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采花贼从良记》 分卷阅读1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1 书名:和铃央央 作者:阪漆 本文又名《女采花贼从良记》 你们要的文案 白景云:你干嘛? 和铃:狐王殿下,我是采花贼,快放弃抵抗,乖乖束手就擒吧! 白景云:为什么? 和铃:为了勾搭我们敬爱的妖盟盟主大人~据说盟主大人近百年来不近女色,想必一定是、断、袖、 白景云:……其实,我就是妖盟盟主。 和铃:……啊啊啊啊? 白景云:而且我不是断袖,证明给你看? 和铃:……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因缘邂逅 前世今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和铃,白景云 ┃ 配角:牧歌,颜免 ┃ 其它:妖王之争,错过 ================== ☆、再遇(一) 据史书记载—— 史元前五百年,南国桃源为上古妖族四角白鹿所居。 机缘巧合之间,族中神女救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九尾白狐。 史元前两百年,妖界各地水灾横起,并且据说,每每在水灾大起之前,都能看见一头四角白鹿。 是时,妖界最强盛一支为青丘九尾白狐,狐王登高,一呼百应,率领众妖南下。 一时间,生灵涂炭,血染桃花。白鹿族神女与她所救的小白狐双双消失不见。 史元前两百年,上古白鹿族灭,青丘九尾狐族兴。 ——史元五十年 “采,采花……” 贼字还没出口,对方一个法术噤了声。 于是胆小的兔妖拼死捂住自己被扯得七七八八的下裤,耳朵竖了起来,紧张地看着面前这不断靠近的姑娘。 姑娘眉眼弯弯,齐腰的长发干净利落地扎了起来,一袭红衣,在夜风中衣角翻飞,手腕的铃铛发出细碎的声响。 兔妖晃了晃神,但很快回过神来,心头一紧,这这这,莫不是最近横行整个妖界的女采花贼和铃?据说她口味包容万象,从英俊帅气的狼妖,到健壮刚劲的虎妖,乃至细瘦个矮的鼠妖,现在连我们兔子竟然也不放过? “是啊。”和铃仿佛看透了他,笑眯眯点了点头。 兔妖吞了吞口水,紧张地腿打哆嗦,想本妖还是风流倜傥的一枚美男子,要是一旦被传出去给一姑娘家家采了花去,那可真是太丢面子了。 “所以是你自己脱呢,”和铃慢慢靠近,“还是我来脱呢?” …… 翌日清晨,小厮推门而入,眼见着自己的主子横七八竖地躺在地上,大惊失色地将手中的洗盆摔在了地上。 “夫人,老爷,不好了!公子被,被,被采花了!” 而罪魁祸首正盘着腿坐在院中最高的梨树上,啃着从厨房偷来的烧鸡,笑眯眯地看着踉踉跄跄的小厮,手腕的铃铛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这里!” 树下不知何时已经聚起了这宅子里的家丁,为首衣着华贵的一男一女,看来应当是这宅子的主人了。 “和铃,你这女贼不好好守妇道,到处沾花惹草!你若肯下来,好好与我儿陪个罪,再领了罚,我颜予淮便不与你纠缠,如何?” “嗯……”和铃吃完了最后一口烧鸡,舔了舔手指,在衣摆上蹭了两下,垂眼看着气得不轻的兔族长老,“你说我不守妇道?” “你玷污我儿,采花一夜风流,难道可担得上妇道中为首的贞德一词?” “你怕是活了太久,这世道连兔子都开始吃肉了,”和铃从树上一跃而下,“谁说妇道还是原来那些条条框框呢?” 和铃的尾音弥散在空中,随着从空中一跃而下的身影消失不见,只余细碎的铃声,仿佛心魔一般缠绕在众人心头。 “和铃,你又得罪了兔族?” 和铃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小册子,上面一笔一划可都是她的心血。 “和铃!你这样下去把整个妖界都得罪遍了!” “耳朵耳朵!扯断了!” “反正你一条鲤鱼,这耳朵也是幻化出来的,扯断了再弄一个出来。”来者更加用力地捏着她的耳朵,“我在问你话!” “知道了知道了牧歌。”和铃把小册子藏进怀里,无奈地看着她。 牧歌原身是一只飞鸟,苦修千年成了人形,两百年前原来打算在溪水里像往常一样找点小鱼吃,结果冷不丁被还是鲤鱼模样的和铃糊了一脸水,就这么折腾了百年,和铃终成人形,两人竟也折腾成了好友。 “你这一身高深法力说不清道不明,万一哪天失灵了,墙倒众人推,我可是不会同情你的。”牧歌张嘴,朝她露出一嘴亮牙,“我可是吃鱼的。” “不管,我一定要去南国桃源找回我的记忆,”和铃拍拍怀里揣着的小册子,“就靠它了。” 牧歌抱胸看着她,“现在南国住的可是妖盟之主白景云,你是哪来的自信他会对你记的这些感兴趣?” “就凭他千百年来从来没娶过一房夫人,”和铃挑眉,“你说白景云他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这么多年从来没听闻过跟哪个女子有来往,所以……” 和铃凑近了压低声音,字正腔圆。 “绝,对,是,断,袖。” 牧歌瞪着她半晌,找不到什么词来反驳。 “我这里可是集结了所有妖界有权有势人家公子哥的样貌,喜好,以及那啥时候的反应,我告诉你啊,那虎族的公子哥比较猛,估计要在上位,那鼠族的挺狡猾,在哪儿我看不太明白,还有……” 牧歌一把把她的嘴捂住,“你下一个要去哪里?” “啧,听闻狐妖一族公子长得眉清目秀,媚骨天生,特别是狐王和他几个兄弟,讲不定白景云喜欢这卦的,”和铃摸着下巴,“事不宜迟,告诉我,狐妖一族现在住在哪里?” 牧歌一愣,朝着南方指了指,“一路南下,有一片桃林。” “得嘞,”和铃拍拍她的肩,“哪天我恢复了记忆,荣华了你就等着来求我吧哈哈哈哈!” 牧歌呆愣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和宛如神经一般的笑声,一拍脑袋,想起一个重要的事。 “和铃,和铃!你知不知道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啊!” “啊……”声音已经缥缈得听不见了。 “白景云,白景云他是……” “狐王啊……” 牧歌看着晴朗的天际,愣了半晌,摇了摇头。 “大概是没听见了,回头给她建个坟吧。” 按照牧歌的指示,和铃像往常一样溜进了桃林。 月光如水,给整个府邸镀上了一层光辉的银边。 “守卫如此稀松,啧啧啧,狐妖据说挺厉害的呢,府邸也不怎么样。”和铃欢快地在树林中穿梭,跐溜窜上树,贼兮兮地透过枝丫看着面前大 分卷阅读1 - 分卷阅读2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2 院。 啧,中间这个好像是待客用的,估计没人,右边这个没光,也不知道住没住人,不如就左边这个,有光有人影。 和铃弯了弯嘴角,背了整整五十年的女采花贼名声,这终于是最后一次了。 “王,府里窜进来一只小妖,要不要……” “放着。”男声响起,透着隐隐的威严。 侍者一愣,转而应下。 狐王白景云看着窗外,轻轻勾了勾嘴角,气味是他熟悉的,这次…… ——会是你吗? 霎时,风移影动,一道红影翻进屋内。 一时间,他眼前景物流转,佳人清眸盈盈,柳眉细瘦,一身红衣映得人面扑粉,身后一树桃花灼灼其华,落英缤纷。 白景云很快回过了神,但他还是不敢相信,那个已经随着满天桃花一同落下的身影,会再次完好地出现在他面前。 一样的气息,一样的眉眼。 和铃翻进屋子的第一刻,就知道自己闯祸了。 眼前这人的法力比自己高上太多,先前那么容易闯进来估计是这人有意为之,现在自己怕是不知道落入了什么计谋之中。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和铃吸了吸鼻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十分顺手地挤出了两滴泪滴,“小妖初来乍到,不知怎的误入了大王的领地,还请大王高抬贵手,放了小妖。” 可她空空跪了半晌,那人一点声都没有。 她抬起头,他正看着她晃神,一个抬手,她脑后束的好好的发带松了开来,如墨的长发散在了风中,一如当年。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袭上心头,和铃有那么一刹那的晃神。 面前的人风华绝代,英姿飒爽,相似的场景,她似乎在哪里见过,心里猛然间泛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不过此刻的她没工夫管那么多,还不趁着这尊佛发呆的时候,能逃多远逃多远,她就是傻子! 可佛就是佛,在她要抬腿的一刻,一股千钧之力压上肩头,直接压得她往一边倒去。 “大王……”和铃心里咯噔一下,看着越发靠近的身影,自己只能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男人的眸色愈发深沉,他勾了勾手指,和铃就看见自己心血的小册子随着他的方向飘去。 男人翻了翻册子,眸色又沉了几分,面上仿若结了千年冰霜,“你就是最近大闹妖界的女采花贼和铃?” “大王……” “现在狼妖,虎妖,鼠妖,与兔妖四族联名上书,要本王抓住和铃,浸以噬魂水三天三夜,贬出妖界,还了这几桩债。” “大王开眼啊,小的可是有苦衷的!”和铃吓得一哆嗦,噬魂水不就是那个碰到就会感受到灵魂被撕扯剧痛的□□水么,这不是要了命啊喂! “苦衷?” “是啊,小妖失了记忆,只能想起是与南国桃林相关,无奈桃林在妖盟之首白景云的掌控之下……”和铃抖抖索索地把所有的都抖出来了,原本想着这尊佛能看在大家命都苦的份上减轻刑法,结果却发现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知道我是谁吗?” 和铃眨了眨眼,“……大王……总归是很厉害的人。” “我是狐王。” “哦,猜到了,毕竟看样子大王不是凡妖。” “我叫白景云,妖盟之首。” “啊?” “这里是南国桃林,是我住的地方。” “……” “最后一点,我,不是断袖。” “……” 和铃扯着面皮,笑得很勉强。 白景云面沉似水,静静地看着她。 “那……”她深吸一口气,磕了一个响头,“请大王大人不记小人过,赐小妖一个痛快死法!” 说完这句话,和铃心里七上八下。 她前前后后做的事已经难逃责罚,更何况激怒了妖盟之首,赐死罪也不是不可能,此举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只是为了以示自己的悔改之心,乞求减轻刑法。 白景云皱着眉看她,似曾相识的话在耳边响起。 那天,漫天落红,她跪下向他乞求,鲜血四溅,染红了一地落花。 白景云抬手,刚刚地上动弹不得的和铃被一下子按到了墙上,撞得头晕眼花。 和铃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过来,只见男人欺身而上,面色阴沉地可怕。 “你还想再死一次?” “啊?” 和铃愣怔,忽感腰间一松,自己的腰带已经被男人扯了开来,外衣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而男人已经将手伸向了里衣,完全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 “你作甚!” 男人抬眼看她冒汗的额角,唇角一勾。 “向你证明,我不是断袖。” 作者有话要说:  消失了许久的我终于又上线了…… 没错我就是想写这个了,没有快穿,没有金手指,没有系统,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人看。 咳咳,就是想讲述两个人错过又相遇的过程,预计全文不长,两个月的暑假应该可以over。 正文绝对不会坑,番外看心情~ ☆、再遇(二) 里衣已经被完全解开,滑落在地上,敞开的领口灌进冷风,尽管和铃面色烧得绯红,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白景云动作顿了顿。 一阵天旋地转,和铃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陷在了松软的锦被中,朝着面前的男人衣衫大开,手脚被制住又动弹不得,羞得只能把脑袋埋进被中。 白景云的手顺着她的锁骨下滑,落在了她胸前浅浅的痕迹上,轻轻摩挲。 和铃从被中探出半个脑袋,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他看,心中七上八下。 白景云看着她,眸深似水,“你,与过几个男人有染?那些名单上的都是?” “啊?”和铃愣了愣,“我就施了点小法术,让他们做个春梦,记了一点数据,他们就一个个都说我采花。” “那按你这么说,”男人面色缓了缓,松了她的手脚,“你未与那些妖有染,刑法倒不必按上书的那般重。” “是是是,大王说的是。”和铃拢起外衣,感激涕零地就给白景云磕头。 白景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但是大王这么信我,可外头那些妖怪不一定这么信我,”和铃眨巴着大眼睛。 “你要留下来?”白景云挑眉。 “只要大王肯让我留在桃源,煮饭洗衣打杂什么粗活我都可以干。”和铃宛如小鸡啄米一般点脑袋。 虽然过程坎坷,但自己这还算是瞎猫撞着死耗子,这狐王似乎也没有要处死自己的念头,不如就顺理成章地留下来,看看能不能找回自己的记忆。 白景云看着她滴溜溜转的眼珠子,勾了勾唇角。 分卷阅读2 - 分卷阅读3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3 你自己撞上来的,可怪不得我。 “姐姐,姐姐,你们这是要干嘛。” 和铃浸在温热的水中,仰面看着美丽的狐妖姐姐往她头上一盆一盆地撒花瓣,十分不解。 “王吩咐的,”黄衣女子答着,往她的嘴里也塞了点花瓣,“说是你身上的骚味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澡,一定要好好搓干净。” “呸呸呸,”和铃吐着花瓣,“白景云洁癖啊?我就一个打杂的还要洗这么干净?再说我不过一百年没怎么洗澡,就有骚味了?” “一百年……” 两个狐妖相视一笑,同时停下了撒花瓣的手。 然后,一人提起一桶花瓣就开始往澡盆里狂倒不止。 和铃好不容易从花瓣堆里爬出来,被狐妖裹了一层薄薄的外衫就往锦被里一扔,扔的晕头转向。 “喂喂喂!好歹告诉我啊,这什么情况!我不是来打杂的吗?” 和铃扯着嘴角,看着头顶的幔帐。 这不就是昨天白景云把她按倒的幔帐? 和铃裹着薄薄的纱衣,陷在温暖的锦被里,愣是打了个寒颤。 他昨晚是不是说了要证明他不是断袖之类的话?昨晚自己被扒了上衣摸了两把,今天不会就要来真的吧? 苍天啊,她还只是修成人形不过百年的小孩子啊,长得也不过人类十五岁姑娘的模样,这只不知道几千岁的老牛就要啃她的嫩草!?要不然再化形小一点,讲不准他会不忍下手? “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脑门上冷不丁一个暴栗,和铃捂着脑门看着掀开幔帐进来的男人,往一边缩了缩。 白景云挑了挑眉,“怕我?” 和铃捂着胸,深吸一口气。 “大王咱们有话好好说,虽然我采花贼名声在外,可我还是很自尊自爱的,虽然大王您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但我和铃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再说你我这个门不当户不对的,您可是一介妖王,妖盟之首啊,我还是一只刚化形的小鲤鱼妖,不能……” “吵死了。” 眼前一暗,烛火熄灭,明月半墙,一地斑驳。 和铃上下翻动的双唇被封住了,嘴边的絮叨不知没入了谁的唇齿之间,化为细碎的□□。 和铃睁大了眼睛,唇上触感柔软,对方灵巧的舌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侵入了她的牙关,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暖流,从口中一直蔓延到腹腔,将她尽数包裹。 白景云垂眸,看着她面庞上渐渐浮上红晕,“鲤鱼?你现在成了一条鱼?” “现在?我一直都是鲤鱼啊。” “你不是丢了记忆?”白景云掀开锦被,将她细瘦的身子裹进被中,捏好被角。 和铃猛地一下坐起来,看着侧身躺在她一边的白景云,“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我的过去?” 白景云看着她肩头滑落的纱衣,小巧圆润的肩膀在月色下光洁如丝,心中一痒,伸手揽了她的腰,带入怀中。 “喂,你是不是知道。”和铃不甘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你真的想找回记忆?”白景云凝眸看着她,“哪怕是会带来痛苦的记忆?” 和铃垂眼不语。 “像现在这样自在快乐,不好吗?” 之后是一场良久的沉默,久到白景云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不好。”和铃斩钉截铁,“我想找回真相。” 她眸色清亮,一如当年的初遇。 ——“因为,我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神女,你从哪儿捡了狐狸,快快,把他扔掉。” “神女,你身上肩负着整个族的命运,不得胡闹。” “神女,你……好好,伤养好了就放了这只狐狸,说好了。” “神女,这可是只九尾灵狐啊!我们只是四角鹿妖,养不起啊!” “神女,你……” “啊啊啊,烦死了!” 和铃把脑袋埋进臂弯里,脑海中记忆的碎片在不断闪现,却又拼凑不出一副完整的画面。 在桃源一呆就是五十年,这五十年里,她时常做一些奇怪的梦,这些梦中闪现出的场景让和铃觉得陌生又熟悉,可总感觉漏了什么关键点。 和煦的阳光落在院中,花鸟纷飞,常开不败的桃花香气弥漫。 据说,这南国桃源的桃花千百年来只在两百前凋谢过一次,桃源原宿主四角鹿妖一族全灭,满地桃花也掩盖不住斑驳血迹,情况之惨烈可想而知。 “神女,神女……难不成我是鲤鱼妖族的神女?” “神个大头鬼。”一只飞鸟在石桌上停下,整理着羽毛,不屑地斜睨着她,“你到底有没有点常识,鲤鱼妖居无定所,连个妖王都没,哪来的神女。” “牧歌啊,别嘲笑我了,我现在出也出不去,记忆也找不回来。”和铃戳了戳她的尖嘴。 “狐王给你加了禁锢?” “没有,但是外头不是盛传我是采花贼么,这出去讲不定被他们群起而攻之,还得亡命天涯。”和铃长叹一口气。 “妖盟发了澄清的公告,只是罚了你在此处打杂百年,现在百年满了,你大可出去啊。” “白景云发了澄清的公告?”和铃一拍桌子站起来。 “是啊,”牧歌私下扫视,见无人便凑近了道,“你这什么情况?每天打杂打上了床?” “牧歌,你活腻了吧。”和铃老脸一红,伸手就要抓她。 头顶突然洒下一片阴影,和铃抬头,逆着光,她看见了狐王淡褐色的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谁说打杂不能上床打,”一个男声悠悠飘来,“暖床不算打杂?” 牧歌吓得硬生生啄下了身上几根毛。 “算算算,狐王说的什么都算。” 和铃瞥着牧歌一下子溜得没影,白景云转身在她身旁坐下,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口茶。 “诶?你这么快就处理完了事务?”和铃转头看他,拧起了眉,“那是我的杯子。” “你在这里用的哪一样不是我的。”白景云看她。 和铃瞪他刚要开口,转念一想眼前这人还帮她澄清了采花贼一事,罚的打杂也明显放了水,便瘪瘪嘴,咽下了这口气。 “水灾的事情处理好了?” 最近妖界不知又触了什么霉头,洪涝四起,百妖受尽苦痛,纷纷上书,求助妖盟。 “半月之后在巫山开一场会,一起商讨此事,”白景云道,“你可要去?” 和铃两眼放光,“我可以去?” “让他们看看你悔过的成果,也好让你惹下的那些妖族……” “果真,狐王大人知道我憋得慌。”和铃欢快地蹦了起来。 白景云看着她,叹了口气。 “大王你真是太好了!” 和铃兴奋地拉过白景云的衣领,在他的脑门上吧唧一口。 这一口下去 分卷阅读3 - 分卷阅读4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4 ,两个人都怔了。 排山倒海的记忆向她袭来,同样的桃树,同样的落花,她看着面前少年害羞的模样,笑了笑。 -云云啊,男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害羞。 -我没害羞。 -可是你脸红了哟,还很烫。 -那是因为殿下亲了我。 -嘿嘿,那还是害羞了哦…… “和铃?和铃!” …… “王,恕老朽直言,神女要完全恢复记忆还需循序渐进,否则以她现在的身子会撑不住的。” “我知道了,下去吧。” 脑海中如同走马观花一般略过了许许多多的场景,但和铃一个也没能看清,只能依稀分辨一男一女两个人影。 耳畔的呼唤愈渐清晰,和铃努力撑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白景云紧蹙的双眉。 她伸出手,轻轻点在他的眉心。 “大王啊,皱着眉不好看的。” 白景云抓住她的手,“清醒了?可还感觉哪处不舒服?” “狐王,”和铃晃了晃脑袋,看他,“澄清罪责,减轻刑法,庇护我在此处,为何要如此帮我?” 白景云伸手,轻轻抚上她的面颊,“我欠你的。” “欠?”和铃抓住他的衣袖,“你果真知道我曾经发生了什么吧?我刚刚梦到好多事情,可是一件也记不起来,你……” 白景云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记忆要慢慢来。” 和铃不甘心地瘪了瘪嘴。 白景云看着她的模样,轻声笑了,“第一次见人亲了别人一口,然后自己晕倒了。” “你……!” 白景云抓住她挥过来的拳头,“之前我问你要不要同我共赴巫山,你还没给我答复。” “开会那个?”和铃怔了怔,“要啊,当然要。” 白景云得逞般地勾起了唇角,伸手解了她的腰带。 “共赴巫山,这可是你说的。” “诶,我不是这个意思!而且现在才白天,你脑子里想些什么。” “你睡了一整天,现在早就日头西下,该是时候了。” “救……” 剩下的话语被尽数吞入口中,化成了细细呢喃,落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只是最终白景云也不过是吻了吻她,将她如同往日一般搂入怀中。 “巫山呢?没了?” “你想要?” “不要不要,睡觉睡觉。” 白景云看着她一股脑把脑袋埋在自己怀中,轻笑出声。 ☆、小兔崽子 巫山,自东北走向西南,横跨鄂、湘、川三省,绵延数千里。山峡深长,故而日照不至,山脉常年被雾气笼罩,聚成滔滔雾纱徘徊于山侧。 八月初五,巫山山巅天降迷雾不散,烟烟袅袅,或浮或沉,直至日暮时分才隐隐褪去。 兔妖一族自古栖息于巫山山脚,因此此次妖界盛会由兔族主办。乖巧的兔妖将宾客接引入席,一并奉上水果茶点,而后垂首站在一侧,以候传唤。 由于此次会议事关重大,前来的基本都是各族妖王,无论是衣着品相都显露着其人不凡的身份。席间兔妖来往,尽心尽力地侍奉,只怕出了什么差错。 白景云为妖盟之主,自是带着和铃坐在首席之位。只是和铃现在是白景云的杂役,只有站在一边,远远瞧着山珍海味的份。 “你多久没吃过肉,”白景云觉得他面前的烧鸡都快被盯出个眼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没记错,前两天厨娘哭着来诉苦,你把她要做成腊肉饭的腊肉偷吃光了。” 和铃眼神放光,“你不知道啊,我当采花贼的倒数第二站就是兔族,那里的烧鸡真是,啧啧啧……” 白景云愣了愣,皱了皱眉,“等会……” 突然,一声锣响打破了席间的悉悉索索,白景云停住了话头,顺便将面前的烧鸡往和铃面前挪了挪。 兔族长老正步迈上面前的高台,清了清嗓子,“诸位妖王,欢迎来到兔族地界。老夫乃兔族长老颜予淮,此次就由老夫冒昧主持此次会议……” 和铃偷偷扯了扯白景云的袖子,“怎么是个长老?不应该是妖王才配得上你的身份。” “盛传兔族妖王法力贫乏,只是凭借皇室血脉登上王位,实则大权都是这位长老掌控。” “那……” “下面请妖盟之主,白景云为我们陈述一下目前的境况。” 白景云在众妖的目光之中起身。 霎时,清风袭来,藏蓝的衣角在风中飘扬,衬的肤色越发白皙,冷峻的面庞带着旁人不容置喙的威严,更盛的是随之而起的繁盛灵力,直压地在场众妖说不出话,只得呆呆地看着他走上前去。 和铃愣住了,面前的这个人是狐王,是众妖之首,不是白景云。 白景云会轻轻摸着她的头,偶尔会勾一勾唇角,弯起的眉眼里满是柔意,而不是面前这个冷峻而强大的人。 “从我收到的文书来看,各妖族都不同程度地收到了水灾的影响,其中影响最甚的……” 和铃默默地低下了头,趁着众妖都在认真听的当口,捏了个诀把桌上的烧鸡藏进袖口,从偏门偷偷溜了出去。 这种东西让那群妖王头疼去了,她才懒得在其中搅和,更何况台上那个冰冰冷的人也不会管她,她当然自在潇洒去了。 “喂!你竟然还有脸来!” 吃烧鸡吃的正欢快的当口,一个声音冷不丁搅了进来。 “没脸我也来啊,”和铃抬头,“就是怕吓到你啊,小公子。” “你你你,怎么脸皮这么厚?”少年的脸上已经开始泛红,大概是被气得不轻。 和铃舔了舔油光光的手指,“我没记错的话,你是那个……兔族长老老来得子的小公子?” “小爷叫颜免!”颜免挽了挽袖子,“好你个采花贼,当时对我……”颜免想到了先前自己被羞辱的场景,脸涨得通红,瞪着眼睛扑了上来,“小爷要你血债血偿!” “诶诶诶,”和铃抱着烧鸡让了让,眼瞅着那小公子一头磕在石上,“我对你可是什么都没干,妖盟澄清的文书也发了啊。” “我不管!”颜免急得要哭出来,捂着脑袋,“我的名声被你坏了,我要你还回来!” 和铃玩心大起,索性收了烧鸡,“行,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说要怎么样。” 颜免愣了愣,大概是没想到对方能这么快答应,他想了想,道,“我也要坏你的名声!” 和铃挑了挑眉,“哦?” “哦你个大头鬼!”颜免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我要把你在我身上对我做的,加倍还回来!” 说着,颜免就上手扯了和铃的腰带,再一把扯开她的外衣。 但结果二人都没想到,衣裳直接裂了开来。 和铃自从入了桃源,原来那 分卷阅读4 - 分卷阅读5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5 粗布衣裳早就被洁癖的狐王大人给扔了,给她套上了丝绸衣裳,这绸缎穿着舒服是舒服,可碰上这兔崽子一爪,布料直接从当中撕裂开来。 颜免一愣,随即瞬间脸色涨红,“那,那,那个,我,我……” 和铃默默地捂着露了半边的肚兜,看着颜免深吸一口气。 “你,他,娘……” “想死。” 和铃一抬头,一件宽大的藏蓝色袍子从天而降,直接将她全部裹住,等她从蓝袍子里冒个头出来的时候,颜免小公子已经被拍到了厚厚的石墙上。 “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隐隐的怒气让和铃身子一抖,“大王……其实我们什么也没干……您……” “哦?” 那个躺在碎裂石墙上的小兔崽子抖了抖身子。 “那个,王啊,你们的会开完了?”和铃开始扯开话题,打马虎眼。 白景云瞟了她一眼,眼刀凌厉,“回去再收拾你。” 和铃僵硬地笑了笑。 其实按理来说,自己完全可以凭借灵力把他打走,因为自己玩心大起才会成了这幅模样。所以要是光看白景云抡着他打,她良心也过不去。 不过,白景云生这么大气的点在哪……? “我的儿啊!你怎么在这?” 正当三人僵持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这这,我儿难不成做了什么事惹了王不高兴吗?”颜予淮看着面前的场景,赶忙拉过晕头转向的颜免,自己则向白景云再三赔不是。 颜予淮看了看颜免手里碎裂的布料,又看了看和铃身上披着的外衫,明白了七七八八,拉着颜免就朝二人跪了下来,吓得和铃一惊。 “这这这,是老夫教子无方,还请狐王大人宽恕啊!” 颜免脸上烧红不褪,还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 和铃扯着白景云的衣袖,看他似乎怒气渐消,“那啥,你们都开完会了?” 白景云瞥了她一眼。 和铃硬着头皮扯话题,“我刚刚听了,讲得真是好啊,哈哈哈哈……哈……” 白景云一挥衣袖,一把拽住和铃。 “我们回去。” “啊诶诶,轻点,轻点,哇疼死了!” 颜予淮跪在地上,目送着两人离开,半晌转过头,看着自家小儿还是一副迷糊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免,小免,”颜予淮道,“一个姑娘而已,你犯得着晕这么久?” “我,我才不晕。”颜免吸了吸鼻子,鼻下挂下两行红色液体。 “……” 这头,白景云一路上面似冰霜,时不时一个眼刀过来,可和铃还不得不被他抱着飞行,冷得哆哆嗦嗦。 好不容易捱到了桃源,白景云一松开手,和铃就跳的离他八丈远。 白景云挑了挑眉,抬手。 “等会!我知道你要跟我算账!”和铃从袖口里掏出烧鸡,“等我把这个烧鸡吃完,凉了就不好吃了。” 白景云看着她,沉默。 “刚刚呢,我的确做得不对,我是想逗那小兔崽子玩玩的,结果谁知道那兔子力气这么大。”和铃扳着烧鸡腿,白景云慢慢靠近。 “那兔崽子一扯开来脸就红了,顶多就看了一眼你就来了!”和铃咬下一口肉,抱着烧鸡不断后退,可还是挡不住白景云的架势。 “不,半眼都没!”和铃退到了墙边,无路可退。 “所以,”和铃嚼着嘴里的肉,抬头看着他,“你难道这真是吃味儿了?” 白景云看着她,“不是。” “哎,我也就说嘛,”和铃片刻的愣怔,很快反应过来,垂了垂眼睑,自顾自打起了哈哈,“你庇护我,就是给我还债的么,暖个百年的床就当打杂工,所以还是纯纯的借贷关系……” 白景云看着她,眸色深沉。 “哈哈哈,你就当我之前说的白说,我也就那么瞎……想……唔……”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她的脸被男人强迫抬起,唇上一软,她的脑袋也跟着蒙了起来。 他的舌头趁着说话的当口,毫无阻拦地闯了进来,在她的口中翻腾,挑动着她蠢蠢欲动的舌头。她的手抵在男人的胸前,略略推开他。 “你……唔!” 白景云不等她说完,复又欺身而上,移开二人中间碍事的手,环上她柔软的腰际。 和铃彻底沦陷了,这与过去仅有的几次吻都不一样,这次的躁动,□□□□裸地传递过来,煽动着她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的手脚瘫软在白景云怀中,手中的烧鸡咕噜噜滚了个大远。 “我不吃味,我吃你。” 和铃脑中的弦崩了,她肩头的衣裳不知何时掉落,破碎的上衣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里头的肚兜已经几乎全部暴露在外。 白景云将她圈在自己怀中,低头细细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吮吸起来。和铃靠在他的耳畔,被吻的奇痒难耐,细碎的呼气与□□点点落在他耳中,惹得白景云胸中一热,不由收紧了臂弯。 “真想现在就吃了你,这样你就不会乱跑,勾搭别人了。” 和铃撑开迷离的眼,面色涨红,只能靠着他胸口不断喘息。 白景云心中痒极,只想再低下头去,一吻芳泽。 “王,王,那真水珠有情……报……了……” 和铃迷迷糊糊,“什么真水珠?” “……滚!” ☆、洞庭湖底(一) 神马奔腾,云雾缭缭,彩铃清脆,余音袅袅。 和铃坐在白景云身前,面前的迷雾缠绕,看不清前方。 “所以,说好的要治水,我们这是要去……” “云梦泽。”白景云道,“你还记得上次说的真水珠?” 和铃抽了抽嘴角。 “真水珠一直是由东海龙王保管,但在三百年前,龙王上报,真水珠失窃。” “然后就天降大雨,昼夜不歇,各地洪涝四起,才有了四角鹿族预示水灾一说。”和铃道,“所以现在也是因为这个?可是四角神鹿在两百年前不是全灭,而且之后也一直风调雨顺,相安至今。” 白景云顿了顿,“本来,此事与四角鹿族也无甚瓜葛。” “啊?”和铃不解,“可不是,史册上写着……” “真水珠是能掌控各地河流旱涝,河水倒灌,河道改向的法宝,也能够通过控制雨水,调节各地水源平衡,所以真水珠失窃与其必有联系。” 神马从空中渐渐下落,两旁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一波洞庭湖水在脚下逐渐显现,浮光跃金,静影沉璧,鱼鸟相歌,一副美景尽收眼底。 “自古以来,妖界各族诞生时间不一,其中资历最老的便属上古妖族,东方东海龙王一支,西面羽宿山羽鸟一族,北方极北之地雪狐一族,青丘九尾狐族便是分支于此 分卷阅读5 - 分卷阅读6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6 。” “家世显赫啊……”和铃叹道,“那南边呢?” “……”白景云顿了顿,“灭了。” 南国桃源依旧,四角白鹿不存。 神马稳稳地落在洞庭湖畔,湖畔莺飞草长,花鸟与还,迎面的清风夹带着淡淡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与这些上古妖族比起来,我还属他们的小辈,这次若要登门拜访龙王,总不能空手而去。”白景云翻身下马,将和铃抱了下来,“龙王素爱以洞庭湖水煮茶品茗,所以……” “我们是来捞湖水的,”和铃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空罐子,“这个怎么样?能盛下方圆百里的海水。” “纳水罐?你哪来的法宝?” “牧歌玩乏了送我的。”和铃打开罐子,刚想捏诀,就被白景云阻止了。 “方圆百里,你想把湖水吸干么?”白景云无奈,手上捏诀,霎时一股湖水往他掌间涌去,不多久,三颗晶莹剔透的冰水珠出现,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什么玩意?”和铃伸手戳了戳。 “别……”白景云无奈地看着捂着手直哈气的和铃,将她的手牵来握在掌心。 “我用寒冰法术冻上的水珠,若是法力平平的小妖碰上了,至少得冻掉一个胳膊。”白景云捏了捏她的手指,待它恢复温度。 “三颗够了?” “礼轻情意重。”白景云伸手,将一颗水珠往不远处的草丛里弹了出去。 “其实两颗就够了。” 话音刚落,草丛里传出一声惨叫,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阴影里滚了出来,在地上痛得直打滚。 “颜免?”和铃眨了眨眼,“你什么时候跟着的?” “跟了一路,”白景云看着他,“别装了,只是从你袖口擦了过去,否则你现在哪有力气叫这么响。” 颜免顿时收住了口,然后发现自己的右侧衣袖齐齐撕裂,右胳膊整个露了出来,端口整齐平滑,宛如被什么薄刃刮过一般,可对方的武器偏偏只是一个小小的冰珠。 妖王……强的简直就是个变态! “白景云,你们府里还放刀作甚,”和铃惊呆了,“直接用你的冰刃切了算了,轻巧方便,多好。” 白景云瞥了她一眼,又看向颜免,“你来做什么?” 颜免被白景云的面色吓了一跳,“我,我,家父说上次我做的太过了,来赔礼……” “我原谅你了,走。”白景云道。 和铃眼角一抽,“他是来跟我道歉的。” “对啊,我是来跟铃儿道歉的,你插什么嘴!?”颜免也喊道。 “……铃儿?” 和铃还没来得及纠结这肉麻的称呼,只觉背后寒气阵阵,回头一瞧,白景云面前不知何时,已经聚了一打冰珠。 和铃赶忙伸手挡了挡寒气阵阵的白景云,给颜免使眼色,“那啥,我没放心上,赔礼不用了,你赶紧走吧。” 偏偏颜免这个榆木脑袋,一根筋抽到底,“爹说不能这样,赔礼要诚心诚意,”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大烧鸡,“上次打扰你吃这个了,我这次一口一口喂你吃。” 白景云面前又多了一打冰珠,和铃努力地拉着他的衣袖。 “那那那,”颜免从袖口又掏了一个玉扳指,玉质莹润,成色上佳,“这个送给你,就当定亲礼了。” “啊?”和铃呆滞了。 白景云额上青筋暴起,面前刷刷刷多了三排冰珠。 “铃儿,爹说要对姑娘负责,所以我那会儿……”颜免脸色绯红,“所以我要娶你。” 和铃干脆放开了白景云的衣袖。 “不扯了?” “打吧,没药救了。” 今日的洞庭湖一如既往的美好,除了湖畔我们兔族小公子连绵不绝的惨叫声,阵阵响彻天际,惊得飞鸟差点一个不稳栽下来。 白景云带着和铃坐在柳树下,看着颜免在他的冰珠攻势下狼狈不堪,最后累得直接躺在了草地上,一副闭目等死的模样。 “你干嘛要找死啊?”和铃蹲在他身边看着气喘吁吁的他。 “因为,因为……”颜免坐起身来,涨得脸色通红。 “我原谅你了,”和铃摊手,“我们两清,之后我也不会来找你麻烦了,所以你干嘛不回去过你的好日子,跑来这里惹恼白景云干嘛。” 白景云在不远处的柳荫下,眯着眼看着两人。 “我要娶你!”颜免瞪着眼,面色绯红。 和铃一愣,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回去吧。” “为什么?”颜免拍了拍身上的碎草,站了起来。 他看着和铃往前走了两步,在湖边停住了脚,似乎是长呼了一口气。 “因为……”她转过身,笑得无奈,“我不是你看到的这么简单。” “我,是谁呢?” 颜免的看着她,瞳孔骤缩,他的身旁白景云宛如一阵风一般掠过。 他只能听见自己无力地喊着。 “小心后面!” 洞庭湖平静的湖面上,一只蔓藤怪毫无征兆地浮水而出,长长的蔓藤抓住了和铃的脚腕,一把将她带入湖中的旋涡,白景云紧随其后,一同钻进了那个旋涡之中。 短短的弹指一瞬,湖面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颜免跌坐在湖畔,恐惧地发抖。 说什么要娶她,到最后,他连投入湖中去救她的勇气都没有。 ……真是,太懦弱了…… 和铃醒来的时候,巨大的触手正在她身上上下其手。 “醒了啊?”蔓藤怪笨拙的身躯凑了过来,小眼珠滴溜溜转,“你好啊。” “好你个奶奶球!” 和铃一个法力,抬腿直接踢中了蔓藤怪的脸,“你干嘛摸老娘!?” 蔓藤怪吃痛地用触手捂着脸,向后滚了好几圈,这时候,湖底的水草后头探出了好几只同样的蔓藤怪,看着和铃互相窃窃私语起来。 和铃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这只蔓藤怪拖进了湖底,自己还能呼吸如常,多亏了牧歌玩腻了扔给她的行水珠,在这里真是派上了大用场。 湖底水草游荡,光线透过重重湖水的阻隔,几乎透不进来,只能靠夜明珠照亮湖底,而自己正躺在用水草编织的软床上,幔帐掀起,看样子待遇似乎还挺好的。 “是她吗?” “啧,看上去好像不太一样了。” “废话,过了几百年了都。” “可是她不是应该在两百年前就死了吗?” “你们在说什么?”和铃疑惑地瞥了瞥那群蔓藤怪,蔓藤怪一惊,通通又藏了起来。 “那个,殿下,刚刚只是在给你按摩,”那只被和铃踢走的蔓藤怪咕噜噜滚了回来,“那是我们蔓藤怪最高级别的待客之道。” “都告诉你们多少遍了,”和铃无奈地扶了扶额,“你们这按摩地活像咸猪爪 分卷阅读6 - 分卷阅读7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7 啊。” 这话一出口,和铃也愣在了当场,。 熟悉的感觉扑涌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窒息。 “就是她,就是她!” “以前她一直这么说我们的!” “殿下,殿下你没死啊!” “殿下,不记得我们了吗?” 一群蔓藤怪从水草后齐齐滚了出来,以刚刚那只蔓藤怪为首,排成一溜,在和铃面前跪了下来。 “你们……干嘛?”和铃怔了怔。 “殿下果真忘了我们了,”蔓藤怪交头接耳,“不过没关系,只要殿下好好的,我们就安心了。” “啊?你们……慢慢说。” “两百年前,妖界巨变,”那只为首的蔓藤怪拖着憨厚的嗓音道,“四角鹿族被平,我们以为殿下也被那些个狐狸给杀死了。” “啊?”和铃指着自己,“我是谁?” “您当然是四角鹿族一族的神女啊!”蔓藤怪说,“被那些个忘恩负义的狐妖给杀死了。” “史书上记载,两百年前,四角白鹿一族因为引发多地水灾,被狐妖一族所平,神女下落不明,族群毁去修为,贬为牲畜。” “是啊是啊,可是四角白鹿一族明明救了一只九尾狐,才会因为泄露内部情报不堪一击。”蔓藤怪接道,“就是刚刚在岸上,跟你一起的那只狐狸领的头!” 和铃愣怔了,“白景云?” “不知道他叫什么,反正他不是好人!殿下你还是别理他了!”蔓藤怪喊道。 其他蔓藤怪附和起来,“是啊是啊,想当年,殿下连续五十年,每五年来看我们一次,救助我们受伤的弟兄,我们才能不至于被那外来的鱼群欺负……” “报——”一只蔓藤怪拖着笨重的身躯朝这边滚来,“那个狐狸正在攻打,我们的弟兄快顶不住了,门都被他冻起来了!” 为首的蔓藤怪猛地站起来,“弟兄们,我们上,这回一定要护住神女殿下,不能再让那帮狡猾的狐狸得了逞!” 和铃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只见蔓藤怪挡在了她身前,“殿下莫怕,我们定会护你周全。” ☆、洞庭湖底(二) 白景云冷着脸看面前排排站着,严阵以待的蔓藤怪,口中捏诀,右手手心隐隐浮现了寒光。 “尔等卑鄙小人,我们是不会放殿下与你走的!” 白景云挑了挑眉,面前这些蔓藤怪他是认识的,也大概能明白是为什么他们对他刀剑相向。 事实上,若是未来某一日,所有人对他刀剑相向,他都不觉奇怪。 他在意的,只有一个人。 白景云放下了手中的寒气,“她呢?” “你竟然还想见殿下?”为首的那个蔓藤怪怒气正盛,藤蔓直冲着他就去了,“你背叛了她,竟然还能恬着脸在她失忆的时候趁虚而入!?” 和铃呆呆地站在蔓藤怪为她用妖力筑起的蔓藤之后,透过缝隙看着面前的一幕幕。 她是愿意相信蔓藤怪说的,可若她真是四角白鹿的神女,不就应该在两百年前消失不见,况且她现在的真身是一只鲤鱼,又如何能是白鹿一族? 两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现在就想冲到白景云面前,逼他说出一切。 可是当她看见蔓藤怪的蔓藤朝着他去的时候,心莫名地触动了一下。尽管以蔓藤怪的妖力,对于白景云来说应该是一根手指头都伤不到的,可是她还是莫名地揪起了心。 白景云不躲不让,用手抓住了对方伸来的蔓藤。 “你……!”那只为首的蔓藤怪被制住了,回头招呼同伴道,“大家,上啊!” 霎时间,数以千计的蔓藤直朝着那个略显单薄的身影掠去,以肉眼难以可见的速度,直取他的命门。 和铃的心揪到了极点,她只感到自己腾空跃起,面前所有的阻碍都不以为惧,只想尽快赶到那个身影旁边。 “小白——!”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喊道,一股力量从身体里喷涌而出,将她以最快的速度推向白景云。 白景云看着面前一道红影突然出现,张开双臂拦在他身前,好像能用这瘦弱的肩头为他挡下一切风雨,就像百年以前那样。 按照她现在的法力,她不可能有如此之快的速度。 白景云来不及细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一把将和铃带入怀中。 霎时,寒气大盛,在藤蔓快要触碰二人的一瞬,毫无征兆地硬生生停住了势头,而后响过一阵冰块撞击的声音,所有的藤蔓末端竟然都被冻结了起来。 一时间,所有的蔓藤怪都愣怔住了。 “不要伤他了。”和铃朝着面前的蔓藤怪道。 “神女……” 白景云松开她,“我从不限制你的去留。” 和铃看着他,他的眼眸从方才的浅蓝慢慢变回原本的黑瞳,表面波澜不惊,但细细观察,能看见他眼底滑过的一抹不安。 和铃笑了,“我跟你走。” 白景云的眼眸亮了亮,而后面上浮现一层疑惑,“为什么,你应该知道他们说的都是对的。” 和铃转过身,朝着同样面露不解的蔓藤怪道,“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清楚,我不知道,或者按你们的说法,我忘记了我之前发生了什么,我想把这些都弄清楚。” “可是神女,他……” “我知道你们不会欺骗我,”和铃轻步上前,摸了摸蔓藤怪的脑袋,“但我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相信他。”她指了指白景云。 白景云看着她愣了神。 “我愿意赌一赌。” 和铃莞尔一笑,梨涡轻陷,笑容明亮过这湖底所有的夜明珠,白景云几乎都看呆了。 蔓藤怪看着和铃,小眼珠逐渐清明起来,似乎是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 “好,既是殿下的决定,我们便尊重,”蔓藤怪道,“只是,若是殿下受了什么委屈,我们这里随时都可以成为殿下的庇护所,所有的蔓藤怪都愿意为殿下赴汤蹈火。” “赴汤蹈火用不着了,”和铃摆了摆手,朝白景云瞪了一眼,“还不快给人家解冻!” “……哦。” 待到二人浮上水面的时候,明月高悬,星子低垂。 “你们……没事吧?”颜免看见二人,眼睛一亮,急急迎了上来,“你们这一去都已经过了五天了。” 和铃愣了愣,“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回家?” “莫管他了,我们走我们的。”白景云打了个响哨,神马踏着云雾而来,在他身畔停下,仰天一声长啸吓得颜免一哆嗦。 “那个,我要跟着你们。”颜免颤颤巍巍道,“可以吗?” “不可以。”白景云将她抱上马,“坐稳了。” “你何必要问呢?”和铃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神马长嘶,云雾弥 分卷阅读7 - 分卷阅读8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8 漫,朝着山涧腾空一跃,便隐入了雾霭之中,消失不见。 颜免看着二人远去的方向,眼神明灭。 此夜微凉,和铃靠在白景云的怀里,忽闻身后人开了口。 “让他不要问,”白景云道,“你是不想赶他走?” “你不是也不想赶他走,”和铃瞥了他一眼,“否则为何不将他像湖底的蔓藤怪一样冻起来,何必一个一个珠子逗他玩。” 白景云听得身后人十里之内紧追不舍,叹道,“我那是因为公事,可我觉得你让他跟着,他顿了顿,垂头,和铃也不甘示弱地瞪着他,“果真是为了气我。” “你又不愿告诉我之前的事。” “因为这个?”白景云弹了弹和铃的额头,“说好的信我?” “可是架不住我好奇啊!”和铃猛地一下坐直了身子,在马背上转了个个,侧过了身,“我以前是不是个很厉害的人?” 白景云抽了抽眼角。 “哈哈哈,一族神女,肯定法力高……” “白鹿族是我平的。”白景云冷不丁插嘴,和铃讪讪地收住了嘴。 白景云将她的身子扶正,“不是因为水灾才夷族,你若是信我,我知道水灾与白鹿族无关,未来我会为白鹿族平冤昭雪。”他顿了顿,“其实,应该是其他妖族嫁祸于四角白鹿,具体情况……”他揉了揉和铃肉嘟嘟的脸颊,“怕你知道太多又受不住。” “现在水灾又起,应该还是原来的那个妖族捣的鬼,至于目的现在我还不太清楚,但对方来势汹汹,不好怠慢,”白景云接着道,“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颜免说什么都要跟着。” “你说的公事是这个?”和铃皱眉,“你怀疑兔族?可是兔族一向以慈悲闻名,不甚杀人,还时不时救济落魄小妖。” “说不上怀疑,那小兔崽子对你挺认真的,不像装的。” 背后人的语调猛然降了好几个度,冻得和铃差点打哆嗦。 “我们与几个上古妖族也千百年没有往来了,所以……”白景云握紧缰绳,神马仰天长啸,慢悠悠地停住了脚步。 此行明面上是为了查探真水珠的去向,暗中,则是看看这东海龙王一族的情况。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啊,”和铃想了想道,“以前我叫什么名字?” “你手腕上的铃铛是与生俱来的,‘龙旗阳阳,和铃央央’,预示着国泰民安。”白景云道,“国姓夫诸,夫诸和铃。” “夫诸和铃……” 和铃正皱眉喃喃自语,忽然想到了什么,“我之所以起这个名字,也是因为手腕上的铃铛,如果这样说来,一开始我采花贼名声四起的时候,你是想见到我的?” 白景云沉默。 “啊!原来如此!”和铃拍手,“所以盛传狐王俊美,引我过去的消息是你放出来的?” “咳咳。”白景云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有人来了 。” 和铃刚想反驳,结果他话音刚落,东海之上缓缓出现了一个漩涡,漩涡越来越大,卷进了四周的河州沙岛,不一会儿,一个婷婷袅袅的身影从漩涡中浮现,细腰盈盈一握,肤如凝脂,美目流转,顾盼生姿。 姑娘见到白景云,双颊一红,更衬得唇红齿白,双唇轻启,声音柔媚,“狐王,家父已在正堂等候了。” 和铃看的眼都直了,可白景云瞟都不瞟一眼,“麻烦龙姑娘带路了。” 龙姑娘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柔声道,“请二位随我来。” “嗯嗯。”和铃努力地点着脑袋,蹦蹦跳跳就跟着漂亮姐姐去了,把白景云扔在一边。 白景云:“……” 龙姑娘:“……” 东海龙王一族常年以来住在东海海底,在暗无天日的海底,成千上万颗夜明珠将海底照得一片通明,恍如白日。珊瑚奇形怪状,颇有趣味,海藻随着水波飘动,一群群游鱼行云流水地穿梭其中,五彩斑斓,映得海底一片绚烂。 龙王宫便是由珊瑚丛与扇贝构建而成,迈入夜明珠和水草编制而成的炫目大门,面前小路交错相通,构局精巧,点缀所用的珠宝,奇石更是数不胜数,令人应接不暇。 在两百年前,白景云继承狐王一位,跟着长老前来拜访东海龙王一族,惹得龙王独女龙素素对他一见钟情,芳心暗许。白景云原来以为,此次前来万一和铃生了什么醋意,怕是不好安慰,可…… 白景云看着面前聊得火热的两个女孩,开始为自己先前的想法感到羞耻,并且开始考虑和铃会不会跟着龙女跑了的可能性。 “姐姐,姐姐,你皮肤这么好,是用什么的啊?” “啧,”龙素素用手指刮了刮和铃的脸颊,“你是不是之前在外头野多了。” “嘿嘿……”和铃吐了吐舌头。 “女人的脸可是最重要的!”龙素素轻轻点了点她的脸,手指陷到了肉里头,她眼睛一亮,“咦?你脸上肉怎么这么多。” 和铃看着龙素素小巧的瓜子脸,瘪了瘪嘴。 可是龙素素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开始对和铃的脸上下其手,“哇,这么软,这么弹,啧啧啧,年轻就是好……” 和铃无奈,只能由着漂亮姐姐像搓面团一样搓她的脸。 “素素,不得无礼!” 龙素素一惊,赶忙停了手,转身行礼,“爹。” 和铃看着及时赶到将她的脸从魔抓下救出的龙王,就差没感激地也给他叫上一声爹了。 “龙王。”白景云上前,恭敬道。 “来,小云啊,”龙王亲切招手,“本王知道你此来所为何事,我们进去详谈。” 白景云应了,龙王拍了拍他的背,有说有笑地进了厅堂。 和铃看着二人迈入正堂,扯了扯一旁龙素素的衣袖,“你确定,白景云不是你爹失散多年的孙子或者曾孙子之类的?” 龙素素:“……” ☆、东海龙宫(一) 白景云一进厅堂就仿佛黏在了里头一样,龙素素看着紧闭的门,看得如痴如醉。 “素素姐,”和铃从软塌上跳下来,蹲在龙素素面前,“我们来玩吧。” “玩?”龙素素眼睛死死盯着那门缝,“玩什么?” 和铃想了想,把双手举到头顶上,“我给你扮兔子玩好不好啊。” 龙素素眼睛从门缝上移了过来。 和铃一看有效果,鼓起嘴,眨巴眨巴眼,在原地蹦跶了两下。 “噗嗤——”龙素素掩着嘴笑了,朝她招了招手。 和铃笑嘻嘻地蹦跶过来,没想到肉呼呼的脸又落到了龙素素的魔爪里。 “不行不行,太可爱了,”龙素素看着她大大的杏眼,“我都想生个女儿了。” 和铃苦哈哈地从龙素素的魔爪里挣脱,“你女儿要是这么被你揉脸,会哭 分卷阅读8 - 分卷阅读9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9 的。” 龙素素托着腮看着她,轻叹一口。 “姐姐怎么了?” 龙素素一拍桌子,猛地起身“老娘怎么就没想到呢!?” 和铃吓了一跳,手腕的铃铛沙沙沙响了好久。 哎哟喂我的娘诶,这姐姐连粗话都用上了。 “老娘长得这么美,哪个男人看到老娘不是拜倒在石榴裙下,但偏偏白景云就不,”龙素素抱着胸仔细端详着和铃的脸,“合着是个喜欢可爱类型的。” “但是姐姐好漂亮啊。”和铃站起身,笑道,“不要吊死在一棵歪脖树上嘛。” 龙素素轻轻一笑,笑得和铃头皮发麻。 “老娘我一般是很和气的,但碰到一件事,我会动杀心。” 和铃往后退了两步。 “就是当这个人夸我好看的时候。” 和铃扯了扯嘴角,笑得尴尬。 龙素素举起手,尖锐的指甲朝着和铃的脖颈靠近。 “你在数什么?”龙素素用指甲戳了戳她脖子。 “我需要死几次。”和铃老实道,但龙素素似乎没有把她的话放在耳里。 “竟然有人脖子上都是软乎乎的!”龙素素惊呼道,“不行,你别走了,让我揉个够。” “姐姐……” 龙素素揉着她的脸,半晌才想起接起前面的话头,“我不杀你,是因为你是我第一个看到,真心夸我好看,不是阿谀奉承,也不是有着猥琐想法的。” “所以……你喜欢白景云是不是因为他连看都不看你,一点也不被你的美色吸引?”和铃从龙素素的指缝中,艰难地讲完这句话。 龙素素顿了顿,揉得更狠了,“你管!来,给老娘再表演一个兔子。” “兔子,兔子……”和铃眨了眨眼,“我好像,忘了一个人。” 龙素素莫名其妙。 侍女急匆匆地来报,“公主,公主,有人擅闯龙宫!” “啊!”和铃拍手,恍然大悟,一个箭步往龙宫门口去,“坏了,坏了,你们手下留情啊,别给打死了!” 颜免在一众侍卫的猛攻之下东躲西藏,还不忘叫嚣着,“我要进去!我要见铃儿!” 龙素素带着和铃从宫门中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你的风流债?”龙素素挑眉。 和铃抽了抽嘴角。 一众侍卫见着公主出来镇场,纷纷停下了攻击。 “铃儿!”颜免看见和铃,眼睛一亮,急急冲了过来。 和铃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应该狠狠断了颜免的念头,免得牵扯太深。 要说之前,她和白景云都是采取不反对你跟着的态度,可她看到少年晶亮的眼神,开始有点于心不忍。 如果他知道,自己能这么跟着的原因是出于对兔族的怀疑,甚至是两人之间拌嘴的道具,是不是会很伤心,然后就此放手? “白景云呢?”颜免道。 “跟龙王商讨水灾一事,”和铃道,“我们此来是公务,烦请颜公子不要再跟着了。” 颜免看着和铃冷漠的脸,一时间愣住了。 龙素素看着二人,玩味一笑。 “那,我可以帮你们。”颜免打起精神。 和铃笑了,“怎么帮?” “……你,在嘲讽我法力不够。”颜免眼神暗了暗,垂下了头。 “回去吧,没意思。”和铃道,“你知道的,对不对?还是一定需要我给你一个答复?” “我……”颜免捏紧拳头,猛地抬头,“我想跟白景云说几句。” 和铃看着面前水嫩的少年,他本来华贵的衣衫已经在摸爬滚打中沾了灰土,擦破了边角,显得狼狈不堪,面上肌肉在用力,有些狰狞,似乎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那通红的眼珠里已经盈满了水光。 和铃叹了口气,“他在屋里跟龙王……” “报——”侍女尖锐的嗓音打断了这边的对话。 龙素素皱眉,看着急急奔来的侍女,“什么事慢慢说。” “狐王殿下不见了,”侍女支支吾吾,“还有龙王大人,他,他……” 侍女看着龙素素惨白的脸色,斟酌着道,“……大夫已经去看了,公主,公主莫……慌……” 众人心知大事不妙,火速往厅堂赶去,只见厅堂之内窗户大开,丝毫不见那高俊的身影,地面上一滩暗红色血迹触目惊心,龙王正躺在这汪血迹中,面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胸口的一个大窟窿已经凝起了血痂,似乎已经受害多时。 龙素素垂眸,刘海遮住了她的双眼。 和铃看着她,陷入了沉思。 按照白景云的说法,东海龙王一族常年以来相安无事,看上去也不太像要生事的模样,所以这幅局面不太可能是龙王内部策划,应该是遭遇到了什么不测。若真是外头的刺客,那白景云的消失很有可能是因为什么重要的事去追凶手了。 龙素素是龙王独女,龙素素又对白景云芳心暗许,从未出嫁,因此龙王一死,主持大局的应当只能是她。 龙素素抬眸,眸色平静如水。 “来人,”声音掷地有声,“把他们二人抓起来,押入大牢,严加看管!” 白景云追着前方的黑影浮出了海面,沿着海面飞快地掠过。 “景云,你别追了!” “闭嘴!” 黑影朝着手里的人质恶声道,白景云眉头紧锁,捏了诀加快了速度,手中蓝光浮现,片刻之后,黑影面前冰剑落下,挡住了他的去路。 黑影见自己的去路被挡住,也毫不惊慌,转过身子悠悠地看着白景云靠近。 “放了她。”他手中冰光隐现。 “景云,快回去吧,龙宫一定天翻地覆了……呃……”少女焦急道,却话还没说完,就被黑衣人捏住了脖颈,痛得说不出话。 白景云眸色沉了沉。 面前这黑衣人身形诡异,暗中偷袭杀了龙王,又挟持人质将自己从龙宫支开。可这人质偏偏又不能丢下不管,这是自己母系宗族极北之地白狐一族的公主,白珏。 九尾狐与白狐常年保持友好往来,他自小也去过不少次极北之地,妖术也颇受白狐族族长,也是白珏的老爹白恩的点拨,因此于情于理,白珏都不能丢下不管。 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白珏放着公主好好的福不享,隐姓埋名来到东海龙宫当个侍女是什么意思。 “英雄可不是那么好当的,”黑衣人冷哼一声,“若有本事,你来杀了我便可。”他一手拍晕白珏,将她扔在了一边,挑衅似的看着白景云。 白景云眯了眯眼,这人的法术虽说不弱,但应该是远远及不上自己,这么不急不慢的样子,想必是有什么杀手锏在手。 白景云右手冰光乍现,不一会儿泛着寒气的冰剑便破空而出,带着划破一切的气势朝着黑衣人冲了过来。 分卷阅读9 - 分卷阅读10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10 “呵……”黑衣人闪避不及,身上被划破了一道口子,可鲜血却未从伤口喷出,仔细一看,伤口已经被冰剑冻住,皮肤泛起了冻伤的青紫色。 “果真,师承极北之地的寒气不容小觑。”黑衣人自言自语道。 “哦?” 背后传来淡淡的男声,上扬的尾音令人不由自主地打颤,黑衣人汗毛倒竖,还未来得及朝后看,一个肘击已经朝他的脑门狠狠砸了过来。 “跟我打架,你还有闲工夫说话?” 轰隆巨响,黑衣人摔在了不知何时已经冻结的海面上,活生生陷进去了三分,冰面的寒气冻得人手脚发麻,沉重地抬不起来。黑衣人刚刚扭过身子,从寒气中略微缓过了神,冰剑的利刃已经朝着他胸口刺来。 白景云运起妖力,将它灌注在这一剑之上,朝着黑影飞快掠去,本想着这一剑便能结束,可在剑刃刺上那人的胸口前一刻,他看见了黑衣人勾起的嘴角。 大事不妙。 白景云一惊,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剑下的人竟然换了张脸,连周围的景物竟也一同变了。 一树桃源,桃花千百年来第一次凋零,纷纷扬扬地落下,落到她的扬起的发梢上。 她的脸庞决绝而又绝望,一滴泪水划过面颊,她跪在繁花铺成的地面,伸手握住他颤抖的剑刃,往自己的胸口狠狠捅去。一切来的这么突然,他甚至连收回剑的时间都没有。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视线。 白景云感到自己胸口剧痛,他低头一看,利剑没入胸腔,从背后穿出,剑的那端是冷笑连连的黑衣人。 幻术…… “诶诶诶!你们这也太武断了吧!姓白的不见了就抓我们?”颜免用力拍打着面前的铁栏杆,而负责看守的狱卒用冰冷的上锁声回答了他。 “后悔来找我了吧。”和铃盘腿坐在牢房地面的枯草堆上。 “这两码事!”颜免看着她一点也不急的模样,有些诧异,“不对啊,你跟那龙女关系看上去还挺好的,怎么也不求求情。” “她还对我们不够好啊?”和铃耸了耸肩,“要关系不好,这会儿我们脑袋已经搬家了。” 颜免怔了怔,和铃看他叹了口气,“抱歉,拖累了你。” “哎,不关你的事,”颜免摆手,“只是白景云现在到底在干嘛。” 是啊,在哪呢? 和铃看着牢房里透着亮光的小窗,无由地胸口一阵剧痛。 ☆、东海龙宫(二) -神女,你在找什么? -小白呢?小白不见了……长老,你见到小白了吗? -不管怎么说,小白还是只狐狸,可能是养好了伤回去了。 -不可能的,怎么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桃花灼灼,花香袭人。和铃走在一条无比熟悉又陌生的路上,她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什么,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下去了。 她在找一个人,但她想不起来那人的样貌,她只知道,那个人很重要。 她走着走着,突然,一阵风刮过,天色骤变,所有的桃花在眨眼间枯萎,风一吹纷纷凋零落下,孤苦无依地在空中飘荡着。她伸出手,手心的花瓣已经萎缩,不复曾经的滑嫩,随着风往她看不清的远方飘去。 和铃醒来,面前依旧是暗无天日的牢房。 “我们要一直在这里呆到地老天荒?”颜免无聊地拨弄着地上的草堆。 这是他们呆在这里的第三天,前两天还有狱卒象征性地送点水来,今天倒好,都快晚上了,连个人影都没。 “地老天荒?你做梦吧,”和铃在草堆上翻来翻去,“我们大概只能呆到素素姐跟龙宫里那些老顽固妥协的时候。” 龙王已死,龙素素明面上是龙宫的主人,可问题是,不管哪个族群都存在着一样的问题,那就是族群里总有一群地位尊贵,恪守礼法的老顽固,这种人,我们一般管他叫长老。 长老们是妖王也不得不忌让三分的存在,当时除了白景云,没有其他拥有杀害龙王能力的人存在,而现在白景云下落不明,所以和铃和颜免成了头号嫌疑人。不过颜免是后来的,所以怀疑的对象更趋向于和铃。 “叮铃哐啷——”是铁锁打开的声音。 进来两个狱卒,将二人带出牢房,却往的是相反方向。 狱卒将颜免带到龙宫门口,拍了拍他的肩,“小兄弟,这两天委屈你了,回去吧。” 颜免皱眉,回头揪着狱卒的领子,“铃儿呢?” “当然是去审了。”狱卒答道,“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了,劝你一句,别掺和了。诶,你……!” 颜免扔下狱卒,就直直往龙宫里冲去。 “大胆妖女,你还不快快交代!” 和铃看着面前吹胡子瞪眼的长老,只觉好笑,“我交代啥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长老瞪她,“老夫知道你没伤王的法力,若是你能从实交代,可能还能减轻刑法。” “那如果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呢?” “魂飞魄散,永世……” “不得超生?”和铃接道,“我瞧那戏文里都是那么说的,你们罚人怎么就这点法子。” 龙素素在一旁,悄悄瞪了她一眼,和铃吐了吐舌头。 “你这妖女!”长老拍案而起,“之前大闹妖界的女采花贼也是你吧!?我瞧你就是死性不改!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估计你是不会招的了!” “来人,”他大手一挥,“上噬肌水,挫魂鞭!” 和铃身子一抖。 所以自己上次侥幸逃了噬肌水之苦,这回干脆跟鞭子一起上了? 等不及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大汉架在了木架子上,刑具在他面前一字摆开,一个大汉手握皮鞭,正往上淋噬肌水。 “哼,噬肌水加挫魂鞭,在噬魂鞭带来噬魂之痛的同时,还有噬肌水带来的皮肉之痛,饶是最猛的汉子也受不住,你个女娃娃我看你能受几鞭。” “长老,若是她死了,我们的线索就彻底断了。”龙素素在一旁道。 “死不了,”长老道,“快不行了就喂她一颗金丹,吊着她。” 刑具准备完毕,大汉得令,皮鞭扬起,眼看就要往和铃身上招呼来了,一道身影猛地出现在她面前,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啊——” 和铃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痛得站不住的颜免,心头泛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你干嘛回来!?你疯了?”和铃努力想要挣脱绳索的束缚,“快走啊,你想死吗?” 颜免的妖力不如她,很可能受不了鞭子而直接魂飞魄散。 “不走。”颜免咬着牙站起来,“我怎么能看着你受刑,自己逃掉……” “你……” “上次就是这样,我只能 分卷阅读10 - 分卷阅读11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11 看着白景云为了救你……跃入湖底,可,可是,我却……什么也做不到!”他的声调陡然提高了八度,“这次姓白的不在,那就,那就……我来……” “你傻啊你,我挨了鞭子就是疼一疼,死不了的!”绳索上施了妖力,和铃愣是把皮磨破了,却还没有挣脱,“你干嘛跑来,白白受这个苦!” “行了!吵死了!”长老在高台上一挥手,“既然这小子用情至深,那就成了你的愿望。” “不……” “先打死他。” 绳索上不知施了什么法术,和铃完全使不上妖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为她挡下鞭子,一鞭一鞭,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烙下鲜红的印子,触目惊心。他努力抑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喊出声,只是在鞭子的空隙中微弱地喘息。 十鞭之后,她看着颜免的气息一点点弱了下去,仿佛在看着一丛火苗在瓢泼大雨中渐渐微弱。再这样下去,他可能真的要被活活打死。 和铃开始无比后悔,自己先前为何要默许他跟过来,要是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她是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似曾相识的境况出现在眼前,眼前景物流转,枝叶光秃的桃树林一片萧索,面前的少年面容模糊,他似乎是笑了笑。 -我在哪里? -殿下,你受了噬魂剑,不过不会有事的,我会保护你的。 -你是谁? -不重要,殿下,之后的我来就行了。 胸中一热,她依稀感到什么东西被灌入口中,全身的酸痛似乎被缓解了些许。她睁开眼,看见少年已经幻化成了她的模样。 -他们追来了,殿下,我们……后会无期。 和铃全身重伤,胸口剧痛,动弹不得,她只能透过枯萎的草丛看着外面的情况,看着那个化成她模样的少年被万箭穿心,忽然不知道是谁拿来了一个装满了水的木盆,水中隐隐泛着紫光,和铃知道,那个是噬肌水,但她只能躺在草垛里,看着噬肌水从头到脚地灌了下来,噬肌水从头到脚灌了下来,惨叫声响彻天际,不绝于耳。 第一盆,第二盆,第三盆…… 他的皮肤开始逐渐变黑,溃烂,血水从肌肤上渗透而出,几乎连骨头都能隐隐看见。 她不知道最后到底浇了几盆,她只知道,本来承受这些的应该是她自己,但是此刻的她却只能躺在这里,看着别人代替她承受,看着别人替她皮肤溶解,成了看不出人样的怪物,看着别人渐渐断了气息。 脸庞被什么打湿了,她开始恨弱小的自己,为什么自己总是受庇护的那个,为什么承担不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为什么总有人要为她牺牲…… “为什么!?” 霎时,龙宫红光乍现,本该被好好绑在木架上的和铃突然暴起,以千钧之力打飞了所有的束缚。她周身隐隐浮现红光,妖力倾漏,周围所有修为不高的小妖都被这股倾漏的妖力压制住了,丝毫也动弹不得。 “快!来人!这妖女要翻天!”长老拍案而起,可是没有一个人迈的动步子。 和铃半浮在空中,抬眼,眸中泛着血红的光泽,骇的长老身形一怔。 这妖力,怎么看上去有千年之久,不像是一个刚化形的小妖应该有的啊…… “我说了,不是我们做的。”和铃开口,一股妖力夹杂着狂风袭来,震得厅堂之上所有人几乎站不住脚。 “铃儿……”颜免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和铃扶起他,伸手拂过他身上的伤口,片刻之间,伤口痊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痊愈之术!”长老一惊,“这不是两百年前被灭的四角白鹿一族才有的神术!?” 颜免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痊愈的伤口,“铃儿,你好厉害啊。” 长老赶忙跑下殿堂,“求你了,帮我们的龙王……” “他死了太久,已经不行了。”一个男声远远传来,随即一个黑衣人被扔在长老面前,“就是他杀的龙王,你可以比对一下他的剑刃与龙王身上的伤口。” 和铃落到地上,周身的红光散去。 “白景云你怎么才来啊!”颜免着急地蹦着,“刚刚铃儿差点被打你知道吗?” 白景云瞟了一眼这边和铃扶着颜免的姿势,抿了抿嘴不语。 “刚刚景云也险些被这黑衣人所伤。”白珏跟随着白景云入殿,朝着和铃一笑,又十分顺手地挽起他的胳膊,“多亏景云反应快,用了痊愈之术治好了伤口。” 和铃松开了颜免,看了看二人,转开了视线。 “哇靠!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颜免不满,“合着救姑娘去了,就不管铃儿了么?你知道我们在这里被误会么?你知道我们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关了三天么?你知道……” “行了,没事就行了。”和铃拍了拍他的肩,“你也别折腾了,赶紧回兔族去。” “不行,你到哪我就到哪。” 白景云皱眉,感觉袖子被谁扯了扯,白珏看着他,眼巴巴道,“我被父亲赶了出来……” 白景云刚想把她遣送回极北之地,转眼瞟到和铃和颜免,话到了嘴边又吞了下去。 白珏看着这场景,暗暗一笑。 和铃这边还在跟颜免讲理,那边白景云已经要带着白珏走了。 颜免奇怪,戳了戳和铃,“不追上去?” “他干什么我才管不着。”和铃出了殿门,要往相反方向去。 “你们——” 四人身后传来尖锐的女声,和铃和白景云齐齐愣了愣,暗叫不妙。 “你们把我的龙宫打成这样,我爹还死了,就想这么走了?”龙素素靠在殿门口的柱子上,抱臂看着四人,面上似笑非笑。 四人看了看龙宫的断壁残垣,有点心虚。 “看你们一个个衣冠华贵,想来必是贵公子,没有出门带钱的习惯吧?”龙素素一勾唇角,“通通给我留下来,赔钱!” 四人:“……” ☆、东海龙宫(三) 黑衣人的刀刃形状特殊,与龙王身上的伤口刚好能对上,因此龙宫从上到下都无人再有异议,只是黑衣人在审问的过程中咬舌自尽,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龙素素继承龙王一位,成了龙宫千百年来第一任女主人。龙宫的长老们虽说死脑筋,但也好歹忠心耿耿,龙素素虽说一介女子,雷厉风行的行事与龙王颇有几分相像,上下倒也服气,因此龙王暴毙倒也未影响到龙宫的安定。 七日之后,龙王出殡,全龙宫一片素色,就连夜明珠也黯淡了几分,仿佛也在为龙王缅怀。 “素素姐……” 龙素素下了葬礼,看见和铃正托腮等在她屋内,眸中关心情真意切。 “没事,”龙素素揉了揉她的脸,“我早知不是你跟那个小兔崽子做的,可 分卷阅读11 - 分卷阅读12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12 有怨我将你二人押入大佬三日?” “要不是素素姐反应快,只怕我和颜免早就被长老们拖下去砍头了。”和铃朝她吐了吐舌头。 “这几日兔族和狐族的帐也到了,你们可以走了。”龙素素道,“我听闻近几日桃源也遭遇大水,你们须得快些回去才好。” 想到刚来龙宫是为了一探深浅,如今龙宫遭遇大变故,而她也竟与龙女成了好友,刚开始那些小心思想来还有点愧疚。 “怎么?”龙素素看透她心中所想,笑了笑,“一开始大家都是半真半假,只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真心相待了。” “不过我发誓,尽管一开始夸姐姐好看目的不纯,”和铃举起四个手指,“但是,我说的话字字恳切,绝对不掺假。” “行了行了,知道你是个马屁精,”龙素素搓了两把她的脸,“还不快去收拾东西,他们应该快上路了。” “我不走,”和铃耸了耸肩,“兔族和狐族,管我毛事?” 龙素素蹙眉,“你跟景云怎么了?” 和铃撇了撇嘴角,凑到她耳边,悄声道,“你知道那白珏什么来头?整日缠着小白,而且两人好像自小相识,有聊不完的话题,”她顿了顿,“而且总感觉……” “行了,景云把你的帐也还了,你赶紧跟他们一起走,”龙素素打断道,“别让白珏抢了先。” 和铃看着龙素素有点恶狠狠的表情,一脸莫名。 龙素素刮了她的鼻子,“我看你比看白珏舒服,反正我跟景云也不可能了,秉持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观念,你给我把他搞定,听到没?” 和铃捂着被刮得红通通的鼻子,眨巴着眼睛看她。 正当此时,屋外响起一阵敲门声,白珏应声而入,笑着向二人辞别,“我与白景云就先走了。” 和铃看了看龙素素,龙素素瞪了她一眼,和铃缩了缩脖子。 “把她也带走。”龙素素无奈地提起和铃的影子,顺手就扔到了白珏身后的白景云身上。 也要来辞别的白景云一个愣神,被扑了个满怀,一旁的白珏眯了眯眼,眼神锐利。 “你不是不愿走?”白景云将和铃扶稳。 “我……” “她那是害羞,开不了口。”龙素素强势打断,“姑娘么,你还真当她嘴上说什么,心里就是什么了?” 和铃总感觉有一股恶意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上停留,她循着找去,白珏正朝她柔柔一笑,“那便带上和铃妹妹罢,不过这一折腾估计还得带上那个小公子了。” 和铃怎么听怎么变扭,总感觉白珏这一句劝话不简单,仿佛是在说,带上自己多麻烦,还得带个拖油瓶。 “本王本来就欠颜免一分人情,请他去桃源坐坐也未尝不可。”白景云道。 白珏愣了愣,马上接道,“是呢,小公子为救和铃妹妹奋不顾身,情之所至羡煞旁人啊。” 白景云的眉头轻轻一皱,和铃抽了抽嘴角,龙素素冷哼一声。 “行了行了,这明枪暗箭的,你不说话也都知道你有嘴。”龙素素直白道,白珏脸上霎时五彩斑斓。 一行人便就此告别龙宫,白景云唤来了马车载着四人一路远去,一路上颜免和铃小吵小闹不停,白珏只是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白景云有些头疼地看着身后这三人,总感觉桃源快成了闲杂人等养老地。 再次踏入桃源,从车水马龙的城区进入中心的狐王住宅,和铃猛地一怔,心中有股力量与这漫天桃树遥相呼应,仿佛重逢久别的故里,一声声的呼唤恳切动人。 白景云看着她周身隐隐浮现的红光,心中叹了口气。 经过上次龙宫一折腾,她潜藏的力量已经有觉醒的趋势,上次只不过觉醒了一小半便震碎了龙宫的五六根柱子,若是完全觉醒,不知她现在受伤的身躯能否支撑住。 想到三百年前留下的伤口,白景云心中微微一痛,随即他便想起,之前还没想到,桃源后院的温泉似乎有抚平伤口的作用,是个修养身心的好地方,再加上近日自己须得颠倒日夜地批阅文书,住在一起会扰了她的作息。 思及此白景云心中有了想法,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发什么呆,走了。” 和铃回过神来,刚要迈开步子,转头看见颜免竟也愣在了远处。 “小兔崽子,你干嘛呢?” 颜免晃了晃脑袋,“总感觉这里好熟悉。” “你怕是在龙宫海水进了脑子,”和铃笑道,“你不过两百岁,又没来过桃源。” “真的,好熟悉。”颜免指着不远处白景云的卧房,“你住在那边。” “那是小白住的!”和铃拍了拍他的脑袋,虽然之前自己打杂的时候也住在这里。 白景云步子微微一顿。 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并没有错。 白珏在一旁冷眼看着二人,抬脚追上了白景云。 去了龙宫一遭,尽管龙王死得冤枉,但白景云还是得到了一点信息。 首先,龙宫与这两次水灾都无关,他们是真的丢了真水珠。 其次,真水珠下落不明近乎四百年,近两次的水灾龙王都能感受到真水珠的波动,所以持有真水珠的人必然是幕后黑手。 龙王还说,真水珠波动的方向大概是西南方向,具体要说是西南哪里的时候,黑衣人一击暗袭毙命,线索中断。 所以黑衣人来历不明,又自尽而亡,所以线索只能从白珏身上找,这也是白景云并未强行将她遣送回极北之地。 白景云想了想,提笔修书一封寄往极北之地白恩手中。 “王,你可算回来了。” “清瑶,别跟我客套了。”白景云结果清瑶递来的文书,拒绝了后者的熊抱。 有着姑娘名的男子跺了跺脚,与这清秀的外表差别极大,“王啊,你把我派出去执行任务整整百年就算了,我一回来就这水灾的烂摊子,合着现在让我矫情一把都不行?” “任务怎么样了。” “当然是完美完成了,我清瑶出马……” “嗯很好。” “很好!?”清瑶抓狂地扑倒他面前,“老子可是在整个畜生道找了整整百年,百年!才好不容易找齐了!” 白景云批阅着文书,头也不抬。 “真是,老子拼死拼活,还只能是个二当家。”清瑶十分没有形象地翻了个朝天大白眼。 “那你倒是打得过我。” “哇靠,你有白鹿族的痊愈术在手!打得过见鬼了!” “吵死了,”白景云停下笔,“给你个任务,去查查兔族颜免是个什么情况。” 清瑶还想开口调侃他几句醋坛子,看到他认真的眼神讪讪地收了口,白景云接着道,“顺带查一下,兔妖族什么情况,真水珠的波动在西南方向。” 分卷阅读12 - 分卷阅读13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13 西南方向,其实不用具体说,唯一的大妖族也只有兔妖。 “哎哟,真是不留情,把人当苦力用哟!”清瑶摇了摇头,夸张地叹着气出了门。 白景云看着他满脸抱怨,勾了勾唇角。 清瑶是与他一同长大的竹马,按照辈分来算,应该是他最大的远房侄子,天分极高,他登上狐王之位之后,清瑶也理所应当地成了二当家,开始了悲惨的跑腿生涯。 打发走了清瑶,白景云开始着手处理手上的文书。 水灾在清瑶的打理下暂时退了下去,自从三百年前,族人随他从青丘迁移至此,从未发生过如此大规模的灾害。 桃源水灾泛滥是因为护城河水位上涨,连带着城中大大小小的河水都开始泛滥倒灌,所以要压制水位,最重要的是要治理护城河。 现在清瑶用的法子是在护城河边结下结界,挡住多余上涨的河水,并用虚空之鼎引流多余的河水。虚空之鼎能够容纳的河水终归是有限的,但目前为止接受的水还未足一半,还是能支撑一会儿的。 关键在于这河水因为真水珠的作用泛滥,所以冲力极大,结界所包围的距离又很大,难保有结界脆弱的地方,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加强结界。 白景云赶到河边,看着涨势凶猛的护城河,陷入了沉思。 如果单纯地加强结界太消耗法力,目前为止最高效的方法是将结界的脆弱处集结在一个点,这样只要保护好这个脆弱点就可以了。他想来想去,只能用法术将这脆弱点放在河边的一枝不起眼的花朵之下。 花朵粉嫩鲜艳,与这湖边所有的普通小花瞧不出任何一丝区别。 白珏躲在一旁的高树上,默不作声地看着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和铃姑娘,颜免公子,你们二人住在这两间偏院。”面前青衫翩翩的清秀男子引着二人来到一处幽深之地。 和铃望了望白景云的卧房,发现已经埋入了桃树之中,看不清了。 白珏的卧房……似乎就在那附近。 “哇,这边风景好好!”颜免倒是兴奋地很。 桃源哪有景致不美的地方,只是这处犹为美丽,涓涓温泉从后山导入院中,假山流水,青竹苍劲,颇有趣味。 只是…… “和铃姑娘,你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男子似乎看透了她所想。 反正有白珏陪着,虽然她对自己还是不待见的,但对白景云的情愫她还是明白的。自己能呆在这么僻静美丽的地方,独门偏院,不愁吃穿,自由往来,还能奢求什么呢? “没什么,多谢二当家了。” 清瑶挑了挑眉,“姑娘好眼力。” “衣着不凡,观察细致,法力不俗,”和铃笑了笑,“久闻狐族二当家清瑶大名,劳烦二当家亲自为我们二人安排住宿了。” 清瑶失笑,“这也是我家王嘱托的,此地清净,你们二人好生休养罢。” 是夜,和铃和衣而眠,辗转反侧。 她不明白白景云将她安排住宿在此的用意是什么,他说欠她的,是欠一个安全的住所,还是欠衣食无忧的生活,还是欠…… 曾经的相拥入眠,如今突然只身一人,要说不习惯孤独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欠我的若不是感情,何必在开始如此对我? 何必还要给我希望,让我深陷其中? ☆、再入桃源(一) “铃儿,铃儿!” 颜免举着个竹编风筝兴冲冲地跑来,见和铃院子的大门敞着,便直接冲了进来。 “小兔子啊,你又是干嘛?” 颜免看着和铃像条死鲤鱼一样横在地上,纳闷地蹲在她旁边,“放风筝啊,我瞧过了,山那头景致怡人,空旷辽阔,可是放风筝的好地方。” 和铃揉了把脸,“你去吧,我死一会儿。” 颜免看着她,将风筝放在一边,在她身侧坐下。 是时正值春夏之交,风和日丽,青树苍翠,在草地上透下点点斑驳,两人一躺一坐,挨的挺近。 和铃透过指缝看见旁边投下的阴影,奇怪道,“干嘛不去玩?” 颜免看了看她,“没有你,玩有什么意思。” 和铃怔了怔,哑口无言。 清风拂过树间,沙沙作响,半晌,和铃才艰涩的开了口,“你……” “不如这样吧,”颜免猛地站起身,朝她笑了起来,“我们去前院慰问一下姓白的?” 和铃看着他开朗的笑容,找不出一丝裂缝。 “他肯定忙着。”和铃撇了撇嘴,“反正还有白珏照看着他,总归不会……” “我们来这里都住了快十天了,对方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颜免道,“怎么说都应该去表达一些什么吧?” 和铃偏过头,半晌,嘴角勾了起来,她利落地从草地上爬了起来,大大咧咧地拍了拍颜免的肩,“小兔子,这理由找的不错。” “那等什么,走呗。”颜免也笑。 和铃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颜免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爬上一抹苦笑。 我只想看见你开心的模样,所以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所有的不开心都由我来承受就好。 出乎二人意料的是,白景云的卧房与书房都没有人影,正当二人踌躇之际,背后传来一个柔柔的女声。 “你们是在找景云吗?” 颜免鸡皮疙瘩起了一声,这声音要有多腻歪就有多腻歪,听起来怎么就这么不舒心呢。 和铃挑了挑眉,“白姑娘知道他在哪?” “城郊的护城河边,他在那里寻找一种草药。”白珏笑了笑。 “草药,谁受伤了?”和铃拧起眉头。 白珏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人,只是城中百姓因为洪涝的潮气患上了风湿,景云他听说城郊有一种开着粉红色小花的草药对付风湿有奇效,便急急出门了。” 和铃与颜免对视一眼,前者捏起诀,往城郊冲去,颜免一惊,也赶忙追了上去。 白景云离开书房,沿着院中小径往深处走去,轻车熟路地拐进了一个隐蔽的转角处,眼见着清瑶正叼着狗尾巴草,抱臂等着他,活脱脱一副流氓样。 白景云失笑,“十日就查完了颜免?” “那可不,记得给我加鸡腿。”清瑶嘚瑟地挑了挑眉。 “怎么样?” 清瑶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兔族地位最高的长老颜予淮老来得子,颜免是他最小的儿子,含着金汤匙长大的那种,一百年前化为人形,如今刚好两百岁,比婶婶还小一百岁,他们不可能的,别醋了。” 白景云瞥了他一眼,“我让你去查人,你就给我查这大家都知道的东西回来?” 清瑶叹了口气,“这小公子本就身世清白,没什么好查的,只不过有一点……”清瑶顿了顿,“据接生的嬷 分卷阅读13 - 分卷阅读14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14 嬷说,他生来胸口就有一个红色的印记,平时看不出来,只是在受热的时候会显出来。” “这……难不成是绝印?”白景云锁眉,“一般持有这种印记的妖类,上辈子是受尽极刑,魂飞魄散而亡。” 清瑶挠了挠脑袋,“叔叔啊,你不会派我去阎王那边查命格吧?” 白景云叹了口气,“我总在和铃身上嗅到一丝与颜免相同的气息。” “反正现在婶婶一心全在你身上,”清瑶安慰道,“上回我照着你的指令给她安排院子的时候,她还看着你院子所在的地方暗自伤神呢。” 白景云揉了揉眉心,这十日之内实在是族中事务忙得脱不开身,,等这阵子忙过了得好好跟她解释。 白景云回到书房的时候,白珏正站在庭院里,背对着他看着城郊。 “白珏,刚刚有人来?” “景云你回来了,”白珏回过神,朝他温柔一笑,“没有。” 白景云颔首,揉着眉心迈步入了书房,没注意到身后白珏悄悄勾起了嘴角。 “铃儿,铃儿,”颜免狂奔着喊道,“别冲动啊,那姑娘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和铃在他前头蹦的轻盈,却突然毫无征兆地停在某个屋顶上,吓得后头的颜免差点刹不住车撞过去。 “哇!你要吓死人吗!?” 和铃盘腿坐在屋顶上,看着下面的狐妖族人们熙熙攘攘地挤在主干道上,街边叫卖的吆喝声不绝于耳,静静流淌的河道中船夫载着客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颜免也坐下,“挺行的啊白景云,听说我们回来之前城中还洪涝泛滥,无法通行呢。” “是啊,真好。”和铃托着腮,若有所思。 “你真的要去城郊啊?”颜免看着她。 “去个大头鬼。”和铃翻了个白眼,“连你个呆子都知道不对劲,我还听什么白珏的话。” “那你跑这么快……” “让白珏嘚瑟嘚瑟咯,”和铃笑得很阴险,“我们坐坐就回去,讲不定她看什么都没发生,结果气急败坏,指不定能从她嘴里激出一点什么。” 颜免吞了吞口水,“女人心,海底针。” 阳光很好,洒在和铃白净的脸上,纤长的睫毛在眼下透出淡淡的阴影,看得颜免心里痒痒,他不得不转过头。 “你为什么……喜欢白景云啊?” “啊?”和铃一怔。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颜免抓了抓头,看着和铃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脸上浮上了一层红晕,“我就是好奇一下。” “唔,倒也没有。”和铃想了想,“当年我还是先认识的你,才认识的小白。” “那为什么啊?”颜免不解。 “不知道,就是有种,好像我们认识了很多年的感觉,”和铃嘴角一弯,梨涡浅显,“你要硬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我忘了很多东西,而且是很重要的东西,”和铃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白景云应该是知道的,而我偶尔做梦或者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会想起一些,但都是片段性的。” “白景云不告诉你是怕你受不住吧,”颜免看着和铃惊讶的表情,知道自己猜对了,“那天在龙宫之中,你是想起了什么,才突然妖力大增的吧,当时我就很担心,感觉你已经到了能够接受的极限了。” “哎……”颜免叹了口气,“估计你之前是个很厉害的人,你要是哪天全部都想起来了,会不会把我忘了?” 和铃敲了他的脑袋,“你当我脑子是漏斗么?你都帮我挡鞭子了,讲什么都不会忘了你这个……好兄弟的。” 好兄弟……么? 颜免看着和铃试探小心的眼神,宽慰地笑了起来,“行啊,那以后记得来我家玩,带你吃烧鸡。” 和铃暗自松了口气,也笑了起来,“嗯,约好的,拉个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阳光打在小指相扣的两只手上,拉下暗色的影子。 和铃仿佛像放下了一件事一般,笑得眉眼弯弯,颜免看着她,悄悄将那份情愫埋进了心底。 既然你只愿意与我做朋友,那我也只是一个朋友。 你说你和他有认识了多年的熟悉,我又何尝不是呢?你记得记不起来已经不重要了,自从我想起上辈子的记忆之后,我就决定一直跟着你。 你永远不会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你爽朗的笑容,红衣翩翩的英姿飒爽将是我这一生埋藏心底最深的风景。 巫山殿外,你流转的目光,调皮的笑脸,红晕的面颊,让我多少夜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洞庭湖畔,你笑得无奈,却在下一刻拖入湖底,我在岸边枯坐了三天三夜,无数次后悔着我的胆怯与懦弱,然后大梦初醒,曾经的记忆浮上心头。 龙宫深处,你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执着的等待,笑着告诉我他一定会来,从那个时候我下定了决心。 如果你的心中注定只能有一人,而那人不能是我的话,那我愿意用尽全力为你清除障碍,守护着你与他终成眷属的那一天。 挫魂鞭也好,噬肌水也罢,通通我来承受。 “不过,”和铃挠了挠头,“既然白珏给我下这个套,说明城郊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我们去城郊瞧一瞧?”颜免皱眉。 二人刚谈到此处,就听闻脚下川流不息的路上跑过几个小孩,小孩嘴里还嚷嚷着要去城郊玩。 二人对视一眼,齐刷刷跳下屋檐,落在小孩面前,吓得他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城郊有什么好玩的?”和铃蹲下来,将他们一个个扶起,“我们初来乍到,还真不知道这桃源城哪里好玩。” “是一个姐姐告诉我们的,”小孩眨巴着大眼睛道,“说帮她把城郊粉色的小花采来,采的越多就有越多的糖球吃!” “诶呀不说了不说了,阿胖他们已经去了,”另一个小孩急吼吼地拉起这个小孩,“去晚了就被他们抢了小花了!” 二人看着一群小孩跑得飞快的身影,眉头一皱。 ☆、再入桃源(二) “白珏到底是多讨厌粉色啊,怎么动不动就跟粉色的花过不去。” “所以拔了粉色的花还不知道怎么样。”和铃在前头飞快地跑着,面前是城门,城门外头就是护城河,而刚刚那群小孩儿正又蹦又跳地往城门跑去。 “颜免,”和铃转头道,“你去拦着这波小孩,我去城郊。” “你一个人!?”颜免拉住她,“不行,万一出了什么事……” “那这样,”和铃想了想,“万一有什么,我会朝天一击,你看到这个就去找救兵。” “好……”颜免皱眉,勉强点了点头,话还没说完,便见着和铃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分卷阅读14 - 分卷阅读15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15 和铃出了城门,看见护城河被隐隐被一道淡蓝色的光禁锢起来,河水用力拍打着淡蓝色的屏障,仿佛要冲破这束缚一般。 她攀上城墙绕了一圈,才终于看见几个忙碌的小身影,她急忙纵身跃下。 “你们几个,别采了。” 三个小孩齐齐抬起头,一脸莫名。 “不就是吃糖豆,我请你们吃。”和铃施了个法术,手中刷的一下多了一大袋糖豆,“够不够?” 两个小孩对视一眼,捧着粉色的小花,慢慢地挪过来,还有一个小孩看都不看,埋头采着花。 和铃叹了口气,干脆又变出两袋,朝三个小孩抛去,两个小孩将信将疑地吃了一颗,立马喜笑颜开地跑过来。 “谢谢姐姐!” 和铃头疼,“嘴给你们甜的,告诉姐姐,谁让你们来采花的?” “一个很漂亮的大姐姐,穿的白色的衣服。”小女孩眨着大眼睛道。 “阿六,明明是红衣服的。”另一个小男孩戳戳她。 “不对,小强子,我记得是白衣服的。”阿六的小女孩反驳道。 和铃头疼地揉揉眉心,衣服的颜色不重要,你们倒是也说说长相啊……不对,红色白色相差这么大,小孩怎么会记错? 和铃心中疑窦丛生,两个小孩争执不下,齐齐转头问那边趴着拔花的另一个小男孩,“阿勇!你说是什么颜色的?” 叫阿勇的男孩没有回话,也没有吃刚刚和铃扔过去的糖豆。 小强子眉头一皱,一把粉花往和铃怀里一扔,就冲了过去,提起他的领口,“你干嘛啊你,今天白天就开始爱理不理的,是不是找打啊!?” 和铃盯着手上的花,有点出神。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为什么几个小孩见着衣服的颜色差别那么大,难不成是对方施了障眼的法术? 阿勇冷冷打开小强子的手,继续趴在地上采花。 “那你们除了记得那个大姐姐长得漂亮之外,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和铃问那个看上去乖乖的小姑娘,“比如说,眼睛是细细长长的呢,还是又圆又大的呢?” 阿六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茫然地摇了摇头。 “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哦!有一点!”阿六眼睛一亮,“那个姐姐身上很香,”阿六嗅了嗅,“诶奇怪,明明这个姐姐不在这里,怎么这里也有这种香味道啊?” 阿□□处看了看,最后转到了吵闹着的阿勇和小强子那边,“怎么感觉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和铃随着她的视线望去,猛地一惊。 她看见阿勇的手指触碰到那朵花,霎时仿若一道电流穿过全身。 方才她沿着城墙转了一圈也未找到结界的漏洞,正奇怪白景云为何会花这么大妖力在只是应急措施的屏障上,现在她明白了,他是将所有的漏洞集合在一处。这样其它的地方坚固无比,只是若是那个集合漏洞被找到,那么甚至是一个孩子,都能破了这个结界。 和铃赶紧捏起诀,将阿六带进怀中,往阿勇和小强子那边冲过去。 阻止阿勇已经来不及了,现在给她的时间只够救起小强子。 和铃提着小强子的后领,将他的脚提离地面的一瞬间,屏障发出了咔嚓的碎裂声,下一刻河水决堤而出,带着吞噬一切的浪潮席卷而来,那个小小的身影很快就被埋没了。 “阿勇!”阿六和小强子皆是撕心裂肺一喊,虽说有矛盾,但好歹是童年玩伴,却只能亲眼看着他被浪潮吞噬死去。 “他估计早就没气了。”和铃将二人提到高大的城墙之上,“只怕是有人先杀了他,然后灌入妖力让他宛如行尸走肉一般执行命令。” “怎么会……” 来不及安慰两个小孩,和铃又冲下城墙。 好在结界破裂的时候河水并不是上涨趋势,一波狂潮之后稍稍停歇,和铃站在没过脚踝的水中,手中暗红色的长矛缓缓显出,她将它狠狠插入泥土,霎时红光乍现,火光以长矛为原点,以沿途的草木为燃料,沿着桃源城画成了一个圈。 和铃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条鲤鱼要举着一把长矛,长矛就算了,使出的还是火系妖术,估计是鲤鱼妖叛徒,所以她一直能靠硬打的不靠妖术,不过现在要想大规模挡住河水,除了依靠此地草深木繁的优势,也一时间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同时一道红光在天边亮起,是与颜免约定的暗号。 小兔崽子啊,这次真是靠你了。 话分两头,颜面这边刚冲到这一波孩子面前拦下去路,才发现这些孩子很不对劲。 除了带头跑的两个,其余的眼神空洞,毫无神采,又十分木讷。 这些孩子被拦下倒也没有硬冲,那些看似木讷的孩子转头就往一旁的小路抄过去,带头的两个孩子一脸莫名看着自己的“小弟”呼啦啦就跑走了。 颜免把仅剩的两个神志正常的孩子塞进路边卖包子的阿婆那边。 “阿婆,这两个孩子你看一下,别让他们去城郊。” 阿婆:“???” 小孩:“???” 颜免追着那群呆滞的小孩拐进了小弄堂,拐过最后一个弯的时候,他看见了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人。 一群孩子拥簇在鹅黄色的裙摆之下,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颜免。 颜免笑了笑,“公开宣战了?” “你似乎一点也不急。”白珏笑得很温柔。 “你跟铃儿什么仇什么怨?”颜免叹了口气,“就因为白景云?” “就!?”白珏的语调拔高,听来有些刺耳,“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怂?喜欢人连一点手段也不用,就这么懦弱地看着她跟别人走?” 颜免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这不是懦弱。” “我只是,希望她开心。” 白珏清秀的面庞爬满了狰狞,“也许,你看不见她开心了。” 话音刚落,一道红光从城郊闪现,颜免知道那是和铃的求救信号,一时有些慌乱。 “哟,大概是护城河的结界破了,一会儿大水就能漫过来了。” “你让开。” “我不打算跟你这种渣滓出手,”白珏倒是让的很快,“孩子们就够了。” 孩子们眼中一亮,得了命令,手上纷纷浮现了刀剑,面无表情地朝着颜免砍来。 颜免咬牙后退三分,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卑鄙。” 要说这些小孩是没什么妖力的,可颜免总不见得拿真家伙往小孩身上招呼,这一来二去,小孩的攻势愈发凶猛,颜免身上被划出了不少口子,看着好不狼狈。 这时天空又炸开一道红光,只是比之先前弱上了好几分。 这真是麻烦了…… 死弄堂里光线黯淡,一丝风也透不进来,只有远处或高或低的蝉鸣声搅 分卷阅读15 - 分卷阅读16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16 得人心烦。白珏抱臂看着颜免,仿佛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蚂蚱。 “今天可是个好日子,所有的守卫我可都打点好了,这会儿睡得可香。” “城里的百姓怎么办,大水要是漫过来……” “等和铃力竭而亡,大水蔓延到城里,白景云自然会知道,只是你的铃儿……” “你……!” 颜免心中慌乱,抹了抹额角的汗水,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稳下心神。 “阿六,阿六别哭了。”小强子看着抽抽搭搭的阿六,又看看城墙之下和铃摇晃的背影。 “怎么,怎么办,阿勇死了,阿勇死了……” “阿六,这大水发的很厉害,”小强子道,“再这样下去,姐姐撑不住了,我们都得死。” 阿六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你看那是谁。”小强子拉着阿六转过来,指着卖包子的阿婆身侧。 阿六揉了揉眼睛,“小成,阿明?” 那两个神志清明的孩子至今也搞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能呆呆地呆在包子店,眼巴巴地看着白白香香的大包子,阿六这一声喊,他们倒是听见了。 “我们招呼他们把我们弄下去,然后我们一起去找狐王大人吧!”小强子握着拳头,眼眶微红,“等大水治好了之后,我们再去找杀死阿勇的坏人!” “嗯嗯。”阿六抹干净了泪花,连连点头。 “王,我走了啊。” 书房里冷不丁探进一个嬉笑着的脸庞,与白景云冷峻的脸庞形成了鲜明对比。 “去兔族打探真水珠的时候小心一点,露了馅我不管你。”白景云头也没抬。 清瑶看着白景云眼底隐隐的青色,叹了口气,倚在门栏上。 “怎么?看起来这任务太清闲了?” “嘿,我就想说让你注意点身体,你……” “那正好,帮我跑一趟极北之地,”白景云打断道,“我上次寄过去的信是加急的,按理来说十日之内是能到的。” 清瑶快要掀桌,“搞什么!兔妖在西南,你让我先往北方跑!?” 白景云从文书中抬起头,看着他跳脚的模样,勾起嘴角,“那还不走。” 清瑶撇撇嘴,知道自己又被耍了,刚要负气离去,只见信使急急忙忙冲进来,风尘仆仆,与清瑶撞了个满怀。 白景云一瞧,这不是他派去的那个信使,反倒是极北之地那边来的白狐一族的信使。 “好你个信使,冲这么着急作甚。”清瑶摸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 “信你个大头鬼!老子是白狐二当家,跟你小子一个地位的!” 清瑶定睛一看,此人妖力出众,只是胡子拉碴饱经风霜的模样遮掩了本来的锋芒,再一看,怎么这眉眼有些熟悉。 “二哥,你怎么来了?”白景云起身,恭恭敬敬作了个揖。 “来看看这小子,在你这里都玩得乐不思蜀。”白二哥白平指了指清瑶,“不过,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清瑶摸着下巴,越看越眼熟,不由盯着那人饱经风霜的脸死命地想。 “白珏是不是来这里了?” “是,怎么?” “她,她失心疯了,在族中大闹一场,把他爹砍伤了从极北之地跑出来了。” “什……” “啊!我想起来了!”清瑶一声惊呼,在场谈正事的两人一怔。 “你是我爹啊!” 白平:“……哦。” 白景云:“……哦。” ☆、再入桃源(三) 白景云先前只是怀疑白珏无意间被什么人利用了,这会白平冷不丁一个定论让他难得的懵了懵,清瑶更不用提,直接呆愣在原处。 二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侍卫急匆匆来报,说是几个小孩看到护城河的结界已破。 白景云清醒过来,皱了皱眉,“白珏呢?” “白姑娘似乎出去了……院里没看到她人。”侍卫道。 “和铃和颜免呢?” “之前他们在院子里跟白珏说了几句,不知怎么就跑出去了。” “……”不妙。 和铃已经尽了最大力量,不让火势减弱,可法力渐渐不支,抵挡的火墙已经隐约开始摇晃。 可就在此时,河水里一道身影窜了出来,和铃抬头看了一眼,是一只河鬼。 河鬼乃是死于此河中的幽魂集结而成,因为冤死的愤恨与不满,使得河鬼的阴气尤为重,脾气暴戾,甚至会主动出手攻击。 屋漏偏逢连夜雨。 “原来就是你阻挡着我。”河鬼冷笑。 “城里有太多无辜百姓了,”和铃尝试劝说道,“还望阁下能就此收手。” “要的就是这些无辜百姓!”河鬼的声调猛然拔高,河水的攻势愈发凶猛。 和铃被猛然席卷的浪潮往后推了两步,浪花打湿了她桃红色的裙摆,黏在了脚踝上。 “为何老天要收了我的命!我要这天下苍生,都不得好死!” 河鬼双眸里泛出了诡异的红光,一个浪潮朝着和铃袭来,扑头盖面地砸下。 不能动啊…… 和铃苦笑,这要是动了,火墙也维持不下去了,只能任由一卷卷浪潮砸得天昏地暗。 渐渐的,冰凉的河水让她的手脚逐渐麻木,浪锤的涌动让她腹背阵阵钝痛,天灵盖已经完全混沌,唯一留有的余念就是保住桃源城。 心里泛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脑海里一个声音告诉她: ——一定要保住。 她调动全身的法力增强火墙,抵制河水的倾袭,任凭河鬼掀起的浪潮和水花扑头盖脑地砸来。 突然,凶猛的浪潮攻击停下了。 “撑住撑住!”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一股暖流伴随着法力涌入身体,和铃差点鼻子一热哭了出来。 “又哭又哭,”牧歌看着她瞬间通红的眼眶,无奈道,“四百年前我给你送伤药的时候你哭,三百年前助你化成人形你也哭,现在我来帮你你还哭,真是一点长进也没。” “牧歌,你帮她稳住火墙,”头顶两人在空中打得不可开交,“这河鬼蹊跷了,怨气尤为强大,有些麻烦。” “素素姐?”和铃一怔,“牧歌,你怎么把新龙王给拐走了?” “拐你个大头鬼!我们关系一直很好的!”牧歌敲了敲她的脑门。 趁着二人不注意,一个浪潮卷来,牧歌眯起眼睛,一道无形的风屏障挡在眼前,生生拦下这浪潮。 “法力见长啊牧歌。”和铃支着长矛,身子晃了晃。 “攻击我来挡着,”牧歌从背后扶稳她,一只手从腰际伸来,附上胸前缓缓输送着法力,另一只手结起咒印,抵挡着河水的攻击,“你挡着水,桃源的桃花这一淹非得残了不成。” 和铃全心全力地将法力灌 分卷阅读16 - 分卷阅读17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17 注在长矛之上,火墙又渐渐燃烧起来,浪花撞击火墙散发出的蒸汽火热,而河水冰凉,一冷一热,着实不好受。 “啧,怎么好像瘦了。”牧歌在她耳边嘀咕道,“果真不该再把你放回白景云身边,一到他身边就准没好事。” “嗯?”和铃迷迷糊糊。 牧歌支吾的时候,天边一道蓝光闪过,而后一声河鬼的惨叫萦绕天际,黑烟在龙素素的龙爪之下弥散。与此同时,河水攻势间歇,慢慢地往下褪去。 “结界怎么办?”龙素素跃到二人身边,一身蓝衣映得眉目清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大美人果真怎么看都好看呢,和铃脑子迷迷糊糊想道。 “坏了,这孩子估计法力消耗过度,怕是傻了。” 牧歌无奈地看着一脸迷糊的和铃,二人正思忖的时候,一道冰光沿着护城河筑了起来,形成了堤坝的结界。 “哟,才来!?”牧歌挑眉看着从天而降的藏蓝身影,看见他身后一同跃下的三人,不由得皱了皱眉。 “龙姑娘,牧歌姑娘,多谢。”白景云皱眉看着牧歌怀里湿透的人,刚要开口,被人打断了。 “铃儿,铃儿怎么……” “你吵死了。”白珏冷不丁一个法术过去,颜免的嗓子哑了,说不出话来。 他与白珏……手下的孩子大战三百回合,最终以白景云从天而降结束,避免了被一群小破孩打翻在地的悲惨境遇。 白珏见到白景云只是短暂的一愣神,转而在颜免反应过来之前拿到了主动权,颠倒是非地解释了整件事,堵得颜免一句话没说出来,现在倒是直接把他的嘴堵上了。 “景云,这件事和铃虽然牺牲很大,”白珏上前一步道,“可破了这河水结界的也是她,只能算是功过相抵。” 颜免急得脸红脖子粗,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原地瞎蹦跶,活像一只急了眼的兔子。 清瑶在一旁努力地拉着颜免,省得他上演兔子急了咬人的戏码。 “所以等一会儿和铃醒来,养好了伤,须得领了罚,再在城中□□,朝族人公开道歉。” 血口喷人! 颜免恨得都快跳起来直接扑过去,清瑶拉过他,附耳说了几句,颜免一下子便静了下来。 白珏隐隐感觉不对劲,但却依旧接着说,“珏儿明白,尽管景云对她偏爱有佳,但犯了错便是犯了错,处罚若是少了,这如何跟族人交代。” “行。”白景云干脆道。 牧歌翻了个白眼,环紧了和铃,白景云看着被抱紧在别人怀里的和铃,她身上湿透,外衣紧紧贴在身上,显出隐约的少女曲线,他眼角抽了抽,周身气氛又冷了几分。 白珏愣住了。 “那你作为一族公主,须得身先士卒,先领了罚,”白景云看着她挑了眉,“伤了族人,可谓不义,伤了父亲,可谓不孝,还不回去领罚?” 白珏脸色刷白,刚转身想跑,身上却传来千钧之力,手脚动弹不得,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白平从树上跳下来,笑眯眯,“公主殿下,王找你找了好久。” 白平不愧为白狐二当家,偷袭得手,手脚麻利地捆住白珏,拍手唤来了马车,就直接将她抬了回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收拾妥当,带着白珏回去领罚。 “牧歌,把她给我。” 牧歌拖着比她矮了半个头的和铃连连后退,和铃法术耗尽,已经陷入了昏睡。 “多少年了,你们俩怎么不见好。”牧歌警惕道,“我不放心把她给你。” 白景云道,“你现在要带她去哪,对她恢复最有利的地方,除了桃源,别无他处。” 牧歌还想再反驳什么,龙素素拍了拍她的肩,摇了摇头。 最终以白景云和牧歌各让一步为结果。 牧歌同意让和铃在桃源修养,前提是白景云不准来打扰。 但是牧歌偏偏又不拒绝除了白景云之外的任何一人来看望,龙素素,颜免,甚至清瑶都能随意进出,这导致了白景云听着清瑶带的消息,越听越火大。 和铃只是因为法力不支昏睡,但当时淋了凉水,又冷热交替,使她在昏睡的当天夜里发起了高烧,而后三天高烧不退,偶尔能清醒个把个时辰,其他时候都是昏睡。 郎中来瞧了瞧,把了脉,叹了口气。 “旧疾未愈,又添新伤,引得旧疾复发,新伤难愈。” “要我说,你这整天就唉声叹气的也不是个事儿啊。”清瑶看着坐在院里托腮的牧歌,坐在了她旁边。 牧歌翻了个白眼。 “小牧歌~”清瑶嬉皮笑脸,“要不然……” “不然你个大头鬼!”牧歌堵住他的话头,“你跟那姓白的就是一伙的,你是要白景云来给和铃治是不是?” 清瑶顶着牧歌的怒气,赔着笑脸。 “白清瑶!别在我面前提白景云!”牧歌拍着石桌站起来,“三百年前的帐老娘还没找他算!” 清瑶脸上没了笑意,手轻扶上石桌,石桌断了两截。 “杨牧歌,”清瑶面无表情,凑近了道,“三百年前的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白景云比我们谁都想替和铃平冤昭雪,但时机未到,只能压着。” “还有,现在和铃的伤势,你打算就因为你的一点闷气拖着?你这样是对谁好呢?”清瑶不顾她煞白的脸色,接着道,“和铃躺在床上发着烧难受,她舒服了?” 牧歌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你表面上是比谁都为她好,暗地里呢,不还是为了你自己舒心?”清瑶将她逼到了墙角,“你有问过和铃的感受,你有真正为她考虑过吗?你确定她是真的不想见白景云,还是你的主观臆断?” “你这说的冠冕堂皇一点,叫护着她,说的难听点,还不就是一点私心,闹脾气……” 清瑶知道自己说过了头,看见牧歌眼里一闪而过的泪光,他的心跟着抽了起来。 他停了下来,原本以为牧歌会一拳招呼过来,结果等了半晌,牧歌只是垂着头,一言不发,衣襟的颜色一点点深了。 清瑶强行抬起牧歌的下巴,果不其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总是倔强的面上难得被泪水染上了柔色。 “我好像说得过分……”清瑶心底抽地发疼,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珠。 “没有,”牧歌吸了吸鼻子,拿开他的手,“你去叫他来吧。” “咔嚓——” 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二人齐齐转头,看见和铃脸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们。 牧歌看着自己还抓着清瑶的手,直觉解释不清了。 和铃面上渐渐浮现恍然大悟的模样。 牧歌只想捂脸。 她已经能够想到了,和铃一定会说,原来你们俩也有□□? … 分卷阅读17 - 分卷阅读18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18 … 结果和铃一拍手,说,“原来牧歌你姓杨啊。” 清瑶:“……” 牧歌:“……” ☆、再入桃源(四) 牧歌和清瑶像扶祖宗一样将和铃扶到床上去,生怕她哪里磕着碰着,可和铃只是脑袋胀胀想下来走走。 她不记得已经发了几天的烧,下午热度稍稍降下了一点,一到晚上热度又有所回升,烧得她手脚酸软。牧歌看着她叹了口气,拿过厚厚的棉被又往她身上铺了一层,压得她差点喘不过气。 晚上白景云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白天公务繁忙,好不容易牧歌松了口,白景云从窗户翻进来,看到的就是差点被棉被压死的和铃,赶紧把她从棉被里救出来。 和铃喘了口气,撑开眼皮看看白景云。 白景云抱着她,她浑身上下都汗湿了,正在不正常地发热,由于高烧不退不怎么进食,似乎腰际与肚子上的肉也消了几分。 生好了病一定得给你补回来,白景云皱眉想。 “唔,”和铃嘀咕道,“好凉。” “是你身上太热了。”白景云低头,吻了吻她的眼角。 和铃半睁开眼,看着他笑得弯了起来,眼里还是一片迷蒙,看上去傻乎乎的。 白景云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什么,立了功给自己折腾病了,开心了?” 和铃费力地从他怀里坐起身,半开的衣襟从肩头滑落,白景云皱眉,赶紧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虽然这种方法不太好,但终于能让你从文书里抬起头了。”和铃笑得贼兮兮。 白景云心头一颤,将她拥得更紧。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说,“你是不是之前来找过我,我……” “我觉得很奇怪,”和铃费力地皱了皱眉,“白珏她,她不应该这么容易就被打败的,她控制了城里的小孩,十分善于伪装,她身上还有很多疑点没有弄清楚。” 白景云点头,“一会儿我寄信去问问二哥。” “我没事的,发个烧而已,”和铃有气无力地推了推白景云,“族里事物不少,别因为我分心了。” “你在赶我回去?”白景云的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呃,牧歌和素素姐会照顾我的……你干嘛!?” 白景云将她打横抱起,口中捏诀,朝着后院飞去。 “牧歌成天跟清瑶插科打诨,龙素素族里事物不少,已经回去了,你想让他们谁来照顾你?一群侍女?” “为什么飞这么快啊……” 和铃紧紧地搂着白景云的脖子,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下去,白景云不经意地勾了勾嘴角。 “怕你着凉,到了。” 和铃双脚触地,便觉脚下暖融融的,面前一片温泉,泉水常年热气腾腾,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氤氲。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腰带一松,本来便松松垮垮的袍子就这么顺着皮肤滑了下来。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脸刷得一红,只是在高烧不退的面颊上也看不出什么。 “这是一眼药泉,泡泡会舒服很多。”白景云不由分说,将她抱进池子。 来不及纠结那双手摸得是腿还是腰,温热的泉水已经漫过肩膀,和铃便舒服地忘了纠结,暖热的泉水将她这多日来的酸痛洗刷干净,一身疲惫仿佛都卸在了泉水之中,水中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让她混沌多时的脑袋清明了过来。她抬手解开发带,墨色的长发散在了水面之上,看到白景云喉头一紧。 “你看着我泡啊。”和铃伸出胳膊趴在池子边,看着眼神明灭不定的白景云。 白景云蹲下身,“你想一起?” 和铃摸了摸□□的自己,脸上又浮了几分红,“算了算了。” 白景云捏了捏她的脸,想起龙素素不止一次提起过和铃的脸手感贼好。 嗯,果真手感挺好,就是瘦了一点。白景云默默想到。 和铃撇了撇嘴,心想一个两个怎么全爱揉她的脸,想了想,她趁着白景云不注意,偷偷舀起一捧水,往他脸上身上泼过去。 白景云冷不丁被泼了一脸,打湿的发丝成了一缕一缕,水珠挂在发梢睫毛上,映着皎洁的月色泛了透亮的光泽。 和铃托着脑袋,看得有些愣愣的。 世人道狐族不论男女,皆是美艳不可方物,白景云总是不苟言笑的拘谨模样总是让她忘了,他也是以美艳闻名的狐族一员。这么凑近了细细一看,他眉深目邃,鼻梁高挺,一捧水泼下去,想象中的狼狈模样没见半分,倒是愈发显得艳丽。 白景云是男的呀!和铃搜肠刮肚,总觉得那些形容姑娘的词语用到他身上毫不违和。 狐族真是妖孽啊妖孽,一个男的长得比我这个纯种姑娘还妖孽。 和铃正纠结着再泼一捧水会不会不显得这么妖孽的时候,白景云突然站直身子。 和铃只听得一阵衣料摩擦的扑簌声,她抬起头,只能看见掉在地上的外袍。 今晚的月亮……可真亮啊…… 第二天,牧歌揉着惺忪的眼推开房门,看着冷不丁冒出来的白景云,呆愣了半晌。 “别给她拿被了,烧没退先给压坏了。”白景云系上外袍,一脸云淡风轻,一点儿也没打算透露后山药泉的事儿。 “哦……” “我去前院了,有事叫我。”白景云踏出屋,轻轻带上了房门。 牧歌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到床前,只见和铃睡得正香,唇上嫣红,面上更是不正常地泛红,牧歌试了试她的额头,发现也不是很烫。 牧歌试着将盖到下巴的被子往下拉了拉,只见白皙的脖子上红斑点点,抽了抽嘴角。 这么泡了半个月的温泉,和铃的妖力逐渐恢复,烧也退了下去,但总是低烧反复,怎么也不见好。 和铃好不容易被允许出门走走,结果还是百无聊赖地托着腮坐在院中,看着牧歌绣香囊。 “牧歌啊,清瑶呢?”和铃凑到她身边,看到她绣的是一对鸳鸯。 牧歌猛地收起香囊,“去兔族执行任务去了。” “然后你就在这里给他绣香囊?”和铃挑眉,笑得贼兮兮。 牧歌脸上一红,嘴硬道,“谁说我绣了给他的?” “得了得了,”和铃懒得跟她较真,“你跟清瑶认识挺早?比跟我早?” 牧歌愣了愣,支支吾吾糊弄了过去。 “什么啊?”和铃皱眉。 “你就不问问颜免去了哪?”牧歌扯开话题,“你不觉得好久没见他了?” “他回兔族了吧,”和铃想了想,“好像之前我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听见他说他回去一趟。” 牧歌没接话,接着绣起了鸳鸯。 “你倒是说啊,你跟清瑶怎么认识的。”和铃又把话题绕了回去。 牧歌哑然的时候,院子 分卷阅读18 - 分卷阅读19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19 里刚好进来一人,适时地解了牧歌的窘迫。 “铃儿,你的身体怎么样了?”颜免远远就看见坐在院子里的二人,一路小跑着过来,直接忽视了牧歌。 “低烧不退。”牧歌一旁道,颜免这才注意到这边还有一人。 “我从爹爹那里讨来了良药。”颜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罐子,像献宝一样献给和铃。 “不用不用。”和铃摆手道,“你们兔族的东西我怎么好平白接受。” “嘶,这是好东西啊。”牧歌仔细看了看他手里的罐子,“化神丹?” “对。”颜免点点头。 化神丹是兔族特有的奇药,特别是对于妖力耗尽的病人来说,能够补足气血,恢复妖力,效果循序渐进,副作用小,长期服用对妖力的提升有着很大的作用。 “那就更不能要了。”和铃摆摆手,结果颜免直接将罐子塞进了她怀里。 “不然我不就白跑这一趟了么。”颜免可怜道,“收下吧。” 和铃捉住颜免的手,“你这装可怜也不行啊,我……” 和铃正说着话,突然感到一股冷气从脚底冒出。 “你们,在干吗?”白景云无声出现在二人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二人握住的手。 “握手。”两个人异口同声。 白景云挑了挑眉,寒气愈盛。 “……” 后来,和铃有半个月没见到颜免。在这半个月内,多亏颜免送来的药,她的反复低烧已经痊愈,估计要不是因为这个,和铃都觉得她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颜免了。 “小白最近是不是快成了醋精?我都快半个月没见到小兔崽子了。”和铃趴在院里的石桌上,眯着眼睛晒太阳。 “怎么,想你的烧鸡了?”牧歌在和铃对面,以一模一样的姿势趴在石桌上。 “你的香囊呢?”和铃戳了戳牧歌的脑袋。 “绣花的时候扯烂了。”牧歌撇开她的手。 和铃抽了抽嘴角,刚想揶揄两句,转眼瞥见院里闪进一个久违的人影。 “哟,你的烧鸡来了。”牧歌支起脑袋,朝她挑了挑眉。 和铃瞪了她一眼。 颜免看见和铃,眼睛一亮,拔腿就冲了过来,身侧的风带起了地上的落叶。 和铃看见他头发梢上的冰渣子,吓了一跳,“你不会被小白封印在冰里头封印了半个月吧?” “不是不是,我回家了一趟。”颜免抖了抖身上的冰渣子,“特地溜到冰窖里帮你看看还剩多少鸡。” 和铃眼睛一亮,“还剩多少?” “全没了!”颜免瞪大了眼睛,“你猜怎么着,最近咱们兔族要办个大活动,把所有的冻鸡都拿出来烧了!” 和铃眨了眨眼,哑口无言。 “我央着爹留了两只,不过已经从冰窖拿出来了,冰都化了,”颜免着急地拉着她,“你要吃的话赶紧过去吃吧!” ☆、误入兔族(一) 等到牧歌反应过来的时候,颜免已经拉着和铃跑远了。 牧歌愣了愣,第一反应是去找白景云,但她很快收住了脚。 不行,这会儿全乱套了,和铃也真是的,怎么能由着颜免来呢! 思及此,牧歌捏了个诀,瞬间从原地消失了。 一踏入兔族地界,和铃怔了怔。 眼前是一座小亭,正对着粼粼湖面,亭子周围挂上了白色的丝绸,从檐角垂下遮住了厅内的人事,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两个人影,小亭周围站了数十个婷婷袅袅的侍女。他们的背后是青山绿水,在阳光下鲜艳异常,远远看去好似一副山水佳景。 “哎呀呀,弄错了弄错了,怎么带到这里来了。”颜免小声嘀咕着。 和铃看着亭中的身影,有些眼熟。 清风轻拂,撩起亭帘的一角,一抹清俊的藏蓝身影映入眼帘,霎时四眼相对,双方都是一愣。 “这样就对了!”颜免拨动着手上的罗盘,拉起和铃的手,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在最后一刻,和铃明显感受到了亭中骤然凌厉的眼神。 坏了坏了…… 于是一脸绝望的和铃对上满脸兴奋的颜免,惹得后者愣了愣。 和铃反应过来,发现周遭的景色已经换了,自己正身处一个大院中,院中有一棵高大的老梨树,仔细瞧瞧还有点眼熟。 啊! 和铃一拍脑袋,合着这不是之前来过的宅子,还是颜免的卧房。 “颜免啊。”和铃抱臂看着一脸愣怔的颜免,“合着你们兔族真的办了盛宴,我还以为这也是你编的。” 颜免眨了眨眼,摸了摸脑袋。 “只是我看小白一个人应该吃不了那么多烧鸡,你这编的也太不上心了。” 颜免再次眨了眨眼,“你刚刚看到了?” “虽然你拿烧鸡下套挺明智的,但我也不是那么好骗的不是?”和铃敲了敲他的脑袋,“我之所以没有戳穿你,是担心你遇上了什么问题来找我帮忙。” 其实,和铃还有个心思。 很久以来,白景云都不告诉她在做什么了,她唯一的线索就是之前清瑶去兔族执行任务,再加上之前兔族也是重要的怀疑对象,虽然她相信颜免的诚恳,但她还是想来兔族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可疑的。 不过白景云在这里办公事,自己这还是赶紧走为妙,省得坏了狐王大人的计划。 颜免抓了抓脑袋,“我只是想带你来我家玩玩的。” “那我走了。”和铃赶忙摆手,“上回我还在这里踢了你爹一脚,还是不惹事的好。” 正在这时,一个侍女端着烧鸡从后院过来,“公子,烧鸡做好了,是在院子里吃呢,还是……” 颜免看了看和铃,和铃的抬起的脚在空中停滞了半晌。 “旅途劳累,要不……吃完再走。” “成。” “……” 如果和铃能预见到之后在兔族发生的事,她是万万不会贪这口服的。 可万事没有如果。 吃完烧鸡,兔族长老颜予淮就来了,看着和铃一副十分亲切的模样,只字不提她当年闯下的祸,想必也是托了白景云的福。 只是这不妨和铃对着他慈祥的面孔冷汗直下。 末了,颜予淮盛情难却,和铃只得留了下来。 颜予淮安排和铃与白景云同住一个院子,院子与颜免的院子离得不远,和铃一抬头看见颜免院子里的老梨树,有点犯怵。 进了屋,侍女实相地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门。 白景云一把抓住了要溜到屋里的和铃,开始兴师问罪。 “你来干什么?” “颜免把我拖过来的。” “你别告诉我你打不过他。” “我以为他有什么事儿呢,毕竟承了人家太多好意,想来帮帮忙的。” “你帮他?”白景云挑了挑眉 分卷阅读19 - 分卷阅读20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20 ,周身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和铃吞了吞口水,“怎……怎么?” 白景云勾了勾嘴角,冷笑,“清瑶失踪了。” 和铃愣住了。 “所有证据都指向兔族,”白景云放开了她,“之前我借机把颜免赶回兔族也是因为这个,结果你还好死不死地眼巴巴跑过来?” 和铃抓了抓脑袋,“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也不知道情况啊。” “你安安心心呆在桃源,避过这段日子的风头,不行么?”白景云看着她。 “可是你向我隐瞒一切,”和铃与他对视,“我不知道你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你让我一头雾水地呆在桃源如何能安下心?我们的关系难道不是应该互相分担……” 和铃突然顿了顿,继续道,“还是说……” 白景云眼神黯了黯,不语。 和铃看了看他,垂下眼睑。 “我们是什么关系?” 白景云怔住了,他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几百年来,他活在无尽的希望又失望中,在他循环到近乎绝望的时候,他找到了和铃。这一次他只想能护她周全,让她生活在无忧无虑之中,所有的伤痛都由一人来承担。 他只想与她永远在一起,看着她欢笑,看着她脸红,这是什么关系,恋人么? 如果是的话,她也是这么想的么?总能看见她在颜免面前笑得欢,她是不是更愿意与颜免在一起呢? 还是…… “行了,够了,我知道了。”和铃打断了他的思绪,“你考虑了这么久,怕是也考虑不出什么了。”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你是不是也…… “是我自作多情,狐王殿下,那这样说来的话,我的确管不着殿下什么事,殿下瞒我也是很正常的。”和铃垂下头,刘海投下阴影,遮住了半张脸。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保护你啊…… “我明早便走,不打扰殿下办事了。” “你去哪里。”白景云抓住了踉跄着的和铃。 “睡了,殿下也早些睡。”和铃稳了稳身子,向他行了个礼,进了西侧的厢房。 白景云站在厅堂中间,日头西斜,金黄色的光线透过窗纸打进室内,将他孤零零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和铃冲进卧房,将脸埋进被褥中,泪水决堤。 此刻的她有些庆幸,再晚一步就要在白景云面前露出这种难看的姿态了。 如果一切都是自作多情,那如此丑陋的姿态只会徒增厌恶,事到如今,她也不希望白景云讨厌她。 和铃翻了个身,迷蒙的视线看不清头顶上的房梁。 原来她觉得,她和龙素素与白珏都是不一样的。 两者都是求而不得,前者潇洒放手,如今互相尊重,而后者死缠烂打,落得一身嫌弃。是不是她也应该早点放手呢? 既然不是喜欢,那为什么要吻她,为什么要对她好,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 “我欠你的。” 白景云的话突然浮上心头。 难道一切都是源于愧疚,而不是喜欢? 我之前究竟做了什么,能让他愧疚至此? ——想知道吗? 脑海中突然莫名浮现一个缥缈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剧烈的疼痛。 ——可是…… ——我就问你,和铃,夫诸和铃,你想不想知道你的过去。 那个声音每每吐出一个字,一股剧烈的绞痛就泛上心头,仿佛字字诛心,烙入血肉那般清晰,又仿佛带着巨大的魔力,让人忍不住听下去。 和铃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冷汗直直地往下滴,嗓子仿佛哑了一般,半个字也发布出来。 ——你的过去,那些被你刻意遗忘的过去啊…… ——……想知道。 ——好孩子。 牧歌踏进兔族地界的时候,就隐隐觉得不对劲。 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兔族似乎是计划着什么大阴谋,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既然白景云在,讲不定跟和铃在哪里腻歪着。 抱着这样的想法(flag),牧歌非常光明正大地开始找起了清瑶。 她知道清瑶在执行任务,所以为了不打扰他的任务,牧歌捏了个诀,化身成了兔族府邸中众多婢女中的一个。 然后,她偷偷溜进某个大院的厨房里,偷了个烧鸡。 于是她现在蹲在院子里最高的那棵老梨树上,啃着烧鸡看着下面的人来来往往。 多么熟悉的场景。 不多久,牧歌看到了底下熟悉的身影。 “铃儿被我爹安置到哪间屋子里去了?”颜免随手拽了个丫鬟。 “似乎是少爷西边那个。”丫鬟随手指了指。 颜免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已经到了暮色十分,“快用晚膳了,你去厨房里拿个烧鸡跟我去。” 小丫鬟苦了脸,“少爷,刚刚厨房里不知是不是溜进了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人,烧鸡,烧鸡……” “被偷了?!”颜免看着丫鬟的脸色,知道自己猜对了,“那其他的呢,有没有什么珍贵物什失窃?” “侍卫已经在查了,到现在还没有。” 牧歌蹲在树上,烧鸡啃得挺乐呵。 和铃说的不错,这里的烧鸡的确好吃,可有个奇怪的问题,怎么好好的兔子吃起了荤,还把荤腥烧得这么好吃? 颜免摸着下巴想了想,他院里几百年前前后后也进了几次贼,几百年间唯一一次只丢了一只鸡的,只有之前和铃溜进来那次,可这次显然不可能再是她。 嘶,要是能逮住这小偷,定让他跟和铃认识认识,说不定能成知己。 正想着,他头顶上砸下一根干干净净的鸡骨头。 ☆、误入兔族(二) “吱吱吱——”一只红黑相间的小瓢虫落在了肩头。 “哟,狐王殿下,”小瓢虫动了动鼻子,闻了闻味道,“这间屋子里是哪家的姑娘,看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 白景云要叩上门扉的手又放下,垂了垂眼帘,走进了对面那间屋子,又看了那边紧闭的门,终究还是轻轻合上了自己的门。 其实要是白景云最后进了那间屋子,那也许我们后面的故事可以直接进入和谐快乐的结局。 但他没有。 “那好像不是只狐狸啊,不是本族的姑娘?”瓢虫不死心地接着问。 “入红,你是想成亲了?”白景云不咸不淡道,“我记得叔父那边还有一只蠢蠢欲动的母瓢虫。” 这瓢虫是极北之地白狐一族留给他的宠物,嗅觉惊人,从小便养在身边,才是今日这幅没大没小的模样。 名叫入红的瓢虫抖了抖身子,他知道那只母瓢虫,每次见到他都两眼放光地猛扑上来,然后往他脸上狂亲,涂上一头一脸黏糊糊的口水,更要命的是 分卷阅读20 - 分卷阅读21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21 硕大的身躯压得他不能呼吸,几乎要两眼一翻晕过去。 “找到清瑶了?” “找找找到了,”入红忙不迭道,“在后山那边,好像是被困进某个石洞里头了,性命无碍,但暂时出不来。” “这石洞挺能耐。”白景云冷哼道。 入红往边上躲了躲,省得那股子寒气冻得他翅膀都扇不起来。 “你帮我看着对面的那个姑娘,她有什么动静叫我。”白景云起身,捏起了决,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消失了。 入红呆愣愣地听着空中弥散的余音。 这么上心的?是不是要跟极北之地那头报一报,准备准备婚事? 入红从门缝里娴熟地飞进飞出,悄悄进了对面的屋子。 霎时,一股涌动的魔道之力将他小小的身子掀在了门框上,晕了过去。 这头,颜免感到头顶的异样,抬头一看,差点没被铺天盖地的鸡骨头给吓懵。 牧歌拍了拍油腻的手,从树上一跃而下,脱去了伪装。 “哇靠!小姐你干嘛!”颜免心有余悸地躲过一头油腻,转头便看见牧歌好整以暇的笑容。 一众侍卫听得院中异样,原想冲上来生擒此人,可见着少爷似乎与这人是旧识,都齐齐地愣在了原地。 “问你点事咯。”牧歌道。 “你求人这个态度啊?!”颜免瞪她,一副被人调戏了的未出阁大姑娘模样。 “噗嗤,”牧歌捂着肚子笑了半晌,才缓过劲儿,“行行行,是我态度不好,抱歉了小少爷。” 颜免白了她一眼,“还笑,还笑!你还偷吃鸡,我会帮你就见鬼了。” “哎哎哎,我认错了,”牧歌把他拽回来,“我真就问你一点事儿。” 颜免哼哼了一声。 “你们兔子什么时候开始吃起了荤?” 颜免拧起了眉头,“好像挺久的了,我爹说是族里人体质不好,特地对族人改革的。” “兔子常年吃草体质不好?”牧歌摸了摸下巴,“看你们活蹦乱跳了几千年了,怎么就这几年突然体质不好了?” “不过我没吃过啊,”颜免道,“我爹老是逼我吃,可这玩意太腻了,我不太喜欢吃。” 牧歌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你们的鸡平时放哪?” “冰窖里冻着的,要吃的时候拿出来烧。” “带我去冰窖。” 颜免带着牧歌,左拐右绕地避过了守卫,从偏门进了冰窖。 “小姐啊,我这可是违了我爹带你来,被人发现是要受罚的,”颜免哆嗦着裹紧了外袍,“你要没事,我就先撤了。” 牧歌挑着眉,拽住他的衣领,“我不认得路。” 颜免的脸都冻僵了,笑容看上去勉强地很。 牧歌叹了口气,松开他的衣领,“你可知道,为什么白景云要来你们此处?” 颜免怔了怔,“你都知道他来了?” “是啊,连我都知道了,”牧歌道,“现在只有两个人不知道,一个是和铃,一个是你,”她顿了顿,“和铃不知道是因为白景云故意要瞒,你不知道么……” 颜免听着她拉长的语调,只感到脑袋上被重重敲了一击。 “是因为你太蠢了!” 牧歌看着他懵懵懂懂的样子,好笑道,“妖界各地水灾横起,是因为几百年前真水珠的失窃,这么多年下来,我们一直在查真水珠的去向,唯一能找到的就是东海龙王,但偏偏龙王在真水珠失窃的时候与歹徒搏斗,元气大伤,闭门养伤至今,刚一出关就糟了暗算彻底死透了。” “但是龙王在死前留下了一条线索,线索指向地处西南腹地的兔族地界,所以从上次东宫之行开始,白景云就有意无意地压制着兔族的行动,双方之间火药味越来越浓,”牧歌看着他道,“上次白景云借了个由头给你赶回了兔族,也是因为不希望你留在敏感地带受到不必要的牵连,结果你又跑了回来,还顺带着把和铃又拐了过来。” “白景云瞒了和铃所有的事,就是为了不让她察觉到异样追到这里,结果你直接把人带来了。”牧歌摊了摊手,“我要是白景云,我大概能现在把你掀死。” 颜免抖得更厉害了,不知道是因为冰窖,还是因为牧歌的话。 “所以,我是不是一根巨大的搅屎棍啊?” “是,”牧歌斩钉截铁道,而后话锋一转,“不过,这等大事还是要两人一起面对的好,不经商量就一人抗下所有的事也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好事。” 颜免被她绕糊涂了,晃了晃脑袋,“所以,前些日子白景云公务繁忙是在忙关于真水珠的去向,以及压制我们活动的事情。” 牧歌点了点头,“我们现在把怀疑的目标锁定到兔族身上,清瑶就被派来查探这些,但迟迟未归,所以白景云此来一方面是为了试探颜予淮,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找回清瑶。” “那你来干嘛,还来冰窖?” “我来的时候在兔族转了一圈,看见此处冰窖守卫最重,”牧歌道,“你方才还说,你爹严禁你来此处,试想,普通的一个冰窖哪需要这么严加看守,所以冰窖里面定大有乾坤。” 颜免想了想,也觉得有理,可是随着先前边走边说,两人已经走到了冰窖的尽头,除了冰冻着的鸡,两人并未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牧歌眯着眼,借着火折子的光四处打量。 “你看啥呢。”颜免冻得在原地蹦跶。 牧歌瞥了他一眼,“老娘的眼睛祖传视力贼好,附带透视功能,平常看透你们心里那点小九九不在话下,努力努力看透这石壁也可以。” 颜免挑眉,“这么厉害,那你倒是说,我脚下踩着的是什么。” 牧歌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顺着颜免的指尖向脚下看去,穿过冰层土壤,还没看清底下的情况,整个人猛然被吓出一身冷汗。 “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颜免小心翼翼道。 “不得了了,”牧歌抹了把额头,“这冰窖底下不对劲,我使个法术让你也看看。” 牧歌从怀中掏出一枚透明的镜片,借着火折子的光将它投在地上,两人脚下顿时出现了一块面盆大小的光斑。她捏起了决,光斑中间顿时出现了一些画面。 “这什么玩意,黑不隆冬的。”颜免歪着头。 “不对,里面有东西的。”牧歌又加了道法术进去,黑糊糊的画面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影子。 “这什么东西,活的么?” 颜免正仔细盯着看的时候,黑影突然一个闪现在画面中,惨白的獠牙和金色的眼瞳在黑暗之中显得尤为清晰。 黑影张开了口,嘴里血红一片,几乎要从画面之中透出。 颜免感到耳旁出现了一些模糊的声音。 ——你就 分卷阅读21 - 分卷阅读22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22 是个废物。 ——不,我不是。 ——你喜欢的人喜欢别人,谁都不喜欢你,你还眼巴巴地去人家面前。 ——和铃她是…… ——其实她可烦你了,可讨厌你了。 ——不会的,不会的…… ——怎么不会呢。现在她在哪?跟别人快活呢!明明给她烧鸡吃的是你,带她来这里玩的是你,可是她一点也不想跟你玩的样子啊。 ——不,不,不…… “啪!” 右脸颊开始火辣辣地疼,颜免摸了摸,好像是肿了。 “啪!” 左脸颊也开始疼了,颜免又摸了摸,大概是肿的一样高了。 耳畔的声音渐渐消了下去。 颜免看着面前随时准备扇第三个巴掌的牧歌,牧歌指了指他的另一只手,颜免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攥着匕首,而匕首的尖端正对着牧歌的喉咙。 “醒了?”牧歌见他的眸子渐渐恢复清明,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 “是怪我不好,你法术不够高,挡不住这魔物的蛊惑。”牧歌摇了摇头,“没想到这蛊心魔已经滋长到如此地步,只是透过这面镜子间接受到蛊惑,我也仅仅是能勉强保持清醒。” “蛊心魔?那种能调动万物内心负面情绪的魔物?”颜免脸色煞白,“听说只要受到了蛊惑,即使是至亲也能残杀,这么可怕的东西为什么会在我家冰窖底下。” “别想了,此地不能久留。” 牧歌提着颜免的领子,按着原路返回,一路狂奔。 颜免的脑袋被狂风呼呼地灌,倒是瞬间清醒了很多。 “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你没吃过你家的烧鸡?一只也没吃过?” “没有,奶娘说我从小一吃就吐,闻到味道就躲远了。”颜免突然脸色一变,“那魔物在冰窖底下,不会将魔性渗到鸡里面去吧?” 牧歌没回答,只是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突然在一棵树上停下了脚步。 颜免从树上望下去,只见不远处的满院狼藉,院里的几棵参天大树通通成了焦炭,屋瓦也损毁地七七八八,掉落了一地,似乎还有被烧焦的痕迹。 “这里的确是……”牧歌看向颜免。 “没错,”颜免点头,“是和铃与白景云的院子。” ☆、误入兔族(三) 一阵窸窣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清瑶吐出嘴里叼着的碎草,放下翘着的二郎腿,撑起身子警惕地抬头看。 一块大石直直往他脸上砸来。 “让你来查兔族,你倒躺在石洞里睡觉?” “叔啊,王啊,你这是想让我毁容么?”清瑶险险躲过石块,拍拍尘土从地上站起来。 白景云抱臂,挑眉看着他。 “我这是有理由的。”清瑶解释道。 清瑶指着面前的石墙缓缓道来,他初来兔族地界,经过多日打探,确定了后山祠堂有些不同寻常。果不其然,他在祠堂之中找到了机关,机关开启之后一条暗道通往这后山的石洞。 清瑶顺着暗道一路深入,一路大小机关不断,到了最后一道机关,也就是这面石墙面前,他解不了了,同时后路又被封住,所以被困在这里的他只能躺着偷个懒。 “你看这石墙上头,其实是由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块组成的,石块是能够按下去的,其中有一定的顺序,”清瑶指着石墙道,“而且这石块的排列顺序是六个时辰换一次,二十次为一个周期,但恰巧我只会解其中的一个阵,所以只能在这里一直等。” 白景云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毕竟在机关方面,狐族无人能出清瑶左右。 清瑶拍了拍他,示意他稍安勿躁躺下等等。 白景云摸着石壁,似乎是查看机关的样子,突然周身散发一道寒气,清瑶一惊,还未来得及出手阻止,只听咔嚓咔嚓的声音,石墙在二人面前顿时灰飞烟灭。 “王啊!叔啊!你这是要让我们死在这里吗?”清瑶反应过来,急得上蹿下跳,“我留意过这个石洞啊,机关很多的啊!” 白景云淡淡地看着他跳脚。 清瑶跳了半天,半点动静也没听见,登时懵了。 白景云指了指墙壁。 清瑶瞧了瞧,又在洞内四处看了看。 “全给冻上了!?” “这也可以!?” “那老子这些日子辛辛苦苦地解机关是为了什么!?” 回答他的是前方又一个机关崩塌的声音。 “……” 一路往里走,大约这么暴力强拆了三个机关,石洞快变成寒冰洞的时候,白景云收住了手。 “不拆了?”清瑶还沉浸在郁闷之中。 “到头了。”白景云道。 呈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一间狭小的石室,石室中央的石台上,一颗淡蓝色的珠子正散发着水润的光泽。 “真水珠。”意料之中的答案,只是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 “行了,结案了,总算搞定了。”清瑶长舒一口气,却看见白景云皱起了眉,“觉得太简单了?” 白景云收起了真水珠,轻轻点了点头。 “别想了,先回去吧,至少珠子在手。”清瑶用手肘戳了戳他,“这机关解开了之后又自己合上了,你不会还要一路打碎机关回去吧?” 白景云瞥了他一眼,“刚刚我怎么进来的?” 清瑶抽了抽嘴角,只听得头顶轰隆巨响,石块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颜予淮在祠堂里来回踱着步,一道冰刃朝他砸来。 “晃眼死了。” 颜予淮眯着眼,压下心中的火气,好声好气道,“白姑娘,你确定白景云一定会来?” “我都看见他那只小虫在这里转了圈再回去,他又与白清瑶情同手足,定会来这里救他。” 光线透过祠堂的门打入室内,半隐半现的脸庞上浮着悠然的笑容,“颜长老不信?我的计划何时不成功过了?” “不是不是……”颜予淮看了看她脚边魔气缠身的和铃,摆了摆手,“只是我担心,按照白景云的性子会不会直接冲到后山炸了山……” 颜予淮的话音未落,只听得后山轰隆巨响,一阵响过一阵。 白珏的脸色僵了僵。 正当空气沉默之时,外头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应该就是这里了,狐王殿下应该就在附近。”入红在二人头顶上盘旋。 “直接闯祠堂?这么狠?”牧歌有些不安地看着四周。 “这个点应该也不会有人……”颜免看着祠堂里头的人影,觉得自己的脸很疼。 “爹,你大白天祭祖?”颜免抽了抽嘴角。 颜予淮看了看白珏。 白珏挑眉,“小鱼也是鱼。” 话音刚落,祠堂四周打扫的仆人登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分卷阅读22 - 分卷阅读23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23 阳光正好,明晃晃地照在那些人空洞的眼中,明晃晃地照在那些人手上锋利的匕首上,明晃晃地照在祠堂中人明灭的眼中。 颜免在灼热的阳光下,愣是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冷得他直打颤。 “看来已经来不及了,魔性已经渗入了你的族人心中,这会儿你的族人已经完全□□控了。”牧歌叹了口气。 “查的挺快。”白珏冷笑。 颜免没有说话,他看着祠堂中的人。 那是他的亲爹,从小到大,一直那么和颜悦色惯着他的亲爹。 颜免还记得,他爹会陪他玩捉迷藏,有时候还故意躲不好让他找到。 颜免还记得,他爹会让他在脸上画乌龟,然后爷俩相视哈哈大笑。 颜免还记得,他爹会教他背书,就算他贪玩不肯背也舍不得打板子。 而现在眨眼间,他眼中流露出从未见过的凌厉与冷漠,让颜免恍然间几乎忘了这人是谁。 “爹……” “免儿,你过来,”颜予淮脸色缓了缓,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慈祥,“你现在做的很好,赶紧过来,别再跟着他们了。” 牧歌看着他,眯了眯眼。 “我,我,我做了什么?”颜免愣住了。 “给她喂药啊,你这可是大功臣,没有你她才不会这么容易中招。”白珏走出阴影,随着她一同走出来的,还有和铃。 和铃发髻凌乱,披散的头发盖住了双眼,但浑身上下散发的魔气是怎么也盖不住了。 “药?”颜免瞳孔皱缩,“莫不是,爹给我的那个……” “坏了,和铃中了蛊心魔。”牧歌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吃了几只烧鸡应该不至此,那个药里莫不是直接种了魔蛊?” “挺聪明的,”白珏点了点头,“想不到你们这么不防备颜免,刚好白景云又跟和铃吵了一架,蛊心魔发作,一切的时机都刚刚好,你们可真是配合。” “你你你,你不是被抓了?”颜免反应过来。 “替身而已,我在这世上有千百个替身,”白珏笑得很温柔,“你猜,我现在这个,是不是替身呢?” “免儿,你过不过来。”颜予淮眉头微皱,语气也带上了些怒意,似乎是为儿子的磨蹭感到不满。 颜免看着和铃身上散发的魔气,握紧了拳头。 “我,不,去。”他一字一句道。 牧歌看着他,眼神缓了缓。 颜予淮看着儿子倔强的眼神,顿时眉眼凌厉起来。 “是不是,为父太惯着你了?” 语音刚落,手持匕首的仆人猛冲上来,带着呼天喊地的气势,将二人尽数吞没。 颜免手无寸铁,大脑一片空白。突然身子一轻,自己已经被人提了起来。 “事情要大了,我一会儿回来。” “什么?”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魔化了的仆人渐渐散了开去,只见二人站的原地,只留下了一片羽毛。 祠堂之中的二人皆是一怔,冲出祠堂查探一番的时候,一阵寒气从脚底蔓延开来,将二人冻在了院中。 清瑶跟手上的颜免大眼瞪小眼,“牧歌就这么把你甩给我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颜免也奇怪,“她刚刚说一会儿回来。” “发生了多大的事儿,这么慌张。” 清瑶摸摸脑袋,往院中看去,登时明白了,他想拽住白景云让他别冲动,却发现那人已经冲了出去。 院中的杂碎已经差不多被白景云冻了大半,相对还是安全,清瑶想了想,随手将颜免扔到了一边,转身也加入了战局。 二人没想到白景云直接冲了过来,颜予淮抵挡不住,生生挨了一道冰刃,在胸腹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水顺着淌了下来,流到冰透的地面上。 白珏刚将双脚从冰冻里挣脱出,眼见着寒光已经到了眼前,也不慌不忙。 白景云在最后一刻收住了手,他的剑刃之下,和铃空洞的双眼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你对她做了什么?”白景云咬着牙,嘴里每吐出一个字便是一股寒意。 “让她想起一些事情,那些故意被你隐瞒的事情。”白珏笑得柔和,她凑在和铃耳边。 “杀了他。” 蛊心魔的威力是由两者决定的,其一,宿主本身的能力,其二,宿主内心的负面情绪或者是心灵创伤。而这从这两样来看,和铃是最完美的附身者。 桃花灼灼,落英纷飞。花香鸟语,一世繁华。 这样的场景和铃在梦中看过了无数次,但她没有一次像现在看的这般清晰。 她走到河边,花瓣有些落在了河中,随着河水起起伏伏。 水波之上,清晰地倒映出她的影子,明眸皓齿,一身红衣,一切的一切,竟是那么熟悉。 她舀起一捧水,让水流从指缝中淌下。 她知道,这次应该能记起所有她想知道的了。 ☆、南国桃源(一) 飞鸟扑棱过屋檐之上,穿过纷繁的花瓣,落在了石桌之上,眨眼间便化成了一个七八岁小姑娘的模样。 小姑娘还想像鸟儿一样用嘴刁起身上的花瓣,却发现已经成了人形,登时愣在了原处。 “要用手。” 涔涔铃音在她耳边响起,她仰头看着那人,眨了眨眼,巴巴地唤了一声和铃姐姐。 牧歌的小脑袋想啊想,这就是桃源四角白鹿一族的神女,可怎么总是笑得那么好看,又这么温和,却又一点也没有神女的架子呢。 “牧歌啊,”和铃托着腮看她,“你好歹还是个姑娘,别老坐桌上,多不雅观。” 牧歌干脆在桌上打了个滚,“和铃姐姐哪,这回我能化一整天人形都不变回去了,爹爹特地准许我过来玩!” 和铃伸手将她提下桌子,无奈地理了理她扑腾乱的衣襟。 “哎,姐姐,”牧歌看向和铃的身后那团白色的东西,“那是什么?” “我去探访蔓藤怪的路上捡到的,是只小九尾白狐。” 牧歌绕过和铃,蹲在那团白色的小狐狸身边半晌,冷不丁扳开他的尾巴,提起他的后腿,往他身下看去。 白狐一个激灵,大尾巴一扫,直接给牧歌扫远了。 牧歌晕乎乎的脑袋里装着满满的怨言。 姐姐手腕上的铃铛都不给我,却给了一只捡到的小白狐狸! 和铃无奈地看着那个咕噜噜滚晕了的牧歌,又看了看怀里心有余悸的白狐,叹了口气。 “姐姐,把他扔了!他打我!”牧歌捂着晕乎乎的脑袋就要打过来。 白狐眨了眨眼,就这么躲在和铃的怀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个女孩子家家,上来就看人家公母,这不活该被打。”和铃弹了弹她的额头,“是只公的,别扒了。” 牧歌眨巴眨巴眼睛,“姐 分卷阅读23 - 分卷阅读24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24 姐怎么知道的。” “咳咳,”和铃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扒开来看的。” 白狐的身子僵了僵。 “姐姐被打了?” “没有啊。” “为什么,不公平!” “我救下他的时候他晕的快死了,哪还有劲儿打我?” “……” 白狐:怪不得总感觉有那么一瞬间身下凉飕飕的…… 白景云在登上狐王前夕拜访极北之地的母族,不慎被黑衣人打伤,负伤逃出。从极北逃到东南几乎耗费了他所有的妖力,外加上受伤不浅,醒来之后竟退化到小儿模样,还被白鹿族神女所救,在桃源安心养伤。 白景云在桃源呆的日子,衷心感谢将他打伤的黑衣人。 整整一百年了,白景云还是只能恢复原来的三成功力。百年间,他收到不少青丘发来的函件,请他速回继承大统。 白景云看着河水中自己的倒影,五六岁稚童模样的他,只能叹了口气。 每日例行的打坐练功,与往日一样毫无进展。胸腹之处有一处堵塞,致使妖力运转不畅,这也是他百年以来只能恢复三成功力的原因。不过祸兮福之所伏,白景云能明显感觉到,若是他冲破了这层阻塞,他的功力能比原来更进阶一层。 正当皱着眉思考的时候,脑袋挨了一记暴栗。 小白景云揉了揉脑门,“疼。” “小小年纪,怎的能如此惆怅,大了可怎么办哟。”和铃在他身边躺下。 清风过,一片花瓣飘到她散开的黑发上,无心地点缀。 白景云看得有点愣。 “噗嗤——”和铃掩嘴,轻笑出声。 “怎,怎么?”白景云难得的舌头打了结。 和铃从地上坐起,花瓣从长发上滑落。 “你们狐族都长得这么好看么?”和铃托着腮,凑近了仔细打量着他的眉眼。 “每天远远的就能看见一个长得跟瓷娃娃一样的孩子坐在河边,要不就是皱着眉思考问题,话也不说也不笑,严肃的不像小孩儿,可刚刚看你愣神的模样,倒像个孩子一样呆呆的可爱。” 流转的杏目在眼前眨啊眨,他似乎能感到对方口中的暖热气息扑到面上,挑的他有些痒痒,连带着心也痒了起来,酥麻在心底泛了开来。 白景云不习惯这种痒痒的感觉,不自然地挪开眸子,故意转过头看河面。 在他千百年的岁月中,从未出现过这般感觉。 自小天赋异禀的他,蒙承族中长老期许,被钦定为下一代狐王。 他的世界里没有日夜,每日在暗无天日的石洞里修练,累了睡一会便又起来,周而复始。 他的耳中没有声音,只有兵刃相交的刀剑之声。 他的眼中没有色彩,一切都是黑与白,分明而又无情。 长老说,这就对了。 感情在战斗之中,将会成为你的弱点。 而狐王,需要绝对的强大,任何弱点的存在都是不被允许的。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带着一身伤痕倒在路边不起眼的草垛里,血液从伤口不断渗出,他的意识很清晰,甚至能感到生命一寸寸地流逝。 突然,他觉得莫名悲从中来。这一生活在刀光剑影之中,活在杀伐果决之中,可这又是为了什么呢?糊涂而又草率地死在了不明不白的刀剑下,这又是为了什么呢?如果重来一世,如果……可是,没有如果了…… 意识模糊之际,他听见了铃音沙沙传进了耳中,一抹红色出现在模糊的视线里。 从此之后,他的世界里有了声音,铃音沙沙,雨声淅沥,飞鸟扑棱,水流汩汩…… 从此之后,他的世界里有了色彩,苍树青翠,繁花嫣红,月色澄黄,还有她的一袭红衣灼灼…… 突然,脸颊上传来些许湿热,惊醒了沉思中的他。 “你……!” “啧啧啧,脸红了呀。”和铃手指点了点他的面颊,“还挺烫的。” 白景云摸了摸,热的。 “我发烧了吗?”他问,在千百年的岁月中,脸上烧热的感觉只有在发烧的时候出现过一次。 “噗——咳咳!”和铃笑得呛住,缓了半天才回过神。 “我发烧了吗?”白景云很执着地接着问,他拿着和铃的手要探上自己的额头,铃音随着他的动作响起了,手中握着的软热让他再次怔住了,一阵比刚刚更猛烈的酥麻传来。 “还真是只好玩的小狐狸,一点人情世故也不懂。”和铃玩心大起,越发想跟他逗着玩。 “喏,你看看你现在脸还烫不烫。” 白景云摸了摸,不烫了。 “那现在呢。” 话音刚落,白景云便感到腰上一紧,随即周身一阵软热,脸颊上湿润的触感更加清晰,伴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无尽的酥麻从湿润处扩散开来,四肢甚至都开始酸软无力。 不用摸了,白景云知道现在自己的脸上很烫很烫。 和铃看着自己怀里圈着的小家伙一副晕乎乎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这叫害羞,知道么,又不是只有发烧才会脸红。” “为什么会害羞?” “因为你被我亲了呀。” “那你为什么不害羞?” “我……”和铃眨了眨眼,刚想说我这是在逗你玩,怀中的少年突然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将她扑倒在地。 “小白,这样很疼的……” 和铃的话还没说完,唇上突然传来一阵湿热,软软地含住了她的下唇。 她当场就怔住了。 孩子抬起头,皱了皱眉头,“怎么不脸红呢?” 和铃深吸一口气,“你倒是学得快,举一反三……唔!” 孩子根本没听她说话,不甘心写满了亮晶晶的眸子,他又低下头,继续含弄着对方的下唇。 慢慢地,他感觉有什么从心底绽放,他撬开她的松动的牙关,灵巧的小舌头钻入,凭着本能开始笨拙地挑逗起她的舌,一点点浸润着她的口腔。 “小白!” 身下的人突然暴起,一把将他掀翻在一边,连看也不看他,转身便踉跄着跑了。 白景云看见她红透了的耳尖,终于满意地笑了起来。 如果追究一下,那大概是他千百年来,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吧。 “和铃姐姐呢?” 远远的,牧歌便看到独自坐在和铃院中的白景云,像一座精致的玉像,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 “她不理我了。” “啊?”牧歌歪了歪头,彼时她已经完全掌握了化形,正是来向和铃展示的。 “三天了。” “这可是稀奇事儿啊,”牧歌摸了摸下巴,“你们俩关系不是一直很好的?” 白景云不做声,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 牧歌被他盯得发毛, 分卷阅读24 - 分卷阅读25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25 “得了得了,我帮你求情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惹到和铃姐姐了?” 白景云想了想,“她三天前甩下我跑了,从那天开始就没理过我。” “她为什么甩你啊?” 白景云皱了皱眉头,“好像是因为我亲了她一口。” 牧歌:“……亲哪?” “嘴……等等,你干什么打我?” “我他娘的不仅要打你,我还要往死里揍你!”牧歌撸起袖子,开始满院子追着白景云,“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啊!你这是轻薄姐姐啊!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于是,满院子的羽毛混着狐毛落下,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字眼,一众打扫的婢女纷纷捂上了耳朵。 “为什么不能亲,明明书上也写的可以亲。” “你丫看得什么破书!” “西厢记。” 牧歌傻了。 这本奇怪的书是混着秘籍放在石洞里的,许是下人整理书册的时候不小心纰漏了一把,白景云本着这是秘籍仔细通读了一遍,当时倒是没怎么读懂,不影响练功也就将这事儿扔到了一边,这会儿细细想来,倒是能记得七八分。 “那不一样,”牧歌将他拉过来,“那是话本子,就算要亲,也得两人互相喜欢才行。” “我喜欢她啊。”白景云仔细对照了那书里的内容,下了这样的结论。 牧歌愣了愣,“那……她呢?” “……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亲!你这是非礼啊!要换做我直接给你打残了!”牧歌又要撸袖子,“不过按照和铃姐姐的脾气,怎么没把你给吊起来打呢!?” “我去问她。”白景云转身就要进屋。 牧歌:“……” “其实,”握着扫把的婢女在一旁小声道,“神女殿下现在在外头,治水灾。” ☆、南国桃源(二) 桃源内西南角落有一个狸子村,一条小河从村边过,狸子们依水而生,千百年来过得相安无事,只是这两年也不知怎么回事,河水泛滥倒灌,狸子们或死或病,痛不欲生。 平时白鹿族与狸妖相处融洽,来往密切,此次和铃正是受村长之托,前来救援的。 和铃首先沿着村庄铸了道火墙,顶住洪水的冲击。水浪拍打在火墙之上,却无法再往前一步,水火相交之间,蒸腾的水汽弥散在空中。 和铃挑了挑眉,燃烧的火矛倒刺进河水之中,水流之中显出了浅浅的漩涡。 “果真有东西。” 和铃捏了诀,手中的火矛瞬间燃势更大,一片火光在水流之中毫不显弱势,直冲天际。 水流之中的漩涡愈大,从漩涡之底渐渐显出一团黑色的影子。 “河鬼?”和铃皱了皱眉,火矛在手中转了个个,尖锐的部分对着空中浮着的黑影。 “你一个使火的,想与我为敌,不自量力!”河鬼嘶哑的声音响起,水浪随之而起,带着吞噬山河的气势朝她扑面而来。 和铃面无惧色,火矛在手中灵巧地转动着,面前的巨浪不一会儿便被火矛划开,散成水珠晶莹落下。 她站在漫天水色之中,水珠顺着发梢滑落,而她的黑眸中隐隐泛起火光,星星点点,映着一波潋滟。 “勿要为祸乡里。” 白景云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而牧歌却因为定要保其安全,被留在了桃源之中。但是他的身影太小了,气息太弱了,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和铃口中捏诀,身形从原地消失,快速闪到河鬼身前与之扭打在一起。 片刻之后高下立判,然而,和铃带着火光的长矛却在最后一刻停在了河鬼身前。 “这些村民的灵魂全部掌握在我手中。”河鬼狞笑着,“你杀不了我的,河鬼本就是鬼,散了形的我花个百八十年便能修炼回来,再加上这次死于洪水的冤魂的力量,届时我的力量便能更加强大。” “放了这些死去的灵魂。”和铃持着火矛,淡淡道,“我不杀你,放了他们。” 河鬼手上显出惨白色的光晕,光晕之中便是□□着的灵魂,他们渴望着往外散去,此刻被河鬼的力量束缚着,痛苦不已。 “扔下你的矛。”河鬼道,“我便放了他们。” 和铃皱眉,片刻权衡之后便松开了长矛。 长矛落在地上,滚了两圈到了白景云脚下,火光从周身褪去,瞬间黯淡了下来。 白景云拾起长矛,看着河鬼狰狞的面庞,心下暗道不妙。 “好,干脆。”河鬼松开了手,束缚着的灵魂不再□□,从他的掌心之上浮起,在空中渐渐淡去。 和铃看着往生的灵魂,松了口气,眼前黑影却意料之外的猛然一闪。 “你太大意了。” 随即腹上传来一阵剧痛,巨大的冲力将她从空中击落,落入积水之中。 “火对于水本就是劣势,更何况失去了武器的你,在我面前便是废人一个!” “武器并不是全部……嗯?” 和铃翻身躲过他的攻击,口中捏诀,却发现周身的妖力无法运转,仿佛散了架一般无法凝结。 “水中早已被我下了毒粉。”河鬼在她面前悠悠落下,“方才一击你已经呛入了水,三个时辰之内无法运功。” 为了抵挡水流筑起的火墙也渐渐弱了下去,汹涌的水流往村庄冲去,霎时一片村民的惊呼声。 和铃拧起眉头,重新将火墙筑起。 “剩下的最后一点力量,却用来维持火墙么?”河鬼狞笑着,“倒是舍己为人。” “并非,他们也是住在桃源的子民,”和铃站起身,湿透的衣裙紧贴在身上,却毫不狼狈,“我的职责是守护整座桃源,这是责任,无关于品德。” 河鬼冷哼,“不管是因为什么,你今日,必死无疑!” 巨大的水浪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相比之下那瘦弱的身影渺小地几乎要找不见,却依旧坚定地站在水光之中,恣意的嫣红着。 白景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抹红影,耳畔回响着的是她铿锵有力的字句。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个生命要在他面前消失了。 之后他的世界里会少了那抹红影,少了清澈的铃音,少了跟他逗笑的姑娘…… 他还没找她问清楚问题。 心中的悲伤和眷恋是为什么? 他见过多少生死,原以为再也没有生命会打动他,却没想到,此刻他会如此的眷恋这么一个生命的存在,甚至,他产生了一个从未想过的念头。 他想永远跟她在一起。 白景云握紧了拳头,手中发力,妖力灌注入长矛之中,掷向和铃身前,生生将浪头隔了开来。 只要在一起,哪里都无所谓,只要有她就好。 带着寒光的长矛爆发出刺目的冰光,只听耳旁咔嚓的声音,冰 分卷阅读25 - 分卷阅读26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26 光硬生生将凶猛的浪头死死地冻上。 白景云只感到身轻如燕,胸中一股猛烈的妖力仿若要喷薄而出一般,他挡在和铃身前,握住那柄长矛,冰冻的速度陡然增快,转眼之间,整个水面皆是一片银装素裹的模样。 寒气从脚底袭来,浑身湿透的和铃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一件宽大的外袍便从头顶罩来,带着残存的体温,十分暖和。 和铃从外袍中钻出,却已经见着河鬼被冻得严严实实,从空中落下砸在冰面,砸出一个大坑。 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投下一个宽大的黑影,是个成年男子的模样。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那褪去冰光的黑眸,却是她熟悉的。 和铃笑了起来。 “小白,你长大了。” 白景云看着裹在自己宽大外袍中的姑娘,第一次觉得她竟然这么瘦弱,他将她打横抱起,像曾经自己被她搂在怀中那般抱着她。 “小白,就这么冻着河鬼?化了怎么办?” “只有东海龙族能杀了河鬼,我冻住的少说也得四五百年才能解开,到时候他连怎么被冻住的都会忘了。” “小白,你长大了为什么衣服不会小啊?” “因为衣服是用皮毛做的。” “小白,你怎么在这里?” “找你。” “找我做什么?” “最近几天你都不理我。” “那是因为上次你……唔!你还来!” 白景云垂眸,看着他怀里红了脸的姑娘,她的唇上还带着些许水润的光泽,隐隐泛着光,轻轻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和铃愣住了,竟也忘了与他计较之前的轻薄。 “我喜欢你。” “和铃,我们在一起吧。” “永远永远。” 耳边一阵沙沙铃响,清澈地叩击着他的心扉。 “那,这个送给你。” 白景云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铃铛,轻轻转动手腕,铃声清脆地响起。 “说好了,那就永远在一起。” 一树桃花,映红满天,在二人旁边静静地直立着,聆听着永恒的誓言。 可是,世界上永恒的能有多少。 花开花落,时间如白驹过隙,又是一个百年。 两百年间,桃源外的局势逐渐恶化,因为狸子村的水灾不知怎么传到了外界,之后的百年妖界各地水灾四起,而矛头却齐齐指向白鹿一族。 两百年间,白景云多次收到回青丘的函件,却依旧眷恋着繁花似锦的桃源。 两百年间,牧歌已经完全掌握了幻化人形,跑来桃源玩的日子也愈发频繁。 “牧歌,要不你就干脆住在桃源算了。”和铃打趣道。 “好主意啊。”牧歌小手一拍,“我回去找我爹商量。” “诶别,”和铃拉住她,“其实……”她叹了口气,“最近你就别来了。” “怎么了?”牧歌不解。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和铃缥缈的尾音散在风中,桃花扑簌地大朵大朵地落下。 “可是那只公狐狸就能每天跟你玩。” 一旁端上水果的公狐狸眉眼抽了抽。 这次之后,牧歌确然没有再来,因为被家中长辈禁了足锁在屋中足足百年,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已经迟了。 “神女,外头指责我们掀起水灾的传闻愈演愈烈了。” 和铃看着桌上的文书,面前白胡子长老尽心尽力地讲着外头的局势,她只觉得脑子混沌地烦人。 反正,到最后总是那句话。 “神女殿下,送走那只九尾白狐吧,我们养不起啊!况且,带头起哄的正是白狐一族!” “白狐一族那么多族人,旁支这么多,跟这只我捡来的白狐也不一定有联系。” “而且就算外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那也不一定是内部的情报泄露了,”和铃脑仁疼得紧,“而且小白不是那样的人。” “殿下。”长老看向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和铃一惊,从椅子上起身,赶紧将老人家扶起来。 “殿下,您从小被养在民风淳朴的桃源,可是没见过外头的人心复杂。”长老执意跪在地上,“老臣知道自己拂了神女的意,可老臣还是要说。” 白胡子长老清了清嗓子,“狐族最擅长俘获人心之术,以诡辩狡诈闻名妖界,那九尾白狐是受了伤才会成那小儿模样,并不是刚学会化形的稚嫩白狐。” 和铃点了点头,“我知道,以他的法力我也能断定小白年岁不浅,修为很深,可我还是愿意相信小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是神女并不知晓这白狐的来历,神女您能保证,他做的事情百分之百您都知晓么?” 和铃不语,她与小白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在一起,在这段时间之内,她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神女,臣并不是要针对他,臣只是想排除一切可能的因素。” “我知道,可是我……” “恕老臣直言,神女您的信任并不能保证什么。”长老的目光不躲不偏,直直地对上她的。 “神女,您这是在赌,您可知道?”长老言辞恳切,瘦弱的身子颤抖。 “您赌上的,是全族的性命。” 白景云在屋外轻声地叹了口气。 他看着手腕上的铃铛,使了个小法术,将它隐去了。 真的,不能再留了。 ☆、南国桃源(三) 第二天,和铃就找不到小白了。 她的桌上留着早上最后一盘切好的瓜果,碟下压着一张纸。 ——我是时候该走了,这么多年来多谢你的照顾。 和铃差点把这张纸给撕烂,又很想把这盘瓜果甩在小白的脸上。 说好的永远呢!? 可是,走了就是走了,也不回来了。 和铃有时候在想,走了干嘛不把铃铛还回来,导致她看到腕上少了的铃铛,就能想到那只不打招呼就跑了没影的白狐狸。 和铃有时候又在想,不把铃铛还回来是不是表示着他还会回来,还会践守曾经桃花树下许的诺言,不告而别只是有别的什么事。 是,他的确还会回来,只是是以她从未想过的方式。 心情差到极点的和铃干脆把文书抱到湖边,希望吹吹风能让她的心情好些。 外头的局势越来越紧张,自己这边也拿不出什么证据证明四角白鹿的无辜,战火几乎是一触即发。她作为神女,从小锦衣玉食长大,承担着守卫桃源一方百姓的责任,可却无能为力地看着桃源走向覆灭。 “殿下,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河面上浮出一个少年的脑袋,他摆着尾巴游到河边,看着和铃的愁眉苦脸,歪了歪头。 “你出游回来了?”和铃干脆放下了手中的纸笔。 分卷阅读26 - 分卷阅读27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27 这段时间内牧歌和白景云不在,没法听她絮絮叨叨,和铃只得跑到河边对着河水一人自言自语,这一来二去,倒是跟河里头住着的鲤鱼妖少年混了个眼熟。 “回来了,碰到了好多好多好玩的,都不想回来了。”少年笑道。 “那就干脆在外头吧。”和铃道,“桃源可能要不安分了。” “怎么了?”少年不解。 和铃疲惫地笑了笑。 “他……一言不发就走了。” 少年想伸出手,发现自己的手上带着水汽,便又放了回去。 “会回来的,殿下看中的人,一定都是好人。” 少年朴实地笑着。 和铃被他的笑容感染了,心里也亮堂了几分。 “若是这次能活下来,我就撂挑子去找他。” “当神女太累了,谁爱干谁干去,老娘我干累了。” 二人相视一笑,笑得正欢,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声呼喊。 “坏了,怕是长老在找我呢。”和铃吐了吐舌头,抱起文书,“我先走了,改天再找你玩。” 少年趴在岸边,看着远去的红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鲤鱼妖若是真的出游,又如何能不知道外头四起的谣言。 这骗她出游的几十年间,他只是躲在水底,偷偷地看着岸边她与那只九尾白狐聊得正欢,偷偷看着那男人拂去她衣襟上的落花,又偷偷看着男人与她执手相顾,他手腕上的铃铛灼伤了视线。 就算那男人走了,她心里也还是只有他么。 鲤鱼妖苦笑着,遁入水底。 这回是真要出游看看了,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男人又究竟是谁。 一触即发的战火,最终还是烧进了美丽的桃源。 “这么漂亮,打毁了多可惜,不然战后我们收拾收拾自己住?”清瑶看着漫天落花,捅了捅白景云。 “嗯。”白景云神色淡淡的,眸子里光晕微动。 他们的四周是妖界各族的盟军,刚想大张旗鼓冲进去,这会儿纷纷放轻了脚步。 见有敌军冲入桃源,城中的百姓纷纷作鸟兽状散去,原本吵闹的街道霎时空无一人。 “嘶,这白鹿族的姑娘手长脚长,身材真是不错,就是跑得太快了……诶,你去哪里?”清瑶看着欲转身的白景云。 “我有点晕,都到了这里,你们用不着我帮忙了吧。” “可……” 清瑶止住了话头,联盟军顿时也静的诡异。 诡异的静谧中,沙沙铃响,落在每一个人的耳畔。 白景云脚步停滞。 结果还是最坏的一种结果么。 和铃一步一步走近,面对声势浩大的敌军,面上丝毫不见慌张。她走过的路边,桃树一棵棵绽放得火热,娇艳欲滴的桃花随着微风落下,映得她眉目清丽,沙沙铃音随着她的脚步或轻或重,清澈地叩击着每人的心扉。 登时,所有的人都愣怔住了。 直至和铃走到他们面前,才有人反应过来,“一步一繁花,这是白鹿族的神女夫诸!” “对。”和铃应下。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视线定格在人群中一抹熟悉的人影之上。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转头。 “妖界各地水灾横起,并非是我那些毫无法力的臣民能做出来的。”和铃平静地说着,视线却再没有转开一寸。 “所以你想一己之力担下所有的罪责?”一旁有妖出声道。 “是,一切水灾皆是因我而起。”和铃向前走着,人群之中自觉地为她让出了一条道。 道路的尽头是让她数次魂牵梦萦的人,有着熟悉眉眼的陌生人。 “还请问明辨秋毫的狐王大人,这该怎么判呢?” 她在他的面前站定,脸上带着的笑容,仿佛是在问今天晚上吃什么。 桃花在她身后恣意而又狂热地绽放着,血色漫天。 “杀了她。” “不,光是杀了怎么对得起我们枉死的那么多同胞!” “对对,要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才解愁!” “狐王殿下,您一定不能手软。” “对付这种女魔头,定是要狠下心来!快用噬魂剑让她尝尝苦头罢!” 白景云看着手中闪着寒光的利剑,他的身后是一阵高过一阵的呼喊声,他的面前是安安静静跪着的红衣少女。 剑柄上盘结的纹路狰狞骇人,透着阵阵阴森。 噬魂剑,顾名思义,因此而死的人,灵魂不会即刻散去,将会停留在体内七日,饱尝百虫侵蚀之痛,往往死者的灵魂会在此浩劫之中魂飞魄散,难入轮回。 噬魂剑刺死,乃是妖界最深重的刑法。 白景云看着面前姑娘死寂的眼眸,眸中泛起涟漪,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随你们。”和铃道,“只有一个要求,放过我的族人。” 和铃的话音刚落,安静的城中突然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 “神女!”白胡子长老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跑来。 “长老,对不起。”和铃反手捏诀,一道火墙拦在了长老面前,长老在火墙之后急得跳脚,却又无法通过神女刻意为他设下的屏障。 他在火墙这头听见和铃的声音传来,平静而又决绝。 “狐族确然是狡猾一族,可惜我知道这些的时候已经晚了。” “如果早些听您的话,不轻信于他人,便不至于带领白鹿一族沦落到如此境地。” “我愧对于千万族人,愧对于列祖列宗,愧对于整个桃源。” “一死早已不够抵消我犯下的罪。” 她静静地说着,声音却渐渐抖了起来,眼中弥漫的水汽模糊了视线,迷蒙之中,她看见白景云轻轻抖了抖剑柄,滑落的袖口处看不见丝毫铃铛的影子。 霎时,眼眶中噙着的泪落下,她的衣襟颜色渐渐深了。 原来一切皆是自己的痴心妄想,所谓相守的誓言早就像铃铛一般被他扔到脑后了罢。 原来一切皆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所谓相信的执念害了桃源城中千千万万的臣民。 她曾经觉得一切都是缘分,可现在看来所有皆是圈套。 无论凶手是不是白鹿族已经不重要,只此一战九尾狐族的声望便能大大提升,更有传言说此战之后狐族将屹立妖界之首,而白景云作为狐王,更能登上妖界联盟盟主之位。 而自己,乃至整个桃源,只是他登上高位的一块垫脚石。 大军来袭之际,她站在桃源最古老的桃树之上,远远便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便一直不停地盯着看,由远及近,直至大军来到桃源城下。 她看得目眦欲裂,只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是他。 她独身站在他面前,只想看看铃铛还在不在。 真的是他,铃铛也不在了。 其实 分卷阅读27 - 分卷阅读28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28 当打探情报的小兵拿着画像回来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的,但她却拒绝相信。 多么可笑,多么愚蠢。 她为自己的愚笨与轻信,赔上了整座桃源,赔上了桃源里所有相信她的子民。 是时候该结束了。 “她……!” “神女!” 和铃看着手中的剑刃,利刃划破她的掌心,血水顺着指缝滑下。 “和铃!” 白景云握着剑柄的手开始颤抖。 和铃只是抓着剑刃,将它又往胸膛内部送进几分。 “不劳烦狐王殿下脏了手,我自己来就好。” 刺骨的疼痛侵袭而来,让她打了个寒颤,摇摇欲坠的身子被熟悉的双手扶住了,白景云几乎保持着要将她拥入的姿势,她连推开的力气也没有。 ——看清了么,这就是他瞒着你的回忆。 耳畔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和铃惊醒过来,眼前的景象陡然一变,她看着手中的长剑,那是回忆里正刺入她身体的噬魂剑,而她的剑下,是白景云失去血色的苍白脸庞。 时过境迁,竟然还有一日,能反了过来。 ——想报仇吗? ——据史书记载,所有的白鹿族族人并未因为神女的牺牲而保全,而是为了防止报仇将其尽数杀灭,剥夺去妖籍,打入畜生道。 是啊,他害了我,害了我千百万臣民,忘恩负义,此仇不报,我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子民们? “这幻镜真是好东西,能真实地反应一个人的回忆,你们也都看见了吧,你们所拥护爱戴的妖盟之主,是一个怎样的人!” 颜予淮大吼道。 他的面前是此次前来参加宴会的各个妖王,皆被仆人带到此处通过幻镜看了和铃的回忆。 “怎么是个忘恩负义的货色!” “欺骗感情不说,还带着我们冤枉了好人!” “杀了他,我们换立!” ☆、狼狈之局(一) “你们怎能听信颜予淮的一面之词!” 清瑶以一己之力抵挡着众妖族的攻击,逐渐力不从心,汗水从额头渗出。 他们想到颜予淮动机不纯,却没想到对方会利用和铃相胁。 祠堂前的大院里,起哄的妖族将众人面前的路围的水泄不通,而众人身后,正是好整以暇看戏模样的颜予淮和白珏。 神志不清的和铃双目通红,浑身散发着黑色的魔气,她手中的噬魂剑正对着白景云。 “为什么?” 白景云看着她泛红的双眼,“我若是告诉你,你愿意相信我么?” 和铃握紧了手中的剑柄,一剑刺心的痛在心中弥漫开来,她握剑的手开始不住颤抖。 “我信过你,是你最后背叛了我。”她咬着牙道,“我赔上了整座桃源,满城族人!” “你叫我如何能再信你!” 一字一句,字字泣血。 她想起来了,在漫天的冰光之中,满城桃花尽谢,纷繁的花瓣落在满城血泪之中,嫣红地刺目。 兵刃刺入血肉之中,血水顺着刀口流出,他藏蓝色的衣襟霎时变深。 和铃的动作很慢,似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仿佛一寸寸深入的剑刃是刺在她的心口一般。 他的嘴角逐渐流下鲜血,顺着下颚,一滴一滴落在锃亮的剑刃上。 突然,他们脚下阵法四现,忽明忽暗地将二人笼罩在内。 “束灵阵!”清瑶转头一看,着急了,“这阵法能束缚妖的灵魂,无法可解,被它束缚住了就永远逃不了了!” “野心不减啊……”白景云低声道。 和铃眼前冰光一闪,霎时便感觉胸前被什么力量猛推一把,跌出了阵法。 “可恶!”颜予淮在一旁跺脚。 白珏正潜心施阵,白了颜予淮一眼,“我抓着白景云,反正她跑不了,你着什么急。” 明灭的阵法之中,白景云对她笑了笑。 “无法让你手刃仇人了,抱歉。” “千万不要让任何妖类抓住你,否则你只有成为血奴这一个下场。” 和铃看着他衣襟上的血色愈来愈重,嘴角流下的血液逐渐变黑,但他一直在笑,带着些许不舍和留恋。 阵法的光芒愈加刺目,耀眼的光芒之中,他体力不支,身形一晃。 噬魂剑带来的伤痛对于妖族是致命的,纵然你有称霸妖界的妖力,却还是抵挡不住噬魂剑侵入三寸带来的伤害。 和铃有些恍惚,刚刚她只刺入了三寸,白景云便受如此重伤,连阵法都逃脱不了,那当年的自己又是能如何保全,不身形俱灭? -神女,神女,你醒一醒啊! 她的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像是颜免的声音,又……不太像。 手腕上的铃铛一阵轻响,一道幽魂从铃铛中显出,化成了她熟悉的模样。 回忆里的桃源,清澈的河水,烂漫的笑容。 是那只鲤鱼妖。 回忆里鲤鱼妖的容貌不甚清晰,但此刻却十分清楚地展现在她眼前,尽管发饰衣着有异,但那眉眼之间却与颜免近乎一模一样! “殿下的记忆只恢复了一半,”鲤鱼妖绕着她悠悠转了一圈,“剩下的,在我这里。” 瞬间她的眼前景物流转,再睁眼看清的时候,眼前一副繁花凋零,空旷萧索的萧条景象。 破败的桃源里,她看见了被噬魂剑穿心的自己正躺在草地上,一众妖王正商量着如何处置。 那群妖王将白景云团团围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争吵地好不热闹,但白景云一直不出声,也不附和也不反对,就这么淡淡地听着。 在妖王讨论的热火朝天之际,突然草丛里一阵悉索,探出了那只鲤鱼妖的脑袋,他口中默默捏诀,悄悄地将失去知觉的和铃拖进了草丛。 小小的鲤鱼妖法术不精,一些细碎的声音引起了部分妖族的注意。 白景云垂了垂眉眼,突然出了声,引开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鲤鱼妖将和铃拖到自己身边,抹了把额角的冷汗,长舒了一口气。而后他定了定神,不一会儿口中显出一颗湛蓝色的元丹,将它喂入了和铃口中,随后他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声低语起来。 她明白了,为什么多年后自己再次醒过来,却成了一条鲤鱼妖。 本身的元丹受损严重,鲤鱼妖只能通过献出自己的元丹来抱住她的神元,不至于身形俱灭,但这样做的后果便是,鲤鱼妖的元丹会包裹于她原本元丹之外,隐去她原本的力量,但若是受到什么外力的激发,她原本的元丹便会苏醒,就好比上次在东海龙宫苏醒了一半的元丹那般。 “其实,白景云举兵攻打桃源另有目的。”鲤鱼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与我约好,想了一出戏码能护你周全,可万万没想到,你最后万念俱灰,自己撞上了 分卷阅读28 - 分卷阅读29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29 噬魂剑。” “什么目的?” 鲤鱼妖的幽魂绕到她的面前,“在水灾谣言兴起之前,曾有另一关于白鹿族的秘密被揭露,那边是白鹿族的血液能大大增进妖力,只是这则谣言被当时还在桃源养伤的白景云下令遏制住了。” “幕后主使可能不甘心,于是才编造出了白鹿族起水灾的谣言,意图以此控制白鹿族。”鲤鱼妖道,“白景云控制不住谣言的弥漫,只好离开桃源,自己成为妖界首领,控制局面。” “他原本的计划是佯装将白鹿一族屠尽,以断了幕后主使的念头,而后再司机找出幕后主使,将他们一网打尽。” “所谓佯装,也就是说所有白鹿族族人并未堕入畜生道,白景云用了普通的白鹿替代你的族人,瞒过了所有人的眼,暗中将族人安置在一处僻静之地休养生息。” “这些都是我潜入青丘,与他协商得来的情报,”鲤鱼妖叹了口气,“只是千算万算,他未能算到你竟……这些在你醒来的时候我全部告诉了你,可这些记忆似乎随着白鹿族的元丹一起沉睡了。” 她心中五味陈杂,这才惊觉先前在蔓藤怪面前,为何心底一个声音告诉她定要相信白景云,这个声音是她的心声,带着悔恨带着愧疚,但还是失败了。 眼前白光一闪,又回到了现实,她回过神来,眼前一惊近乎完成的阵法中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和铃一惊,只能听见耳畔鲤鱼妖的叹息。 “哎,过了几辈子,都是一样啊……” 那道身影从阵法的缝隙中挤进,在阵法收尾的最后一刻,将白景云推了出去。 “儿啊!” 颜予淮撕心裂肺地吼叫在祠堂中久久回荡。 白珏发现的时候,阵法却已经收不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阵法将好好的一个青葱少年撕烂。 是的,这个阵法对于法力高强之妖只是束缚灵魂,而对于法力低微的颜免来说,那便是身形俱灭的结局。 在阵法的间隙之中,和铃看见他清澈的双眸,一如几百年前那样水光潋滟。 她看见他一张一合的唇语。 他在说,再见。 再见再见,再也不见,再也别……遇见我了。 刺目的光芒渐渐暗淡,一切都灰飞烟灭,仿若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过他的出现一般。 白景云挣扎着站起,嘴角鲜血不断渗出。 和铃挡在他身前,火矛在手中显现,她轻轻敲了敲地面,不远处的白珏瞬间烧了起来,不多久便灰飞烟灭。 又是个替身,不过少一个烦心的也好。 颜予淮沉浸在痛失爱子的悲恸之中,近乎失去了战斗力。 “你打不过他们所有。”白景云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指的是面前那些对白鹿族血液蠢蠢欲动的妖族。 “原来我以为是你不相信我,背叛我,可后来才发现,从始至终,只是我不相信你。” “为了这份不相信,我连累了你,连累了颜免两世,所以我必须要为这些事情负责。” 和铃微微侧过脸庞,白景云看见她脸上全湿了,只有那双眼眸里透出无比的清明和坚毅。 和铃走到众妖族面前,他们便开始蠢蠢欲动,清瑶支撑多时已经是满头大汗。 和铃火矛轻点,冲在最前面的一排妖族瞬间化成了灰烬,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你!你做什么!?”后排有不满的声音传来。 “我做什么?”和铃泛着火光的双眸准确地看向了质问的那人,霎时,那人也化成了灰烬。 蠢蠢欲动的众妖稍稍平息了下来,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发声。 “四百年前,你们谁敢说没有参与桃源城一战!?”和铃冷笑道,“一群只会起哄的愚民,只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跑。” “若我今日将你们灭尽,你们又有何冤?” 一瞬间,火光漫天,整座院子仿佛燃烧起来了一般。 原先白景云冰冻的地面现在渐渐化了,所有的树木草地燃烧了起来,将所有的妖族包围在火海之中。 清瑶怔了怔,转头看见了和铃额角沁出的汗水。 的确,先前被魔物俯身已经耗去了她大量的精力,现在又要维持如此大范围的火场,是极为消耗妖力的,但这样的火场是最好的震慑,是目前为止击退,或者说吓退所有人最好的办法。 所有的妖族纷纷捏起诀,抵抗着这火海的侵袭。 双方正在僵持着的时候,一片金色的羽毛从天而降,天边登时出现了流光溢彩之景。 “这是……羽鸟族!上古妖族之一,法力在四大古妖族里最强的羽鸟族!” 众妖族纷纷惊呼起来。 羽鸟族…… 和铃已经记起了所有的回忆,上古四大妖族,极北之地白狐族,南国桃源白鹿族,东海龙宫龙族,以及西方羽宿山羽鸟族,而自小常常来桃源玩耍的牧歌,正是羽鸟族族长之女。 “和铃,和铃,停手吧。”牧歌从流光溢彩之处落下,向她跑来。 “白鹿族神女啊,若是一片火海烧尽,又是多少生灵涂炭,”羽鸟族族长站在天边,一身金色外袍光彩夺目,“冤冤相报何时了。” 和铃知道,这明显是牧歌搬来了救兵,为了给她一个台阶下。 如果真要跟这些妖族,妖王硬碰硬她的确捞不着好。 ☆、狼狈之局(二) 在羽鸟族族长的力保之下,和铃一行人得以从虎穴脱险,来到羽宿山暂避风头。 羽宿山是羽鸟一族世世代代繁衍生息的地方,四周雾霭缭绕,普通妖族难以企及。先前白景云也是将白鹿族族人安置于羽宿山半山腰,才能使他们逃过一劫。 所有的白鹿族族人听闻神女生龙活虎地回来,霎时整个族群便沸腾了,要不是看着眼前这光景实在不合适,他们都有大办庆典的想法了。 至此一战中,清瑶受了轻伤,和铃法力耗尽,整整七日才恢复了过来,而白景云已经卧床近一月,期间反反复复醒过二三次,不过是喝了口水又昏迷了过去。 “神女,您也要保重身子啊。”白胡子长老送了壶热茶进来。 这已经是和铃不吃不喝,陪在他身侧的第十日了。明明郎中也已经来看过,说是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可白景云怎么就是偏偏不醒呢。 和铃点了点头,送走了长老之后,帮着白景云捏了捏被角。 “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不信你。” “我喜欢你啊。” “我什么都承认了,求求你快些醒来罢,只要你醒来,让我做什么都好……” 和铃守在昏迷的白景云身边,无法想象当年的自己若是没有鲤鱼妖的舍命相保,现在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四百年前,鲤鱼妖将元丹予她,又替她承受了肌融水噬 分卷阅读29 - 分卷阅读30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30 肌之痛才入了轮回。 如今四百年后,颜免又为了护白景云,生生承受了阵法撕裂身体的剧痛。 希望下辈子你再投胎的时候,一定一定不要再遇见我了。 和铃抚了抚手腕上的铃铛,一直以来藏在铃铛之中,保存着关键记忆的鲤鱼妖幽魂也完成了使命,入了轮回。 也许从头到尾,自己就是个添乱的角色。 四百年前的桃源,如果自己不冲动,就不会发生后面的这些事。 四百年后的今天,如果自己不是一时被魔物蒙蔽,又如何能闹得现在的狼狈处境。 “哭什么。” 嘶哑的嗓音传来,和铃慌忙揉了揉眼眶,看见白景云半睁的眼眸波光粼粼,清澈地映出红了眼眶的自己。 “没什么,我去拿点水。”和铃转身走到茶几旁,到了杯温茶端了过去。 白景云扶着床沿缓缓坐起身子,接过茶水,小啜两口。 “我睡了多久?” “一月余了,”和铃道,“现在感觉如何?” 白景云抿了口茶不语,和铃的心揪了起来,心道莫不是伤口伤得如此之重? “我好久都没这么舒爽地睡过了。” 半晌,白景云长舒一口气,看着和铃担心害怕的神情,笑了起来。 “自从当上妖盟盟主,每日有处理不完的文书,这么舒服地睡上一觉真真太奢侈了。” 和铃面容僵硬,“小白,你别告诉我,你昏睡的一月中有半月是在懒床?” 白景云又小啜了口茶,点了点头。 和铃啪地一声放下茶托,转身欲走,白景云在后头轻轻拉了拉她的裙摆。 “而且这半月我的神智是清醒的,”白景云道,“不枉我多睡了半个月,听到了不少好东西。” 和铃的脸刷的一下全红了。 自己说了什么来着,说了…… “只要我醒来,你做什么都行?” 和铃咬着牙扑了过来,狠狠地捏了捏白景云的面颊,恶狠狠地警告道,“你听错了,我没有这样说过。” 白景云看着她通红的面颊,本该作凶相的面容此刻却透出抑制不住的欣喜。 忽的,她的眸子眨了眨,渐渐透出些许水光,白景云一怔,赶忙将她拢进了怀中。 “你怎么又瞒着我呢?”和铃的手指搅着袖口,声音中带上了哭腔,“我会担心的啊……” “之前也是,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和铃吸了吸鼻子。 “是不是因为我总是弄砸事情……那好吧,我的确是这样……”和铃的声音越来越小,转而被细碎的抽泣声替代。 白景云轻叹一口气,“弄砸的那些事情,也有我的份。” “四百年前,我没有告诉你的原因是我怕你离开我,”白景云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耳廓,“我完全没有把握,在那样一个敏感的时间点,你有多大可能相信我。” “之前我不告诉你一切有关兔族和真水珠的事情,是怕你想起所有的事情离开我,”白景云将下巴靠在她的肩头,微微合了合眸子,“你体内的白鹿族元丹并不稳定,如果受到了那种回忆的刺激可能后果不堪设想。” “我已经找了你四百年了,若是再来一次,我……” 白景云话未说完,只感到唇上一热,剩下的半句话是怎么也讲不出来了。 和铃好看的杏目里噙着点点泪水,带着阳光下泛起的潋滟,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我不会走的。” 说罢,和铃闭上眼,凑着他的唇又吻了过去。 白景云垂眸,她纤长的睫毛上带着未干的泪珠,颤抖着扫过他的面颊。他的唇上传来阵阵湿热,带着独属于她的气息,他感到唇上被报复性地咬了咬,低头一看,和铃正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似乎是怪他走神。 白景云挑了挑眉,心道多久不收拾你个小丫头,还蹬鼻子上脸了。 他一手扶住和铃的后脑勺,一手熟练地解开她的衣襟,探入其中细细把玩,惹得她的身子一阵战栗,趁着她松开牙关的时候,长舌长驱直入,不多久和铃便溃不成军,连连求饶。 在白景云眼中,她的连连求饶仿佛是一种邀请一般,便不管不顾地往下去了。 “神女,今天的药水已经……” 正当此时,白胡子长老端着药跨进屋子。 屋内的旖旎被尴尬地停在了一个微妙的地方。 和铃能想到的第一件事是钻进被中,把脑袋狠狠地闷起来。 开玩笑,刚刚那个姓白的流氓已经快把她脱得只剩肚兜,这神女的颜面岂不是扫地了。 “别钻了别钻了。”白景云好笑地把她从被中提出来,“他已经走了。” 和铃扒拉着朝门口望了望,哪里还有长老的身影,只剩下一盆药盅放在地上。 因为方才的剧烈运动,和铃身上本来就松垮的衣服现在简直是摇摇欲坠,稍微动一动,便是一时春光乍现,白景云眸色暗了几分,动了动喉头。 和铃没在意到这些,她用手指戳了戳白景云,“都怪你。” 白景云的伤好的差不多,但理智告诉他此刻还有数不清的乱摊子要收拾,实在不是做什么的最好时机,于是他努力地克制自己内心的洪荒之力。 天知道,一个活色生香的可人摆在身侧,衣衫半解,又拿她的芊芊玉指在自己身上戳来戳去,这一切的一切是多么难熬。 和铃看他没反应,又戳了几下,又看没反应,便玩心大起,完全没注意到他眼眸中酝酿的腥风暴雨。 突然和铃一个手滑,戳中了他身下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和铃已经被死死压制在了床上。 去他娘的时机。 白景云这么想着。 后来据白胡子长老的消息,午时送药的时候白景云已经清醒,直到用晚膳的时候二人才出房门,其间发生了什么…… 自行脑补罢。 住在羽宿山上的一行人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妖界这会儿可是正面临着一场浩劫。 白景云被带走之后,临时妖盟盟主便不由分说被兔族长老颜予淮抢占,外人不知道颜予淮吃了什么功力大涨,所有不服的人通通被打死,挂在兔族府邸的门口以威慑众人。 颜予淮痛失爱子,脾气暴戾,处理事务之时不分青红皂白,几乎全以暴力解决,同时向各个妖族搜刮珍宝上供,妖界一时间民不聊生,众妖敢怒不敢言,只好忍气吞声地背地里骂骂颜予淮,顺带缅怀一下曾经那个温柔可亲的妖王白景云。 “白小姐,你确定这样真的能逼出白景云?” 尊为妖王的颜予淮此刻恭恭敬敬地跪在殿下,殿上坐得正是一身黑袍的白珏。 “他治理妖界数百年,说没有一点心系苍生的感情是绝不可能的。”白珏冷艳的脸上透着 分卷阅读30 - 分卷阅读31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31 阴狠,“你只管用我给予你的法力残暴地控制妖界就好。” “是。”颜予淮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白景云害死了我儿,臣定要将他逼出,手刃仇人为我儿报仇!” 众妖知道白景云在羽宿山上疗养生息,却万万不敢上山,如此苦苦等待了百年之后,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不知从哪里来的传言,白景云与和铃不和,两人纷纷离开羽宿山,下落不明。 离开羽宿山,就有找到的机会! 众妖霎时之间沸腾了,纷纷暗搓搓地盼望着颜予淮下台的那一天。 却没有一个人提起,当年将白景云推下台的,也是他们。 白景云与和铃也的确是兵分两路,离开了羽宿山。 “小白,看到妖界满目疮痍的样子,你真的不着急么。” “要让他们长长记性,认清楚了谁才适合这个位子。”白景云在那头淡淡道。 和铃看着通讯用的铜镜里的影像,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你在魔界一切小心。” “你也是。” 和铃点了点头,使了个诀,中断了通讯。 看着面前白皑皑的雪地雪山,她拢了拢身上雪白的大氅,这是白景云初次幻化人形时化出的大氅,实打实的狐狸皮,虽说笨重了些,但终归保暖。 极北之地的白狐一族自从上次白珏之事至今,直接断了音讯,连用瓢虫也连接不上。此中种种隐情,只怕是要小心调查一番了。 ☆、狼狈之局(三) 驾车的是白胡子长老,他指着前方白皑皑雪色之中隐隐的建筑,“那便是极北之地白狐一族栖身的宫殿,玄冰宫。” 和铃点了点头,转身探进马车内,里头的牧歌还在抱着铜镜恋恋不舍。 “行了,别通话了。” 和铃上前拿走铜镜刚要切断通讯,转眼瞥到牧歌撇了撇嘴,有些不满。 “你瞧瞧你这幅模样,”和铃扶了扶额,“什么时候跟清瑶腻歪成这样了。” “谁跟他腻歪!”牧歌扑上来要抢过铜镜。 和铃将铜镜拿远,摸了摸下巴,“来,叫声和铃姐姐来听。” 牧歌停下了抢铜镜的动作,看了看这个比自己还矮半个头的和铃姐姐,阴测测地笑了起来,转而把自己的魔爪对向了她的脸。 “哇!好疼,你轻点!” “嘿嘿,这样呢。” “痒痒痒,别闹了别闹了……” 还没挂断通讯的铜镜那头,清瑶和白景云面面相觑,听着这有些诡异的对话,抽了抽嘴角。 极北之境的盛景是众人从未见过的晶莹与剔透,暖阳照在冰川的棱角之上折射出绮丽的光晕,晶莹的玄冰宫在光晕之中闪闪发亮,晶亮的宫殿与周围的冰川融为一体,隐隐绰绰,仿佛来自天边一样神秘莫测。 马车缓缓驶到宫门之下,和铃,牧歌与白胡子长老下了车,叩响了宫殿之门。前来接待的侍女看了长老出示的身份证明,便请了三人入宫。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玄冰宫宫主白允亲自出来接待。 算来,白允当是白景云世叔,其实要不是去魔界调查蛊魔的任务有些艰巨,这极北之地之行让白景云来更为妥当,那样便不会造成现在这幅尴尬的境况。 白允坐在主席之位上,锐利的眼神在堂中三人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定格在和铃身上,几乎要将她看穿一般。 和铃悄悄摸了摸额角的汗,心里直打鼓。 极北之地与南国无法联系,白景云无法将事情始末告诉他们,所以现在看来,这些白狐族人怕是只能透过传言知道事情的一部分。 麻烦了…… “夫诸和铃!”白允低沉的嗓音回荡在空旷的殿中,打破了僵持的尴尬气氛。 长老一惊,慌忙要挡到和铃面前,和铃却伸手将他往边上推了推。 “宫主,相信您想知道的事情有许多,”和铃稳了稳心神,沉声道,“还请宫主殿下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哦?想必你是准备了一套说辞来解释这前前后后的因果?”白允挑了挑眉,看不出喜怒。 真是跟小白一模一样,和铃腹诽道。 “并不是说辞,”和铃道,“我只身赴往极北之地,只是因为相信宫主并不是那么轻易被流言蜚语蛊惑之辈。” 殿中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和铃面上云淡风轻地与白允对视,其实攥紧的手心早已湿透。她的心中在计算着最坏的情况,若是下一刻白允发动进攻,他们有多少可能性能全身而退。 正当和铃准备默默往宫殿一角移去的时候,白允突然开了口。 “好吧。” 和铃又偷偷把伸出一半的脚缩了回来。 “可是,”白允话锋一转,“要是心里没鬼,你跑什么?” 和铃掐了掐自己迈出的腿,“腿酸了,看到旁边有个凳子。” 白允瞪了她半晌,终于还是朝着旁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不仅上了凳子,瓜果也一并搬了过来。 和铃捧着瓜,一五一十地讲了所有的事情。 讲罢,白允面上不悲不喜,“那你们此来所为何事。” “关于白珏。” 白珏本是白狐族长之女,不知怎的竟会使用那等稀奇古怪的魔物,兔族与和铃身上的魔蛊,阵法,以及来去无踪的□□术。众人怎么也无法想透,这些禁术白珏是如何能在白允的眼皮子底下无师自通。 白允皱了皱眉,似乎也拿不准的模样。 半晌,他道,“珏儿,莫不是在外头闯祸了?” “这可不是闯祸,”和铃放下吃完的瓜,抹了抹嘴角,“这是要翻天。” 白允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方才我说的那些事,皆是白珏在后头操作,她与颜予淮勾结,外头小白的坏名声也是拜她所赐。”和铃顿了顿,她方才讲来龙去脉的时候刻意隐去了白珏,却没想到这白允竟是分毫不知。 “可近日来珏儿寄来的信,却丝毫未提及这些。”白允摇了摇头,似乎并不相信。 “奇了怪了,你们回信给白景云的时候不是说白珏疯了?”牧歌在一旁不解道。 “回信?”白允也愣了愣,眼神瞬间凌厉了起来,“我们压根就没收到过来自桃源的信。” “我们最近也与这边联系不上,所以才特此叨扰宫主,”和铃闻言,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没想到两头断了联系的时日比想象的要来的久。” “不是还来了个使者?”牧歌摸摸下巴道,“好像是清瑶的爹,白二叔白平。” “啪!” 白允一掌拍断了椅子的扶手,碎裂的木屑落了一地。 “二宫主前几日不知为什么歹人所害,本宫早已着人送了书信往桃源,足足等了七日也未等来清瑶,便下了葬,想必你们桃源也未曾收到过信函? 分卷阅读31 - 分卷阅读32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32 ” 白允此言一出,惊了在场众人。 “并未,”和铃,“合着当时是白珏一人在自编自演!?” “珏儿她……”白允想了想,看着众人,“罢了,你们跟我来。” 三人跟着白允从正殿的偏门走出,绕过宫中的曲折小廊,众人也得以欣赏这宫中的奇景,宫中没有花草做点缀,有的尽是姿态各异的不融冰,将暖黄色的阳光折成五彩斑斓的模样,丝毫不逊色那花鸟相伴的装饰。 “到了。” 白允停下脚步,他们来到了一块可被成为庭院的地方,院里除了有形状各异的冰塑,竟然还有一条潺潺的流水,流水之上还建了一座小小的冰桥。 “这是极北之地唯一一条流动的河引流而来,”白允介绍道,“因为珏儿自小就很喜欢南方的小桥流水,所以本宫特地命人寻来,引流进她的院中。” “珏儿这孩子本宫从小看到大,本性善良,断断不可能做出你说的那种事。”白允看着和铃道。 “可……” 白允打断她,接着道,“玄冰宫的藏在极北之地十分隐秘之处,你们能摸来这里一定是景云给你们指明了方向,本宫相信他断断不会派一些无聊的人来与本宫说谎。” “听你们所言,似乎你们并未收到二宫主发丧的请函,却看到了一个假冒的白平,”白允沉声道,“所以本宫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白珏是假的。” “怎么可能!”和铃摇了摇头,“小白在龙宫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认出来了,他认不出白平可能是因为不熟悉,可他的的确确说白珏的气息与小时候一样。” 白允深呼吸一口气,“如果说,从小到大都是假的呢。” 众人大惊失色,牧歌不解道,“那这么久以来,宫主就没有……” “从她成年之后就没怎么回来过,”白允道,“本宫比你们谁都不希望这种假设成立,但就目前的矛盾来看,本宫只能想到这么一个说法。” 阳光照在他满是沟壑的脸上,岁月的痕迹深深地印刻在其中,此刻的威风一方的宫主竟显得苍老与疲惫。 “本宫突然想起,珏儿儿时曾摔进过这小河之中,”白允指着他脚下的静静的流水道,“救上来的时候,大夫都说没救了,可过了三日珏儿却又转醒,自此之后忘却一切,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宫主的意思是,白珏这时候被人掉包了?”和铃顺着他的话道。 白允并没有说话,但他的所作表明了回答,他捏了个诀,从水流之上生生撑开了个洞,直到河底的冰河床。 这一把让在场众人看了个真切,心叹一方族长功力不凡的时候,众人也发现了河底的异样。 “河底是不是有东西?”牧歌扯了扯和铃的袖子。 和铃冷汗刷刷地下来,只感到冷气钻进后背,让她一阵发毛,抱紧了牧歌的胳膊。 这都快几千年了,别告诉她白家大小姐尸骨未寒,还躺在湖底等着收尸。 这一点异样自然逃不过白允的法眼,他的脸色又沉了沉,立刻着人过来将河底的水抽了个干净,待到河水干涸之后,河床下的那点异样暴露无遗。 白允第一个跳下河床,随即长老也随着他跳了下去,牧歌趁着和铃不注意,一个使劲就将踌躇在岸边的她拉了下去。 和铃在远远就能看见白允身周越来越低的气压,心里也知道了个七八。 “这……”牧歌的声音在耳边传来,“和铃,你也瞧瞧。”说着不由分说拉下了她蒙在眼上的手。 和铃胆小,差点没给牧歌吓得昏厥过去,缓过了神才发觉她脚下的厚厚冰层中,正冻着几千年来不为人知的秘密。 与白允猜测的一致,这些年来的白珏,真的是个冒牌货。 真正的白珏就冻在他们脚下厚厚的冰层之中,早已不省人事。 ☆、狼狈之局(四) 找到了白珏的尸体,所有的一切都明晰了起来。 真正的白珏早在千年之前跌落冰河之中身亡,此后的白珏为他人假冒,才会在桃源自编自导一出戏,才会迫害一众人,甚至为母族抹黑。 “那这样一切便能说得通了。”白景云在那头疲惫地揉着眉心,丝毫没有为发现秘密而开心的样子,“魔蛊,法阵,这些一系列的法术都并非来自妖界的,而是魔界。”白景云扬了扬手中的书册,上面赫然写着魔蛊的配置方式与使用方法。 “事情变得更复杂了,我原本只是认为是妖界内部之争,却没想到这已经牵扯到了魔界。” “一切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 和铃看着铜镜里对方疲惫的神色,安慰地笑了笑,“用不着这么一筹莫展吧,我的狐王大人。” 白景云眯了眯眼,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是受用。 “赌一把罢,已经走到了这个份上,尽人事,看天命。”和铃道。 白景云的神色柔和了下来,眼底的疲惫也褪去了几分,他柔和的眸子泛了晶亮光泽。 “我想你了。”他的话语中带了点鼻音,似乎是在撒娇。 向来冷面的狐王殿下撒起了娇,威力不容小觑,和铃只觉小心脏被一番暴击,默默腹诽这人的话题怎么可以转的这么快。 狼狈地匆匆挂断通讯,和铃面上烧热,努力扇风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时候,门被从外推开了。 “神女,本宫有要事相商,还请移步至正殿。” “有劳宫主了。” 来者是玄冰宫宫主白允,他得知了女儿早已逝去的噩耗,又发觉自己大意疏忽,不仅让恶人在玄冰宫设下结界,与外界断了联系,更是让玄冰宫成了敌人的避风港,懊悔与悲伤让这个饱经风霜的一方霸主一夜之间苍老。 随着白允来到了正殿,殿上牧歌早已等候多时,看见她来便眼睛一亮,长老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捋着胡子。 “现在局势非同寻常,妖界各处民不聊生,”白允道,他的双目通红,想必是多日未睡过好觉,“不知神女有何打算,下一步怎么做。” “方才我与白景云通话,冒充白珏的应当是来自魔界之人,而且实力不容小觑,”和铃向众人道,“现在妖界在颜予淮的统治下民不聊生,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集结现在妖界残存的势力,为最后的决战做准备。” 和铃想了想道,“现在的妖界定是盼着小白回来统治的,但当年哄抬着赶走小白的又是他们,所以我们需要给他们一个台阶下。” “若不是本宫的理智尚存,现在本宫可能就已经冲到了魔界,”白允苍老的双眸里透出锋利如白刃的目光,“玄冰宫愿全力配合神女的计划,替珏儿报仇!” “我们羽鸟族自然不必说,”牧歌朝着和铃笑道,“千百年来两族不离不弃,相扶至今,爹爹 分卷阅读32 - 分卷阅读33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33 早已表态,全力支持。” “东海龙宫也必当倾尽所有支持白鹿一族,算是当年有眼不识泰山,将神女押入大牢三日的赔罪。”熟悉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和铃回过头眼睛一亮,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多日未见的龙宫当家龙素素! 龙素素一身风雪,想必也是匆匆赶路而来,顾不得梳洗。 “素素姐……” 龙素素摸了摸和铃的脑袋,“看来我赶上了个好时候。” 和铃看着屋子里的友人,内心胀得满满暖意,“多谢大家的支持!” “那具体应该怎么做呢?”龙素素道。 和铃笑了笑,“这个么……” 话分两头,和铃这边顺风顺水,步步走上了正轨,但挂了通讯的白景云那头,情况却十分恶劣。 “说完了吗!?”随着刺耳的尖锐女声,一道暗黑色的光线射了进来,击中了一旁被束缚着的清瑶。 “你这个女人!”清瑶对着走进屋子的女人啐了一口。 白景云看着他眼前展露原貌的“白珏”,或者说是魔界公主漆元,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本是故人。 漆元不知道白景云刚刚在做什么,但他的眸子里似乎能隐约看到一点柔情的影子,可转眼之间,他的眸里的风雪又冰冻了起来,将那些柔情尽数冰封至眼底,怎么也看不见。 年幼的她不过是玩心大起,偷偷溜进妖族的地界玩耍。 届时九尾狐还在青丘盘踞,漆元第一次来妖界,她根本不知道哪里是哪里,走得久了,玩得累了,她开始害怕起陌生的妖界,悄悄地躲在石洞里头抹眼泪。 突然,面前的阳光被阴影遮住了。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白景云,还是少年模样的他一身白衣,他站在石洞前,不苟言笑的样子让她有些不安。 “这个,是恢复法力的果子。”小白景云从怀中掏出几颗翠绿色的果子,香甜鲜美,看上去很诱人。 翠果咕噜噜落在她的脚边,她看着面前这个眉目如画的少年,愣了神。 小白景云只当她累傻了,继续道,“这附近一带都很安全,你在这里休息休息,有了力气就回家吧。” 她呆愣地点了点头,傻傻地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直到眼睛发酸才回过了神。 一眼万年。 漆元恢复了法力之后回了魔界,但很快又回来了。 她托向来疼爱她的父亲查明了少年的背景,家室,她拿着这些资料,惴惴不安地回到了青丘,却得知白景云已经闭关潜心学武数年,她在青丘山脚下等了又等,等出的白景云更强大了,却也更清冷了,眸中仿佛藏着不融冰一般,锋利而冰冷。 漆元开始害怕,她不知道自己以什么身份接近他。 上次的初遇?不不不,这么多年了,他怕是已经忘光了。 那么再假装偶遇一次?不不不,万一留下冒失的印象就不好了…… 漆元想啊想,她想到了九尾狐的母族,上古妖族白狐族,她去过阴曹地府,查过生死簿,还记得白狐族族长之女白珏会有一次失足落水的意外,按照命簿来说,会有人将她救起,但如果她介入的话…… 如果以亲属的方式接近你,你是不是就不会讨厌我了? 漆元将白珏杀死在湖底,并且永久冰封在不融冰中,她以白珏的身份见到了刚当上妖盟盟主的白景云,但一切并没有因为她是白珏而变得容易。 漆元开始变得焦躁,她开始极端修炼法术,好让自己变得能配得上他的强大。 走火入魔,一发而不可收拾。 漆元在成年之后立刻离开了极北之地,追随白景云的步伐,可是见到白景云的一刹那,她无法控制住自己走火入魔的法术,法力让她伪装的容貌脱落,让她的理智退散,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倒在血泊之中。 殷红的血,这不是魔族人的血,那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她把白景云打伤了,而且是重伤,白景云负伤而逃,不知所踪。 是她亲手推开了她爱的人! 悔恨交加,漆元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在整个妖界寻找白景云的下落,期间她的父亲来催过她回魔界,但她在焦急愤怒之中再次走火入魔,将她的父亲,魔界魔王打伤。 第二次,她将她爱的人打伤。 于是她回不了魔界,只能停留在妖界,在失意落魄之中寻找白景云的下落。 南方国度,桃花满天,纷纷扬扬地落下。 在这片良辰美景之中,漆元找到了她要的人,可是她也看到了伴他身侧的一抹红影。 巧笑倩兮,红衣灼目,还是古妖族神女。 呵,神女,不过一个小妖而已,竟然自封神女! 多日以来的悔恨之情,愧疚之心在此刻通通转变为疯狂的嫉妒,漆元不甘心,明明是她先来的,却被一个后来者捷足先登! 桃花灼灼,灼伤了她一颗单纯敏感的心。 终有一日,我定要将你拉下神坛,脱去一身高贵,堕入尘泥之中,永世不得翻身! 之后便有了白鹿族血液能增进功力的传言,之后便有了白鹿掀起水灾的传言,之后…… 便有了这一切的一切。 漆元没想到的是,盛传与和铃不和的白景云竟然在关键时刻只身来到魔界,禀告魔王她的一切作为,惹得魔王大怒,千里之外召回还在兔族的漆元。 漆元的力量,已经在千百年来无边无尽的愤怒,悔恨,与嫉妒之中变得完美,她的父亲并不是她的对手,甚至连白景云也不是。 “放了清瑶,”白景云面无表情道,“我跟你走。” 漆元挑了挑眉,不可否认的是,她听到他愿意跟她走的时候,内心一阵欢呼雀跃。 尽管这是有条件的。 条件而已,只要能达成目的,条件又算什么。 “好。” 纠纠缠缠,千百年来的纠葛,是时候在此刻画上句号了。 漆元挥手,下人立刻解了清瑶的束缚,不管清瑶嘴里的谩骂,强行将他架了出去。 漆元拿着一个小罐子,罐子是半透明的,隐约能看见什么小虫一般的东西在里头爬来爬去,罐子的封顶处紫黑色的气体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 显然,这又是一个魔蛊。 白景云被束缚着,他周围有千百双眼睛在盯着他,生怕他脱逃,所以他只能看着漆元拿着黑色的物什,一步步朝他走近。 封顶解开,紫黑色的气体没有了阻碍,源源不断地从罐中溢出,漆元狞笑着,捏住白景云的下颚。 “我要让你们尝尝,这千百年来我承受的绝望与痛楚!” ☆、至此一战(一) 兔族府邸内,一阵叮铃哐啷的瓷器碎裂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怎么回事!?”颜予淮看着侍女送来的情报,气得 分卷阅读33 - 分卷阅读34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34 掀了屋里的茶几。 “盟主息怒!”侍女慌忙跪下,“先前妖族造反的声音也不小,只要像之前一样将他们压下去便可。” 颜予淮心烦意乱,一个弹指将文书打在了侍女身上,“你懂什么!?” 要说他残暴的统治之下,没有反心是不可能的,但前几次的动乱都是借助白珏的力量压制下去,但好巧不巧地是,这白珏说是有什么急事,转身拔腿就跑了,留下个烂摊子在他手上。 他的力量的确是在白珏的帮助下强化了许多,但要镇压叛乱还是捉襟见肘的。 侍女凄凄惨惨地叫了一声,扑通一声便昏倒了在了屋内的角落。 显然,欺负一个侍女不能让颜予淮心情好起来,因为他得知的消息是,上古妖族已经联合起来,集结妖族之中的勇猛之士,正向他攻来。 之前明明被九尾狐灭族的白鹿族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声泪俱下地诉说了水灾谣言是兔族散布,当事人的谴责硬是将矛头硬是扭了过来,这时候身为九尾狐母族的白狐一族也站了出来,说是当年的攻击是兔族煽风点火下的大势所逼,还说狐王白景云深知白鹿族的无辜,特地将白鹿族人安置在偏僻之地,休养生息。 所以现在本应该对立的两族反而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这原来对准白景云的势头一下子被扭了过来,通通要声讨他颜予淮,气得颜予淮上蹿下跳。 本来很不利的局势,东海龙族和西方羽鸟族却也加入,安抚妖界各地受伤的族群,更是将矛头刷刷地对准了颜予淮。 “来人来人!”颜予淮在屋里大吼道。 门被刷拉一声推开,一片阳光落了进来,照亮了一室的阴霾。 一个侍女急吼吼地冲了进来,“怎么了,盟主大人?” “不是叫你!”颜予淮看着冒失的侍女气不打一处来,“管家呢!?” 管家是颜予淮的心腹,本来应该守在门外,却不知为何这个时候看不见人影。 “盟主大人,你不是叫我是叫谁呢?”侍女抬起头,笑了笑,“外头可就剩我一个了。” 颜予淮看着侍女,猛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 “牧歌,外头的搞定了?”屋子的角落里传出一个声音。 颜予淮惊恐地朝角落看去,发现刚刚应该被他打翻在地的侍女站起了身,没事人一样拍拍身上的尘土。 “喂了药的已经送给素素姐解毒去了,”牧歌道,“至于那些清醒着的……” 和铃揉了揉手腕,手中火矛骤现,“那赶紧把这个搞定,事情就差不多了。” “你们,你们……你们是怎么进来的!?”颜予淮惊慌失色,不住地往后退着。 牧歌看着和铃握着火矛的手有些发抖,“要不我来?” 颜予淮的命留不得,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但他终归还是颜免的爹,而颜免…… “不,”和铃稳了稳心神,握紧火矛,“如果颜免现在还活着,他会支持我了结这个披着他爹外皮的残暴之徒。” 颜予淮一听自己儿子的名字,瞬间连害怕也忘了,他疯狂地大喊着,“是你们害了我的儿子!” “颜免的死我们谁都逃不了干系。”和铃将火矛对准他,熊熊烈焰烤的他浑身发烫,但她眼中透彻心扉的冰冷却让他冷汗直冒。 “你一直以疯狂的咆哮和怒吼逃避事实,”和铃道,“我不逃避我的责任,而究竟是谁把颜免逼上了绝路,你心里没有数么颜予淮!?” 颜予淮愣住了,他逐渐清醒过来。 “如果不是你的默许,颜免怎么能追随我们一路,牵扯良多!?” “如果不是你的蛊惑,颜免怎么能把下了毒的药物送给我吃,害得我理智全失,酿成惨剧!?” “如果不是你与白珏设下阵法,颜免又怎么能死无全尸,灰飞烟灭!?” 颜予淮浑浊的双目逐渐透出神采,多日以来被法力的增进与无穷的权利迷惑的神智逐渐明白过来。 但他已经晚了。 “两世,他所有为我付出的,都是希望我能开心地活下去,”和铃眸中火光乍现,弥漫的火气几乎要使整个屋子全部烧起来,“所以我要好好地,活下去!” 霎时间,整个屋子化作一片火海,连带着整个兔族府邸统统燃烧了起来。 大火不灭,仿佛要烧尽一切污秽。 在熊熊火海之中,和铃的视线模糊了,她看见颜予淮颓败的双目里流下苍白的泪水,却又在瞬间蒸发挥散。 那棵巨大的梨树,是这一切的开始。 当时的和铃还是一只鲤鱼妖,正准备赴往南国桃源,当时的白景云还是妖盟盟主,正在桃源之中等待着再次的相逢,当时的颜免还是兔族小公子,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转眼之间,物是人非。 漂浮在半空之中,从上往下俯视着一片火海,和铃抹去了眼角的湿润,牧歌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背。 “牧歌,当时给我指南国桃源的时候,你是不是故意的?” 牧歌愣了愣,点了点头,然后又赶忙道,“真的,要是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就不给你指了。” “要是早知道这样,我说什么也不会来兔族的。” 牧歌叹了口气,“可是我们都不知道,不是么?” “人世变故啊……” 牧歌看着和铃,趁她不注意在脸上掐了一把,后者吃痛地看着她,“唏嘘什么个劲儿!”牧歌拎着她的耳朵赶往集合的地方,“赶紧做正事了!” 和铃一面捂着掐痛的脸颊,一面捂着拎痛的耳朵,“你你你!还我当年那个整天姐姐姐姐叫的小牧歌!” 于是远远地,龙素素和白允便能听到天边传来的吵闹声,他们齐齐转头,看看一边温润公子样的羽鸟族族长杨珂,又看看泼辣吵闹的牧歌,齐齐叹了口气。杨珂在他们的叹气声中,默默捂脸。 集合的地方在中原的一座险山上,这山名叫巫山,原本便因为身处要塞成为妖界各大宴会的聚集地。 “没大没小没规矩!”杨珂色厉内茬地瞪着刚落地的牧歌。 牧歌朝他扮了个鬼脸,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龙素素也在一旁笑了起来,白允想起了故去的女儿,一时倒是有些伤感。 和铃正揉着耳朵,抬眼便看见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逐渐昏暗起来,伴随着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在天边。 “要来了。”杨珂皱起了眉头,“对方力量很强,应该会是一场恶战。” 他的话音刚落,天边打开了一条裂缝,从裂缝中跳下了数不清的黑色的东西,仔细一看,正是披甲上阵的魔界士兵! “这山脚下有我们找来的不少勇士,还有各族骁勇善战的族人,”龙素素道,“这些虾兵蟹将交于我们便是。” 和铃点了点 分卷阅读34 - 分卷阅读35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35 头,“带上牧歌吧。” 东海龙宫的法术强在能大规模攻击,以及治疗制毒之上,用来对付这些大批量的士兵是最好不过的了,而牧歌法术欠点火候,跟着龙素素对付小卒小兵最是适合。 龙素素携着牧歌下山之时,天边的裂口之处还是不断地跳下魔界士兵,但有一个黑影从裂口处直直朝和铃这边飞来,本来以为是敌人,却没想到来的是友人。 “清瑶?”和铃喜出望外。 距离上次与白景云通讯已经一个月,这期间她再也没能联系上他,现在看到了清瑶也算看到了一丝希望。 清瑶抹了抹脸上的汗水,面上是掩不住的疲惫,却不顾众人劝阻,执意跪在地上,“神女,对不住!” 清瑶被漆元放了之后,却无法离开魔界。当初来到魔界的时候是凭着白景云用法术生生开辟的通道,但他的法术还无法开辟回来的路线,只能偷偷混在士兵之中抢先回来,告诉她发生的一切。 “我临走时依稀看见,那个女人给王塞了什么东西。”清瑶垂首,一拳砸在地上,“可是我……” “牧歌在山脚下。”和铃道。 清瑶愣了愣,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她。 “龙素素也在那儿,去找她治了伤,然后一起对抗魔界士兵。”和铃道,“沮丧和颓败是没有用的。” 清瑶抿了抿唇,起身朝着和铃行了一礼,“多谢神女。” 目送着清瑶下山的身影,白允摇了摇头,“这孩子……还不知道他父亲的噩耗。” 和铃看着天边愈来愈多的魔界士兵涌入,锁起了眉头。 按照清瑶所说,白景云应该是在漆元手上,漆元绝对不可能伤了白景云,看漆元之前的所作所为,这一切最有可能的情况是…… 自相残杀。 再加上之前故意传出去的不和传闻,如果漆元彻底相信了这些,那她定会控制着白景云杀了她。 和铃稳了稳心神,她手腕上的铃铛在大作的狂风中响个不停,仿佛在为她鼓劲一般。 这次,我赌你。 我相信你。 ☆、至此一战(二) 黑压压的乌云罩在山上,密不透风地挡住了灿烂的阳光,狂风呼啸,树叶婆娑,飞沙走石,萧索地骇人。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裂口中的跳下魔教士兵终于停了,却见两个身影飞速地朝山顶这边掠来。 一黑一白。 和铃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对方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却在看到和铃的一瞬间亮了起来,而后提起剑朝着她劈头盖脸地砍来。 “对,就是这样,杀死她!”漆元阴狠道,“教你们尝尝爱而不得的滋味!” 和铃狼狈地躲着白景云的攻击,眨眼之间身上已经被寒气划开了好些口子,伤口处还在往外冒着袅袅寒气。 “这……!”白允惊了,“景云,景云!” “别叫了,爹,”漆元抱臂讽道,“他被我喂了最毒的魔蛊,现在他的眼里只有主人和主人的命令。” 白允听她悠悠叫得那声爹,想起自己惨死的女儿,又见眼前这魔女一脸讽刺的模样,心头怒火横生,抄起家伙就冲了上去。 一旁的杨珂皱了皱眉,悄悄退到了一边,打算观望局势。 “找到了白珏的尸体?”漆元悠悠地躲避着白允凌厉的攻势,“我可是花了好些法力才将白珏杀死。” 白允不语,只是眼中发红,手上的攻势更加咄咄逼人,但在漆元眼里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白宫主,停下!”杨珂在旁边急急喊道,“这魔女是想激怒你,再这样下去要走火入魔的!” 白允此刻已经听不进任何劝告了,他只知道杀了他宝贝女儿的凶手就在眼前,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她千刀万剐! “杨伯伯,你去帮帮宫主那边吧!”和铃一个闪身躲过白景云的攻击,闪到了杨珂身边,“小白这边我来撑着,那边漆元的法力显然更高,怕是宫主一个人招架不住!” 杨珂眼见着白允眼中的红色愈发明显,整个人几乎都快陷入了疯狂之中,只得点了点头,加入了那头的战势。 但尽管和铃这样说,她这边的白景云又何时是好对付的?快速的冰刃几乎难以肉眼捕捉,凌厉的寒气使人手脚麻木,招招致命,和铃只能依靠着火溶冰,稍稍占据着属性上的优势。 白景云面无表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手上攻势不减,眼神却愈发清明。 电光石火之间,两人眼神相触,一触即离。 另一头的漆元一心两用,一边躲避着杨珂与白允的攻势,一边看着和铃与白景云那边的战况,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白允看着她的样子愈加着急,不管不顾地调动妖力,只想给她致命一击。 “你这样身体负荷太大,会妖力衰竭而亡的!”杨珂在一旁着急道。 “只要能杀死这个魔女,无论怎么样都好!”白允双目通红,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都是徒劳,”漆元不慌不忙道,“妖魔二界之王皆败于我手,你们又算什么!?” “什么?”杨珂眉头拧起,“你连你父亲也不放过?” 漆元仰天长笑,忽的浑身聚起黑色之气,朝四周弹散开去,将二人生生弹开至一丈远。 杨珂扶着树干喘息调理,白允强行调动妖力的副作用显现,此刻只能扶着剑半跪在地上,吐出大滩大滩黑色的鲜血,寒冰色的剑柄渐显黯淡。 “一切都结束了!”漆元示意他们朝另一边看去。 杨珂与白云倒吸一口冷气,只见一柄长剑穿透了和铃的身体,将她钉在了树干之上!血色顺着剑刃流淌而下,一地斑驳,锋利剑身在此刻闪着寒光,寒彻心扉。 白景云抬起麻木的双眼,看着漆元,仿佛在等待着下一刻的指示。 此刻的山脚局势也好不到哪里,虽说这些士兵的法力不强,但胜在人多势众,而妖界在颜予淮的统治下元气大伤,能上场作战的勇士本就不多,而且还有不少是负伤上阵,战线一旦拉长,这边的颓势渐显。 龙素素已经亲自下了战场,带领着以东海龙兵为首的勇士奋战在前线。 “我也下去。” “不行,你给我乖乖坐着。”牧歌将蠢蠢欲动的清瑶按在了凳子上,“你身上带着魔界而来的煞气,又身负重伤,下去别给素素姐添了乱!” 清瑶急得抓耳挠腮,“可现在她一个人显然撑不住。” “我下去。”牧歌瞪了清瑶一眼,后者只得把要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牧歌深呼吸一口气,“我的法术的确比不上你,比不上和铃,但现在已经没办法了。” 清瑶抿了抿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山顶的他们输了,我们在这里做的所有不都是 分卷阅读35 - 分卷阅读36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36 徒劳?”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没有输呢?”牧歌看着他,眼神清亮,“我不知道你在魔界看到了什么,但我相信我爹,相信和铃,我相信他们也相信着我们能抵挡住这些攻击。” 可是白景云已经被……清瑶摇了摇头,将这些话咽了下去。 “至此一战,尽我们所能,做到我们所能做到的一切,”牧歌道,“尽人事,看天命。” 清瑶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咧起了嘴角笑了起来,“你下去帮忙,那我呢?” “指挥全局咯,反正你一身伤,别走两步就摔着了。”牧歌看着他恢复了一如既往痞痞的笑容,松了口气。 “行,那我有个条件。” 牧歌看着他愈发奸诈的笑容,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 “如果明天我们都能活着,我去羽宿山向你提亲好不好?” “……” 请要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的笑意逐渐淡了下来,他攀上附近的一棵高树,看着下面的战况。 要活着啊…… 漆元满意地狞笑着,褒奖似的摸了摸白景云的脸,吻了他的面颊,而后朝着和铃缓步走了过去。 “怎么会……!”白允将手边的剑狠狠扔了出去,长剑斜插在尘土之中,蒙上了泥尘。 白景云在漆元背后默默地抹了抹脸,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杨珂看着白景云,面上的凝重缓了缓,拉住了一旁狂躁的白允,示意他稍安勿躁。 漆元抬起和铃的脸,她锋利的指甲生生嵌入她脖颈之下的皮肤之中,和铃苍白的脸上沾着血污,紧闭的双眸之上睫毛在不安地颤抖,似乎是感受到了疼痛。 “当年的你是如此高贵,”漆元的指甲刮过她的面颊,留下一道血痕,“可是现在呢,不还是堕入尘土!?” “神女?可笑!不过是一个白鹿妖而已,还敢自封神女!?” “被你最爱的人杀死,是不是很绝望?” “先来后到,你还敢不自量力地跟我抢?找死!” 她掌下的和铃一言不发,只能苍白着脸虚弱地喘息,漆元眼中划过一丝阴霾,她收紧手指,似乎要生生将她的下颚捏碎! 可在此时,漆元突然感到一股灼热从手指蔓延开来,一直向上延续到了手臂,身体。灼热十分微弱,却让她的身体定格在了原处。 怎么回事!? 漆元的面上染上了一分惊慌,然而下一刻她却如何也不能镇定下来了。 因为她看见和铃悠悠睁开双眼,而双眼被盛起的火光染得一片赤红,强盛的法力从灼人的双目中满溢而出,几乎要将她吞没! 随即强烈的火舌向她喷涌而出,而僵硬着的身体无法闪躲,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击,而后漆元只感到眼前火光一闪,腹部被火矛击中,将她弹开数丈之远。 和铃深呼吸一口气,她腹中插入的寒剑化为了冰光融入体中,她用手抹了抹“流血”的伤口。 原来这寒剑是白景云用内力铸成,看上去是剑入体的模样,实则却是白景云用他的内力为损耗了修为的和铃疗伤,和铃“昏迷”半晌的时候也是在消化吸收这些修为,而汩汩的血迹不过是故意划开遮人耳目的皮外伤而已。 漆元想回头,但她却发现自己的身子依旧无法动弹。 这是和铃糅合了白景云的寒冰之气与自己的火焰,消减了寒冰之气的来势汹汹,却能悄无声息地将其散入体内,等到那人发觉的时候为时已晚。 这是几百年前和铃和白景云闹着玩的时候发明的招数,却不想在这关键时刻发挥了用处。 和铃气势凌人地瞥了白景云一眼,她刚刚是在闭目调息,不瞎也不聋,一切尽收眼底。 白景云理亏,不自在地咳嗽了两下。 “你们,你们!”漆元失控地大吼道,“不可能,白景云是什么时候恢复知觉的!?” “如果说,他从来没被你控制住呢?”和铃反问道。 漆元怔住了,“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 “你的魔蛊是控制住人的神元,但你知不知道狐族有一种保命的法术,能让神元出壳,去安全的地方暂避风头?”和铃手中火矛骤现,熊熊烈焰几乎要将一切尽数燃尽。 这个法术是狐族独到之术,当年鲤鱼妖拿出神元给她疗伤也是用了这种法术。 神元出壳的人看上去浑浑噩噩,不会反抗,也不会说话,就跟被魔蛊控制住了一样,所以漆元深信不疑,在方才的打斗之中,白景云的神元一点点回来,眼神才会逐渐清明起来,这一切和铃全部看在眼里,所以在最后一刻,她才会停下反抗,任凭白景云将“剑刃”刺向她。 漆元调动全身法术才恢复了手脚的知觉,她刚想逃走,去发现脚底被冻住了,而后整个地面结起了冰霜,将她的双腿生生地冻在原地! ☆、至此一战(三) “漆元,你让妖界生灵涂炭,伤害上古妖族,偷盗真水珠引起水灾,毁坏妖魔两界秩序,罪无可恕。” 白景云平淡的眸子映着漫天寒光,看不出起伏,他的声音透过妖力传到山脚之下,深陷困境的众妖族一听恶人已经伏法,瞬间欢欣鼓舞起来。 “你现在不是妖王,你有什么资格处置我!?”漆元狡辩道。 白景云不慌不忙地挑了挑眉。 漆元怎么说也是魔王之女,身份尊贵,非得要妖王之徒才能处置,如果只是狐王之辈的白景云倒是的确没什么资格处置。 “谁说他不是的?”杨珂在旁边插了嘴,他也用妖力将声音推到远方。 白允也回过了神,也跟着杨珂造势道。 山脚之下苦战在前线的龙素素接收到了信号,喜悦之情染上了眉梢,牧歌更是干脆将武器随地一扔。 “你们听到了没?你们的主子已经伏法了!还打个什么劲儿!”牧歌朝着对面魔族士兵喊话道。 魔族士兵一瞬间愣住了,悉悉索索的嘀咕声传了开来。 同样的,妖族这边也悉悉索索起来。 “对啊,谁说白景云不是妖王的!”一个声音呼喊道。 “对,他就是妖王!颜予淮狗屁不如!” “对对对,白景云就是我们的妖王!” “天哪,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牧歌拉拉龙素素的袖子,小声道,“先前好像也是这样赶着白景云走的。” “这些妖族之辈都是这样,”龙素素道,“不过是趋炎附势的庸人。” 牧歌撇了撇嘴。 “不过现在白景云他们需要的就是这个,”龙素素耸了耸肩,“我们只消推波助澜便可。” 于是在众妖的造势之下,漆元生生地看着白景云重新坐上妖王之位。 “夜长梦多,赶紧动手吧。”杨珂拉住一旁蠢蠢欲动的和铃。 白允 分卷阅读36 - 分卷阅读37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37 瞪着血红的双眼,似乎要把这一刻深深印纂在脑海之中。 他手中的寒冰剑夹带着寒光落下,她的眼前白光一闪,意料之中的疼痛却久久没有降临。 漆元眼前挡着的是她熟悉的身影,此刻却有些蹉跎,显得苍老疲惫而又虚弱。 “等等,妖王殿下!” “爹!”漆元几乎是喊出来的。 白景云皱起了眉,眼前的魔王疲惫不已,但实力却还是不容小觑,若是他执意要护着漆元,只怕会引发妖魔两界大战。 “理由?”和铃质问道,“她犯下的过错,可不能因为你的身份包庇。” “本王并非包庇她,而是要将她押往奈何桥,”魔王沧桑的双眸里透出颓乏,“她擅自改了白珏的命格,需下轮回十世以偿还罪孽。” 众人这才注意到,魔王并非一人来的,他身侧还跟着一个身着黑衣黑袍,手持镰刀的男人。 白景云认得这人,“鬼使?” “是,”鬼使道,“下官奉阎王之命前来捉拿魔界公主漆元。” 事已至此,白景云等人也不好干预什么,不过重入轮回也算漆元罪有所得,有了鬼界的介入,应该能公平地执行。 鬼使与魔王带着呆愣的漆元离开之时,恰是天边的最后一丝阴霾散去,晴空万里的光辉照耀了一方土地,这片土地上的杀伐至此告了一段落。 山脚下的欢呼声已经传了上来,龙素素一行已经率先跃上了山顶,牧歌已经招呼起了庆宴的事情,喜庆地跟过年一般。 和铃收起了蠢蠢欲动的火矛,总觉得不太过瘾,她用胳膊肘捅了捅白景云。 “我问你,她摸过你几次?” 白景云霎时警铃大作,“我神元出壳了,不知道。” “亲过你几次?” “说了,不知道。” “哦?”和铃摸了摸下巴,斟酌道。 白景云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不管几次,我替你亲回来。” 说罢,白景云不等她反应,捧起她的脸吻了下去,湿热的舌尖从眼角眉梢沿着面颊滑下,含住她欲言的双唇,未出口的话语化作了不清不楚的□□,化在了不知谁的口中。 “他们都在呢!”和铃腿脚发软,只想推开他。 “管他。”白景云捏着她的小鼻子,“你不专心啊。”语毕,又是绵长一吻。 一旁的清瑶戳戳牧歌,又指了指那头火热的两人,牧歌很不客气地给他踹得老大远,惹得众人发笑。 战事结束之后,白景云回到桃源着手处理干净了战后事宜,一年之后便辞退了妖王的职务,带着和铃远走高飞。 那天清晨,清瑶按照往常一样推开屋门禀报事物之时,却见屋内空无一人,只是书桌上留下了一个简单的纸条,上头白纸黑字龙飞凤舞,一眼便认出是白景云手迹。 “我带和铃出去转转,一切事物交由清瑶处理,勿念。” 一行大字下面还附着一行小字,这个笔迹清瑶不认识,但用脚趾头也能猜到一定是和铃的。 “哦对,我们会给你补偿的,记得收好,不谢。” 听下人说,那天清瑶差点没掀了整个桃源,最后还是念在和铃那一手毁天灭地的火焰,才悻悻放过了桃源。 谁他娘的要念你!! 谁他娘的要谢你!! 由于玄冰宫女主人早逝,白允是万万不可能再添一个子女,好在经历了最初的绝望,白允走出了丧女之痛,常年往返羽宿山与杨珂对酒手谈,万年不融冰的脸上倒也柔和了一点。 龙素素经历此战,在龙宫的威严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许多守旧势力纷纷投靠了她,处理事务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清瑶在白允口中知道了他父亲白平逝世的消息,向那时候还是妖王的白景云请了半年的假,回到玄冰宫主持了葬礼,冷静地接受了一切。然而在他葬礼结束回到桃源的半年之后,白景云估摸着这小子缓了过来,便带着和铃跑了。 牧歌眼见着好友被男人拐走,龙素素又忙于政务,百无聊赖的她收到了和铃的一封信,信上除了琐碎的事情之外,信末还附上了这样一句话: “……清瑶似乎还沉浸在丧父的阴影之中,你要有空的话劝劝他呗?” 于是牧歌有些担心,即日启程,赶到桃源,被刚刚布置好喜房的清瑶拉着成了亲,这才发觉自己中了套,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堂都拜好了。 这时候龙素素从东海赶过来,送来了一整套娃娃用品,还顺带热泪盈眶地拍拍她的肩,“祝你幸福啊。” 牧歌听了很想打人。 白景云带着和铃来到了阴曹地府。 “时间掐的挺好,那婆娘刚好要跳入轮回。”阎王头也不抬,跟二人道。 来到轮回台,魔王刚好离开。 “我让我爹离开的,花了好些说辞,”漆元坐在轮回台边,背对着二人道,“他老人家要是亲眼看到我跳下去,怕是要折了半条命。” 这时候的漆元洗尽铅华,苍白的脸上也能隐约见出原来单纯的样子。 相逢若只如初见,可是已经回不去了。 和铃叹了口气,把白景云推了出去,自己也坐在了轮回台边,与她肩挨肩坐着。 “你竟然敢这么坐着?”漆元挑了挑眉,“不怕我把你推下去?” “你不屑用这种手段的。”和铃悠悠道,“而且就算我死了,小白也不会睬你,所以你不会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情。” “呵……”漆元闭了闭眼,“说得挺对。” “如果你不用这么极端的方法,说不定我连小白的面也见不到。”和铃看着轮回台底下一望无际的黑暗道。 漆元侧头看了看她,摇了摇头,“就算有这样的如果,他也不会喜欢我的。” “总会有一天,你跟他相遇了,然后相爱了。”漆元叹了口气,“这么久了,我想透了,从一开始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我知道我做的事情不对,但我却没有后悔,”漆元道,“只不过再来一次,我再也不想遇见你们两个了。” 和铃垂了垂眼,“你在人间轮回十世,总会碰上良人。” 漆元挑眉,“你是在安慰我吗?” 和铃笑了,“你知道那天我多想拿火矛烧死你?” “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可惜没让你如愿,”漆元也笑了,“现在我修为尽失,反抗不了了,要不你来烧烧?” “算了,相逢一场……”和铃叹道。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们能并肩坐着聊天,”漆元眼神闪烁,“可惜我要走了。” 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透明的冰锥,冰锥里头星星点点,看不真切。 “这是什么?”和铃接过,好奇地看了看。 “本来我打定主意,要是你们不来,我就带着她一块儿跳下去 分卷阅读37 - 分卷阅读38 女采花贼从良记 作者:阪漆 分卷阅读38 入轮回,”漆元耸了耸肩,“现在没法了,只能给你了,记得转交给白允,他知道这是什么。” 和铃一怔,立马反应过来,“白珏的神元?” 漆元勾了勾唇角,“顺便一提,颜免已经入了转世,下辈子他应该会降生在九尾狐族。” 和铃怔怔地看着她,“你……你竟没有改了白珏的命格?白珏本是跌入落水,无意发动了狐族保命之术,神元将会游离于身体之外,沉睡数千年……” “我当时只顾着激怒白允,现在看到我自己的父亲……”漆元叹了口气,“也罢,她是白允独女,再过百年,差不多就到了命格上她该苏醒的时候。” “你不也是魔王独女?”和铃皱眉,“你为什么不跟阎王说?你分明没有改命格,不用跳下轮回台。” “算了,我自知罪孽深重,为母族抹黑,是该承受这样的责罚,”漆元站起身,看着望不见底的黑洞,毫无惧色,“只希望我十世之后不要再记得白景云这个人。” 轮回台旁的钟声敲响了,提醒着到了时候。 和铃也起身,站在了一边。 漆元站在轮回台边,回头朝着和铃笑了笑。 “相逢一场,如果不是这样的相遇,我们应该能成为好友罢?” 和铃张了张口,却如刺哽在喉,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能看着她纵身跃入深不见底的深渊,消失不见。 轮回台外,早该离去的魔王扶着门缝,泣不成声。 白景云打开了门,将呆愣的和铃轻轻拥入怀中。 “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回家吧。” 分卷阅读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