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她被疯批皇叔强娶豪宠了》 第1章 她,真的回来了… “世子妃,世子爷传话说……今晚宿在皎月阁。” 红棉小心翼翼地对着初惋惜说道。 今晚,是初惋惜和墨易钧的洞房花烛夜,可贴满大红喜字燃着红烛的新房内,只有新娘,没有新郎。 初惋惜坐在紫檀木镂空雕花嵌着通透珍珠的铜镜前,铜镜中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有着倾城容颜,妩媚的桃花眸中星眸璀璨,眼角处的美人痣魅惑撩人。 微微卷起的浓密睫毛上沾染着点点泪珠,美人垂泪,我见犹怜。 可却无人怜惜她。 初惋惜捂着心口,感受着胸腔内急速跳动的频率,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妖冶魅惑的笑。 她,真的回来了。 初惋惜眼眸微垂目光从放在桌子上的喜帕上一扫而过:“红棉,研墨。” “是。”红棉心有疑惑,但还是快步走到桌案前,铺纸张研磨。 初惋惜执笔干脆利落地在纸上写下“和离书”三个大字。 “世,世子妃……” 红棉手中的墨条差点脱落,震惊地看着初惋惜。 初惋惜等和离书上的字迹干掉之后,折起来装在袖口中,然后拂袖转身。 艳红的色彩在红棉眼前划过,她紧张地放下墨条跟上初惋惜,结结巴巴地问道:“世子妃,您……您要去哪?” “皎月阁。” 皎月阁是墨易钧为初皎皎亲自设计督建的双层阁楼,在靠近前院和花园的位置,沿着荷塘而建,荷塘中种着初皎皎喜欢的水芙蓉。 站在皎月阁的二层长廊处,可以俯瞰初惋惜所住的茉香院。 初惋惜抬眸看向那座精致的阁楼,屋檐下悬挂着红色灯笼,红绸缠着红木栏杆,垂落的丝绸随风飞舞,竟比她的正院还要喜庆。 檀木雕花的窗户半敞开,烛光映在墙壁上,隐隐可看见交织在一起的两道黑影。 红棉也看见了窗内的一幕,强压着心头怒火,温声劝说道:“世子妃,天色已晚,您累了一整日,还是早些歇息吧。” 初惋惜却不理会,双手放在腹前,挺着纤细的脊背拾阶而上。 银月的光辉洒在初惋惜身后随风鼓动的裙摆上,两条长长的红绫宛如红色拍打着白色沙岸的波浪,似仙境美人踏云坠入凡尘,美奂绝伦。 守着皎月阁的丫鬟腊雪被眼前的一幕美景怔住,等她回过神来时,初惋惜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世子妃。” 腊雪被初惋惜的气势惊到,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初惋惜直接无视了腊雪,抬步就要往里面走。 “世子妃!”腊雪跪着往前移动了两步,挡在初惋惜身前,大着胆子阻拦道:“世子和侧妃已经歇息了,世子妃若有什么事可以吩咐奴婢,奴婢等侧妃醒后,会代为通传的。” “大胆!” 红棉垂首厉喝:“你家主子说好听点是侧妃,说到底不过是世子妃的奴婢,竟然让世子妃等?” “让开!” 腊雪这个时候也回过味来了,都说丫鬟随主子性子,她自小跟在初皎皎身边,可比红棉这个被初惋惜半路买回家的孤女有能耐多了。 换做是她面对这种情况,一脚就踹上去了,还废话什么? 腊雪知道初惋惜心软,当即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红着眼睛跪走到初惋惜脚边,伸出抓住了她的裙摆哽咽祈求:“世子妃,世子和侧妃真的已经歇息了,奴婢是万万不敢打扰世子休息的,还望世子妃明鉴。” 很好,拿墨易钧压她。 初惋惜露出妖冶的笑,微微弯腰用手指勾起腊雪的下巴:“你觉得,我怕他?” 世子妃……好像不一样了。 腊雪对上初惋惜的眼睛,娇躯不受控制的轻颤。 “滚。”初惋惜红唇轻启,淡漠地甩开腊雪,抽出干净的帕子擦拭触碰过腊雪的指尖。 “良辰夜景,银月皎洁,姐姐的火气竟这般大?” 散着墨发的初皎皎身披墨易钧的长袍,扭着纤细的腰肢走到门边,单手扶着门框冲着初惋惜笑得娇媚动人。 初惋惜擦完手指,将帕子随手丢在一旁,含笑的眼眸从初皎皎故意露给她看的脖颈上一扫而过,只当没有看见那点点红痕。 她收回视线,目不斜视与初皎皎擦肩而过,语气轻柔好听:“侧妃不知尊卑不敬本世子妃,念你初犯,就在这儿跪上一个时辰以示惩戒吧。” 初皎皎微微有些惊讶,她似笑非笑地弯着嘴角,直视着初惋惜:“姐姐要罚我?” “在本世子妃面前,请自称妾身。” 初惋惜霸气旋身而坐,单手撑着面颊,神情慵懒的斜睨着初皎皎:“跪吧。” ------题外话------ 前世初惋惜和墨易钧清清白白,简介里出现的孩子,是皇叔的哦。 双洁宠文1vs1,可以放心入坑的。 完结文《穿成偏执皇帝的白月光》会员可以免费看。 想看快穿可以移步隔壁《快穿:偏执大佬娇宠了甜软小白花》。 第2章 那就,和离吧! 初皎皎俏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她静静地盯着初惋惜看了片刻,见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也放弃了和她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拢了拢身上的外衣,迈着莲步入内,仰头对初惋惜笑:“姐姐说笑了,世子说过妾身身体不好,可以免跪。” “哦?”初惋惜丝毫不在意初皎皎提及墨易钧,她眼眸微转看向屏风后面若隐若现的身影,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也说了,是世子许你免跪,可不是本世子妃。” “红棉,帮她一把。” 初惋惜有意锻炼红棉。 红棉忠心护主,前世为了护她,被活活打死都不肯放任那位奴仆靠近她,后来还是墨易钧亲自将堕胎药灌入她口中。 成型的男胎,在她失去知觉前,还听见了微小的哭泣声。 蚀骨的痛,是初惋惜面临险境时化险为夷的支撑。而那些痛苦,并不是墨易钧一个人的手笔,眼前这位亲切唤她姐姐,霸占她的身份不愿意归还的女子,才是罪魁祸首。 红棉没有料到初惋惜会下达这样的命令,但她向来听从初惋惜的命令,直接朝着初皎皎走了过去。 初皎皎脸色剧变,不等她反应过来,腿窝就被红棉的鞋尖踢了一脚,她当即膝盖发软,就要跪在地上。 “皎皎。” 似一阵风吹过,身穿墨色锦缎里衣没有穿外袍的墨易钧旋身而入,长臂及时揽住了初皎皎前倾的身体,将她护在怀里。 “阿钧……”初皎皎紧紧抓着墨易钧的衣衫,娇躯轻颤,脸色煞白,也不知是痛的还是吓的。 “皎皎莫怕,我在。” 竟是“你我”相称不分尊卑,原来在这个时候,他们二人的感情就已经如此深了。 初惋惜眼中的嘲意一闪而逝。 墨易钧厉眸扫向红棉,冷声下令:“大胆奴婢,敢对侧妃不敬,来人,将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红棉闻言也不跪地求饶,只垂首而立。 很快,院外跑来几个手里拿着棍棒搬着长凳的护院,当前两人就要去抓红棉。 “且慢。” 初惋惜缓缓起身,穿着拽地长裙走至红棉身边,含笑的目光从几位护院的面上扫过,用轻柔娇媚的语气说着嗜血的话:“谁敢动本世子妃的人,本世子妃定要他脑袋分家。” 凡是和初惋惜对视的人,都不自觉地低下头,退后两步。 初惋惜很满意他们的听话,弯起嘴角露出璀璨的笑。 从头到尾被忽视的墨易钧紧抿着薄唇,目光落在初惋惜脸上,这是从知晓世子妃从初皎皎换成初惋惜后,他第一次认真打量她。 与他以前所见时很不同,今夜的初惋惜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姿态优雅,穿着新娘嫁衣的她很美,这种美很夺目,使得他在看向她之后,竟忘记了收回视线。 初皎皎看见这一幕,醋意滋生,咬着满口银牙生闷气。 可她惯不会当着外人的面拈酸吃醋,轻轻攥着墨易钧的衣服,温温柔柔地开了口:“阿钧,红棉是姐姐回府时带在身边的人,以前也没人教她规矩,姐姐很护着她,你万万不要因为一位奴婢,同姐姐生分了。” 墨易钧回神,暗暗懊恼自己竟然看一位没规矩的村妇入了迷。 “既然侧妃为你的丫鬟求情,那便算了,总归是你我的大喜之日,你莫要闹的府中鸡犬不宁。” 墨易钧警告似的看向初惋惜:“来人,送世子妃回茉香院。” 娶她为妃的同时,墨易钧还娶了初皎皎为侧妃。 洞房花烛夜墨易钧宿在初皎皎的皎月阁,这般行为,也难怪令前世的她气到吐血,在床上躺了许久从而落了病根。 后来她才听说,回门日,墨易钧对初皎皎百般呵护,百姓看在眼中直称赞世子与世子妃琴瑟和鸣,令人艳羡,而墨易钧也未告知百姓他身边的女子是侧妃而非世子妃。在不少人眼中,墨易钧的世子妃就是初皎皎,而身为真正世子妃的她,却无人知晓。 初惋惜此刻总算将目光移到了墨易钧脸上,柳眉上扬,面露疑惑:“侧妃?” “世子莫不是在说笑,在我入世子府之前,世子并未纳妾,我入世子府后,也未曾喝过谁的妾室茶。我竟不知,世子竟会对一个小小的奴婢如此珍爱,说出去,世子颜面何存呐。” 初皎皎娇躯僵住。 墨易钧感受到怀里可人的僵硬,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的同时,注视着初惋惜的目光逐渐冷冽。 初惋惜却丝毫不惧,面带微笑,且因为墨易钧和初皎皎都不高兴,反而心情大好,笑容真挚了几分:“若世子非要不顾颜面怜惜这位奴婢,那就……” “和离吧。” 第3章 求他们谅解 墨易钧先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待他确认初惋惜真的说了“和离”两个字,眸光冰寒刺骨:“你敢威胁我?” 初惋惜却干脆利落地掏出和离书,砸向墨易钧后潇洒转身:“劳烦世子在和离书上签字,从此你我再无干系。” 墨易钧下意识地接过半展开的和离书,一目十行将和离书上的内容看完,确定初惋惜并没有同他开玩笑,而是真的要和离时,气怒之下将和离书撕碎,往前追了两步朝着初惋惜离开的背影大喊:“在本世子这儿没有和离!只有休妻!” 初惋惜闻言顿足。 墨易钧心中莫名松了口气,又涌起淡淡的满足感。 看吧,和离不过是她争宠的手段罢了,她果然离不开他。 “我并未犯七出之罪,世子无休妻理由。倒是世子,不顾规矩偏宠一位奴婢,我休夫还差不多。” “放肆!”墨易钧这次是真的被气到了:“你竟然说出休夫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世子都能无故说出休妻二字,我又为何不能休夫?”初惋惜轻柔一笑:“世子若不想闹得太过难堪,还是在和离书上签字吧。” “和离书稍后我会命人再送过来,还望世子这次不要再任性撕毁。” 初惋惜再不停留,姿态优雅地离开了皎月阁。 回到茉香院,憋了一肚子话的红棉终于敢说话了:“小姐,您这样激怒世子,世子真的会同意和离吗?万一世子休妻怎么办?” 或许别人以为初惋惜是使手段,可红棉跟在初惋惜身边,深知她是脾性,她应是真的对世子死了心,否则断然不会真的拿出和离书。 初惋惜弯了弯嘴角,对于红棉的称呼,她很满意。 她走到桌案边执笔书写和离书,也不解释,只轻柔说道:“他会同意和离的。” “世子妃果然好手段。”墨易钧冷着一张脸,负手而入:“既然你这般在意今晚的洞房之夜,那就过来伺候本世子吧!” 初惋惜含笑的目光从守在门口的柳絮面上扫过,垂眸继续写未写完的和离书。 墨易钧等了片刻见初惋惜不搭理他,心中怒火滋生,往前走了两步看清纸上的字后,气怒之下扣住了初惋惜的手腕:“初惋惜!本世子都已经照着你的意愿,丢下皎皎来你这儿了,你还要如何?” 笔墨在纸张上留下墨痕,初惋惜轻叹一声:“又要重写了。” 初惋惜将毛笔递给墨易钧:“世子,你若觉得我写的不好,那就亲自写,如何?” 墨易钧攥着初惋惜的手腕力度不断加重,脖颈一侧青筋凸起,对初惋惜怒目而视:“你怎么敢的!” 初惋惜手指毛笔直击墨易钧手肘穴位。 只听身侧之人传来一声闷哼,便整条手臂发麻,不自觉地松开了她。 墨易钧手掌轻颤,瞳孔地震:“你对我做了什么!” 初惋惜转了转手腕,不再做戏,动作飞快地写完和离书后弯唇嘲讽而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主动签字,要么……” 一刻钟后,墨易钧用颤抖地右手,在和离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明日,我不想在府中看到你!” 墨易钧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世子。”初惋惜懒洋洋地唤了一声,在墨易钧警惕的目光中缓缓开口:“明日我会将和离书送去官府,世子可莫要用手段阻拦才好。” 墨易钧愤而甩袖而出。 “小姐。”红棉忧心忡忡地看着初惋惜:“您明日是回尚书府吗?” 尚书大人一直都对小姐有意见,还有夫人,偏向初皎皎多些,他们真的能接受小姐和离吗? 提及父母,初惋惜心中酸痛。 前世,她正是和红棉一样的看法,觉得父亲母亲并不喜欢她接受她,嫁给墨易钧后,更是同娘家断了往来。 若非重生一世,初惋惜根本不知裴氏经常向初皎皎打听她的事情。 初皎皎把持着世子府,可以轻而易举的蒙蔽裴氏,这才让初惋惜缠绵病榻许久也未获得裴氏问津。也间接导致了前世的她同他们渐渐离心,彻底沦为墨易钧的棋子。 “放心吧,若是爹娘生气,我就请求他们原谅。” 初惋惜的嫁妆都好好放着,连库房的门都没进,收拾起来很方便,取出睡醒需要用的东西后,便熄灯歇息了。 翌日一早,初惋惜便着人拿着和离书送去了衙门,墨易钧并没有使手段,流程很顺利。很快,墨易钧同初惋惜新婚第二日和离的事情,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而这个时候的初惋惜,已经乘着马车回到了尚书府,跪在了裴舒音的院子里。 第4章 离得好! “小姐,夫人请你进来。”桂云匆匆撩帘而出,弯腰搀扶初惋惜。 “桂云嬷嬷,母亲,她如何了?”初惋惜收敛了性子,问得小心翼翼。 裴舒音一早听说了京城中传的流言蜚语,派去世子府打招呼的人无功而返,又急又气的她直接病倒了,刚才喝了药,听闻初惋惜跪在院子里,着急地就要起身出来,还是桂云劝说了几句才她拦住。 “小姐,你同夫人好好说,夫人,实则是关心你的。” 桂云忍不住劝说了两句。 “是,桂云嬷嬷放心吧,我不会惹母亲生气的。”初惋惜语气轻柔。 桂云心中惊讶,多看了初惋惜几眼。 以往她也劝说过初惋惜,可因为初惋惜对裴舒音误会颇深,每到最后,都会闹出不愉快,久而久之,桂云也不再多言。像今天这样的态度,桂云还是第一次见,心中颇多感触,只当是初惋惜受了委屈,对她愈发心疼。 “惜儿。” 裴舒音听见动静,挣扎着从床上起身,就要下床。 桂云刚要动,身侧有人比她的动作更快。 “母亲,惜儿不孝,母亲要打要罚惜儿绝无半句怨言,还望母亲保重身体。”初惋惜双手扶着裴舒音跪在床边,红着眼睛哽咽请罪。 她是真的不孝。 前世她不识母亲苦心,相信了初皎皎故意设计让她看到的假象,以至于和裴舒音不亲近。 她在系统空间看到过她离世后,裴舒音是如何冲到初皎皎身边质问她,又如何被初皎皎刺激到旧疾复发时才意识到她一直以来都误会了母亲。 还有总是冷着一张脸,对他不苟言笑的父亲初侪,同皇权抗衡,最终在母亲离世后,也跟着去了。 初惋惜回想过去种种,强忍着的眼泪滑出眼眶,沿着脸颊低落。 裴舒音心疼地帮初惋惜洒泪,用力抓着初惋惜的胳膊想要扶她起来:“惜儿快别跪着了,坐着同母亲说说话。” “桂云,你去把惜儿爱吃的点心端过来,再给她泡一壶花茶。” 初惋惜同裴舒音说了许久的话,这也是前世今生初惋惜第一次这般与裴舒音交心。 关于和离的事情,裴舒音知道是初惋惜提出来的后,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并未再提及此事。 用午膳的时候初侪才匆匆归来,在偏厅看见初惋惜也在的时候,明显怔了一下,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问,净手落座后无声用膳。 “父亲,这个笋片味道很好,您尝尝。” 初惋惜拿着公筷,主动帮初侪夹菜。 初侪吃饭的手微顿,脸上虽然看着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他却第一时间将初惋惜夹给他的菜夹起吃下。 裴舒音看着这一幕,偏头落泪,用衣袖掩盖着匆匆擦拭眼角后继续若无其事的用膳。 用完膳,初惋惜起身告退。 “和离的事情,你可问了惜儿?”确定初惋惜离开了正院,初侪才沉声问道。 裴舒音娇嗔地瞪了初侪一眼:“我还以为你不关心呢。” “惜儿都够难受了,你还冷着一张脸从头到尾不说话,惜儿再误会你跟她生气了该怎么办?” “不应该吧,”初侪沉声辩解:“刚才惜儿给我夹菜,我都吃了,我这不是怕我在用膳的时候提及和离的事情,影响她用膳的心情么。” 裴舒音很是无语:“那你问我作甚。” “好夫人,你快同我说说,到底是何缘故?怎就忽然和离了,可是那位世子爷欺负了惜儿?” 初侪当即服软哄道。 裴舒音抿了抿唇,这才将自己的猜测说出。 “我之前让桂云在红棉那打听,小丫头嘴巴很紧,但还是让桂云发现了端倪,昨夜新婚夜,世子宿在了皎月阁,惜儿的喜帕,都是自己揭的。” “欺人太甚!” 初侪差点砸了手中的茶碗,气得一张脸通红通红的。 裴舒音没有说话,低声道:“皎皎是你我看着长大的,她因自小知晓同世子的婚约,便将他当成未来夫君,她对世子情根深种我理解,可世子若不是和惜儿两情相悦,我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不曾想,他却暗度陈仓,在同一日迎娶惜儿和皎皎二人,还偏偏夜宿皎月阁,幸亏惜儿心性坚韧,换做别的女子,只怕要气出病来。” “和离的好!” “若他不是亲王世子,我一定给惜儿撑腰让她休夫!” 初侪气怒道。 “嘘,小点声!”裴舒音忙起身去捂初侪的嘴巴,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生怕初侪的话被人听了去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初侪轻哼一声不语,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裴舒音转移话题:“明日是回门日,世子会陪同皎皎回府吗?” 第5章 与战王爷相“撞” “他们还敢回门?!” 初侪吹胡子瞪眼睛,一副这两个人敢回门,他就敢把他们扫地出门的架势。 裴舒音嗔道:“好了,说正事呢。” 初侪重新坐下来,轻哼一声不情愿地端起来茶碗喝茶,但他还是将裴舒音的话听了进去。 “皎皎总归是我们养大的,她的性子你我都了解,就是不知在惜儿这件事上,她参与进去多少,不管怎么说,惜儿已经同世子和离了,就是不知皎皎是如何想的。” 提及初皎皎,初侪也沉默下来。 早在几个月前,初皎皎便搬出了尚书府,住在城中的一处宅子里,这座宅子,还是他托人帮初皎皎的置办的。 可初皎皎却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从这处宅子乘坐喜轿进了世子府。 初侪和裴舒音心中都有了猜测,只是未曾点名罢了。 “小姐,您要进去吗?” 红棉坐在初惋惜身边,与她一起从车窗看向这座二进二出的宅院,轻声问道。 这里就是初皎皎的住处,里面藏着不少秘密。 初惋惜摇摇头,放下帘子:“初皎皎明日会回尚书府,我们去珍簪阁瞧瞧。” 身为尚书府的嫡女,养女婚嫁回门日,她怎能不准备贺礼? “吁” 马儿发出一声嘶吼,只“咣当”一声巨响,马车车身剧烈摇晃,红棉当即护着初惋惜,将她护在怀里。 好在车夫很快安抚住马儿,将马车控制住。 “于师傅出了何事?” 初惋惜拍了拍红棉的手,撩起车窗帘朝前看去。 车夫一脸歉意:“小姐受惊了,是小的失职。” 道路并不宽敞,在经过拐角处时,显然是她们的马车并没有注意到这辆黑色马车才会相撞,若非对面马车的驾车之人车技了得,恐怕此刻已经酿成了严重祸事。 车夫正在检查马车是否受损。 初惋惜打量着另外一辆被黑色的宝马拉着的马车。 那辆马车看起来很低调,但那悬挂在马车一侧的黑色蛟龙暗纹佩彰显了主人的身份。 国主墨辕最小的弟弟,也是青渊国最年轻的战神,战王爷墨擎。 就在昨晚,这位还是初惋惜的十二皇叔。 换做是旁人,初惋惜还能避而不见,但对面是墨擎,初惋惜只能亲自处理此事。 “臣女初惋惜,见过战王爷。” 初惋惜迈着脚步走到黑色马车旁,屈膝福礼。 “初小姐要去何处。” 马车里传出墨擎低沉的嗓音,明明是疑问句,可墨擎语调平缓,令人听不出询问的意思。 初惋惜温声应道:“珍簪阁。” “初小姐请上车,本王刚好顺路,可送初小姐一程。” 驾车的劳风:…… 是挺顺路的。 毕竟听说了初小姐同墨易钧和离后,王爷一夜未眠驾马而归。 王爷到了京城又怕太突兀,将自己的宝马坐骑套了马车,硬生生将疾风变成了拉马车的小可怜。 而身为王爷亲卫统领的他,也沦为了车夫。 这些还不算为了这场“偶遇”,他可是赶着疾风驾着马车,穿梭在京城的各个巷子里,几乎将整个京城都跑遍了,才刚巧这般“不着痕迹”地撞上了初小姐的马车。 墨擎要送她去珍簪阁? 绕是做过不少任务的初惋惜,也有些想不明白这位战王爷的目的。 难道是因为昨夜她把墨易钧打了一顿,逼迫墨易钧签下和离书的事儿? 墨易钧不至于因为这种小事,就向皇叔告状吧。 “多谢战王爷,只是……”初惋惜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另一道清朗的声音打断。 是帮墨擎赶马车的人。 “初小姐,您的马车车轮损坏了。若是修理好,还需要一段时间,天气炎热,初小姐若站在这里等,很容易过暑气,不如初小姐先坐王爷的马车前去珍簪阁,您可以先逛着,等您的车夫将马车修好再去接您。” 劳风脸上笑眯眯,心里直打鼓。 初小姐可千万不要拒绝啊,他家王爷费尽心思,就是为了见初小姐一面。 以前王爷因为初小姐同世子的一纸婚约,而将自己的心思隐藏。 如今初小姐同世子和离,虽然不知具体缘由,但初小姐定然是不喜欢墨易钧的,那他家王爷可就有机会了。 他身为王爷的亲近之人,一定要为王爷的终身大事考虑,帮王爷拿下初小姐。 “小姐,这位公子说的对,马车修好还不知多久,再耽搁下去,等回去的时候,天色就该晚了。” “初小姐可是惧怕本王?” 车窗帘子被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掀起一角,墨擎性感的薄唇和尖削的下巴在呼明忽暗的光影中若隐若现。 初惋惜闻言粲然一笑:“那臣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6章 皇叔可在马车中 初惋惜扶着红棉的手上了马车,与红棉一起坐在了墨擎对面。 马车继续前行。 墨擎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他想打破沉浸,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搭在膝盖上的是手,手指无意识蜷曲,将长袍压出了些许褶皱。 “听说珍簪阁出了新品,都是独一无二的款式,很适合你家小姐。” 赶车的劳风听了许久都不见马车内有声响,猜测自家王爷不好意思同初小姐聊天,便用车内的人也能听见的音量,同红棉说话。 红棉冷不防听见劳风的声音,有点懵,出于礼貌还是扬声回答道:“小姐不是为自己买的。” “原来是这样。”劳风干笑两声。 王爷,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下面的就看你的了。 墨擎面色如常,沉声问道:“不知是谁能令你亲自跑一趟。” 初惋惜抬眸看向墨擎,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懂,墨擎是在问她,去珍簪阁为谁挑选首饰。 “很难回答吗?” 许是初惋惜沉默太久,墨擎意识到这么问太突兀,抿唇道歉:“抱歉,是本王唐突了。” 初惋惜很是讶异墨擎这样的人竟然会道歉,想想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便笑笑,落落大方的解释:“战王爷不必如此,臣女是为家妹挑选回门礼物的。” 看着面前的少女用轻松的语气说出这番话,墨擎胸口紧绷,烦躁和酸痛感交织浮现 “世子,前面那辆马车好像是战王爷的。” 墨易钧闻言将马车帘子撩起,待看清赶马车的人是劳风后,面露惊讶:“皇叔怎么回京了?” “曹叮,你靠过去,我去和皇叔打个招呼。” 墨易钧吩咐道。 他放下车帘对坐在身边的初皎皎温声嘱咐:“你许久未见皇叔了,也同我一起去。” 初皎皎甜蜜一笑:“是。” 劳风注意到世子府的马车,询问墨擎的意思。 “继续赶路。” 这就是不必理会的意思。 劳风轻轻拍了拍疾风。 疾风聪颖,知晓这是加速的意思,仰头发出一声长啸,“踢嗒踢嗒”地跑起来。 “阿钧,皇叔是不是赶时间?怎么车速加快了?” 初皎皎扶着墨易钧的手从马车里出来,看见那辆越来越近的马车,面露疑惑。 “可能没看到我们,我们直接过去,劳风看见我们会停下来的。” 墨易钧不顾疾驰的马儿,自信满满地领着初皎皎往马车前方走去。 “吁!” 劳风睁大眼睛,及时控制疾风。 疾风前蹄高高抬起,卷起漫天尘土。 初皎皎当即白了脸发出一声惊叫,被墨易钧及时护在怀里。 疾风前蹄落地,马车停稳。 马车中,坐在初惋惜身侧的红棉,速度竟然被对面的墨擎慢了一步。 “你没事吧?” 墨擎眼中的紧张来不及掩饰,被红棉看了清清楚楚。 看着被战王爷护在怀里的初惋惜,红棉风中凌乱。 初惋惜摇摇头,柔声道谢后想要掀开帘子看向车窗外,被墨擎阻拦。 “是墨易钧。” 初惋惜看向墨擎。 “没事,劳风可以处理。”墨擎以为初惋惜在担心,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安抚她。 初惋惜前世和墨擎并没有太多交集,对他的了解都是从百姓口中或者墨易钧口中获知的,亲自接触后,她觉得她所了解的墨擎,与眼前的人并不相符。 或许是墨擎这张不苟言笑的脸,太过令人望而生畏了,才会令人心生敬畏。 不曾想,这位年岁不大的战王爷,是位面冷心热的人。 “好,臣女听王爷安排。” 虽然初惋惜的话透着疏离,但墨擎的心情依然愉悦了不少。 马车外的劳风心情很差,可站在马车前面的人是墨易钧,他只能强忍着怒气,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世子受惊了,好在是疾风,换匹马恐怕就要伤到世子了。” 墨易钧松开初皎皎,皱眉看着劳风。 不过是一位侍从,竟要他仰着头说话吗?可墨擎还在车里,墨易钧也不敢当着墨擎的面训斥劳风。 墨易钧强压着心中不满,走到马车旁扬声道:“皇叔可在马车内?阿钧向您问安。” “不在。”墨擎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 “噗。” 红棉没有忍住,嗤笑出声,笑完自知失礼,当即就要下跪请罪。 嘴角上扬的初惋惜拉住红棉的手腕,对她轻轻摇头。 红棉下意识看向对面的墨擎。 面无表情的墨擎没有看她,看起来并不在意她刚才的笑声,可红棉悬着的心依旧没有放下,因为她注意到,面前冷冰冰的战王爷,目光总是时不时看向她身侧的初惋惜。 第7章 你打个试试 墨易钧保持着拱手的姿势,豁然抬头,俊美的脸上难得出现懵懂之色。 皇叔这是在,同他说笑? “劳风。”墨擎语气淡淡。 劳风脸上堆着假笑:“世子,劳烦您和这位姑娘让让,免得伤到。” 换作旁人听见这话就会明白,马车里的人不想同他交谈,就会知难而退,可是墨易钧不是旁人,他直视着劳风,加重语气纠正道:“劳风,她是本世子的王妃。” 我去! 若非克制力强悍,劳风都要爆粗口了! 难怪初小姐会同世子和离,就世子这行为,初小姐就该休夫! 马车内,墨擎沉默地看着初惋惜。 他不过是因为初惋惜同墨易钧的婚期将至,生怕自己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才会自请离京,没想到竟错过了这等事情! 他在路途中就已经听说了,墨易钧那个欠抽的玩意儿竟然在迎娶初尚书嫡女的同时娶了养女,简直该死! 劳风这下连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了,他面露嘲意:“世子,劳风虽然刚入京城不久,可还是听说了世子同世子妃和离的事情,初小姐应该已经离开了世子府,不知这位姑娘……” 虽然劳风的话没有说全,可还是令站在墨易钧身侧的初皎皎,面红耳赤,羞恼不已。 墨易钧也冷了脸:“劳风,这是与你本世子说话的态度吗?” “劳风的态度,就是本王的态度。” 墨擎冰寒刺骨的声音从马车中传了过来:“劳风,不用理会不相干的人。” 墨易钧的脸也彻底冷了下来。 他想不通为什么皇叔忽然回京后,不愿意见他,对他的态度还如此漠然。 劳风得了墨擎的命令,当即拍了拍疾风,驾着马车离开。 “阿钧,你没事吧。”初皎皎用手轻轻揪着墨易钧的袖口,咬唇轻语:“都是我的错,你下次不要再这样介绍我了,免得皇叔说你不懂规矩。” 墨易钧收回视线心疼地牵着初皎皎的手:“你没错,你本来就是我的世子妃,你且等等,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知道,本世子的世子妃只有你一人。” “阿钧。”初皎皎红了眼睛,满脸感动地靠在墨易钧的肩头。 墨易钧拍了拍初皎皎的肩膀,扶着她与她重新回到马车上。 马车继续前行,在珍簪阁对着的街道上,停了下来。 曹叮的声音透着迟疑:“……世子,战王爷的马车,停在了珍簪阁门前。” 墨易钧闻言和初皎皎撩起马车帘子朝外看,刚好看见了那道靓丽的窈窕身姿撩帘而出,扶着丫鬟的手缓缓下了马车。 初惋惜? 她怎么会在这里! 初皎皎的眼睛缓缓睁大,难以掩饰脸上的惊讶之色。 但她很聪明,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倒是她身边的墨易钧,明显大受震撼,一张俊脸黑如炭底,连她都没有顾上,直接下了马车朝着初惋惜走了过去。 初皎皎轻咬着嘴唇,强压下心里的不舒服,紧跟着下了马车。 “多谢战王爷。”初惋惜在马车旁站定,和墨擎道了谢后转身欲走。 “初惋惜!” 墨易钧一阵风似的赶了过来,厉声质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红棉下意识往前走了半步,将初惋惜护在自己身后。 劳风的手搭在了腰间的佩剑上,冷眼注视着这一幕,他要提防墨易钧对初惋惜动手。 “世子安好。”初惋惜不急不缓地微微福身,避而不答墨易钧的话。 “你要去哪!”墨易钧见初惋惜福礼后转身欲走,当即伸手去拉她的胳膊:“你还没有回答本世子的问题!” “啪。” “嘶!” 清脆的声响后,墨易钧吃痛地捂着手背,对初惋惜怒目而视:“初惋惜!不要以为本世子不打女人!” “那你打个试试。” 两道不同的嗓音同时响起。 墨易钧和初惋惜均转头看向马车,之间黑色的锦缎长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一角,气势逼人的墨擎从里走出。 “王爷。” 劳风退后两步,恭敬垂首。 墨易钧脸上的怒气在对上墨擎垂眸扫视而来的视线后,下意识避开,心如擂鼓:“……皇叔。” 为何他从皇叔的眼神中,看到了杀意? 墨擎双手负在身后,不由自主站在了初惋惜身侧,低声问道:“没事吧?” “无事。” “嗯,我们进去吧。”墨擎不再看墨易钧,在初惋惜身侧做了个请的手势。 初惋惜微微有些惊讶,再一想,有墨擎在身边,墨易钧定然不敢再纠缠她,便应了声“是”与墨擎齐肩而行。 第8章 他就是你要和离的理由? 初皎皎注视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很是疑惑。 她怎么不知初惋惜同墨擎私下有交情呢? 初皎皎沉思片刻,伸出轻轻拉住墨易钧的衣袖,温声说道:“阿钧,珍簪阁这两日来了一批样式别致的首饰,母妃很喜欢珍簪阁的首饰,不如我们进去帮母妃挑选几样如何?” 墨易钧眼中浮现赞赏之色,当即牵着初皎皎的手,语气宠溺:“皎皎一心为母妃,母妃知晓定然会高兴的。” 初皎皎害羞一笑,任由墨易钧牵着她的手进了珍簪阁。 珍簪阁中,初惋惜选了两件看起来很贵重但样式老气的首饰,让店家包起来。 跟在初惋惜身侧的墨擎注意到店家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无声弯唇。 若非在马车里询问过初惋惜帮谁买首饰,恐怕他也会露出和店家一样的表情。 墨擎在店内四处看着,他是第一次进珍簪阁,也是第一次认认真真看女子所佩戴的首饰。 墨易钧和初皎皎进来时就看到墨擎正在认真的对比着首饰,时不时将目光落在距离他不远的初惋惜身上,就像是在为她挑选的一样。 初皎皎眉头轻蹙,心里暗暗骂道初惋惜就是一个狐狸精。 她这是仗着和阿钧的过去接近墨擎的吧! “真是太过分了,难怪姐姐会忽然提出和离!”初皎皎将声音压得低低的,满脸怒气。 墨易钧本来没有往这方面想,可听见初皎皎的话,再仔细看向两个人时不时低语交谈的和谐模样,当即头脑发热地朝着初惋惜走了过去。 “初惋惜,他就是你同我和离的理由,是吗!” 墨易钧眼圈因为愤怒变得通红通红的。 在墨易钧和初皎皎进来的时候,初惋惜就已经知道了,她没想到的是,墨易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要追问她这件事。 墨擎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墨易钧。 若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墨易钧恐怕已经死了上百次了。 他倒是希望惜儿是因为他才同墨易钧和离的,可惜不是。 就算知道不是,墨擎还是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移到初惋惜的脸上,心中浮现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 珍簪阁的首饰因为宫里的娘娘也会时不时买上几支发簪,每日都宾客盈门,此时的墨擎和墨易钧都没有提前清场,除去店里的客人外,还有闻讯而来站在店外看热闹的百姓。 初惋惜神情不变,语气淡淡:“世子,王爷今日才刚刚回京,而昨夜你便在我写下的和离书上签了字,此事与王爷并无关系。” 墨擎神情不变,选择性忽略了初惋惜话里的最后几个字。 墨易钧正欲开口,被身侧的初皎皎柔声打断。 “阿钧,这里是外面。” 墨易钧看了一眼周围竖着耳朵想要凑上前倾听的百姓,紧抿着唇瓣不再开口。 “姐姐,你是知道皇叔身份的。” “今日城中不少百姓都在议论你和阿钧的事情,你这般行为,不仅无视了阿钧的颜面,丢了尚书府的颜面不说,还令皇叔受人非议,你这样做确实过分了些。” 初皎皎走近初惋惜,压低声音:“姐姐,你也不想再被大家议论吧,不如先同阿钧回府,如何?” 第9章 无需改日 “初小姐已经同世子和离,不知这位,”墨擎故意顿了下才继续往下说:“这位姑娘所说的回府,可是回尚书府?” 初皎皎抬眸一笑,朝着墨擎福礼:“皇叔,妾身是世子侧妃。” “世子侧妃?” 墨擎深邃幽黑的目光中有着淡淡的疑惑,转而对墨易钧沉声发问:“阿钧,本王只知你昨日娶妃今日和离,在此之前并未听说你纳侧妃,不知这位姑娘,是何时入的世子府?” 墨易钧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不少,“昨日”两个字,根本说不出口。 初皎皎没有第一时间听见墨易钧的回答,偏头看过去时,被墨易钧脸上的迟疑纠结之色惊道,轻咬着唇瓣当即委屈的眼泪盈眶。 但她深知这个时候哭出来并非上策,当即将头偏向一旁,抬起衣袖不着痕迹遮挡着自己的面容,将眼泪擦去。 墨易钧看到这一幕,心痛不已,心中对初皎皎的爱怜又深了几分。 初惋惜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幕,拿着店家帮她装好的首饰,直接无视了墨易钧和初皎皎,同墨擎告别:“多谢王爷相陪,改日臣女定会登门道谢,臣女先行告退。” “无需改日。” 墨擎脱口而出。 初惋惜闻言,眼中浮现不解之色。 墨擎:…… 劳风接话:“初小姐,王爷的意思是,择日不如撞日,王爷连夜赶路还未用膳,不如初小姐请王爷去茶楼坐坐?” 自家王爷真厉害,都知道主动邀请未来王妃入王府了,可惜,未来王妃此刻是风云人物,真同王爷回了王府,免不得要惹人非议,还是去茶楼品尝的好。 喝壶茶闲聊几句就到了用晚膳的时候,王爷到时再邀请王妃去酒楼用膳,完了再把王妃送回府。 初惋惜想要拒绝。 “王……阿,初小姐,您府中的马车还未到,请客品茶楼就在临街处,二楼视野好,初小姐可在茶楼等。” 劳风笑眯眯地说道。 墨擎附和道:“劳风所言极是,这里人多眼杂,初小姐可寻个清净之处再稍等片刻。” 初惋惜微微欠身:“是臣女考虑不周,王爷先请。” 墨擎负在背后的手指微动,强忍着搀扶初惋惜的冲动,微微颔首后抬步朝前走。 “皎皎,刚才我……” 墨易钧满脸心疼的看着初皎皎,若非在场还有不少人,他定要将皎皎搂在怀里好好安抚一番。 “阿钧,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初皎皎拉着墨易钧的手,眼睛看向走远的几个人的背影,语速飞快地说道:“姐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同皇叔离开了,等会儿定然会传出很多不好的话,我们也赶紧跟上去吧,若真有一些关于姐姐或者皇叔不好的流言蜚语传出,你我在场也能当个证人帮他们澄清辩解一番。” 墨易钧刚刚就想跟上,苦于没有理由,此刻听了初皎皎的说辞后,当即正了神色:“皎皎所言极是,我们走。” 请客品茶楼。 老板亲自出来相迎,将墨擎和初惋惜引到了二楼临窗的位置。 将雕花梨木窗户推开便能将街上的情景一览无余。 “王爷,初小姐,二位喝些什么?” 老板脸上堆笑,将店里的茶点依着介绍了几种。 “把店里的招牌点心都来一些,”墨擎吩咐完茶楼老板,眉头轻蹙:“这些茶都太苦了,她不喜欢,没有偏甜味的花茶吗?” 初惋惜蓦地抬起头朝墨擎看去。 ------题外话------ 签约状态已经改了,推荐票投起来呀。 第10章 一本正经的分析 “有的有的,只是花茶都是挑选当季的新鲜花瓣制作而成,所以没有固定写在这里,都是有现成的花瓣,马上就能冲泡好。” 老板赶紧说道。 他早已经认出这位就是初家嫡女,正是和世子闹和离回了娘家的那位。 在此之前他也听了不少关于世子和世子妃和离的猜测,如今瞧着战王爷对这位的在乎,连她喝茶的喜好都知道,心里直突突,总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对初惋惜的态度愈发恭敬。 很快,老板亲自端过来花茶和点心:“王爷和初小姐慢用。” 老板满脸堆笑,躬身告退。 “且慢!”墨易钧和初皎皎相携而入,人还未入座便扬声指使着茶楼老板:“来一壶龙井茶,再添两份点心,摆到这桌。” 墨易钧朝着墨擎所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茶楼老板:…… 珍簪阁就在茶楼斜对面,刚才里面的热闹他也是有所耳闻,本来不全信,现在瞧着,还真比话本子上演的都精彩。 茶楼老板应声去安排,但速度比刚才要慢上许多。 一位是王爷,一位是世子爷,听谁的,他心里门清。 何况,就墨易钧昨日所做的那种事情,若初小姐吃下这个闷亏还好,偏偏初小姐选择同世子和离,那又被战王爷如此看重,未来之事就不好说咯。 老板想,他只要没有什么大病,就不会依言听墨易钧作死的话。 墨擎用筷子夹了一小块糕点品尝,随后动作自然地调整点心的摆放,味道不符合初惋惜喜好的,都被他拿到了自己面前。 初惋惜看似面上无波无澜,实则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她的口味,就连尚书府的厨子都未必能把握好,可墨擎却知晓得一清二楚。 初皎皎蹙眉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怪异的感觉。 “阿钧。”初皎皎轻拽墨易钧的衣袖,与他一同避到远处才开口:“你有没有发现,皇叔对姐姐,很不一般?” “姐姐虽然是在乡野中长大的,但她性子温和,自小也是读着女诫长大的,她平白无故是不会有和离这种想法的,可昨日,姐姐就像被人蛊惑了一般,天不怕地不怕,连休夫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论都说了出来,她,她简直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墨易钧紧抿着薄唇,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清晰的看见初惋惜的侧颜。 以前,初惋惜的行为没有丝毫规矩可言,可如今瞧着举手投足间都透着高雅,一颦一笑都有着惑人的魅力。 初惋惜是变了,变得胆大妄为,越来越令他捉摸不透了。 她是想用这种方式引起他的注意吗? 墨易钧想,若是真的,初惋惜的这一招,确实初见成效。 初皎皎本意是想让墨易钧猜测初惋惜和墨擎的关系,让他阻止初惋惜和墨擎继续深交,可瞧见墨易钧因为她的话,一双眼睛黏在初惋惜的身上根本移不开,心生嫉妒,恨不得立刻转身就走。 可她知道,这个时候若是她走了,墨易钧不仅不会追她,回府后还会因此同她置气。 明日就是回门日,她要告诉所有人她在墨易钧心中的位置,她机关算计就是为了这一天,再真的成为墨易钧的世子妃后,她要继续忍耐。 初皎皎刚说服完自己,正欲扬起笑颜与墨易钧说话,就见刚才还站在她身边与她低语的男子,此刻已经迈着阔步走到了初惋惜身侧。 “臣女以为王爷不懂这些风花雪月,不曾想,是臣女狭隘了。” 初惋惜看起来与墨擎相谈甚欢,可只有她清楚,她在言语存了多少试探。 从花茶到点心,再到刚才墨擎总能接上她的所提及的话题,初惋惜可以确定,这位战王爷私下肯定调查过她。 可是为什么呢? 当她抬头对上墨易钧目光的时候,初惋惜恍然明白,墨擎会调查她,应是之前她要嫁给墨易钧的缘故,他恐她在身份上作假,欺瞒了初侪只为能嫁入皇室。 看来,街上墨擎的马车同她的马车相撞也绝非偶然,恐怕一切也都是墨擎计划好的。 墨擎跟着她,应该是想知晓她同墨易钧和离的目的。 也是,在她嫁给墨易钧之前,有很多办法取消这门婚事,世子与世子妃新婚夜和离,这种令皇家贵族丢了颜面的事情,皇家岂能善罢甘休? 他们这是合起来为她演了一出戏啊! 初惋惜镇定地咽下口中的点心,决定静观其变,看看这叔侄二人还要唱什么戏。 想曹操曹操到,墨易钧在初惋惜身边站定,居高临下的眸子透着一种“我早已看透,你不要再演戏”的神色,语气倨傲。 “初惋惜,只要你知错好好改正,本世子会当和离之事没有发生,你,依旧是本世子的世子妃。” ------题外话------ 初惋惜:原来王爷做这么多反常的举动,只是想抓到她的小辫子。 墨擎:??? 第11章 他是疯了么! 初惋惜:…… 这位世子爷是有多自恋,才能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是她重生回来后对他挥出的拳头的太过温柔,以至于他不过一个晚上就忘记了疼吗? 墨易钧见初惋惜没有说话,用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心中愈发骄傲,看吧,他就知道是欲情故纵的把戏,只要他给她机会,她就会像以前一样,眼睛里除了他,再也看不上任何人。 “世子,我瞧着你病得不轻,还是早些宣太医好好医治医治吧。” “战王爷,臣女先行告退。” 初惋惜之前还想静观其变,此刻只想远离这一对叔侄。 只有一个墨易钧好对付,可多了墨擎…… 前世她对墨擎知之甚少,和墨易钧不同,墨擎不止身份尊贵,就连在百姓心目中都有着极高的地位,先帝离世时他还未出生,新帝登基后墨擎出生,而他的生母因生他的时候伤了身子,早早撒手而寰,皇帝墨辕便将墨擎养在身边,对他亦父亦兄。 初惋惜只希望墨擎不要仗着身份为难与她,毕竟在她的计划里,并没有将墨擎算在内。 当然,若墨擎非要替墨易钧撑腰,那她就要重新规划了。 “初惋惜!” 墨易钧要去追,被墨擎拦住。 “皇叔?”墨易钧不解地看着冷着一张脸的墨擎。 “你今日可进宫了?” “等侄儿把惋惜哄回来,与她一同进宫。”墨易钧不断探头往远处看,见初惋惜已经下到了二楼,只想赶紧追上去。 “阿钧,本王一直以为你是聪慧的,不曾想,也有不自知的时候。” 墨擎眼神嘲讽,就差直说“人家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你”了。 墨易钧却解释道:“皇叔,侄儿和惋惜之间有误会,你也看到了,她做这么多,就是欲情故纵。” “为了引起侄儿的注意,竟连皇叔都利用,皇叔,你快别拦住我了,再晚我就追不上了。” 墨擎:…… 他觉得初惋惜说墨易钧的话还是太温和了,他甚至开始怀疑,焉亲王百年之后,焉亲王府落在墨易钧手里,会不会直接落败。 “墨易钧,本王是旁人可以随意利用的吗?” 墨擎意味深长地开了口。 墨易钧心中微动,有个念头飞速闪过,等他想要细想的时候却没有抓住。 “阿钧,本王最后同你说一次。” “离初小姐,远一点。”墨擎压低声音,一字一句。 墨擎拂袖转身离去,独留墨易钧宛如雕塑站在原处,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阿钧,你……没事吧。” 初皎皎离得并不是很近,最后墨擎同墨易钧所说的话,她没有听见,但瞧着墨易钧的模样,也深知不是什么好话。 墨易钧僵硬转头,哑声道:“无事。” 他只是,被墨擎眼中的杀意所惊到了,那一刻,他有一种感觉,若是他不照着墨擎的话去做,他的脑袋就会和脖子分离。 皇叔是疯了么?! “世子慎言!” 初皎皎的脸吓的惨白一片,紧张地四下看着,生怕墨易钧的话被旁人听了去。 第12章 本王,为你而来 墨易钧这才注意到,他刚才因为太过惊惧,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他做出了这种事情,他都不怕,本世子有什么好怕的?” 墨易钧紧绷着身子硬邦邦的说道。 初皎皎不敢再多话,低眉顺眼地站着。 “走吧,随本世子进宫。” 初皎皎轻咬唇瓣,犹犹豫豫地说道:“阿钧,这个时辰母妃也该品茶了,我回去陪她。” 不管她再怎么不甘心,初惋惜有句话说得很对,她这个侧妃名不正言不顺,她这个时候跟着墨易钧进宫,恐怕会成为靶子。 墨易钧的火气因为初皎皎的话逐渐平缓,他淡声道:“那就辛苦姣姣了,曹叮,派人把侧妃送回府,你同本世子一道入宫。” —— 墨擎策马追上初惋惜后,翻身下马牵着疾风跟在初惋惜身边。 初惋惜秀眉轻蹙,饶是她经历过不少的事情,面对墨擎的紧追不放,她也有些头疼。 眼看着墨擎随着她走了两条街,街上的百姓看着他们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初惋惜深深吸了口气,转身看向墨擎,直言道:“不知王爷跟着臣女所谓何事?” “本王有些话想要同初小姐说。” 墨擎垂眸看着初惋惜,面上不显但心中焦急不已。 他刚得到消息,墨易钧入宫了,这让本来还未想好如何同初惋惜说清心事的他,慌了。 皇兄早已经得知墨易钧同初惋惜和离的事情,定然会因此事发作,想到墨易钧刚才的态度,墨擎担心墨易钧会乱说话,届时若皇兄真的误会了再掺合进来,那他该如何是好? 同样的错误,墨擎不想再犯第二次。 上天给了他这次机会,他定要牢牢把握住。 “红棉,你去香糯斋帮母亲买份桃花酥,她最爱吃这个。” 初惋惜也想搞清楚墨擎的目的,索性把红棉支开。 红棉目露担忧,但还是一言不发地福身后转身而去。 墨擎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王爷想说什么就说吧。”初惋惜直言不讳。 她是不怕她和墨擎的谈话被人听了去的,既然墨擎敢在大街上拦住她同她交谈,那周边定然都藏着墨擎的人,万不可能被有心之人听了去的。 墨擎眼底浮现宠溺之色,稍纵即逝,以至于初惋惜并没有捕捉到。 “初小姐对于以后之事,可有应对之法?” 果然是因为墨易钧的事情来找她的,也是,墨易钧的父王焉亲王可是当今皇帝的堂兄弟,墨擎会出面也在情理之中。 “战王爷想要臣女如何做,不如明示。” 初惋惜似笑非笑地看着墨擎。 墨擎察觉到初惋惜的态度变化,心知她误会了他的来意,沉声解释道:“初小姐莫要误会,本王并非因墨易钧而来。” 初惋惜笑而不语。 墨擎抿唇调整呼吸,强压着紧张的情绪,一字一顿:“本王,是为初小姐而来。” 初惋惜笑容不变,挑眉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初小姐,本王心悦你已久,想娶你做本王的王妃,不知初小姐意下如何?” 第13章 谁敢跟王爷抢女人 初惋惜是真的懵了。 饶是她心里素质好,也差点没有承受住这位战王爷带给她的“惊吓”。 好在经历过不少,被表白更是数不胜数,初惋惜很快就适应了墨擎的“新身份”,她的爱慕者。 “战王爷,臣女嫁过一次人。” 初惋惜故意提醒道。 这也是她拒绝的一种方式,毕竟这位战王爷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背靠皇帝,手握大半个青渊国的兵权,听闻他名下的商铺已经开到了邻国,听着这样的男子对自己说出表明心意的话,初惋惜心中存疑。 她承认现在的她很优秀,可前世,她是真的有眼无珠,因爱降智,智商都喂了狗。 初惋惜冷静分析,说出心悦她已久的墨擎,不是眼瞎就是别有用心。 “本王并不在意这些,只要你同意,这些都不是问题。” 墨擎语气认真。 他只庆幸初惋惜选择和离,当然,有他在,他不会让这些流言蜚语成为重伤初惋惜的武器。 且,他并未将墨易钧当成对手。若非之前初惋惜心悦墨易钧,他岂会放手? 昨夜,他站在夜幕中遥望着京城所在的方向久久未曾移动,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 墨擎此刻什么都忘记了,只剩下眼前近在咫尺的小姑娘。 他从头到尾都未输给墨易钧,他所输的,不过是他心悦许久想要娶回府里好好宠着的小姑娘罢了。 初惋惜笑了起来:“王爷,婚姻大事不是儿戏,臣女已经错过一次,暂时……” “本王既对你说出这番言论,就证明了本王对你势在必得,本王不怕你嫉恨,此生,你除了本王,再无嫁给他人的可能,同样的错,本王也不会再错第二次。” 墨擎的语气透着他该有的强势和决断。 眼睁睁看着初惋惜嫁给旁人而他什么都不做的事,只一次就够他痛不欲生追悔莫及了,他只信他能给初惋惜幸福,旁人,都不及他。 初惋惜沉默以对。 这才是墨擎,她相信,墨擎所说的都是真的。 在青渊国,谁敢跟战王爷抢女人? 可初惋惜千辛万苦回来所谓的,并非再嫁他人,而是想要改变前世的命运,想要护着她所在意的人罢了。 “本王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嫁给本王为妃,而是本王娶你为妃。” 墨擎看似风轻云淡地说出这番话,实则负在身后的手掌已经不自觉攥成了拳,他紧张地收紧力度,手背青筋凸起而不自知。 初惋惜抬眸看向墨擎:“王爷,墨易钧是你的侄子,你可曾想过,将来要面临什么吗?” 她逐渐想明白一件事情,此刻的她还未展露任何才华,在外人眼中,还是那位从乡下村子里来的登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还不知好歹同世子和离,这样的她只要沾上,就是满身污点。 墨擎是谁? 青渊国百姓心中的战神,宛如神祇般的存在,这般强势的说出想要娶她为妃的话,她竟还自恋的想,他对她有所图。 他能图她什么? 墨擎敏锐的察觉到初惋惜的情绪变化,不像最开始那般抗拒他,当即眼眸一亮。 “惜儿,”墨擎眼底浮现浅浅笑意,语气自然地改了称呼,趁热打铁:“你嫁给我就是墨易钧的皇婶,不管是墨易钧还是初皎皎,见到你,都要行晚辈礼,恭恭敬敬的称呼你一声皇嫂。” 第14章 求尚书大人答应 初惋惜回到府里之后,在自己的院子里思考良久,最后去正院寻了裴舒音。 明日就是初皎皎的回门日,她和初侪商量了许久,还是决定先准备起来,等到明日见了初皎皎再细说。 裴舒音担心初惋惜因为这件事心存芥蒂,正犹豫着该如何找初惋惜提及此事,没想到她先来了。 “惜儿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话同母亲说?” 裴舒音牵着初惋惜的手,温声细语地问道。 “母亲,确实有一件事,就是……”初惋惜还未开口说出墨擎的事情,就看见初侪双手负在身后一脸凝重抬步进了暖阁。 “老爷,你不是去招待客人了吗?” 裴舒音奇怪地问道。 初侪摆摆手,并未第一时间回答裴舒音的话,而是抬手命屋里的丫鬟嬷嬷都退出去,随后看向初惋惜。 “这是怎么了?”裴舒音被初侪的行为搞得有点紧张。 初惋惜却隐隐有了猜测。 “惜儿,为父刚才见了一位很难见到的贵客,你可知是谁?”初侪沉声问道。 不等初惋惜答话,裴舒音倒是先护起了女儿,对着初侪蹙眉说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试探什么?” “母亲,女儿或许知道父亲所说的是何人。” 初惋惜轻轻拽着裴舒音的衣袖,温声安抚她:“女儿特意过来,正是想同母亲说这件事,想问问父亲母亲对此有什么看法。” 她将今日墨擎同她说的话简单说了一遍。 怎么又是皇家的人? 这位更厉害,当今皇帝的亲弟弟,想当年,皇帝可是将墨擎当亲生儿子般养在身边,墨擎的许多本事,都是皇帝言传身教的,若不是皇上和皇后情比金坚且早早立了皇后所出的嫡子为太子,恐怕很多朝臣都会怀疑,皇帝是想在百年之后,把皇位禅让给墨擎。 依着皇帝对墨擎的重视,他会同意墨擎娶惜儿为王妃吗? 惜儿刚刚同墨易钧和离就被墨擎求娶,这样的事情落在皇帝眼中,是否会以为是惜儿故意招惹,万一直接赐一杯毒酒或者一条白绫给惜儿该如何是好? 裴舒音的脸色当即白了,拉着初惋惜好半晌说不出完整的话。 “母亲莫怕。” 初惋惜扶着裴舒音让她坐下,帮她倒了杯热茶让她压惊。 可裴舒音哪里喝得下去? 她盯着初侪看个不停,想要初侪出个主意。 “刚才,我确实见了战王爷。”初侪眉头紧皱:“战王爷的意思,想要求娶惜儿,他……他还想跪求我答应。” “跪……”裴舒音眼前阵阵发黑。 完了完了,整个青渊国,除了皇帝和太后,墨擎对谁屈过膝? 裴舒音知道,这也正说明了他对惜儿的志在必得,可墨擎越是这样,恐怕皇帝会越怪罪惜儿。 “父亲的意思是?”初惋惜轻轻拍着裴舒音的后背,仰头看向初侪。 “为父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意思,不过,为父倒是相信战王爷的为人,只是,你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之上,不仅你母亲担心,为父也很担心此事的后果。” 初惋惜闻言弯了弯嘴角,温声道:“女儿同父亲一样,相信战王爷。” 第15章 回门日 春末夏初,风和日丽,微风拂柳,空气中都漂浮着清淡的花香味儿。 青渊国皇城中的百姓今儿都精神气十足,不少人站在家门外跟邻居唠嗑,眼睛却时不时往焉亲王府的方向偷瞄。 “李家姐姐,这世子跟世子侧妃,真的会回尚书府?” 吃瓜看戏的也有不信的:“前世子妃可是回了尚书府的,这若见面,可不得闹腾?” 李氏闻言凑过来,笑眯眯地说道:“怎么会?我家那口子昨日可听说了,尚书府为了迎接世子跟侧妃回府,把府里都布置了一番,院子里还摆了好几桌用来招待客人。” “不怕世子妃生气?” “害,都和离了管她做什么?我瞧着,世子对这位侧妃好着呢,恐怕这和离啊还有猫腻,指不定过不了多久,世子侧妃就变成了世子妃呢。” “尚书大人能愿意?” “有什么不愿意的?不都是尚书府的千金,姓初吗?” 李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不会忘记了吧,这位跟世子和离的初小姐,是去年从乡下接回府的,她回府没多久,侧妃就搬出了尚书府单独住了,咱们世子爷,可是绕路去了侧妃的宅子,把侧妃接入世子府的。” 众人惊叹,议论纷纷。 人群里不知是谁指着远处大喊道:“快看,是世子府的马车,世子爷真的在!” 世子府的马车上还缠着正红色的大红花,那是只有正妻才能用的颜色,可所有人都知道,坐在马车中的女子,并非世子爷的正妻。 墨易钧故意骑在白色的骏马在马车前面引路,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所有人,马车里的女子,是他心仪的正妻。 他这么做也存了赌气的成分,昨日进宫面圣,不等他将错处全部推到初惋惜的身上,就被皇帝一顿臭骂,最后他虽然回府了,他的父亲焉亲王墨仲焉,却很晚才回府。 焉亲王深更半夜回府后,直接去了与王府相通的世子府,把他从皎月阁叫出来就是一顿训斥,导致他根本没心思再回去见初皎皎,直接在书房凑合了一晚。 墨易钧心里对初惋惜的怨气很深。 他想好了,就算初惋惜想要重回世子府,也别想以世子妃的身份回去,只要她端正态度好好求他,他会考虑给初惋惜个侧妃身份的,他的皎皎才是世子府真正的女主人。 想到可以看到初惋惜懊恼痛心的模样,墨易钧忽然觉得这几日的憋屈散了不少,心里涌起迫不及待想要早点见到那个不知好歹女人的念头。 红艳艳的马车,浩浩荡荡地往尚书府而去。 看戏的百姓们也渐渐聚在了尚书府门外。 来道贺的客人们,同初侪和裴舒音站在一处。 墨易钧翻身下马后伸出手牵着从马车里走出来的初皎皎,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下了马车。 这一幕令不少人将目光移到初侪和裴舒音的脸上。 “世子。”二人上前行礼。 众人回神,纷纷弯腰行礼。 墨易钧环顾人群,没有看到初惋惜后,脸色当即变得难看起来:“本世子携侧妃回府,竟有人内宅中不愿出门相迎,这是不欢迎本世子和本世子的侧妃吗?” 在墨易钧说前半句的时候,不少人没有品出墨易钧话里的深意,此刻听他提议“内宅”二字,再悄悄打量四周,当即明白了墨易钧在说谁。 这可真是…… 不少人在心里犯嘀咕,若非听说世子会来,他们哪里会上赶着来这么早? 也不知道墨易钧到底要如何对这位前世子妃。 “府中还有几位未出阁的小姐,不方便见外男,小女与她们年龄相仿,便留在院中替内人招待她们。” 初侪拱手回话。 到底是在府外,而他的身份是尚书府的女婿,听着岳父大人的话,墨易钧心里再不满也强压了下来,只轻哼一声便将此事作罢。 “世子,快请进。” 初侪的兄长初阐见初侪说了这句话就闭嘴不言了,这么多人站在府外也不像话,只能无奈上前道:“府中都已经准备妥当,世子……快请进。” 初阐顿了顿,到底没有当众将世子侧妃这个称呼说出口。 初皎皎被这般忽视,心里气怒不已,偏偏脸上还要保持着得体大方的微笑,简直要呕死了。 墨易钧一直在想着等会儿见了初惋惜要如何惩治她,并没有注意到初阐在称呼上的回避,牵着初皎皎的手抬步入内。 初侪和初阐紧跟着进去。 初阐的长子初丰荀接受到父亲的暗示眼神,心中明了,赶紧招待着还在府外没能入内的客人们入府。 回廊处,初皎皎是要跟着裴舒音去女客的招待处的,便眼巴巴地瞅着墨易钧。 墨易钧拍了拍初皎皎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皎皎去吧,如今你是本世子的侧妃,没人能给你气受。” 初皎皎的眼睛当即亮了起来。 今非昔比,在世子府的时候初惋惜用身份压她,强迫她屈膝,新仇旧怨她都要一并还回来! ------题外话------ 这章修改了一下后半部分的剧情。 第16章 解围 同墨易钧分开后,初皎皎跟着裴舒音往宴客的小花园走去。 这里是她成长的地方,每一处她都很熟悉,可以说,花园里的一草一木都有着她小时候在旁嬉戏玩耍的身影,可这里,最终却将她排挤了出去。 “父亲和母亲都不与女儿说话,可是在怪罪女儿?” 初皎皎温声细语地说着话,灵动漂亮的大眼睛里浮现惆怅之色。 裴舒音对初皎皎也是真心疼爱的,纵然知晓她并非自己亲生,可养育了十几年,她也不舍得将初皎皎送出尚书府,此刻见她露出这番神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初皎皎儿时的画面,她的一颗心也变得酸涩柔软。 “皎皎说的哪里话?母亲怎会怪罪皎皎?知晓你今日回府,准备了不少你爱吃的东西。” “还有你父亲,你也知道他性子,若是不喜,也不会留在府中不是?” “可是,女儿真心觉得对不起父亲母亲,更对不起姐姐……” 初皎皎说着,睁大眼睛里蓄满泪水,仿佛随时都要落下来。 裴舒音用帕子帮初皎皎擦拭眼泪,心里也难受的紧,眼圈也跟着泛红。 “夫人,小姐可不能在这儿哭,被人瞧见该笑话了,老夫人还在园子里等着,花园里的客人都等着夫人招待呢。” 桂云嬷嬷赶紧上前相劝。 西厢院,机灵的小丫鬟提前跑回来,把外面的事情讲给初惋惜听。 红棉听说裴舒音被初皎皎哄住了,急得不行,再一回头就见自家小姐还在摆弄从珍簪阁买回来的普通簪子,很是无语地走上前:“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再听呀。” “今日初皎皎穿的什么颜色的裙子?” 初惋惜头也不抬地问道。 小丫鬟脆声答道:“大红色。” 初惋惜把玩着手里的碧玉镶嵌绿宝石的簪子,缓缓勾起嘴角:“跟这跟簪子,可真是太般配了。” 红桃:…… “姐姐可在屋内?”院外,传来初皎皎轻柔动听的嗓音。 初惋惜扬了扬眉梢,把簪子放在盒子里,丢到红桃怀里,然后起身朝外走。 初皎皎扶着丫鬟的手,身边跟着一位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妙龄女子,就这么站在了初惋惜面前。 工部柳侍郎的嫡次女,柳青玉,初皎皎的闺中密友。 回门日府中宴请并没有大办的意思,但初侪的同僚柳城河得了消息,没有不来的道理,便携着家眷前来道贺。 初皎皎见初惋惜走了出来,漂亮的脸蛋上浮现笑意,微微屈膝福了一礼:“姐姐。” “皎皎,你这是做什么?” 哪知,她的礼还未做完,就被一旁的柳青玉拦住:“你是世子侧妃,你姐姐可不是之前的世子妃了,她都已经跟世子和离,要行礼也是她跟你见礼!” “玉儿,你不要这样说,她总归是我的姐姐。” “什么姐姐?” “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可从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多了姐姐,她就算真的是尚书府千金又怎么样?你我有自小的情意,我同你交好看的是你这个人!” 柳青玉斜了初惋惜一眼:“身份这个东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拿到,不看也罢。” “玉儿。”初皎皎不赞同地看着柳青玉,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她对初惋惜露出歉意的表情:“姐姐,你不要和玉儿一般见识,玉儿心直口快,若是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我代她向你赔罪。” “皎皎!” 柳青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初皎皎。 初皎皎却对她摇了摇头,然后朝着初惋惜恭敬福礼。 在世子府的时候,初皎皎弯个膝盖都不愿意,可这回竟然当众向她请安,要说没有猫腻,初惋惜根本不信。 “初惋惜,你已经不是世子妃了!没有资格对本世子的侧妃指手画脚!” 墨易钧从假山后面走出来,一阵风似的赶到了初皎皎身边,将初皎皎搂在怀里护在身后,怒视着初惋惜,一副他再来慢一步,他那娇滴滴的小侧妃就要被眼前的女子抽筋扒皮似的。 初惋惜似笑非笑地看向墨易钧:“世子爷是耳朵不好使还是眼睛出了问题?” “从这不知礼数的两位闯进来到世子来之前,我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初惋惜,你说谁不知礼数?” 柳青玉瞪眼睛。 初惋惜笑盈盈地看着她,意思不言而喻。 “你这个贱……” “柳小姐。”一道清朗温润的嗓音从一旁响起。 柳青玉回头正对上男子清亮的墨瞳,当即脸颊微醺,低头欠身:“二公子。” 初丰阑是初阐的次子,在初府排行第二,府里的人都称呼他为二公子。 柳青玉以前经常来府里找初皎皎玩,每次见到初丰阑,都依着初府里的称呼,唤他二公子。 “刚刚我同世子来的路上,见到了柳夫人身边的丫鬟在寻柳小姐。” 柳青玉闻言看向墨易钧。 墨易钧刚才过来的时候,一门心思想的就是怎么惩治初惋惜,哪里有注意是不是有人找柳青玉?可初丰阑既然这样说了,那应该就是真的。 “嗯。”墨易钧淡淡应了一声。 柳青玉狠狠瞪了初惋惜一眼,屈膝告退。 “世子,我们走吧,别让祖父和祖母等久了。” 初丰阑做了个请手势,棱角分明的俊朗面颊上挂着温和的笑,他动作自然到不会令人多想,他是不是在故意帮初惋惜解围。 墨易钧狠狠瞪了初惋惜一眼,拂袖而去。 初皎皎暗自咬牙,心道初惋惜运气真好,不甘心地跟上墨易钧。 初府家大业大,初老爷子已接近古稀之年,去年向圣上请旨想要告老还乡,可圣上不愿恩师归隐山林,许他住在京城,更是下令不许朝中官员上门惊扰老爷子。 于是,初侪和初阐商量过后,便把宅院修整了一番,把一个大宅院分成了两个府邸,尚书府和初府悬挂了两个不同的牌匾,看似两个大宅子,实则里面有几条相通的路,不少院子还是之前的布局。 这次尚书府设宴,选在了两处府邸中间的大花园处,以一道延绵小河将男女席位分开,山水花草屏风作为隔断,景色丽人。 初惋惜本想直接入席,不曾想被初丰阑阻拦。 “惜儿妹妹,祖母昨日就念叨你,不如你也随我一同去向祖父祖母请安吧。” 初惋惜:…… 第17章 多登对儿 若说昨日初惋惜回府后,就该去安和院向祖父和祖母问安的,只是被初惋惜“无意间”忽略了。 前世,初惋惜只所以对墨易钧死心塌地,出嫁后不愿意再和娘家有联系,除了被初皎皎蒙蔽的原因外,还有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正是因为初老夫人。 老夫人不喜欢她,纵然她身上流的才是初家真正的血脉,但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和初皎皎完全不同。在初皎皎因为她搬离出尚书府单独住之后,老夫人更是不许初惋惜再踏入安和院。 初惋惜看着面前的初丰阑。 “惜儿莫要多想,今日是特殊的日子,你不去安和院向祖母请安,很容易落人口实。” 初丰阑看出初惋惜所想,温声解释。 初惋惜微微福身:“多谢二哥提醒。” 安和院,初惋惜和初丰阑赶到的时候,墨易钧已经向二老请过安,跟老爷子出去闲聊去了。 初老夫人杨氏坐在正堂当中的太师椅上,满脸含笑地看着依偎在她身边同她说话的初皎皎,直接无视了丫鬟禀告说初惋惜到了这件事。 “祖母。” 初丰阑拱手行礼。 “阑儿招呼客人辛苦,喝杯茶歇会儿再去忙碌吧。”初杨氏面容慈爱声音温和,一副关切小辈的模样。 “多谢祖母。” 初丰阑应了一声,目光扫向还在福身行礼的初惋惜,正想着该如何替她解围时,听见了初皎皎的声音。 “祖母,姐姐还在行礼,你快让姐姐免礼,她身子骨不好,再累坏了。” 初丰阑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不动声色地坐回椅子上。 初皎皎不说话,祖母还能继续无视初惋惜,初惋惜就要继续保持着福礼的姿势,初皎皎看似挑拨,实则是帮了初惋惜。 因为初皎皎的话,初杨氏只能用淡漠的目光扫向初惋惜,语气不咸不淡:“惜儿也来了,刚刚祖母只顾同皎皎说话,忽略了你,你不会怪罪祖母吧?” “惜儿不会。” 初惋惜低眉顺眼地回话,心中却无波无澜。 她之所以在乡野生活十几年,正是杨氏的手笔。 只因在裴舒音怀孕的时候,出现了意外,老爷子病倒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裴舒音腹中还未长成的胎儿,是天煞孤星的命。 杨氏同初侪说及此事想要初侪劝说裴舒音放弃腹中的孩子,遭到了初侪的拒绝。 随着裴舒音的月份越来越大,就连几个孩子都开始出现意外情况,尤其是初阐的第三子,当时才不过一岁出头的初丰雲差点丧命,看着奄奄一息的初丰雲,想到初家接二连三事故不断,杨氏终于下定了要除掉裴舒音腹中孩子的决心。 谁能想到,婆母为了长子一家,竟然会对次子怀胎八月的妻子下药? 幸而裴舒音和初惋惜命大,才没有一尸两命。 可杨氏还有后招,趁着裴舒音昏迷之时,命人将身体孱弱的早产女婴送出府,寻个深山老林之处丢掉。 杨氏告诉初侪,因为是早产,孩子出生没多久就身亡了,她做主好生安葬了。 初侪最初是不信的,可他赶回来的时候,裴舒音昏迷不醒,产房内漂浮着浓郁的血腥味儿,他查问过产婆和在旁边照顾裴舒音的婆子,得到的都是这个答案。 他不信也得信。 初侪不敢把这件事告诉裴舒音,可没了孩子,就相等于要了裴舒音的命。 杨氏这个时候提出了抱养一个孩子,瞒着裴舒音,不告诉她真相。 初侪没了女儿,不能再没了夫人,便艰难点头应下。 初皎皎,就是这个时候送到裴舒音身边的。 这也是杨氏询问高人所得到的破解初家现状的方法。 果然,有了初皎皎之后,初家越来越好,不管是初阐还是初侪的仕途都蒸蒸日上,几个孩子的身体也恢复如常,就连老爷子的身体都变得硬朗了不少。 杨氏在心里将初皎皎当成了福星,对她的宠爱比对几位孙儿更甚。 “祖母,这个玉镯可是祖父当年送给您的,您就这样送给皎皎了,祖父知道后,会不会不高兴呀!” 老夫人闻言笑了起来:“亏你还记得,不过这东西是祖母年轻的时候戴的,现在都老了,不合适了,给你正正好。” 初皎皎撒娇:“那祖母帮皎皎戴上嘛。” 老夫人笑着应了一声,将那玉镯戴在了初皎皎的手腕上,宠溺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祖孙二人的谈话,将初惋惜从回忆中唤醒。 “皎皎在姐姐不知道的情况下嫁给人做妾,虽说不太体面,但姐姐思来想去,还是帮妹妹准备了一份礼物,刚好是枚玉簪。” 初惋惜含笑打断了眼前温馨的这一幕,命红棉将装着首饰的檀木盒子拿过来。 初丰阑嘴角不可察觉地抽了抽。 他执起茶杯喝茶,用来掩饰他嘴角荡起的笑意。 初惋惜领着红棉走上前,站在了初皎皎的身边,亲自将盒子打开,拿出了里面那枚“老气横秋又贵气十足”嵌着绿宝石的碧玉簪子,不等初皎皎做出反应,眼疾手快地把簪子插入初皎皎的发髻中。 不仅如此,她还趁机把墨易钧送给初皎皎的流苏红宝石金步摇取了下来。 “那是阿钧送给我的!” 初皎皎反应过来就要抢。 初惋惜弯着好看的大眼睛,很轻巧便躲过了初皎皎的手,还把步摇拿在手里把玩着,挑眉欣赏着初皎皎的新造型:“祖母也瞧瞧,皎皎戴上这个,是不是更好看?” 初皎皎想要争抢的动作顿住,红着眼睛看向老夫人。 初杨氏年纪大了,眼光也发生了变化,自然不像年轻的时候,会选样式别致的小玩意儿,可这不代表她看不出簪子是不是值钱的东西。尤其初惋惜送出这枚簪子的时候,还拿它跟她送给初皎皎的玉镯放在一处对比,当即沉了脸。 “祖母觉得不好看吗?” 初惋惜不等老夫人开口,先一步堵住了她的话,她故意拉着初皎皎的手腕,往上抬,然后和那枚绿油油的便宜簪子放在一处对比。 “玉镯配玉簪,多登对。” “二哥,你说是不是?” 初丰阑:…… 第18章 真“姐妹情深” 初丰阑有点懊恼他为何在喝茶看戏,他应该提前找个借口告退的。 此时此刻,初丰阑嘴里含着一口茶,咽不下去也不好吐出来,他用了十几年养出来的毅力,才没有发出失态的咳嗽声。 之间初丰阑动作优雅地将茶碗放回桌子上,嘴角挂着温润的笑,偏头朝着初惋惜所在的方向看过去。 他没有忽略初惋惜眼里那一闪而逝的狡黠,心中暗道,可真是个记仇的小丫头。 恐怕这小丫头误会了他,只当他是故意引着她来见祖母,想要看她出糗。 “不错,惜儿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 初丰阑将目光移到初皎皎的发髻间,不得不说,这种簪子也不是谁都能选出来的。要应景不说,还要同这身大红长裙搭配,最重要的是,还凑巧和祖母送给初皎皎的玉镯凑成了一对儿。 他已经可以想象出,初皎皎戴着这根发簪见客时的美好画面了。 初皎皎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目光中暗藏着玄机,听见初丰阑的话开始疑惑,难道初惋惜没有整她,真的送给她一根价值不菲的玉簪? “祖母,真的好看吗?” 初皎皎压下自己跑回内室看铜镜的念头,偏头问老夫人。 老夫人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她觉得好看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跟孙子唱反调。 “多谢姐姐,”初皎皎礼数周全的道谢,心中却想着,等会儿就把头上的玉簪取下来换回阿钧送给她的步摇。 渐渐信了,礼数周全地朝着初惋惜弯了弯膝盖,低垂的目光看向被初惋惜拿在手里的步摇,迟疑道:“姐姐,这根步摇……” “戴太多首饰会显得俗气,姐姐帮你收起来。” 初惋惜说完,抬手将步摇放进木匣子里。 可木匣子不够深,装玉簪可以,装步摇就显得有些勉强了,初惋惜动作自然地把步摇往木匣子里摁了摁。 “不要……”初皎皎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咔擦”一声脆响,步摇上面的珠花跟簪子分离,断裂。 初惋惜拿着“脑袋”和“身体”分家的步摇,满脸无辜地看着初皎皎:“妹妹,姐姐一时失手,不过是一根步摇,怎么比得上我们的姐妹情谊呢?妹妹不会真的因为这根步摇跟姐姐生气同姐姐离了心吧?” 初皎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咳……”初丰阑这次没有忍住,轻咳出声。 他缓缓起身,温柔笑着补救:“祖母,小叔那里离不得人,孙儿先去请世子然后一同入席。” 老夫人淡淡点头:“去吧。” 等初丰阑走了,她就能好好教训教训初惋惜了。 “惜儿也一起来吧。”初丰阑没有忘记把初惋惜带走,人是他领来的,可不能把她单独丢在这里,不然这小丫头又记仇,下次不知道要怎么报复他呢。 初惋惜当即牵着初皎皎的手:“皎皎也一起来吧,外面都在传你我姐妹关系破裂,可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皎皎说是吗?” 初皎皎强笑道:“姐姐说的是。” 初丰阑:…… 他已经可以想象,等会儿鸡飞狗跳的画面了。 从安和院离开,初惋惜对初丰阑笑:“世子那边就劳烦二哥去请了,我同皎皎先去花园寻母亲。” 初丰阑:…… 这是用完他就把他踹走的节奏么? 初皎皎等初丰阑的身影消失不见,用力挣扎想要挣脱初惋惜的钳制。 可初惋惜根本不松手。 “够了,看戏的人都不见了,姐姐没必要继续演戏了吧!”初皎皎沉了脸,怒视着初惋惜。 初惋惜惊讶不已:“妹妹怎么会认为姐姐在演戏呢?难道在妹妹眼中,你我并非真的姐妹情深,而是相看两厌?” 初皎皎:“不然呢?” “那姐姐真的好伤心呢,姐姐不仅不怪妹妹上赶着给曾经的姐夫当小妾,还亲自为妹妹挑选回门礼,不计前嫌帮你戴上玉簪,不曾想妹妹竟是不愿家族和睦,非要在今日宾客临门的时候挑出事端,想要为尚书府蒙羞,也不知祖父祖母知晓此事后,会如何想呢。” 初惋惜用巧劲儿抓着初皎皎,面露忧愁说着茶言茶语的话。 初皎皎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幻着各种颜色,煞是好看。 “咦?皎皎?”迎面走来一众人,当前那人看见初皎皎时满脸喜悦之色,加快脚步走上前来。 正是柳青玉。 初惋惜适时松开初皎皎的手,往旁边走了半步,不着痕迹地拉开同初皎皎之间的距离。 “皎皎,她是不是欺负你?”柳青玉隔开初惋惜和初皎皎,将初皎皎挡在身后,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初惋惜。 “柳小姐为何要这样说话?可是对我们姐妹有什么误会?” 初惋惜故作不解地问道。 “玉儿,你误会了,姐姐对我很好。” “皎皎!你怎么就……啊!你这是戴得什么东西!” 柳青玉这才注意到初皎皎发髻中的步摇变成了一根土气的碧玉嵌绿宝石的簪子,搭配着初皎皎的这身艳丽繁复的长裙,简直不伦不类! 几位小姐都因为柳青玉的话,将目光移到初皎皎的发髻间,也不知是谁,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初皎皎这个时候再猜不出发髻中的簪子是好看还是难看,就是真的傻子了,她扬手就要摘下来。 “柳小姐看到皎皎这只玉镯了吗?” 初惋惜轻轻勾住初皎皎的指尖。 轻薄的红色纱袖顺着初皎皎的皓白的小臂滑下,露出她手腕上佩戴的通体盈透水头很足的玉镯。 “这是祖母特意送给皎皎的,皎皎为了尽孝,特意选了这根玉簪同玉镯搭配,怎么样?是不是特别能彰显皎皎对祖母的一片孝心?” 初惋惜看着柳青玉,一脸认真的解释。 柳青玉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得迟疑,可她看看玉镯再看看玉簪,虽然这簪子的式样是俗气了些,看起来玉质也不算上乘,可、可看久了,竟真的觉得和玉镯很搭? “侧妃果然乃我们的楷模,请受凝儿一礼。” 垂首说话的正是刚才不小心笑出声的双凝。 初惋惜:会说话就多说几句! 有人恭维,其余几位小姑娘自然不会唱反调,直把初皎皎夸得晕头转向的。 就这样,初皎皎顶着发髻中的簪子去了宴请的花厅,迎着众人复杂古怪的眼神入了席位。 初侪起身简单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正要宣布开席,便瞧见管家唐林满头大汗地从跑了过来。 “出了何事?”初侪很少见唐林这么不知礼数地模样,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老、老爷,战、战王爷来了!” ------题外话------ 恭迎王爷大驾。 第19章 带着聘礼前来求娶 初侪悬着的心放下,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周林:“战王爷来了是好事,你哆嗦什么?” 周林汗颜。 他怎么能不哆嗦?任谁看见战王爷的架势,都得哆嗦好吗? 在场的人听说墨擎来了都很惊讶,再一看端坐在上首的墨易钧,心中了然,看来这位战王爷是为了墨易钧来的。 但不管怎么说,墨擎只要入了尚书府的门,在这些人眼中都是给初侪面子,往后,他们也要重新掂量掂量初侪的分量了。 初侪同众人招呼一声,准备出府相迎。 “老爷,战王爷的意思,不用,不用您出府相迎。”周林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结结巴巴地说道。 众人均不解这是何意。 不等初侪发问,身穿绛紫色锦缎绣八爪蟒纹长袍的的墨擎已经领着一众人走近。 墨擎今日的装扮与以往不同,长发用紫色琉璃金的小冠竖着,腰间一条纯黑色蟒纹腰带,碧玉的蟒纹玉佩悬挂在侧,整个人卸去了战场人的冷冽和嗜血之气,俊美无双气度非凡。 换作不识墨擎的人在此,定然只会将他当成京城中的翩翩贵公子。 可令众人惊讶到忘记行礼的,并非是墨擎焕然一新的穿着,而是他身后跟着的看不见尽头的长队。 两个人一组抬着一根被大红花缠绕着的担子,担子中间是檀木所制的大箱子,在墨擎站在院中的时候,他身后的人还在往花园里来,一个又一个的箱子抬到园子里后放在地上,而抬担子的人笔直站立,横纵都在一条线上。 “这,这不会是聘礼吧?”人群里不知是谁惊呼出声。 有这种猜测没有敢说出口的人纷纷抽气,因为他们看见了墨擎身后还有两位对他们而言并不陌生的人,媒婆。 墨擎这番大动作,领着媒婆抬着聘礼来尚书府,是想求娶谁? 众人不需要过多猜测,只需瞧着墨擎从踏入花园后的视线所看的方向,心中便有了答案。 是初惋惜。 墨擎幽黑深邃的目光静静地落在初惋惜的面容上。 他很想她,有很多话想要同她说。 “战王爷。” 初侪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裂痕,他开口的声音都透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 “初大人。”墨擎拱手回礼。 这样的态度,落在很多人眼中更是证实了他们的想法,联想到初惋惜昨日同墨易钧和离的事情,不少人看向墨易钧的目光变得同情起来。 墨易钧:??? “皇叔,你这是什么意思?”墨易钧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本王心悦初惋惜小姐,所以带着聘礼前来求娶。”墨擎直视着墨易钧,认真回答。 “嘶。”在场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猜测到和亲耳听见墨擎说,是两种不同的体验。 墨易钧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皇叔,初惋惜在昨日之前,还是侄儿的世子妃!” 墨擎认可点头:“阿钧说的是,不过从今日起,惜儿就是你未来的皇婶了,阿钧以后见到惜儿时,可要知礼数,万万不能忘记彼此的身份,免得落个不敬长辈。” 众人:…… 咳! 初惋惜差点呛到,在绢帕的掩饰下,摁压着抽动的嘴角,努力令自己绷住。 初侪本来对于墨擎的“突击”心存不满,可瞧着墨易钧憋屈的模样,他竟觉得墨擎做得好,若不是当前的处境不允许,他真的很想走上前拍一拍墨擎的肩膀以示鼓励。 墨易钧被气到连初皎皎都忘记了,直接拂袖而去。 初皎皎的脸色也很难看,她做了这么多,就是希望将初惋惜踩在脚下,可如今,她还是世子侧妃,而初惋惜这个二嫁之身的人,已经要嫁入王府成为王妃了。 还是她未来的皇婶! 初皎皎几乎咬碎了满口银牙,连做戏都不愿,狠狠瞪了初惋惜一眼,提着裙摆去追墨易钧。 回门宴,回门的新人都不在了,很多宴请也就没有继续开的必要,可尚书府的这场回门宴不同。没了墨易钧和初皎皎,在场道贺的人不仅没有离席,反而因为墨擎又来了许多主动登门道贺的人。就连之前借口有事来不了的人,也匆匆而来,生怕错过了在墨擎面前露脸的机会。 开宴后众人推杯换盏,气氛融洽,直到日落西山才散场。 送走了客人,故意落后一步的墨擎跟着初侪去了初府的书房寻初老爷子。 初惋惜等在两府之间的凉亭处。 “小姐,奴婢瞧着老爷的意思,是满意战王爷的,小姐是真的要嫁入战王府吗?” 红棉手里提着灯笼站在初惋惜身边,低声问道。 “王爷很好。”初惋惜没有多说。 若说之前还有些犹豫,但今天墨擎所做所言,令她觉得心安。 但今日只是墨擎单方面求娶,庚帖或许会交换,可就算定下婚期还是存在变数。 初惋惜自问,只要墨擎不动摇,她是愿意嫁给他的。 “小姐,是王爷。”红棉微微将手中的灯笼抬高些,远远看着逐渐从阴影中露出的身影,认出陪在墨擎身边的人,是初丰荀。 “王爷,大哥。”初惋惜微微屈膝想要行福礼。 墨擎先一步抬手扶着初惋惜的手臂,温声道:“以后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么多的礼数。” 他不希望初惋惜将他当成王爷看待,他想要的,是她满心满眼都是他,且只有他,他相信,他能做到。 初惋惜知道墨擎并非做样子,他是真的这样想的,也不矫情,顺势站好,弯起的眼眸内藏着点点星辰,笑容甜美:“好,听你的。” 初丰荀本来还有话说,这一刻只觉得牙酸。 墨擎弯了弯嘴角,眼角的余光扫见初丰荀一言难尽的表情,当即收敛笑意沉声道:“大哥,惜儿送我就好,我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 他没有松开扶着初惋惜胳膊的手,而是顺着牵住了初惋惜的手,与她齐肩而立面对着初丰荀。 初丰荀:…… 从亭子到府门外并不算远,可墨擎生生磨了一刻钟才远远瞧见那敞开的大门。 初惋惜想要把手抽出来:“王爷慢走。” 墨擎借力把人拉近了些距离,熟悉的馨香飘入鼻翼,墨擎这一刻总算是心安了不少。 到底不敢太过唐突初惋惜,墨擎在初惋惜抬眸看过来的时候,有些紧张的问道:“不知惜儿三日后可有空?” 第20章 鞭伤 初惋惜抬眸看向墨擎,只见面前的男子虽然看似镇定,可那双深邃的眼睛却泄露了他的紧张。 “好。”初惋惜扬唇浅笑。 等到墨擎离开后,初惋惜注意到红棉正捧着脸颊瞅着她。 “怎么了?”初惋惜奇怪。 “小姐,三日后是乞巧节耶。”红棉星星眼。 乞巧节会有好多人,大家看到王爷跟小姐这么好,就不会在背后说小姐坏话了。 哼,她家小姐才没有倒贴王爷呢,明明是王爷主动求娶,小姐看到他的真诚才点的头! 原来是乞巧节,难怪墨擎约她。 初惋惜以前并没有和哪位男子在乞巧节出去过,想到墨擎约她时的紧张和小心翼翼,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战王府,墨擎坐在凳子上,碌风正在小心翼翼地帮他将身上的里衣脱下来。 黑色的里衣挨着后背的那一处,颜色深了一大片。 碌风脸色都变了,忍不住抱怨道:“王爷,属下之前就说了先处理伤口再去尚书府,您偏不,这么热的天,您的伤口都要捂得溃脓了!” 他拿着伤药帮墨擎涂抹后背的鞭伤。 帮墨擎上完药,碌风把东西收拾了之后关上门出去。 门外,碌风冷着脸走到劳风身边,不满地说道:“你怎么不劝着王爷?王爷为了初小姐惹怒皇上,你是没瞧见那鞭子打得多狠。” 若是皇上再多用几分力,王爷肯定会受内伤的。 “哎呀,没事,王爷用一顿鞭子换来皇上默许他求娶王妃,值得。” 劳风嘴里叼着一根草,斜靠在一棵大树上,不在意地说道。 碌风的眼睛因为震惊在瞬间睁大:“可王爷不好好处理伤口!” “碌风,念你年纪小,哥哥就好好教教你,”劳风将嘴巴里的草叶子拿出来,对着碌风勾勾手指。 碌风心里有气,不想搭理劳风,可又想知道劳风在说什么,犹豫了一小会儿便乖乖凑上耳朵。 “王爷把王妃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他已经错过了一次,定然不想再错过第二次,你想想前两日,王妃嫁给那个人的时候,王爷是何模样?再想想这两日的王爷?” 碌风垂首不语。 他不像劳风,自小跟在王爷身边,他是战场上被王爷捡回来的孤儿,他忘记了很多事情,唯独没有忘记倒在尸山堆里他,被墨擎那双炙热强健的手搀扶起来的情景。 从被墨擎救起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把王爷看的比自己的生命都重。 可劳风却说,王妃的命比王爷的命都重要。 怎么有人的命比王爷还要重要呢?碌风不懂,可碌风懂得王爷的开心与悲伤。 像刚才,王爷明明后背血淋淋的,可他不觉得痛,反而神情柔和,就连呼吸都是愉悦的。 碌风逐渐明白过来,他抬起头,认认真真地对劳风说道:“劳风哥哥,我知道了。” 王爷很在意王妃,对王爷来说王妃最重要,那他也要把王妃放在很重要很重要的位置上,但是,要比王爷的重要少一点点,在他心里,王爷才是最重要的! 嗯。 劳风看着沉默的碌风,摇头叹气,又重新揪了一片树叶放在嘴里。 少年的心思不好猜。 慈宁宫,太后听闻了墨擎所做的事情,气得头疼病犯了,容郡主墨雪容焦急地命人宣太医。 墨雪容是墨易钧的堂妹,很受太后宠爱,总是时不时被太后接入宫里住些时日,她和初皎皎自幼相识,在她心里,早已认定了初皎皎是她的皇嫂,可半途杀出来个初惋惜,这让墨雪容对初惋惜很是不喜。 听说墨擎命人抬了八十八担聘礼前去尚书府求娶初惋惜的事情,墨雪容当即进宫把这件事告诉给太后。 让她没想到的是,太后竟然气病了。 墨辕听闻此事和皇后匆匆赶到慈宁宫看望太后,后宫的妃嫔们自然不敢耽搁,纷纷守在慈宁宫外等消息。 太后听说来了一堆人,头更疼了,挥手让人都回去,最后只留下了墨辕和皇后。 墨雪容扶着太后坐起来,又拿来一个软垫子帮她垫着腰,让她靠得舒服些。 “哀家无事,皇上累了一日了,和皇后早些回去休息吧。” 太后温声说道。 “臣妾留在这里照顾母后。”皇后赶紧说道。 太后病了,她是皇后也是儿媳,理应留在太后身边侍疾。 太后却含笑拒绝:“哀家这里有容儿就够了,皇上累了一日了,身边不能缺了伺候的人,皇后心细,有你照顾皇上,哀家放心。” 皇后无奈看向皇上。 皇上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又陪着太后说了几句话,临走的时候,叮嘱了墨雪容几次才同皇后离开慈宁宫。 等皇上皇后离开后,太后沉了脸。 “这个墨擎,真真是要气死哀家!” “还有那个叫初惋惜的,先是玩弄钧儿的感情,现在又不知廉耻的勾引擎儿,擎儿的名声受她所累,简直该死!” 第21章 给王爷写信 “太后娘娘息怒,皇叔并非是沉迷美色之人。” 墨雪容帮太后顺气,温声细语地哄着她。 太后逐渐冷静下来。 是了,墨擎一心为青渊国,常年奔赴战场守护着青渊国,岂会被美色所误? “依你的意思,是那初惋惜有什么特别之处?” 墨雪容可不想当着太后的面替初惋惜说话,她斟酌着语言缓缓开口:“太后娘娘也知道,这位初小姐自小是在乡野山间长大的,可能在她成长的地方,男女之间不太设防吧。” “初小姐刚来京城的时候,连礼数都不周全,想来是没人教过她,皇叔会被她吸引也无可厚非,毕竟皇叔常年征战在外,接触的名门贵女极少,觉得京城中礼数周全的千金贵女们太过庸俗也能理解。” 太后蹙眉沉思。 也是,军营里可没有女子,墨擎早已到了娶亲的年纪,偏偏对名门贵女不感兴趣,这么多年了,身边近身伺候的都没有女子。 难道真的是因为那初惋惜太过没规矩,与城中大多数女子不同这才入了墨擎的眼? “想说什么话就说吧。” 太后瞧着墨雪容纠结的小模样,轻笑着打趣道:“在哀家面前,你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是,那容儿就说了。” 墨雪容俏皮地吐吐舌头,娇声道:“容儿只是想起来过几日就是乞巧节了,太后娘娘之前说过宫里好久都没热闹的事情,容儿琢磨着,不如就请城里的官家小姐进宫热闹热闹?” 太后的眼睛当即亮了。 是啊,墨擎身边的女子太少才会被初惋惜这般没规矩的迷了眼,京城里的才貌双全的小姑娘可不少,只要找人将初惋惜比下去,等到墨擎看出初惋惜的粗鄙,自然就会歇了对她的心思。 “母亲是说,太后举办了乞巧宴,还点名要女儿前去?” 初惋惜眨眨眼睛。 前世有这样宴请吗?初惋惜有点想不起来了,毕竟前世的这个时候,她缠绵病榻,世子府的一切都被初皎皎把持着,她身边能用的人只有红棉,自然也不会知晓府外发生的事情。 “母亲帮你做了几套衣服,你来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都是初惋惜出嫁之前,裴舒音帮她做的,但那个时候初惋惜跟她并不亲近,她只能通过小丫鬟那打听还有目测初惋惜所穿的尺码,做好后也找不到机会拿给初惋惜,只能搁置在她的箱笼里,此刻刚好派上了用场。 衣裳总共有三套,鹅黄色,浅紫色还有桃粉色。 用的都是上好的锦缎,触手顺滑丝薄。 初惋惜笑盈盈地看过去:“母亲的手艺真好,我都喜欢,可以都拿走穿吗?” “当然可以。”裴舒音激动的眼圈泛红,她随手拿起一套桃粉色的裙子往初惋惜身上比划:“瞧着肩膀有点宽,还有这里,也要修一下。” “母亲这么看怎么能看出来?等惜儿穿身上试试可好?” “好,好,”裴舒音有些语无伦次:“你去试穿,母亲在这儿等着。” 初惋惜点点头,与红棉进了内室。 “棉棉帮我准备纸笔,我要写封信,你等会儿帮我送出去。” 初惋惜边换衣裳边说道。 红棉乖乖去研墨:“小姐是要给谁写信?” “太后在宫中设宴,我去赴宴定要失约与他,应该同他说一声。” 红棉很想问,宫里太后设宴的事情,王爷岂会不知?干嘛还要多此一举? 初惋惜换好衣裳走过来捏了捏红棉肉嘟嘟的脸蛋。 小姑娘过两年才及笄,包子脸上还有点点婴儿肥,捏起来手感很好。 对上红棉晶晶亮的大眼睛,初惋惜默默收回魔爪,解释道:“你不懂,他知不知道是一回事,我与他说又是另外一回事。” 红棉:…… 小姐好像解释了,又好像没解释,她只知道小姐说对了,她不懂。 她执起毛笔稍作沉思便在纸上落了笔。 与同墨易钧写和离书时不同的笔迹,这次她写了女子很喜欢的簪花小楷,末尾处还特意用胭脂画了朵红玫瑰。 “你亲自把这个送到战王府上。” 初惋惜等墨迹干了,便把这张纸团成小卷,放入小小的竹筒里递给了红棉的同时,又伸手在红棉脸蛋上捏了一小下。 “哦。”红棉无辜眨巴着眼睛。 小姐总是捏她的脸,会不会把她的包子脸捏成大盘脸? 裴舒音喝了两盏茶才看到初惋惜走出来的身影,她赶紧放下手里的茶碗,起身迎上去。 初惋惜为了让裴舒音看得仔细,特意微微张开手臂在她面前转了个圈:“惜儿觉得这身衣裳刚刚好,不需要改呢。” “合身好,合身好啊,惜儿喜欢吗?” 裴舒音许多都未这般高兴过了,连声问道。 初惋惜点点头:“喜欢呢,另外两身还要试穿吗?” “要不,惜儿辛苦辛苦,穿上让母亲瞧瞧?”裴舒音说完又怕初惋惜心生不耐,赶紧解释:“这几身衣裳的尺码都有些许不同,母亲做得时候有些拿捏不准,这身桃粉色的合身,另外两身……” “好,都听母亲的。” “不过红棉有别的事情要做,母亲进来陪我换好不好?” 初惋惜说着话朝着红棉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去送信。 裴舒音哪里会拒绝?欢欢喜喜地跟着初惋惜进了内室,与她一同研究起来每套衣裳的首饰搭配。 战王府,墨擎沉着脸坐在椅子上,他身边的圆桌上放着早已经冷掉的午膳。 碌风悄悄扯了几下劳风的衣角。 劳风和碌风交换了眼神后,二人悄无声息地退到了窗户旁,低头窃窃私语。 “王爷身上的伤该换药了。” “王爷不吃饭怎么行?” 二人同时说完又同时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均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你去劝劝?”劳风建议。 碌风当即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他把袖子捋起来,露出来青紫一片的手肘,委屈巴巴地说道:“看见这丰富多彩的颜色了吗?” “这就是多嘴劝说的下场。” 劳风嘴角抽了抽:“明明是你把药碗打翻了又一脚踩上面才滑倒了。” 碌风说什么都不肯再过去。 劳风也不敢去触墨擎的霉头,直到瞧见院外跟在管家身后走进院子的红棉。 ------题外话------ 求票求五星好评吖。 第22章 前世墨擎的王妃? “红棉姑娘,你怎么来了?可是王妃有什么事情找王爷?” 劳风迎上去,故意很大声地说道。 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半敞开的窗户,果然看到了那道如峰的身影。 “劳风公子。” 红棉很有礼貌的福身,温声道:“小姐托我送信。” “信?”劳风的眼睛当即亮了:“可是王妃写给王爷的信?在哪呢?你把信给……” “把信给本王就好。” 墨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院子里,截断了劳风的话。 红棉被唬了一跳,好在她能稳得住,并没有失态,朝着墨擎行了福礼之后,拿出藏在袖中的小小竹筒,双手奉上。 墨擎接过装着书信的竹筒,强忍着当场拆开看的冲动,又问:“惜儿可还说了什么?” “小姐说都在信里。”红棉道:“奴婢还要回去伺候小姐,奴婢告退。” 墨擎颔首,目光扫向劳风。 “红棉姑娘,我送你。”劳风赶紧跟过去。 墨擎捏着竹筒转身回了屋子,本想直接拆开看,可瞧见那探头探脑的碌风,扬手挥过一阵风将门关上。 碌风揉了揉鼻尖若无其事地缩了缩脖子。 【王爷,我因乞巧节宫中赴宴而不能按照约定与王爷同游,还望王爷海涵。】 并未有太多字,可墨擎还是拿着纸条反复看了很多遍。 直到他听见了窗边的动静。 墨擎回头,看见了眼神闪烁的劳风。 “那什么,王爷,宫里设宴的事情你知道,王妃干嘛还让红棉特意送信呢?” 劳风刚才就回来了,见墨擎站在窗边看信,好奇心驱使他就那么看了一眼,本以为王爷看了这么久,是王妃写了很多内容,不曾想就这么两句话。 他实在想不通,不过几句话,王爷需要看这么久吗? “你不懂。”墨擎丢下这句话,把窗户关上挡住了劳风的脸,拿着这张薄薄的纸,走到里间继续看。 劳风:…… 乞巧节,京城里的大街小巷都变得很热闹,街巷两旁摆出不少小摊位。 坐在马车里的初惋惜撩起车帘往外看。 今天这样的日子,若是能游街戏耍,也是一件趣事呢。 放下车帘,初惋惜瞧见裴舒音眉头轻蹙,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禁问道:“母亲为何这副表情?” “唉。”裴舒音叹气:“今日一早母亲才打探到,这次的乞巧宴宫里邀请了不少名门贵女,丞相府的小姐还有几位尚书大人府上的千金都来了,郡主县主更是被邀请在列,母亲总觉得,太后在这个关头举办乞巧宴,另有深意。” 初惋惜稍作思考便明白了太后的意思。 这是奔着将她挤出墨擎身边的目的举办的宴请。 前世太后可有帮墨擎选王妃? 初惋惜抿了抿唇瓣,忽然有些想不起来,毕竟前世的她和墨擎交集并不多,短短几次也都是简单打个照面问声好罢了。 但是她依稀记得,前世不少人都说丞相府的千金才貌双全还有武功傍身,和墨擎很是般配? 该不会前世的墨擎,在最后真的娶了苏妙璇为妃吧? 第23章 入宫赴宴 裴舒音见初惋惜沉默,以为她在担心宴会的才艺比拼,拉着她的手轻拍她的手背:“惜儿不要多想,一般宫里的才艺都是提前报上去的,今天这样的场合,也可能吟诗作画,你不擅长这些也没关系,只要我们够低调就能躲过去。” 初惋惜却觉得,这不是她低调的问题,今日这样的场合,她说什么都躲不过去。 “母亲,展示才艺的话,您觉得是弹琴好,还是作画好?” 正在絮絮叨叨嘱咐初惋惜的裴舒音顺口道:“京城中各家小姐都擅琴,像容郡主和苏小姐的琴技都是一绝,能避开最好,至于作画,柳侍郎的嫡女柳青盈和程老将军的孙女双凝在字画上的造诣颇深,想来这次的翘楚,就在她们四人之中产生。” “那就选琴吧。” 既然苏妙璇的琴技一绝,那她用琴打败苏妙璇不就好了么。 初惋惜对自己的琴技还是很有自信的。 前世的她在参加这种宴席的时候,总是被嘲笑,她害得墨易钧丢脸,后来就很少再参加这样的场合,所以每次尚书府应邀前去的就是初皎皎。 她会被针对被嘲讽,很多都是初皎皎的手段,可惜前世的她根本不敢和初皎皎正面碰撞,一步一步把属于她的东西再次让出。 不过,前世的她是不会,可自从她绑定了系统卿卿开始穿梭各个世界之后,会的东西越来越多。卿卿是很厉害的系统,她相信,只要把卿卿以前拿给她用来练习的古谱在今日宴席上弹奏出来,定能压过苏妙璇和墨雪容。 裴舒音的声音忽然卡住,她睁大眼睛看着初惋惜。 “惜儿,是母亲理解错误了吗?” “你的意思是,你等会儿要……弹琴?” 初惋惜自然点头:“母亲觉得要不要提前准备古筝?她们都会带着自己的琴去吧,我若没有琴,会不会很尴尬?” 裴舒音震惊脸。 这是有没有琴会不会尴尬的问题吗? 她看向红棉,想着该怎么委婉地劝说初惋惜才不至于让女儿伤了自尊心时,就发现女儿的小丫鬟正用一双明亮的星星眼瞅着她的小姐。 那就差拿笔在脸上写满“小姐好厉害”几个大字了! 裴舒音:…… 她是不是应该再安排一个不要盲目崇拜惜儿的丫鬟去她身边伺候? 马车行驶到宫门口,有专人领着她们进去,侧门处停了几台轿子,这是专门用来接她们去园子里的。 “听说这是程小姐的意思,将抬轿子的太监分成两组,把我们送过去后,再由另外一组太监抬着空轿子回来继续接人,这样不仅给了太监们休息的空隙,也不用我们走太多路。” 初惋惜走在裴舒音身边,听着前面穿着繁复绛紫色锦绣长裙的妇人与同行之人交流的话。 “程姐姐果然聪慧,我前些时日有缘与她说上几句话,她的谈吐和见识与旁人不同,不愧是老将军亲自教养出来的人。” 穿着鹅黄色绣斑斓彩蝶裙装的少女赞叹道。 裴舒音和初惋惜坐上软轿后,也说起了程双凝。 程老将军是随着先帝上过战场的人,与先帝感情很深,随着新帝登基二十多年,那些曾经与先帝称兄道弟在战场上厮杀的老一辈的将军们都陆陆续续仙去。 老将军虽然还有将军的头衔,但他早已经交出了兵符,不再过问军中事。老将军为了青渊国驰战沙场一生,他的儿子和儿媳都在战场上丧失了生命,老伴也因未满十五岁的幼子在战场上不幸丧生而悲痛撒手人寰。 整个将军府,就剩下程老将军还有咿呀学语的孙女程双凝。 这些年,程老将军把所有心思都用在培养长子留下的独女程双凝身上,只盼着她能寻到一位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只是,程老将军教会了程双凝许多技能,唯独忘记教给她如何分辨男子的花言巧语和真心。 前世程双凝遇人不淑,因感情之事同老将军有了分歧,也因此忽略了老将军想隐藏的病痛,等到程双凝发现时为时已晚,再也没能挽回老将军的生命,而程双凝深受打击之下又发现祖父所反对之人,是真的在欺骗她。 性子刚烈的程双凝选择和负她之人同归于尽。 虽与程双凝未曾谋面,因前世程双凝的一生,初惋惜竟生出了与她惺惺相惜的感觉。 御花园有三条直通青鸾殿的石玉桥,横架在湖泊之上,八角凉亭位于石玉桥中央,六角凉亭分建在湖泊四处的树荫花丛中和石玉桥两端,供宫中贵人漫步在此休息。 湖泊周围景色宜人,摆放着露天的桌椅供众人赏景品茶。 太后所举办的盛宴,皇后自然是负责起所有,此刻皇后虽未出面,但四妃中的德妃,显然是皇后所信赖之人,早早坐在亭中招呼着前来的朝臣夫人。 裴舒音领着初惋惜上前见礼。 德妃含笑问了几句话便命人奉茶请她们入座:“大家都不必拘束,本宫在这儿,就是为你们提供便利的,大家缺什么想要什么,只管吩咐就是。” 众人忙笑着同德妃说话,心里都门清,谁敢真的使唤皇上的妃子? 不过看着德妃这般平和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众人渐渐都自在不少,各自寻熟人说话赏景。 德妃也知道她在大家伙都放不开,索性坐在亭子里品茶看景,降低存在感,更不会主动唤谁上前来问话。 “初夫人,好些时日不见了,你最近可是大忙人,怎么约都不出门呢。” 有熟悉的人走过来同裴舒音打招呼。 “惜儿姐姐。”年芳十三岁的殷若若也规规矩矩地朝着初惋惜行礼。 殷若若的兄长在工部任职,正是初侪去年推荐的,殷大人能调回京中任职,也是因长子殷献的缘故,殷大人很感激初侪的提携,便让夫人多与初夫人走动。 殷夫人最初的目的是想好好感谢裴舒音,可交谈一番后发现二人志趣相同,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渐渐关系就亲近起来。 殷若若跟着殷夫人去初府几次,最开始还同初皎皎说过后,后来初皎皎搬离了初府,殷若若再来初府就喜欢找初惋惜玩,在殷若若眼中,她更喜欢初惋惜。 “惜儿姐姐,你同我来。” 殷若若牵着初惋惜的手,神秘兮兮地说道。 初惋惜任由殷若若牵着她走到绿荫四处人少的地方。 殷若若背着双手在周围像模像样的走了一圈,见无人注意她们,这才凑到初惋惜身边踮着脚尖小声说道:“惜儿姐姐,我刚刚看见姐夫啦。” 第24章 “相亲宴” 谁? 墨易钧还是墨擎? 初惋惜有点不太明白殷若若说这句话的意思。 “还有丰阑哥哥他们哦。” 堂哥他们也来了? 初惋惜很是奇怪,转身看向裴舒音所在的方向。 堂哥他们若是来了,怎么不见大伯母? 正想着,初惋惜听见了大伯母钱氏的声音。 “嫂嫂怎么也来了?”裴舒音看见钱絮微微有些惊讶。 她昨日有问过钱絮,是否会进宫赴宴,钱絮当时说的是并未收到宫里的帖子,因此裴舒音才只领着初惋惜前来。 “唉,你是不知,今日一早,初阐和荀儿已经出了府门,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到,荀儿很是着急地回来,我这才知道,荀儿他们也是要进宫赴宴的。” 钱絮微微展臂让裴舒音看:“你瞧,我这身衣裳都不是近段时间流行的款式。” 裴舒音心里疑惑:“怎么荀儿他们也要来赴宴?不是说这次宴会是因乞巧节为由,特意邀了京城中未出阁的姑娘前来参加……” 说到这里,裴舒音好像明白了什么。 “该不会,这是一种相看方式吧?”裴舒音压低声音,用气音问道。 钱絮见身边只有殷夫人在,也就直说了:“我瞧着,今日一大早匆匆赶来赴宴的还未说亲事的公子哥也不少。” 裴舒音蹙眉:“既如此,为何还特意说让惜儿前来?” 惜儿和墨擎都已经交换了庚帖了,哪有说了亲事的姑娘还来参加这种相看的宴会的? 钱絮凑到裴舒音身边,把声音压得很低:“舒音,你可知,战王爷也来了?” 裴舒音的脸刹那间变了颜色。 “这是有多不满意我的惜儿?既如此,就不要求娶了!” “你别动气,”钱絮慌忙安抚道:“战王爷对惜儿的心思,你我有目共睹,恐怕这件事并非是王爷的意思。” 裴舒音当然知道不是墨擎的意思,可这不妨碍她替惜儿委屈。 “等会儿开宴的时候,恐怕会有人故意针对惜儿,还是先同惜儿说一声,让她多加防范吧。” 钱絮说起这个也是一阵头疼。 初惋惜被接回尚书府后,倒是学了大半年的琴棋书画和礼仪,但这种东西,学个皮毛容易,学精通太难。 来这里的哪位千金小姐不是自小就接触这些的? 不是她涨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而是钱絮真的觉得,依着初惋惜这些时日所学的东西,真的拿不出手。 裴舒音也想到了这些事,一脸忧心:“这也不是能避开的事情,惜儿应该是提前感知到了,竟然说要与她们比琴,我……” “什么?惜儿姐姐等会儿要与她们比琴?”这边殷若若也同初惋惜聊起了宴会上展示才艺的话题,听了初惋惜的话惊讶地叫出声。 “噗嗤。” 侧后方传来一声嗤笑着,娇滴滴的声音随后响起:“天呐,我听到了什么?” “初小姐竟然要在展示才艺助兴的时候弹琴?” “不知初小姐可想好了要弹什么?需不需要我指点你一下?” 说话的人是柳青玉,而柳青玉是跟着容郡主墨雪容一道闲逛至此,远远听见了殷若若的话,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殷若若白了脸,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初惋惜,暗自懊恼她刚才说话声音太大,让别人听了去。 初惋惜却神色如常。 她漂亮的眼睛轻飘飘地看向柳青玉,语气轻柔好听:“依着柳小姐的琴技,指导别人那是加害别人,还是先回家多提高自己的琴技再说指导别人的话吧。” 柳青玉又羞又怒:“多日不见,初小姐的口齿竟变得如此伶俐。” “那也比不上舌头过长的柳小姐。” 初惋惜一副“别夸我没你强”的表情,对着露出谦虚的笑。 柳青玉差点被气吐血。 “玉儿,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墨雪容温声提醒道。 柳青玉狠狠瞪了初惋惜一眼:“初小姐既然这么自信,那等会儿可要好好弹奏一曲,让我欣赏欣赏。” “好说好说,容郡主和柳小姐慢走呀。” 初惋惜笑容灿烂,还非常有礼貌地用帕子朝两个人挥了挥。 柳青玉一眼都不愿意看初惋惜,气鼓鼓地说道:“皎皎说得对,初惋惜自从跟墨易钧和离后,整个人就变得奇奇怪怪的,该不会是受了刺激,脑子出问题了吧!” 墨雪容温声细语地说道:“王爷特意选在世子和侧妃回门日的时候前去求娶初小姐,这让初小姐有了底气,她如今背后王爷,锋芒正盛,你不要招惹她。” “哼,”柳青玉很是不屑地轻嗤道:“那是王爷没有识得她的真面目。” “瞧好吧,过了今日,她初惋惜会成为整个青渊国议论的对象!” 第25章 对王爷的心思从未改变 很多人都在猜测太后举办这样一场盛宴的意图,细心聪慧之人察觉到了什么也不会说出来,只会多嘱咐自家女儿要如何应对。 苏夫人显然就是这样的女子。 “你且下去吧。”苏夫人坐在六角凉亭内,听着丫鬟过来禀告的话后,轻轻挥了挥手命她退下。 凉亭内,不止苏夫人在,还有未曾露面便已经被许多人议论的苏妙璇。 苏夫人含笑将刚才发生在附近的趣事说给苏妙璇听。 “这位初小姐,可真是个有趣的孩子。”苏夫人轻笑着评价道。 苏妙璇闻言秀眉缓缓蹙起:“母亲,你可听说了?” “你是说从世子府传出来的话?”苏夫人笑得意味深长:“璇儿可莫要知道,世子府内,还有一位姓初的小姐。” 苏妙璇颔首:“母亲说的是,虽说初小姐的行为确实不被大多数人认可,可女儿却觉得,是大多数人对她太过苛刻了。” 自由自在长大的姑娘,忽然被关在高门大院里学一些过去十几年都未曾接触过的东西,岂是易事? 那些嘲笑初惋惜的人可知晓,她们在以己之长而盖人? 苏夫人很满意苏妙璇看事情的角度:“那璇儿可是要放弃?” “怎会?”苏妙璇笑道:“女儿对王爷的心思从未改变,只是没有与王爷表明心迹的机会,今日正好。” 苏夫人微惊:“璇儿可想好了,今日盛宴是太后的意思,皇上也是默许的。” “朝臣家中未出阁的姑娘和未娶亲的公子都前来赴宴,如今王爷求娶初小姐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京中百姓闲时也会议论此事,这种情形之下你同王爷表明心意,很容易被拒。” 苏夫人后面的话无需再说。 苏妙璇也明白自己这么做风险很大,可她若不说,与她而言就是一种遗憾。 “母亲切莫再劝,女儿心中有数。” 苏妙璇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她若下定决心,恐难改变,苏夫人只叹她没有提前发现女儿的意图,不然在赴宴之前就会想方设法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璇儿,你与母亲说实话,若是王爷执意要迎娶初惋惜入府,你待如何?” 苏妙璇抿了抿樱红色的唇瓣,低垂眼眸不语。 “惜儿,时辰差不多了,我们也往青鸾殿走吧。”裴舒音三人寻了过来。 初惋惜颔首,微微福身朝着三人行礼。 殷若若在看到殷夫人的时候,对她俏皮地吐吐舌头,被殷夫人横了一眼这才笑嘻嘻地学着初惋惜的模样福礼。 一行五人朝着青鸾殿走去。 最前面走着的是德妃,苏夫人还有柳夫人都在德妃身侧,时不时与德妃说上两句话。 德妃并不显老的面容上掩唇而笑,看起来心情不错。 “走在苏夫人身后穿着浅紫色轻纱长裙的姑娘就是苏妙璇。” 钱絮低声对初惋惜说道。 初惋惜顺着钱絮所说的方向看了过去,走在人群里的苏妙璇打扮的并不是最为耀眼的存在,但她身上散发着书香气息,很有气质,旁边的人与她说话,她都会礼貌颔首认真倾听,笑容更是恰到好处。 不知是有人提到了初惋惜还是如何,苏妙璇刚好看了过来,与初惋惜目光相触。 苏妙璇远远对着初惋惜点头示意,笑容友好。 初惋惜也回以微笑。 人群里也有人在议论初惋惜。 “多日不见,我怎么瞧着初小姐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举手投足都透着规矩不说,偏偏还做的不似以往那般僵硬,很是赏心悦目呢。” “到底是入过世子府的人,若是没有特别之处,怎会引得战王爷对她倾心?” 墨擎所做的事情,进宫赴宴的没有不知的,不少人表现出一副看不上初惋惜的模样,实际上心中羡慕嫉妒初惋惜的不在少数。 从世子妃变成战王妃,比话本子里的都精彩。 “怎么不见程小姐?”有人问道。 “程小姐自然是去了慈宁宫。” 那人这才想起来,太后很喜欢程双凝,宫里之前有传太后很喜欢程双凝,在程将军和程夫人离世之后,想要将程双凝接入宫里养在身边,被程老将军拒绝了,据说慈宁宫内现在还未程双凝留了一处院子呢。 “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的唱和声,穿着金丝线绣梅花暗纹宫裙的太后款步而入,在她身后跟着身穿紫红色凤裙的皇后。 众人跪地请安。 太后唤了起后令众人免礼落座。 “凝儿,和容儿就坐在哀家身边吧。”太后温声说道。 初惋惜和众人一样,都看向被太后另眼相看的少女。 只梳着单髻的少女有着偏圆的鹅蛋脸,下巴不是很尖,唇瓣粉嫩粉嫩的,笑起来嘴角还有浅浅的漩涡。 程双凝的眼睛不似初惋惜那般眼尾微微上挑娇而媚,而是又圆又黑,眼窝的颜色偏深,在她白皙的肌肤衬托下,就像现代涂抹了大地色的眼影似的,又自然又好看。 “太后娘娘,我想坐在下面,和她们在一起。” 程双凝说话的时候,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嘴角一扬酒窝浮现,萌的不要不要的。 坐在太后身边规矩太多了,一点都不自在。 太后无奈:“那你选个位置坐吧。” 程双凝眨巴着好看的大眼睛,在场上扫视了一圈,忽然眼睛一亮,指着初惋惜道:“太后娘娘,我想坐她身边。” 太后没料到程双凝会选初惋惜,轻笑着问道:“凝儿为何选她?可是认识?” “因为她长得最好看呀。”程双凝的一双眼睛完成好看的弧度远远地瞅着初惋惜,一点也不觉得她的话有什么问题。 初惋惜眨眨眼睛。 这可可爱爱的小姑娘眼光是真的好,前世怎么就眼瞎看上了一个渣男呢? 柳青玉暗暗揪着手里的帕子。 初惋惜的容貌确实一绝,若非她自小在山林间长大,这京城中第一美人的称号定然是属于她的。 太后还在笑,只是笑容加深了不少:“凝儿,她是初小姐。” “原来她是战王爷喜欢的姑娘呀……“ ------题外话------ 求票呀。 第26章 惜儿好厉害 太后看似在笑,但自小便喜欢揣摩太后心思的墨雪容知道,太后不高兴了。 墨雪容不喜欢程双凝。 任谁在听说自己能有机会跟在太后身边,正是程双凝不要的福气都不会高兴。 这么多年来,墨雪容将对程双凝的不喜埋藏在心里,表面上,她是关心程双凝的好姐姐,她会打听和了解程双凝,在适当的时候,把有关程双凝的事情说给太后听。 墨雪容用这样的方式,在太后面前塑造了一个很好的形象。 “凝儿这么多年还是没变,看见长得好看的人就忍不住结交。” 墨雪容笑着打趣道:“今儿在场漂亮的姑娘太多,凝儿这是被迷了眼吧。” 太后脸上笑容加深:“那就让她去吧。” “多谢太后娘娘,谢谢容姐姐。”程双凝笑出了小酒窝,开开心心地来到初惋惜身边,笑盈盈地朝着她伸出手:“初惋惜你好,我叫程双凝。” “王爷的眼光真好,不过你真的答应嫁给王爷了吗?” 程双凝自来熟地坐在初惋惜身边,单手托着脸颊一脸的好奇:“我真的好羡慕你耶,能被青渊国的战神主动求娶。” 她就不一样了。 她喜欢的人总觉得身份配不上她,总是将她往外推。 初惋惜见众人都时不时地往她们这边看,含笑为程双凝斟茶,然后将茶碗轻轻推到她那边:“程小姐是有故事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程双凝惊讶脸。 初惋惜笑:“自然是看出来的,怎么样?程小姐有兴趣把你的故事分享给我知道吗?” 若是知晓程双凝心仪之人是谁,她或许能帮上一些忙。 这个时间段,程双凝应该还没有和那个人私定终身,而程老将军的身体还算健朗,一切都来得及。 “那……”程双凝眼睛眨巴眨巴,将茶杯放到嘴边轻语:“约个时间?” “好。” 二人相视一笑。 与二人只相隔一个席位的柳青玉朝着二人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一脸的嫌弃。 墨雪容瞧见程双凝真的和初惋惜相谈甚欢,嘴角微微上扬。 她乐意见程双凝这般消磨太后对她的宠爱,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太后知晓程双凝有了心上人之后的反应了呢。 盛宴开始时,自有擅长跳舞的姑娘先一步跳起助兴的舞蹈。 程双凝摸了摸腰间的软剑,眼睛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她凑到初惋惜身边,小声问道:“惜儿等会儿要表演吗?” “噗。”柳青玉听见了程双凝的话,阴阳怪气地说道:“程小姐该不会是想故意落初小姐的面子吧?” 程双凝一脸茫然的看过去,显然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哪里不对。 柳青玉掩唇轻笑:“程小姐不知道吗?初小姐自小在乡野长大,这两年才被寻回,什么琴棋书画呀,都是这两年才接触的呢。” 程双凝当即星星眼:“真的吗?那惜儿好厉害呢!” 柳青玉:??? “不过惜儿刚开始接触,就不要表演了,她们呀都是学了十几年的,咱们把冒头的机会让给她们吧。” 程双凝笑容甜美又可爱,说出来的话令初惋惜也跟着弯唇浅笑。 “凝儿说的是。” 两个人的称呼,不知不觉就从初小姐程小姐变成了惜儿和凝儿。 柳青玉听见初惋惜被程双凝劝住了,心里很着急,她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初惋惜想要主动上赶着丢人,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弃? “程小姐可不能帮初小姐打退堂鼓,毕竟初小姐对自己的琴技非常有自信,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教我如何弹琴呢。” 柳青玉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偏偏这个时候舞曲刚好结束,众人沉浸在每美妙的舞蹈中还未回神的空隙,刚好将柳青玉所说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也不知是谁先笑了一下,随后轻笑声此起彼伏,就连太后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程双凝一脸茫然的看过去,显然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哪里不对。 柳青玉掩唇轻笑:“程小姐不知道吗?初小姐自小在乡野长大,这两年才被寻回,什么琴棋书画呀,都是这两年才接触的呢。” 程双凝当即星星眼:“真的吗?那惜儿好厉害呢!” 柳青玉:??? “不过惜儿刚开始接触,就不要表演了,她们呀都是学了十几年的,咱们把冒头的机会让给她们吧。” 程双凝笑容甜美又可爱,说出来的话令初惋惜也跟着弯唇浅笑。 “凝儿说的是。” 两个人的称呼,不知不觉就从初小姐程小姐变成了惜儿和凝儿。 柳青玉听见初惋惜被程双凝劝住了,心里很着急,她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初惋惜想要主动上赶着丢人,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弃? “程小姐可不能帮初小姐打退堂鼓,毕竟初小姐对自己的琴技非常有自信,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教我如何弹琴呢。” 柳青玉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偏偏这个时候舞曲刚好结束,众人沉浸在每美妙的舞蹈中还未回神的空隙,刚好将柳青玉所说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也不知是谁先笑了一下,随后轻笑声此起彼伏,就连太后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第27章 王爷,王妃被针对了! “王爷,王妃被针对了!” 劳风急匆匆地来到墨擎身边,赶紧把发生在青鸾殿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墨擎在听说太后让初惋惜当众展示琴技的时候,站起来的身体又重新坐了回去:“王妃是不是没有带琴?” “你把皇兄早年送给我的那把琴取来给王妃送去。” 劳风:“……王爷,王妃自小就没有接触过琴棋书画,今日苏小姐也在宴会上,她的琴技乃京城一绝,王妃在苏小姐之前弹奏,这,这不是……” 自取其辱四个字,在对上墨擎看过来的眼神后,被劳风吞咽了回去。 “谁说的,苏小姐的琴技乃京城一绝?” 墨擎面露疑惑。 为何在他的印象里,他的惜儿琴技了得,可弹出令人沉浸其中的曲子? “这,这大家都是这样说的。”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欣赏过惜儿所弹奏的琴曲,别在这儿站着了,快去给惜儿送琴。” 如临仙境、如临其境、如……总之,惜儿的琴技非常了得,才是真正的京中一绝。 劳风没眼看墨擎脸上的表情,踏风前去取古琴。 好在古琴就在宫中王爷幼时所住的寝宫内,距离青鸾殿并不远,劳风并没有耽搁太久便拿到了古琴。 青鸾殿。 众人议论纷纷,实在是听见初惋惜非常自然地应下太后所说的演奏,觉得惊讶又奇怪。 裴舒音紧张地攥紧帕子,这个时候体会到了惜儿所说的没有琴才会尴尬的处境。 苏妙璇见初惋惜并没有第一时间入座弹奏,而是眼睛看向不远处摆放着几种乐器的地方,心中了然。 “初小姐是没有带自己的琴来吗?”苏妙璇端庄而立,笑容温婉:“若是初小姐不嫌弃,先用我的琴凑合一下如何?” “嘶。” 现场传来抽气声。 苏妙璇的那把琴大有来头,那是她在太后娘娘寿辰的时候为太后演奏了一曲《鸟语花香》中的花香,竟吸引了几只斑斓蝴蝶在空中盘旋片刻,被称作奇景。 太后大喜,将一张传说用凤凰栖息过的古树所做的古琴“凤栖”送给了她。 这把琴苏妙璇很珍视,只有在入宫赴宴的时候才会拿出来。 可苏妙璇竟然要把她珍视的琴借给初惋惜这个二愣子弹奏使用,她难道不怕初惋惜将她的琴给弹坏了吗? 苏妙璇的心思很简单,本来张小姐的舞蹈之后,就是她的独奏,可太后却特意点了初惋惜在她前面弹奏,想来是想用她的琴技压过初惋惜,让初惋惜难堪。 她既然看出初惋惜没有带琴,又知晓了太后的心思,她想,若是初惋惜若借用宫里的琴弹奏,万一琴被人动了手脚出现问题该怎么办? 她本就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压过初惋惜,毕竟没有意义。 她保证她的琴不会有任何问题,所以,只要初惋惜能完整的将一首曲子弹下来,就能解了眼前的困境,更不会被人嗤笑。 初惋惜看向苏妙璇,心里微微有些惊讶。 这位苏小姐,竟这般友善,她虽然之前没有同苏妙璇接触过,但苏妙璇的那把琴她是听说过的,自然而然也想起来,苏妙璇曾经一曲吸引了蝴蝶翩翩飞舞的奇景。 “多谢苏小姐,我……” 初惋惜的话还未说完,被风风火火入场的劳风打断。 “劳风叩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劳风背着黑布缠着看不清是什么模样的琴,单膝跪地向太后和皇后行礼。 “免礼吧,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可是擎儿有什么事情?” 太后认出劳风,目光扫向劳风背后,眉心跳了跳。 劳风垂首应答:“回太后娘娘的话,王爷听说初小姐要弹琴,担心她忘记了带琴过来,特意命劳风为初小姐送来一张琴。” 他说着话从后背将缠着黑布的古琴取下来,双手捧着朝向初惋惜所在的方向。 苏妙璇脸上的笑收敛不少,看向劳风手中捧着的琴不知在想什么。 “王……初小姐,您快将这个打开看看。” 劳风心里挺担心初惋惜不会弹琴的,可自家王爷一副自家王妃琴技惊为天人的模样,他也不好表现的太打击人。 初惋惜将黑布解开。 “这张琴!”苏妙璇有些失态的惊呼出声。 这是先帝为墨擎的生母特意打造的,可惜,墨擎的生母在离世前都不知有这张琴的存在。后来墨辕继位,就把这张琴送给了墨擎。 苏妙璇能忍受墨擎关注初惋惜的一举一动,因担心初惋惜还让劳风特意为她送来一张琴,可她却无法忍受,墨擎把这张“缭音”送给初惋惜! 初惋惜因苏妙璇的惊呼声,朝着她看过去,然后发现苏妙璇的脸色很难看,看着她的眼神也不似刚才那般温和平静。 “王……初小姐可喜欢?” 劳风身形微动,隔断了初惋惜和苏妙璇之间的视线。 初惋惜收回目光,垂首看向捧在劳风手中的琴,当她看清这张琴的模样后,重生后的她,第一次情绪失控。 第28章 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 这张琴,为何与卿卿给她的那把一模一样? 初惋惜搭在琴弦上的指尖在微微颤抖,她试探着用手指勾动琴弦,当清脆悦耳的音符响起时,她的心绪仿佛飘荡在世界之外,酸楚的感觉从胸腔溢出,眼睛忽然发酸,仿佛下一刻便要落下泪来。 是那张陪伴她踏足三千世界的古琴。 “是缭音!” “王爷竟然把缭音送给了初小姐!” 有人认出了这张琴,惊讶不已。 裴舒音悬着的心并没有因为多了缭音而放下,这么好的琴送到惜儿手里,若是惜儿不能弹奏好,那不是…… 不能这样想。 惜儿这么有信心,她不能打击惜儿,她要相信惜儿。 “初小姐,你,喜欢这张琴吗?” 劳风离得最近,他清晰的感觉到初惋惜的情绪变化,他有点不知所措,试探着问道。 初惋惜的目光恋恋不舍地从缭音上收回,她对劳风笑了笑:“这张琴,真的送给我了吗?” 劳风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王妃这么问就是喜欢的吧? “对,王爷特意命属下把这张琴取来给您的,这张琴除了王爷,没有旁人动过,王……初小姐可以放心食用的。” 初惋惜点点头:“那就多谢王爷,多谢你了。” 她小心翼翼地护着缭音,将缭音放在了琴桌上。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女准备好了。”初惋惜看向太后和皇后,微微福身说道。 “那就开始吧。” 太后的心情也挺复杂,可一想到在初惋惜后面是苏妙璇,又觉得安心不少。 初惋惜坐在圆凳上,脑海中浮现出的正是卿卿所教她的第一支曲子,“高山流水”中的流水。 她手指轻动,美妙的乐曲从她的指尖跃出,惊诧了在场所有人。 苏妙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涂抹着红粉色豆蔻的微长指甲掐入掌心,留下月牙状深浅不一的痕迹。 怎么会? 初惋惜为何能弹奏出这么好听的曲子? 众人眼前微晃,只见一道艳丽的裙摆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软剑自程双凝的腰间被她抽出,她竟随着初惋惜的曲子跳起了剑舞。 初惋惜时不时与程双凝目光相触,二人虽没有语言交流,但弯起的眉眼和上扬的嘴角已经说明了一切。 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场的人都还沉浸在这首“流水”中,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她们并不是在宫里,并不是坐在宫墙深处的青鸾殿,而是置身在山水间,呼吸着天地间的清凉感受着自在的风吹佛面颊时的精心与舒心。 程双凝也收了剑,朝着初惋惜做了个拱手礼:“好!我都许久未这般畅快过了!” “惜儿的琴声,当属第一。” 程双凝毫不吝啬对初惋惜的称赞。 她舞剑很多时候都是即兴而起,在这样的场合,能让她跟随着琴声而自创一套剑舞的人,初惋惜乃第一人。 殷若若回过神来,站起身双手使劲儿地拍着:“我赞成!” 太后在笑,只是笑容不达眼底。 墨雪容揣摩着太后的心思,轻笑着开口:“苏小姐早些年的琴音便能吸引蝴蝶前来伴舞,虽说初小姐的琴音很出乎意料,但苏小姐还未弹奏,岂能这么快下决断?” “就是,”柳青玉也紧跟着说道:“初小姐有缭音在手,又弹奏了一曲古谱中的曲目,这本就是不常听的曲子,是否弹错更是不好评断,还是等大家都弹奏完再下定论比较好。” 她只当初惋惜是取巧才会弹出这么惊艳的曲子。 想想也是,初惋惜只需要苦练这一首曲子不就好了?只因大家都不擅长弹奏此曲,就算是琴音真的悦耳,那也是投机取巧的结果。 “容姐姐,话不能这样说。”程双凝注视着墨雪容,语气认真:“大家都知道惜儿早些年并没有接触过这些,琴棋书画这些都是这两年才接触的,可她刚才的琴音大家都听到了,整个京城,琴音能比过她的,又有几人?” “可那些人,难道都和惜儿一样,只练习了不过一年有余吗?” 柳青玉不服气:“若她这一年只苦练这首曲子又当如何?” “还有,程小姐刚才还帮初小姐伴舞,程小姐的剑舞本就难得一见,大家沉浸在程小姐的剑舞中也是有的。” 柳青玉这么说着,也在这样说服自己。 程双凝目瞪口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因惜儿的琴曲太多好听不由自主入场舞剑,竟然成了柳青玉不承认惜儿琴技了得的理由! “铮——” 初惋惜拨动琴弦,目光淡淡地看向柳青玉。 “不过是凝儿哄我开心说了几句夸赞的话罢了,柳小姐为何这般激动?”初惋惜眼波流转间眼尾上扬,樱唇弯起浅浅的弧度,一字一句:“既然柳小姐认为我在投机取巧,那就来同我比一场,如何?” ------题外话------ 上架前每天一更,上架后多更哦。 第29章 当真不比苏妙璇差! “是呀,”殷若若单手插着腰,冲着柳青玉嚷嚷:“你不要只呈口舌之快,直接同惜儿姐姐比试比试呗。” 柳青玉心里是拒绝的。 她只是嘴上不承认初惋惜的琴音乃一绝,实际上她在心里,已经知道,依着她的琴技是比不过初惋惜的。 正是因为这样,柳青玉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扯上苏妙璇,想要激着苏妙璇和初惋惜对上。 程双凝疑惑不解地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柳青玉:“柳小姐可是在思考接下来要弹奏什么曲子?” 柳青玉有点骑虎难下,用求救般的目光看向墨雪容。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墨雪容心里对柳青玉嫌弃极了,可是眼前的情况,柳青玉不接下初惋惜的挑战,那不就是变相承认她不如初惋惜吗? “太后娘娘,初小姐这是有了兴致,想要与在场的姐妹比拼一下琴技呢。” 墨雪容掩唇而笑:“这种比试方式很特别,容儿也觉得手痒,就是不知容儿可否用琵琶参与进来?” “琴的话,”墨雪容目光扫向苏妙璇所在的方向,浅笑着开口:“前有苏小姐,再有初小姐,我可不敢在你们面前卖弄。” 太后笑着看向墨雪容:“你呀,真是爱凑热闹,去吧。” “是。”墨雪容福身后,从丫鬟的手里接过她的琵琶,抱着琵琶笑盈盈地朝着初惋惜走去。 柳青玉也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赶紧去拿她的琴,摆放在了琴桌上。 “初小姐,请赐教。” 初惋惜挑眉看向这两个人,她本意是想用比试的方式令柳青玉闭嘴,可经过墨雪容这一举动,比试变成了助兴,输赢也就无所谓了。 “铮,”琴弦微颤,初惋惜笑容轻柔:“那便开始吧。” 不分输赢又如何? 她就是想要用琴声令柳青玉闭嘴,多了墨雪容她也不惧。 在青鸾殿外相隔一道石桥时刻注意这边的公子哥们,一个个都被这边的琴音吸引了注意力。 “听说是初小姐在跟容郡主和柳小姐比试呢。” “哪个初小姐?”说话的人稍作思考忽然睁大眼睛:“该不会是前几日跟世子和离隔天就被王爷求娶的那位初小姐吧!” “嘘,你小点声!”张公子对着他挤眉弄眼:“让王爷听见了,有你好果子吃!” 众人看着单手负在身后迈着健步走来的墨擎,纷纷噤声。 “王爷。” 初丰荀在前,身后跟着初丰阑和初丰雲,迎面走向墨擎,拱手行礼。 “免礼。”墨擎听着青鸾殿传来的琴音,一双眼睛压根没有看初丰荀,脚步也没有停歇。 他想靠近点去听惜儿的弹琴。 初丰荀和初丰阑跟在墨擎身后,他们也想过去看。 而初丰雲却眉头紧皱,目光越过斑斓枝叶看向远方,眼底的疑惑之色清晰可见。 这首曲子的风格,和刚才的流水完全不同,她的过去是在乡野山村,怎会有这样的情怀藏在琴音之中? 柳青玉的脸色很难看。 她与墨雪容的配合最开始很好,而她注意到初惋惜并没有开始弹,便更加自得,想来她所猜想的是对的,初惋惜只会这么一首曲子。 不曾想,初惋惜拨动了几下琴弦便占据了主导权。 和刚才的抒情曲子不同的是,初惋惜这次所选择的是《兰陵王入阵曲》,忽然改变的风格令柳青玉方寸大乱,就算有墨雪容想要带着她不要分心都不能,最终,柳青玉弹错了一个音节,彻底败下阵来。 墨雪容紧抿着唇瓣,故作镇定的将曲子完整地弹好后,才抬眸看向初惋惜。 沉浸在乐曲中的初惋惜绝美的脸蛋上仿佛有光,而气势磅礴的音乐自她的指尖传出,在众人的眼前勾出风沙飞漫天战鼓擂的场景。 忽然,又一道音乐声加入进来。 众人恍神间仿佛看到了苏妙璇的身影。 初惋惜含笑的目光扫向苏妙璇,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两束光芒对碰撞出火花。 不知是谁先换了一曲,另外一人很快跟了上来。 沉浸在磅礴的琴音中的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不止是凤栖同缭音的对决,还是被她们嘲讽看不起的乡野少女初惋惜和京中第一才女第一美人苏妙璇的比拼! 最让她们惊骇的是,初惋惜的琴技,当真不比苏妙璇差! 墨雪容不自觉攥紧手中的帕子,她很庆幸自己在刚才将曲子弹奏完后停了手,不然此刻的她就沦为了陪衬。 被邀请入宫的公子才子们不自觉站在了石桥上,近距离地看着这场“对决”。 “铮……” 苏妙璇指尖发烫,这道声响过后,所有人都清醒过来。 初惋惜双手轻轻压在琴弦上,缓缓睁开眼睛。 苏妙璇的脸色惨白,她抖着唇瓣,站起身的她看起来仿佛透支了所有体力,微微摇晃着走向初惋惜。 ------题外话------ 周六周日加更。 第30章 你是在忤逆哀家吗! 在场的人都很安静,目光随着苏妙璇的身影而移动。 裴舒音不自觉站起身来。 “这就是缭音吗?”苏妙璇凝视着初惋惜身前的缭音,试探着伸出手:“我可以……” “不可以。”初惋惜伸手隔开了苏妙璇即将要触碰到缭音的手,声音不自觉收敛了笑意,注视着苏妙璇因为惊讶而看过来的眼睛,重复:“不可以碰它。” 这是她的缭音,是陪伴着她走过三千世界的缭音,初惋惜很确定,这和卿卿给她的那张琴一模一样。 她以前就很珍视缭音,不许外人触碰,这是唯一与她游走三千世界有联系的,初惋惜甚至希望能通过这张琴,再次联系上卿卿,虽然她知道,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从她重生的那一刻起,过去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纵然她回首,想要抓住什么,最终也只能是无能为力。 苏妙璇的脸上浮现尴尬之色,她慌忙道歉:“对不起初小姐,是我唐突了,我自小就知道有缭音的存在,第一次得见才会如此失态,我以前就想过,若是能让我用缭音弹奏一曲,此生便无憾了。” 她返身取回凤栖,将凤栖也放在琴桌上,恳求道:“初小姐,凤栖在这儿,你可愿与我互换琴再合奏一曲?” 初惋惜淡漠摇头:“苏小姐可以看缭音,但是不能碰。” “这样……”苏妙璇垂眸,面容上的失落令不远处的公子哥心生垂怜。 有人替苏妙璇抱不平:“苏小姐的凤栖也是琴中珍品,不过是想和初小姐互换名琴再合奏一曲罢了,初小姐并不吃亏,这般拒绝苏小姐,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了些。” “柳兄这么说就不对了,所谓交换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惜儿不愿自然可以拒绝,柳兄可以不认可,但不能置喙。” 初丰阑听见柳青峰的话,当即反驳道。 柳青峰还想再说什么,被身边的同伴轻轻扯着衣袖提醒,他才恍然想起来,缭音是墨擎送给初惋惜的,他暗暗后悔自己不该多嘴,更是往人群里退了一步,生怕墨擎注意到他。 少女们这次注意到,原来有这么多的公子哥在与她们相隔一座桥的地方,此刻都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 苏妙璇回神,朝着说话的人所在的方向看过去。 她一眼便看见了站在人群中卓尔不群的人,见那人的目光虽然看向自己这边,但明显不是在看她时,苏妙璇眼神中浮现一抹决绝之色。 “璇儿!” 苏夫人看出苏妙璇的心思,当即站起身扬声唤道。 众人看过去。 苏夫人快走两步,朝着等候上首坐着的太后和皇后行礼:“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容禀,璇儿痴琴才会这般唐突,臣妾这就将她带下去好生教导。” “不过是一张琴罢了,璇儿既然这般喜欢,初小姐还是不要令璇儿太失望的好。” 太后心中不满,她想要让初惋惜出糗不成反而助长了初惋惜的风头,此刻正需要一个宣泄口,所以当她看到苏妙璇的举动后,不仅没有出声阻止反而存了看戏的心思。 既然初惋惜这么在乎缭音,那她偏要让苏妙璇用缭音弹奏几曲。 苏夫人面露惊讶之色。 什么情况? 太后这是想要利用璇儿打压初惋惜吗? 气氛一时间有点紧张,皇后娘娘轻笑出声,温声打圆场:“苏小姐是爱琴之人,定然会小心对待缭音的,初小姐不如就割爱片刻吧。” 初惋惜将缭音抱在怀里静默而立,并不答话。 太后沉声道:“哀家的话就是懿旨,你这是想忤逆哀家吗?” 初惋惜垂眸:“臣女不敢。” “不敢?”太后冷了脸:“哀家瞧着你胆子大的很,那家小姐跟你似的,敢在新婚夜与皇家世子和离!” 众人见太后动了怒,大气都不敢喘,纷纷垂首做好了随时跪地请太后息怒的准备。 初惋惜低眉顺眼,用恭敬的态度平静的语气说出气死人的话:“太后娘娘误会了臣女,臣女并非大胆,只是为了维护颜面才会做出这等举动。” “毕竟没有哪位皇家世子,会在迎娶世子妃的当日,还令将养在外面的外室接回府并许以侧妃的身份,当夜更是不顾规矩宿在外室屋中。” “你!大胆!” 太后这次是真的被气到了,可她偏偏不好再继续揪着这件事往下说。 墨易钧在这件事上,确实做得不对,幸而他是焉亲王的儿子,若真是皇子,那才是真的丢人! “太后娘娘,惜儿早些年并未养在臣妾身边,是不懂规矩了些,请太后娘娘放心,臣妾将她带回府中后定然会好好教导的,太后娘娘乃金凤之躯,万万不可动怒以免伤了凤体啊!” 裴舒音第一时间上前跪地替初惋惜求情,还顺势扯了扯初惋惜的袖子,让她也跪下。 初惋惜顺从跪地,但并没有再开口。 “皇额娘快看,初小姐的脸都吓白了呢,您呀,可别再吓唬她了,初小姐率性直爽,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很难得,宫里好久没有遇见这么有趣的小姑娘呢。” 皇后笑盈盈地打趣道。 这个台阶给的好,太后很快就调整好情绪,顺着台阶而下:“初夫人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初小姐也起来吧,缭音珍贵,你这么抱着它再磕碰着了,还是收起来吧。” “多谢太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 裴舒音和初惋惜谢恩后起身。 初惋惜抱着缭音正欲回到席位上,便看见苏妙璇快走几步与她擦肩而过后跪在了地上。 “太后娘娘,臣女,有一事相求。” 第31章 惜儿,我永不纳妾 “你这孩子,初小姐对缭音很看重,不愿意同你交换再次合奏,你怎么这么执拗呢!” 苏夫人不断地对着苏妙璇使眼色,她生怕苏妙璇当众说出什么话来。 太后“哦”了一声,眉眼中全是笑意,温声道:“苏夫人不要太过苛刻了,哀家知道璇儿自小痴琴,不会因此事怪罪她的。” “多谢太后娘娘。”苏夫人行礼后想要拉着苏妙璇回到席位上。 苏妙璇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求太后为她赐婚。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只是有赌的成分在,太后或许会同意,可王爷……会同意吗? 苏妙璇在看到缭音的那一刻,心里便知道,她若不主动,她和墨擎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了。 “太后娘娘,容儿怎么觉得,璇姐姐想要说的事情,和缭音没有关系呢?”墨雪容一直注意着苏妙璇,见她的目光时不时便会看向石玉桥对面,本来她以为苏妙璇所看的人,是哪位公子哥,直到刚才初惋惜谈及她和墨易钧的旧事时,墨雪容才确定,苏妙璇所看之人,是墨擎。 墨雪容仔细回想着有关苏妙璇的事情,一双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原来,苏妙璇的心上人,是墨擎呀。 既然苏妙璇有了想将自己心思公开的念头,墨雪容自然要推她一把。 苏夫人眉头轻蹙,心里暗暗叹气。 这位容郡主是什么情况? 太后却信了墨雪容的话,温声询问苏妙璇:“璇儿想求哀家何事?” 苏夫人微微用力捏了捏苏妙璇的手,对她微不可察地摇摇头。 苏妙璇却没有看苏夫人,而是看向不远处的墨擎。 身姿挺拔伟岸俊朗的男子看似冷淡到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可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却总是凝视着初惋惜。 不管初惋惜在做什么,他的神情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产生变化。 苏妙璇暗自咬牙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不管结果如何,她还是要拼上一拼的。 她挣开了苏夫人的手,重新跪倒在太后面前,温声道:“太后娘娘,臣女想请太后娘娘赐婚。”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这也太有意思了,丞相府的嫡女竟然当众请太后赐婚?” “可太有趣了,哪有女子主动提及自己婚约的么。” 太后举办这场乞巧宴时存了这样的心思,可初惋惜风头正盛,她根本不好用这个由头插手墨擎的婚事,这才把赐婚的事情搁置了,没料到苏妙璇竟然会主动提及。 “你这孩子,怎么当众说这种话?” 苏夫人差点被苏妙璇气死。 她知道苏妙璇的性子,也知道苏妙璇想要同墨擎表白的事情,可她若知道,苏妙璇当众请太后赐婚她和墨擎,她一定一定会在入席之前把苏妙璇给拖回家里去! 初惋惜看向跪在地上的苏妙璇,唇瓣轻抿。 “母亲,女儿知道这么说会为整个丞相府蒙羞,可女儿知道,若是今日不开口,想来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苏妙璇对苏夫人露出歉意地笑,然后看向太后,一字一句:“太后娘娘,臣女心仪战王爷多年,想要太后娘娘为臣女和战王爷赐婚。” “我的天,她,她竟然真的……” 不少人惊呼出声。 姑娘们又是惊讶苏妙璇的胆大,又是好奇苏妙璇到底能否入王府。 若是这样的方式,苏妙璇真的成为了战王妃,那也是一件值得称颂的事情。 来赴宴的公子中也有不少心仪苏妙璇的人,听见苏妙璇这般大胆请太后为她赐婚,只觉得一颗心里难受的厉害。 柳青峰整个人都不好了,若是旁人还好,那个人是墨擎,他是万万没有胆量同墨擎对上的。 不过,场中大多数的人都看向初惋惜。 谁到知道前几日墨擎亲自登了尚书府的门,送了聘礼想要迎娶初惋惜为妃。 现在苏妙璇当众表明她对墨擎的心思,还要求太后赐婚,众人都想知道初惋惜会作何反应。 这位可是因为世子爷在迎娶她的当日另外娶了她的妹妹,就直接与世子和离的主,若太后真的下了赐婚懿旨,那初惋惜是不是也会舍弃把战王妃的身份? “原来是擎儿,难怪了。” 太后闻言却笑了起来,这可真是好事情,苏妙璇心仪墨擎,还主要求她赐婚,那她岂能不成人之美? “璇儿喜欢缭音,哀家没能满足你,心里正心疼呢,既如此,那哀家……” “战王爷到。”太监跪在地上,扬声打断了太后的话。 太后抿唇看过去。 额头抵着地的太监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他的脑袋并不是铜墙铁壁,刀一砍就会断,可他在得罪墨擎还是在得罪太后之间,选择了后者。 战王爷若想护着一个人,太后也拿不走,可若战王爷想要一个人命,那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苏妙璇蓦然回首,用期待又忐忑的目光看着墨擎,看着他根本不愿意看她一眼,看着他走近初惋惜,与初惋惜小声说着什么。 然后,她就看到初惋惜笑了。 墨擎穿过人群,在众人大气不敢喘的目光中,走到初惋惜身边,他直接在初惋惜身边站定,温声道:“惜儿,本王不会纳妾。” 离得近的人听见墨擎的话,均露出羡慕的目光。 初惋惜何德何能,竟然能得了战王爷这般对待? 初惋惜之前心中涌起的烦躁感,在看到墨擎的那一刻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弯了弯嘴角,对墨擎露出一抹笑。 墨擎松了口气,这才抬步走上前向太后行礼。 “太后娘娘,皇嫂。” “擎儿也来了,正好,刚才璇儿所说的话你也听见了,璇儿是个知性的好姑娘,与你很是般配,哀家的意思是,将她许配你做正妃,至于初小姐,你若喜欢,就许她一个侧妃之位吧。” 太后语气淡淡,有一种一锤定音的感觉。 墨擎很少当众笑,这是第一次。 他缓缓弯了弯嘴角,一抹凉薄的笑令周边的人都感受到了寒气。 在墨擎过来后就站在墨擎身边的劳风,莫名往后退了小半步,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太后娘娘,臣和尚书府嫡女初惋惜已经交换了庚帖,臣是以正妃之礼求娶的她,她会是臣的正妃。”墨擎站得笔挺,仰头注视着太后一字一句。 太后闻言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墨擎会这样说她并不意外。 “这样,”太后却装出一副才知晓的模样,笑了笑继续道:“既如此,那就让璇儿当侧妃吧,璇儿可否觉得当擎儿的侧妃委屈了?” “多谢太后娘娘恩赐,臣女一点也不觉得委屈!” 苏妙璇激动地行了叩拜大礼。 第32章 初氏,你可知罪? 太后对于苏妙璇的反应很满意,她笑着唤苏妙璇起身:“擎儿,璇儿跟着你做了侧妃,属实是委屈了她,哀家想着,虽然是侧妃,但璇儿到底是丞相府的嫡女,可不能委屈了,选个吉日,你亲自将她接入王府如何?” 初丰阑冷了脸,往前走了一步。 初丰荀赶紧拉住了他,对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初丰阑低声骂道:“多情浪子!” “这可不能怪王爷,我瞧着王爷对苏妙璇没那个意思。” 身侧的初丰雲随口道。 初丰阑瞪向初丰雲:“你为他说什么话?” “这是事实好不好?王爷肯定会拒绝的,你看着吧。”初丰雲一副未卜先知的模样。 苏妙璇起身后,双眸含情小心翼翼地看过去。 她有些紧张地用手攥着帕子,期待又忐忑地注视着墨擎。 墨擎却轻笑出声:“太后娘娘,您可能误会了臣的意思,臣的王妃只能是惜儿,臣的后院,也不会有别的女子。” “臣刚才已经许诺惜儿,臣此生,不纳妾。” “放肆!”太后当真动了怒,巴掌拍在了凤椅上,镯子磕碰到扶手上,发出一声脆响后裂成两半掉落在地。 “太后娘娘息怒!” 皇后在前,乌泱泱一大堆人全部第一时间跪在地上,垂首请罪。 初惋惜也被裴舒音拉扯着跪了下去。 而墨擎依旧站着,只是他微微躬身拱手,做出恭敬听训的样子,但语气坚定:“太后娘娘息怒,苏小姐乃丞相府嫡女,给臣做妾属实委屈了些,臣的心都在惜儿身上,太后娘娘还是另外替苏小姐选一门亲事的好。” 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深深吸了口气,强忍着怒气唤了众人起身。 “多谢太后娘娘。” 大家起身后也不敢直接落座,就那么低着头站着,心里已经开始犯嘀咕了,总觉得这一场盛宴举办到这里已经到头了,只盼着能顺顺利利地走出皇宫。 “初氏,你可知罪!” 太后直接对初惋惜发难。 裴舒音以为太后是在说她,想要跪地请罪,被初惋惜不着痕迹地拦住。裴舒音这才意识到,太后在对初惋惜发难。 初惋惜重新跪在地上,垂首回话:“太后娘娘息怒,只是臣女愚钝,不知所犯何罪?” 裴舒音心里着急的不行,生怕初惋惜这么说话会惹怒了太后,但她也不敢再冒然上前替初惋惜受过,只能用担忧的目光紧盯着初惋惜,祈祷太后能不再动怒。 太后冷着一张脸,沉声道:“你不懂?哀家瞧着,你是装不懂吧!” “身为尚书府千金,竟接二连三犯善妒之罪,你可认!” 初惋惜垂眸,语气平静:“太后娘娘息怒。” “好,既然你认罪,哀家便罚你将女戒抄一百遍,不抄完不许出府,你可接受?” 初惋惜依旧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太后娘娘有令,臣女接受,但臣女并不认善妒之罪。” 太后怒气更盛,不管是墨擎还是初惋惜,都在驳她的面子! 还未真的嫁给墨擎为妃就这么不敬她,若是让她真的嫁给墨擎,还得了? “你不认?” “你还未嫁入战王府,就已经不许战王爷纳妾,还敢不认?” “哀家瞧着,只让你抄写一百遍女戒不够,徐嬷嬷,你替哀家去尚书府,好好帮她讲讲规矩!” 初惋惜闻言抬眸看向太后,娇美的面容上浮现不解之色:“太后娘娘恕臣女愚钝,臣女实在无法理解战王爷不愿纳妾,与臣女有何关系。” “苏小姐,你想要入战王府为妾,也无须我点头不是吗?毕竟,我乃未出阁的姑娘,怎能干涉他人府中后院的事情呢?” 苏妙璇也没有料到初惋惜忽然将问题丢给了她。 她下意识地看向墨擎,低声道:“初小姐毕竟是王爷心仪的女子,王爷不愿纳妾也是怕初小姐不高兴,只要初小姐点头,王爷会同意我入府的。” “好,”初惋惜挺着脊背直视着苏妙璇:“我同意。” “太后娘娘,臣女已经同意苏小姐入王府为妾了,那善妒的帽子,是否也可以从臣女的头上摘下呢?” 苏妙璇:…… 太后:…… 裴舒音也跟着跪在地上:“太后娘娘,惜儿并非善妒之人,王爷想要纳妾还是提前接侧妃入门,惜儿都不会有意见的,还望太后明鉴。” 墨擎:? 太后沉默片刻,抬手让二人起身。 初惋惜搀扶着裴舒音站起来,然后收回手,低眉顺眼非常乖巧地站在原地。 墨擎:…… 现在压力来到了他这边,可墨擎心里很高兴,因为他的惜儿不再什么都自己扛着,也不再将他往外推,遇到问题的时候,相信他不会令她失望,全心全意地依赖他。 初惋惜若是知道墨擎心里这么想,一定会来一句:王爷,您想多了。 我只是单纯的不想抄写百遍女戒和学那些破规矩而已。 太后轻咳一声,对墨擎道:“擎儿,既然初小姐已经同意了,那璇儿……” “太后娘娘,惜儿温婉大方又会为了臣牺牲,臣岂能辜负她?臣不会纳妾,也不会将苏小姐接入王府,往后臣的后院中,只会有惜儿一位女主人。” 墨擎这个时候可一个字都不敢说错。 听裴舒音话里的意思,他们这门亲事也能作罢。 他好不容易才令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他要迎娶惜儿为妃,令旁人不敢再打惜儿的主意,哪能说作罢就作罢? 苏妙璇当即红了眼睛:“王爷……” “王爷,您万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您这样,外人会说是因我太过彪悍令您惧内才不敢纳妾呢!” 初惋惜扬声打断苏妙璇的话,走近墨擎不着痕迹地隔开苏妙璇看向墨擎的视线,用不赞同的语气说道。 墨擎:…… 接下来要怎么做合适? 墨擎沉思片刻,决定当众对初惋惜表明心意:“惜儿莫要误会本王,在本王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本王不愿纳妾也是因本王的心很小,只能装下你一个人。” “本王的后院看似很大,实际上,也只够令惜儿住着舒适,后院多出任何一个人,本王都会觉得拥挤。” 众人:……??? ------题外话------ 众人:???能别强塞狗粮么? 第33章 她的悲喜与本王何干 太后深深吸了口气,努力令自己不发火。 初惋惜叹气,继续演:“王爷,您怎么能这样说呢?苏小姐该伤心了。“ 苏妙璇轻咬着唇瓣,樱红色娇嫩的唇瓣因贝齿太过用力而泛起白色,她今日把脸面送到了墨擎手中,只盼着墨擎能怜惜一二,可她想过许多可能,唯独没有想过墨擎会为了初惋惜做的这种地步。 她岂能看不出这些都是初惋惜的意思?可偏偏墨擎纵着初惋惜的装腔作势,愿意陪她演戏。 “她的悲喜与本王何干?”墨擎语气淡淡。 苏妙璇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 初惋惜当即用无辜的眼神看向太后。 看吧,可不是我不让墨擎纳妾的,都是他自己说的,和我没关系。 太后觉得她的头痛症又犯了。 “太后娘娘,惜儿并未善妒之人,抄写百遍女戒和禁足的惩治,是不是太重了些?” 裴舒音趁机跪地为初惋惜求情。 太后正欲说话,就看见墨擎朝向她撩袍单膝跪地。 “太后娘娘,这些都是臣的错,和初小姐并无关系,还望太后莫要迁怒初小姐,臣甘愿受罚。” 太后气的额头突突地疼。 合着她若是再惩罚初惋惜,就是迁怒呗? 皇后揣摩着太后的心思,温声道:“擎儿快起身吧,太后是非分明,既然知道错怪了初小姐,自然不会再惩罚她,依着本宫想,太后许是在想该如何奖励初小姐呢。” 太后:…… 皇后笑容温和看向太后:“母后,此次才艺这一环节,初小姐刚才的琴音,臣妾听着很悦耳,就连苏小姐不也甘拜下风了吗?初小姐是实至名归的魁首。” 太后:…… 既然有比试,那就有彩头,太后所准备的是,是王妃才能佩戴整套首饰。 有钗子,流苏,耳饰还有镯子。 每一个项目的魁首都有奖励,当然,太后在这里存了心思的,她举办这场乞巧宴的目的,就是为墨擎重新选一位知书达理才艺双全的女子为王妃。 这些首饰,私心里,太后希望苏妙璇和程双凝拿到手。 没想到苏妙璇是个不顶用的,在她引以为傲的琴技方面,竟然败给了初惋惜。 至于程双凝…… 太后看向用一双星星眼看着初惋惜的程双凝,唇瓣抿了抿,不提也罢。 “母后。”皇后在旁边低声提醒道。 只要太后把奖励交给初惋惜,再说两句安抚的话,今日之事就能作罢,虽然是委屈了苏妙璇,可苏妙璇既然敢当众求太后赐婚,那就是走了极端的路,不管是成了还是失败,她都已经为丞相府蒙了羞,往后,苏妙璇也休想再有好姻缘了。 皇后用复杂的表情看向苏妙璇。 太子还未娶亲,之前她所看重的太子妃和太子侧妃就是苏妙璇和程双凝,如今苏妙璇是废了,只是程双凝…… 皇后的目光透着迟疑,程双凝的性子,不太适合当太子妃。 太后无声叹气,命宫女将她准备的首饰端到了初惋惜面前。 “初氏,你选个心仪的吧。” 初惋惜眨眨眼睛,目光从四样首饰上扫过,选了耳饰。 几种首饰,也就这对耳饰看起来正常些,不管是钗子还是步摇或者手镯,都不是她此时此刻能戴出去的。 当然,想到太后拿这些首饰作为奖励的真正心思,初惋惜是一样都不想要的。 “臣女谢太后娘娘赏赐。” 初惋惜屈膝福礼。 乞巧宴就这么提前结束了,太后在人前是微笑着听着恭送离场的,实际上,远离了青鸾殿还未坐上凤辇时,太后的脸色就变得特别难看,回到慈宁宫就直接病倒了。 墨雪容着急的不行,想要传唤太医,被太后阻拦。 “哀家刚刚回宫就宣太医,那不是告诉众人,哀家在乞巧宴上受了气么。” 墨雪容红着眼睛有些气恼地开口:“太后娘娘头疼的厉害,这么扛着有伤凤体,何况,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初惋惜对太后不敬,太后怎还为她着想?依着容儿的意思,就该私下将她传入宫里,好好的教导教导她规矩!” “别提她,提她哀家的头就更疼了。” 太后叹气:“容儿把太医为哀家配的药丸子取来。” “是。”墨雪容垂首应了,匆匆去帮太后取药。 太后闭目靠在软软的垫子上,回想乞巧宴上发生的事情,又气又怒。 想要惩治的人没有惩治了不说还要奖励她,太后满腹怒气无从发泄,偏偏只能硬撑着,连太医都不能传唤,真真是气死哀家了! 不过,容儿有句话说得对,既然不能公开惩治初惋惜,那把她传唤入宫给她立立规矩还是可行的。 裴舒音出了皇宫扔觉得不真实,她匆匆与相识之人告了别,便拉着初惋惜直接进了马车。 “你这孩子也忒大胆了,那可是太后!” 裴舒音压低声音斥责道。 “母亲,正是因为是太后,才不会无缘无故当众惩治我。”初惋惜笑着安抚裴舒音。 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想过后果的。 当然,她也存了目的的,若是不将这件事说清楚,以后还会有不少人拿她和墨易钧的事情做文章,她当着太后的面都已经澄清了,太后也没有真的追究她与墨易钧的事情,旁人自然也不敢再多置喙。 “那也太危险了,你与太后斗智斗勇,就不怕太后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 裴舒音板着脸训斥,希望初惋惜长教训。 “母亲说的是,女儿以后会多思多虑,谨言慎行的。” 前提时,没有人故意找茬。初惋惜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她经历的事情多了,心境也不太一样,重生回来是想守护她的家人。 她已经同墨易钧和离,不会再受墨易钧蛊惑的她,应该不会成为裴舒音的心病也不会再让初侪失去官职,只要一切按部就班,前世的惨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裴舒音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一想这是在宫门口,人多眼杂再被旁人听了去便忍了下来。 “先回府吧。”裴舒音对车夫吩咐道。 车夫正要扬鞭,便看到了初丰荀。 初丰荀靠近车身,低声说道:“小婶婶,王爷朝这边来了。” ------题外话------ 高考加油,金榜题名。 第34章 不要霸占王妃的位置 裴舒音撩起马车帘子朝外面看去,只见墨擎在前,劳风牵着两匹马跟在他身后。 “初夫人。” 墨擎拱手向裴舒音行礼。 裴舒音弯了弯嘴角,努力令自己看起来笑容温和:“王爷可是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墨擎心里咯噔一跳。 岳母大人还是生了他的气,也是,今日的事情,都是因为他才引得惜儿被太后针对,他追上来就是想解释一番,他和苏妙璇当真没有过多交集,苏妙璇说要心仪他要嫁给他,他更是不知情。 可瞧着裴舒音的神情,墨擎内心忧心忡忡。 岳母该不会觉得他不是惜儿的良配吧? 万一岳母回府后劝说惜儿不要嫁给他该怎么办? 墨擎赶紧解释道:“初夫人,我同苏小姐并不相识,也从未有过私交。” 裴舒音之前心里确实想着,该不会是墨擎同苏妙璇有什么旧情,才会惹得苏妙璇当众求太后赐婚,现在听着墨擎的解释,裴舒音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信了大半,也渐渐不似刚才那般气怒了。 可不想,墨擎与裴舒音的谈话,正好被路过的苏家马车内坐着的苏妙璇听见。 “停车!” 苏妙璇在马车内尖声叫道:“不停车我就跳车了!” 马车被迫停下。 苏妙璇红着眼睛提着裙角从马车上下来,用通红的眼睛直视着墨擎。 她用了全部的勇气不顾颜面不顾尊严向太后请求赐婚与她,她把她对墨擎的心思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她甚至为了墨擎甘心做他的妾室,她为墨擎牺牲了这般多,到头来只换来一句“不认识,从未有过私交”这般言论。 苏妙璇只觉得满腔热血被冰寒刺骨的冬日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墨擎,你非要对我这般绝情吗?” “你可知此时此刻,我想要入战王府做侧妃都被拒绝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我这一辈子都再别想要有好姻缘,我断了所有的后路,只为能留在你身边,你的心当真是石头做的吗?” 苏妙璇一声接一声凄楚反问。 “本王并未让你这么做,本王已经向初府下聘,不日就会迎娶本王的王妃初小姐入府,还望苏小姐自重,莫要再说些令人误会的话。” 墨擎冷着脸对苏妙璇说完,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坐在马车内的初惋惜。 他好不容易安抚住了裴舒音,这苏妙璇又来这么一出,墨擎很怕初惋惜也误会了他的心思。 苏妙璇闻言娇躯轻颤,一副深受打击但是强撑着的模样。 “小姐,我们先回府吧。” 苏妙璇的丫鬟大着胆子上前哄劝道。 这里可是宫门口,虽说不少人已经走了,但留意到这边的动静想要看戏的人也有不少。 王爷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她很怕小姐再纠缠下去,王爷会对小姐做出什么事。 苏妙璇摇了摇头,她看向坐在马车里并不露面的初惋惜,忽然扬声问道:“初小姐为何总是躲在王爷背后?初小姐真的喜欢王爷吗?还是说,初小姐只是喜欢王爷的身份,想要用王爷对付你的前夫吗?” 裴舒音当即变了脸:“苏小姐慎言。” 苏妙璇却轻笑出声:“初夫人觉得我说错了吗?” 正是因为苏妙璇没有说错,裴舒音的脸色才变得很难看。 “天呐,苏妙璇说的是真的吗?初惋惜就是在利用战王爷?” “不……不至于吧,战王爷睿智,岂会被一个乡野山村间长大的村妇牵着鼻子走?” “正是因为与咱们不同,是特别的存在,才会吸引战王爷的注意力。” 听着旁边的议论声,苏妙璇的眼泪在眼中打转,心里却动了别的心思。 是了,哪有女子在洞房花烛夜直接同夫君和离的?想来墨易钧是史上第一位在迎娶了世子妃的次日就和离的人吧。 苏妙璇想着,或许墨擎就喜欢率性大胆直言不讳的人。 “王爷,”苏妙璇挺着脊背,不再似之前那般不敢与墨擎对视,而是大胆抬头,用一双含着泪水的莹润眸子直视着他:“你看出来了吧?初小姐只是在利用你的身份和地位,她想要报复世子爷。” “这说明什么?说明初小姐心中所想的只有她的前夫墨易钧。” 苏妙璇是聪慧的,她知道男子都在意什么。 墨易钧就是横在初惋惜和墨擎之间的一根刺,前期可以忽略,但这根刺会随着时间越扎越深,直至深入血肉深入骨髓。 苏妙璇要做的就是把这根刺推入他们的血肉之中。 果然,墨擎的神情发生了变化,周身的气息也愈发的冷,甚至低气压中透着令人心尖发颤的杀意。 “苏小姐。” 初惋惜扶着红棉的手走下马车,迎面站在苏妙璇身前:“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见我,现在,我站在你面前,你有什么想说的,直接一次性说清楚吧。” 说实话,初惋惜心里有点烦。 她会同意嫁给墨擎,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苏妙璇所猜测的那般,想要用墨擎的身份压制墨易钧,可她也不是非要走墨擎这条路。 墨擎应了她,嫁给他不会有麻烦,她只需要好好的当待嫁新娘就好,可现在都是些什么事? 先是太后各种针对,就差直白地说她不配嫁给墨擎,让她让位了。 现在又多出个各种追到跟前不断表明心意的苏妙璇。 怎么的?真当她还是那个被人牵着鼻子走、任谁都能上来刺两句的初惋惜吗? 苏妙璇心里暗喜,她本来还高看初惋惜,觉得她有着巧思故意藏拙,这才会一鸣惊人,此刻才意识到,指不定那些都是初夫人临时教给她的。 “好,既然初小姐让我说,那我就说了。” 苏妙璇看向初惋惜,挺着纤细的身躯用不卑不亢的语气说道:“初小姐既然不喜欢王爷,没有将王爷放在心上,还是不要霸占王妃的位置的好,当然,若是王爷执意不肯放手,我也喜欢初小姐能够让我入王府,毕竟王爷身边,还是需要一位真心为他着想的人在旁伺候的。” ------题外话------ 放假了吗? 第35章 来人,上家法! 初惋惜所有的耐心都因苏妙璇的话而耗尽。 “苏小姐是听不懂人话吗?你自降身份想当墨擎的妾你就去当,我可没有拦着你,你无需到我跟前说些有的没的,只要墨擎点头,别说是妾,你就是当战王妃都与我无关。” 苏妙璇睁大眼睛:“你竟敢直呼王爷名讳?” 可她的话并没有人理会。 墨擎一心都扑在初惋惜身上,赶紧拉着她解释:“我不点头。” “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以前也没与她说过话,你别生气,我此生想娶的人只有你。” 墨擎直视着初惋惜,语气说不出的认真。 “苏小姐听清楚了?是墨擎不愿意搭理你,他看不上你,眼里心里都只有我,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要颜面。” 初惋惜语气淡淡。 苏妙璇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含着泪看向墨擎:“王爷,您听听初小姐说的话,您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初小姐污蔑我吗?” 墨擎脸上浮现厌恶之色,语气也不似与初惋惜说话时的温柔,每一句话都好似浸着冰:“苏夫人是真的不顾苏家颜面了吗?这样得了失心疯的女子竟不关在家中,就不怕她一时精神恍惚惹出祸事丢了性命么!” 越过苏妙璇,墨擎透过微微扬起的车帘看向那躲藏在马车中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的苏夫人。 若不是为了惜儿,为了不让惜儿被人在背后议论,他连同苏夫人说话的兴趣都没有。 苏夫人此刻再不好继续躲着,从马车下来的她脸色很难看,但她却垂首朝着墨擎行礼。 纵然她身上有诰命,她也是要对着墨擎行礼的。 “王爷莫怪,小女前段发热时日过长,导致精神恍惚,这两日退了热臣妾瞧着她精神好了不少,这才让她出府赴宴,不曾想她竟加重了病情,臣妾这便将她带回府中,好好找大夫帮她诊治,等到她康复再许她出府。” 短短几句话,就决定了苏妙璇以后的命运。 苏夫人心里很清楚,从这一刻起,苏妙璇废了。 “母亲,你在说什么?谁病了?”苏妙璇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夫人。 母亲明明知晓她的心思,母亲也赞同她和墨擎在一起,母亲不是教过她吗?想要什么就要自己去争取,不用太在意旁人的目光,她明明在照着母亲所说的话去做,为何母亲却不再支持她了? “来人,把小姐带回马车里。” 苏夫人见苏妙璇还是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样,顿时觉得心累,硬着心肠下令。 苏妙璇挣扎不过,最终被苏府的人强硬地塞进马车里。 “王爷,臣妾先行告退。” 苏夫人先朝着墨擎福了福礼后才看向裴舒音,她弯了弯膝盖算作行礼。 裴舒音面无表情地回了一礼。 苏夫人也不在意裴舒音的态度,谁让她的女儿做的太过分了? 她此时此刻非常的懊恼的就是没在苏妙璇动了想要对墨擎表白心思的时候,直接将她带回府里,以至于闹出这么多的事端。 “这苏小姐可真的太奇怪了,真是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自说自话,她不会真的脑子有毛病吧?” 在旁看了许久的戏不好上前说话的初丰雲叹气,脸上是一副后怕的模样。 幸亏他没有遇见这样的女子。 初丰阑所想的却是另外一个方面。 墨擎此番行为令丞相府颜面尽失,丞相那里或许会对墨擎有意见,但墨擎的身份,他自然不好做什么,但初家的人,恐怕丞相不会放过。 初丰阑所担心的是初侪和初阐二人在朝堂上,会被丞相为难。 苏妙璇从被拉回马车后,整个人的看起来就不太对劲儿,苏夫人是真的动了气,也懒得理会她,更是一句话都不同她说。 到了丞相府,苏夫人见苏妙璇还算乖乖听话,这才没有命人将她绑回府里。 丞相早就听说了乞巧宴上发生的事情,已经发了好大一通火,砸了一整套茶具,这会儿听见苏夫人与苏妙璇回来了,大步朝后院走去,在花园里直接拦住了苏夫人二人。 “老爷。” 苏夫人看出来丞相的脸色很难看,也顾不得行礼,往前走了两步想要说些什么。 “让开!”丞相怒气冲冲地将苏夫人推到一旁,扬手甩了苏妙璇一巴掌,指着她怒骂道:“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我从小培养你,就是为了让你不要颜面的?” “就算你不想要颜面,也别影响整个丞相府!” “来人,上家法!” 苏夫人惊呼出声,想要去搀扶被丞相一巴掌打倒在地的苏妙璇,却被身边的年轻貌美的女子阻拦住。 “姐姐还是别过去了,老爷正在气头上,万一伤了姐姐可如何是好。” 说话的是丞相的妾室孙姨娘。 “可是……”苏夫人看着苏妙璇在地上久久无法起身,心里担心的厉害,生怕丞相一怒之下把苏妙璇给打死了。 “姐姐要为二公子想想。” 孙姨娘压低声音提醒道。 苏夫人醒了神,是啊,霁儿是太子陪读,苏妙璇的事情必须好好处理,不然会影响霁儿的前途的。 长鞭被下人拿了过来,双手捧着送到了丞相面前。 丞相是一点情面都没有留,就在院子里当着一众下人的面往苏妙璇身上抽鞭子。 苏妙璇早就被那一巴掌打懵了,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挨打,脑子嗡嗡作响,耳朵也嗡嗡地响,根本听不清丞相说了些什么,等到她再次有所反应的时候,是鞭子抽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痛感,令她眼前阵阵发黑,连叫声都变了腔调。 “父亲培养女儿,不就是希望女儿能嫁入战王吗?女儿一切都是按照父亲所想的那样做的,女儿有什么错!” 几鞭子打在身上,疼痛令苏妙璇醒了神,她也渐渐听清了丞相怒骂她的话,她当即不服地抬起头,朝着丞相大喊。 苏夫人闻言彻底歇了想要维护苏妙璇的心。 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她会有这么极端的想法? “好,好得很!”丞相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手里的鞭子重重地砸到地上,指着苏妙璇道:“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苏璋的女儿!” 第36章 老夫人有请 “好!我……”苏妙璇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可话还没有说完,眼前一黑直接倒在地上。 “璇儿。” 到底是苏夫人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眼看着苏妙璇昏死过去,人已经挣开孙姨娘扑了过去,红着眼睛求丞相:“老爷,先给璇儿请太医来瞧瞧吧。” 丞相没有再看苏妙璇一眼,怒气冲冲地甩袖离去。 苏夫人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赶紧命人将苏妙璇送入她居住的厢房,又派人请府医过来给她看诊。 尚书府,裴舒音领着初惋惜往安和院走去。 “等会儿你祖母若是说了什么话,你只当没听见就好,一切有母亲在呢。” 裴舒音知道婆母不喜欢璇儿喜欢初皎皎,裴舒音只当是因为老夫人太偏宠初皎皎的缘故。 在找回惜儿的时候,老夫人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淡淡的,也因为两个孩子的事情把人都召集过去商谈了初皎皎的去留。 总归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心里都是不舍的,再加上,初皎皎也到了嫁人的年纪,离开尚书府她的姻缘肯定不会好,于是众人的意思,是将初皎皎留在府中待嫁,到时候给她选一门好亲事,她还是以尚书府千金的身份出嫁。 老夫人的意思,初皎皎和世子墨易钧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分很深,世子妃还是初皎皎来做比较合适。 等初皎皎嫁入世子府,再帮初惋惜另觅佳婿。 初侪和裴舒音都不太同意老夫人的建议,在他们看来,这门亲事是惜儿的,怎能让初皎皎代替? 尤其是初侪,心里对老夫人十几年前的做法很是不满,更是不愿让他的亲生女儿在婚事上受委屈,于是在得知初惋惜对世子也有情意的时候,当即禀明圣上,定下了二人的婚期。 老夫人因为这件事气病了一场,从那之后,她直接不掩饰对初惋惜的不喜,家宴的时候更是不怎么理会初惋惜。 前世的初惋惜为了讨好老夫人做了很多事情,那时候的初惋惜不懂缘由,重生一世,初惋惜才懂,看在老太太年龄大了的份上,只要老夫人不主动招惹她或者针对他们这一房,她会选择和初侪一样把过去的事情压在心底,明面上敬着她。 安和院,钱氏还有初丰荀的妻子穆雨然都在。 穆雨然如今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前些时日身体有些不舒服,一直在院子里修养,今日也是听说了初丰荀竟然入宫参加了一个相看的宴会,担心初丰荀看上哪家姑娘,这才拖着还未痊愈的身体来了安和院。 “你呀,就是想太多,荀儿是什么脾性你还不知道吗?” 钱絮拉着穆雨然的手让她赶紧坐下,又名丫鬟取来软软垫子垫在穆雨然腰后,让她靠得舒服些。 穆雨然脸颊微红,小声道:“婆母教训的是。” 裴舒音和初惋惜到的时候,刚好听见这句话。 初惋惜的视线从坐在椅子上垂首脸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穆雨然脸上扫过,最后落在穆雨然的微微凸显的小腹上。 前世,大嫂头胎是女儿,因为难产差点一尸两命,后来虽然大嫂养好了身子,但想要再怀孕身子很难,老太太因此对穆雨然很有意见,不断给初丰荀施压,让他纳妾。 初丰荀和穆雨然情意很深,他觉得有个女儿就够了,一直拒绝。 老夫人借着钱絮的手,设计初丰荀和杨家的一位姑娘睡到一起,逼着初丰荀不得不纳了杨氏为妾。 穆雨然当时就被气昏了过去,醒来后身体比之前更差,她只当是钱絮的设计,心里怨恨了钱絮不说,还对初丰荀渐渐离了心。 杨姨娘肚子是真的争气,就那么一次就怀孕了,还为初丰荀生下了庶长子。 初丰荀是不喜杨姨娘,可到底孩子是无辜的,有了儿子后,他倒是想过将儿子抱到穆雨然身边养着,可她还没开口就被穆雨然赶了出去,此事只能作罢。 为了看儿子,初丰荀去杨姨娘的院子倒是多了些。 虽然他每次都只是看儿子,可杨姨娘院子里的下人并不会这样看,杨姨娘在府里的地位水涨船高,只要有机会见到穆雨然,都会故意提及初丰荀有多看重儿子,暗示穆雨然生了个不中用的女儿。 穆雨然频频被打击,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脾气也越来越怪,府里的人都说穆雨然得了失心疯。 初丰荀最开始是不信的,直到那天他亲眼看见穆雨然将女儿推倒在地。 再后来,穆雨然被休,拿到休书的那一刻,她仿佛解脱了一般,用一根白绸缎把自己吊在了她和初丰荀共同居住了许多年的屋子里。 第37章 为爱疯癫 “母亲。” “祖母。” 裴舒音领着初惋惜向老夫人福身行礼。 老夫人当着裴舒音的面也没有为难初惋惜,而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让她们免礼坐下。 “惜儿。” 穆雨然许是觉得自己刚才的模样被初惋惜瞧见了,脸颊还是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看初惋惜。 “好久未见堂嫂了,堂嫂瞧着清瘦了不少。”初惋惜坐在穆雨然身侧,含笑说道:“堂嫂可要好好用膳,不然营养跟不上是会影响腹中的宝宝的。” 穆雨然确实知道这个道理,可她自从怀了这个孩子,食欲就大大不如从前。 她的口味也时而会发生变化,今儿想吃辣的,明儿又想吃点清淡的,每次吃东西都不是很多,为了腹中的孩子她会强撑着吃不少东西,可都不见身上长肉,倒是显得肚子有点大了。 “惜儿说的是,每次问你想吃什么,你都不说,再这样下去,回头会不好生产的。” 钱絮也在一旁低声念叨起来。 她瞧着儿媳的模样是真的担心,万一腹中的胎儿太大,生产的时候可是要遭罪的。 好在府医还有稳婆都说,穆雨然腹中的胎儿胎位比较正,钱絮这才安了心。 “婆母,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用膳的。” 穆雨然赶紧说道。 初惋惜仔细端详着穆雨然的面色,许是还在病中,穆雨然的脸色看起来透着苍白之色,她抬起胳膊的时候衣袖缓缓滑落露出一小截手腕,不说皮包骨头那般夸张,但也没多少肉,看着就像身上的营养都被吸走了似的。 该不会是因为穆雨然太过清瘦,所以为她滋补太多,偏偏她的体质又不好吸收这些影响,都被腹中的孩子吸收了导致胎儿过大,才会难产吧? 初惋惜不会医,准备回去之后问问裴舒音。 “咳。” 坐在上首的老夫人清了清嗓子。 初惋惜收回落在穆雨然身上的视线,抬头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也正好看过来,眼中是一闪而逝的不喜。 初惋惜只当没看见,神色如常。 “今日在宫里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裴氏,这我就要说说你了,那是宫里,面对的是太后还有皇后娘娘,惜儿不懂规矩,你可是有品阶的诰命夫人,你能不懂?” “婆母教训的是,妾身知错。” 裴舒音赶紧站起来认错。 初惋惜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惜儿的规矩,还是要学起来,我会请程嬷嬷来教导她。” 程嬷嬷以前是宫里的嬷嬷,伺候过静嫔,因家中儿媳妇生了双胎,她就在年纪到了之后离宫跟儿子儿媳妇一同过。 现在孙子也有四五岁了,她平日里清闲不少,偶尔会受故人相邀教导府中小姐规矩。 裴舒音一听这个,心里很高兴。 惜儿刚回府的时候,裴舒音也是动了想要请程嬷嬷来教导初惋惜规矩的,可那时候程嬷嬷以一对孙子太小拒绝了她,这次老夫人主动提及,裴舒音当即要应下。 “让祖母费心了,惜儿不需要再学什么规矩。” 初惋惜在裴舒音开口之前,抢先拒绝道。 裴舒音错愕回头,快走两步去拉初惋惜的手,低声道:“这是多好的机会?程嬷嬷和你祖母以前相熟,不然就算拿银子也请不到她。” 初惋惜温声道:“母亲,我确实不需要学规矩。” 她说完往前走了几步,一颦一笑都符合规矩,然后她又演示了一遍如何行礼,姿态轻盈动作标准,可以说,姿态比宫中的娘娘还要轻盈好看。 初惋惜收了礼回眸看向裴舒音:“母亲,女儿说的没错吧?女儿已经把这些规矩都学会了,不需要再请外人来教。” 别以为她不知道,老夫人在未出阁的时候就和程嬷嬷认识,在裴舒音怀孕的时候就说初惋惜是天煞孤星的那位“佛法”造诣很深的人,就是程嬷嬷帮老夫人介绍的,后来的一系列主意,都是程嬷嬷帮老夫人出的。 初皎皎这个能给初府带来“福气”的婴儿,也是程嬷嬷帮忙找来的。 初惋惜猜想,老夫人之所以请程嬷嬷入初府,就是为了对付她。 他们现在算是分家,老夫人总不好主动找理由请初惋惜来安和院,更不好刻意针对她,若是请程嬷嬷入尚书府,拿着教导初惋惜规矩的名头,能做很多事情,最好能把初惋惜赶出去。 老夫人盘算了这么多,就是想让初惋惜早早离开初府,最好能离开京城,可她没有想过,初惋惜会直接拒绝。 至于初惋惜嫁给战王墨擎?老夫人压根就不信初惋惜能成为战王妃。 老夫人沉了脸:“若非看在我的面子上,以你的名声,你当真以为程嬷嬷愿意来?” “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光会这些粗浅的规矩有什么用?你不会以为王妃很好当吧?王爷可是当今皇帝的胞弟,日后等你嫁入王府,一言一行都关系着王爷的颜面,为了不让王爷面上无光,你还是好好跟着程嬷嬷学学吧。” 钱絮想了想也跟着劝说道:“惜儿,你祖母说的没错,程嬷嬷是个有本事的,你跟着她学习一段时间是有好处的。” 初惋惜闻言弯了弯嘴角,迎着老夫人的目光,温声道:“惜儿听祖母的,多谢祖母。” 城郊小院,初皎皎正在同一位老妇人交谈。 初皎皎眉心轻蹙,姣好的面容上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干娘,我听说丞相要和苏妙璇断绝父女关系,后来苏妙璇昏了过去,丞相也就没有再提及此事。我听说丞相府请了不少大夫,宫里的沈御医这会儿也在去丞相府的路上,也不知他们能不能查出什么。” “你放心,那个药是好多年前宫里的禁药,不是谁都能查出来的。” 老妇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沈御医在太医院不过半年多,他接触不到这些东西。” “何况这种药入口即化,隐藏在体内时与旁人无异,被药引引发药性后,顶多是精神恍惚行为大胆罢了,苏妙璇本就心仪墨擎,她当众表明心思又纠缠墨擎,只会让人觉得她为爱疯癫罢了,不会想到这种禁药的。” 初皎皎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没想到苏妙璇也失手了。” 老妇人轻笑道:“那可不一定。” ------题外话------ 投票呀。 第38章 她会缠上王爷的 丞相府嫡出小姐苏妙璇在宫中的乞巧宴上当众求太后赐婚的消息,成为了百姓口中津津乐道的趣事。 苏妙璇一改往日的知性温婉,大胆向战王爷表达爱意的行为,也引起了热议,有人不耻自然也有人赞同。 “惜儿,你是不知道,苏小姐现在有多惨,我上次去看她的时候,她的院子都没有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哭喊声,丞相府的下人们,除了苏妙璇身边的人,都不敢接近她,听说她脾气变得特别的古怪,要不然就是一整天不说一句话,要不然就是乱发脾气砸东西,还会惩罚身边的丫鬟呢。” 程双凝从上次乞巧宴之后,就对初惋惜特别有好感,这两日天气凉爽,便约了初惋惜一道游玩。 凉亭里摆放着茶果,远处是一片静溢的湖泊,湖里还有嬉戏玩耍的鸳鸯,湖边有几只白鹤正在轻轻啄着自己的翅膀。 初惋惜听着程双凝说着丞相府的事情,抬手帮程双凝倒了杯茶,端给了她。 程双凝接过来,大口大口喝完,又继续说。 “听说渊北城那儿有处村子附近的山塌了,埋了好多人,王爷刚刚进宫面圣,不知道是不是要去渊北城。” 初惋惜还没有说话,就听见程双凝压低声音问她与王爷的婚期定在了何时。 “这件事还未明确定下来,王爷有公务在身的话,会推迟的。” “那就没边了呀,我听祖父说,渊北城的情况有点复杂,那边还在接连下暴雨,很可能引发涝灾,去那边安置百姓,没几个月回不来的。”程双凝道。 “可惜祖父不让我去,惜儿你要不要去?若是你去的话,我说去陪你,祖父肯定会同意的。” 程双凝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 “渊北那边的女子都温婉可人,皮肤跟水似的又滑又嫩,渊北城主的女儿就是渊北城第一大美人,她都17了还未说亲事,听说她想嫁给青渊国最威猛的男人,若是她见了战王爷,肯定会缠上王爷的。” “你和王爷一起去,不仅能培养感情,还能把围在王爷身边的花骨朵儿都给掐了,一举两得。” 初惋惜眨眨眼睛:“皇上若真的派王爷去渊北城,那是公务,我若跟着王爷,传出去对王爷不好。” 程双凝一想,确实是这样,叹了口气坐回石凳上,片刻后又心生一计。 “那就不告诉王爷,也不跟王爷一起,我们远远地跟在王爷的队伍后面一道去渊北城,到时候我们住客栈就是了。” 初惋惜听出来不对劲儿,她忽然想到了前世蒙蔽了程双凝的男子。 “凝儿,你为何非要这个时候去渊北城?” 初惋惜试探着问道:“难道你在渊北城有什么朋友?” 程双凝眼眸微闪,有点不敢看初惋惜的目光,语气也不似刚才自然:“哪、哪有,我就是担心那边的百姓嘛。” “圣上若真的派王爷前去处理这件事,你可以放心的,有王爷在,肯定能把百姓安置妥当。” 前世的这段时候,墨易钧和初皎皎都没在京城,那段时间她浑浑噩噩的,还是后来身体养好了些才知道,墨易钧和初皎皎去了渊北城。想来就是因为这件事,只是听程双凝话里的意思,皇上有意派墨擎前去。 是了,前世墨擎这段时间还在边关,并没有回京,皇上会把这件事交给墨易钧也正常。 因为她重生与墨易钧和离,改变了不少事情轨迹,但渊北城的灾祸还是发生了,天灾无法躲避,那人祸是不是可以避免? 初惋惜的心跳忽然快了几个频率,她看向程双凝,语气平静:“凝儿,你当我是好姐妹,我在心里自然也是这般对你的,你只需告诉我你去渊北城的目的,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程双凝低着头唇瓣轻抿,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攥紧裙角。 初惋惜也不催促她,静静等待着。 “好吧,惜儿,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程双凝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想去渊北城的念头占据上风,决定像初惋惜坦白一些事情。 初惋惜听完程双凝的话,端起茶碗喝茶用来挡住她眼底的冷意。 原来如此。 程双凝所喜欢的人,是一位赴京赶考的学子,他正是渊北城县城边边一处杨家村村子里走出来的,也是村子里唯一的读书人。 杨子申在家中排行老三,上头有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一对弟妹。 弟妹是龙凤胎,已经四五岁了,杨子申的两个姐姐都嫁了人,他的父母年纪虽然大了,可为了供他读书,还是起早贪黑做活。 所以他挑灯苦读想要金榜题名谋个一官半职能让父母还有幼弟妹过上好日子。 “惜儿,你是不知道他的傲骨,我想要帮他,他根本不要我的银钱,在人前更是同我保持距离,生怕毁了我的名声。” 程双凝说到这里声音哽咽,眼圈泛红:“被山石砸坍塌的郑家村就在杨家村附近,我都没敢把这件事告诉子申,这次我想去杨家村也是瞒着子申的。” “渊北城郑家村的事情,估计子申很快就能知道,我想着,把子申的爹娘还有弟弟妹妹都接到京城里安置。” “若是子申知道了,我再告诉他,已经把他的家人都安置妥当了,这样他也能专心备考,若是他不知道,那就瞒着他,等他考完再与他说。” 初惋惜取出帕子,帮程双凝擦拭眼角溢出的泪花。 程双凝顺势搂着初惋惜的胳膊撒娇:“惜儿,我可什么都告诉你了,你一定要帮帮我呀。” 初惋惜猜测,她若不帮忙,程双凝也会自己跑去渊北城的,她本就不想看着程双凝陷入火坑,便应了下来。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不愧是我的姐妹。” 程双凝激动地搂着初惋惜的胳膊,笑颜如花,哪里还有刚才的委屈样儿? 初惋惜无奈摇头,二人又游玩了片刻便相继回府。 尚书府外,门房的小厮一直在走来走去,看见初惋惜回来后,当即飞跑过来向她请安:“小姐,您可算回来了,王爷都在府里等您好久了。” ------题外话------ 宝宝们什么时候放假呀。 第39章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西厢院的东侧屋是初惋惜的书房,墨擎正负手立在初惋惜的桌前,垂眸看着着桌案上放着的那张还未写完的摘录。 惜儿的字,真好看。 劳风见墨擎看得入迷,忍不住靠过去扫了一眼,惊讶地叫出声:“王妃的字怎么这么好看!” 墨擎不满地扫了他一眼:“惜儿的字好看有什么不对吗?” “可王妃以前并没有学过这些,她会识字,还是在村子里经常去学堂附近做活的时候听来的不是吗?” 劳风指着白纸上方方正正的字体:“这没有练习个几年,是写不出来这样的字体的。” 关键,王妃所会的还不是一种字体,女子爱写的簪花小楷她会写,旁边那张写完的大字可是草书,霸气的根本不像出自女子的手,还有半张被随意盖在书本下面的小篆…… 劳风揉了揉眼睛,好吧,这些随手练习的纸张还在,上面的字也在。 他没有看错。 墨擎仔细想了想劳风说的话,眼睛里忽然浮现一层笑意:“惜儿真厉害。” 劳风目瞪口呆。 王爷,这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吗?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吗? 还有王妃的琴技,以前哪里听说过王妃会弹琴?琴技盖过苏妙璇,字也写得这么好看,这些可都不是王妃该会的。 墨擎沉默不语。 是啊,为什么他不觉得奇怪呢? 墨擎也说不上来,但是他就是知道,初惋惜是才艺双绝的女子,她的琴棋书画哪一项拿出来,都能在京城中引人称赞。 劳风:…… 他理解王爷被爱蒙蔽眼睛一说,可为何他觉得,王爷自从求娶了王妃之后,不如以前聪明了呢? 当然了,这些话他是一句都不敢说出口的,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 初惋惜抬步跨进门槛时,墨擎刚好转过身,二人目光相对。 劳风默默地退出房间,把这里的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红棉前一步去沏茶,端着茶水进了书房,把茶壶放在桌子上看着初惋惜。 “你且退下吧。” “王爷,请喝茶。”初惋惜做了个请的手势。 墨擎撩袍落座,端起来茶碗品茶。 初惋惜坐在了墨擎对面,喝了口茶才温声问道:“王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从宫里出来后,路过了尚书府,便想着过来看看你。”墨擎将茶碗放在桌子上,深邃的墨瞳散发着温柔的光芒:“好几日未见,惜儿可曾想我了?” 初惋惜神情未变,很自然地转换话题:“王爷入宫可是因为渊北城郑家村山石滚落之事?” 墨擎微微正了神色:“惜儿既然知道了,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皇上命我前去渊北城处理郑家村的灾祸,此次前去,路途虽说不远,但渊北城已经连续数日暴雨不断,道路泥泞不好行进,且那边具体情况未知,我无法推算出具体归期。” “王爷何时出发?” 墨擎笑道:“不怕你笑话,我从宫里出来后便命碌风回府收拾行囊,等他收拾妥当后来这儿通知我,我直接出发。” 初惋惜微微有些惊讶。 她知道墨擎心系百姓,得到渊北城的灾祸会即刻出发,但她没有想到墨擎把时间节省至此,只为专门与她说一声。 若说心中没有感触是假的,初惋惜温声问道:“我若没在碌风来之前回来呢?” 墨擎轻笑:“我会留一封书信离开。” 初惋惜静静地注视着墨擎,温声道:“王爷注意安全。” “好,等我回来。” 墨擎起身,他注意到劳风站在窗边对他使眼色,想来是碌风收拾妥当来接他了。 初惋惜跟着起身送墨擎出院子,穿过花园的时候,她忽然出声问道:“若我想要去渊北城呢?” 墨擎脚步微顿,随后道:“我留了暗卫在你身边,你若想寻我,唤他出来给我送信就是。” 初惋惜弯了弯唇角:“王爷怎么不问我去做什么?” 墨擎停下脚步,垂眸注视着初惋惜的眼睛,语气认真:“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若是不能自己解决,就来找我。” 他也不知道自己对她的信任和纵容是从哪里来的,可他就是想这样做,心里有一道声音告诉他,他只有这样做,才能慢慢入侵初惋惜的心房。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我先走了。” 墨擎回首对初惋惜笑了笑,抬步离开尚书府。 碌风牵着疾风等在隔了一条街的巷子里,他没有把马车停在尚书府外,也是为了避免百姓围观。 “王爷,你怎么能同意王妃前去渊北城呢?” “多危险啊,你不担心王妃的安全吗?” 劳风唉声叹气地跟在墨擎身边。 “担心。”墨擎抿了抿薄唇。 劳风“啊”了一声,愈发不解了:“既然王爷担心,为何还同意王妃去渊北城?” “什么?王妃要去渊北城?”碌风就听见了这么一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那怎么行?渊北城那边可等不得,若是带着王妃一起,一定会耽搁行程的,王爷可要三思啊!” 劳风没好气地拍了碌风一巴掌。 碌风捂着胳膊,还未彻底脱去稚气的脸上写满了委屈,小声嘟囔道:“你打我干嘛呀,我又没说错。” “怎么没错?王妃是自己去,不和我们同行。”劳风没好气地说道:“王妃岂是那种不识大体不懂事的人?你太小瞧咱们王妃了。” 墨擎听完碌风的话沉了脸,还不等他回答就听见了劳风在夸惜儿,面上的神情如沐春风,哪里还有之前的紧绷和低沉? 碌风眼眸低垂,小声道:“是我太狭隘了,我向王妃道歉。” “我……咳,王爷替王妃原谅你了。” 劳风本来想说“我替王妃原谅你了”,话到嘴边转了个弯,眼瞧着墨擎的脸色越来越好看,他微微松了口气,也不好再继续之前有关王妃安危的话题,只能在心里犯愁。 “出发吧。”墨擎翻身骑在疾风的背上,手拉缰绳目视远方。 劳风碌风紧跟在后,再后面是几辆装满送往渊北城的物资,被两列侍卫护送。 初惋惜站在府里的最高处,目送着策马而奔的墨擎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才收回视线。 她吩咐红棉道:“你去帮我收拾几身换洗的衣裳,我去向母亲辞行。” 红棉大惊:“小姐真的要去渊北城?” “夫人肯定不会答应的!” ------题外话------ 投票票呀。 第40章 怕他在外面胡来吗? 正院,桂云正守在外面。 看见初惋惜走过来,桂云脸上堆着笑迎上来:“小姐是来找夫人的吗?大夫人和大少夫人正在屋里和夫人说话呢。” 初惋惜没有想到钱絮和穆雨然这个时候会在裴舒音的屋子里,看来今日也不好与她说要去渊北城的事情了。 她正想着先回去,等钱絮她们走了再过来,便听见屋子里传来惊呼声和哭声。 桂云和初惋惜脸色微变,二人对视一眼,迅速推门而入。 屋内,穆雨然正哭着跪在地上,声音哽咽,说出的话断断续续。 裴舒音和钱絮正弯着腰想要将她搀扶起来。 “惜儿来了。”钱絮许是没有料到这样的情况被初惋惜看见,收了手有点不自然地笑了笑。 穆雨然也很不好意思,她默默垂泪,顺势从地上起来后,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惜儿,快过来。” 裴舒音看见初惋惜好似松了口气的样子,对着初惋惜伸出手,让她过来。 “母亲,大伯母,堂嫂。” 初惋惜先屈膝行了一礼,这才朝着裴舒音走过去。 “惜儿不是同程小姐出去游玩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府了?”钱絮笑盈盈地问道。 “也玩了许久,幸好回来的早,不然就碰不见王爷了。” 初惋惜温声道。 “王爷来了?”钱絮微微有些惊讶。 裴舒音笑道:“是啊,王爷从宫里来了就直接入府找惜儿了,我想着王爷是不是要离京,特意来同惜儿告别的,也就没过多阻拦。” 穆雨然悄悄打量着初惋惜。 她和夫君的这位堂妹并不是很熟,她没嫁给初丰荀的时候就知道,这位堂妹是要嫁入世子府的。 那段时间初惋惜成日里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学规矩,最开始初皎皎还在府里的时候,穆雨然还时不时会见初惋惜,偶尔会与她说两句话,后来初皎皎搬出了尚书府,因老夫人不喜欢她,初惋惜再没有到安和院请过安,直到嫁入世子府。 前些时日见面时,穆雨然觉得初惋惜哪里不一样了,这次再见,发现初惋惜又有了变化。 穆雨然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或许初惋惜真的有办法帮她。 毕竟像初惋惜这般,不要世子转身就被王爷求娶的女子,少之又少。 “母亲说的是,王爷去了渊北城。” 钱絮和裴舒音均露出惊讶的神色:“渊北城那边……” 灾祸的事情她们有所耳闻,听见王爷前去,就跟着讨论了一会儿。 “堂嫂这是怎么了?” 初惋惜注意到穆雨然时不时偷看她,对她笑了笑,低声问道。 穆雨然抿紧唇瓣,揪着手中的帕子小声道:“我,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初惋惜惊讶:“请我帮忙?” 穆雨然如同受惊的小鹿,看起来很不安,又是摆手又是点头的:“也不是,就是我想请你帮我出个主意,我现在心里好乱,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我……” 初惋惜明白了穆雨然的意思。 几日不见,穆雨然的身形更加消瘦,这就显得肚子很大。 初惋惜以前在做任务的时候听说过,女子在怀孕的时候,很容易得一种病,会胡思乱想,会没有安全感,若是夫君和身边的人不能好好安抚她,她会寝食难安,严重的还会危及生命。 她是不会医,可她瞧着穆雨然的样子,很可能也得了这种病。 初惋惜正了神色:“堂嫂先说说看。” 裴舒音不太想要初惋惜知道这件事。 “惜儿是要嫁入王府的。”钱絮在旁边小声提醒道。 裴舒音无声叹了口气,没有阻拦。 穆雨然鼓足勇气,小声道:“惜儿,我,我很怕,怕阿荀……” “堂嫂是怕堂哥在外面胡来吗?” 裴舒音无语地看着初惋惜:“惜儿,荀儿的品性很好的,他与你堂嫂感情也很好,你正好好好劝劝你堂嫂,让她不要再胡思乱想自己吓唬自己了。” “婶婶,我没有。”穆雨然说到这里眼圈再次红了起来。 初惋惜正了神色:“堂嫂先说说看。” 裴舒音不太想要初惋惜知道这件事。 “惜儿是要嫁入王府的。”钱絮在旁边小声提醒道。 裴舒音无声叹了口气,没有阻拦。 穆雨然鼓足勇气,小声道:“惜儿,我,我很怕,怕阿荀……” “堂嫂是怕堂哥在外面胡来吗?” 裴舒音无语地看着初惋惜:“惜儿,荀儿的品性很好的,他与你堂嫂感情也很好,你正好好好劝劝你堂嫂,让她不要再胡思乱想自己吓唬自己了。” “婶婶,我没有。”穆雨然说到这里眼圈再次红了起来。 ------题外话------ 求票。 第41章 祖母会失望的 钱絮很是无奈:“荀儿的品性你知道,他不会乱来的。” 自从穆雨然嫁入初府后,钱絮并没有为难过她,也不会像别的婆婆那样,总是时不时给儿媳妇立规矩,她一连生了三个儿子,是真心把穆雨然当成亲女儿来看待的。 怀了孕的穆雨然总是会胡思乱想,胆子很小,遇见事情就会怕,会哭,虽然也吃了很多好吃的补着身体,可身体瞧着是日渐消瘦。 钱絮担心不已,前段时间借着入宫的由头特意去太医院询问了太医,听太医的意思,只要穆雨然生下孩子后好好调养,会慢慢养回来的这才放了心。 所以,对于穆雨然的一些忧虑,钱絮就顺着、哄着,想要她有一个好心情。 今儿也是她刚好来找裴舒音,瞧着穆雨然精神不怎么好,便想着带她来透透气,哪里知道就把话题料到了杨昕儿身上。 钱絮是相信自己的儿子的,可她确实和穆雨然一样,有点不太相信杨昕儿。 看来她回去要好好查查看这位杨小姐,到底有没有私下里打听她儿子的事情。 穆雨然红着眼睛看向初惋惜。 惜儿也不信她说的话吗? 若是惜儿也不肯帮她,她该怎么办?难道她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杨昕儿明目张胆地对阿荀示好么? “其实嫂嫂说的也有可能,堂哥的品性我们都了解,可那位杨小姐的品性如何?她若真的看上了堂哥,真的甘心当堂哥的妾室吗?” 初惋惜的目光落在穆雨然耸起的肚子上。 一语惊醒梦中人。 只因为在初府,初家的男子都很顾家,不管是初阐还是初侪,娶了正妻之后,都没有纳妾的意思,这让钱絮也渐渐忘记了后宅里的阴私手段。 可别杨昕儿真有这个意思,再伤害了雨然。 钱絮的脸色在刹那间发生了变化:“惜儿说的是,我回去就立刻查。” 不管有没有这件事,她都要把管事的叫到跟前耳提面命一番,初家的下人,敢向着外人就等着被发卖吧! “嫂嫂何时生产?” 初惋惜温声问道。 “再有两个多月。”说到孩子,穆雨然把手搭在腹部,略显憔悴的面容上浮现笑意。 也只有在这一刻,她的眼睛里才有光,和刚才忧心忡忡的女子形成鲜明对比。 “那时天气正好,嫂嫂是个有福气的,不会遭太多罪,”初惋惜笑盈盈地说道:“不知嫂嫂喜欢男孩还是喜欢女孩?” 穆雨然轻声道:“我希望是一位男孩子,和阿荀一样的男孩子。” “可是,阿荀却说他想要女孩子。”说到这里,穆雨然脸颊绯红,露出娇羞地笑。 钱絮也跟着笑:“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好,都好。” 初惋惜点头:“是呀,女孩子也很好的,嫂嫂心灵手巧,可以把小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穆雨然脑海里浮现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跟在她身边奶声奶气地喊她妈妈,她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化了,忍不住说道:“女孩子确实挺好的。” 初惋惜语气肯定:“肯定能如嫂嫂所愿。” 穆雨然忽然失落垂眸,脸上写满了忧心两个字:“若是女孩,祖母会失望的。” 老夫人总是盯着她腹部仔细查看,想要根据耸起的腹部形状和她用膳是的习惯判断她所怀是男孩还是女孩。 每次听说她用了酸食,就会很高兴,还会命人送给她不少酸酸的食物,可惜她也就吃那么几次,更多的时候,还是辣辣的膳食更愿意入口。 穆雨然压力大又胡思乱想,和这个也有关系。 她很怕她若真的生下女孩会被老夫人嫌弃。 钱絮无奈:“你呀,就是想太多,我才是你的婆母,只要我不嫌弃,老夫人还能越过我说你不成?” 穆雨然愈发不好意思起来。 “瞧着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厨房里给你炖的补汤应该也能喝了,你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好好的把腹中的孩子生下来。”钱絮起身劝说道。 穆雨然也跟着站起来:“婆母说的是,我、我会好好调整。” 钱絮知道一两句也劝不了她,只想着等初丰荀回来,再跟他好好聊聊,这种时候,夫君的陪伴更加重要。 送走了钱絮和穆雨然,裴舒音拉着初惋惜坐下。 “你刚送走王爷就来找母亲,可是有什么事要同母亲说?” 初惋惜感慨裴舒音的敏锐,眨眨眼睛先提要求:“母亲先答应女儿,不管女儿说什么,你都不能真生气好不好?” 裴舒音点头应下:“惜儿说吧,母亲不生气。” “母亲,我想去渊北城……” ------题外话------ 等上架后会多更新哒。 求票票。 第42章 是想让我们都死在城外吗? 渊北城那边的情况,远远京城所了解的要严峻的多。 连续几日的暴雨,地势低洼的村落几乎都被淹没,从落石到水患,命大活下来的百姓无家可归,三三两两相互扶持好不容易走到渊北城城门下,看到的却是紧闭的城门,很被守卫驱赶的流民。 “知府有令,流民都在城外休息,确定没有感染疾病才可入内。” 手持长枪身穿盔甲的男子,冷漠地传达着知府范本的命令。 百姓们哭诉哀嚎都无用,只能冒着雨在城外临时搭建的草棚中休息。在这般雨水连绵的天气下,不少躲过天灾聚集在这儿的百姓,也有不少因感染风寒高热不断失去了性命。 看到这种情况,城门更是再没有对这些百姓敞开过。 熬不过去的人当时就被士兵抬去了乱葬岗,而那些昏迷不醒的人,也被士兵单独搬到一处,让他们自生自灭。 “我们没有生病,为什么不让我们入城!” “是啊,他们病了会传染的,让我们和他们住在一起,是想让我们都死在外面吗?” 有流民哭诉抗议,但士兵们无动于衷,依旧将他们挡在城外。 聚在城墙下的流民越来越多,眼看着要饿死冻死在城门外,有胆大的流民把大家号召起来,在士兵们再次出城处理尸体的时候,故意与他们发生冲突,想要硬闯入城。 “知府,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大夫检查过了,他们都是普通的风寒一直拖着没有好好救治才会严重至此,并非瘟病。” 通判看着城楼下的乱像,叹气道:“这些流民只想活命,再这样闹下去,恐怕真的会出人命的。” 前两年渊北城发生过水患,知府姓张,为了安置流民,将他们都接入了城内,结果流民中有人感染了瘟病,等到张知府发现的时候,瘟病已经在城中的百姓中传染开,导致整个渊北城都陷入了水深火热。 那次的事情解决后,张知府也被卸职,范本成了渊北城知府。 时隔两年又一次发生了灾祸,范本想到张知府的前车之鉴,说什么都不敢冒险,只能想了这么个折中的法子。 范本闻言看向万汾:“已经出了不少人命,他们再闹,就让人把他们抓进大牢里单独关在一个牢房里吧。” 通判拱手:“是。” 恐怕在这些流民心里,进牢房也比在城外的草棚子里等死强。 也不知道皇上有没有收到他们送去的折子,会不会派钦差来处理这边的事情。 *** “你要跟王爷一起去?” 裴舒音第一反应就是这个,随后想起来:“王爷不是已经出发了吗?你现在追,也追不上他吧?母亲也不放心你一个人。” “母亲,我不是一个人,我和凝儿一起。” 裴舒音更加惊讶:“你们两个跑那么远做什么?那边有水患,恐怕还会有瘟病,你们又不会医,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不行,我不同意。” “母亲,我们不会有事的,我之前和王爷说了此事,王爷没有反对,还留了暗卫给我,他的暗卫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会护我周全的。” 留守在外的暗卫左顾和右盼互看一眼,再同时把目光移开。 裴舒音蹙眉,王爷不知道那边有危险么?怎么不阻止惜儿还给了惜儿暗卫? “等你父亲回来,你亲自与他说,若是他同意了,母亲也就不说什么了。” 裴舒音准备先拖延一阵,她想着初惋惜或许是心血来潮,盼着她过一夜能改变主意。 王爷也真是,怎么能同意惜儿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呢? 裴舒音只觉得头疼。 初惋惜答应了程双凝,不把她的事情告诉别人,眼下瞧着裴舒音的模样,应该是认为她想要去找墨擎,初惋惜索性也不解释,就让裴舒音这么误会着。 夜幕降临,在屋中做针线的裴舒音用指腹摁压酸胀的额角,扬声问桂云:“何时了?老爷可回来了?” “夫人,已经戌时过半了,奴婢刚去门房问了一声,老爷没有回来,也没有派人回府传话。” 裴舒音又问:“大哥可回府了?” 桂云刚要答话,就见有小丫鬟从外面跑进来禀告:“夫人,大老爷和大夫人一块过来了。” 裴舒音闻言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起身往外走。 正厅,初阐负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钱絮站在他身边劝说道:“老爷别太着急,二弟到底是工部尚书,王爷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裴舒音刚进来就听见这句话,当即变了脸,浅浅福了一礼后赶紧问道:“大哥和嫂嫂说的哪位王爷?和夫君晚归有何关系?” 西厢院。 红棉也正在同初惋惜说话:“老爷还没回来,大老爷那边倒是回了府,但是和大夫人直接去了前院,夫人正在同他们说话。” 初惋惜心思微动。 父亲是顾家的人,平日里也很少有应酬,真遇见晚归的事情,定然会派人回府同母亲说一声,像今日这般太过反常。 “帮我更衣,我要去前院一趟。” 红棉赶紧上前帮忙。 “焉亲王也不知怎么的,非要请二弟去云莱酒楼吃酒,二弟推脱不过就跟着去了,我被要务缠身,等忙完赶去云莱酒楼的时候,就听说二弟吃醉了酒,被焉亲王送回了府,” “等我又到了焉亲王府的时候,被那里的下人挡了回来,说什么他家王爷吃醉了酒在休息,不便见客。” 初阐叹气:“我本以为是王爷派人把二弟送了回来,回府中才知,二弟根本没有回来。” 裴舒音连忙问道:“那大哥可打听到焉亲王将夫君送去了何处?” ------题外话------ 求票票呀。 第43章 在蝶儿的房中睡着了… 初阐摇了摇头,沉声道:“弟妹,依我之见,二弟此刻应在焉亲王府。” “可是焉亲王平日里和夫君并无太多往来,他怎么会平白无故……” 裴舒音说到这里忽然顿住。 不是平白无故,世子和惜儿的事情,焉亲王肯定觉得没面子,他不好同一个姑娘较真,但他可以找初侪的麻烦。 初侪和钱絮也想到了这件事,二人对视一眼。 钱絮劝说道:“二弟是朝廷重臣,皇帝器重,焉亲王就算心里有火气,也不敢明目张胆对二弟不利,你别太担心。” 裴舒音心里很乱。 “母亲,大伯父大伯母。”初惋惜领着红棉走进来,屈膝福礼。 “惜儿也听说了你父亲的事情?”裴舒音看见初惋惜过来,也不知怎么,心里忽然安定不少,她拉着初惋惜的手,把初侪的事情与她简单说了一遍。 “母亲,大伯母说得对,父亲深受皇上器重,焉亲王不会胡乱的,许是真的吃醉了酒去了王府歇息了,你别太担心。” 初惋惜面带微笑,语气轻柔地安抚着裴舒音。 裴舒音听进去初惋惜的话,迟疑道:“那依惜儿的意思,不用派人去接你父亲回来吗?” “大伯父不是去了吗?焉亲王真的吃醉了酒,我们冒然打扰并不好,不如等明日一大早,套了马车将父亲的衣物送到焉亲王府外,母亲不放心可以明早亲自去,等父亲去上朝了再回来就是,如何?” 裴舒音听完初惋惜的话,渐渐放了心。 她点点头道:“好,我现在就去收拾你父亲需要用的东西。” “母亲别着急,慢些走,”初惋惜扶着裴舒音的手走到门外,轻声道:“我送大伯父还有大伯母。” “好。”裴舒音扶着桂云嬷嬷的手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钱絮走到初惋惜身边,对她笑了笑:“幸好你过来了,不然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安抚你母亲了。” 初惋惜轻声道:“母亲今晚恐怕很难安眠,不过,有件事我想请大伯父帮忙。” 初阐温声道:“惜儿直说就是。” “大伯父,我刚才所说,是在安抚母亲,焉亲王到底是皇帝的堂兄弟,若他真的对父亲做了什么,顶多被圣上责罚几句,无伤大雅。” 初阐正了神色:“不瞒你说,这也是我所担心的地方。” “大伯父不如在派人打听看看,城中的百姓很多都认识他,说不定从酒楼出来,有百姓目睹了他去往何处。” 初惋惜心里还有一个猜测。 她很怕有人算计初侪。 初侪和裴舒音感情很好,虽然裴舒音只生了她这么一个女儿,但是初侪都没有纳妾的意思,若是焉亲王趁着初侪喝醉酒,设计他与女子同床共枕该如何是好? 好在她在来之前,就喊了左顾和右盼出来,问清了大致情况就说了几个地方让左顾着重查一下。 其中有个叫香韵阁的青楼,是墨易钧的,初惋惜怀疑初侪被送去了那里。 初惋惜现在和初阐说起这个,就是怕万一真如她所想,最后还得初阐出面解决这件事,所以提前让初阐做好心理准备。 “这,这不至于吧……”钱絮惊讶地看向初惋惜。 初惋惜没有说话。 初阐沉思片刻缓缓开口:“也不无可能,你先回去休息,若真有此事,你明日该不得闲了。” 真出事,裴舒音这边恐怕挺不住,钱絮不仅要顾着初府,还要顾着尚书府这边,确实忙碌,当然,谁都不希望有这么个糟心事发生。 钱絮点点头,忧心忡忡地回去了。 初阐看向初惋惜:“惜儿是不是对大伯父还有所隐瞒。” 初惋惜一点也不心虚地看回去:“王爷外出前,给我派了两个人在身边,我刚才已经把人派出去查父亲的下落了。” 话音落,初惋惜听见了院中大树的枝头上有响声。 初惋惜往前走了几步,扬声道:“可是左顾回来了?” “王妃。”左顾从树上飘落在地,单膝跪地。 “快请起,可是有父亲的消息了?”初惋惜连声追问。 “如王妃所料,尚书大人在香韵阁一位叫蝶儿的房中昏睡。”左顾边回话边起身:“不过属下看的清清楚楚,尚书大人真是的醉酒沉睡,和蝶儿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是,喝醉酒的人,本来就做不了什么。 初惋惜松了口气。 她知道左顾既然查到了就会把后续收尾工作做了,不过她还是问道:“我父亲现在在何处?” “我把尚书大人送到了云莱酒楼对面的来客栈天字一号房。” “大伯父。”初惋惜看向初阐。 “好,我现在就去客栈陪他,明日等他酒醒了,再把今夜之事说给他听。” 初惋惜点点头:“好,还要劳烦大伯母把这件事告诉我母亲。” 初阐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初惋惜的意思,这是不要把初侪去了香韵阁的事情告诉裴舒音。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和你大伯母都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的。” “多谢大伯父。”初惋惜屈膝感谢。 初阐离开后,初惋惜把右盼也叫了出来,靠近右盼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右盼睁大眼睛:“王妃,这样真的好吗?” 初惋惜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自然,你和左顾快去快回。” “是。”左顾和右盼互看一眼,拱手领命后飞身离去。 ------题外话------ 求票票。 第44章 你!不知羞! “你刚才听见了吧,我根本没有同王妃提及世子,为何王妃会知道蝶儿的事情是世子安排的?” 左顾走在右盼身边,语气疑惑。 右盼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瞅着左顾:“你说,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王妃不知道,她不过是单纯想要惩治世子罢了。” 左顾斜着右盼:“你那什么表情?王妃不知道的话,怎么偏偏让我去香韵阁,我为何还真的在香韵阁找到了尚书大人?你不会忘记了香韵阁背后的老板,是世子爷吧?” 右盼:“你是想说王妃未卜先知算无遗策?” 左顾在前些时日就被派到了初惋惜身边,在暗中保护她。 墨擎要去渊北城,归期未定,这才把右盼也派了过来,毕竟右盼是女子,许多事情要比左顾更方便出面。 他和右盼前些时日就被派到了王妃身边,只是右盼中途去处理过别的事情,而他是一直留在暗中保护着初惋惜的。 左顾一直有种感觉,就是从他到了王妃身边起,王妃就知道他的存在。 那些暂且不提,像今夜的事情,初惋惜就像提前就知道尚书大人在香韵阁似的,为了方便把初侪送去别处,才特意派他去的。 “王妃是不是在试探我?” 左顾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越想越有这个可能。 他没有把墨易钧在背后设计了这一切的事情告诉初惋惜,当时没有多想,可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初惋惜误会了他,认为他在故意隐瞒,这才把右盼也派来。 左顾吸了口气:“王妃不信任我了?” 右盼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吧,王妃若不信任你,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做?直接给我做不就好了?” “你再胡思乱想坏了王妃的事,当心王妃把你还给王爷!” 左顾不敢再多话。 但他在心里,显然已经不再把初惋惜当成普通的朝臣千金看待。 也是,初惋惜可是他们的王妃,怎么会是普通千金小姐可以比拟的? 香韵阁。 墨易钧和初皎皎在三楼的雅间内休息。 初皎皎趴在墨易钧的肩头,用手指勾着墨易钧的下巴,柳眉轻蹙,看起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明日一早闹起来,母亲知道后肯定会发怒,也不知道蝶儿姑娘能不能受得住母亲的怒气。” 墨易钧轻笑着抬起初皎皎的下巴:“你不是一直忧心岳父子嗣单薄?蝶儿不仅年轻,身子也清白,跟了岳父,假以时日定然会为岳父诞下庶长子的。” “日后,你也能多一分助力。” “哎呀,阿钧这么说,我会伤心的,什么我的你的?”初皎皎娇笑着坐在墨易钧腿上,眼眸流转风情万种:“我做这么多,不都是为了你?” “如今那个家里,除了祖母,谁有把我真的当成一家人?” 初皎皎双手抬起勾着墨易钧的后颈,哀怨叹气:“姐姐厌了我们,若父亲再无子嗣,家中的一切可都属于姐姐的了,若我们遇见难事,你觉得姐姐会出手相助还是落井下石?” 墨易钧把玩着初皎皎的手,若有所思。 初皎皎点到为止,眨眨眼睛转移话题:“阿钧,爹爹可是喝醉了,蝶儿……能得手吗?” 墨易钧回神,品出初皎皎话里的深意后,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面颊:“岳父此刻还在蝶儿屋中,只要明儿把这件事传出去,我们就只能恭贺岳父喜获美人了。” 蝶儿年龄越来越大,香韵阁最不缺的就是年轻貌美的姑娘,蝶儿深知与其在香韵阁煎熬期盼着再次出头,不如进初侪的后院。 墨易钧知道,蝶儿是个聪明的,会费尽心机抓住这次机会。 “蝶儿在香韵阁这么多年,笼络男子的手段她可是学了不少,只要进了岳父的后院,肯定会获取岳父的欢心的。” “你可太坏了,”初皎皎娇嗔道:“但是,我喜欢。” 她说着仰起头,吻上了墨易钧的喉结。 暗卫不敢靠得太近,避开到了远处。 藏在暗中的左顾和右盼察觉到暗卫远离后才敢正常呼吸,听着屋里的动静,左顾看向右盼。 “这都一刻钟了,怎么动静还那么大?” 右盼刚将无色无味有着特殊功效的迷药送入屋内,闻言用震惊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左顾:“你竟然觉得一刻钟时间长?” 左顾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察觉到右盼话里有话时,一张脸黑成了锅底。 “你瞧不起谁呢?” 右盼不语,但那双打量左顾的眼神显然说明了一切。 左顾气得磨牙。 又过了一刻钟,左顾都听得耳朵尖泛了红,可身边的右盼竟然一脸的兴趣盎然,这让他很是不快。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能听这些?不知羞!” 右盼闻言连眼神都没有给左顾一个:“你个小屁孩都能听,我听听怎么了?” 左顾瞪眼睛:“你说谁是小屁孩?” 右盼随口道:“谁接话就是说谁咯。” “谁?”墨易钧忽然停了动作,偏头看向紧闭的窗户。 左顾&右盼同时噤声。 初皎皎被墨易钧的话惊到,下意识紧紧地搂着墨易钧,因为紧张,身体不停地颤抖。 “……嗯。” 墨易钧的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只觉得身体里仿佛有一团火想要发泄出来。 他眼睛微微赤红,额头青筋凸起,而在结束的那一刹那,墨易钧心中微跳,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奈何已经迟了。 屋子里特殊的气味被香炉中的香味儿掩盖。 可就算这样,右盼在进来后,也是眉头轻蹙一脸的嫌弃。 “你去蝶儿那边,这里我来。” 左顾见右盼往床边走去,眼看着想要撩开床上的帷幔,当即阻拦道。 右盼瘪瘪嘴,转身离去。 太可惜了,差一点就能欣赏世子爷的身材了,啧啧。 蝶儿的房中燃着一种奇特的香,可有使人产生幻觉,陷入美好的春意盎然的梦境中。 这是蝶儿为初侪准备的,可此刻,却用在了她和墨易钧的身上。 翌日,半敞开的窗户外面,阳光洒在了床上,刺到了床榻上两个人的眼睛。 “……嗯。” 女子轻嘤出声,用手挡在眼前艰难睁开干涩的眼睛。 ------题外话------ 这两天太热了,40°,e=e=e=(#;amp;amp;amp;amp;amp;amp;gt;д;amp;amp;amp;amp;amp;amp;)?。 pk第二轮求票!求追读求收藏求五星好评! 打分一定要打五分啊啊啊,不要打别的分数,不然评分会特别低的! 宝贝们投票的话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