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1v1 H)》 青山 六月的中部地区潮湿闷热,阴天的雾总绕在山头。 段青珊来山里有几日了,依旧不喜欢那股子潮闷的草木味,偏偏安排的住所打开窗,收入眼底的尽是青山绿叶。 “青山”是段青珊上任珑湾的第一个项目,临山的高级住宅开发。 没放晴多久,细密的雨滴敲在窗檐的声音清晰起来,这房子是为了接待这次项目的考察人员临时移动房,从一开始她就没期待隔音效果。 傍晚的天只剩一点亮光,空调外机和雨声交杂得她越发烦躁,她原本睡眠就差,即使昨天熬了个通宵,现在也睡意全无。 段青珊打开手机,微信未读消息很多,她之前都懒得看,现在正好打发时间。 殷绮的消息冒在最上面,点开是两个小视频,光线昏暗,坐在中间的人手里夹着烟,没看镜头。身在其中,却又置身于外。 段青珊下意识摸了摸身边,又收回手,微眯着眼盯着手机界面。 外面的门被拍响,是陈黎汇报工作,“段总,我们的工作已经在收尾了,基本没有问题,就是那边,还卡着,要不要再约一下李老师?” 她沉默了半晌,“李郡?他就是个和稀泥的,关键在沉部,两次了,他都没来,你说他是看不上珑湾还是看不上我?” 陈黎怎么想都没第一时间回答出口,这问题太寸。 “珑湾怎么说也是新雅旗下的,您是段董的女儿,或许不是这些问题。” 段青珊笑了笑,“我逗你的,等我回去,再约一次吧,就约沉部和林老。” 这次段青珊直接踢李郡出局,势必会让他有所芥蒂。陈黎欲言又止,她刚调任,据说这位段总脾气做事一向不按常理。 陈黎走后,段青珊靠在沙发上,想怎么搞定审批,脑子里那人的样子浮现出来。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望到路口那的路灯是唯一的光源。她握着手机照路往外走。 山边的主干道上,来往车辆不少,行人却只有她一个,孤零零地走在路边。 段青珊走得挺慢,纵使环境不对,也让她走出种闲在山野的感觉。 手机震动声持续了很久,段青珊才接,没有备注,但她大概猜到了是那些坐不住的人里的一个。 倪谷的声音在接通的一刻就爆发出来,让她不由得皱眉,和手机拉开些距离。 听完几句段青珊就不想听了,回了句:“她想去就去。” 段青珊早料到会是倪谷,也就他会被人当枪使,她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面对着路那边的山。 暖色路灯打在她头顶,半明半暗,那片黑暗里,唯独她笑得灿烂,她想这些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那座青山沉在暗里,山头泛出的淡色里是星星点点的光亮,那块地夜里还在施工,段青珊看得出神。 她带着病来到这个世界,从小没有什么朋友,多的是被安排,被推在最外面,挡着内里的坏。 倪谷是她后妈的儿子,讽刺的是,他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 -- 恶人 щóó壹⑧.cc 段青珊沿着路往前走,没管手机弹出低电提醒,前面的灯越来越亮,边上是个园区,园区外的一排餐厅,灯火通明。 她没走进去,停留在黑暗的末端,看着前面的光。 身后传来一声急促的鸣笛声。 陈黎的车靠边停在她身后,段青珊淡淡扫了她一眼,没过多的反应。 “段总,有些文件您再看一下,那边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想来是荒山野岭的找不到人着急,声音还带点喘,只是这个借口有点烂。 段青珊看了眼表,声音有些哑:“现在回去,你和我一块儿走。” 陈黎的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此时因为段青珊的存在感过于强烈,让她觉得空间变得愈发压抑。 她余光撇到段青珊,发现她歪着头睡着了,才转过头正大光明地看她,看她安静的样子,怎么都不像传的那么疯。 驶出山区,往城市的路上变得喧闹,车辆从四面汇入,段青珊动了动脑袋,直起身体,看了眼窗外。 “找个便利店停一下。”段青珊出声,嗓子明显更哑了。 两人并排坐在便利店的座位上,陈黎小心翼翼地用余光观察她,段青珊垂着头,手里的木签搅动着关东煮的汤,陈黎看了会儿又撇开头。ρο202①.cοм(po2021.com) 段青珊抬头笑着问她,“我有这么好看吗?老看我?” 陈黎下意识转头正好对上她的眼睛,段青珊虽然笑着,眼底却尽是疲惫。 “段总一直很好看啊。” “这是最近我听过最真诚的话。”段青珊站起来拍拍陈黎“你等会儿自己回吧,我还有点事,路上小心。” 陈黎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走到门外。 段青珊吸了口气,风灌入嗓子,疼痛感蔓延开来。她打开手机看最近的药店,按照导航走了一段路,买了药,又往回走。 她提着药到便利店门口时,陈黎已经走了,她买了水又坐回刚才的位置,打开药袋,看着盒子的标注吃了药。 段青珊没急着走,看着玻璃外的夜晚,手机在桌子上震动,她没理,等到第二次响起震动声,她慢悠悠接起。 “你在哪儿呢?倪谷在干嘛你知道吗?他现在在XRay找温靖祖,说手里有你的好事,不是,你有什么好事啊?他是不是有病” 后面的字她好像都没听进去,她走出门,站在路边,从一个药盒里抽出一板药,其余的都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她给温靖祖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接通。 段青珊坐上车,看着车窗外的车和人,情绪像巨大的蛛网把她拢在里面,压迫感让她呼吸都发烫,她甚至有些期待这样的修罗场。 到XRay门口,段青珊几乎是冲下车,扶着树吐了出来。 门口泊车的保安以为她是换场的醉鬼,上来询问,她摆摆手回绝。 她缓了一会儿,拿出药,直接吞了一颗,短暂的疼痛让她脑子清醒了一下。 她叫殷绮来门口接她。殷绮走出来的时候愣了一下,她看到段青珊眼眶泛红,脸色也难看的很。 两人往里走,殷绮看她的样子,没敢开口问。 -- 单刀 щóó壹⑧.cc 走到包间前,段青珊没顾殷绮想交代些什么,把手里攥着的药塞她手里,直接一把推开门,砰的一声,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到门口。 她还穿着工作时的正装,看上去是着急赶来的,在这声色犬马的场里显得格外突兀。 倪谷看到她,第一个出声:“哟这不是我妹妹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 她扫了一圈没看到人,转身想走,倪谷走过来拉她,被她躲开,他顺势关上了包间的门,拍她肩膀,在她身边,压低声音说:“温总在上面,你今晚不想出事,得给我面子。” 门外的殷绮本来也不是这的,看门关上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犹豫再叁还是往楼上走。 段青珊被迫坐在边上,和倪谷营造和谐兄妹的戏码,刚开始递来的酒都被她挡了,推杯换盏间,突然有人用手捏住她后颈,她侧头看到倪谷对她笑。 她看得恶心,“你得喝啊,今天这局我费了些功夫,你不是挺会来事儿的?”倪谷的声音又传进她耳朵里。 她皱着眉把他的手拿下来,压着他手指,看他:“你大可以找他,别拿这点东西威胁我了。”ρο202①.cοм(po2021.com) “行!”倪谷拿了个威士忌杯,给她倒了一大杯,摆在她面前,“给哥个面子,喝了这杯,今天就算完。” 段青珊看着这杯酒,突然笑了,对着倪谷,这一大杯烈酒,喝完后会发生什么让她突然起了兴致。 她站起来,拿起酒杯,嗓子被烧得更疼了。杯子被用力扣在大理石台面上,她没说话也没听那些人说什么,径直走出去。 殷绮人在楼上包间,心在楼下,拿着手机,生怕错过段青珊的消息。 她一开始就觉得没什么好事,她收回拿酒的手,看到桌子上拿被捏得变形的药,展开,看到背面斜着的大字。 她站起来就往外,一路小跑,给人打电话。 段青珊在回家的车上,心里意外地平静,车子很快到达观云门口。 这房子是段董送的生日礼,她住了半年多才知道是温靖祖的,在准备搬走的当天下午,段董给倪谷递了股权转让协议,她知道她不能走了。 段青珊还没走到楼下就有反应了,撑着门口的石岩干呕,整个胃都像被灼烧,她努力扶着墙,拿出手机,是殷绮。 “你别怕啊,我到了,在门口了,我送你去医院” 段青珊的手心全是冷汗,那点力气都消耗殆尽,倒在电梯旁。 她最后那点残存的意识里只有对自己的嘲笑,折腾一大圈,温靖祖,压根儿不在。 来往看望的人很多,但是这些人里没有段董,没有温靖祖。 段青珊出院前两天,温靖祖的助理安格来了,带了堆东西,解释了日理万机的温总远在瑞士,没能赶来看望的缘由。 她没什么话想说,礼貌回应后,人就走了。 出院那天还是殷绮来接的她,殷绮想着让段青珊去她那儿住,怕她在再出些什么问题,段青珊没答应。 她还是回了观云,这些天,康康都是交代给殷绮家的阿姨在喂,也不知道它怎么样。 走到门口,摁开指纹锁,她总觉得有些不对,果然刚开门,就看到大厅里温靖祖站在那儿,喂他的鹦鹉。 黑棕色的杜宾坐立在沙发旁,康康趴在沙发上,到齐了这是。 段青珊讨厌鸟,任何种类的鸟,以往这只Lino不养在这儿。她径直走过温靖祖上楼,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留,倒是多盯了两眼Lino。 温靖祖看了眼她背影,神色如常继续逗鹦鹉。 -- 入局 段青珊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坐在按摩椅上看方案,原本的饭局拖到了今天,今晚于她来说是最后的机会。 她正想着怎么解决那些老头儿,陈黎的电话就进来了,“段总,沉部那边一直没联系到,林老秘书那边也没有明确的答复。” “餐厅你按之前的标准走,别太浮夸,选私密性好的定着,人我想办法请到,晚上你和方莹带着文件来。” 这老狐狸到现在还躲着,段青珊咬着食指关节,思来想去,楼下那人要是去,这事儿就好办了。 她走到二楼廊边,往下看,鸟不在了,人也没在。她懊恼地拍拍自己额头,叉着腰叹气。 “找我?”温靖祖突然站在她身后出声。 “青山项目,成了让你3个点。” 他没应就往楼下走。 段青珊有些无奈:“温靖祖,你别忘了现在咱俩在一条船上。” 温靖祖坐在沙发上,还是没回她。她抱着臂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地看他。她走下楼,眼神没离开过温靖祖,走到他面前。 “5个点。”他抬眼看她,两人无声对峙。 段青珊坐下,坐在他对面的沙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 温靖祖把手机从茶几一端推出去,她拿起来看上面的内容。 沉部被带走调查,人已经进去了。 失去权势,坠入谷底,一朝风光,现在都如泡影。 “月盈则亏。”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说得极轻,听不出任何情绪。 段青珊在给陈黎发消息,没留意这句话。她正想着今晚的局取消,那下一个,早晚也得有这一遭。 安排完陈黎,她抬起头瞧对面的人,他靠在沙发里,侧头看在另一边,拨弄着自己的袖扣,“明天的姓”温”。” 段青珊微怔,像是被人当头一棒。 她微微抻了下脖子,手臂抵着膝盖,握手机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倪谷也在你计划里?”她低着头,抬眼往他的方向看。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让段青珊觉得刺耳极了,“我不需要计划。” 她还是垂着头,脑子里在推敲他的话,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晚上去元福里吃饭。”温靖祖撂下话就起身上楼。 段青珊故意没接茬。 半小时后,段新昀的电话进来,话到叁句就绷不住,开始把话题往温靖祖身上引。 段青珊默默听着,一言不发,最终那头的人挂了电话。 她再不情愿也还是开车去了元福里,晚高峰堵得只能在车流里缓慢挪动,她手肘支在车门上,车里正在放Eason的最佳损友,视野里落日的昏黄染了半边天。 后面车辆的鸣笛才让她回过神来,她努力眨眼让视线清晰。 到达温家时,天已经暗下来,段青珊在车内停留了一会儿,拿湿巾擦了擦脸,再补好妆下车。刚下车就看到面前拐过来的黑色库里南,她在温靖祖下车前进了门。 进了温家,黎清正在大厅和人讲话,看到段青珊进来,就招呼她过去。和黎清讲话那位还穿着正装带着徽,显然是刚到就直接来的,“青珊,这是郑阿姨,阿姨的老同学。” 段青珊笑着打了招呼,对面的人暗自打量她,“这是靖祖女朋友?我刚到这儿,看来咱们以后还能经常见面。” 谈笑间,温靖祖进来了,来的动静还不小,黎清看他没和段青珊一起来,入席的时候轻声问了句,“吵架了?” “没有阿姨,我今天刚好有点事。”段青珊在黎清面前表现得温和懂事,心里却恨不得把手边的餐刀扎温靖祖腿上。 -- 残月 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段青珊借着大病初愈挡了酒。 结束后,两人貌合神离地走出温家,温靖祖拉住了她,“刚才陪她们喝了酒,坐你车。” 段青珊拨了拨吹乱的头发调侃他:“你就算进去了,也有的是人捞你不是吗?” 温靖祖站在她身边,黑色的短碎发被风吹到眉角,兴许是喝了点酒,他颈边的皮肤泛着红,笑着看她,认真回答了她的调侃:“暂时没有。” “行。”她答应,与他对视一眼就转身往前走。 段青珊不得不承认温靖祖的眼神很蛊,即使背光也让她看得真切。 温靖祖看着她的背影没动,直到地上拉长的人影淡出两人间的路,他才收回视线,转身走向另一边。 十五分钟前,他已经通知司机来接,临了还是开口问了她,却也没上她车。 段青珊走的时候就想到他不会来,两辆车前后驶出小区大门,在路口错开。 她没回观云,也没去段新昀那儿,车子逐渐开离市区。她停在了上次那个园区,走到那片餐厅,选了这一排最格格不入的一家,是个烧烤店,桌子都支到了外面,她找了个空位坐下。 点完餐,手机在桌面震动,段青珊接起来,殷绮的例行询问,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对面听出了环境的吵闹,大声质问:“你在哪儿潇洒啊?你这病刚好。” 段青珊如实回答的结果就是,一个小时后,殷绮出现在了她面前。 “吃烧烤怎么能不喝啤酒呢!”殷绮风风火火地跑过来。 “开车。” “我可是听说了啊,你和温靖祖要结婚了?” 段青珊低头吃串儿,她现在是明白这家店为什么特立独行却生意火爆,味道才是制胜的关键,外在并不是必须。 她喝了口可乐,终于开口:“我和他,你还不知道吗?” “你甘心?就为了这些烂事?” “已经这样了。”她双手撑着额头,说得云淡风轻。 “这个项目你已经拿到了,咱别轴了。” 她用沉默结束了这个话题。 段青珊去门口买完单,殷绮拉着她往外,“今晚去我家?刚拿到几瓶五星的。” “我先走走。”她往那天的路走,殷绮跟在她后面,两人在昏暗的小路上走着,段青珊停在可以望到那片山的地方。 “我原先,也以为拿到这个项目就行了。”段青珊仰起头,“可我发现这远远不够,倪谷已经恨不得让我消失了,我怎么能随了他的意。” 她越说越轻,说完就往回走,不知这些话是说给殷绮还是她自己。 段青珊最后去了殷绮那儿,两人坐在地毯上喝酒,殷绮故意似的每次给段青珊倒得多,最后给自己喝大了。 “你这一眼看到头的婚姻,你怎么就不明白啊!”殷绮拍着桌子俨然一副喝多的样子。 段青珊还存有一丝清醒,从桌子上摸了根烟,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打火机,烦躁地把烟扔回桌上。 “你听我说话啊!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殷绮还在自顾自对她说教。 她没理,拿着手机步伐不稳地走到阳台,坐在椅子上,她打开手机拨通电话,对面没接。 第二个电话才接通,“温总半夜也这么忙吗?”段青珊醉意还没散,声音有些颤。 她知道温靖祖少爷毛病多,故意去找茬。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你喝酒了?”温靖祖的声音带着刚被吵醒的哑。 “我们要不算了吧。”她凝视着天上的残月,后几个字混在了风里。 又是一阵沉默,他才开口:“少喝点。”电话应声挂断。她在阳台坐了很久,久到曲起的腿都隐隐发麻。 -- 假意 щóó壹⑧.cc 段青珊第二天如常到达珑湾,只是脸上的疲惫妆都遮不住。 陈黎迎上来汇报近期的推进情况,段青珊没什么表情,还是一贯的冷淡,让她觉得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的不正常。 “下周二有安排吗?得空出来。”段青珊出声安排 陈黎用手机记了下才问,“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不用,我结婚。”段青珊像是安排工作一般安排了自己的婚礼。 陈黎有些懵,这位还谈着个男朋友呢,果然闷声干大事。 段青珊还是正常上班下班加班熬夜,住在她自己购置的公寓。 周一晚上,她回了观云。她只开了玄关的灯,走过整个昏暗的客厅。ρο202①.cοм(po2021.com) 这是顶层,整面的玻璃窗像一个巨大的荧幕,放映着这座城市的夜。 玄关传来开门声,她站在窗前没动,温靖祖走到她身边,还带着没散的酒气。 他穿着正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衬衫开了几颗扣子没系领带,袖子也挽起来一截,光打在金属手表的表面,显得愈发冰冷。 两人隔着段距离站着,都没说话,段青珊侧头看他。 他和她一样融在黑暗里,窗外的光照进来,他侧脸看得真切,还是那样清隽的脸,淡漠的神情。 段青珊温声开口:“温靖祖,过了明天,就来不及了。” 他没做声,走了两步,站到她面前,她借着光亮看清了他的眼睛,深邃也漠然,透着她看不清的情意。 她知道他是喝得多了,不然是不会如此假意深情。 她对着他笑了一下,那是她反复练习的笑,每次需要“段青珊”的时候都是这如同公式般的笑容。 “段青珊”他上前一步,抱住了她,“有些事,我也改变不了。” 这熟悉又陌生的九年,她第一次感受到温靖祖如此失落而无能为力。 清冷的夜色里,两人在窗边拥抱。 第二天就是他们的婚礼。 两人的婚宴安排在私密性极高的宴厅,十分低调,由于特殊限制,到场的宾客不多,但却是分量不小的人物。 段新昀坐在主桌,风光无限,段青珊看了他几眼就移开了视线。 温靖祖今天意外地配合,全程站在她身边。 站了半天,段青珊脸都快笑僵了,终于结束。 她坐在车里等司机,车门忽地被拉开,段新昀的助理站在车外。 段新昀的车停在她后面。说来好笑,车库里停满了豪车,却唯独钟情这辆老车,可惜只对这死物这样专一。 她坐进他的车,段新昀还保持着刚才那番高兴和蔼,她撇开了头,直视前方,“这里没别人。” 段新昀也是一愣,揉了揉眉心,“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医生说过近期不会有问题的,你担心就尽快。”她始终没有转头看他。 段新昀看着她的侧脸,低头短促地笑了一下,“珑湾那边你做的很好,青山我希望你和你哥哥一起做。” “不可能,现在这个项目里还有温靖祖,你去问他。”段青珊说完就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回到车前,门打开了,温靖祖坐在她刚才的位置上,虚情假意装了一天,一个接一个地应付,她现在情绪有些不稳。 温靖祖知道她上了段新昀的车,所以他出现在这,他坐在车里垂眼看她的样子,让段青珊想到段新昀。 一种上位者的风轻云淡,她赌气一般地用力关上车门。 -- 东风 щóó壹⑧.cc 段新昀的车还没走,他坐在车里看着前面的“好戏”,他太了解段青珊,她是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利用人这种事他见得多了,他不想管,能攥到手上的利益对他来说更为重要。 倪谷不适合做一个决策者,这一点他很清楚,只是靠上温靖祖这座山,他不得不逼她,谁不想借着东风,烧这把火呢。 段青珊刚找到温靖祖的车,他助理看到她上车丝毫不意外,直接把开车到门口,看到温靖祖慢悠悠走过来,他今天的确是没少喝。 她看他上车,就知道自己被他给骗了,他知道段新昀找她,心情不会好,刚才故意激她。 “去哪儿?”段青珊支着头看她。 “刚结婚,不一辆车走?”温靖祖难得语气带着调笑。 她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侧头望着身边这个西装革履的人,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来。 那种感觉不太好,让她想到愚蠢的自己。 车子进入观云,两人短暂的交流后,一路都没再说话。安格一直在小心观察气氛,只当两人都累了,没有多想。 段青珊沉默着站在温靖祖身边,对于晚上的事,两人都心照不宣。 她进门直接往楼上走,刚跨上一节楼梯,就想到他晚上的幼稚把戏,突然来了想法。 快步跟上他,在他进卧室前,拉住他正要开门的手,“结婚了,不一间房?”ρο202①.cοм(po2021.com) 温靖祖看她一脸故意,一只手拉着他,一只手摸上他的腰,心口痒痒的,伸手一把搂住她腰。 “那进来。”他语气里夹杂的笑声让段青珊变了脸,伸手推了他一把,没推掉,被捞进了他卧室。 玩脱了,她想。她觉得有些热,血液冲上来的感觉又出现,她居然有些抑制不住的期待,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清楚自己越发压不住情绪了。 温靖祖把她拽到窗前,压在她身后,在她耳边说“你说对面那楼里有没有段新昀的人。” 她被摁在玻璃窗上,整个人更热了,身后的人几乎是贴着她,说话的声音压低了,气音撩拨得她腿软。 “他要倪谷参与青山项目。” “你答应了?” “你觉得呢?” 温靖祖松开她,转身坐下,段青珊甩甩手,站到他面前,“他也许明天就会找你,你应该也不想那个蠢货进来捣乱吧?” “那还得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了。”温靖祖靠在沙发椅里看她。 她轻笑一声,“除了应付你家里人之外,我还需要做什么?” “咱俩在一条船上这话,可是你说的。” 她俯身双手撑在沙发椅的扶手上,整个人都贴近他,“当然,只要你不得寸进尺。” “想要青山,明天晚上跟我去见几个人。” 段青珊收回手,抱臂站好,“我们的关系要公开吗?”婚宴低调,知道的人不多。 温靖祖起身,朝浴室走,“随你。” 她回到自己卧室,深吸了几口气,走向墙边的画,那是一幅油画。 “不要心软,男人都一样贱。”她盯着画,伸出手摩挲那画上的山间小道。 -- 烧尽 段青珊又失眠了,抽屉里的药瓶已经空了。 强烈的失落感让她心慌,她看着天花板,大面积的白色,她想起了那个梦,梦里的白网带走了妈妈。 凌晨一点,她跑到了阳台,从顶层俯瞰地面,路上偶尔驶过的小车变成了一个一个黑点。 她拖动笨重的椅子,像是听不见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音,拖到阳台独自坐下。 温靖祖站在楼梯口看着抱膝坐在阳台的背影,从她拖椅子就站在那儿,他站了很久。 他走到她身后的时候,她还有些懵,随即像是做坏事得逞的孩子那样大笑起来,“我得向你坦白一件事。”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有病,我妈遗传给我的,精神病,我还会遗传给我的孩子,所以......” “我知道。” 段青珊听到他的回答转头看他,他借着点光看到了她的眼睛,她哭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高中住院,医生给你开的药。” “为什么?为什么不拒绝?”她以为自己把这件事隐瞒得很好,好到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 “为什么要拒绝?你是最合适的。”风吹过他手里燃着的烟,不留痕迹地卷走了那截灰。 温靖祖把那半截烟递给她,她看着那点火光烧尽白色的盘纸,只剩灰烬。 段青珊回到房间时,天边已经泛起白色。 浅色的窗纱被吹起,窗边的龙血长势很好,迎面拂过的风裹着丝闷气,又一个夏季要来了。 陈黎的电话进来的时候,段青珊依旧躺在床上盯天花板,这是她第一次放工作的鸽子。 她在梦里去了很多地方,熟悉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出现,那间画室,妈妈的美术馆,黎教授的园子。 她被闹钟惊醒才发现自己挂了电话浑浑噩噩睡了过去,半小时前温靖祖给她发了地址。 段青珊到了那边,才发现是一个荒山野岭的农家乐,没有泊车员,只有一大片石子地,温靖祖那辆几乎不出车库的P1随意停着。 她迟迟没有下车,她想她有些大意了,安排今晚的鸿门宴,又主动给提示,温靖祖意不在青山。 竹园的门厅不大,进去后却是九曲十八弯,侍者带着她进入湖中小楼,古朴的两层小楼内是富丽堂皇到有些艳俗的装修。 包间内的人看着像是刚组局打完高尔夫,正聊着球场的战绩,她没多停留,微笑示意后,走向楼梯。 二楼是四周都是通透的玻璃,湖景一览无余,温靖祖在他对面的位置摆了杯茶。 她坐到他对面,中间的茶具里还冒着刚刚冲泡的热气,他指了指她面前的茶,“这儿的茶不错,你试试。” 段青珊看着面前的茶,暗暗冷哼了一声,对面的人看在眼里,慢悠悠喝茶。 她拿起茶杯只是微微抿了一口就放下,“茶不错,但我讨厌绿茶,任何绿茶。” “下面的人,带你认识一下。”他话虽这么说,却依旧坐得四平八稳,看她的眼神里期待着她的下文。 她坐直身体向前,手臂抵在桌沿,笑着对他说:“他们和青山项目有什么关系?你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青山。” 他既然要玩,她就陪他好好玩玩吧。 段青珊再见到温靖祖的这两年一直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在段新昀抛出橄榄枝后欣然接受了,温家虽然不好搪塞,可对于温靖祖来说,拒绝还是轻而易举的事。她想借他得到新雅实权,那么他想得到的是什么? 温靖祖没说话,继续喝茶,他身后的天色暗下去,只剩在暗处浮荡的湖面和远方的一抹红。 这盘棋,是越下越大了。 -- 崩塌 段青珊跟着温靖祖下楼时,楼下的人已经来的差不多,看着他们下来,相继入座,留出两个主座。 她坐下后,暗自扫视了一圈桌上这些人,心里大概有个底,这些人应该都是温靖祖圈子里的。 正当她对着桌面放空时,感觉自己的左手突然被捏了一下,她侧头看到温靖祖握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上戴着婚戒。 “青姗好久不见啊。”对面的人先开口,她看过去,说话的人也正笑着看她。 李歆莹,中学时她就见过,她曾经一直以为她喜欢温靖祖,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好久不见。” 温靖祖的几个朋友大致她都了解了,都是一些刚回国或者常驻国外的,无论和青山还是和她都没有任何关系,唯独李歆莹她还算认识。 一顿饭进行到此,还算融洽。只是她注意到了空位上没有收走的餐具。 门打开的时候,她有强烈的预感,真正的戏才刚开始。 进来的女人一头黑长直,应该是刚做完造型,丝绒质地的黑裙把她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白皙的皮肤配上那张清纯的脸,段青珊都看得微微挑眉,又仙又媚。 “我下午有点事,来晚了。”女人从容坐下,她的视线最终停留在温靖祖身上。 温靖祖也在看她,显然这饭局的真正意图现在才开始袒露。 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抹浅浅的笑意,在他收回视线才缓缓开口:“郑滨,郑阿姨的侄女。” 郑滨正打量着段青珊,她没有避开视线,直直和她对上,眼神里的敌意让她突然有点想笑,温靖祖是拿她挡自己的烂桃花吗? 饭局上的小插曲过后,又回到了原先和谐的样子,对面的郑滨除了时不时的眼神“攻击”之外,没有其他动作,差点让她真的信了温靖祖只是开了个小学生玩笑。 一行人借着廊灯走出湖中的小楼,湖面上的小桥只有地灯,段青珊故意走得慢,郑滨刻意等她,最终变成两人并肩走在最后。 郑滨靠近她,在她耳边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知道郑琳是谁吗?” 段青珊听到这个名字时,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敲开了,头皮发麻,她僵硬地扭头看她。 “她是我妈妈。”郑滨的话一直留在她脑子里,她的脸在脑子里和另一个人对上,重合。 她不记得怎么走出农庄,怎么上的车,她的世界又开始出现马赛克一样的重影,很久没有这么严重了,段青珊慌了,手猛地砸向方向盘,剧烈的钝痛让她有一刻的清醒。 车窗被敲响,窗外的是熟悉的脸,熟悉的神情,一切都回到原点一般,在慌乱的恐惧里,这点熟悉的安全感让她沉溺。 段青珊第一次顺从地被他带上车,车子沿着熟悉的道路到达观云,一路上,她都保持着一个姿势看着窗外。 她全程都没开口,眼睛看不清楚,脑子也乱,下车时还有些踉跄,温靖祖扶她,她也欣然接受了。 进门后,她直直往前走,灯在她身后亮起,走上第一个台阶,她深吸了口气,才开口:“你想看我今晚把她直接推河里,还是想让我现在歇斯底里地和你吵一架?” “我是想告诉你,我要的是什么。” “你要什么?你要的是死而复生?还是你觉得你现在可以置身事外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别人?” 我努力争取日更! -- 春风 温靖祖很平静地望着她,像欣赏一只炸毛的猫,过分的冷漠让段青珊更窝火。 “我不当圣人,也不想管闲事,拿回我的东西而已。” 段青珊的眼睛因为激动泛着一圈红,她听到他的回答,不由地冷笑,多讽刺啊。 她走下台阶,走到他面前。带着怒意的眼神直直盯着他,突然笑起来,眼里的泪再也收不住,她用手抹了把,“你拿什么?方彦汀的骨灰在南山,你这么喜欢怎么不去陪她?你们男人真的很可笑,又当又立。” 温靖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冷,直接绕开她往楼上去。 段青珊一把拉住他,“找我做挡箭牌就是为她?我这是找了个形婚?今天还凑个局来恶心我是吗?那我们就好好过这种互相恶心的生活吧。” 看他上楼的背影,她感受到了报复的快感,哪怕是一瞬间也让她现在好受一点。 她在浴室冲了很久的冷水,现在半个身体都是冷到麻木的,出来的时候随手拽了一条睡衣,路过衣帽间的时候,又塞回去,换了另一件。 她拿着那条黑色的睡裙,看着衣帽间镜子里的自己,这副躯壳算是自己唯一没有坏掉的了。 她穿上睡裙,直接打开门,往储酒室走,她拿了瓶龙舌兰。 上次阳台的椅子没动过,她依然坐在那个位置上,手里提着酒杯垂在一侧。 她想她不应该喝酒的,但是她拒绝不了酒精带给她的短暂平静。 这次温靖祖没有站在她身后,她想到在殷琦家的那个晚上也是这样平静的氛围里,他对于她的退缩只是保持沉默。 她努力把脑海里的碎片拼凑起来,每次思路到方彦汀的去世就会戛然而止,她想不通温靖祖对方彦汀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温靖祖要的到底是什么。她唯一确定的是他知道的一定比她多,甚至是全部,现在她能做的就是装,然后等,等更多的事浮出水面。 段青珊提着酒慢悠悠地走回去把酒搁在台子上,今晚真是撕破脸了,温靖祖冷着脸生气的样子,她还挺爽的,今晚说的她是抱着说到做到的心态讲的。 她甩甩自己的头发,摸了把差不多全干了,就往楼上走,她没回去,走到温靖祖房间门口,没打算敲门,直接开门进去。 她没少喝,身上混着酒气,温靖祖看起来是刚洗完澡,看着她没有多余的反应,“既然结婚了就做得真点,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说呢?” 温靖祖靠在床上看她,她突然有些懊恼,现在这场面跟他选妃似的,酒还是害人的,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走更丢人,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她走向床的另一侧,背对着他坐在床上,这件睡裙布料很少,是她刚才脑子一热穿的。 “你又喝酒了?”温靖祖终于开口。 段青珊转过身对他说:“你这什么爹味语气,我又不是你女儿。” 他眼里带着笑意,“确实没你这么大的女儿。”说到大的时候故意停留了一下。 她心里冷笑了一下,男人的某些点真挺好拿捏的。她故意双手撑着床,跪坐在他边上,“我问你个问题,方彦汀的死,是不是和画室有关?” “不知道。”他还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心态稳到看不出一丝破绽。 她直接跨坐在他身上,继续问他,“那我换个问题,黎教授和方彦汀什么关系?” 他在她的手往下探的时候,扣住了她的腰,她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吓了一下, 手下意识撑在了他身上。 “我只能回答你,我和方彦汀没关系。” 忍不住浅讲一下,没有白月光之类的。全员都不是啥大情种,有爱但是做人吧就是没办法想要又要还要的。预告一下,下章有H! -- 野火H щóó壹⑧.cc 段青珊看着他的眼睛,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她能清楚看见他右眼皮上的小痣,她暂时相信他的话,如果没关系,那么方彦汀就是其中一个环节。 她浅浅在他嘴上吻了一下就离开,望着他的眼睛带着欲。她在赌,和五年前那个夜晚一样,只是这次赌他重蹈覆辙。 温靖祖垂在两侧的手握住了她的肩膀,两人贴得更近,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轻薄的睡裙下的风光一览无余。她再次吻上他,这次在她要离开前,他加深了这个吻。 段青珊知道这次她又赌赢了。 她的动作开始大胆,手往下隔着裤子摸他,睡衣肩带滑落肩头,白嫩的胸在凌乱中露出大半。 他的一只手抚上她的胸,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他的吻落在她露出的白嫩肌肤上,隔着睡裙,轻咬了一下她的胸。 段青珊被这突如其来的轻咬,弄得叫出声。 “想不想在上面?”温靖祖贴着她的脖子,声音有些喘。 段青珊把肩带都放下去,睡衣滑落到腰间,露出早已挺立的粉嫩。隔着两层薄布料,腿间抵着的感觉越发明显。 他撩开她的睡裙,摩挲着她腹部的皮肤,黑色的蕾丝内裤下已经湿透。他挑开内裤,摸了一把汁水丰沛的穴。 已经发硬挺立的性器杵在她两腿间,顶着大腿深处那块儿嫩肉。他从她胸前抬头,额头有块红痕,是刚才意乱情迷时被她指甲划到的。 “要进去吗?”他拨开那层阻碍,在她的入口处蹭动,硬挺被她湿热的穴口裹住。ρο202①.cοм(po2021.com) 她看着他的眼睛,这双淡漠的眼,终于在此刻有了别的东西。 “我说不要你就嗯。”段青珊话没说完,他就握着她的腰进入。女上位进得深,他压着她的腰,不让她往上。 她扶着他的肩,身体往后,上下挺弄,睡衣已经落到她的腰上,随之晃动。挺翘的胸被他握住,挺立的奶尖还有莹莹的水渍。 他够粗够硬,和五年前一样,让她爽到甘愿和他一同坠入欲望的深渊。 她被他抱着压到身下,再次顶入,体内的空虚一下子都被填满,每一下都碾在点上的快感充斥她的全身,她主动向他索吻,所有的喘息和呻吟都被蒙上了一层布。 她迷离的眼神望着他,两人的距离如此近,又如此远,他知道她要到了,压着她,又深又快。 她快到的时候哑着嗓子问他:“你爱我吗?” 她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里,穴里的收缩,让他的性器更加兴奋,等她缓了一会儿,就被翻过去,她知道他要后入,但是她讨厌后入,没有理由的单纯讨厌这个姿势。 她被翻过去,又自己翻回来,温靖祖不解地拍拍她屁股。 “不喜欢你,会这么对你?”他以为是没回答刚才的问题让她不高兴了。 她有点儿想笑,坐起来俯下身,握住了他的,上下套弄,“我只是单纯不喜欢后入,哥哥。” 以前两人刚认识,她开玩笑叫他哥哥,后来就再也没有过,连正常的交谈都变得冷硬。 他还是顺着她的意思,没有后入,她已经高潮了两次,困意有点上来,就想着快点结束,夹着他的腰,叫他哥哥。 快感不断积压,她又要高潮,颤抖着抱紧他,最后射在了她小腹上。 快感过后,段青珊又累又困,动都不想动,他抽了纸给她擦了擦。她的洁癖宛如一根弦崩在她脑子里,在洗澡和不洗澡之间来回摇摆。 最终,她还是选择起来洗澡,但是洗完澡后,她彻底清醒了。温靖祖洗完澡出来,看到她正瞪着眼睛望天花板。 这回她穿了一条墨绿色的睡裙,抱臂看着温靖祖,他没说话,仿佛不在意她的存在一般躺到她边上。 段青珊后悔自己刚才神志不清下问出的“智障”问题,果然色令智昏。 -- 铁人 щóó壹⑧.cc “青山”项目不断推进,段青珊早已忘记那场风波,工作已经侵占了她的大部分生活,倪谷终究是没能横插一脚进入这个项目,她明白大概是温靖祖对段新昀施压,亦或是有新的利益置换,不论如何,她算是守住了“青山”。 段青珊位于珑湾的办公室很大,文件堆满她的办公桌,她靠在椅背上抽烟,办公室的烟灰缸这个月应她要求换成了大号,烟蒂像一个个钉子落在美杜莎头像上混着大片的烟灰。 陈黎进来送文件的时候,闻到办公室的烟味不由得皱眉,她轻笑了一下,不留痕迹地摁进烟灰缸。 “段总,今晚和郑主任的包厢我已经定好了,所有的材料和文件都已经准备好,方莹对整个项目已经复核过,各项指标和预算都没有问题。”陈黎讲完顿了顿,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才继续,“另外,温总明天会过来和您签项目,法务那边已经过完文件,都准备好了。” “明天早会我会具体推进这个项目,温总那边有任何动作都先汇报给我。今晚除了你和方莹,让小李和司机在车里等。” 郑瑜能坐稳这个位置,没有点手段能耐是不可能的,对于这种“人中龙凤”,就不能和郑滨那个妹妹一样。 夜晚的竺园比白天看上去更静谧,段青珊带着两人进去的路上就遇上了郑瑜,两人一阵寒暄,即使再膈应,现在段青珊也只能做出小辈的样子,一口一个郑阿姨地叫着。 让她没想到的是李郡居然能在上次全身而退,现在坐在酒桌上像没事人一样接着阿谀奉承新的“主人”。 她猛灌了一口酒,看来殷淇说的“像只哈巴狗”这话一点儿没错。 郑瑜绵里藏针,开场就搬出自己的侄女不懂事上次让她生气的事,她只好自罚一杯,解释都是误会。 酒过叁巡,李郡的酒品开始暴露,酒气混着男人肥腻的气息扑到段青珊的脖子上,他凑在她身边给她倒酒,她已经喝了不少,此刻的场景让她想吐,她努力克制自己胃里的恶心,避开他的手,“李老师作为长辈,怎么能让您给我倒酒呢?” “青珊,长辈倒的酒,那你就一定得喝了。”说着李郡那只手又往这边靠。 段青珊一口喝了那杯酒,辛辣的液体划过食道激起的热浪一直蔓延到胃部,眼眶都被刺激得泛红。 李郡那赤裸的眼神似乎要把她困入逼仄的角落肆意窥探,她心里已经被恶心得翻了无数个白眼,咬着牙忍着不把酒瓶拍在他的头上。 她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对李郡说到:“李老师对“青山”这个项目怎么看?现在房地产的项目还是要仰仗您这种建筑人才。” 李郡有些意外段青珊一向清高,会这么热情地吹捧自己,发出一阵笑声,向她凑过去,“青珊,你们这些年轻人,很有想法,就是缺乏经验,在项目上,一定要和局势相合,越往上,路越难走,当然也可以说越好走,你从项目里得到什么就给他们什么。” “李老师果然是前辈,经验丰富啊。” “经验源于实践,我当初也是从项目做起的,那时候” 一直没开口的郑瑜打断了他,“青珊啊,我听说靖祖也参与这个项目了?”ρο202①.cοм(po2021.com) “他对于这个项目很感兴趣。” 段青珊继续看向李郡,李郡那张通红的脸被她期待的眼神看得更加兴奋,脱口而出刚才没讲完的话。 这顿饭吃得还算顺利,郑瑜没有太过为难她,这里面应该是看在黎清的面子上,至于李郡就没那么简单了。 回到车上,小李已经在等着,录音笔的备份传到她的电脑。 商务车里很安静,陈黎坐在段青珊边上,她不明白段青珊为什么能容忍李郡这么久,给她递了一张湿巾。 她接过湿巾,擦拭自己的左手,“知道为什么郑瑜要打断他吗?” “她在提醒李郡?” “她是帮她自己,也帮了我,至于李郡。”她扔下湿巾,“酒品和人品一样烂的男人,所以性骚扰是不会管你和谁在一起,你嫁给了谁的,只有你自己亲手反击,他才能知道什么叫痛。” -- 生意 段青珊把U盘扔进包里,对司机说:“先去观云,再把他们送回去。” 她不清楚今晚温靖祖会不会在,他有很多房产,就算他在观云再买一层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不管他在不在,在他面前膈应他总比玩消失有趣。 观云的入住率不高,隐私维护也做得好,一直冷冷清清,她打开门的时候就大概预料到他不在。 看来今晚的生意是做不成了。 段青珊回到房间,径直走进浴室。泡在宽大的浴缸里,她又在想过去的事,本来每个环节都能勉强连上,现在突然掺和进了方彦汀和温靖祖,那么一定有她不知道,想着她觉得自己又被困进迷雾里。 她泡完澡,换上舒适的睡衣窝在柔软的床里,可是一闭眼就是那些事,手到柜子边又收回,无奈地起来。 她跑到衣帽间,拿出包里那个U盘,回到房间,坐在沙发椅上刷手机。她从微博刷到IG,刷到几条Story都是在夜店,像是在为谁庆生,她思来想去,还是得主动出击,掌握他的动向,下一秒就驳回自己的想法,这样跟查岗有什么区别。 段青珊最后找了个“中间人”,殷淇。 殷淇从高中开始就是学业平平无奇,玩乐样样上道。殷淇这次意外地没去掺和,人在公司安静加班,不过还是给她问到了她想知道的。 她不停转动自己的手机,原本和温靖祖的婚姻就是个互相利用的事,拿到青山,架空段新昀,接任新雅,而温靖祖无非是想借新雅拿到城西那块风水宝地,踢掉博利,做给他爷爷看,来稳定“军”心。 段青珊换了身衣服,观云离高通大厦不远,刚上去就遇到正出来的殷淇,“你还挺快的,我结束了,去我家吧,正好点个夜宵,咱俩再喝点儿。” “还喝?你上次喝的都忘了?我最近吃药,喝不了。” “行,那喝可乐行吧?” 殷淇点了堆小龙虾和炸串,俩人跟上次那样坐在地毯上吃夜宵,段青珊没什么胃口,看着剧里腐烂的尸体就跟没食欲。 “你最近什么项目,能让你加班到十点。” “朋友的一个美术馆,我也参与了一点,建筑图纸改了几遍,还是不太满意,总觉得没达到想要的感觉。” “殷淇,我问你个事儿,你好好回答,别开玩笑的那种。” “这么认真?你说。” “方彦汀的事你知道多少?”她注意到殷淇的神色明显的变了,她放下手里的小龙虾,犹豫了一下,才看向她,“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原本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大家莫名奇妙开始霸凌她,她退学去治疗,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就这么多。” “霸凌她是因为她爸举报了我们整个画室,林宁开始起的头,大家都忙着画画,也就没人去管这件事,但是她去世后,温靖祖和她爸走得很近,还去了她葬礼,我一度以为是你的原因,你走之前和方彦汀关系那么好,后来大家都走了,画室也关了。所以你根本不知道她去世?” “我回国才知道的。” “你和温靖祖在英国不是住一起吗?还特老套,搞地下恋,他没跟你说过这些?” “我和他算地下?偶尔走下肾而已,这种关系没必要人尽皆知吧。” “他现在变卦了,没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走,他不停地试探我,问我方彦汀的事,甚至拿我妈的事试探我。” “他这是疯了?方彦汀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不会喜欢她吧?” “你觉得他会为一个喜欢的人做到这种程度吗?他最喜欢和人交易置换,像玩游戏一样,他不是一直这样?” “你说他和方彦汀她爸?” “我不知道,我不想管,但是这件事可能牵扯到我妈,我得知道。”段青珊看着殷淇,说完要起身,“今晚睡你这儿。” 殷淇突然拉住她手臂,又把她拉回来,严肃地看着她“方彦汀这件事水很深,后边涉及到的事太多了,你想想你妈,你外婆,林宁的妈妈她们是谁,你现在没办法管的。” “我有建筑院李郡的东西和温靖祖谈个生意,我只想知道,仅此而已。” “没谈成呢?” “我和他住一起,那我就有办法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