真的毛绒玩具。 罗砚林爱不释手道:“这狗狗是什么品种啊?” 甄坚:“德国牧羊犬,简称‘德牧’~” 罗砚林没养过狗,这方面的知识十分匮乏,她用食指点点小狗的爪子,问道:“这狗能长到多大啊?” 甄坚心里拿不准这个同校师姐的喜好,他也不知道对方是喜欢大型犬还是小型犬,罗砚林家是那种没有电梯的老小区,里面住的多是退了休的老年人,他唯恐说出真话,小家伙儿就彻底没了安身立命的地方,于是嘴里只得含糊其辞的说道:“长也长不太大,顶多也就算个中型犬吧。” 罗砚林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其实她心里也不是十分明白,她这人就是甄坚嘴里说的那种人,只要是带毛的生物她都喜欢,甭管体积大小,是活的就能勾引起她的兴趣。 她依稀记得上小学那会儿,也忘了是上到几年级,她们班有个男同学,家里养了一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小狗,有次偷偷带来学校,被全班同学虎摸个遍,虽然这名男同学最后被老师教育了一顿之后还被叫了家长,但是班上的同学没有不羡慕他的。罗砚林回家之后就对自己的父母说起这个事,说她也想养一只小狗,可是崔女士却说住在楼房里养宠物不方便,所以罗砚林的养狗计划当时就被否了。 等到罗砚林上了大学以后,学校里的流浪猫狗就更是随处可见,她经常会买了肉包子香肠之类的东西去喂它们,每每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35 看到小动物们把食物吃光光的模样,罗砚林的心里总会涌起一股满满的幸福感。 白斯洋在浏览器的框里打下一行字:德牧算大型犬吗?网页上跳出的答案毫无疑问,是大型犬。他把手机屏幕举到甄坚的眼前,甄坚看了立刻萎了,忙双手合十的对着白斯洋拜了起来。白斯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箱子里的小狗,真不明白求收留的可怜虫到底是谁。 甄坚见罗砚林一只手总在凯撒的背上来回抚弄,赶忙不打草稿的撒起谎来:“这狗宝宝可乖了,平时特别听话,不吵不闹的,养在楼上完全没问题。” 罗砚林:“那它一天吃几顿饭,这么小会不会特别容易死?” 甄坚变戏法一样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白纸,他把纸摊平开来,递到罗砚林眼前:“其实养狗特别简单,喂养方法还是日常都需要注意些什么,我都在网上搜罗好了,全打印在这张纸上了,你可以照着这个养,绝对没问题,万一要是还有不懂得,就再问我。” 罗砚林接过那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铺满了黑色方框字,她一见这拖泥带水的连篇累牍就要头晕,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求学时代的期末备考前,她把纸轻轻放在茶几上,对着甄坚说道:“我觉得应该也没有那么难,是吧。。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凯撒养的白白胖胖的。” 甄坚选择性地忽略了“白白”二字,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回了肚子里,一脸谄媚道:“师姐你真乃菩萨转世,‘全民好师姐’的称呼非你莫属啊。” 罗砚林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刚才她一门心思只在狗上,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黑涩会’的名字是什么,她轻咳两声,问道:“那什么...敢问师弟的高姓大名?” 甄坚才想起来自己一进门就忘了做自我介绍,他杵杵身边的白斯洋:“你这人也真是的,怎么忘了给咱师姐介绍介绍我是谁了~” 白斯洋莫名其妙挨了一记埋怨,正待出口辩驳,就见甄坚转头对罗砚林说道:“我叫甄坚,‘甄宓’的‘甄’,‘坚强’的‘坚’,师姐你以后叫我‘小甄’好了。” 罗砚林看着眼前的这个恍恍惚惚的大块头,心想叫“大甄”还差不多,哪来的“小”字凑热闹?她摆出一个迷之微笑,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 甄坚是个自来熟,走哪都能跟人说上话儿,白斯洋看着他和罗砚林白话的热火朝天,突然就为前途未卜的小狗堪起忧来,也不知道罗砚林能不能养的活这条小生命。 罗砚林正被甄坚逗得前仰后合,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她拿起来一看,是于帅发来的消息:“同事送了几个自制的黄桃罐头,我拿去两瓶给你尝尝,正在开车去你家的路上,莫回。”她微微皱了皱眉,把手机反扣在茶几上。 小狗在她手里不安分的动了动,罗砚林想到还有客人在,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刚才说到哪儿了?” 甄坚继续开启话唠模式,随便扯了一个新的话题,绕着绕着就和刚才被打断的那段给无缝对接上了。 约莫也就过了十来分钟,罗家的门铃响了。 罗砚林对甄坚说了句“不好意思,我去开门”。 她走到猫眼处一看,果然是于帅。罗砚林把门打开,于帅把手里的纸袋往罗砚林手里一塞,说道:“给你的。” 罗砚林:“谢谢。”她也没说请于帅去屋里坐坐,一来家里正有客人,二来她也不想让于帅知道她要养狗,万一于狗腿一不小心给崔凤打了小报告,她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留下凯撒。 甄坚倒是八面玲珑,看罗砚林站在门口和人说话,就想着自己任务完成,是不是该打道回府了。他站起身来,摸了摸凯撒的小脑袋,又跟白斯洋打了招呼,就往门口走去。 他个子比白斯洋还要高些,越过罗砚林的肩膀,就见到了让他魂牵梦绕的人,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于帅果然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不对,是站在罗砚林的面前。 于帅见罗砚林没有请她进屋的意思,就在门口嘱咐对方平时要多喝水少开空调,他废话一箩筐,说起来没完没了似的,等到甄坚站在罗砚林的斜后方,他才注意到了自己避之不及的人。 甄坚惊喜万分的说道:“于医生,真的是你!” 于帅脸上蓦地变色,语气很冷淡的招呼道:“你怎么在这儿?” 甄坚见了心上人,早就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他张着一张嘴,巧舌上再也开不出什么灿烂的莲花,只是笨拙的说道:“我...我...我....”...‘我’半天也‘我’不出个屁来。 罗砚林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好奇地问道:“你们俩认识啊?” 于帅愣了愣,然后答非所问地对罗砚林说道:“砚林,我还有事,先走了。” 罗砚林没料到于帅这么快就要走,她故作乖巧的点了点头:“慢走,于帅哥。” 于帅得了回应,逃也似的下楼去了。甄坚见他又从自己眼前溜走,也迈开步子撒丫子追了上去,他一边下楼梯一边对罗砚林说着“回见啊,罗师姐。” 罗砚林冲着空气摆了摆手,真不明白这俩人唱的哪出戏。她回到屋里,见白斯洋正和名为“凯撒”的小狗大眼瞪小眼,“噗嗤”一声就乐了。 白斯洋不明就里,问道:“你笑什么?” 罗砚林:“你很好笑。” 白斯洋:“我怎么好笑了?” 罗砚林手里比划了一下:“你这么蹲着,好像一只大号的‘凯撒’...” 白斯洋:“罗女侠想象力真丰富...小的佩服...” 罗砚林抱拳道:“多谢夸奖,我是写小说的嘛~” 白斯洋:“... ...” 罗砚林把凯撒从纸箱里抱出来,放在自己的掌心上,心想这狗宝宝可真小啊,才成年人一只手掌的大小。她点点小狗的鼻子,随口就把刚才于帅和甄坚的相遇跟白斯洋说了,末了还加了一句“他们俩有点奇怪。” 白斯洋脑子里有根小神经突然弹了一下,有些东西呼之欲出:“你认识的那个于帅,是在哪个医院的?” 罗砚林:“好像是三院...” 白斯洋又追问道:“哪个科室?” 罗砚林偏头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道:“我记得我妈说他是‘心脑血管科’的...吧?” 白斯洋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坏了,罗砚林认识的这个于帅,好像就是甄坚最近正在追求的白大褂儿。 罗砚林看他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忙问道:“怎么了?” 白斯洋:“没什么...随便问问。”他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先跟甄坚求证一下,再去考虑考虑要不要给罗砚林透个口风什么的。 ☆、趁火打劫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36 甄坚人高腿长,下楼梯时三步并作两步就追上了于帅。 于帅开了车门正要坐进去,甄坚一把拽住了车门,说道:“于医生,你跑什么呀?” 于帅皱着眉头,道:“放手,我不想看见你。” 甄坚没料到对方说话这么直白,劈头盖脸就把“讨厌”都撒了出来,他看着于帅鼻尖上的汗珠,说道:“那没关系,反正这回你是跑不了了。” 于帅眉头皱的更深:“你把手放开。” 甄坚:“不放。” 于帅低声喝道:“快放开!” 甄坚暗暗使了使力:“就不放。” 于帅试着从甄坚的手里抢过车门,无奈对方实在雄壮彪悍,抓着车门的一只大手就好似长了倒刺的铁钳,丝毫撼动不了。他放弃了抢夺,愤怒的看着甄坚。 甄坚见对方气的脸红脖子粗,偏偏与大款和伙夫都靠不上亲戚。 于帅脸上那一抹愠怒,画龙点睛似的勾起了甄坚的流氓心作祟:“于医生,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会把持不住... ...” 于帅瞠目结舌,没想到自己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被公然调戏,他脸上的血色退了个干干净净,对方的无耻好像是在故意提醒着那个不该发生的错误,他咬了咬下唇,对甄坚说道:“那天晚上是我错了,你就当吃了个哑巴亏,别再缠着我了。” 甄坚一只手拢在耳边:“你说哪天晚上?” 过路的大爷大妈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个年轻人,于帅碍不住面子,咬了咬牙,道:“上车,上车说。” 甄坚为防对方逃走,一把抢过于帅手里的车钥匙,坐进了驾驶位。 于帅气不打一处来,在原地站了几秒,才认命似的坐进了后坐。 甄坚把车窗关紧,开了冷气,从车载后视镜里看见于帅紧闭着嘴唇,恰似一只成年的美貌蚌精。他也无所谓,只是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嘴里说的‘喜欢的人’,不会就是罗砚林吧?” 于帅知道对方正在看他,终究破了功,没好气地剃了镜子里的甄坚一眼:“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关你屁事?” 甄坚摸摸下巴:“这可就麻烦了,我砚林姐知道你是个gay吗?” 于帅听他这么说,脑子顿时就清醒了,他都忘了姓甄的小子是从罗家出来的,万一他跟砚林告密,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他根本没有出柜的打算,也没做好出柜的准备。 甄坚看对方也不说话,脸上只是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他猜得出对方在想什么,虽然自己心里也很看不起于帅这种骗子行径,但是现在让他放手,他无论如何又做不到。拿对方的隐私去威胁对方,甄坚觉得自己也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正好,他和于帅凑一对儿,堪称天作之合嘛... 甄坚自嘲地恶心着自己,嘴上还在不依不饶的说道:“你要是不想让砚林姐知道,那也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他顿了顿,侧着身子转头看向于帅:“反正你以后干什么都得听我的,我什么时候去找你,你都不能躲、也不能不见我。” 于帅面对着甄坚,什么招牌笑啊、好涵养啊一概通通没有,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祖上缺了什么大德,才会遇上这么个乘火打劫的无耻小人,他嘴上恨恨地说道:“你还要不要脸!” 甄坚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脸:“再要脸就是二皮脸了,我一张脸就顶够用,你到底答不答应我的条件?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去楼上告诉砚林姐,让她知道知道你是什么货色。” 于帅使劲攥了攥拳头,然后又慢慢松开了,他实在不明白,罗砚林怎么会认识甄坚这种无赖呢?他看了看甄坚斜飞入鬓的眉毛,心想只要先忍忍,以后总能摆脱这个神经病的,他忍气吞声地说道:“好,我答应你,你最好也别到处瞎说什么不该说的。” 甄坚给了他一个“您老放心”的眼神儿,就发动了车子:“现在去你家。” 于帅:“...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的后脑勺儿,真想找个斧子榔头一类的东西敲上去,把眼前的这颗脑袋给砸个稀巴烂,他巡视一圈,也没在自己的车里找到什么可以用作行凶的钝器,别说是钝器,就是连瓶没开封的矿泉水都没有,车里只有一盒快要用光的纸巾,随着冷气轻轻的摇摆。 白斯洋给甄坚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大致内容如下:你看上的那个白大褂儿,是不是今天在罗砚林这儿碰上的于帅?要是是的话,我可不可以要告诉罗砚林真相? 他还以为对方会秒回,没想到等了十来分钟,对方也不吱一声。他想了想,看着正在和狗玩的不亦乐乎的罗砚林,决定还是等甄坚回了他消息之后再做打算。 白斯洋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甄坚只是简单地回了句:“不好意思啊兄弟,那什么明天见面再说吧,你先不要告诉咱姐,拜托拜托。” 白斯洋回过去一个“ok”的表情,他放下手机,仔细回忆了一下罗砚林对于帅的态度,好像...好像她对对方也没什么那方面的意思....他想到这里宽了宽心,于是熄灭台灯准备睡觉。 正要睡着,隔壁房间里传来一声细微的狗叫,白斯洋倒不是太在意,可谁知又要睡着的时候,又是传来一声扰人清梦的狗叫,白斯洋撕下两块卫生纸,揉成团,分别堵在了左右两只耳朵上。 卫生纸的专业不是隔音,而是清洁,或者别的什么其他用途。 显然,白斯洋的法子根本没有用,带着一点节奏感的小狗叫声连续不断的涌进耳膜,他刚打开房门,就见罗砚林正呆若木鸡的蹲在凯撒身边,一副束手无措的样子。 他走到罗砚林的身边:“管管你的狗啊...” 罗砚林打了一个哆嗦,回过头来控诉道:“白无常,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啊,要吓死我了。” 白斯洋翻了个白眼儿:“对不起,起外号专业户小姐。” 罗砚林“切”了一声,转过头看一边爬一边叫唤的小凯撒,对白斯洋说道:“你说大甄是不是骗我的啊,这小家伙这样扯着嗓子叫,也叫‘乖巧听话’?我刚才在网上搜了,说小狗换了地方会想家,晚上叫唤的时候只要打开灯看见新主人就好了,就不会叫了,但是你看它现在这样,明明跟网上说的不一样啊。” 白斯洋甫一听到“大甄”二字,愣是没明白罗砚林说的是谁,他琢磨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罗砚林嘴里的‘大甄’是甄坚,忙说道:“你叫什么‘大甄’,以后跟我一样,就叫他‘真贱’就行了。” 罗砚林竖起大指:“这名字好~” 白斯洋勾起一边嘴角,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好一记美男奸笑。 罗砚林看着对方那一脸得意,又指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37 了指小狗。 白斯洋:“我猜它肯定是饿了。” 罗砚林:“是吗?” 白斯洋不是特别肯定:“有可能。” 罗砚林:“那我给它倒点牛奶喝?” 白斯洋:“试试。” 罗砚林从冰箱里拿了一盒牛奶出来,刚要往凯撒的盘子里倒,就被白斯洋制止了。 罗砚林:“怎么了?” 白斯洋:“保鲜里拿出来的牛奶有点凉吧,给它喝保不准会拉肚子的。” 罗砚林点点头:“你说的对。”她从厨房拿了一只碗出来,倒了一点牛奶进去,然后把碗扔进了微波炉里。热了一分钟出来,发现牛奶太热,她又连忙往碗里倒了一点没热过的牛奶进去,中和之后,罗砚林碰了碰碗,拿嘴唇试了几试,才觉得温度刚好。 她把牛奶倒在小凯撒的盘子里,小凯撒立刻不叫了,小脑袋恨不得扎进哦案子里,伸着舌头一口一口舔起牛奶来。 罗砚林看看正在吃奶的小凯撒,对白斯洋说了句:“还是你有办法。” 白斯洋:“没办法,天生聪明。” 小凯撒很快就把盘子里的牛奶一扫而光,它舔舔嘴唇,走到罗砚林的脚边蹭了蹭,“额”一声轻响,好像是打了一个小小的饱嗝儿。罗砚林被它逗乐了,一把抱起小凯撒,捏着它的爪子对白斯洋说道:“快看,那是你小白哥哥,还不快谢谢哥哥。” 白斯洋觉得大脑严重缺氧:“我是它哥,那你是它什么?” 罗砚林眨眨大眼:“这还用说嘛,当然是姐姐了。” 白斯洋:“谢谢你啊,得亏你没说你是它妈,要不咱俩的辈分可就乱了。” 罗砚林一拍脑门儿:“谢少侠提醒,我也不介意当它妈。” 白斯洋:“你想当也生不出来。” 罗砚林反唇相讥:“说的好像你会生似的~” 白斯洋心想罗砚林不就养了只狗嘛,怎么还养出嘴皮子上的功夫来了。 ☆、罗天鹅 小凯撒的适应能力很快,虽然刚来新家的头几个晚上也不太老实,不是关了灯就叫唤、就是关了灯就挠门,可是罗砚林第一次养狗,兴趣总是大过麻烦,只要小狗一闹,她就从床上起来,抱着小凯撒在沙发上看电视。 小狗只要窝在罗砚林的怀里,总会奇迹般的不吵不闹,就像找到了安全的避风港一样,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罗砚林伺候着凯撒睡得香香的,又会把小家伙偷偷放在狗窝上。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礼拜,小凯撒终于完全适应了陌生的新环境。正如甄坚所说,这小狗完全称得上乖巧听话,以前罗砚林也经常看网友们分享养宠物的趣事,大多数养狗的童子都会抱怨自己的狗狗喜欢乱咬东西、乱拉粑粑。但是小凯撒特别与众不同,他不会无故咬东西,还会主动去卫生间的地漏解决屎尿问题。 罗砚林觉得这可能是甄坚的功劳,小凯撒来的时候,嫁妆不仅有一袋10kg的狗粮,就连狗窝、各色玩具、吃饭喝水用的盘子碗一类也都一应俱全。 罗砚林心想自己这狗捡的真是便宜,就算老天爷知道她懒,也不能派给她这么一个小天使吧,不过任何事物都没有完美的,小凯撒只有一个缺点,就是太粘人。 作为一只非泰迪类的狗狗而言,小凯撒实在粘人的有点过分。它需要无时无刻的看到人类这个物种,不管是罗砚林也好、还是白斯洋也罢,只要是人,就有资格做他的好朋友;只要是人,就能虎摸他圆圆的小脑袋。 小凯撒如果看不到人,就喜欢用鼻子哼出一种匪夷所思的腔调儿出来,罗砚林学不会这门动物语言,所以在跟陆雪丞分享自己烦恼的时候,她明显觉得自己是没什么语言天赋的。 陆雪丞看了看罗砚林一脸幸福又忧愁的表情,奇道:“你家这孩子可真有性格,那它到底认不认你是它主人啊?” 罗砚林:“当然认啊。” 陆雪丞:“你不是说只要是人,就是它的好朋友嘛,那万一将来有个陌生人扔给他一根火腿肠,他会不会就跟着别人跑了呀?” 罗砚林哑然片刻,才道:“不...不会吧。” 陆雪丞推推眼镜:“我觉得很有这个可能,你看网上都说哈士奇就是那种二百五的类型,但是你家的狗不是牧羊犬吗?” 罗砚林看了看裙子上的标签,抛给陆雪丞一个新的话题:“你确定l号我能穿?” 陆雪丞点头如捣蒜:“能能能,绝对能,我看你这阵子都瘦了,你一定可以穿进去的。” 大多数女孩都喜欢被人夸“瘦”或者“瘦了”,罗砚林摸摸自己的脸,不确定的问道:“真的啊?” 陆雪丞:“恩,我还想问你是不是在减肥呢?” 罗砚林摆摆手道:“没有没有,大概是这阵子休息不太好闹得吧,晚上总要伺候狗你懂得。” 陆雪丞脸上挂出疑惑的表情:“是吗?睡不好就会瘦?” 罗砚林:“大概吧。”她快速的把最近的生活给串了一下,先是由一包过期方便面引发的腹泻案,之后就是拖拉了一个多礼拜的小感冒,再然后就是连着一周,晚上都要哄小狗,等狗睡了她才能睡...对于搞卫生都要分初一和十五的罗砚林,这段日子真可以称得上是兵荒马乱了。 陆雪丞还在拿自己举例:“我跟你说,基本上...考试前夕我都是背到两三点的书,可是这么多年了就从来没瘦过啊?” 罗砚林唯恐自己多说一点,就勾起陆学究的研讨气,她想了想,才说道:“大概是我体质特殊,减肥这个事应该因人而异...吧?” 陆雪丞:“恩,有道理。”她看看罗砚林手里的裙子,说道:“你快去试试啊,你放心,我跟你说你肯定能穿进去,我就是因为买大了懒得退,你要能穿就送你了。” 罗砚林看着那个不敢尝试的“l码”,终于鼓足了勇气,去自己房里换衣服去了。 之前她的爱美心觉醒的时候,也研究了几十上百本的时装杂志,半身长裙是她比较中意的但又从没尝试过的款式。罗砚林也想过买一件来穿穿,后来又怕自己穿上好像个没刷金漆的女罗汉,所以跃跃欲试了半天也没敢下手作践自己。 她套上裙子,拉拉链的时候一直是闭着眼的,却不想一拉到头,堪称奇迹。罗砚林睁开眼,裙子腰围不大不小,正和自己尺寸。她也没来得及在穿衣镜前照上一照,直接跑到了陆雪丞的面前,兴奋地说道:“我穿上啦,我穿上啦~” 陆雪丞隔着镜片,仔仔细细把罗砚林打量了一遍,十分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我就说你穿的下。” 罗砚林开心地奔回卧室的穿衣镜前,左照右照的臭起美来。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陆雪丞就以背书的名义借口告辞了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38 。 罗砚林穿着那条纯黑的半身裙,一时半会儿舍不得脱下来。她家里没有称,也不知道自己瘦了多少斤,罗砚林正想着要不要买个体重秤的时候,白斯洋就放学回来了。 罗砚林得瑟地在白斯洋眼前转了一圈,说道:“小白,姐姐我瘦了~看出来了吗?” 白斯洋摇摇头:“大概是你这裙子显得。” 罗砚林不甚在意,继续耍宝道:“怎么样,我这裙子好看吧?” 白斯洋:“可以,装的还挺像个淑女的。” 罗砚林:“什么叫‘装的’?我本来就是个淑女好吧。” 白斯洋:“没见过谁家的淑女翻墙那么利索。” 罗砚林:“... ...” 白斯洋后退了一步,从头到脚把罗砚林扫视了一遍:“我觉得吧,你这衣服好像跟你这条新裙子不太搭。” 罗砚林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是吗?” 白斯洋:“是。” 罗砚林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那件大减价的蓝灰色t恤,多少有点泄气:“可我都是这样的衣服啊...怎么办?” 白斯洋抬头看看阳台,罗砚林的各色t恤正随着风轻轻摇摆,他目光落到一件纯白的短袖上,说道:“你试试那件白的。” 罗砚林噔噔噔跑去换衣服,两分钟后,换好衣服的罗砚林又被白斯洋挑剔了:“总觉得还少点什么...” 罗砚林:“少什么?” 白斯洋:“你等我想想。”他像玩大家来找茬一样,又仔细观察了一边罗砚林,说道:“把你身上这件白t恤脱下来,我给你改改。” 罗砚林怀疑自己听错了:“少侠还会改衣服?” 白斯洋自信满满:“少侠会的多着呢。” 罗砚林回到屋里又换了衣服,半信半疑的把白t恤交到白斯洋的手里:“你想怎么改啊?” 白斯洋:“你要是信不过我,就拿回去好了。”他说着把衣服往罗砚林手上一塞。 罗砚林又把衣服让了回去,忙道:“别...别别,我信你,反正我这衣服才12.99一件。” 白斯洋拿过衣服,先用剪子把领口那圈螺纹布给剪了下来,随后又在斜下方豁出两道平行的口子出来。他把两只短袖叠在一起,咔嚓一下,又把袖子剪掉一截儿,他轻轻撑了撑袖口毛边儿,袖口马上很自然的卷了起来。白少侠做完这些,又去祸害衣服下摆,这件衣服在罗砚林的众多后宫里,算的上是比较细长型的,虽然“细长”,但是一看就是男款t恤。白斯洋把衣服下摆剪了10公分下去,又快刀快手的剪了很多一厘米宽的流苏出来。他把衣服拎起来看了看,觉得还是有点素,于是到自己房里拿了丙烯出来,一边看着凯撒,一边在衣服上画了个q版的小狗出来。 罗砚林目瞪口呆地看着白斯洋妙手回春,不到半个小时,一场大刀阔斧的手术就完成了,她接过整过容的白t恤,连震惊都忘了说,就跑回屋里换衣服去了。 罗砚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师自通的把头发散了下来,顺便把鬓角掖到了耳朵后面,不知怎么滴,竟然有点不敢认了,恍恍惚惚间,她觉得自己好像也稍微带了一点女神的气息。 白斯洋敲了敲门:“还没换好吗?” 罗砚林这才从自我沉醉中醒了过来,她带着一点不好意思,手忙脚乱地开了门。 白斯洋的第一感觉就是,罗砚林真的瘦了。黑色高腰长裙很好的拉高了腰线,由于流苏的作用,白t恤也起到了相得益彰的效果,把罗砚林的身高优势发挥到极致,看起来好像比实际身高还高了两公分似的。由于手绘的图案是黑色细线勾勒而成,所以上下正好做到颜色呼应。他满意的点点头,给出了一句欠揍的评价:“丑小鸭变白天鹅。” 刚刚变身的罗天鹅很想出言回击几句,转念又想小屁孩儿的功劳实在不小,为了好好贯彻“淑女”方针,罗砚林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她对白斯洋轻轻笑了笑:“白少侠,你可真是一代宗师啊。” 白斯洋:“过奖,过奖。”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献给老爸老妈,感慨他俩互相臭美的爱情。 ☆、梁旭生 从生物学角度来看,人与动物好像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尽管人类获得了语言能力,但最终,也不过是社会性动物的一种。 罗砚林并不能理解狗狗的脑回路,正如狗狗也不会理解她的。她已经在自家防盗门外站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有听见一声狗叫。她打开门,就见趴在电视机前的凯撒一动不动,连个眼神儿都没施舍给她。 罗砚上说不上是开心还是忧桑,开心的是如果家里没人,开着电视就能满足凯撒离不开人的烦恼,但忧桑的是,因为电视机这项神奇的发明,罗砚林的魅力值在凯撒心里直线下降... ... 第二天早上罗砚林和白斯洋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白斯洋还不太相信,等到傍晚两人一起从书画院回来的时候,凯撒竟然真的老老实实在家待了一天。罗砚林的小心脏终于完全放回原位,不管怎么说,如果花点电费就能保证小凯撒不乱叫不扰民,那她觉得这个买卖是非常非常划算的。 罗砚林换上睡衣,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她看看挂在衣柜里的那套“天鹅皮”,决定冒着第二天被墨汁蹭脏的危险,也要毅然决然的穿着这身衣服去上课。 果不其然,“天鹅皮”真可谓惊艳四座,不仅是罗家二老都以为闺女审美开窍了,就连上培训班的小朋友们都夸小罗老师变漂亮了。 崔凤女士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打探起了女儿的感情生活:“砚林,最近跟你小康哥怎么样啊?” 罗砚林咬了一口大饼:“不怎么样。” 崔女士看了一眼正在喝汤的罗青山:“什么叫‘不怎么样’?” 罗砚林:“不怎么样就是没联系没接触没交集。” 她一下抛出三个“没”字,崔女士就着土豆丝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了女儿的意思,她放下筷子,打算好好审审小罗:“你跟妈好好说说,你们俩怎么可能没联系呢,我看小康那孩子对你好像还挺有意思的啊。” 罗砚林:“您怎么知道他对我有意思?” 崔女士:“就上次你生病,他特地给我打电话问你在不在家,说想看看你,我说你自己住在老房子里。” 罗砚林心想,嚯,于帅这套路可够深的,居然还给她妈妈打电话,她嘴里含着一口鸡蛋,一边嚼一边敷衍道:“我看您是电视剧看多了吧,不就看看病号而已嘛,这就是对我有意思了?” 崔女士一拍大腿:“那可不~” 罗砚林放下筷子,稍微撒了个小谎,说 分卷阅读38 - 分卷阅读39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39 道:“甭管有没有意思,您啊也别白日做梦了,他就去过那一次,后来就消失了。” 崔女士:“什么?” 罗砚林耸耸肩:“就是我说的这样。” 崔女士狐疑地看着女儿:“不会吧,你是不是说了什么惹人家不高兴了?” 罗砚林指指自己鼻子:“老妈,我才是你亲生的好吧?再说我能和他说什么啊...” 崔女士:“... ...” 罗砚林为了及时逃离这个话题,擦了擦嘴,说道:“我吃饱了。” 崔女士:“你还没吃上几口呢...” 罗砚林急中生智道:“我减肥。” 崔女士看着闺女明显瘦下去两圈的腰身,觉得让她少吃两口饭也是值得的,毕竟苗条一点穿衣服也好看了不少,颜值提升了嫁出去的几率才能更大一些,她想到这里,又拾起筷子,对着罗青山说道:“你说小于这个孩子...” 罗青山:“别想了,快吃吧。” 罗砚林跑到书画院门口吹凉风,她看着车水马龙的大街,心想于帅真是有阵子没联系她了,细琢磨琢磨,得有半个多月了,这期间于帅不仅没再上门骚扰她,就连电话和微信也没一个。罗砚林正落得一身轻松,就见一辆白色的suv缓缓驶近,最终停在了自家门口。 车上下来一个身量颀长的中年男子,戴着墨镜,穿着一身精心裁剪的衬衫西裤,脚上的皮鞋擦得光可鉴人,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这人每走一步,罗砚林都觉得此人像是穿了一双名贵的镜子,只消一低头,便可照见脑袋上的三千烦恼丝。 罗砚林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此乃成功人士一枚。” 就见成功人士不疾不徐的迈着步子,打开玻璃门,站在了罗砚林的跟前。 罗砚林还以为是哪个不相熟的学生家长回来取小朋友落下的东西,不想这“成功人士”一摘墨镜,露出一双好看的眉眼,开口问道:“请问白斯洋在吗?” 罗砚林眨了眨眼,随即反应过来:“您找小白老师啊?他中午出去了。” 成功人士:“那他下午还回来吗?” 罗砚林:“回,上课前就回来,您找他有事吗?” 成功人士:“下午几点上课?” 罗砚林:“一点半。” 成功人士抬起手腕,低头看了看镶着银钻的手表,说道:“还有一个小时。” 罗砚林简直要被这珠光宝气的腕表给闪瞎狗眼,她正要问问对方找白斯洋有什么事,但见这中年男子的薄唇抿成一线,罗砚林又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她视线扫过桌子上的茶叶罐,把来人往太师椅边让了让,说道:“要不您坐在这儿等他吧,他一般都擦着点回来。” 男人露出一个如沐春风般的微笑,说道:“谢谢,不麻烦了,请问你们下午几点下课?” 罗砚林:“四点半。” 成功人士:“好,那我等下课的时候再来。” 罗砚林:“好。” 成功人士:“谢谢你啊,小姑娘。” 罗砚林忙摆手道:“不客气。” 成功人士戴上墨镜走了出去,随即就发动汽车走远了。 罗砚林看着灰色的汽车尾气消散在风中,感慨万分道:“真是一个俊帅多金的美大叔啊。” 白斯洋不负罗砚林所望,果然在下午一点三十分的时间点上准时回来了。那会儿罗砚林已经进了自己的教室,有关中午美大叔来找他的事儿,根本没来得及告诉白斯洋一声。 罗砚林给小朋友们写完了样子,坐在椅子上歇脚,她实在懒得再跑到隔壁屋里,特地告诉一回白斯洋。罗砚林拿起手机,正要给白斯洋发条消息过去,一个调皮的小男孩儿跑过来,说道:“老师,我把你写给我的字碰脏了,您再给我写一张吧。” 罗砚林把手机放在桌上,乖乖的给小朋友写字去了。等到她再拿起手机的时候,就忘了自己刚才是要干什么了。 罗砚林点开文档,见缝插针似的写起了推理小说。 白斯洋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和罗砚林一前一后的出了青山书画院的大门。他们两个走出去一小段距离,罗砚林才想起中午有个人来找过白斯洋,她正要告诉小白,就听身后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 两人回过头去,白斯洋的脸当场就变色了,他皱着眉看着那辆熟悉到化成灰也认得的白色汽车,攥紧了拳头。 汽车停了下来,走下来那个皮鞋锃亮的成功人士,他看着白斯洋,说道:“儿子,上车吧。” 白斯洋站着没有动,只是看了对方几秒,就对一脸莫名的罗砚林说道:“砚林姐,你自己回家吧,我还有点儿事。” 罗砚林机械地点着头:“好,好。” 白斯洋坐在梁旭生的车里,冷冷开口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梁旭生看了看白斯洋的侧脸,发现他和他妈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虽然好看,可是未免太冷漠:“你暑假怎么没回家?” 白斯洋:“不想回。” 梁旭生:“你妈可是很想你呢。” 白斯洋皱了皱眉,没说话。 梁旭生见他不答,又问道:“你妈要跟我离婚,是你的主意吧?” 白斯洋心里很意外,但是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地说道:“少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妈早就该跟你离婚。” 梁旭生点了一根烟,说道:“是吗?” 白斯洋:“你要是专门来找我扯淡的,对不起,不奉陪。”他说完就要下车,只听梁旭生又说道:“你知道吧,我和你妈结婚的时候,是签了婚前协议的,如果她跟我离婚,一个子儿都带不走的。” 白斯洋愤愤的说道:“我们根本也不稀罕你的臭钱。” 梁旭生:“你大学快毕业了吧,你妈不是说等你毕业了想把你送到伦敦去深造吗?你们娘儿俩没了我,拿什么去国外念书?卖肾?卖血?”他说完还轻轻笑了笑,好像刚才讲的是个特别好玩的笑话。 白斯洋:“我妈当初真是瞎了眼了。” 梁旭生吐出几个烟圈,缓缓说道:“我是真的爱你妈妈,今天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不管离婚的主意是谁出的,反正我是不会离婚的。” 白斯洋:“少在这打感情牌,你跟我说也没用,是我妈要跟你离婚,又不是我。” 梁旭生:“我希望你能为你的前程好好考虑考虑。” 白斯洋:“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白岚(上) 白斯洋倚在门框上,看白岚静静地弹琴,恬淡的音符在指尖上跳跃游走,悠扬的旋律令人心旷神怡。 一曲完毕,白岚才发现站在门口的白斯洋,她面露喜色,站起身说道:“你怎么来了,今天不上课吗?” 白斯洋毫不吝啬自己的笑容,说道: 分卷阅读39 - 分卷阅读40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40 “特地翘课来看您的。” 白岚噘嘴,假装委屈道:“儿大不中留,你说你有多久没回家了?整个暑假,妈都没看见你的人影儿。” 白斯洋哄着白岚坐下,轻轻捶起女人的肩头:“我不是跟您说了吗,我去打工赚学费了。” 白岚闻言,顿了顿,又道:“那你也不能... ...”她话没说完,就被自己的儿子打断了:“昨天梁旭生找过我了,说您要和他离婚,是真的吗?” 白岚突然间沉默不语,而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是啊。” 白斯洋:“怎么突然就想开了?” 白岚的目光在儿子的脸上扫过一圈,白斯洋和他亲生父亲长得一点也不像,唯有那个我行我素的脾气倒是随了个十成十。眼下她并不想瞒着儿子,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前几天迟重来了电话,说想把你接过去念书。” 白斯洋拧起双眉:“我不去。” 白岚:“洋洋...” 白斯洋停下手里的动作,搬了张椅子坐到白岚的面前,说道:“妈,我哪儿也不去,我就留在这里陪你。梁旭生打给我的钱,我一分也没动,今年的学费我一个暑假就赚够了,等我毕业了,我还可以赚更多的钱。” 白岚:“洋洋,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妈妈不需要你去赚钱,妈妈只想你能和你爸一样,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白斯洋:“赚钱就是我想做的事啊,我可以一边赚钱一边画画。” 白岚迎着儿子的视线,发现两人的目光并不处在同一水平线上,白斯洋即使坐着也比白岚高出不少,她突然就回忆起过去的岁月。 二十多年前,她也是一朵唇红齿白人见人爱的娇俏鲜花。白岚眼睛说不上大,但极有神,她眼里那一抹波光潋滟的□□,总是能轻易激起异性的好感。她年轻的时候,也不乏有很多追求者,而迟重就是其中之一。此人算不上最潇洒帅气,也算不上富贵多金,但他身上那股落拓不羁的气质,却另白岚最最着迷。 白岚和迟重是同事,两个人同在一所小学教书,白岚是音乐老师,而迟重是美术老师。 白岚最喜欢看穿着白衬衣的迟重坐在窗边画画,那人静的时候,仿佛像画中人,那人动着的时候,一张嘴又能滔滔不绝的宣扬自己的梦想,尽管大部分时候迟重的梦想听起来都是那么天方夜谭遥不可及,可是白岚仍是对方最忠实的听众。她痴迷于迟重身上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就连白衬衣的细碎褶皱里,都像暗藏了迷人心魄的毒/药,白岚看着看着,就会痴了。 当一个人正深深迷恋另一个人的时候,那么无论被爱之人的身上有多么致命的缺点和不切实际的幻想,爱人的那一方永远都是当局者迷,汹涌奔流的爱意绵绵不断的冲刷着心眼,所有或大或小的不完美和不确定,在爱人一方的眼里,都将把一段千疮百孔漏洞百出的爱情妄想成是这世界上最完美最无可匹敌的感情。 旧时光里,大多数人还是尊受封建礼教和社会道德的广泛约束,这些随波逐流的人们,恋爱期也总是有时限的。白岚不可能和迟重谈一辈子的恋爱,她想结婚,想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然而这世间,没有什么事物是绝对完美的,也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渐渐地,白岚发现,只要自己一提到“结婚”的字眼儿,迟重就会闪烁其词地岔开话题,然后心不在焉地打起哈哈来。 当一对穷困潦倒的情侣,经过了最初那段“你不离我不弃”的热恋时,最终要面对的,总是那近乎到残酷至极又最平淡如水的柴米油盐。白岚和迟重都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两个人的家里都没什么积蓄,而家里仅有的那一点闲钱,都花在了艺术这条刀刃上。白岚和迟重,无疑都是幸运的,开明的父母让他们从小接受艺术的熏陶,最终也干起了和兴趣有关的工作。 可是小学教师那一点微薄的工资,是撑不起迟重心里那大大的梦想的,他想留洋深造,想成为被巴黎卢浮宫藏画的知名画家。迟重的梦想基石,是钱,是走出去。他不甘心被小学美术老师这条绳索绊住脚,同样,他也不会让结婚生子阻塞住自己的痴心妄想。 白岚喜欢的迟重,最终还是被有钱的富婆给拐走了。男人留了辞职信的时候,同时也留了一封信给白岚,迟重的信中写满了深深的歉意和绝不回头的果决,他坐上了荣华富贵的大船,潇潇洒洒无牵无挂地飘到了大洋彼岸。 捏着信纸的白岚,哭得晕了过去,她被送进了医务室,医务室的老校医隔着厚重的瓶子底儿,把心里隐隐的猜测告诉了白岚,说她有可能是怀孕了。 白岚带着一脸震惊和迷茫,自己偷偷找了家私立医院去做检查,发现老校医的预言果然成真,一条意料之外的小生命不期而至。 白岚一边经受着失恋的折磨,一边暗下狠心,想要把孩子生下来。未婚先孕的姑娘,被渐渐大起来的肚子害的苦不堪言,她先是经历了被辞退,再然后还要忍受着父母的不理解。 在那个资源匮乏捉襟见肘的年代,白岚因为怀孕的时候营养不良,导致白斯洋刚生出来的时候只有五斤多重,还不如医院里同一天出生的女孩儿胖乎。她还记得当天生产的时候,身边只有自己的姑妈陪着,父母因为生气,所以没来医院看她。那个时候,迟重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诞生了。 丢了工作的白岚,抱着缺斤短两的白斯洋,住进了自己姑妈家里。她顶着沸反盈天的流言蜚语,吃了多家小学的闭门羹。 不过白岚没有气馁,又在电线杆上贴起了钢琴教师的小广告,但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结果可想而知,她再一次因为人品问题摔了个头破血流。认清现实的白岚,最终跟着自己的姑妈做起了服装生意。 下海经商的第一步,虽然有前人搀扶,但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多少次失败的背后,白岚都想退却,可是一看到笑得天真无邪的白斯洋,所有的委屈都化作了动力。慢慢的,熬过一段最艰难的岁月,白岚的小本买卖有了起色,而白斯洋也被养的白白胖胖,期间诸多艰辛自不必说。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总归是十分辛苦劳累的,当白岚带着乖巧懂事的白斯洋再一次踏上回家的征程,白家二老终于禁不住血脉的召唤,被活泼可爱的外孙所打动,彻底接受了白岚母子的回归。 好在白家二老终于原谅了自己的女儿,白岚得以分出更多的心思在自己的小事业上,虽然赚的不多,但维持生计总算够用。 白斯洋继承了父母双方的好基因,随着他越长越大,白岚惊讶地发现,儿子好像更喜欢画画。一想到自己没有在音乐道路上越走越远,白岚的心里总会生出很多的遗憾,她不像迟重那么异想天开,她不想 分卷阅读40 - 分卷阅读41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41 当什么歌唱家、也不想当什么钢琴家,她只是想做一点和音乐沾边儿的事情,但是来自现实社会的压力,还是彻底改变了梦想的轨道。 白岚的经商天赋好像并不是特别高,运气也不是特别好,她的服装店总是堪堪能勉强维持生活中的一切花销,然后,就再没有多余的钱了。白岚也曾想过找一个稳稳当当的老实人过日子,可是她拖着个白斯洋,曾经引以为傲的青春早在不经意间流走,人就这样随随便便、轻轻易易的老了。没有了豪赌的资本,白岚也学会了谨慎小心。 她看着岁月的风霜刻在自己的脸上,也有过后悔的时候,后悔自己年轻气盛时的孤注一掷。但她也清楚的明白,后悔并不是她的主旋律,如果老天给她一副天生的烂牌,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尽量打好这副牌。况且,白岚并不觉得自己的牌有多么糟糕透顶,好在还有白斯洋这个小天使,好在她生下了这个孩子。 人的一生,大约就是一个不断做选择的过程。白斯洋上到初中二年级的时候,白岚终于结婚了,她嫁给了现在的老公梁旭生。 她和梁旭生的相识平淡无奇,是认识的人介绍的。梁旭生是一家制药公司的老总,结过一次婚,离了,原因是梁旭生没有生育能力。白岚不在乎他是不是有生育能力,关键是她在梁旭生的身上,又体验到了恋爱的滋味。 这种感觉已经有十来多年没有体验过了,虽然带着拖油瓶的时候,也曾有很多男士像白岚示好过,但是白岚从没有过心动的感觉。 ☆、白岚(下) 一个女孩子,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就做了一个单身母亲,当她被迫擦干眼泪扛起一片天的时候,她整个人,或者她的心,都已经不是完全的属于自己了。孩子,是她最深最重的牵挂。 尽管结婚的时候白岚签了婚前协议,但是梁旭生一再保证过,只要白岚在婚内提出合理的经济诉求,不管什么条件,他都会满足她,当然这里面也包括了白斯洋将来出国留学的费用。两个人凑在一起搭伙过日子,也总要各取所需,梁旭生图白岚人到中年风韵犹存不逊鲜花,白岚图梁旭生腰缠万贯舍得为儿子花钱。 婚后的白岚很幸福,梁旭生对她很好,白斯洋虽然不喜欢这个继父,但也称不上讨厌。叛逆期的男孩子,本身就不太会与父母沟通,而与继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更令白斯洋无所适从,好在初中念的那所学校可以申请寄宿,半大小子背着监护人,就这样我行我素的住进了学校里,一个礼拜才回家一次。 白岚比较能理解儿子的做法,梁旭生对此倒是不甚在意,还劝白岚不要因此责怪儿子,就这样一家三口倒也过得风平浪静毫无波澜。 梁旭生平时基本不会出去应酬,下了班就会准时回家,公司里还是社会上一些年轻的小姑娘总是试图往他身上倒贴,但是他却不为所动,这样的举动更是让白岚觉得,梁旭生实在是个靠谱的男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着十分有安全感的男人,却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白岚从没见过梁旭生喝酒,起初她还以为自己老公容易酒精过敏,但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才让白岚认清了梁旭生的本来面目。 白岚嫁给梁旭生的第二年,制药公司闹出一起不小的医疗纠纷,□□严重影响了公司的经济效益,梁旭生被搞得焦头烂额。那段时间他经常躲在家里喝闷酒,喝完酒就会耍酒疯,经常不问缘由没有理智地殴打白岚。可每当酒醒了之后,梁旭生又会跪在白岚的面前乞求她的原谅。 梁旭生复饮之后会马上戒掉,但戒了之后,还在再次复饮。酒这个东西,戒了以后再复饮,大都是因为依赖性太强而意志又不够坚定。 而家暴这种事,就像“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野草,只要冒头过一次,不管多么痛哭流涕的自我忏悔和改过自新,都不能对其彻底斩草除根。虽说梁旭生不喝酒的时候,也可以以假乱真的装装谦谦君子,但白岚身上的每一道伤口、每一块淤青、每一处结痂、每一道疤痕,都好比沙漏中的每一颗细沙,漏着漏着,就把曾经相敬如宾的好日子给漏没了,漏着漏着,就漏出了空洞洞的失望,漏着漏着,就漏光了所有的热情和期冀。 学画画的门槛不高,一开始花不了多少钱,可是越学到后来,花销就越大。即使嫁给了一个长期饭票,白岚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事业,可她的服装店根本不能维持儿子的全部开支,她只有靠着梁旭生,才可以给儿子争取一个更好的未来。她就那样和梁旭生干耗着,一方面她要梁旭生负责白斯洋的一切花销,一方面自己省吃俭用,想尽可能多的给白斯洋攒出更多更多的钱。她最清楚自己的儿子,如果能去国外深造,白斯洋一定可以实现更高的自我成就。 白斯洋念大学的第一年,好久没出现的迟重又走进了白岚的生活中。他混的不错,在国外小有成就不说,在国内还天天顶着一个“新锐画家”的帽子实行各种“招摇撞骗”。 白斯洋对迟重这个负心汉并不陌生,他从很小的时候就问过白岚,问自己的爸爸去哪儿了。白岚总是不愿意提起,但往事终究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她无法逃避,所以只能在儿子一次又一次的追问中避重就轻的说上几句。渐渐地,白斯洋还是从姥姥姥爷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当前尘旧梦带着腐朽的味道再一次萦绕在白岚周身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却不恨那个男人了。他们都在时光的脚步中慢慢变得不再青春,年少的棱角也被磨得几近圆润,而白斯洋,代表着两个人生命的延续。 迟重和当年带他离开的富婆一直纠缠了十多年才分手,分手后他也曾交过几任女朋友,可是都不太长久。他一直都是个崇尚自我的潇洒派,与众多情人分手的原因,也不外乎是不想结婚生子。当他在国内某个画展上看见白岚和白斯洋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个儿子。 当一个素未谋面的成年大男孩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迟重的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情绪,白岚没想瞒他,也没过想要他负什么责任。但他看着白斯洋的时候,他的心里却想要多了解一下这个孩子,这种新奇的感觉让迟重莫名欣喜又手忙脚乱,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能容忍自己的靠近,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给自己一个机会。 迟重早在国外站稳了脚跟,生活重心也不在国内,他只是随意的回国参加一个活动,就白捡了一个大儿子。尤其是当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完美的继承了来自他这方的绘画天分时,迟重更是吃惊不小。就这样,他第一次享受着当爹的喜悦,也享受着喜悦中那似有若无的失落,因为白斯洋对他好像并没什么兴趣。 分卷阅读41 - 分卷阅读42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42 迟重只能借由白岚这条纽带,慢慢的从孩子母亲的口中得知孩子的一切喜恨憎恶,并试图缔建起父子亲情。 迟重一下子从传说中的负心汉变成了上赶着倒贴的狗皮膏药,白斯洋对他爱搭不理,他就去骚扰白岚,叫白岚帮他在儿子面前说好话。 随着日积月累,迟膏药越是了解自己的儿子多一些,他就越是想把白斯洋接到国外和他一起生活。 白岚就在和梁旭生年复一年的周旋之中,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和热情,有了迟重那块上赶着要负责的大膏药,她觉得是时候抛弃梁旭生这块又难伺候又精于算计的老腊肉了。人生苦短,她也想要为自己打算打算。 虽然在认清了梁旭生真面目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应该躲得远远的,可是来自现实的压力又让选择变得分外艰难。白岚并没有把白斯洋当成那个不敢出逃的借口,她只是在寻找一个时机,找一个两全其美的时机,而迟重,也总该为犯下的错误买单。 白岚提出离婚要求的时候,本以为梁旭生会痛痛快快的答应,可没想到的是,对方却在没有喝酒的清醒状态下乞求自己不要离开。她鲜少看到梁旭生那么手足无措,白岚几乎要为对方嘴里层出不穷的爱意而心软,可不管怎么样,这些都不再重要。一架示好的钢琴留不住她的心,甜言蜜语也留不住她的心,对天而立绝不复饮绝不再动手的毒誓也留不住她的心,梁旭生那里,再没有什么可以留住她的心。 白岚的思绪渐渐回到了现在,她望着白斯洋,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也不是要你立刻出国,而且你爸爸也说读完本科再出去深造会更好一些,我们两个只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毕竟涉及到专业领域,语言障碍也是一大难...” 白斯洋不想和白岚在“出不出国”的问题上绕圈子,他更担心梁旭生那个变态,从昨天谈话的架势来看,梁旭生显然是不同意和白兰离婚的。他也不太能揣测出梁变态究竟是怎么想的,但他很怕变态再次动用武力解决问题,虽然近两年变态也一直在努力的避免复饮,很少会动手伤人,但是埋在土里的非□□却比一点就着的炮仗更具杀伤力,白斯洋不知道白岚走到这步,会不会是一脚踩到了雷点上。他换了一个坐姿,打断了白岚:“妈,我看梁旭生好像不太愿意和您离婚似的。” 白岚微微皱了皱眉,承认道:“是。” 白斯洋:“为什么?” 白岚摇了摇头:“不知道”,她看了看梁旭生新买给她的钢琴,又道:“他可能不太习惯别人从他身边逃走吧...” 白斯洋:“万一他总也不同意离婚呢,难道您要跟他耗一辈子吗?再说,他要是忍不住了再动手打人怎么办?” 白岚笑了笑,随意地撩了一下头发,眼神里却现出一丝平时没有的狠绝来:“那就打吧,往死里打好了,否则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会跟他抗争到底。”她脸上笑意更深,看了一眼对面的白斯洋,又道:“我手里有他打我的视频,他要是硬拖着我,我先把家暴的视频发到网上去,然后再请个律师跟他打离婚官司,看看最后是谁丢不起这...” 她话没说完,就被钥匙落地的声音给打断了,梁旭生站在门口,脸上写满了“大惊失色”这四个大字,他愣愣地看着白岚,从没想过逆来顺受的妻子竟然还有着这样的心思。 ☆、馅饼 也不知道梁旭生这个人在“伪君子”的道路上修习了多少年,他外表看上去很有一种温润如玉的儒雅,内里则是一只不折不扣的斯文败类。 他从不敢在外面喝酒,不管心里有什么撒不出去的火,也都只敢在家跟一个女人撒疯较劲。 此人是个典型的窝里横,早年间有事没事就喜欢欺负自己老婆,细说起来,他的前妻也算是被家暴吓跑的。可能是他打媳妇打出了天怒人怨,他和前妻做了几次试管婴儿,都是无疾而终,最后前妻终于忍无可忍,还是离开了这个俊帅多金的家暴分子。 梁旭生与前妻离婚之后,一直单了很多年。他平日里形单影只惯了,反倒学会了自我反省,渐渐地就把酒给戒了。戒了酒的梁旭生仿佛凤凰涅盘,好像一夜之间就抛开了曾经的黑历史,变成了真正的好男人。他每天一个人回到家里也会倍感空虚寂寞冷,心里没着没落了很久,终于决定还是再找一个能共度余生的伴儿。 他不敢找那些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因为他懒得花心思去哄那些娇嫩的鲜花,水灵灵的鲜花是美,但是未必好养。梁旭生带着挑剔的态度挑肥拣瘦了很久,终于把目光放在了白岚身上。 白岚人到中年,一个人拖着半大小子过得是很辛苦,虽然脸上也被打上了时光的烙印,但不管怎么说,美人老上几岁,可也仍旧是美人。她为人很会穿衣打扮,气质也好,几十块钱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能穿出上百的感觉。 梁旭生看中她的美貌,也看中她的脾气温和。白岚的服装店虽然并不能给白岚创造多高的经济利润,但是她经年累月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倒也练就出了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圆滑知趣来。 梁旭生喜欢这样带着一点小聪明的女人,尽管这女人还有个十几岁的儿子,但他不嫌弃,也愿意帮她养。只要花点身外之物就能培养一枚养老送终的小棋子,他觉得这桩买卖倒也不亏。为了防止白岚对他的钱有什么过多的非分之想,梁旭生还是专门拟定了婚前协议,只要离婚,白岚就什么都得不到。 二人的婚后生活也算美满和谐,梁旭生对“要孩子”没有什么过分的执念,和白岚再婚之后,他也和白岚提过一次试管婴儿的要求,但是白岚嘴上说着不愿意,梁旭生也就作罢了。不犯病的情况下,梁旭生总喜欢带着那张不强人所难的面具,不管对内对外,都是一副好老人的嘴脸。 泡沫里的幻影总是不能维持太久,婚后一年多,梁旭生就复饮了。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他对着自己的第二任妻子也展开了拳打脚踢的攻势,酒醒之后,他又会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深恶痛绝。梁旭生过够了孤家寡人的日子,况且在他心里,他觉得自己是喜欢着白岚的,如果白岚也离开了他,他隐约觉得自己可能再也找不到这么让他满意的女人了。 有了第一次离婚的前车之签,梁旭生还特地去了一家临市的戒酒中心,他不敢在当地的戒酒所抛头露面,唯恐被认识的人发现了自己的难言之隐。 戒酒中心的治疗方法并不属于强制戒酒类型,而是偏重养生保健一类,梁旭生进行了一个疗程的戒断治疗之后,收到的结果甚微。他抱着试试的心态又做了一个疗程,结果还是不太让人满意。 后来梁 分卷阅读42 - 分卷阅读43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43 旭生又另外找了几家非当地的戒酒机构,才发现戒断的疗法都差不多,他就不愿意再花什么冤枉钱了。 梁旭生在戒断中心认识了一个和他同病相怜的酒友,两个人没事就要交流交流心得,一来二去,竟是聊出了革命友谊,二人互相监督,倒也比戒断中心的一些无所谓的疗法颇有疗效,尽管梁旭生有时候也会忍不住,但是大部分时候还是能尽量避免去碰酒瓶子的。 他知道自己的继子对自己颇有微词,私下里也听见过白斯洋劝他妈妈和自己离婚,但是白岚一直没有狠下心,总说再等等。 梁旭生人又不傻,怎会不明白白岚的心思,他心想白斯洋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自己为了戒酒这样挖空心思,别人却想着怎么离开他?他等白斯洋回了学校读书,当晚就犯了酒瘾,喝了酒之后就把心中烦闷之气一股脑的撒在了白岚的身上。 白岚被打的多了也会反抗,但她一个女人,怎敌得过失去理智的大老爷们?因她心理还想和梁旭生打长期战,所以到后来白岚一见丈夫喝酒,就会把梁旭生引到地下室的车库里锁起来,然后任凭那个变态一直闹到酒醒。她们家住的是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左邻右舍离得十万八千里,平时基本不会发现她们家的异状。梁旭生发酒疯的时候,倒真是一次也没被外人瞧见过。 梁旭生听了白岚那句要和他打离婚官司的话,震惊之余,心中也隐隐生出一股怒气来,可当他碰到那对母子眼光的时候,他又清楚的明白,自己是没有什么资格生气的,如果自己能争气一点,两个人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白家母子向他看过来的眼神,简直如出一辙,二人好像是在看一只怪兽,又像是在看一只可怜虫。他真是没想过平时看似温和无害的白岚,还留着这样一手。梁旭生承认自己是喜欢白岚的,如果不喜欢,他不会心甘情愿的替女人养孩子;如果不喜欢,他不会专门买架钢琴讨她欢心;如果不喜欢,梁旭生也不可能去找白斯洋,说出那么一番全含讥讽胁迫的话出来。 梁旭生是个懦夫,他只敢私底下去找白斯洋的不痛快,他也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作为一家制药公司的老总,他总归是要面子的。 梁旭生忽然觉得这样很没有意思,他收拾起脸上一闪而过的愤怒,换上了平时那张行云流水的面具,对着白斯洋说道:“洋洋回来啦?” 白斯洋不明白梁旭生的换脸怎么会那么快,他看了看白岚,嘴里对着梁旭生“嗯”了一声。 梁旭生换上拖鞋,从公文包里取出那份白岚早就拟好的离婚协议,他坐在沙发上,又把离婚协议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白岚没打算死皮赖脸的敲他一笔,协议里的条款都是对自己有利的,他知道,白岚终于撑不下去了。梁旭生在文件的末尾看到白岚的落款时,闭了闭眼,他拿起笔,在白岚落款的旁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梁旭生想,那就好聚好散吧。他人到中年,很多时候也不像年轻那样做起事来不计后果,随着年纪越长越大,他渐渐地也明白了凡事都要给自己和别人留些退路,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把白岚逼成这个样子。 对离婚负隅顽抗至今的梁旭生,就这样平淡无奇地和白岚离了婚。白岚从民政局里出来,看了看外面的蓝天,她没没再看梁旭生一眼,只想着自己终于自由了。 白斯洋帮着白岚把个小箱行李从出租车上卸下来的时候,嘱咐道:“一落地就记得给我报平安。” 白岚隔着墨镜看了看儿子,心想白斯洋真是长大了,她嘴上说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出国,只是去南边随便走走,过几天就回来的。” 白斯洋:“你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好来机场接你。” 白岚伸长胳膊揉了揉儿子的头发,说道:“知道了,快回去吧。” 白斯洋:“好。”他看着白岚潇洒地转身,没走几步就投入到了自己的姐妹团之中。他从没想过梁旭生会这么平静的离婚,他还以为对方听了他们母子的谈话,先会不问缘由地暴打他妈妈一顿,然后在千方百计的夺过那些家暴视频。 但是白斯洋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从他早上看白岚弹琴到把白岚送来机场,不过七八个小时的光景,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顺利,因为昨天梁旭生还特地去恶心了自己一把。 罗砚林把自己藏起来的零食全部都搜罗了出来,放在了一个大纸箱里,她的眼神在薯片、坚果、鸡爪、辣条、巧克力、猪肉脯、棒棒糖....上依次扫过,她反复看了看这些压箱底的宝贝,咬了咬牙,终于下了壮士断腕的决心,她要把这些好吃的全部贡献给小白。 罗砚林不断地告诫自己,她好不容瘦了下来,必须不能再胖回去了,穿“l码”的衣服一直都是自己的梦想,如今梦想得以成真,她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保持住这难得的好身材。 白斯洋带着一身的轻软松散回到了出租屋内,就见罗砚林带着一脸便秘地表情看着自己,她对自己说道:“少侠,小女子忍痛割爱,这些零食都归你了!” 白斯洋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的理智尚存,他低头看了看那一大箱,问道:“多少钱?” ☆、兴师问罪 罗砚林愣了一下,随即摆手道:“不要钱,白送!” 白斯洋:“真的?” 罗砚林:“真的。” 白斯洋抱着双臂打趣道:“这些不是过期的吧?” 罗砚林送给他一个白眼儿,然后把头转向小凯撒,说道:“你小白哥哥真是脑子有病,要不是本姑娘为了维持好身材,才不舍得把这堆好吃的都送给他呢,小屁孩儿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啧啧...” 凯撒低低叫唤了两嗓子,好像是在附和罗砚说的话。 白斯洋扬扬眉,心想这个小兔崽子...不对,是小狗崽子真的能听懂人话吗?他拿出一袋辣条,在罗砚林眼前晃了晃:“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罗砚林:“那可不。” 白斯洋撕开外包装,对罗砚林说道:“吃不吃?” 罗砚林咽了咽口水,把视线从油滋滋的辣条上转移,她摸摸小凯撒的头,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不吃。” 白斯洋看着罗砚林那张堪称忍到内伤的脸,一屁股坐在她的身边,津津有味的嚼起了辣条。 小凯撒虽然是只没长大的小狗,但面对食物的时候依然能释放出一股天生的精明,它爬过罗砚林的大腿,直向白斯洋靠过去。 罗砚林张了张嘴,看看“没出息的”小凯撒,又看看白斯洋手里的辣条,还是几不可查的又咽下一口口水,显然小屁孩儿根本不相信她能管住自己的嘴。她眼睛无意识的在屋子里乱瞟,视线总也不 分卷阅读43 - 分卷阅读44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44 能找到一个焦距,别人越是要用自己的弱点来打败自己,她的心智就越是不能动摇。她抿了抿嘴唇,没话找话道:“小白,昨天那个人是你爸爸啊?” 白斯洋吃东西的动作明显一僵,而后轻飘飘的说道:“后爸。” 罗砚林正在搜肠刮肚想怎么回应白斯洋,就听对方又道:“不过这‘后爸’也是个过去式了,我妈今天上午刚和他离婚了。” 这两三句话里信息量好像颇大,罗砚林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她本不是个喜欢随便打听别人隐私的人,一时半会儿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白斯洋见她不说话,也不想过多说起自己家里的事。他抽出一根辣条,在小凯撒眼前晃了一圈,说道:“凯撒,想不想吃?” 小凯撒乖乖在白斯洋面前坐好,眼神里充满渴望,分明是想吃到不行。 罗砚林推开白斯洋拿着辣条的手:“别给他吃这个,小心吃出什么毛病来。” 白斯洋露着一口小白牙,说道:“知道,我就是逗他玩玩。”他说完一口咬下嘴里的辣条,吃的越发起劲了。 小凯撒见香味扑鼻的食物落在了白斯洋的口中,它看了看罗砚林,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罗砚林一把捞回小凯撒,顺毛道:“凯撒乖,一会儿姐姐给你热牛奶喝。” 小凯撒把自己的脑袋在罗砚林的掌心里蹭了蹭,好像真能听明白人类的语言似的。 罗砚林特别感谢甄坚送给她这么一个开心果,当初小凯撒刚送过来的时候,甄坚每天都要晨昏定省似的骚扰罗砚林,嘱咐她什么可以给凯撒吃,什么不可以给凯撒吃,婆婆妈妈的碎嘴一通之后,就是求小凯撒每天的生活照。 罗砚林想甄坚那么喜欢狗,却是没办法养,说起来多少也有点可惜。她拿着手机给凯撒拍了几张照片,挑了两张特别萌的给甄坚发了过去,对方却是没有回音,算起来从前天开始,罗砚林就没再收到来自甄坚的早晚请安了。 罗砚林放下手机,问白斯洋道:“真贱那小子还活着吗?”她话一出口,立刻觉出有点儿不对,好像她和白斯洋待得久了,也被传染上了毒舌的毛病,张嘴闭嘴的就是不肯好好说话。 白斯洋仍在专心致志地和辣条奋战,头也不抬地说道:“活的挺好的,怎么了?” 罗砚林:“没什么,随便问问。”她突然又想起甄坚送狗的那天于帅正好也来凑热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一见面就有点微妙的不对付,她后知后觉地对白斯洋说道:“我怎么觉得真贱和于帅这俩人好像不太对劲儿?” 白斯洋陡然被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吓出一身白毛虚汗,他想自己答应过甄坚,暂时不会把他和于帅的事情说出去,可是看罗砚林那个表情又不似知道真相的样子,于是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水,捋顺了舌头,这才不动声色得回道:“怎么不对劲儿了?” 罗砚林微微皱眉道:“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有种直觉。” 白斯洋:“我看是你想多了吧。” 罗砚林睁着一双大眼:“是吗?” 白斯洋为防罗砚林再和他讨论甄坚和于帅的问题,于是抱起罗砚林慷慨赠送的那箱零食,说了一声“多谢”之后就赶紧遁回自己房间去了。 崔凤女士作为一名阅人无数的老江湖,终于因为“于小康是为什么就不和自家闺女联系了”的问题上失眠了,她本来就是那种“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的典型代表,这回更是因为这桩悬案整整三宿没能合眼了。 崔女士坐在书画院的门口越琢磨越琢磨不明白,她也不和自己老伴儿打打商量,抓起自己的随身小包风风火火的就出门了。 崔女士一路奔到本市三院,找到了于小康所在的科室,正要大摇大摆地进去找于小康聊聊天,结果却被分诊台的护士给拦住了。小护士带着口罩,露出一双疲惫的眉眼,嘴上仍是好脾气的说道:“阿姨,您等等,请问您挂的是专家号还是普通号?” 崔凤和小护士大眼瞪小眼:“... ...” 小护士仍然专业的说道:“您要是不知道自己挂的是什么号,请把挂号单拿出来,这样我帮您看下。” 崔凤见这热心的小护士也就和自己闺女差不多年纪,她脸上漾出一个笑容,说道:“姑娘,我是于小康于大夫的熟人,进来找他说句话就走。” 小护士:“我们院里没有叫‘于小康’的大夫。” 崔凤一拍脑门,说道:“哎呦我真是个老糊涂了,是于帅,于小康是于帅,我找你们于帅医生。”她说完就要绕过小护士,打算往里走去。 小护士却是不放她走,一双画的细长的眉毛因为眉头的轻微耸起而拉近了距离:“阿姨,您要是没有挂号单的话,我就不能让您进去,于医生现在正在给病人看病。” 崔凤辩解道:“我不妨碍他看病,我进去说一句话就走。” 小护士向自己的同事打了一个眼色,立刻就有另外一个戴口罩的护士靠了过来,此人亮出一口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请您不要妨碍医院的规定。” 崔凤抬眼看去,这人年纪稍长身形彪悍,架在鼻梁上的一双镜片闪闪发光,藏在镜片后的眉眼很是犀利,她言语间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强硬,一看就是块难踢的铁板。 老江湖对上老江湖,眼神之间的交流好似都能碰撞出一串“噼里啪啦”的火花来,崔女士料这壮女人就算不是护士长,也是一枚身经百战的铁血战士,她今天本就不是为了看病来的,所以也不太敢在别人的地盘上造次。 崔凤别了一下耳后的短发,干笑一声转身走了。她行至一处拐角,掏出手机调出通讯录里于小康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对方接通之后,崔凤利索的编了一个瞎话,说自己没挂上号,想让于小康帮忙疏通疏通,看看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于帅问了崔凤目前坐标何处,说了句让崔凤稍等就挂了电话。 两分钟后,穿着白大褂的于医生领着崔凤往自己办公室走去,经过刚才那两个碍事的护士身边时,崔女士还特意赏给二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 于帅的办公室不算太大,窗明几净陈设简约,整间屋子在白墙的映衬下弥漫出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是医院惯有的装修风格。 崔凤刚进去的时候,正巧和一个肤色偏深的高大年轻人打了个照面。 于帅进屋后见那人还不走,立刻皱起了眉头。年轻人留给于帅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看了一眼崔凤就走了。 年轻人走了之后,于帅长长吁了一口气,他脸上再次挂上招牌的笑容,对崔凤说道:“不好意思啊阿姨,最近实在太忙了,都没去看您。” 崔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门见山地说出 分卷阅读44 - 分卷阅读45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45 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于帅这才明白对方根本不是来医院看病的,而是来找他兴师问罪的,他心中苦笑起来,从善如流的扯出一套诓言诈语。不知道甄坚见了他这副模样,又会怎样挖空心思的来惩罚自己? 崔女士对小于医生不打草稿就噗嗤出来的假话深信不疑,只坐了没几分钟,就笑容满面的打道回府了。 ☆、人形靠垫 罗砚林三舅家的表姐指名道姓地要罗砚林做她的结婚伴娘,罗砚林本要推辞,可禁不住爱凑热闹的崔凤一口就替女儿应了下来。 罗砚林平时比较宅,能不出去就尽量窝在家里,崔女士觉得女儿至今嫁不出的原因大概就是不善社交,这种能让闺女穿的漂漂亮亮的在众人眼前亮相的大好机会,崔女士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罗砚林的表姐很是大方,直接给表妹发了一个不小的红包过来,就说伴娘服要她看着买,要求有二:首先不能穿得太美,切忌风头压过新娘,再次也不能穿得太寒酸,免得给她表姐丢了面子。罗砚林手疾眼快的收了红包之后,才看见她姐发来的那堆要求,于是放下手机,心里泛起难来,距离婚期不到一周,罗砚林突然被临危受命委以重任,觉得如果不好好完成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是不是有点对不起她姐给她的白花花的银子? 罗砚林接受任务的第一时间就想到要陆雪丞陪自己去买衣服,但是陆学霸从不会轻易虚度自己的时光,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意外,她的日程基本上是半个月前就给自己排满了的。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挚歉意,陆雪丞特地给罗砚林打了一通电话来解释她为什么必须要去参加一个讲座的理由,两人明明住了对门,可是小陆都抽不开身来当面跟她忏悔,罗砚林透过电话的传递,好似看到了陆雪丞忙的四脚朝天的样子。她挂了电话,把小凯撒举到眼前,说道:“我们小凯撒要是灰姑娘的仙女教母就好了,这样就可以给姐姐变出一身好看的小礼服了。” 小凯撒和罗砚林碰了个面面相觑,没敢像平时一样吱声应和,它只是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稀疏的几根胡须,意在告诉罗砚林“本殿下是纯爷们一只,就算会魔法,那也是仙男教父... ...” 可惜罗砚林并不明白小凯撒的心思,她放下狗狗,仰躺在沙发上,视线扫过阳台上白斯洋给她改的那件白t恤……她猛地坐起身,鼻梁上的眼镜差点因为大力甩飞出去,罗砚林顺势摘掉眼镜,抓起手机,点开一个空白对话框—— 金罗罗:“小白,今天几点回家?” 白斯洋:“怎么,晚上想请我吃饭?” 金罗罗想也不想,直接打出“约吗?”二字。 白斯洋:“女侠,我的出场费可是很高的。” 金罗罗:“本月电费全免。” 白斯洋:“成交。” 金罗罗:“那你到底几点回来?” 白斯洋:“随叫随到。” … … 由于当天晚上白斯洋要赶紧敲定毕设题目,所以回来的太晚了,到家的时候罗砚林都已经抱着凯撒睡着了。 巧他明天正好没课,两人第二日起了一个大早。 罗砚林揉着惺忪的睡眼,心想这么早商场都还没开门儿呢?结果没想到这小屁孩儿居然把她领到了一个服装批发市场。 批发市场的大楼盖的很是气派,一副尖塔拱门的欧式风格,大大的窗户上嵌着异国风情的彩色玻璃,在晨光熹微的照耀之下更显的璀璨华丽。要不是大楼正面的“青草地服装批发市场”的几个绿色大字提醒着她,打远处一看,她几乎都要以为这是有着什么特别意义的旅游景点了。 罗砚林对白斯洋双挑大指,只见小屁孩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她双脚甫一踏进大楼,走了几步就有点后悔给白斯洋比赞了。服装市场里真是人声鼎沸别有洞天,与商场里人烟稀少的专柜完全不一样,高逼格没有了,热情的导购小姐们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摩肩接踵的人群和穿着各异造型夸张的模特们正张牙舞爪的扑面而来。 罗砚林个子偏高,她又穿了双厚底的运动鞋,所以在扫过大部分人头顶的头发璇时,她心里多少产生了一点临阵脱逃的意思。 罗砚林犹犹豫豫地张口道:“小白,那个我...”她正说话间,一个装满货物的大拖车向她冲了过来,车上的衣服码成一座四四方方的小山,推车的人在后面大声地喊着“借光借光”,目光实在无法触及前路。 白斯洋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罗砚林的手腕,把她往后带了一带,这才险险躲过。猝不及防间罗砚林一个没站稳,只觉脚尖抬起又要往后倒去,白斯洋不愧被罗砚林叫了几个月的“少侠”,他再一次施展了侠客的身手,半边身子迅疾地往斜后方移动过去,不拉车的那只手臂撑住了一堵实墙,然后整个人不偏不倚,堪堪给罗砚林当了一回人形靠垫儿。 罗砚林还以为自己一定得摔在缺了一条胳膊的残疾模特身上,不想后背却撞上了一堵富有弹性又带着温热气息的“软墙”?她身后传来一记闷哼,罗砚林回头一看,原来小白以身犯险,给自己做了一堵肉墙。她突然觉得自耳根处蒸腾出一股热气,大有蹬鼻子上脸的趋势。 罗砚林也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感到不好意思,为了掩饰这点儿小尴尬,忙手忙脚乱地说道:“谢谢你啊小白,我是不是把你撞疼了?” 白斯洋假装揉了揉胸口,眼睛被额前凌乱的碎发遮得若隐若现,他随口扯出一句不搭噶的话来:“拜托我的罗女侠,在江湖上行走,切记要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啊!” 罗砚林也不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红,反正只能再次手忙脚乱地对白斯洋说道:“对不起啊小白,我真不是故意的。”她边说边睁着一双大眼看向白斯洋,眼神里全是真挚的歉意。 白斯洋的喉结小幅度地滑动了一下,微微抿了抿薄唇,嘴上说道好了好了,原谅你了。 罗砚林见对方实在是位善解人意的好少侠,忙还给对方一个眉眼弯弯的明媚笑容。不知怎地,白斯洋觉得自己脑子里的气泡好像更大了。他摸了摸鼻子,对罗砚林说道:“走吧,跟我上二楼去。” 罗砚林不知所云:“啊?” 白斯洋解释道:“二楼是女装,一楼是男装和童装。” 罗砚林看了看四下,这才觉得自己的一双大眼纯粹就是摆设,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跟着白斯洋往电梯走去。 白斯洋上到二楼,轻车熟路的穿梭在长得一模一样的无数岔道里,罗砚林紧随其后,只看见白少侠一双笔直的大长腿健步如飞,她手掌轻轻碰了碰双颊,只觉自己的面皮还是有点烫。 白斯洋对脑子里的气泡实在有点费解,因这 分卷阅读45 - 分卷阅读46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46 气泡总会对着罗砚林冒出头来,他想如果以后这气泡冒头的几率要是太频繁,就很有必要找人聊聊了。他边走边回头注意着罗砚林,就见对方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路走下来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要对方稍微跟不上自己的脚步,他就故意放慢速度停下来等她一等。 罗砚林也不知道白斯洋如此良苦用心,只当自己轻功和对方一样卓绝,殊不知白斯洋平时要用三分钟走完的路程,今天整整走了八分有余。 白斯洋的脚步在一家不甚起眼的铺子前停了下来,他歪了下头,示意罗砚林跟他进去。 这间小铺和这大楼里所有被隔出来的小铺都一样,面积约为十来平米左右,铺子三面挂满衣服,地上也整整齐齐码了一堆的货。铺子里尽是一些好看的小裙子,款式大多简约,颜色也都偏淡雅。 正在低头整理账目的老板娘听见动静,一抬头,脸上漾出一个熟稔的笑容:“洋洋来了啊~” 白斯洋微笑:“刘姨好~” 叫刘姨的女人看见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高挑水灵的女孩儿,立刻以挤眉弄眼的肢体语言向白斯洋暗示发问道,带女朋友来买衣服啊? 白斯洋见了,面上染上一层粉红,飞快的眨了三下眼,同时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说别瞎说,不是您想象的那个样子…… 刘姨显是不信,还给了他一个意义不明的眼神儿。 罗砚林正默默注视着一条粉红色的吊带小礼服,根本没有注意到白斯洋和店主间都发生了什么。 刘姨走到罗砚林的身边,问道:“小姑娘想买什么样的衣服啊?” 罗砚林飞快的回忆了自家表姐对伴娘服的要求,然后言简意赅的向老板娘传达了表姐的意思。 刘姨点点头,说道:“这好办。”她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罗砚林,小姑娘人很高,虽然不胖,但也不是那种瘦到脱形的排骨身材,可以说微胖的罗小胖只是稍微瘦下去了一点儿,整体看上去比例就十分和谐了,她天生脸小,更衬出身高优势。 刘姨把罗砚林中意的那条粉色吊带裙摘了下来,让她去试试。 这种批发市场的小铺子里都没有正规的试衣间,基本上都是在墙角处围上一圈布帘子,就算做临时试衣间。她拿着裙子往简易版试衣间走去,经过白斯洋身边的时候,说道:“小白,不许偷看哦。” ☆、智障儿童欢乐多 白斯洋:“... ...” 罗砚林难得见他吃回哑巴亏,笑嘻嘻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拿着裙子飘远了。 刘姨见罗砚林隐没在帘子后面,走到白斯洋的身边,小小声说道:“还说不是?” 白斯洋木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真不是。” 刘姨挑了挑眉,不再说话。 … … 大约是戒了零食的原因,罗砚林拉拉链的时候实在是够顺滑够流畅,她是那种典型的“多吃就胖少吃就瘦”的体质,一想到自己不能随心所欲的大快朵颐,忽又觉得受点罪也是值得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就是不能对自己狠下心去,她整了整衣服的裙摆,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径直走到穿衣镜前,自我感觉特别良好,只是转过头去看白斯洋的时候,对方却是不太满意的摇了摇头。 罗砚林十分不解:“纳尼?我觉得挺好看的呀… …” 刘姨在一边帮腔道:“我觉得也还不错啊,这裙子颜色和小姑娘的肤色特别配。” 白斯洋看着罗砚林说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罗砚林:“假话吧。” 白斯洋吐出两个字:“难看...” 罗砚林嘴角抽了一下,又问道:“那真话呢?” 白斯洋摩挲着下巴,一本正经的分析起来:“你的锁骨比较突出,形状也十分好看,但是肩头太过圆润,直接影响了大臂的线条走向,所以露肩装并不适合你,别说露肩,就是露胳膊也得挑比例,带袖的衣服会更适合你,如果你执意要穿这条裙子,除非... ...” “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再瘦点。” 罗砚林听了白斯洋一番头头是道的说长道短,缄口结舌了好半晌,终于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谁让她天生自带审美黑洞,她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小屁孩儿字字句句好像都说到了点子上。 白斯洋挑了件水绿色的半袖过膝裙给她,要她去试穿。等到罗砚林从帘子后面再出来的时候,白斯洋依然摇了摇头。他索性又挑了好几条款式不一颜色各异的裙子,一股脑的都塞在罗砚林的怀里。 罗砚林走马灯似的挨件穿了出来溜溜,就没见小屁孩儿肯屈尊降贵的点一下他那高贵的头颅。 一连试了六七条都没什么好结果,罗砚林望着手里那件淡蓝色的大长裙,真是累的心力憔悴,如果这件还是不行,她就打算随便买一条凑活了事了,试衣服真心是件体力活儿,早上吃下去的豆浆油条就快要撑不起她疲软的四肢,罗砚林拖着一身大汗淋漓,换了衣服坐在帘子后面喘气。 白斯洋看了看表,罗砚林在帘子后面待了八分多钟了,他喊了几遍对方的名字也不见回应。他们俩又不是在拍科幻片,罗砚林绝无可能被外星人抓走的。 刘姨见状,凑近帘子唤了一句“姑娘”,也是无人答话,她给白斯洋一个“询问”的眼神儿,白斯洋点了点头。 刘姨把帘子扒开一条小缝儿,往里张望了一下,乐了。 罗砚林坐在里面睡着了… … 她手里抱着刚换下来的衣服,特别不拿自己当外人,就那样睡得心安理得天昏地暗。白斯洋觉得如果现在给她一只枕头,她能不问世事一直睡到地老天荒。 真不知道要买伴娘服的人是谁,白斯洋用鞋尖踢了踢罗砚林的脚:“醒醒啊,醒醒啊,清蒸大闸蟹上桌了啊……” 罗砚林一个激灵,什么?‘清蒸大闸蟹’?她睁开眼睛,就见小屁孩儿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白斯洋:“擦擦你的哈喇子……” 罗砚林赶紧用手背蹭了几下嘴唇,结果什么都没有…… 她视线扫过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再然后又见刘姨弯着嘴角看着自己,罗砚林揉了揉眼睛,才想起自己的任务是什么来。她面红耳热的站起身来,慢慢的挪到镜子跟前,一抬头,意外地觉得这件让她昏昏睡着的裙子,简直像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般。她转头问白斯洋道:“怎么样?” 白斯洋难得没有摇头,但也没有点头,他看了罗砚林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把头发散下来。” 罗砚林依言放了头发下来,她头发又黑又密,这些日子似乎又长长了些,她随手撩拨了几根不太服帖的发丝,被发绳绑过的地方弯成波浪式的弧度来,好 分卷阅读46 - 分卷阅读47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47 像烫了个飘逸轻盈的卷发。 白斯洋见了,只道:“还凑活,就这件吧。” 罗砚林:“什么叫还凑活?” 白斯洋:“刘姨,给她找件新的,少算点。” 刘姨“诶~”了一声,乐呵呵的找衣服去了。 … … 白斯洋带着罗砚林和刘姨告别之后,本想回去补个回笼觉,可是罗砚林却不愿意马上回去。 正值夏秋交替之际,马上就要进入金秋十月,罗砚林想了想自己的衣柜也该添几件新衣服了,于是直央求着白斯洋再陪她多逛一会儿。 白斯洋嫌弃的看了一眼罗砚林的装束,说道:“走吧,继续进行野猪改造计划。” 罗砚林:“你说谁是野猪?” 白斯洋:“你... ...” 罗砚林正要赏他一顿“流星猪蹄拳”,无奈白少侠早有准备,急跃几步,避开了这记飞来横祸。 白斯洋也不知道从哪找了一个小型拖车,车上放了几个脏兮兮的黑色塑料袋,车把上缠着明黄色的尼龙绳,看起来油腻腻的,很有些和卫生不达标的街边小吃部同流合污的意思。 罗砚林疑惑不解道:“这位凑什么热闹?” 白斯洋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他拍拍小拖车,又道:“你不是要大采购吗,这兄弟能让咱们拿批发价。” 罗砚林:“嚯,还挺专业的。” 白斯洋一扬下巴:“那是~” … … 两人在偌大的市场里兜兜逛逛,玩的不亦乐乎。罗砚林颇有点手欠的特质,她趁着某店老板不注意,把模特上的假发摘下来套在了白斯洋的头上,正要给造型别致的白少侠摆拍几张,就见回过神儿的老板正不悦的看着他们俩。 智障儿童欢乐多,白斯洋本无意参与她的幼稚游戏,但一不小心就被殃及了池鱼,二人跑出去老远才停了下来,坐在电梯旁供人休息的塑料椅子上,疏于锻炼的罗砚林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白斯洋见她跑的有些凌乱的头发,很想动手给她顺一顺,可是抬起手来又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妥,于是手臂就这样停在半空… … 罗砚林看了看战绩颇丰的小拖车,说道:“小白你可真厉害,还会砍价诶。” 白斯洋发现对方正在看自己,也不关心对方说了什么,只唯恐罗砚林看出自己的小心思,于是机智地说道:“你后脑勺有蚊子在飞...” 罗砚林:“… …” 白斯洋摸了摸鼻子,说道:“还逛吗?” 罗砚林摇摇头:“不了不了”,她揉揉肚子,又道:“我饿了,咱们找个地方吃东西吧。” 白斯洋说附近有家好吃的煲仔饭,提议去那里解决民生问题,罗砚林闻言双眼发亮,二人一拍即合,直奔煲仔饭馆。 时值午餐高峰期,煲仔饭馆里人很多,白斯洋和罗砚林等了好一会儿才有空位让出来。他们俩坐在一颗发财树的后面,是个不用和别人拼桌的二人桌。 罗砚林正在看菜单,忽闻发财树后面传来一女声,听起来很熟悉的样子,她仔细想了想,觉得好像是许久不联系的赵晓雅,再一联想到煲仔饭馆的地理位置,正是离赵晓雅的公司很近,这么寻思下来,罗砚林又耐着性子听了几耳朵说话声,已经确信无疑对方就是赵晓雅了。 好在有棵发财树挡着,否则她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赵晓雅,不管她曾经是不是喜欢过徐豪,她都没做好和赵晓雅再见面的准备。 罗砚林正犹豫还要不要在这店里吃饭,白斯洋已经手脚麻利地点完餐了,他见罗砚林磨蹭起来没完,已经自作主张的替她选了她喜欢的口味。 他们二人经常合伙点外卖吃,所以小白对小罗的喜好了如指掌。 罗砚林是那种一到饭点就发愁吃什么的人,所以只要和白斯洋在一起的时候,这厮经常会征求白少侠的意见,白斯洋每每被烦的受不了的时候,就会自动变身为选择性障碍的罗砚林的代理人,通常饭菜到了,罗砚林要是喜欢吃就会多吃一点,不喜欢吃就会少吃一点,久而久之,白斯洋就对罗砚林的喜好有了比较全面和系统的认识。 这次白斯洋又是习惯性地替罗砚林做了选择,罗砚林再也没有纠结的余地,只好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可能是人太多的缘故,凉菜和点心的上菜速度倒是很快,就是煲仔饭迟迟没有动静。 十分钟过去了,凉菜吃完了… … 二十分钟过去了,点心盘子也空了… … 就在罗砚林以为煲仔饭该来了的时候,发财树后面突然传来女人的啜泣声…… ☆、陀螺战士 啜泣声时大时小,间或夹杂着赵晓雅的分辨之音,可惜说话声不像刚才听起来那样真切,有些断断续续的,罗砚林只能偶尔捕捉到几个无关痛痒的词汇。 她也不想费心去听墙脚,距离上次同学会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这期间赵晓雅一次也没有联系过罗砚林,而罗砚林也不会主动联系她,因为一个徐豪,两个人就这样心照不宣的友尽了。 此时腊肉煲仔饭终于姗姗来迟,罗砚林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美食上。 她和白斯洋正在讨论腊肉肥瘦的问题,发财树后面突然爆发出一句大声的“休想”,而后突然蹿出一个黑影,此女轻功卓绝,只比穿红色紧身衣的闪电侠略逊一筹。罗砚林拿着筷子怔愣愣的看着门口,这个风驰电掣咆哮而去的女人,如没看错,确是赵晓雅无疑。 后面紧接着传来说抱歉的声音,只见一个男人向门口追去,从背影看来,这人走路重心向前,头先过步,怎么看怎么有点眼熟。 好像是徐豪。 只是体型些微对不上号,给分手费的那天,徐豪看起来还是手长脚长的模样,今天这个男人肚大腰圆,俨然有了中年发福的趋势。 煲仔饭馆里人人都被这个小插曲弄得有点发蒙,不知是谁按下了时间的暂停键,然而只安静了片刻,大家就又漠不关己高高挂起了,你聊你的学区房,我聊我的婆媳难。 高三那一年,罗砚林不仅要学习语数外物化生这六门必修课程,还额外给自己加了一项不务正业的业余爱好,这项爱好的主要课题是了解徐豪,可以说几乎不涉及任何理论知识,只需通过有意无意的日常交流,以求全面了解其人,做到交谈时有话聊,并试图喜欢他所喜欢的东西。 面对繁重的高三生活,在“宁可血流成河,也不落榜一个”的重压之下,罗砚林根本分不出多少精力来拾掇这只异想天开的幺蛾子,必修课尚且学的捉襟见肘的她,业余爱好也只勉强玩了个稀松平常。好在最后,跟她一样傻不愣登的徐豪还是跟她变相表白了… 后来的事情就是,赵晓 分卷阅读47 - 分卷阅读48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48 雅不知怎么就掺和了进来… … 白斯洋伸手在罗砚林眼前晃了晃:“野猪?” 罗砚林也不气恼,只是目光呆滞的回道:“啊?” 白斯洋:“想什么呢,快吃饭吧。” 罗砚林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吃着吃着饭都能走思,真是奇之怪哉。可能是戒了零食的缘故,否则面对美食居然还能开小差,简直是罪不可赦。她一口吞掉一大口饭,嘴唇上沾满了亮晃晃的猪油。 九月最后一个星期天,罗砚林的表姐结婚了,秋高气爽的天气真可谓是一种享受。 小罗同学作为一名新晋伴娘,真是被婚礼流程忙得焦头烂额。她从来都不知道结婚是这么一件繁琐复杂的事情,还以为两个人只要相爱就万事大吉了,如今看来,被赶鸭子上架的罗砚林简直要被自己的单蠢给蠢哭了,可见形式主义总是喜欢把功夫下在这种劳民伤财的面子活儿上。 反观气定神闲的准新娘,罗砚林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懒散惯了,所以才会觉得结婚真是件麻烦事。 就说早上伺候完新娘化妆,化妆师们连个喘气的机会也不给她,愣是一把按下小罗的肩膀,也得她化了一个简洁清淡的伴娘妆,虽说化了妆的小罗看起来也很有女神范儿,但是早被累的七晕八素的罗砚林根本无暇欣赏自己的美貌,只能像个战无不胜的陀螺战士一样转个不停。 陪同表姐伺候完一堆叔伯阿姨,好不容易有口喘息的机会,罗砚林刚想坐下好好歇歇脚,不料身后有人叫她:“罗砚林?” 罗砚林回过头去,这一看可傻眼了。 什么叫冤家路窄? 什么叫狭路相逢? 眼前不知胖了几号的徐豪正带着一点莫名欣喜的眼光注视着自己。 罗砚林:“徐...徐豪?” 徐豪胖的几乎有些变形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明艳如菊的笑容,说道:“还真是你啊,你瘦了还挺好看的,我都要认不出你了。” 罗砚林笑着说了句谢谢,心想自己掉下去的那几斤肥肉难道都被观音菩萨送给徐豪了吗?只见镜腿牢牢卡住徐豪的太阳穴,这胖的真有必要换一换眼镜了。那天在煲仔饭馆看见的男人果然真是徐豪,他穿着和当天一模一样的条纹t恤,真想象不出他是怎么得罪了岁月。 徐豪没话找话道:“咱们真是有阵子没见了。” 罗砚林:“是啊...”旋即暗暗琢磨,自己拿了两千分手费,还有什么可再纠缠不休的吗?但见徐豪那样子,不会是想把那钱要回去吧...倘若真是这样,自己账户上一时半会还没有那么多现金,除非先跟表姐借点,可是又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比较好。 她正为两千块发愁不已,只听徐豪又问道:“你怎么突然这么瘦了?” 罗砚林笑着打哈哈,并不想和徐豪多费口舌,随口说了句“为了臭美”就想搪塞过去。她不过是想找把椅子好好歇上一会,哪想竟会遇上这聒噪的徐打听。 徐打听却是不信,嘴上仍旧不依不饶的说道:“罗砚林,是不是因为我和赵晓雅好了,所以你才暴瘦的啊?” 继分手费之后,罗砚林完全没想到徐豪这个自作多情的白痴还能再次刷新她的三观。她刚想问对方是哪里来的自信才会问出这种话来,结果她表姐一个电话过来,罗砚林只能夹着尾巴仓惶逃跑了。 试图跟傻逼讲道理,就只能把自己的智商拉低到和傻逼一个水平。如果母猪会上树铁树会开花,罗砚林可能还会愿意和徐豪好好掰扯掰扯,但是以往的人生经验告诉她,遇到纯种傻逼的时候,最好还是闭嘴为妙。 她也十分感谢表姐的及时救援,否则好好的婚礼现场,万一动起手来可怎么办?虽说平时罗砚林总是自诩为和平使者,但是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何况她还是这么一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了。 罗砚林并不想知道徐豪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表姐的婚宴现场,在这个问题上,她完全提不起追本溯源的兴趣,只是出门前她应该看看黄历,也许今天不宜出行。 一直忙到很晚,罗砚林才得以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穿了一天的平跟皮鞋,脚后跟被磨出了水泡,她疼的呲牙咧嘴,瘫在沙发上和白斯洋吐槽自己遇到徐豪的糟糕经历。 罗砚林五体投地的口无遮拦道:“白少侠,你要不要这么贤良淑德,小心本姑娘会爱上你的哦。” 她脸上的妆还没有卸,化了眼线的眼睛看起来更大了,睫毛上涂了一层不甚厚重的睫毛膏,眼尾的睫毛微微翘起,和上挑的眼线配合的天衣无缝。 罗砚林是个喜欢信口开河的人来疯,而且还是个隐性的,她不会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属性,只是在熟人跟前,总会时不时的犯犯病。 白斯洋明明知道她说的是句玩笑话,可不知为什么,心跳就是狠狠漏了两拍,他对罗砚林这句毫无真心的撩闲并不搭腔,只是说道:“不早了,早点睡吧。” 罗砚林本来还想在白斯洋面前好好得瑟得瑟,伴娘服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一致好评,可不想才没说上几句,小屁孩儿居然提前退场了。 ☆、贵族带鱼 崔女士自打参加了侄女的婚礼,对自家闺女的终身大事就更加耿耿于怀起来,罗砚林那根单身的萝卜,至今连个坑都找不到,火烧眉毛的急迫无时无刻不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崔女士喘不过气来。 崔凤在农贸市场徘徊了良久,终于在一家经常光顾的店前停下了脚步。 “老张,今天的带鱼新不新鲜?”崔凤站在门口,一边研究着店外的特价水产,一边向屋里的店老板发问。 “哎呦,崔大姐来了啊,您说我们家的鱼哪天不新鲜了,您自个儿来瞧瞧,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话。”张老板忙把崔凤请进店里,脸上挂着热络的笑容。 崔凤在冰柜前站定,隔着透明玻璃,指着一堆死不瞑目的冷冻带鱼问道:“多买能不能便宜点儿?” 张老板笑容更深:“能,您来几斤?” 崔凤:“要不来三斤?” 张老板一听就乐了:“三斤也太少了,您要是一下子买个十斤八斤,我还能给您来个批发价儿… …” 崔凤一听就不乐意了,他们一家三口一顿能吃多少?算着于小康也吃不了八斤带鱼啊,再说了,谁家吃饭也不是干吃带鱼啊,总还得再搭配点别的菜色。她瞧着今天的带鱼新鲜是新鲜,未免有点窄,自己吃倒是合适了,但要请客而言,多少显得有点寒碜了。 崔凤又道:“今天怎么就这一种啊,还有再宽点的吗?” 张老板:“没了,散称就这一种。” 崔凤眼尖,指着旁边一袋包装好的带鱼中段问道:“我看这个不错,这个多少钱 分卷阅读48 - 分卷阅读49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49 ?” 张老板:“六十一袋。” 崔凤瞪大眼睛:“这么贵??净含量标注600克,那不就一斤二两吗,合着都五十块钱一斤了。” 张老板也不恼,从冰柜里取出那袋贵族带鱼段,翻了个个儿,把背面递到崔凤的眼前,说道:“崔大姐,您看看,这是印尼进口货,保证深海捕捞,不做深加工处理的,吃起来安全又放心,可不是那种□□块钱一斤的带鱼可比的。” 崔凤也不是瞎子,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袋穿了衣服的带鱼段更好更上档次,她又瞟了一眼平时吃的平价带鱼,一咬牙一狠心,说道,“那就买袋尝尝吧”,她刚要掏钱,又忙补了一嘴,“老张,这个能不能给我便宜点儿?这也太贵了,跟吃金子似的。” 老张手脚麻利的把带鱼放进了塑料袋里,说道:“崔大姐可别为难我了,咱家也是小本买卖,这样吧,我送您一袋辣酱,您看怎么样?”他从货架上抽出一袋蒜蓉辣酱,放进了装鱼的塑料袋里。 崔凤见砍价无果,好歹还得了一袋不花钱的辣酱,倒也不亏,她笑呵呵地递出六十块钱,拎着塑料袋开心的回家了。 崔凤把从农贸市场采购回来的东西全都放到厨房,然后就给于小康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邀他中午来家里吃顿便饭,于小康那边先是推辞,后来实在挨不过崔女士盛情难却,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前来赴约,崔女士笑呵呵的挂上电话,从塑料袋里掏出那包“天价”带鱼,拿起桌上的老花镜开始研究起外国货来。 上次崔凤来找于帅,于帅搬出个老套的“考试说辞”,才把崔女士这尊不请自来的大佛给送走了。他自以为话说的十分明白了,考试期间无暇分心,怎么着也得等考完试才能再去府上拜会。没想到崔女士完全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为了闺女的前途着想,她再次豁出老脸倒贴于小康。 于帅把手机放到办公桌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刚才好不容易应付完一个嫌他年轻的妇女病患,这会崔女士又来捣乱,都是自己做的孽。 要是被甄坚知道他又和罗家扯上关系,真不知道那个小兔崽子会怎么惩罚他?他是个人品不怎么样的骗婚gay不错,但是他也更惜命,甄坚年纪是不大,折磨起人来可是一套一套的。 只要一对上甄坚那双瞳色偏淡的眼睛,他浑身就不寒而栗,混像被毒蛇盯上的猎物似的,所有的谎言在那小子面前都不堪一击。 于帅觉得自己挺窝囊的,他明明是个高知分子,凭什么怕个连大学都没毕业的小兔崽子呢?一定是自己平时被欺压惯了,所以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很弱很好欺负,如果自己也能强势一些,那是不是也可以叫对方另眼相看? 对,就这么办,困难像弹簧,你弱它就强,你强它就弱。于帅挺了挺腰板,决定不再惧怕欺人的弹簧,自己只是去吃顿饭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也知道崔凤想叫自己做女婿,可因着甄坚那一层威胁,他决计没法再骗下去。大不了多熬些日子,熬到甄坚放了自己,他再物色个合适的人选下手。 不过事先总得想好说辞,于帅想之前自己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尽管是收不回来了,但还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婉拒崔凤的好意。年少时罗家待他很好,他也不太狠得下心去祸害罗家的女儿,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家里催的越来越紧,他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可巧那个陆家姑娘没看上他,他这才把心思打到了罗砚林的身上。 但许是罗砚林命格极好,半路杀出个甄坚来,骗婚计划才刚开了个小头儿,不得己就无疾而终了。 小护士从外面探头进来,告诉他今天上午还有三个号。他应了一声,看了看表,叫了下一个病人的号。 他正想着一会儿还是拿两盒保健品去罗家,不想进来的人真是把他吓出一身白毛冷汗—— 甄坚这小子故技重施,说好了这个礼拜都不来的,偏偏就又站在了于帅面前。他又套用别人的医保卡来看病,真叫于帅防不胜防。 到了约定的时间,于小康迟迟不来。 崔凤给他打了几遍电话都没人接,罗砚林对着满桌子菜流口水,趁她妈不注意,赶紧拐了一只鹌鹑蛋放进嘴里。 罗青山就当没看见女儿的偷吃行径,对着崔凤说道:“要不还是别等了,我看小康今天可能不来了。” 崔凤听到老伴儿这么说,三千丈的无明业火燃烧的更加猛烈,一下子窜高了一丈有余,她把手机狠狠掷在餐桌上,说道:“你说于小康这人,明明答应要来,这下可好,到了吃饭的点儿上连个人影也看不见,不想来就直说嘛,真是一点礼貌也没有。” 罗砚林闻言,火上浇油道:“早跟您说了,人家于帅对我没意思,您偏不信。” 罗青山给女儿递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叫她少说两句。 罗砚林冲她爸吐了吐舌头,表示知道了。 崔凤女士看着这一老一小互动,说道:“我这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罗砚林忍不住嘴欠,接下言道:“别,您哪能算太监啊,顶多是个老宫女儿。” 罗青山听了这话没忍住,一不小心就被自己闺女给逗乐了,小罗见她爹也没个正行,父女二人笑在一团。 崔凤见饭桌正中摆着那盘煎的两面金黄的肥厚带鱼,也是不想再等下去。罗青山的腿才好了没多久,是得多吃点好的。她给三人的碗里填满饭,说道:“不等了不等了,他不稀罕来,我还不稀罕给他吃了。” 罗砚林就等她妈这一句话,一筷子夹走一块带鱼,迫不及待咬了一口,无比谄媚的说道:“哎呦太好吃了,我妈简直是天下名厨,这手艺放眼全中国,也是难遇对手。” 崔凤被这句马屁拍的开怀了一点,说道:“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 罗青山不反对给女儿找对象,可他很不喜欢崔凤这么上赶着去巴结一个年轻后辈,不管于小康多优秀多厉害,他都不愿失了长辈的架子。在他心里,罗砚林不非得和于小康凑在一起,他闺女也还年轻,什么样的青年才俊找不到,干什么眼巴巴的只赖着于小康呢。他夹了一块带鱼放在老婆碗里,说道:“别生气了,快吃吧。” 直到一家三口吃完饭,于小康也没出现,人不来也就算了,解释的电话也没有一通,崔凤又自作多情的妄想起灾难片,别是于小康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才赶不过来,可是等她再打电话过去,对方竟是关机状态了。 这下,崔女士觉得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没事闲的。一而再的事情她干的出来,但是再而三地硬往上凑,她也实在有点抹不开面子。俗话说得好,上赶着不是买卖,和罗青山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崔凤,就这样真心实意地嫌弃起 分卷阅读49 - 分卷阅读50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50 了于小康。 罗砚林假借帮她妈妈做家务的名义为由,在厨房添了会儿乱,又偷吃了几块五花肉,这才心满意足的滚回了自己的单身公寓。 她前脚刚走,后脚说媒拉纤的人就找上了门。 青山书画院旁边开了一家茶叶店,两口子经营,夫妻档。这对夫妇都姓王,岁数和罗青山夫妇差不多,一个月前才刚搬来这边。 ☆、说书熊 虽已入秋,茶叶店的老板娘仍然穿了一件花红柳绿的连衣裙,她身形纤瘦保养得当,脸上化着不浓不淡的日常妆,一阵微风袭来,衣裙上的花团锦簇更衬出她风姿绰约。 茶叶店老板娘本名王淑华,此刻她坐在青山书画院的太师椅上,罗青山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私下里,崔凤挺看不惯这女人,一把年纪了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给谁看,她手里捧着一把瓜子,一边吃一边问道:“要给我家砚林介绍对象?” 王淑华道:“是啊,我大姐她们家的孩子。” 崔凤:“多大了?” 王淑华:“二十四。” 崔凤:“有照片吗?小伙子干什么的?是本地人吗?身高多少?有一米八吗?家里几个兄弟姐妹… …” 除了没有照片儿,其余的问题王淑华倒是一一答了,她唾沫横飞的推销了一番,崔凤的心里就大致有了个谱儿。 综合来说,如果王淑华说的都是实情,那她外甥顶多算个条件一般的男孩儿。还没见到小伙子本人,崔凤也不好判断王淑华嘴里的话有几分可信。 今年国家规定,十一小长假放八天假。 王淑华为了给她外甥争取一个相亲的机会,邀请罗家一家去她大姐开的农家院里做客,包吃包住全程免费。 崔凤本来不大愿意和王淑华扯上什么关系,但是一听到“免费”两字,顿时心痒难耐起来。她陪着王淑华磕了两捧瓜子,敲定了两天后的农家乐活动。 罗砚林甫一收到崔凤给她发来的微信,还以为玩游戏玩的两眼昏花,出现了幻觉。 平时要是没什么大事儿,崔凤都不会离开市区一步。她就喜欢跳跳广场舞,再不济就是逛逛公园,像什么出门旅游去外面看看风景,感受一下别处的民俗风情这种事,断然是跟崔凤一点边儿都不沾的。她也不是不舍得花钱,只是有个特别烦人的毛病,那就是晕车。 坐汽车晕车也就算了,崔凤居然还会晕火车,不光是晕车,经过实践检验,崔凤女士还晕船、晕飞机。所以长途爬涉这种事,崔凤一般都不会参与。 罗砚林捧着手机,颤颤巍巍地发过去一条消息:“老妈,咱们是骑电动车去吗?我可不想加入骑行一族。” 云卷云舒:“少跟我这贫嘴,你爸开车。” 金罗罗:“您不是晕车吗?” 云卷云舒:“吃片晕车药就好了。” 金罗罗:“哦... ...” 罗砚林本来还想再问问她妈为什么突然要去郊区玩玩,可是小凯撒睡醒了求抱抱,罗砚林不得不腾出双手专心哄起狗来,这一玩就把什么事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毛茸茸的小动物最可爱了不是吗~ 两天后—— 一大清早,罗砚林把甄坚给她准备的那张养狗说明书交到白斯洋手里,反复叮嘱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凯撒,这才放下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赶去青山书画院和自己父母会合。 等到了书画院,罗砚林才知道同行的还有茶叶店一家四口。王家夫妇生了一对龙凤胎,一女一子正好凑成一个“好”字。 七个人开两辆车,罗家的车跟在王家的车的后面,整整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郊区离海很近,可以在海边垂钓,也可以乘船出海打渔。罗爸爸最喜欢这种悠闲的生活方式,这次一家三口结伴出来游玩,更是让他十分欢喜。 通常吃了晕车药,十次有九次都不会奏效,但是这一次崔女士居然中了大奖,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她只有一点轻微的不适感。 下车之后,罗砚林就碰到一个熟人。 她实在想不到在小小的农家院里,会遇上自己的高中同学。站在她眼前的男孩个子也就一米七多,可能有七二,说高点大约也有七三。被阳光照得些微发红的脸上,驾着一副圆圆的黑框眼镜,笑起来活像一个小号的弥勒佛。 罗砚林看着眼前毫无变化的老同学,激动地说道:“熊鑫!你真是一点也没变啊!” 熊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回了句:“是吗?” 罗砚林:“是。” 熊鑫发自真心地恭维道:“你倒是变漂亮不少… …” 罗砚林:“换下校服人人都是美女。” 熊鑫扶了扶眼镜:“… …” 高二那年,熊鑫坐在罗砚林的前排,两人正好是前后桌。 熊鑫的爱好同罗砚林一样,也喜欢看推理小说。 两人虽然爱好相同,但他比罗砚林更疯狂的是不管上课下课,熊鑫都会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时间看小说,他不挑作者也不挑出版社,只要能呈现精彩绝伦的故事,熊鑫都会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学校旁边有家小书店,仅是日漫就占据了半壁江山,店里藏书的另外二分之一,分类就有些复杂广博了,除去能迎合大众口味的各类杂志之外,剩下的就是一些青春文学、言情小说、武侠小说、古今中外名着、养生类书籍和某些杂七杂八的书了。 在这堆杂七杂八的书里,又有很小一部分的推理小说。虽然数量不多,但是仍能满足熊鑫的阅读需求。 学校里有很多学生都会在这家书店借书看,除了日漫只能买不能借之外,店里其余的书都可以随便借阅。交三十块钱押金就能带走三本书,不收任何其他费用。 借书没有时间限制,只要是看完了就可以回书店换别的书看,不过只有一点,如果不小心把书弄丢了,一本书会扣掉十块钱。借书规则十分简单,学校里大部分女同学都会借言情小说或者青春文学看,而热血的男同学们则更偏爱快意恩仇的武侠小说。在这些人中,唯独熊鑫是个例外,他偏要借推理小说来看。 占用上课时间看闲书的同学很多,一不小心被老师发现了,不仅会被没收闲书,而且还会被拎去办公室好好耳提面命一番。罗砚林虽然也很想加入这个和老师打游击战的大家庭,但是面对繁重的课业,她又总会生出退怯之心。 虽然罗爸爸并不在罗砚林所在的高中任职,但是罗青山人脉颇广,早在罗砚林上高中之前就和学校里的老熟人们打好了招呼,要他们帮忙照顾一下自己女儿。 因着这一层原因,罗砚林在学校里只能规规矩矩的装乖乖女,毕竟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呢,她要是敢造次,转眼间就有人把状告到罗青山 分卷阅读50 - 分卷阅读51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51 的面前去。 否则万一被老师揪住什么小辫子,小罗免不了要被好好教育一顿,而老罗也会间接的丢了面子。 熊鑫也知道罗砚林喜欢看推理小说,他每每拜读完一本大作,都会抽出课余时间给小罗同学讲一下剧情梗概。 罗砚林也总是十分感激自己这位好同窗,所以常常会把作业借给熊鑫“借鉴”。 由于大部分时间小熊同学都把时间花在了看闲书上,于是可想而知的是,小熊同学的功课并不怎么样。他是那种偏科比较重的学生,数理化不用花什么心思就能应付的来,但是有关语文英语就是他的一大难题。 罗砚林的英语作文尤其厉害,经常会被老师拿来当范文展示给同学们。 熊鑫对于自己不在行的学科,总是特别无能为力,于是面对着英语尤其好的罗砚林同学,眼神里也总带着一丝崇拜的意味。所以当他给小罗同学说推理小说的时候,就会更加的卖起力气来。 熊鑫是个个子不高的小胖子,皮肤白白的,眼睛也不算太大,他圆圆的脸上驾着一副黑框的小圆眼镜,衬得本就平淡无奇的五官更显得寡淡无味起来,小熊同学扔在人堆里,是比路人还路人的路人。他是个很好的说书者,讲起书来条理清晰言简意赅,配着一张表情到位的脸,更是引人入胜。 罗砚林每每听得津津有味,都恨不能亲自读一读那些经典之作,她不能完全感受到文字之美的细枝末节,实在有点小小的遗憾。但遗憾之余,小罗同学也总是十分庆幸,假若没有小熊同学这么一块活宝,那枯燥无味的高中生活岂不是更加无趣起来? 罗砚林惯是个喜欢给人起外号的姑娘,为了让小熊同学的辨识度更高一些,她给熊鑫起了一个蠢萌蠢萌的外号,叫做“说书熊”。 只是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革命友谊,却因为高三分班而暂时失去了联系。 罗砚林唏嘘着过去的旧时光,熊鑫就陪在一边追忆似水年华。 两个老同学正忙着叙旧,王淑华走过来问熊鑫道:“你们两个人认识啊?” 熊鑫答道:“是啊老姨,砚林是我高中同学。” 王淑华闻言,简直高兴地什么似的,今天这场相亲安排都是大人们的决定。罗砚林和熊鑫这两个当事人,事先谁都不知道。两家长辈唯恐泄露了机密,孩子们会有什么逆反心理。 要说熊鑫本人也并不反对相亲,只是以往的相亲对象实在是聊不到一处去,久而久之,熊鑫也就渐渐烦了。 ☆、烤花蛤 众人放好随身的简易行李,然后往海边出发。 罗砚林和熊鑫走在最后面,两人还在聊着高中的往事。 熊鑫高考失利,只上了个本地的大专院校,三年前毕业了,他就一直在老家帮父母打理农家院的生意。 郊区的空气十分清新,海边的风带着一股特有的咸味,和喧嚣的石头森林不一样,这里处处透着缠缠绵绵的悠闲安逸。 熊鑫仍旧是个推理迷,罗砚林走在他的身边,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两人的身高都差不了多少。 崔凤回头看了一眼女儿,回头碰了碰罗青山的手肘,说道:“砚林这个高中同学,长得一般也就算了,关键个儿也不高。” 罗青山手里拎着钓具,在一旁笑呵呵地说道:“我看这个小伙子待人接物还是不错,你不要一上来就挑这挑那。” 崔凤:“我是想给我闺女选个好对象。” 罗青山:“你选没用,得咱们砚林自己乐意。” 崔凤一时语塞,被老罗这句回答堵得说不出话来,她想老头子看的还挺开。王淑华的嘴里果然吐不出什么象牙来,什么一表人才,纯粹扯淡,怪不得当时不给照片儿看呢。 她瞪了一眼走在她前面的王淑华的背影,只瞧这女人又换了一条碎花裙子来穿,也不知听了什么可乐的笑话,走在自己丈夫身边笑得花枝乱颤。 “砚林,你现在还看推理小说吗?”熊鑫问身边人道。 “当然看了。” 罗砚林今天穿了一身米白色的连体阔腿裤,只系在腰间的红色腰带显出一点鲜艳的颜色来,她脸上脂粉未施,双颊被太阳晒得有些微红,歪着头看熊鑫的时候,熊鑫的双手手心冒出了一层细汗。 小熊同学扶了扶眼镜,觉得自己这个老同学真是越长越标志,以前上学的时候倒是无所察觉,抬眼看向走在最前边的王淑华,隐隐猜出老姨的别有用心。 都说女人有第六感,其实男人也是有的。 王淑华以前也耍过这种小手段,联合着他爹妈,偷偷给他安排相亲对象,等到女孩儿一家走了,才来问他对方好不好。 基本上十次有十二次,小熊同学都也没个感觉。 熊鑫偷偷把手汗把裤缝处蹭了蹭,早知道今天要接待的客人是老同学,他该穿上他最喜欢的那双凉鞋的。 吃过午饭,罗砚林躲在屋里睡了一会儿,她一个人一屋,霸占了一张双人大床,睡得酣畅淋漓。 醒来的时候熊鑫敲门,邀她去看自己的藏书。她用凉水洗了把脸,胡乱擦了擦,鬓角的碎发沾了些水汽,一张脸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十分水灵。 熊鑫引着老同学往书房而去,一路走的心不在焉,藏在镜片后的一双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往罗砚林脸上瞥。 罗砚林亲见到小熊同学的书柜时,真是震惊到无以复加。 两个玻璃门的实木书柜,每个书柜都是七层,每层都摆满了书籍,分门别类的整理好,看起来十分整齐。 罗砚林一本本看过去,发现熊鑫把高中看过的小说全都买了回来,当然了,他买的不是当年的盗/版旧书,而是正版。她见到《沉默的羔羊》有两本,精装版的那本比较旧,但是书脊做的沉静大气,另一本则很新,挤在整套的汉尼拔里。 罗砚林前阵子才刚补完拔叔的美食特辑,隔着玻璃点点那本稍旧的《沉默的羔羊》,对熊鑫道:“我可以看看这本吗?” “当然。”熊鑫打开柜门,把书抽出来递到罗砚林的手上。 罗砚林抚摸着硬皮的封面,赞道:“这本绝版了,你可真行。” 熊鑫听到她的夸赞,又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献宝似的指着书柜里其他书说道:“我还收藏了好多绝版书,你看看这本,还有……” 罗砚林顺着熊鑫的指点,和散落在书柜各处的绝版书都打了照面,一圈看下来之后,直感叹老同学真是爱书成痴,实在太舍得花钱了。 她坐在书柜旁的小沙发上,翻开手里的书,读了起来。这本算的上是她的最爱,因她第一次接触推理世界,就是这本《沉默的羔羊》。 她一边看,一边和熊鑫交流读书心得。 秋日的午后是个阴谋家,阳光透过窗 分卷阅读51 - 分卷阅读52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52 户撒进一室和谐。太阳之下到处都有罪恶,而善良的人们,总想试图拯救这些穷途末路的魑魅魍魉。 罗砚林看书看得累了,便走到院子里溜达。 熊家小院里种了几棵石榴树,石榴树长势喜人,树上结了很多果子,个个又大又红,像沉甸甸的小灯笼一样压弯了枝头,有的石榴胀破了肚皮,直露出里面鲜红的籽儿来。 罗砚林小时候也在舅舅家见过石榴树,秋天一到,就能吃上最最新鲜的石榴。可是后来不知怎滴,突然就砍了,从那之后,小罗就再没和石榴树亲近的机会了。 熊鑫跟在她身后,对她说道:“砚林,咱们摘几个来吃。” 罗砚林摘了一个咧嘴的,掰了几粒石榴籽放进嘴里一嚼,假使小屁孩儿也能一起来就好了,这石榴好吃的让人心醉。 白斯洋的眼光就是不错,罗砚林换下白色连体裤,把衣服叠的整整齐齐,很少对穿衣打扮发表意见的罗青山,也夸她这件衣服好看。 小罗穿着睡衣刷后台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小说又长了几个收藏数。她抱着平板吃吃笑出声来,幸福的快要流出眼泪。她胸中毫无雄心壮志,并不想成为什么脍炙人口的超级大神,只是想好好把心里的故事讲出来,讲一个完整的故事,有始有终,不半途而废。 讲完一个,再讲下一个,在无声无息的岁月里,静静的做一个讲故事的人。 从小到大,罗砚林就没少培养过自己的兴趣爱好,除了写毛笔字是老罗硬逼着她学的,其余的像什么拉口风琴啊、日语啊、还有进字幕组啊之类的,都是她自愿自投罗网的,只是小罗太高估自己的热情和毅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似的学着学着玩着玩着,慢慢地就坚持不下去了。 小罗知道自己性子里总带了一点虎头蛇尾的劣质因子,可能与懒有关,也可能天生就没什么常性,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没有谁是绝对完美的,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慢慢磨,对自己不放弃,水滴还能日复一日的把石头穿出个洞呢,她一个大活人,总能找到自己想穿透的那块石头。 她趴在床上看法制节目找灵感,最近卡文卡的厉害,小罗也没想过要放弃,为了不断更,她打着减肥的旗号,毅然决然果断抛弃了烤鱿鱼和烤大虾,屁滚尿流的从烧烤架前逃回自己的房间,罗砚林差点都被自己感动哭了。 虽说她把家里的零食全都送给了白斯洋,但是小罗并不能完全管住自己的嘴。姑且不论“减肥”这个谎撒的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谎话说的多了,自己都分不清真假。 话一出口,罗砚林就会迷迷糊糊认定自己是下了大决心要减肥的。她饭量比之从前确实小了不少,吃的愈少,胃容量缩水的就愈厉害,多吃一点就不太得劲儿。她又瞟了一眼白斯洋帮她参谋的裤子,心想少吃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前阵子大采购买的秋装,可都是照着现在的身材买的,万一胖了,一身肥肉又要塞不进去了。 熊鑫端着一盘烤花蛤,敲了敲罗砚林的房门。 晚上九点,也算不得特别晚。在床上滚的披头散发的小罗对着房门问了一句“谁呀”。 “是我,熊鑫。” 罗砚林一撩头发,从床上跳下地去,打开房门:“什么事?” 换下一身皮,白衣飘飘的罗砚林不见了,陡然从女神变成了接地气儿的柴火妞儿,还是穿着一身印满葫芦兄弟的柴火妞儿。 熊鑫没想到老同学画风这么百变,端着盘子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吐出一句:“那个,我看你晚上吃的少,给你送一盘吃的。” 罗砚林盯着那盘花蛤,差点破了功,暗地里狠捏一把大腿肉,继续圆谎道:“谢谢你啊,不过我减肥,还是不吃了。” 熊鑫颇失望的“哦”了一声,转身走开了。 花蛤的香味依然盘旋在门口,罗砚林望着渐行渐远的小熊同学,还是忍住了开口叫他回来的冲动。 翌日一早,罗家和王家在小熊同学的带领下,去到附近一家葡萄园里摘葡萄。 被故事走向搅到失眠的罗砚林,对摘葡萄这项活动兴致缺缺,才进园子没多久,就躲在葡萄架下打起瞌睡,晚上怎么睡也睡不着,太阳一出来,脑袋却越来越沉。 熊鑫东转西转,才在一处葡萄架下找到罗砚林,他挺想问问罗砚林有没有男朋友,可是婆娑的晨光撒在罗砚林的脸上,他又不忍心把老同学叫醒。 罗砚林其实也没睡着,只是闭着眼养神。意识到小熊同学正在看着自己,于是睁开眼道:“熊鑫,有事吗?” 熊鑫一张圆脸涨的通红,摆着双手说道没事没事。 ☆、死缠烂打 这天罗砚林正窝在家里看恐怖喜剧,为了营造氛围,窗帘全都拉上了,屋里光线很暗,很适合看一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片子。 电影进行到高/潮阶段,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吓得罗砚林浑身一激灵,忙按了暂停键。 点开看,陌生本地号码,没头没尾的发信内容:你怎么把我拉黑了? 罗砚林小声嘟囔了句“有病”,料想着大约又是骗子们的新把戏,也没在意,只是很影响观影情绪,她把手机调成哑巴模式,反扣在桌子上,安安静静的看起电影来。 她的企/鹅通讯录里没几个说得上话的联系人,现实生活中的熟人十个手指头数的过来,网上的同好也寥寥无几,特别聊得来的无非就是那几个。从小到大的同窗倒是加了不少,可是基本上都没联系,相当于占着茅坑还不拉屎的货色,和微博上的僵尸粉儿有异曲同工之妙,除了能撑撑门面之外,双方都没有开口打招呼的欲/望。 罗砚林现在很少用扣/扣,每天只是例行公事的挂着,谨防有什么老熟人突然在这上面喊她一嗓子。 电影演到尾声,听说最后有彩蛋环节,正试图拖曳进度条一窥究竟,右下角的企鹅闪烁了起来。罗砚林循着好奇心点开来看,是从高中同学群发来的消息,发信人是徐豪。 怎么是这货? 自打上次在表姐的婚礼上遇到这个衰人,罗砚林已经把他彻底拉黑删除了,能想到的软件还有别的通讯方式,通通都让此人彻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话不投机半句多,惹不起咱还躲不起么?但你越是躲,这麻烦越是找上门来。可是谁能想到这个不受待见的傻逼,居然还有脸再联系自己?奇了葩了。 对话框里的内容是:罗砚林,我想和你聊聊,你有时间吗? 有个屁时间,有时间也不会浪费光阴在你这个傻逼身上,罗砚林心里想着,手指忍不住回到“没有”,她想了想,又打下一串文字“徐豪,咱俩两清了,以后别再联系我了,我很忙。” 小罗刚想点击发送键,鬼使神差地又把句号改成 分卷阅读52 - 分卷阅读53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53 了叹号,她在心里默读一遍,十分满意,这才点了发送。 徐豪完全无视罗砚林的意愿,只是飞快的回了一句:“下午三点,城西麦当劳,你不来我就去找你。” 喔喝,就不能换个别的地儿,从国外回来的海龟就是不一样,罗砚林这辈子都不想再去城西麦当劳了。 傻逼的脑回路大约是常人无法理解的,比如说罗砚林觉得自己和对方早没什么话好聊了,又比如说对方怎么还想着要约自己,还比如说对方来找自己又是几个意思呢? 她是个正常人,就算大部分时候没心没肺了点儿,可也干不出这种死缠烂打的窝囊事来。 罗砚林放在键盘上的手停顿了几秒,一个字都懒得回,索性关闭了对话框,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心态退了这个高三同学群。 她就当徐豪是个屁,多少有点臭味儿,但总会消散在空气里。 看完电影又刷了刷后台,写了几行字,及至晌午,罗砚林随便热了一点从书画院带回来的剩饭吃了,都是她妈的拿手好菜,吃的有点撑,她打了个响亮亮的饱嗝儿,摸摸鼓胀胀的肚子,躺在床上做呼吸运动消食去了。 酒足饭饱的小罗躺下没几分钟,就和周公约会去了,她这午觉睡得可是够长,一下睡到下午三点半。如果不是被尿憋醒,她估计能睡到晚上去。 罗砚林哈欠连天的挤出两滴眼泪来,还纠结着要不要再滚回床上睡会儿,偏巧门铃响了,吓得她一激灵,不知怎么就联想到徐豪上午说的那句“你不来我就去找你”的鬼话,她踢踏着拖鞋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儿一看,原来是陆雪丞。 罗砚林顺了顺胸脯,心想真是自己吓自己,一定是上午看了恐怖电影的缘故。 她打开门,把陆雪丞迎了进来。 她们两个住在对门,却是有日子不见。 这一见陆雪丞真心实意地赞了罗砚林一句,说她简直是要瘦成闪电。 “瘦成闪电”是太太夸张了,罗砚林没想到小陆还挺会开玩笑,两个女孩子笑嘻嘻地聊了一会儿没有油盐的话题,陆雪丞倏地把话头一转,问罗砚林道:“砚林,你和那个于帅怎么样了?” 罗砚林:“没怎么样,我们俩没联系。” 陆雪丞:“真的?” 罗砚林一脸认真的说道:“这我还能骗你?” 陆雪丞长吁一口气,回道:“那就好。” 罗砚林:“怎么了?” 陆雪丞推推眼镜:“没事儿,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总之你没和他处对象就好。” 罗砚林听出对方话里有话,于是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陆雪丞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了:“那个,昨天我在圣德广场那边见到个两个男的…咳,见到两个男的接吻啊!” 说罗砚林是腐女呢,倒也不算名副其实,她对三次元的gay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不反感不讨厌,同时也说不上喜欢,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喜好憎恶不一样,没什么可品头论足的。 她平时顶多会在网友的推荐下看看口碑不错的b.l动画片,画风唯美的美少年谁都喜欢,她也不例外,但真要让她意yin起现实生活中的男同胞们,她又提不起多大兴趣。 可陆雪丞就不一样了,陆雪丞是个资深腐/女,什么b.l、g.l全都来者不拒,二次元、三次元的西皮只要她看的上眼的,她都会义无反顾的追上去。可以说除了中医,最能点燃她热情的东西,大约就是这些非b.g向的基情了。 罗砚林看了看陆雪丞亮晶晶的眼睛,说道:“然后呢?” 陆雪丞激动的小脸显出一点儿微红,说道:“大晚上的我也没太看清,从圣德出来的时候,我走的停车场那条小路,远远看见墙边有两个人影儿叠在一起,都是高个子,一看就是两个男的!我激动死了,躲在一辆车后面看了看,被按在墙上的那位被路灯晃了一下,远远看去好像是于帅… …” 罗砚林嘴巴张成o型:“喔??” 陆雪丞说完这大段话,脸已经完全红了,她看了看罗砚林,又找补了一句:“只是‘好像’,我也不太确定,毕竟我跟他也只见过一次面而已。” 罗砚林:“天哪。” 陆雪丞捂捂发烫的脸,好像被偷窥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她喝了一口水,开始分析起来:“也有可能不是于帅,你想啊,他要是喜欢男人,又干嘛和女人相亲呢是吧?” 说道这里她停了下来,然后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不过呢,和女人相亲的基/佬也是很多的,那什么为了以防万一,所以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说一声。” 有陆雪丞这个资深腐/女在,罗砚林早就知道有骗婚的男/同存在,只是觉得这样的事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概率应该不会太大,可以说身边的人几乎都没遇见过,但是没遇见不代表没有,她想不管陆雪丞昨晚见到的人是不是于帅,对她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因为她和于帅根本就没凑在一起,可是小陆同学特地跑过来提醒她一下,还是让她觉得对方很是侠义心肠。 罗砚林对陆雪丞抱拳道:“多谢女侠仗义提醒。” 陆雪丞笑了笑,说道:“谢什么呀。”她见自己任务完成,看了看表,罗砚林说道:“砚林,我今天还有200个单词没背,等哪天我得空了咱俩再好好聊聊。” 罗砚林拉着陆雪丞的手:“这么快就走啊。” 陆雪丞:“没办法,我将来还想念博士呢。” 罗砚林放了手:“不耽误你学习了。”她把小陆送出门去,见对方隐没在了302的门里,这才关门坐回客厅。小凯撒蹭到罗砚林的脚边求关注,罗砚林突然想到小凯撒来的那天,于帅见到甄坚的时候是比较反常… … 她拿起手机想问问白斯洋,后来觉得自己实在多事,又把手机放下了。于帅是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于自己而言又有多大相干呢?只要他不来祸害自己,那就万事大吉了。 徐豪坐在麦当劳的小椅子上,对着手机整了整头发,他调整了一下眼镜的位置,这才满意得关掉了前置摄像头。 想到前不久才在师兄的婚礼上见到的罗砚林,他可真是吃惊不小。 罗砚林比上大学那会儿瘦太多了,人瘦下来就比较显个子,而且穿着一身好看的伴娘服,别提多惹眼了。他第一次见到罗砚林化妆,比赵晓雅不知好看多少倍,饶是他自己眼瘸,没能早早发现罗砚林原来是个潜力股,她稍微打扮打扮,也能光芒四射的。 他若早知道罗砚林的可塑性这么强,就不会中途和赵晓雅勾搭上了。 赵晓雅人也说不上多漂亮,就是个普通人而已,只是她特别舍得往自己身上下功夫,大学的时候就自修了美妆这门学问。 分卷阅读53 - 分卷阅读54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54 化了妆的赵晓雅和素面朝天的罗砚林一比,徐豪当然要选一个看起来赏心悦目的了。 ☆、往事 徐豪这个人,大约不懂什么是感情的。 有关女朋友这件事上来说,他觉得也可以用类比的方法来进行选择。 他给自己制定了一个任务,高中毕业之后,一定要保证自己脱单。高一和高二都没能把握住机会,高三的话,必须放手一搏。 本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这条规则,高三伊始,他就迅速把目标落在了罗砚林和赵晓雅的身上。 那一年,罗砚林和赵晓雅是同桌儿,他坐在两个人的后面,时常会观察两个女孩子的后脑勺,在那个人人都穿校服的年代,罗砚林浑圆饱满的脑勺征服了徐豪的审美,经过一番权衡对比,徐豪最终在二者间选择了罗砚林作为自己的关注对象。 而且他更偏爱眼睛大一些的女孩子,罗砚林正好符合他的要求。 整整一年,他对罗砚林或有意或无意的递出一些好感,对方也没有让他失望,两个人整整暧昧了一年,也没能捅破这层窗户纸。 出国前,徐豪觉得时机成熟,终于像罗砚林告白了,虽然形式比较隐晦,但是意思总算传达给了对方。而对方的反应也如他所料,是相当开心和高兴的。 徐豪靠着无懈可击的演技,终于骗到了自己的猎物,但令他大跌眼镜的是,等到念了大学,罗砚林脱下高中校服,外型上却并没什么长进,她不像赵晓雅一样热衷捯饬自己,而是过着心宽体胖的快乐生活。 渐渐地,徐豪就对罗砚林失望了,同时也对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不已。他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来疏远罗砚林,在不保证自己选定下个合适人选的时候,他不会和罗砚林一刀两断。 赵晓雅就是这个时候再走入徐豪眼中的,在国外的那些日子里,徐豪在当地留学生圈里并不吃香,他家庭条件不是最好,人长得和帅也是八竿子都打不着,交际手段几乎没有,实在称不上是个高明的人物。 像他这种没什么存在感的男生,随便在哪儿都是一抓一大把,想在异国他乡拐个漂亮妞子做自己的女朋友,简直比登天还难。 徐豪心里对罗砚林没了兴趣,隔着千山万水,与对方越来越没话聊。徐豪与她联系的时候越来越少,与赵晓雅联系却越来越多,一来二去,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出了一些有的没的。 正式归国前三个月,他曾偷偷回国一趟,与赵晓雅偷偷见了一面,两个郎有情妹有意的成年人,当即在小旅馆里干柴烈火的干/了一/炮,就此正式确立了情侣关系。 徐豪背着罗砚林勾搭上她的好闺蜜,这事干的有多么不地道,他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可徐豪再怎么不喜欢罗砚林了,也不想和罗砚林道明实情。 赵晓雅不愧是他相中的女人,这女人一点就透,在同学会上,当着罗砚林的面把戏演足全套,特别二b的就把徐豪的移情别恋给大包大揽了过去,全程都让别人以为她才是那个拆散别人姻缘的小三儿。 其实这事儿,一开始就是徐豪给她下的套儿,但凡她要有点脑子,能念及一点姐妹情分,也就不会傻乎乎的和徐豪搅在一起了,但无论如何,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照着徐豪预先设计好的剧本,慢慢地演了下去。 只是演到后来,徐豪又对赵晓雅失去了兴趣。 公司里新来了个前台小妹,模样儿长得十分标致,嘴甜会说话,人也风情知趣,加班的时候通常会帮徐豪定一杯提神醒脑的浓咖啡。 徐豪妄想尝尝小妹这块天鹅肉,没想到无意间得知小妹早就嫁做人妇,连孩子都两岁多了。他这才压住心中的小火苗儿,慢慢把热情烧成灰烬。 一日他到赵晓雅公司附近公干,中午便约了赵晓雅吃饭。 二人在一家生意极火的煲仔饭馆落座,聊到半路,徐豪被赵晓雅的怀孕大雷批了个外焦里嫩,直觉告诉他,必须让赵晓雅打掉这个孩子,否则的话,他就要对两个人承担责任了。 可惜一向顺从的赵晓雅却是一反常态,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发起疯来。 徐豪追出门去的那一瞬间,更坚定了要和赵晓雅分开的决心。 一时单身不可怕,被拴住一辈子才可怕。 徐豪回国之后就与赵晓雅同居在一处,他被赵晓雅伺候的相当滋润,整个人胖了足有二十多斤。他呼哧带喘的从饭馆追到小公园门口,好说歹说,总算哄得赵晓雅破涕为笑。 赵晓雅本以为她会顺利和徐豪结婚,然后生子,从此一家三口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可好日子没过几天,赵晓雅下班回到家,却发现徐豪的东西全都搬走了。她找到徐豪的公司,才得知他已于前几天递交了辞职信,昨天刚办完离职手续。 对于徐豪接下来去哪高就,前公司便是一问三不知了。 赵晓雅彻底傻了眼,先前也不是没想过和徐豪结婚,只是她在公司里做的不错,总想往上走一走,谁知孩子来得太突然,让本来不着急结婚的她,突然间就生了一股成家的心思。 本以为徐豪会同她一样开心,不料对方却让她把孩子打掉。她想在同学群里问问有没有人知道徐豪去了哪里,可是面子大过天,她又没有让别人看笑话的勇气了。 接下去的几天里,赵晓雅偷偷地找过徐豪有可能出没过的地方,但都是一无所获,遍寻无踪。 徐豪辞了职,先在郊区的老家躲了几天,恐怕在市区里遇到赵晓雅那个旧情人。他能想到对自己最为有利的方法,大概就是不告而别。 他不是那种标准的死宅程序猿,相反,徐豪更喜欢烟火气的灯红酒绿。他喜欢看美女,不满足于只是盯着图片上的美女看,而是更喜欢看活生生的真人美人。他躲了几天,就想念起市区的快活日子来。 单说上班路上,地铁里、写字楼里,不说每天都能见到仙女儿一样的人物,但也总能瞟见几个顺眼的。对着赵晓雅那一张脸看的久了,路边随便一个姿色尚可的妹子,都能轻易勾起他的兴趣。 徐豪冒着会被赵晓雅发现的危险,参加了师兄的婚礼。不想在喜宴上见到脱胎换骨的罗砚林,真是又惊又喜。 他喝了一杯柠檬红茶,看了看表,四点半了,罗砚林还是没有出现。 他愿意等,女人最喜欢耍小性子,罗砚林嘴上说着很忙,无非是想引起他的注意。看着罗砚林因为自己憔悴成那样,徐豪觉得他一定能等来罗砚林。 可惜等到晚上六点,罗砚林依然没出现。 依着徐豪现在的巨型身材,很容易就饿。他点了两个火腿加长堡,疾风骤雨似的就消灭掉了。 徐豪咂摸咂摸嘴,心想有必要身体力行的兑现自己的诺言了 分卷阅读54 - 分卷阅读55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55 。罗砚林不来找他,他就去找她。反正她们家小区在哪儿,他心里都门儿清。 徐豪站在小区门口,一时间犯了愁。罗砚林家具体在哪幢哪个单元,他又不是很能记得清了。掏出手机给罗砚林拨了个电话,响了几下对方才接听了,并礼貌地问了声“您好”。 徐豪一听就知对方没有保存自己的手机号码,罗砚林接熟人的电话都只会“喂”上一声,从前他俩打电话的时候,罗砚林接电话从来都不说你好的。 正好,这下就来个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徐豪沉着嗓子说道:“您好,请问是罗砚林吗?有你的快递,麻烦到小区门口来取一下。”他不等罗砚林回答,马上掐断了电话。 徐豪喜滋滋地等在门口,幻想着自己和对方的再续前缘。 他一边想,一边把罗砚林和赵晓雅比较了一番,得出现在的罗砚林完胜的结论,他忍不住又把胜利的一方和上个公司的前台小妹又比较了一番,发现还是罗砚林完胜。 连胜两个回合的罗砚林对着手机发起呆来,这阵子她好像没买什么东西,不过也许是网友给她寄了什么好吃的也说不定,毕竟之前也总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快递公司又换了派送小哥,这次怎么还要跑到小区门口去取包裹?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罗砚林在葫芦兄弟的睡衣外面套了一件豆绿色的长款衬衣,换下拖鞋就出了门。 在北方,十月中旬已经开始渐渐凉下来了。 罗砚林一边走,小腿肚子一边漏风。这天天气并不好,大风刮得呼呼直响,空气里弥漫着灰尘的味道,她裹了裹衬衣,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长发。 因为风大,小区门口卖水果的小商贩早早地收了摊儿,看起来多少有些荒凉。 天气不好,人就少。 天已经完全黑了,小区里的路灯早就亮了,昏黄的光线把人影照的模模糊糊的,罗砚林抱着双臂东张西望了一会儿,也没发现什么快递车,在凉风中瑟瑟发抖了几秒,终于决定打道回府。 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从来只有夏冬是主角,而春秋则像是匆匆的过客,还没来得及好好打个招呼,转眼就不见了。 ☆、两千块 “罗…砚林?” 罗砚林瑟缩的背影才刚隐没在路灯力不能及的黑暗里,身后传来了一句颇耳熟的问询声,她回过头去一看,一团直立的橄榄球跃入眼帘,说话的人是老相识——正是徐豪。 徐豪摘下眼镜擦了擦,仔细打量了一遍罗砚林。 今天她装扮另类,宽松的长衬衣下面露了一截睡裤出来,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裤腿上依稀能辨认出一个蓝色的葫芦,脚上则蹬了一双分不清黄白的胶底球鞋。 她脸上没有化妆,素着一张被发丝包围的小脸,露出光洁如玉的额头,一双眼睛折射出路灯的光芒,看起来分外的亮。这样子也不难看,只是少了些仙气,和喜宴上的惊鸿一瞥,总归说来,又大不一样。 镜片分明被擦得干干净净,徐豪的心里落差有点儿大,刚才他躲在黑暗里,不太愿意相信这个出现在门口的女生就是那个仙气飘飘的罗砚林。 喜宴上的老同学,明明看起来很像个仙女儿的。 “罗砚林,你真的是罗砚林吗?”徐豪觍着脸,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罗砚林皱起眉头,后知后觉才明白过味儿来,原来那通快递电话就是徐豪这个贱人打过来的,她压根想不到对方真会找上门来,还以为徐豪说的只是句玩笑话。 “徐豪……”她话没说完,就见对方摆了摆手,只听对方又道:“行了行了,你一张口我就知道你是真的罗砚林了。” 罗砚林眨巴着一双大眼,脑袋上方仿佛围了一圈叽喳乱叫的鸟儿,气的想笑,自己又不是神通广大的妖魔鬼怪,上哪儿还能变出个假的来? 徐豪两手插兜,彻底认清了现实。 他也知道女人化妆和不化妆是两个样子,但小罗最明艳动人的那一面已经深深刻在了徐豪的脑海里,所以自那以后,罗砚林在徐豪的眼中,理所当然的该是时时刻刻都那么美若天仙的。 徐豪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被欺骗的委屈来,他强烈认为,罗砚林欺骗了自己的感情。 下午白白在麦记坐了好几个小时,吃了晚饭特地打了车过来,眼前的人真让他浑身泄了劲儿,徐豪最后看了一眼罗砚林,摇了摇头道:“哎……失望,太失望了。” 他一连说出两个“失望”,也不知道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罗砚林说的,或者恐怕一个给了他自己,一个又给了让他希望破灭的罗砚林。 好马不吃回头草,天涯何处无芳草。 “徐好马”趁机打消了再续前缘的念头,手机文档里早就编辑好的长篇大论一下子没了用途,他突然在择偶道路上失了方向和准头,感到无比的悲凉和气愤。 徐豪打算就“罗砚林欺骗他感情”的问题上好好掰扯掰扯。 “罗砚林,你太欺负人了!”毫无预兆地,徐豪对着小罗大声喊了出来。 “什么?!”罗砚林吓得一惊,脑袋瓜子上突然被扣了这么大个屎盆子,真可以用“飞来横祸”这四个字来形容了。 还没到严寒地冻的凛冽天气,尽管小区门口的小商贩们早都撤了摊儿,不免总有进进出出的常住居民要来回走动。 徐豪音量不减地控诉着罗砚林,说着说着还流出了伤心的泪水。正巧晃荡在小区门口的路人们,都打量着这对气氛诡异的男女。 大多数人听了几耳朵便没了兴趣,兴许是五院的精神病人一不小心跑了出来,当街撒疯呢。要是不快点儿走,疯子一会儿动起手来可是力大无穷,招架不住的啊。 维护治安的保安大爷也不知道躲哪去了?反正是不见人影。 罗砚林看着人高马大的徐豪在自己面前硬挤出一堆男儿泪,心里忽然涌出一股庆幸来。不得不感谢赵晓雅的成全,自己才得已从徐豪这个火坑里跳了出来。 这么个疯子,有什么好的呢? 对于徐豪列举出来的条条罪状,她不动声色地照单全收。反正他们二人的思维也不在一个频道,罗砚林也懒得开口说话。 你一言我一语的唇枪舌战,只会让战争的硝烟越来越浓,永远不会停息。 只是站在小区门口这个大舞台上,显然是十分丢人的。好在有个灯泡憋了许久,物业也不来换。罗砚林尽量往坏灯泡下面挪了挪,以求让阴影更多的罩住自己的脸。 她偷偷点亮手机看了看,还差五分钟就晚上七点了。风势越来越大,感觉脚踝都要被冻僵了,她没穿袜子就跑了出来,心里多少有点后悔。 徐豪脂肥肉厚,张牙舞爪的西北风吹不灭他心里的委屈,两片嘴唇 分卷阅读55 - 分卷阅读56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56 不间断地说个不停,唾沫星子随风摇摆群魔乱舞。 罗砚林悄悄地往后退了几小步,远离喷射范围。 徐喷壶手舞足蹈的说出了一脑门细汗,直过了十来分钟,才舔舔干燥的嘴唇,暂时想不到还有什么可说的,只好被迫停了下来。 罗砚林看了一眼住嘴的徐豪,心想可算完了,张嘴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徐豪一下子愣住了,他心里只是委屈,也没想过要罗砚林怎么样,只是如果不说出来,憋在心里又实在太难受了。 罗砚林见对方不说话,只想速战速决,西北风嗖嗖的,再多捱上一时半刻,她可真要被吹成筛子了。 罗砚林不给对方再出幺蛾子的机会,开口说道:“这样吧,我把两千块的分手费再还给你,这样咱俩就谁也不欠谁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俩老死不相往来,我看这样就挺好。万一以后再撞见了,您就当没看见我这个人,甭往心里去就行了。” 徐豪已在家待业好多天,虽然老本富裕,但是总待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正好罗砚林要给他一个馅饼吃,他没有不接的道理。 罗砚林掏了掏兜儿,没带钱包出来。想到支付软件上绑的几张□□,余额全都加起来也够呛有两千。她一时兴起说了这个提议,现在拿不出钱来,真恨自己嘴快。 可要说明天再给徐豪吧,又怕一晚上生出什么变故来,徐豪的脑回路非正常人可比,实在是防不胜防。这事儿等不得,须得速战速决。 正烦恼间,就见徐豪背后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儿。 罗砚林紧走几步,一把抓住白斯洋,悄声问道:“白少侠,有两千块钱吗?” 白斯洋看了看罗砚林,又看了看大胖子徐豪,对罗砚林做了个点头的动作。 罗砚林:“先借我两千,一会儿还你。” 白斯洋从裤兜里掏出钱包,一看现金只有五百块。他把手里的塑料袋套在罗砚林手上,转身去旁边的atm机里取了钱了出来,放在罗砚林手上。 罗砚林把钱递给徐豪,说道:“给你钱,数数吧。” 徐豪接过点了一遍,正好两千,不多也不少,票子大多都是新的,拿在手里手感很好,薄薄一小沓钱,摸起来硬挺坚实。他笑了笑,把钱揣进了兜里。因为二十张毛爷爷的进账,心里的不快不翼而飞。 罗砚林对徐豪道:“再不见。”转身拽着小白就往家走去。 徐豪看着罗砚林和小白脸儿远去的背影,原先还真不信咖啡屋带她走的那个男孩是她男朋友,本以为是她花钱雇的。这么一看,倒是不假了。还好两千块钱又回了自己兜里,否则那钱花的真是冤枉。看不出来罗砚林行情还挺不错,一下子勾搭上一只小鲜肉。 这时刚好有一对情侣依偎走过,两个人有说有笑。徐豪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就觉得人人偏要在他眼前秀恩爱。隔着裤子摸了摸两千块,徐豪好歹收拾收拾碎了一地的玻璃心,迈开步子,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中。 白斯洋刚和同学在学校吃了晚饭回来,带了一袋生煎包回来要给罗砚林尝尝,学校食堂新特色,不比外面馆子做得差。 罗砚林曾是学校食堂的忠实拥趸,有了新菜色必定要捧场。她腕上挂着塑料袋,一边走一边低着头想心事。 白斯洋跟在她的身边,忍不住问道:“刚那胖子是谁啊?你得罪了黑舍会啊?” 罗砚林被白斯洋的脑洞大开给逗乐了,说道:“什么黑舍会,就那小谁,被赵晓雅撬走的那位,你也见过的,不记得了?” 白斯洋吃惊地张大了嘴,冷不防被灌进去一口西北风,顺着嗓子眼儿凉到了气管里,心想罗砚林今年的烂桃花还挺旺。他看了看罗砚林的脸色,并没瞧出什么端倪来。 两人一路进到门楼里,白斯洋才再次开口说道:“我记得那哥们儿好像挺瘦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儿了?” 罗砚林撇了撇嘴:“谁知道呢。” 白斯洋好奇道:“他来找你干什么啊?” 徐豪这个变态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罗砚林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了白斯洋听。 白斯洋听完,直感叹奇葩界能人辈出。 罗砚林也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遇到的极品都是极品中的战斗机。 ☆、狗粮 小凯撒的狗粮吃完了,罗砚林正打算买完煎饼就去买狗粮,一转身就在超市里遇上了甄坚。 甄坚左臂抱着一大包方便面,右手拎着一打啤酒,微笑着冲罗砚林打招呼:“砚林姐。” 罗砚林有阵子没见他,微信上也不能天天收到他的请安信息,这阵子甄坚只是稀稀落落的问了问凯撒的近况。突然在超市里遇见他,心中十分欢喜,嘴上答道:“呀,这么巧。” 甄坚:“是啊,哈哈。”他随手抄了一袋火腿肠,跟在罗砚林身边。 二人因狗结缘,罗砚林嘴上只顾谈狗:“小凯撒最近越来越能吃了。” 甄坚:“是吗?” 罗砚林:“是啊,长得可快了,耳朵都立起来了!”她掏出手机,把凯撒新拍的照片给甄坚看。 照片上小凯撒的毛皮油光水滑,前爪厚厚的,竖着一对三角耳卖萌。趴在狗窝里,一副养尊处优的大爷样。 甄坚欣慰地笑笑,说道:“不错,越来越可爱了,我还挺想它的。” 罗砚林:“想它就来家里看看它啊,看看它还记不记得你。” 甄坚很肯定地摇摇头:“早该把我忘了。” 罗砚林笑了:“那可未必。” 两人正好走到宠物食品的货架前,罗砚林对着狗粮袋子一眼眼看过去,也没找到小凯撒常吃的那个牌子。 超市里提供的狗粮只有一种,容不得罗砚林作出其他选择。她很怕换了牌子小凯撒会吃不习惯,勉为其难地挑了一袋克重少的,放进小推车里。 甄坚:“狗粮吃完了?” 罗砚林:“是啊。” 甄坚:“这袋狗粮我请了。” 罗砚林:“什么?” 甄坚:“我不是说过么,小凯撒的所有开销都由我负责,这袋狗粮当然要算在我头上了。” 罗砚林:“不用不用,凯撒送给我了就是我的狗了,用不着你花钱。” 甄坚争辩道:“别啊,砚林姐,大丈夫一言九鼎,说过的话怎么能不算数啊!” 罗砚林笑笑:“懒得理你。” 甄坚也不管她逛没逛完,把自己的东西往罗砚林的车里一放,腾出两只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罗砚林的手里夺过购物车,大长腿嗖嗖带风,推着购物车狂跑起来。 罗砚林虽然瘦了,也没能身轻如燕的飞过甄坚。就见他跑到最近一处收银台,快手快脚的结了账。 分卷阅读56 - 分卷阅读57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57 罗砚林气的哭笑不得,她才摊了一个煎饼,还没来得及买别的东西呢,好好的一次超市之旅,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甄坚来。 她和甄坚在超市门口作别,坐在供人休息的长凳上解决了煎饼,想了想又走回了超市里,继续进行大采购。 罗砚林给他发了一个红包过去,直至第二天中午,对方也没有收,又被退了回来。 下午四点多,罗砚林刚晾完衣服,白斯洋下课回来了,随行的还有一个甄坚。 他头天在超市遇见罗砚林,被小凯撒的照片逗得心痒痒,下了课就要来看一看它。 小凯撒好像真的忘了甄坚是谁,眼里看着黑黝黝的大个子,直往罗砚林怀里躲。 甄坚“啧啧”两声,故作失望道:“哎,小白眼儿狼。” 罗砚林哄着凯撒,把它往甄坚那边送,直说道:“这是你真贱哥哥呀,不记得他了吗?” 甄坚耳闻“真贱”二字,看了一眼白斯洋。 白斯洋和他目光相遇,若无其事的转头看向别处。 甄坚就猜到自己这个绰号是白斯洋告诉罗砚林的了。 小凯撒虽然有点怕生,但是甄坚是个逗狗能手,很快就和小家伙再次混熟了,一人一狗玩的不亦可乎。 甄坚摸着凯撒的小脑袋对罗砚林说:“过阵子就可以出门遛它了。” 罗砚林惊喜的说道:“是吗?”养狗以来,她总梦想着带小凯撒出去玩。 罗砚林特别羡慕大街上那些遛狗的人,带着自己的小宠物压压马路散散步,又闻花来又看树,该是多美妙的一件事。假如小凯撒很乖,她也可以不给它带项圈… … 甄坚看她两眼放光,不太确定的嘱咐了一句:“但是小凯撒必须带狗绳。” 罗砚林:“为什么呀?” 甄坚道:“德牧可不比萨摩耶和金毛那种大众情人款,有的人看见德牧会觉得害怕,所以主人必须牵着它。” 罗砚林:“嚯,知道了。” 甄坚虽然没有亲自动手养狗,但是满肚子的育狗经说起来真是头头是道滔滔不绝,一看就是个真狗痴。 罗砚林很谢他传经验,也谢他买狗粮,更谢他送狗给自己。及至傍晚,窗外冻云黯淡,昏昏沉沉,罗砚林想请他下馆子,可甄坚坚决不允,只说改天,然后挎上书包就跑了。 小凯撒摇着尾巴凑到罗砚林的脚边要吃的,罗砚林给它抓了一把新狗粮。 小凯撒扎下头去,开始专心致志的吃狗粮。今天是它第一次吃新狗粮,罗砚林还怕它不爱吃,没想到小家伙吃的也很津津有味。 可是吃完狗粮过了十五分钟,小凯撒就拉肚子了。它蔫头耷脑的趴在狗窝里,很提不起劲来。下午的时候还和甄坚玩得好好的,打滚耍赖露肚皮,撒娇技艺依次秀了个遍。 罗砚林看它没精打采的,很心疼它。 在网上搜了个遍,发现是突然换粮的问题。她第一次养狗,总靠别人指点是不行的,甄坚的养狗说明写的再细致,也不可能把所有的注意事项都写进去。 她整整研究了一个晚上,豁然发现狗狗换粮也是门大学问。可见世间千千万万的小事,看来也自有玄妙。 次日清晨,罗砚林起了个大早,三两下洗漱完毕,随便吃了一点面包牛奶,就出门去买狗粮了。本市只有一家宠物商店卖凯撒吃惯的那款狗粮,她须得坐上19站的公共汽车才能到达目的地。 昨夜睡得晚,好不容易睡着,做梦都在惦记着买狗粮的事情,罗砚林哈欠连天的扶着公车栏杆,站着都差点睡着了。 往返共坐了38站,罗砚林抱着一袋狗粮回家了。她兴冲冲抓了一把狗粮放在狗盘子里,献宝似的递到狗主子面前,凯撒开开心心的赏了脸,吃完也没有拉肚子,整整一天都活蹦乱跳的。 罗砚林还以为狗粮风波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过了两天,小凯撒又开始不吃东西了。 这日傍晚罗砚林给它抓了一把狗粮,就去干别的事了。回过头来看小凯撒的时候,就见狗粮分毫未动的样子。 罗砚林拾起狗粮盘子凑到鼻尖,闻起来很香。 她试着又把狗粮盘子放到狗窝旁边,小凯撒看也不看狗粮一眼,只无精打采的翻了一个身,背过脸去了。 嚯,还挺有性格。 罗砚林用食指戳了戳小凯撒的脊梁骨,没有反应。再戳一次,还是没有反应。 完了,罗砚林心中警铃大作,心想小凯撒别是生病了。她在网上选了一家口碑比较好的宠物医院,套上外套抱起狗,锁了门就往楼下走。 刚到小区门口,就被人叫住了。 回头一看,只见白斯洋骑着辆拉风的摩托车。 “砚林姐,干嘛去?”白斯洋掀开头盔罩子。 “上医院。” 白斯洋:“啊?” 罗砚林怀里抱着个毯子卷儿,卷儿里钻出个毛绒绒的脑袋,是小凯撒。她指指毛绒绒的熊孩子,说道:“给它看病。” 白斯洋:“去哪个医院?” 罗砚林报了城西一家宠物医院的名字。 白斯洋右手大拇指往后一指:“上车。” 罗砚林心想得嘞。刚想上车,又被叫住了。 白斯洋把头盔摘下来,套在罗砚林的头上,给她整了整凌乱的发丝,只觉手指尖儿火烧火燎一般烫得慌。 罗砚林抱着狗坐在后座儿,对白斯洋说道:“白少侠,你慢点儿开。” 白斯洋攥了攥车把:“放心吧。” 到了宠物医院,只有一个年轻的小大夫在值班。 小大夫是个个子不高的小男生,一眼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左右,感觉年纪和白斯洋差不了多少,穿着一身略显肥大的白大褂儿,怎么看怎么不够专业。 罗砚林出发之前,特地在大众点评上筛选了一番,最后才选定这家医院。没想到实地勘察之后,她心中倒生出很多狐疑来。这小子能行吗?大学毕没毕业就出来混社会? 小大夫先是仔仔细细问了问狗狗的情况,然后又做了两项测试,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小凯撒没病,兴许只是嘴巴挑食,对正在吃的狗粮产生了厌恶心里,不愿意再吃了。叫家里大人好好回忆回忆,是不是狗狗偷吃了什么别的食物。 罗砚林一方面希望小凯撒没病,一方面又觉得小大夫的结论有点儿草率。她也不太明白小大夫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居然还用了“兴许”这么个不太确定的词汇,于是特傻的问了一句:“是吗?” 小大夫扬起一边眉毛:“怎么着,您还不信哪?” 罗砚林:“不是不信...” 不等对方说完,小大夫又阴阳怪气地说道:“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罗砚林赔笑道:“您是...您是。” 小大夫眼梢一挑,口气不悦地说道:“ 分卷阅读57 - 分卷阅读58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58 那不就得了,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水准。” 站在罗砚林身边的白斯洋有点看不下去了,这小大夫没事摆什么谱儿,不等罗砚林开口,就把话茬接了过去:“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小大夫一听这话,愣了一下,旋即尖着嗓子开口说道:“我怎么不好好说话了?是你不好好说话还是我不好好说话?” 罗砚林没料到白斯洋会突然开口,也想不到平时脾气还凑活的小白今天这是怎么了,小大夫的口气是不太讨喜,但也犯不着和他一般见识。她拽了拽白少侠的袖子,说道:“走吧走吧,回家。” 白斯洋皱着眉,低头看了一眼罗砚林,又看了一眼小大夫,抱起小凯撒,梗着脖子出去了。 罗砚林尴尬地冲小大夫笑了一下,一路小跑也追了出去。 ☆、小熊 白斯洋抱着小凯撒,站在摩托车边生闷气。 罗砚林从医院里出来,就见路灯下站着一枚长腿美骚年,骚年周身气场有点不对,和平时不太一样,总之是不太开心的样子。 但不管骚年情绪如何,都不能影响少年的美貌。白斯洋穿了一身皮衣皮裤,脚上蹬了一双十四孔的马丁靴,往漆黑锃亮的摩托车旁一戳,就是不要钱的车模,与杂志上的男模比起来丝毫不逊色。甭管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赏心悦目陶冶情操的。 “切,跟这儿耍帅…”罗砚林喃喃了一句。 她抬头望了望天,夜幕漆黑,月晕浓重,看来明天又是个大风天,走到白斯洋身边,伸出食指戳了戳对方的小臂:“怎么,吃枪药啦?” 白斯洋眯了眯眼,心想我是为谁才吃的枪药?还不是看不惯小大夫对罗砚林那个态度…再看看这个傻大姐儿,还跟没事儿人一样,一点儿也不觉得被人欺负了。 白斯洋最不喜欢罗砚林这个什么事都无所谓的态度,可面对着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二百五,他实在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得闷闷地答道:“没有。” 白斯洋说什么,罗砚林就信什么,对方说“没有”,她就觉得这事儿可以翻篇儿了。注意力转到别处,摸摸炫酷拉风的摩托车,问道:“这是你的车啊?” 白斯洋:“甄坚的。” 罗砚林:“嚯,这车真帅。” 白斯洋微微得意:“我帮他挑的。” 罗砚林竖起大指,赞道:“少侠好眼光。” 白斯洋一扬下巴:“必须的。”他把凯撒放到罗砚林怀里,又给对方扣好安全帽,两人一狗坐定,一路向东驰去。 夜风清凌凌的划过身侧,罗砚林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百思不得其解,小凯撒除了吃狗粮,还能吃什么啊?对于狗的饮食控制,比对自己的还要严格,不敢给它瞎吃,也不敢给它多吃。 直到回家,罗砚林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深深陷阱沙发里,感觉自己再也不配写什么推理小说了,倘若凯撒真的偷吃了什么,她最应该清楚不过的啊。 白斯洋见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狗脑袋,忍不住说道:“快别摸了,一会儿摸秃了。” 罗砚林老实停下手来,怔愣愣的看着手上的狗毛。 白斯洋也不是没听见小大夫都说了些什么,这事儿仔细说起来,应该是他造的孽。 早上罗砚林出门早,他才刚洗漱完。坐在餐桌旁吃早饭的时候,小凯撒拱到了他脚边。白斯洋一低头,就见小家伙亮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盯着他手里的培根肉。 罗砚林也嘱咐过他,叫他没事儿不要喂凯撒东西吃,免得吃坏了肠胃。可他觉得小狗一天大过一天,应该也没那么脆弱,于是一个没忍住,撕了一小块肉,喂给了凯撒吃。 小凯撒吃完肉,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看起来特别可爱。白斯洋觉得好玩,接连又喂了两口肉才算罢休。 谁知这三口肉吃的,直接就把小凯撒的馋虫给勾了出来。白斯洋看着直磨瞪眼的罗砚林,想了想,决定还是把早上这段小插曲告诉她。 他三言两语的承认完错误,罗砚林看了看他,差点哭了。心说就是福尔摩斯从书本里跳出来,也总得浪费些脑细胞才能想到白斯洋才是帮凶。 白斯洋看着对方那泫然欲泣的脸,心想至于么,不就给狗佛爷尝了几嘴肉么… … 罗砚林难得霸气侧漏,指指客厅里的垃圾桶,说道:“小屁孩儿,去,把垃圾倒掉。” 白斯洋:“得令。” 他手里拎着一兜垃圾往楼下走,心说哪天的垃圾不是我倒的?想到此处,嘴边却是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崔女士虽然没太看上熊鑫这个小青年,但是也并不反对自己女儿和这男孩有什么交往。她一边替女儿物色着更好的对象,一边暗暗关心罗砚林和熊鑫的进度。 王淑华事后也问过自己的大侄子,不过熊鑫没敢对自己的老姨吐露真话。依着他老姨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大喇叭似的一嚷嚷,黑的能说能白的,八字没一撇的事也能说得跟真的似的,万一吓到老同学什么的就不好了,感情的事儿总得自己做主。 这天熊鑫没开车,坐了最早班的公共汽车到了市区里面。他来这边无事可做,只是想来看看罗砚林。 终点站离曾经念过的高中很近,进了校园,也不敢回去看看自己的老师。他高考成绩很不理想,上课的时候总在看小说,见了老师,能聊些什么?纯粹是闲的没事干,找骂去了。 教学楼的窗户上全都加了护栏,操场的看台座椅也越来越旧。熊鑫自觉早就脱离了祖国花朵的行列,并不想接受人民教师的口水灌溉,于是在校园里随便晃荡了一圈就走了,没什么好留恋的,也就生不出多少感慨。 他挥一挥衣袖,出了校门往左拐,就到了曾经经常光顾的小书店。书店老板还是老样子,只是鬓上多些华发,见了熊鑫还能一眼就认出他来。 “小眼镜儿!”书店老板热情地对熊鑫打称呼。 熊鑫笑了笑,笑呵呵地道了句“好久不见”。 店老板搬了一张塑料凳子给他,两个人坐在柜台边闲聊了起来。熊鑫还记得书店老板早些年并没这么多话,今时今日却很能侃侃而谈。 店老板一个劲儿感叹现在生意是越来越难做,熊鑫倒是深有感触。他老家靠海,附近不止熊家一家农家乐,还有很多别的竞争对手,如今大家都是想尽各种办法来吸引游客的目光,争取创造更多的利润。 他和店老板聊了一会儿天,看了看表,就起身告辞了。熊鑫平时会和罗砚林聊聊微信,在朋友圈互相点点赞,隔着网络的距离,他说话倒还能做到自自在在,可是一想到要和罗砚林见面,心里又生出一些紧张的胆怯来。 他走在路上,最终也没敢给罗砚林打个电话过去, 分卷阅读58 - 分卷阅读59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59 只是发了条文字微信,说他来了市区,想约老同学一起吃个饭。 熊鑫看了看路边的法国梧桐,心里盼着罗砚林能秒回信息,又盼着她回的不要太快。倘若对方正好有事不能相见,他还不如买张车票再回家去。一个人在市区晃来晃去,实在也没什么意思。 正胡思乱想间,罗砚林的消息就过来了,熊鑫没想到对方回讯会这么快。他手指停在解锁键上,隔了一会儿才点开信息来看,对方约他在一家杭州菜馆见面。 罗砚林的手机常常忘记充电,所以很耽误事。有时候熊鑫和她聊天,小罗总要隔上几分钟才能回,有时候回的更晚,须得按小时计算。 每次回复晚了,她都会对小熊说抱歉。 熊鑫怎么可能不原谅她呢?他找不到责怪她的理由。 罗砚林和熊鑫的碰头地点,就是圣德广场的那家杭州菜,陆雪丞和于帅相亲那次吃的馆子。 小罗吃过一次,觉得还不错。熊鑫突然约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地方,所以约在那边见面。她家离圣德不远,所以比熊鑫早到约定地点。 等到熊鑫赶到的时候,罗砚林已经在店里坐了十多分钟。 一想到是让女孩子等自己,熊鑫圆脸涨的通红,写满了抱歉。罗砚林倒是不甚在意,这点小事她压根没往心里去。 上菜的间隙百无聊赖,熊鑫的两手放在自己的挎包上,不止手心,连鼻尖也泛起了汗意。他左手伸进包里,正想掏点什么东西出来,店里伙计摆了凉菜上桌。 两人到了谢,罗砚林对熊鑫道:“尝尝这个,招牌菜。” 熊鑫一手执筷一手扶碗,跃跃欲试的左手没了掏包的机会,心里生出小撮子焦虑来。 罗砚林对着熊鑫,就喜欢聊推理故事,什么古今中外的推理大作,想到特别曲折带劲儿的情节,就要发表发表自己的膜拜之情。 熊鑫嘴上应承着,心里却不只想和罗砚林聊什么这个那个的凶/杀/案。 罗砚林下巴尖尖的,穿了件樱花粉的破洞卫衣,衬得气色特别好。姑娘随口就会吐出点儿残肢断臂的血腥桥段,满桌子的好肉好菜,也丝毫不能堵住她的好兴致。 熊鑫也不是个拘泥小节的人,虽然不能被重口味的故事情节影响了胃口,但他就是想和罗砚林谈谈风月,也是无从下嘴。 罗砚林正讲到高兴之处,崔女士的电话就过来了,小老太太说明天降温,嘱咐她上课的时候多穿两件衣服。刚挂了电话,白斯洋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罗砚林不好意思地冲熊鑫笑笑,按了接听,秃噜出一句“什么事儿啊白少侠?” 小白同学也没什么事儿,就问晚上要不要从学校带点口粮给她。罗砚林说不要,顺嘴又闲聊两句无关紧要的,刚挂了电话,就听熊鑫见缝插针似的问道:“砚林,你男朋友啊?” 罗砚林笑了笑,说道:“不是不是。” 熊鑫还等着对方再吐露点别的信息,没想到罗砚林夹了一筷子鸭翅,兴致勃勃地啃了起来。 反正罗姑娘不是说就是吃,直到吃完午饭,一张嘴也没闲下来过。她对着志趣相投的熟人,还是很放的开的。 ☆、沙冰 熊鑫与罗砚林在杭州菜馆门口作别。 小罗同学走出去老远,熊同学才收回目光,垂头丧气地摸摸挎包,想送个东西出去怎么就这么难? 秋后的阳光照在罗砚林的身上,温暖中带了一点清凉,又舒服又惬意。她贴着圣德广场的墙根慢慢消食,一边走,一边不想那么快就回家去。 圣德离t大不远,罗砚林决定回母校逛逛,避过了体重杀手——后门小吃一条街,大摇大摆的从学校正门长驱直入。 凤飞楼其实很好找,去过一次,第二次闭着眼睛也能找到。罗砚林本想摸进美术系里找小白,后来想了想,还是换了个方向,往图书馆走去。 她中午多吃了几口菜,走到学校又有点儿累,胃里沉甸甸的,瞌睡虫来袭,此刻很想找个地方盹上一小觉。 图书馆不用刷卡,想进就进,馆里沙发众多,实在是解决秋乏的好去处。 罗砚林直奔九层,轻车熟路的找到角落里的一个软座,一屁股坐了上去,趴在桌子上就闭了眼睛。简直太舒服了,九层的藏书都是一些大冷门,平时没什么人愿意来,除了大考前自习室不够用之外,这里几乎无人问津。 以前念书的时候,这里曾是罗砚林的世外桃源。 崔凤女士其实是个聒噪的中年妇女,不管是时事政治,还是股市房价,崔女士都喜欢高谈阔论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小罗的性格,大约是与罗青山更为相像的。她念大学时没有住校,所以每天下了课没有宿舍可回,只能回家。 哪个少年少女还没个嫌家长啰嗦的中二期?她不想天天回家听崔女士念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于是无意间就发现了这个消磨时光的好去处,抱着平板在图书馆蹭wi-fi,晚饭随便在二层的咖啡厅买上一点饮料点心,一待待到晚上八点才回家,那滋味别提多爽了。 罗砚林枕着双臂,凹了一个易于入睡的姿势,心安理得在神圣的学习场所浑水摸闲。 公共汽车的门在熊鑫面前合上,售票员推开车窗,不依不饶地又问了一遍:“小伙子,这是今天最后一班车了啊,你真的不走啊?” 熊鑫攥了攥挎包的肩带,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走。” 售票员“唰”一下关上窗户,汽车放了一个遮天蔽日的黑气弹,转着轮子欢快地跑远了。 如果世间所有的事情都能“照计而行”,那汉语里估计也就没有“临时起意”这个词语了。 东西还没送出去呢,心意也还没告诉对方呢,熊鑫不甘心就这样回家,他从汽车站里走出来,给老姨拨了一个电话过去,今晚他想去老姨家借住一宿。 罗砚林做了一个白日梦,梦里小凯撒伸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和她要肉吃,她不理它,只把乘着狗粮的盘子往小狗面前推,怎么推也不到狗佛爷的眼前似的,忽然“啪嗒”一声,硬物落地的声音。 罗砚林一下子就醒了,才发现攥在手里的手机被她推到了地上。她拾起手机糙糙检查了一便,屏幕没碎,也没什么大的磕痕。 小凯撒这只馋狗,就是不能惯着它,从宠物医院回来之后,饿了两顿就好了,还玩什么挑食的把戏,哼哼,铲屎官不发威它就不知道谁是一家之主。 看了看时间,这一觉整睡了两个多小时。 她擦擦嘴角溢出来的口水,随便囫囵两下头发,坐在沙发上醒了醒盹儿,给白斯洋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小白,第二食堂门口见。 罗砚林苄基苄基嘴,也说不上饿,但就是想吃东西。 分卷阅读59 - 分卷阅读60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60 傍晚五点多,还没赶上下课的大部队。 第二食堂的花样儿实在是多,中餐、西餐,快餐、糕点,冷饮热饮一应俱全,罗砚林捏着白斯洋的饭卡在食堂溜了一圈儿,光看都要看饱了。她停在一家卖沙冰的橱窗前,看着猕猴桃沙冰流口水。 罗砚林举起胳膊刚要点一份儿沙冰,手里的饭卡就被白斯洋抽走了。 小罗同学满脸不悦的伸出右手:“给我。” 白斯洋把饭卡往后一扬:“你亲戚不是来串门了吗?” 罗砚林大脑当机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大姨妈,脸上完全没有被道破私密的窘迫,只是诧异地扬了扬双眉:“你怎么知道?” 白斯洋:“废话,今天早上我倒的厕所垃圾……” 罗砚林右手依然伸着:“然后呢?” 白斯洋反倒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看网上说…说什么特殊时期最好别吃凉的。” 罗砚林假装佩服道:“嚯,知道的还挺多。” 白斯洋刚想得意一番,就听对方又道:“我还是想吃… …”小白同学真是懒得理她,于是迈开步子向别处走去。 罗砚林一路小跑追过来,双手合十道:“少侠,我买个桂圆红枣味儿的行吗?” 白斯洋把饭卡往上举了举,举到一个罗砚林够不到的高度:“我可不想再背着你爬楼梯。” 罗砚林从牙缝儿里挤出一句:“算你狠。” 又在第二食堂溜达了一遍,罗砚林要了一只巨大的烤红薯,一罐看不到什么肉星儿的红枣乌鸡汤。 红薯兄弟太大,大到罗砚林很怀疑自己的战斗力。没办法,没有小只的,嘴馋想吃,那就只能将就着来。不知道吃了这个神物下肚,能不能长生不老? 白斯洋被自己的毕设折磨的死去活来,一点胃口也没有,只看着罗砚林挑了一只红薯精,自己什么东西也没买。 两人在餐桌旁坐定,罗砚林把红薯精一分为二,一半留给自己,一半给了白斯洋。 白斯洋本不想接,可是罗砚林敲敲餐桌右下角贴着的古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白少侠,我一个人吃不了。” 白斯洋伸出手去,心不甘情不愿地接了半只红薯精。 罗砚林平时没事的时候,绝不会轻易出门,尤其是现在一天凉似一天,眼看着就要提前进入冬眠期。 白斯洋食不知味的吃着红薯,问道:“你今天怎么有心情来学校里啊?” 罗砚林:“中午和一个同学吃完饭,觉得天气挺好就晃到这边来了。” 白斯洋只见过徐豪这种脑子不太正常的同学,于是脱口问道:“哪个同学?” 罗砚林:“家里有石榴树的那个。” 白斯洋想了想,国庆的时候罗砚林出去玩,还给他带了两颗石榴回来,说是在同学家摘得。原来是那个石榴男,小白心中暗暗地想,嘴上又问道:“他来找你干什么啊?” 罗砚林:“没事,就中午一起吃个饭。” 白斯洋:“是吗?” 罗砚林小心翼翼地剥下一块红薯皮:“是啊。” 白斯洋提出一个假设:“他不会看上你了吧?” 罗砚林刚吃了一大口红薯,听了白斯洋这话,险些被噎死,她猛灌一口乌鸡汤,狠狠捶了前胸两下,这才把红薯咽下肚去。罗砚林顺了顺气,回道:“小屁孩儿,你想太多了吧。” 白斯洋不敢再刺激她,只得露出一口小白牙赔笑。 罗砚林白了始作俑者一眼,没说话,打算继续和红薯精大战三百回合。 熊鑫?怎么可能看上自己,哈哈哈哈哈...简直是笑话。她又不是七仙女下凡,还没妄想到才和老同学接触两次,就被人莫名其妙的喜欢上。 罗砚林喝完最后一滴瓦罐汤,擦了擦嘴,对白斯洋说道:“走吧。” 两人收拾完餐具,一起往外走去。刚到饭堂门口,迎面走过来一个小姑娘,对着白斯洋甜甜的笑了,开心招呼道:“白学长。” 白斯洋只冲姑娘点了一下头,迈开长腿飞也似的逃走了。 这姑娘比白斯洋低两届,是全校有名的男神收割机。她颜值不低,收获男神无数,同一届里几个长得比较帅的男孩子全都做过她的男朋友,小姑娘仍旧不满足,而后把目标放在了比她高一级的学长身上,等到全部收割完毕,又把目光对准了白斯洋这届毕业生的身上。 很不幸,小白作为头号种子选手,一下子就被小姑娘给瞧在眼里了。白斯洋可不想和这样的姑娘扯上什么干系,首先不论个人名誉是不是还能守得住,就单说姑娘那一箩筐的前男友们,一人吐一口口水,就能把人给淹死。 再说了,姑娘收割男神成瘾,只是习惯好看的男生围在自己身边,白斯洋不可能成为她的游戏终结者,也不期冀变成这个终结者。 罗砚林跟在他的后面,紧走几步追了上去,转头对白斯洋说道:“小屁孩儿,你跑什么呀? 白斯洋脚下速度不减:“我没跑。” 罗砚林追的辛苦,难得八卦一回:“那小妹子喜欢你吧?” 白斯洋斜了一眼罗砚林:“瞎说什么呀,我和她不熟。” 罗砚林咯咯笑道:“呵呵,还害羞了……” 白斯洋颇有点气急败坏道:“谁害羞了?” 罗砚林根本不清楚这层缘由,只是笑而不语,差点把对方笑毛了。 ☆、抢/劫 换男友如换衣服的程玥,盯着白斯洋仓皇而逃的身影,自觉这次游戏的难度系数有点儿高,不过越是困难,就越有挑战性。 听说白斯洋是不近女色的,但是他身边明明跟着一个眼大嘴小的姑娘,这又是怎么回事?程玥借着食堂玻璃门的反光,漫不经心地撩了撩头发,压根没把罗砚林放在心上。 红薯精妖力无边,仅仅靠着半身血肉,还是成功制住了罗砚林的胃。毫无悬念的,小罗同学被撑着了。 罗砚林扶着学校里整齐划一地银杏树,走一步就要歇上三步。 白斯洋看着一步三停的罗吃货,说道:“我就说咱俩坐车回去吧,你看看你,照这样天亮咱们也走不回去。” 罗砚林的大腿刚攒出来一丝力气,听了白斯洋这话,这点力气顺着躯干蒸蒸直上,一下子跳到舌尖上:“小屁孩儿,着急回家就先走吧,姐姐用不着你伺候。”话音刚落,立马烂泥糊不上墙似的,摊在了小树底下的铁艺长椅上。 也许每个人都有一个宿敌,这个宿敌可男可女,可老可幼。即便一个人本事再大,在宿敌面前,都像没加天赋没加符文使不出技能的菜鸟。大概幸运的人才会有机会遇上宿敌,而不幸的人,却不知道宿敌为何物。 学校里正在新建教学楼,建筑工人随处可见。 天已经完全黑 分卷阅读60 - 分卷阅读61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61 下来了,白斯洋本人并不是个被迫害妄想症患者,出于绅士风度,于情于理,他仍然觉得自己有必要化身为一名护花使者,保护罗砚林的安全。 白斯洋居高临下望着罗砚林的头顶,心想难道这货就是自己的宿敌吗?从包里抽出自己的速写本,拍拍对方的肩头,说道:“给你,垫在你的尊臀底下,省的着凉。” 罗砚林感激地看了一眼白斯洋,想了想,把本子推了回去,说道:“不用,我坐一会儿就走。” 白斯洋的速写本,在罗砚林的心里,之于自己收藏的字帖。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把这两样东西联系在一起的,反正她不愿意拿字帖垫屁股,自然也不愿意委屈别人的速写本了。 白斯洋微微皱了皱眉,不明白傻大姐儿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又把本子往前推了推,罗砚林却站了起来,说道:“走吧。” “不再歇会了吗?” “不用。” 白斯洋:“再歇会儿吧,我不着急回家。” 罗砚林:“不用。” 两人并肩而行,白斯洋配合着罗砚林的步调,曲着一双大长腿,速度比蜗牛爬也快不了多少。 罗吃货很怕不小心甩掉的脂肪,因为今天这一点微末的松懈,呼啦一下子再贴上自己的四肢百骸,所以无论小白怎么提出坐车回去的建议,硬是一再执着的要压马路。 罗砚林慢慢悠悠地穿梭在大街小巷里,身边跟着一个陪聊陪笑陪解闷儿的三陪小哥儿白斯洋。两人走了半个多小时,再穿过一条小河沟,就离小区不远了。 罗砚林走的乏了,也有点后悔没有坐车回来,于是带着一脸歉疚,问身边的白斯洋道:“白少侠,你累不累啊?” 白斯洋转过头,岸边灯光微弱,并没看见罗砚林脸上的歉疚。刚要回话,就听身后传来一道颇具威胁性的沙哑嗓音“抢劫!”随后就感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抵在了自己的后腰之上。 白斯洋不敢回头,头发和汗毛一起竖了起来,瞬间生出许多恐慌,但一想到旁边还有个女生在,于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正要说话,就听罗砚林颤声说道:“好...好汉饶命,我…我有钱。” 罗砚林并不知道对方手里有武器,微微侧过脸去,想用余光看看后面有几个人。 只听歹徒恶狠狠地说道:“别回头!赶紧拿钱!要不然我直接弄死你男朋友!” 罗砚林依然颤着嗓子,舌头打结,不甚利索地辩解道:“他…他不是我男朋友。” 白斯洋:“… …” 歹徒大声“操”骂了一声,厉声说道:“少鸡/巴跟这儿废话!快给老子拿钱!” 罗砚林哆哆嗦嗦地掏出钱包,一个没拿稳,钱包“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白斯洋和歹徒的小心脏同时抽了一下… … 白斯洋心想傻大姐儿跟这裹什么乱? 歹徒觉得这个姑娘真是块不折不扣的废物点心,吓得钱包都拿不稳了,于是暗下得意沾沾自喜起来。 罗砚林不等歹徒开口,又带着哭腔说道:“好...好汉,我给您捡起来。”她双腿抖得犹如风中落叶,慢慢弯下腰去,指尖碰到钱包,勾了一下没勾住,膝盖又屈下半寸,两只眼睛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了看身后的影子,只有三条。 毫无疑问,一条是自己的,一条是身边的小白的,两人中间还有一条细长的影子,高度还不如自己那条影子拉的长。罗砚林定了定神,一手抄起钱包,一手长按手机home键,猛地一转身,朝歹徒脸上打出一束刺眼的强光。 歹徒猝不及防被强光糊了一脸,同时感觉脸上有劲风袭来。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本能的会伸出双手阻挡,歹徒举起双臂,慌乱中,一手抓住个又凉又软的东西,另一手忙遮住了眼睛。他还在纳闷手里捏了个什么玩意儿… … 说时迟那时快,白斯洋借着罗砚林手机手电筒发出来的莹白光线,看清了歹徒的样貌,对方只是个瘦的跟猴儿似的的矮个子男孩儿,手里拿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利器,而是一根儿细长的小树枝儿! 白斯洋怒气上涌,没想到黑夜里被个小兔崽子给糊弄了!同时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正要上前抓住男孩儿好好教训一番,不料小男孩人很机灵,立马反应过来自己的伪装穿帮,歹徒形象荡然无存,他仿佛脚下无根,游鱼一样的便向后方滑走了。 白斯洋正要去追,被罗砚林伸手挡住。 眼见恶人撒丫子跑了,她只是跺着双脚,踩出一片兵荒马乱惊天动地,在后面诈喊道:“臭小子,你别跑!小小年纪不学好,我非抓住你把你送进派出所里去!!”她推推身边的白斯洋,小声说道:“你也喊啊,吓吓他!” 白斯洋扯着嗓子叫道:“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看我马上就要逮住你了!” 罗砚林又补上一句:“有本事你就别跑!” 声音传出去老远,吓得拼命奔逃的小男孩儿屁滚尿流,差点儿被路上的小石头绊出个跟头来。 罗砚林乐得直不起腰来,笑着笑着,忽然“哎呀”一声,大叫糟糕。 白斯洋忙问怎么了? 罗砚林略带一点可惜的说道:“我钱包被那个小兔崽子给拐走了。”不等白斯洋发表什么高见,转眼又乐成一朵傻逼花儿,语气中带了一点儿幸灾乐祸的口吻:“没事儿,反正里面一分钱也没有,只有几张快餐店的优惠券儿……”末了还挤眉弄眼地对身边的白斯洋说道:“我那钱包在超市买的,十块钱,用了一年多了,早该换了。” 白斯洋觉得罗砚林真乃奇女子一枚,明明被抢的人是她,她却还能反过来笑话歹徒,真是绝了。 经历了歹徒劫道,罗砚林浑身冒了一层热汗,就觉胃也不涨了,四肢也轻快多了,她对着身边的白斯洋说道:“小白,咱俩赶紧走吧,万一那小子有救兵呢。” 白斯洋觉得罗砚林真是有勇有谋,说的十分有道理,二人当下拔腿就跑,一口气跑进了小区里。 罗砚林还是觉得好玩儿,连跑带乐的进了家门,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可白斯洋却后知后觉地害起怕来,倘若对方不是个瘦小的男孩儿,而是一两个胡子拉碴凶神恶相的彪形大汉,傻大姐儿今晚这么鲁莽,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罗砚林倚在沙发上支使白斯洋给她倒水喝。 白斯洋把水杯递给她,对着她的脸,暗自打了一肚子的腹稿,飞快整理了一遍,势要狠狠展开一番说教,定要叫罗大胆深刻意识到她今天的所作所为有多么危险。 罗砚林懒洋洋接住水杯,伸在茶几底下的左腿一弯,借力想要直起腰来喝口水。 不想白斯洋一个没留神,便被罗砚林曲起来的膝盖顶到小腿。小白同学一个重心不稳,头 分卷阅读61 - 分卷阅读62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62 脸直直向下栽去。 罗砚林就觉一团黑影袭来,手忙脚乱中一杯水全泼了出去,正被直面砸下来的白斯洋给接了个正着儿。 矿泉水糊了白斯洋一头一脸,他一手扶着沙发靠背,一手堪堪搭在扶手上,使不出什么力气。水珠顺着地心引力的作用,滴滴哒哒的落在罗砚林脸上。 罗砚林眨眨眼睛,显然没意识自己这一腿会带来如此变故,直接绊倒了对方。她伸出手背抹了抹脸,对方的重量全压在自己身上,实在是沉到呼吸困难,她推推白斯洋的肩膀,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小白?” 两人脸庞挨得极近,罗大胆的眼睫毛清晰可辨,眨动的眼睫好像化成两把羽扇,轻轻扇了两下,白斯洋就觉得自己脑子里的大气泡一下子就破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罗砚林,满满的腹稿一下子散个干净,嘴上只脱口而出道:“罗大胆,做我女朋友吧。” ☆、意外 罗砚林被白少侠的表白蒙了一脸措手不及,这体验实在十分新奇。她长到这么大,除了徐豪那次意义不明的表白之后,就再也没收到过来自异性的示好了。 她必须承认,白斯洋长得很帅,是时下非常受欢迎的鲜肉款,无论是身材还是样貌,都足以让异性脸红心跳小鹿乱撞。可是眼下白同学压得她就要大脑缺氧,他的体重配上他的台词,简直就是甜蜜的负担。 罗砚林此刻分不出多余的精力来思考这件事,只得说道:“你先起来。” 白斯洋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假装清了清喉咙,不安中带了一点焦躁,站在沙发边微微低着头,活像个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一样,只用眼角余光瞄着罗砚林的一举一动。 他第一次和女生表白,看过的为数不多的电视剧或者小说里,一旦发生了这种关键性的桥段,女孩子的反应不外乎两种,要么答应,要么不答应。答应的情况下又能大致分成两类,一种是含苞待放式的羞羞答答,另外一种就是大大方方的同意交往。 可罗大胆这货,怎么表现的如此平静?也许自己看过的文艺片还不够多,像罗砚林这款的,还有待研究。 罗砚林把水杯放在桌上,拿纸巾蹭了蹭脸上残余的水汽,神色有点儿微妙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问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啊?”小白同学抬起头,微微红了脸,声音里带着一点期冀,往日的毒舌特性,此刻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女朋友前面那句,你叫我什么来着?” 白斯洋动了动嘴唇,声音逐渐小下去:“罗大胆……” 她也不是不喜欢颜值高的美男子,只是模样儿不俗的小白同学居然自己起了这么一个别致无二外号儿,令这表白多少有点不伦不类,不禁让罗砚林怀疑起这句话的真实性来。细细看了一眼白斯洋,罗砚林故作镇定地留下一句“等我想想”,然后同手同脚的进了自己屋儿里。 关上门,白斯洋就不知道对方想什么了。 罗砚林手脚并用的抱着被子,姿势与树袋熊无异,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角落里的梳妆镜,想到刚才那一幕,白斯洋的脸与自己贴的那么近,脸上才渐渐地浮上一层红晕。她用被子蒙住脸,躲在黑暗里偷偷地难为情。 被表白了,还是被帅哥表白,罗砚林当然开心,心中也不免窃喜。平心而言,她不讨厌白斯洋,甚至可以说还是很喜欢白斯洋的,可是这份喜欢,是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她自己又不太确定了。 做了这么久的单身狗,小罗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份突如其来的表白,也早就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了。 罗砚林好比是一个不太虔诚的伪彩民,跟风随大溜,每个月都要去买两张体育彩票,做做不着边际的美梦,也会幻想自己随便写个号出来就中了五百万。在她心里,中五百万就好比和吴彦祖谈恋爱一样,有那么多人都喜欢吴彦祖,她也不例外。小罗虽然心大,但她也知道自己和吴彦祖谈恋爱的几率不大,这个事只能想想,非要期待着梦想成真,就有点不现实不科学了。 偶像可以用来崇拜,可以用来yy,即便真的走下神坛,也绝无可能和每个崇拜他的粉丝都来一场桃色艳遇。毕竟偶像也是人,也不是拔下一根毫毛就能吹出一个分/身的孙悟空。 白斯洋不是吴彦祖,他的表白带给罗砚林的惊喜可能没有五百万那么令人眩晕,但总归也能称得上是中大奖了。 经历了徐豪之后,罗砚林就很少会做粉红色的少女梦了,她不是不想谈恋爱,而是有点害怕谈恋爱。小白该是个特别受欢迎的男孩纸,怎么偏偏就喜欢上了自己呢? 很多人都说谈恋爱是门学问,罗砚林自认在这方面没有什么天赋,就更不敢轻易尝试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知道白斯洋和徐豪不一样,但是说她自卑也好,说她鸵鸟心态也罢,面对感情的事,在没有完完全全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罗砚林并不打算稀里糊涂地就把自己交代出去,也不打算随随便便就去祸害别人。 一墙之隔,被表白的睡了个好觉,主动表白的人却是辗转难眠。 白斯洋看着台灯灯罩上的吴彦祖,觉得自己和对方完全没有可比性。他想不到罗砚林会给自己怎样的答复,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初恋,就栽在了这个傻大姐儿的手里。 吴彦祖的影子在他眼中渐渐模糊,看着看着,就想起了自己的高中时代。 白斯洋是艺术生。 艺术生是一种标签,标签下有形形瑟瑟的人,大致分为三类:真心想学的人,被迫去学的人和意外去学的人。 白斯洋刚好就是真心想学的那一类,而艺术生比起文化生而言,不仅仅要学好专业课,同时还要学好文化课。必须做到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才能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时候,考上自己心仪的那所学校。 为了考上好学校,高中三年,小白同学每天都要画到凌晨,累的睡到在画室里是常有的事。在这样的严酷重压下,白同学一心都扑在了高考上,完全没有时间去琢磨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但即便早恋的机会摆在眼前,白斯洋也不敢伸手触碰。因为迟重这个亲爹的存在,他总希望前人的悲剧不在自己的身上重演。从他记事起,这么多年熬过来,他有多清楚白岚的艰难,就有多心疼自己的妈妈。顺其自然的,对于感情这种事,白同学自然而然的就望而却步了。 当“望而却步”渐渐成为习惯,慢慢长成一种相对固定的思维模式的时候,白斯洋就成了大家口口相传中的“不近女色”的人。 只是再根深蒂固的习惯,不管织的多么天衣无缝,总也是敌不过“意外”的发生。 而白斯洋的意外,大约就是罗砚 分卷阅读62 - 分卷阅读63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63 林这个傻大姐儿了。 ☆、秋雨 夜里下了一场秋雨,气温一下子降了好几度。 路灯为黎明站了最后一班岗,天还没亮,地面微湿,街上十分冷清,除了蹬着三轮驮着扫把的环卫工人,就只有一个心事重重的白斯洋了。他不知道罗砚林是不是也醒着,反正他是一夜没睡。 他不怕罗砚林说“不愿意”,就只怕对方说“没感觉”。 “不愿意”和“没感觉”,在白斯洋的世界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不愿意”表示罗砚林对他有不满意的地方,既然不满意,那就还有继续努力的余地;而“没感觉”则代表罗砚林真的把他当成了男闺蜜,不管他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白斯洋绕过一个小水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晃。绕着小区不知道走了多少圈,走得累了便停了下来,抬眼看去,正是罗砚林常吃的那家“双喜馄饨”店的门口,铺子的门还关着,里面透出隐隐的光亮,应该正在准备开店工作。 黎明即将刺破天幕,白斯洋看了看表,六点多一点儿,站在原地等了几分钟,也不见有开门的迹象。秋日的早晨有点凉,他搓了搓手,迈开步子往小区旁边的公园走去。 小公园没有名字,只是一块抹了水泥的空地,大小和中学校园里的小篮球场差不多少。说是公园,其实还抬举了它。水泥地四周种了很多松柏,树下摆着几张带靠背的铁艺长椅。 白斯洋用手蹭蹭椅背,没有灰,这才放心大胆的坐了下去。 水泥地正中砌了一个小小的花坛,里面种了几颗长势喜人的月季花,一场秋雨一场寒,月季花顶风作案,拖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花骨朵儿,打算迎着晨光放飞自我。 东北角方向摆了一架木头秋千,有只胖胖的橘色大猫正卧在上面假寐,尾巴轻轻地甩来甩去。 这喵是只流浪喵,白斯洋在小区里见过它好多次。橘喵虽然体型丰/腴,奈何天生颜值高,仗着一脸活泼可爱天天在小区里骗吃骗喝,每天过着不愁吃不愁穿,不用上学也不用上班的滋润生活。它的日常是晒太阳和卖萌,余生都是快活似神仙。 白斯洋掏出手机,给橘猫拍了一张照片,可惜速写本没带在身边,实在有点遗憾。退出拍照功能,随手打开浏览器,鬼使神差地点进金罗罗的连载,又去看她写的推理小说。 故事引人入胜,这一看就忘了时间,直看了半个多小时,白斯洋才追完了所有的章节,最新更新显示是在前天,看来昨晚,罗砚林也没什么心思写东西… 白斯洋冲天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忽然间就不太在意罗砚林的答复是什么了,好不容易遇见喜欢的人,心中没点破釜沉舟的勇气,那怎么行呢? 万一一不小心被拒绝了,也没什么好难受的,大不了再接再厉越战越勇,只要认定了罗大胆,就要坚决对她好。 再晃到双喜馄饨店的门口,就见铺子已经开始营业了。白斯洋买了两碗馄饨两个烧饼,拎着早点袋子快步往家走去。 打开防盗门,迎接他的不是罗砚林,而是小凯撒这只没羞没/臊的馋狗。塑料袋里传出食物的香味,小凯撒伸着两只前爪跳高高,白斯洋只得高举塑料袋,躲避着馋狗三番五次的强势进攻。 自从有了三口培根肉的交情,像这种接待首长似的热烈欢迎,几乎每天都会上演。多次进攻不成,馋狗变换策略,改施怀柔伎俩,四肢着地乖乖站好,尾巴摇得好似直升机的螺旋桨。 小凯撒眼睛睁得溜圆,一眨不眨地看着白斯洋:“小白哥哥,给我一口好吃的吧~” 白斯洋直接无视馋狗的星星眼,闪身进了厨房。刷完牙洗完脸,坐在餐桌边又等了两三分钟,也不见罗砚林的房门有什么动静。 他用手背碰了碰馄饨碗,还是温的。 今天是周六,白斯洋要和罗砚林一起去青山书画院代课。两人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半年之久,他最清楚小罗的作息时间。罗砚林平时是懒散了一点儿,但是周末的时候还是不会起的太晚的。 白斯洋走到罗砚林的卧室前,动手敲了敲门。 “砚林姐,你醒了吗?” 无人应答…… 再敲敲门,就听屋里传来桌椅碰撞的声音,随后门“唰”一下就打开了,只见罗砚林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口,问道:“什么事?” 白斯洋微微翘起嘴角:“我买了你爱吃的双喜馄饨,再不吃就凉了。” “哦。”罗砚林握着门把手,指尖无知无觉地动了一下。 小凯撒坐在罗砚林的脚边,装的特别特别乖,狗精很会看人下菜碟,对着自己的衣食父母,从来没有调皮捣蛋的多余动作。 罗砚林其实早就醒了,白斯洋几点出的门她都知道。她睡前没怎么纠结,醒了之后,又有点不知所措了。由于还没想好怎么和白斯洋解释自己的心情,总觉得打了照面会有点儿尴尬。 除了参加中考高考的时候,她还没从起的这么早过。 小白前脚刚走,罗砚林后脚就跑到客厅喝水去了,渴了一个晚上,愣是没敢出来接杯水喝。罗砚林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大杯水,差点呛死自己。顺了顺气,一边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一边又特别心宽地试图走一步看一步,于是回到屋里打开电脑,打算码上几行字。 谁知开了文档,脑子里乱哄哄的,行文思路好像粘成一锅浆糊,怎么理也理不顺,怎么写也不满意,对着电脑发呆的时候,就听见白斯洋从外面回来了。 小白刚一进门,罗砚林的小神经立刻绷得紧紧的。她越是告诉自己不要紧张,结果却使得自己更加紧张了。 平常心也不知道被小凯撒叼到哪里玩去了。 直到对方敲了第二次门,罗砚林狠掐一把大腿肉,索性见招拆招,看看对方有什么话说。该面对的,怎么躲也躲不过去。她也不是真的鸵鸟,绝无可能在房间里躲上一辈子。 双喜馄饨称得上罗砚林的最爱之一,即使周末不会晚起,但由于各种人为的、非人为的不可抗力的原因,她也从来没在早上的时候吃过他们家的馄饨。 罗砚林嘴里嚼着馄饨,心里觉得白斯洋这个小屁孩儿还是挺会来事儿的。 直到两个人一起安安静静地吃了一顿早饭,又一起安安静静地到了青山书画院,白斯洋都没有再问罗砚林心里是怎么想的。 白斯洋不问,罗砚林正乐得不说。 刚上课不久,罗砚林就收到熊鑫的讯息,问她中午要不要再一起吃个饭。 小罗本以为小熊昨天就回家了,没想到今天还逗留在市区。正好昨天分手的时候聊到不在场证明这一环节,罗砚林觉得今天可以借着吃饭的机会再深入探讨一下。 下午还要 分卷阅读63 - 分卷阅读64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64 上课,中午休息的的时间并不算太长,罗砚林和熊鑫商定在书画院附近的一家家常菜馆见面。 白斯洋收拾完书包,正要出去找个馆子解决午饭,就见罗砚林风风火火的出了青山书画院的大门。 到了饭点儿,罗千金居然没在饭桌前坐着等着,实在有点稀奇。白斯洋背上书包,悄悄跟在罗砚林的后面。 罗砚林一边打电话,一边往街尾走去,完全没留意自己身后跟了一条尾巴。 她在“陈记菜坊”的门口站住脚步,四下张望一通,好像在等什么人。 过不多久,打远处走来一个体型偏胖的戴眼镜的小哥。 罗砚林冲这人招招手,眼镜小哥一路小跑过去和她会和。 白斯洋见两人一齐进了“陈记菜坊”,心中颇有疑惑,这人眼生,既不是于帅,也不是徐豪,那会是谁呢?看他和罗砚林的样子,显然二人是旧相识。 他昨天才和罗大胆表白完,今时今刻还没得到答复,虽然出现在罗砚林身边的男人不一定就是自己的潜在情敌,但是白斯洋仍然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还是打算厚着脸皮跟上去瞧瞧。 白斯洋从包里掏出一顶鸭舌帽扣在脑袋上。 这帽子是他夏天用来扇风赶蚊子用的,秋天一到,就被彻底遗忘在了包里,罗砚林没见过这顶帽子,所以他对自己的伪装有信心。 为了保险起见,白斯洋又把外套拉链拉到最顶端,半张脸隐没在衣服底下,这才一脚踏进陈记菜坊。 进了店里,垂着眉眼小心翼翼地扫视一圈,才发现自己的伪装和谨慎都是多余的,罗砚林正背对着他,坐在靠西的角落里。 店里人不很多,她身后的位子恰巧没人坐,白斯洋快走几步坐下,和罗砚林背靠着背。服务员递给他一张菜单,他伸手随便指了一个,根本不知道自己点了什么东西。 服务员深深看了一眼白斯洋,觉得这小伙子大概是个人物。 白斯洋把椅子向后挪了挪,动作尽量轻,不发出一点声响,随后靠在椅背上,竖起耳朵听后面的谈话声。 眼镜男说话声音不大,语气里带着一点中正平和的不疾不徐。听得出来脾气不差,应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麻小 罗砚林正在看菜单,右眼跳的厉害,大有一时半会消停不了的趋势。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心里很怕一会儿吃饭会吃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来。 熊鑫吸取了昨天的经验,忙从包里掏出那本被焐的热热乎乎的《沉默的羔羊》。 硬皮精装的,九九新,除了没有塑封,基本可以和新书媲美,到手过程不是非常轻松。书本身定价不贵,但到手价格是原定价的六倍有余,这本比小熊自己收藏的那本,品相要好上太多了。 他把书推到罗砚林眼前,说道:“砚林,送你的。” 罗砚林把目光从菜单上移开,看了绝版书一眼,又看了看熊鑫,说道:“小熊,我不要。” 熊鑫扶了扶眼镜:“为什么啊?” 罗砚林放下菜单:“太贵重了,这书不便宜吧。” 熊鑫:“不贵…” 罗砚林一本正经的说道:“当我不识货呀?你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早知道你要送书给我,今天我就不来和你一起吃饭了。” 熊鑫:“真不贵…” “拿回去。”罗砚林把书又推到熊鑫的眼皮底下。 熊鑫又把书推到罗砚林的手边。 二人推来推去,看不清是谁不小心,碰翻了一杯温开水。沉默的羔羊变成了湿/淋/淋的羔羊,罗砚林和熊鑫同时愣了,四只眼睛盯着一本书,手上的动作都停了。 还是罗砚林先反应过来,拿起桌上的餐巾纸盒子,狠命抽了一团纸出来,严严实实的盖在了湿/淋/淋的羔羊上。 罗砚林平时推崇无事一身轻,东西多了嫌麻烦,稍微沉一点儿的东西都懒得拿。手机随便下个阅读器,她喜欢看的书基本上都能找到,想看什么都行,电子书又方便还不占地方,当然最受她的青睐。 纸质书和电子书不一样,纸质书更像是一种情怀。 就像她收藏的名家字帖一样,网上随便一搜什么字体都能找到,可她还是愿意买上一本版本最好的放在家里。 对于喜欢的作者,很多人愿意买一本实体书放在书架里,光是看着就很赏心悦目。只是小罗同学没有收藏绝版书的癖好,一方面是嫌麻烦,一方面又没耐心,让她守在电脑前跟一帮不认识的陌生人玩拍卖,她不感兴趣;让她去旧书市场里淘宝,她更觉得身心俱疲,大海捞针一样的找,往往都是一无所获。 眼前这本《沉默的羔羊》,她是喜欢的。 她没理由不喜欢这本书,只是喜欢归喜欢,无功不受禄,她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说服自己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 餐巾纸吸饱水分,书是硬皮的,封面没什么大碍,只是书页边缘沁上些水渍,找重物压着压到自然干,应该也不会形成水波纹的弧度。 罗砚林拿下盖在书上的餐巾纸,默不作声地又把书推到了熊鑫的面前。要说她是个多么有原则的人,倒也谈不上,想到昨天大战红薯精时白斯洋说的那句“他不会看上你了吧”,小罗就觉得右眼跳的更厉害了。 熊鑫知道罗砚林是什么意思,轻轻摩挲了一下书的封皮,又把书推到了罗砚林的眼前,说道:“要不这样,你收下这本书,今天这顿饭你请,就当你从我这买的,你看怎么样?” 罗砚林料不到对方玩的一手强买强卖,犹豫了一下,说了句“好吧”,她再也找不到推辞的理由,只能妥协了。 为了充分尽到地主之谊,也为了熊鑫这桩买卖做的不亏,罗砚林叫来服务员,大张旗鼓地点了很多道菜。 熊鑫觉得罗砚林这么做实在有点铺张浪费,两个人根本吃不了这么多,正要开口阻止,就听对方特别霸气地说道:“我请客我做主。”罗砚林把自己的小挎包压在书上,心里祈祷着书页千万不要卷了。 白斯洋听着后面两人的对话,大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想这个眼镜男还挺会采取迂回战术,无事献殷勤者非奸即盗,这厮肯定对罗砚林有意思! 刚要计划计划晚上回去怎么套罗砚林的话,问问这个男的是谁的时候,就见一个服务员手里端了一个大海碗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碗里冒着热气,里面的东西随走随晃,看起来像是汤面一类的东西。 果然,服务员径直走到白斯洋跟前,把海碗往桌上一放。白斯洋低头一看,乐了,他只猜对了一半儿,碗里盛的不是面条,是酸辣粉。 满满当当一大碗粉儿,汤色红亮闪着油花,粉条上铺着木耳海带黄豆芽,最上面顶了几块红烧肉,还有几根炸糊了的辣椒, 分卷阅读64 - 分卷阅读65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65 绿油油的香菜碎撒了满碗,看起来特别有食欲。 白斯洋从筷笼里抽出一双筷子一只勺儿,习惯性的先喝汤,刚喝了一口,差点背过气儿去。 这汤也太辣了,辣的他一魂升天二魂出窍,三魂眼泪鼻涕一起出来凑热闹。他也不是不能吃辣,只是不敢吃太辣的。但眼前这碗粉,显然都超出了“太辣”的范畴。 小白同学不知道,自己手指头随便一指,正好指了个“魔鬼辣”酸辣粉。这碗粉光从外表上看,纯良无害,辣度与一般酸辣粉无异,都是大众可接受的程度,但只有尝上一口,才知道这粉有多辣。 魔鬼辣辣度五颗星,菜单上印了五个醒目的小红辣椒。在它上面那一行,才是常规的酸辣粉,辣度只有两颗星。 这魔鬼辣是店里的新品,上线没有一个月,已经打败了一波又一波的征服者,无论来客多么艺高人胆大,皆被辣了个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站在不远处的服务员看了一眼白斯洋的反应,无奈的摇摇头,心想这个挑战者又扑街了。 白斯洋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找水喝,一个人闹出了十个人的动静,一不小心,就惊动了坐在身后的罗砚林。 罗砚林回头一看,觉得制造混乱的罪魁祸首有点眼熟,试探性地叫了一句“小白?”就见鸭舌帽小哥儿身形一僵,慢慢转过头来,亮了一张侧脸出来,正是白斯洋。 小白同学自觉行迹败露,索性来个将计就计,大刺刺坐在罗砚林这桌蹭饭吃,完全没有做贼心虚的不自在。罗砚林满脸不悦盯了一眼白斯洋,随后轻叹一口气,为熊、白二人做了简单的相互介绍。 白斯洋手里攥着一瓶快要见底儿的矿泉水,冲熊鑫露出两个酒窝儿。 熊鑫推推眼镜,回以微笑。 罗砚林觉得白斯洋有故意捣乱的嫌疑,碍着小熊的面子,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和小白算账。 罗砚林点的菜陆陆续续摆了一桌,三个人吃也可能吃不完。她有意晾着白斯洋,只和熊鑫聊推理。 一个女孩儿和她的两个爱慕者,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怎么看怎么有点不着调儿。 小白也不甚在意罗砚林那个冷漠的态度,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不仅能正大光明的听墙脚,还不用吃魔鬼辣,何乐而不为呢?他只顾闷头吃饭,安静的好像不存在。 最后一道麻小上桌,白斯洋觉得该他表演了,戴上一次性手套,捏起一只小龙虾就开剥。三两下剥完一只虾,直接放在了罗砚林的碗里,说道:“吃吧。” 罗砚林看看剥好的虾肉,又看看熊鑫,觉得小白同学的意图太明显了,明显是要昭告天下,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对自己有意思,于是呵呵干笑两声,对熊鑫解释道:“那什么这小屁孩儿有个毛病,就喜欢剥小龙虾啊皮皮虾啊什么的,你别见怪啊…” 熊鑫喝了一口水,只是笑笑,看得出来这个姓白的小子喜欢罗砚林,年轻人高大帅气,模样甩出自己几条街……想到这里,顿时就觉吃到嘴里的饭菜一下没了滋味,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白斯洋见罗砚林不吃,嘴上催道:“你快把小龙虾吃了啊,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吃这个的嘛。” 罗砚林在桌子底下踩了白斯洋一脚,一筷子夹起虾肉吃了。小屁孩儿都说自己喜欢吃了,在小熊面前,就没法装作不喜欢吃了。 白斯洋见心爱的姑娘吃了自己剥的虾,心情大好,魔爪伸向龙虾盘子,两三下剥完一只虾,又要递到罗砚林碗里。 罗砚林赶紧冲白斯洋递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说:“拿回去,我自己会剥。” 白斯洋会意,手腕一转,就把虾肉送进了自己嘴里,边吃边冲罗砚林笑。 罗砚林白了对方一眼,不知道跳动的右眼什么时候才能老老实实的偃旗息鼓。 熊鑫低头吃饭,余光瞄到两人的小动作,嘴上愈加食不知味。 一时间三人都不说话,气氛多少有点尴尬。罗砚林试着和熊鑫再聊上几嘴推理,发现对方兴致不是很高。为了缓和气氛,她也不再执着聊推理小说,只是没话找话问熊鑫道:“最近农家院是不是不太忙啊?” 熊鑫抬起头,脸上带了一丝诧异神色,罗砚林很少会和他聊一些家长里短的话题,愣了一下才说道:“还行吧,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就觉得天气越来越冷,去海边的人应该少了。” 熊鑫:“是啊。”他看着满桌子的菜,又道:“现在算是淡季,不过等到入冬,来农家院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罗砚林好奇的问:“是吗,怎么回事?冬天还有好玩的啊?” 熊鑫扶扶眼镜:“到了冬天,农家院的特色就变成狗肉火锅了,很多人都喜欢吃。等再冷冷你来我们家,我请你吃狗肉。对了,叫上叔叔阿姨一起,你们一家子都来。” “… …”罗砚林放下筷子,听到“狗肉火锅”,一下子就没了食欲。先不说她养没养狗吧,就算她没养狗,她也不会吃狗肉的。何况现在还偷偷养了一只小凯撒… … 熊鑫见小罗突然不说话了,神色好像也不太对,正想追问追问怎么了,就听白斯洋凉凉地说道:“她养狗,不吃狗肉。” 熊鑫:“… …” ☆、气球 人在做决定的时候,都会依靠内心的一套价值体系,选择一个相对而言更值得的去做。在罗砚林的这个价值体系里,小凯撒是条狗,而熊鑫是个人。 狗是活的,人也是活的。她心里是压着一点不舒服,但也不会因为一句“狗肉火锅”,就不和熊鑫做朋友了。 罗砚林看看词穷的熊鑫,又看看吃嘛嘛香的白斯洋,忽然间福至心灵,重新拾起筷子,无师自通的打起了圆场:“小/鸡炖蘑菇,小熊你可以请我吃小/鸡炖蘑菇啊,是吧。” 熊鑫呆了一下,点头如捣蒜道:“是是是……” 除了推理的话题,罗砚林想不出自己还能和小熊同学聊些什么。如果不是上次的农家院之旅,她甚至都不会平白无故的记起这位老同学,本身没有太多交集的两个人,其实并不是特别了解彼此。 熊鑫本人稍微有点木讷,平生唯一的机灵全用在了刚才的“强买强卖”上。继狗肉火锅之后,不管罗砚林再抛出什么平淡如水的话题,他都不敢随便接了。 一顿饭吃的犹如鸡肋,分手的时候总有点不欢而散的意味。 罗砚林背着小挎包往青山书画院走去,白斯洋走在她身边,问道:“砚林姐,刚那个就是石榴男本尊啊?” 罗砚林斜了一眼白斯洋:“你现在怎么逮谁给谁起外号儿?” 白斯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 罗砚林站住脚步:“什么意思?” 白斯洋理直气 分卷阅读65 - 分卷阅读66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66 壮的说道:“还不都是跟你学的!” 罗砚林露出个牙疼的表情:“……” 一阵小风吹来,鼻子痒痒的,罗砚林闭上眼,冲天打了个大喷嚏,白斯洋刚想脱下外套表关怀,胳膊上猝不及防挨了一下子。 罗砚林对白斯洋露出一个坏笑:“谁叫你昨天叫我‘罗大胆’的~” 白斯洋:“……” 熊鑫走到转角处,下意识的回了下头,正好瞧见罗砚林对白斯洋动手动脚,突然间嘴里涩涩的。 也许是中午吃了苦瓜的缘故吧,转过头去,裹紧衣服向车站走去。 “泡妞儿”和“追女孩”这两个词,从本质上来说,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可从字面上来看,“泡妞儿”一词多少带了些轻/佻,而“追女孩”看起来就比较认真了。 白斯洋一连看了几个“如何以正确姿势接近你的女神”的帖子,均没什么收获。网上讨姑娘欢心的秘籍大多千篇一律,没什么心意。看得多了,自己也能胡诌几句,耐下心来,没准儿还能写出一篇天马行空的论文来。纸上谈兵容易,真要事必亲躬动手实践起来,绝不是那么简单的。 白斯洋感觉都要看成近视眼了,也没get到什么有用的经验来,看了看表,把手机揣进裤兜里,离下课时间还早着呢。 无聊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挺想凑到隔壁看看罗砚林怎么教小孩子学书法,又怕总在姑娘眼前晃,会招来人家的反感。 白斯洋又掏出手机,想跟甄坚取取经,后来一想还是算了。甄坚喜欢的是男人,这追男人和追女人,恐怕又有点不太一样。 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下午,白老师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凑到罗砚林的身边打算和人家一起回家,没想到小罗突然被她妈妈留下了,他只能自己回家去。 白斯洋本人天生不是腼腆款的,中午的时候熊鑫吃的不多,可他就不一样了。小白同学对着一桌子菜,着实吃了不少东西下肚。外加又坐了一个下午,完全找不到消食的机会,到了傍晚这会儿,还觉得一点儿也不饿。 他学着罗砚林一样,出了青山书画院的大门,也不坐车,就溜溜达达的往回去,全当锻炼身体了。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一个推着自行车卖气球的老大爷从他身边经过。 白斯洋看了一眼,叫住花白头发的老大爷,买了两个氢气球。一个是粉色的hello kitty,一个是黄色的q版小狗。他手里拽着两个气球,往小区里面走。 路过的一个小男孩儿对他妈妈说:“妈,快看那个大哥哥,这么大了还玩气球呢。” 白斯洋循声望去,正好和男孩母亲碰了个对眼,男孩妈妈咧了一下嘴角,不自然的冲白斯洋笑笑,然后拉着自己儿子的手快走几步:“熊孩子怎么这么多话,别磨蹭了,一会儿钢琴老师该着急了。” 这么晚了还学钢琴啊,现在的小孩儿可真是——压力大!白斯洋摇摇头,往自己单元楼走去,转了一个弯儿,就见罗砚林从另一条小路而来。 罗砚林面带不悦,迈过一个下水道井盖儿,一抬眼,正看见白斯洋冲着自己乐。 白斯洋走近了,不由分说地把气球绑到罗砚林的手腕,说道:“送你的。” 罗砚林抬头看了看气球,hello kitty的那个倒是挺可爱,是自己的菜,就是那只黄色的小狗简直太丑了。她嫌弃的看了一眼小黄狗,严重认为白斯洋和自己待得久了,审美意识恐怕正在被黑洞吞噬。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阿姨找你什么事?”白斯洋不等罗砚林吐槽小黄狗,先发制人转移对方注意力。 果然,罗砚林的思维成功被带偏了,脸上露出一个有点烦躁的表情:“别提了,我妈问我中午干嘛去了。” 白斯洋:“那你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啊,实话实说呗。”罗砚林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白斯洋,说道:“我觉得我妈应该和你特别有话聊。” 白斯洋:“几个意思?” 罗砚林:“她和你一样,都觉得熊鑫看上我了,问我有什么想法?” 白斯洋:“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罗砚林摇头道:“没想法,一点想法也没有。我和小熊就是纯洁的同学关系,平时就聊聊推理小说而已……” 白斯洋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罗砚林反问:“好什么呀?” 白斯洋:“你要对他有意思,那我不就没戏了么。” 罗砚林:“… …”她不正面回应白斯洋的表白,不代表对方也和自己一样,稍微被什么事情分散一下心神,就能间歇性失忆。 白斯洋见她不说话,特怕逼的紧了会适得其反,于是望了望天,说道:“你不用着急回答我,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反正我也跑不了,等你想好了,告诉我一声儿就行。” 刚才在公交车上,罗砚林也仔细分析了一下自己和徐豪的那点破事儿,并由此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她觉得那段“感情”完全就是披着恋爱幌子的小打小闹,根本不能算动了真格的。可面对小白的表白,她又总觉得有点不太真实。具体原因大概就是不相信白少侠会看上废柴的自己。 想到这里,罗砚林才回道:“我没什么特别的心理负担,就是有点儿好奇,你到底看上我哪了啊?” 白斯洋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好,因为他完全回答不上来。 两个人正大眼儿瞪小眼儿的时候,就听后面传来一句:“洋洋?” 白斯洋回头一看,皱起了眉头,说话的人是他特别不想看到的人——迟重。 ☆、占星师 迟重个子不算太矮,只比白斯洋矮上一点。面对面和自己儿子说话的时候,须得抬着一点头,才能够到白斯洋的目光。 他穿着一身米灰色的改良中山装,脑后扎了个贝克汉姆款的man buns,中西搭配不但不违和,看起来还十分利落,很有一股仙风道骨的错觉。如果扒下这身皮换上道士服,再配上点儿固态的二氧化碳,直接就能进玄幻片的片场。 迟重长了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笑起来的时候尤其迷人,会自然而然的弯成一双月牙儿。他脸窄唇薄,相貌并称不上特别出众,只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特别能吸引异性。 白斯洋长得不像他,像白岚。他看着迟重这双桃花眼就来气,幸亏自己长得不像他,否则继承这么个招蜂引蝶的长相,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小白痛恨亲爹的薄情寡义抛弃妻子,自打心不甘情不愿地和迟重相认以来,从没给过老迟什么好脸色看。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不管老迟怎么和他套近乎,他都采取“无视”态度。 老迟是个老江湖,死猪不怕开 分卷阅读66 - 分卷阅读67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67 水烫,儿子越是对他敬而远之,他越要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下贱的跟条老癞皮狗似的。 这不,当所有的聊天软件和通讯设备都不能联通父子纽带的时候,老迟找上门儿来了。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老了,尽管人到中年,但心态却比皮囊老的更快。 晚上睡不着觉闹失眠的时候,一个人抽着烟,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车灯,总觉得长夜漫漫没有边际,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黑暗吞噬,如果就此这样消失,就什么都没有了。迟重磕磕烟灰,只要一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脸上就会流露出一个近乎慈祥的微笑来。 迟重犯贱似的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走到白斯洋的眼前,说道:“洋洋,爸爸来看看你。” 白斯洋的嘴唇轻轻动了动,什么也没说。 罗砚林看看白斯洋,又看看这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本能的嗅到尴尬气息,觉得自己十分多余,于是特别聪明的决定“走为上”,一转身,拖着两个氢气球跑远了。 白斯洋看看罗砚林的背影,一转身,也要随着姑娘而去。 迟重老胳膊老腿儿十分灵活,急忙抓住儿子手腕,一个大跨步,成功截住了小白的去路。 白斯洋盯着迟重的手,也不说话,就干瞪着眼,恨不能把迟重的手盯出几个透明窟窿来…… 迟重被盯的不好意思,讪讪放了手,死皮赖脸求着白斯洋:“洋洋,你别走,跟爸爸说会儿话行吗?” 白斯洋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迟重,长腿往左一跨,打算将“无视”进行到底,同时心中又怪白岚多事,干嘛非要把自己住的地方透露给迟重这老小子…… 不料迟重身形矫健,父子俩脚下走了几个来回,小白竟被堵得严丝合缝。 白斯洋黑着一张脸,不得已开口道:“让开。” 迟重一听儿子终于肯说话了,立刻美滋滋地献宝道:“洋洋,爸爸给你买了一辆摩托车,看看喜不喜欢?” 话音将落,老迟一个箭步冲到旁边的车棚里,“哗啦”一声揭开一张防水布。身形快的呼呼带风,整个就是一缩小版的人猿泰山。 刹那间,一辆前卫时尚的摩托车霸占了白斯洋的全部视野。 整车配色黑白相间,气势大气磅礴,十分博人眼球。前导流车罩与车灯浑然一体,配上sva盲区监测系统,大大提升了行车的安全系数,皮革座椅成流线型设计,金属材质的后尾箱熠熠泛着柔和的光,内部储物空间充足,大小足能放下两个头盔。此车整体设计打破常规,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做“高颜值加高性能”的和谐之美。尤其在一群歪瓜裂枣的自行车大军映衬之下,显得特别鹤立鸡群。 白斯洋不由自主凑近了两步,伸手轻轻摸了摸。 “怎么样,这车不错吧?”迟重一看儿子的反应,就知道白斯洋喜欢这车。老迟故意投其所好,要不是白岚女士在背后倾情提供小白同学的各种信息,他还不可能这么精确的掌握儿子的喜好。 白斯洋的目光恋恋不舍的从摩托车上移开,侧过头,分出一点注意力给迟重:“好车。” 迟重脸上漾出一朵菊/花,把摩托车钥匙塞到白斯洋手里,乐呵呵地说道:“从现在起,这车就归你了!” 白斯洋低头看着手里的车钥匙,内心挣扎片刻,又把钥匙还了回去:“我不要。” 这么多年,他和他妈是怎么过来的,别人不知道,他们娘儿俩最清楚,要不是因为迟重这个负心汉,白岚也不可能遇到梁旭生那个衣冠禽兽的变态。 白斯洋不是不清楚白岚的打算,但是再清楚,他也有自己的想法,比如说他根本不愿意出国,也不愿意靠着迟重留学深造,白斯洋不明白他妈为什么总把他当个长不大的孩子来看?他有赚钱的能力,也有自己的坚持。 这份坚持体现在他不想看见迟重,也不想收他的礼物,更不想随随便便的不计前嫌,陪着迟重上演一段父子情深的好戏码。 “怎么不要呢?!这是爸爸特地给你买的!”迟重一脸震惊。 白斯洋看了一眼迟重,心说你早干嘛去了,这时候装亲爹来了?晚了。抬起脚步要走,迟重又拦在了白斯洋的跟前。 “洋洋,你不要这车,爸爸也不会开啊!!” 白斯洋也不理他,弯腰从迟重的胳膊底下钻了过去,不费吹灰之力,顺利越狱了。 迟重瞬间傻了眼,站在原地愣了两秒,转过身望着儿子越走越远的背影,突然心生一计,大声喊道:“洋洋,不看僧面看佛面啊,为了刚才那姑娘,你也得收下这车啊!” 白斯洋脚步一顿,成功被“姑娘”二字绊住了脚。 老江湖见缝插针跑到自己儿子身边,挤眉弄眼地对小白说道:“儿砸,你想想你骑着这车,迎着夕阳迎着风,身后载着刚才那姑娘,姑娘的手就放在你的腰上,两个人一起穿梭在大街小巷,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是你俩的足迹,该是多么美妙的一副画面……”迟重边说边眯起眼睛,深深陶醉起来。 白斯洋特别受不了“儿砸”这个称呼,而且他也特别不明白岚当年是怎么看上迟重这老小子的。迟重这人不能说话,一说话,特别让人出戏,就比方说现在吧,这老小子不仅废话多,表情看起来也特别猥琐,一点儿也不像个艺术工作者,反倒像个无可救药的神经病,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招人烦。 虽说他描述的画面也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唯美,但是一想到上次骑甄坚的车带着小凯撒看病,摩托车跑在路上堪比乌龟爬不说,中间还隔着那么一只非人类的电灯泡儿……白斯洋就觉得摩托车也不见得就能增进他和罗砚林的感情,摇摇头,不打算陪着迟重继续疯。 迟重看自己儿子又要走,再次伸出魔爪扣在小白的手腕上,又生一计,说道:“刚那姑娘不是你女朋友吧?” 白斯洋想不到迟大神经一语中的,停下脚步,脱口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迟重眼见自己儿子不再说什么二字三字经了,脸上菊/花开的更盛,忍不住卖弄道:“当然了,爸爸我是过来人,一看那姑娘就不是你女朋友。”他看白斯洋脸上露出一个鄙夷神色,忙改口道:“你要是真心喜欢她呢,我倒是能帮你追到她。” 白斯洋:“怎么帮?” 迟重把车钥匙在儿子眼前晃了晃,顺势讨价还价道:“想让我帮你,好办,你先收了这摩托车。” 白斯洋不接,只是皱着眉头:“……” 迟重知道自己儿子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妥协,咬了咬牙,虚张声势道:“你要是不收,也行,一会儿我把车砸了,然后再给我的美/国朋友打个电话,叫她诅咒你这辈子也追不到这个姑娘。” 白斯洋掏了掏耳朵,被迟重的 分卷阅读67 - 分卷阅读68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68 幼稚给气乐了:“好厉害啊,还‘诅咒’,你当我傻/逼呀!甭跟这儿糊弄我。”一时间都忘了装高冷了。 迟重没觉得自己儿子是傻/逼,他是真有一个“占星师”的朋友。不过他这个朋友也就是一江湖骗子,在国外开了一个门脸儿不大的小占卜馆儿,平时故弄玄虚混口饭吃,没什么真本事。 占星师这个职业吧,是个特别古老神秘的职业,迟重没见过真正的占星师长什么样儿,所以也就不是特别相信这个东西。但是他常年生活在国外,歪果仁很多都信这个。 虽然迟重没把儿子当傻/逼看,但他确实是想把儿子当傻/逼糊弄,他从脖子里掏出一个吊坠儿,对白斯洋说道:“我没骗你,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问你妈,她还让我给她求一个能旺财运的吊坠呢!” 白斯洋的视线从迟重的脸上转移到他的吊坠上,那是个女头鹰身的吊坠,通体泛着柔和的光,看起来应该是纯银的,做工说不上多精致,甚至看起来还有些粗犷,只是女头的一双眼睛之处,嵌着一对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绿色宝石。 泛着幽光的绿宝石配上迟重半真半假的忽悠,不知怎么就平添了一股模模糊糊的真实性。 况且前阵子白斯洋回家的时候,白岚是和他提过,说是想让迟重帮忙求个外国的转运坠一类的东西……看来迟重说的还真是真的? 白斯洋盯着迟重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圈,试图找出对方说谎的破绽。但是很遗憾,年轻的小白并没被大侦探福尔摩斯附体,除了几道皱纹,什么也没看出来。 白斯洋还不死心,转而盯着吊坠继续若有所思,特别认真的分析起迟重的话里有几分真假。 迟重看小白同学脸上风云变幻,就知道自己成功把儿子唬住了,一条手臂揽上儿子肩头,趁热打铁跟儿子套起近乎来…… ☆、马力全开 白斯洋躺在床上,总觉得自己被迟重忽悠了。侧头看看床头柜上的车钥匙,又觉得有点不太真实。 迟重送给他的摩托车,是他一直想要的那款。他活了二十多年,天上突然掉下来个亲爹给他,让他特别不习惯。 他不能理解迟重是怎么想的,正如迟重也不会理解他的。比方说带女孩子去看恐怖片这种事,是不是有点儿太老掉牙了?白斯洋严重认为迟重的恋爱秘籍很有必要升升级了。 趁着女孩儿害怕的时候吃人家豆腐,可以衍生出两种假设,一种是吃豆腐的男孩儿刚好是女孩子喜欢的,那么这个男孩儿的所作所为在女孩儿看来就是一种英雄主义,一种强有力的依靠,是值得被认可的。 另一种情况呢,就是女孩不喜欢这个吃豆腐的男孩儿,那么这个男孩的所作所为往好听了说是种追求手段,往难听了说就是变相的耍流氓。 白斯洋是不屑耍流氓的,因为他不太确定罗砚林是不是喜欢自己。 天气越来越冷,窗户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霜,分不清是深秋还是初冬,反正在北方,叫什么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白斯洋裹紧被子,恍恍惚惚想起物业贴在防盗门上的通知单,距离供暖好像还有一个礼拜。 第二天早晨,白斯洋和罗砚林一起下了楼,经过车棚的时候,白斯洋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套着防尘罩的摩托车,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就走了。 三分钟后—— 罗砚林和白斯洋站在公交站牌底下,看着一辆又一辆挤得人满为患的公交车从眼前驶过,同时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离八点还有十九分钟。排队上车的人已经去了多半儿,这时他俩的位置已经比较靠前,看来下一辆车肯定能赶上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罗砚林问身后的白斯洋道。 “周日。” “我知道是周日……我的意思是说,今天是不是什么节日?” 白斯洋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的比划了几下,抬起头对罗砚林说:“今天是'中国记者节'。” 罗砚林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觉得这个回答并不能解释“非工作日早上的乘车人数为什么是工作日早上乘车人数的三倍”这一事实。 正巧这时又来了一辆公交车,本来排列有序的队伍顷刻间就散了,人们像是发了疯,一窝蜂地涌向汽车。罗砚林和白斯洋对视一眼,不甘示弱地同时向前跨了几大步,还没碰到公交车的门,就被乱哄哄的人群给拱到了一边儿,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了…… 二人就见发疯的人群对着大敞大开的车门,又伸手来又抬腿儿的,一个个活像打了鸡血的末日丧尸,几秒钟就把本就不太宽敞的公交汽车给填了个满满当当,严丝合缝的程度就连一只蚊子也塞不进去了。不用按平米数人头,就知道汽车超载了。 白斯洋被汽车尾气熏了个天昏地暗,眼睁睁地看着第三辆公交车绝尘而去。“我… …”他心里十分烦躁,“擦”字还没说出口,就见罗砚林低着头,一动不动呆若木鸡。 “怎么了?”白斯洋走到罗砚林身边问道。 罗砚林拎起大衣下摆,欲哭无泪地对白斯洋说道:“我今天新穿的……” 小白同学定睛一看,好嘛,这么屁大会儿的功夫,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熊孩子在小罗的白衣服上印了一个油乎乎的小脏手印儿,看起来特别规整特别喜庆,凑近了闻闻,好像还能闻到一股手抓饼的味道…还是加了葱花儿的… “没事儿,肯定能洗净。”白斯洋安慰道。 罗砚林用双手抹了一把脸,说道:“我知道能洗净,我就是懒得洗…而已…” 白斯洋乐了:“那你得懒成什么样?这事儿交给洗衣机不就行了!” 罗砚林扁着嘴:“这衣服不能机洗,得手洗…” 白斯洋点点头,竖起右手大拇指。 罗砚林兀自站在原地,心中十分惆怅。白斯洋看了看表,距离八点还有十三分钟。这个路口是最难打到车的,就算用打车软件叫车,也不一定就有人肯接单。 罗砚林给自家书画院打工,去早了去晚了都没关系,左右也就是挨上一顿亲爹亲妈的数落。但他不一样,他是个外人,是个打工的。 打工的就该有个打工的样子,虽说罗青山那个人比较好说话,但是白斯洋总觉得自己既然拿着人家开的工资,那就应该尽职尽责。“赶不上公交车”这个理由,并不是迟到的好借口。 白斯洋的内心只做了三秒钟的思想斗争,然后脱下书包放在罗砚林的怀里,对姑娘说了一句“在这儿等我”,一溜烟儿就不见了人影儿。 他迈开长腿往回跑去,一边跑,一边觉得迟重那礼物送的真是实在。 小白同学的骨子里是有点儿倔强的,他心里不肯轻易原谅迟重,总觉得骑了迟重送的车就等于原谅迟重了。 分卷阅读68 - 分卷阅读69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69 但当梦想照进现实,任他再怎么倔强,也敌不过想试车的冲动。白斯洋一口气跑回小区车棚,颤着手,除去摩托车上的防尘罩,从裤子口袋里掏出被体温捂热的车钥匙,跃跃欲试的插/进/了钥匙孔里。 罗砚林抱着白斯洋的书包,一边朝小区门口张望,一边朝公交车来路张望。小屁孩儿自从昨晚回到家里就不太正常,话不多,连晚饭都没吃,害她点外卖的时候没达到满减额度,都没法儿使用优惠券儿… 罗砚林冒着寒风掏出手机,哆嗦着双手点进外卖app,正专心致志地研究自己还有几张优惠券儿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一记机动车刹车声,一抬头,脑袋上就被扣了个大大的安全帽。 白斯洋掀开挡风镜,对着小罗歪了下头:“上车。” 罗砚林:“啊?” 白斯洋:“再不快点就迟到了。” 罗砚林一拍脑门儿,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摩托车。 白斯洋低头,把罗砚林的双手环在自己的腰上,说道:“坐好了。”然后一拧油门,呼啸而去。 刚刚站在罗砚林身边的一个女孩子用手肘拱拱自己的男朋友,一脸花痴地说道:“看见没,帅哥儿!” 被拱的男孩子冲天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地回道:“没看见,就看见一摩托车!” 女孩仰起脸,“切”了一声:“瞎!” 尽管时间有限,但因为身后载了一个罗砚林,白斯洋还是没敢把摩托车当火箭开。 车速只是稍快,耳畔传来呼呼的风声,和给小凯撒看病的那次完全不一样,眼前的景色飞快的倒退而去,坐在后座的罗砚林还是体验到了风驰电掣的感觉。 摩托车保持平稳的行驶速度,片刻功夫,就行了一半的路程。 眼看着就要追上刚才那辆没挤上去的公交车,罗砚林腾出一只手,一把掀开安全帽挡风镜,一点儿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拍着白斯洋的后背大声喊道:“白少侠,快点儿!超过前面那辆公交车!给那孙子点color看看!!” 白斯洋眼里染上一层笑意,打开转向灯,把速度提到最高,马力全开。 罗砚林只觉得自己好像乘着一道闪电,还没反应过来,摩托车已经迅速的地超过了身躯庞大的公交车。 简直太刺激了! 驶出去老远,罗砚林才学着电视剧里的中二少年,对甩出去老远的公车比了个中指。 白斯洋透过后视镜看见罗砚林耍宝,心里想着傻大姐儿可真是块活宝,还有,迟重这车送的真是太值了! 二人踩着北京时间八点整,准时到了青山书画院。 刚一进书画院的大门,罗砚林就觉得屋里少了点什么,圆着眼睛扫视一圈,才发现崔女士今天居然不在。 “爸,我妈呢?”罗砚林向正抱着手机看新闻的罗青山提问。 老罗带着一副老花镜,头也不抬的说道:“你妈出去玩去了。” 罗砚林睁大眼睛:“去哪儿玩去了?” 罗青山放下手机:“你不知道?” 罗砚林一头雾水:“不知道啊!” 罗青山从桌案上抽出一本花花绿绿的小册子给罗砚林:“就这个,你妈去凑热闹了。” 罗砚林接过一看,册子封皮上赫然印着一行红红火火的大字:“t市最大游乐园盛大开业!” 嚯,口气还不小!居然冠上“最大”的名号。再往下看,是一行比较引人注目的绿色小字:“第一天入园门票半价!!” 罗砚林揉了揉眼,觉得穿着爆炸圈的“半价”特别吸引人。怪不得今天挤公交的人那么多呢,原来都是为了这个。 小罗把宣传册卷成一个卷儿,甜着嗓子对罗青山撒娇道:“爸,我也想去,给我一天假呗~” 罗青山指指挂在墙上的挂钟,铁面无私地说道:“你看看都几点了,还不上课去!” “爸~~” “再不进教室,这个月的零花钱扣一半儿!” “爸爸~” “一分钟扣一百!” “… …”罗砚林苦着一张脸,蔫头耷脑的进了教室。 等到进了教室一看,罗砚林就乐了。 游乐园的吸引力是巨大的,今天来上课的小朋友只有五分之一。 ☆、睫毛 留下的都是一些平时比较老实的学生,省心,好带。 罗砚林对着整个教室拍了一张照片,给白斯洋发了过去。不一会儿,白斯洋也回过来一张照片,今天学素描的小朋友更少,只有五个,不及书法班的二分之一。 两个人就着出勤人数闲聊了一会儿,罗砚林忽然把话题扯到了摩托车上。 罗砚林:“白少侠,今天的摩托车又是'真贱'的吗?” 白斯洋:“不是。” 罗砚林:“哦,那是哪个小伙伴儿的?” 白斯洋:“…我的。” 罗砚林先发了一个抱大腿的表情,随后又打了两个字过去:“土豪。” 白斯洋本来在对话框里输了五个字“不是我买的”,后来想了想,删掉了,改成了“昨天那个人送的”发了过去。 罗砚林盯着屏幕上“那个人”这三个字,立马猜到昨天出现在小区里面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白斯洋的亲爹,可是私底下小白同学却不管那人叫“爸爸”,只用“那个人”代替,可见这对父子之间…于是小罗识时务地只回了个“哦”字,扮演了一回话题终结者。 忙里偷闲的感觉实在是好,趁着学生少,罗砚林狠狠恶补了两集美剧,终于看完了最近更新的一集,心满意足的退出了视频软件,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就下课了。 罗砚林到教室外面晃了一圈,才发现崔女士居然还没回家,走到罗青山跟前问道:“爸,我妈今天中午还回来吗?” 罗青山:“临走前说不回来了,计划要玩一天呢。” 罗砚林:“那咱们中午吃什么呀?” 罗青山:“门口摊俩煎饼?” 罗砚林撅起嘴:“没肉…” 罗青山:“去陈记买几个肉饼?” 罗砚林仍旧撅着嘴:“太腻了…不好吃。” 罗青山一把摘下老花镜:“这也不想吃那也不想吃的,你说吧,你想吃什么?” 罗砚林两眼冒光:“垃圾食品怎么样?” 半个小时后—— 罗砚林抱着一个全家桶,一边吃一边对罗青山傻笑。 罗青山咬了一口肉饼,觉得还是中华美食更好吃。 吃饱喝足之后,罗砚林趴在桌子上盹了一会儿。下午的时候照例忙里偷闲,又看美剧又码字的,直到下课也没不见崔凤女士回家来。 小罗在老罗的怂恿下,给她妈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小老太太玩嗨了,说是正在回家的路上,估计还得二十分钟才能到家。罗砚林挂上电话,跟她爸 分卷阅读69 - 分卷阅读70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70 爸说了再见,然后背上小挎包,悠哉悠哉地出门了。她没和白斯洋一起回家,而是去了一家宠物用品店。 宠物用品店开在十字路口,离青山书画院很近,两店相距不过二三百米,罗砚林以前没在这家买过东西,这是第一次光顾。进到店里,有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在聊天,看到有人进来也不理睬。 罗砚林也不在意,自己在店里随便逛了起来,放狗绳的货架在收银台旁边,正好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两个姑娘的说话声。 其中的卷发姑娘说道:“我同学说特别恐怖,差点吓出心脏病来。” 另一个马尾姑娘回道:“有心脏病还敢去鬼屋啊,胆子可真大。” 卷发姑娘又道:“她没病,就是个比喻,比喻知道吧,就形容那鬼屋特别可怕。” 马尾姑娘道:“明白了,估计是挺吓人的吧。” 卷发姑娘道:“嗯,不过我同学那人吧,平时说话就特夸张。”她说完顿了顿,趁机怂恿身边人道:“要不咱俩也去看看?兴许没有那么吓人呢!” 马尾姑娘道:“别别别,你还是找别人吧,我最怕这些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卷发姑娘叹气道:“我都问了一圈了,就没人感兴趣…唉,我自己又不敢去。” 罗砚林挑好了一条玫红色的狗绳,转身去柜台结账。本来她还想问问是哪里的鬼屋这么吓人,看到柜台上散着好几本游乐园宣传册,其中一本正翻到“鬼屋”一页,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 早上急着上课,她也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宣传册里都有什么好玩的项目,想着一会儿回书画院把那小册子拿回家研究研究,又怕回去正好碰上崔女士,要是被她爸告密说她中午吃了垃圾食品,一定会被崔女士念的一个头两个大。 罗砚林把找好的零钱塞进包里,指着游乐园宣传册,问其中一个梳着马尾的收银员姑娘道:“能送我一本这个吗?” 马尾姑娘愣了一下,而后很大方地说道:“拿吧拿吧。” 罗砚林:“谢谢。” 马尾姑娘笑笑:“谢什么呀,反正也没用,一本够吗?这些都给你吧。”说完还把宣传册拢成一摞,推到罗砚林眼前。 罗砚林受宠若惊地摆摆手:“够了够了,一本就够了。”她把宣传册放进包里,走出宠物用品店,刚走两步,后面传来机车喇叭声,一回头,就见白斯洋端坐在大摩托上。 “你怎么还没回家?”罗砚林好奇道。 白斯洋挑挑眉:“等你啊。” 罗砚林:“啊?” 白斯洋淡淡道:“天黑了,不安全。” 罗砚林笑着打哈哈:“没事儿,还不到五点半呢。” 白斯洋递给小罗一个安全帽:“上车。” 罗砚林:“我可以坐公交回去。” 白斯洋嘴里呼出一团白汽:“别废话了,都在这等你十多分钟了。” 罗砚林:“真的啊?” 白斯洋突然凑近了:“真的,你看看我眼睫毛上都冻出一层霜来了。” 他睫毛上并没有霜,干干净净的,只是一张脸突然凑到罗砚林的眼前,眼睛亮的吓人,即便说的不是真话,看起来却也格外认真。不知怎么,罗砚林忽然觉得脸上有点热热的,她把安全帽戴在脑袋上,爬上摩托车后座,说道:“走吧走吧,回家。” 回到家里,罗砚林从包里掏出那本宣传册细细研究了起来。才发现游乐园只有第一天开园是半价,第二天和第三天是八折优惠,除去这三天,一律恢复到正价。 ☆、恐怖精神病院 游乐园宣传册上“鬼屋”那一页的主色调是红黑色,主题是“医院惊魂”,一个个穿着护士服的无脸女鬼张牙舞爪的扭出各种怪异的造型,嚣张地铺满了整张纸,看的罗砚林浑身热血沸腾,特别想实地考察一番。 罗砚林还记得大三那年的暑假,赵晓雅为了赚钱,找了一份在鬼屋装鬼的工作。而她为了体验生活,也和赵晓雅一起在鬼屋里扮起了专门吓人的鬼。 赵晓雅的化妆技术很好,自学成才。在鬼屋的化妆间里,很多工作人员的妆都是赵晓雅帮忙画的,她能把大浓妆画的十分猎奇,不用任何恐怖氛围烘托,光看面部造型就能把人吓个够呛。 罗砚林那会儿总是顶着赵晓雅化的妆躲在角落里扮鬼,每每吓倒游客,心中虽然纠结,但又会生出一种微妙的自豪感… 可惜到后来,罗砚林只坚持了一个礼拜就做不下去了,原因很简单,太累。 每行都有每行的辛酸和不易,扮鬼也要研究各种恐怖的发声方法,经过无数次的练习,才能用嗓子喊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来。尤其是客人多的时候,一天下来,罗砚林的嗓子几乎完全沙哑,喉咙疼的连水都喝不下去。 工资虽然不少,而且扮鬼的时候十分刺激,但是最终,罗砚林仍然没能扛住疲累,果断辞了职。 罗砚林放下宣传册,心里做了一个假设,假设没有徐豪,她现在和赵晓雅一定还是好闺蜜吧?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好不好,但不管好还是不好,曾经一起走过的路都也变成了过去。而未来的路,估计也看不到彼此的身影。 人生就是这样,曾经以为会做一辈子朋友的两个人,没准儿因为什么事儿,说散也就散了。 小罗同学拿起手机,不抱希望地给陆雪丞发了一条消息过去,邀请她有空的时候去游乐园玩。果不其然,两分钟后,陆学霸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 罗砚林放下手机想了想,又看了看游乐园宣传册,起身走到白斯洋的卧室门口,倚着门框问道:“白少侠,明天有课吗?” 白斯洋背对着她,正埋头鼓捣毕设,没听见问话声。 罗砚林又用手指扣了扣门,白斯洋这才转过头来:“有事?” 罗砚林:“你明天有课吗?” 白斯洋不假思索地回道:“有。” 罗砚林又问:“后天呢?” 白斯洋刚想说有,后来翻了翻桌子上的台历,无比肯定的说道:“上午有课,下午没课。” 罗砚林扬扬手里的宣传册:“后天下午请你去新开的游乐园玩,去不去?” 白斯洋露出两个酒窝:“去。”就是天上下刀子他也要去。 周二下午,罗砚林和白斯洋约在游乐园门口见。 罗砚林出来的有点早儿,所以提前买了两张票,站在检票口处等人。她穿了一件焦糖色的长风衣,脖子上围了一条米白色的长围脖,一圈一圈堆在脖子周围,盖住了半张脸,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路过的一个小年轻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一转头,就见一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小伙子正一脸不爽地盯着自己,眼里好像还冒着火星儿。 小年轻缩了缩脖子,心里骂了 分卷阅读70 - 分卷阅读71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71 句“有病”,端着膀子走远了。 北方的冬天,冷得十分清澈。 白斯洋走到罗砚林的身边:“等很久了吧?” 罗砚林摇摇头:“没有。”递给对方一张票,招呼了一声“走吧。” 白斯洋跟在罗砚林的身后,检了票,进到游乐园里面。要不是临出校门的时候被程玥绊住了脚,他肯定不会让罗砚林等自己的。 罗砚林身边跟了个不做主的白斯洋,走过了摩天轮,走过了旋转木马,走过了海盗船,又走过了碰碰车,最终停在了一块立着木牌的小屋前面,木牌上写着“恐怖精神病院”。 等着进鬼屋的人不多,只排了一个不长的队伍,略略一看也就二十个人左右。 小屋门口放着两个巨大的易拉宝,一左一右摆的相当整齐。左边写着入场须知,右面写着故事背景。 白斯洋没心思看上面都写了什么,只是指着木牌问罗砚林道:“你要玩这个?” 罗砚林拉下围脖,说道:“是啊。” 白斯洋:“你确定?” 罗砚林:“是啊。”说完迈开腿往前走了两步,排在了队伍的最末端。 白斯洋一脸复杂地站到了罗砚林身后,心说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明明不想当流氓,奈何造化弄人。 等了半个多小时,罗、白二人终于排到了队伍的最前面。进鬼屋需要五个人一组,而罗砚林和白斯洋只有两个人,所以工作人员建议他们和排在身后的三个陌生人组成一队。 排在白斯洋身后的是两男一女的组合,彼此认识,看样子应该都是大学生。年轻人之间好说话,两拨人马立刻达成一致,临时组成了一只探索队伍。 五个人交出手机,进到鬼屋里面,工作人员先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游戏规则,然后给排在队伍最前和最后的两个人各发了一个光线极其微弱的小手电筒。 响了一次铃,正式开启了鬼屋之旅。 罗砚林排在队伍的倒数第二个,她手里没有手电筒,只觉眼前黑漆漆一片,诡异的音乐在耳边响起,心里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莫名地体会到一种熟悉的感觉。这音乐和她以前打工的那家鬼屋的音乐差不多,侧着耳朵认真听了几秒,还是听不出太大的差别。 跟着前面的人又走了几步,罗砚林的眼睛逐渐适应了相对黑暗的环境,借着幽暗的光线,看到地上摆了一些塑料制成的残肢断臂,恐怖效果没有,反倒平添了喜剧色彩。 五个人排着队走在长长的走廊里,路上没有遇到一只人扮的活鬼,相对太平的走到了第一扇门前。排在队伍最前方的小哥还轻轻笑了笑,说鬼屋一点也不可怕嘛。 谁知刚进到门里,井然有序的队伍突然间就乱了,只听刚刚还在吹牛的小哥立刻如丧考妣的嚎了起来,声音惨烈的犹如屠宰场里的待宰猪羊。他尖着嗓子往后退,手电筒也被扔到了地上。 罗砚林只能看着地上那一豆微弱的电光,摸索着往前走去,只往前踏了一步,就听见了第二道叫声,同样是个男声,毫无疑问,这应该是排在第二位的男生也见了鬼。这声尖叫没停,第三声尖叫随之而来,是个女音,罗砚林就觉自己肩膀被撞了一下,刚刚迈出去的一步被前面乱作一团的小伙伴给大力拱了回去,连退好几步,倏地就被挤到了墙角。 罗砚林揉揉被撞的肩膀,不算特别疼。扶着墙正要挺直腰板的时候,左手手腕突然搭上来一只手,罗砚林本能地以为自己遇见了鬼,后来眼前突然一亮,就见抓着自己手腕的不是鬼,而是一脸担惊受怕的白斯洋。 白斯洋听见女生尖叫,虽然知道不是罗砚林,但是为了怕她撞鬼,所以赶紧向左大跨一步,打算把罗砚林拽到自己的身后,没想到“别怕”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罗砚林抢白了:“小屁孩儿,不用怕,我带你出去。” 白斯洋:“我…”,一句话没说完,手里的手电筒又被罗砚林抢了过去。 罗砚林像个长者一样在白斯洋肩头轻轻拍了一下,说道:“别怕,跟着我走。” 白斯洋站在原地愣了愣,特别不明白自己的台词怎么就被心爱的姑娘给抢了过去。 罗砚林走出一步,发觉左手手腕还被白斯洋抓在手里,挣了一下没挣脱,就觉得白斯洋心里肯定是害怕到不行。 小罗轻轻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小白也怕这个,她就不该带他一起来的,可是既然自己把人骗了出来,就该负责到底的。罗砚林轻轻晃了一下左臂,对身后的白斯洋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呀,走啊。” 罗砚林带着白斯洋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从地上拾起掉落的手电筒,把电筒递给了三人中尖叫声最小的一个,同时安排三人站好队,这才充当起了探险小队的先驱者。 她举着一只手电筒先锋开路,走了四五步,就见一个脑袋上缠满绷带的护士向自己走了过来,边走边发出“嘶嘶”的恐吓声,配上美剧里丧尸的经典动作,乍一看是挺唬人,可是打着手电仔细瞧瞧,又觉得这鬼实在不太专业。 主要是这护士脸上的绷带太干净,没涂红褐色的颜料伪装血渍,尽管护士服脏的要命,但是整体搭配不太和谐,明显的“装神弄鬼”作风,一点也不恐怖。 罗砚林摇了摇手里的手电筒,对护士小姐说道:“姑娘,醒醒吧,别装了。脸上的绷带都没血…” 护士小姐听了这话,在原地呆愣了足有三秒,这才收起动作,垂头丧气的走了。 白斯洋站在小罗同学的斜后方,看了这幕,差点笑出声来。 躲在白斯洋身后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张大了嘴,心里都暗暗觉得这个小伙伴儿有点儿牛/逼。 ☆、在一起 罗砚林带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一口气闯了三道门。 进到第四道门里,是个停尸房。 停尸房和别的房间不同,这间屋子有灯,灯光惨淡,忽明忽暗闪烁不停,伴随着“滋啦滋啦”的电流声,让本就没有一丝热度的房子显得更加冷意森森。不仅如此,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怪里透着一股臭,有点像天然气泄漏,又有点像放久了的臭鸡蛋。 罗砚林也没功夫去想“为什么精神病院还要设个停尸间”这个问题,只是觉得这间屋子的设计明显比别的房间用心很多。 灯光起不到什么照明作用,纯粹为了增加恐怖效果。 罗砚林举起手电晃了一圈,就见停尸房里陈列着七具半尸体,说是七具半,是因为有一张病床上只放了一具胸腔骨架。骨架上附着着一些黑褐色的液体,看起来黏黏糊糊的,有点恶心。 另外七具尸体都盖着“血迹斑斑”的素色布单,单从布单突起的形状来看,这七具尸体有高有矮有胖有瘦。 五个人 分卷阅读71 - 分卷阅读72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72 都猜的出来这七具尸体中一定有一具是活人扮的,但是光从高矮胖瘦分辨,并不能一眼就看破伪装。 罗砚林走到就近一架病床前面,用手电筒的灯光对准布单,看到微微起伏的浮动时,正想提醒身后的小伙伴们小心,就见排在这架病床后面的一架床上突然跃起一个黑影。 黑影顶着脏了吧唧的布单发出怪叫,直扑向排在第四位的眼镜妹而去。 眼镜妹“啊”的大叫一声,往后躲去。 排在最后面的是个留着平头的小伙子,平头小伙个子不矮,但比白斯洋矮上一些。他胆子应该比吹牛小哥大些,不仅仅是因为在第一道门里的时候他的尖叫声最小,还因为尖叫过后,他是最快一个恢复平静的。 平头小哥见眼镜妹向自己靠近,纠结了一秒,僵着半边身子挡在了眼镜妹的前面。他脸上强作镇定,咬紧牙关硬是没有叫出声,学着罗砚林样子乱晃手电筒,把光打在蒙着布单的尸体上。 尸体蒙着一层障碍物,一点也不怕光。再说了,就算没有不辨底色的布单做遮挡,手电筒那弱到和萤火虫别无二致的微光也压根没法充当护身符。 平头小哥眼见尸体越走越近,连忙带着眼镜妹往后退了几步,脚下交换着角度,拐了个小弯,采取迂回战术,向罗砚林所在的队头而去。还没靠近吹牛小哥,说时迟那时快,靠在罗砚林身边的病床突然间也发起了难,同样一具盖着布单的尸体一跃而起,白斯洋眼明手快的挡在了罗砚林身侧。 这一行动,白斯洋不得不撒开了罗砚林的手腕。 罗砚林左腕一轻向右看去,就见小屁孩儿一脸理所应当的挡住了吓人的尸体。嚯,原来这小子根本不怕“鬼”啊… 白斯洋出于本能想要保护心爱的姑娘,没想到本能却让自己漏了馅儿,他转着脖子向左瞧去,就见明明灭灭的光线里,罗砚林一脸“我明白了”的表情。 “糟了,罗大胆发现我是装的了。”白斯洋心中飞快的闪过这一念头,随后急中生智,膝盖故意一弯,身形往地上坠去,只听“咚”地一声单膝跪倒在地。 “哎呦!”小白同学捏着嗓子装出一声惨呼。 “怎么了?”罗砚林低头问道。 白斯洋“惊恐万状”地回答道:“有东西…有东西抓我的脚啊!” 罗砚林心说“不应该啊…”,这么一间小小的停尸房,总共不过三十平米,都已经安排了两个活鬼了,没理由在床底下再安排一个大活人啊,否则的话,有限的空间里挤了这么多人,未免显得太逼仄了。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白斯洋见罗砚林不说话,情真意切地补了一句:“快拉我一把,我站不起来了。” 罗砚林听了这话不疑有他,把手电筒倒了个手,递给白斯洋一只右手。 白斯洋一把拉住罗砚林的手,明目张胆的耍起了流氓。 放开了一只手腕,却换回了姑娘的一只右手,这“狗熊”装的,实在是值了。白斯洋喜滋滋握着罗砚林的右手,心中早把“不屑流氓行径”的君子主义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罗砚林的手很凉,白斯洋还没来得及把小罗同学的手捂热乎,本来排在他身后的吹牛小哥“哇啦”一嗓子就嚎了起来,就听此熊包大声嚷着:“哎呀我擦!也有人抓我的脚啊啊啊啊啊… …” 白斯洋的脑门顿时降下几条黑线,心想哥们儿你这想象力也忒贫乏啊,咱就不能换个idea来点创新嘛!刚才那出明明是他编出来的,搞什么还能假戏成真啊? 两个装鬼的尸体被吹牛小哥嚎的直发懵,隔着布单相互对视一眼,心说瞅这哥们儿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被鬼给强x了呢! 罗砚林拖着一个吃豆腐的白斯洋,瞟了一眼贴在墙上的数字提示,趁乱跑到了通往第五间房的门前,果断开启了密码锁。 白斯洋拽了一把有如杀猪般嚎叫的吹牛小哥,跟在罗砚林的身后进到了门里,平头小哥把护在身后的眼镜妹往前一推,自己垫后,伸长手臂够到门把手,“嘭”一声关上了停尸房的大门。 吹牛小哥的嚎叫声一直没有间断,都过了停尸房,嘴里还在叫嚣脚踝上有东西。罗砚林把手电光往下照去,就见此人的裤脚上勾着一只塑料假手,白斯洋伸脚踢掉了这只假手,一边踢一边说着“哎呦好吓人哦”。 罗砚林抽了抽自己的右手,抽不开,被攥得很牢。白斯洋的手心很热,热量从小屁孩儿的身上一直传到了罗砚林的右手上。 罗砚林只觉得指尖没有那么凉了,无端生出一股暖意。她轻轻动了动食指,索性由着对方占便宜。 第五道门后是手术室。 手术室墙皮斑驳,屋里摆了几件破旧不堪的医疗设备。一张金属手术台摆在正中央,床上躺着半截开膛破肚的人体模型,凑近了看,能看见逼真的人体器官。 罗砚林用手指戳戳模型,果然,硅胶材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用力太猛,鲜红色的粘稠液体从硅胶材质的皮肤下蜿蜒流出,一直淌到手术台上,而后滑着台子边缘“嘀嗒嘀嗒”地落到地上… 手术室里东西不多,看起来有点空旷。 靠近第六扇门的旁边有一个脏兮兮的洗手池,洗手池的旁边摆了一排生锈的货架,货架上摆着几只搪瓷托盘,和一卷滚到地上的白色纱布。 罗砚林打着手电扫视一圈,才在角落里发现了两个穿着手术服的人偶,走到其中一个身形高壮的人偶面前,对着披头散发的可疑人员说了一句:“壮士,辛苦了啊。” 人偶一动不动,十分敬业的站在原地。 罗砚林见状,又低低地问了一句:“数字提示在哪啊?” 人偶俏皮地眨巴两下眼,说道:“盘子底下。” 就这样,五个人顺顺利利地通过手术室,进到下一间屋子里。 才进到第六间屋子里,就碰到了另外一波人马。这组成员是清一色的女生,身形都是小巧玲珑的。罗砚林顶着一米七的身高站在这几个妹子旁边,简直就是货真价实的女巨人。 小女生们被藏在帘子后面的护士女鬼吓成一团,紧紧抱在一起,两支手电筒全部掉在地上。这一幕看直的罗砚林脑子发昏,也不知道这几个姑娘是怎么走到这层关卡的。 罗砚林劝走女鬼,又把手电交给白斯洋拿着,弯腰捡起地上的两只手电筒,递给了两个个子相对较高的妹子。 妹子们带着哭腔千恩万谢,执意要和罗砚林这组一起结伴而行。 罗砚林一口答应。 其中一个个子最矮的姑娘应该是吓得不轻,也不管认识不认识就往白斯洋身上凑去,非要寻求阳刚庇护。 白斯洋瞬间吓出一身冷汗,脚步凌乱地往罗砚林身后躲去,一边躲一边指着吹牛 分卷阅读72 - 分卷阅读73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73 哥说:“我是人妖我是人妖,那边那个才是真汉子。” 罗砚林一个没忍住,当即笑出声来。 矮个姑娘瞪了一眼“白人妖”,径直走到吹牛哥身边,抱起吹牛哥一条手臂不撒手。 吹牛哥被天上掉下来的桃花砸的合不拢嘴,整个人都飘飘乎乎的。一双脚好似踩在云端,幸福的有些不真实。 两组人马结伴同行,恐怖感也没有那么强烈了。毕竟人多气势强,鬼屋里的鬼也不太愿意招惹。 人在鬼屋里面,使容易丧失时间概念。等到一帮人从鬼屋里面出来的时候,罗砚林拿回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发现走完全程只用了十一分钟。 虽然并没体验到那种毛骨悚然的恐怖感,但是无论如何,罗砚林仍然觉得不虚此行。以游客的身份到鬼屋探险,也算了了她的一个心愿。 罗砚林被白斯洋牵着手一路往前走,后面突然了传来了“请等一下”的喊声。 二人回过头来,就见刚刚组队的平头小哥站在眼前。 罗砚林:“有事吗?” 平头小哥脸上挂着微笑,扬扬手机,大大方方问道:“美女,方便加个微信吗?” 白斯洋举起二人紧握的双手,脸色难看地说道:“来晚了,名花有主了。” 平头小哥一点也不会看人脸色,继续不依不饶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还以为…” 白斯洋拧起眉头,口气略冲地怼了回去:“以为什么?” “没什么哈,没什么…祝你们百年好合万事如意哈…”平头小哥终于听出对方话里的不满,一边赔笑,一边飞快地往同伴身边跑去。 白斯洋“嘁”了一声:“什么玩意儿,怂货…这样儿还敢觊觎别人女朋友?真是癞□□想吃天鹅肉!” 罗砚林晃晃一直被白斯洋抓着不放开的右手,似笑非笑地说道:“谁答应做你女朋友了?” 白斯洋一听这话,连忙用空着的另外一只手牵住罗砚林的左手,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我,你都碰了人家的手了,你…你你你得对我负责任!” 罗砚林被小屁孩儿的神逻辑给逗乐了,又说道:“人家是癞□□,你是什么?” 白斯洋立刻大言不惭地回道:“我当然是青蛙王子了。” 罗砚林点了点头:“要我负责也可以,那你总得说说你喜欢我哪儿吧?” 白斯洋愣了,好嘛,还没忘了这茬啊?和罗砚林大眼瞪小眼片刻,最后只挤出一句:“我就喜欢你胆子大!” 擦!说完差点咬舌自尽。 ☆、糖油饼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扎/药包~~我去扎/学校,天天不迟到… …” 老房子的墙不隔音,罗砚林用被子蒙住脸,觉得白斯洋一定是疯了疯了!一大早上起来就开始在客厅里唱歌,饶是她睡眠质量再好,也受不了这提神醒脑的变/态上学歌。 棉被并不能完全阻隔魔音穿脑,罗砚林一把掀开被子,穿上拖鞋,耳朵冒烟地开了门:“小屁孩儿,你能不能小点声儿?特别扰民知道吗?” 没有什么比一大早就看见自己心爱的姑娘更让人高兴的事了,白斯洋心情很好,咧开嘴道:“早~” 罗砚林不说话,眼神儿里带着一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戾气。小凯撒本来要跑到女主人的跟前亲/热亲/热,结果才从白斯洋的小腿后面探了一个头出来,就又马上缩回去了。 白斯洋装作没看见,自顾自说道:“正要叫你起床。” 罗砚林看看表,北京时间七点十三分:“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 “你少跟我这儿装傻。” 白斯洋指指脑袋:“我没装,我是真傻…” 罗砚林:“… …” 白斯洋:“赶紧刷牙洗脸,给你买了早点了。” 罗砚林:“… …” 白斯洋:“皮蛋瘦肉粥、豆腐脑儿、煎饺儿、糖油饼…” 罗砚林咽了一口口水,走进了洗漱间。 小凯撒屁颠颠地跑到洗漱间门口坐着,乖的特别异乎寻常。 白斯洋摆好碗筷,坐在餐桌旁等着和罗砚林一起吃早饭。 没用上几分钟,罗砚林从洗漱间出来了,她一边擦脸一边坐在椅子上,往桌子上扫视一眼,问白斯洋道:“你怎么买这么多?” 白斯洋:“让你每样都吃一口嘛。” 罗砚林心里有点小感动,正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就听小白同学又说道:“也不是我说你,你这生活习惯真该改改了,天天睡到自然醒,连早饭都不吃,这样对身体特别不好的,听说还影响智力…” 罗砚林把擦过脸的纸巾揉成一个卫生纸球,甩出一个抛物线,不偏不倚,着落点正中小白同学的下巴。 白斯洋控诉道:“罗大胆,你也太野蛮了……” 罗砚林:“谁让你影响别人食欲的!没听说过\'食不言寝不语\'么…” 白斯洋合十求饶,一脸谄/媚:“神仙姐姐,我错了我错了,您就饶了小的吧。一会儿我还得上学呢,咱们能开始吃饭了吗?” 罗砚林杨扬下巴:“看在你认错态度十分良好的份上,准了。” 白斯洋:“谢谢仙女儿!” 小凯撒早就跟着女主人移驾到了餐桌底下,它坐在两人脚边,对着白斯洋手里的食物流起了哈喇子……哈喇子顺流直下三千尺,就要滴到白斯洋的拖鞋上,白斯洋微微一笑,闪脚躲开了。 罗砚林咬了一口糖油饼,觉得有个男朋友也挺好,起码早上起来还能吃到冒着热气的早点。虽然被吵的没法睡懒觉,但是即便她肯早起,也不愿意顶着寒风去买早点。 嘴里的糖油饼是熟悉的味道,又甜又脆,还带着一点儿咸,是她吃了好多年也百吃不腻的味道。 油饼摊开在小河沟子附近,生意十分火爆,每天早上都是排着大长队,罗砚林以前和她爸妈住在一起的时候,买早点的活计都是罗青山负责。她妈妈脾气有点急性子,不喜欢排队等着,轻易不会找自虐。除非崔凤女士当天的心情实在是好,小老太太才肯屈尊降贵地临/幸一下油饼摊。 可自打罗砚林脱离了父母的庇护,开始无拘无束的独居生活的时候,小罗同学就再也没有吃过这家早点摊儿的糖油饼了。 起得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因为她懒。现在正式进入冬季,想到呼呼的西北风吹在脸上,刀割一样的削着面皮,又冷又干,罗砚林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她又不像别的姑娘一样,喜欢往脸上搽个这霜那霜的,所以一张原/装/脸更得省着点用。 她又喝了一口皮蛋瘦肉粥,也是久违的感觉。豆腐脑儿和糖油饼是一家,而皮蛋瘦肉粥和煎饺儿又是另外一家。煎饺店离得 分卷阅读73 - 分卷阅读74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74 有点儿远,在小河沟子的尽头。 罗砚林一边吃着早点,一边觉得白斯洋这小孩儿的智力大约可能也许真是有点问题的。 她骨子里隐约带了一点儿自卑,从小到大学习一直不算最好,只能算是中等偏上,考得特别好的时候能勉强挤进上游,然后等下一次发挥正常的时候,又会被打回原形。就这样不咸不淡的上了大学,读了一个自己不太喜欢的专业,每天过着废柴一样的生活,完全不敢幻想考研。 大学那会儿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她不热衷臭美也不爱好学习,除了吃吃吃,就是沉迷网络,最后别的同学都成功闯过了“女大十八变”这道关卡,化茧成蝶。只有她,把自己养成了一个胸无大志的微胖吃货。 罗砚林低下头,食欲顿时有点减半。她觉得胸无大志这个事也不能完全怪在她的头上,毕竟“胸/围大小”这个问题全看运气,她自己说了不算。 白斯洋看罗砚林的筷子停在半空,问了一句:“怎么,不好吃啊?” 罗砚林回过神儿来,说道:“好吃,怎么了?” 白斯洋:“看你没发挥出你平时的战斗力来。” 罗砚林夹起一只煎饺放进嘴里,口齿不清地回道:“我在纠结午饭吃什么好呢…”她总不能实话实说,说她正在为自己的贫/乳发愁吧? 白斯洋翘翘嘴角:“想的真够多的,早饭都还没吃完呢啊。” 罗砚林:“我这叫\'未雨绸缪\'…” 白斯洋翘起大拇指:“厉害。” 两个人花了二十多分钟吃完一顿早饭。罗砚林瘫在椅子上不想动,白斯洋负责收拾一桌残局。 盘子里还剩了五只煎饺,白斯洋把饺子放到冰箱里,然后又把带着油污的碗筷摞在一起,放在了洗碗池里。他看了看表,指着水池对罗砚林说:“这个不用你洗,等晚上放学回来我洗就行。” 罗砚林打了一个饱嗝儿,特别感激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又加了一句“白少侠,你真好。” 白斯洋用手指点点自己的脸:“那你怎么谢我?” 罗砚林总觉得昨天的鬼屋之旅,好像触发了小屁孩儿的“厚颜无/耻”技能,这才过了一个晚上,丫就越发的不要脸了。她指指自己的嘴角:“我没擦嘴,你想被地沟/油糊一脸啊?” 白斯洋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面巾纸:“擦擦…” 罗砚林瞬间红了脸,从椅子上逃回了自己屋里。 白斯洋对着空气笑了笑,看看时间,背上书包,拎起两袋垃圾出了门。 罗砚林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听见白斯洋关门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屁孩儿耍起流/氓来不是人,尤其是早晨的特殊叫醒服务,真恨不得让罗砚林捶胸顿足。 除了给小凯撒买狗粮那次,最近一段日子以来,罗砚林还从没起的这么早过。她看了看时间,离北京时间八点整还差一刻钟,太早了。 她揉揉眼睛,打算再睡个回笼觉,刚躺到床上,手机进了一条短消息,是白斯洋:吃饱了别着急睡觉,这样特别容易发胖。 嚯…这小屁孩儿就跟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她想干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金罗罗:“你不会在我房间里装了摄像头了吧?” 白斯洋:“没有。” 金罗罗:“量你也不敢。” 白斯洋:“不过你这个提议不错,我可以考虑一下。” 金罗罗:“下/流!无/耻!” 白斯洋:“公交车来了,先挤车,一会儿再聊。” 金罗罗:“好。最好把你挤成肉饼。” 白斯洋发过来一个“泪流满面”的表情。 罗砚林放下手机,感觉自己特别幼稚。站起身在穿衣镜前照了照,自认最近身材保持的还算可以。为了不让肥肉找上门来,她决定给自己找点儿事做。 打开电脑,罗砚林先在大淘宝买了一个体重秤,随后又调出文档。她的连载刚好进入尾声阶段,大结局该怎么写她还没有完全想好,心里计划了三个场景,都有点不太满意,总觉得收尾不能草率,一定得好好琢磨琢磨。 坐了半个多小时,一个字也没敲出来。罗砚林对着电脑屏幕有点烦躁,打开房门到客厅晃了一圈,居然没找到能消食的体力活儿。阳台上的花不用浇水,小凯撒的水盆也是满的,客厅垃圾桶的垃圾袋是新套的,就连地面都是一尘不染的…… 跑到洗漱间看了看,也没找到残余垃圾。罗砚林又晃到厨房,终于停在了洗碗池前,她戴上橡胶手套,动手洗起碗来。 油饼摊儿和煎饺店离得不近,相距一条小河沟。小屁孩儿一定是不到七点就起床了,然后就出门买早点了。这么一个爱干净又知道疼人的帅哥,居然成了自己的男朋友?罗砚林总觉得有点不太真实,活像穿越到了平行世界一样。 她正欢快地奔跑在胡思乱想大路上,放在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罗砚林本来以为是白斯洋这个小屁孩儿,手忙脚乱的脱下手套,掏出手机一看,不是白斯洋,是熊鑫:“砚林,告诉你个好消息。” ☆、养生 “什么好消息?”罗砚林走出厨房,坐在沙发上。 熊鑫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回他,心中稍微有点惊讶,手指飞快地打出一行字:“以后我们家不做狗肉火锅了!” 罗砚林愣了一下:“是吗?” 熊鑫:“上次跟你吃完饭,我回家仔细想了想,觉得吃狗肉是挺残忍的,所以决定以后不卖狗肉火锅了。” 自从上次小聚之后,熊鑫得有好几天没再联系她,罗砚林还以为自己失去了这个小伙伴儿,没想到对方今天突然跟她说“以后不做狗肉火锅了”,她就算是再迟钝,心里也总明白老同学这么做是为了讨好自己,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她和小熊,总共也没多少接触。 罗砚林的心里忽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小熊这人,不会真的对自己有意思吧?晃了晃脑袋,又感觉自己有点自作多情的嫌疑。老同学给她的感觉和于小康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于小康的主动接近总是带着很明显的进攻性,目的明确直奔主题。 而熊鑫带给她的感觉用一句话就可以形容,那就是“涓涓流水不因石而阻,真挚情谊不因远而疏”,对待熊鑫,罗砚林只会把他看作是自己的朋友。 农家院的生意不是小熊一个人的,如果仅仅因为自己养狗就断送了老同学一家的财路,罗砚林心里多少又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她很感激熊鑫这么有爱心,于是动动手指,忍不住问道:“这样会影响你家的生意吧?” 熊鑫打字挺快:“没事,大不了卖\'小/鸡炖蘑菇\'呗。” 罗砚林:“这个就算不上什么\'特色\'了吧?” 分卷阅读74 - 分卷阅读75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75 熊鑫:“我们家的\'小/鸡炖蘑菇\'可不是一般的\'小/鸡炖蘑菇\'。” 罗砚林:“怎么不一样?” 熊鑫:“我打算在里面加入中药食材,做成一道药膳,以后我们家的特色就是\'食疗养生\',你觉得怎么样?” 罗砚林看着屏幕笑了:“我觉得这主意不错,现在全民都挺注重养生的,尤其是中老年人,特别热衷这个话题。就比如说我妈吧,对着电视上的养生节目,一看能看一整天的,看完了还要拿我爸实践实践。” 熊鑫发过来一个“微笑”的表情。 罗砚林:“替我们家小凯撒谢谢你啊。,谢谢你放过它的同类。” “凯撒是谁?”熊鑫刚把这四个字发过去就明白过味儿来了,挠挠头,觉得自己有点儿蠢。 罗砚林给熊鑫发过去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小凯撒正一脸傻笑的看着镜头,一双眼睛亮的好像玻璃球。 熊鑫:“这是你家的狗啊。” 罗砚林:“嗯。” 熊鑫:“挺可爱的。” “谢啦。”罗砚林看了这句赞扬特别高兴,她最喜欢别人夸她的狗可爱,开心的忘乎所以,就把算不上秘密的秘密也给抖了出去:“我偷着养的,我爸妈不知道。”要说偷着养狗这事,早晚有一天都会穿帮。虽然小熊和自己爹妈并没什么交集,但她仍然觉得有必要告诉一下老同学。 熊鑫看着这句话,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也没养过狗,自觉这个话题有点接不上,正发愁找话题继续的时候,罗砚林回过来一条消息:“小熊,我现在有点事,晚点再聊。” 熊鑫:“回见。”直到手机屏幕完全黑掉,他才依依不舍地把手机揣进了兜里。今天聊的有点愉快,一点也没涉及任何推理情节。 罗砚林刚才和小熊聊到中药食材,正好给了她一点灵感,如果这时候放到自己的连载里,正好能起到贯穿前后的作用。 灵感这玩意儿就好比看不见摸不着的无形兴奋/剂,吸一口犹如打通了任督二脉,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是通的,虽然兴奋的感觉并不会持续太久,但这种能让大脑高/潮的体验总能带来令人战栗的快/感。 罗砚林坐在电脑前面奋笔疾书,正写的酣畅淋漓的时候,就被白斯洋这个讨人嫌的给打断了。对方发过来一条消息,内容简明扼要不说,而且毫无营养可言:“我到学校了。” 罗砚林放下手机,手指在键盘上又活动起来。 白斯洋坐在教室里等了五分钟,也不见对方回条信息过来,不死心又发了条信息过去:“你是不是睡着了啊?” 等了两分钟,罗砚林才回过来一条“没有。” 白斯洋:“那你干嘛不回我信息?” 罗砚林:“写东西呢。” 白斯洋很体贴的回道:“那你写吧,不闹你了。” 罗砚林:“嗯。”放下手机之后,灵感的兴奋作用一点点的淡下去,放在键盘上的手忽然无从下笔了。 看看左下角的字数统计,一大早就凑了一千多字出来,她兜起下嘴唇吹吹刘海儿,起身走到客厅里倒了杯水喝,边喝水边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从当初开坑到现在,总共写了将近30万字,如果不是文档的计数功能出错,她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能坚持这么久。要知道学生时代的罗砚林,是最发愁写作文了。 坐在沙发里和小凯撒玩了一会儿,囫囵了一手/狗毛,罗砚林看看时间还早,洗干净手,回到屋里打算继续努努力,看看能不能找回一些刚才的好状态,结果努力了半天仍然觉得很便秘。 捞起手机躺到床上,小罗同学逛起了朋友圈。朋友圈里最新一条好友状态是陆雪丞的,小陆同学发了转发了一篇冬季养生的帖子。罗砚林看了嘿嘿直笑,心想真应该把小陆介绍给熊鑫认识认识,两人现在准能聊到一起去。 她点进冬季养生帖子看了起来,才看了两行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好像做起了白日梦,梦里白斯洋总是拿个小锤子敲她的手心,一边敲一边叫她“不准睡”,如果上下眼皮一不小心碰在了一处,罗砚林就要受到惩罚。惩罚方式也很变态,白斯洋会要求她边跑步边唱摇滚,而且歌曲还是指定的《ba black》。 罗砚林一边跑一边哭,完全唱不出歌来。也不知跑了多久,就觉得耳边响起了哆啦a梦之歌,音乐声越来越大,罗砚林倏地就醒了。 罗砚林看着手机屏幕上“小屁孩儿”四个字不住跳跃,委屈的气不打一处来,接了电话一嗓子嚎了出来:“我不会唱摇滚!” 白斯洋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才问道:“谁让你唱摇滚了?” 罗砚林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你!” 白斯洋随口说道:“做梦呢吧!” 罗砚林拿着手机说不出话来,小屁孩儿没猜错,她是真的做梦了。如果白斯洋不给她打电话,这个梦她还不知道会做多久。 白斯洋听着电话那头的罗砚林不说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虽然他不喜欢罗砚林睡回笼觉,但是没办法,罗砚林不是他的学生,他也不是严苛的人民教师,站在男朋友的立场上,如何以正确方式哄得女朋友开心,这才是自己的首要任务。 白斯洋对着电话柔声细语地说道:“神仙姐姐,今天中午请你吃烤鱼,来不来?” 罗砚林:“去学校吗?” 白斯洋:“嗯。” 罗砚林:“我不想去…太冷了懒得动。” 白斯洋:“来吧来吧,下午没课,吃完了咱俩去\'青草地\'逛逛。” 罗砚林:“真的?” 白斯洋:“我还能骗你?” 罗砚林:“十一点半之前我准到,到时候地下食堂见。” 青草地就是那个服装批发市场,上次白斯洋带着罗砚林买了一包的衣服才花了四张毛爷爷。虽然小罗同学平时并不太喜欢抛头露面,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哪个姑娘不愿意一出场就金光闪闪的呢。前几天穿的那件风衣不算很厚,天气再冷一点估计就穿不了了。 罗砚林看了看表,还不到十点。下床洗了把脸,坐回到电脑前的时候,感觉脑子里的思路好像稍微流畅了一些,于是舒展一下手指,集中精力码起字来。 敲了一会儿键盘,罗砚林觉得脖子僵背也酸,伸了个懒腰,垂眼扫了一眼电脑右下角,才发现时间直逼十一点而去。她赶紧换上衣服出了门,差一分钟十一点半的时候,终于坐在地下食堂的椅子上给白斯洋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我到了。” 白斯洋:“人多吗?占上坐儿了吗?” 罗砚林:“必须占上了,要不咱俩就得站着吃了。” 白斯洋:“行,再等我几分钟,马上就下课了。” 罗砚林:“好。 分卷阅读75 - 分卷阅读76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76 ” 地下食堂里的人总是那么多,来来往往的不仅有本校的学生,还有外校的学生来这边蹭饭吃。罗砚林正想寻摸几只帅哥养养眼,没想到帅哥没看见,愣是被川流不息的人群给整得眼晕了。 罗砚林只得低下头去玩手机,正聚精会神刷副本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道甜腻的嗓音:“请问我能坐在对面吗?” 罗砚林头也没抬:“不行,我摆了筷子了你没看见吗?” 甜嗓子继续道:“我就坐下歇一会儿,外带做好了就走。” 罗砚林:“那你坐吧。” 甜嗓子:“谢谢。” “不客气。” 罗砚林刚结束一局战斗,白斯洋的电话就进来了。她对着刚进门口的白斯洋招了招手,白斯洋满脸带笑一路小跑地过来了。 白斯洋走到桌子旁边,看见罗砚林对面坐着的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马上就冻住了:“你怎么在这儿?” ☆、真贱 程玥看看白斯洋,又看看坐在自己对面的罗砚林,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个片断,她想起来了,上次在食堂门口撞见的人和坐在眼前的人是同一个人。她记脸一向比较准,不会认错的。 程玥状似无意地拢拢自己满头的大波浪,对白斯洋露出一个巧笑:“白学长,感冒好点儿了吗?” 白斯洋面色古怪地回了一个“嗯”字,随后对坐在椅子上看热闹的罗砚林说道:“走吧,咱们去别处吃。” 程玥见白斯洋要走,忙上前两步挡在他身侧:“白学长,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兜风啊?” 白斯洋皱起眉毛,问程玥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带你出去兜风了?”说完还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罗砚林。他知道自己不是偷/鸡/摸狗的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罗砚林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脸上倒是什么表情都没有,一脸平淡,平淡到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发现白斯洋正在看自己,忙把脸扭到一边,看别人盘子里吃的什么菜。 程玥看了一眼站在白斯洋身边的罗砚林,心里不太确定这人和白斯洋是什么关系。光从打扮上看,只觉得这人应该也是个学生,但是不是本校的学生她就不知道了,不过程玥心里可以肯定的是,这人一定不是白斯洋他们班的。 白斯洋他们班有几个人她都知道,有两个长的还算漂亮的学姐,但对她也够不成什么威胁,一来人家早就有了男朋友,二来她感觉白斯洋也不会喜欢她们那款的,因为大学同窗四年,如果真要发展发展亲/密关系,那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连着半个月程玥都去白斯洋他们班堵人,每次去要么是找不到人,要么对方就是装病,拿着药品和礼物去的时候,白斯洋永远只会趴在桌子上装死狗状,别说说话了,就连眼皮儿都不抬一下。程玥觉得自己真是贱的慌,人家越是不理她,她越想往人家身上凑。 这不,今天早晨去他们班的时候,又是扑了个空。甄坚学长让她晚上放学的时候再来,到时候他会帮忙安排安排。 可程玥没想到还没到晚上,大中午就在地下食堂遇见了自己想要征服的对象。她又看了一眼罗砚林,猜她应该不认识甄坚,于是往白斯洋身边又靠了靠,仰起脸故作/亲昵地说道:“是甄坚学长说的啊,他说你的新摩托车很拉风,还说…” 白斯洋的眉头越拧越深,口气粗暴地打断了程玥的话音:“我不管甄坚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反正他不能替我做主。”说完这话,看了看身边的罗砚林,又道:“还有,不管我的摩托车有多拉风,它跟你也不会有半毛钱的关系,我的摩托车后座是留给我女朋友的,看清楚了!”说完拉起罗砚林的左手冲程玥举了举。 程玥目瞪口呆地看着白斯洋和罗砚林远去的背影,心里都要气炸了。甄坚不是说他没有女朋友的吗?! 白斯洋拉着罗砚林的手,一路走出地下食堂。刚出食堂门口儿,两人猝不及防被冷风糊了满头满脸。白斯洋伸手把罗砚林的大衣帽子扣在她脑袋上,又替她拢了拢围巾。 罗砚林转头看了一眼白斯洋,没忍住笑了出来:“你摩托车后座到底坐过多少人啊?” “啊?”白斯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紧补充道:“就你一个啊!” 罗砚林睁大眼睛:“真的假的啊?” 白斯洋把罗砚林的手举到自己胸口摁住:“真的啊!不信你摸摸我的心跳。” 罗砚林眼里带笑,嘴上说着“不信”,同时还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白斯洋两手并用抓着罗砚林的手:“我靠我说什么你才能信,你是我的初恋啊!” 罗砚林猝然被“初恋”砸的晕头转向眼冒金星,正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就见白斯洋箭一样地冲向了自己身后的方向。 她晕晕乎乎地转过头去,只见甄坚同学被小白同学一肘锁喉,两人挣扎在一处,顶在甄坚脑袋上的毛线帽子被蹭掉了,露出一头飞扬跋扈堪比金毛狮王的黄毛,在风中凌乱的飞舞着… 甄坚虽然看着比白斯洋壮实不少,但是武力值好像并不如小白高,两人缠在一起狠扭了几下,又过了两三个回合,甄坚终于敌不住白少侠的强势攻击,败下阵来。 下课大军路过两人身边,看了看掉在地上的毛线帽子,又看了看不忍直视的甄坚,战战兢兢地绕过战圈,躲得远远的。 白斯洋冲罗砚林喊了一声,小罗同学赶紧跑了过去。 甄坚的脖子上还卡着白同学的一条手臂,看到罗砚林站在自己眼前,只能一脸狼狈地挤出个类似于牙疼的苦笑:“砚林姐,你好啊。” 罗砚林看着呼吸困难的甄坚,拍了拍白斯洋的胳膊说道:“快放了他吧,看把他憋的都出不来气儿了。” “看在我女朋友的面子上饶了你了!”白斯洋的手肘又暗暗使了一下劲儿,这才不甘不愿地放了甄坚。 甄坚陡然被这爆炸性大新闻吓得的更加上不来气儿,两手扶着膝盖狠狠咳了几下,大有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架势,直到咳得眼角闪出泪花儿,才站直了身子问白斯洋道:“你…你你你刚说什么来着?” 白斯洋揽着罗砚林的肩膀,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女朋友~” 甄坚一脸谄媚的叫道“嫂子好。” 罗砚林很不喜欢这个称呼,眯缝着眼睛问道:“你叫我什么?” “嫂子啊!白斯洋比我大两月呢!” 从“姐”变到“嫂子”,罗砚林感觉自己一下子都老了好几岁,于是抱着双臂指使白斯洋行凶:“小白,再勒他!” 白斯洋满脸狞笑地向甄坚伸出爪子,甄坚一溜小跑跑到罗砚林身侧求饶道:“姐,姐!我的亲姐!!我错了我错了!我请你俩吃饭!” 分卷阅读76 - 分卷阅读77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77 三人坐在学校旁边一家烧烤店里。 白斯洋把刚才在地下食堂遇到程玥的事儿跟甄坚说了,甄坚这才明白小白同学为什么拿着他练锁喉功了。 甄坚喝了一口烤肉店里免费提供的大麦茶,嘬了嘬牙花子,看着坐在对面的白斯洋,据理力争道:“今天这事也不能完全怪我啊,谁叫你把你们俩的事藏的这么好?我要知道你和砚林姐好了,我绝对不会跟程玥废话的啊!” “得了吧你!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懒得理那个程玥,你说你听了吗?”白斯洋把五花肉翻了个面儿,继续烤着。 “我以为你是羞涩,是不好意思!谁知道你是真心不待见她啊,再说了,学校里多少男生等着被人家看上呢。” 白斯洋把一片烤好的五花肉放在罗砚林的盘子里,抬头纠正甄坚:“注意,你那个'多少'里面可不包括我。” “是是是!”甄坚点点头,看着坐在白斯洋身边专心致志吃着肉的罗砚林,忍不住又八卦道:“你们俩到底什么时候好上的啊?” 白斯洋:“昨天。” 甄坚比了个大拇指,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用来形容他自己是最合适不过。 要说程玥这姑娘,除了换男朋友比较勤快之外,还真没什么太大的毛病。程玥在甄坚眼里,不仅人长得很漂亮,关键是出手还很大方。小姑娘为了追求白斯洋,没少给甄坚好处。她知道甄坚是白斯洋的好哥们儿,所以在甄坚家的美容院里办了一张预存金额最高的名媛卡,每个礼拜都要去光顾光顾,不仅自己光顾,还给店里介绍了好几个大客户过去。 甄坚只知道程家是做珠宝生意的,具体有多富有反正他是不清楚,但只要程玥的钱源源不断的流到自家的田里,他没什么不乐意的,因为这个事儿,甄坚他妈还给甄坚涨了零花钱,每月都多涨了一千块。 虽然白斯洋跟他说过好多次他不太喜欢那个程玥,但是甄坚总觉得一个小姑娘倒贴到这个份儿上,实在也算得上难得了。正好白斯洋做了这么多年单身狗,不管程玥对白斯洋抱着什么样的心思,甄坚都觉得这桩买卖不亏。 今天早上程玥找到他的时候,甄坚拍着胸/脯跟程玥保证,傍晚放学的时候他一定会把白斯洋送到她的面前,而且保证是个能说会笑还不装病的正常人,可谁知白斯洋偷摸着就交了个女朋友… 他是有点见钱眼开的臭毛病,但是他也是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甄坚做不出棒打鸳鸯的缺德事,宁可得罪程玥这个大金主,也不会辜负帮他照顾凯撒的罗砚林。他看了一眼淡定吃肉的罗砚林,为了白斯洋的幸福着想,拿起杯子猛灌了一口大麦茶,张嘴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罗砚林解释个透透彻彻。 其实这事儿压根就没白斯洋什么事,只是他咸吃萝卜淡操心。 罗砚林听完了,也灌了一口大麦茶,最后对着甄坚说了一句话:“你们家真会给你起名儿,你说你不叫真贱还能叫什么啊?!” ☆、礼尚往来 甄坚猛一通点头:“是是是,砚林姐说的是。” 白斯洋夹了一个小番茄给罗砚林:“你别光吃肉,也吃点菜。” 罗砚林皱了下眉,还是吃了。白斯洋又加了一片蘑菇给她,罗砚林鼓着腮帮子瞪了一眼小屁孩儿,以示自己的不满。白斯洋立刻把筷子缩了回去,双手做投降状。 甄坚看着对面俩人的互动,觉得自己特别多余,他是真没想到白斯洋的喜好和自己这么有默契,也不知道白同学是不是受了自己的影响,谈恋爱也喜欢年上的。 虽然罗砚林看着比较显小,但是说起实际年龄,她还是比白斯洋大了三岁。罗砚林平时不化妆,她就算想化也不会化,这就是作为一个手残党的悲哀。她唯一一次美的跟仙女儿的时候还是给她表姐当伴娘那次,但是甄坚也没见过。 甄坚觉得素颜的罗砚林和精心打扮的程玥完全没可比性,程玥个子娇小身材纤瘦,从头发梢儿到鞋面上的水钻,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精致,透着一股恰到好处的刻意。罗砚林站在这姑娘身边,就是一个大写的“糙”字,而且还是加粗黑体字。 单从外表来看,大多数人都会觉得白斯洋和程玥更般配,但是感情这种事怎么说呢,谁和谁看对眼儿也不完全靠外貌主导,多少还有一些别的因素,比如说性格啦、三观啦等等。不过归根到底,这“各花入各眼”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分。 甄坚一想到“缘分”这俩字,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于帅那张欠操的禁/欲/脸,于帅骨子里就是个假正经,每次干点脸红心跳难为情的事的时候,明明心里想要的不行,嘴上还非就不承认… 白斯洋看着甄坚咬着筷子傻笑,一脸猥/琐到不行的神情,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诶,诶,赶紧回魂了啊…” 甄坚一个激灵,马上就醒了过来,顶着一脑袋糟心的黄毛看着白斯洋。 白斯洋:“想什么美事呢啊,都乐成傻/逼了?” 甄坚扶扶笑歪了的嘴角:“没什么,没什么…” 白斯洋:“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啊?”甄坚:“你说什么了?” 白斯洋向罗砚林递去一个眼风,意思是说:“我就说丫是傻/逼吧。” 罗砚林笑着看了看甄坚,又看着白斯洋点了个头。 甄坚不明所以,问白斯洋道:“你俩这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白斯洋往烤盘上铺了一层生肉,又道:“程玥的事,你总得负责摆平了吧,我现在是有主儿的人了。” 甄坚一听这话,立刻答应下来:“你放心,这事儿包在兄弟身上,保准以后都让这只花蝴蝶不围着你这坨粑粑转了!” 白斯洋一瞪眼:“会不会说人话,咱现在可是吃饭呢!” 甄坚:“那我换个说法,保证以后都让你见不到程玥的人了。” 罗砚林停下筷子,问道:“怎么着,你还想杀/人/灭/口啊?” 甄坚:“哪儿能啊?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怎么会干那种见不得/光的事呢!” 白斯洋:“听你这意思,是现在就有想法了啊?” 甄坚:“不就一个小丫头片子么,这还不好打发。” 白斯洋:“怎么让她知难而退?” 甄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呗,我让大刘来咱们学校堵她不就行了,天天堵她,看她哪还有时间来烦你啊。” 白斯洋吃了一口菜:“服了,你小子可真够机智的。” 罗砚林脑袋上顶着一堆大大小小的问号:“大刘是谁?” 大刘是甄坚家美容院的店长,男,单身,异性/恋/者,不到三十岁,长相不赖,按十分满分的标准,这 分卷阅读77 - 分卷阅读78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78 人颜值能上7.5分。程玥自打第一次踏进甄家美容院,大刘就对这个姑娘一见钟情了。但大刘这段一见钟情式的感情,却是单向的,程玥看不上大刘,可大刘非程玥不可。甄坚总觉得要不是因为自家店里有个大刘,程玥给他家送钱的次数还会更多。 大刘这个人尽管长得不错,但异性缘却并不怎么样。也不是说他不招女同胞们喜欢,而是他招上了年纪的妇女们喜欢,年轻女孩子对大刘,通常是没什么兴趣的。 甄坚家不止开了一家美容院,程玥常去的这家就开在学校附近,她每次去店里,大刘都像古代皇帝身边的小太/监一样,那殷勤献的,真能把人吓出一身鸡皮疙瘩来。大刘虽然喜欢程玥喜欢的不行,但总是不得要领,原因是程玥这个学生妹的形踪有点儿神秘,每次带着花来学校找人的时候,都抓不到程玥的人影。 甄坚三言两语就把大刘和程玥之间的故事给罗砚林概括总结了一下,罗砚林听了,只觉得故事一环套一环,大刘喜欢程玥,但程玥看上了白斯洋,为了让白斯洋解脱,甄坚作为幕后推手,直接把大刘选手给推了出去。 讲完这段小插曲,甄坚一边吃饭,一边利用自己的人脉,搞到了一张程玥她们班的的课表。他把这张课表发给大刘,并祝他好运。 大刘那边很快回了一条消息给甄坚:“好兄弟!谢谢你!!等刘哥和你嫂子结婚的时候,一定邀请你来当伴郎!” 甄坚把手机举到白斯洋的眼前:“看看这口气,我保证大刘出马,一个顶仨!” 白斯洋扬了扬眉,不得不承认甄坚这一招儿还是挺损的,让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围在自己屁/股后面打转,这滋味儿别提多膈应人了。他看了一眼吃得满嘴都是油的甄坚,并不打算轻易就放过这小子,但要怎么给甄坚添堵,他一时半会儿又还没想好。 白斯洋拿起茶壶,给甄坚的杯子蓄满水:“你以后可别再给我整这些没用的幺蛾子了。” “放心吧哥们儿,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甄坚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大麦茶:“一会儿吃完饭我还得跟人家程玥解释一下,你看这事闹的,搞得我里外不是人了。” 白斯洋凉凉地接了一句:“活该么。” 甄坚放下杯子看了看表:“我还得快点儿,下午还约了于…”话没说完,“噌”地刹住了闸,抬头看了一眼和五花肉战得难舍难分的罗砚林,话风一转:“鱼片粥,你们俩怎么没人尝尝这个鱼片粥啊?” 白斯洋:“尝了一口,太腥了,不好吃。” 甄坚:“哦…” 三人出了烧烤店,在店门口分了手。甄坚往西,白斯洋和罗砚林往东。 甄坚的前进方向是学校,而白斯洋他们是要朝着“芳草地”行进。白斯洋把罗砚林的右手放在大衣口袋里捂着,两人中午都吃了不少,磨磨蹭蹭地走了一段路,白斯洋突然站住了脚:“糟了,我u盘忘在学校里了。” 罗砚林:“嗯?” 白斯洋:“里面有写了一半的论文,今天晚上回去还得继续呢。” 罗砚林:“那咱们回去拿吧。” 白斯洋:“走。” 两人调了个头,直奔学校而去。刚进学校门口,就见一帮人围着花坛叽叽喳喳。走进了一看才知花坛里有只母猫生了一窝小猫,好多同学都在围观,罗砚林也喜欢带毛的生物,于是迫不及待地加入了围观大军。 白斯洋叫罗砚林在花坛这边等着自己,他一个人往教室跑去,还没跑到教学楼跟前,老远就见甄坚正点头哈腰地跟程玥陪着不是,离得太远根本听不见两人在说些什么,只看的出来程玥很不高兴,愤怒的火焰就要把甄坚烧的渣儿都不剩… 白斯洋见了乐得不行,躲在树后又往前走了几步,看了一会儿,正要改道去教学楼的后门,只瞧甄坚突然撅着屁/股矮下身去,把脸凑到程玥眼前,一边用手拍着自己的脸,一边对程玥说着什么,看样子真贱是要程玥在他脸上扇一巴掌解解气,但是程玥没动… 白斯洋赶紧掏出手机,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调出摄像头对着两人狂按快门,把这“美好”的一瞬间给永远保留了下来。他对着手机屏幕一通划拉,挑了一张清晰度最高的照片留了下来,然后把其余的都删了。做完这一连串的动作,他又调出手机通讯录,给辅导员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响了几声对方就接通了。 白斯洋对着手机就把甄坚出卖了:“郭导我是白斯洋,我在凤飞楼门口看见甄坚了,您要是想跟他谈心可得快点来,要不一会儿他又该溜了…” 电话那头的郭导夸了两句“白斯洋真是个好学生”之后,就火烧屁/股似的挂上了电话。 白斯洋把手机放进兜里,无声地笑了出来。那什么谁叫真贱同学给自己找不痛快了呢,基于“礼尚往来”原则,他没理由不回敬一番啊。 小白同学从后门进了教学楼里,到教室里拿了u盘出来,又飞奔着跑下了楼。出了教学楼直跑出五十米远,回了一下头,发现大楼正门口的甄坚和程玥都不在了。 ☆、路见不平 午后的风刮的更猛烈了,罗砚林凑在人群里给小猫们拍了几张照片,挑了两张可爱的发到了朋友圈里,刚发完陆雪丞就给点了个赞,并附评论一条:萌。 她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本想抓着小陆在朋友圈里聊上几句,结果手指头被风吹的不听使唤,只好作罢。 罗砚林一边跺脚一边等着白斯洋,心里默数到59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男朋友跑到了花坛前。他没在人群中里找到自己的女朋友,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掏出手机,看得出来是要拨电话。 转瞬功夫,罗砚林兜里的手机响了,掏出来看着屏幕上不住跳跃的“小屁孩儿”,突然间就是想恶作剧一下,她故意摁掉电话,把手机揣进兜里。 冬日的阳光打在白斯洋的身上,好像给他整个人都加了柔光特效一般,看起来暖暖的。罗砚林就这么远远的看着他,像一个躲在暗处的偷/窥/者,不知为何心里就是觉得很开心,恍恍惚惚间,好像也明白了“怦然心动”这个词的含义。 小白同学不放弃又打了一遍,还是无人接听,目光往远处探了探,就见罗砚林正从一处阴影里走了出来,他挂断电话,跑到罗砚林身边:“差点儿找不着你了。” 罗砚林笑笑:“u盘拿上了吗?” “嗯。”白斯洋拍了拍大衣口袋:“咱们现在去芳草地?” “行。”罗砚林点点头。 白斯洋又把她的围巾拢了拢,两人一起往地铁站走去。并排走在一起的时候,罗砚林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一眼白斯洋,心里自然而然地充满了喜悦,她想原来“恋爱的感觉”就 分卷阅读78 - 分卷阅读79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79 是这样,即使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在大街上压马路,也会无来由地觉得心满意足。 “芳草地”和t大离得不算近,坐地铁过去需要一节课的时间。两人随着人流挤进车厢,发现乘客并不少,穿梭着往车尾的方向走去,走过两节车厢才找到一个空座儿,白斯洋把罗砚林安排在座位上,自己站在罗砚林的身边。 地铁开过两站地后,车上的乘客渐渐少了起来。又开过三站地,很多人都下了车。这个时间段往芳草地那个方向去的人不是很多,罗砚林身边的位子都空了,白斯洋坐到她身边,把手机举到罗砚林眼前:“给你看个有意思的。” 手机屏幕上是甄坚的现世照,罗砚林扑哧一声乐了:“真够逗的,什么时候拍的啊?” “就刚刚回去拿u盘的时候,正好被我撞见了。” “你这偷拍技术可真够不错的,都能去应聘狗/仔了。”罗砚林是真心佩服白斯洋,就甄坚那个熊样儿,一般人还真不能拍的如此传神如此炉火纯青,透着照片就能感觉到甄坚这货的贱气,不得不说,实在是绝了。 “谢谢夸奖。”白斯洋勾勾嘴角,脸颊上欢快地跳出一对小酒窝。 罗砚林让白斯洋把这张照片传给自己,随后配了文字发到了朋友圈里,配图内容为“自作孽,不可活”。 尽管罗砚林的通讯录里并没什么人认识甄坚,但这张好玩的照片还是收获了很多个赞,点赞的人有她自己,有白斯洋,有跟风凑热闹的小熊同学,还有于小康… 罗砚林还没来得及看完点赞的人都有谁,余光里好像扫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拍拍正在低头玩手机的白斯洋,凑近了压低声音说道:“看对面那人…” 罗砚林对面那排长椅子上其实有两个人。 靠门口坐着的是个妹子,二十来岁上下,肤白黑发,扎了一个丸子头,玫红色的短外套下面是毛呢小短裙和黑色打底裤的搭配,典型的少女打扮,看起来像个大学生,一副很软很好欺负的样子。 挨着这个姑娘而坐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黄脸尖嘴头发稀疏,穿着一身黑衣黑裤,胸前抱着一个黑红相间的双肩大包。这人闭着眼睛嘴巴微张,一双手隐没在大包的后面,根本看不清在哪儿,随着车厢的晃动,男人闪着油光的脑袋不住地往身边的丸子头身上拱去,屁股也狠狠靠了过去,怎么看怎么像故意的… 罗砚林明明记得这个男人是刚上车的,长椅那么空,干嘛非得靠着一个单身姑娘那么近?而且他才上车没多久,没理由睡的这么深沉… 白斯洋和罗砚林对视一眼:“色狼?” 罗砚林点点头,她的直觉不会错。 两人同时站了起来,向对面走去,白斯洋站到男人跟前,用手推推对方的肩膀:“诶诶,醒醒。” 假寐的男人却不为所动,依旧睡的像死猪一样。罗砚林动手把姑娘拉了起来,拽到自己身后。只见那男人顺势就往一边倒去,眼睛闭得仍像一只翘不开缝隙的蚌壳。 呦呵,装的还挺像… 白斯洋拿着手机给这男人拍了一张正脸高/清无/码大头照。 相机“咔嚓”声之大,惊地这男人倏地就睁了眼:“你拍我干嘛?” “呵呵,原来没睡着啊?”白斯洋把手机揣进兜里。 “你管我睡着没睡呢!关你屁事!!”男人恶声恶气地说道,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他身高只比白斯洋低了一点儿。 白斯洋眼睛一瞪:“怎么着?想打架啊!” 色/狼看了一眼躲到一边的罗砚林和丸子头,又看了一眼白斯洋,心里觉得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脸上露出一个十分凶狠地表情:“你手机呢!把你手机交出来我就不揍你!” “呦呵!还耍起狠来了!”白斯洋用右手拇指点点自己肩膀:“跆拳道黑带二段,今天让你领教领教?” 色/狼:“… …” 正巧此时列车减速进站,色/狼和白斯洋还在对视着…谁知列车刚停稳,门才开了一道窄缝儿,这货趁机脚底抹油——溜了。 白斯洋:“我靠,真怂…”他被盯得差点都以为色/狼要爱上自己了。 罗砚林拉着丸子头坐在椅子上,问道:“他没对你动手动脚吧?” 丸子头摇摇头,小声地说道:“没有…” “那就好。”罗砚林长长舒了一口气。 丸子头看了一眼罗砚林,又看了一眼白斯洋,道:“谢谢你们。” “不客气”,罗砚林眨了一下左眼:“路见不平一声吼嘛,该出手时就出手。”她说完又问了一句:“你刚才怎么不走啊?换个座坐不就得了?” 丸子头咬了一下嘴唇,说道:“他刚上来就装睡,然后闭着眼往我这边儿拱,我挺害怕的,吓得浑身都僵了…” 罗砚林不解道:“怕什么?” 丸子头低下头:“我…我也不知道。”她也说不清自己在怕什么,可能是怕色狼会抓着自己不放,也可能是害怕车厢里的其他人只会冷漠旁观看热闹,却没人出来帮她一把… 罗砚林扭头看了一眼白斯洋,白斯洋冲她摇摇头。她看看快要把头低到胸腔里的丸子头,说道:“别怕了,坏人都下车了。” 丸子头低着头小声地“嗯”了一句。 罗砚林接着问道:“你在哪站下车?” “嗯?”丸子头抬起脸来。 罗砚林:“要不是太远还可以送送你,免得坏蛋去而复返,jc叔叔估计也挺忙的。” “我在芳草地下车。” 罗砚林笑了:“真巧,我也这站下车。” 又行过两站就到了“芳草地”这站,等到三人下了车,出了地铁站,罗砚林站在朗朗乾坤之下,抬头望了望天,发自肺腑地感叹了一句:“变态的世界是没有四季的!” 丸子头的目的地也是批发市场,三个人又顺道走了一路,终于进了批发市场的大楼里。 罗、白二人在一楼和丸子头分了手,刚走出七八十米远,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局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女孩子“喊等”的声音。 两人回过头去一看,就见丸子头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她手里抱着一大团东西,等到跑近了一把把手里的东西塞在罗砚林怀里,同时飞快地再道了一声“谢”,然后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回去。 这速度快的,晃的罗砚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怀里传来的触感是软软的,她低下头看了一眼,是一个毛绒胖子——功夫熊猫。 罗砚林把大胖子举到白斯洋眼前,纳闷儿道:“她怎么知道我喜欢功夫熊猫的?” 白斯洋指指罗砚林的小挎包。 罗砚林低头一看,小挎包上正挂着一个迷你阿宝,这挂件还是去年看电影的时候电影院送的呢! 分卷阅读79 - 分卷阅读80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80 ☆、大结局 还有两个小时芳草地就要关门了,罗砚林把阿宝往腋窝处一夹,对白斯洋说道:“走起,开逛。” 白斯洋和罗砚林手牵手往电梯走去,经过一家男装店的大镜子前,罗砚林不经意扭头,扫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这一看差点把自己囧哭。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外套,这衣服还是前年过年的时候她和崔凤一起买的,崔女士的审美也好不到哪儿去,当时觉着便宜就给闺女付钱了。 黑斗篷不挑身材,胖瘦都能穿,就是衣服料子实在让人牙疼,今天风大,罗砚林在外面晃荡了几个小时,身上粘的都是灰尘,看上去灰蒙蒙一片,显得特别邋遢,特别不利落。虽然她平时也不太注重边幅吧,但是今天这一身糟,还是特别让自己汗颜。她用手狠拍了衣服两下,灰尘粘的牢牢滴,就像涂了一层502…… 罗砚林真恨自己平时没有戴口罩的好习惯,要是有的话现在把口罩往上一拉,只露出一双眼睛,她也会掩耳盗铃地觉得自己没有那么丢人了。她把斗篷上的大帽子掀在自己脑袋上,感觉自己现在的形象就是个行走的落拓女巫,如果现在给她一把扫帚,她能上天! 白斯洋看着罗砚林顶着帽子走得小心翼翼,觉得特别好笑:“在屋里你带帽子干什么啊?” 罗砚林:“我冷…” “是吗?”白斯洋停了下来,转身拉过罗砚林另外一只手:“那我给你捂捂手。” “不用不用…”罗砚林把手抽出来,推着白斯洋的胳膊说道:“咱俩赶紧的,先买衣服…买衣服。” 白斯洋被罗砚林推着走,两人通过电梯上了二楼。 罗砚林一头扎进一家卖大衣的小铺子里,挑了两件试了试,觉得不太满意,于是把换下来的衣服递给店主,自己拎着斗篷往外走。 白斯洋一把拉住罗砚林的胳膊:“你把大衣穿上,这里面没开暖气,冷。” 罗砚林:“我不冷,这里面人多,挺暖和的。”她说完顺了顺斗篷,搭在自己的小臂上。 白斯洋觉得罗砚林今天特别反常,她平时最怕冷了,出门的时候围巾手套戴的比谁都全乎,现在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针织小衫,都要冷成人形冰棍了也不肯穿上大衣… 白斯洋叹了一口气,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罗砚林身上:“那你穿我的吧。” 男士大衣十分厚重,罗砚林只觉得肩上一沉,白斯洋的衣服犹如泰山压顶一样罩在了自己身上,衣服上还残留着白少侠身上的体温,虽然很沉,但是却十分暖和。 罗砚林只享受了一秒钟温暖,就把衣服还了回去:“你快把衣服穿上吧,我把我大衣穿上还不行嘛!” 白斯洋抱着毛绒阿宝和自己的衣服:“你先穿我再穿。” 罗砚林:“嚯,这还带讨价还价的?” 白斯洋用眼神示意罗砚林赶紧穿衣服。 罗砚林一边穿一边觉得自己找了个爹,这哪是男朋友啊?这纯粹是个不管天不管地只管她罗砚林的亲爹。她穿上衣服之后,又把帽子扣回了脑袋上,走出几步远,转头问身边人道:“白少侠,你现在有没有没开封的一次性口罩啊?” “没有。” “哦…” “你要那个干什么?在屋里还用带口罩?” “我冻脸…”罗砚林撒了个特别没有说服力的谎。 白斯洋不得不停下来看着罗砚林,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可思议:“你刚才不还说不冷吗?现在又冻脸了?!”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别猜别猜,你猜来猜去也不明白…”罗砚林哼哼了一句跑调儿的歌词出来。 “行,那我不猜,你就直接跟我说你犯了什么病吧。” “我有病,你有药啊?” “那也得看看你是什么病我才能对症下药啊…” 罗砚林认识白斯洋这么久,要论口头过招儿,她是自愧不如,于是一跺脚,干脆把斗篷下摆扯到白斯洋眼前,哭丧着一张脸说道:“你看我这衣服…” 白斯洋盯着黑布料看了好几眼:“怎么了?” “粘的都是灰…” 白斯洋以手扶额,心里想笑,面上又忍着没有发作。他一胳膊圈住罗砚林的肩膀,嘴上撩骚道:“这算什么呀,你老公又不嫌弃你!” 罗砚林“呸”了一声:“臭不要脸!”她把白斯洋的手臂扔下去,白斯洋的手臂又爬了上来,再扔下去,又爬上来… 反复两三次,白斯洋的胳膊始终坚守阵地,罗砚林终于放弃了抵抗,只得任着小屁孩儿的胳膊圈着自己,两人像连体婴一样走了几步,罗砚林忽然抬头对白斯洋说道:“小白,那个程玥…”说到这里她自己也不知道接下去要说点什么,话说了一半儿,就这样僵在半空里。 白斯洋没听到下文,侧头看了一眼罗砚林,却只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大帽子,罗砚林的巴掌小脸隐没在帽子底下,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白斯洋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又好像不知道,于是接了一句:“程玥怎么了?” 罗砚林:“算了,没什么。”她停顿了几秒,又开口道:“就觉得人家那小妹子长得挺可爱的,哈哈哈哈哈…” “再可爱也没你可爱。”白斯洋把圈着罗砚林的手臂紧了紧。 罗砚林眼角带笑:“得了吧…花言巧语…” 白斯洋急道:“我是认真的。” 罗砚林一听白斯洋的语气有点急,就知道这小子不是装的,她和小屁孩儿认识这么久,大部分时候都也能分出他的情绪波动到底是不是真的。她用手背碰碰小屁孩儿的胸膛,说到:“行了行了,逗你的,逛街逛街…” 罗砚林语气十分轻快,但是白斯洋心里仍然觉得很不踏实,好像就要一脚踩空。这是他第一次谈恋爱,他也知道自己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情有损男子气概,但是罗砚林昨天才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他实在不愿意因为程玥这段小插曲就影响了他和罗砚林并不稳定的感情萌芽。 白斯洋还在纠结程玥的事是不是会给自己的感情生活带来什么负面影响,臂弯里忽然一空,罗砚林已经跑到一个模特面前,指着模特身上的衣服问白斯洋道:“你说我穿这个好看吗?” 白斯洋看了看那衣服,觉得罗砚林这审美简直是无药可救,模特身上穿着一件宝蓝色的棒针毛衣,毛衣上的麻花花纹织的还算漂亮,只是胸前缝了一堆花花绿绿的亚克力珠子… …这衣服不难看,就是不适合罗砚林这个年纪穿,模特如果换成崔凤,白斯洋倒是觉得应该没有什么违和感。 他摇摇头,并不想再用言语更进一步打击对方。 罗砚林垂头丧气地跑了回来,心里有点小挫败,偏头往旁边的店里一扫,就见墙上挂了一堆练功服,她忽然就想起 分卷阅读80 - 分卷阅读81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81 从地铁站出来一直想问的一个话题,刚才丸子头还在,她没敢直接问,这会儿只剩下他们俩,于是带着一点探寻的口吻问白斯洋道:“白少侠,你真的是跆拳道黑带二段啊?” 白斯洋一愣,明显没想到罗砚林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他脸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罗砚林,然后才说了实话:“不是…那是我瞎编的。” 罗砚林双手抱拳:“佩服!白少侠您真会装大尾巴狼。” 白斯洋厚着脸皮道:“过奖。” 两个人手拉着手,进了一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店,白斯洋帮罗砚林挑了几件衣服。 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简易试衣间的帘子后面,白斯洋又想起了刚才在地铁里智斗色/狼的事情。这个见义勇为怎么说呢?今天要不是罗砚林在身边提醒着自己,他可能根本就看不见对面都坐了些什么人。又或者他反应敏捷,在第一时间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妖/气来源,他是不是也会义无反顾地站起来并走到色/狼的面前,然后像今天一样拍下那个社会渣滓的照片? 白斯洋心里的答案忽然间就变得不太确定起来,他也不敢完全保证遇到同样的事情的时候,自己会做出同样的反应。因为同样的事情里面有一个场景变数,而这个变数就是罗砚林。 罗砚林不怕劫匪,无惧鬼神,她的外表看起来总是粗枝大叶没心没肺,但她的内心仍旧是个姑娘,她会在意自己的穿着,也会纠结自己的身材。她神经大条、心宽的没边儿,但即使再宽再大,也宽大不过浩瀚无垠的宇宙。 在白斯洋的心里,罗砚林就像一株长在温室里的花朵,从小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单纯并无所畏惧,她的身上多少带了一点横冲直撞的英雄主义,这种精神在遇到人性中最直接的“恶”的时候,会本能的生出一种反抗的情绪,并加以付诸行动。 白斯洋记得网上有句经典的爱情名言是这么说的:爱让人突然有了铠甲,也突然有了软肋。他觉得好像只有罗砚林在自己的身边,他才能身披铠甲,所向披靡。他不介意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撒谎逞英雄,也愿意把心底最不为人知的秘密说给她听。 他的家庭背景,始终是他心中的一道坎儿,不管是亲爹还是继父,在白斯洋看来,这两人都算不上什么好/鸟。他从小看多了生活中的苦果,对人性中的“恶”已经司空见惯,和在咖啡屋里随手“搭救”罗砚林的时候不一样,丸子头是个陌生人。白斯洋坚信人性本恶,趋利避害,追求对自己最为有利的条件是人类的本能,他并不能保证自己在独自面对色/狼的时候,也会像今天一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罗砚林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看到正在发呆的白斯洋,穿着新衣服走到对方跟前晃了晃:“白少侠,怎么样?” 白斯洋从游思中回过神来,嘴里吐出两字:“不错。” 罗砚林双手叉腰:“太敷衍,给点实质性的意见。” 白斯洋:“一般……” 罗砚林十分无语看了一眼小白同学,回到换衣间里换下衣服。再出来的时候,就被白斯洋拖着胳膊往外走:“罗大胆,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 “就那什么....”白斯洋蹭蹭鼻子,有点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我家……” 罗砚林看了看表:“别婆婆妈妈的了,还有一个小时就关门了。” 白斯洋暗暗攥了攥拳头,把自己家里那点儿破事儿和刚才的胡思乱想全都交代了,他很少会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来,甫一说完,觉得嘴巴有点干,微微抿了抿嘴唇,有些不安地等着罗砚林的回答。 罗砚林听完了,只仰起脸问了一句:“说完了?” 白斯洋点点头:“嗯。” 罗砚林主动挎上白斯洋的胳膊:“走吧,接着逛,一件战利品都没有呢!” 白斯洋:“你就没有其他要说的?” “说什么?”罗砚林轻轻叹了一口气:“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未来是什么样儿谁又能知道...” 白斯洋:“……” 罗砚林:“谈恋爱么,至于搞得这么严肃吗?赶紧的,一会儿砍价还得靠你呢!” 白斯洋被罗砚林拽着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觉得罗砚林说的特别有道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管现在许下什么承诺,都有点为时过早。但只要罗砚林愿意,他也会像个骑士一样,一直守在罗砚林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 写到这里真的觉得可以打上“正文完”这三个字 第一次写bg哈哈哈,写的还是挺过瘾的! 开始这个故事的时候,脑子里只是闪过了一个片段 每天坐在电脑前码字的时候都不知道当天的剧情是什么 只有真正写出来才会知道...番外的话大概有三个~ 最后,希望大家喜欢这篇文,求鼓励求收藏求支持诶嘿嘿~ ☆、番外一 照片风波 甄坚从辅导员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距离自己和于帅的约会时间已经超过了一个多小时。 他拿出手机给于帅拨了个电话,响了几声无人接听,又响了几声还是没人接听,响着响着,最后一直拖到电话自动挂断。 可能是没听见,甄坚这样安慰着自己,不死心地又给对方拨了过去。可不想这次电话没响几声,就被对方挂断了…再拨过去,于帅的手机竟然直接关机了。 操!这明显着是要搞/事情的节奏啊…甄坚瞪着手机,心里有点烦闷,刚才在郭导办公室里,他还趁着郭导沏茶的功夫偷偷给于帅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告诉对方自己被“郭事儿妈”给缠住了,他会尽量争取逃脱的机会,一挣脱枷锁就会赶去和他会和。 于帅那边虽然没回他消息,但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他又不是故意要放他鸽子,再说了,他也没想过放于帅的鸽子… 甄坚本来计划的特别好,从学校门口打车到家具城用不了二十分钟,三点半肯定能到,虽然家具城六点半就关门,但一直逛到打烊还是能逛好几个小时的,等逛完了天也黑了,正好出来在附近的火锅店解决晚饭问题。 这么冷的天儿,没有什么比吃上一顿火锅来的更幸福了。不用自己做饭还不用刷碗,想想都挺让人高兴的。 但这个令人高兴的计划眼看就要泡汤,于帅那朵高岭之花不仅不接电话,还直接关机。也不知道他又抽了什么疯,甄坚自觉每天都把那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不仅为了那人去学川菜,还戒掉了抽烟的好习惯,但就是这么没皮没脸地讨好着对方,于帅也要时不时地耍耍脾气… 今天下午两个人是约好了,要一起去家具城挑一张大点的床的。 于帅家的主 分卷阅读81 - 分卷阅读82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82 卧放了一张一米五的双人床,他一个人睡刚刚好,还挺富余,但甄坚最近常常去他家过夜,基本上都是第二天天亮才走。晚上两个人亲热完了之后总要躺在床上睡觉的,这么一躺就躺出问题来了,甄坚的块头稍微有点大,他和于帅并排挤在一张尺寸不算太宽敞的床上,就显得很拥挤了。 两个成年的大老爷们为了解决民生问题,于是决定换一张床。甄坚本来是不太主张换床的,因为他喜欢抱着于帅睡觉,就像叠汤勺那种姿势,亲密,有安全感,而且方便以“后背/体/位”的方式进入/到对方的身体里… … 刚一推开学院楼的大门,甄坚差点被迎面扑来的强风吹的窒息,放在门把手上的手略一松劲儿,又赶紧关上大门退了回来。他从兜里掏出眼镜口罩戴在脸上,好好调整了一下口罩位置,这才重新推门走了出去。 刚才脑子里的那一点旖旎幻想,全被冷风吹的渣儿都不剩。甄坚快步奔向学校门口,站在马路牙子旁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师傅,城南家具城。” “好嘞~”出租车师傅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甄坚知道于帅是很期待今天买床的,因为他不喜欢和自己挤着睡。虽然他们两个早把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一遍,但是甄坚总觉得于帅就是那种“怎么喂都喂不熟”的白眼狼类型,不管你对他多好,他都要冷着一张脸装腔作势。就比如说晚上做完那档/子/事之后,不管多晚于帅是一定要洗澡的,而且洗完澡他就不允许甄坚再碰他了,原因是此人有轻微洁癖,带着别人的味道会睡不着觉… 但他家的床又是那么个中庸的尺寸,所以在连着一个月都没睡好的情况下,于帅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 甄坚习惯性地掏了掏裤兜,没有摸到烟盒和打火机,他戒烟才不到一个月,经常会有想抽烟的冲动。其实今天下午于帅并没想叫着自己一起去家具城的,于高冷就想随便挑个大床了事,但不管怎么说,甄坚以后也要睡在这张新床上,他觉得自己完全有理由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来。 甄坚从兜里掏出手机,试着又给于帅拨了电话,发现对方还处于关机状态,于是无比郁闷地叹了一口气:“哎…” 出租车师傅扫了一眼坐在副驾上的黄毛小伙儿,搭话道:“年轻轻地叹什么气啊?” 甄坚现在没有扯闲淡的心情,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没事儿…” “是吗?”出租车师傅趁着等红灯的间隙狠狠看了甄坚好几眼,最后诊断出了病症:“我看你这肯定是跟你女朋友吵架了!” 甄坚靠在车窗上的脑袋微微偏了偏头,有气无力地回道:“您怎么不猜我是考试没考好呢!”他要是像白斯洋一样能交个女朋友就好了,可惜自己交的是男朋友,这男朋友还是一朵高岭之花,比女人还难对付。 司机大叔摆摆手:“那不能,肯定不是考试的事儿。” 甄坚的脑袋又转过来一点儿:“怎么说?” “你这一看就是为情所伤的脸!”出租车师傅自信满满地说了这么一句,他又看了一眼甄坚,接着传授经验道:“我跟你说,这女人就得哄着,我家那口子一跟我吵架,我就给她买朵玫瑰花。她一看见花啊,马上就不生气了!” 甄坚坐直了身子:“呵,看不出来您还挺浪漫的!”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接着说道:“可惜我家那位不喜欢花。” “那你就好好想想她喜欢什么嘛…反正她喜欢什么你就送她什么,她肯定就不跟你闹脾气了。”司机大叔的眼睛弯成一个柔和的弧度,就好像跑在他前面的汽车后玻璃上贴了他家那口子手拿玫瑰花的大照片儿似的。 “嗯…”甄坚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于帅可不是一朵玫瑰花就能打发的,而且那人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物事,就算真想送个礼物讨他欢心,甄坚也不知道要送什么好… 汽车又开了五分钟才到了家具城门口,甄坚下了车就往里跑。 城南这家家具城挺大的,营业厅一共有三层,里面进驻了上百家商户,虽然这个时间段顾客不是很多,但是一家挨着一家找人,至少也得半个小时的功夫。 甄坚从一层开始找起,没能找见于帅的身影。顺着电梯上到二层又仔仔细细地溜达了一圈,也没发现于帅的蛛丝马迹,不抱希望地去到三层,遍寻一遍之后,无果。他坐在电梯附近供人休息的木头长椅上,掏出手机看了看,发现自己的手机还有8%的电量… 通话记录的最顶端显示的是“白大褂儿”,这是他给于帅起的爱称。他又给白大褂儿打了一个电话,仍旧是关机状态。 甄坚在长椅上又坐了几分钟,脑子里把甄坚可能出没的地方全都想了一遍,按着远近排列了一下顺序,站起身来下了楼。 他出了家具城先是去了t市三院,在询问了当天值班的医护人员后,得知于帅确定是休假了,下午并没有再回过医院。甄坚出了医院又打了车,去了于帅入股的那家川菜馆找人,还是没能得偿所愿。 天大地大,于帅不接电话,他就是不知道他在哪儿。 川菜馆里的顾客渐渐多了起来,甄坚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天都黑了。这会儿正是下班高峰期,他走出川菜馆,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间觉得特别寂寞,心灰意冷顺着脚底爬满了全身,坠的他就要喘不过气。 甄坚拖着沉重的步子往于帅家的小区走去,川菜馆和于帅家离得很近,步行的话顶多十分钟。他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是于帅会去的了,此刻好比穷途末路,只能带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去于帅家碰一碰运气了。 那什么有句古话不是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嘛,守株待兔,肯定总能等到人的。如果于帅今天晚上不回家,甄坚就准备在于帅家门口蹲上一宿… … 他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期冀能在大街上和于帅来个偶遇,不过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往往都不会梦想成真,在快到于帅家小区门口的时候,甄坚进了一家小小的礼品店。 礼品店装修的粉嫩嫩的,卖的基本上都是女孩子的东西,扎着双马尾的导购小妹迎了上来:“帅哥,想买点什么?” 甄坚被这一声“帅哥”叫的有点不好意思,觉得不买点什么东西有点说不过去,眼睛在店里扫视一圈,结结巴巴地说道:“眼…眼罩吧…” 于帅的睡眠质量不是很好,有洁癖不说,还怕光怕吵。他睡觉的时候是要戴眼罩的,但是那眼罩前两天被甄坚拱到了床缝里,拿不出来了。于帅计划今天换了新床再捞眼罩的,谁知道计划全部被打乱了… … 双马尾把甄坚带到一排货架前:“帅哥你慢慢选,我家有好多 分卷阅读82 - 分卷阅读83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83 款式呢,有卡通款还有情侣款…” “情侣款长什么样?”甄坚问道。 “情侣款是这样的。”双马尾指着靠右一排眼罩说道。 甄坚看了看,发现情侣款和卡通款并没什么区别,都是花花绿绿的,看着特别幼稚,目光扫到最下排的一对眼罩的时候,忽然间觉得这对好像还凑活。 这对眼罩是深灰色的,一只眼罩上印了一把锁头,另一只眼罩上印了一把钥匙,和那堆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卡通款相比,这对眼罩显得太过朴素了。但正是因为它朴素,所以才会被甄坚看中。 甄坚手里拎着粉红色的礼品袋,心情稍微轻松了一点,好像买了这对眼罩就能马上见到于帅似的。 他进了电梯,按了九层。看着显示楼层的电子数字从一蹦到九,心里没来由地有点紧张,出了电梯站在于帅家门口的时候,掏钥匙的手都在发抖。 万一…万一于帅换了锁怎么办? 钥匙严丝合缝地□□了钥匙孔里,甄坚终于如释重负地吁出一口气,向右转了两圈,门开了。玄关处有于帅今天早上穿出去的那双皮鞋… 甄坚利索地拔下钥匙关上门,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跑进了主卧,床上的被子里隆起一条人形。 甄坚走过去一看,果然是于帅。 高岭之花闭着眼,睡的好像很香的样子… 甄坚轻手轻脚地走出主卧,轻轻带上房门。他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感觉围绕在周身的那股颓靡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仰着头靠在沙发背上盯着天花板,盯了一会儿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于帅睡觉挺轻,甄坚一开门他就醒了。只是那人凑到床前看他的时候,他又闭上眼睛装睡了。侧耳听着对方出去之后没什么动静了,这才从被窝里出来了,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才开门走了出去。 甄坚坐在沙发上睡着了,他身边还放了一个粉红色的塑料袋。于帅伸手勾过塑料袋往里看了看,是一对眼罩。 这小子还挺有心的,于帅心里暗暗地想。他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喝,再出来的时候发现甄坚那小子已经醒了… 甄坚看着于帅领口透出来的一点皮肤,咽了咽口水,问道:“你饿吗?” 于帅不说话,只赏了对方一个分外高冷的眼神,其实他看了罗砚林发的那张照片之后并不是特别生气,他知道甄坚是天生的同/性/恋/者,绝不会和女孩子有什么特别的亲密关系,只是他心里,难免有点憋得慌… 于帅自己也不明白这种不畅快的憋屈心情是个怎么回事,反正看着那张照片,他就是不爽,相当不爽! 还在医院的时候甄坚就已经给他发了消息,说被导员缠住了,他也不是故意不回消息,只是手头有事正好耽误了。从医院出来之后他也没去家具城,而是直接回了家。这阵子的睡眠质量一直不是太好,回家之后于帅就昏睡在了床上。 直到下午三点多,甄坚才又打来电话,只是那个时候他太困了,困的懒得睁眼懒得动弹,但是甄坚的电话催命一样地打了过来,吵的不行,不得已于帅才给手机关了机,就这么着,一睡又睡到了甄坚回家… 于帅平时在甄坚跟前装高岭之花装惯了,就是不生气的时候也不会和颜悦色地和甄坚好好说话,何况今天下午还被一张照片添了点堵,所以无论如何,于帅也摆不出什么好脸色给甄坚。 甄坚浑不在意于帅的不理不睬,起身走到于帅身边,伸手要去搂于帅的腰:“别生气了,我给你做担担面吃。” 于帅一闪身躲进了卧室里,“嘭”一声关上了门。 甄坚摸摸鼻子,好险,差点就被门板拍到。他洗干净手,又从冰箱里拿出做面的食材,走进厨房开始忙活起来。 五分钟后,甄坚敲敲紧闭的房门:“开饭了。” 于帅听到声音开了门,从屋里走了出来,洗了手坐在餐桌旁,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 “怎么样?今天的面好吃吗?”甄坚站在一边搓了搓手。 “唔…”于帅嘴里嚼着面条,含糊不清地回了一个单音节。 甄坚听了,高兴地坐在于帅身边的椅子上:“我今天多加了一样芝麻碎,新学来的,好吃吧。” 于帅看着甄坚额上因为做饭热出来的汗珠,感觉嘴里的面条是比平时香了不少。 甄坚也给自己弄了一碗担担面,两个人不言不语地吃完一顿晚饭,于帅就回屋里看书去了,他最近要准备院里的一个考试,不好好准备准备是不行的。 甄坚看着甩手掌柜还是不理自己,很为今晚的性/福生活发愁,拿出手机想找损友们支支招儿,才发觉手机没电了。把手机放到客厅里去充电,转身回了厨房又去刷碗。 等到刷干净碗筷再回到客厅,手机的电量刚好支撑开机,甄坚点进微信里,在班上的群里吼了一嗓子,没人理他。随手点进朋友圈看了看,这一看总算明白于帅为什么不理自己了。他拔下手机跑进主卧,举着手机凑到于帅眼前问道:“白大褂儿,你是不是因为这个生我气了?!” 于帅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不看还好,一看又觉得心里发堵,连着吃进肚里还没消食的担担面,觉得自己整个三焦都不通畅了。他狠狠挥开甄坚挡着书本的手臂,口气挺冲地回了一个字:“滚!” 甄坚那堪比城墙厚的黑炭脸却闪出了异样的神采来,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地说道:“白大褂儿,你是不是吃我醋了?!!!” 于帅浑身一震,旋即怒吼道:“谁吃你醋了,你给我滚!” 甄坚却是腆着脸凑了上去:“先给我亲一口我就滚!” 于帅的脸上猝不及防就被糊了一脸哈喇子,他捂着脸呵斥道:“你就贱吧!对着我犯贱,也对着别人犯贱!” “我以后都只对着你一个人犯贱还不行嘛!”甄坚边说边欺身上前,靠着一身蛮力成功了压制住了于帅,对着脸现愠色的白大褂耍起了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二和番外三写白罗夫妇...嘿嘿嘿 ☆、番外二 酸奶蛋糕 暖气是个好东西,北方的冬天是离不开它的。 这二者就好比是那老醋配饺子,番茄配炒蛋,谁离了谁也不影响地球公转自转,但要是彼此不在一块儿,那就会大大降低天/朝居民的幸福感。 那幸福感究竟是什么呢? 幸福感,是指人类基于自身的满足感与安全感而主观产生的一系列欣喜与愉悦的情绪。概括来说,它是一种人类情感。而且,它还是一种长久的、内在的、坚定的心理状态,并非短暂的情绪体验。 以上有关“幸福感”的释义均来自百度百科… 罗砚林关掉网页,摘下 分卷阅读83 - 分卷阅读84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84 眼镜,闭上眼睛靠在沙发背上。她的连载终于完结了,而结束语的最后三个字是“幸福感”。 写完一本小说的感觉很奇妙,这种感觉她有点描述不出,如果非要说点什么,那就和追完一部美剧的感觉很像,其中有不舍,还有一点茫然,虽然故事里的人物都是罗砚林亲手创造出来的,但她总觉得自己和这些人之间始终有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大家彼此像是很熟悉,但又带了一点点陌生。 书里的人似乎与她生活在两个平行世界里,遥遥相望互不打扰,不管罗砚林以后还会不会再讲这些人的故事,但是书里的人依然会好好的生活着,并继续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编辑跟她说最好找人给小说设计一个封面,因为这样更能吸引读者的眼球,从而增加文章的点击量。她抬手捏捏眉心,觉得这件差事大概只能拜托自己的男朋友了。画封面这种事儿嘛,对白斯洋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 罗砚林把靠在身后的抱枕好好调整了一下,这才舒舒服服地长舒一口气,太惬意了!网页上的那些专业术语太咬文嚼字了,罗砚林现在就觉得自己特别幸福。 外面刮着西北风,她躲在有暖气的屋子里眯着盹儿,摸摸盖在腿上的小毯子,软绵绵的。 可惜还没盹上两分钟,门铃就响了,门口先传来一声熟悉的狗叫,然后就是白斯洋的声音:“亲爱滴,开门啊~” 罗砚林挣扎着站起身,一步一蹭地袅娜到防盗门前,右手轻轻一转就把门打开了:“又没带钥匙啊…” 小凯撒先一步从门槛外跳进屋里,白斯洋无视罗砚林的抱怨,把右手上拎着的塑料袋举到罗砚林眼前。 塑料袋上印着她很喜欢的一家蛋糕店的名字,罗砚林接了,把鼻子探进塑料袋里闻了闻,是最衷意的低卡酸奶蛋糕。 把蛋糕盒子从塑料袋里拿出来的时候,纸质盒子上还透着一点缱绻的温热,罗砚林把蛋糕盒子摆到餐桌上,问白斯洋道:“今天遛狗的路线变了?怎么去学院街那边了?” 白斯洋一边卸着小凯撒的牵引绳,一边说道:“嗯,忠孝路那边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有个孕妇晕倒了,好多人都在围观,还有录视频的。”白斯洋终于把狗绳从小凯撒的项圈上卸了下来,小家伙不怕他,卸狗绳的时候也不肯好好配合,总喜欢围着他闹。 “啊?那没人帮忙叫个救护车啊?”罗砚林吃了一口蛋糕,吃惊地问道。 “有,我听见有人打了120的电话的。”白斯洋张开嘴巴,把脸凑到罗砚林跟前:“啊~~” 罗砚林挖了一勺蛋糕送到白斯洋嘴里。 白斯洋眯起眼睛:“好吃。”他吃完一口,又把脸凑到罗砚林眼前:“啊~~~” 罗砚林推着白斯洋的脸:“洗手去,自己吃…” 白斯洋趁机在罗砚林的手心里舔了一口,罗砚林手一哆嗦,勺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她杏眼圆睁,对着始作俑者就要展开一通花拳绣腿,熟料白斯洋身手敏捷,灵巧地避过了罗女侠排山倒海式的一掌。 罗砚林见白斯洋闪进洗漱间里,气的大捶沙发道:“小屁孩儿,我要把你丢到大街上去!” 白斯洋从洗漱间里探出一个笑脸:“来呀来呀…有本事你也把我扒得就剩一件秋衣,这样冻死我更好。” “我去…怎么还有你这种自虐狂?!”罗砚林觉得对方很有做m 的潜质。 白斯洋洗了手出来:“你是不知道,忠孝路倒在地上的那个孕妇就只穿了一件t恤衫。” “这么冷的天就穿一件t恤衫?”罗砚林不可置信地问道。 “嗯,我就远远看了一下,也没太看清,人太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凯撒到了人多的地方就兴/奋…”白斯洋歪着脑袋稍微回忆了一下:“我要是没看错,那t恤上好像还印着一个吴彦祖……” 罗砚林: “吴彦祖?” 白斯洋擦了擦手,坐到罗砚林身边: “啊,跟你喜好还挺像的。” 很多人都喜欢穿着印有自己偶像的衣服,这本是不足为奇,但是大冬天里只穿着一件t恤就倒在大街上的孕妇就不多见了,何况她身上还穿着一件印着吴彦祖的衣服,罗砚林鬼使神差的又多问了一句:“那衣服什么颜色的?” “什么衣服?” “t恤衫,孕妇身上的t恤。” “红的吧…” “你确定?” “嗯,确定吧,这颜色挺鲜艳的,我应该不会记错。” 罗砚林皱了皱眉:“有照片吗?那孕妇长什么样?” “没有。”白斯洋吃了一口蛋糕:“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罗砚林放下蛋糕店多送的塑料勺子:“你吃吧,我查点东西。” 白斯洋: “我吃不了这么多…” “能吃多少吃多少,吃剩下的有我呢…” 罗砚林坐回沙发里,拿起手机点进了朋友圈里,果然信息时代的坏消息传播速度更快,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有人在朋友圈里发了“忠孝路孕妇晕倒”的视频。 视频的拍摄角度很刁钻,是从孕妇头顶这个角度切入的,罗砚林看不清孕妇的正面照,但是孕妇身上那件大红色的t恤衫很是抢眼,她小心脏狠狠一跳,这件衣服分外眼熟。 她退出这个视频,又在朋友圈里划拉了一下,暂时没有找到这个孕妇的其他视频,罗砚林放下手机。她和大多数九零后不太一样,她的偶像是吴彦祖,除了吴彦祖,她没喜欢过其他的男明星。 莎士比亚有部名剧叫《哈姆雷特》,大天/朝有部电影是根据这个改编的,叫《夜宴》。吴彦祖在《夜宴》里的角色是无鸾,演的是太子,翩翩美男子一枚,跟饰演厉帝的葛大爷相比,他的颜值绝对是压倒性的胜利。罗砚林就是因为一部《夜宴》才喜欢上吴彦祖的,说白了,人都是视觉动物,她自然也不能免俗。 青春期的小少女是很喜欢和好朋友分享自己的点点滴滴的,罗砚林自打爱上吴彦祖之后,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好闺蜜赵晓雅,也不知道为什么,赵晓雅和她的喜好总是惊人的一致,于是吴彦祖吴大帅哥也虏获了赵晓雅的芳心。 上大学那会儿,她们两个最喜欢收集吴彦祖的各种周边,其中有件大红色的吴彦祖t恤,就是她们两个都有的藏品,这件衣服是专门定制的,罗砚林很稀罕,一次都没有穿过。衣服藏在大衣柜的抽屉里,她没事就喜欢拿出来看看,看完了又会叠地整整齐齐的放进去。 孕妇身上那件t恤衫,和罗砚林收藏的那件一摸一样,都是宽松的中长款,长度一直延伸到膝盖下方,如果配上一条打底裤,可以直接当裙子穿。 在忠孝路晕倒的的孕妇 分卷阅读84 - 分卷阅读85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85 应该是赵晓雅没错了,除了别人,应该不会有这么特别的一件衣服了,因为衣服的袖子上还坠了很多金属链条… 罗砚林不知道赵晓雅为什么晕倒在大街上,也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更不知道大冬天里她为什么穿着这样一件衣服出来,她对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没有兴趣。她只是从没想过“赵晓雅”这个名字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到自己的生活当中来… 才几个月,这个人,这个名字,就让自己觉得特别陌生。 白斯洋吃了几口蛋糕就放下了勺子,他不太爱吃甜品,本来这蛋糕也是给罗砚林买的,回头看了看窝在沙发里的罗砚林,就见那人正在发呆。白斯洋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觉得此刻的罗砚林看起来很疲惫。 他起身走到罗砚林身后,两手搭在罗砚林的肩上揉了起来:“想什么呢?” 罗砚林:“没什么…”她反手轻轻点了点白斯洋的手背:“小白,给我的小说画个封面行吗?” “行啊!”白斯洋很痛快地答应了,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弯腰低头凑到罗砚林耳畔:“你亲我一口,我现在就动笔~” 由于罗砚林从没主动献吻过,他这话本是习惯性地撩/骚,可没想到罗砚林侧过头,嘴唇在他脸颊上轻轻印了一下。 白斯洋睁大眼睛,没想到酸奶蛋糕居然让罗砚林开窍了!他又惊又喜,对着罗砚林的嘴唇就啃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个番外,嘿嘿嘿~ ☆、番外三 驱/邪/挡/煞 罗砚林和白斯洋有说有笑一起回家的时候,就被站在眼前的崔凤给吓到了。 崔女士铁青着脸,两眼瞪得像铜铃,目光狠狠盯在自己女儿和自家房客牵着的那双手上。她后背线条绷的很紧,这姿势配上这表情,往门口这么一戳,真是一道“驱/邪/挡/煞”的好风景。 罗砚林条件反射一般就把自己的手从白斯洋的手里抽了出来,按说她都过了本命年了,从法律上来说早就是个成年人了,现在谈个恋爱也不算是早恋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崔女士的眼神儿她就是心虚的不行。 “妈…”罗砚林低低喊了一声崔凤。 “阿姨…”白斯洋也在旁边凑热闹。 崔女士看也不看白斯洋一眼,只冲着罗砚林说道:“开门!” “啊?… …”罗砚林一脸茫然。 “啊什么啊?我没带钥匙,赶紧开门的!”崔女士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快。 “噢噢噢噢好好好…开门开门…”罗砚林蓝屏的大脑终于恢复了正常待机状态,就刚才那么一瞬间,她就被自己老妈身上的那股气势给吓到了。 她把自己的衣兜全翻了一遍也没找到开门钥匙,后来看着递到眼前的钥匙,才反应过来钥匙是让白斯洋拿着的,她捏起小屁孩儿手里的钥匙,对着崔女士干笑两声:“钥匙在这儿,钥匙在这儿哈哈哈… …” 崔女士看着这两人的小动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等到罗砚林开了门,她一脚就踏进了客厅的地界。 就听“嗷”一嗓子,崔女士又被吓了出来。 追着崔女士出来的还有一条毛茸茸的大狗,大狗此刻正欢快地摇着尾巴… 小凯撒是只完全没有攻击性的大型犬,它陡一见到有陌生人闯入家门,第一反应不是防御,而是带着“欢迎来到我的地盘”的热情去热烈欢迎这个“入侵者”。 罗砚林赶紧上前一步,把快要奔出门来的小凯撒给哄了回去,她一边搂着小凯撒的脖子,一边冲后面说道:“你们快进来,小白,赶紧关门的!”她说完就把小凯撒往自己的房间带去,否则它一定围着不认识的崔女士上窜下跳、嗅来嗅去… 白斯洋一手拎着东西,一手搭在门把手上,他对着崔凤说道:“阿姨,快进来吧。” 崔女士狠狠瞪了白斯洋一眼,弯腰拍拍被蹭了一裤腿的狗/毛,这才抬脚进了家门。 老房子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东西摆放很有秩序,有些家具好像还改了颜色,其中尤为显眼的就是老沙发穿新衣,菱形暗纹的米白色沙发巾把老沙发罩了个端端正正,看起来很整齐,整齐中还带了一点小温馨。 崔女士带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怒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沙发处坐下,她屁/股周围的布巾上瞬间就挤出一堆放射状的射线来。 隔着一张茶几,罗砚林和白斯洋低头站在崔女士跟前,两人就跟犯了错被罚站的小学生一样,余光顺着射线都能感觉到崔女士满到溢出来的不高兴。 崔女士不说话,就狠狠盯着这俩人看,罗砚林被她妈盯得毛了,把头抬了一个很小的幅度,小心翼翼开口道:“妈…那狗是我…” “狗的事一会儿跟你算账!”崔女士尖着嗓子打断了罗砚林,她拍了一下大腿: “我就问你,你俩在一起多久了?!” 罗砚林又把头低了回去,两手挠着裤缝,心里也不太确定她和白斯洋在一起具体有多久了,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她也不会刻意去数着这些,粗略想想,几个月肯定是有了,但具体是几个月呢? 还没等她纠结出有几个月的时候,站她身边的白斯洋突然学会抢答了:“阿姨,275天,我俩在一起275天了… …” “我没问你!我问我们家闺女呢!”崔考官的嗓子更尖了。 白斯洋:“阿姨,我俩在一…” “闭嘴!” 他话没说完,又被崔凤打断了。崔女士这次直接站了起来,径直走到罗砚林跟前问道:“你知不知道白斯洋比你小几岁?” “知道,小三岁。”罗砚林的头更低了,她心里完全没有因为抢答成功而感到喜悦。 其实有关年龄的这个问题她一直不愿意去想,她也知道她和白斯洋在一起崔凤肯定不会同意,崔女士心目中的女婿候选人应该是个有车有房事业有成的社会精英,像于小康那样的就刚好符合崔女士心里的期望值。而她和白斯洋的这段姐弟恋,一定是会招来崔凤的反对的… 果不其然,崔凤还在喋喋不休:“是啊,你也知道他比你小三岁,他大学毕没毕业你就和他谈恋爱?” 罗砚林小声嘟囔道:“就差一个月就毕业了……” “你想气死我啊你!怪不得你表姐要给你介绍对象你不乐意呢…”崔凤点了下罗砚林的肩膀:“你赶紧给我分手,和白斯洋分手!” 罗砚林和白斯洋同时抬起头来。 罗砚林:“凭什么啊!我爸都没反对我俩呢!” 白斯洋:“阿姨!” 崔凤眼睛睁的更大,声音也不由自主地高了两个八度:“你说什么?!” 罗砚林:“我说我爸还不反对我俩交往呢!凭 分卷阅读85 - 分卷阅读86 忠犬碰瓷鸵鸟 作者:舟千海 分卷阅读86 什么您上来就叫我俩分手!” 崔凤皱着眉问:“你说你爸知道你俩的事儿?” 罗砚林杨扬眉:“啊,知道啊,我爸早就知道了!” 崔凤:“你少拿你爸说事,我看你根本就是糊弄我呢!” “不信您现在就打个电话问问我爸,看看他怎么说…”罗砚林掏出手机给她爸打了个电话。 没响几声,电话就接通了,罗砚林按了免提,手机里传来老罗的声音:“砚林啊…” “爸,我妈在我这儿呢,她有事问您。”罗砚林看了一眼崔凤。 崔凤抱着双臂,清了清嗓子道:“老罗!有个事我要问问你,你可得跟我说老实话!” 电话那头的罗青山好像带着笑意:“什么事搞的这么严肃,是不是你故意不给手机充电?然后跑到闺女那边给我打电话的?你就直说你想换个新手机嘛… …” 崔凤恼羞成怒道:“老罗!!” 罗青山:“听见了,听见了,你小点声儿…” 崔凤自觉在两个小辈面前丢了份儿,她双颊通红,一张嘴对着罗砚林的手机屏幕就喷了上去:“我就问问你,你知不知道闺女和白斯洋搞对象的事儿!” 罗青山那边沉默了两秒,回道:“知道。” 崔凤:“你说什么?!”她一把抓过罗砚林的手机:“你说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罗青山:“你回来,你回书画院我跟你说。” 崔凤又拍了下大腿:“我真要被你们爷儿俩给气死了,老的小的都知道就没人告诉我!” 罗青山:“你回来我好好跟你说,我给你买新手机。” 崔凤不说话… 罗青山:“快点回来。”他说完这句就自作主张地挂断了电话。 崔女士把手机扔给罗砚林,瞪着眼睛又看了白斯洋和自个儿闺女,气呼呼地甩门走了…… 崔凤一走,罗砚林和白斯洋双双瘫倒在沙发上。 白斯洋:“天哪,你妈可真可怕,我从没见过我妈那样儿…” “哼哼…”罗砚林伸脚把小凯撒的毛绒玩具提到了一边儿:“她再可怕有什么用,我爸一个电话就把她收了。” “罗叔叔可真够厉害的!”白斯洋转头看着罗砚林:“我看他平时挺好说话的啊,还以为他是个\'气管炎\'呢…” 罗砚林:“我爸那都是装的…” 白斯洋:“是吗?” “是啊,你没听见刚才我爸是怎么降服我妈的吗!”罗砚林抬头看了看天花板的吊灯,突然转换了话题:“小白,有个事儿我想问问你…” “什么事儿?”白斯洋心里有点儿打鼓。 “就上次我爸过生日,你送给我爸那个砚台多少钱啊?” 白斯洋:“没多少钱,我记不清了……” “是吗?”罗砚林也转过头看着他,眼神里闪烁着不信任的小光芒。 “我真不记得了!”白斯洋的脸有点红,也不知道是因为说谎还是因为刚才被崔凤吓得。 罗砚林脸上浮现出一个蜜汁微笑。 白斯洋: “你笑什么?” “没什么。”罗砚林摆摆手,接着道:“看来我爸这回得破财了,哈哈哈哈哈…” 分卷阅读8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