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种田文里的极品丈母娘》 1、笑死,压根就没死透 大乾 火树村。 村尾一户人家的院落中,正上演着一出精彩的闹剧。 十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并排站着,少女们各有千秋,无一不是绝色,然而她们的表情却带着嘲讽、蔑视、冷漠、轻看以及漫不经心。 对面是一个红着眼睛五官俊俏的少年,此刻他眼神桀骜,满脸难堪,握紧拳头像只怒不可遏的困兽。 闭了闭眼睛,少年咬牙切齿,怒目而视,近乎发毒誓一般放下狠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今日之耻辱,来日必当千倍万倍奉还!” 这声狠话一般的肺腑之言仿佛弱者的无力嘶吼。 对于少年的狠话,少女们不屑回之。 “池渊,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算张家不复从前显赫,也不是你一个连书都读不好的穷酸儒生能高攀的存在!” “你今日来退婚,是个明智之举。” 池渊冷冷一笑,凄凉的眼眸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他看着地上被摔的七零八碎的玉佩,眼角泛红:“那么从此以后池家与张家再无关系!” 他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张家祖宅的门,少年一瘸一拐,背挺的笔直,脚步坚定,却无端让人怜悯。 “大姐姐,以后我不用嫁去池家了,真是太好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满脸欣喜地拍着手掌。 被少女称为大姐姐的人温婉一笑:“是啊五妹妹,本以为还需要一些日子才能和池家撇开关系,没想到这么容易。” “哼!” “算他池家识相。” “可是娘醒来会不会怪我们自作主张退了池家的婚约?” “不会的,娘不会醒来了,待会儿让二弟和三弟去县城买具棺木,把娘抬山上埋了。”大姐姐闻言摇了摇头,她已经确定他们娘归西了。 她满怀感慨地告诉姐妹们这个消息:“其实我早就发现娘没气了!” 少女们的脸上露出震惊和遗憾,甚至有意外,唯独没有伤心的表情。 她们坦然接受了娘已经归西这个事实。 头顶坠着一粒灰色珍珠的少女不乐意道:“可是大姐姐,要是买了棺木我们以后怎么生活呀?” 旁边眼角有粒红痣的少女提议:“照我说不如这样,就不买棺木了,家里也不宽裕,不如买张草席子将娘一裹埋爹的坟墓旁得了。” “对呀大姐姐,钱要花在刀刃上。”其他少女忍不住对这个主意叫好。 “那就这么办!”大姐姐很快决定了下来。 屋子里的躺尸的申云婳听了这一群逆子的话,差点没把她给孝死。 原主这是养了一群什么玩意儿?舍不得花钱买棺木,就想用草席子将她一裹埋了,太不可思议了。 其实她一早就醒来了,还听到了退婚的全过程,只是身体乏力没有力气起不来,这才躺到了现在。 没想到啊! 她竟然从末世穿到了山清水秀的古代,还成了一群逆子的老母亲。 原主名叫申倕,字云婳,本是大乾太子的庶长女,太子因谋逆弑君被废,原主就被新上位的亲叔叔赐给了体弱多病的勇国公世子。 然而勇国公世子心有所属,大婚前夕冒着举族被灭的风险带着亲表妹私奔,路上遇到山贼领了盒饭。 新帝大怒,将原主又赐给勇国公,大婚当天原主才收到自己被赐婚给未来公爹的圣旨。 那年原主十五岁。 勇国公府远远没有京城其他勋贵家族显赫,但原主嫁过去一胎两儿子,尽管东宫不复存在,她却因皇家女的身份在勇国公府被捧着敬着,日子过得倒也舒坦体面。 然而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花无百日红! 前十多年锦衣玉食奴仆环肆的原主,后面迎来了苦难重重风雨飘摇的人生。 不知是勇国公老糊涂了还是被不知名的妖孽给夺舍了,向来不问世事的庸臣竟然插手立储之事,举族被皇帝贬为庶民。 被贬后勇国公郁郁不得志,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撒手人寰。 他死后原主独自扶养着十二个孩子。 其实这十二个孩子除了两个儿子出自原主的肚子,其他的女儿都是小妾姨娘生的。 勇国公好色,家里一堆美人,被贬后这些美人都被打发去了各自老家,其中包括十个女儿的生母。 只有原主和十二个孩子跟着勇国公来了火树村。 勇国公死后原主靠着几亩田地养活一家十三口人,时不时还去山上搞几个陷阱抓些兔子野鸡贴补家用。 昨天原主上山去看陷阱里有没有猎物,半路下雨脚下一滑从山坡上滚了下来,被村里人背回来的时候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本来可以直接发丧,但是末世的申云婳穿了过来。 接收了原主的记忆,申云婳呼吸有点不顺畅。 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落魄贵女的身份,一想她个黄花大闺女成了一群逆子的老母亲,申云婳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时,门被打开,一群少女挤了进来。 申云婳睁开眼睛看了眼,果然各个都是娇俏美貌的小美人,再长开一点足以惊艳十里八乡。 “啊!” 一声尖叫差点把茅草做的屋顶给震破了。 其他少女吓了一跳。 “你鬼叫什么?”有人不满质问。 “娘……娘诈尸了!”刚才尖叫的少女颤颤巍巍地指着床上的人,眼珠子差点夺眶而出。 诈尸? 笑死,她压根就没死透好嘛。 “胡说……” 话没说完就被卡在嗓子里,定睛一看,还真有一双琥珀色的瞳孔紧紧盯着她们。 这不是刚醒来的申云婳还是谁? “娘……娘……”这下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床上的人睁眼了。 死人活了?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少女们挤作一团,一个个脸色煞白,惊慌失措,连逃跑都忘记了。 不知为何,看着她们被吓得花容失色,申云婳有种扬眉吐气的苏爽。 “咳!”她清了下嗓子,说出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怎么?你娘我突然醒来把你们给开心坏了?” 少女们面面相觑,无语凝噎。 这哪是开心?惊吓还差不多。 申云婳深感无趣:“别看了,你娘我压根就没死透,给我倒杯水来。” 醒来到现在嗓子冒烟,她们在外面欺负弱小,她躺在床上差点渴死。 “娘,你真的还活着?”不知是谁问了一句。 “不然呢,我还喘着气,这还不够明显?”申云婳挑眉,面无表情。 对方被问的沉默了。 “大姐姐,怎么办?娘没死透。” 2、得罪了未来大佬 被人拽了下衣襟,耳边是妹妹不安的声音,被称作大姐姐的少女脸上表情也不好看。 她倒了杯水给申云婳:“娘请喝水。” 申云婳嗯了声,拿过杯子一饮而尽。 “刚才外面吵吵嚷嚷是怎么回事?” 喝了水有点力气,申云婳就开始询问外面的事。 虽然听到了退婚的全过程,但她还想再了解一下自己目前的处境。 大女儿面不改色地笑着说道:“是池家来退婚了,池渊说他家现在穷困潦倒,母亲又卧病在床,怕五妹妹嫁过去受苦,所以送来了信物打算退了这门婚事,娘昏迷着,就由我做主答应了池渊的请求,他现在已经回去了。” “哦?真是这样?”申云婳声音充满质疑。 “是这样没错。” 少女眨了眨眼睛,眼神澄澈如水,看不出一丝心虚和不安。 申云婳勾唇,显然不相信她的鬼话。 说什么池家来退婚,估计是被她们逼的。 她可没忘记刚才外面那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今日之耻辱,来日必当千倍万倍奉还。 太妙了,刚穿越就到了退婚现场,貌似还得罪了未来大佬。 “其实池家是个不错的选择,你五妹妹嫁过去不一定会受苦。” 申云婳刚开始觉得池渊这个名字有点熟悉,还以为是原主记忆里认识这人才会如此,仔细一琢磨,她好像还穿书了,穿到了一本名叫《孤掌天下权》的群像小说中。 这是一本以种田文开头权利争斗结尾的小说,书里的池渊是男主之一麾下最强的幕僚,武功高强不说,更是才华出众的状元郎。 书中提到他发家前与勇国公府有婚约,后来勇国公被贬,他上门履行婚约,结果被成婚对象羞辱了一番,更是气的他体弱多病的娘差点归西,于是就退了这门婚事。 功成名就的池渊心血来潮想到了这件事,就叫下属去查张家的现状,下属带来的结果是火树村张家十三口人因房屋坍塌被砸死了。 所以他们一家十三口人是书中连炮灰都算不上的路人甲? 下线的原因还是因为年久失修的房屋突然坍塌被砸死。 这可真是离了大谱! “池家穷困潦倒还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娘,五妹妹嫁一过去就要伺候病弱的婆婆,又要为生计发愁,连最基本的温饱都解决不了,池渊怎么会是一个好的选择。” 说话的少女叫张漪漪,她是勇国公的大女儿。 勇国公在世的孩子有十二个,十个女儿的名字从大到小分别叫漪漪、尔尔、伞伞、丝丝、妩妩、琉琉、柒柒、白白、玖玖、施施。 简言之就是一到十。 另外就是原主生的两个儿子,一个叫张尧,一个叫张凡。 作为张家长女,张漪漪与其他妹妹们一样心高气傲。 她对池渊很看不上眼,实在是池渊没有半点可取之处,家里穷困潦倒,父亲早逝,母亲卧病在床经常吃药,自己还是一个瘸子。 这样的条件是她有史以来见过最差的,娘惯会睁眼说瞎话,池渊哪里是个好归宿了。 果然不是亲生的就不心疼,张漪漪忍不住心里腹诽。 申云婳反驳:“池渊才华出众,品性俱佳,怎么不是一个好姻缘了?” 他可是一条金大腿。 然而这条金大腿被女儿们作没了。 没有抱到大腿心里有点遗憾,但申云婳想的开,抱不上就抱不上吧。 她这辈子就想做个富贵闲人,可不想那么早去死,所以必须去池家道个歉,尽量做到两家握手言和。 “才华出众有什么用,一个瘸子再能耐他也没有科举入仕的机会。”张妩妩颇为不屑,在她心里池渊俨然就是一个废人。 申云婳笑而不语。 她不知道的是池渊最后不仅治好了瘸腿,而且还成了状元,更是成了千古留名的一代权臣。 横了她一眼,申云婳吐了口浊气:“退婚的事就算了,已成定局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你们也太草率了,两家长辈还没说什么,你们就把婚事退了,外面的人指不定怎么猜测,对你们名声不好。” 亏了张家离其他邻居比较远,这会儿又是农忙时候,没有人出来看热闹,不然她们指定要出名一把。 “所以我打算去池家赔个罪。” 说完这话锐利的眼神立马就注意到了女儿们的心虚。 尤其是张漪漪和张妩妩。 一个是退婚的支持者,一个是退婚的当事人,两人带着姐妹们狠狠地羞辱了一顿池渊,还将池渊的娘气的发病了,能不心虚嘛。 “娘,要不算了吧。”张妩妩弱弱地提了一句。 要是被娘知道她们羞辱了池渊,还指不定会怎么收拾她们。 申云婳摇头:“池渊好歹是个读书人,退婚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要把话说开,不能让两家结仇。” 主要是不能让池渊记恨她们,这辈子来的不容易,少一个敌人多一份幸福。 张漪漪面色僵硬,都把话给说死了,还怎么说开。 然而她们不知道怎么跟娘解释这件事。 “池家给的信物呢?”申云婳问。 “碎了,两块玉佩都碎了。” 张漪漪没有隐瞒,当然也没有过多解释。 就这个事,申云婳没那么多好奇,实在是家里太穷了,两家信物可是上好的青玉玲珑配,卖出去修缮房屋的钱足够了,没想到就这么碎了。 败家子啊! “其实是不小心摔碎的。”张漪漪又补了一句。 那玉佩值钱着呢,卖了够她们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只是在和池渊争执的时候不小心摔碎。 为此她也非常心疼。 “碎了就碎了吧。”申云婳满脸坦然,金大腿都没了,玉佩有点可惜可已成定局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听你们刚才说要把我用草席子裹了埋山上?”申云婳换了个问题。 原主的记忆里与女儿们并不亲切,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能养大她们已经不错了,只是到底费了心力。 谁知道到死连具棺材都没有。 “这……”张漪漪有点尴尬,小心翼翼地说:“女儿以为娘已经去了,就想着让娘早点入土为安。” 对于这个她非常不解,明明昨晚她早就没气了,怎么今天又活了过来。 申云婳嗤笑:“连具棺木都舍不得买?家里不是有二两银子?” 一副薄棺一两多,张家姐妹舍不得。 “就算我死了也要办一场过得去的丧事,为什么急着要把我埋了?” 申云婳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张家姐妹们被问的哑口无言。 张漪漪娇嫩的脸上带着思索,她想了个借口:“天气闷热,不好存放,怕娘坏了。” 噗! 3、就这?(求收藏!求评论!) 申云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是明目张胆的嫌弃她还有气!? “娘,你身体怎么样了?”心思玲珑的张尔尔给姐姐使了个眼色,柔柔弱弱地上前摸了摸申云婳的脑门。 她扮演着贴心女儿的形象,只是为了给姐姐脱罪。 申云婳再怎么说都是她们的嫡母,死了也就算了,没死的话会不会在婚事上给她们穿小鞋?张尔尔不敢赌,所以打断了申云婳和张漪漪的话。 “娘,这事是大姐姐关心则乱,你怪罪我们可以,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见申云婳没反应,少女眼底闪过一丝精明,语气满含担忧,听起来一字一句仿佛都是为了她好。 张尔尔轻声细语:“要是气坏了身子,女儿该心疼了。” 听听,申云婳都忍不住为她鼓掌。 前一秒姐妹们商量着把她用草席子裹了埋山上,下一秒又担心她气坏了身子。 难怪原主被她们拿捏地死死的,心甘情愿养育她们,就这老二的茶言茶语她就招架不住。 一两句简简单单的话,听着心里舒坦,要是原主早就不生气了。 谁让原主没几个女儿能忽悠呢? “对呀,娘,既然你没事了,女儿心里就放心了。”张漪漪受到张尔尔的眼神,立马知道该怎么做。 呵呵,姐妹两个一唱一和,要是头没那么疼,再有一盘瓜子,申云婳都能悠哉悠哉地看一出精彩的好戏。 只是她累了,懒得应付她们。 “都出去吧,闷得慌。” 屋子太小,一群少女挤在一块空气都不流通,申云婳立马赶起人来。 她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没有足够的新鲜空气她估计会被憋死。 打了个哈欠,她睁着雾蒙蒙的双眼说道:“今天午饭交给你们了,我先睡一会儿,饭好了叫我。” 想到原主被撞到了脑袋,她不会因此脑震荡吧?申云婳有点发愁,她不会医术,村里的大夫医术一般,这可怎么办是好? “娘,那我们出去了。”张漪漪回了一声,申云婳没有反应。 等屋子里安静下来,申云婳又睁开了双眼,她睡不着索性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看着草屑飞舞的屋顶,沉默一会儿,别的先不想了,挣钱修缮房屋的事等不了。 她对上辈子那个破碎的世界没什么好怀念的,对来之不易的二次生命无比珍重,于是很快就接受了穿越的事实。 头晕沉沉的,申云婳闭上了眼睛。 院子里的大树下围坐着十姐妹。 “你说娘什么意思?她竟然不怪我们私自退婚的事。” 张妩妩疑惑地问了出来。 “或许她也觉得池家配不上咱们张家。”张漪漪语气带着猜测,心里却有些没底。 “大姐姐说的有道理,咱们张家虽然也落魄成了寒门,但比起饥一顿饱一顿的池家可好多了,娘又不傻!” 张伞伞纤细白嫩的指尖缓缓摸了摸头顶的灰色珍珠流苏,嘴角带着明艳的笑容,眼神满是倨傲。 张尔尔含笑,她的眼底满是沉思。 “若池渊不是瘸子,凭他的才华和容貌,足以在一众书生中脱颖而出。” 语气柔柔弱弱的张尔尔迎合着姐妹们的话摇头可惜。 张妩妩满脸轻看:“没有什么好可惜的,瘸子就是瘸子。” 和这样的人有过婚约她只觉得冒犯,她想象中的丈夫即便不是朝廷官员,至少也是四肢健全的才子英豪,最不济也要长的好看。 池渊四肢不全,她才不要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 张漪漪温婉的脸上露出一个轻快的笑容:“不管怎么说解决了池家这个麻烦,对于五妹妹来说是好事。” 说起来池家以前也是做官的,要不然也不会和勇国公府有婚约,池渊的太祖爷爷还做过探花郎,后来更是官拜二品大员礼部尚书。 可惜池家比张家更早落魄,家族底蕴也没有张家深厚,这门亲还是老国公在世的时候定下的,原因是池尚书救过落难的老国公,为了报恩就将五孙女许配给了池家长孙。 池渊与张妩妩年龄相近,张妩妩一直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夫,可惜从来没见过面,也怀着一点期待,等池渊带着信物上门的时候她彻底心灰意冷了。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想象中俊美无俦、饱读诗书的未婚夫会是一个穿着破旧的灰色短褐、手上布满老茧的穷酸瘸子? 后来又得知池家比自己家更早落魄,家里还有个病歪歪的亲娘,于是张妩妩翻脸了,她不想嫁。 她看不上落魄的池渊! 经过姐妹们的不懈努力,这门婚事终于退了。 张妩妩别提有多庆幸,要真嫁到池家,她还不如一头撞死。 申云婳清醒的时候屋子里黑漆漆的,还以为自己一觉睡到了晚上,看了眼门缝里透进来的光线,心想估计是屋子里光线太暗又背着太阳,所以看起来就跟晚上似的。 力气恢复了一些,肚子里又不安分了,几个女儿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她撑着僵硬的身子下了床,然后打开了门。 外面的景色有点好看,红叶、樱花、柔软的青草,远处的山上云雾缭绕,耳边传来清脆的鸟鸣。 “娘,你起床了?” 几个女儿从旁边的茅草屋里出来,一个个面若桃花,漂亮的不似凡人,她们站在院子里,破败的茅草屋都掩盖不了少女的风华。 刚才晕沉沉的时候还不觉得,清醒了一下子见着这么多妙龄女子,申云婳觉得自己像进了女儿国,而自己成了国王,还真有点不适应。 她用沙哑的声音问:“饭呢?” 她饿的肠胃干瘪。 “锅里面煮了粥,女儿这就去给娘端来。” 张漪漪作为长女,在外的形象一向是大方贤良,此刻她笑的温婉,乍一看还真有点世家千金的样子。 然而清楚她真实性子的申云婳却深感劳累。 君不见,勇国公都死了好些年了,家里穷的底朝天,几个女儿还深陷在千金小姐的大梦里难以自拔,整天装来装去,别看一个个人模人样,实则一个比一个会装。 申云婳坐到树下的石桌前,头顶是火红巨大的树冠,时不时有红叶飘落,处处充满了生机。 空气清新,吸一口她更饿了。 张漪漪端来一碗清汤寡水的粥,白白的粥面上飘着几片绿菜叶子。 申云婳饿的饥肠辘辘,抬眼一看惊呆了。 “就这?” 认真的吗? 这米粥比汤还清澈。 她又不是小鸡,几粒米就能喂饱,现在的她饿的都能吞下一头牛了。 张漪漪红着脸道:“只有这些了。” 4、饿死鬼投胎的她都吃不下去 实在是家里人太多了。 除却两个外出访友的弟弟,她们十姐妹吃的也不少,张漪漪之所以会脸红,是因为白米饭全被她们姐妹吃了,只剩下这些清粥。 申云婳哪能看不出她在说谎,拿起筷子搅拌几下:“家里不是只有半袋糙米,白米是哪里来的?” 张家现在的经济情况能吃饱就不错了,一大家子十三口人,更有两个半大小子,全部靠原主一个人养着,尽管不甘心,但手里没钱,平时只能吃糙米过日子,也就过年过节会买一点白米白面。 所以,这白米是哪里来的? 喝了一口,忒!米还没熟,跟吃了沙子一样,饿死鬼投胎的她都吃不下去,足以证明这米粥有多难喝。 心直口快的张伞伞满面春风地说:“是池渊还我们的,娘以前借了他两百文钱救急,被我们要回来了。” 要?估计是抢的。 申云婳动作一顿,差点给整笑了。 “池渊哪里来的钱?” 池家连饭都吃不起,家里还有个卧病在床的娘,池渊去哪里找钱? 张漪漪微笑:“找他舅舅借的。”反正池渊就是这么说的。 池渊还有舅舅?申云婳不知道,原主关于池渊的记忆并不多,虽然住在一个村子里,但原主忙着养家糊口和池家没多少来往。 两家婚事也是老国公定的,本来等着池渊中了秀才就履行婚约,谁知道池家遭逢巨变,婚事就被耽搁了下来。 勇国公去世后家里只有一群女人和两个半大小子,池渊也不好意思上门。 最近池母的身体愈发不好,想着将儿子的终身定下来,就找到原主说明情况,刚开始原主也同意这门婚事,谁知道张妩妩并不想嫁入池家,带着姐妹们去池家闹,第一次池母被她们气的发病。 第二次就是今天早上。 池渊来看望昏迷的原主,被姐妹们好一阵羞辱,于是一气之下就毁了婚约,放下狠话扬长而去。 申云婳对书中的内容也不是全都知道,能知道一点还是因为这本书有点出名,大致的故事她也能顺下来,至于其中的细节恕她无能为力。 谁清楚池渊还有一个舅舅。 见她不说话,张漪漪有点忐忑,不过还是接着张伞伞的话道:“池渊给了两百文,我们买了二十文的白米,全部下锅煮了,家里人多,只剩下这么一点。” 显然,吃着白米粥的时候,她们并没有想到卧床不起的嫡母。 十姐妹也惯会做表面功夫。 “钱呢?”申云婳云淡风轻地开口。 张漪漪有点犹豫,不过还是将钱袋子拿了出来:“剩下的都在这里。” 张妩妩垂涎地看着破破烂烂的布袋子,那里面可是有一百八十文的铜钱。 以前的记忆太模糊,但她清楚的知道以前的自己绝对看不上这么一点钱,可是现在看着这一袋子铜板心里说不出的垂涎。 申云婳毫不客气地把钱拿过来:“钱我收着。” 张漪漪不乐意却没办法。 申云婳收了钱,肚子空着,腰包鼓了,心情不好也不坏。 看着十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她道:“说起来你们年纪也不小了,该嫁人还是得嫁人,过几天我就联系村里的媒婆给你们找婆家。” 十个女儿养起来实在费劲,不如嫁出去收点聘礼钱,还能减轻一下家里的负担。 “娘,你想将我们嫁出去?”张漪漪和众姐妹愣了,一个个迫切地盯着申云婳,希望自己听错了。 “我才不想嫁给村里的泥腿子。”张妩妩退婚后的好心情一下子没了。 张伞伞嘟起嘴巴:“好歹我们饱读诗书,琴棋书画皆有涉及,难道就只配嫁给身无分文的农家子吗?” “你娘我等着拿聘礼钱,最次家里也是家里有点资产的人家。”申云婳有自己的想法。 火树村啊。 这可是众多大佬的新手村。 她这辈子没别的念想,就想做个混吃等死的富贵闲人,一家子弱女子,挣了钱守不守得住是一回事。 傍上一个未来大佬做他丈母娘受他庇护不香吗? 然而其他人不清楚她的想法,只以为她是想甩掉她们这群包袱才恨不得将她们嫁出去。 看着她们一个个不甘心的眼神,申云婳抬了抬眼皮:“今时不同往日,你们也不是国公府的千金,靠着美貌嫁一个品性俱佳的年轻人不好吗?” 火树村多的是潜力股,随便找一个培养一下,未来绝对收获满满。 张漪漪面色别提多难看了:“农家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穷酸儒生身无功名,商人重利轻别离,这火树村周围哪有品性俱佳的年轻人。” 温婉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甘。 通过她的话申云婳只听到一个意思,照张漪漪的话说,敢情世上除了当官的其他人都品行不佳配不上她们。 多大的脸。 做梦也要有个度。 “那你想嫁什么样的?”申云婳笑问张漪漪。 张漪漪不假思索:“至少不是村里这些农家子。” 十姐妹来了火树村几年,其实人都没认识几个,印象中的农家子全都长的粗糙不堪,胸无点墨。 她们才看不上。 申云婳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笑了。 村里好啊。 村里潜力股多,随便培养一两个未来荣华富贵不愁了。 申云婳咳了一下:“村里不是有好几个身上有功名的童生秀才什么的,那就先从几个秀才开始选。” “娘,你真要把我们嫁出去吗?”张尔尔蹙眉,不确定地再问一句。 “这还有假?”一家十三口人养起来太费劲了,申云婳还没有想到赚钱的法子,能出手一个是一个。 见她心意已决,张妩妩咬唇:“那娘可盯好了,不要再像池渊一样是个瘸子。” 池渊才华横溢,只是那是传说,见到真人的张妩妩失望透顶了。 申云婳呵呵一笑,池渊那是老国公找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何况人家将来是名垂千古的一代权臣,这娃以为自己脱离了麻烦,实则是放跑了一条大鱼。 “放心吧。” 说起池渊,她还得去道歉呢,事不宜迟,就今天下午吧。 申云婳从刚才张漪漪给的钱袋里掏出二十文钱:“你去村长家买十个鸡蛋,下午我去池家看看池渊他娘。” 张漪漪面色一僵,娘这是还没打消去池家道歉的心思,可是有用吗?不过是个瘸子,未来也就那样了,娘好像对那个瘸子很上心。 “阿云。”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呼唤。 “来客人了?” 申云婳看着门口的方向。 5、这事说来话长 “是唐婶。”张漪漪率先说道。 从脑海里找出唐婶的记忆,申云婳点头:“你先去买鸡蛋。” 张漪漪拿着钱出了门。 其他女儿也各自散去。 院子里只剩下申云婳一人。 申云婳将桌上清汤寡水的米粥放进灶房,然后才出来见客。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打扮素净的女人缓缓进门。 女人其貌不扬,面色枯黄,头发干燥,看起来却很舒服,她满脸笑容,表情非常真诚。 唐氏夫家姓陈,算是张家的的近邻。 八年前张家被贬,也是多亏了陈家接济,原主种地种菜的手艺还是唐氏教的,两人平常关系不错。 她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看望申云婳,天知道昨天她回来的时候有多吓人,唐婶心里隐约觉得她活不下来了,就想着上门来看看。 见到从灶房出来的申云婳,那通身的贵族气度,一看就是她熟悉的阿云,唐氏松了口气。 “阿云,你身子好点了吗?” 唐氏关切地询问了一句,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见申云婳脸色苍白但精神头还好,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原主对外的名字是申云,主要是忌讳申倕这个名字,毕竟她现在不是贵女了,再招摇会引来麻烦。 村里人虽然知道张家是京城来的,但并不知道他们之前的身份,熟悉她的唐婶称她为阿云,不熟悉她的其他村民叫她申氏。 申云婳微笑:“我身体好多了,昨天多亏了唐婶给我请大夫。” 她醒来的时候嘴里有药味,几个女儿对村里并不熟悉,加上对她这个母亲也没那么上心,所以根本不会给她请大夫,从早上那句用草席子把她埋山上就能看得出来。 思来想去,也就经常和原主联系的唐氏请的大夫,估计药都是她熬的。 唐氏摇了摇头,和善一笑:“这你可说错了,我就给你熬了个药,说起来是你命不该绝,亏了赵家秀才上山,那孩子又是辛辛苦苦把你背回来,又是给你出钱请大夫,你该好好感谢一下人家的救命之恩,不然你就凶多吉少了。” 说完又感慨了一声:“还好许大夫在村里,人家是县城医馆的坐诊大夫,昨天许大夫有事回家,被大雨绊住了脚,不然别的赤脚大夫肯定救不活你。” 说起救命恩人,申云婳有点印象,虽然被撞到了脑袋,但原主并没有第一时间昏迷过去,在昏迷前原主隐约看到了一个穿着朴素、气质出尘的清隽少年。 想必他就是唐婶口中的赵家秀才。 “那我得想想怎么报答一下赵秀才了。”申云婳点头。 唐氏给申云婳塞了一篮子自家住的菜:“阿云,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跟你说。” “唐婶先坐。”将唐氏带到树下让她坐凳子上,顺便倒了一杯水。 唐婶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阿云,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实在是我看不过去了。” “你虽然不是漪漪她们的亲娘,但在你家男人死后也是尽心尽力扶养她们,咱们村里的人都看在眼里,哪一个不说你温柔贤惠,你不知道昨天你回来的时候满头的血,我忙着给你熬药,就让漪漪她们姐妹给你烧点热水擦拭一下身体,谁知道没一个动弹的。” “我只好熬药后给你用温水随便擦了擦。”唐氏摇头:“这些孩子有几个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你看看要不要给她们找个婆家,说不准到了婆家她们就能勤快点。” 不是她多管闲事,只是可怜阿云比女儿们大不了几岁却要养十二个孩子,孩子还不听话,昨天张家那些孩子实在太让人寒心了。 各个长的跟天仙似的,可那处事的态度没一个跟天仙沾上边的。 以前不觉得,只昨天那事给唐婶留下了阴影。 果然不是亲生的,一点都不靠谱。 倒不如找个婆家直接嫁出去,一方面减轻了家里的负担,另一方面也替女儿们解决了终身大事。 申云婳挑眉:“不瞒你说,我也正好有这个心思,就是苦于找不到好人家。” 养育压力太大,原主靠种地养孩子,这些年过得紧紧巴巴,印象中十个女儿好吃懒做,阳奉阴违,虽然看着听话,在外面给足了她这个母亲面子,可一到家里原形毕露,全靠忽悠老母亲过日子。 唐氏一愣,随即笑容满脸:“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一个女人家养十个女儿不容易,要说好人家,赵秀才就不错,虽然家里穷了点,但火树村哪家不是这样。” 唐氏又羡慕地说:“赵秀才可是有功名在身的,又品性好,肯定知道怎么疼人,不会委屈了你家女儿。” 申云婳挑眉,她的记忆里大家都叫赵秀才子期来着:“赵子期吗?” 让她瞧瞧时不时书中大佬。 书里的大佬好像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赵邃,子期是学堂的老师给他起的名字。”唐氏和赵秀才的母亲是一个村嫁来的,所以对赵秀才熟悉。 不过赵秀才生母去世后她就没怎么关注那孩子,只是村里人都说他读书厉害,一年前还中了秀才。 “赵邃!”申云婳眼神一亮。 虽然赵邃这人在书中戏份不多,但他是最后坐上皇位那位男主的人。 这不就是妥妥的金大腿。 唐氏轻笑:“那孩子心思纯善又有学问,你觉得怎么样?” “甚好!”申云婳这话是同意了。 她能不同意嘛,赵邃可是有大造化的人。 唐氏问她的意见:“那我让村里的李媒婆给你问问?” “这事得我亲自出马,毕竟人家救了我的性命,我去报恩的时候说一声,要是他愿意,自会来张家提亲。”申云婳悠悠一笑。 唐氏抿了口水:“还有一件事,我听你说过家里的哪个女儿跟池家有婚约,今天早上见池渊和他娘搬去找他舅舅了,听他说要在外面定居,那这婚事怎么不提前办了,到时候还得池渊跑一趟。” 她问这话纯粹好奇,毕竟她不知道早上发生的事,还以为两家的婚约依旧在。 “池渊搬家了?”申云婳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唐氏回答:“听说要去他舅舅那里住,具体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对了,你们两家是怎么商量的,婚事怎么办?” 申云婳扶额:“这事说来话长……” 她将前因后果给唐氏捋了一遍。 说完了。 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6、金手指上线 池家和张家退婚了? 池渊母亲被阿云女儿刺激地发病了? 听完前因后果的唐氏惊呆了,自己退了婚约?还能这么玩? 是她见识浅薄了。 心里不由得有点怜悯:“难怪池渊那孩子今天走的那么匆忙,池渊的母亲病了好几年,他的腿也是为了上山打猎给母亲补身子瘸掉的,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撑得过去。” 申云婳嗯了声:“我醒来后一切都成了定局,本来想跑一趟池家去道歉,结果池渊带母亲搬家了。” “唐婶你可知道他舅舅是哪里人?” 唐氏锁紧眉头:“这我不知道,池家是外来户。” 池家和张家不一样。 张家祖地就在火树村,池家是别的地方来的,家里人都死完了,就剩下孤儿寡母,村里倒是想帮,但家家都不宽裕,池母又经常吃药,也没那个实力去帮。 申云婳道:“那唐婶帮我注意点,要是池渊来了就告诉我一声,我在村尾有时候听不到村里的消息。” 还能怎么办? 自家造的孽,只能以后还。 “行,我一定注意着,要是池渊回来一定给你说。”唐婶满口答应。 看了眼天气,她准备离开。 “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家里还有事,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先走了。” “唐婶慢走。” 将唐氏送出门,申云婳返回原地。 看着篮子里水汪汪的大萝卜,拿起一根去井边洗干净,咔嚓咬一口。 真好吃。 就是有点没味。 这可咋整,她身体还没养好,还有可能是脑震荡,再饿几顿会不会对以后有影响? 现在这个娇滴滴的身体可不是前世能在末世抢食的她。 咬一口萝卜,再咬一口,肚子逐渐没了那种饿得发慌的感觉了。 【叮!】 一声异响从耳边响起,不是电子音,而是像什么东西觉醒了一般。 申云婳眼前一亮,精神一振,这是她前世的签到系统跟来了? 是吧是吧?!! 她迫不及待想要一个答案。 上辈子申云婳生活在一个秩序崩坏的世界,那是一个丧尸与死亡并存的世界,虽然觉醒了精神系异能,但在那个破碎而残酷的世界没有多少优势。 在食物匮乏的情况下,哪怕是异能者也会因为饥饿死亡。 她幸运地获得了签到系统,这也为她增加了活下去的希望,然而签到系统绝大多数情况下只能收到一些防御武器和保命的药品,获得食物的情况少之又少。 所以上辈子她就是被饿死的! 不过这个世界只要她勤快一点应该不会饿死,有了签到系统也算多了一个生存的保障。 申云婳感觉通身轻松了不少。 “签到!” 她不知道签到系统时不时和以前一样隔一天能签到一次,所以抱着激动的心情试探了一下。 【叮!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培元丹一颗】 系统还是那个系统,依旧那么抠门。 申云婳拿出一个绣着青竹的荷包,里面就一个圆滚滚的乳白色瓷瓶,仅仅一颗丹药。 她想也没用就往嘴里一吞。 “呃……咳咳!” 被噎到了。 清了清嗓子,丹药被吞进去,不过一瞬间,身体内部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本来沉甸甸的头和身体也不疼不重了,精神也不那么恍惚了,眼睛的疲劳也感受不到了,浑身仿佛被洗涤了一般。 果然是灵丹妙药,现在的她全身轻松极了。 希望下一次多一点这样的宝贝。 “娘,鸡蛋来了。”张漪漪提着一个篮子进来,看起来还有点吃力。 十个鸡蛋很重吗? 申云婳过去一手提过来:“池渊和他娘搬家了,所以这篮子鸡蛋我准备送给救命恩人去。” 张漪漪刚听到池渊和他娘离开欣喜若狂,这鸡蛋买了可不好意思退,那不是便宜了她们? 下一刻就听到娘说要送给救命恩人,立马皱起了眉头:“救命恩人?赵秀才吗?” 她对赵邃印象不深,应该说她对村里大多数人都不认识,她只记得村里人说赵邃读书厉害,唯一一次碰面还是昨天晚上他背着她娘回了她家,当时天有些暗加上娘的情况紧急,以至于张漪漪根本就没看到赵邃的全貌。 申云婳嗯了声:“没错,赵邃昨天救了我,我既然醒了,总要去报恩的。” 张漪漪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鸡蛋,不乐意地道:“一个穷酸书生,娘随便送一篮子野菜得了,有必要送十个鸡蛋吗?” 一听这话申云婳笑了:“你是觉得你娘我一条命就值一篮子野菜?” “我可没这个意思。”张漪漪连忙否认。 申云婳一副看透她的样子:“行了,你脑子里想的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人家赵秀才救了我的命,十个鸡蛋算少的了。” 说起鸡蛋,她也好久没碰过这些东西了,只是比起鸡蛋她更想吃肉。 原主跟着唐婶学会了布置陷阱捕猎,每隔两天就上山一趟,虽然抓不到什么大型猎物,至少每次都有一两只倒霉的野鸡。 她好久没吃过肉了,已经忘了肉是什么味道,如果能在自家陷阱里捡到一两只兔子那就更好了。 至于为什么不是野鸡,申云婳觉得野鸡那种干巴巴的东西不够她打牙祭,最好是又肥又大的兔子。 “娘你又要上山吗?”张漪漪略带惊讶。 其实她挺佩服她娘的,昨天晚上还半死不活的样子,今天不仅能下地走路,面色都看着比刚才红润多了。 这什么体质? 申云婳点头嗯了声:“去看看陷阱里的猎物,可别被什么野兽叼走了。” 谁都别想阻止她吃肉。 “这鸡蛋你先放灶房去,将你唐婶带来的菜也放回去,我现在就去山上看看陷阱,顺便挖点野菜。” 说完就挎着一个篮子离开了。 刚啃了一个大萝卜,虽然肚子里没那么空了,但总感觉虚的慌。 君不见,原主自贬到火树村后经常劳作挨饿,已经瘦的能摸到骨头,好不容易到了物资丰富的古代,她必须要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 走在路上碰到其他村民,申云婳还没开口,对面的人已经给她打招呼了。 不得不说这个村里的风气很不错。 安静祥和,没有勾心斗角。 申云婳上了山,耳边鸟语清脆,入目花草芬芳,湛蓝的天幕,柔软雪白的云朵,在这样愉悦人心的环境中,她的心情一点点放松。 比起末世,这样的环境才适合人类生存居住。 7、娘可真是看得起他 她接着往前面走去,逐渐人烟稀少,火树村三面环山,山清水秀,三座大山属于整个村子。 村子后面的山叫有仙山,据说千年以前有神仙出没,面北朝南,光线充足,里面药草野菜丰富,养育了一方村民。 左右两侧的山分别叫芒背山和岁月山。 前者无人敢踏足,听村里的老人说那里满是吃人的山精野怪,后者雾气弥漫,大雾弥漫会让人迷失方向,进去就没有出来的可能,因此也没有人敢去。 循着记忆,申云婳进了有仙山。 或许是昨日下雨的缘故,山上的气息比较湿润,露水打湿了她的衣角,脚下泥土松软,刚上山走了几步路,她还碰到了三条过路的小蛇。 山的深处没人敢去,村民们只在外围活动。 原主前几日放的陷阱里多了三只兔子两只野鸡,申云婳上手一碰,兔子半死不活地躺在竹签上,野鸡浑身湿漉漉的,拍打着翅膀咯咯直叫。 真是意外的收货。 让她惊讶的是旁边的陷阱里还有野猪,野猪所在的陷阱比原主做的陷阱更加完美,估计是猎户的手笔。 那野猪肥的流油,真让人羡慕。 可惜是别人的! 去旁边挖了一竹篮的野菜,抓起兔子和野鸡她就下了山。 回到家里,几个女儿立马围了上来。 “娘,今天是什么?” 申云婳砰的一下将猎物全部扔到地上。 血淋淋的样子差点让几个年龄小的吐出来。 “呀!有兔兔!”年龄最小的张施施看着被竹签插穿破了肚皮的兔子,脸上露出怜悯的表情。 她擦了擦口水:“娘,兔兔这么可爱,熬汤一定很好喝。” 地上灰扑扑的兔子蹬了蹬腿,吐出一口老血,立马没了气息。 申云婳咽了咽口水:“漪漪,去灶房将菜刀和木盆拿来,顺便去井边打点水,烧一锅热水用来给兔子和野鸡褪毛。” 张漪漪点点头,立马去了灶房。 张尔尔看着兔子和野鸡说道:“娘,留两只卖到镇上酒楼换点银子,下个月初一是爹的祭日,到时候我们买点香烛贡品去祭拜爹。” 她对外一向是最贴心的。 “下次吧,你爹的祭日还有半个月,足够我们攒点钱给他买香烛贡品。”申云婳现在只想填饱自己的五脏庙,她对吃肉垂涎已久。 先把活人的问题解决了,再去解决死人的问题。 “娘是打算把它们都吃了?”张妩妩眼神一亮,她也是个肉食爱好者。 略一沉思,申云婳指着一只灰毛兔说道:“这只兔子送给赵秀才。” 救命之恩是要报的,金大腿也是需要报的,未来大佬女婿也是要套近乎的。 一只兔子换来一个权臣女婿,非常划得来,申云婳心里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 “赵秀才?”张妩妩不感兴趣地撇了撇嘴:“就是一个穷酸书生,娘以前可是国公夫人,能救娘一命是他的福气,这又是送鸡蛋又是送兔子的,娘可真是看得起他。” 申云婳:“那也是你娘我的救命恩人。” 最重要的是那可是她想要抱的大腿。 张漪漪带来了菜刀和热水,申云婳挽起袖子将野兔和野鸡处理干净,处理完一切后她大汗淋漓,直到将肉放到锅里才松了口气。 “你们看着锅里,我去趟赵秀才家。” “千万别让肉糊了。” 又提醒了一句,她才提着一篮子鸡蛋和一只兔子出了门。 赵家在村头,但赵邃住在村尾,因为亲娘去世父亲娶了后娘,后娘还生了两个弟弟,家里房子不多,赵邃就搬到了赵家老宅。 村尾仅有几户人家,申云婳找到赵家。 到了赵家门口,申云婳一眼就看到一个拎着斧子劈柴的青衫少年,少年半垂着脑袋,容貌秩丽,气质儒雅清冷,书生的打扮倒是看起来像个落魄的贵公子。 脸长的不错,气质更是出众,身材紧实有力,若忽略了他的穿着和身份,还以为是哪位谪仙下凡了。 通身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 三步并两步走过去,申云婳心里百转千回,一瞬间她想了不少抱大腿的方式。 “赵秀才劈柴呢。”申云婳咳了一声,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 拎着斧子的赵邃一抬头看到了门外站着的妇人,他有点意外地开口:“申夫人怎么来了?” 其实他更意外为什么她昨天还半死不活,今天就生龙活虎。 拎着斧子走出来,少年身姿如青竹一样挺拔,凑近一看脸更好看了。 申云婳露出一个微笑:“昨天多亏了赵秀才出手相助我才死里逃生,今天特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她将篮子塞进赵邃怀里,笑眯眯地说:“家里没什么好的,就买了十个鸡蛋,还望赵秀才不要嫌弃。” “夫人严重了,这是子期应该做的。”赵邃摇头婉拒。 申云婳轻笑:“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若没有赵秀才出手相救,恐怕这会儿我早已凶多吉少。” “只是一点心意,赵秀才收了吧,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这可是条金大腿,如果能让他做女婿,未来她可就高枕无忧了。 申云婳表情坚决,赵邃不好再拒绝:“那子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申云婳扫了眼赵邃身后,破旧的院子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里面还围了一个小花园,一看就是个爱好风雅的人物。 只是他一个人住在老宅,难免有些荒凉。 “赵秀才,其实今天我除了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还有一件事。” “夫人请说。”赵邃淡淡一笑。 申云婳开门见山:“冒昧问一句,赵秀才可订亲了?” 尽管从唐婶那里得知赵邃目前单身一人,但申云婳还是问了一句。 赵邃脸一红,摇头低声道:“还没。” 申云婳想到他有个后娘,估计家里也没考虑他的终身大事。 清了清嗓子,她郑重其事地道:“是这样,你也知道我有十个女儿,有几个已经到了待嫁的年龄,至今未曾婚配,赵秀才样貌隽秀品行高尚,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儿郎。” “你看我那大女儿怎么样,虽然她们爹去世的早,但漪漪这孩子自小好学,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样貌和品性也没的说,你饱读诗书,和她也说的到一起,要是有心婚配,我可以将她许配给你。” 开门见山地说了目的,申云婳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紧紧盯着赵邃,等待一个令她满意的答案。 赵邃面不改色:“夫人,子期只是一个寒门秀才,资质愚钝家世清贫,恐怕大小姐看不上子期。” 申云婳笑了笑:“赵秀才过谦了,我那大女儿最仰慕的就是知识渊博的读书人,怎么会看不上赵秀才呢?” 8、说好叫我申姨 申云婳打量着赵邃,比起村子里其他朴实无华的少年,赵邃不仅容貌好看,身上的气质也很吸引人。 或许是因为读书的原因,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意气风发而又不乏沉稳的气息,像一块还没雕琢完毕的璞玉。 虽是书生却一点也不文弱。 在末世生活了十几年,申云婳看人很有一套,赵邃此人很有深度,找对路子未来绝对能一飞冲天。 她又抛出一个诱饵:“我家夫君被贬前也是个不大不小的京官,家里藏书丰富,更有绝世孤本,赵秀才学富五车肯定也是个爱书之人,到时候我就把那些藏书拿全部出来给漪漪做嫁妆。” 对于读书人来说,书籍代表着莫大的财富。 赵邃依旧那副稳如泰山的样子,没有一点动心的征兆,谦逊温雅,眼神清明,仅仅表现出了一点恰到好处的兴趣。 “若是赵秀才有意,可来张家提亲。” 接着又补了一句:“如果赵秀才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这个。” “赵秀才可以慢慢考虑,考虑好了随时可以让父母带媒人上门。” 该说的也说了,再说下去或许会适得其反,申云婳止住了话题。 她从兜里掏出三十文钱塞给赵邃:“这是昨天请大夫花费的钱,你拿着。” 赵邃一手拎着斧子,一手提着鸡蛋篮子,他抿唇解释:“许大夫医者仁心,他只要了十文钱的药费,夫人给多了。” 申云婳笑道:“多的就当作我给你的见面礼。” “家里煲着汤,我也该走了。” 没等赵邃疑惑见面礼是什么意思,申云婳就提出要离开。 “夫人稍等。” 赵邃去灶房将篮子里的鸡蛋取出,然后又放了一些野果,匆匆跑到申云婳面前,斧子被他随处扔到旁边,将篮子用双手提着递给她。 “里面是我上山摘的一些野果,夫人拿回去尝尝。” “还有,这钱……”他说的是多给的药费。 申云婳没有拒绝,接过篮子称赞:“你这孩子有心了。” “以后叫我申姨吧。” 夫人这词听着客气又疏远,申云婳可是要和他套近乎的。 拒绝赵邃塞钱的动作,申云婳打趣道:“钱你拿着,比起这点钱,我的命可贵重多了,几十文钱买我的命,说到底还是我赚了。” 赵邃抬头:“夫……” “说好叫我申姨。”申云婳强调。 “申姨。”赵邃叫了一声。 成功套了近乎,申云婳心情极好:“你去忙吧,我走了。” 目送她离开,赵邃微微缩了缩瞳孔,微长的凤眼一垂,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想到灶房里的兔子,他转身拿出斧子继续劈柴,本来还纠结吃什么,没想到有人送了兔子,那么今天就用它来填饱自己的肚子。 提着赵邃给的野果回了家,老远就闻到了肉香,被饿习惯的申云婳吞了下口水,疾步匆匆往自家院子里赶。 “娘回来了。” 张伞伞坐在石凳上偷懒,见篮子里花花绿绿,她好奇地去看,结果里面是一些野果。 切!还以为什么好东西呢。 张伞伞无趣地翻了个白眼。 “肉熟了吗?”申云婳把篮子放下。 “应该差不多了。”张伞伞哪知道,她又没干活。 十个姐妹就属她最懒,加上姐妹众多,等她磨磨蹭蹭到了灶房,姐妹们已经把活干完了。 张漪漪出来见到她喊了声娘,然后说道:“家里人多,我把肉剁成小块煮成了汤,又贴了些苞米饼子。” 申云婳打量了下她,虽然张漪漪和其他姐妹一样对她这个母亲不是那么上心,但她是唯一一个会帮原主干活的女儿,这不是心思玲珑又说话好听的二女儿能比的。 “嗯,你做的很好。” 肉汤煮了满满一锅,女儿们虽然多,但她们的胃口并不大,一家子足够吃了。 进了狭小的灶房,抬头就看到头顶湛蓝的天空,申云婳眼皮一跳,修缮房屋的事情刻不容缓! 张妩妩捂着鼻子添柴,白皙的小脸被烟熏的乌漆麻黑,见申云婳来了,一双晶亮的眼里露出不满,哼哼唧唧道:“娘,你怎么才来。” “跟赵秀才聊了几句。”申云婳并没有过去代替张妩妩烧火。 “赵秀才?”张妩妩嘟了嘟嘴巴:“就一个穷酸书生,也难为娘和他聊这么久。” “娘,你过来帮帮我呗。”她指了指地上的火柴。 目的很明显,想让申云婳替换她。 “再坚持一会,很快就好了。”申云婳不动声色地退出灶房的门,不惯她这臭毛病。 这可是张妩妩第一次烧火,以前原主倒是使唤过她,但都被张妩妩用自己不会的理由搪塞过去。 看她有模有样,估计以前就是懒得。 她决定锻炼一下女儿们。 应该让她们多干活。 不然到了婆家砸了她的招牌。 “娘!”见她出门,张妩妩气急败坏:“我手都破了。” 看着手上的破皮,这是刚才烧火时被木刺穿破的,她把手伸过去,申云婳这才看了一眼。 呀! 再不包扎该痊愈了。 不过张妩妩最爱干净,如今却满脸黑漆漆的,估计这苦头也吃到了。 错眼一看旁边闲的发呆的张伞伞,申云婳嘴角微勾。 “让你三姐姐来。” 张妩妩眼神一亮:“好,这就去找三姐姐。” 张伞伞自然一万个不愿意,奈何力气没张妩妩大,被硬拖了过来,她迷茫地看着众姐妹,拿着木柴无处下手。 “这怎么弄?”她从没烧过柴火。 “塞进去。”张妩妩手把手指导。 等张伞伞上手了,她立马出门,打了一盆水端到了房间里。 再出来后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脸上也变得干干净净。 好一会儿的功夫,肉汤才被端上桌。 每人盛了一碗,申云婳拿木盆吃。 吃完半盆肉汤,肚子里有了存货,申云婳感觉人都精神了不少。 真是应了那句话。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吃了这顿肉汤,人也不虚了。 锅是六七八三姐妹洗的,本来她们打算遁走,可申云婳早有准备。 “如果你们不洗,明天的饭就别吃了。” 对于物资匮乏的末世活了十几年的申云婳来说,挨饿是个不错的惩罚。 “顺便说一句,以后家里的杂活交给你们,如果干不好就准备挨饿,千万别觉得我在说笑话。” 此话一出,哀嚎一片! “娘,女儿干不来粗活!”张妩妩想到自己脏兮兮的样子,整个人打了个激灵。 呜呼哀哉! 申云婳挑眉:“我能干的来你们怎么干不来,事情不会可以慢慢学,以后你们嫁出去这些事情都要做,我可不想你死去的爹被人议论生的女儿没有教养。” 张施施眨了眨眼睛疑惑道:“这关爹什么事?我们不是娘养大的嘛。” 申云婳摇头感慨:“嫁出去被夫家嫌弃了可千万别提我的名字。” “为什么?”张施施不死心地追问。 “我嫌你们丢人!” 申云婳回了她一个不算友好的回答。 9、赚钱的活——编草鞋! 丢……丢人? 张施施狠狠抽了抽嘴角,这词真是犀利,她无语凝噎。 撅了撅嘴巴,心里有点不舒服,她们有那么拿不出手嘛。 张柒柒和张白白对视一眼。 张柒柒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眨了眨明亮的杏眼,俏生生地问道:“娘,要是家里的活交给我们来做,那你做什么?” 张柒柒十分不解,娘以前也没有要求过她们什么,为什么现在这么多要求? 难道是她们差点埋了她让她给记恨上了? 申云婳淡淡看了眼她。 女儿们都有自己的主意,平日里除了偷懒最擅长的就是忽悠老母亲,偏偏各个表面上乖巧的不得了,不怪原主被她们哄的团团转。 她嘴角轻扬:“我赚钱养你们!” “那娘想到赚钱的法子了?” 张妩妩满脸期待地问。 “还没有。”申云婳摇头。 张妩妩失望地低下了头。 申云婳见状挑了下眉头,她在失望什么?失望她这个老母亲赚不到钱? 要是钱那么好赚,他们现在早住上大宅子了,怎么会在危房里住了八年。 想到赚钱,申云婳仔细估算了下自己的能力。 她会的不多。 医术?经商?卖方子? 真巧,她都不会! 上辈子身体素质好,加上每天需要逃命,于是练了几年的武功,结果换了一具身体,这具身体还这么娇弱,武功肯定没了。 异能估计也没了。 【叮!签到提醒。】 夜风吹过,签到系统突然出声。 等等。 签到? 申云婳一愣,前世都是隔一天才能签到一次,这个规则她摸得透透的,她记得今天已经签到过了。 她不可能记错! 忽然,她想到一个非常可能的可能。 不会是穿越了一个世界,一天可以多签到一次吧? 她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 抬头一看天边,申云婳抬手赶人:“你们先回房睡觉,我再坐一会儿。” “啊?” 姐妹们有点跟不上她的节奏。 不是在讨论赚钱的问题嘛,怎么又说起睡觉的事了。 “天还早。”张漪漪看了眼天边还没褪去的晚霞,如粉面桃花的仙子,将天边渲染的淋漓尽致。 往常这个时候她们还没睡呢。 申云婳提醒:“睡迟了小心变丑。” 张丝丝得意地笑道:“娘,女儿长的貌美如花,不会因为睡得迟就变丑的。” “啪!”申云婳一巴掌拍她脑门上。 “娘你干嘛打我?”张丝丝惊呆了。 “看。”申云婳伸出手,里面躺着一只吃饱喝足被拍扁的蚊子:“这个季节蚊虫贼多,树下面更是多的要命,你再不去睡觉,小心明天起床满脸包,啧啧,到时候你的花容月貌可就难保了。” 姐妹们看到那只蚊子吓得小脸煞白。 一想到自己漂亮的脸上明天要顶着一脸红包,直接吓到无法呼吸! 连忙一窝蜂站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们觉得今天晚上四周的蚊虫格外的多,密密麻麻让人毛骨悚然。 “娘,那我们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姐妹们拔腿就跑。 申云婳抽了抽嘴角,不过是蚊子而已,有那么可怕嘛。 不过她的目的达到了。 “签到!” 【叮!系统升级中,请稍后签到……】 【叮!系统升级成功,目前等级:1】 【叮!升级奖励:重瞳】 系统没有像以前一样在脑海里出现几秒就消失不见,而是以一种面板的方式呈现,背景用的护眼功能,倒是贴心极了,申云婳刚开始惊讶自己的系统竟然还可以升级,下一秒就被出现的升级奖励吸引。 重瞳? 这是嫌弃她眼睛不够大不够亮吗? 看着下面有个折叠符号,她点开一看。 【重瞳(气运可视化功能):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机遇,机遇通过气运的强弱体现,气运等级从弱到强可以分为红橙黄绿青蓝紫白银金十个,红橙黄绿四色气运代表气运极弱,青色等级的气运代表大多数人的气运,蓝色和紫色可通财运和官运,白色气运闻达于诸侯,银色和金色气运的人伴有改朝换代、名垂千古的能力。】 【宿主获得重瞳可以看到别人的气运。气运以纶扇的形式显示,纶扇即身后背覆的光扇,又称神环。】 申云婳表现的非常冷静。 她经历过末世,觉醒过异能,获得了系统,又碰到了穿越,这么多异相都见识过了,还会因为有了能看到别人气运的能力而惊讶吗? 还真的会! 系统这是什么意思?想让她无敌世间? 她只对享受人生感兴趣。 不过若是能看到别人气运,是不是说明她以后能看到隐藏大佬的气运? 想到赵邃,这个原著中最终胜利者的心腹,或许更确切的说他即将成为自己的女婿。 那么他的气运又是什么色的呢? 她突然有点期待。 想看。 怀着这种奇妙的心思她焦躁难安。 刚才系统刚才提示她签到,会不会系统升级了隔一天就可以签到两次了。 “签到!”申云婳拿起桌上的果子啃了一口。 这是赵邃送给她的,山上的野果带着淡淡的清香和甜味,当然也有点涩,不过总的来说味道还行。 【叮!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巧夺天工》】 接下来系统销声匿迹了。 申云婳打开奖励栏,里面有一本姜黄色封皮的书,书的边缘闪闪发亮,一看上面竟然是金线绣的纹路。 翻着看了一遍,她两眼发光。 这是一本手工大全的书籍,第一页就看到了令自己有兴趣的东西。 草鞋! 这可是刘皇叔功成名就前的事业。 书上有各种编织的方法,除了鞋子还有许多手工艺品,步骤完整细致,即便是初学者也能看懂。 申云婳边看边点头。 前世物资匮乏,她穿的鞋子就是用各种材料编织的,久而久之她就练就了一手编织的手艺。 不过她最擅长的还是编草鞋。 主要是因为后期的末世混乱不堪,强大的异能者层出不穷,他们争夺资源和地盘,申云婳作为低阶的精神系异能者,别说食物,就是二手的拖鞋她都抢不到。 这种情况下她只能捡垃圾编织成各种衣服鞋子穿在身上,虽然不舒服,但总比什么都不穿的好。 想当年她也是捡破烂的集大成者! 火树村周围的村民并不富裕,大多数的人穿的都是蒲草编织的鞋子,既磨脚又丑陋,如果她能编织一种舒服的鞋子,且外观能与柔软精美的靴子相比,那岂不是发财了。 她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 终于找到赚钱的活了——编草鞋! 至于成不成。 不试试怎么知道? 10、一个个霉运当头的样子 想到就做,她明天就去山上采集一些蒲草回来练练手艺。 天色渐晚,困倦袭来。 申云婳收起书放在奖励栏里,走进有坍塌风险的房屋,睡到了僵硬的床板上,期待做个好梦。 然而刚躺下她就睡不着了。 紧贴着身体的床板不仅硬而且很冰凉,估计睡到明天身上会很酸痛,最重要的是木板床咯的她浑身难受。 看着头顶冒出来的星光,她额头突突直跳,话说书里也没有说明张家十三口人是什么时候死的,只说了他们是被坍塌的房屋砸死。 不过这也足够让她戒备的了。 照张家老宅这豆腐渣工程,说不准什么时候她就会被掉落的土块砸死。 赚钱,迫在眉睫! 次日一早,晨曦初照。 申云婳老早就上了山,有仙山的生态丰富,不仅有肥硕机灵的猎物,更有许多看不见的危险,比如盘旋在树上等待猎物的毒蛇,时不时脚下还能呲溜窜过去一两条,亏了她胆子大没被吓到。 这要是一般的柔弱女子,早就开启土拨鼠尖叫了。 蒲草生长的地方不远,申云婳薅了许多柔软的蒲草打算带回去研究。 下山回家后拿出《巧夺天工》学了一遍,然后根据上面的步骤试了试,按照自己的尺码做了一双,貌似还做的有模有样,试了试柔软又结实,边缘部分她做了特殊处理,穿在脚上不会磨脚。 果然她和上辈子一样心灵手巧,申云婳满意地点点头,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赞。 不过能不能卖的出去还得试试水。 东西好不好,放市场上看看反应,若是只能激起一小片浪花那她就转行,要是有希望赚多点她就继续创造。 人生在于创造! 她就不信自己挣不了钱。 “娘,你在捣鼓什么?”张漪漪一起床打开门就看到申云婳坐在树下,手里还拿着几根草揉来揉去。 仔细一看桌上放着一个东西,看样子是鞋子。 她走到石桌前坐下,拿起桌上的草鞋,不可置信地问:“这是……草鞋?” 她编织草鞋干嘛? 不会要出去卖吧? 张漪漪怎么觉得娘越来越不靠谱了。 她娘自醒来后仿佛变了一个人。 以前那个贤良淑德的娘去哪里了?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任性? “你没看错,你觉得怎么样?”申云婳得意地点点头,等待她的夸奖。 张漪漪不确定地问:“娘要卖草鞋吗?” 这就是她想到的赚钱方法?摸了摸手里的草鞋,是挺精美的,至于申云婳为什么会编织草鞋她并不意外,估计是唐婶教给她的。 “不可以?”申云婳反问。 “这……”张漪漪提出疑惑:“镇子上卖草鞋的小贩太多了,他们都有自己固定的客源,娘确定这能卖的出去?” 即便是卖的出去,能挣几个铜板? 不是她不相信她娘,实在是镇上不缺卖草鞋的小贩,人家不仅手艺老道而且还有客源,最重要的是草鞋卖的再好也赚不了多少钱。 还不如上山挖几个坑等待涉世未深的兔子来跳,兔子可比草鞋保险多了。 “卖不卖的出去试试不就知道了,若是卖的出去家里也多了一个进项。”申云婳扬起唇,张漪漪觉得她真是自信过头了。 “可是卖不出去呢?”张漪漪看着乱糟糟的蒲草内心直呼她娘疯了! “卖不出去我再干其他的。” 申云婳向往混吃等死的好日子,她必须为此而奋斗,抱大腿是个风险不低的投资,虽然划算但不保险。 赵邃会不会上门提亲是个未知数,她总不可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别人身上,与其等待未知的机遇,倒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那女儿就祝娘得偿所愿,不过娘也要做好亏本的买卖。” 一看这些蒲草都是山上常见的东西,亏本大概也亏不了多少,张漪漪也没多劝,等娘尝到失败的滋味肯定会迷途知返。 面对她的不信任申云婳也不争执,没有一点成绩想要别人信服确实不容易。 她手腕翻飞,埋头苦干。 家里的杂活有张漪漪姐妹在,一直到晚上申云婳编了五十双草鞋。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她差点流下感动的泪水,她真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村里人说的不错,我就是那种温柔贤惠的女人。” 申云婳露出一个迷之微笑。 张漪漪:…… 这要是卖不出去估计娘该怀疑人生了。 脚踏实地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瞎琢磨呢? 其他姐妹同样不相信申云婳能挣到钱。 张妩妩忍不住劝她改邪归正:“娘,做生意这种活不适合你,家里不是种了几亩田地,而且院子里还种着菜,够我们全家吃了。” 所以她就没必要瞎琢磨了。 申云婳手下一停,瞪了她一眼:“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不知人间疾苦的破孩子! 被骂了一顿,张妩妩撅起嘴巴:“那娘继续吧,女儿就默默地看着您。” 看着什么?姐妹们都懂,看着娘失败。 申云婳知道她们在质疑自己,可是能怎么办呢?再不赚钱修缮房屋,估计全家都得饮恨西北。 被砸死? 那可真是太残忍了。 更别提这是一种多么窝囊的死法。 申云婳摇头叹息,张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为什么女儿被养的这么废物?以后可怎么活啊。 她想到系统送给自己的奖励,眼神一阵盘算,她可以看看女儿们的气运。 要是哪个气运高的离谱,她就多花些心思培养,到时候给她多带来一点利益。 申云婳兴致勃勃地开启重瞳金手指,一看恨不得挖了自己的双眼! 金手指的使用手册上说: 气运的高低以纶扇的形式体现。 红橙黄绿四色纶扇的人若无意外一辈子都会生活在最底层,最好的结果也仅仅是只能保持温饱。 背后有青色纶扇的人气运一般,便是最普通的人,一生没有太大的起起落落。 而蓝色和紫色纶扇的人气运相差不大,可通官运和财运,一般用来指家财万贯的富户或者有望庙堂之上的人。 白色纶扇的人可闻达于诸侯,有望官居前三品。 银色和金色纶扇的人那就更稀少了,他们才是整个世界的主宰者。 可是面前这群逆子呢? 申云婳手里的蒲草被揉的面目全非,忽然没了赚钱的浓烈心思,特么的!她养了一群小倒霉蛋。 看着女儿们身后暗淡的红橙黄绿纶扇,她恨不得一人给一巴掌,质问她们前世造了什么孽,为什么气运会如此之低? 仅能保持温饱! 而且以后的生活还会是落落落落落…… 这不是被霉神缠身了? 一个个霉运当头的样子! 这种霉运还有可能会波及到她。 11、收一笔丰厚的聘礼钱 “娘,你怎么了?” 心思玲珑的二女儿张尔尔看到申云婳的眼神心头一跳,娘的眼神怎么像是恨不得掐死她们一样? 瘆得慌!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件事。”申云婳无语望苍天。 老天爷派她来是拯救这些逆子的,还是在惩罚她?估计是后者,带着这么一群小倒霉蛋,她也怎么当得了富贵闲人? 忽然想到赵邃,这娃要是来提亲她是答应不答应?会不会把人家的好运给冲没了? 一想到书中的大佬可能会被她炮灰掉。 罪过罪过…… “娘什么时候去卖草鞋?”张尔尔含笑换了话题。 “明天吧,到时候我去镇子上看看,你们在家里等着我回来。” 如果她的草鞋能卖点钱,就给女儿们买点布,让她们做点绣品拿去卖,以后到了婆家也能攒点私房钱。 气运这么低,真怀疑她们到了婆家能不能活到老。 申云婳继续手上的活。 一天下来她的心情复杂极了。 未来想要混吃等死,任重而道远啊! 女儿们不知道她怎么脸色变了,她们也没说错什么呀。 娘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没以前好忽悠不说,心思也深沉了许多,当初的娘尽心尽力照顾她们,就算她们再懒也不说一声,现在反过来忽悠她们了。 申云婳才没兴趣理会她们的小心思,而是低头忙自己的事业。 第二天她就拿着自己做的草鞋去了村长家。 村长家是两进院子,好几座青砖瓦房,外面的院子里还有会客室,不仅如此,旁边的栅栏里还养了许多鸡鸭。 至于村长家的孩子那就更优秀了。 三儿两女都有出息,大儿子是秀才,二儿子在县城最大的药馆当学徒,三儿子是十二岁的童生,两个女儿一个嫁到了镇上庞员外家当少夫人,另一个嫁到了郑举人家当儿媳。 他们一家的运气可不是张家一群小倒霉蛋能比的,不过张家因为是京城来的,加上原主养着十二个孩子,在村里的积攒了许多好名声,所以村长娘子一直很敬重原主。 至于村长,他奉行的准则就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而且他很会做人,在村里威严十足。 申云婳敲响了门,等了一会儿门开了。 探出一个小脑袋,是村长十三岁的小儿子,他打开门看到申云婳:“申姨?” 申云婳冲他友好一笑,询问:“永城今天没去学堂?” 村长的小儿子谢永城是个清秀的小伙子,身上一股子书卷气息,比起赵邃他更像普通人眼中的文弱书生。 申云婳的容貌不差,堪比女娲炫技之作,谢永城在村里见了不少次,依旧觉得她是自己见过最美的女子。 他满脸不好意思地红着脸道:“先生家里有事,今天休沐一天。” “申姨是来找我娘的吗?快进来。”谢永城领着她进去。 “阿云来了。” 陈氏正在做绣活,一看到她放下手里的活。 看着身姿绰约的申云婳,陈氏是即羡慕又惊艳:“你一天忙忙碌碌,今天怎么有空找我来说话了。” 申云婳没多客套,开门见山道:“我来是想找陈大姐你帮个忙。” 陈氏性子直爽道:“什么忙你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实际上她也好奇,以前的阿云可不会主动找别人帮忙,这是转性了? 不过同为女人,陈氏同情她一个女人养着一群孩子,村里人都说她温柔贤惠知书达礼,但只有真正孕育过孩子的她清楚阿云有多么辛苦。 何况张家也不富裕,更让人同情的是阿云养着的还是自家男人和别人生的孩子,她也从来没见过阿云那些女儿们去田地里帮衬母亲,这放哪个女人身上能接受? 要随她的性子,干脆全部嫁出去收一笔丰厚的聘礼钱! 只是作为一个外人,她也不好插手别人的家事。 申云婳背着一个背篓,她笑道:“我想借一下你们家的牛车,今天下午去一趟镇上卖点东西。” 马车那是富人家的专属,原主以前还坐过十头大象拉着的超级华丽的大车,车从外观看就像宫殿一样豪华,里面更是镶金嵌玉极致奢华,原主没事就坐着大车在街上晃悠,无聊了就数珍珠玩,连逗猫棒上都镶嵌了宝石和美玉。 可惜那是从前。 牛车才是普通人的代步车,当然,也只有家里有余钱的人才会买,火树村大多数人家里还是买不起的牛的。 “这有何难。”原来她想借牛车,陈氏爽快地答应了:“你不会赶牛车,我让永城带你去,恰好他今天休沐。” 谢永城不仅书读的好,赶车也是一把好手。 “不需要麻烦永城,我会赶车。”一般的耕牛脾气温顺,申云婳觉得自己可以控制。 陈氏惊讶:“你什么时候学会赶牛车了?” “我家那口子活着的时候教的。”申云婳拉出早死的勇国公做挡箭牌。 陈氏点头:“嗯。” “那阿云你要去镇子上卖什么?”陈氏有点好奇地望了一眼她背上被深褐色的粗布盖住的背篓。 “是草鞋。”申云婳放下背篓,打开了遮盖的布。 听说是草鞋,陈氏好奇心没了,虽然草鞋卖不了几文钱,可阿云家里人口众多,能卖出去一双是一双,只是当布盖被掀开,看到里面比寻常鞋子精致的草鞋她愣住了。 她拿手上摸了摸,边缘竟然如此光滑,没有一点草头,做工细腻结实柔软,在手上摩擦也不扎人,要是穿脚上估计与布做的鞋子没什么区别。 她震惊极了:“阿云,这是你编的?” “是我编的,以前买过别人编的,就自己研究了几遍,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好不容易整出了光滑的草鞋,陈大姐觉得卖的出去吗?”申云婳看到陈氏的眼神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村长家算是村里的首富,连陈氏都觉得她的鞋子好,估计出去能卖个好价钱。 会心一笑,申云婳胜券在握。 “能卖的出去,肯定能卖的出去,这么好的鞋子怎么可能卖不出去!”陈氏满口肯定赞赏,她又问:“你打算售价多少?” 寻常的草鞋一点也不贵,粗糙一点的两文钱就可以买一双,能凑合半个月,好一点的五六文,最多可以穿一个月,再好一点的就是十文到十五文了,那算是草鞋里价格最贵的,有的能坚持半年。 申云婳知道这个时代的物价,也清楚百樱镇附近人的经济情况。 她出价:“十五文!” 这只是开始,未来或许会更贵。 因为她在不断创造。 12、我这可是正经鞋子 “十五文,不错。”陈氏点点头。 这个价钱虽然贵点,但一分钱一分货,这草鞋从表面上就能看出做工精细,可不是一般的鞋子能比的。 一双卖十五文钱一点也不贵。 以后张家又多了一个进项,日子也不会过的那么清贫了,阿云就是手巧,不愧是当过官夫人的女子! 她当即拿出三十文钱给申云婳:“这是三十文,我买两双试试。” 送出钱,她挑了两双喜欢的。 这个季节闷热,草鞋比布做的鞋子要凉爽,以前那些草鞋会划伤脚不说还不耐穿,所以陈氏从来不买。 现在好了,阿云会做如此精致的草鞋,以后她也不会穿着布鞋热的只敢躲在屋子里,这鞋子柔软又精美,可真是太称她的心了。 申云婳推辞,将钱退了回去:“陈大姐,这鞋子就当我谢你牛车的恩情,不用给钱。” 村长家的牛车经常会免费借给村里人,申云婳知道她给钱陈氏一定不会收,这两双鞋子既然陈氏看上了就给她,以后肯定还能用的到她帮忙。 她这是为长远考虑。 陈氏笑着道:“村里的其他人也来借我们的牛车,我家不照样没收钱?你这么柔软的草鞋怎么可以白送给别人,你家也不宽裕,快收下,否则别怪我和你翻脸。” 她将钱塞进申云婳的怀里。 申云婳推辞不过就收下了,不过她说了一句:“那以后陈大姐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好,到时候我一定不会和你客气。” 陈氏看着手里的草鞋越看越喜欢:“阿云,你有这样的手艺早该拿出来了?” 要是以前就挣钱,现在怎么也存了一点,不至于每天活的这么清贫。 何况养着十二个孩子,压力也着实大。 申云婳表情不变,解释道:“以前家里杂活很忙,所以没时间想这些,希望能赚到一些钱吧。” 陈氏点头肯定道:“这鞋子会有人买的。” “陈大姐喜欢就好。”申云婳微笑:“时间不早了,我该去镇上了,不然去晚了没有摊位。” “哎!好。”陈氏放下鞋子,然后带着她找到了牛车,指着强壮的老牛说:“阿云你放心,我家的牛很温顺,不过有个问题,你认路吗?” “以前我也去镇子上采买,早就摸清楚了。” 要不是背着一个背篓,怕去迟了没有摊位,她都可以步行去镇上。 陈氏笑着点头:“那我就放心了,你快点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那陈大姐我走了。” 赶着牛车从谢家出来,申云婳一路朝着镇子上走去,沿途的风景像画一样唯美,火红的枫叶无处不在,路边的樱花花瓣纷纷扬扬,她无心欣赏,只想快速赚到钱。 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目的地。 百樱镇人多,周边的村民条件一般的去县城的机会少,采买生活用品都会来镇子上,因此镇子上的气氛很热闹。 申云婳找到一个显眼的地方,然后拿出一块布放在地上,草鞋则是放在布的上面。 不一会儿来了第一个顾客,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老太太拿起草鞋打量了一下,立马就喜欢上了。 “哎呦!”她惊呼一声:“看老婆子我发现了什么!” 她拿起一双草鞋打量,眼神满是不可思议,接着迸发出强烈的欣喜。 “太整齐了,边收的这么完美,老婆子我平生第一次见到这么精美的草鞋!” 申云婳笑而不语。 看她穿着好爽整齐,手腕上还戴了一个碧绿的镯子,脸上皱纹虽深但精神倍好,估计家里有点资产。 她抬头看了眼申云婳,精神一振,他们百樱镇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这么貌美的小夫人了?容貌绮丽,通身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大娘,你要买草鞋吗?”与张漪漪的娇气绵柔不同,她的声音轻柔中带着清冽,听了让人心旷神怡。 大娘这才回神,懊恼自己竟然看人看呆了。 她问:“小娘子,草鞋怎么卖?” 申云婳轻笑回应:“十五文一双,大娘要吗?” “十五文?” 这价钱可以买一双普通的布鞋穿了,大娘很犹豫,皱着眉头下不了决定。 仿佛清楚她心里的想法一般,申云婳声音轻柔:“大娘,你应该能看出我的鞋子和别人的有所不同,虽然都是由蒲草编织的,但我的鞋子结实耐用好穿,而且还柔软没有粗糙的边缘,不会扎伤脚底,十五文不高。” 大娘点点头:“你说的没错,这鞋子是真好。” 十五文也不多。 大娘挑了两双喜欢的:“那就给我来两双!” “好,大娘你拿好!”申云婳第一单生意卖出去了,得了三十文。 陆陆续续的,顾客也多了起来,本来还带着观望的态度,后来买的人多了,周围的人带着从众心理也买了。 申云婳来的时候带了四十五双草鞋,陈氏买走了两双,就剩下四十三双,来到镇子上一个时辰就买出去了四十双,这还是第一天,看来草鞋也是有市场的。 她想着再多拿一点到镇上卖。 最好再创造一下,这样便于涨价。 有人提出疑问:“小娘子,人家摊子上最好的草鞋都卖十文钱左右,你这草鞋怎么多出五文钱?” “当然是我的草鞋值这个价钱。”申云婳对问话的人笑笑。 她这可是正经鞋子。 至少能坚持一年的那种。 卖完鞋子,申云婳去了布庄,她扯了好几块粗布棉布,今天赚了六百文,布庄就花了一百二十文。 又去了市集上买菜买肉,还买了很多做饭的香料,一些蔬菜的种子。 杂七杂八买了一堆,她出钱让伙计送到了牛车上,返回的时候遇到一个意外的人。 赵邃? 那边的赵邃正从书肆出来,申云婳就在不远处,显然他也看到了申云婳。 少年步履稳健,隽秀的脸上升起一抹明朗的笑容:“申姨这是来镇上办事吗?” 申云婳回之一笑:“我来卖了几双草鞋,子期也来镇上?” “先生让我们来买一本书,可是我找遍了县城和镇上所有的书肆都没有找到。”赵邃摇摇头。 申云婳开启金手指,面前的白色纶扇差点闪瞎她的眼睛,这小子果然气运冲天! 怪不得能在原著中笑到最后。 白色纶扇的人气运强盛足以闻达于诸侯,是人中龙凤。 申云婳笑容依旧:“原来是这样,那你现在要回去吗?我借了村长家的牛车,要是回去我带你一程。” “多谢申姨,子期正好不用走路了。” 赵邃没有客气,爬上了牛车。 回到村里天色还早。 赵邃下车感谢,然后转身就走。 “等等!”申云婳开口叫住他:“你不是要找书嘛,我家夫君的书房里有很多藏书,估计有你要的那本,要是有时间你可以来张家看看,说不定能找到。” “多谢申姨,子期知道了。” 赵邃深深看了眼她,然后转身轻轻勾起唇瓣。 13、哪家小娘子眼瞎看上你了 申云婳去村长家还牛车,她并不知道赵邃并没有进自己家门,而是朝着火树村内部走去,那个方向是赵邃亲生父亲住的地方。 赵家条件一般,有五六座结实的土房子,院子宽敞,里面养着一群鸡鸭,鸡鸭旁边是一只呼呼大睡的小肥猪,赵邃特意盯了眼围栏里鲜活的母鸡,径直拐进家门。 上次进这个门还是在一年前。 当初官兵将他考上秀才的喜报拿到了赵家,全村都在恭贺他考上秀才,还成了百樱镇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案首,大家兴高采烈地拿来了贺礼,只有他的父亲十分不耐烦地将前来贺喜的村民赶出了门。 村民带来的贺礼也被后娘扣下了,赵邃记得村长家还送了一条猪腿,后娘下锅煮后并没有分给他一块,只和父亲以及她生的弟弟妹妹分享。 或许是许久没吃肉的缘故,全家当晚上吐下泻不说,最小的弟弟还发了近半个月的高烧,要不是赵邃去找了许大夫,恐怕会给烧糊涂了。 赵邃进了篱笆做的大门。 就在这时,一个盘着头发、穿着粗布衣裳的女人正端着盆水出来,看到赵邃显得很惊讶,然后若无其事地整了整自己额角的碎发。 女人十分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 她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呦!我道为什么今天喜鹊叫的人心烦,原来是赵秀才大驾光临。” 语气是满满的嘲讽。 说完若无其事地把水泼在赵邃脚下,仔细一看是洗锅的脏水,上面还带着黑乎乎的焦糊,方氏给了赵邃一个不善的目光扭着肥腰进了屋子。 她叫了一声:“老头子,你家赵秀才来了。” “他来做什么?”赵父的声音里并没有对儿子的亲昵,相反对于他的到来很费解的样子。 “谁知道。”方氏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 与二老的冷漠相比,屋子里跑出来三个七八岁、个头差不多的小萝卜,两男一女,衣着破烂面黄肌瘦,眼睛却出奇地亮。 他们带着欣喜的步伐奔向赵邃,看着一个比一个着急。 这三个孩子赵邃后娘生的,名字叫:赵康、赵顺、赵小花。 “大哥来了!?大哥你怎么空手来了?!!” 赵康一把抓住赵邃的胳膊,眼巴巴看了眼赵邃,有些期待有些失望。 赵小花扎着两条羊角辫,不满意地大吼:“对呀大哥,你怎么空手来了,没带上次的甜酥饼吗?” 赵邃低头,对到自己膝盖高的赵小花说:“大哥没去市集,没有甜酥饼。” “大哥骗人,早上我们知道你出门了!”赵顺哼哼唧唧地不满。 赵邃微微一笑,表情没多大变化。 “对,我们去你住的地方了,小弟还拿走了你锅里放着的三个鸡蛋,大哥为什么不拿过来,还要我们亲自去拿?”赵小花橘黄色的脸上带着不爽。 赵邃笑容收了起来:“你们拿了我的鸡蛋?” “对呀,我们去你家里找你,发现你锅里有几个生鸡蛋,于是就带回来让娘煮了。”赵小花眼神舔了舔唇眼神带着回味。 赵邃才知道未来岳母给自己的鸡蛋被几个弟弟妹妹拿走了。 “胡说什么!”方氏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一把扯住女儿的耳朵把她拖过来:“我们哪里见过什么鸡蛋。” 说完对赵邃冷哼了一声:“我们没见过什么鸡蛋,估计是几个小的乱说的,不信你可以亲自搜。” 想到什么,她又变得满脸镇定,语气微讽:“家里的鸡也下了鸡蛋,才不稀罕你那三个破鸡蛋!” “娘,我们明明吃了大哥的鸡蛋,你为什么又说没有?”赵小花问道。 方氏一巴掌拍她脑门,赵小花的羊角辫被拍飞了起来,她威胁加警告:“饿疯了吧你,再胡言乱语小心老娘把你煮了!” 赵小花委屈地低下了头。 方氏指着另外两个孩子训斥:“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一样,还不过来,惹了人家赵秀才你娘我在村里更抬不起头了。” 因为一年前的事她在村里被那些长舌妇议论,怎么可能看赵邃顺眼。 “够了!” 男人的怒喝传来,在场的人没一个害怕的,赵邃面不改色,方氏撇了撇嘴,三个小的该干嘛干嘛。 谁都没有鸟他的愤怒。 “不过是两个鸡蛋,至于吗?”赵邃的父亲长的人高马大却不粗糙,若不是布满风霜的脸看着有些凶神恶煞,估计也是个英俊的男人。 赵父冷冷看着赵邃,这个儿子向来聪慧,优秀到令人发指,十八岁的案首,众人眼里的天才,然而他并不喜欢这个优秀的儿子。 不听话就算了,还经常忤逆他! 优秀了不起吗?还不是他生的? 不仁不义不孝的逆子,未来做了高官肯定也是个鱼肉乡里的贪官! 赵邃看到他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慢条斯理地道:“不是为了鸡蛋,我今天来是为了其他事。” “什么事情?”赵父音线冰凉。 只要不是借钱一切都好说。 “我的终身大事。” 赵父呵呵一笑,语气不善:“哪家的小娘子眼瞎看上你了?” 赵邃身上有功名,俊的十里八乡找不出第二个,还是连县令都赞不绝口的人,可他的婚事却出奇的困难。 大官家的女儿他自然接触不到,即便接触到了,人家干嘛放着同为贵族的公子哥不要而要他一个还没成长起来的穷秀才? 目不识丁的姑娘又觉得嫁给他会被瞧不起,加上赵邃娘死的早,后娘和亲爹厌弃他,家里一堆破事的他成了别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赵父没想到还有人愿意嫁给他,好女孩家里恐怕不同意,估计也只有爱慕虚荣的女子愿意嫁给赵邃。 “或者你看上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赵父面露鄙夷。 “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赵邃一字一句地说:“是村尾张家的大姑娘,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请爹娘带着李媒婆去张家提亲。” 赵父拒绝:“不去!” 张家? 村里就那么一户,张家那几个女儿长的天仙似的,真是造了大孽被赵邃看上。 赵邃笑了,低声道:“如果爹不去,那我只好麻烦村长去张家跑一趟了,毕竟他也算是我的长辈,不过到时候爹恐怕要被村长责怪了。” 赵父:…… 难怪他对自己优秀的儿子喜欢不起来,实在是他嘴太贱! 14、娘已经不是她们认知中的娘了 村长谢长贵为人严格,影响力十足,在村里没有人能挑衅他的权威。 赵邃是村里最有出息的孩子,村长向来看重读书人,要是知道赵父想挡赵邃的路,估计会亲自来训斥赵父。 赵父气的差点断气:“你在威胁我?” 明知道他害怕村长还在他耳边提村长。 赵邃微微一笑:“儿子不敢。” 他的笑容让人有点发冷,仿佛命令一般开口:“爹记得带上礼品,否则我只能麻烦谢叔再跑一趟张家了,毕竟这是儿子的终身大事,不得马虎,时间就定在明天吧。” 赵父怒目而视,这才是逆子的真面目! 赵邃不惧他的视线,迎上他的目光:“爹,你看怎么样?” 明明语气温和,然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逆子! “知道了,滚吧!”赵父不耐烦地挥挥手。 赵邃嗤笑:“那儿子就先离开了,爹可千万别忘了儿子说的话。” 说完从围栏里抓了一只肥大的母鸡,他瞧见了,这只母鸡在他进门后一直瞪着他,该杀! 假意咳嗽一声,作戏一般摇头晃脑:“这些天儿子的身体有点发虚,就拿回去吃了。” 说完对弟弟妹妹笑道:“二弟三妹小弟,大哥先走了,以后有甜酥饼大哥还给你们带来。” “大哥,我们也要吃鸡肉。”三个小萝卜垂涎地看着他手里的鸡。 赵邃笑着回答:“等我做好了叫你们,今天我还有事,估计要等几天。” 至于等多久,恐怕没时限。 他又刻意提醒:“老宅那边草木疯长,昨天我还看到了一条碗口大的毒蛇匍匐在里面,你们今天太冒险了,以后不要随便过去,否则遇到毒蛇被咬一口怎么可就糟糕了。” “啊?有蛇。”赵小花被吓得面目狰狞,尖叫一声:“那我不去了,大哥做了鸡肉记得给我拿一点过来。” 两个弟弟同样吓得小脸发白。 “好。”赵邃一笑,比起毒蛇还毒几分。 听他忽悠自己的儿女们,方氏不干了! 何况这家伙还想提走她一只母鸡,这可是她好不容易养这么大的。 方氏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就吃了他三个鸡蛋,他至于带走她一只母鸡? 她心疼地咬牙切齿:“你放下我的鸡!” 苍天! 谁能想到外面道貌岸然的赵秀才到了家里这么不要脸,怎么不出个意外把他给收了! 真是半点都不吃亏,还是那么讨厌! 赵邃充耳不闻,答非所问:“娘贤良淑德,养的鸡肯定很肥美,马上到晚饭时间了,儿子就不打扰爹娘了。” 不一会儿就溜走了。 方氏扑通一下坐地上,拍打着双腿一边哭一边嚎:“遭瘟的赵邃,迟早来场意外带走你!” 还不过瘾,她扒拉丈夫的裤子,又拿手锤他:“你个死老头子,你就惯着他吧,迟早他把你骨灰给扬了!” “够了,你吵吵嚷嚷被邻居看了笑话,成何体统!”墙头上趴着几个脑袋,一看就是有人故意来看热闹,赵父觉得脸上无光,袖袍一甩走进了屋里。 “啊!”方氏仰天长嚎,直呼人间不值得。 听着里面传来的哭丧一样的嚎叫,赵邃脚步稳健,一手抓鸡,一手背在身后,嘴角的弧度意味深长。 身长玉立的少年迈着轻快地步伐朝着家里走去,远处看上去好似一幅画。 “咯咯哒……咯咯哒!”母鸡在他手里蹬腿。 赵邃温柔地摸着它的背:“别急,回去就把你给炖了!” 母鸡仿佛听懂了一般,一声尖利的叫声:“咯咯哒!” “咯咯……” 赵邃蹙眉,啧,真吵! 他手心收紧,向下猛力一折。 “咔嚓!” 母鸡耷拉下脑袋,世界终于安静了。 希望味道不会变吧。 这边申云婳回家后看到女儿们正坐树下乘凉,她喝了口井水洗了把手拿出买来的东西放在该放的位置上,然后拿出针线和绢布放在桌上。 “娘,这是什么?” “绢布,今天特意问了,镇上布庄收绣品,一副好的绣品可以卖二十文,你们都会女红,以后就跟着我一起赚钱。”申云婳今天赚了六百文心情好,以至于对女儿们也温柔了一点。 然而女儿们不这样想,她们只觉得娘变可怕了。 她自己胡乱捣鼓就算了,她们可没说要和她一起来。 张丝丝不想绣花,虽然她会,可绣花会让手变得难看,那太折磨她了:“娘,家里穷就家里穷,这些年我们不也过来了嘛,跟以前一样你种地抓猎物,足够我们一家人吃了,何况你如今还学会了编草鞋,没必要我们都一起来吧。”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她们这是决定躺平?然后等着房屋坍塌被砸死? 就算申云婳养她们是有目的的,也没有无缘无悔给她们当仆人的意思。 她开始给一群不知人间疾苦的破孩子立规矩,语气不容置疑:“你们的建议我不打算接受,以后每人每天必须给我交两方帕子,上面的花纹要求完美精细,否则我立马就把你们嫁出去换聘礼钱。” 对于不听话的人,威胁和压迫绝对是最有效果的方法。 她淡淡开口:“我可不是开玩笑的,正好这些日子我在给你们找婆家,要是做的好我可以多花些心思,不说大富大贵,人品学识方面绝对差不了。” “要是你们消极怠工,我没心情养一群好吃懒做的傻比,直接找个出的起聘礼的人嫁出去,是老是少是胖是瘦是高是矮,那我就管不了了,说不定还有带孩子的鳏夫,要不要听话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说完扬唇一笑,眼神炯炯有神,一副恶毒后娘既视感! 女儿们:认识娘这么久,她竟然会说脏话,这是被村里的人给同化了吗? “娘,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想把我们嫁给带孩子的鳏夫?”最小的张施施被吓得眼神颤抖。 其他女儿也不例外,她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娘的话,就连年纪稍大的几个女儿也都不确定。 娘已经不是她们认知中的娘了。 她们学习刺绣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才艺双绝,而不是为了卖出去赚钱,要是忤逆娘真把她们嫁给带孩子的鳏夫,那岂不是太可怕了? 到底是一群涉世未深的少女,申云婳略一威胁,一个个便自乱了阵脚。 申云婳知道,这群逆子好吃懒做,习惯了被人伺候,喜欢坐享其成,也没有太大的缺陷,完全有改变的余地。 “我当然不会骗人。” 骗人不骗人,谁知道呢? “那要是骗了呢?”不知谁问了一声。 申云婳浅笑:“骗了的话你们只能认栽了。” “啊!” 满院子哀嚎。 申云婳啪的一下拍在石桌上,厚重的石桌猛烈摇晃了几下:“闭嘴,隔墙有耳,你们不嫌丢人我还担心你们破坏我的好名声。” “娘……”张施施尝试撒娇。 “撒娇没用!”申云婳冷漠地告诉她。 15、赵邃,可托付终身 于是到了最后,十姐妹开启了一针一线的日常。 原主擅长刺绣,以前给几个女儿都教过,这活比较费眼睛,申云婳做不来,但是几个女儿年轻,加上她们性子高傲不够稳重,正好趁着刺绣约束一下她们的高傲性情。 申云婳也没放下自己的草鞋大业,经过多方创造,她的草鞋又升华了几个层次,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涨价了。 她用编草鞋剩下的边角料编了一堆的小动物。 到时候去镇子上一并卖了。 今天又到了签到的日子。 她猜的没错,现在每隔一天她就可以签到两次,两次可以一起签到,当然,如果当天不签到,后面的签到机会也不会叠加。 “签到!” 申云婳希望来一点实用的东西。 【叮!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人物卡一张!】 “签到!” 【叮!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山海镜!】 人物卡? 山海镜?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点开一看,申云婳心下明了。 人物卡:此项为任务项,任务完成可获得功德点,功德点满级可兑换复活甲、驻颜丹、不死药、时空穿梭技能等稀有物品。 注:稀有物品不会因签到出现。 宿主:申云婳 功德点:0/10000000 申云婳惊讶,复活甲?不死药? 认真的吗?!! 一千万功德她什么时候能攒到?还以为她家系统除了签到不需要做任务,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她。 一个签到奖励,一个签到任务,被系统玩的明明白白。 再看人物卡上的信息。 人物:江鸿儒 气运:紫色(通财运官运) 技能:才华、远见 任务:收为己用,奖励十点功德。 系统让她收个男人? 申云婳一脸不解。 再看山海镜,一个镶金嵌玉的铜镜,比她脑袋小一圈,看人很清晰。 这是申云婳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到这个世界的自己。 琥珀的眼睛闪烁着点点金辉,五官大气明艳,长发绾成妇人状,配饰只是一根木簪子,像极了前世她看过的汉代剧里的女子,可惜长时间的操劳让她瘦的有点可怜。 抚了下柔软的头发,申云婳很满意,因为这是她的手笔,相较于小说里主角的医术、经商还有武力值爆表能力,她唯一的优点就是手巧。 发型是她参照前世汉代女子的发型绾的,加了一点大乾女子的元素,端庄又温婉,贵气又优雅。 原主长的极好,尤其是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发丝数量庞大,根根柔软顺滑,温婉的造型,素面朝天也不会有损她的美貌。 想到系统任务,她皱了皱眉头,系统让她找的那个人去哪里找? 忽然,镜子一阵波纹荡漾,里面场景变换,自己的容貌消失不见,出现了一个简陋的房间。 房间里摆满了字画,真是将那句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体现的淋漓尽致。 申云婳心下一动。 这不会是传说中能够实时监控的乾坤镜吧? 系统送了她一个偷窥法宝? 真不会被人打死吗? 这可真是太妙了! 虽然这么想,眼睛却不自觉看向镜子里的场景,仔细看她的眼神,坦坦荡荡没有半点不良企图。 嗯,就是这么坦荡。 看了看字画,下面都有同一个人的落款——江鸿儒。 “江鸿儒,这是我的任务目标?” 场景再次转换,申云婳看到了一个穿着儒生长袍的男人,男人四十多岁,儒雅中带着点放荡不羁,长的一脸正气,眼神幽深如潭水。 他一手端着杯热茶,一手在纸上写写画画,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子。 拉近一看,上面只写了两行诗: “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袍未曾开!” 字迹疏狂,口气更是狂妄! 万丈才? 他是自负还是真有万丈才华? 系统要她收了他? 她现在可是个村姑,怎么收? 一个壮志未酬的人除非让他得偿所愿才会忠于那人。 申云婳自认没那个能耐让一个自恃才学千古的人臣服于她,毕竟她没权没势,身份还那么尴尬,他是脑袋生灰了才愿意来投奔她。 还要继续看下去,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大喊。 “娘,不得了了,赵家来向大姐姐提亲了!”张丝丝跑的满头大汗,整了人都处于既震惊既癫狂的状态。 “来的都有谁?” 不慌不忙地将山海镜放在系统奖励栏里,申云婳语气平稳。 不过她倒是挺意外赵邃这么快上门。 张丝丝如实回答:“是赵邃和他爹娘,还有村长,我看唐婶也在,嗯,还有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 说着直接用胳膊比划起来,表情惊讶又震撼:“唐婶说赵邃来向大姐姐提亲,大姐姐整个人都傻了。” 不止大姐姐傻了,其他姐妹也傻了,五妹妹刚退婚,没想到大姐姐又开始了,张丝丝不知道大姐姐到底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要是不同意难道还要带着她们姐妹去赵家闹?就像以前去池家闹一样? 可是听说赵邃的后娘很厉害,能不能干的过还难说,张丝丝对大姐姐满眼同情。 申云婳使唤她:“你去把昨天我买来的茶泡给他们喝,我马上就来。” “你那些姐妹呢?” 为什么只有脑袋断根弦的老四过来了。 “都回屋子里了,我来给娘通风报信。” “好,我知道了。”申云婳点头,未出阁的女子在外人来时需要避嫌,这是这个时代的规矩。 “娘,你真的会把大姐姐嫁给赵邃吗?”张丝丝目光灼灼地追问。 申云婳抚摸着顺滑的发髻,手感好极了:“这我得好好想想。” 主要是不确定自家的小倒霉蛋会不会把未来大佬给炮灰掉了,赵邃在原著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虽然出场少,可一点都不多余。 他是主角的谋士,替主角出谋划策,要是改变了他的命运会不会这个世界的走向都会发生变化。 要是炮灰了未来大佬,世界线被扰乱,她会不会成为千古罪人。 咳! 申云婳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话都说出去了,要是现在反悔赵邃会不会以为她脑子有问题? “听说赵邃不受亲爹和后娘看重,这要是赵邃是个愚孝的,未来不是苦了大姐姐嘛。”张丝丝皱起眉头。 申云婳笑了笑,赵邃可不像个老实人。 别看一副如玉君子的样子,那眼里的野心和肆意都不加掩饰的,论看人没人比她更精准。 张丝丝撅起嘴巴摇头晃脑:“赵邃是个秀才,可家里一堆破事,还有个后娘,真是个好的选择吗?” “他可是我深思熟虑后的选择,错不了。”申云婳有自己的想法。 她可不仅仅是为了赵邃的气运才选择他。 张丝丝满脸好奇:“他真有娘说的这么好?” 申云婳沉思一番,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话:“当然,赵邃可托付终身!” 16、赵家就偷着乐吧! 申云婳出来的时候几个人被安排在大树底下的石桌前,从左到右依次坐着村长谢长贵、赵父以及赵邃,谢长贵正襟危坐,面带浅笑,赵父满脸不乐意,赵邃笑容随和。 至于赵邃的后娘以及村里有名的李媒婆和唐婶正在一旁说话,唐婶说的起劲,时不时感慨万分,方氏在一边不耐烦地回应着。 旁边的李媒婆喋喋不休。 李媒婆那是捡好的说,张家这几个女儿她早就盯上了,活这么久她就没见过比张家几个女儿更漂亮的人。 她甩着帕子给自己扇着凉风,一边不停说着好话:“这张家的女儿各个貌赛天仙,那大姑娘更是比牡丹都娇艳,最重要的她温婉贤良而且识文断字,要是和咱们赵秀才成了一家人,那就是天作之合!” 女子无才便是德。 女子若是没有才华那就要在德行上下功夫,这要是有才华又有德行,那是千金难求的良配。 赵家就偷着乐吧! 方氏呵呵一笑,就赵邃他也配? 她可打听过了,这张家女子貌美如花是真,贤良淑德就算了吧,也没见她们在农忙时候帮家里做事的。 这要是娶回去一个祖宗,估计赵邃的仕途也会受影响,一想到这个可能方氏差点大笑出声。 不远处观望的申云婳淡定地看着这一幕。 气氛竟然诡异地和谐。 “村长来了。” 申云婳先给谢长贵打招呼,毕竟这里面谢长贵最有分量。 “申氏。”谢长贵点头微笑:“想必你也知道了,今天我们来是给赵邃这孩子向你家大女儿提亲的。” 李媒婆挤过来笑的满脸开花:“对对对,提亲,向你家大姑娘提亲,对象是赵秀才,咱们百樱镇最年轻的案首,年轻有为又孝顺!” 申云婳点头笑笑,应了声:“刚才老四已经跟我说过了。” 她看着赵邃露出丈母娘一样越看越满意的眼神:“赵邃这孩子心思纯善又救过我的命,按理来说这门婚事我是同意的,不过还得问一下漪漪的意见。” 李媒婆十分不解,这婚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需要问女儿的意见? 申云婳给旁边看热闹的张丝丝使了个眼色,向来比较八卦的张丝丝罕见地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去房间,不一会儿带着张漪漪出来。 张漪漪也清楚怎么回事,昨天娘还说给她们找婆家,没想到今天就有人上门提亲。 这可真是太出人意外了。 申云婳笑着对她说: “漪漪,这是你村长谢叔和赵叔以及赵家婶子和李婶子,这是赵秀才。” 她挨个介绍了一遍。 谢长贵日理万机,在村里几年见不上一面,赵家的几个人张漪漪虽然在村里见过但从来没有当面说过话,至于赵邃,也就他救了申云婳的那天两人才随意交谈了几句。 那天风雨交加,她娘生死未卜,赵邃被雨淋透,头发粘在脸上,张漪漪是从来没有看到过他正脸的。 张漪漪不好意思地红着脸问了一句:“谢叔、赵叔、赵婶、李婶、赵秀才。” “哎呦,这是天仙下凡!” 李媒婆夸张地手舞足蹈。 “这就是漪漪吧,长的真标志。”方氏皮笑肉不笑地接了一句。 赵父冲她点了点头。 赵邃颔首一笑,抬起头,一张俊的天怒人怨的脸出现在张漪漪面前。 张漪漪一愣,她没想到赵邃长的这么好,与池渊那瘸子差不多俊,只是赵邃身上的气息很舒服,不像池渊,看人的眼神和毒蛇有的一拼。 最重要的是池渊整个人阴沉沉的,不像赵邃这样如明月一般皎洁。 就像那举世无双的如玉君子。 “张大小姐。” 清冽如泉水的声音潺潺而出。 张漪漪低下了头,她其实是不愿意嫁给赵邃的,奈何她娘也说的对,她们已经到了年纪,不能任性了。 可是赵邃会真心对她好吗?张漪漪有点不确定,国公爹在世的时候说过,看一个男人就得看他的家风,家风正的家里出现的男子一般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可赵家呢? 赵邃的父母显然和他关系不好。 而且赵邃娶她应该有其他的原因吧?她可不相信什么看她贤良淑德就娶了。 申云婳插了一句:“我就是一个农家妇人,漪漪自然也是农家女子。” 她抬头面向张漪漪:“今天赵家来跟你提亲,你要是点头我立马同意了这门婚事。” 这话的意思是她同意赵家的提亲。 张漪漪偷瞄了下赵邃,被抓包了,差点惊吓出声,她压低声音说:“娘,这个……就娘做主吧。” 不知为何,刚才触碰到赵邃的眼神,她全身被火焰点着了一般,下意识就说出让娘做主的话。 申云婳当即就说:“那我们张家就同意这门婚事。” 至于会不会炮灰掉未来大佬,走一步看一步,她就不信自己的翅膀能扇飞一个世界的走向! 谢长贵没想到这么顺利,和赵邃对视一笑。 他对申云婳道:“既然申氏你应下了这门婚事,那就定个日子吧。” 他追加了一句:“下个月十五就是好日子。” 敢情把日子都定下了。 申云婳没有意见。 “就这么说定了。” 李媒婆咳咳一声证明自己的存在:“找个日子两家把庚帖换了。” 赵邃出声:“庚帖我娘拿着。” 准备的还挺充分。 方氏不情不愿地拿出庚帖,申云婳也将张漪漪的拿出来递给她,却被赵邃先一步拿走,方氏差点没被气的倒仰,这混账是看不起她? 申云婳觉得自己没看错,赵邃确实不是那种老实愚孝的人,很有个性,她喜欢! 在申家吃了个饭,几人就回去了。 路上方氏欲言又止。 赵邃在前面走着,头也不回,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娘有话直说。” 村长提前回家了,现在只有赵家三人。 方氏深吸一口气说道:“赵邃,既然你的终身大事定下来了,那我们就分家,家里的东西你一样都不许带走。” 包括你娘的嫁妆! 赵邃嗤笑:“我们不是早就分家了吗?” “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分家。”方氏提醒,她可不愿意这狗东西再来家里顺鸡顺鸭。 而且他不彻底分出去她不放心,赵邃的娘当年带了好几百两的嫁妆,这些东西她一点都不想给赵邃。 17、一个个在这异想天开 想到那几百两的嫁妆,方氏满脸贪婪,她一定要得到刘氏的嫁妆。 说起这嫁妆方氏就嫉妒,她和刘氏还是一个村子的,可命运却大不相同。 谁让刘氏有个做棺材的哥哥,这年头谁家不死人,刘氏嫁过来的时候带来了六百六十六两银子的嫁妆,十里八乡都传疯了。 可惜刘氏命不好,生了赵邃没多久就撒手人寰。 方氏是刘氏的同村寡妇,家里穷的卖儿卖女,她娘一听刘氏这个有钱的原配没了,又惦记人家银子,立马就将死了男人的她打包嫁了过来。 本来年纪大了,还担心被人嫌弃,没成想肚子争气连生三个儿女。 可惜赵邃他爹将银子捂得严严实实,嫁过来七八年了,她都不知道刘氏的嫁妆银子藏在哪里。 想到这里,方氏满心不甘。 “娘的意思是直接将分家文书给签了?” 彻底分开吗?赵邃没有意见,他要成家了,父母又不想和他住一起,直接签分家文书也不是不可以。 以后他会有另一个家,想到刚才那个含羞带怯的女子,赵邃微微勾了下唇,眼神却清明的没有一丝杂念。 方氏点头,迫不及待地说道:“是这样不错,老宅给你,只是家里的东西不会让你带走一样的。” 家里有什么? 赵邃嗤笑一声,除了几座破屋子,他还能带走什么?那个家里也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他爽快地点头一笑:“就听娘的,今晚就将族老叫过来分家。” “你答应了?”方氏有些恍惚。 “答应了。”赵邃平静地回答。 这声回应让方氏舒心极了,她第一次看赵邃这么顺眼。 “好,那我让你爹挨个将族老请过来分家,不过你可不能现在答应的好好的,晚上就反悔要这要那。”赵邃同意分家后方氏乐坏了,觉得不保险,就多提醒了一句。 毕竟她是个后娘,赵邃又有出息,赵家族老肯定不会帮她,要是赵邃言而无信她不是给自己挖坑? 赵邃笑而不语,方氏看不懂他的表情,但是赵邃是读书人,他应该不会坑她吧?一想到刘氏的钱会到她的手里,心里止不住欣喜。 她嫁过来过这么长时间的苦日子不就为了那六百多两的银子嘛,活了大半辈子了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方氏自以为目的得逞,她得意洋洋地扭着肥腰离开。 身后的赵邃收起笑容,缓步走向家门。 他清楚方氏分家的原因,嫁妆一事他也知道,可惜她的算盘打错了,他娘的嫁妆从头到尾都在他的手里。 到头来,她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张家这边,申云婳被一群女儿围住,女儿们目光灼灼,像饿狼一样。 一看这数量庞大的女儿团申云婳就头疼,得赶紧再嫁出去一个,人太多了看的她眼睛疼。 “这是做什么?” 申云婳忙着去编草鞋,实在没时间应付女儿们的小心思,她要赚钱,她要修缮房屋,她不要被砸死。 所以,有屁快放! “娘,赵家为什么来咱们家提亲?” 刚被许配出去的张漪漪还没缓过神来,脑子嗡嗡的,一颗心仿佛处停在半空不上不下,她恍惚的好像一个傻子,脑袋里没有任何思想。 太令人不可思议了,她的婚事竟然就这么草率地定下了,更不可思议的是还是她点头答应的。 她不会被下蛊了吧?张漪漪被自己的脑补吓了一跳。 张尔尔一双睿智的明眸盯着申云婳,她深刻怀疑:“娘,这婚事不会是你去求来的吧?” 申云婳心里赞叹,这老二的心不是一般的细,这都看得出来?这要是放进后宫,怎么着也是个宫斗亚军级别的人物,至于为什么不是冠军…… 那不废话! 张尔尔要是嫁给皇帝做皇后,她这老母亲不得称她一声小婶婶? 乱了辈分了! 张伞伞懒得将事情想复杂,提出一个简单的设想:“难道是赵邃对大姐姐一见钟情,所以才来提亲?” 申云婳觉得这个想法还说的过去,毕竟这场婚事来的就像龙卷风,不仅快而且意外。 想到赵邃,张漪漪脸色泛红:“我和赵邃并没有见过面。” 她第一次接近赵邃也就是那天晚上赵邃救了她娘,可惜当初他低着脑袋浑身被雨水打湿,只记得他说话不急不缓,身上有股淡淡的青草气息,至于他的全貌也是今天才看到的。 那个俊美呀,跟她幻想中的温润公子没有两样,只是第一次接触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定是个博学多才又光明磊落的公子吧。 又是思想被容貌拐跑的一天。 张丝丝满脸倨傲:“这有什么可好奇的,咱们姐妹各个长的貌美如花,赵邃是读书人,都说才子佳人,除了咱们张家姐妹,这方圆百里还有谁能称得上绝色佳人。” 申云婳:这年头的孩子都这么自信吗? 自信过头了不是? 张妩妩摇摇头开始阴谋论:“我觉得他肯定是对我们张家有所企图。” 申云婳乐了。 她们到底是哪来的优越感?谁给她们的错觉?秀才和落魄寒门两个概念很难理解吗? 人家赵邃可是秀才! 对张家有所企图?凭什么?凭几座随时都有可能将人埋底下的破房子吗? 睡懵了吧? 一个个在这异想天开。 “咳咳。”申云婳清了清嗓子:“你们猜来猜去无非就是想知道赵邃为什么突然来张家提亲,这不很明显嘛,赵邃需要一个妻子,漪漪又到了婚配的年纪,估计是村里的李媒婆早就盯上你们几个了,是她将张家的情况介绍给赵邃的。” 她又忍不住一声笑:“所以不要猜来猜去,小心思虑过重会变丑。” “娘,我们才不会变丑。”张施施最小,今年才十二岁,算起来她应该是原主带大的,可原主这个老母亲的影响力显然不及几个姐姐,于是张施施不可避免地被带歪了。 明明长在乡间,偏偏一副世家小姐做派,加上她年龄幼小,怎么看怎么违和。 申云婳狠狠捏了一把她的脸蛋:“不丑就不丑,快让开,我这就去编草鞋赚钱养你们,别挡路。” 再不赚钱修缮房屋一大家子估计会走上原著的老路,只是草鞋再好也挣不了大钱,她必须找个长期来钱的活。 想要不被砸死就要赚钱,赚钱这事……任重道远。 18、这年头贵族都沦落到住危房了吗? “二妹妹,你说这桩婚事是娘求来的是什么意思?” 等申云婳离开,张漪漪连忙抓着张尔尔询问,她对赵邃不排斥,但突如其来的婚事让她有点不知无措。 她这个二妹妹向来聪慧,一定知道什么真相,张漪漪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期待她能给自己一点指点。 张尔尔柔柔一笑,眼神闪过一丝微芒,保守地说道:“我就是觉得有点巧合,咱们张家和赵家互不来往,村里也有其他适龄的女子,赵邃为什么会选择我们张家?” 张妩妩得意洋洋:“这还用说,当然我们张家女子长得美又识文断字,可不是一般的村姑能比得上的。” “对对对,五妹妹说的有道理。”张丝丝疯狂点头,又提出自己的看法:“不过我又听说赵邃的后娘对他的婚事不上心,爹也不是个顶事的,村里的人不敢跟秀才攀亲,所以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她又满脸贼兮兮地开口:“当然,我也觉得娘很奇怪,今天赵家来提亲的时候我去通风报信,你们知道娘说了什么吗?” 张伞伞难得感兴趣:“别卖关子了。” 张丝丝没让姐妹们等太久,她严肃地转告:“娘说:赵邃可托付终身!” 这…… 破案了! 什么突如其来的提亲,根本就是她们娘暗自的预谋策划,不然她怎么会对赵邃这么肯定。 娘多高傲,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夸人。 与她们虚有图表的伪装不同,娘可是先太子的女儿,正经的皇嗣,能对一个人有如此高的评价估计不单单是救命之恩,娘是真的看上赵邃了,不然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他。 她这是打算培养赵邃吗? 张尔尔莞尔:“赵邃此人才华出众,样貌隽秀,加上救了娘的性命,娘对他有好感也无可厚非。” “你们是不是还忘了一件事?”张尔尔突然出声,一双明媚的眸子闪闪烁烁,她缓缓说道:“前几天娘也说了要给我们找婆家,我就猜测会不会是娘让赵邃上门提亲的?不然怎么跟商量好的一样,一家子和媒婆都来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竟然随身带着庚帖,一切仿佛尽在掌握中一样,这就有点耐人寻味。 显然,其他姐妹也想到了这回事。 她们怎么会忘记娘说的话。 没想到啊! 娘心机变深了。 变得她们有些看不透了。 以前的娘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她不屑于伪装,也不屑于掩饰真情实感,可如今呢?鸡贼鸡贼的,暗地里就把她们给卖了。 而她们呢? 后知后觉,却改变不了被卖的结果。 这招叫什么? 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银子! 而娘呢?又拿了钱又解决了她们这群麻烦,这样说不仅大姐姐,其他姐妹也会被娘许配出去? “大姐姐,大婚的日子会不会太近了?”张妩妩想到下个月十五她就要嫁出去,觉得婚期太近。 张伞伞有点忧虑:“难道大姐姐真要嫁到赵家去吗?” 赵家?池家? 她拿赵家跟池家比,突然觉得赵邃比池渊划算。 赵邃是秀才,还是案首,学问极好四肢健全,长的也好看。池渊……不说也罢! “大姐姐觉得赵邃如何?”张尔尔脸色平静地问张漪漪。 张漪漪看了眼姐妹们,声音羞答答地传来:“大家都说赵邃有出息,他或许真有机会入仕做官。” 其实她对赵邃挺满意的,才华容貌不差,家世……努力努力,估计能圆她官夫人的梦。 何况娘说的也对,她不小了,再不嫁人就要成老姑娘了,到时候别说读书人,估计普通的农家子都不要。 一想到这个张漪漪立马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嫁给赵邃吧,至少是赵邃是当过案首的人,最不济也可以做个进士。 权衡利弊下,张漪漪想通了。 她要嫁! “我会嫁给赵邃。” 她说的平静,眼神坚定如铁。 姐妹们齐刷刷盯着她:这是看上了? 神了,立志要嫁到侯门相府的大姐姐竟然看上了一个穷秀才,这秀才除了一张脸和才华外一无所有。 大姐姐竟然真的会看上他! 难道被娘下蛊了? 娘会下蛊吗? 申云婳可不知道女儿们怎么议论她,她正拿出山海镜看自己的任务目标。 经过仔细观察,她发现任务目标离自己不远,就在有仙山里住着,像个隐世高人。 江鸿儒家里除了他还有两个书童,看样子有些家底,只是家底有多少不用她琢磨了,看他身后随时都有可能坍塌的破竹屋就知道肯定又是一个落魄贵族。 申云婳百思不得其解。 这年头贵族都沦落到住危房了吗? 原主是这样,任务目标也是这样。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申云婳充分利用山海镜的能力了解任务目标,这一能力就是——偷窥! 于是她决定以后除了吃饭上厕所,她的目光几乎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江鸿儒,系统让她收了这人,她要好好想想从哪里突破。 突然,申云婳灵光一闪,一个主意在脑海里觉醒! 江鸿儒不是喜欢看书写字、描绘山川美景嘛,勇国公可是有许多字画和书籍,总有那么一两样是他喜欢的吧,毕竟是百年的国公府,即便没落了,那书籍储量也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 他喜欢什么类型的? 申云婳:管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只要是寓意良好的送给他就行! 不过这东西不能她去送。 一个带着十二个孩子的寡妇送一个四十几岁貌似还是单身汉的男人东西,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何况她去送人家不一定收。 “啧,我那好女婿不就是个人选。”申云婳笑了笑,想到了套近乎的方法。 就在这时,江鸿儒又在桌上的纸上面写了一行字。 “未逢调鼎用,徒有济川心!” 对当官的执念这么深的吗? 一个年龄不大的书童到了江鸿儒身边:“主人,村里的夫子来了,说是前来讨教您问题。” 江鸿儒眼神一亮:“请进来吧。” 随后眼里的光又暗淡下来,他一身才学难觅伯乐,想为大乾子民出力却没有途径,也只有村里学堂的郑举人愿意来讨教他问题。 唉! 他无声叹息,这一幕却让申云婳看了个清楚。 看来这家伙不仅是愤青还是个急于证明自己价值的人,等漪漪嫁出去她就让赵邃以讨教学问的理由去拜访一下江鸿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