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强穿越(np)》 一师师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我写下上面这首诗的时候,留着花白胡子的老头儿咂嘴站在书桌前看着,黑豆似的眼睛冒着亮光,“不错,不错,当真不错。看来老夫又要放你假了。” 我对老头儿粲然一笑,将毛笔放在砚台上,捧过香儿递来的茶,咕咚咕咚喝着。 “不过,”老头儿话锋一转,“这诗里的意境你是怎么想到的?”说罢眨巴着黑豆眼将我望着。 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这诗描写的是赵师秀夜等友人而不至的场景,我一个大家小姐,从未出过相府,怎么会知道黄梅青草、池塘蛙鸣这些意象。不怪他疑惑。 我叹息一声,放下茶杯。香儿烹茶的技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见老头儿仍旧望着我,垂首作娇羞状,“先生曾经教导我……那个,诗作要源于生活并高于生活。我每日读书,涉猎甚广,脑袋中无端会生出许多场景,这就如同画家作画,不是一定要看着实物才做的出来的啊。” 老头儿做沉思状,“为师何曾跟你说过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这番话,你……” 我忙打断他,“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生又可以早些回家见师娘了。”说着朝他眨了眨眼。 老头儿了然,捋了捋胡子,清了清喉咙,做道貌岸然状,“话不能这么说,还是师师你聪慧过人,省了为师很多事情啊。” 又教导了我一番,才挥挥衣袖离去了。 香儿凑过来,睁着圆眼睛问我,“小姐,我们这次去哪儿玩啊?” 我想了想,唇角勾出一丝坏笑,“听说二哥得了一只金嘴鹦鹉,不如我们过去瞧瞧。” “好啊好啊!”香儿拍手,做兴奋状,“听说那只鹦鹉通晓十八种语言,香儿早就想去看看了。不过,我们只是过去瞅一眼,小姐你可别动什么歪脑筋。“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 “怎么会呢。”我一脸正义凛然,拍了拍平平的胸脯,“你还不了解你家小姐我么?保准只是看一眼,不会有事的。” “就是因为了解才担心嘛。”香儿嘟囔一句。 我只做未听见。拍了拍身上的糕点屑,走出家塾。 先来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刘师师(啥?若曦?没看见不是一个shi么,切!),是左相爷的大女儿。相爷家还有一个二女儿,今年七岁,据说是长得倾国倾城,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切,七岁的小姑娘能看出个啥?毛都没长齐还倾国倾城?作者:括号里的内容为女猪脚腹诽,请观众选择性忽略。。。)。我上头还有叁个哥哥,大哥刘敞,二哥刘彻,叁哥刘是非。个个将来都会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成为万千少女大妈的春归梦里人。 什么,我为什么用“将来”?这是因为他们当中最大的也只是十七岁,整整小我五岁啊。 你们问我几岁?我来算一算,嗯,一七得七,二七四十八,叁八妇女节……周岁的话本姑娘今年二十二,可不是比他们大么?虽然这具身体只有十一岁的模样,但我本质上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十七岁的男人对我来说可不是嫩了点儿。 为什么会造成如今这幅局面,还得从叁个月前的一次意外事故说起。 其实也没有什么意外事故啦,我如同平日一样十点半准时睡觉,睡前记得清清楚楚是在我温暖的小熊毛毯里。可是第二日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一艘木兰小船上,身旁荷叶连连,已经飘离岸边好远了。香儿在河岸上焦急的大喊,不多时来了几个青衣短打的家人,驾着小船游到我身旁,将我抱回岸上。 这只能算是刘师师的一次意外事故。后来我曾经检查过自己的这具新身体,发现脖子上一圈儿很深的红痕,奇怪的是竟不怎么疼痛。也就不再理会,顶着这个冒牌名字在相府里混吃混喝了。 相府的人都很尊敬二小姐,却不怎么待见我这个大小姐。据说刘琬蓉的美名在京城甚至叁府都是叫得响的,上至天家皇族,下至黎民百姓,人们都知道左相只有一个女儿,叫做刘琬蓉,姿容秀丽,惊为天人。 其实琬蓉真正成名是在她七岁生辰那天,得见天子真颜的时候。这我后面会提及,现在先说说眼下情况。 我和香儿偷偷溜到湘平苑,二哥正在小憩,金嘴画眉被吊在廊下,一个小丫鬟正在兢兢业业的喂食。 -- 二入画 Ⅾαимéìχ.Ⓒoⅿ 我晃荡过去。小丫鬟看到我,稍稍垂了垂头,继续喂食。我不以为意,趴在金丝笼前,和那只扁毛畜生对视了半天,终于把那只畜生盯怒了,呼啦着翅膀步步后退,边退边叫,“坏人,坏人!揍她,揍她!”被捏住脖子的公鸡嗓子(请自行想象)。 我乐了,伸出爪子去抓它,“哟,还真会说话呢,这是中文,来,再给爷说句英语听听,I love you,说,跟我说啊!” 香儿和喂鸟的小丫鬟瞬间一脸黑线。 最后香儿看不过,扯着我的袖子,道:“小姐,鸟儿看也看了,咱们走吧。” 我哪里肯走,抱着笼子不撒手,“咱们才来呢。对了,这鸟儿取名字了没有?要不要我替你家二公子取一个。” 小丫鬟怕我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词语来,忙道:“取了取了,本来就是有名字的。听公子说是叫‘入画’。” “入画。”我在嘴皮子间品了品,“又不是美人,取这么文绉绉的名字做什么。”趁小丫鬟不注意,去开金丝笼的门。 “它认生,开了门可就放跑了。”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 “哪里那么容易让它跑掉!”我立刻反驳,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谁时,转过头,献出一丝谄媚,“二哥哥,你醒了?睡得可还好?” 刘彻走过来,将金丝笼的门重又关上,真丝袍子上散出的龙涎香味熏得我头晕。wоо⒅.∁∁(woo18.cc) 他媚眼如丝,低下头将我瞅着。衣衫尚未整理好,领口散开,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 我脸上一红,也低下头去。 他低声笑了起来,“没想到刘大小姐也是会害羞的人啊,稀奇,当真稀奇!” 怎么不会害羞了,我是个二十二岁的正常女人,见到一个正常的男人(虽然这个男人只有十六岁),衣衫不整,眼睛放电,能不脸红吗?! 他从吊环上取下金嘴鹦鹉,拉着我的手走到花影中的石桌旁,坐下,“你我本是兄妹,我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衣冠楚楚,在你面前大可不必那么拘束了,你说是不是?”星眸笑望着我。 我点了点头,看他伸手进笼,戏弄那只鹦鹉。 “不是会说十八国的语言么?我怎么看它一脸呆相啊。”话音刚落,我就看到那只扁毛畜生歪头朝我望了一眼,圆眼睛里满是仇恨。 刘彻哈哈大笑,抬手揉了揉我的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入画这么恨一个人啊,师师,你的实力真是不容小觑,哈哈哈。” 我陪着他一起讪笑,见他笑个不停,低下头去抠笼子上的金锁。 下人来请示午后甜点的种类,刘彻于吃之一道特别在意,就站着嘱咐了一些时候。 我叹了口气,他没顾上我,仍旧把后背卖给我。 “那个……入画会飞么?”我问。 “它是鸟儿,为什么不会飞?”刘彻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白痴,转身也用看白痴的目光将我瞅着。 “那你看天上那只冲向云霄的鸟儿像不像入画啊。”我手指着头顶的青天,意料之中的看到刘彻脸上变色,继而听到如愿以偿的大吼。 “那就是入画啊!刘师师,你放走了我的鹦鹉!那可是我花重金从潘小岳手里买回来的啊!我六百两真金白银,我, 我要杀了你!……” 之前提到刘琬蓉七岁生辰宴见到了当时天子。因为那日天子晨起突然想起今儿是爱臣刘长风爱女的生日,还在龙床上就让宦官把圣旨拟了,吃早饭时,大太监慌慌张张送到左相府上,说皇帝体恤臣子,想参加爱臣爱女的七岁生辰。 我思量着这皇帝肯定不是早上起来就心血来潮,生辰宴上不知会发生什么扭转琬蓉命运的事情。 之所以是思量,是因为我并没有参加那次家宴。不是我家老爹觉得我上不了台面,剥夺了我参会的权利,而是我生病了,很重很重的病。 我特别怕冷,这古代的冬天又来的分外清寒,相府不像我穿越前住的北京合租屋,没有暖气。小风一吹,我小腿一抖,就呼啦啦开始流清水鼻涕。再加上有天晚上想喝茶,香儿不在身边,自己穿着单衣,抖着两腿从被窝里钻出来倒茶喝,喉咙是舒服了,第二天清晨就高烧不退。如果我再小一点,可不是得被烧成小儿麻痹症么。 后来听香儿说,那次晚宴上刘琬蓉献舞,一舞凌波,名动四方,征服了在座所有的男人。老老少少,大大小小,高高矮矮,都被她的绝色姿容所倾倒。 -- 三册封 Ⅾαимéìχ.Ⓒoⅿ 我曾琢磨过这段说辞,想她刘琬蓉一七岁毛丫头,就算那凌波舞美艳的惨绝人寰,也不至于被后人穿凿附会成这般吧。不过这些疑惑在我见过刘琬蓉真容后就完完全全随风而去不复存在了。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像是坠落人间的天使。望着她,仿佛世间所有的错误都可以被原谅。是最能打动男人心脏的那种极致美丽。 所以皇帝看到后大为震惊,觉得这样的女孩除了皇族的王子,还有别的男人配娶她么?于是乎,就坦荡荡的赐婚了。刘琬蓉也就一舞成名,成为南诏国实至名归最美的女子。 我披着狐狸皮披风漫无目的的走着,不能去前院,那里应该正在为琬蓉准备生辰宴。宴会将会很热闹,从早晨就开始筹办,晚上皇帝还会过来。 石板路已经被雪覆盖了,厚厚的一层,木屐踩上去“嘎吱嘎吱”响。我停下脚步,身后的香儿也跟着停下。 “那是什么?”我指着青瓦墙头伸出来的半边树枝问。 “啊?”香儿顺着我的指头看去,犹疑道,“是苹果吧,不过大冬天怎么会有苹果?” “看看就知道了。”我跑到墙根旁,将几块段砖摞在一起,踩到上面,伸手扒上墙头。脚上和手臂同时使劲,蹭的一声爬上去。 其实并不是我身手有多么矫健,只是那青砖墙比较矮,而且宽厚。我体格又不大,站在上面还是很容易保持平衡的。 我哈了哈手,抬臂去够树枝上的那颗红果子。就在快要够到的时候,墙下传来一道声音。wоо⒅.∁∁(woo18.cc) “你在做什么?” 我心中一吓,脚下一滑,呲溜一声头朝下摔了下去。掉下去前还不死心的抓住那个红果子,紧紧握在手里。 落入的却是一个宽阔的怀抱,大哥朝我温柔的笑着,清朗的声音像白雪一样让人神清气爽。 “又调皮,病才刚好了一点。”他把我放下。我有点贪恋他怀里的温度,在他胸前磨蹭了一会儿。 和刘彻不同,刘敞要成熟稳重的多,虽然只比弟弟大一岁,但可能是因为身为皇帝禁军带队统领的缘故,他身上已经有了男人的气息。不像刘彻,整日只知道斗鸡走狗,眠花宿柳。同一个娘生的,性格咋就那么天差地别捏! “想吃莲雾,让香儿去找膳食房的师傅就是,夏天的时候冰藏了好些。自己爬到墙上去做什么?”他从我手中取出那只红色的果子,皱眉。 我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好奇,大冬天的所有果子都掉落了,怎么它还孤零零的挂在枝头,也没有被鸟雀啄食。” “是啊,不过虽然是硕果仅存,也不能吃了。”刘敞掰开那只莲雾,果真里面的果肉都已经腐烂,被严寒一冻,硬硬的,异常难看。 我将莲雾从他手中拂开,小手放进他手中,笑道:“所以花开堪折直须折,也是这个道理,什么东西都不能等,等得久了就坏了,不坏也都不是原来的味道了。” “花开堪折直须折。”他喃喃,唇角扬起笑容。帮我拂去头上沾着的白雪,扯着我的手,送我回易华阁。 那时候我的世界观和爱情观就是这样的,喜欢的东西就要说出来,哪怕为此去偷去抢,也都没有什么,因为是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所以,就一定要得到…… 晚上的时候,老祖宗身旁的小丫鬟给我送来一盒子精致点心,说是宴会上特意为我留的,我很是感动。 纵观这整个左相府里,就只有这个奶奶是真心疼我的。那名义上的爹爹眼里只有刘琬蓉这一个女儿,据说我来之前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刘师师一眼(其实我来之后也没有正眼瞧过的啦)。我也很守规矩,虽然有着一颗二十二岁新世纪大龄女青年的爱闹腾的心,但在刘长风眼皮子底下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做人,本本分分做事。(作者:你闹腾的还不够么o(╯□╰)o 某师:闭嘴!) 虽然出格的事只做过一次,那次也是我真正成名的时候。 后来史学家们为我做传的时候,总是把我波澜壮阔华丽大气的一生归溯于十二岁时名动京城(请允许某师自己为自己加上这个词,因为刘琬蓉的缘故,她不加觉得很不服气)的一首诗上。 那时父亲大人宴请翰林院司马大学士,在座的人非官即贵,而且都是在文学上有极高成就的夫子,我有幸觍颜在场。我的老师罗夫子是司马大学士的同窗好友,在老朋友面前对我大力推崇,简直没夸到天上去。 -- 四及笄 我那时已经读了不少的歪书,知道了一些怪论,见司马青一脸的不以为然,就有心逗逗他们。取了毛笔,刷刷刷在雪浪笺上默了一首诗。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的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挨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司马大学士和其他的贵人,包括我师父都很吃惊。我知道他们当时脑子里肯定掠过这么一句话:这丫头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啊!不过,这也不能抹杀此诗确实很棒这个事实的。于是乎,我才女的名声就在京城上流人士中流传开来,一些舞文弄墨的文人也会上来拜访,刘长风都以小女年幼,不宜见客替我谢绝了,我也乐得清闲。 其实我除了抄诗自己也原创过不少,毕竟刘师师的脑子还是很好用的,别人要花很长时间读会的书,我只要看上几遍就能背了。算学、文史、经略权谋都不在话下。似乎比我原来那具身体的智商还要高。 虽然宝玉的《红豆词》带给我不少名誉,但我自认为刘师师这叁个响亮字眼广泛为人所熟知还是因为我十四岁及笄礼上发生的一件事。 那件事对我,对左相府,甚至对整个南诏国都意义深刻,寓意深远。 因为,我遇到了他…… 南诏国的女子及笄礼非常的繁琐,况且刘师师又生在左相府这种位高权重的贵胄之家。所以典礼从清晨天微亮开始,已经持续了两个时辰,还没有让我吃饭的迹象。 我头顶着高高重重的妆奁,身披着红红火火的绣着金边的喜衣,目光粘着礼坛上那一碟碟糕点,舔了舔嘴。 耳朵自动屏蔽掉祝礼官嗡嗡嗡的念咒语似的声音,我吞了口唾沫,感觉口水都要被自己吞完了。 祝礼官将紫如意递给我,我伸手接过,抱在怀里。 祝礼官对我眨了眨眼,我也对他眨了眨眼,心想这人还挺调皮。耳边香儿小声提醒:“小姐,轮到你祝颂了。” “哦!”我反应过来,双手把紫如意举起,先对着高堂拜了一拜,拜帝王、父母,又对着四周拜了拜,拜天地神灵。然后我就停着不动了,眼睛怔怔望着人群里坐在西北角的一个白色身影,失了神。 祝礼官等了许久不见我动静,宾客贵人都开始躁动起来,高堂的帝王和爹爹都朝我看来。我却像傻了似的,直愣愣望着那个方向,忘了说话动作。 虽然来古代不过叁年,我见过美人已经不算少。我的叁个哥哥都是人中龙凤,刘琬蓉更是天人之姿,但他们的容貌放在这个人面前就全都成了浮云。他只是那样静静坐着,茫茫人海中我一眼就望到了他。皮肤莹白如玉,发着柔光;叁千华发散在肩上,乌黑如墨;身段潇洒俊逸,若是站起来,肯定是颀长笔挺;那一双眼睛,蕴含了万千风华,波光潋滟,仿佛要把人的心魂吸了进去,如果能朝我看上一眼……呃,确实看过来了,似乎……还带着一点不耐和厌恶…… 细细的长眉皱起,他终于朝我望来,美目中带着冷意。 那一刻我的大脑是急剧运转着的,连香儿在不停的扯我的袖子都没有在意。怎么办?这就是所谓的沦陷了么?这样的美人一定要收入囊中才对!可是……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刘师师长得并不丑,在某些方面甚至还可以算得上可人,但是在他面前我显然就成了白天鹅面前的丑小鸭,他……会看上我吗? 不过,像他这样的人,美貌于他已经不算在择偶标准里面了吧。毕竟谁都没有他长得好看。 我略微舒心。那就只剩一个顾虑了,那就是:有些俊美的男人不喜欢女人,不知道眼前这只是什么情况。 我是想到什么就付诸实践的人。于是乎,我一个箭步窜了出去,跳下礼坛,跑到他身边,用十丈开外都能听到的声音问:“你喜欢男人吗?” 我现在仍旧记得他的表情,那时一种混合着震惊、羞辱、厌恶和深恶痛绝的恨意的复杂情愫。我很疑惑,他那美丽的眸子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将这种感情表现出来了,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啊。(作者以手扶额: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他想拂袖愤然离去,我腆颜扯住他雪白的袖子,道:“我喜欢你,我要你做我的相公!” -- 五奶奶 他的神情已经渐渐平复,冷着眸子只淡淡说了两个字就让我无话可说,他说:“放手!”眼角眉梢的厌恶。 我立刻松开爪子,见他颀长的身影就要离开,心里开始慌了。好在高堂上一道声音郑重落下,把他定在原地。 “凤倾,不得无礼。” 他垂下头,“是,儿臣知错。”复又回到原位,坐下。 我望向高堂,见那玄衣龙纹的帝王走了下来。他望着我,尚未说话先溢出一声大笑,群臣也很给面子的跟着笑。 皇帝笑够了,就捋着胡子对着我点头,“好一个京城的才女,竟是个敢爱敢恨的奇女子。” 他说奇女子的时候,我看到我家二哥哥憋的很辛苦,慑于天威,没敢笑出声,只见肩膀抖动的像风中残荷。 “好!孤喜欢这样爽朗的女子,既然你喜欢倾儿,孤就把你许配给他,做他的正妃如何?” “真的么?”我星星眼的望向他,全然没注意到我钟意的那个男人脸上一白,身形晃了晃,大有昏过去的意思。 “自然是真的,今日你的及笄礼就是订婚宴,等你十六岁时完婚如何?”皇帝笑着对我眨了眨眼。 我自是一百个满意,忙不迭的跪下谢恩。 凤倾面如死灰,抬眸望向一向钟爱自己的父皇,有乞求意。 皇帝眼睛闪了闪,转过身去,礼乐师奏起《百凤朝明》曲,及笄礼又开始继续。 如此,刘长风的两个女儿都嫁入了帝王家。刘琬蓉是未来的太子妃,我等着两年后成为凤栖府的当家主母,七皇子凤倾的皇妃。 其实私下里我曾把太子和凤倾比较过,虽然南诏国未来的皇帝也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因为早些年在军中历练的缘故,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但凤倾在容貌上胜他何止一筹,我觉的还是我赚了。 及笄礼之后我等着凤倾把我娶回去,二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这么盼望着长大。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心事的时候,我正朝老祖宗那里走着,手里捧着暖炉。虽然入春了,天气仍旧寒着,我的手从来没有热过,香儿就时刻备着手炉给我暖手。 到养心苑的时候,老祖宗正在喝早茶,浓浓的酽茶最是提神。看到我来,老祖宗放下茶杯,笑着朝我招了招手。 “奶奶!”我跑到她身旁,将自己埋到她软软的怀里,撒着娇让她给暖手。 “瞧这一个冬天过得,又瘦了几斤肉,下巴颏子都尖了。”老祖宗摸着我的脸,有些心疼。 我摇了摇头,嗅着她怀里让人安心的气息,享受这难得的宠爱,不想说话。 又絮叨了几句,老祖宗从怀里拿出一个镯子,莹润的白玉中透着血晕,这倒还不奇,奇的是映着太阳光,能看出那血晕随着白玉文理呈现出仙鹤的形状,修长的翅膀展开,作翱翔状。 “血纹还会变化,飞禽走兽,花鸟鱼虫,简直像是一个国手在玉中作画。”老祖宗笑着解释,将那个玉镯子带在我手腕上,“好好收着,弄丢了我可不饶你。” 我知道这血玉镯陪了老祖宗很多年,或许是爷爷娶她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现在她给了我,是有什么深远意义么? 我眨巴着眼睛望着她,问:“奶奶为什么不给琬蓉呢?父亲和大娘都很喜欢她。” 老祖宗摇了摇头,“琬蓉不够聪明,那丫头不怎么合我心意。” 我听了大喜,毕竟还是第一次有人喜欢我而不喜欢琬蓉。老祖宗,我真是太爱你了!忙把头又塞到她怀中,一声迭着一声的叫奶奶,说各种话哄她开心。 闹腾了半日,下人上来早餐,我陪着老祖宗用了,就见琬蓉过来请安。 “老祖宗喝茶。”她恭敬的垂头,一幅乖巧模样。 老祖宗接过茶,神色淡淡,没说什么。琬蓉也觉着局促,候了片刻也就退了。 我看着心中大喜,自此和老祖宗更加亲近。 来古代的这叁年多时间里,我除了跟罗夫子学点儿知识(说是学知识,但多数情况都是我把老头儿气走,自己跑出去玩,或者揪住一个问题把他问的焦头烂额,答无所答,然后再把他气走),大部分时间是呆在二哥哥的湘平苑。因为我在那儿拜了一个剑术师傅。 其实学武功这事本来是准备跟大哥哥求助的,刚开始刘敞也答应了,找了一个武师来教我。但因为我冰雪聪明,天生骨骼清奇,是个百年难遇的武术奇才(作者:好吧,你就大言不惭的夸吧。。。某师不服:这是事实!)。 -- 六金顶 跟那武师学了叁个月后已经掌握了基本的武学技能,我对刘敞说想学些高深的武功,刘敞却死活不愿意了。 “相府不需要你称霸武林,学那么高深的武功做什么?之前同意让你学武,是觉得你体质太弱,学些强身健体的基本功大有益处,再多就不成了。”我亲爱的哥哥如是说,一脸斩钉截铁。 我无法,只好求助不太怎么靠谱的二哥。 啥?你们问叁哥刘是非怎么没有戏份?那是因为那小子虽然只比我大一岁,但是整个儿的一个风流胚子啊,整日摇着金折扇往女人堆里钻,毛都没长齐呢,就想着偷腥了。和这样的人比,还是二哥哥稍微靠谱些,嗯! 话说我使尽万般手段,磨烂叁寸不烂之舌,青楼门口堵着,茶馆酒楼埋伏,终于将刘彻烦的举白旗投降。 “你为什么非要学武功呢?”刘彻眼里冒着火,将我从青楼里拎出来,不解的问。 我咽了口唾沫,将思绪从刚才很黄很暴力的场景中收回,回答:“你不觉得如果一个人的武学天赋达到一定高度,就有一种不断追求武学至高点的渴望在鞭笞着他前行么?我就是被这种动力鞭笞着,想要寻求武学最终极的秘密啊!”我手臂张开,做抒情状,睁开眼,发现刘同学已经很不给面子的走了。 那之后,刘彻果真给我找了一个很强很厉害的武林人士做师傅。半年之后,我家师傅就说我的功夫放眼整个武林已经算是一等的高手了,虽然离最顶尖的剑客还有些距离,想要成名已经不难。 这日,我在湘平苑里练习摧花十八式,长剑卷着剑花,携着剑气,扫向园中的一片蔷薇。花瓣微微抖动,剑尖在触及之前停住,收回。我吸了口气,抬手擦去额上的汗珠。 “哈哈,什么摧花十八式,这花还不是好好的在枝头开着。”某人摇着扇子走过来,路过蔷薇时身形微微一滞。 花朵从花蕊裂开,是一种生生被揉碎的支离破碎的美,令人窒息。“嘭”的一声,空中散开漫天的花瓣,也是美到极致,又残酷到极致。落红纷纷,仿佛下了一场血色的雨,滴在地上。 刘彻愣了愣,生生打了个哆嗦,伸手摸摸脖子,叹道:“好吧,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我朝他吐了吐舌头,将流霜剑扔到桌上,喝了口香儿倒的凉茶,问:“怎么有心情来看我练剑?” 刘彻坐到我对面,折扇挡住半边脸,拿眼睛将我瞅着,闪啊闪的,不怀好意。 “哥哥给你带好消息来了。” “哦?什么消息?”就你这表情,分明就是来看我笑话的,我要保持淡定,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不过他第一句话就让我淡定不了。 “是关于你那亲亲相公七皇子的,你要不要听?”桃花眼笑的更欢快了。 “要听要听,他怎么了?不许笑,你快告诉我!”我也顾不上被他嘲笑,急着想要知道那人的消息。 “唉,没想到我家妹妹竟是这么痴情。”某人叹了口气,“可惜人家却不领情呢。”砸了砸嘴,一副惋惜神情。 “刘彻,你能不能把话说完!”我拍案而起,对他怒目而视。 他一把捉住我,道:“好好好,我告诉你,别动怒。你家相公跟皇上请示去金顶山修行,跟普陀大士学习琴艺,皇上已经准许,今日早上就动身了。” “哦。”我坐了下来,“这也没有什么不好,他本来就爱琴,学习琴艺也在情理之中。” 折扇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刘彻悠悠道:“学琴艺在情理之中,去金顶山却大大的超出了情理。那里都是和尚,皇家贵族只有参佛还愿或是听高僧讲佛法的时候才会去那里。你家相公在赐婚后兴冲冲的往那里跑,真相就只有一个了。” 什么真相只有一个,你当你是柯南啊! 我心情突然不美丽起来。这么说,凤倾他是准备常住金顶山?竟然宁愿当和尚,也不愿跟我成婚?! 我突然站起身。刘彻吓了一跳,忙按住我,道:“妹妹你别冲动,冲动是魔鬼。” 啥?大哥,你才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吧! 我一把挥开他的爪子。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要去金顶山,而且,现在就去! 准备出门的装备是很快的,我和香儿换上男装,她扮作书童,我就是出门寻花探柳的公子哥儿。 一袭青衫,腰间一枚玉玦,墨发高高束起。 -- 七追夫 想了想,我又去偷了刘彻一把折扇,捏在手中。 一切都很顺利,毕竟这几年没少在外面混过。我和香儿成功踏入金顶山佛寺的大门。 扫地的小沙弥一手竖起,放在胸前,对我们宣了声佛号,“施主是来上香么?” 我摇了摇扇子,“不是,我们来找人。今日清晨七皇子入住贵寺,小师傅可知他在那一间厢房?” “公子是凤倾施主的朋友么?”小沙弥睁着一双纯真的眼睛望着我。 “是,是……很亲很亲的朋友。” 似乎是思量了一下很亲很亲的朋友是什么朋友,小沙弥沉默半响,还是带我们去了凤倾的住处。 虽说金顶山在京城,但京城也是很大的,金顶地处东北角偏远的滦县,我和香儿车马劳顿了一天,傍晚才赶到这里。 金顶山漫山遍野的种满枫树,天边一抹夕阳的残红,将枫叶也染成金红色,明明灭灭的,煞是好看。山中空气清新,寺庙里不时又有鸟雀鸣叫,果真是个静修的好地方。 我走在木质的通道上,神思有些飘渺。前面带路的小沙弥停了步,指着前方的一处院落,说:“就是那里了,凤倾施主就住在那里,小僧送到这里即可,施主们自己过去吧。” 我点了点头,朝他道谢,和香儿一起朝那处院落走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有伶仃的琴音从舍里传出。我听了听,唇边勾出笑容。 “你在这里等我,没我吩咐不许进来哦。”我对香儿抬了抬眉。 也许是被我脸上的表情吓到了,香儿悲戚道:“小姐,你,你要对七皇子做什么?太过了的话,是会辱没家门的。” 我老脸一红,小丫头整日想些什么有的没的,怎么把你家小姐想的这么龌龊,我是这么卑鄙无耻,趁人之危的人么!(香儿小小声:好像是的……某师:咳咳……) “不要乱想,我只是……和他叙叙旧,别无它意。”我清了清喉咙,转身抬步,“在这等我啊。” 走进第二重院落,我捉摸着正对面的应该就是主卧,听听琴音,果真更清晰了。于是走过去,推门。 门内的人显然是没有料到我会来。用一秒钟的时间吃惊,下一秒恢复面无表情冰山脸。 我走进来,想着总该说点什么,“我听说你跟皇上请示来跟普陀大士请教琴艺,就过来看看你。” “不劳费心。”无喜无怒的一句。 我凑过去,拖过一个蒲团,在他身旁坐下。他皱了皱眉,努力将我忽视。 “这里住的还顺心么?吃的呢,习惯么?”料着庙里清汤寡水的饭食他肯定不喜欢,本来就不圆润的身子怎么禁得住,忙道:“你喜欢吃什么?我让相府里做了,每天给你送过来可好?”说完就巴巴的瞅着他。 他好看的眼睛垂着,修长的手指抚着琴,好像已经入定,将我所有的话都屏蔽在外。 我并不气馁,依旧滔滔不绝的说着。 “你不告诉我,我明日就去你府上问,总会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以后还要一起生活呢,这点小喜欢还是要弄清楚的。” “带了洗漱用的器皿了么?那些老和尚用的东西可不干净,用自己的才好。” “你自己一个人会不会闷,要不明日我从街上买几样小玩意给你带来,晚上你看着它们就会想起我了……” 我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话,终于见他抬起头,黑曜石似的眸子望向我,说了我们见面后的第二句话。 “你嫌不嫌烦?”眼中的鄙夷和抵触不再掩饰,毫无保留的呈现给我。 见他开口我满腔子的兴奋,听到他吐出口的这句话,那满腔子的兴奋就迅速冷却,变成了冰渣子。 我的脸冷下来,唇边的笑也变了味道。 没有人会愿意车马劳顿行驶一天,吃喝都顾不上,带着笑脸赶着来贴一个人的冷屁股的。即便我是先喜欢上的,宁愿自己跌到尘土里乞求他垂怜的那方,也不会心甘情愿的。 我笑了笑,“你不必这么待我的,我是你的正妃,以后一起生活的日子还有很多,你真的打算一直这样?” “我不会娶你的。若是父皇逼我,我便留在这金顶山,再也不回皇城了。”他冷冷说着,仿佛娶我是世间最惨绝人寰的事。 “你就这么讨厌我?”我睁圆了眼睛,手里的折扇捏的啪啪响,“我哪里不好?为什么你每次看到我都像看到一只苍蝇那样,我让你感到恶心么?慕容凤倾,今天你一定要把话说个明白!” -- 八扑倒 他抿唇不语,脸色气得发白。 我小心肝抖了抖,觉得不忍,又马上让自己狠下心来,蹭到他身旁,拿爪子按住他抚琴的手,道:“你就不要抗拒了,皇上都下了旨,你又能怎么样?”就乖乖从了我吧。 凤倾右手一挥,挥落我的爪子,指着大门,道:“你走,再也不要来这里。我会跟普陀大士出家,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终于怒了,挑起半边眉毛:“哦?我说你非娶我不可呢。”然后一个华丽丽的饿虎扑食,再然后就如众位观众所愿,将他扑倒了。 他显然是再次被我吓住了,反应过来立即反抗,不过哪里是我的对手。话说也奇怪,南诏国的皇子自幼就练习武术骑射,身手都是极好的。可是慕容凤倾显然没有习过武,我一个小擒拿手,就将他双手反剪,按在头上方。 “慕容凤倾,我喜欢你。从小到大,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你,在劫难逃。”我盯着他的眼睛,威吓。 他扭过头去,“你这样肤浅的人,根本不懂得情爱,却总是把爱字放在嘴边,当真可笑!” 我不懂得情爱?那你教教我不肤浅,比海还深,比山还高的爱情?切,这辈子我认定了喜欢就要说出口,想要得到什么就去努力。该死的深刻隽永,藏在心底的大爱无言,都让它们见鬼去吧。 我压着他,大脑在急剧的转动。是趁此机会强要了他,还是沾点油水就走? 身下的他剧烈的喘息着,胸膛起伏,领口稍微下滑,露出一截玉色的锁骨。我索性伸手把那片领子刺啦啦往下撕开。凤倾浑身一震,转头用目光杀死我。 我哪里顾得上他,忙将唇印上那片肌肤,贪婪的允吸着。小手也不老实,在他身上乱动,能摸的,不能摸的,都蹭上一遍。 凤倾忍无可忍,将我从身上推开,一推之力倒也惊人,生生把我掀了过去。 我舔了舔唇角,又扑了上去。看他反抗这么激烈,知道定然不能在此处要了他。虽然那事我们两个早晚都要做的,但是如果现在做了,这家伙一定会心里想不开,寻了短见。到时候皇室怪罪下来,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叹了口气,在他浅色的唇上辗转碾磨。他死死抿着嘴,知道反抗无果,便现出一幅赴死的神情。 我试了几次,都没能将舌头伸进他嘴里,只好作罢。意犹未尽的在那双秀美的唇上亲了又亲,才恋恋不舍的站起身。 临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凤倾坐在地上,一幅整个人生都灰暗了的赶脚,漂亮的眼睛中是死灰般的沉寂…… 他一定在想,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遇到我这样一个大煞星。 不过这显然只是他噩梦的开始…… 立春过后,左相府上上下下,老老小小,合家叁百多人一起到金顶山还愿,顺便听菩提法师讲课。我跟着大部队前去,再次见到了他。 这段还愿的故事在凤倾记忆中,主角显然并不是我,而是我家二妹妹刘琬蓉。 还愿过程和南诏国所有祭祀礼仪一样冗长,老祖宗祭拜过后,将秀有福佑的锦球放入紫檀箱,身后的妇人就按照长幼尊贵,一一上前跪拜。男人们行俯首礼,分列两排,左为尊,鱼贯进入还愿堂。 之后便是万分枯燥乏味的佛经讲座。我跪在蒲团上,看前面的老祖宗双眼微合,持着佛珠念念有词,想着趁人不备溜出去呼吸新鲜空气,顺便见见凤倾(作者:其实这才是真实目的好么)。 正准备开溜,父亲大人一个眼神扫下来,我忙又低头坐好,做虔诚向佛状。唉,只能再等些时候了。 后来我听说,刘琬蓉和凤倾的会面是这样开始的。 刘二小姐提着花篮(至于上个茅厕为什么要提花篮,咱们就不得而知了 作者:是为了场景好看,嗯),裙裾款摆,摇曳生姿的走到凤倾所在的花园。那时凤倾正在弹琴,见她走过来,两人俱是一愣,都为彼此的风姿所折服。 两人一见之下,觉得有缘。刘二小姐看到凤倾面前摆着的琴,道是遇到了知音。两人谈论琴谱音律,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这《逍遥谱》在晋时就已经失散了,现在所存都是世人自己创造而出,断然不及当时风采。” 我赶到时,琬蓉正在跟我家相公讨论失传名曲《逍遥谱》,俏脸笑成了一朵牡丹花。 凤倾也在笑,赞同的点头,素手拨动琴弦,流出一串动人的音符,“说了这么久,还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 九婚事 Ⅾαимéìχ.Ⓒoⅿ 琬蓉脸稍稍有些红,在南诏,女孩子一般是不能告知陌生男子姓名的。但她还是开口:“小女子姓陈,名琬蓉。” “原来是陈相爷的二千金。”凤倾叹息一声。 如果他看过赵本山的小品,现在心里肯定会感叹一句,同样是左相府的小姐,这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捏! 我不知他是不是感到惋惜,毕竟琬蓉是他六哥的媳妇,未来的太子妃。 刘琬蓉对凤倾稍稍欠身,转身离去。我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花影中,从木槿花的绿叶子中走出来。 凤倾看我一眼,抱起琴准备离开。上次的事之后,他对我已经波澜不惊,不管我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恐怕都会淡然处之了。哪怕我突然从金顶寺的灶炉子里蹦出来,他也会觉得理所当然。 “你别走。”我忙去拉他的衣袖。 他皱眉望着我,“你也要在这里行非礼之事么?别忘了你父亲正在前厅礼佛,离这里不过几步的距离。” 我讪笑,“别把我想的那么不堪,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冷嘲。 “哦,那你和刘琬蓉聊的倒是挺投机,甚至都忘了她是你的皇嫂,未来的太子妃。”我望着他的眼睛,警告。 他也深深望我一眼,然后……然后就抱着琴走了…… 这次会面显然是相当的不愉快。我知道他仍旧没有打算回皇城的意思,只好行动起来,为我们的婚事吹了点风,点了把火。 我去了趟宫里,跟玉贵妃见了次面,就把这事解决了。玉贵妃是谁?当然是凤倾的亲娘,我未来的婆婆大人了。 我让香儿给我化了淡妆,让我显得稍微凄婉一点,然后一路上酝酿情绪到了玉贵妃宫里。场面话当然是少不了,我夸赞了她的美丽,表达了能成为她的儿媳我是何等的荣幸,更重要的是让她知道我对凤倾怀着怎样浓浓的情谊。wоо⒅.cc(woo18.cc) 我声泪俱下,绘声绘色,万分入戏,就差没抱着她的腿演上一出六月飞雪了。 “贵妃,我是爱着凤倾的,我对他的心苍天可鉴,日月星辰为证!可是,可是他为什么不要我呢?还跑去金顶山要当和尚。我,我,我……好苦啊!呜呜呜……”拿手绢擦擦眼睛,粉进眼里了。 “刘姑娘,没想到你对倾儿有如此情谊,我这个做娘的听了也很为你们感动。”贵妃也擦了擦眼睛,不过是真的感动了。“你知道倾儿他素来任性,我劝了好些日子仍旧没能让他打消去金顶山的想法。唉……”最后,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意思是,我之前那一篇声泪俱下的舞台戏都白演了? 唉,无法,只得拿出本姑娘的杀手锏了。 我清了清喉咙,做理解万分状,“贵妃,我知道你的苦楚。不过我前些日子去金顶山看过凤倾,并与他……有了一夜夫妻之实。”低下头,做出娇羞无比,羞愧欲死的样子。 “什么?!”玉贵妃大惊,站了起来,美目圆睁,“他竟然这么不守礼法,对你,对你……做出这样的事!” “贵妃莫要怪他,是,是我逼他的。”我依旧很娇羞。也怪这凤雏宫的地热立春了都还没熄,让我一脸羞愧的红晕。 “怎么会是你逼他的?!你是女孩子,怎么会做出这样不顾风化,没有颜面的事。肯定是凤倾这孩子。”贵妃一幅恨铁不成钢。 我心底嘿嘿讪笑两声,您这是拿鞋底朝我脸上招呼呢。 思想斗争了半响,玉贵妃终于做了决定,伸出带着甲套的手拍了拍我的头,“好孩子,你回去吧,等着嫁进七王府,我保证倾儿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婚礼的。” 我忙垂头谢恩,挂着眼角的泪珠,回左相府了。 其实等待的日子并不难过。我喝着花酒,跟二哥去青楼泡泡妞,到聚贤楼打几场架,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 我对玉贵妃的实力非常的放心,谁让我家相公是个大孝子呢。嘿嘿,棋我都是琢磨着一步步下的,断然不允许哪里出了差错。 我十六岁生辰的时候,七王府的大红花轿也开到了左相府。我顶着红盖头踏进轿子,红艳艳的唇角是胜利的笑容。 这抹笑一直维持到凤倾掀开我盖头的时候。 喜娘高喊着福佑的言语,在帐子里洒下红枣桂圆。穿的红彤彤的小丫鬟捧来酒水,我和他一人一杯,手臂交互,仰头饮干。 喜娘和婢子退下,留下我们两人,对坐着看了半响,我道:“我说了,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喏,现在我得到了。”一脸的得意神情。 -- 十洞房h Ⅾαимéìχ.Ⓒoм 他放下酒杯,薄唇微启,“不是得到了就能拥有,你这样的人,不会明白。” “明白?你想让我明白什么?”我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 凤倾好看的眉头皱起,挥落我的爪子,“就算是住在一起,也是可以永世不见面的。”说着,往门外走。 我哪里会让他得逞,一个箭步上去,堵住了他。 “这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让我一个人过啊?”我勾起半边唇角。 “让开。”他道。 我自然是不会让。 “我不愿意,你难道还能用强?”他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挡住眼睛。 我笑了笑,“我又不是没有用过强。” 我伸手过去,挑起他的下巴,在那浅色的唇上印上一吻。凤倾立刻就开始反抗。我五年的武功可不是白学的,他那小身子骨当然不是我的对手。不多时被我压在床上,为了方便,我顺手点了他的穴道。 “你无耻!”他一幅羞愤欲死的模样。 “你又不是才知道。”我开始解他胸前的纽扣,他咬着唇,将头扭向里面。 解了将近半分钟,那扣子没开一半,我怒了,两手抓住他的领子,“刺啦”一声,撕开了他的喜服。叁下五除二的将他剥了个干净。 凤倾自从听到那一声布料的撕裂声就开始心如死灰。闭上眼睛,任我在他身上胡作非为了。wоо⒅.cc(woo18.cc) 我从他的喉结吻到锁骨,在那两颗玉色的小圆粒上咬了咬,抬头望着他。他仍旧闭着眼,浓密的睫毛不停颤抖。我吻上他的唇,右手抚上他的脸颊,在下骸骨的某个部位轻轻一捏,他立刻张开嘴,我的舌趁机长驱直入,扫荡他口腔的每一个部位。他睁开眼怒视着我,如果眼里的怒火可以杀人,他已经把我火煎油炸六百次了。 觉得身下的火热程度已经差不多了。我离开他的唇,直起身子,开始解自己的衣扣。 其实刘师师的身子发育的算是很完美的,虽然只有十六岁,但前凸后翘,小腰只有一束,双腿笔直修长,很有女人韵味。我解下肚兜,露出高挺雪白的胸脯,纤腰抬起,坐到他腰上。 “刘师师,你还有没有羞耻之心!”凤倾知道今日已是在劫难逃,身子被点穴不能动,只能希望口头上稍微阻止下我的兽行。(某师:什么兽行?!我们是夫妻,行房事很正常好么?!我要控诉,控诉作者! 作者威胁脸:好好说话,小心我虐你,虐你身虐你心哦~) 我对他羞涩的笑了笑(作者:你还知道羞涩? 某师恶狠狠的:闭嘴!),伸手摸到他大腿根部,握住那个火热的欲望,送到自己下体。身体坐下,让他贯穿自己。 虽然说的是无比顺畅,毕竟这是我和刘师师的第一次,真正实施起来还是有困难的。 痛,真的很痛。 我两腿叉开,跪在他身体两侧,纤腰一分分的下沉,让他的火热一寸寸的进入。但是那东西却异常巨大,淫水不停的从两人交接处流下,落入他黑色的丛林。 我额头已满是细密的汗珠,泪眼迷蒙中,我看到凤倾也同样不好受。他修长的手指痉挛的抓着床单,额发已经被汗水打湿。 我一咬牙,纤腰一挺,使劲坐下,他的异物瞬间贯穿我的身体。我包含着他,连根部一起吸入。 低呼一声,我等那撕裂的疼痛稍微平息,有酥麻的感觉从两人身体连接处传来。我试着扭动腰肢,嘴中溢出快乐的呻吟。 逐渐的,我扭动的频率越来越大,纤腰像是要断了一样,呻吟也变成舒服的叫声。我们的身体紧紧交融,以最亲密的姿态结合在一起,虽然心的距离仍旧是远的,但这一刻灵魂却融在了一起,一起经历这人世间极致的美妙欢乐。 低呼一声,他在我体内一泄如注,我瘫软在他肩头,满足的吻上这属于我的漂亮身体。 所以说,床事这种事情其实不需要两个人配合的,一个人完全可以搞定。喏,昨晚不就是证明么。虽然有些累,可也还算是成功了。 我在床上动了动,感觉腰果真快要断了,昨天晚上似乎叫的也太大声了,说不定门外守着的丫头婆子全都听到了。我老脸一红,又觉得无可厚非,凤倾如果不在这里过夜,我才是真的应该觉得丢人。 身旁已经没人了,凤倾肯定是穴道解开后的第一时间就远离了我。想到这一点,我觉得讪讪的,又把昨晚的情况回忆了一变。 -- 十一讨好 根据我的感觉,凤倾应该也是第一次经历男女之事,因为当时进来的时候他也很痛。 我心里泛起一股喜悦,耳边听得门被推响,是服侍起床的小丫鬟们进来了。 “王妃,王妃。”小丫鬟在我耳边叫了几声,我没应。 “还没醒么?”其中一个道。 另一个捂着嘴笑,压低声音,“没听到最晚的动静么,王妃叫的简直要把屋顶掀了去。” 丫鬟甲忙让她住嘴,瞅了瞅床上的我,我自然是将装死进行到底。她走过来,从我身下取走一物。两个小丫头就盯着那块落红斑斑的白绢笑得浑身直打颤。 两人笑够了,见我没有要醒的意思,就开始收拾地上昨晚我和凤倾奋战扔下的衣物。 “呀!”丫鬟甲突然叫了一声,看着手里的喜服,又开始笑得花枝乱颤。 “衣服都撕破了呢。别看咱们王爷平日里规规矩矩,一副斯文模样,在床上也是可以很勇武的呢。” 丫鬟乙拿过她手里的衣服,疑惑:“这好像,是王爷的喜服。” 此话一出,两人皆惊惧的望向床上。难不成……是皇妃强要了王爷? 我躺在那里,默默数着手指头,发誓如果数到十这两个臭丫头还没走,我就下床送她们上西天。 还好两个丫头识相,迅速收拾好地上的衣物,拿着喜娟,跑了出去。临走前,为她们家王爷掬了两把同情泪。 于是乎,从这个早晨开始,我正式成为了七王府的当家主母,准备迎接新的生活。 洞房事件后,凤倾一直远着我。我心有愧疚,也不敢去招惹他。只是时不时的会派人去他那儿送东西。 让大哥帮我找的失散多年的旷世琴谱,巴巴的送过去。他当我的面撕了,放在火盆里烧得吱吱响。 庙会上得来的漂亮玩意儿,打包一股脑儿摊到他面前。他瞅了我半响,吩咐侍从背到柴房。烧锅炉的可高兴了,平白无故多了那么多柴火。 我去皇宫教小皇孙们读书,皇帝赏我的西域珍果。我挑了些漂亮的,做成果盘准备送去。想了想,把香儿叫来。总觉得他看不见我的面儿,应该心里会舒服些。 香儿回来后告诉我,七皇子把那些水果喂猪了。 “猪?”七王府里哪来的猪?我有些吃惊。 “七皇子特地让下人去买的,说是以后您要是再送东西,统统丢进猪圈就是。”香儿如是道。 经历过无数次的失败后,我不灰心,仍觉得有峰回路转的那天。每日仍旧乐此不疲的让香儿送东西过去。 好几条雪狐狸皮(据说送给倒马桶的小厮了),南国的提子,北国的香芋,提坦国的圣女果(统统喂猪了),上好的海东青(据说被厨房煮了,肉也喂猪了。某师:妈的,这猪连肉也吃!作者:咳咳,注意言辞。),玉器古玩扇面书画,猪不能吃的就砸碎的砸碎,焚烧的焚烧。 所以一番奋战下来,便宜了那只猪。它老人家的腰围每天都有新突破,长势喜人。 某日,陪我家二哥哥逛街。在一路边杂货铺上瞅见一对黑曜石的比翼鸟,做成玉玦的形状,两鸟嵌在一起,相依相偎,神态亲昵幸福。我伸手把它从货架上取下来,问了杂货郎价格,买了回来。 二哥哥不解,说七王府里什么没有,还会短你首饰玉器么?买这成色不足,做工粗糙的东西做什么? 我道,买东西要看眼缘,我一眼看到这鸟儿,就觉得是我的,所以一定要据为己有。 二哥哥撇了撇嘴,不以为然。两人去青楼吃了顿花酒,摇摇晃晃各自打道回府。 回到七王府自己的寝阁,我将那对比翼鸟放在眼前,凑着琉璃灯,傻笑着看了半个钟头。香儿以为我病了,一迭声的问要不要请大夫。 我挥挥手把她打发了。将比翼鸟收在怀里,上床睡觉。临睡前打定主意,明日请个雕刻师傅,我要学雕刻! 以我的聪明才智,不出十日,已然深得雕刻精髓。虽然离名家还有很大一段距离,但刻两个字已经不成问题。 我对师傅说不要再学了。师傅还有些可惜,大有让我继承衣钵之意。 几番好言相劝,打发了。我取出怀里的比翼鸟,拿出刻刀,在雄鸟背上刻下一个凤倾的“倾“字,雌鸟背上刻了个”锦“字,仔细端详半响,满意的吹了吹刻沫儿,放回怀里。 香儿将整个过程看在眼里,问:“不送给七皇子么?” -- 十二刺客 我摇了摇头,“送过去,明天我就要去找那只猪,割喉剖腹,在猪肠子里把它找回来了。“ 香儿抿唇,不再说话。应该也是觉得我说的可能性极大,让我小小自怨自艾了下。 我嫁入七王府后的第二个夏天,琬蓉也正式和太子成婚,成了名正言顺的太子妃。虽然我觉得十叁岁洞房小了点儿,但说不定人家皇室就好这一口呢。 她成婚后我们第一次相见是在皇帝的家宴上,儿子带着媳妇,闺女带着郎君,聚在后花园为老皇帝庆生。 虽说是相见,也只是我遥遥望见她一面。她那时已是华贵无匹,太子妃服饰上的晶钻差点闪瞎我的眼睛。她垂首坐在太子身侧,应该是没有看见我。 我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欣赏百花戏台上的傀儡戏。老皇帝也异常高兴,捋着胡子,呵呵笑着,享受着这太平盛世,儿孙满席的喜庆。 凤倾上前敬酒,皇帝乐呵呵喝了,说了一番福佑和满含希冀的话。凤倾做乖宝宝样,垂首倾听。 他回来时,我弯着眼睛对他笑。他只做不见,快速走到我身旁坐下,取酒来喝。 我不以为意,将他喜欢吃的紫晶葡萄推到他面前,恨不得剥一颗,喂到他嘴里。 凤倾眼眸闪了闪,终于正眼看我,问了句:“刘师师,整日这般惺惺作态,你不累么?“ 我笑了笑,正准备回答,变故突起在一瞬间。 事情的发展是这样的。咳咳咳,嗯,嗯……(某师清嗓子中,请自动无视。。。) 皇帝举办家宴,中途出了点小状况,这点小状况直接导致的是皇帝被刺客突袭,间接导致我后背被划拉出一道口子。那日因为刺客身手太差,皇帝身旁守护着的太子奋勇杀敌,抱着忠君爱国的心一脚将其踹下台子。羽林侍卫蜂拥而上,刺客惊慌,慌不择路,向我们这边冲来,目露凶光,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大刀,左挥右舞。我眼看刀光即将砍到凤倾身上,身形一侧,扑到他身上,然后那利刃就华丽丽的在我背上拉出一条华丽丽的大口子。 当时只觉背心一震剧痛,继而口中一甜,眼前黑沉沉的,神智就有些不清楚了。昏迷前我看到凤倾略有些惊慌的脸,觉得这一刀其实也值了。 两眼一闭,也就放心的晕倒了。 这次的刺客事件很快就平息下来。太子因护驾有功,得到皇帝的赞许。皇帝因此次惊吓,激起宿疾,当日晚上就吐了血,白胡子的御医在寝宫跑进跑出。幕后主使仍旧在调查中,太子殿下说不日就应该能下结论了。 我的伤也好的很快,多亏太子殿下派人从宫中送来的神奇药膏。十日后,我已经能活蹦乱跳的下床,去皇宫见他了。 为什么要去见太子?我自然有自己的打算。虽然我与他见面不多,也未曾有过深交,但他似乎是个很有趣的人呢,认识一下也无妨。 当然,我是打着觐见玉贵妃的名号进宫的。从玉蝶宫出来后,我在风雨廊上停留了几分钟,就见太子的贴身侍卫从廊柱子后面走出来,请我去东宫坐坐。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跟太子殿下会面。他仍旧穿着军服,窄袖束腰,朗眉星目,也分外好看。 “那生肌的药膏可还好用?”他笑着问。 “甚好,劳太子殿下费心。”我也笑着答。 他点了点头,不再和我绕弯子,“我刚从刑部回来,审问那几个犯人。“ “哦,那太子心中现在已经有抉择了?” 他不语,星眸定定将我望着,说出另外一番话来,“你很喜欢凤倾?” 我思索他这时提出凤倾是何用意,不多时会过意来,点头。 “那日在你及笄礼上初次相见,你就让我大开眼界,从没想过世间还有这般女子。父王生辰宴上,你又替他挡刀,可见你爱之深情之重。” 我细细品味他的话,思索有没有讽刺之意。 “不过,凤倾似乎……不太领情。”他道,漆黑的眸子闪着光。 我皱眉,我们两口子的事关你什么事。 “这似乎与你无关。”我淡淡道。 “是与我无关,我僭越了。”他道,端起面前的香茶,喝了一口,“我请弟妹过来是有事相求。我已查出刺客事件的主使者,是二皇叔慕容沣。我想借此机会与左相联手,将二皇叔的势力一并拔去,所以与弟妹商量。” 我曾听大哥说过,惠南王慕容沣野心勃勃,私自囤积兵马粮食,有不臣之心。 -- 十三棋局 太子想必早就想将这个心头大患除去,苦于没有机会。这次刺杀事件于他自然是极好的机会。 “那慕容沣也不是无知匹夫,怎会如此鲁莽,明知皇上生辰宴上守卫森严还自投罗网。睁着眼睛走到陷阱里的事,我想他是不会做的吧。”就算是惠南王等不及,想在那天谋位,也肯定会顾及周全,断然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的。 “弟妹这是不信我?”太子淡淡笑着,茶烟升腾,有一瞬看不清他的表情。 “怎敢。师师只是不明白太子为什么会找到我。我大哥是禁军统领,也是父亲最信赖的儿子,太子为什么不去找他,而来见我这一介女流?”我笑着看他怎么回答。 “正如你所说,你大哥刘敞是刘长风最信赖的儿子,他行事做人自是要以家族荣誉为重,与我联盟他自是要考虑再叁,生怕我即位后寻个莫须有的罪名将左相开发了。与他讲,远不如与师师讲有效。” 这话我是听明白了,就是说我是个不将家族荣辱放在心上的人。想想也是,哪个顾及家族脸面的人会在自己的及笄礼上问一个男人喜不喜欢男人? 我想了想,问他:“你怎么能肯定我能说服父亲,站在你这边呢?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为什么要帮你?”这于我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相信以师师的聪明才智,说服左相爷不是问题。至于为什么要帮我……”他走到窗前,负手望着东宫外那一轮明月,高大的身影隐隐散发王者的霸气,“我即位后可保凤倾仍旧做他的逍遥王爷,不受宫廷倾轧之扰。” “这根本不是条件。”我起身,有些生气,“凤倾本来就无心皇位,他对你根本造不成威胁。” “皇权争斗中本就没有中立之说,也不容许人置身事外。凤倾也好,身为太子的我也罢,帝王之家,永远是成王败寇的战争。这一点,我想师师你应该很清楚。”他转过身,望向我,剑眉间一抹凌厉。 我思量半响,点头,“好,我答应你。”见他唇边溢出笑容,继续道,“既然要除杂草,不如就将害虫一并除去。太子殿下何不将大皇子从北疆召回,皇上现在龙体欠安,正好是一个借口。” 空气中有半分钟的沉寂,他笑出声来,有些嘉许的叹道:“师师,我真是小瞧了你,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还要大胆。” 我只当他是在讽刺我,不理会,继续道:“之后的棋太子应该知道怎么走,我会在适时地时候让父亲给您煽风点火。希望最后的结局还能令您满意。“ 他走到我面前,常年握剑有着薄茧的手抚摸我的脸颊,道:“或许当初父王赐婚时,我应该选的人是你。” “你后悔了?”我问他。 “不。”他笑了,摇了摇头,“太聪明的女人适合做朋友,做妻子我怕自己吃不消。” 切,你想要我还不给呢!你虽然长得也不算难看,比我家凤倾可是差了不止一分。 想起自己在这里耽搁的已经太久,就向他辞别。他目送我离去,宫灯在他背后,映出他高大的轮廓。 刘长风那边其实很好说动。我趁着归宁在家,对他晓之以厉害,动之以深情。陈列出叁点应该支持太子的理由。 第一,他是太子,未来的南诏之君。终极大boss啊,我们不支持他支持谁?啥?老皇帝?老皇帝已经快不行了,我夜观星象,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作者:某师,不许诅咒老人家!) 第二,支持太子有大大的好处。他即位后念着这份情谊,自然会提拔佳赏左相府。虽然丞相的位子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一定会给子孙们封官加爵,大大的划算啊!况且在整个事件中我们不需出一钱一兵,只要在信念上予以支持,精神上给其赞助,说白了就是朝廷上替太子说些好话就行了。 第叁,不支持太子反而有害处,说不定会被他钉上支持叛军的名目,顺势宰我们一下。虽不至于让左相府家破人亡,但肯定会撼动爹爹您的地位啊,如果右相再煽风点火,情况就大大的不妙了。要知道,太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厉害着呢! 在讲解过程中,刘长风同学适时地提出了些自己的看法和顾虑。 “支持太子其实也无妨,怕就怕如果太子即位成功,念及皇室情义,没有将惠南王斩尽杀绝,那对我们是大大的不利啊。” -- 十四春药 我知道老爹是怕惠南王记仇,后联合朝廷上的什么人给之前害过他的人使绊子,忙给他吃安心丸,“不会不会,太子这次是下定了决心。不止惠南王,恐怕二皇子也会被牵扯其中。新皇即位,自然要除旧迎新。这次是朝廷大换血的一个契机。” 老爹点了点头,马上就要被说动了,我又加了把火,“您若是不支持太子,太子肯定会去找右相,右相为了权势,肯定会立马答应的。” 刘长风和右相楚相如斗了几近二十年,谁看谁都不顺眼,他自然不会让右相得逞,乐得答应了我的提议。我跟他说了接下来几步棋的走向,他捋须而笑,夸我真是他贴心的小棉袄(作者:那时候还没这种说法吧。。某师:咳咳,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之后事情的发展异常顺利。惠南王慕容沣举事谋反,太子率军镇压。双方火拼时,大皇子从北疆赶到,带领北府军和太子一起将慕容沣斩获,就地正法。 皇帝宣大皇子、二皇子和太子进殿,说自己时日无多,希望兄弟叁人可以齐心合力,将国家治理好,如是云云。 会谈期间,帝呕血,小侍女服侍皇帝喝药,却在枕头底下发现巫蛊小人,遍体针扎线绕。帝惊骇,太子在其耳边耳语。帝宣二皇子母妃瑾贵妃进殿,贵妃见巫蛊惊惧,推脱求饶。帝摇头,挥手示意侍卫将其拖出,叹息一声,靠在床头不语。 太子带领兄弟退出,即刻命力士将瑾贵妃绞死,列数二皇子叁十二般罪过,在大皇子的帮助下将其压入宗人府,等开庭后决定怎样处罚。 太子怎样和大皇子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将兄弟俩看不顺眼的人都收拾了我自然是不怎么关心,我关心的只有我家相公,可是凤倾对我却似乎没有一点关心之意。 我受伤至今也有一个月了,他从未来看过我一次。虽说我伤好的快,十天后就活蹦乱跳了,但至少应该表示一下嘛。我思量他估计是觉得我替他挡刀也是逢场作戏,故意要讨好他的。 我去他的书房、琴室找他,他仍旧冷着一张冰雪脸,虽然我承认他面瘫脸也非常好看,但心底毕竟是希望他能对我笑一笑的。 送他的东西他依旧扔的扔,喂猪的喂猪。 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了,把他按在墙上,嘴对嘴的喂了一颗葡萄,还不许他吐,用舌头堵着。那颗葡萄几乎是未经咀嚼,就顺着他曲线优美的喉咙滑了下去。我有些成就感,刚准备喂第二颗,就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以后如果你再做这样的事,我保证此生不看你一眼。” 我心肝儿一颤,慌着放开他的手,退后一步望着他。 他垂着头,右边的脸颊被我啃得微微泛红,鬓发乱乱的,白衣的领口也被我撕开了,十分落魄。 那一刻我心里是非常愧疚的,觉得自己对不起他,想说话,万般口才又都成了扁嘴茶壶里的馄饨,倒不出来。最后只得讪讪离去。 可这件事后不久,发生了一件让我十分震惊且愤怒的事,事件本身其实已经非常让人抓狂,更加令人抓狂的是当事人双方根本毫无愧疚之意!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皇家的狩猎日。惠南王事件已经平息,老皇帝又突然生龙活虎起来(某师私自觉得是回光返照)。 当时春光明媚,狩猎场里万物复苏。老皇帝兴致很高,打了两头狍子,引得在座女眷一众叫好,皇子们溜须拍马。我看的无聊,起身离座,想去附近的树林子里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凤倾自然不会与我同去,仍旧坐在位子上喝酒。刘婉蓉走过来,坐在他旁边,两人一起喝酒看大皇子猎杀羚羊。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两人喝着酒,相谈甚欢(我严重怀疑他们在谈话过程中勾起了金顶寺初见时的情谊)。凤倾转眸看到桌角一只雕花珐琅做的瓶子,嗅了嗅,是酒。就随手倒了一杯,还不忘给婉蓉续了一杯。 然后,然后两个人就手牵着手走了,上了猎场外围的一顶轿子。(某师目眦欲裂,想要奔过去,被作者一把拉住,“不,不该你上场呢!”某师欲哭无泪:“无良后妈,只会给我戴绿帽子,呜呜呜,我不活了……) 据当时在树林里埋伏着的小太监说,他从树缝中看到,那顶轿子不停的颤啊颤,动作幅度大的简直没快散架。 -- 十五夜谈 Ⅾαимéìχ.Ⓒoⅿ 那次是凤倾的第二次,是刘婉蓉的第一次。 事情发生后,我去找凤倾,在他房里等到喇叭花都谢了,敲梆子的都从左相府转了叁圈了,才见他回来。 “去哪里了?”我勾着虚假的笑容,问。 “皇宫,求六哥将婉蓉赏赐给我。”他淡淡道,眉间一抹惨淡,一抹忧伤,一抹气死你不偿命的担忧。 我拍了拍快要爆炸的小心脏,抖着声音问:“哦,他没答应?”你给你家哥哥戴了顶绿油油的大帽子,他会答应才怪!恐怕现在正想着怎么处置你们两个呢吧。 凤倾摇了摇头。我心中庆幸他没能见着婉蓉,不然肯定会怂恿她跟自己私奔的。 “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我颇希冀的看着他,希望他唇中能吐出一句觉得自己对不住我的话。 “我累了,你走吧。”他淡淡道,似乎真的很累了的样子,吩咐侍女过来更衣,做睡觉的准备。 我的一颗水晶玻璃心哗啦啦碎成七百八十瓣(作者:你确定是水晶心,而不是金刚石的? 某师磨牙:滚粗!),又想起猎场外那顶震动幅度异常剧烈的小轿子,咬着牙笑道:“你睡觉,我为什么要走?别忘了我们可是夫妻,睡觉当然也是一起睡。” 那抹雪白的背影微微一震,我继续点火大业:“以前我还怜惜你,觉得洞房那次太对不起你,不敢对你再做出太过的事。谁知道你不是生来性情冷淡,而是只对我一人性冷淡!抱着婉蓉的时候,你心里不知有多高兴呢!是不是?”素手搂住他的腰,绕到前面,伸进衣服中,抚摸他性感的小腹。唇也凑到他颈旁,吻着他的肩。 凤倾一把将我推开,一脸鄙夷,“我和婉蓉是真心相爱,你这种人是不会明白的。”wоо⒅.cc(woo18.cc) “哦?真心相爱?为什么我看到的只是你和她在行那苟且之事?你们的爱情还真深刻,花街里随便找个姑娘,也能对你这样爱的深刻的。” 见他一脸不为所动,我凑到他耳边,道:“既然你那么喜欢婉蓉,我帮你去求太子,纳她做你的侧妃如何?” 他望我半响,垂下头,“你又在想些什么?整日的算计,不累么?” “这意思就是答应了?”我拍了拍手,满意的离去。 凤倾看着我的背影,眼神明灭,估计是在琢磨,这女魔头又想出什么法子害人了。 我确实是连夜进宫见太子去了。让凤倾纳婉蓉为妃?哼哼,我哪有那么好心,我不撕烂那小贱人已经是仁慈之至了(作者:咳咳,注意言辞注意言辞。 某师:后妈,你嗓子有病啊,咳什么咳!”。 我去见太子是为了给我家叁哥求情。我家叁哥姓刘,名是非,果真给我们惹来不少是非。不过这次是过头了点儿。 那日凤倾在桌上见到的珐琅瓶子,是刘是非放在那儿的,里面装的是让贞妇烈女都能失节的“可人水”。他本来是准备给老皇帝的八十七房妃子小绿珠用的,随手放在桌上,被凤倾他们取来喝了,成就了人家一场露水姻缘。 “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随手乱放?找死么?!”我曾在刑部大牢里训斥过他。虽说皇室狩猎人多且杂,他去勾引老皇帝的小妃子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但怎么可以这么糊涂大意! 刘是非一把鼻涕一把泪,一个劲儿的说他错了,他本来见小绿珠是准备朝凤倾走去的,谁知被婉蓉抢了先。他知道七皇子是不喝酒的,谁知娶了我之后,以酒消愁,竟然成了个酒鬼。 我把手伸进牢门,去拍他的脑袋。臭小子,敢骂我家凤倾! 见他着实可怜,安慰道:“别怕,我去跟太子求情,饶你小命不难。这种天家的丑事,总是要遮着掩着,就怕他们在我找到太子之前,寻个其他的罪名把你砍了脖子。” 我家叁哥无语。狱中叁天未洗漱,胡子拉碴,哪里还有半分风流佳公子的样子。这家伙有特别严重的洁癖,亏他还能挺得住。 “你不是来安慰,而是来挖苦我的吧。”他道,身子一扭,面壁,不理我了。 我见他是真的想出来了,狱中几日,不知错过多少小姐佳人的约会。对他保证,明日太子一定会放他出来。见他点头,就提着裙子出来,结束了这趟监狱之旅。 见到太子时,他居然还未睡。我对他说了一番熬夜伤身,会导致记忆退化,皮肤不好,房事不行等一系列恶果。 -- 十六太子 他终于揉着眉心,无奈道:“是太监把我叫起来,说你要来拜访的。” 我讪笑两声,决定速战速决,不打扰人家休息。 “那个……我是来为我家叁哥求情的,太子您大人有大量,手下留情,饶了他这一次吧。” 慕容子潇深深将我望着,突然笑出声来,道:“因为他的缘故,我被太子妃带了绿帽子,我不能惩罚凤倾,总得找个人出气不是。” 我点头,表示深深赞同,“狱里那么多人,随便找几个砍了出气就可以了,您砍了我叁哥的脑袋,我老爹会很伤心的。现在结盟刚刚形成,他伤心可是对您不利的。” 太子的眸色变深,意味深长的望着我。我继续道:“再说,你又不是那么喜欢婉蓉,就算赏给凤倾了,对你也不是什么损失。”如果喜欢,会让她成亲一年仍旧是处子之身? 小太监捧来香茶,太子滤了滤茶沫,品了一口。 “我不是不喜欢婉蓉,只是想等到她稍微大些再……”笑了笑,眸色一转,“不只是我一人受了伤害,你恐怕,比我伤的还要深。” 黑曜石似的眸子直要望进人心里。我转眸避开,淡淡:“如此看来,您是决定原谅婉蓉了,那……”我可就太高兴了!凤倾可以死心了。“也请你放过叁哥。” “好。”他几乎是立即同意了,我还有点小吃惊。他笑了笑,将香茶递给我,我摆手。 “晚上喝睡不着觉。” “唔。”他点了点头,也不再喝他面前的茶。 “让御厨做一些乳奶吧,晚上喝对身体很好的,有益健康。” “你对这些倒是了解的不少。”他道。 “那是自然。”我有些得意,“每天晚上我都让王府里的厨娘煮上一碗,给凤倾送去,就说是玉贵妃嘱咐的。要说是我,他指定不喝。”这个小计俩凤倾竟然没有识破,每天睡前喝奶,特别乖。我有种小小的成就感。 慕容子潇望着我唇边的笑,眼中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温柔,抬手抚了抚我的头。我一愕,一瞬忘了反抗。只有大哥二哥才会这样摸我的头,温存的,宠溺的。 我眨了眨眼睛,抬头望向他。 他笑了笑,道:“太晚了,不如就在宫里过夜,明日再回去。” 他眼里有暗流涌动。我吞了口唾沫,“你不会……” 他用手堵住我的唇,突然越过小桌,俯下身来,吐出舌头,舔了舔我的耳垂。 玉皇大帝,神仙姐姐,这剧情发展的也太快了吧! 深夜孤寂,两个被至亲之人背叛的人,在空旷的宫殿里,彼此寻求慰藉,体会报复的快感和刺激……停停停,这是什么烂剧情嘛,打住! 我推开他的身子,“我该回去了。”跳下软榻,准备逃走。虽然凤倾对我不忠,但身为一个传统女人,我还是接受不了自己对他肉体上的背叛。 身后的人没有动,没有阻止我的离去,只是拿夜色般的眼睛望着我。 我想了想,停下来,决定小小帮他一个忙,“我听说大皇子要回北疆了。” “嗯。”他点头,没想到我突然提起大皇子。 “我知道除去惠南王和二皇子后,你并没有比之前轻松,因为最大的隐患还不是他们。”而是与他拥有同一个母妃的那个人。 他笑了笑,“你什么都很清楚。” 我摇头,“我只是想提醒你,防范隐患的最佳方法是把隐患放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这样他稍有异动,你就会有足够的时间反击或将其杀死在萌芽之中。” 他没有应,望着漆黑的夜空有些发呆,“他是我的大哥,就如同刘敞之于你。我幼时从军,是在他麾下,两人一起看星夜,饮烈酒,吃耗牛肉。那段时光是我这一生中最真实,最难忘,同时也是最美好的。” 他言尽于此,我却已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道了声晚安。 “你早点睡。”走了几步又停下,“睡不着的话就让御厨房去做乳奶。” 他终于笑出声来,“知道了,这么啰嗦。” 我也笑了,觉得自己真的成了老妈子,怪不得凤倾不喜欢我。转身,不再停留的出了东宫。 第二日,太子就放了刘是非出狱,挑了几个长相颓丧的死囚做他的替死鬼。婉蓉仍旧做她的太子妃,凤倾对此感到特别的失落。宫廷里飘过几阵子风言风语,吹一吹也就散了。 刘是非出狱后提着两坛子清酒来七王府看我,说是给我道谢。 -- 十七小倌 两人喝着喝着就聊到了民间坊里的风流艳史。我看那小子两眼放光,色狼本性人类衣冠根本遮不住,加条尾巴肯定会立马摇一摇。 “好妹妹,花街最近开了一家小馆,你可知道?”他桃花眼一挑,对我抛了个媚眼。 “好哥哥,妹妹不知道。里面姑娘漂亮么?有妹妹我漂亮么?”我也回他一个媚眼,生生没把自己恶心死。 “哎呀,妹妹怎么以青楼女子自比!不过那里的姑娘虽然不比妹妹,但其他方面却个个都是能手,口活好的让人简直停不下来。” 我翻了个白眼。炫迈口香糖给没给你代言费啊?! 他无视我的白眼,贴上来,“妹妹同我一起去,见见世面。” 瞧瞧,瞧瞧,有这样怂恿自家妹妹去青楼的么?不过……我喜欢! 一把揽过他的肩头,我奸笑两声,“哥们,带银子了么?” 他也奸笑两声,拍了拍荷包,“来向您道谢的,怎能少了这些黄白之物!” 我大笑,“那还说什么?还不走起!” 于是无良两兄妹勾肩搭背的去了那家花街上新开的小馆。 “‘秦楚’。”我望着小馆楼檐下的牌子咂了咂嘴,“好名字。” “姑娘也是个识货的人。”一个长相分外美艳的男人倚在门口,对我笑的花枝招展。 哟,这家青楼有意思,用男妈妈来招徕客人。嗯,主意新奇,加分! 那男人见我眼睛直了,伸长手臂过来揽我的腰,凑到我脖子旁舔了舔,”姑娘里面请,喜欢什么样的相公给紫情说,保准让你满意。“ 我被他舔的浑身一个哆嗦,你属小狗的么? 回头一瞥,见刘是非竟然没有跟上来的意思,我柳眉倒竖,怒道:“你要去哪里?过来!” 刘是非讪笑两声,道:“这相公馆是特地为您包下的,我不好这口,小凤仙还在等我,我先走了。”说罢,挥了挥手,不带一片云彩了。 相公馆?我回过味来,咂咂嘴。来逛逛也不错。瞥了眼身旁的美人大叔,他娇羞的对我抛了个媚眼,我身子立刻酥了半边。 好吧。“让你们这儿的头牌过来伺候吧,你也留下。”我挑了挑他的下巴,摇着扇子,朝楼上包间走去。 刚刚坐定,紫情和一众相公就簇拥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进来了。唇红齿白,眼睛黑琉璃似的,养在白水银里。 虽未成年,身量已经很高,我估计只能到他的肩膀。站在那里,用带着怒意的眼睛将我瞅着。 紫情剥开一颗葡萄,放到我嘴里,吐气如兰,“刚进来的,还是个雏儿,刘公子特意让我们为您留着。这模样,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我做猥琐大叔样,将那少年从头到脚用色狼看美女的目光看了一遍。 紫情捂着嘴笑,让那少年过来服侍。 那少年变变扭扭的坐到我身旁,木桩似的,眼神倔强。我觉得好玩,在他脸上吧嗒一口,香了一个。 少年大惊,拿小鹿似的眼睛将我瞅着,目光既怒且怕。 我其实已经开始后悔,紫情这妈妈给小娃儿涂得粉一个个都这么厚,本来素净白皙的脸庞,现在跳脚僵尸似的。我刚刚那一口,吞了不下半两粉。 咳嗽几声,我将那少年抱在怀里,上下其手。太过清瘦,硌手,不及我家凤倾摸起来舒服。品评完,觉得将那少年也吓得差不多了,松开他,开始大吃大嚼。 少年乌黑的眼睛已经蓄满了泪水,紫情站在旁边,又不敢反抗,泪水只能往肚子里面流。 我看他一眼,朝紫情挥挥手,“你先出去吧,我想做些快活事情。” 紫情抿嘴一笑,嘱咐小相公们好生伺候,自己款款出去了。 紫情一走,少年立刻瞪大眼睛戒备的望着我,生怕我有什么不轨意图。 切,我观之一哂,来这里的不都是对你们图谋不轨的禽兽么(作者:咳咳,某师你把自己也骂进去了。某师:我比他们高级,我是衣冠禽兽。作者:咳咳,咳咳,咳咳……)。 端了杯小酒,凑到少年旁边,挑起下巴,“乖,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作者:某师你好像不比他大。某师:不要总出来妨碍我泡帅哥好么,主角是你还是我啊?!) “慕蓉。”少年把头扭过去,又硬气了。 “我是问你名字,不是问你姓什么。”我叹息,这倔孩子。 “他就是叫慕蓉,慕名而来的慕,芙蓉的蓉。”旁边一个小相公娇笑着提醒。 -- 十八男宠 Ⅾαимéìχ.Ⓒoм “好名字好名字!”我拍了拍大腿,把清酒递到他面前。 慕蓉脸上一红,把脸别开,一双琉璃瞳莹然欲滴。 我心中一动,想到某些怪蜀黍会在行事前进行个小调情什么的,他恐怕也是把我列入那种人之一了。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无趣,对围观的一个小相公道:“你们不是会唱小曲么,我听紫情说还有一个会弹扬琴,快快奏起来,唱的好的有赏。” 那小相公点头,掩唇而笑,“小曲儿我们是都会唱,妈妈说的会弹琴的就是指他了。”葱白的手一指,指向我旁边的慕蓉。 慕蓉起身,行了一礼,乐的远离我,去弹琴了。 红牙板儿一敲,唇红齿白的唱将开来。慕蓉手指修长,在扬琴上上下勾拨,眼皮儿一翻,漾出几抹风情来。也是,这地方呆久了,眼里看的,耳里听的都是呢哝软语,莺歌燕舞,饶是他不情愿,那些眼中风情也是潜移默化学了些,不经意就流露出来。 我呆呆望着他,却想起另外一个人来,叹了口气,饮下杯中酒。 他是永远也不可能为我抚琴的,想这些作甚? 一曲作罢,我吃的也差不多了,起身要走。 一众小相公们慌了,扑上来,泪眼欲滴。 “是奴家伺候的不好么?姑娘这就走了?” “如此,定会被妈妈骂的。” ……wоо⒅.cc(woo18.cc) 只有慕蓉在原地站着,垂着头,没有上来阻拦之意。应该是盼着我走得越快越好呢。 我笑了笑,刚准备说话,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接着是肉体撞击木头的声音,然后一个不明物体躺在了我脚下。 龟奴们沿着木楼梯跑下来,为首的忙不迭朝我赔罪,惩治不听话的公子啦,惊扰到您啦等等等。 我抬眸望向楼梯顶,这么高的梯子,掉下来还有活路?低头望了望脚下的不明物体,他也在同一时刻睁眼,看到我,立刻用沾满血的手抱住我的腿。 “求你,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呆在这里。他们……他们会把我打死的。”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望定我,满是乞怜之意。 哦,还有气。貌似力气还挺大。我动了动腿,没能挣脱。 龟奴们吓呆了,立刻上前,想将那双螃蟹般抱着我的手臂扯开。我挥了挥手。蹲下身望着那少年。 “唔。”抬起他的下巴,“长得倒也好看。”眼珠儿转了转,起身,“那就跟着我吧,如果你还能起来的话。”说着走下楼梯,下楼前我回头望了一眼。慕蓉正用颇幽怨的眼神望着我的背影,见我看他,立马换上恶狠狠的表情。我哈哈一笑,走了下去。 那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小子果真跟了上来,拖着脚步,身后留下一串血。看得我有些心疼。 龟奴们也不敢阻止。我大概跟紫情说了下情况,就带着那捡到的小子上了马车,回七王府。 然后,坊间就有了我养了个男宠,宠爱之极的传闻。 凤倾连我的死活都不会过问,自然也不会管我的任何事情。我也懒得解释,任坊间的七大姑八大姨将我”夸赞“的如何神勇,夜御七男啊,无男不欢啊等等等,风言风语从不放在心上。 “王妃您吃个香蕉。”风连柔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我烦躁的时候适时递上我喜欢的水果。果皮剥开一半,送到我嘴边。 我咬了一口,满足的叹息一声。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没让那口香蕉将我噎死。 “哎,不知王妃喜欢香蕉这样暧昧的食物。您看它是不是和连儿身上的某个部位很像呢?”细小的舌伸出,不着痕迹的舔了舔我的耳垂。这些日子,他早已将我全身上下敏感的部位了解了个齐全。 我浑身一哆嗦,差点将手里剩下的香蕉按到他那张狐媚子脸上。当初怎么就没发觉捡回来的是个极品风骚每日发情的男狐狸呢?我果真是被那双楚楚可怜的琥珀眸子欺骗了。 我有些后悔。此后无意识的开始远离此生最喜爱的水果。 “待会儿七皇子要来,连儿迫不及待的想见见王妃日思夜想的人是个什么模样呢。”他做出少女怀春,娇羞无比的样子。 我翻了个白眼,来的是我相公,你娇羞个什么劲。心里却泛起一股淡淡的隐隐的祸之将至的担忧。 然后,这担忧果真成了现实。 凤倾来我这里跟我谈论玉贵妃寿辰送什么礼物的重大问题。两人在石桌两边坐定,特像谈判的双方代表。 他那张万年冰封的俊脸依旧如常,连风连“适时”冒出来献茶都没有闪过一丝波澜。 -- 十九风连 “王妃~”风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故意勾出一抹子颤音。 我的小心肝也颤了颤,有种坏坏的预感。 “茶太热,让我帮你吹一吹。”从我手中拿去茶杯,放在嘴边吹啊吹。他的气吐在我脸上,让我有一耳瓜子拍死他的冲动。 凤倾目光淡淡扫过风连,淡淡落在我脸上,开口:“母妃这次寿辰,我准备了一套南湘紫玉妆奁送她。” “玉贵妃对玉器情有独钟,我想她一定会喜欢的。我这里还有一本民间养颜驻容的册子,二哥哥好不容易替我寻到的,也给贵妃送去吧。”我琢磨着字眼说出。 “呀!王妃的衣服被茶水溅到了,奴伺候您更衣。”旁边某人适时抢镜,还伸手过来要摸我的腰。 我一把按住,挤出一丝笑,“无妨无妨,我不感到湿。”就溅了一星子茶沫子,你当我是速溶奶粉啊! 一把拍开某人,我涎着脸对凤倾笑,“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咱们到宫里去给贵妃娘娘请安。”心里第一次盼望凤倾离开,怕自己hold不住场面,那只公狐狸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将我炸到冥王星的可能。 凤倾点头,竟然没有离去的意思,坐在那里喝茶。我坐立难安。 风连自然是不会安分,一会儿拈了快蝴蝶糕,放嘴里咬一口再放到我嘴边,眨着琥珀眼做请求状让我吃。一会儿要给我揉揉肩膀,手指每每会不经意间下滑,滑到我胸前的高挺上。我一捏住那双爪子,他就拿小鹿似的目光将我瞅着,让我不忍下狠劲惩罚他。一会儿倒了新茶放在嘴边吹,吹凉了喝一口,再送到我唇边,杯沿上还带着他的唇印…… 在我即将神经衰弱前,凤倾终于喝完了杯中的茶,弹了弹衣袖,走了。 我大舒一口气,瘫软在石桌上。 风连覆上来,胸膛贴着我的后背,吐气如兰,“王妃累了,让奴服侍您歇息吧。” 我一个鲤鱼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挑起他下巴,恶狠狠的威胁:“你如果再在凤倾面前做出这番姿态,我就剥了你的皮!” 他望我一眼,垂下头,将锦衣拂下,露出玉色的肩部,咬唇:“您现在就剥了我吧,不过这石桌上冷,您对奴家……可要爱惜些。” 我一口鲜血喷上九重天,觉得捡了他后,寿命至少减了十年。 拿他无可奈何,只得离去,背影甚是萧索悲凉…… 一下午,我没敢回我的椒兰阁,在七王府里幽魂似的游荡。晚上偷偷摸摸的潜回房中,撩开床帘就被吓了一跳。 风连躺在床上,白衣褪到了腰腹,露出雪白的胸膛,胸前两个小点微微泛着红光。他咬唇望着我,如云墨发垂在肩上。 要命的是他坐在床上的姿势,两条雪白修长的玉腿分开,衣服险险遮住大腿根部。两条手臂在身后撑着,琥珀眸包着两汪水,柔柔的将我望着,做着无言的邀请。 我迅速扑上床,拉住他的衣服,往大腿上一遮,再扯过旁边的腰带,将他包扎个严实。让凤倾看到他这个样子,我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作者:凤美人晚上哪里会来你这里,躲都躲不及呢。某师:闭嘴!) 风连甚委屈,躺在床上不安分的用手摩挲我的腿。我想了想,扯下自己的腰带,准备把他的手也给绑上。 风连这才有些怕了,离我远点,不服气,“你为他守节,他又不领情。白日里我那般待你,他都无所反应,根本不在乎你,你何苦守这活寡?”咬了咬唇,眼中流出一抹潋滟艳光,“他有将近一年没碰过你了吧?” 我心中一赌,恶狠狠的瞪他一眼。赶明儿要数落数落香儿,别有的没的都给这臭狐狸说! 从床上爬起来,离开。 那只公狐狸坐在床上,望着我,眸色深深,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被风连占了床,我无处可去,神思飘渺的在府中走着,抬头时却是到了凤倾的莜花苑,抬步走了进去。 小侍女告诉我凤倾在书房,我晃荡着步子,过去找他。 推门进去的时候,凤倾抬头看我一眼,没有惊讶,没有愤怒,低下头,继续看书。 我琢磨着是进是退,想了想,还是舍不得来了就走。 进来后,东瞧瞧,西看看,目光在那清俊的身影上停留,在他皱眉头之前连忙移走。始终不敢凑过去看他在看些什么书,画过什么画,写了什么诗。 在书房里面的软榻上坐下,隔着帘子望那抹背影,叹息一声,摸了摸怀里的那对比翼鸟玉珏。 -- 二十房事h 想我刘师师何曾这般黯然神伤,自怨自艾过。 也不知是书看完了,还是被我烦的安心不下来,凤倾起身,准备离开。 我忙跑过去,拉住他的袖子,“这就走了?才看了那么会儿。” 他拂开我的手,淡淡:“乏了,不想看了。” “哦,那就睡觉吧,这里面就有床。”我遥遥指向那软榻,目中有期待之意。 他看着我发亮的眼睛,点漆似的眸子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我龌龊的思想,皱眉,转身。 我一把抱住那抹纤腰,一贴上那美丽的弧度,立刻身心都化了,哪里还会让他离开。 “不许走,成亲这么久了,你从未尽过做丈夫的责任。明日见到玉贵妃,我一定告诉她你待我是多么不公平。” 怀中的身子没有反抗,我就又抱的紧了紧。 “什么责任。”他问。 “身为一个正常的女人,你让我苦守空房,平日里待我冷淡也就罢了,可是在房事上你从未补偿过我。这就是没有责任心,推脱义务的表现。”说白了就是我想要你了,你表个态吧…… 凤倾垂下头,轻嗤:“一派胡言。” 我松开他,“便是一派胡言又怎么了?就是一点感情也没有,肉体上的慰藉也是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我们成亲一年,除了洞房那一次,你何曾跟我亲近过?” 凤倾脸上一红,显然是想起洞房那天我对他做过的那些事,红了眼睛将我瞅着,有些悲愤。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我垂了头,知道又说错了话,他定是要走了。 门“啪嗒”一声轻响,关上了。 我头垂得更低,后猛然抬起,吃惊的望着站在门旁的凤倾。他,刚才是把房门,锁上了? 他朝我走来。我突然有些结巴,“那个,你,你干什么?” “行房事。”他淡淡道。 我一把捂住狂飙鲜血的鼻子。凤倾,你说那两个字的时候,能不能不那么性感?!(作者:人家明明是冷着脸说出来的。某师:请允许我自由想象的空间。) 我拉着他走到软榻旁,自己先躺了上去。他有些犹豫,我做好他要是逃离立马一个熊扑把他抱住的准备。 凤倾没有逃,犹豫过后,开始脱衣服。他脱的很乖,一个纽扣连着一个纽扣。看的我两眼几欲喷出火来,恨不得一把扯掉那碍眼的薄衫,在他精致的锁骨上啃上两口。 我舔了舔嘴唇。他看到,住了手,伸手去灭桌子上那盏清油灯。我连忙止住。 “不许灭!”笑话,灭了的话,让我上哪儿去看美人情难自禁时的春宫图? 素手扣住他的腰带,稍用力,就被我扯了下来。薄衫从肩头滑落,露出我觊觎已久的锁骨。伸出舌头舔了舔,凤倾浑身一颤,将我压在身下。我抬手抽出他的发簪,他墨云般的发散落肩头,落在枕上,与我的发纠缠在一起。 亵裤已经解开,他分开我的双腿,将火热硕大挤进来。 进来大半的时候,我抵住他贴下来的胸膛,“等等。”我道。 他停下,不解的望着我。 我将手伸进他衣服里,在腰部紧致的肌肉上摩挲几下,抚上他胸前,细致的抚摸,挑逗,将他的每一寸肌理都接触过。 感觉到下面湿润起来。我点了点头,在他耳边道:“可以了。” 他开始律动,一下下撞击我的花心。我舒服的呻吟,叹息。 他皱着眉头,额上冒出细密的汗水,“不许叫。”他说,有些喘息。 身体上的欢愉让我的心情也极度的愉悦,我贴近他,迎合着他的动作,“我想听你叫,凤倾,你叫,让我知道你很快乐,叫我的名字,叫我阿锦。” 他不语,闭上眼,长长的睫毛覆盖在下眼睑上。 我勾了勾唇角,稍稍夹紧双腿。他浑身一震,险些没把持住,睁开眼睛将我望着,深黑色的眼睛笼着一层情欲。 “叫我,叫我的名字。”我在他耳边低语,蛊惑的,蜷起修长的双腿,勾住他的腰。腰部随着他的律动一起扭动,嘴边溢出呻吟。我已动情。 他低吼一声,律动的频率明显加快。我啜泣一声,一口咬住他的肩膀。他浑身一震震颤,在同一时间,我们达到那美妙意境的最顶点。他的爱液全部喷洒到我身体里。 他垂下头,压在我身上,我听到他低叹一声:阿锦。声音几不可闻…… 枕上是我们纠缠在一起的发丝,如同我们现在纠缠在一起的身体,不分彼此。我很喜欢这种坦诚相待的状态,手揽住他的腰,与他贴合的更紧密一些。 -- 二十一小妾h 他动了动,想要出去。我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伸手去摸两人茂密森林的结合处。凤倾脸上红了红,我很喜欢他这个样子,张嘴含住他的唇,细细密密的吻。右手顺利的摸到那个结点。 “又热了呢。”我抚摸着他的下体,咬了咬唇,感觉到他的阳具在我体内膨胀。别看我家凤倾没练过武,身子可是很棒的呢。 他推开我,从我体内抽离,准备穿衣服。 “你该回去了。”他喘息已经平定,又恢复了平静的语调。 我有些失落。就是招个妓女,完事后,还会跟恩客聊上两句,说些体己的话。我却是妓女都不如么? 有些不甘,我望向他小腹,“不会憋坏么?”那可爱的家伙在我体内时就已经挺起来了,现在在亵裤下吐出一点晶莹的液体。 他皱起眉头,很反感我现在的表情。我将他扑倒,褪下他刚刚穿上的裤子,身子贴了上去。那团火热立刻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我动了动腰,它就熟门熟路的抽插起来。 我有些气喘,体味着凤倾在我体内碾磨的极致感受,喃喃,“看,你想要的。我也想要你,只想要你。也只对你一人这样。嗯,啊,啊……” 凤倾红着脸,任我在他身上动作。我知道他也是觉得舒服的,虽然他不说,但身体的反应骗不了我。 我一直觉得房事这种事,一定要让两个人都觉得享受才算的上圆满。那是一种奇妙的融合,精神上的,肉体上的。两人一同体会那种极致的美妙,幸福的高潮。这才是完美的性爱…… 一直到深夜,守夜的梆子敲了叁圈,我们才疲惫着睡去。我抱住凤倾的腰,贴着他的后背,嘴边带着笑意,慢慢睡去…… 第二日醒来,我睡眼惺忪。香儿站在床头,满目焦急。 “王妃,您终于醒了。王爷已经等了你半个时辰了。” 我揉了揉眼睛,想起今天是给玉贵妃拜寿的日子,忙让香儿服侍着洗漱穿衣。一块玉珏从乱成一团的衣服里掉出来,香儿替我捡起,那比翼鸟还是温热的。 “王妃终于如愿了,可见这鸟儿还是有些好兆头的。”香儿抿唇一笑,脸上红红的。 我从她手中拿过那对比翼鸟,仍旧塞到怀里,戏谑:“你家王爷仍旧是不情愿的,日后如果香儿有了喜欢的人,定不要像他这般冷情才是。” 香儿脸上的红晕更深,催促着我去见凤倾。 凤倾已经等在府外,见我出来,先进了轿子。我搭着香儿的手臂,也跳了上去。 一路无话。 凤倾又恢复了冷淡的面孔,坐在对面,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气。 我瞅了他半天,不禁有些泄气。他果真将昨夜当做公事公办了。我虽然说过,房事什么的是他的责任和义务,但有过那样的亲近之后,两人怎么还能保持着商业上的冷静和自持呢。 他不理我,但这碍不着我看他。最后他实在受不了我贪婪的目光,黑色的眸子泛着寒光扫了过来。我一哆嗦,忙移开目光,两手开始撕扯手中的锦帕。 到玉蝶宫的时候已经将近午饭的点儿。凤倾跟玉贵妃解释了一翻,玉贵妃也不放在心上,执着他的手,嘘寒问暖,吩咐御厨将饭菜端上,让我和凤倾陪她一同用餐。 虽说正宴晚上才开始,午饭也是铺排了满满一桌子。玉贵妃忙着给凤倾夹菜夹肉,反倒忘了今日是她的生辰,她才应该是坐享其成的那个人。 我一顿饭吃的甚开怀,充分享受被人忽视的自由,想吃什么自己越过半个桌子去夹,浑然不顾周围侍女惊讶的目光。 午餐结束,玉贵妃拉着凤倾说娘儿俩的体己话儿。我扯着自己腰上垂下的丝绦,数贵妃今儿带了几支珠钗。 “师儿觉得呢?”她猛然转过头将我望着,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啊?”我回过神来,全然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我的名字。见她万分期冀的将我望着,只得点头,“嗯,甚是甚是。” 玉贵妃嫣然一笑,对我表示赞许,转头对坐在右下手的凤倾道:“我就说师儿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看来果真未曾看错。你平日跟我说她许多坏话,也不尽属实吧。”说罢,捂着嘴笑。 我被她笑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凤倾在母妃面前说我的不好?怎么会这样子?又想了想,以他对我的厌恶程度,想让他说我几句好话根本是不可能的。 -- 二十二避孕 叹了口气,也不敢看他,我垂着头,继续揪扯腰上的缎带,恨不得撕下几块来。 见儿子不语,玉贵妃继续道:“既然师儿这么通情理,我也就将话直说了。”叹了口气,“你们成亲已有一年,师儿仍旧无所出,我这做母亲的看着着实着急。当今太子比凤倾大不了几岁,已经有了叁个小皇子。所以,我琢磨着想给凤倾纳几房妾室,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我听完,心底喊冤。贵妃娘娘啊,你儿子虽然与我成亲了一年,但是能给您造出孙子的那事却只做了两次,第二次还是昨晚我威逼利诱才肯了的。就算我吃了super催生激素,也不能现在给你造出个人来啊! 我平定一下情绪,酝酿着怎么跟玉贵妃开口把这事给回绝了。还几房?一房我都怕自己哪天一个不顺心,把她给暗杀了。 咳嗽一声,正准备开口,那厢一道清润的声音响起。 “好,那就纳几房妾室吧。” 什么?!我怒目望向淡淡说出此话的凤倾。你不是性冷淡么?怎么现在抢着要女人了?还是说昨晚我做的不好,你欲求不满? 凤倾神色淡淡,望着玉贵妃,就像是说“再给我几斤白菜吧”那么平常。 我的一颗水晶玻璃心碎成八十九瓣(作者:上次就碎过了好不好……某师:闭嘴!),接下来的谈话都在一种恍惚状态中度过。下午凤倾留在玉蝶宫,等着参加晚上的家宴。我借故身体不适,先行回了七王府。 玉贵妃的办事效率极高,生辰后的第二日,两个花枝招展的少女就进了七王府。两叁日后,都华丽丽蜕变成少妇,整日价带着侍女在我眼前晃荡。 我看着那抹刚刚从亭子前面走过的紫衣女郎,一咬牙,“啪嗒”一声,手里的榛子碎了,里面的果仁完好无损。 “哎呀,王妃好厉害!”风连拍着手,取出那枚榛子,又将一个新的放到我手中。手一指花间亭西北角,欢快道,“如美人也过来了,王妃您快看。” 我右脸颊的肌肉抖了抖,终于决定要开始行动了。 晚上的时候,我将那两个狐媚子招到房间里,从一个端详到另一个,点点头,座到主位上,喝了口香茶。 貂柔朝我望了一眼,拿团扇遮着嘴,笑道:“姐姐叫我们来作甚?如果没事,我就先回去了。王爷还等着我陪他作画呢。” 我勾了勾唇角,准备从她开始。 “香儿。”我叫了声。 香儿立刻鬼魅般的从帘子后飘了出来,手里端着我让府里厨房做的特殊汤药。 我从盘子上端了一碗,走到貂柔身旁,将那青瓷大碗送到她嘴边,道:“喝了吧。” 貂柔一惊,被我眼中的神色吓到,有些疑惑的望着青瓷碗里黑乎乎的汤药,道:“这是什么?” 我嫣然一笑,道:“这是我让厨房为妹妹们熬制的药,对身子很有益处哦。”加了藏红花、麝香、大活络丸、天麻、七厘散和百灵膏,保准你一晚上要七次也怀不上凤倾的孩子。 也许是从我的笑容里看到了什么,貂柔摇了摇头,道:“我不喝。”拿带着恨意的目光将我瞅着。 “这可由不得你。” 我勾起一抹笑,上前一步,轻轻巧巧的制住她,将那碗黑色的汤药全数灌进她嘴里。 药汁从貂柔嘴角流下,我看喝的差不多了,将她扔在地上,朝如美人走去。 貂柔神色痛苦,右手摸着喉咙,用最难听的话语诅咒我。 我淡然一笑,知道那药水着实不好喝,说不定还会让人永远不孕。便不理会她,将另一碗汤药送到如美人嘴边。 “是你自己喝,还是让姐姐喂你啊?” 如美人很是乖巧,从我手中接过青瓷碗,小口啜了小半碗。然后用帕子捂着嘴,咳嗽个不停。 我挥了挥手,效果已经达到,让香儿从她手中接过汤碗。 “刘师师,你不要得意。等我告诉王爷,他一定不会让你对我们这样胡作非为的!”貂柔呕了半天,现在缓过神来,便又开始威胁我。 “我巴不得他来呢。你可千万要告诉他。”我笑了笑,把她笑得毛骨悚然。 让香儿送客。貂柔跨门槛时步履不稳,险些跌倒。如美人上前扶了她一把。两人相搀着离去。 凤倾果然没有来找我。我也就依然在七王府仗势欺人,活的逍遥法外。貂柔开始避着我,不再敢往枪口上撞。 她不找我,不代表我会放过她。 -- 二十三堕胎 Ⅾαимéìχ.Ⓒoⅿ 每次听说凤倾在貂柔那里过夜,我都会让香儿送“特制”的汤药给她补身子,亲自看着她喝下。她若稍有反抗,我便让小厮上去制服,再将汤药灌下去。那貂柔也是个硬性子,数次之后仍旧没有学会委曲求全、卑躬屈膝这样高尚的品德。 相比之下,如美人就懂事的多。每次乖乖把汤药喝下,虽然有时只啜一两口。空闲的时候,还会来我这里请安。 我自是懒得招待她,她坐的烦了,也就自己离去了。 有次我叫住她。她显得有些吃惊。 “妹妹是个好人。”我笑了笑,示意她坐下,“姐姐有些私话想问你。” “姐姐请问。”她一副大家小姐的风范。 我嘿然一笑,问:“王爷与你行夫妻之事时,高兴吗?” 如美人讶然,脸倏的红了,见我眼巴巴的等着她的答案,咬了咬唇,用蚊子般的声音道:“妾不知道,只知道王爷每次都很温柔。” 啥?温柔?我胃里的醋开始发酵,咬着牙问:“那他动情吗?喜欢你吗?”wоо⒅.cc(woo18.cc) 如美人的脸更红了,像熟透了的苹果(作者:这么老的比喻你也用? 某师:喂,是你写的好不好……),咬着唇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他每次虽然温柔,但我感觉仍旧有些冷淡,完事后,便开始穿衣,从不让我和貂柔在他房里过夜。”像是,在尽一份责任。想到此,叹了口气,眉间稍现一丝落寞。 我却觉得很满意,拍拍她的肩,让她回去了。 我自认为两手抓的很紧,两头抓,两头都要硬。但还是有条漏网小鱼从我手指缝里游了出去。 开春的时候,凤倾一改我们失败婚姻造就的冰山脸,眼角眉梢染了一丝喜色。如美人开始发福,她的侍女告诉我是最近吃的太多,才胖起来的。 直到那浑圆的小肚子再也遮挡不住,她才迈着已经不再轻盈的步子,来到我的淑兰阁,负荆请罪。 她下午来的淑兰阁,晚上都没有回去。凤倾终于沉不下气,来找我。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冷笑着看着如美人(其实我已经这样看了她一个下午,把人家小姑娘吓得不轻)。 “哟,相公来了。”我望向他,露出一抹自认为娇媚的笑容。 看到凤倾,如美人原本沉寂如死灰的眸子闪过一抹希冀的光。我眼底暗色一闪,想将那抹希望狠狠揉碎。 “我来带如美人回去。”凤倾走进来,站在如美人面前,望着她的目光带着担忧,“你还好么?”他问。 如美人点头,有些害羞。 “现在还好,恐怕一会就不那么好了。”我淡淡,走过去,扯住她的手,一手覆上她鼓起的肚子。 “你要做什么?”凤倾挡在她面前,黑如墨色的眸子将我望着。我在那纯黑的瞳仁上几乎看到自己的影子。 “你以为我会让她将孩子生下来么?”我问他,又向前走了一步。 “之前是我太过纵容你了。这里是七王府,哪里容你这么嚣张!”凤倾生气了,俊俏的双眼因为怒气而微微泛红。他是想留下这个孩子的。为什么?为了他身后的那个女人? 我笑了笑,“你要保护她么?可是你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啊。”我突然靠近他,在他反抗之前点上他胸前的穴道。 他悲愤的望着我,倒下去时,眼睛是红色的。 然后,我就在他面前拿去了他的孩子。四个月的孩子本来就不稳,我一掌拍上去,他便没有了声息。血从如美人腿间滴落,她跌倒在地上,满面泪痕,不知是身体痛,还是心更痛。 血,蜿蜒着从她裙子下流出。她浑身一震痉挛,大叫一声,昏迷过去。 自始至终,凤倾咬着唇,没有说话。那一刻他有多么恨我,我心里很清楚。他抵抗不了我,也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不受我的伤害。他怨恨自己。 我走过去。他闭上眼睛,如是,将我永远的屏蔽在外…… 如美人的孩子自然是没有保住,没过多久,她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下体一直淅淅沥沥,不见消停。 她整日躺在床上,本来圆润的身子迅速消瘦下来。脸庞尖尖的,更显得一双眼睛分外的大。 凤倾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她那里,所以她很开心。有时,他会抱着她,两个人一起看庭前花开花落,说些别人听不到的悄悄话。 “对不住。”凤倾抵在她发间,眼睛垂着,遮住眼底深深的歉意。 如美人摇头,“我不怪你的。” -- 二十四预谋 Ⅾαимéìχ.Ⓒoм 她望着他,苍白的唇角有淡淡的笑意。 她怎么会怪他。遇见他是她一生最幸福的事,为此她不知向菩萨感谢了多少回。 她笑着,眼眸渐渐合上,“其实,我是很想要那个孩子的。一想到是我与你的骨血,嘴角不自禁的就会泛起笑容。” “你是个好女孩。我不该让母妃把你赏给我。”凤倾喃喃。 怀中的女子摇头,“不要这么说,凤倾……我可以叫你凤倾么……”声音低下去,意识已经渐渐沉睡。 凤倾在她额头印上一吻,为她盖好狐裘,“我是你的丈夫,你爱怎么叫就可以怎么叫。” 起身,眉间略过一抹落寞,守着榕树下的女子,怔怔站了整个下午…… 那年秋天,她死了,死在最爱的人的怀里,嘴角带着笑意。 我不知道她最后一刻心里想的是什么,是幸福?还是寂寞?但是我嫉妒她那纯白的一生,因为那是我不曾拥有,也永远不会得到的东西…… 夜芙蓉,芙蓉夜。wоо⒅.cc(woo18.cc) 我看那从海棠已经看了好久,眼睛开始酸涩。 “再看它也开不出一朵花儿来。”风连在耳边笑,为我披上火红色狐狸毛的披风,“这样坐了大半夜,不累么?” 他这样一说,我倒真的觉得有些累了。吐出口气,准备回去。 风连跟在我身后,眸色暗了暗。 “怎么了?”我问他,这公狐狸消停了好些日子,今日做出这幽怨的样子给谁看? “为王妃不值呢。为什么你心心念念想着他,他却那样待你。” “他怎样待我关你什么事?”我冷冷道,加快了脚步。 风连咬了咬唇,却没有跟上来。 我以为他使性子,也就没理他。谁知洗漱完后,他又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为我燃上息神香,放下纱幔。 一切做完,他站在床旁,幽幽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结巴道:“你,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我,我要睡觉了。” 风连笑道:”在等药性发作。“ 我脑袋一懵,不懂他在说什么。转眼看到旁边香炉里缭绕着上升的烟气,恍然明白过来。臭狐狸,敢给我下药! 我一个虎跳,从床上跳起,一个擒拿将他按在被子上。他居然没有反抗,嘴角仍旧噙着那抹不明意味的笑,暧昧的将我瞅着。 我心中暗叫不妙,想我浪里小白狼恐怕今日要在这男狐狸手中栽个大跟头。 果真,在我反应过来前,他的手闪电伸向我胸前,在那两点突起上按了按,觉得不够,又揉了揉。 我浑身一震酥麻,被他触碰过的地方竟然起了难言的感受。 我红了脸,怒道:“你在息神香里放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男狐狸笑得销魂,“不过是掺了些梦魂而已。”狐狸爪子熟练且迅速的将我的衣服剥了个精光,略带欣赏的上下打量了一眼我的胴体。 我脑中一黑,开始深深后悔自己的仁慈收养了这只狐狸,刚才的大意中了他拙劣的圈套。 梦魂可是坊间最烈的房事用品。如果没有解药,除非与男人交合,否则会全身如蚂蚁啃噬一般痛苦死去。 臭狐狸是有多恨我,竟然给我下这么狠的药! 他坐到我腰上,俯下身,开始用舌头挑逗我全身上下每一处神经。我闭上眼睛,额上的汗水黄豆般落下。 他胯下的东西在急剧膨大,琥珀色的双眸也染上了情欲。他扭了扭腰,想要挤进来。 “不要。”我呻吟,声音听起来却更像邀请。 “真的不要么?”他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张口含住我的耳朵,“我的……王妃?” 我的神经已经绷至极限,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要我弃械投降。我张开嘴,几乎准备回应他了,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双冷清的眸子,黑如墨,清如冰雪。我一个机灵,被情欲迷蒙的大脑开始清醒。 风连已经忍不住了,他低吼一声,分开我的大腿。 “不要!”在他进来前,我止住他,喘息着,眼中满是乞求,“我给你你想要的东西,你,你放过我。” 风连一顿,眼中的情欲退去大半,琥珀色的双眸恢复清明。 我忙推开他,用被子将自己包起来,生怕克制不住自己送到他嘴边。 “我给你太子出兵北疆的计划书,兵力调配,和布阵格局。你给我解药,如何?” 他眼中的情欲已经完全散去,墨发垂在胸前。沉默了许久,笑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吞了口唾沫,身体像蚂蚁啃咬似的,饥渴难耐,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考验我的耐力。 (ps:免费精彩在线:ρо①㈧c℃.cом(po18)) -- 二十五慕蓉 “在‘秦楚’小馆的时候就知道了。普通的相公不可能有你那样的体力和耐力,后来我见你手上有细茧子,虽然为了掩饰特意打磨过,但仍旧没能逃过我的眼睛。还有,你虽然在我面前处处小心,并未显示对于皇庭之争有太多的关注。但我知道我每次入宫你都跟着我,隐藏的很好,如果不是我特意留心,也不会发现。还有……” “够了。”他笑着打断我,“那你还让我待在你身边那么久,为什么?” 我不语。他看了我半响,把头转过去,许久,道:“出兵计划和兵力配备图在哪里?” 风连走了。我说完太子的下一步计划,他把解药扔给我,就拿着从博古架上第叁格暗箱里找到的兵力配备图纸走了。走的没有一丝留恋,让我颇伤感了一阵子。 我思量过他可能是大皇子麾下的人,本想去皇宫告诉太子这段变故。但是想了想,觉得慕容子潇和风连都不是我要保护的人,也就任由他们去了。谁胜谁负,就看老天爷属意谁了。 不日归宁,我在左相府呆着觉得无聊,就扯了二哥哥的袖子,把他带到“秦楚”。 刘彻先是吃了一惊,待知道是刘是非带我过来的时候,就打定主意回去将他胖揍一顿。 二哥哥开始扯我的袖子,想让我改邪归正,跟他回去。又说了些影响不好,坏了我的名声等等深具教育意义的话。 “二哥,你什么不学,偏学大哥的古板劲儿。切,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说完转身,自己上楼去了。紫情一路儿跟在后面,嘘寒问暖。 刘彻无法,只得跟了上来。 走到初遇风连的那个楼梯口时,我还小小的伤感了一下。一想到他现在立了大功,不知在哪里风流快活,就恨恨的咬了咬牙,进了紫情给我准备的包间。 我嘱咐紫情,只让慕蓉一个人接待就可以了。紫情应了,问我是不是对慕蓉念念不忘。我哈哈一笑,答:可不是么。 慕蓉抱着扬琴进来时,看到我微微一鄂,显然紫情没有告诉他。然后那水晶眸中流过一抹喜色。 我转眼看到,心中一喜。看来小蓉儿不曾忘了我,说不定那日一别,此后总是想念呢。 我一高兴,也不让他唱曲儿了,挪了点儿位子,让他坐我身边。 这次慕蓉倒是没有犹豫,乖乖的坐了下来。 我挑起他的下巴,怜惜道:“怎么瘦了这么多,紫情不准你吃饭么?” 慕蓉眼圈儿一红,垂下头来,“妈妈让我接客,我,我不愿意。” 不愿接客?那你做相公干什么?想了想,我道:“小蓉儿不会是想着我吧,所以才不愿接其他客人。” 果真见他脸上一红,一双清亮的眼睛乜我一眼,又垂下。其间蕴藏的情意,便是瞎子也感受到了。 我有些疑惑,大半年不见,怎么慕蓉突然转了性,喜欢起我了。初见时不是恨不得从我身上咬块肉下来么。 如果现在让他咬,恐怕他也同意,不过就是另外一种风情了…… “咳咳。”可能是我脸上的笑容实在不堪,我家二哥适时的咳嗽了一声。见我稍微收敛,犹疑道:“师师,你人也见了,手也摸了,咱们回去吧。”他把折扇握在手里,做好架势,大有我不同意就提着我的领子往外拎的打算。 我想了想,点头,“那就走吧。”起身随他离去。 “你,你就这样走了?” 我听得这一声叫唤,回过头来。慕蓉站在软榻旁,脸涨得有些红,有些怒意的将我望着。 不这样走,你还希望我对你做些什么事情再走么?(某师:虽然我挺想啦,但是我家二哥肯定不会同意。 刘彻摸某师头:乖,快跟哥哥回去。) 慕蓉见我不说话,垂下头去,道:“你走了,妈妈又会让我接客。这次我定然是推脱不掉了。” 长长的睫毛眨了眨,险险滑下一滴晶莹的水珠。 美人垂泪,我自然是大大的不忍心,忙跑过去,拿帕子给他抹眼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别哭,别哭了。” “我不想做男人……” 我拿着手绢的手一抖,惊惧的望着他。啥?我听到了啥? 慕蓉突然很羞涩,目光却是十分大胆,他对我说:“我要做你的男宠!” 手中的帕子飘飘然落到地上,我虽然自诩脸皮甚厚,但突然被人表白要做我男宠什么的,脑子一热,愣是没反应过来。 慕蓉红着脸将我抱到怀里,在我额上印下一吻,幽幽道:“答应我好不好,我,我会好好待你的。” -- 二十六姊妹 说到好好待我时还附送了一个稍显青涩的媚眼。 我缩在他怀里没敢动,转头看了看我家二哥,他俊眼圆睁,下巴严重脱臼,深深影响了他丰神俊朗的形象。 然后的然后,我不顾二哥哥的坚决反对,将慕蓉留在了身边。这可是长这么大来第一个对我表白的人啊,以前都是我追在别人后面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吧,人家还恨不得一脚将我踹飞。现在终于有人追我了,我怎么会拒绝。 我叹息一声,对坐在对面的慕蓉笑了笑。 他回我一笑,有些局促。 我们现在坐在回七王府的马车上,归宁期尚未结束,我提前一天回去了。 “一会儿就到家了。”我对他道。 “家……”他琢磨着这个字,脸上一红,更加局促了。 对于我把慕蓉带回来这件事,香儿表现的非常平静。只是稍稍替风连不平了一下。 “风连公子刚走,您就有了新欢,真有些让人寒心。”她边为我卸妆,边在我耳边叽叽咕咕。 我想自己平日是不是太宠着这丫头,都敢数落我的不是了。 我扭着脖子,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凄清,心里明白七八分。将头摆正,让她为我梳发。 “风连不是良人,你若是想着他,还不如将心思放在身边的人身上实在。”我淡淡道。 握着我发丝的手颤了颤,香儿垂下头,低低应了声,“我知道。” 这世上最难测的是人心。我没有想过去猜测任何人的心意,便是对凤倾,也是由着他的本意,他爱我,便是我之幸,不爱,也只能由着自己的心,找个借口让自己为所欲为。因为已经被拒绝了,如果再自怨自艾,岂不是更加可怜。 我以为我们就要这样相恨相杀的过完一生了,谁曾想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最喜欢作弄人,生生给我开了个好大的玩笑,让我笑到流泪…… 刘婉蓉来看我。说实话我是有些吃惊的,毕竟在左相府我们的交情也不是很深。 两人对坐了半响,她终于犹豫着开口。 “姐姐近来可好?” 我点头,“不好也不坏。”等着她切入正题。 ”婉蓉今日过来是有一事相求。“她脸上有些红,露出小女儿的姿态,”姐姐知道我嫁给太子也有将近一年,至今仍未有所出……“她犹豫半响,见我没有接口的意思,继续道,”陈贵妃、若贵妃和淑妃都已经有了皇子,最近听说刘美人也怀上了。姐姐知道后宫历来就是吃人的地方,这半年我过的并不轻松。“她叹了口气,眼圈儿红了。 哦,原来是为这事。我眼睛眨了眨,仍旧装作不懂。 ”我来是想问问姐姐,可知道坊间一些偏方,能让女子快些怀上孩子。“她终于一股脑儿说出来,红着脸将我望着。 嘿嘿,让女人怀上孩子的方子我不知道,不过让她们永远怀不上的法子倒是有不少。你要么? 我想了想,问:“太子去你那里时候可多?” 刘婉蓉摇了摇头,“去过几次,刘贵妃那里倒是经常去的。” “那就想法子让他多去你那里呗,什么坊间的方子如果没有男人,你还是生不出孩子。”我叹息,这丫头是不是在宫里被那些娘娘嬷嬷的折磨傻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把慕容子潇留在身边,一晚上做他个十来次,保准一个月后你肚子大起来。 刘婉蓉垂下头,开始揪手中的帕子,“太子他日理万机,不是那么好亲近的。” 我笑了笑,这不就需要策略了么。蹭到刘婉蓉身旁坐着,开始向她亲口传述驾驭男人的法子,直把她听得面红耳赤,拿异样的眼光将我看着。 我喝了口茶,润润喉,总结道:“如果你按照我这套御龙十八式操作,保管慕容子潇被你制服的妥妥帖帖,到时候,你想要多少孩子都不是难事。” 刘婉蓉有些坐不住,起身道了谢,慌不择路的逃了。 我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说的可能是有点过火了。她毕竟是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听到这么惊世骇俗普通人难以启齿的房事密语,怎么能不被吓到。 至于她按不按照我教她的步骤行事,那就不在我担心的范围内了。知心姐姐的角色我已经做好,接下来就看她的领悟能力了。 傍晚的时候,我去慕蓉那里转了转。他已经熟悉了这里的生活,正在教府里的乐坊女子新谱出的曲子。见我过来,吩咐她们自行练习,陪我坐在廊下喝茶。 -- 二十七决绝 他身量已经很高,一袭青衫,倒显得有几分书生气。 他为我斟茶,眼中流露出笑意,青涩正从他身上慢慢褪去,不出几年,他定然会长成一个风靡万千少女的美男子。 “不顺心?”他问我,用竹网搅拌着杯中的茶,不多时茶水渐渐变浓,粉绿色的泡沫浮了上来。 倒入盅中,放到我面前,抹茶的香味就飘散着被嗅入鼻中。 我享受这种静谧的时光,也就不想谈其他的事,隔着茶桌将慕蓉瞅着。他垂下头,遮住眼底一片菁华。 “你这样看着我,我会误会的。”他道,唇边勾起笑意。 他自从来到王府,我从未碰过他,他也渐渐明白我的心意,守着自己的本分,不曾僭越。 “你是个好孩子,将来也会是个好男人。” 我笑,将目光移开。 “你并不比我大,却总是装出这样老气横秋的口吻。”慕蓉喝了口茶,含在齿间细品,细细的眉颦起。 “我年纪虽不大,但是心已经老了。”我笑,茶不是酒,我却似乎已经醉了。 慕蓉走过来,将我抱起。我伏在他胸前,埋着头,醉的人事不知。他也就那样抱着我,等着我慢慢清醒过来。 醒来,起身,他胸前已经湿了一片。 转身,离去。他叫住我。 “今晚就宿在这里吧。”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首。他的眸光也就暗淡下来。我心底道了声对不起,仍旧是抬步离去。 本来以为自己是不会哭的,突然明白是以前把自己看的太坚强。所以在后花园中看到那一幕时,我所有的防线都摧枯拉朽般倾倒,顷刻间溃不成军…… 天边最后一抹夕阳洒落在那两具躯体上,仿若西方大师创作出的雕像,美得无与伦比,让人窒息。 他们两人沉浸在人世间最美妙的感觉里,仿佛时间都为他们静止。我看到晶莹的汗水顺着他精致的面颊滑落,落在她白嫩的胸前。他垂下头,张口含住那红润的凸起。她红唇微启,不住的呻吟,头往后仰着,露出优美的脖颈。两具最美丽的躯体纠缠在一起,两张倾城的容颜映入彼此的视野,多么的完美无缺,天衣无缝。 仿佛一阵电流瞬间流遍全身,接着身心便是死一般的寂静,我抬起冰冷的手,按向左胸,转身,默然离去。 我不是第一次尝到背叛的滋味,如果第一次我还可以用春药这个借口来止住自己的伤,这一次却是无法再说服自己。 我来到莜花苑,坐在他经常坐的椅子上,静静等待他的归来。 铜壶沙漏里的沙一层一层的减少,水啪嗒啪嗒的滴落。我不知自己等了多久,才听到他推门进来。 看到我,推门的手一顿,他还是走了进来。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他淡淡,眸光掠过我的容颜。 “夜深了,我睡不着,想让你陪我。”我道,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去碰他的腰带。 他拂开我的手,皱眉,“我没有心情。” “哦,没有心情。你把太子妃娘娘压在身下的时候,也是这样没有心情么?”我笑,如愿看到他脸上变色。 不待他反应,我揽住他的腰,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我想我是气疯了,来找他并没有想过要跟他做,但是看到他情理之中的反抗,理智仍旧没有克制住冲动的怒火。 他眼中闪过鄙夷,一把将我推开,“我承认我喜欢婉蓉,便是礼仪宗法,我也为她废了。这王爷不做又如何,乐的自由自在,不用整日看见不想见的人!” 我冷笑,“不想见的人。你这辈子怕是逃不掉见她的命运了,不只是见,还要一生纠缠,不死不休!” 我将他双腿压在膝下,见他要反抗,伸手去拂他的穴道。凤倾目中闪过愤然,侧身闪过,从枕下抽出一柄短剑,狠狠插进我的胸膛。 我只觉的胸前一凉,金属的冰冷擦着心脏穿过。有风直往那个空洞里吹,冰冷寒凉。 呵,为了防我,竟是藏了一柄剑在床上。 我想笑,泪水却顺着面颊流下。 凤倾显然也没有想到那一剑有这样的威力,望着从我胸前汩汩涌出的鲜血,眼中露出一丝迷茫。 我望着他,想看进那双眸子,却发现自己永远也看不到他心底。本以为自己是座熔炉,即便他心如磐石,我加大火候,也会被融化了。谁曾想他是铁做的心房,在我这座熔炉里烤上一年,锻造成了钢。我终其一生也不能将它变成想要的形状…… (师师终于要走了,大家好像都不喜欢凤倾= =) -- 二十八结束 “这具身子为你受过两次伤,一次砍在后背,一次你亲手刺进胸口。这一次比后背上那次要痛百倍,因为刺到了心,是食骨吸髓都比不了的痛。”我怔怔说出,从胸口拔出那柄短剑,血迅速的涌出,在我的白衣上染出大团艳色的花朵。 “好,你不想见我,那就永世不要相见吧。”我从他身上站起,踉跄着下床,走到门外。 我仰头望着天空,今夜的星子很亮。血顺着白衣流下,将裙角染红。 结束了,呵,终究是,结束了…… 眼前一黑,我摇晃着倒下…… 胸口的伤二个月后开始结痂,脱落。 香儿给我换药的时候,师父就喜欢在旁边叹息,“亏得你骨骼清奇,多年习武,身体强健,才保得这条命。啧啧,那七皇子真是狠得下心。” 我不理会他,就着二哥哥的手吃了颗荔枝。 二哥哥眼中带着宠溺,揉着我的发,道:”待伤口再好些了,我带你去畅春园听戏,那儿的戏子个个都是科班出身,身段嗓子都是极好的。“ 我乐的享受这难得的温存,眯着眼点头。 二哥哥刚走,叁哥哥便来了。前些日子我精神不济,时醒时昏,他们就没来打搅,今日倒是赶着点儿一起过来了。 刘是非一来就把师父赶走,拉了把椅子在我旁边坐下,摸摸额头,拉拉小手。一会儿掀被子看看我瘦没瘦,一会儿掐掐我的脸蛋儿说好像胖了。最后香儿实在受不了,赶着让他走。 刘是非无法,撅着嘴,不情不愿的走了,临走前还留下一句明儿再来看我。等到明儿就不知去哪里快活了,将我这个妹妹忘了个干净。 冬至的时候下了一场雪,鹅毛般的雪片纷纷扬扬洒下,一夜间将世界变成一片银白。 香儿早上开门的时候被白雪晃了眼,转头笑着对我说下雪了,真漂亮。 我已经能下地行走。午后,让香儿点了个手炉,抱在怀里,准备在相府里转转。香儿为我披上火狐狸披风,领口绒绒的毛领子让我觉得很温暖。 “去哪里?”香儿问,扶着我的手臂,怕我摔跤。 我挣开她,笑道:“真把你家主子当成柔弱小姐了,闪开,我自己能走。”快步走到前面去,靴子踩在地上,咯吱咯吱的,很好听。 白雪中的相府让我觉得有些陌生,可还是找到了大哥哥的书房。一进院子,就见地上大片的灰烬。 “府里的公子小姐们在这里烤鹿肉呢,吃吃喝喝玩闹了一中午,大公子说乏了,大家也就散了。”香儿解释道。 我点了点头,越过那片灰烬,朝书房走。 止步,敲门。想了想,还是轻轻推开,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刘敞以手支额,正在浅寐。屋子里炉火烧的旺,他将外衫脱下,披在肩头。墨发没有像平日那样束起,懒懒的散落下来,有几缕垂在额前,有些调皮。 我走过去,垂下头,仔细观察他的面容。飞入鬓角的剑眉,长且直的睫毛,笔挺的鼻,薄的唇,唇角略有些刚毅的弧度。 他终于忍不住,唇角勾起,睁开眼睛。 我回他一笑,自顾自的在他书房里巡视,看到榻上圆桌子上的一小碟鹿肉,皱着鼻子道:“听香儿说你们背着我吃好吃的,我还不信,现在可是看到了。”转身望着他,“知道我受伤,你不来安慰,反而和他们一起来欺负我。” 刘敞无奈,道:”哪里敢欺负你,这是你二哥想出的吃法。本来是想叫上你,我说你还病着,不好去打扰。”他走过来,将我的手握在手心,笑道,“你可是怪我没有去看你?” 我望着他,心里那一点小责备在他温和的笑容中消散无踪。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想吃鹿肉。喏,那里还有一些,你热了给我吃。” 他笑了笑,”鹿肉不好消化,你又病着,吃不得。酒倒是可以喝些。“他把花雕酒在小炉上温着,隔着小锡壶腾起的酒气,将我望着。 在那目光中,我垂下头,走到他的书架旁,装作去看那琳琅满目的书籍。 ”师师,这些年苦了你。“他叹息。 我摇头,”人家还觉得苦的是自己,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于两人都是解脱。“我心里一片坦然,知道自己是真的放下了。 以前的刘师师说过,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尽管不择手段。但是现在我明白,有些东西命中注定不是自己的,即便是强求,也是得不到…… -- 二十九大哥 Ⅾαимéìχ.Ⓒoℳ 小锡壶在咕咚咕咚的响。我们对坐着喝酒。迷蒙酒气中,我脑袋昏沉起来。刘敞抱起我,放到软榻上。 “睡一觉吧。”他道,为我盖上被子,用铜匙往炉子里添了些煤。 我合上眼,朦朦胧胧睡去。 醒来时不知今是何时,睁开眼睛,身子在暖暖的锦被下不想动弹。对面,大哥哥正在读书,剑眉舒展,满室的微光,美好的像是梦中。 我静静看着,嘴角勾起笑意。便是一直这样下去,也是好的吧。有爱我的人,我也爱着他们,也就足够了。 刘敞又看了几页书,发现我醒了,笑道:“外面又开始下雪,再躺会儿吧,等雪小了些,我送你回去。” “你到我这边来。”我眨眨眼,见他过来,从锦被里伸出手,将他右手握在掌心,道,“这么凉,不冷么?” 他笑着摇头。我把他的手带入被子中,笑道:“我给你暖一暖。”他有些无奈,也没有反抗,任由我用小手把他右手捂热。 “这只好了,那一只。”我去抓他左手,被他伸手按住。 他无奈,眼底却满是笑意:“好好躺着,小心染了风寒。”将我的手塞到被底,又在被角按了按。wоо⒅.cc(woo18.cc) 我在他温柔的目光中又昏沉睡去。再醒来,天色已经黑了。刘敞送我回去,一路又说了无数的话。 下午睡得太多,直接导致晚上的失眠。我百无聊赖,踩在凳子上去翻找以前写下的诗本子。翻了半天,落下一层一层的灰。 “小姐是在找《紫真集》么?”香儿挥散掉落的尘土,咳嗽了几声,问。 “嗯,我记得是放在这里的,怎么没有了。”跳下凳子,想去翻带回来的几个箱子。 香儿忙扯住我,“那里也没有,小姐忘在七王府了,在您书房的架子上,不记得了么?” 我微微一愣,恍然想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本来是觉得那诗本子没什么用了,随手扔在那里,谁知现在又想要去看。 “你明天过去一趟,帮我取回来吧。”我想了想,对香儿说,“顺便把我随手乱画的乱写的东西都带过来,如果太多,带回来麻烦,就烧了吧。” 香儿应了声,拿拂尘去扫我弄落的灰尘。 我托腮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夜空,叹息:“好无聊啊,慕蓉什么时候回来啊。” 慕蓉没有跟我一起回左相府,他说要跟乐坊的女子交代些事情,完了就来找我。现在都两个多月了,他仍旧没有来。 后来我才知道,慕蓉是被凤倾留下了。七皇子得了首谱子,突然来了劲,想在父皇五十生辰时排成歌舞献给他。于是就留下慕蓉,希望能有个得力帮手。 闲暇时,两人切磋曲艺,高山流水,阳春白雪,天南地北的聊。只是止口不提将两人联系到一起的那个女人。 后来有一日,两人坐着喝茶。慕蓉打了抹茶给七皇子喝,七皇子觉得味道甚佳,与平日所喝之茶风味大不相同,就问这技艺从哪里学来。 “是王妃教我的。”慕蓉道,见凤倾不语,继续道:“王妃已走了些许日子,您不准备去看她么,或者接她回来?” “我不想提她。”凤倾垂下眸子,喝了口茶,那绿色的液体却全然变了味道。 两人默了会儿,慕蓉仍不死心,“其实……王妃并不像您想的那样。她虽然表面上放荡不羁,但是心里却是绝对忠实于您的。她至今……除了您一个男人,从未和他人有过瓜葛,风连和我都不曾被她青睐过。” 凤倾喝完杯中的茶,低垂的眸中无喜无悲。慕蓉突然觉得有些无力,也就住口。两人又喝了几杯茶,天光渐暗,七皇子也就回去了。 第二日,慕蓉回到左相府,跟我提及此事。我笑了笑,不以为然。 慕蓉望我一眼,目中有些担忧,“你受伤的日子,我虽然在七王府,但心里总是想着,不知道伤的怎样。听说是刺到了胸口,一定很痛。”他盯着我胸前,幸好他不是风连,不然我觉得他一定会扑上来,撕开衣服给我验伤。 “现在已经好了,无需担心。”我安慰他。 慕蓉突然倾身过来,我吓了一跳,以为他果真被风连附身了。 “师师。”他叫我。 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努力去看他的眼睛有没有变成琥珀色。 他摸了摸我的小手,握在自己手心,“如果你不想回七王府,不想再做七皇子的妻子,那……请让我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吧。” -- 三十情事h 我按着自己的小心脏,惊疑不定的望着他。他这是表白了么?还是,求婚? 我张了张口,他忙打断我,“我知道我没有身份,配你不上,但是我会一直待你好的。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你的幸福,我……”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我堵住了他的嘴,当然,是用我的嘴堵住的。 我舔了舔他的唇,味道还不错,就又含住,允吸起来。慕蓉微微一颤,吃惊的望着我,然后反应过来,试探着将舌伸到我嘴里。我的舌和他的纠缠到一起,闭上眼,体会这一刻的甜蜜。 准确来说,我和凤倾是没有接过吻的。我虽然强吻过他几次,但都像蜻蜓浮水,他也誓死不从。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接吻比做爱更接近爱情的真谛,因为做爱有时候贪图的只是肉体上的欢愉,一方不情愿,另一方也能达到目的。而接吻不同,只有双方都满含情意,才能体味到其中真谛和爱情美妙。 直到两人喘息不定,才恋恋不舍的分开。慕蓉拿浸了水的眸子湿湿的将我望着,我知道如果我还想做进一步的事,他也不会拒绝的。 我的手在他身上抚了几下,停在某个点上,他闭上眼,神色似乎颇享受,见我停下,睁开眼睛询问。 “不行,现在还不可以。”我道,从他身上起来。 慕蓉扯住我的手,目光中有一丝倔强,“为什么?你还想着他,是不是?” 我笑,“你这是质问我么?我和他已经缘尽,我只是担心你。” “我不怕。”他道。我挑高了眉,玩味的将他看着。他脸上一红,垂下头去,右手仍旧扯着我的手,不让我离去。 “这可是你说的。”我凑近他,在他耳边道,朝他领口处吹了口气。 慕蓉红着脸点头。我知道他虽然在“秦楚”待过,但是身子仍旧是干净的,怕是至今未曾碰过女子。 我将手探向他胯下,握住那团火热,在指尖揉搓。他眉头微皱,轻微的呻吟起来。 见火候已经差不多,我褪下他的裤子,抬高身子,坐了上去。 慕蓉很不舒服。我的下边因为很久没有做过,所以很紧,夹的他有些痛。我吻了吻他,右手抚上他胸前的红豆,挑逗起来。腰上一用力,让他贯穿自己。 慕蓉轻呼一声,氤氲的眸子望着我,双手抚上我的翘臀,让我上下套弄起来。 我动作着,闭上眼睛,不觉胸前一凉,慕蓉的手覆上我高耸的胸脯,揉捏起来。他的下体已经完全适应我的巢穴,翻身将我压在下面,努力的抽插着。右手也不闲着,将我的胸脯捏成各种形状。 我享受着他的暴力和温存,身子随他一起飘摇,抱着他的肩头,夹紧了双腿。他呻吟一声,一个冲刺,将爱液喷洒在我身体里。 肢体仍旧纠缠在一起,他柔柔的看着我。我吻了吻他的额头,问:“舒服么?” 他点头,脸庞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有些红,在我耳边道:“你那里很温暖,我感觉……感觉像是要融化在你身体里了。我们,我们再做一次好么?”声音糯糯的,像是在撒娇。 我轻笑,摸向他腰间,在那片丛林里揉了半响。慕蓉舒服的叹息,自是不会饶过我,扳过我的身子要进来。 “这次从后面进。”我道,在他耳边将后进式的技巧告诉他。 他红着脸点头。两人蜜里调油,又做了一次。然后,就有了很多次…… 慕蓉初经人事,像只初次吃鱼的小猫,不知饥饱,折腾了我半宿才抱着我满足的睡去。 第二日醒来,我刚睁开眼,就见他笑眯眯的将我看着,可不是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咪。 他将俊脸伸过来,吻了吻我的唇,算是早安吻。我正准备夸赞他懂事,他的手就开始在被子底下不安分的游走起来。高挺的胸自是没能逃过“爱抚”,他修长的手指滑过平坦的小腹,开始向底下的茂密进军。 我在他伸进去之前按住,翻身骑到他身上,皱了皱鼻子,“昨天晚上还没折腾够我么,大清早的就想让我下不了床,你这折磨人的小妖精!” 他朝我嫣然一笑,那一笑别有风情,眼底还含着波光潋滟。果真男孩成为男人后就不一样了啊,笑得我差点没有把持住。 身下有什么东西硬硬的,抵着我的大腿。我垂头一看,脸上腾起一片红云。这小子身子不是很壮实的那种,但是那个地方却异常的粗壮,昨晚磨了我一夜,现在下边还有些疼。 -- 三十一缘尽h 我有些小抗拒,抬起玉腿从他身上下来,纤腰却被他按住,动弹不得。 “难受。”他握住我的手,覆在那个高昂着头的东西上,漂亮的眼睛闪着乞求的光。 我咬了咬唇,不忍回绝他,道:“早上只能一次,你若是不同意,便自己解决吧。” 他应了,忙把我压到身下,分开双腿,挤了挤来。我皱眉,推了推他。 “怎么了?”他问,停下动作,见我咬着唇不说话,眼中闪过一丝邪魅的笑,咬着我的耳朵,道:“那里疼么?我给你揉揉。”说着退出来,将修长的手指伸进去。 “不要。”我按住他的手。才一个晚上就被我带坏了么。我突然有些小自责。 他低下头,张口含住我的乳尖,用牙齿磨着。右手不住的揉捏我饱满的乳房,做挤压的动作,突然用力一吸。我浑身战栗,修长的腿夹住他的腰。 “啊……不要……”我呻吟。 他开始挑逗我另一个乳头,笑得不怀好意,“是要,还是不要?”埋首将那点红晕含在嘴里,不住的允吸。 我抱住他的头,腿间湿润起来,不断有液体从花心流出。 再也受不住,我扭动着腰肢,催促:“进,快进来,你……我要你……” 他笑起来,乖乖的挤进我的花心。因为有爱液的缘故,他的硕大进来的还算顺畅。我舒服的吐出一口气,紧紧将他包裹起来。 慕蓉稳住我的腰,开始在我身体里驰骋。我抱着他,随着他在爱欲里沉沦,任他将我带到欢悦的顶尖…… 香儿去给我拿诗本子,顺便把我之前在七王府做的乱诗杂赋烧了。 她到淑兰阁的时候正好碰到凤倾。香儿愣了愣,没想到他会在那里。 “七王爷安,我家小姐让我来取些物事。”她垂下头行礼。 凤倾点头,没有要走的意思。香儿只好在他面前翻找我的那本破《紫真集》,找到后又收拾了下书桌,将上面我随手乱画的东西丢到火盆里。 “那个……”香儿望着凤倾手里的一幅墨梅图,想着自己总不能从他手里抢了再丢掉。 凤倾望她一眼,将墨梅图递给她,走到书桌旁,看到一物,伸手拿了起来。 香儿仔细烧着墨梅图,不防他在身后问了声,“这是什么?” 香儿回头,看到那枚黑曜石的比翼鸟,缎带缠在他修长的指尖,回道:“普通的玉珏,应该也没什么用处了。” 凤倾神色变了变,掩饰住眸底异样的情愫,将那枚玉珏握在手里,问:“你家小姐不是叫师师么,为何这玉上刻了’锦‘字?” 香儿摇了摇头,“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小姐胡乱刻着玩儿的也未可知。” 看出面前女子的敌对情绪,凤倾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便站在那里,看火盆里炭火噼里啪啦烧着废纸。 凤倾走时,香儿往桌上望了一眼,那枚玉珏已经不见…… “他心里好像是有你的。” 香儿这么说的时候,慕蓉正在调试新买的扬琴,闻言竖直了耳朵,睁大了眼睛将我望着。像一只受到威胁的猫咪。 我看着诗本子,抬头对慕蓉温柔的笑了笑,将他炸起的毛捋顺。 我转移开话题,对香儿道:“你准备一下我明日进宫要穿的衣裳,新来的丫头忘了在箱底放香樟,不知去年的宫装还能不能穿。” 香儿应了,忙着去找衣服。 “你要进宫?”慕蓉问,眉间略显担忧。 我靠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的白芷香,道:“太子殿下要见我,怎能不去。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他在我头上嗯了声,算是相信我。 其实说没事也不尽属实。 那日是老皇帝的五十大寿,我等着寿宴结束,踩着月光,优哉游哉的去东宫见太子。 马车走到崇光门的时候就被停下,为首的侍卫胸前别着一朵白花,告诉我皇上驾崩了,让我徒步入内宫,以示尊重。 我心中小小的震动了一下,下马,边走边思索太子此次找我何事,可能和我原本想的并不一致。 来到东宫,太子一身缟素的站在宫门前的白玉阶上等我。见我到来,挥退侍卫,带着我走入宫内。 “父皇去世了。”他道,目光无喜无悲。 “我知道。”我道。一路行来,哀乐漫天,我既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总该知晓。 “是喜丧,晚宴回寝宫的路上走的,脸上带着笑容。太监还以为他睡着了,叫了半天,最后皇后娘娘过去,探了探鼻息,才真正确定是驾崩了。” -- 三十二驾崩 Ⅾαимéìχ.Ⓒoм 他慢慢说出。东宫没有点灯,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道:“节哀。” 他轻笑。“啪嗒”一声轻响,是蜡烛灯芯炸开的声音。他将点火石扔回桌上,转身将我望着。 “真正会为他伤心的又有多少人?不过逢场作戏罢了。帝王家的孩子,生来血就是冷的。”他顿了顿,拿意味不明的眼神将我望着,道,“或许凤倾会哭上一哭,他对老皇帝倒是真情。” 我避开他的目光,决定直接把话挑明,“太子让我过来所为何事,不会是只为了谈心吧。“ 他怔怔望我一会,低笑:“在你眼里,什么事都是有目的的么?” “跟别人在一起或许不是,但是跟你,应该都是有目的的吧。” 他笑了笑,点头,“这是实话。”顿了顿,道:“皇后娘娘在父皇枕下发现诏书,任我为新皇,明日正式即位。” “这是好事啊。”我道,莞尔一笑,“现在我是不是应该改口叫你皇帝陛下了?” 他摇了摇头,眉间却是毫无喜色,“大哥已经返回漠北,前些日子眼线来报,说他与大漠可汗往来甚密。我觉得不是好事。” “唔。”我琢磨半响,仍旧没有想到他找我来是为了什么,总不会让我去北疆跟他哥哥打架吧。 幸好他继续道:“我准备明日的登基大典举行完后,立即领兵前往漠北。”wоо⒙cc(woo18.cc) “什么?”我有些吃惊,“这么着急?” 他点头,“漠北的士兵忠于大哥要多于我。我跟你说过,我曾在大哥麾下度过一段日子,见识过他的领兵之道。所以……才这么担忧。” “哦……”我点头,还是没有发现我的用途。 “那个,”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来,“我一直有个疑问,自古皇位都是传给长子。为何到了你这里,老皇帝却没有选择大皇子?” 慕容子潇淡淡笑了笑,道:“南诏并没有这么一说,从来都是选贤而用。从小时开始,文武骑射大哥都不及我,我又会说些漂亮话,讨父皇欢心。大哥沉默寡言,母后也是疼爱我较多一些。所以七岁时的立储考验过后,我便被立为太子。大哥当时没说什么,只是向父皇请求去北方历练,父皇也应允了。” “那大皇子是没有通过立储考验么?”我问,对这个慕容子潇最大的敌人有了些兴趣。 “也不是没有通过,只是他太过优柔寡断,又怀有仁慈之心。父皇认为他没有做帝王应有的果断和魄力,所以想让他做摄政王,辅佐我成就霸业。” 我道:“既然他优柔寡断,有慈爱之心,定然不会觊觎你的皇位。你的担心毫无价值嘛。” 慕容子潇眼中闪过一丝冷定,淡淡道:“那是十年前的他,漠北的风沙足够将人心磨砺出坚硬的外壳,沙场上的历练也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现在的他,可能比大漠的苍狼还要可怕。” 但是你语气中可没有一点惧意。我撇了撇嘴,你说你在皇宫呆的久了,想去漠北领略一下塞外风情,我还会相信。 心里稍微有些不耐烦,慕蓉还等着我早点回去呢。他看出我的不耐,唇角勾出温柔的弧度,大手覆盖住我的小手,道:“接下来的路,我想让你同我一起走。” 我脑子一瞬没有转过弯来,两人对视了十秒,我才慢慢抽出自己的手。哦,又一个表白的,不,是求婚的…… 老天爷关上你面前的门,一定会打开无数扇窗子。以前我还不信,现在倒是信了。我刚刚接受了慕蓉,慕容子潇也过来凑热闹。都赶着我感情的空窗期来诱惑我。 “我可以纳你为妃,甚至……让你做我的皇后。”他道,目光幽幽的望着我。 “那刘婉蓉呢?”我问,然后想起她与凤倾的那事,貌似是闹出了不小的风波。 “她有了凤倾的孩子。”慕容子潇望着我,似乎想穿过我的眼睛看尽我心里。 我瞪他一眼,他笑了笑,继续道:“婉蓉求我将她贬为庶人,我也答应了,以为她和凤倾能有个好结果。谁知昨晚凤倾来找我请罪……” “怎么,他还想殉情不成?”我冷笑,没看出来倒是个痴情种。 “不是,他说是自己引诱婉蓉,想洗清她的罪名。甚至送来了堕胎的汤药,让婉蓉服下。换句话说,”他总结道,“他不想要婉蓉。” “他想要谁不想要谁,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哂,“我和他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性,而且,我也不会去做你的妃子。” -- 三十三情人 先不说成了他后宫叁千粉黛中的一员对我和左相府的名声有何影响,我光是想想内宫的巍峨高墙就头疼。 “先不要这么快回绝。”慕容子潇笑了笑,抬手在我额发上抚了抚,一瞬的温柔让我稍稍愣神。 我想我定然是被带了绿帽子后心脏变得脆弱了,怎么这么容易就感动了捏,还是他这伸手一摸让我想起了自家哥哥? 我想了想,道:“妃子我是肯定不会做的,不过我可以做你的情人。” 他微微一鄂,没想到我变得这么快。 “古欧洲的皇廷贵族经常会养情人,他们的正室虽心中不爽,但也默默承认了这种现象。王室的情人虽然没有名分,但也是一种明目张胆的存在。”我笑道,觉得跟了他自己也不会吃亏。 “古欧洲,皇室贵族。你又是从哪里听来这些?”他笑,带着薄茧的手在我脸颊停留,“凤倾那里你准备怎么办?” “这不劳您费心。”我对他一笑,转身。 他拉住我的手,黑眸静静望着我,俯下身,在我额上印下一吻,“我等你消息。” 我回他一笑,在他的注视下走出东宫…… 我没有回左相府,而是直接去了凤倾那里。 因为老皇帝的丧事,他回来的很晚,一脸的疲惫。看到我,微微一震。 我站起身,朝他走过去。 “你,伤好了么?”他问,眸光不经意掠过我胸口。 “早就好了。七皇子刺的不深,又偏了准头,我得以捡回一条命。”我笑道。 他面上变色,望进我的眼睛。我静静看着他,终于也能做到波澜不惊。 墨色的眸子眨了眨,垂下,“那日我不是存心要刺你,只是……” “是我逼你太紧。”我打断他。两人之间,永远都是我进一步,他退十步,等到退无可退,当然会反手一搏。 “我来是跟你赔不是的。这些年我做错了很多事,对不住你的地方甚多,你忍不了也在情理之中。我这样的女人,你本就看不上眼,和我在一起倒是难为你了。”我淡淡道,第一次将自己贬得一无是处。 他眸色黯淡下来,右手在袖中紧了紧。因为父王的离去,他面容有些憔悴,但丝毫不减绝色容光,墨发束起,带着紫金冠。那张脸似乎有奇异的魔力,单单是站在那里,别人的目光就止不住的想往他那儿瞧。 我望着那曾痴迷眷恋着的容颜,其实一直想要的,不过是两个人简简单单的生活,他却不愿给,不屑给。心底不是没有悲凉,我走到桌边,抬袖为他研墨。 他没有动,只是右手握得更紧。 我将狼毫笔沾饱墨汁,等着他。他知道没有回路,走过去,从我手里接过笔,下笔却又犹豫。 “怎么会这么难?将你平日里数落我那些罪状稍稍列出来几条就能写成一篇文章了。”我道,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何曾数落过你的罪状。”他道,俊目望向我。不知是不是我眼花了,竟然在那目光中看出一丝挽留。 我不语,静静等着他。他抿唇,大笔一挥,刷刷刷写就一封休书。末了,将狼毫笔一扔,赌气似的转过身子。 我吹了吹宣纸上的墨迹,收入怀中,道:“天晚了,不打扰七皇子休息了。”完成任务,准备退下。 凤倾突然转身,黑眸中带着一丝怒气,“我倒是看错你了,没到手的时候使出万般手段也要得到,等到腻了不想要了,就冷眼丢弃,看都不再看一眼。刘师师,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可恨的人!”说着摔了手中的物事,愤然离去。 我看了一眼,那枚黑曜石比翼鸟玉珏躺在地上,碎成了渣滓。 也都无所谓了…… 我抬步走出莜花苑,知道自己应该是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太子的北疆之行因为南郡的瘟疫耽搁了。等到瘟疫平息,已经是初夏,皇廷各派势力也已经分明。慕容子潇开始准备北征的事宜。 “要与我同去么?”他笑着问。 我吃着刚采摘下来的蓝莓,回他一个柔媚的笑,“北疆大漠荒原,有什么好玩。” “好玩的可是多了。”他伸手为我拭去嘴边的汁液,我伸出柔软的舌,舔了舔他的指尖。 慕容子潇眸色微暗,俯下身来。我忙推他,笑嗔:“冤家,天还大亮着,你要被别人看笑话么?” “谁敢看我们的笑话。”他道,收回摸向我裙下的手,转而在我耳边厮磨,“陪我去吧,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 三十四大漠 我想了想,整日在皇城呆着,也甚是无趣。所有的地方几乎都被我跑遍了,去漠北看看也不是坏事。 点了点头,“那便如你的意。” 他低笑,似乎颇为高兴。 南诏地理学家沉冰写过一本游行笔迹,少时我经常翻阅。那里面对于北疆的风貌有较为详细的记载,“炎日当空,极目黄金”等等。可是要真正领略塞北的风情,还是要身临其境。 到北疆的第一天,我偷偷潜出营帐,独自一人骑着骆驼在瀚海沙漠中行走。 那时长河落日,广褒的天幕下,只我一人一骆。天和沙漠的交界处是一轮鹅蛋黄的落日。 风吹过面颊,带来灼热的气息。我任骆驼漫无目的的走着,垂着头,感觉面纱在耳边飘荡。有些享受这一刻苍穹间的静默。 箫声呜呜咽咽响起,一瞬我以为自己幻听了。转眸,看到沙丘上那遗世独立的吹箫人。 青衫磊落,身形潇洒,在这满目黄沙中是一道清艳脱俗的景。墨发随风飞扬,露出那斜飞入鬓的眉。 我笑了笑,垂下头。原来是故人。 没有了之前的曲意逢迎,这才是他本来的模样吧。 箫声停,吹箫的人看到了我。薄唇弯出好看的弧度,琥珀色的眸子淡淡将我望着。我没敢抬头,等到决定再次面对他时,沙丘上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我略有些自嘲,还以为人家真念着你呢?摇了摇头,跳下骆驼,牵着它走回营帐。 慕容子潇正在等我,见我优哉游哉的回来,俊脸立刻拉了下来。我还在思量哪个不懂事的小子触犯了龙颜,手腕一痛,被他握住,拉扯到了主帅帐中。 我有些怒了,虽说我不是什么香,也不是什么玉,但毕竟是个女人,稍微怜惜一下也是应该的吧。你黑着个脸给谁看! “谁让你私自离开营帐的?”他倒是先先发制人,黑眸几欲射出火来。 我抽出自己的手臂,“关你什么事!”我是你的情妇,又没有卖给你,情妇也是有人权的好么! 慕容子潇剑眉挑了挑,“关我什么事?你可知漠北和柔然正在打仗,这沙漠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是危机四伏。如果你走进敌人的埋伏,让我怎么寻你,等着给你收尸吗?!” 这话说的实在不怎么好听,但看在他确实是为我的安危着想的份上,我准备稍作让步。 握住他的手,在掌心画圈圈。“我身手不差,人也不是很傻,便是遇到危险也能化险为夷了。”顿了顿,转移话题:“见到大皇子了么?” 慕容子潇叹了口气,算是放过我了。 “没有撕破脸,我告诉他我想要整个漠北的土地,和柔然以沙漠为界。大哥说他必不会让我失望。” 黑眸暗淡下来。如今这样的结局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不管怎样拖延,寻借口,最后该来的还是会来。 晚上大皇子为慕容子潇接风,军营内燃起篝火,清香甘洌的青稞酒,烤的金黄的牛羊肉。战士们推杯换盏,风沙磨砺的粗糙的面庞泛着酒醉的红润。 酒洒入篝火,焰火腾起,蒙着面纱的塞北歌姬扭着纤细的腰肢,火红的长裙翻飞,眼角眉梢的媚态。 我咬了口烤羊腿,肥油从嘴角流下。慕容子潇皱着眉,拿帕子替我擦去,“刘师师,麻烦你稍微注意下自己的形象。即便不是我的妃子,普通女子的矜持你总该有吧。” 我拿过他手中的帕子,在嘴角胡乱抹了抹。大皇子往这边瞅了一眼,眸色意味深长。我回他一笑,继续啃我的大羊腿。 接风宴上皇帝和大皇子商讨了攻打漠北可汗的事宜,制定了歼敌军于一役的方针计划,以南诏边防稳固为主要目标,展望了未来,回顾了过去。最后两人目中带泪,四手相握,上演了一出兄弟情深的感人话剧。 我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戏看够了,饭吃饱了,酒水也喝的够足,打了个饱嗝,表示很满意。 “刘姑娘想是累了,早点歇息吧。”大皇子将深情款款的目光从他胞弟身上移开,望向我。 “嗯,时候也不早了,大哥让兵士们都散了吧。明日还有一场打仗等着我们呢。”慕容子潇把我从毯子上拉起来,深深将我望着,“师师,我们回去吧。” 我刚准备反驳,手臂就被他捏了一下,然后就颇不情愿的由他架着在大皇子的注视下进了慕容子潇的寝帐。 “我还没玩够。”我噘嘴。 -- 三十五联盟h Ⅾαимéìχ.Ⓒoℳ 慕容子潇静静听了会,确定外面的士兵开始扑灭篝火,收拾宴会残局。唇角勾了勾,道:“晚上有人来拜访,现在把精力用光了可不好。” “谁?”我问。 他坐在软榻上,拉过我,让我坐在他腿上,吻上我面颊的唇带着青稞酒的芬芳。“柔然国的叁皇子,一个野心家。” 我们没有等多长时间叁皇子就到了(其实是某师跟英俊皇帝软语温存,没发觉已至子时)。他掀帐帘的时候,我正捧着酥油茶,脸笑成一朵山丹丹花。闻声转身,脸上的笑容就变了味道。 “师师,别来无恙。”他道,琥珀眸子似乎真带着笑意。仍旧穿着那袭青衫,傍晚在沙丘上吹了那么久的箫,竟然也不换洗一下。 我心中五味陈杂,张了张口也不知说些什么,只好不说话。 “风连”深深望我一眼,朝慕容子潇行了邦国之礼。 “一路可还顺畅?”慕容子潇问,请柔然国叁皇子坐下。 “没有惊动大皇子的人,我对自己的轻功潜行术还是有些自信的。”叁皇子笑了笑,顺手拿过桌上的酥油茶,喝了一口,“陛下前些日子托人带信给我,说会帮助柔然击退漠北可汗,与柔然沙漠为界,可是真心?”wоо⒅.cc(woo18.cc) “自然是真心,不然不会劳烦叁皇子亲自过来。”慕容子潇淡淡道,脸上露出惯有的外交面孔。 接着他们的谈话就自动被我的大脑屏蔽了,只是偶尔有某些重要的字眼钻进耳朵,联盟啊,偷袭,岁贡……我只是望着那抹青衫,怔怔发呆。 “师师。” 貌似提到了我的名字,我眨了眨眼睛,看到风连意味不明的笑脸。 “叁皇子问你是不是可以为他作保。”慕容子潇望着我,黑眸也开始变得不可捉摸。 我发呆的这一会儿,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了么?我吞了口唾沫,做疑惑状,“作保?作什么保?” “在下是想让师师姑娘做一个见证人,虽然南诏国陛下不是食言而肥的人,如果师师姑娘作保,在下会更有信心。”风连笑道,琥珀色的眸子弯起,让我想起了七王府里的那只男狐狸。 “哦。”我沉默了一会,点头,“我保证陛下会信守承诺,柔然可偏安一隅,如果没有反叛之心,两国世代互通贸易,和睦相处。” “如此,便谢谢师师了。”风连道,离去时不忘深深望我一眼,琥珀眸子一眨,放出一道电波来。 我浑身一震,痴痴望着那抹背影,又无可自拔了。 “人走了,怕是把你的心也带走了吧。” 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又是一震,忙收敛起来,腆着脸笑道:“哪有,只不过偶遇故人,有些吃惊罢了。” 慕容子潇哼了一声,不理我,看了会书,上床睡了。 我少不得钻入他被底,奉上一夜温存。他稍觉满意,大手抚上我臀部,往下按了按,让我与他贴合的更紧密些。我扭了扭腰肢,下边裹着他的湿润硕大,感觉很舒服。 大手在我光洁的背上游走,低沉的声音淡淡道:“你和柔然国的叁皇子是怎么认识的?” 我挑了挑眉,这是追究过往了么,赌气道:“他是我前男宠。” 慕容子潇低笑,“我倒是忘了你之前是有多风流。” 我低头在他胸前咬了一口,咬完觉得太轻了,又想去咬。他托住我的下巴,在红艳艳的唇上落下一吻,继而舌头伸进去,扫荡我口腔的每一个部位。我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想要求饶,他占了上风,自然不会放过我。 大手在我的翘臀上揉了揉,托住我的臀,前后推移起来。这和活塞式的做爱方式有些不同,但是效果还不错。两具身体紧密贴合,我的乳房挤压着他的胸膛,玉色和小麦色几乎糅合到一起。 慕容子潇闭着眼,体味着这销魂蚀骨的滋味。下面开始变得火热,像是有一团火炙烤着私处。我有些不耐,低泣出声,两腿叉开,膝盖抵着床榻,努力在他身上动作。 那团火热燃烧了好些时候,仍旧不能熄灭。我泪眼朦胧,乞求的望着身下的男人。慕容子潇眸中溢出一抹邪魅,魅惑道:“说,说你想要……” “我,我……”我咬着唇,纤腰像蛇一样扭动,眼中的浴火像要把自己燃烧殆尽。 “说你想要我的种子。”他舔了舔我胸前的嫣红,齿间挑逗了一番。大手箍上我的腰,把我摆正。 我皱着眉,伸手摸向他胯间的那团火热,感觉自己的爱液都要被烤干了。 -- 三十六奇袭h 我抚摸了一会,揉着那两个蛋蛋,对他道:“给我,把这里面的东西都给我……” 他低笑,似乎颇高兴,按住我的腰,让我使劲往下坐。我尖叫一声,那两个蛋蛋都被塞了进去,直至根部。 “这样会更舒服。”他道,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吻了吻我的肩,“再坚持一会,一会我便让你升仙。” 我点头,加剧了在他身上的动作,下体夹紧,将他的阳具完全包裹在里面。他一声低吼,我们两具是一颤,那团火热射进我的花心,混合着我的体液,流了出来…… 我瘫软在他身上,全所未有的疲惫。 他吻了吻我的额,“睡吧,我的情人……” 仿佛催眠的咒语,我昏沉进入黑甜梦乡…… 慕容子潇跟我讲了些风连做柔然叁皇子时的事,一个很有心计,很有手段的人。 他与他的伯父额索争夺皇储之位,额索当时是柔然大将军,手握重权,据说还和太后(也就是风连的母亲)还有些不明不白的关系。十四岁的风连对额索极其厌恶,但表面上仍旧尊其为叔父,恭敬异常。 某日夜间,太后突招额索入宫,说御花园的石榴树突然天降奇霜,是大大的丰兆。额索走到中宫殿中,冷风吹面,带来肃肃寒意,陡然心生疑惑,想转身折返。风连当机立断,大喝一声,柱子后隐藏的侍卫立刻上前,生擒额索。 第二日,风连提额索头颅觐见太后,甘愿领罪受罚。太后叹息一声,在儿子和情人之间还是选择了前者。 夺权之后,又以雷厉风行的手法肃清朝廷反对派力量,为了达到目的,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手段之狠厉,性格之残忍,让敌对者丧胆。然而所有的肃清都是暗地里进行的,大家看到的叁皇子永远都是那个温文尔雅,面含叁分微笑的斯文人。闲暇时,还会扎在宫女堆里,吹吹箫,弹弹琴,多风流潇洒的一个人。 这和我认识的风连相差太大,他身为柔然国叁皇子,却甘愿委身做我的男宠,隐忍功力可见一斑。 我喝着热气腾腾的酥油茶,叹了口气。 “怎么,大清早的唉声叹气。”慕容子潇凝眸望着我,眸中一片秋水。 我道:“感觉今天会发生很多事,有人死,有人伤心,有人高兴。” 慕容子潇笑了笑,道:“希望我们是高兴的人,而且会笑到最后。” 大皇子领兵讨伐漠北可汗塔尔图,据说是天未亮就出发了,准备在黎明天将亮未亮的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 士兵汇报南诏偷袭的时候漠北可汗尚未反应过来。那将近六十须发花白的草原汉子从营妓怀里爬出来,套上袍子,边去拿挂在帐篷上的大刀,边问惊慌赶来报信的士兵:“南诏将军是我们的盟友,怎么会来偷袭?你看清楚了?“ 直到看见战火中那猎猎飞舞的南诏夔纹旗,塔尔图才真正相信大皇子违背盟约,趁夜领兵来犯了。 这一战的结局本是毫无悬念的,漠北大军深夜被袭,多数士兵在睡梦中丢了脑袋。加上兵力悬殊,南诏大皇子麾下都是精兵,漠北可汗不支,遥见东营起火,火顺风势,整个大营瞬间连成一条火龙,知道败势已经无可回转,翻身上马,朝北方逃去。 事情到这里都是按正常情节发展的,也全在大皇子的意料之中。所以慕容子铭坐在马背上,冷定的脸上没有一丝喜色。真正让这张自信的有些欠扁的脸有了松动的是后来发生的事。 在大皇子将漠北可汗的残兵剩将追出数十里后,定北军后部出现了一点问题。一队轻甲骑兵突然出现在定北军后方,手持绊马索,趁着夜色掩映狂割南诏军马蹄。定北军慌乱起来,前方的漠北兵见战事有变,也停止了逃亡,反过来抗击南诏先头部队。这样两下夹击,定北军立时处于不利情形。幸好慕容子铭有大将风范,先稳定了军心,接着命令军队两头作战。 偷袭的那队士兵人数虽然不多,但贵在精奇。领兵的将领身形鬼魅般灵巧,窜入南诏军中,手起刀落,几个来回,南诏士兵的头颅纷纷掉落。 慕容子铭眯起眼睛,仔细端详那人,然后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刚毅的嘴角缓缓勾起,策马朝队伍后方奔去。却被漠北可汗缠住了手脚,脱身不得。 这场战役的结果是,大皇子不辱使命,大败漠北军,但是交战时失手,斩杀了塔尔图。 -- 三十七迷情h 身为胞弟的南诏皇没有责怪大哥,亲切的询问定北军伤亡人数,休整一下还能不能继续作战。大皇子单膝跪地,英俊的脸上闪过萧瑟之意。慕容子潇看在眼里,没有说话,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我自是没有心情看他们兄弟惺惺作态,牵着马在营帐附近的绿洲游荡。这片绿洲方圆十多里,其间林木葱郁,干涸沙漠中陡然出现这么一块热带雨林似的地方,不得不让人感叹上天造物之新奇。 马儿在一方清水湖旁停下,伸出舌,咕咚咕咚的喝着甜美的湖水。 我靠着一棵棕榈树,静静看着那方水面在马舌搅动下,碎成一圈圈的涟漪。冷然不妨一条手臂从树后伸出,将我扯了过去。紧接着覆过来一个身子,火热的唇压上我的唇,疯狂的允吸着。 我大惊,一个疏忽,竟然招了道儿! 右手曲成般若指,疾点他右腰。又被他一手按住,压在胸前。 “我整日整夜的想你,你就是这样欢迎我的么,我的……王妃?” 魅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听出是谁,我心下稍安,又立刻冷了脸,道:“我不再是王妃,也跟你没有什么瓜葛,请你放尊重些。”推开他的胳膊,走到水塘旁,把后背卖给他。 风连低笑一声,沙哑的,听在耳里竟然非常舒服。 “我知道慕容凤倾已经休了你,那七王妃不做也罢。改做我的王妃可好?”他懒懒道,琥珀色的眸子泛着波光。 我摇头,“我现在是南诏皇帝的情人,富贵荣华少不了我,已经很满足了。” “哦?”他突然出现在我身旁,揽过我的腰,幽幽道:“他让你很满足么?哪里满足,是这里?还是这里?” 我脸上一红,推开他在我身上逡巡的手,想要挣脱,他却抱得更紧。正午的日头透过浓郁的枝叶洒下来,他的俊颜在稀疏的阳光中显得有些不真实。长长的睫毛在阴影里,静静垂下,那琥珀色的眸子闪着妖娆和媚色。 薄唇微勾,他凑近我,“我知道你没忘记我。我也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他修长的手滑进我的裙子,在腰腹上揉了一圈,又渐渐向上。 我推他,他更得寸进尺,覆上那团柔软,温柔的挤压。 “别急,待会就让你看。”他低笑,“你不是一直想看我不穿衣服的样子么?” 我的忍耐力终于到了极限,猛地抬头,望进他的眼睛,笑道:“是啊,我是想要你。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想和你做!” 风连微微一鄂,继而大笑,伸手抬起我的下巴,道:“师师,这就是我这么喜欢你的原因吧。想要什么就要得到,恨不得让天下的人都知道。” 他低下头吻我,许久分开,在我耳边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还在想什么不会让我失望,他就把我抱了起来,放在马背上,紧接着自己也跃上了马。 我们相对坐着,他执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腰带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将我瞅着。我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脸红了起来(作者:你确定,这一章你都红了几次了,我啥时候把你设定的这么羞射了? 某师:咳咳,让你管,写你的文吧!),忙缩回手。 “不要。” “口是心非。”风连笑得销魂,伸手到我裙下,摸到那片茂密,抚弄了一番。 我按住他的手,伏在他身上不住喘息。 “要不要?”他问,将修长的手指插了进去。 在他胡作非为之前,我忙弃械投降,乖乖的帮他解开腰带,将那个昂扬的东西放了出来。 风连握住我的手,让我的小手在他的阳具上套弄。琥珀色的眸子望着我,慢慢染上情欲。 “过来。”他道。 我朝他移动,下体对准他昂扬的欲望。他托住我的臀,让我坐到他大腿上。两人私处紧密相连,有银白色的液体从接缝处涌出,顺着我白嫩的大腿流下。场景异常淫靡。 我咬了咬唇,按住他宽广的肩,在马背上动了起来。 “舒服吗?”他道,咬了咬我的耳垂。 “嗯。”我抓紧他的肩膀,动作的异常剧烈,感觉他的阳具在我体内又胀大了一圈。 马儿不安的踏了几步,我有些害怕,停下抽插,又有些不甘心,只是咬唇望着他,扭动着纤腰。 “想不想知道我们草原上的女儿是怎么行房事的?”风连笑得魅惑,伸手在我的翘臀上不住的揉捏,把我按得更贴近他。 -- 三十八马上做爱 dαимéìχ.coм “抱紧了。”他突然说,低笑。拉起缰绳,催促马儿奔跑。 剧烈的奔跑带动我和他交合处自然的抽插,风连颇为享受。我害怕跌下马背,只得将他抱得更紧,下体也不自觉的收缩,使他更加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在极致的欢乐中沉浮,冒险的新鲜感觉让我觉得很刺激,高潮一直维持了很久。他终于在我体内射精,滚烫的小蝌蚪涌进我的花心。 我瘫软在他怀中,身心是狂欢之后的疲惫。 不知什么时候马儿停止了奔跑,我从风连怀中抬起头,看到静静站在一株沙罗树下的他。 不变的一袭白衣,只有他才能穿出出尘的味道。静静站在那里,静静看着我,目光从风连脸上,转到我脸上,又落到我压在他腿上的雪白大腿。 我的长裙遮住了交合的下体,但是从纠缠的双腿上也可以猜测出裙子底下的风光,不说还有一缕液体顺着我大腿根部流下。 凤倾不瞎,自然看得到,也明白我们在马背上做了什么。 风连扬了扬眉,想着该怎么给南诏国的七皇子打招呼。这种场面,无论谁遇到都会有些尴尬的,何况现在他抱着的女人还是人家的前妻。 还好凤倾省了他的麻烦。淡然转身,离开了。 我的目光从那抹遗世独立的背影上移开,又对上一只男狐狸的眸子。wоо⒙cc(woo18.cc) “怎么?勾起旧情了?”他笑,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悦。 我摇头,“只是在想,他不在富贵皇城呆着,来大漠作甚。” 风连望我一眼,不说话,从我身重抽离,系上玉带,跳下了马。 我无语,穿好衣服,跟在他身后。 “别告诉我你是吃醋了。”我道。 前面颀长的背影停了下来。风连转身,嘴角噙着一丝笑,“我柔然的后宫里粉黛佳丽没有叁千也有叁百,为你吃醋,你还真是自信。” “是啊,我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你赐我一夜露水已是恩泽,哪里值得你心心念念想着。”我道,绕过他,走到前面去。 气氛就这样冷淡下来,两人不再说话。刚刚做过那样亲密的事,瞬间又都成了路人。 营帐已经在前面不远处,风连一把拉住我,两人倒在柔软的草坪上。 “陪我看会儿天吧。”他道,没有看我。 我望他半响,发现他果真是在看天,也就陪着他看了半响。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甚是无味。想了想,爬到他身上,伸手去解他的衣扣。 他握住我的手,笑道:“看来慕容子潇满足不了你。” 我笑得柔媚,“你答应让我看你的身子,现在又要反悔了么?” 风连不语,嘴角噙着笑,琥珀眸子幽幽将我望着。我从他手中抽出右手,开始努力解他的扣子,瞬间把他剥了个精光。 风连的身子是极其漂亮的,腰腹很有力量,一看就是经常马背征战的人,没有一丝赘肉。当时在七王府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捏。 我抚上他的胸线,沿着肌肉摸到腹部,顺着鱼纹线往下,是那片茂密的丛林。我抬头,风连也正望着我,我咬了咬唇。 “坐上来。”他道,“我要看它贯穿你的身体。” 我点头,脱下襦裙,雪白的肉体在阳光下看起来有些刺眼。叉开双腿在他两侧跪下,纤腰一分分下移。 风连望着我那茂密的丛林,贪婪的看着他的下体被一点点吞噬,直到根部。我俯下身子,按着他的胸部,疯狂的扭动臀部,感受他进出我体内的极致快感,口中溢出淫荡的呻吟。 两人下体交合处的冲击产生极大的快感,我丰满的乳房拍打着他的胸膛。他伸手握住一个,不停的揉捏。 风连的那里很长,每一下冲击都会顶进我的花心,我舒服的浑身颤抖,夹紧双腿。风连低吼一声,翻身把我按在身下,开始疯狂的抽插。就在我快要达到欢乐的顶端的时候又猛然抽离。 “你……”我不解的望着他,皱眉,伸手去摸他的下体,想让他进来。 他从后面进来,两人又抽插了无数次,他才在我体内释放。我低泣一声,咬上他的肩膀。 “你这个恶魔。”我道。 “喜欢吗?”他笑,从身后圈住我的腰,伸手抚上我的小腹,“看,它在这里。” 我点头,感受到他男性象征的余震。风连动了动,抽出欲望,压到我身上,张口含住我的一个乳头。 我一惊,他已经开始吮吸起来。有电流传遍全身,是全然不同的异样感受。 -- 三十九翻脸 他喝了许久,抬起头,吻上我的唇,满口奶香。 右手分开我双腿,火热的欲望又挤了进来。如此,又做了一次。 最后两人疲惫不堪,抱着睡了会儿,开始穿衣服。 “嫁给我吧。”风连突然道。 “嗯?”我系上腰带,不解的望向他。 他笑了笑,道:“有这么难听懂么?离开慕容子潇,嫁给我。” 我不语,如果成为他的王妃,就是从一个金丝笼进了另一个。柔然国有权势人家的女子都觊觎他身边的那个位子,而他至今没有立正室,也是准备物色一个能帮助他的皇后。 我自然不会让自己搅进这样一个漩涡。 仿佛知我所想,风连握住我的手,道:“如果你愿意,我让你做柔然的王后。” 我摇了摇头,笑道:“以你对权势的渴望,这个承诺根本不现实。” 见他脸上变色,继续道,“我没有身家背景,在你政治棋局上毫无作用。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欢被幽禁宫中,我想与我的爱人舆情山水,过逍遥自在的日子。这些,你不能给。” 风连眸色暗淡下来,抿了唇,不说话。 “走吧。”我淡淡道,不再去看他的神色,先行出了绿洲。 大漠的阳光依然亮的耀眼,我回头,他没有跟上来,或许是从其他的路径回去了。 心下有淡淡的怅然,营帐已不远,徒步走着,朝那片白走了过去。 我回来的消息被立刻传到主营,我赶到的时候,慕容子潇正掀帘走出来。 看到我,他脸上漾出笑容。 “七弟来了。”他道,眸色很平静。 “哦。”我答的更平静。早在娑罗树林里就见过了。 从他身旁走进去,看到那抹熟悉的容颜。 凤倾坐在桌旁,端起一碗酥油茶,放到嘴边,见我进来,玉手微微一顿。 我思量着是不是应该退出去,早知他来了主营就不进来了。 坦然面对,毕竟不能够。 凤倾的目光略过我,对我身后的慕容子潇道:“营帐收拾好了吧,我就不在此叨扰了。”起身,朝帐帘走来。 我稍稍侧了侧身,他挑帘,离去。 听得脚步声远了,我转身问慕容子潇:“他来这里做什么?” “这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慕容子潇目光略过我的脖子,淡淡道:“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有些做贼心虚,明知道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仍旧伸手摸了摸脖子,“在附近走走。对了,大皇子有没有异动?“转移话题方为上策。 慕容子潇深深看我一眼,不再追究,顺着我的话题接下去,“已经撕破了脸皮,叛变也就是这两日的事了。” 我知道他说这话时心里并不好受。来大漠半个多月,他与大皇子表面上和气,背地里暗流汹涌,少时的兄弟情谊早在争夺权势的帝王之争中消弭殆尽。 在大皇子的庆功宴上,慕容子潇提出让其荣返帝都,封其为岭南王,享半生荣华。接任大将军一职的是皇宫羽林卫统领高昌。 大皇子低头喝酒,没有言语。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抵触情绪。 “大哥以为如何?”慕容子潇问,又逼了一步。 “高统领久在皇城,对漠北情形不是很了解。让他带领北府军,臣怕不能服众。”大皇子淡淡道。 “皇兄不必担心,北府军一半军士将随你回皇城。高昌此次带来的侍卫会留在漠北,为南诏守卫北方的疆土。”如此,便把大皇子的兵力分化了。 场面话至此说完,大皇子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如果再说下去,我都怕他们兄弟两人会当场火拼。我怀着高尚的情怀,做好了为慕容子潇流血牺牲的准备,变故却突起在一瞬间。 西方军营突然着了火,北府军和高统领手下的将士言语不和,争斗起来,混乱中不知是谁踢翻了篝火,燃着的木柴飞到帐篷上,形成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 我思量这场事故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或许大皇子慕容子铭才是背后的真正主使,见事端不对就让北府军寻故制造混乱,然后趁乱逃离。 果不其然,争执一起,大皇子就惶然离席,说自己管教部下不严,请皇上责罚,还主动请缨去事故现场。慕容子潇允了,就忙不迭离去。 “就这样让他走了?”我道,怀疑的望着慕容子潇。 慕容子潇唇边漾起一抹笑,道:“不让他走他就要翻脸了,我逼他这样紧,总该让他稍稍缓口气。” 我眼珠子转了转,听出这话里一抹子自信,笑道:“今晚么?” -- 四十沐門 我这话问的奇怪,他也立刻明白了,拿赞许的目光将我瞅着,点头,“今晚。” “你去?” 摇头,“用不上。” “唔。”我点头。 这样貌似很有默契的交谈了半响(作者:有默契?说话不像解方程式,能不能不要省略重要步骤啊! 某师:切,这种交谈方式只适用于聪明人,你听不懂也在情理之中。 作者磨牙:你这是在骂我么?),我觉得累了,就从毯子上爬起来,晃悠着朝主营走去。 走了几步,停下,皱着眉往南边的帐子瞥了一眼。那帐子前的人身形微微一顿,终是挑帘进去了。 我撇了撇嘴。什么东西不学,偏偏学会偷窥这种坏毛病,还穿的这么明目张胆的雪白,大黑夜的,怕别人看不到你啊。 那抹身影站在帐篷里,被烛光映出颀长的轮廓。我不再理会,加快步子,一头钻进了主营帐。 慕容子潇所料不差。大半夜的时候,大皇子的兵马开始偷偷撤走。一切进行的悄无声息,连慕容子潇阵营中的一只蚱蚂都没有惊动。大皇子认为自己离开的神不知鬼不觉,可能策马奔驰的路上还在沾沾自喜。 “开始吗?”我躲在主营里跃跃欲试,恨不得替慕容子潇发号施令。 “不急。”他淡淡道。 “等人?”我问。 “是,一个盟友。”他道,成竹在胸。 “唔。” (作者抓狂:你们能不能正常说人话啊?!某师无语:后妈,是你说这样说话可以制造悬念引人入胜的。。。) 我坐到他身旁,两人一起喝着酥油茶,等前线的消息。 请容我汇报一下战局,咳咳,嗯:话说大皇子率领北府军连夜奔逃,心中惴惴,生怕敌人追来,不敢停歇。眼看沐门关在望,大皇子心中一喜,吩咐前锋军先去敲关门。谁知,就在这时,前方左侧出现了一道幽灵军团,身着白衣,身影飘忽不定(作者:某师最近迷上了古欧洲骑士风格的鬼片,请看官稍微忍耐,看完这段乱七八糟的描述。。。)。 大皇子认出为首之人正是之前帮助漠北可汗夹击北府军的柔然将领,剑眉微皱,唇角露出冷酷的笑意,右手握上腰间佩剑。两人隔着夜色茫茫,静静对视,许久许久。 就在两人深情凝望的时候(风连:师师,人家不喜欢男的,人家喜欢你。 某师拍开他的爪子:剧情需要,你暂且先这么演。 风连低头咬手帕,做怨妇状),慕容子潇的军队也从夜色中显现出来,马蹄上都包裹着棉布,所以一路行来,慕容子铭竟然没有发现。 当然,我们堂堂大皇子也不是吃素的,剑眉一拧,薄唇溢出一丝冷笑,“阿潇,一个计谋在战场上不能用两次,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竟然不懂。” 拔剑一挥,宝剑铮然作响,北府军从中间分作两队,前面的迎战柔然勇士,后面的对抗慕容子潇的皇城统领。慕容子铭策马朝柔然首领奔去,嘴边噙着一抹狞笑。 “今日定然不会再让你逃了。”慕容子铭对风连道,眼中闪着冷酷的寒芒。 风连嗤笑一声,琥珀色的眸中毫无惧色,“你以为我之前不战而逃是因为怕了你?”手中的冰霜剑在胸前一转,迎上慕容子铭的剑锋,“那你想错了。”声音陡然转冷,冰霜剑疾走,像一条灵巧的蛇,不停的攻向慕容子铭剑势中的破绽。 两人拆了不下一百多招。北府军虽然被两头夹击,但显然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训,进攻和防守都有条不紊,不让敌人有攻破防线的可能。 战事进入胶着状态,就在这时,沐门关的城门缓缓打开,一队士兵涌了出来。这队士兵的出现让双方局势立刻起了转变。 (某师:咳咳,嗯,咳咳。好累,让我先喝口茶。这空闲的时间,不如咱们先插播个广告,电脑屏幕前的观众不要走开哦,广告回来,精彩继续~龙骨牌壮阳粉,每天喝一杯,房事调情不用愁。健康美丽喝撒哟,龙骨蜂蜜壮阳粉。要买蓝瓶的哟~ 作者一脸黑线:某师,我要收你广告费。。。) 话说那队从城门中涌出的士兵身着黑甲,战旗在夜色中看不清楚,隐约认出是四脚蟠龙的形状。 “不是南诏图腾。”风连喃喃,望向面前黑甲男子,“你果然有不臣之心。” “哼。”慕容子铭冷哼,“胜者为王,谁有不臣之心,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叁皇子,你我之间的约定我自忖步步遵循,你仍去投奔我七弟,着实令我不解。” -- 四十一恶鬼 Ⅾαимéìχ.Ⓒom 慕容子铭淡淡道,冷定的眸子望着风连。之前他送来的慕容子潇布兵防备图和作战方案都是假的,害的他之前的布局全都作废,不然也不至于让慕容子潇占了先机。 风连笑了笑,从面前的男人眼中看出了忿意,道:“你恨我背叛你?不过,我一开始选择结盟的人就不是你,何来背叛之说?” 顿了顿,风连又道:“你本就是孤注一掷,中原万里河山都紧紧握在七皇子手中。你北府军强大,也只是在漠北,想要逆反,其间困难阻碍不异域登天。”而他,只是要消耗北府军的实力,皇室的争权夺势正好给了他一个契机。北府军一灭,柔然在漠北的潜在威胁也就随之消失了。 慕容子铭不语,北府军南下中原确实很不现实,但是,只要他占据漠北的关口,占据这沐门关,他就可以做这漠北草原上的王。任凭慕容子潇派兵来剿,也奈何不了他。 “现在的局势,于我也不是完全不利呢。”慕容子铭道,勾了勾唇角,“叁皇子,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你的将士还剩下多少?” 风连没有回头,从沐门关内的北府军涌出来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身边的柔然勇士在不停的减少。但是,为了取得更大的胜利,一些人的牺牲是必不可少的,不是么?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拖住眼前的人。 勾了勾唇角,风连双腿一夹马腹,冰霜剑挽了个剑花,朝慕容子铭刺了过去。慕容子铭往后一仰,避开剑锋,右手急转,长剑扫向风连腰部。两人站在一起,一时间不分高下。 大皇子的北府军逐渐占了上风,北府军所向披靡,并不是徒有虚名。黑色的铁甲战士像铁铸的潮水,与夜色融为一体,如同神魔一般不可摧破。Щоо⑱.cc(woo18.cc) 慕容子铭看时候已经差不多,率领兵马朝沐门关内退去。风连静静望着,竟没有上前阻止,他为什么这样冷定? 慕容子铭皱了皱眉,察觉出一丝异样,尚未想出什么,沐门关的青铜大门突然缓缓关闭,二楼的城墙上挑出一面鲜红的旗帜。接着,无数弓弩架起,对准涌到城门下的黑甲士兵,机簧拨动,尖利霸道的劲弩带着风声射来。一时死伤无数。 慕容子铭挥剑砍去疯狂射下来的箭弩,在危机之中忙着稳定军心,“不要慌,都退到弩箭射不到的地方去!” 北府军训练有素,掩护着慕容子铭朝城外奔逃。 风连笑了笑,右手扬起。黑暗中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无数柔然武士,截断北府军的去路。 慕容子铭剑眉微扬,终于知道他的自信出自哪里。慕容子潇的最终目的竟是北府军的大本营,趁北府军倾囊而出,从后方来了个釜底抽薪。倒是下了步好棋! 城墙上的弩箭逐渐用完,高昌命人换上沾了桐油的箭簇,周围绑着棉布,点燃之后朝城下的北府兵射去。 北府兵渐渐式微,乱军之中,慕容子铭的近身护卫遥指着南方,颤声道:“将军,今日怕是要折兵在此了。” 南方,一队骑兵举着火把前行,夜色中,像一条耀武扬威的巨龙。为首的女子一抹红衣在夜色中分外妖娆,眉间一点冰心水钻,长发用银色的发带高高束起,脚上踩着红色的小蛮靴,皮鞭一甩,英姿飒爽。 吼吼,没错!那就是我,刘师师!(作者:这是战场,服饰的描写太多了吧……某师:我特地穿的这么好看,当然要好好介绍一下了,你没把我写成天下第一美女,连这点风头都要剥夺,绝对不行! 作者:咳咳,其实这段没有想让你上场的,是你抢戏好不好……) 我朝风连抛了个媚眼,身旁的人握着马缰的手紧了紧。我转眸望他一眼,本来身子骨就弱,还没习过武,非得死气八咧的跟来。待会儿交战了,还得让人分神去保护他,想想就头疼。 凤倾淡淡望着我,浅色的唇抿起。 我笑了笑,“七皇子可要坐好了。待会儿刀挥剑舞乱哄哄的,可别跌下马来才好。” 他看到我的笑容眸中有些恍惚,听到我的话后又恢复了淡淡的神色。 “不劳你费心。”他道。 我也就不再管他,投身加入了战场中。跟师傅学的武功现在派上了用场,虽然作为女子,我在体力上或许偏弱,但要比身形灵巧,他们是远不及我。我一套催花十八式使得风生水起,将北府军将士的头颅当做自家后花园里的花骨朵,一个个从颈部削去。 -- 四十二完胜 看准一个北府军大将,我一跃而起,踩着将士们的头顶,飞身到他身前,在他反应过来招架前挥剑砍断了他脖子上的大动脉。然后一脚将他踹下马背,自己坐在了上面。 我颇有些沾沾自喜,这种牛逼哄哄的感觉真是太给力了! 突然觉得后脑门有些发凉,我扭过身。慕容子铭手中的黄金箭正对着我的心脏,孔雀翎微微颤动,那黄金做成的利箭就”嗖“的一声朝我飞来。 耳边鬓发被箭尖带起的风吹动,想躲已经晚了。我眼神有一瞬的迷茫,一抹白突然飘进视野。他幽暗的眸子深深将我望着,然后身形一抖,跌下马去。 我的小心肝一颤,再一紧,然后就怒了。妈的!你一不会武功的柔弱公子,这会子给我跳出来逞什么英雄!担心后妈不给你戏份么?!(作者无语:某师,人家好歹是为了救你……某师扭头:稀罕!) 我立刻跳下马,将凤倾抱起,放在马背上,吩咐赶来的护卫带七皇子回去。 那护卫甚是麻利,将昏迷的凤倾抱在胸前,一脸凝重的离去了。我护送了他们一程,又转身投入了战场。只是后来心情变得极差,看谁都不顺眼,手中的剑都砍钝了好几把。最后一次砍上颈椎骨,鲜血喷了我一脸。 我扔下断了的钢刀,抬袖擦了擦脸。周围的士兵惊恐的看着我,纷纷不自觉后退,将我看成地狱放出来的恶魔。 我朝他们笑了笑,他们浑身一颤,扔下兵器,撒开蹄子就往外跑。被守在外围的风连带领柔然武士杀了个干净。 风连策马奔到我面前,略有些担忧的看了我一眼,问:“你没事吧?” 我疑惑:“没事,我会有什么事。”展颜笑了笑,“好不容易有表现机会,让你和慕容子潇看看我真正的实力吧。” 说罢,我挥舞着钢刀,追在一队想要逃跑的北府军后面。那队士兵的首领哇哇大叫,面容惊恐,仿佛身后不是一个美艳的女子,而是个青面獠牙的母夜叉。(作者:还美艳呢,你不拿镜子照照,满脸鲜血脑浆,可不是母夜叉么。。某师温柔的笑了笑,举起手中的钢刀:你说什么? 作者怕怕,捂脸泪遁……) 这一夜之后,史官在我那辉煌壮丽的一生中又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省去那些负面评论,其宗旨就是我如何如何的英勇,以一人之力将素有名气的北府军杀了个片甲不留。敌军闻风丧胆,我的一袭红衣给他们留下了浓重的阴影,生还的人此后只要见到红色仍旧会止不住的发抖。(作者:那个,这牛吹的大发了吧。某师:不这样写不能体现我的英勇神武,嗯!作者小小声:其实这段历史的真正记载是用批判和怀疑的手法写的,当时的史官很不喜欢女主,将她描述成了一个女魔头。这个……大家知道就可以了,千万别告诉她。遁走~) 总而言之,北府军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叁千里,哭爹喊娘不胜愁。此役奠定了慕容子潇的军事基础,拔出了他帝王道路上的最大隐患,御林军得以占据沐门关这一军事重地,有着深远的重要意义。 关于大皇子,他率领着数十骑突围,逃往瀚海沙漠。我估摸着他要是在大漠中没有接应,不出十天就应该被渴死晒死累死了。 这些都是后话,当时如果我还清醒,肯定不会让慕容子铭逃脱的。 在砍杀了无数北府军将领后,我突然爆发的力量用完,晕倒在了战场上。我是被风连抱回去的。 醒来的时候看到慕容子潇的脸,我有些恍惚,伸手抚了上去。 他微微一愣,唇角漾起笑容,开口却是不饶人:“我听说你昨晚因为凤倾受伤情绪很不稳定,大开杀戒,看样子很是伤心。” 我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他忙递过来清水,送到我嘴边。 咕咚咕咚喝下半杯,我才有力气瞪他,“我助你打败最大的敌人,你却想着法儿奚落我。” 他笑了笑,抚了抚我鬓角的发丝,“谁敢奚落你,我让人煮了粥,起来吃点吧。” 我点头,从被窝里钻出来。身上的亵衣都是新的,还有淡淡的皂角味,想来是有人帮我洗漱了。我抬头看他一眼,他扬了扬眉。 “我可不愿抱着一个浑身脏兮兮还沾满了鲜血的女人睡觉。”倒是理所当然。 侍卫端上餐盘,一碗白粥,几碟子小菜,看起来还颇有食欲。 -- 四十三归去 看在他这么贴心的份上便原谅他了。 我哧溜哧溜喝着粥,眼珠子骨碌碌乱转。 “在想什么?”慕容子潇问,“唔,凤倾么,他伤的挺重的,据军医说箭尖透过肩胛刺到了肺叶,但是想想就很是痛苦呢。” “我又没有问他,你这么急着告诉我干什么?!”我有些生气,扔下碗筷,抱着被子扭头不理他。 他嗤笑一声,从案牍上拿起一本书,读了起来。两人开始冷战。 沉默了许久许久,他似乎颇为享受这种安静的时光,书页翻得不紧不慢。而我心里却是有只猫在挠啊挠,终于忍不住,摔了枕头,怒气冲冲说:“我要回去!明天就回!” “哦,”慕容子潇淡淡应了声,抬眸望我一眼,“也好。你先回帝都,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便会回去。” “谁稀罕你什么时候回去!哼!” 我从帐篷上扯下自己的外衣,披在身上。这里是一刻也呆不住了,系好带子就往外走。 “不要去大漠,大哥的残兵可能埋伏在那里。”他在身后嘱咐。 我哼了哼,不看他一眼,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我睡了一整天,现在外面星月当空,夜色既浓且沉。吐出一口气,我晃荡着步子,没有目的的走着。 不知不觉走到营地附近的婆罗树林,恍然想起自己是想跟风连道别。我不知去哪里找他,只能来这里守株待兔,希望能与他再一次偶遇。 夜里,树林中透不进月光,黑的幽深静谧。我略微犹豫,还是抬步走了进去。 树枝在脚下发出被踩断的轻响,黑暗中听来,让人毛骨悚然。我抱着手臂,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鬼魅般交叉的树枝缝隙间,可以看到一两颗星子,冷幽幽的挂在高空,俯视着苍生。 一声惊响,是某只逃窜的小兽,绿幽幽的眼睛瞪我一眼,转身“刺溜”一声奔走了。 我停下脚步,思量是不是应该转身回去,毕竟自己的心脏不如想象中的强大。然而,转身前却被一股力量拉住,接着一具火热的躯体贴了上来,同样火热的唇在夜色中寻找我的唇。 我头上滑下叁道黑线。 大哥,不要每次的出场方式都一个样好不好?却也闭上眼睛,任由他啃着我的唇。 许久之后,他喘息着停下,琥珀眸子在黑暗中闪着亮光,“你决定了?”他问。 我点了点头,想起他看不见,就出声道:“是的,我准备回王城。”回左相府。 风连沉默半响,道:“既然是你最后的决定,想来我也改变不了。在你走之前,陪我一晚吧。”说罢,拉了我的手,朝婆罗树林深处走去。 夜路,因为两个人一起走便不再可怕。 我们在一湾湖水旁停下,他拉着我坐下。两人就在黑夜中相互依偎,静静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想着各自的心事。 这一方水面上空没有树枝掩映,可以看得到夜空。我笑着跟他说我们家乡的人相信星座,将天宫十二支分作十二个星座。这个是白羊,那个是射手,还有天秤、天蝎等等,每个星座都有各自的故事。 他琥珀色的眸子映着波光,也亮晶晶的,柔柔将我望着。我沉浸在那抹温柔里不可自拔,依靠着他的肩膀,暂时把所有的烦心事都抛开,竟然昏昏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是清晨,我听得林子外御林军四处找我的躁乱。坐起来,身上还盖着风连的长衣。 披着那件衣服,我走了出去。负责搜索的将领看到我,舒了好大一口气,忙着跑去告诉慕容子潇我没有被大皇子的残军打死,抛尸荒野什么的。 慕容子潇看到我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帮我擦去头发上的露水。 “在外面睡了一夜?”他问,眸色淡淡。 “嗯。让你担心了?”从他身边走过去,进了帐篷。开始准备回去的行李。 总觉得慕容子潇变了,可能是攻下沐门关的那刻起,不知是什么地方,感觉与以前的他不同了。不同之处,仔细找又找不出。 回去的行李不多,我不愿坐轿子,思量着跟护送的卫士一起骑马赶路。 -- 四十四礼物 慕容子潇一个眼光扫来,将我那刚冒出来的念头扼杀在了萌芽之中。 于是乎,在他的眼皮底下坐进轿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穿过沐门关。走出去几十米,我突然掀了轿帘子,探出头来,指着头顶上风刀霜剑刻就的叁个大字道:“沐门关,墓门关,太不吉利。改日让人给这关口换个名字吧。”这地方可不成了北府军的墓室了么,也不是我迷信,都怪这取名字的前辈考虑欠周。 慕容子潇点了点头,唇边溢出一丝笑意:“好,就按你说的办。” 我怔怔望着那抹熟悉的笑容,有些出神。那边马车夫扬起鞭子,“刷”的一声抽在马背上,马儿“唏律律”长鸣,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又慢慢变远。 那次离别本没有什么,因为一个月后他便回了皇城,我与他宫中见过数次面。但是,我望着那袭渐渐模糊的玄衣,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此次分离之后消逝了。具体是什么,我那时不知,心里有隐隐约约的伤感。 回到左相府,依旧过我逍遥自在的生活。二哥哥很高兴我回来,经常来我院子里讨酒喝。 “你堂堂左相府的二公子,居然还要问我要酒喝。”我鄙视他。 刘彻笑了笑,没说话。我也就不再刻薄他,陪着他喝酒。去年大娘给他娶了亲,是权臣朱广荣的大女儿,据说是姿容秀美,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标准大家闺秀。 关于这门政治婚姻,刘彻没有表态,对那位正室夫人不冷不淡,但是举止行为比往常却是收敛了许多。我曾经问过他,喜不喜欢那朱小姐。刘彻脸上挂着那抹我熟悉的玩世不恭的笑,淡淡道:“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这世上,像你这般敢自作主张的人并没有许多。” 我以为他在嘲笑我,准备发飙,转眸见他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明白过来,心尖上开始酸酸的。 他见我神色黯淡,反倒大笑起来,拉起我的手,道:“用不着你可怜,我仍旧是那风流倜傥的相府二少爷,想用个女人把我拴住,可是有点难。走,陪哥哥去瀚海楼,你不在的日子,可是错过了许多风景。” 我知道他所愁不止这桩不尽人意的婚事,大娘念他不务正业,让爹爹帮他在朝中寻了个差事。然,他最是讨厌官之人场阿谀奉承的嘴脸,本身有放荡惯了,受不了方方正正规矩的约束,要他带着面具在满是铜臭的人中间斡旋,他不想,也不屑。 我陪他去酒馆,去赌坊,逛花街,听戏曲。两人似乎又找回了幼时花天酒地、欺行霸市的感觉。 一日,刘彻突然抱着一个紫檀匣子来到我这里。他笑得暧昧,我瞅着那匣子,又瞅了瞅他,总觉的这家伙不怀好意。 “好妹妹,你猜猜这里面是什么?”他道,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 我看那匣子细长,料着是放了书画之类的玩意,心里就不怎么上心。他见我无意回答,也不再卖关子,将那匣子递到我面前。 “给你的,打开看看吧。”他道,桃花眼亮晶晶的。 我狐疑着接过匣子,按上封口处的水晶宝石,“吱呀”一声,一柄流光溢彩的兵刃出现在我面前。 我一惊,怔怔将那把宝剑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那剑通体雪白,不似钢铁所铸,手腕一挥,在空中抖开万般光华,竟是奇美无比。剑柄上一颗紫珀熠熠发光,上面刻着我的名字。 “这是……你送我的?”我问,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原来准备送人家这么贵重的礼物,不早说啊,早知道就不该把那坛百年女儿红藏起来不让你喝了。矮油,弄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某师捋着垂在胸前的小辫子,娇羞的扭动中ing……)。 “是给你的,却不是我送的。”刘彻笑道,对于我的欢喜显然很满意。 “那是谁?我的追求者?我就觉得上次来左相府的那个翰林院书生对我有些意思,嘿嘿,莫不是他送的?矮油,如果真是他送的人家该怎么办的,以身相许已经不可能了,一夜惊喜他如果想要的话还是可以的。等等,莫非不是他,而是大前天去瀚海楼见到的那个落拓剑客?虽说他长得也算好看了啦,但毕竟年纪……” (请选择性忽视某师自言自语、自我陶醉、孤芳自赏的碎碎念,毕竟被凤美人甩了,拒绝了风连的求婚,又受了慕容子潇的冷落,她心里有些异常,对异性抱有不合情理的幻想也在情理之中啊。 某师怒:是我甩了凤小子好不好!不许污蔑我的人格魅力!) -- 四十五异样 在我进一步的幻想之前,刘彻适时地打断我,苦笑着道:“都不是,这是凤倾让我转交给你的。” 我将剑放回匣中,推到他面前,淡淡,“还给他,跟他说我不喜欢。”哼哼,以前是总是他拒绝我,现在这种报复回来的赶脚真是太棒了,吼吼。(作者无语:某师你太小性子了。这是人家凤美人花了好大心思寻到的,巴巴的送来赔罪,你忍心拒绝人家?某师:以前送他东西,哪次不是我花了好大心思寻来,他还不是喂猪的喂猪送人的送人。哼!没错,我就是记仇,你能怎么着我?!) 刘彻有些吃惊,“你明明很喜欢的。搜集天下名兵不是你一直的梦想么?” 我抿着唇不说话,做出一副非常严肃的样子,好让他在凤倾面前如实的反应我的表情。 我家二哥哥撇了撇嘴,抱起桌上的紫檀匣子,无功而返。我扯住他的袖子,眨了眨眼,“七皇子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成为这么忠心的走狗?” “怎么说你二哥的?”他拿扇子敲了下我的脑袋,桃花眼眯了起来,“我还不是为你将来着想。你不会是想要这样在左相府呆一辈子吧。” 我撅了撅嘴。这样一辈子有什么不好,为什么非得要一个男人才能活下去。 “就算我二婚,也不可能是跟他!”我说的斩钉截铁。 虽然不懂“二婚”这个现代名词是什么意思,我的大概意思刘彻还是听明白了。他叹了口气,幽幽道:“罢了,随你。”锦衣拂过一阵风,离去了。 其实我有想过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继续做慕容子潇的情妇,然后老死了也见不得光?还是返回大漠,跟风连说我想通了,就是做他的侧妃也是很不错的?甚至我也想过跟慕蓉在市郊开一片地,两人你织布来我耕田,做一对朴朴实实的老百姓。还是自己一人一剑一马,行走江湖,隐姓埋名,路见不平一声吼哇,杀的盗贼哇哇叫啊? 反正所有的设想里面都没有凤倾这个名字,说我小心眼儿也好,爱记仇也罢。谁都不愿永远低在尘土里去讨好另一个人,不平等的爱情太累。或许是我努力的方式不对,但是回头路,却是不愿意去走了。 大哥哥最近很忙,皇宫里似乎很不太平,身为禁军带队统领,他自是尽忠尽责,成日价的守在慕容子潇身旁。如果不是知道自家哥哥的性取向正常,我都要怀疑他们俩之间是不是产生了什么奸情。 他忙,我自然不能去烦他,心里的烦躁没处诉说,只好成日对着挂在廊下的鹦鹉唉声叹气。 然后某天香儿来喂食,讶然惊叫了一声,指着那只扁毛畜生道:“小姐,你对雪儿做了什么?它来了不过叁天,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 我抬了抬眼皮,那畜生也抬了抬眼皮,一脸灰败沮丧,毛发无光,整个鸟生都灰暗了的赶脚。 哦,被我感染了么。我叹了口气。然后就听那只畜生也叹了口气。 有时候凤倾会借故来相府,不经意碰见,就隔着水池子将我望着。香儿说眼珠子都要滴出水来。我去逗雪儿,把后背卖给他。他却甚是执着,一站就能站上好半天光景。 我后背被盯得发热,不得已转过身来,笑着回望过去。他便浑身一震,垂下头咬了咬唇,转身走了。 我哼了一声。我是电鳗吗?每次一接触我的目光都要颤上一颤。 之后,凤倾来相府的频率明显增高。有事没事就找二哥哥喝喝茶,找大哥哥论论道,给叁哥哥塞点金珠美玉。 当刘是非第二十叁次拿着贿赂所得的东西来找我时,我终于止不住怒了。喵喵咪的,凤小子好的不学,这些官场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倒是拈来即用。 凤倾再次来相府时,我便坐在二哥哥身旁,拿着竹筛子打抹茶。 他明显一愣,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 我对他笑了笑,“七皇子这阵子倒是来的勤,这次又给我家叁哥哥带了什么好物事?” 凤倾眼眸黯淡下来,撩起下摆,在矮桌对面坐了。然后,便与刘彻谈话,多是些风流场所的附会之词。我一只耳朵进,另只耳朵出。 席间,凤倾的目光多次停驻在我身上,黑眸中暗潮汹涌。我只做不觉,全程微微笑着和他对视。然后局面就会出现僵滞。 刘彻似乎觉得这种局面非常有趣,喝着小茶,摇着扇子,桃花眼眯着,偷偷瞄我们的神情。 -- 四十六雷霆 dαимéìχ.coм 我在他大腿上拧了一把,不理会他的痛呼,站起身,朝院子后的小竹林走去。 走了几步,树影渐深,我停下,揪着一颗老竹泛黄的叶子,等着。 没等多久,树影浮动,他果真跟了过来。 我静静站在竹荫下,看他转过拐角,白色的衣衫映入眼帘。 他站住,没有上前,黑曜石似的眸子如水般将我望着,“师师。”他道。 我没应,唇角带着惯有的笑容,看他到底想说出什么来。 他望着我嘴角的笑容,眉间微颦,道:“我讨厌你这种笑,带着虚伪的面具,让人看不清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挑了挑眉,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倒是跑到相府来寻我的不是了。 “七皇子讨厌的话就不要总是来这里,虽然相府宽广,但总还是会遇到的。” “师师。”他唤,颇有些痛苦,“跟我回去吧,之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不该那样对你。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从新开始。” “不可能了。”我打断他。我和他之间道阻且长,身心都已经背离的太久。“你知道我和太子的事,还有风连。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 他脸色白了白,显然是想起我跟风连在娑罗树林里的那一幕。 “我……不在乎。”最后,他道,抬眸将我望着,“只要你跟我回王府,之前的一切就当做没有发生,我可以不要貂柔,你,也不要再去找六哥。”wоо⒙cc(woo18.cc) 我笑了笑。他说他不在乎。之前的刘师师听到心爱的人这样说一定会感激涕零吧,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之前”。现在的刘师师发现,她已经不是那么在意他是不是“在乎”。 “这算是扯平了么?你纳了两个小妾,还和刘婉蓉有过一腿。我偷了几个男人,和养的男宠睡了一觉,就都扯平了?”我笑了笑,如愿看到他脸上变色。 凤倾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深深看我一眼,转身离去。我望着那抹白衣消失在树影里,想他近期一定不会来左相府了。 凤倾果然没有再来。入秋的时候,朝廷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其实事情的起因非常之小,但是星星之火呈燎原之势,瞬间波及到左相府上上下下叁百余人。 前文已经说过,慕容子潇是个有大志向大野心的好同学,继承帝位后他开始整顿朝纲,拔除朝廷上的巨蠹贪官。沐门关一役,兵权已经在握,这无疑给他筹备已久的的党政变动提供了有力支持。 慕容子潇第一个准备拔除的就是现在位高权重的左相爷。南诏帝要废除原来积垢甚多的政治格局,建立一个崭新的全权操作的朝廷,当然不允许刘长风这样腐朽的势力存在,更不用说我家爹爹还总是在朝堂上驳他面子。夏季他拨给北省救济长河泛滥的款子,就被我家爹爹截去一半,用于穆天府的人事调动。这事情着实让慕容子潇心里不爽。 南诏皇帝不敢明目张胆的降刘长风的职,毕竟四府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四府是南诏建国之初四大权臣刘、张、李、黄的后人,都位居高官,虽然思想顽固不化,在朝堂上甚至整个南诏国都是有一定的分量的。 所以,就策划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宫廷暴动,将我家爹爹留在了皇宫十丈红墙内。和刘长风一起被禁的,还有身为禁军带队统领的大哥刘敞,以及朝堂上和他一起势力的代表人物,这架势显然是向左相府宣战了。 爹爹和大哥被困皇城叁日后,老祖宗穿上盛装,以先帝亲封一级浩命夫人的头衔觐见皇帝。慕容子潇辞而不见,说老祖宗年事已高,嘱咐侍者好生将她送回左相府。 老祖宗回府后一病不起,多日不进汤药,只是闭着眼睛垂泪。我去看过她许多次,有时碰到精神状态好些,她便会拉着我的手,絮絮诉说许多事情。大多都是刘长风少时的政绩,说皇帝如今鸟尽弓藏,竟真的想要转手对付曾经帮助过他的那帮大臣。 “阿师,我知道长风对你不及婉蓉,你心里也怪他没有给过你太多的关怀和爱护。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如今他有了难处,你也该尽力相帮,不能使小孩子家的性子啊。”有次我喂她吃豆蔻粥,她吃了一口就不愿再吃,对我说出了这番话来。 这些日子,老祖宗对刘长的风的爱护我都已看在眼里,单凭着她待我的那一份心,我也不可能使小孩子脾气,故意跟她的身体健康过不去啊。 -- 四十七会面 迟迟不去找慕容子潇是有自己的顾虑。沐门关一别,他不曾找过我。我也已经明白最后离别时,他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代表什么意思。 那时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哪怕是与我为敌,这次政变也是一定会发生的。在没有找到完全的计策前,我不能贸然进宫,不然也可能被他寻个事由留在那里。 但是,眼见老祖宗身体不如一日,我却是不能再等下去了。 老祖宗望着我,眼睛因为整日流泪的缘故变得昏黄浑浊,但是瞳孔中闪着希冀的光。 我笑了笑,拍了拍她枯枝一般的手,道:“您放心,我今晚便进宫见皇上,爹爹和大哥必然不会有事的。”嘱咐侍儿将汤药端过来,服侍她喝了半碗,见她安心睡去,才起身离开。 去见慕容子潇前,我先去了慕蓉的院子。思量此去不知前路何处,总是要先安排妥当了才能安心。 慕蓉正倚着雕花的廊柱子,凝眸望着院子中盛开的芙蓉花,见我过来,微微一愣。 我走过去,他将我抱在怀里,嗅着我的发香,叹了口气,“这些日子难为你了。” 我摇头,抬头望着他,直接将目的挑明,“你必须离开,左相府危在旦夕,很可能明天就会被查封。在我进宫之前,你必须离开。” 慕蓉琉璃眸子闪了闪,松开手臂,“你不想让我与你同生死?你可是怪我无用,在这紧要关头,仍旧只能看着你受累,自己却毫无法子。” 我心里叹息一声。这孩子太不自信,遇到事情总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扔,以后少不得要费一番心思开导。 “我自是不想与你分开,但是慕蓉,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好给刘府留条后路。今晚你便带着钱财出府,离开皇城,在偏远的地方置办一处宅院。不要打断我。这是至关紧要的事,如果皇上真的决定痛下杀手,便是我亲自去求他也解决不了问题。所以我们只能另谋出路,至少我会保证你们大家都没有性命之忧。” 听我说完,慕蓉怔了很久,咬了咬唇,点头,“好,师师,我按你说的做。” 我很是欣慰,虽说这小子平日很粘人,但在关键时刻还是能担当大任的啊。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赞许。 离去时,慕蓉深深将我望着,甚不放心的加了句:“你,你一定要来找我啊。若……若是不来……”垂下眸子,没了下文,长长的睫毛上颤悠悠坠下一滴泪水。 我的小心肝紧了紧,忙跑过去,踮起脚尖,亲了亲他浅色的唇。 “一定会去找你的。若不然,这天地虽广,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呢。” 我笑了笑,眼睛晶晶亮的望着他。 他展颜,道:“我信你。” 和慕容子潇的会面安排的很顺利,他应该早就想到我会来,做好了能够应付我的周全准备。 华堂殿的宫灯亮的耀眼,他锦衣未换,明晃晃的,隐约看得到银丝线绣的四脚蟠龙。听到我的脚步声,从奏折上抬起头来。 唇角微勾,算是招呼。 我弯腰,行庶民之礼。 慕容子潇笑道:“何时变得这么谦虚?” 我道:“从皇上想要拿走我所拥有的一切那日开始。” 他没有说话,挥退侍候的宫人,站起身走到我身旁,垂下头静静将我望着。 我没有动,只听得一声叹息,他抬起我的下巴,幽幽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你若来质问,我该如何答你。” “民女哪里敢质问皇上,只是请皇上看在往日情谊,高抬贵手,给爹爹和大哥留个全尸罢了。”我淡淡,镇定的望着他深色的眸子。他的瞳孔中,是两个我。 慕容子潇笑了笑,放开抬着我下巴的手,走到香炉旁,背对着我,拿小银匙去拨弄鎏金笼子里的香灰。 “克扣官银万两,强占百姓土地叁千亩,且兼贪污受贿,卖官鬻爵,查收赃银一共叁百七十万。宗人府下旨流放岭南叁千里瘴气之地,连带者革除官衔,男发配从军,女充入官妓。你以为这样判罪如何?” 我静静听着,唇角不自觉的向上弯起,“皇上已经决定了?” “宗人府正在拟草案,安排罪责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他回过头,望着我,剑眉微微拧起。 “那皇上认为我此次来还能不能改变既定的事实?”我问。 他不语,隔着香雾缭绕,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叹了口气,我走向他,伸开双臂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前。 -- 四十八变故 “助你登上皇位,左相也有功劳。如今这般赶尽杀绝,岂不让你新近拉拢上来的人对你寒了心。” “那就当是提前给他们上了一课,权势如同钱财,适量便好,多了反而有害。”他抬手抚上我的发。 我仰头,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决定不继续绕圈子,“你不能杀爹爹和大哥,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 他笑了笑,“我本就没有要杀他们,只是把他们请下高位而已。” 我咬了咬唇,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毫无回旋余地,便道:“好,你要左相府亡,我也阻止不了你。但是请不要为难我的亲人,这一世,虽然没有遇到可以爱的人,但还是有很多爱我的人是我想要守护的。求你,不要为难他们,也不要为难我。留下他们的性命,让他们过平凡的生活,于你不过是一道口谕的事,而我也会保证左相府从此淡出皇庭之争。我只想要简简单单的生活,便是隐居山林,穿着粗布麻衣,也比这锦衣绸缎活在惶惶之中的好。” 他看了我许久,我望进那深色的眸子,知道自己不能退缩。 终于,他移开目光,将我按在胸口,道:“好,那便从你。你的叁个哥哥都不会有事,但是刘长风……请原谅我无能为力。”罪责毕竟是需要人来担的。 我想起重病在床的老祖宗,张了张口想要反驳。他伸手堵住我的唇,道:“在我反悔之前不要说话。” 我在他的寝宫留了一夜,他仍旧如往日般温存,但躺在他身旁的我心里却是万般滋味,没有一种再是以前的味道。 第二日,有小黄门用轿子将我抬到皇城偏角门,那里早已有青布马车在等着我。上车前,我望了眼绵延的宫墙,心里有什么东西正逐渐消逝。没有挽留,我松手,让青布帘幔遮住外面的视野。 马车行驶起来,那宫墙渐行渐远…… 宗人府的判决在我回府之前便已经颁布下来,各种罪名一一落实。欲加之罪,本就何患无辞,况且定罪的人是这个国家的最高元首。 左相刘长风因贪污军款,卖官鬻爵,吞并良田被流放至岭南叁里瘴气之地。其长子刘敞被革去军中职务,贬为庶民。刘府被查封,所有家产全数充公。一夕之间,仆役、婢女、粗使的婆子被捆绑住双手,拉上了西市的奴隶买卖场。从左相府到西市,一路上哭号之声不绝于耳。 我赶到左相府的时候,府中已经是一片鸡飞狗跳,到处可见翻找值钱物品的士兵。从背后打翻一个正欲对香儿施暴的官兵,我拉着她就往老祖宗院子的方向跑。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香儿。 “清晨天还未亮时听到有人在撞门,家童去开门,就闯进来一群凶神恶煞的士兵,将大家捆绑了手脚,拉着往外走。我看事情不妙,藏在檀木箱子里,刚刚被一个士兵找到,要不是小姐你来的及时,香儿怕是……”她哭出声来,显然是被吓到了。 我拍了拍她的手臂,以示安慰。心中焦急,平日去老祖宗院子觉得挺近,怎么今日平白增了这么多路程。 一路打飞无数个暴徒,终于来到老祖宗的养心苑。遥遥就见二哥哥和叁哥哥守在门口,我稍觉安心,朝他们跑了过去。 “师师!”刘彻抱住我,声音中也满是焦急,“你没事吧,我去你院子找你,香儿说你昨晚进了宫。皇上他,没有难为你吧?” 我摇了摇头,来不及跟他细解释,问道:“老祖宗呢?她老人家受不了惊吓,你们怎么不守在她床边?” 刘彻拉住我的手,道:“刚才侍儿服侍着睡下了。咱们一起进去。” 我点了点头,由他拉着手,走了进去。刘是非和香儿跟在身后。 明知道事态不会太好,看到老祖宗的那一刻我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老人家已经醒了,侍儿在她后背垫了个枕头,她便倚在床头,遥遥望着门外。我进来时,她也没反应。 “奶奶。”我道,声音打着颤儿。 “回来了?”她道,抬起枯黄的手,想摸我的脸庞。 我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禁不住流下两行泪水。 “我去求皇上,他已经答应饶恕爹爹和大哥,您不用担心,他们今天就能回来了。” 老祖宗摇了摇头,“不用骗我了。我一直在等,等你们回来给我个信,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外面是不是来了许多官兵?是不是就要把我们赶出刘府了?而长风,他也不会回来了罢。” -- 四十九离世 Ⅾαимéìχ.Ⓒom 我心中一惊,是谁把这些都告诉了老祖宗。 仿佛知道我心里所想,老祖宗叹了口气,眼睛睁开一线,闪着一丝光亮,“没有人告诉我,从你们言辞中我就都猜到了。哎,想我们左相府风光了那么多年,就这么没了,多让人心里不甘啊。师师,”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昏黄的眼中闪出一抹迫切,“你一定不能让左相府就此湮灭,你的先祖,你爹爹,他们所作的一切,为左相府为南诏国所作的一切,一定不能让它们湮灭在青史里啊!” 我的手被她抓的生疼,却不敢动,泪水顺着脸颊汩汩流下。今后左相府将不存在这个世上了。我也已经答应慕容子潇,刘家后人世世代代过布衣的生活。不过,前人的业绩必定不会被抹去,霸道如慕容子潇,也篡改不了历史的笔迹。 “我答应你。”我道,唇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老祖宗,我答应你。” 老祖宗唇角微勾,心里似乎放下了很重的一个心事,阖上眼睛,沉沉睡去了。 我站起身子,刘彻和刘是非望着我。 “老祖宗走了。”我道,声音哽咽不成声。 刘是非伏在老人渐渐冰冷的身上,痛哭不已。刘彻抿了抿唇,将我抱在怀里。 “现在离开,于她是正确的选择。她这一辈子没有什么遗憾的,世上的女子有她这般福气的也不多。” 我将头抵在他胸前,大哭起来。世上最疼我的老祖宗走了,而我却连她最后的心愿也不能达成。泪水汹涌而出,我试图将所有的不幸和悲伤都随着这泪水发泄出来,希望此后便不会再哭泣…… 我是在老祖宗的墓园里见到大哥哥的。他被慕容子潇软禁了叁天,眼眶深陷,面容很是憔悴。Щоо⑱.cc(woo18.cc) 他走过来,在老祖宗的坟前跪下,低垂着头,额发挡住了眼眸,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父亲被流放岭南。”他道。 “我知道。”我道,很担心他的身体。虽说慕容子潇不会虐待他,但是怕他自己过于自责。 “我应该和他一起去的,他已年近四十,路上若是遭遇什么不测……” “你想的太多了。”我跪在他身旁,将他的手握在手心,虽然知道刘长风此去是凶多吉少,但仍旧要安慰他。“我会请人照顾他。皇上此举是筹谋已久,你没有什么做错的,不用过于自责。” 我伸手拂开他脸上的乱发,俊逸的面庞憔悴的不成样子。心中一酸,又要落泪,生生忍住了。 “你跟我回家,虽然没有了之前的荣华富贵,但挚爱的人都还在。损失的是身外之物,你必不会为那些难过的,是不是?” 刘敞望着我,伸手将我抱在怀里,“师师,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身外之物我自是不会在意,但是如果没有了生的目标和意义,那活着又该是多么可怕的啊。” 我一惊,他这是,轻生了?忙仰头将他望着,“谁说生命没有意义?不是所有人都能做禁军统领,难道那些不是禁军统领的人生活就都没有意义了?这花花世界,朗朗乾坤(作者:某师,你又乱用成语。某师:人家正在抒情呢,别打断。),还有多少你没有看到的奇闻异象,没有吃过的街坊美食,没有观赏过的山水景色。再说,你还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呢,等到你找到那个命中注定的人,就不会觉得生无所求,人生惨淡了。” 一咕噜说了这么大长串,刘敞怔怔望着我,继而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这抹笑意仿佛阴云密布天空中突然迸射出的一缕阳光,我瞬间觉得自己的明天也豁然开朗起来。 “是啊,别的尚且不论,我至少还有你。”他将我抱在怀里,那么用力。 我没有挣扎,任由他将我按入自己的骨血…… 慕蓉不负所托,在一个宁静的小镇买下一座房产,等我们都到达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已经置办妥了。这里离皇城很远,坐马车要行叁天。 在新府里静候风声平息。我每日百无聊赖,今儿去开导开导刘是非,说富贵荣华并不是真的那么好,你看现在我们虽然穿着麻布衣服,但是很幸福啊。刘是非望我一眼,瞅了瞅自己身上的亚麻布短褐,立刻又哀叹起华年不再,今非昔比起来。“我的青春,我的美人,我那纵情声色的可爱日子,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呜呜呜……”他痛哭流涕,我见说服无效,只好拿起他书架上的围棋,自己跟自己玩儿。 -- 五十落定 明儿去看望看望二哥哥刘彻,他的正室朱家小姐也跟他一起过来了,虽说朱家在此次政变中也惨遭连带之祸,但毕竟没有像左相府一样强遭拆迁。她没有嫌弃刘彻,似乎是报了生不离死相随的决心。不过二哥哥却没有领情,整日价冷着一张脸,据我私下打听,他和那朱小姐竟然还没有圆房(说到这里某师曾探讨过其间原因,甚至觉得刘彻有可能早年花天酒地,把身子糟蹋坏了,导致房事不行等一系列恶果。刘彻一脸黑线:我有妾室的好不好,再胡说小心我揍你!)。 但大多数时候是为大哥哥寻找soulmate。我经常拉着他在小镇上晃荡,虽说这里的女子不如帝都丽人那样会打扮,但长相出众清水芙蓉的女子还是有不少的。我指给刘敞看,他心情好时会应付上一两句,“脸太圆了”“手太粗了”“腰太细了”等等等。心情不好时,就仰头看天上的太阳,懒得理我。 有一次我看到一个特别中意的,兴冲冲的拉着他夜里翻墙越户去人家家里偷窥。正好人家姑娘在洗澡,刘敞掀开瓦片看了一眼,脸就红了。我以为有戏,兴奋的问:“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长得是不是特正,胸是不是很大,腰是不是很细,腿是不是很长?完全符合标准吧?满意不?要不要我这就下去跟她老爹提亲?唉唉唉,你拉我干什么?现在就走么,不再看看……”在我叽叽喳喳惊动敲梆子的守夜人之前,刘敞把我夹在腋下,飞离了人家屋顶。 “那些女人,所谓漂不漂亮,符不符合标准,不过是以你的眼光评定而已,是你喜欢的类型。师师,你不懂我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女人,所以以后不要再拉你家哥哥去翻人家墙头,偷窥人家闺女了。”刘敞最后忍无可忍的时候,对我如是说。 我低头反思了半响,确定自己没有Les倾向后抬头,对大哥哥郑重的点了点头,“好,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可以缩小搜索的范围。”打定主意,只要他说出来,我今晚就出去弄一个,塞到他被窝里。 刘敞一脸崩溃,抚着额头,转身走了。我被晾在原地,惋惜这一个月所付出的的心血都付诸东流。 入冬的时候来了个不速之客。看门的老王来通知的时候,我正赖在慕蓉被窝里不愿起来。 “小姐。”香儿唤我,撩开帘子后脸上一红,手一松,又把帘子放下了。 “什么事啊?”我将手臂伸出被子,觉得太凉,忙又缩了回来。脑袋蹭着慕蓉胸口,小手在他腰线出滑走,汲取热量。 “门外有人找您,说是帝都过来的。” 我在慕蓉身上游动的手微顿,把头伸出被子,“什么人?” 香儿摇了摇头:“不认得,他还说有东西要转交给小姐。” 我想了想,莫不是慕容子潇恋着旧情,送来了一撮儿头发聊表思念?(作者无语:某师,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头发?也只有你会想的出了。) 不管是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跳起来,香儿进来帮我穿衣。慕蓉倚在床头,墨发如云般披在肩头,柔柔将我望着。我俯下身,在他唇上香了一个,满意的舔了舔嘴唇,抱着香儿递给我的暖手炉,出了门。 前日下的雪尚未化完,道路上不时会露出一块枯黄的草皮,煞是难看。 那帝都来的使者就站在第二重院落的小亭子下,我望他一眼,转头,身后的香儿缩了缩,不敢看我的眼睛。 “好啊,合着都敢欺骗我了。”我冷笑,不再看亭子下那人,转身就想沿原路回去。现在去睡个回笼觉还来得及。 “师师!”亭子下那人唤,跑了过来。 我加快脚步,却被他一把扯住手臂。皱了皱眉,怒目望着他,“七皇子放手,这样拉着我,不怕脏了你的手?” 凤倾抿了抿唇,眸光露出一丝隐忍。我冷哼一声,从他手里挣脱出来,继续大踏步朝前走。大清早的就见到了此生最不想见的人,真真晦气!都怪香儿那丫头,合着他来骗我,岂有此理! “愿不愿意跟我做个交易?” 身后声音传来,我本不想理会他,但终究抵不过作祟的好奇心,在回廊处扭头,道:“什么交易?” 凤倾见我停下,似乎是舒了口气,道:“六哥那样对你,你不恨他吗?” -- 五十一交易 我转了转眼珠,没有说话。 他似是怕我走开,急急将后面的话一吐而出:“我、我可以帮你……报复他。” 我呆了半响,明白过来他说了什么后睁圆了眼睛。凤小子果真是学坏了!报复?这应该是一个乖宝宝说的话吗? 我挑了挑眉,唇边一抹戏谑,“你怎么帮我……报复他?” 之后的半个小时,凤倾详细阐述了他精心策划的一个阴谋,布局之精密,谋虑之深远,用心之险恶,手段之残酷大大出乎我的所料。 待他讲完,我用意味不明的目光将他瞅着。看不出啊看不出,这只小白兔的外表下竟然包藏着如此深沉城府的一颗心。果真……不愧是我之前喜欢过的人! “你觉得如何?”风卿试探的问。 如何?简直太棒了!慕容子潇害我刘家那么惨,是时候给他点苦头尝尝了。最重要的是,老祖宗最后的嘱托,貌似也能替她实现了。 我凑到他身旁,问:“既然是交易,那你要的又是什么?” “我要的……”风卿深深将我望着,“是你回到我身边,我们从头开始。” “从头开始是不可能啦。”我摆手,“不过……”朝他抛了个媚眼,挺了挺已经很是丰满的胸部,“你如果要点其他的,我还是可以考虑满足你的。” “好。”凤倾点了点头。 这么痛快?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它竟然有如此魅力。 “没有感情,只尽妻子的责任,也是好的。”他说这话时,眼睛微微泛红。 我探究的瞅着他,他却默然转身,白色身影消失在冬日的白雪中。 冷风一吹,我“啊啾”打了个喷嚏。手炉散尽最后一丝余温,抱在怀里冷冰冰的。 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我将手炉往香儿手中一扔,踩着红色的小靴子,朝饭厅走去。 叁哥哥和慕蓉已经在餐桌旁等着。朱氏坐在下首,旁边空着的是二哥哥的位子。大娘身子入冬后微微抱恙,叁餐都是吩咐侍女送到她自己的房里,不与我们同桌。 我坐在慕蓉旁边。他细心的替我盛了碗热气腾腾的蔬菜粥,放在面前。 我朝他一笑,大冬天的有这么个贴心的暖宝宝,暖床又暖胃,实在是太幸福了。 我替他布了一箸菜,看着他脸色微红的吃下。刘是非在一旁直掉鸡皮疙瘩。我不理会他,哧溜哧溜的喝粥。 “怎么不见二哥哥?”我道,眼睛看着朱氏。 大哥哥在武馆任了职,每天一大早就去应卯。 我虽然觉得辛苦,但他一身武艺,不想荒废,我也不忍拂了他的意思,遂买了个机灵懂事的丫头,每日伺候他起食饮居。那丫头倒也勤快,早晨天还未亮便起身给我家哥哥做早餐,煎饼小菜、虾粥水饺、生煎肠粉,每天不重样,伙食比我们都要好些。我私以为是她拿了自己的私房,补贴进去,给我家哥哥做了爱心早餐。 “他并未宿在我房中,所以我也不知……”朱氏垂着头,小小声说,一副大家闺秀的矜持。 我瞅着朱氏委屈的模样,心中一个计划逐渐成型,唇角微弯,眼中不觉露出一丝猥琐笑意。 慕蓉看我一眼,忽然夹了一张大饼,扔我碗里。我回过神来,收敛脸上神情,端庄的开始吃饭。 二哥哥今天没有与大家一起吃早饭,小婢来说是病了,躺在一个妾室的房里不愿起来。朱氏闻言,精心修饰的面容又灰暗了几分。 吃完饭,慕蓉去花房,与香儿一起侍弄二哥哥买来的鲜花,顺便收集种子,等来年开春时培育栽种。我命人在花房通了地暖,做了一间暖房。那些只能在春天开放的鲜花,冬季仍旧开得红火。 刘是非镇日里跟附近的地痞流氓一起斗鸡走狗,人生观和价值观与在相府里没什么改变。今日说是去马场看马赛,他压了十两银子在一匹赛马上,输了的话,这个月的零用我必定不会给他。 见众人走光,我笑嘻嘻的坐到朱氏身旁。 “大小姐。”朱氏道,不明所以。 我微笑,“嫂嫂可是在想哥哥?” 朱氏点头,“听说他生病了。”粉黛眉微颦,目光中一抹担忧。 “嫂嫂可知是什么病?” “我理应去看望他,可是……他素来不待见我。我若是去了琪妹妹屋里,他又要不高兴。” 琪妹妹叫莫琪琪,是刘彻最宠爱的侍妾。 “唉……”我叹了口气,如愿看到朱氏脸上担忧之色加深,“说起哥哥这病,可是不轻。若是调理不当,可能会落下病根,抱憾终生。” -- 五十二遇袭 dαимéìχ.coм “不是风寒么,怎么如此严重。”朱氏皱眉。 “哪里是风寒这么简单。二哥哥得的是失血之症,这病初时还不怎样,等到加重时便会有生命危险。不过不用担心,我已为哥哥求得解药。”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瓶,摇了摇,露齿一笑,“给。” 朱氏从我手里接过那只碧绿小瓶,稍有疑惑。 “嫂嫂,为了我二哥哥的健康着想,你可千万要给他吃这药啊。”我道,做真诚脸。 朱氏点头,“我让小翠……” “不行,这药必须你亲自喂他,不然没有疗效。” “这样啊。啊,大小姐,你拉我去哪里?慢些……” 我将朱氏拉到厨房,命人煮了一锅鲫鱼汤,盛了一碗。从朱氏手中拿过碧绿小瓶,倒了一颗丸药进去,看它慢慢融化,又用勺子搅了搅乳白色的汤水,放到她手里。 “去吧,二哥哥现在应该在书房。”我面带鼓励的望着她。 “哦。”她点头,听话的走了。 我嘴角的笑意慢慢扩大,终于笑出声来,大家闺秀就是好骗。想起书房内不一定有床,应该让她送到卧室才好。然后又想没有床,在书桌上也很有情调啊。脑海中闪过几个画面,自动将主角换成慕蓉。想着他咬着唇,娇羞的望着我的样子,不禁情动。下次一定要让他试试这个姿势。wоо⒙cc(woo18.cc) 嘿嘿,二哥哥,好好享受吧,妹妹亲手调配的美人汤,保证你喝完龙马精神。正在书房读书的刘彻突觉脑后一阵寒意。 后来的事情我是听从别人口中方才知道的。据说那日,书房门外守门的丫头被她们二爷的英勇神武吓了一跳。呻吟喊叫声持续了整个上午。上好的檀木桌子被折腾的几乎散架。我那可怜的嫂嫂尚是处女,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欢爱,中途昏过去几次,又被二哥哥吻醒,继续做。(某师:哈哈,二哥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禽兽!刘彻温柔的抚摸着手中棒子,对女猪招手:师师你过来,哥哥保证不打死你。) 我一度认为这是我颇具传奇色彩的一生中做过的为数不多的几次好事。不过这样精彩的事我却是错过了,因为让朱氏把药汤送过去后,我出了家门,然后就遇到了一点小事故。 嗯,事情是这样的。给自家哥哥下完套后,我捏着泥金小折扇,走在冬日萧条的大街上,准备去武馆看望大哥哥。 时值隆冬,百业凋敝,昔日繁华的商业街如今甚是冷清。两边店铺皆上了门板,酒肆茶楼上的幡旗被白雪覆盖,看不出本来模样。一眼望去,竟是一街琼浆碎玉通到了天上。 脚下的靴子踩着雪,喀吱作响。这响声却合着另外一道声响。 我止步,转身。身后的人也止步。 我冷哼一声,道:“七皇子好得很嘛,都学会跟踪了。” “我没有跟踪。”凤倾道,脸都不红,“你忘了我们的交易了?” “唔,”我扬高了声调,“难道你想在这街上就跟我做?那可不行,我怕冷。” 他清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抹红晕,懊恼的怒视我,“这条街这么长,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何来跟踪之说?” “唔。”我点头,不再理他,脚下加快了步子。果不其然,身后某人也加快了步子。 正想回首再讽刺他一番,一物带风疾驰而来,我吓了一跳,后退一步。面前地面上的积雪被那物激的飞溅而起,落了几星雪沫子在我眼里。 我大怒,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面前就多了个黑衣持鞭的男人。 那男人黑纱蒙面,一双黑曜石似的眼睛在面纱后面闪着危险的光芒。 “拿来!”黑衣男人道。 “什么?”我楞。 “还装傻,拿来!”黑衣男人怒。 我欲哭无泪。大哥,让别人给你东西,你至少要先说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既然不愿交出来,我也只好送你归西。” 黑衣帅哥行动能力极强,说动手就动手,将我要反驳的话扼杀在喉咙。 我手中金折扇挡住他挥来的长鞭,心中暗道今日真是晦气,出门就遇到个神经病。眼角撇到一角雪白衣衫,哦,是两个神经病。 兵器向来是一寸长一寸险,那条牛皮长鞭一个灵蛇摆尾,堪堪扫过我面门,金折扇虽然好看,用着却不甚顺手。但我是谁,我可是百年一遇、根骨奇佳的武学天才!我浪里小白龙混迹江湖数年,可曾怕过谁? -- 五十三江湖 瞅准他鞭法中一个破绽,我手中折扇伺机待发,只等他一鞭挥来便制住他命门。谁知此时一个白衣身影快速飞来,张开双臂挡在我面前,叫道:“不要!” 我脸上一黑,迅速搂住他的腰,一个急转,把他带离鞭风能扫到的地方,背后空门大露,被那条牛皮鞭结结实实打在了上面。 我痛的眼冒金星,面前一张俊脸惊惶的看着我。我无语,这小子一定是我这辈子的克星,玉帝老儿转门派来害我的,鉴定完毕! “你又不会武功,瞎逞什么英雄……”我道,眼前一黑,栽进他怀里。 醒来时已是晚上,我睁开眼,入目一双亮晶晶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将我望着,似要滴出水来。我吓了一跳,挣脱开他的怀抱,往旁边挪了挪。 凤倾的眸光暗了暗,扭过头去。 背上火辣辣的疼,我四面环顾,流水潺潺的小河旁坐着一个黑影子,正在擦拭手中的长鞭。 丫的,这阴险的男人肯定是在鞭上淬了毒。我晕过去之后,就将我和凤倾绑架到了这里。 那男人朝我走来,大晚上的竟然还带着面纱。 “脱衣服。”他道,在我面前停下。 “啥?”这老兄的脑构造果真非比寻常,不过……我上下将他打量一遍,身形匀称,线条刚毅,总体89分,眼睛黒而有神,脸应该也不会难看吧。脸上一红,娇羞道:“那个,不太好吧。旁边还有人……” 凤倾看我一眼,脸如死灰。 “啰嗦。”黑衣男人弯下腰,“刺啦”一声撕开了我的衣服。 前面就说过这是一个动手能力超强的男人。在布料被撕破发出脆响后的数十秒内空气中一片死静,凤倾气得身子发抖,脸扭到一边。我老脸一红,静静等待着他下一步动作。 十秒、二十秒、叁十秒…… 我低头看去,只见那男人高挺的鼻尖正对准我鲜红的乳头,他竟是盯着我的胸部看了半分钟! 虽然说我发育的波涛汹涌、高耸入云,很是漂亮,自己也很满意,但是一个男人,在盯着这样的胸部看了半分钟后仍旧没有反应,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有问题。 想到从小黄书上看到的一些挑战人类极限的画面,我脸瞬间红成番茄酱,一掌拍向他肩头,迅速用破碎的衣服将自己包裹起来,吼道:“变态!” 黑衣男人闪身避过,淡淡吐出四个字:“认错人了。”走回火堆旁,继续擦那条牛皮长鞭。 我脑袋旁滑下叁条黑线,忍着想揍人的冲动,道:“那个,大哥,你要找谁?” 他不答,扔给我一卷画轴。 我扯开画轴,上面是一个娇俏女子,容貌与我竟有七八分相像。画轴右上方写着几个蝇头小楷:胸前有朱砂痣。 我拿着画轴的手微微颤抖,很想上前把他胖揍一顿。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犯太岁啊! “你最好不要乱动,我给你们两人下了毒,不老实听话,可是会死的很难看。”火堆旁的人淡淡开口,黑眸射过来一道冷光。 “大哥,胸你也看了,朱砂痣没找到,说明我不是这画轴上的人。为什么还不放我们走?”我立刻换了副面孔,谄媚道。 “你可有姊妹?”黑衣男人问。 姊妹?我眼珠一转,道:“有!我们两个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可以带你去找她。她胸前有没有朱砂痣我不知道,不过你可以撕开看嘛。那个……”我朝火堆旁走去,蹭到他身旁坐着,“那个穿白衣服的,不过是路过打酱油的,你也将他掳来做什么。把解药给他,放他走吧。” 黑衣男人从胸前摸出一个碧玉瓶,递给我。 我大喜,忙不迭跑过去给凤倾服下。只听黑衣男人在我身后淡淡道:“解药只有一颗。” 我不理他,笑嘻嘻的将那颗丹药倒出来,送到凤倾嘴边。 “我不吃。”他扭头。 我叹气,抬起手,一掌将他劈晕,然后将丹药放到他嘴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胸,让他将药咽下。 我满意的拍了拍手,又从凤倾身上扯下来件外衫,套在身上,转身对火堆旁的黑寡妇道:“走吧,带你去找我妹妹。” 江流客栈,建在江边。 我带着黑寡妇走进客栈,要了二楼临窗的座位,点了几份小炒,一盘馒头,一壶小酒。 黑寡妇坐在对面,看着我吃菜喝酒。 我拿了个雪白馒头,递给他。 他冷眼扫过,道:“快死了的人,还有心情吃东西。” -- 五十四争抢 我笑道:“还没找到我妹妹,你是舍不得我死的。” “你中的毒,世上只有一颗解药,你给了别人。” 我继续笑:“只有一颗解药,不是还可以炼么。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你这样整天冷着脸,像死了妻子似的,活的多无味。还不如像我,吃一顿是一顿,放松心情,放宽心,看开一些,这样你会发现生活原来是如此美好。” 他的黑眸静静将我望着,薄唇轻吐:“生活是美好的,不过与你将毫无关系,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冰冷的眸微微眯起,“如果你再带着我绕圈子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毒死你。” 我的脸垮下来,喊冤道:“大哥,我真的没有绕圈子。要去京都必须路过这个小镇,路过这个小镇自然是要吃饭的。既然要吃饭当然是选这里最好的酒楼,看看风景,好好品尝美食啊!” 我夹起一根猪耳朵丝,放到他碗里:“您别急,我家妹妹就在京都,她一大家闺秀,一定逃脱不了您的魔掌。咱们吃完这顿饭,买两匹马,保准下午就到京都。” 他应该是对我无法,取下面纱,端起面前的米饭吃了两口。 我瞅着那张面容,咂了咂嘴,也是美人一个,鼻子高挺,侧面轮廓极其好看。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那个……”我朝他放在桌子上的手伸出爪子。 他突然站起,“砰”的一声将我按在桌子上。我的半边脸跟吃了一半的尖椒炒肉甚为亲密接触了一番。 我泪目,大哥,我只是想摸摸小手,你不给摸就说,咱不摸了就是,不用这么暴力吧…… 砰砰砰一连串巨响,六枚削骨噬魂钉钉在了我脸侧的墙壁上。我不禁一身冷汗,抬目望去,一行五人,成半圈之势将我们围住,四男一女,为首之人一身横肉,脸上一条刀疤自眼角到嘴角,竟是将鼻子生生切断。 “冷寒,将那女子交出来!”刀疤男道。 “以众欺少,左飞鲨你真是好本事。”那只叫做冷寒的黑寡妇冷哼一声,黑眸将面前五人扫视一圈,并无惧意。 五人中唯一的女士上前一步,她穿一身绯红衣裳,腰肢若柳,身材上乘,容貌上乘,微微一笑,眼角眉梢俱是风情。 “冷公子这是准备将宝贝独吞了?”美人笑道。 “是又怎样?”冷寒微眼扫向她。 “别跟他废话,杀了这小子!”绯衣美人身旁的年轻公子道,话还未说完,手中长剑已经朝冷寒招呼了过去。 五人立刻动了起来,兵器全都往冷寒身上招呼。黑寡妇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一条长鞭抖得甚是潇洒,纵横捭阖,以一敌五,竟然毫不吃力。 我捏掉脸上沾着的一根青椒,看着客栈内六人辗转腾挪,摇头叹息。唉,这些江湖人士,一言不合就动武,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说说话,喝喝茶,和平解决争端吗?非要打打杀杀做什么呢? 喝了杯小酒,又吃了半块馒头,我拍了拍肚子,觉得甚是满意。冷寒仍旧在与那五人缠斗,五人虽然讨不了好处,但他一时半会也腾不出身来。 清了清喉咙,酝酿一下情绪,我朝那一片刀光剑影中的黑色身影喊道:“冷公子,东西我都已经给你了,你为何还如此相逼,非要与我行那夫妻之事?如今,我失了宝物,一身清白也没有了,实在没有脸在活在世上……”探身看了看窗外的江水,吞了口唾沫,继续言辞悲切,“这江水这么深,这么湍急,跳下去肯定没有活路。我死了算了!”说罢,扑通一声,从窗口跃下,跳入江中。 我开口时,冷寒正被一双峨嵋刺逼住,听到窗边上演的悲情戏码,讶然朝我看来,直至我跳出窗子才反应过来,朝我奔来。 那五人听说宝物已被冷寒所得,哪里会容他脱身,更是使尽浑身解数将他困在原地。刀疤脸大叔一招黑虎掏心,直取他右肋。绯衣美人的双钩制住他腰腹。另外叁人分别攻他上下叁路。冷寒眉头一皱,只好全心全意迎敌。 冬日里的江水,真是分外的冷…… 其实跳下去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但是又不能返回去,只好硬着头皮往岸上游。在被冻成一条棍子之前,我终于抓到了岸边一丛杂草,颤抖着爬上了岸。 两腿发抖,浑身湿透,小风一吹,那叫一个晶晶亮,透心凉。我摸了摸头发,居然已经开始结冰了…… -- 五十五美人h 我一边内心崩溃着,一边朝前走。你说我今天为什么要出来,天气这么冷,我不好好呆在家里,跟二哥哥喝茶,跟雪儿斗嘴,跑出来做什么?!如果不出门,我就不会遇到黑白双煞(作者:此处注解凤美人和冷寒← ←),不遇到他们,我就不会被逼得跳江,不跳江,现在我也不会成了一根冰棍,在这个破树林子里转悠。天哪,我为什么要出门!! 在树林子里转了半天,没有发现出去的路。我思忖可能是被江水带到了某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有花香阵阵传来,我朝手心哈了口气,揉了揉脸蛋,寻着花香走去。 香味是百合散发出来的味道。不是一棵,是成千上万棵百合。我惊讶的站在原地,暂时忘了身体的寒冷。 那是一片数千棵百合花的海洋,当然最让我吃惊的不是这些百合,而是百合花海中央的那个人。 一身白衣与百合交融在一起,数千青丝铺散开来,白的极白,黑的极黑,构成一幅极富视觉美感的画面。最能吸引人眼球的还是那人的容颜。我曾经感慨过凤倾的容貌,世间仅有,风华无匹。但是面前这人,却不遑多让,在风姿上似乎更加出彩。 他的肌肤泛着淡淡的荧光白,闭着眼睛,睫毛根根可数,如灵巧的蝶。唇色偏淡,像是上好的果肉,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长眉入鬓,眉间有一朵冰蓝色的火焰。 美人躺在百合花中,静静睡着,与世无争。 我的唇角露出笑容,这不是现实版的睡美人嘛!(某师:后妈你也太没创意了,啧啧!作者:去吧,师师。送你一颗剧毒的果子,快去愉快的享用吧!) 我扑过去,瞬间觉得在江水里受的苦根本不算什么了。来吧,美人,来接受你命中的真爱之吻吧。 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右胸,是跳动的。又轻轻揉了揉,美人仍旧没有反应。我咬了咬唇,内心天人交战了一会,终究不想错过这么一颗糖不吃,转身走掉。 我垂下头,吻上那微凉的薄唇,慢慢舔舐,品尝。想要用舌叩开他紧闭的牙齿,却没成功。我毫不气馁,柔软的唇顺着他的喉结往下,在胸前两处红点上流连,啃噬。 这美人的滋味果真销魂。 等吻到那平坦的小腹,诱人的人鱼线,我身上已经燥热不堪,落水的寒意早就驱散。我伸手褪下美人长裤,那漂亮的身体便完全呈现在我面前。 我见过不少男人的阳物,凤倾、慕容子潇、风连、慕蓉,这四个男人都极其漂亮。凤倾秀美,行房的时候会微微害羞,那硕大左右摇摆,我必须扭动纤腰配合。慕容子潇壮硕,第一次与他鱼水之乐,被他入的有些疼痛,但也是极致的乐趣。风连那里极其粗大,每次交欢,都酥麻无比,蚀骨销魂。慕蓉温柔贤淑,我不用动作,他便弄的我身心舒爽。 而现在身下的美人却又不同,那阳器现下虽然软趴趴的伏在黑色耻毛中,但分量惊人,龙首呈淡粉色,让人忍不住舔上一舔。 我便俯首,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那玉龙,忍不住,张口含在嘴里,慢慢品味。 不多时,那漂亮的阳器遍身涂抹上我的口涎。美人眉头微皱,启唇轻轻呻吟了一声。 我一惊,抬头看他。那单色的唇微启,高挺的鼻尖渗出汗水,长睫微颤,眼眸却还是紧闭。 我胆大起来,将那两颗硕大的圆卵含进嘴里,仔细品味。旁边的巨龙已经抬首,上面的青筋暴起,粗大了一倍不止。我心下大喜,只是刚开始就这么可观了,那待会会肿胀成什么样子。 我含住那颗李子大小的龙首,吮吸起来。有丝丝缕缕的甜腥从马眼出溢出,我吞咽下去,从未吃过这东西,可是貌似味道不坏。 我起身,除去身上衣物,下面已经湿了。扶住那根巨物,花户在马眼上打着旋儿,身下阳器似乎也知道那处美妙,又肿胀了一倍。我惊呼,从上面退下来,骑在美人小腹上,咬着唇看他。 那根玉茎已经有小儿手臂粗,龟头硕大,此刻正紧贴着我的臀沟,上面的脉搏有力的喷张着,将热量一阵阵传到我身体上。 美男身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咬牙,吻了吻那淡色的唇,摩挲到他的右手,放上我双乳,修长的手指微凉,我想象着美人握住我娇乳,扭着身子在他小腹上移动,花穴亲吻着他的身体。 -- 五十六情欲h 淫水顺着我腿根流下,润湿了他浓密的耻毛。 觉得差不多了,我抬起腰,那根阳器仿佛知道美味来临,兴奋的绷直,李子大的龟头对准我下体。我咬牙,将花径送了上去。媚肉被撑开,我舒爽的几乎死去,想着与自己交合竟是这绝色男子,他的阳具进入我的身体,就兴奋的颤抖,嫩白的乳房也跟着抖动。 我慢慢往下坐,感觉到那根火热被一点点吸入,包裹。前面还算顺利,美人修长的手指扣入地面,指关节泛出白色。我知道他如果醒着必定比我难受百倍。 坐到一半,便再难往下。我下体被完全填满,他的阳具与我的私处紧密相连,不留一丝缝隙。我能清晰的感知到那根东西,它圆润不停亲吻我花心的龙头,和身体上一根根暴涨的青筋。 我再往下坐了坐,痛的呻吟出声。垂头看去,他的阳具把我的下体撑的有些吓人,粉嫩的肉狠狠夹住那里,他的极硬与我的极软。 我啜泣了一声,就着这个不舒服的姿势扭动起来。小穴开始渐渐容纳硕大,有扑哧扑哧的水声从我们交合处传来,落到他隐匿在耻毛中的两颗卵蛋上,又被惊人的温度蒸发。 我舒服的呻吟,娇喘连连。上下套弄了百来下,看了眼仍在外面的半截,狠了狠心,猛地一坐,贯穿的疼痛让我几乎昏迷,像是又破了一次处。 美人儿长眉紧锁,我吻了吻他的唇角,伸手将他的手牵引到我的小腹,笑道:“摸到了么,你在这里呢。” 他的阳器顶着我的小腹,我感觉自己为了做这一次,简直没了半条命。等到稍微缓和了些,才又开始动作起来。 我换了好多个位置,用自己的身体愉悦着那根火热的阳器,身下的美人呻吟起来,肉棍在我体内又肿胀了一倍。极致的快乐似潮水,我在他身上起起伏伏,觉得这一生都没白活。 我骑在他身上上上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做了一个多时辰。那根阳器带给我的美妙滋味仍旧没有消退。最后我瘫软在他身上,无力道:“好哥哥,给我吧,给我吧……” 那根在我体内肆虐的阳物仿佛听懂了,在我夹紧双腿的时候,火热的精液喷射出来,洒在我柔软的子宫里。这喷洒足足持续了两分钟,等那巨龙终于心满意足的沉睡,我小腹内全是美人的精水。 本知道不应该让它射在里面,但我实在太累,搂着美人的腰便昏昏睡去,不去想那根东西还在体内。 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是被冻醒的。睁开眼茫然四顾,不知身处何方。 一柄长剑搭在我脖子上,我顺着剑尖往上看去,一身白衣,长发如墨,薄唇星眸,眉间冰蓝色的火焰,仙人风姿,卓然不群。正是我刚刚奸淫……咳咳,春宵一度的美人。 美人眼神如冰,握着剑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那质感极佳的长剑一滑,我脖子上的皮肉便翻卷开来,血汩汩往外流。 我吓了一跳,知道再不说点什么必定命丧此处,忙道:“等等!” 那长剑并没有停,在我的脖子上拉锯似的来回摩擦,我痛的几乎落泪,抬眸去看那白衣飘然的男子。他显然是有意用这种心灵加肉体的双重压力来折磨我。这这这哪里是谪仙,明明是魔鬼(作者摊手:都说了是颗毒果子,你偏要去采。某师咬牙切齿中ing……)。 “我我我……知道岷山宝藏的下落。”我在脖子被锯断前终于想到一事,喊了出来。 那冰寒的长剑果真不再动作,我继续添油加醋,增加自己的卖点,“看您卓尔不凡的风姿,一定是武林人士,想必也知道前些日子江湖上流传的藏宝图线索在一名女子身上吧?” 白衣男子不语,长剑滑到我下巴,缓缓抬起。 “是有些相像。”冰冷清凉的声音。 我吐出口气,跟冷寒在一起的时候我旁敲侧击,问他为何一定要找我家妹妹(也就是图中那个胸有大痣的女子)。最后他被我问的烦了,方才说出岷山宝藏的事。 “不过,”本就冰冷的声音转做森寒,“身为女子却淫荡放浪,不知廉耻,乘人之危,实在该诛!” 我看着那双张张合合的淡色双唇,想起其滋味,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倏然忆起自身处境,伸手掐了下自己大腿,泪盈于睫,凄楚道:“我知道身为女子,不该如此放浪,但实在是仰慕你太久。从见你的那一刻起就爱上了你,心里脑海全是你的影子,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恨不得死了。” -- 五十七狎妓 Ⅾαимéìχ.Ⓒom (作者:昨儿晚才见到吧,晚上不是睡得挺香?某师咬牙:你丫专业拆台是不是?!) 白衣男子皱眉。 我继续自己的表演,扑上去抱住他的大腿,“只要能跟你一晚,我此生死而无憾。即便你现在要杀了我,我也……绝不反抗。你若是愿意留下我,为奴为婢,我都心甘情愿。” “果真情愿?”他问。 “必须情愿!”我点头,仰着梨花带雨的脸让他看我坚定的目光。 “那好,便做个粗使丫头吧。”白衣美人收剑入鞘,道:“以后需唤我主人。” 我心花怒放,跟在他身旁,那以后采花的机会岂不是大大的有?见美人已经踩着百合花,飘然而去,忙胡乱穿了衣物,使轻功跟了上去。 美人飞过百合花海,越过檀溪,在绥远城内的高楼上阡陌中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我站在一处亭子上四处张望,确定人被自己跟丢了后,万分懊恼。想我浪里小白龙混一身江湖顶级高手的轻功,跟人居然能跟丢,实在丢脸。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另一个问题,这美人不但容貌好,武功也是高手中的高手。虽然这对于我这样一心想吃他豆腐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Щоо⑱.cc(woo18.cc) 无法,我从亭子上跳下来,去城里的医馆给自己脖子上包扎了一下。我顶着血淋漓的脖子在街上走,路上赶早市的人们被吓的不轻。当时天光尚不明朗,我看到某个书生还朝我身上扔黄符,显然是把我当成了城外乱葬岗上飘来的女鬼。 包扎完后,便去最大的馆子吃了顿好的。酒足饭饱思淫……咳咳,思故乡,是故乡! 我掐着点觉得应该回去了,一夜未归,慕蓉肯定昨晚没睡好,扒着门框等我回来。 我扇着刚从小铺子上买来的折扇,优哉游哉的沿着早市一条街闲逛,不小心走入了某条本不该去的街道。(作者:确定是不小心?某师笑的一脸欠揍:你管我小心不小心,你还能揍我不成?作者活动了下指关节,发出啪啪声响:我虽然不能揍你,但可以让白美人虐你,今晚等着。) 一走进去,我便闻到熟悉的胭脂水粉香味儿,顿时心情舒畅,瞅准一家挂着红灯笼的妓院,钻了进去。 跟一帮浓妆艳抹的姑娘厮混了大半日,被脂粉味熏得实在受不住。而且不知是哪位佳人身上的狐臭一阵阵往我脸上扑,弄得我踉跄着跑出大门好远都还脑袋发晕。 姑娘们太闹,我决定还是找家相公馆寻些消遣。这条街也真是群英荟萃,秉着满足顾客多重需求的宗旨,花红柳绿,应有尽有。 我挑挑拣拣,寻了家素净的小楼,走了进去。 这家相公馆外面其貌不扬,里面布置却甚是雅致,以绿色为基调,素净可人,没有大部分秦楼楚馆的哗众取宠。 老鸨年约四十,风韵犹存,叫了两个清俊漂亮的小哥哥来服侍我。两个小妖精使出浑身解数,又是弹琴,又是唱曲,说些讨人欢心的情话,我便飘飘然不知所以了。 其中一个身量高挑,刚年满十六,就像抽条的新柳一样清新,眯着双清水眸子含笑将我望着,喝了口杯中酒,便向我口中渡来。 我侧身让过,扯了旁边粉色衣衫的小哥,道:“你俩来。” 那柳枝儿样的小倌眉目含嗔,我继续道:“需得让我满意了,我才会留下过夜。” 柳枝儿小倌无法,只得将满嘴酒水喂给同伴。唇齿相交,两人均红了脸。我看的兴起,抱着乘有葡萄的琉璃碗笑倒在榻上。 一下午玩的上了瘾,一会让他们抢食葡萄,抢食过程中不经意便会有些意外的碰撞。最后两人看对方的眼神都有些不太对劲,隐隐有暧昧的情愫在眸底流转。 我看着好笑,甩了块银子在桌上,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正在大街上踟蹰,一个灰头土脸的小乞丐跑了过来,我以为他是来要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那小乞丐并不走,仰着脸对我说:“有个穿白衣服的人找你。” 我摸了摸下巴,故意做迷惑状:“白衣服……长什么样子?” 小乞丐眨巴眨巴眼:“神仙似的模样。” 我笑道:“那我可不认得。” 小乞丐便又道:“那人说了,如果你一刻钟之内赶不到紫苑客栈,晚上睡觉便要小心些,免得第二天醒来脑袋跟脖子分了家。” 我小小的打了个哆嗦,掩饰住自己的紧张,兀自装作镇定:“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 五十八婢女 小乞丐伸手。 我装作没看见。 小乞丐十分执着,见我要走,忙拽住我的衣摆:“穿白衣服的人说了,我把口信传到,你会给我钱。” 我十分头疼,从荷包里拿出块碎银子,放进小乞丐脏兮兮的小手中。小乞丐心满意足,一蹦一跳跑走了。 我忙去打听紫苑客栈该怎么走,问了几个路人,辗转几条街,终于找着了。 店小二迎上来,我问他:“有个穿白衣服的,长得跟神仙似的公子住哪间房啊?” 店小二把我引到二楼天字号房,我抬手敲门,不多时里面传来一声:“进。” 我对店小二微微一笑,表示感谢,推门走了进去。 白衣美人正襟危坐,正在桌边饮茶,应是刚刚沐浴过,发梢还有些微的湿润。他看了我一眼,皱起纤细的眉头:“脏。” 我刚刚踏进门的脚立刻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犹豫着是不是应该退出去,站在门口跟他说话。 “去洗澡。”白衣美人发号施令。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悻悻:“做您的婢女,要求还真多。” 白衣美人冷眸看来,我立刻怂了,下楼找店小二要木桶热水皂角去了。 我拾掇整齐,换了身白袍,腰间松松垮垮系了根带子便朝天字号房走。 白衣美人仍旧维持着我离去时的姿势坐在桌边饮茶。我看了眼他身上白衣,内心欢愉,感觉自己跟他分外搭调。 “您有什么吩咐?”我做小伏低,狗腿状在他身边转悠。 美人很满意,声音仍旧冷淡:“洗脚。” 我的笑僵在脸上,感情您沐浴都不洗脚的,还是说专门留着让我给您洗呢…… 虽然内心腹诽,我却不敢表现在脸上,屁颠屁颠端来木桶,撒上花瓣,弯下腰,将布巾放在自己膝盖上,托起美人的脚,给他拖鞋。 美人的脚十分好看,皮肤也很好,小腿上别说汗毛,竟然令毛孔都看不到,令我小小嫉妒了一下。 水温适中,美人微微眯眼,说明心情愉悦。 我揉捏着美人的脚趾,视线顺着他光裸的小腿往上,脑海中的画面渐渐开始少儿不宜。 美人轻哼了一声。我吓了一跳,见他正对我怒目而视,我以为手下弄疼了他,忙放缓力道。他却抬起脚,毫不留情的溅了我一脸水渍。 我心中恼火,虽说这水并没有异味,甚至还香喷喷的,但他这阴晴不定的性子实在令我不舒服。 我摔了布巾:“爱洗不洗!” 转身想走,一柄剑却架在了我脖颈。丫的,这是什么非人速度,都不用拔剑的吗! 我小心翼翼扭头,对他笑嘻嘻,心中MMP:“有话好好说,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多有辱斯文。” 美人眼中满是碎冰:“把地板擦干净。” “好说,好说。”我认怂报平安。 我卑躬屈膝把倒了的水桶扶起,用布巾把地板上的水渍擦干。美人觉得工作量不够,命令我顺便把整个房间的地板都擦干净。 我奋而起身,在美人的眼刀射过来前露出完美笑容:“我早就想那样做了!房间的地板这么脏,怎么能给您这样谪仙似的人住呢?擦,必须擦!” 擦完整个房间的地板,我累得腰酸背痛,看了眼在床上盘腿打坐的白衣魔鬼,蹑手蹑脚朝门外走。 “你在屋里睡,方便随时服侍。” 美人没有睁眼,但声音却是朝着我发出的。 我转眸四顾,讪笑:“这里就一张床。” 并不见美人回应,我认命了,开始思索怎么样睡地板会舒服些。 蜡烛燃尽,我坐凳子坐的屁股疼,便起身舒展舒展筋骨。月光透过窗纸射进来,我能看到床上美人的轮廓,不知是不是我眼花了,我看到一层珍珠白的雾气萦绕在美人周围,让他那本就超凡脱俗的容貌显得缥缈而不真实。 我盯着美人的脸看了许久,见那纤细的眉头皱了皱,以为被他发现了,忙移开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坐回凳子上。 床铺那边有细微的声响,美人似乎咳嗽了一声,接着是喘息声。 听到那声喘息,我头皮都酥了,再也不能保持镇定,僵硬着脖子一点点转身。 笼罩在美人身上的那层白光已经消失了,美人脸色潮红,正扶着床边沉重喘息。 “水……”美人气若游丝。 我忙倒了杯水,颤抖着手送到床边,他就着我的手喝了下去。 离他近了,我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超出正常体温的热度。 “不会发烧了吧……”我伸手要去试他的体温,却被他一把捉住。 -- 五十九主人h 手腕一疼,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倒在了床上。 美人俯身下来,红润的唇仿佛久行沙漠饥渴的旅人般含住我的双唇,不停吮吸。我被他亲的差点背过气去,挣扎着想要说话,他却不给我这个机会,舌头毫无章法的胡乱探入。 在他的手摩挲进我的袍子前我还有理智思考,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兽化?不是说好的禁欲系美男吗?难道背地里竟然是…… 在他的手揉捏着我胸前的柔软,下体不怀好意的在我腰间摩擦之后,我的理智飞到了九霄云外,管他是纯情剑客还是浪荡淫魔,这块肉我是吃定了。 我想要反客为主,却被他压制的死死的。他亲够了,除去我的内衫,然后……把我翻转了过去。 我:???!!! 他从后面进入,力道之大,让我不得不抱住床柱。可怜的木板床被他的动作震撼的吱呀作响,我想这墙壁可能不会隔音,如果隔壁住了人,就他这动静,过一会肯定有人锤墙。 隔壁的客人并没有锤墙,我在美人的英勇下败下阵来,气喘吁吁哀求:“停……停一下。” 美人并不想停,抬高我的腰,使自己更好的做活塞运动。 我股间酸痛,他那里十分巨大,其实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愉悦。我扭头哀哀道:“换个姿势吧。” 美人似乎也觉得单调,略微思考了一下,退出来,抱着我下了床。 我扶着床沿,他掐着我的腰,又进去了。 我欲哭无泪,还是后面啊…… “我要在上面。”我气若游丝,嘴里被他塞进一角被子,我想要伸手抽出被子,被他捉住双腕,用腰带系住,打了个死结。 我欲哭无泪,放弃反抗,任由他的狂风暴雨在我的身体上肆虐。 床板响了一晚,第二日我下楼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虚浮。我扶着腰往楼下挪,在楼梯就看到客厅里正襟危坐的白衣美人,我肾一疼,想要转身上楼。 白衣美人把粥碗放到桌上,不轻不重一声响,我便乖乖的跑下楼,坐到了他对面。 坐下后才发现,隔壁桌旁有个熟人,我拿眼角余光瞅着那人一脸的苍白憔悴,心中腹诽,凤倾这小子怎么也到了这里? 慕容凤倾自从我下楼便将目光黏在我身上,显然是看出了我步履间的窘态,俊脸变得更加苍白。 我顾不上他,拿起桌上的肉包子,胡乱往嘴里塞。 白衣美人看到我的吃相,微微皱眉。 我在琢磨怎么摆脱掉这煞星,继续做他的婢女我怕不是累死在地上,就是爆肝惨死在他床上。 白衣美人起身要走,我忙跟着站起身,不忘从盘子拿起剩下的一个包子。 白衣美人冷冷望我一眼:“你留在客栈,晚上等我。” “晚上等我”四个字仿佛给我判了死刑,我双腿颤颤,肾又开始疼了。 我愤恨的咬着包子,连慕容凤倾坐到了对面也没有理他。 “那人……”慕容凤倾斟酌着措辞,“你们……昨晚住在一起?” “关你什么事?”我冷哼。 慕容凤倾抿唇,脸色发白:“我住在天字号房隔壁。” 我挑眉,扬起一抹坏笑:“吵到你了?” 慕容凤倾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颤抖着嘴唇道:“是他强迫你的?” 我啃着包子,点头:“算是吧。” 慕容凤倾激动起来,起身要来拉我的手,被我闪身躲开。 “不过他技术挺好的。”我甩了甩袖子,凑近他耳边,“比你好多了。” 最后看了眼慕容凤倾呆若木鸡的样子,我心满意足,端着粥碗上楼去了。 我在客房睡了一天,昨晚被白衣美人折腾坏了,直到傍晚才迷迷糊糊转醒。这期间慕容凤倾没有来打搅我,令我十分高兴。 问小二要了些水果,我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歌,盘算着接下来的脱身计划。以白衣美人这样的身手,肯定不能跟他硬来,想要脱身还是要靠计谋。 我咬着苹果,心里打着小九九。 有风拂面,房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我眼神缓缓上移,对上白衣美人冷清肃杀的面容。 我忙从床上跳下来,嘴里的一口苹果维持着完整的形状顺着我的喉咙滑了下去,差点把我噎死。 这些江湖人士,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吗! 白衣美人冷冷扫视了一眼床上散落的果壳果皮,身上散发的寒意又加重了一层。 我笑嘻嘻凑上去:“您回来了。” 白衣美人抬手,拿剑柄挡住我凑上来的脸:“叫主人。” -- 六十欢爱h dαимéìχ.coм MMP,“您”都满足不了你,还要叫“主人”。面上仍旧是恭敬异常,我谄媚道:“主人。” 白衣美人指着床铺道:“叫人来换了。” “好嘞。”我应声,一溜烟儿跑出门,不多时唤了小二新拿了一床被褥,把那床被我糟蹋过的扔到地上,准备晚上自己留着睡。 白衣美人坐到我整理好的崭新的床铺上,气定神闲的抬起眼皮:“沐浴。” “好嘞。”我又屁颠屁颠跑出门,让小二抬了浴桶,拿了皂角布巾上楼。 全都给他安排妥当,我准备功成名就带上房门离去,又被他叫住。 “你留下。” 白衣美人起身,施施然开始宽衣解带。 我脑海中立时闪过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这衣冠禽兽今晚要玩新花样了,浴桶play?将前世看过的《金X梅》《肉X团》《风月X鉴》过了一遍,我的老脸羞耻的红了。 咽了口唾沫,我还是有些好奇的,昨晚虽然有月光,但终究没太看清美人的身体,想要上下其手揩油也被美人残忍的束缚住了双手。既然今天要沐浴……wоо⒙cc(woo18.cc) 我捧着小心肝,颤巍巍扭头,想要看些限制级。 美人已经坐到了浴桶里,桶里雾气缭绕,上面还漂浮着厚厚一层花瓣,什么都看不到。 我有些懊悔,应该将花瓣换成香料的。 “过来。”美人命令,眼神望向旁边的布巾,传达着旨意。 我顺从的拿过布巾,帮他搓背。美人皮肤细腻,稍微用力便会腾起一片绯红。 我搓着搓着,手渐渐不老实起来。 美人原本是闭眸沉思,后来眼睫颤抖,后来唇角抽搐,再后来终于忍受不住,怒道:“你的手往哪里揉?” 我的手不情不愿从他胸前红豆移开,嘴上道:“不揉这里,那揉这里?” 我探向下游的茂密丛林,本以为会被制止,美人的红唇颤抖了片刻,却没有动作。 我大胆的握住游龙,上下套弄。美人的唇间溢出呻吟,脸颊染上红晕,生动一副活春宫。 他腿间的物事没经过多少挑逗便精神起来,美人星眸半垂,声音没了平日的冷冽:“你到桶里来。” 这在我意料之中,轻轻松松除去衣物,坐到桶里。我上他下,游龙入洞,欢快无比。 美人抬高我的腰,我扶着他的肩,上下动着。不多时累了,便将头倚靠在美人肩头,伸出舌头去舔他的耳垂。 美人身上无一处不敏感,被我稍一挑逗,燃起激情,将我抱起,翻身,从后面再次进入。 我痛呼,他好像特别喜欢这个姿势。美人撞击的激烈,我压抑不住呻吟。情至深处,动静也就越来越大。 隔壁房间似乎传来一声杯子落地的响声。我意乱情迷中看向那边,唇边勾起一抹笑容,声音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慢、慢些……我受不……了了……” 美人将我抱出浴桶,转战床上,我们湿漉漉滚成一团。我大声尖叫,故意说些孟浪挑逗的话语。 “宝贝儿,再深些……” “我要在上面。” “你太快了,唔……” 结束一轮后,美人埋在我身体里。我已经气喘吁吁,没了半条命。他的声音却依旧平稳:“为什么叫那么大声?” 我搂住他的脖子:“因为开心,也想要你开心。” 美人漠然半晌,淡淡道:“我修炼的武功心法不能近女色,你闯入我的禁地,破了我的阵法,又与我行云雨之事,令我破戒。昨晚我运行真气,脑海中全是跟你厮混的场景,差点走火入魔。” 我愕然,大哥,那你这两日天天抱着我欲求不满是准备以毒攻毒吗? 美人继续道:“我需克服了这心魔,方能继续修炼精进,不然修为便止步于此,此生都不会再有突破了。” 原来是把我当成工具人了……我无语,好吧,工具人就工具人,谁还没个炮友不是。 “那你准备怎么克服?”我道,伸出舌头挑逗着去舔他的胸膛。 美人眸色加深:“多加尝试。” 我的腿缠上他的腰,把自己往前送了送:“仅仅是尝试吗?难道你就没有一丁点的开心?” 美人的欲望又挺立起来,我被顶的往后,他控制住我的腰,抽送了几下,拿了枕头放在我小腹处,把我翻过身,让我趴在床上。 我自是不愿意,奋力挣扎:“我要在上面。” 美人拿起旁边的腰带。我怕他又要捆我双手,忙顺从的趴下,感受着他的进入,仍不甘心的扭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 六十一宝藏 美人被我夹的舒服,压抑着声音道:“开心。” 我微微一笑,一下下迎合他:“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白霄。” 他的动作逐渐激烈,我随着他飞上云霄…… 过了两天纵情声色的日子,白霄处理完了此间的事务,说要带我去岷山。 我咬着鸡腿问:“岷山?去岷山做什么?” 白霄看着我的眼神变得深沉。 我恍然想起自己曾跟他许诺过的岷山宝藏,忙道:“去岷山!我早就想去了。赶早不赶晚,那些个武林人士全都觊觎岷山宝藏,咱们必须早点过去,嗯!” 白霄的目光仍旧带着审视,我掩饰性的给他夹了块红烧肉,被他厌恶的又夹出来扔到一旁的碟子里。 说走就走,我们吃完饭便轻装简行出发了,只是身后还跟了只小尾巴。 那条小尾巴跟着我们出了客栈,走过石板桥,离开小镇,渡过河,进入了一片森林。 我叹息,小心翼翼的把水递到白霄面前。 白霄的眸光从姓慕容的尾巴上移开,接过水袋,喝了口水。 白霄对慕容凤倾很不友善,继而对我更加不友善。他打量着自己光可鉴人的长剑,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拂过,面容阴柔的有些变态。 我紧张的吞咽了口唾沫,看了看天色,傍晚黄昏,打量了四周,荒郊野林,是杀人弃尸的绝佳情景设置。 “他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白霄发问,眼睛没有离开长剑。 “不认识。”我摇头,尽量不与慕容凤倾对视。丫的,这小子怎么这么执着,听了两晚的活春宫都没有打消他的积极性。 白霄哼了声:“那就是来抢岷山宝藏的了。” 剑尖刷的一声,指向慕容凤倾。我心跳慢了半拍,忙握住他的手臂:“不是不是,他肯定听都没听说过岷山宝藏,就是个路过打酱油的罢了。” “我知道岷山宝藏。” 某个打酱油的不知死活的开口了,再次刷新了我对他作死能力的认知。 白霄的眼神冷冷扫视过来。慕容凤倾竟并不惧怕,淡然与他对视。 “哦?”白霄挑高一个音节。 慕容凤倾道:“我可以帮你。” 白霄望向我:“一个两个的都说可以帮我。” 我讪笑,对慕容凤倾疯狂使眼色,他恍若未觉,仍旧不知死活的与白霄对视。 慕容凤倾道:“高祖皇帝时,南方匪患频发,朝廷数次镇压未果。天元十年,一队来自沿海边境的海贼收服了南方大大小小十数个码头,土匪纷纷臣服。这支海贼的首领便是程岷山。程岷山组建了自己的军队,与朝廷分庭抗礼。他们不但控制了海上贸易,还将手伸进内陆,没过多久便把南北茶盐通商权收入囊中。程岷山迅速积累起大量财富,在南方十二城建立起了自己的帝国。但程岷山死后,他所建立的贸易帝国却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他的叁个儿子互相残杀,其缘由便是为了程岷山富可敌国的财产。” 我听得兴起,问道:“那么多财宝,即便是叁十个儿子也够分的了,非得要独吞,啧啧。” 慕容凤倾看我一眼,微微一笑:“那么多财宝,却是没有一个人见着。程岷山的叁个儿子都以为是其他兄弟藏私,谈判了几日无果,便大开杀戒。他们每人都养着军队,厮杀起来,南部沿海民不聊生。” “没人见着?”我疑惑,“难不成根本没有那些钱,是程岷山编出来骗人的。” “宝藏是肯定有的。”白霄插嘴道。 慕容凤倾点头:“程岷山的死至今仍存有疑点。身处在那样的位置,即便是儿子都不能信任。许是程岷山看出了儿子们的狼子野心,把宝藏藏了起来。” 白霄道:“程岷山自己绘制了一张藏宝图,给了当时侍奉他的一名婢女。” “啧啧。”我感叹。人真是奇怪的物种,儿子都不相信了,反而可以相信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不屑,慕容凤倾道:“有时候亲人手足反而不如那些在危机之中给你关怀帮助的陌生人可靠。” 我哼了声。其实这种例子在21世纪也不在少数,电视上不就经常报道什么老人临终把遗产留给保姆而不是子女的故事吗。 “那个身怀藏宝图的婢女于乱世中离开了程家,嫁人生子,没有人再知道她的行踪。” 我看着一身白衣飘飘仙人般的白霄,道:“既然没人知道她的行踪,你们怎么又突然开始寻找起了岷山宝藏。” -- 六十二寻宝 “因为就在半个月前,几幅图卷流入江湖,传言说只要找到画中女子,便能得到程岷山留下的倾国财富。” 谣言害死人。我叹气。 “你们就认定画上女子就是那个婢女的后人?” 白霄声音冷淡:“宁可信其有。” 大哥,你这种对一份空穴来风的宝藏穷追不舍念念不忘的行为跟你一脸禁欲谪仙人的设定很不搭唉…… 想起此人床上的各种花式玩法,以及房事上的英勇神武,我摸了摸右肾,人设什么的果然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独立女性绝不能做颜狗。 白霄望向慕容凤倾:“你还没有说到你的作用。” 慕容凤倾神色淡定,气势上丝毫不输给白霄:“那张藏宝图在我身上。” 啥?我跳了起来。大哥,说谎话是要打草稿的。这种谎话很容易被拆穿好吗! “哦?”白霄挑了挑漂亮的眉。 我已经准备逃跑了,眼睛瞄着路线,打定主意只要白霄拔剑,我就兔子般窜出去,逃之夭夭。慕容凤倾要作死,我可不奉陪。 慕容凤倾右手伸进怀里,摸出来一张柔软的羊皮纸,在空中抖了抖。 我的目光被那张纸吸引,暂缓了逃跑计划。 哟,做戏还做的挺足。看来慕容小子是有备而来。 白霄接过那张羊皮纸,仔细端详。 我凑到慕容凤倾身旁,夸奖道:“不错啊。” 慕容凤倾对我微微一笑:“我花了一年时间找这张图,本来是想等事成再告诉你,既然现在也没有其他的法子脱身,只好先拿出来做缓兵之计。” 我皱起眉头:“难不成这羊皮纸是真的?” 慕容凤倾点头。 我看他的神情变得高深莫测。 慕容凤倾握住我的手:“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约定吗?” 我挣脱开他的手:“是合作,谁跟你约定了。” 慕容凤倾抿唇:“合作便合作。我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了,岷山宝藏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 我的目光在他胸膛上游移。他被我看的脸上微红,口齿也不太伶俐了:“你……” “我就是在想,”我把手放到他胸上,“七皇子玲珑剔透一个人儿,没想到竟然是黑芝麻馅儿的。” 慕容凤倾怔了片刻方才明白我的意思,脸上红晕褪去,抿了唇不说话。 白霄确定了藏宝图的真实性,把那张羊皮纸丢给慕容凤倾。 “带路。” 慕容凤倾把藏宝图收起,指着不远处的大山道:“翻过这座山再走上百里差不多就到了。” 我手搭帐篷,遥望着那座大山,还没开始爬腿就已经酸了。 “走上一百里。”我揉着自己的膝盖,“那都到苗疆了吧。” 慕容凤倾点头:“正是。” 我脸上堆起谄媚,向白霄道:“我在路上也没什么用途,走得慢还耽误你们的行程,不如……” “不行。”没等我说完就被白霄打断,他脸色不善,薄唇轻启,声音凉薄,“你是我的婢女,哪有主子受苦,婢女享福的道理。” 他抬步先行。我心中苦闷,只能朝他背影做鬼脸。 望山跑死马。那大山看着虽近,等我们走到近前,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好在山脚下有户农家,免了我们露宿荒野的辛苦。 慕容凤倾上前敲门,跟前来开门的农妇说了几句什么。那农妇朝我跟白霄看来,我忙朝她露出亲切笑容,表达我们一行人的温良无害。 农妇对慕容凤倾点了点头。慕容凤倾回头,对我们道:“进来吧。” 农妇的丈夫在桌边吃饭,看见我们叁人进来,有些不知所措。农妇跟他交待了几句,那个脸色黝黑的汉子便朝我们露出质朴的微笑,对农妇道:“快去添几幅碗筷。” 碗筷拿来,我看着黑漆漆的碗沿边上腻着的一层白垢,吞咽了一口唾沫,推脱说:“我不饿,你们吃,你们吃。” 慕容凤倾看了我一眼,在桌旁坐下,拿了个黑乎乎的饼子。 农妇见我跟白霄仍旧站着,热情道:“吃点吧,晚上会饿。” 我胡乱摇头。农妇只好把我带进卧室,白霄在后面跟了进来。 睡觉的地方是一条大通铺,烧的暖暖的火炕,虽然简陋,但挺温馨。 “房间少,劳烦姑娘少爷们挤一挤了。”农妇道。 我道了谢。农妇便回去吃饭了。 我与白霄面面相觑。 “你……晚上应该不用睡觉的吧。”我小心翼翼的问。 白霄挑眉,径自走到火炕中央,躺了上去。 啧,您是我大爷。 我坐到他旁边,想到明天要爬山,腿就一阵阵的疼,顺势躺到了里侧,背对着白霄,内心唉声叹气。 -- 六十三同眠 门帘晃动,是慕容凤倾走了进来。他在火炕旁站了片刻,应该是在考虑该如何就寝。 我闭着眼睛假寐,忽然感觉到一双手拽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外面扯。 我睁开眼,看到头顶慕容凤倾一张俊脸。 “拉我做什么。”我推他的手臂。 “我要睡里面。” 我看了眼白霄外侧的床铺:“那里明明有那么大一块地。” “我要睡里面。”慕容凤倾一脸倔强。 好吧,好吧,一个两个的都是大爷。 “我睡外面好吧,服了你了。”我坐起身,想从白霄身上爬过去。 原本闭目调息的白霄突然睁开眼,我上半身压在他身上,与他尴尬的对视。 “呵呵,借过,借过。” “你睡里面。”白霄道,声音冰冷。 我讪笑:“睡哪里都一样。” “你睡里面。”白霄又重复了一遍,眼中开始流露不耐烦。 我脊背发毛,想要退回去,扭头接触到慕容凤倾分毫不让的眼神。丫的!不就是睡个觉吗,睡哪里不都是睡,为什么非要这样剑拔弩张! 空气中弥漫开火药味,令我莫名其妙。我趴在白霄上方,维持着这个尴尬的姿势跟他们两人对峙了叁十秒,最后缴械投降。 “我不睡了。”我从床上跳下来,怒气冲冲的穿鞋子,“这样总行了吧!” “不行!”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我:“……” 经过半刻钟的协调,叁人最后达成一致,我睡正中,慕容凤倾在里侧,白霄睡外侧。 我叹了口气,内心平和,终于能睡觉了。 外面的灯熄灭了,那对夫妻想来也睡下了。寂静的黑夜中,我们叁人的呼吸彼此可闻。 我静静听着,觉得莫名和谐,便傻乎乎笑了笑。 没过多久,在这和谐之中,某种不和谐的音符出现了。 “咕咕……” 我闭上眼睛,装作没听见。 “咕咕……咕咕……咕咕……” 肚皮不愿被忽视,努力的制造存在感。 “阿锦。” 慕容凤倾唤了我一声。 我装死,僵硬成一条咸鱼,表示听不见。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小子不再叫我师师,而是叫我阿锦。 慕容凤倾又道:“我给你拿了两块饼。” 他刚说完,空气中便多了饼的味道。那黑乎乎不起眼的杂粮饼,在凉了的情况下,竟还能散发出这样的香气。 我咽了口唾沫,手不争气的朝香味摸索去。 慕容凤倾把饼递给我,我迫不及待咬了口,甜甜的,是红薯饼。 我把两块红薯饼吃完,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知道黑暗中慕容凤倾肯定在看着我,便对他道:“谢谢了。” 慕容凤倾没有答话,手却摸上了我的手,难为他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还能精准的找到我手的位置。 他摸了摸我的爪,然后掌心往上,抚摸上手臂,在手臂上游移,落到小腹,然后…… 我忍受不了了,虽然黑暗中看不到脸红,仍旧羞愧难当,咬牙道:“行了啊。” 那手根本不受威胁,从衣襟下摆探入,滑上柔软的小腹,又往上,揉捏住一团丰盈。 我怒道:“慕容凤倾你够了!” 慕容凤倾被我吼的一愣,讶然道:“什……什么?” “你手乱捏什么?”我按住仍旧在我胸口作祟的手,这丫还是皇子呢,怎么这么不知廉耻,旁边还躺着白霄,他怎么能这么肆无忌惮。 “捏什么?”慕容凤倾的声音有些变调。 我想要坐起,却被俯身下来的身躯压住,那人浑身滚烫,额头有汗水流下。 不是慕容凤倾。我讶然,小心肝颤抖起来,不,不是吧?要这么刺激吗…… 慕容凤倾显然也反应过来了,我能感觉到他迅速低下来的气压。 我推了推身上的白霄,他纹丝不动。 “那个,七皇子还在这里,不太好吧。” 我真有些怕他不管不顾,在慕容凤倾旁边就要跟我做那种事。我虽然脸皮够厚,但实在没厚到可以在前夫面前表演的程度。(作者:我记得,婆娑树林,与风连,马背上……某师:住口!) “白霄!”慕容凤倾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白霄的右腿伸进我腿间,火热的欲望磨蹭着我的小腹。他平复着心跳,在我的心几乎要跳出来时翻身,躺了回去。 我擦了擦额头冷汗,白霄这一到半夜就发情的病不知道还能不能治,不然照这趋势发展下去,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找到岷山宝藏。 好在白霄后来没再有什么异常,我迷迷糊糊睡到后半夜,听到外面有吵杂声响。 -- 六十四被擒 似乎是很多人在大声的讲话,吵吵闹闹。 我呓语了几声,觉得很烦,但是不想醒来。 布帘被人挑开,很多人走了进来。 慕容凤倾起身,对那些人呵斥:“你们是什么人?” 我的脑袋昏沉沉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那些人都举着火把,身上穿着兽皮缝制的衣服。为首的是个女人,身材妖娆,脸上妆容很重,依稀可以辨别出容貌不差。 女人的目光在慕容凤倾身上打量片刻,又越过我,落到闭着眼睛打坐的白霄身上,眼神更加明亮了。 “捆起来,带回去!”女人下了命令。 然后我就眼睁睁看着自己、慕容凤倾和白霄都被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我被扔到马背上,慕容凤倾和白霄被带到了一个简陋的轿子里。 这伙人吆喝一声,举着火把,大摇大摆朝山里走去。 我在马背上被颠的几乎吐出来,脑子仍旧昏沉沉的,抬眸看到那户农家的男女主人站在木屋门口,遥遥朝我望着。 妈的,被坑了。 这是我昏迷前想到的最后一句话。 再次醒来双手仍旧被缚,脑海中的混沌之感已经退去,我嘴里被塞着破布,努力扭头四顾。 关押我的地方是一处仓库,杂七杂八的堆放着许多东西,除了堆成小山的米面,乱七八糟瘸腿少胳膊的桌椅,甚至还有一些犁地用的农具。 我被草草仍在柱子旁,身体倾斜成个怪异的角度,费了一番力气才坐起来。 我用舌头去顶那团破布,还好塞的不深,不多时就吐了出来。 丫的,这伙强盗明摆着区别对待人质。我是被扔在马背上一路颠簸运过来的,而慕容凤倾和白霄却是好生安置到轿子里,敲锣打鼓抬上来的。 等等,这套路…… 我挑眉,难道是俗烂的女大王强抢民男的戏码? 门外有声音传来,我收敛脸上不怎么正经的表情,正襟危坐。 两个身穿兽皮的喽啰走进来,其中一个手里端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放到我脚边。 我盯着那碗颜色不怎么美好的东西看了半晌,抬头:“两位大哥怎么称呼?” 两个喽啰对视一眼,笑了起来。其中一个说:“小娘皮还有心情聊天。” 另一个附和:“吃了这碗断头饭,咱们兄弟就送你上路。” 我咽了口唾沫,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不知哪里得罪了你们,为何要取我们性命。” 矮个的喽啰笑道:“不是‘你们’,是‘你’,要死的只有你。” 瘦高的喽啰附和:“只有你。” 要不是身上药劲没过,我很想挣脱开束缚,把这俩仗势欺人的货胖揍一顿,可形势所迫,只能暂且做小伏低。 “那两个跟我一起绑来的公子……” 我话还没说完,矮个子的喽啰就兴冲冲的打断我:“你是说你的那两个相公吧。” 虽然我有过把慕容和白霄纳入后宫的念头,但是咱不能没经过人家同意就这么说。 我讪笑着摇头:“不……” “过了今晚,他们就都是大当家的人了。”矮个子喽啰一脸猥琐,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憧憬。 这么刺激的吗……双……双飞? 我指了指地上的碗:“别家的断头饭都是鸡鸭鱼肉,你们家的为何如此寒酸。” 瘦高个喽啰不耐烦了,踢了地上那碗一脚:“这是鸡屎藤,我们这里只有这个。” 听名字就更没有食欲了,我为胃里往外冒酸水,早知道昨晚就在农户家里多吃些下了迷药的食物,也不至于现在没有力气,连两个喽啰都搞不定。 矮个子很是好心的把碗扶起来,那坨黏糊糊的绿色东西竟然没有掉出来。 “别看这东西不好看,但是味道不错。总不能空着肚子上路,你还是多少吃些吧。” 我点头:“只是手脚被缚,也不好麻烦两位大哥喂我。” 矮个子喽啰道:“先给你解开,我们看着你吃完,就送你上路。” “甚好,甚好。”我表达感谢。 显然是以为一个柔弱女子,即便解开双手也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威胁。瘦高个喽啰绕到我身后,麻利地解开了捆着我双手的麻绳。 我双手一得自由,便活动了下手腕,试着运转周身真气。真气虽然算不上充沛,却已经恢复,知道药力已退,我心下高兴。 端起地上破碗,我送到嘴边,手腕在空中转向。一碗鸡屎藤华丽丽砸向高个子喽啰面门。 矮个子喽啰愣了片刻,忙伸手过来抓我。我哪里容他触碰。 -- 六十五女贼 Ⅾαимéìχ.Ⓒom 微一闪身,使了个巧劲,右掌在他腰间狠狠拍下,震碎他两个肋骨。 矮个子喽啰吐出一口鲜血,腰弯成只虾米,捂着胸口蹲下。 高个子喽啰拔出腰间佩刀,我脚尖踢向他手腕,想将那刀震飞,却因为力气太小没能得手。 高个子喽啰大吼着朝我扑来,我冷笑,手中一截麻绳缠上他的刀刃,顺势而下,如同游龙,扯着他朝柱子撞去。 高个子喽啰钢刀插入柱子,刚准备拔出,脖子已被锁住。我用那条捆了我一夜的麻绳勒住他的脖子,打了个死结。 高个子挣扎了几下,致命要害被制,没几下,便因为气闷而昏死过去。 我从柱子上拔下钢刀,砍断脚上麻绳,看了仍旧在吐血的矮个子喽啰一眼。他接触到我不善的目光,打了个哆嗦。 我冷哼一声:“留你一条小命。” 出了仓库,我将大门上了锁,开始四周打量地形。这伙山贼窝建在半山腰,主要建筑在上方,依次而下,寨子内设有瞭望台和练军校场,易守难攻,显然山贼的领袖是个有主意的。 听矮个喽啰说这位大当家的今晚就要跟慕容凤倾和白霄成事,两人多半是被关在大当家的闺房里。 我朝山上走,沿路小心躲避着巡逻的山贼。寨子里的房子多是木质,我一边找人,一边思索退路。 捡了栋最为宽敞的房子,我从后窗潜入。这房子门外有人把守,想来就是关押慕容凤倾他们的地方了。 小心翼翼推开窗户,我探头进去,正与下方仰头而望的慕容凤倾对个正着。我心头一喜。他眸中也露出喜色。 我警惕的打量四周。慕容凤倾低声道:“房间里只有我一个。” 我放下心,从窗户一跃而下。Щоо⑱.cc(woo18.cc) 慕容凤倾起身,抱住了我。 “阿锦。”他唤我,“我好担心你。” 我轻咳,有些尴尬:“那个……白霄呢?他没跟你关在一起吗?” 看他没事,只是被关在房间里,我心下稍安。白霄应该也跟他一样,被关在了另一个房间里。 我看到旁边桌子上还摆着热气腾腾几道佳肴,卖相颇为精致,再次感叹了下这位大当家的重男轻女。 “真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女人。”想到自己的那碗鸡屎藤,我的脸有些绿。 慕容凤倾摇头:“白霄一直跟我在一起,就在刚刚,有山贼进来带走了他,说是大当家的要见他。” 不会吧,难道那位大当家的勇猛至斯,一大早就准备跟白霄这样那样? 及时制止住脑海中奔腾的各种画面,我犹豫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该去找白霄。万一人家就喜欢女山贼这种调调的,自己过去,岂不是坏了人家好事。 “白霄没有反抗?”我问。 慕容凤倾摇头:“他说自己昨晚走火入魔,真气受阻。被带到这里后,那些山贼又在屋里燃了特制的香料,令习武之人运行不了真气,施展不了武功。” 慕容凤倾指了指香炉里熄灭的香料。我点头,那女山贼果然是个聪明的。 我坐到桌旁,大马金刀坐下,拿过筷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慕容凤倾怔怔看着我:“你不去救他?” “救什么救,人家乐的享受呢。”我咬了口猪肘子,香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从昨天晚上起就没怎么好好吃饭,再不补充能量,我怕是连走路都没有力气了。 慕容凤倾坐到旁边,静静看着我吃东西。我把另一双筷子推到他面前,他摇了摇头。 “吃不下。” 矫情,我暗骂,猪肘子啃的更欢了。 吃完饭,我抹抹嘴,拍拍肚皮,打了个饱嗝。 “你吃饭从来都是这个样子吗?”慕容凤倾问。 “怎么?看不惯?”我反问。 慕容凤倾摇头:“颇豪放。” 论豪放我可比不上那位大当家,我嘻嘻一笑,对他道:“听说今晚那女山贼就要跟你们洞房,不知是你俩一起还是分开来办,我都有些好奇了。” 看见我幸灾乐祸的样子,慕容凤倾脸色有些难看:“你就那么想见我狼狈不堪的样子。” 我摆手,脸上表情戏谑:“只是好奇,毕竟还从没有遇见过叁个人一起洞房的。” 慕容凤倾嘴唇动了动,半晌后吐出一句:“如果白霄跟那个女人洞房,你会难过吗?” 我一脸莫名:“人家你情我愿,我为什么要难过?”找自我存在感吗? 慕容凤倾又道:“那如果是我呢?你会难过吗?” 我更加莫名其妙,见他一脸期冀,忍不住逗他:“我会为你们加油鼓掌。” -- 六十六营救 dαимéìχ.coм 说着,两手一合,啪啪啪的鼓起来。 慕容凤倾双颊微微鼓胀,显然是生气了。 我不管他,转身去爬窗户。他拉住我:“你去哪里?” “出去啊。难不成还在这里睡上一觉,等那些个喽啰过来捉我啊?” 慕容凤倾忙道:“我跟你一起走。” 我看了眼窗户距离地面的高度,耸了耸肩:“你能爬上去就一起走咯。” 我纵身一跃,潇洒的飞身而出,然后便抱臂站在外面,看英俊帅气风流倜傥的七皇子殿下表演爬窗户。 慕容凤倾自幼身体羸弱,这种翻墙跃户的运动更是从未经历过,等到他双脚沾地,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我脖子都仰的发疼了。 “走吧。”我无奈的挥了挥手,“去看看白霄现在在什么地方。” “你准备救他?”慕容凤倾语气酸酸的。 我摇头:“看看就走。” 如今正是逃离白霄这谪仙魔头的好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昨晚虽然是草草一瞥,想来那女山贼也是个精力旺盛的主,两人配在一起,天天琴瑟和鸣,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我内心暗喜,脸上却不表露出来。拉着慕容凤倾的袖子,让他藏在一个破旧板车后面,躲避开一伙巡逻的山贼。 “你知道那女贼的房间在哪里吗?”我小声问。 慕容凤倾摇头:“想必应该是门外把守最多的那间。” 我点头。两人寻寻觅觅,在正午的日头落到脑门上时,找到了一间颇为气派的房子。wоо⒙cc(woo18.cc) 房子前后都有山贼把守,我在慕容凤倾耳边道:“你在这里等我,如果遇到巡逻的喽啰,记得躲开。” 见慕容凤倾点头,我闪身到了屋后,放倒两名喽啰,侧身贴在墙壁上,想听听屋里动静。 木屋后的窗子是开着的,有个声音飘了出来。 “朋友似乎并不喜欢走前门,每次都在后窗溜达。” 声音中气十足,虽然是女声,却有种男人中都少见的霸气。 我心下一凛,知道行踪败露,不再躲藏,大大方方绕到前门,对严阵以待的十来个山贼微微一笑,推门进去。 白霄果然在这里,他换了身衣裳,仍旧是一身白,正气定神闲的喝茶。 我挑眉,竟然都完事了。是了,慕容凤倾那小子跳个窗户就跳了半个小时,这倒好,人家都沐浴更衣半天了。 我观察两人神色,看来十分尽兴,两人都是眉目舒展,带着丝事后慵懒。 我对坐在正中的那位打扮妖艳的女子拱手道:“恭喜恭喜。” 女子身穿兽皮,胸部饱满,纤腰不盈一握,两条腿更是笔直修长,要不是脸上妆容过于浓重,可称得上国色天香。 “喜从何来?”女子微微一笑,面容称得上和善。 我笑的意味深长:“自然是恭喜大当家的喜得美人了。” 我暗示性的朝白霄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眼角余光看到他眉头皱了皱。 女子也望向白霄,柔美一笑:“确实是千年不遇的美人。” 我点头称是:“跟大当家般配的很,般配的很。” 白霄的眉头似乎是皱的更紧了。 女子脸上的笑容愈加明媚:“你当真愿意把他们二人送给我?” 我笑道:“美人嘛,自然是要找最美的那个。不但脸蛋要漂亮,身体也要强健,像这位白公子,就是极品中的极品。至于另外一个嘛,身体羸弱的很,在床上折腾不了几下就要大喘气,平白扰了您的兴致。不要也罢,不要也罢。” 白霄握着茶杯的手指节泛白,一双美目冷冷朝我看来。我虽然没有与他对视,但仍旧打了个哆嗦,兀自强撑着。 女人呵呵笑起来,拍了拍手。有喽啰押着个人走了进来,我一看,暗道糟糕。 被押着的正是慕容凤倾,他原本急切的面容在看到我安然无恙后平静下来,停止了挣扎,静静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大当家的站起身,走到慕容凤倾面前,指尖抚摸过他的脸颊,在他耳边吐出一口气:“这可是堂堂七皇子殿下,皇子龙孙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实在是想尝尝鲜。” 女人妖娆的面容凑到慕容凤倾唇边,就在即将触碰到时,我卖力咳嗽起来。 我咳的撕心裂肺。女人皱眉望向我。 我不知道这女贼是怎么知道慕容凤倾的身份,想来是个有背景的,清了清嗓子,虚张声势道:“其实也没什么可尝的,这全天下的男人啊,都一样。关了灯,最终还是要看技巧和持久度。” -- 六十七洞房 大当家的似乎是觉得有趣,离开凤倾,望向我道:“哦?你了解他?” “了解!”我点头,一脸真诚,“乏善可陈。” 慕容凤倾望着我,一双眸子浸了水般湿湿的。 大当家的低声笑了笑,染了豆蔻的手指在慕容凤倾胸前游移:“那他是技巧不行呢,还是持久度不够?” 我讪笑:“都不好。” 慕容凤倾咬着唇,看我的眼神带着明显的受伤。我不敢看他,我这是在救你呢,为了保住你那冰清玉洁的身子,我可是豁出小命了。 “那是你魅力不够。”女贼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得我脑袋发晕。 “一晚,只要一晚,我便能让他俩成为我的裙下之臣。” 女人自信的走回座位,挺了挺傲人的胸脯。我心底冷哼,谁没有啊。 大当家手一挥:“把这女子绑了,今晚,让她亲眼见证我与两位郎君的婚礼。” 山贼们一拥而上,我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但双拳难抵四手,就在我准备放弃慕容凤倾和白霄自己逃走时,肚子突然一阵绞痛。 我维持着捂肚子的动作被五花大绑捆成了粽子。 我望向慕容凤倾:“菜里有毒。” 慕容凤倾讶然。大当家的笑道:“那是给我未来相公的饭菜,怎么会有毒。” “那我肚子为什么疼?” 大当家的耸肩:“你自己吃坏了肚子,怪别人咯。” 我很想把她张妖艳贱货似的脸蛋挠花。 女贼让手下喽啰把我抬到了一处吊脚楼。我坐在竹椅上看整个山头吹锣打鼓,山贼们忙上忙下,给房屋挂上彩带,就连寨子门口的石头磨都带了朵大红花。 傍晚时分,一台火红的大花轿招招摇摇从女贼住处出发,围着寨子绕了一圈,又停在了那座最大的房屋面前。 我看的牙酸,肚子里直冒酸水,不是因为情感的缘故,单单是饿了。 我被绑在竹椅上,动弹不得,早已腰酸背痛。旁边监视的喽啰一点眼力价没有,只咧着嘴,望着楼下送亲的队伍呵呵傻乐。 “喂,有吃的吗?”我有气无力。 喽啰立马横眉立目:“没有。” 我用下巴点了点旁边茶几上的点心:“那个给我吃两口呗。” 喽啰不理我。 “你家大王晚上还准备让我观摩洞房呢,我如果饿晕了岂不晦气?” 喽啰觉得我言之有理,鄙夷的看了我一眼:“你还挺期待。”抓了盘子里的点心塞到我嘴里。 那点心看着好看,吃起来直掉渣,我被噎的说不了话,嚷嚷着要喝水。 喽啰被吵得烦了,一边抱怨从没见过这么麻烦的死囚,一边进屋倒水去了。 这一去就没回来,我被晾在吊脚楼上,看着楼下铺开宴席,张灯结彩,山贼们吆五喝六,竟真有几分喜宴的样子。 那喽啰应该是跑去喝酒了,我试着用袖中刀片去切手腕上的绳子,在手腕被勒出数道红痕后,绳子终于有了松动迹象。 我心头一喜,只听身后一人大声道:“原来你还在这里!” 却是那喽啰回来了,他跑过来,一把将我连椅子抱起:“我还以为你逃跑了,到处找不到。快走快走,大当家的要洞房了!” 丫的!我咬碎一口银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我快得手的时候来!还有,不是你丫把我扔在这儿的吗?金鱼的记忆都比你长吧! 我被他屁颠屁颠的送入洞房。小喽啰脑子不好使,把我往床边一扔,房门也不关,撒丫子跑去浪了。 我与床边端坐的两人对视半晌,咳嗽两声:“那个,嗯,你俩穿红衣服还挺好看。” 白霄神色冰冷,不再看我,闭目养神。 慕容凤倾摇了摇唇:“我们被下了药,动不了。” 我动了动被绑的发麻的手,对他微笑:“别怕,我来救你们。”就要挣开即将断裂的绳子,耳边风声掠过,混合着脂粉味的酒香随风而来。 女贼手里拎着一坛酒,眼含春色,倚靠在门口。 “两位相公,久等了。” 声音带着媚意,女贼呵呵一笑,走进来,关上了房门。 我功力还没恢复,不敢跟她硬碰硬,只能干瞪着眼,看着她一步步走近床榻。 女贼看了我一眼,烈焰红唇弯起个弧度,抬起脚,把我连同椅子一起踹到了角落。 慕容凤倾挣扎了一下,漂亮的眸子望向我,目光写满担忧。 哎,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一会就要被人吃干抹净了,我都替你着急…… 我静默,准备在角落吃瓜。 眼看女贼坐到了床榻上,左边看看,非常满意,右边瞧瞧,更加满意。 -- 六十八选择 女贼在慕容凤倾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个猩红的唇脂印。 我心头莫名火起,丫的,老娘自诩风流,都没有这样左拥右抱过,这女贼实在气人! 女贼举起酒坛,颇为霸气的喝了口烈酒,扭过白霄的脸,就要嘴对嘴喂过去。 白霄藏在袖中的手指动了动,睫毛颤动了下,眼睛缓缓睁开。 就在那烈焰红唇离白霄苍白的唇距离不到一厘米时,我爆发了,挣开身上绳子,一掌朝女贼面门击去。 白霄的手缓缓松开,一双冰冷的眸子凝望住我。 我与女贼战在一起。女贼将手中酒坛扔向我,我不闪不避,淋了一身酒水,反手扣住她咽喉。 女贼显然是看到了我眸中的一抹嫣红,心中一惊,叫道:“来人啊!” 房门被从外踢开,原本在外花天酒地的一众匪徒哗啦啦涌了进来。女贼闪身避开我的又一轮攻击,一只银色小刀顺着我的右腰划过。 “小心!”慕容凤倾惊呼。 我躲过那只小刀,却被一拥而上的山匪们扑倒在地,数柄钢刀架在我脖子上,我嘶了一声,瞬间换了个表情:“我跟大当家的闹着玩呢,别当真啊哈哈哈……” 再次被捆成粽子,扔到了屋角。 女贼耐心告罄,当着我的面撕开了慕容凤倾的外衫,雪白的里衫下是略显单薄的胸膛,微微起伏着,显示着主人的情绪激荡。 女贼在雪白的领子上印下一吻。我又大叫起来:“等一下!” 女贼冷冷看来,指尖银光闪过:“看来是要割了你的舌头。” “大可不必,呵呵。”我干笑,“其实我想说的是,我有岷山宝藏的线索。” 我也只是抱着一线希望,看那女贼停下了解慕容凤倾腰带的手,知道有戏,兴冲冲继续道:“藏宝图在我这里。” “哦?”女贼挑高了一边眉,“哪里?” 我想指指自己的脑袋,但手脚被捆,只能道:“心里。只要你放过他们,我可以带你去找。有了岷山宝藏,别说是美人,就是制霸江湖都不在话下。” 我大言不惭。 女贼明显心动了,但仍旧对我保持戒心:“我可以放人。” 我松了口气,只听她继续道:“但是只能放一个,另一个还是得做我的压寨相公。你选吧。” 女贼好整以暇,抛给了我一个难题。 对于我这种选择困难症晚期患者,双十一的时候两件宝贝犹豫不决,我会全都扔进购物车,然后闭着眼下单,争取不让自己有遗憾。 但是现在…… 我的目光在慕容凤倾和白霄身上犹疑。女贼抱臂看着,很有耐心。 我伸出手指,闭上眼:“他。” 女贼捂唇娇笑:“丫头,我可没什么耐心。你要是再这么下去,我真的要先割了你的舌头,再慢慢逼供岷山宝藏的下落了。” 我手指的是慕容凤倾和白霄之间的空气。 白霄的目光冰冷,我在里面看到了一抹杀意,立刻不再犹豫,手指头一偏,指向慕容凤倾。 女贼拍手:“好!” 她给慕容凤倾喂下一粒药丸,慕容凤倾咳嗽几声,手脚逐渐恢复了知觉。 他朝我跑来,想要给我解开身上麻绳,奈何这次喽啰捆的紧了,麻绳任他怎样努力都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 还是旁边的喽啰看不过去,挥剑砍断了麻绳。 我腆着脸道谢,拉起慕容凤倾的手,一溜烟儿跑走了。 我兔子般窜上蹿下,直到山寨在背后化作一个小点,才松开慕容凤倾,在一块岩石上喘气。 累死了,逃命真是个技术活。 慕容凤倾刚刚一直在走神,眼神时不时朝我这边瞟。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冷哼一声:“你可别多想,两权相害取其轻,救你不是因为喜欢你。”而是因为,相较于白霄,你比较好对付些。 慕容凤倾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我歇够了,从岩石上跳下来:“走吧,找个干净的岩洞过夜。”天已经全黑了,在这种深山老林里走夜路不安全,还是休息一晚,明早再赶路吧。 慕容凤倾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点燃后高高举着,为我照路。 我们比较幸运,没走多远就寻到了一处洞穴。洞穴不深,里面有不知什么动物留下的粪便,看粪便的干燥程度,这地应该是荒废很久了。 我捡来枯枝,与慕容凤倾在洞口点了堆篝火,防止有野兽靠近。 “你去睡吧,我来守夜。”慕容凤倾道。 我也不跟他客气,将枯草铺在地上,窝了上去。 睡到半夜,被慕容风倾叫醒。 -- 六十九上路 我以为他是困了,想跟我轮班,迷迷糊糊睁开眼,指责:“不是说你守夜吗,怎么又反悔了?” 慕容凤倾的脸被火光映照的有些红,他语气带了丝焦灼:“出事了。” “什么事?”我边问,边跟着他往外走。 山腰处火光冲天,浓烟和烈焰将夜空都照亮了半边。我讶然的张大了嘴巴:“那是……寨子的方向?” 慕容凤倾点头:“寨子出了变故。” 我眨眨眼睛,不解他眼里的忧色:“那是好事啊,女贼坑我,现在有人坑了她,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可下一刻我就懂了慕容凤倾为何为女贼的倒霉而焦灼。 漫天火光中,一个白衣人影脚踏树梢,身形如魅,正飞速朝这边掠来。华发叁千,在空中散开,衣袂猎猎作响,惊飞一众寒鸦。 人还未到,我已被那冷冽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忙转身抬脚,夺路而逃,不忘朝慕容凤倾吼:“傻愣着做什么?快跑!” 笑话,若是被白霄这杀神逮着,我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的轻功不错,一刻钟就奔出了十几里地,然而,身后凶神恶煞的白某人反而越来越近。 我鼻端嗅到了冷冽的香气,继而肩膀一痛,已被他抓住。 白霄老鹰叼小鸡般拎着我,停在了一株雪松上方。 我肩膀生疼,却仍笑嘻嘻的表达关切:“您老人家不是应该在洞房吗?” “没有洞房。”白霄声音很冷,望着我的眼神也很冷,“不会再有了。” “那把火……”我犹疑。 “我放的。”白霄道。 我吞了口唾沫,果然是高人,行事坦荡,不屑隐瞒:“女山贼……” “死了。” 我噎住,不敢相信刚刚还飞扬跋扈欺负自己的人如今已经领了盒饭。 “我杀的。”白霄盯着我,眼眸泛着寒光。 我身体发抖,声音也抖:“一夜夫妻百日恩……恩,何必……赶尽杀绝……” “我与她没有恩,与你倒是有。”白霄直截了当,“所以我不会杀你,即便你抛下我,选择与另一个男人私奔。” 他口中的另一个男人正气喘吁吁的跑来,看到雪松上的白霄和他手中拎着的我,脸上焦急变作愤怒:“你快放开阿锦!” 我看了眼下方,大哥,这个高度,若是白霄放手,我以这样的姿势下坠,脸与树下的乱石亲密接触,不致残也绝对会毁容啊……前夫什么的,果然心最黑。 白霄冷哼了一声,握着我肩膀的手紧了紧。只听“啪嗒”脆响,我感到我的骨头断了。 “虽然不杀你,但惩罚还是要的。”白霄冷冷道,在慕容凤倾的注视下又捏碎了我另一边的肩骨。 我的脸刷的变做惨白,额头冷汗一层层往外冒,痛的差点晕厥。 白霄,我问候你祖宗十八代!若是日后落到我手里,定让你生不如死! 慕容凤倾的脸也惨白一片,右手紧握成拳,身体微微发抖。 白霄飞回了山洞,将我扔到地上,坐下盘腿调息。 我浑身剧痛,昏死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才幽幽转醒,看到慕容凤倾担忧的脸。 “我没事。”我安慰他。 慕容凤倾睫毛颤了颤:“是我没用。” 我叹息,你确实没用,没有武功,十几里地得靠双腿跑上小半个时辰,我都睡了一会了,你才跑回来。 有些想笑,我牵了牵唇角,肩膀的疼痛令我抽气,笑容便有些惨兮兮。 慕容凤倾一把抱住我:“阿锦,让你受这种苦,是我的不好,我……我……一定会让白霄付出代价。” 我僵硬着脖子扭头,大哥,坏话不要当着人家的面说啊,还怕人家搞我们搞的不够惨吗? 白霄仍旧在调息,头发丝都没有动一下,但我怀疑他肯定听到了。 “我回来的路上摘了些草药,可以缓解你伤口的疼痛,但骨头的伤……还得去医馆找大夫查看。” 慕容凤倾从怀里拿出一小把药草,嚼碎了,为我敷在肩膀乌青处。 我咬着牙忍受疼痛,心里又将白霄骂了千百遍。 慕容凤倾又捡了些干草,铺在地上,令我躺的舒服些,见我入睡,才和衣睡在一旁。 白霄睁开双眸,眸光冷定,望着洞内抵足而眠的两人,薄唇微抿。 我是被扔到脑袋上的果子砸醒的,以为洞穴里进了猴子,翻身跃起,肩膀上的伤令我嘶了一声。 白霄手里拿着枚青果,咬了一口,冷冷望着我。 我僵着身子,打招呼:“早啊。” “不早了,吃东西,快些上路。” -- 七十冷寒 白霄转身,出了洞穴。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西天的路…… 我咬了咬牙,捡了颗干草堆上的青果,咬了口,牙差点没酸掉。 “呸呸。”我吐出嘴里的果子,又捡了一颗,仍旧酸涩无比,难以下咽。 慕容凤倾也醒了,迷迷糊糊看着我在每颗果子上都咬了一口,脸皱成一朵山茶花。 “阿锦。”他唤我。 我“嗯”了声,继续跟果子们较劲,总有一颗是甜的吧。 “别吃了。”他夺去我手中的酸果子,“我去给你捉山鸡。” 我看着他走了出去,半个时辰后,果然拎了只尾羽艳丽的山鸡回来。 “怎么捉到的?”我边给山鸡拔毛,边问。 “做了个简单的陷阱。”慕容凤倾道,把柴火烧的更旺些。 我们正兴冲冲烤山鸡,白霄回来了,长身玉立,罗刹一般站在旁边,我顿时觉得手里的山鸡不香了,被他盯的浑身长刺般不自在。 山鸡烤好,我与慕容凤倾一人一半,分吃殆尽,斜着眼睛去瞅白霄。白霄一个眼刀扫过来,我端正坐好,被山鸡肉噎住,不停咳嗽。 慕容凤倾拍着背为我顺气。我与他吃饱喝足,才磨磨蹭蹭上路。 在临近的村庄找了个行脚大夫,为我诊治肩膀上的伤。大夫开了药,内服外贴。我肩膀上两坨狗皮膏药,每次换药都似要把我的皮撕扯下来。 晚上,白霄趁我睡着,把一个碧色的药瓶放在我身旁。我听到动静,飞快转身,捉了个现行。 白霄一脸淡然,声音仍旧如寒冰般冷:“伤药。” 我嘻嘻一笑,将那药瓶攥在手里。他已转身离去,给我一个冷傲潇洒的背影。 白霄的药比那行脚大夫的土方好用多了,吃了叁颗,肩膀便不再疼痛,骨头也开始愈合。 我心情大好,一路与慕容凤倾游山玩水,走走停停。 白霄竟然也没催促,见我们停下,便飞上临近的树梢小憩。每次我想偷偷溜走,都会被他发现,拎着我的领子狂奔十里地,等后面的慕容凤倾追上来了才松开。 如此打打闹闹,我们在叁天后来到了临近苗疆的一处城池,名唤紫阳郡。 我寻了家不错的酒店,要了叁间房,分别住下。晚间吃完饭,到街上溜达,身后不远不近跟着两条尾巴,我暗叹晦气,有这两只丧门星,哪里还有偶遇美男的机会。 正想着美男,前面果然看到了一个美男。 美男一身黑衣,黑纱蒙面,手握长剑,眼眸不善。 我上下打量,有点眼熟,再次打量,想了起来,这黑寡妇般的打扮,不是冷寒是谁? 看来他是摆脱了那帮江湖客,而且似乎也没受什么伤,我心下稍安,虽然在望江楼坑过他,但我向来怜香惜玉,总不想看到美人因为我的缘故受伤。 我转身,扭头就跑。我怜惜他,他可不会怜惜我,不跑的是傻子。 冷寒自然穷追不舍,不料中途杀出个白衣人,挡住了他 的去路。 白衣人容貌俊美,气度不凡,一双眼眸眼角有桃花色,是薄情之相。冷寒能感受到此人身上高手的气场,不敢贸然行事,扬声道:“阁下是?” 白霄不与他多话,欺身上前,他没有拔剑,一双肉掌仍旧令冷寒左支右绌,几个回合下来,败绩顿显。 冷寒额头冒出冷汗,咬牙道:“阁下为何袒护那妖女?你可知她人品不端,心思歹毒,利用手中岷山宝藏将江湖搅的人心惶惶,此人不诛,人心难定!”这妖女不但暗示岷山宝藏在他身上,还故意说出那些话,让武林众人以为他品行不端。 冷寒这几日深受其扰,对我深恶痛绝。 白霄冷哼,掌风不停,薄唇轻启:“说了那么久,还是为了岷山宝藏。” 我并没有跑远,蹲在一处墙头看两人缠斗,眼见着白霄要下杀手,忙叫了声:“白大侠手下留情!” 白霄鸟都没鸟我,一掌劈在冷寒肩头。冷寒闷哼一声,踉跄几步,吐出口鲜血。 我急了,跳下墙头,挡在冷寒面前,露出谄媚笑容:“主人,你与他无冤无仇,没必要痛下杀手吧。” 或许是我的一句“主人”取悦了白霄,他冷冷望我一眼,淡淡道:“他要杀你。” 冷寒虽然记恨我,但也不至于杀我,我心里清楚,赔笑道:“不会,不会。” 背后冷寒拆台:“哼,我就是要杀你。” 我额角青筋跳了跳,现在的美男都是这么恩将仇报的吗?! 冷寒再次扬手。 -- 七十一双修h Ⅾαимéìχ.Ⓒom 我忙扑过去抱住那只手,嗲着声音道:“主人~”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慕容凤倾身体抖了抖,似乎有些站不稳。 白霄朝他瞥了眼,放下手,冷声道:“晚上到我房间来。” 我点头,目送他冷傲的背影离去,跑到冷寒身边:“你没事吧?” “哼。”虽然在吐血,冷大酷哥的表情仍旧坚强,对我的态度仍旧厌恶,“猫哭耗子,假惺惺。” 我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不是想要岷山宝藏吗?” 冷寒的眼睛明显亮了。 我继续道:“我们便是去寻宝,你可偷偷跟在后面,不要让白霄发现。若是真找到了宝贝,你们再各凭本事争抢,如何?” 冷寒眼神狐疑。 我眨眨眼睛,证明自己纯良无害。 冷寒道:“你会这么好心?” “我的心一直很好,只是你看不见。”我做西子捧心哀婉状。 旁边的慕容凤倾看不下去了,抓住我的手腕,令我远离冷寒。 我一边被拖着走,一边对冷寒抛媚眼。后者惊出一身鸡皮疙瘩,捡起地上长剑,一溜烟飞走了。 我心中得意,没注意身旁慕容凤倾的冷脸。 到客栈门口时,他才发作:“白霄让你去他屋里……” “嗯,”我掏了掏耳朵,“我们一起研习功法。” 慕容凤倾气红了一张脸,怒瞪着我。Щоо⑱.čč(woo18.cc) 我被他瞪的莫名其妙,怎么了?现代女性还不能享受性解放的自由吗?我跟他已经合离一年多了,他凭什么管我跟别的男人的事。 慕容凤倾甩开我的手,气冲冲进了客栈。 我摸了摸鼻子,在他身后慢悠悠晃了进去,上了二楼,在自己房间外停留,脚步一转,来到白霄房门口。 没等我扣门,房门自己打开。白霄盘腿坐在床上,刚沐浴过,鬓边发丝有一缕垂落额头,眼角的红晕颜色更深,这个角度看来,分外撩人。 空气中有皂角的清香。我的脚在门口画着圈圈。白霄的声音冷冷响起:“进来。” 我立刻踏了进去,“砰”一声关上房门。 美人我来啦!我做饿虎扑食状,一把抱住白霄,在那张绝世容颜上又亲又啃。 白霄衣衫的领口略有湿意,我小手探进去,摸上胸前凸起,有技巧的拈住,揉捏。 白霄将我压在床上,眸色深沉。我一个翻身,占据主导,一口咬住他精致性感的锁骨,舌头一溜儿滑下,含住一边乳头,舔弄起来。 白霄眯起眼眸,红唇微张。 我小手下滑,掠过他平坦的小腹,握住那团火热。 白霄身体微微颤抖,我邪魅一笑:“白大侠要与我双修么?” 白霄的阳物在我手中急速胀大,我像烫着了般想要缩手,被他按住。白霄眸色微冷:“你惹的火,你来灭。” 我讪笑,本来就是自投罗网让你吃的,我才不怕。 我解开他的衣带,对着那勃发的欲望,左右无法下口。 这这这……也忒大了些…… 白霄已有些不耐。我狠下心,先亲吻了下饱满的顶端,再一点点含住,缓慢吞吐。 白霄眸色加深,看着我动作。 他的性器太大,我的小嘴根本容纳不下,吃了一会,便两腮发酸。 “再吞下些。”白霄冷冷吩咐。 我摇头,讨好的揉捏沉甸甸的卵丸,舌头舔过性器肌理,感受到上面青筋跳动。 我探身去他亲吻。白霄有些嫌弃,却没有拒绝。两人唇舌纠缠,我含住他柔软的唇瓣,舔弄,吮吸,将舌头伸入他口中,邀请他一同起舞。 进入仍旧不太顺畅,虽然我流了许多蜜液,有润滑效用,但白霄实在太大,插到一半便又卡住。 我不上不下,惨兮兮望着他。 白霄翻身,抬高我一条腿,一点点的往里顶。 肉穴被撑开,我感受到身体被贯穿,他的灼热侵蚀着我,燃烧着我。我动了动,想要反抗,被白霄一个眼刀摄住。他继续往前,直至整根没入。 卵丸贴上我的花户,我与他都没有动,静静感受这一刻灵与肉的交融。 酥麻顺着交合处传遍四肢百骸,我不耐起来,扭着腰索取。 白霄动了,先是缓慢碾磨,然后便疾风骤雨。我在风雨中飘摇,随着他上下起伏。 身上的男人容貌俊美如神祇,即便是床笫之间,仍旧冷着一张脸。我不禁好笑,搂着他的腰,道:“白霄,你笑一笑嘛。” 他不为所动,抽插的更为迅猛。我差点背过气去,忙用双腿夹住他的腰,迫使他降下速度,同时伸出手,去扯那张冷峻的面容。 -- 七十二寻宝 揪住两颊,往外一扯,看着白霄变形的脸孔,我噗嗤一笑,让你不笑,让你冰山脸,让你跟我做爱时也冷着脸,哼哼。 白霄很快便报复回来,我被他折腾的浑身酸软无力,第二天甚至无法起床,睡到日山叁竿实在饿的不行,才爬起来下楼吃东西。 我一眼便看到了冷寒,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见我下来,眼眸闪烁了下。 我饶有兴致的望着他,可这小子即便是喝茶也带着那该死的面纱,令我无法一窥真容。 白霄在大厅正中,桌上叁四碟小菜,两碗白粥,尚且热着。 我兴冲冲跑到他身旁坐下,端起粥碗便喝,边喝边四处打量,并没有看见慕容凤倾。 小二把一碟酱牛肉放到桌上,见我东张西望,笑道:“姑娘可是在找昨日与你同来的那位公子?” 我点头:“他还没下来吗?” 小二道:“那位公子昨晚就走了,还让我们帮他买了最快的骏马,似乎有急事。” 他哪里是有急事,只是不想看见我跟白霄罢了。我有些讪讪,入口的牛肉都不怎么香了。 没了慕容凤倾带路,我与白霄走了不少弯路,半月后才到岷山脚下。 冷寒不远不近的坠在我们身后,好几次他似乎都想冲出来质问我是不是在耍他,因为就算再路痴也不会无缘无故围着一座大山绕了整整叁圈吧! 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发誓。 根据慕容凤倾留下的线索,入口确实是在岷山脚下,如果不是白霄的脸色不太好看,我还准备再绕上一圈。 冷寒虽然善于隐藏,但根本逃脱不了白霄这种高手的法眼。 白霄知道有人尾随,却没有找冷寒的麻烦,任由他一路跟到了苗疆。 或许是没把冷寒放在眼里,我想,白霄自大惯了,即便知道冷寒的目的也是岷山宝藏,但他自负有能力取胜,所以并不介意屁股后多了个掠夺者。 慕容凤倾那爱生气的小子不知跑去了哪里,没人引路,我坐在草地上画圈圈,一筹莫展。 怪不得武林中很多人知晓宝藏就在岷山,却无功而返。没有藏宝图,任他们找上一辈子都是惘然。 我敲击着石壁,喃喃:“你说那些宝藏不会在山里吧。” 白霄抱臂站着,没有理我。 “哎。”我叹息,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白大侠,我们怕是要在这里耽搁些时日了。” “不用。”白霄道。 我疑惑他为何如此笃定,转身便看到慕容凤倾站在不远处的松树下,正朝这边望着。 我朝他挥了挥爪子。他面无表情,转过身,朝前走。 我见他白衣伶仃,颇有落魄之感,不知这些日子他一个人如何过的,摸了摸鼻子,跟了上去。 我与白霄,还有身后潜行的冷寒,叁人随慕容凤倾跋山涉水,到了峭壁之上。 我凝目远望,赞叹:“不曾想岷山深处竟还有这等奇景。” 其实我们已经离开岷山腹地,走入一处不知名山脉,此地鬼斧天工,保留了大自然的原始风貌,重峦迭嶂,遍布白色瘴气。 慕容凤倾拿出准备好的布巾,分给我与白霄。冷寒终年佩戴半永久黑纱,自是不必担心。 我们穿过虫瘴,走过瀑布,绕过沼泽,来到了这处悬崖。 悬崖壁立千仞,上面寸草不生,崖下云蒸霞蔚,烟波浩渺,令人生出置身天庭云端之感。 “然后呢?”我问。 慕容凤倾仍旧不看我:“等。” “等?”我挑眉。 难道宝藏会自己跳出来对我们招手:“hi我在这里,快来抢我啊”。 白霄好脾气的寻了块巨岩,坐下,屈起一腿,手腕搭在膝盖处,欣赏起了云海翻腾。 冷寒已不再隐匿行踪,大喇喇的倚靠着一株古树,拔出腰间佩剑擦拭。 我跑到巨岩旁,从怀里摸出个红色果子,笑道:“在路上摘的,特别甜。” 白霄美目在我脸上流连,接过那枚果子。 我看着红艳艳的果子进了他的唇,心下满意,跳到巨岩上,挨着他躺下,吹着小风,惬意的眯起眼睛。既然大家都不着急,我也乐的享受这午后时光,打起了盹儿。 慕容凤倾数次朝这边投来目光,我都装作没看见。 或许是那枚果子的缘故,白霄浑身上下不再散发生人勿近,扰我者死的气场,俊美的面容都柔和了些。 我翻了个身,抱住他的腰肢,他竟也没一脚将我踹下岩石,任由我摸来摸去,靠着他的身子睡着了。 我是被憋醒的。 -- 七十三虹彩 不是人有叁急的那个憋,而是被白霄捏住了鼻子。 夕阳从他背后洒下,给他周身镀上层金黄,加上四周仙境般的背景,我微微睁大了眼眸,看的愣神。 白霄松开手,弯了弯唇:“傻子。” 我涣散的瞳孔瞬间凝住,刚刚白霄他,他是笑了么? 我在那张如玉容颜上仔细寻找,他已恢复了淡然神情,清冷的眸子扫过我,凝望云海。 虽然只是昙花一瞬,但我可以肯定他确实是笑了。回想那个笑容,我的心中也如花般绽放,真好看啊!美人果然还是要多笑笑,有益于他人的身心健康。 慕容凤倾负手立在悬崖边缘,衣袂飘飘,仿若要随风飞去。冷寒站在他旁边,震惊的看着云海中正缓缓升起的……一条……彩虹…… 我跳下岩石,跑到近前,仔细看那彩虹。 与普通的彩虹相比,大了一圈,也更色彩斑斓,头尾皆在云海中,从这个角度看去,如同一座拱门。 叫我起来就是为了看彩虹? 我摸着下巴沉吟,对慕容凤倾道:“这玩意没什么特别的,选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往天上喷水,就能造出彩虹,若是幸运,还会有两条。” 慕容凤倾摇头,淡淡道:“那不是彩虹,是风之眼。” 我皱了皱鼻子,明明是个虹桥,怎么就风之眼了,再往云海中望去,不由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在那道彩虹的下方,又一条彩虹凭空出现,与先前那条首尾相连,如同镜像。而两道彩虹拼接在一起,果然如同一只七彩眼瞳! “就是此刻!”慕容凤倾的眼睛亮亮的,黑亮的眸子里是瑰丽的虹彩,“我们要跳进去,跳到风之眼的瞳孔里!” 我看了眼下面的云海,可以想象这悬崖的高度和险峻程度,咽了口唾沫:“不是,大哥,你万水千山把我们哄骗来,就是想忽悠我们跟你跳崖?” “不,阿锦!”慕容凤倾有些激动,握住我的双手,“这是我们唯一能进入藏宝地的时机,你们来之前,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月,风之眼都没有出现。错过今日,或许又要等上半月,半年,甚至一辈子……” 白霄不知何时来到了悬崖边,望着云海中的双虹,抿了抿薄唇。 冷寒突然道:“它在消失。” 我忙朝彩虹望去,果然,那只眼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甚至随着微风在轻轻晃动。 “没有时间了。”慕容凤倾看了我一眼。 我咬了咬牙,没回应他。 若这所谓的风之眼真的是通往岷山宝藏的入口,它出现的时间完全靠精密的天气和角度控制,哪怕是今日的风喧嚣了些,彩虹都不会在这个角度重合,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冷寒一声惊呼。我旁边原本慕容凤倾站着的地方已是空了。 白色的衣衫在山风中飘舞,准确无误的投入正在涣散的风之眼中,眨眼功夫,消失不见。 真的是消失不见!凭空消失! “来不及了。”冷寒喃喃,也纵身一跃,追随着慕容凤倾的脚步,黑色的身影没入双虹。 我还没来得及震惊两条生命的消逝,旁边伸过来一只手。 “若是怕,握住我的手。”白霄道,山风浮动他鬓边发丝,令他有一晃神的温柔。 我鬼使神差的伸出手,然后,下一秒,身体就腾空了。 等等!等等!我还没决定要跳崖,怎么就下来了! 呜呜呜,我如花的生命要就此葬送了吗?还有那么多的美食没有品尝,那么多的美男没有勾搭,那么多的美景没有欣赏……我我我,好不甘心! 若干年后,等我的尸体早已风干,慕蓉久等我不归,肯定会洒下相思泪,为我做场盛大的法事。大哥二哥叁哥也会痛哭流涕,哀叹他们乖巧懂事风华绝代国色天香的妹妹红颜薄命,被叁个臭男人PUA的跳了崖……(作者:你瞧瞧,你瞧瞧,你说的这些哪里有一条像你?乖巧懂事,呵呵。某师:闭嘴吧你!) 没等我哀叹完,身子落入温暖的怀抱,鼻端是熟悉的白芷清香,我被山风吹的宕机的大脑重启,对上白霄浅色的双瞳。 没死!我内心狂喜,脑袋一热,忍不住踮起脚尖,亲了白霄一口。 白霄的身子明显一僵。我松开紧紧抱着他腰肢的手,打量起了这个藏在彩虹里的世界。 周围光线很弱,我发现亮光来自石壁两侧成百上千的牛油火烛。 “那么多牛油火烛,怎么放上去的?” -- 七十四地宫 dαимéìχ.coм 又是谁放上去的?难道这地方常有人光顾? “那不是牛油火烛。”冷寒道,眸中也满是惊异,“是长明火,取自上古烛龙的脑髓。” 这是座地宫,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地下,总而言之是所宫殿,一所无比巨大的宫殿,穹顶很高,盘古那种巨人才能触碰到的高。 黑曜石铺就的台阶层层而上,直通往顶部金光璀璨的高台。而在台阶两侧,则是数不尽的黄金珠宝,堆成小山模样,光芒刺眼。 我一边跟着慕容凤倾朝高台走,一边对着那些黄金垂涎。 一堆堆的金沙,无数的金元宝,还有金币和各色宝石,场景太过魔幻,我几乎都要以为下一秒,一头巨龙会从黑暗处探出头,对我们喷洒毒气,怒斥:“竟然敢打扰我酣眠,你们这些该死的蝼蚁!” 并没有什么长着翅膀喷火的巨龙,我被倾国的财富包围,身边是叁个人类高质量男性,闭上眼睛,都可以长眠于此,无怨无尤。 台阶很长,少说有上万层,我走得不耐烦,又累又饿,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仅存的叁颗果子。 慕容凤倾看过来,我忙给了他一颗:“导游辛苦了,吃颗果子润润喉。” 那张从见到他起就黑着的脸终于有了丝动容,慕容凤倾接过果子,却没有吃,握在掌心将它捂热。 剩下两颗,我看看冷寒又看看白霄,不知该如何分配,果子太小,里面还有核,实在不好切成两半。 冷寒冷哼一声,走到前面去了。 啧,这酷哥真有态度。wоо⒙cc(woo18.cc)v 我凑到白霄面前,屁颠屁颠送上果子。白霄看我一眼:“你吃。” “我有。”我扬了扬手里另一颗红果。 “两颗都你吃。”白霄道,“我已经辟谷,可以不用进食。” 啊?那这些天你还跟我一起捕野鸡捉河鲜?感情都是陪我过家家? “无聊时也会吃些。”白霄解释道。 我翻了翻眼皮,神仙的世界我等凡人不懂。 终于走上了高台,我迫不及待的跑了几步,坐到正中那个金光璀璨的宝座上,睥睨四顾。 啊,舒服~~ 高台一丈方圆,零散放着十来个大箱子,还有若干木质书架,年岁堆积,木架摧枯拉朽,稍微一碰,粉尘四起,哗啦啦碎成一地木头渣滓。 冷寒看着地上碎成齑粉的各种典籍,心头痛惜。 “啧啧,”我感叹,“宝藏是有,秘籍也有,可是咱们也带不出去啊,白来了,哎。” 白霄从一口铁皮箱子里翻出柄长剑,上面锈迹斑斑,十分不起眼。 修长的手指在剑刃轻轻一敲,红色铁锈纷纷掉落,挥臂之间,剑身蓝芒闪现,如同幽潭般波光荡漾,殿堂内响起龙鸣之声,宝剑长吟不止。 “是把好剑!”我眼睛亮了,果然,真正的宝贝是经得起时间打磨的。 慕容凤倾上来后便在宝座周围转悠,此刻在宝座前停下,单膝跪地,以指轻扣脚下。 响声空洞,他眼眸微转,也不见修长的手指如何动作,机簧转动声响,那块地面缓缓下陷,继而又慢慢上升。 我望着从地下缓缓升上来的东西,直到那物与视线齐平,方能确定:“是玉玺!” 程岷山居然有不臣之心!怪不得我觉得身下这椅子看着眼熟,应当是按照皇帝的宝座打造的。纯纯的黄金,象征着程岷山纯纯的狼子野心,还有上面价值不菲的宝石,一共十二颗,代表大昶江山一十二州。我伸爪子扣了扣,没扣下来,十分惋惜。 “不,”慕容凤倾摇头,他拿那玉玺在手,上下把玩,“不是玉玺。程岷山虽然英勇无匹,但势力范围也只限于南方,或许能与朝廷分庭抗礼,但没有实力挥军北上,染指皇位。” “那怎么解释宝座上的十二颗宝石?”我指着成色极佳的各色宝石,流口水道,“他们可是按照方位排列的。”应该就是一十二州的地理位置。 “是程岷山占领的南方十二城。”冷寒插嘴道,“也是他强盛时期的势力范围。” “唔。”我有些被说服了,“那这玉玺……” “那不是玉玺。”白霄执长剑在手,冷眸凝视着慕容凤倾手中形状诡异的玉器。 看来他很喜欢新得的宝剑,随身佩剑被他扔到一旁,握着蓝芒剑不撒手。 “那是什么?”我凑近自己打量,确实发现那酷似玉玺的玩意跟真正的玉玺有很大区别,再怎么说,任何一个国家的玉玺都不会刻个鬼头在上面吧。 -- 七十五陌生 “是程岷山调度军队的虎符。”慕容凤倾答道。 既然是虎符,为什么不刻老虎,反而刻个鬼头吓人。我无语。 慕容凤倾唇边露出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将那鬼玺收入袖中,状似不经意般在高台上踱步。 我托着下巴,想着怎么把下面那些金子弄一些回去,到时候开几家茶馆、书局、妓院,再把大哥任职的武馆买下来,让他翻身做老板。让二哥哥打理妓院,他一定很高兴,不过朱氏可能会伤心,还是算了吧。至于好吃懒做的刘是非,仍旧是养着,怎么办,还能不认这个哥哥咋地…… 白霄目光锁定在慕容凤倾身上,随着他绕来绕去,眉间微微皱起。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野兽的嘶吼声响彻殿堂,岩壁两侧的长明烛渐次熄灭,穹顶裂开闪电,地动山摇,黑曜石铺就的台阶碎裂,高台摇晃起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又一波剧烈的地震袭来,我跌下宝座,来不及揉揉摔疼的屁股,手腕被人拉住。 那人拉着我在黑暗中狂奔,长明烛已经全部熄灭,宫殿内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两侧的金子还在依稀闪光。 我愕然盯住那些金山,赫然看到一头头红毛巨兽拨开金沙,爬了出来。粗壮的兽尾扫过岩壁,碎石轰然落下。 我捂着脑袋,无意识的跟着拉我手的人狂奔,恍然想起还有另外两人,忙道:“他们呢?他们逃出来了吗?” 野兽的嘶吼震耳欲聋,我听不清前面的人在说些什么,扭头去看高台,黑暗中几盏红彤彤的灯笼漂浮不定,那是野兽的巨眼。 有搏斗的声音,隐约是长剑破空声,我心中一惊,不知是冷寒还是白霄。 不对,冷寒使鞭,那人是白霄!而冷寒不会牵着我的手逃跑,那么…… “凤倾。”我唤了声。 牵着我手的人停了片刻,继而脚下生风,跑得更快了。 我挣扎起来:“我们得回去救他们!野兽那么多,地宫又在塌陷,他们……他们会死的!” 就我刚刚一扭头的功夫,看到空中至少十来只巨型红灯笼,正常来说一只野兽两只眼,五六头小楼那么高的巨兽,任凭白霄武功盖世,他也很难兽口逃生…… “你也说了野兽那么多……”慕容凤倾停了下来,一双翦水似的黑眸望着我,“他们必死无疑,你回去改变不了结果。” 我望进他森冷的眸子,猛然明白过来:“是你!” 慕容凤倾没有反驳,白皙的面孔有一丝哀怨。 “是你动了机关!”我不可置信的后退,“你在高台上……上面……” “没错。” 慕容凤倾朝我靠近,我忍不住步步后退,背靠上了坚硬的岩壁。 “这不是我第一次来这里。”慕容凤倾弯了弯唇角,那张我熟悉的漂亮容颜此刻无比陌生,我不禁微微发抖。 原来如此,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里。 慕容凤倾先我们一步到达,在悬崖盘桓良久,偶然发现了风之眼的秘密。他只身前往地宫,将所有的机关摸了个遍,踩好点,再返回岷山,等待我们到来。 之后的一切便都是做戏,在高台上白霄或许看出了什么,但没来得及揭发,阵法被触动,怪物倾巢而出。 “阿锦。”他握住我的手,眸光幽怨,“你知道这些天我有多痛苦吗?看着你跟白霄在一起,你跟他同床共寝,你当着我的面抱他亲他……我恨不能……恨不能……” 怎么会?怎么会? 我不停的问自己,白切黑?凤小子黑化了?这不科学啊!他为什么黑化?为什么要杀白霄和冷寒?处心积虑带我们来地宫,全都是为了这一场谋杀?什么岷山宝藏,什么装柔弱骗取信任,什么看到你跟别的男人XXOO我心里变了态,这不是该有的剧情啊…… 我转身想跑,额头与岩壁来了个亲密接触,砰的一声,脑浆晃了晃,好吧,更晕了。 “不能让白霄死在这里。”我喃喃,捂着脑袋还要往里面冲。 慕容凤倾的神色转冷:“他一定会死。” 我眨眨眼睛,视线开始模糊。 “因为,山门已经关闭了。” 我身子软下来,万念成灰,其实刚才就已经发现了,野兽的嘶吼声和山峦崩塌的声音都没有了,身后哪里还有什么宫殿,手掌摸索下全是岩壁,没有门…… “没有人再能出来。” 昏迷前,我听到慕容凤倾幽幽的声音,如同地府的无常鬼,带着森森寒意。我打了个哆嗦,抱紧了自己。 -- 七十六莜花 两只黄莺儿在窗外树枝上调情,你帮我挠挠脑袋,我帮你啄下翅膀,不时发出阵阵婉转的啾鸣。 香儿站在廊下,拿竹枝敲打树枝,试图吓走那对不分场合秀恩爱的黄莺儿。 黄莺儿终于飞走,临行前对香儿拍了拍翅膀,在美人靠上落下一摊不明液体。 “这鸟儿。”香儿又好气又好笑,摇头,回屋取来沾了水的布巾,准备清洗鸟儿留下的秽物,刚出门便看到站在夹竹桃下的慕容凤倾。 “七皇子。”香儿福了一福。 慕容凤倾摆手,走上前:“还没醒?” 香儿摇头,侧身,让他进来。 慕容凤倾进了房间,眸光便落到床上的人身上,眨也不眨,看了许久。 “睡了这些时日,水米未进,我怕小姐伤了身子。”香儿道。 慕容凤倾凝视着床上的女人:“想醒时便会醒了。” 他这话一出口,我便知道自己被识破了,心里暗恼,眼珠在眼皮底下转动,想着策略。 今儿一早,那对黄莺儿在枝头叫时我便醒了,看了眼四周环境,太过熟悉,是七王府的莜花院。 房间布置,桌椅摆放,甚至书案旁的水青色汝窑卷缸都跟我离开时一模一样,动都未曾动过。 心底叹了口气,我躺在床上不愿动弹,听着香儿赶走了那对黄莺儿,说着“去别处叫唤,别吵醒小姐”。然后香儿进来拿布巾,不多久,外面响起慕容凤倾的声音。 落在身上的目光太有质感,我被看的浑身发痒,肚子又实在饿的不行,只得睁开眼睛,对慕容凤倾怒目而视。 慕容凤倾果然没有惊讶,对我微微一笑,俊逸的面容春风化雨。 我不准备给他好脸色,对一旁的香儿道:“我饿了。” 香儿一脸喜色,应了声,忙不迭去厨房忙活了。 清粥小菜很快送来,我见慕容凤倾没有要走的迹象,便无视他,任由香儿服侍着喝粥。 凤小子真是越发能耐了,我心底冷哼,竟然把香儿从韩城接了过来,不知他跟大哥说了什么才让大哥同意,或许大哥也跟他结盟了? 我斜眼瞟着他。他欣然接受我的目光,还大度的为我解惑:“我将刘长风从岭南接了回来,刘大人虽然身子被瘴气侵染,但调养几日已经恢复。” “父亲。”我惊疑不定,“他现在也在韩城?” 慕容凤倾点头。 我心下琢磨,他这一番骚操作肯定逃不过慕容子潇的眼睛。以慕容子潇的性子,岂会任由慕容凤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将刘长风救走?说不定正在憋什么大招,准备招呼在我跟大哥二哥身上。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交易吗?”慕容凤倾适时的发问。 我思路渐渐回拢,眯起了眼睛:“你确定要搞事情?” “我说过要补偿你,便不会食言。”慕容凤倾握住我被子下的手,我抽了抽没抽动,只能任由他捏了捏。 要先把慕容子潇搞定才能跟他算白霄的账,我暗暗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道:“我定然是不能让慕容子潇好过,你若愿意帮我……” “我愿意。”慕容凤倾目光坚定。 你愿意毛线,说的跟婚礼誓言似的,我对天翻白眼。 他救了刘长风,已经明摆着跟自家哥哥对着干了,他不找事,慕容子潇也不会放过他,况且他还是皇位的强有力竞争者,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肯定令慕容子潇坐立不安。慕容子潇继位不久,根基尚且薄弱,急需杀鸡儆猴立威。相府是第一只猴子,慕容凤倾或许就是第二只。 所以,他帮我也是帮自己,并不亏。 “既然如此。”我勾了勾手指,他听话的凑过来,“你得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吧。” 慕容凤倾眉间微蹙:“如何做?” 我叹息一声,躺进柔软的靠枕,做西子捧心状:“想当年我爱你至深,你却欺我伤我,还背着我与刘婉蓉这样那样,给我带绿帽子……” 慕容凤倾虽然不知道绿帽子为何意,但听我提及往事,脸上倏红倏白,一张俊脸好不精彩。 我戳了戳他胸口,恶狠狠道:“你不仅心背叛我,身体也背叛我,我碰你一下你要死要活,背地里却抱着刘婉蓉快活,渣浪贱你全占了,现在却要用真爱把我换回来,哼,哪里有这等便宜事!”(作者:说话就说话,咋还唱起来了……某师:我在抒情,别打断我!) 慕容凤倾的脸现在全白了,像是溺死的人般没有血色,嘴唇张了张,最后吐出一句:“究竟如何……” -- 七十七报复 “很简单。”我对旁边观战的香儿跑了个媚眼,香儿脸上一红,暗道她家主子好不正经。 慕容凤倾没想到我竟然愿意给他机会,忙殷切的望着我。 我嘻嘻一笑,不就是利用人么,我也会,从枕头下摸出把匕首,抛进他怀里。 慕容凤倾愣住。 “拿着这个,朝刘婉蓉胸口狠狠刺上一刀,刺死了最好,不死的话再用言语刺激她,让她知道自己行为不端,举止荒淫,勾引有妇之夫,还装小白花骗取她姐,也就是我的感情。” 我每说一个字,慕容凤倾的脸就白一分,苍白的手握着匕首,微微颤抖。 我扬眉:“做得到吗?做得到,咱们就坐下来细谈剿灭慕容子潇的下一步计划。做不到的话……嘿嘿,咱们便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天高路远,再也不见!” 慕容凤倾的黑眸有幽光闪过。 我抱臂等着他的答案。眨巴了叁下眼睛的功夫,他下了结论。 “好。” 我看着他离去时略有些落魄的背影,心情大好。其实不管他有没有刺刘婉蓉,我与他的结局都不会重写。 他若是没刺,说明在他心里,我还是没有刘婉蓉重要,此男不能要。他若是真的狠下心,像当初刺我一样刺了刘婉蓉一刀,说明此人心狠手辣,竟能为挽回旧爱对曾经的新欢下手,不能要,不能要。 左右是不能要。我乐的看他被此事折磨,辗转反侧,最好能憋出点心病出来。 在七王府闲赋的日子我也没闲着,因为幼时太过闹腾,京城里的大小秦楼楚馆酒肆饭庄没有不认识我的,为了日后举大计,我不能跑出去招摇过市,只能窝在王府内,可着劲儿的造。 掘了东墙的牡丹,砍了西边的桂树,慕容凤倾最爱的兰草被连根拔起,曝晒叁日后扔进猪圈(那只猪竟然还在,看到我,小眼睛炯炯有神,貌似很是怀念)。在厨房爆炒辣椒导致“香”飘十里,生生赶走了慕容凤倾宴请的宾客。 养了只波斯猫,性格暴戾乖张,将所有胆敢接近的下人挠的鲜血淋漓。没了看不顺眼的人,莜花院恢复安宁,我奖励了波斯猫大白一条煎的焦黄酥脆的大黄鱼。新研制了夏日冰饮,兴冲冲端到慕容凤倾面前,他深深凝望我,喝了干净,于是在茅房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 我还晃悠去了貂柔和如美人住过的院子,现在人去楼空,如美人是死了,葬在皇家林园,凤倾给了他如夫人的名号。 貂柔却不知去了哪里,院子杂草疯长,几乎没过膝盖。我与草丛里的一只黄鼠狼面面相觑。黄鼠狼不敢动,警惕的竖起尖耳朵。我露齿一笑。黄鼠狼惊叫一声,甩着尾巴逃的飞快。 我招来下人,命他们把院子里的草拔了,屋里打扫一番。招了几个貌美的绣娘住进去,每日嘱咐香儿送些图样过来,让她们采买布料,照着做。 我的衣橱丰盛起来,多了不少现代风格的连衣裙和清爽的T恤、热裤,一天换叁件,怎么舒服怎么穿。 慕容凤倾有次过来,看到我衣衫不整(吊带背心加鱼尾裙,光着脚丫子在屋里跑),脸上立时红了,站在门口不再动弹。 我看的好笑,都白切黑了,还装什么纯情。勾着吊带,对他抛了个媚眼,他果然上钩,移步过来,揽住了我的腰。 院子里的油菜花开的喧嚣,浓烈的香味刺的人头脑发晕。慕容凤倾道:“为什么把牡丹拔了?” “油菜花比较好看。”我道,“种子还能榨油。” 我看着他眼睫微颤,垂头,粉色的唇越来越近,然后……我踩了他的脚。 慕容凤倾从疼痛中回神,愣愣看着我。 我凑近他,暧昧道:“貂柔的院子里养了十来个绣娘,我按照你的审美标准挑的,个个肤白貌美,你若是有需求……” 慕容凤倾怔住,继而愤然离去。 我望着那抹月白背影叹息,真是猴急,话都不让人说完。 我咬住麦草杆做的吸管,吸了口清甜的西瓜汁,手中炭笔唰唰唰,在纸上画出个大猫头。 大白在香儿怀里不停扭动,发出不满的喵喵声。 “小姐。”香儿一头汗,不敢用力,怕这猫主子心情不爽给她来一爪子。 “马上就好。”我道,下笔如有神,一张猫戏牡丹图跃然纸上,拿起宣纸,甩了甩,“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像?” 香儿看着纸上那Q版大白猫,还有旁边七扭八歪的据说是牡丹的红坨坨,违心的点头:“特别像。” -- 七十八谋划 我施以她一个赞许的眼神,抱着杯子咕咚咕咚的吸果汁。 “小姐……”香儿期期艾艾。 “嗯?”我转动着指尖的炭笔。 “今儿早上我去天香楼买新出炉的五香饼,听到了件了不得的事。”香儿道,松开手,大白呲溜一下溜走了,蹲在门口望着墙角油菜花上方飞舞的蜻蜓,不时伸出前爪,做欲扑状。 “什么事?”我懒洋洋的,杯子里的果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进了我的肚子。 “郭开大人获罪,铃铛入狱,被收押前反咬御史大夫李国伟,说他私藏粮草兵器,居心不轨。”香儿认真道。 我咬着吸管,沉默半晌,道:“郭开何罪入狱?” 这两人乃慕容子潇左膀右臂,新帝登基后颁布新政,全赖郭开实施。我爹刘长风下台后,慕容子潇提拔他顶了左相之职。 据说郭开行事缜密,有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全靠他来帮慕容子潇周旋,立下不少功劳。而御史台稳定民心,联合户部刑部宣扬新帝仁爱,轻摇赋税,廉政爱民,大赦天下之后鼓励农耕,更有许多利于民生的措施,着实收拢了一波人心。 两人一明一暗,可以说是慕容子潇江山稳固的基石。右相乃前朝旧臣,虽然并没有获咎,但也无法得到重用,不复往日荣光,更不及左相郭开和御史大夫李国伟风头,成了朝中可有可无的存在。 如今,左膀和右臂打了起来,我弯起唇角,这可是慕容凤倾计划中甚为重要的一环,只是不知他是如何操作的。 “是因为……”香儿欲言又止。 我看的心焦,拿一旁痒痒挠敲了她一下。香儿吃痛,一股脑儿说了出来:“是皇后娘娘。” “哪个皇后娘娘?”我一愣。 大昶如今的皇后娘娘我还真不知道是谁,刘婉蓉当初因为与慕容凤倾的事被废,之后中宫之位便一直空着,没想到我不在的这一年半载,慕容子潇已经另觅新欢了。 “是右相之女玉怡婕。”香儿道,“她诬陷郭开与……与二小姐私通。” 啧,在这儿等着呢。 我摇头,继续吸果汁:“你怎么知道是诬陷?说不定咱们的二小姐就喜欢玩私通这种游戏呢。” 这事怎么又扯到刘婉容头上了?难道因为慕容子潇没杀她,惹得现任皇后不快,想要借刀杀人,斩草除根?但为什么要诬陷郭开?莫不是右相与慕容凤倾…… 我打了个哆嗦,不是吧……藏这么深的吗?凤小子想一箭双雕,既除去了刘婉蓉让我安心,又折断了慕容子潇的一把刀? 最是无情帝王家,我不敢深想。 到了晚间,我回想着香儿带来的信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起床,披了件外衫,去找慕容凤倾。 香儿举着灯笼在前带路,到了慕容凤倾的院子,里面的灯还亮着。 我敲了敲门。 “进。”清冷的声音,略带了丝疲惫。 房门轻响,慕容凤倾抬头,看见是我,微微一愕,继而黑眸泛起喜色:“你来了。” 我不跟他客气,开门见山:“郭开和李国伟是怎么回事?” 慕容凤倾示意我坐下。我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他看了我一会,才开口道:“是我的授意。” 我挑眉:“你如何说动的右相?”玉怡婕乃当朝皇后,已是母仪天下,若是诞下龙子,儿子有极大的几率会成为下一代的帝王。虽然右相无权,已经名存实亡,但未来可期,没有理由放着这等荣华加身不要,反而跟着慕容凤倾造反。 “右相本就是站在我这边的,从一开始便是。”慕容凤倾淡淡道。 我猛然想起一事来:“玉贵妃……” 慕容凤倾点头:“右相乃我舅父。” 好吧,好吧,竟然忘了这一茬,我揉了揉太阳穴:“你可真够狠心的,为了举事不惜牺牲刘婉蓉,你跟她毕竟……” “不,我不知道玉怡婕会拿她下手。”慕容凤倾道。 我与他对视了一会,只觉那双黑眸幽深不见底,也不知还能不能信他,摇了摇头,起身。 “你不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慕容凤倾的声音有些急促,见我回身,才舒了口气,眉眼泛起温柔。 他从桌案上拿起一物,送到我面前。 是那日从程岷山的藏宝库里带出来的鬼玺,地宫珍宝那么多,慕容凤倾却只拿了这样东西出来,显然别有用途。 白霄说这其实是程岷山的虎符,我皱眉道:“程岷山早死了几百年了,难道这鬼玺还能调动军队?” -- 七十九欢愉h Ⅾαимéìχ.Ⓒoℳ 慕容凤倾微弯唇角,点了点头。 我震惊了,程岷山的军队都化成尘土了吧,人若是真能活那么久,不是妖怪就是粽子啊。 想象着慕容凤倾指挥着粽子军团跟慕容子潇打架的场景,我后背发凉,将鬼玺扔到桌上:“开什么玩笑。” “我说过会帮你出气便不会骗你。”慕容凤倾目光缱绻,看的我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详细说了自己的计划,我听得频频点头,不愧是帝王家的孩子,果然适合钩心斗角。 我拍掌:“到时候把慕容子潇留给我,我一定要让他好看。”当初相府遭被封的场景历历在目,还有老祖宗的临终嘱咐,我咬了咬牙,撸起袖子,准备跟慕容子潇算总账。 我沉浸在挥舞小皮鞭折磨慕容子潇的幻想中,没察觉慕容凤倾的靠近,直到掠带着凉意的指尖抚摸上我肩头,我才反应过来,警惕的看着他。 慕容凤倾的视线下移。我随着他目光往下看,嫩黄色的吊带睡裙领口开的很深,丰满的胸脯挤出深深的沟壑。 我怒了,丫的,眼睛往哪瞅呢! 狠狠拢紧披在肩头的外衫,慕容凤倾落在我肩膀上的手却用了力,我吃痛,骂道:“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阿锦。”慕容凤倾喉咙动了动。 我震惊的睁大眼睛,这丫在撒娇,妈的,竟然无耻的对着我撒娇,我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吗? 我转身便走,却被他从身后抱住。火热的身体贴上来,慕容凤倾的下巴磨蹭着我的肩颈,哑着声音道:“为什么白霄可以?我……我……”Щоо⑱.čč(woo18.cc) “因为我喜欢白霄,不喜欢你。”我冷声道,一个肘击,听到他痛苦的闷哼声。 慕容凤倾吃痛,但仍旧没松手,反而抱的更紧了:“他明明对你不好。” 我冷笑:“你对我好吗?” “我会改,我会做得更好。”慕容凤倾急切道,柔软的唇瓣滑过我的脖颈,含住耳珠。 我一个哆嗦,这是跟谁学的无耻行径!还没等我继续殴打,湿热的舌尖钻入耳孔,我嘤咛一声,立刻又被自己发出的声音羞耻到了,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抓住慕容凤倾的手腕,一个转身,用力,猛砸,他后背着地。 我听到骨头跟地面接触发出的清脆声响,十分悦耳。慕容凤倾那厮竟然有骨气的咬牙没呼痛。 刚要走,慕容凤倾从地上爬起,再次抱住我的腰,我头上滑下叁道黑线,大哥,不是说好了出身高贵,人设冷艳的吗,怎么跟块牛皮糖样黏人,甩都甩不掉。 我凝视着他,他红着脸与我对视。 我叹了口气:“就那么想要?” 慕容凤倾点头。 我手指一转:“貂柔院子……” “只要你。”他抓住我的爪子,放到唇边,细细亲吻。 “可是我月事……”我状似惋惜。 “不是每月十五么?”慕容凤倾疑惑。 想起之前对他的承诺,他助我报复慕容子潇,我给他他想要的。虽然重头开始不现实,但肌肤之亲还是勉强可以的。 我缴械投降,见他又凑过来亲吻,没有避开那张形状优美的唇。慕容凤倾手伸进丝绸睡裙,摸到饱满双乳,反复揉捏。 外衫滑落肩头,吊带睡裙的肩带也掉了一边,露出一片雪白细腻的肌肤。 我被慕容凤倾亲的头脑发晕,不自觉贴近他。他按住我挺翘的臀部,让我靠近他的胸膛,掌心停留在屁股上,感受着皮肤滑腻的质感。 慕容凤倾把我抱到床上,我的睡衣已经滑到了小腹,双乳裸露在外。他张口含住,粉嫩的乳头被吸吮的发胀。 我感到内裤湿了,不耐的夹住他的腰,与他贴近距离。 “吃了你。”我媚眼如丝。 他心绪难平,呼吸急促,黑眸意乱情迷:“给你吃。” 我的肩头,乳房,小腹,大腿内侧落下密密一行亲吻。我抬高修长双腿,慕容凤倾埋首进来,舌尖舔弄。我眼前飞过蝶影重重,脑中炸开绚烂烟火,红唇微张,发出低低呻吟。 终于,他抬起头,唇边一缕晶莹。我推他倒下,解开他身上繁琐衣衫,隔着长裤揉弄胯间火热。 这身体我曾无限觊觎,几次得到,他都不情愿。如今,他在我手心颤抖,膨胀,顶端溢出蜜液,濡湿了长裤。 我舔弄着慕容凤倾胸口玉色的肉粒,手中不停,顺势扯下长裤,冲他眨了眨眼睛,伸出舌头舔过唇角。 慕容凤倾浑身颤抖,似是十分激动。 -- 八十交欢h 他想要动弹,被我按在床上。我俯身打量他胯下之物,雄风不减当年。 耻毛浓密,阳物形状优美,又长又直,棒身微红,上有青色经络,顶端更是可口,蘑菇头很大,鲜红饱满,顶入时披荆斩棘,带来极大快感。 我下了结论,别看这厮平日一副弱不禁风模样,其实性欲极为旺盛,这些日子属实憋坏了。 我含住他的肉棒,细细舔舐,檀口被撑的难受,便只含着龟头,吮吸顶部马眼。 慕容凤倾睫毛颤抖,腰部微抬,想要更多。 棒身上全是我晶莹的唾液,下方两颗卵丸也被宠幸了一番,我眼珠转了转,想要下床,被他捉住脚腕。 慕容凤倾一个使力,我被拖回床上,他咬牙:“去哪里?” 我假笑着,感觉股缝中挤进了一个温热的物体,硬邦邦湿哒哒,头皮一炸,它已寻到花穴,插了进来。 慕容凤倾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悠长低叹,我也被他的热度灼的甬道酥麻,分泌出更多爱液,打湿了还在往里顶的蘑菇头。 直到完全进入,慕容凤倾从后抱着我,两人一时都没有动。 我被体内的物事折磨的浑身燥热,拿起他放在我腰间的手,狠狠咬了一口。慕容凤倾没有躲,任由我咬着他虎口处的肉,分身缓缓抽插起来。 结合处不停流下淫水,打湿了我的腿根,空气中漂浮着欢爱的气味,浓郁的麝香和体液的味道。 慕容凤倾耐力竟十分持久,后入交合了半个小时,我的腿开始打颤,要求换个姿势。他咬着我的耳朵,暧昧的气息全喷到我侧脸:“你不是喜欢这样,你跟白霄……” 我用手肘击他小腹,被他闪躲开,性器滑出甬道,带出水渍。 还敢提白霄,等我跟慕容子潇算完账,就轮到你了! 还没等我喘匀气,慕容凤倾又插了进来,抬高我一条腿,另一条勾在他腰间,猩红的分身如同野兽般进出我的花穴,两人的耻毛上全是淫液。 我气息不稳,张开嘴急促的喘息,被他寻到空子,唇覆盖上来,舌尖探入,纠缠着我的舌一同舞蹈。 我乐的躺平享受,身体被一波胜似一波的愉悦裹挟,如同坐上了过山车,一会儿云端,一会儿地面,无比刺激。 我与他高潮了叁四次,本以为能歇下了,谁想半个时辰后,慕容凤倾又卷土重来,阳物竟然比之前还要兴奋。我抱住他的肩膀,承受风雨,困得上下眼皮打架。 他却不许我分神,总是往我甬道深处插,还总捣在某个敏感处,我被他弄的神思恍惚,只能重打精神,与他鏖战。 我们做了七次,床单水洗一般,全是我们的体液。慕容凤倾在我体内射精,把头埋在我肩头,压在我身上,不愿起来。 我推了几把,他纹丝不动。我怒了,有完没完了! 在我抬腿要踹前,慕容凤倾先一步翻身,将我抱起,换了新的床单被褥,才与我一起躺下。 我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死过去。慕容凤倾却辗转难眠,不时起身,看一眼旁边的我,才再次躺下。 郭开死在了狱中,临死之前留下一封血书,叙述李国伟是如何与大将军郑义勾结,私藏武器,豢养军队,意图谋反。 慕容子潇本对此事持怀疑态度,但郭开的死让他决定彻查李国伟的府邸,并招郑义回京述职。 李国伟的府邸自是没有查出什么猫腻。慕容子潇望着案上的那封所谓亲笔血书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北疆传来加急密件,郑义外出巡视时被神秘军队围攻。郑义麾下贴身亲卫队全数被灭,而他本人不知所踪。 朝中谣言四起,说那神秘军队首领乃是许久不曾露面的大皇子,郑义是否真的失踪尚未可知。郭开党纷纷口诛笔伐,说郑义乃是畏罪潜逃,很有可能已拜入大皇子麾下,所谓被军队围攻乃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剧目,为的是迷惑京师人心。 慕容子潇剑眉深锁,北疆军现在暂由副统领陆霍然统辖,但时局动荡,且不说那支奇袭的神秘军队,慕容子铭的存在便是一大隐患,当初果然不该顾念兄弟情义放他一命,如今落下祸根。 此外,还有虎视眈眈的柔然,柔然叁皇子商连城如今已经彻底坐稳了皇位,就慕容子潇与商连城不多的几次接触来看,此人不是甘于平庸之辈,难免不会趁火打劫。 慕容子潇几番考量下来,决定御驾亲征,一则体察北疆军情,擢拔有才能的将领接替郑义的职位。 -- 八十一交锋 二则剿灭大皇子余党,斩草除根,顺便稳固与柔然的关系。 慕容子潇连夜将李国伟从刑部提出来,让他与右相共同把持朝政,自己穿上了金甲,连夜赶赴北疆。 我等的便是这一天,只要慕容子潇到了北疆,他便再难有归期。 手中炭笔在宣纸上胡乱划拉,我悠然道:“他也是个有脑子的,知道走之前把李国伟放出来。” 慕容凤倾笑了笑,俊雅的眉目舒展开:“六哥精通帝王之术,不会让右相一人独大。” 我叹了口气:“若是只有右相,事情便好办多了。” “如今也不难。”慕容凤倾把冰镇绿豆沙递给我。 我张口,他懂事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入我嘴中。 甜丝丝的滋味从舌尖蔓延,我眯起眼睛:“你我分工,我去北疆找慕容子潇算账,你留在京城,与右相继续搞事情。” 慕容凤倾举着勺子的手顿住。我凑过去,叼住悬在半空的勺子,吃掉了里面的绿豆沙。 “我与你一起去北疆。”慕容凤倾道。 我摆手:“不妥,不妥,术业有专攻,打架的事靠我就行。你还是待在这里运筹帷幄比较好。” 慕容凤倾还待再说,我摆出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姿态,他没法,放下水晶碗,离开了。 我给慕容凤倾留了份礼物,挑了王府跑得最快的马,星夜兼程,赶去了北疆。 莜花院我常伏案疾书的案几上放着个黄花木盒子,里面是我设计研发的暴雨梨花针,精简了些工艺,佩戴使用起来更加轻巧方便,说明书写的很详细,以慕容凤倾的脑子应该不难看懂。 把这杀器带在手腕上,他平日喜欢穿宽袍广袖,正好被大袖子遮住,只要轻轻一按机簧,激射而出的银针能把对面的人变成筛子,拿来防身再好不过。他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待在如今危机四伏的京城,我也能稍微放心。 沿途换了叁匹马,晚上歇在驿馆。夏季炎热,我换了轻便的男装,窄袖轻靴,十分潇洒。 五天后,我来到了北疆。本以为来得晚了,不想却正是时候。 慕容子潇的军队与大皇子正在酣战。大皇子慕容子铭也真是个人物,这两年流落西域小国,从一些解散的部落那里接管了部分军队,又凭借个人魅力和叁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好几个国家的国王愿意出兵助他,等到终于与慕容子潇开战时,手下已经有了一支十万人的队伍。 我赶到的时候,两军已经在函谷关缠斗了两日。慕容子铭的军队后续不足,逐渐有了败相。 我骑马立于夹岭山顶,看着下方平原烟尘滚滚,战马嘶鸣,将士抛洒热血,头颅滚落,血肉横飞。 慕容子铭杀红了眼,但也无法挽回颓势。我弯了弯唇,那便由我来帮你一把吧。 拿出腰间皮囊里的鬼玺,我戳破指尖,滴了滴血在鬼头处。那滴血迅速浸入青玉中,血丝蔓延,诡异异常。 “程岷山,把你的军队借我用一用,日后给你烧香祈福。”我道,对着鬼玺念出一串咒语。 慕容子潇锁定了慕容子铭的位置,驱马上前,想尽快结束这场战事。 战场风云骤变,飞沙走石中,地表陷落,烟尘滚滚,龙卷风在草原肆虐。战士们乱了阵脚,手中的武器忘了挥动,仿佛凝成了一副画卷。 土地泥土翻卷,如同煮沸的岩浆,无数披甲执锐的士兵从地下冒出,头戴黑盔,黑盔后是团团死气,看不清脸。 冥灵战士们如同蚂蚁般倾巢而出,不停的钻出泥土,对着怔愣的士兵挥下屠刀。形式顿时逆转,慕容子潇看着军队在那些黑甲武士刀下如同砍瓜切菜般倒下,片刻的惊骇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他砍掉了朝自己挥舞钢枪的冥灵士兵的手臂,望向慕容子铭。 慕容子铭跟他一样吃惊,这些冥灵士兵无差别攻击,看到人就砍,跟本不管是哪方战士。接触到慕容子潇嗜血的眼神,慕容子铭微愕,突然调转马头,朝相反方向跑去。 士兵们纷纷举起手中兵刃,为主帅的逃跑争取时间。慕容子潇一路砍杀,眼睛被鲜血糊住,视线一片猩红。 眼看着一柄钢刀就要砍上慕容子潇的腰,我大叫一声:“哎,那是我的猎物,留给我啊!” 我拍马上前,沿着山脊朝慕容子潇逃走的方向追。 慕容子潇腰间和胸口各中了一刀,鲜血染红了铠甲,但他仍旧咬牙猛拍马臀,拉近与慕容子铭的距离。 -- 八十二求生 Ⅾαимéìχ.Ⓒoℳ 两人一个跑,一个追,后面还跟着个我。 我的小马驹显然不如他们的军马神骏,被远远落在后面。等我追上,慕容两兄弟已经刀戈相向。 距离尚远我便停下,怕溅上鲜血。 两人武功八九不离十,很难分出高下,但慕容子铭的伤比较重,尤其是背后的一道从肩头到腰部的伤口,砍碎了铠甲,深可见骨。 慕容子铭逐渐体力不支,被慕容子潇打下马背,昏死过去。 我看准时机,施施然打马上前。 慕容子潇看到我,微微一愣:“师师。” “好久不见。”我笑的温柔。 慕容子潇看出我神色有异,沉吟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来给你收尸啊。”我撩了撩鬓角发丝,装作天真烂漫。 慕容子潇低笑了一声:“你还在怪我。” “帝王无情,你为稳固皇位灭了左相府乃情理之中。”我做通情达理状。Щоо⑱.čč(woo18.cc) “可我不该那样对你。”慕容子潇眼眸低垂,表情似是痛苦。 “你知道就好。”我冷笑,欺身上前,手中短刀取他脖颈。 慕容子潇后仰,眸中闪过锐色:“你……” 我手中兵刃锋利异常,且下手角度刁钻,令他不得不全力戒备。眼见短刀把他胸口已经凝血的伤口再次撕开,鲜血狂流,我心头快意,手腕翻飞,在他身上留下更多大小不一的伤口。 慕容子潇与慕容子铭缠斗耗费了不少体力,血液流失令他头晕目眩,不妨我一个虚招,短刀刺入他胸口。 剑眉微微皱起,慕容子潇身形摇摇欲坠。我得意万分,晃着手里的短刀娇笑:“你若是现在求我……” 我话没说完,慕容子潇突然倾身,握住我的手腕,猛然用力,将我拉向他。 我惊呼一声,耳边破空声划过,鬓边发丝飘飘摇摇落下。 妈的,谁在背后放冷箭! 我贴在慕容子潇胸口,双腿夹紧马腹,此刻我二人共乘一骑,我顾不得修理他,扭头去看暗器来源。 马鸣声刺耳,一匹高大骏马朝我们奔来,后腿上插着一柄血淋淋的匕首。我看到了慕容子铭恶毒的目光。 丫的,你害慕容子潇为什么要带上我!刚刚那暗器分明是朝我胸口射的,若不是被慕容子潇拉住,我此刻已经躺尸了。 来不及细想,骏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了近前,我与慕容子潇座下的马儿受惊,疯狂后退。山石跌落,马失后蹄。 临掉下去前,我心中只有一句话,要不要那么狗血啊啊啊!我不想给慕容子潇陪葬啊啊!慕容子铭你完了,等着被那披着小白兔皮的七弟弄死吧!(作者:这明明是叁句……某师:怎的?摊牌了,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 ←作者:别侮辱体育老师,体育老师数学比你好。某师挥舞着短刀将作者揍飞) 我与慕容子潇双双跌落悬崖,这消息要等一周后才会传到京城,那时慕容凤倾已经联合右相控制了朝堂,拔除李国伟及其一众党羽,彻底废掉了慕容子潇的根基。 北疆军没了首领,被提拔为辅国大将军的陆霍然还不清楚京城的局势,一边派人寻找皇帝,一边提防柔然的虎视眈眈。重伤的慕容子铭逃去了柔然,被商连城救下。 这些我全都不知道,并不是因为我英年早逝,提前领了盒饭,而是被无奈困在一处幽深的峡谷里,根本出不去。 我第N次对着高耸的岩壁叹气,无比渴望拥有岩羊的攀爬能力。慕容子潇扯着一株树上不知名的野果,劝我放弃。 是的,我跟慕容子潇意料中的都没有死,但也离死不远了。 这悬崖底下除了一种极为苦涩的果子外,什么能吃的都没有。有处水塘,水清的见底,别说鱼了,浮游生物都没有一只。有个山洞,第一晚我拉着腿摔断了的慕容子潇躲了进去,担心夜里有野兽出没,可别说野兽了,田鼠都没有。 我用树枝帮慕容子潇固定了断腿,他身上的伤口感染了,开始发炎,夜晚高烧不退。我不停的用随身携带的布巾沾凉水给他冷敷额头,第一晚有惊无险,但我不认为他能坚持过第二晚。可能用不着我动手,细菌就会要了他的命。 我望着峡谷深处,下定了决心,从慕容子潇手里接过几颗苦果子,囫囵塞进嘴里。 我扶起他:“走吧。” 慕容子潇凝望着我:“你可以不带我,我这个样子,会拖累你。” “不带你我死的更快。”我施舍给他一个白眼。 -- 八十三恶虎 在这种充满未知的凶境,一个人孤军奋战显然没有两个人相互扶持来的靠谱,我一脸高深莫测:“等咱们逃出这死亡峡谷,我再杀你。” 慕容子潇低声笑起来。 我踹了他一脚,正踹在断腿伤口上。他疼的吸气。我满意了,扶着伤员朝峡谷幽深处走。 峡谷深处水草更加丰美,可依然没有什么食物。我趁着天光好,在草堆里寻找止血消炎的药草,幸运的寻到几株,小心翼翼拔起来,拿去小河边洗净,用干净的石头砸出草汁,给慕容子潇敷上。希望这些野生药草能帮他度过接下来的几天。 我实在不想吃苦果子了,自制了副弓箭准备去密林里碰碰运气。慕容子潇叫住我:“那匹马……” 他的坐骑跟我们一起跌了下来,我知道他的意思,没好气道:“天这么热,早都臭了,要吃你去吃。” 我走进密林,小心巡视着四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临近傍晚时终于让我捉到了一只山鸡。 我拎着鸡翅膀,流出了口水,今天有烤鸡吃了,太不容易了呜呜呜。 “吼……” 我耳朵动了动,以为自己听错了,继续对着山鸡流口水。 “吼吼……” 叫声到了近前,我不能假装听不见,僵硬着脖子扭头,与一双铜铃般的卡姿兰大眼睛对视。 白虎龇出獠牙,继续:“吼吼吼……” 我吞了口唾沫,目测了下敌方实力,这是头成年白虎,大概有四百公斤,头部到尾巴差不多叁米长。看看那露出的獠牙,粗犷的下颌骨,有着惊人的咬合力,能瞬间咬断斑马的脊椎,瞅瞅那硕大的毛爪子,拍击力与体重持平,可以轻松拍碎幼年羚羊的脑壳…… 昔有武松打虎,今有师师……还是算了吧,我不想成为白虎口粮(作者:怂就一个字,不说第二遍。某师:You bsp; you up, no bsp; no bb。懂?)。 白虎见我不动弹,有些恼了,铁棒似的长尾巴敲击着地面,抬起毛爪子,在地上狠狠的拍了拍。 我傻了,更加呆滞的看着它。 白虎不耐,又抬爪拍了拍地面,唇边的胡须还抖了抖。 我悟了,双手把山鸡奉上:“好吃的,给你。你吃。” 白虎用爪子拨拉下地上的山鸡,叼了起来,深深望我一眼,转身进了山林。 我:…… 那是什么眼神?这老虎是成精了吗?好的不学,学什么拦路抢劫的勾当?我捉只山鸡容易吗?它那么大只怎么不去自己捕猎,跑来我这里吃白食,真是世风日下,虎心不古! 当然,我只敢在背后小声BB,怕白虎转回,拎着弓箭跑出了林子。 我带了一大块马肉回去。慕容子潇已经生好了篝火,我与他把马肉烤了,望着火光发呆。 慕容子潇看我一眼,将烤好的马肉递给我:“怎么,不开心?” 马肉很难吃,肉质坚韧,牙口不好的根本咬不动。我吃的腮帮子疼,将剩下的马肉扔进火堆里:“都这个样子了,能开心才怪。” 他抿着唇笑,眼眸在火光的照耀下亮晶晶的。 “还笑得出来。”我哼哼,拿话刺激他,“你知道外面要变天了吗?” “大概猜得出来。”他仍旧笑吟吟的烤肉,断腿无法蜷曲,只能支棱在一旁。 我瞄着他:“你的皇位要没了。” 慕容子潇点头:“七弟的动作很快。” 他望着我,眸色深沉:“你也帮了他不少吧。” “嘁,”我冷哼,“明明是他帮我。” “非也。” 见我望过来,慕容子潇敛了唇边笑意:“你怎知这一切不是他处心积虑为了皇位布下的棋局,装作痴心骗取你的信任,扮猪吃老虎一步步蚕食我的朝臣,一招得手,再撕去伪装。我并不认为他会是个比我好的皇帝。” 我挑高了眉毛,想起凤小子做过的那些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谁爱做皇帝谁去做,我只要看你吃瘪就行。” “可见我在你心中分量不轻。”他灼灼看来。 我往后一缩,说话就说话,放什么电! “非也,非也。我只是不喜欢被人用完就扔。”我撇嘴,他利用相府站稳脚跟,称帝后翻脸不认人,真是令人心寒。 慕容子潇叹了口气:“师师,你真的要杀我?” 我想了想,我的目的已经达成,慕容子潇就算能从这里出去,也逃不过慕容凤倾的追杀,失去了一切的帝王,下场如同年迈的雄狮一样悲惨。 -- 八十四生机 我杀不杀他其实都无所谓了。 见我沉默,慕容子潇英俊的脸上泛起笑意。我站起身,四处寻了些干草,铺在篝火旁,合衣躺下,准备挨过漫漫长夜。 夜晚降温,我被冻得直打哆嗦,微弱的篝火根本不顶用。 这什么破天气,有在夏天冷成这个样子的吗……我无语,感受到身后的慕容子潇靠了过来,慢慢将我圈进怀里。 我没动,他的怀抱很温暖,替我抵挡住了严寒。我贪恋那一点温度,没有推开他。 半梦半醒间,看到不远处一个白影,闭上眼睛,缓缓睁开,白影还在。 我的眼睛瞬间睁圆,果然看到了那只白虎。白虎见我醒了,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血渍。 那一瞬我以为慕容子潇被它吃了,忙去摸腰间的手臂,还在,我吐出口气,与白虎对视。 白虎眯了眯眼睛,胖胖的前爪按着一只狐狸,正在进食,不时抬头看我一眼。 啧,看着我下饭吗?这是什么不正经老虎…… 把狐狸吃干抹净,白虎站起身,甩了甩尾巴,面朝我的方向,右眼睛一眨。 Wink~ 我浑身一个哆嗦,差点没跳起来。那是个wink吧,就是wink吧…… 老虎竟然会wink,我震惊了,看着白虎的背影陷入沉思。 上次会面是正面对峙,我大致估量了白虎的体型年龄,没注意公母,现在他把屁股对准我,我仔细往那条长尾巴下瞅,果然,两颗黄色的蛋蛋随着脚步一扭一扭,分外风骚。 再次感叹,这果然是只不正经老虎,正经的白虎哪里会长黄蛋蛋…… 我抱紧自己,在满脑子晃悠的黄蛋蛋中再次陷入梦乡。 我是被烤鸡的香味馋醒的,正疑惑做梦都有4D效果了,那香味却越来越浓郁。我睁开眼睛,看到慕容子潇在烤鸡。 鸡?我揉了揉眼睛。 “你去捕猎了?” 慕容子潇把最肥美的鸡腿撕下来给我:“一头老虎送来的。” 咦?我愣愣接过鸡腿,终于不用吃马肉了,本应开心,但想到那头白虎,心中疑惑:“老虎为什么给我们送鸡?” 慕容子潇耸了耸肩:“下次来我问它一下。” 一只山鸡不足以两人果腹,慕容子潇没怎么吃,大多进了我的肚子。我有点不好意思,跑去山谷又采了些草药,给他换上,作为补偿。 慕容子潇的身体愈合能力堪比牲口,身上刀兵造成的伤口早已痊愈,走路虽然仍旧一瘸一拐,骨头已经长好,再休养几天,日后应该都不会留下病根。 他去河边清洗身子,我在不远处看着。 破碎的外衫一件件脱下,里衫上的血污已经发黑,慕容子潇用布巾擦拭胸膛和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彰显着成年男性特有的魅力。 我欣赏了会儿。他转过头来,不怀好意的望向我。 “要一起吗?” “不了,不了。”我拒绝了他的邀约,转身,欲盖弥彰的拿树枝拨拉吃剩下的鸡骨头。 我观察峡谷里的风向,靠攀爬岩石上去太不切实际,得另谋出路。望着头顶盘旋的苍鹰,我陷入沉思。 我拔了许多蒲草,编成绳索,又砍下长短不一的树枝,将它们捆绑成坚固的架子。 慕容子潇披着衣衫走过来,头发还有些湿润,看我忙来忙去,伸出手,拿起地上造型奇特的架子。 我对他眨了眨眼睛,将弓箭扔过去:“走,去打猎。” 慕容子潇没有多问,欣然与我一起走进山林。 我们合力,很快猎到了一头幼年羚羊,除去内脏和皮毛,我挑选了最鲜嫩的部位,用锋利的短刀切下来,拿到了视野宽阔处。 木架上方平坦,便是为了放诱饵。我将羚羊肉捆绑结实,指了指木架下方垂落的绳索,对慕容子潇道:“快绑到腰上,能不能出去就看咱们的运气了。” 慕容子潇也明白过来我的用意,赞赏的看我一眼,将绳索系到腰间。我也同样操作,系好后又拽了拽,保证牢固,不然飞到半空跌下来也是摔死的命。 我们屏住呼吸,努力掩盖自己气息,等待天空中的猛禽发现头顶的大餐。 事实证明,我与慕容子潇还是有点运气的。没等太久,一头苍鹰俯冲而下,我感觉头顶一暗,脚下就悬了空,压抑住内心激动,看着周围景色缓缓升高。 成功了!我与慕容子潇对视一眼,眸中皆是惊喜。然鹅,我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就在木架被苍鹰抓住,缓缓升空时,我被突然从一旁草丛中冲出来的白虎咬住脚踝,拽了下来…… -- 八十五营救 Ⅾαимéìχ.Ⓒoℳ 我急中生智,拿短刀割断了绳索。苍鹰看到白虎,受了惊吓,但不愿放弃到嘴的美食,翅膀扑闪的更加卖力。木架急速上升,我与空中的慕容子潇遥遥对望。 慕容子潇似乎有片刻的犹豫,但还是抓紧了绳索。苍鹰带着他越飞越高,逐渐成了一个小点。 我有些怅然,躺在草地上失了好一会儿神,想起把自己拖下来的罪魁祸首,转动眼珠,白虎庞大的身躯映入眼帘。 不等我问责,白虎率先对我怒目而视,龇出獠牙拍地怒吼。 我眨眨眼睛,竟然看懂了那目光的含义:“吃了我的鸡,就是我的人。再敢跑,把你当脆骨嚼吧了。” 我咽了口唾沫,试探着往前爬。白虎果然跳了过来,一掌踩上我的后背。 我差点背过气去,忙举手投降:“虎大侠,饶命!” 白虎的低吼逐渐平息,毛茸茸的大脑袋凑过来,舔了舔我的耳朵。我一个激灵,以为它在找地方下口,背上重量一轻,白虎已经走了。Щоо⑱.čč(woo18.cc) 我维持着趴着的姿势没动,陷入沉思。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的很自在,白虎每天会叼来一只山鸡投喂我,有了山大王的庇护,没有不长眼的野兽敢来找我的麻烦。 我也不再为怎么逃出去担忧。慕容子潇既然顺利出谷,必定会想法子来救我,即便他本人不来,也会设法让慕容凤倾知道。这一点自信我还是有滴。 我与白虎建立了超脱物种的友情(作者:说什么梦话呢,明明是饲养者和被饲养的关系。白虎毛爪拍地,表示赞同。师师:吃人嘴软,我……忍),我若是打到了大型猎物,也会喊它过来吃。 很多次我将罪恶之手伸向白虎毛茸茸的肚皮和手感看起来很好的尾巴,都被它充满威严的眼神制止。 真的好想撸一把,我色眯眯的望着那油光水滑的皮毛,大白也有一身好皮,尾巴也够蓬松,撸起来让人欲罢不能。以此类推,小猫咪已经如此令人沉醉,撸大猫肯定更爽。 但白虎不同意,就连我狗腿的表示可以帮他洗澡,都被严肃的拒绝,我为此表示深深的惋惜。 慕容子潇离开后的第叁天,有绳索从天空垂下。白虎首先发现了闯入者,对着上方缓缓下降的木盒子发出威胁的低吼。 “小白。”我叫它,这是我给白虎起的名字,不过它显然不喜欢。 木盒子落到谷底,打开一扇门,慕容凤倾走了出来。我与他目光对视,他露出欣喜神色。 “阿锦!”他跑了过来。 白虎立刻挡到我面前,对他露出雪白的獠牙。 慕容凤倾顿住,我看到他长袖下的手动了动,想起送他的暴雨梨花针,忙扑上前,夹到他与白虎之间,笑道:“你来了。” 我一脸憔悴,身上衣物脏兮兮的,还有几处沾染了血迹,看起来狼狈不堪。 慕容凤倾抿唇,眼中闪过心疼,漂亮的眸子蒙上一层水光:“你受苦了。我……我该早些赶来的。” “已经够早了。”我上前拉他,摸了摸他的手腕,硬硬的,果然绑着暴雨梨花针。 白虎金黄色的大眼睛牢牢盯着我与慕容凤倾相握的手,胡须动了动,迈着小碎步,攻击的欲望更加强烈。 我对它挥了挥手:“小白,我要回家了。” 慕容凤倾听到回家二字,眸中露出笑意,握着我的手更紧了些。 白虎歪了歪头,卡姿兰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我。 “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可是我真的不能再陪你了。”我有些不舍,凑过去,趁它不注意,揉了揉它的耳朵,然后飞快收回爪子,笑嘻嘻的后退。 白虎似有些无奈,仰头低吼一声,转身,一步叁回头的走了。 我看着他走入丛林,心下怅然,叹了口气,上了那个送慕容凤倾下来的木盒子。 慕容凤倾随后进来,摇了摇木盒子顶上坠着的铃铛,木盒子便缓缓上升。 “我听说……”慕容凤倾道,“你与六哥一同跌落悬崖……” 慕容凤倾接到密信,信上说明了我落难的具体地址,他虽然怀疑密信的来源,但也不敢耽搁,立刻亲自赶来营救。 我看他神色,微微一哂:“是啊,不过他没我幸运,摔死了。” 慕容凤倾垂下头,半晌,方才抬起:“死在此处也是他的幸事。” 我不置可否,管他相不相信,他们俩兄弟我谁都不帮。慕容子潇的存在无疑是给慕容凤倾添堵,我乐的看他们斗得你死我活。 -- 八十六回家 慕容凤倾又道:“等回了京城……” 我打断他:“我不去京城,我要回家。” 慕容凤倾脸色微暗,这才明白我说的回家是指韩城的府宅,咬了咬唇,道:“那我同你一起回去。” “别。”我冷酷拒绝,“京城那边局势刚稳,等你整顿好北疆军便回去吧,迟则有变。” 他若不趁热打铁夺取皇位,那这一番折腾算是白费了,他的心血也会付诸东流,说不定还会给慕容子潇或者慕容子铭东山再起的机会。 “我做这些不是为了皇位。”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慕容凤倾急忙解释。 我懒得听他长篇大论,嫌弃道:“我管你为了什么。如今走到了这一步,这皇位你是想坐得坐,不想坐硬着头皮也要坐。” 慕容子潇和慕容子铭两兄弟,不管哪个得了势,都不会让他好过,慕容凤倾是聪明人,不会让自己陷入那种境地。 慕容凤倾沉默下来。我看他一眼,俊脸竟然还有些委屈。 我放柔了声音:“你且先稳定好局势,顺利登基,日后若是还念着我,便来韩城寻我。” 他嗫嚅半晌,终是道:“我……我已把大哥二哥请回了京城,大哥仍是做禁卫军统领,二哥在户部领了个闲职,至于叁哥,他说要等你回来……” 我愣了,眨巴眨巴眼睛,慕容凤倾这是给我家两个哥哥下了什么迷魂药? 大哥为什么没跟我商量就同意去给他做禁卫军统领?二哥在哪里闲赋不是闲赋,为什么非要搅合进慕容家那个烂摊子,是我给的零花钱不够多吗?至于叁哥刘是非,他竟然是全家上下唯一一个在功名利禄面前仍旧念着心爱妹妹我的人,令我十分吃惊。 所以说韩城的府邸现在只剩下刘是非和慕蓉了,我虽然对慕容凤倾挖墙脚一事有些不爽,但转而想起慕蓉,心里泛起一股温柔,恨不能立马见到他。 罢了,我叹了口气,哥哥们大了不中留,既然他们愿意跟着慕容凤倾混,我也不能拦着。且就目前来看,跟着凤小子比跟慕容子潇有前途。 慕容子潇疑心重,善于利用帝王之术制衡朝堂势力,必要时,甚至可以翻脸不认人,相府的败落便是证据。至少慕容凤倾会看在我的面子上重用大哥,大哥也可以施展才能,不用在韩城埋没下去,郁郁不得志了。 从峡谷出来后,我没在北疆停留,与慕容凤倾度过了一个激情四射的夜晚便坐马车回了韩城。 我本意是要骑马,慕容凤倾非得要我坐车。他特地命工匠打造了一辆超豪华马车,四匹骏马拉车,里面铺满锦缎,连车厢都黏上了厚厚的毡毯,我可以在里面肆意打滚。车轮加了我设计的弹簧,减少颠簸感,坐起来舒服多了,我也乐的享受慕容凤倾提供的便利。 慕蓉早早便接到了我回来的消息,把府里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连着几天让厨房做我喜欢吃的酒菜,怕我提前到来。 马车进了韩城,走上熟悉的街道。我掀开车帘,离得尚远便看到了慕蓉焦急的脸蛋,心中一暖,不等马车停稳,跳了下来,抱住惊喜交加的慕蓉,在他脸上香了一口。 “师师,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慕蓉眼中有泪光,抱着我不愿撒手。 “回来了,以后都不会走了。”我在他怀里蹭着,眼睛四处瞟,“怎么不见叁哥?” “叁少爷他……”旁边小厮欲言又止。 我望向慕蓉,他给刘是非打掩护:“叁少爷不知道师师今日回来,若是知道,一定会在门口等的。” 我轻嗤,鬼才会信,刘是非那厮肯定又跑去哪家酒楼喝花酒去了。 “那你也不知道我今天回来,怎么能准时守在门口?”我刮着慕蓉高挺的鼻梁。 慕蓉抿唇,含笑不语。旁边的小厮多嘴道:“慕公子一天要来门口十数次,还在城门安置了人手,若是看到小姐,立刻飞鸽传讯回家。” 我心情大好,想着如何犒劳如此体贴的小慕蓉,牵着他的手往院中走,看到熟悉的亭台楼阁,假山水榭,心生感慨,还是家里好啊! 晚宴时分,慕蓉给我接风洗尘,在院中摆了盛大的酒席。 刘是非终于舍得从青楼回来,看到我就跑过来“好妹妹,乖妹妹”的叫。我被他腻歪到了,随口提了句他年纪不小,婚姻大事也该定下的话,不等我继续絮叨,刘是非“刺溜”一下跑没影了。 -- 八十七小别h 我好笑的喝着酒,小手在慕蓉柔软的腰肢上摸了一把。 慕蓉睇我一眼,给我夹了个扇贝。 院中桂子飘香,所有人都喝的熏熏然,我想起在京城的大哥和二哥,问慕蓉我走后府里的情况。 慕蓉说朱氏有了身孕,二哥哥照顾妻子情绪,稍微有些收敛,不再流连花丛,大哥仍旧孤家寡人,可能要一辈子奉献给慕蓉家了。 我笑呵呵听着,什么时候醉了都不知道,趴在桌子上星星眼望着慕蓉。 慕蓉吩咐下人收拾碗盏,自己扶着我到了厢房。小厮抬来浴汤,洒满花瓣。慕蓉为我除去衣衫,将我抱到了浴桶中。 手指温柔的在我身体上游走,洗去舟车劳顿的疲惫,我趴在浴桶边缘,任由他服侍,舒服的眯起眼睛。 慕蓉从后面抱住我,细细亲吻我的脸颊。我扭头回应,与他接了个绵长温柔的吻。 “师师。”慕蓉揉捏着我胸前丰盈,呓语般低喃,“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我喘息道。 他腿间之物已经勃起,暧昧的摩擦着我的肌肤。我略略抬高腰部,坐到他身上。水流分开,坚硬的性器缓缓顶入花穴。慕蓉咬着唇,眸子中一抹潋滟波光。 小别胜新婚,我与慕蓉纠缠了许久,浴桶中的水浑浊不堪,都是我与他的体液。射过第二次,慕蓉才恋恋不舍的从我体内抽离,为我擦干净身上水渍,抱着我上了床。 连日的奔波令我身心疲惫,此刻窝在心爱人怀中,彻底放松下来。月光洒入窗棂,慕蓉细细亲吻着我的眉眼,我与他相拥睡去。 晚间,突然听到一两声兽吼,我猛然睁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一动。慕蓉也醒了,在我颈边道:“师师?” 我拍了拍他:“无事。”自己却爬起来,披上外衫,开门走了出去。 穿过月亮门,来到傍晚举办酒宴的院子,我看到桂树下蹲踞着的巨大白虎,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小白……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老虎肯定成精了,想象着白虎寻着自己的气味,一路找到了韩城,我内心翻涌过惊涛骇浪。 “还有,你是怎么从峡谷出来的?”我走到近前,仔细端详这个许久不见的朋友。 难不成峡谷中有通往谷外的密道? 白虎并没有开口说话,打消了我心中期盼。看到我,它满意的眯了眯眼睛,躺到树下继续舔爪子。 我这才发现它雪白的爪子上有一道血痕,忙跑过去,抱起那只虎爪查看。 “怎么回事?是被猎户的陷阱伤到了?还是受到歹人的围攻?”我心疼的看到硕大的毛爪子上秃了一块,露出鲜红的血肉。 “在这等我。”我抱着白虎的大脑袋亲了一口,朝厢房跑。 慕蓉看我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只药箱,想要下床帮忙,被我阻止了。 我跑回桂树下,白虎果然还在,脑袋放在前爪上,懒洋洋的打量四周。 我给它止血,上药,裹上纱布。白虎浅金色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伸舌头舔了舔我的脸颊。 猫科动物舌头上的倒刺令我脸颊生疼,看它一脸慈爱,我不忍拂它好意,由着它舔来舔去。 慕蓉不放心跟了过来,看到白虎吓了一跳:“师师,这可是猛兽。” 我趁着上药,猛撸大猫,爪子根本不舍得从毛茸茸的虎头上拿下来:“莫怕,它是我朋友,不伤人。” 我让慕蓉去厨房捉了几只活鸡,扔到院子里,犒劳旅途劳顿的小白。爪子上的伤口丝毫没有影响小白的敏捷,几只活鸡很快被咬死。干净整洁的小院鸡毛乱飞,慕蓉看的头痛。 “它在这里很安全,回去歇下吧。”慕蓉道。 我点头,跟着他回厢房。 白虎的出现令府中上下着实兴奋了一阵子,尤其是刘是非。这家伙不往秦楼楚馆跑了,整天蹲在桂花树下,晃悠根狗尾巴草逗白虎玩。 “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刘是非对着白虎吼,手中的狗尾巴草晃悠的十分欠揍。 白虎冷冷瞟他一眼,不想搭理这弱智,埋头舔爪子。它爪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在我的静心护理下,好的差不多了。 刘是非得寸进尺:“大猫咪,让我摸一下屁股。”伸出咸猪手就往白虎屁股上抓。 白虎恼了,拔地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冲刘是非低吼出声。 “哟哟哟~~”刘是非非但不怕,反而更兴奋了,如同打了鸡血般蹦跶,“吼声挺带劲,再叫几声给爷听听。” -- 八十八凌迟 刘是非作死的把手中的狗尾巴草戳进了白虎的鼻孔里。 虎吼声传遍整个府邸,带着无比的震怒,大地都似乎震颤了几下。 我恍然回头,看到刘是非被白虎叼着脖子,拽进了草丛里。我扔下手中酒杯,跑过去营救,从虎吻下救出脸色苍白的刘是非,将他带离仍旧愤怒的白虎。 “让你嘚瑟。”我看着他脖颈动脉处两个深深的牙印,好在小白看我的面子没下重口,不然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刘是非很郁闷,喝着茶水压惊。白虎甩了甩尾巴,在桂花树下对刘是非龇牙。 慕蓉每日去市场采购一只活猪,给白虎捕食。我说总吃猪肉太腻,白虎的菜谱上便多了小鹿、羚羊、鸡鸭甚至河鲜。 白虎与我很是亲近,心情好时会大度的允许我摸他耳朵和肚皮,但尾巴仍旧不能摸。 我趁它睡着掀开它的长尾,摸了把毛茸茸的黄蛋蛋。白虎立刻从睡梦中惊醒,跳起来,追着我满院子跑,像是个遭了调戏的恼怒少妇。 虎吼声吓到了在屋里小憩的慕蓉。慕蓉出来查看,我一边对他挤眼睛,一边举臂投降。听到我信誓旦旦的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偷摸,白虎才罢休。 有一日,刘是非弄了只叫花鸡,说是从老乞丐手里买来的,荷叶包着埋在土里烤熟,鸡肚子里放了特制香料,肉质鲜嫩,香飘十里。 他屁颠屁颠捧着鸡来孝敬我。荷叶一打开,我吐了。 刘是非看着呕的肝肠寸断的我,脸有些黑。 “不用这么不给面子吧。不想吃就直说,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吐……”刘是非委委屈屈。 慕蓉给我拍着背,有些疑惑:“挺香的啊……” 叫花鸡是没有问题,我拍了拍胸脯,胃里仍旧犯恶心,一股股往外冒酸水,示意刘是非把鸡拿远点:“我最近闻不了荤腥。” “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肉吗?”刘是非不解。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见那只叫花鸡被白虎叼走,才舒了口气,喝了口慕蓉递过来的莲子汤。 刘是非眨巴眨巴眼睛,表示自己有情报要奏。 我吃着新采摘的杨梅,没理他。 他又眨巴眨巴眼睛,不准备放弃。 我翻白眼,没有小白的卡姿兰大眼睛,任凭你眨巴到眼睛抽筋我都不会心动的。 刘是非终于破功,开口道:“京城那边传来消息,慕容凤倾完全收服了慕容子潇的势力,朝廷大换血,改旧换新,不日便要称帝。” “嗯。”我点头,速度可以。 “他还用北疆十郡从柔然手里换回了慕容子铭。”刘是非顿了顿,望向我,“你知道他是如何处置自己的这个哥哥的吗?” 我挑了挑眉,想说不关心,刘是非先一步开口:“凌迟处死,肉一片片割下来,喂了老鹰。” 竟是如此残忍,虽然我认为慕容子铭是咎由自取,但慕容凤倾能对手足兄弟下这样的狠手也是意料之外。慕容子铭与慕容子潇争夺皇位,其间多有龃龉,但他与慕容凤倾并无过节。找到人杀死就行了,没必要如此折磨吧。 我咬着杨梅,陷入沉思。 “二哥说是为了给你报仇。”刘是非凑近我,一脸暧昧。 我很想泼他一脸莲子汤,不想在慕容凤倾的意图上多做纠结,转移话题道:“二哥给你来信了?” “不然我怎么知道的这些。”刘是非得意洋洋。 我心头醋起,二哥竟然写信给这愣头青却不写给我,哼,看我不去京城找他算账! 琢磨着什么时候去趟京城看望下大哥和二哥,我那历经磨难的爹爹刘长风现今也住在大哥府上,一家人算是团圆了。 晚间我没怎么吃饭,半夜肚子饿,让慕蓉去厨房给我煮碗馄饨。热气腾腾的鲜肉鸡汤馄饨端上来,我却又没了食欲。 “多少吃些吧。”慕蓉道,眉间有忧色,“今日你都没吃什么,只喝了几碗莲子汤,这样可不行。要不我让下人去请大夫,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就是天气热,没食欲。”我勉力吃了两颗馄饨,胃里有了点货,见慕蓉仍拿着汤匙往我嘴边喂,一下没忍住,扶着床沿呕了起来。 慕蓉脸上神情慢慢凝重,他给我拍着背顺气,等我好些了,走出门吩咐了下人几句。 不多时,厨房送来一碗腌渍酸梅,我看的流口水,抱着碗不撒手,吃了个底朝天。 慕蓉看着我,抿了抿唇。我以为他也想吃,忍痛分了他一颗梅子。 -- 八十九身孕 Ⅾαимéìχ.Ⓒoℳ 慕蓉摇了摇头,看我的眼神愈加诡异。 有人敲门,他起身去开,把一位花白胡子的老头迎了进来。 老头儿背着药箱,一脸慈祥。我认出他是药房的苗大夫,看了慕蓉一眼,他道:“我不放心,还是让大夫给你瞧瞧吧。” 老头儿来都来了,我自以为没啥毛病,但为了让慕蓉安心,便撸起袖子,配合的让大夫把脉。 老头儿神色越来越凝重,两条花白的眉毛皱起。我看着不对,难不成自己真的身有隐疾? 老头儿终于放过了我的手腕,捋着胡须道:“胎儿已有叁个月大。” 啥?!我差点跌下床来,正常流程不都是先说“小姐已有身孕”吗?怎么现在直接多了个叁个月大的娃娃……(作者扶额:某师你的关注点好像错了) 我仍怀有一丝侥幸:“大夫你说啥?” “夫人放心,胎儿很健康,虽然现在还没有显怀,可能是前期营养供应不上的缘故,日后多多进补,定能顺产。”老头儿眉眼舒展,已经开始祝福。Щоо⑱.čč(woo18.cc) 顺产MMP啊!我才不要生孩子!!我内心咆哮。 叁个月,已经叁个月大了……那岂不是与慕容凤倾在一起的时候…… 想到昨晚我还与慕蓉行房,不禁感到一阵羞耻ORZ。 看来跟慕容子潇一起跌落悬崖那会儿就怀上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我都没小产,只是因为在峡谷里整天有上顿没下顿有些营养不良,这娃娃也是命大。 老头儿开了安胎的方子,嘱咐了几句,慕蓉便把他送走了。 慕蓉回来后便一直将我望着,我被他看的心慌,扑过去抱住他,在他胸前磨蹭。 慕蓉变色:“你现在有身孕,不可……” 我脸上一黑,我是那种色欲熏心,整天只想着那啥啥的人吗?(作者:你不像。某师微笑:终于说句人话了。作者:你本来就是。某师暴躁:我刀呢!) 慕蓉犹豫半晌,还是问了出来:“孩子的父亲……” “慕容凤倾那厮的崽。”我哼哼,摸着小腹,怪不得这两天食欲不济,闻着荤腥就想吐,原来是这小崽子在作妖。 慕蓉咬了咬唇:“你还准备与他……在一起吗?” 我摇头。虽然我想要留下这个孩子,但不会跟慕容凤倾复合。 慕蓉舒了口气,抱住我。我知道他怕我回到慕容凤倾身边,安抚性的揉了揉他的手臂。 “说好了哪里都不去,以后都陪着你。”我亲了亲他的下巴。 慕蓉展开笑颜,温柔的为我撩开鬓边发丝:“那你安心养胎,明日我去抓些补药,还要嘱咐厨房做些可口的饭菜,你也不可再挑食。” 我点头应下。 慕蓉怕碰到宝宝,不再与我同床。我一个人躺在过于宽敞的大床上,心思不知飘到了哪里,听到守夜的梆子敲到了叁更,才有些困意。 院子里的小白吼叫起来。我翻了个身,以为刘是非那不记打的又跑来撩拨白虎了。 小白的吼声越来越大,又突然没了声音。我警觉起来,起床穿衣,打开房门。 月朗星稀,院子空荡荡的,几株百日草晃悠着脑袋,花瓣上尚未有露水凝结,夜色中细长的花径有种纤弱的美感。 我查看合欢树下趴着的小白,身上没有伤口,呼吸均匀,不时发出大猫特有的咕噜声,却是睡熟了。 有些奇怪,我再次确认了四周没有异状,才转身朝房间走。 空气中幽香浮动,我猛然回头。白衣人立在树梢,如月下谪仙,墨发叁千,眉目如画。他负手而立,眼眸微垂,凝望着我。 我鼻头发酸,怔怔看着白衣人出尘的面容,以为自己在做梦。 谪仙衣袂散开,飘然落地,来到我面前,手中寒光一闪。我脖间微凉,确认此处确是人间,不是梦境。 落到脖颈处的冰冷剑刃打碎了我酝酿出的伤感情绪。我脸一黑,大哥,这时不应该执手相看泪眼,倾诉离愁吗?怎么一见面就拔剑,亏我还每日念着你。 白霄看我不动,手中长剑又离我的皮肉近了几分:“你与慕容凤倾串通好置我于死地?” 难不成他跋涉千里来寻我,不是因为想我念我,而是为了要报仇? 他眸色极冷。我忙大呼冤枉:“我并不知情!我要是知道他想害你,怎么也不会带你去找那什么劳什子宝藏。” 白霄久久凝视我。我做出纯良无害的表情。 他哼了声:“那既已脱险,为何不去寻我?” 我确实想过去苗疆找白霄和冷寒。 -- 九十私奔 Ⅾαимéìχ.Ⓒoℳ 被慕容凤倾从崖底救上来后我本应赶赴苗疆,却半路改了主意。若是两人都死了,我去了,寻到两具尸体,徒增伤感,还不如不去,自己给自己留有一线希望。若是他们没死,白霄肯定会来找我,我倒不如先回韩城等待。 谁知这一等等了个娃娃出来…… “我……我怕你真死了,会伤心。”我吞吞吐吐,眼神乱飘。 白霄的神情仍旧很冷。我不怕死的上前,抱住他:“你没死,我很开心,真的。” 感受到他的身体在我怀抱中逐渐松弛下来,我心中得意,仰头看他:“冷寒呢?他也没事吧?” “我与他出了地宫便分开了,不知他去了哪里。” 我点头,两个都没事,我不用去找慕容凤倾算账 了,省下一桩麻烦事。 我拉着白霄进屋,端茶递水,伺候大爷一样把他伺候舒服了,见那柄从地宫中带出来的宝剑被插入鞘中,彻底放下心来,询问他是如何脱险的。 “那些野兽可不是好对付的。”想起地宫中的情景,我仍旧心有余悸。Щоо⑱.čč(woo18.cc) “是幻境。”白霄道,放下茶杯,“慕容凤倾开启了程岷山设下的五行八卦阵,把我与冷寒困在其中,所见所闻皆是假象。” 他说的如此轻松,破阵时肯定也费了不少精力,能在那种危急关头识破幻境与现实的界限,不但需要超凡脱俗的定力,更需要无与伦比的智慧。 我立刻开启彩虹屁模式,把白霄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他听的很是受用,眼眸中的寒冰都消散了不少。 “何时与我离开?”他问。 我怔住:“离……离开?去哪?” 白霄眯起眼眸。 我忙道:“我不能,我不行……我……怀孕了……” 白霄脸上疏忽闪过诸多颜色,我甚至看到他眸底深处的一丝杀意。我吓得退后一步,警惕的望着他。 白霄情绪稳定下来,冷声问:“谁的?” “我说是你的,你信不?”我试图蒙混过关。 白霄慧眼如炬:“慕容凤倾。” 我点了点头,下意识捂住小腹。 “你果然对他有情。”白霄随我的举动望向我的肚子。 “毕竟是老情人,还是有点情谊的。”我讪讪,见他脸色不愉,忙道,“我答应你,等生下孩子就跟你走。” 到时候把娃扔给他爹带,我自己逍遥快活去了,然后每年借着看娃去京城跟慕容凤倾叙叙旧,岂不美滋滋。 或许是我表情太过愉悦,白霄似是看穿了我在想什么,周身气场又冷了叁分。 我缩了缩脖子,询问他的想法:“你……你看如何?” 如果他不愿,我也不能强求,只要分道扬镳,就此了结。 “你可知,只要我稍稍动动手指,你腹中胎儿便会成一滩血水。”白霄的目光仍旧凝在我小腹处。 我头皮发麻,想起自己曾经对如美人做过的一切,难不成今日就要遭报应。 白霄冷着张俊脸:“为何要为他生孩子?” 当然是为了延续优良基因,我义正辞严:“孩子是无辜的,既然有了,就要对他负责。” 白霄捏碎了一只细瓷茶杯。我哆嗦了一下,怕他突然暴起伤人。 “如果你喜欢孩子,我们也可以有。”白霄控制着心中怒火,咬牙道。 谈判有崩溃的迹象,我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过了许久,白霄吐出口气:“现在便走。” 我被他捉住手腕,不由分说朝外拉去。 “等等,等等!”我呼号。 白霄在院子停下,不满的看着我。 我举手:“既然你决定跟我在一起,我便要约法叁章。” 白霄抿唇:“说。” 我微微一笑,眼珠转动,如同狐狸般狡黠:“第一,不许家暴。” 白霄挑眉:“何为家暴?” “就是不准对我动手,不管我怎样惹你生气,你都不许打我。不然,我就跟别的男人私奔。” 哼哼,我可是挺吃香的,不但有温柔贤良的小慕蓉苦守寒窑等我回家,还有腹黑白莲小凤子孤枕难眠盼我宠幸,你若是对我不好,我转身就投入别人怀抱。 白霄点头:“可。” 算你识相,我继续道:“第二,不许始乱终弃。” “这说的是你吧。”白霄道。 我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心虚:“第叁,此生只爱我一人。做不到的话,前两条全作废,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白霄凑近,目光幽深:“我可以做到,只愿你也如此待我。” 我老脸一红,敷衍道:“自是可以的。” 话音刚落,身体悬空。 (到这里就完结辣,接下来的两章肉肉算是番外福利~) -- 九十一隐居h 白霄抱着我飞上墙头,几个起落,熟悉的宅院便再也看不见了。 我频频回首,想着等生完孩子,再回来跟慕蓉他们解释,抱紧白霄的腰,把脸埋进他胸口,任由他带我飞向远方。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前任左相爷的小姐,七皇子的前妻,跟男人私奔了。 在后世史官的记载中,这段潜逃堪比红拂夜奔,史官文采斐然,字里行间,思皇后对爱情的忠贞,对美好生活的想往,不畏强权,勇于反抗命运的精神跃然纸上,引得读史的闺中小姐们心神摇曳,对爱情生出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是后来才知道,慕容凤倾立我做了皇后。因为他这个皇帝虽然功绩斐然,却后宫空置,除了我这个名义上的皇后再没纳过后妃,后世众人遍意淫出无数画本子,将文帝描绘成古往今来第一痴情人,因为思念已故皇后成疾,太子苏满十八岁后便撒手人寰,追随皇后而去。 后人感念文帝对我的深情,尊称我为思皇后,我的谥号反而被忘却。 而关于文帝、思皇后和某位白姓仙人的叁角恋,更是被演绎成无数版本,有悲情版,有欢脱版,甚至还有仙侠版。百姓们分作两派,一派力挺自家帝后,认为白姓某人乃是人人唾弃的小叁,拆散家庭,夺人妻子,甚是不齿。 另一派则站稳思皇后和白郎cp不动摇,歌颂美好爱情故事,只羡鸳鸯不羡仙,任凭你皇权富贵,抵不上伉俪情深。 我与白霄隐居山林,偶尔也会买一些画本子回来消遣,其中不乏内容不太适合小孩观摩的成年版。 我指着上面的动作描写让白霄看。白霄只看了一眼,便把我抱起,抬步往二楼走。 白小墨不解的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跟同样疑惑的小白虎咬耳朵:“还是白天,娘亲和爹爹就要切磋武艺了吗?” 小白虎嗷呜叫着喝奶奶,对凡人的喜怒哀乐并不关心。 我与白霄切磋着武艺,一会儿他占据上风,将我双腿抬过肩头,肉刃猛刺,杀的我娇喘连连。一会儿我骑在他腰间,扭动纤腰,咬着红唇,折磨着他胯间兵刃。 白霄勇猛异常,他那里本就比常人粗长,我虽然早已适应,但仍常常被弄的体力不支,在他身下软成一滩水,不住求饶。 我知他被那些描写我与慕容凤倾深宫欢爱的艳俗话本刺激到了,内心欢喜他吃醋,但又受不住他继续折腾,只好哑着嗓子道:“白大侠饶过小女吧,小女吃不消了。” “吃不消?”白霄冷哼,“这不是吃的挺欢。” 我看了眼身下,花穴被顶弄的不成样子,却仍贪恋的含住他的男根,有些羞愧:“你……嗯……就会欺负我。” 白霄的阳物顶到深处,我双腿颤抖,抱住他不停喘息。 “明日又是偶月。”白霄道,细细亲吻着我白皙的脖颈。 我知道他的意思,娇笑道:“我会想你的。” “哼。”白霄显然不信,把我钉在床上。 我小腹急速收缩,感受到火热的精液射入体内,嘤咛一声,脸上媚态尽显。 “莫要让他再令你受孕。”白霄不愿离去,仍旧埋在我体内,感受着里面的温存。 他说这话是有原因的,凤小子腹黑的紧,每次偶数月份,我去宫中与他和苏儿团聚,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我怀孕。 一夜七八次什么的就不说了,他还特地让太医配了汤药,骗我说是美容养颜的补品,谁知喝了一个月,我回到归鸟山,发现自己有了孕期反应。 白霄气疯了,抓起长剑就要杀进宫里,被我抱住腰拦下。 我小心调理,流下那个胎儿。此后每到偶月,白霄便让我带上龙涎手串,防止受孕。 当初慕容凤倾与白霄定下这奇偶月之约,两人才算和解。奇月我陪白霄,偶月我去找凤倾。我内心是欢喜的,没想到白霄会同意我与凤倾继续往来,左拥右抱的感觉不要太舒服。 虽然两人因为分配不均差点打架,但最后慕容凤倾退了一步,选择了偶月。 我在龙床上与慕容凤倾欢爱时,他委屈巴巴的抱怨:“奇月大多比偶月多一天,二月还只有二十八天。阿锦,我真的好想与你长相厮守,你别回白霄身边了好不好?” 我无语,谁能想到当了皇帝的人还在为这种蒜皮小事斤斤计较。 苏儿已经六岁了,有次他冒冒失失的跑到寝宫,看到父皇与母后正在就人体构造学进行深入交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