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长生从笑傲开始》 第一章 余飞 大明弘治三年,天下太平。 在这位少年陛下手中,大明一扫宪宗皇帝晚期的朝堂乱象,各种妖僧邪道被逐出朝堂。 天下各处叛乱也是骤起骤灭,大明开始呈现出一副盛世景象。 余家坳乃是新安县下的一个小镇子,托了两代天子之福,已经好多年没有什么大战,百姓也不用负担甚外出劳役,故而生活比起正统皇帝在位之时,要好过了许多。 余家坳之所以叫做此名,乃是因为此地半数百姓都姓余,而其中主脉便是北边大宅的主人余老爷,据说这余老爷祖上也曾经阔过,乃是前宋名臣‘余靖’的后人,从百年前搬到此处之后,便定居于此,经过百年繁衍,如今余姓族人已然有了数百户之多。 余家虽然对外说是书香传家,但已然有好几百年没人出仕了。许是祖宗保佑,余老爷家祖坟冒了青烟,余老爷老来得子,竟然出了个麒麟儿。 这位余家小少爷,前五岁之时还是个调皮捣蛋的小霸王,待得六岁之后便突然便开了窍,请了附近有名的秀才公当私塾老师,从此之后便一心读书,短短五六年便有了成就,据闻今年便要去参加童子试,搞不好便要出个县里最年轻的秀才公了。 余飞并不是天生的大明人士,用句时髦的话来说,其乃是穿越大军的一员。 其前世便颇为聪慧,在大学毕业后,便靠着三年勤工俭学赚来的两万多本钱,倒卖一些小物件,不到三年便自家开了家小公司做互联网,小日子过得颇为不错。 如果一切顺利,也许过得几年便能谈个合得来的女朋友,然后结婚生子,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 只是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余飞在公司小有成就之时,突然便查出了肝癌晚期,本来顺风顺水的人生突然遭此噩耗,任谁也难以接受,余飞同样如此。 也是余飞从小家庭条件便不好,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老农,靠着家里几亩薄田,农闲时为人帮工,这才将余飞供了出来,去到大城市读书。 而余飞也从小便极为懂事,即便遇到别人欺负也是能忍便忍,只因知道自家只有好好读书,才能不负自家父母的辛苦,一时的争强好胜,只能出一时之气,最终辛苦的只有父母。 也是这般境况,让他从小便性格坚韧,颓废了不过几日,便振作起来,先将公司股份卖给了一起创业的好友,得了一千多万现金之后,将钱全部交给了父母,笑着告别了双亲,便独自一人准备好好看看这生养自己的祖国。 一人背着行李,慢慢开始游览祖国的大好山河,直到一年之后,余飞身体已然处于随时可能崩溃的状态,便在岭南附近寻了个废弃道观,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再次醒来之后,便成了大明洛阳人士,一个五岁的小屁孩,也叫余飞,而重活一次的余飞,自然是欣喜不已,而且此世的父母也对余飞很是疼爱,隐隐和前世父母重叠到了一处。 而余飞此世没有生活压力,那聪慧好动的性格便开始显露出来,常常有不可思议之举,余老爷和余夫人也不以为意,本朝本来便神童颇多,余老爷也只当自己孩子聪慧,那里会去责怪,有的只是欣喜。 而余飞在大明生活了几个月后,便明白自己家虽然颇有家底,但是县里随便来一个书吏,自家老父便要小心伺候,心里便知道在大明朝有钱并不能安稳生活,没有身份,一个小吏便能将这诺大家业毁去。 从此之后便一改调皮模样,请求父亲让自己读书,好能挣个身份,让自己父亲不用卑躬屈膝。 余父自然不会反对,便出了大价钱请了县里最好的秀才,来为余飞启蒙,也不知是穿越的原因,还是年纪小,余读起书来,不但能过目不忘,一本论语看过两三次便能全篇背诵,而且往往能够举一反三,常常问的自家老师回答不上来,只能感叹世间果有神童也。 如此余飞读书六年,便换了七个老师,都只能教授不到年余,便感到教无可教,主动向余老爷请辞。 而最近的一位老师更是一位被贬的翰林,而余飞准备参加的童子试,便是这位老师的安排。用这位老师的话来说,余飞学习已然到了,以后只能靠自家钻研才能精进,待得去考场磨炼几年,考个举人已然不在话下。 这一日余家坳中来了两位陌生男女,皆是左手提长剑,右手牵着马儿,正在寻问客栈所在,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都是摇头不知。 这余家坳说是镇子,除了人口多些和乡下村庄并无多少不同,又未在什么交通要道之上,故而也没甚冤大头前来开客栈。 余飞刚从县里老师家回来,便看到了这两位陌生男女,男的大约三十左右,面有长须,与人说话温和有礼,让人一看便好感大增。 女的二十五六,面目清秀端庄,男子与人说话之时,只是静静立在身旁,微笑以对,颇为贤淑。 其他人看到二人都不觉得有异,只有余飞一眼便看出二人恐怕不是常人,两人神态有些疲倦,一看便是赶了不少的路程,但是衣袍之上却是半点灰尘也无。而且镇子里都是土路,两人走了半晌,却是一点泥土也没有粘上。 余飞看着二人问了几人都无所获,神态有一丝无奈,想了想后,便带着家里安排的书童,上前行了一礼问道: “两位是在找客栈落脚吗?” 男子没有回话,反而打量起这个有些冒失的少年,只见这少年年纪不大,看着也就十二三岁,但是为人有礼,一举一动都显露出极好的家教,让男子大生好感。 男子回了一礼,笑道: “不错,我夫妇二人连赶了几天路,今日实在疲惫,想要找一客栈休息一日,小友可是知道?” 余飞微微一笑,回答道: “两位恐怕要失望了,这小镇子没有客栈的,要去客栈只能往南再行十余里,去新安县才行。” 中年男子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极有风度的向余飞道谢: “多谢小友告知。” 余飞看着这中年男子如此风姿,也是有些心折,当下脱口道: “两位如不嫌弃,可与小子先去家里安歇一晚。” 中年男子一愣,有些迟疑道: “不知方便不方便?” 余飞一笑道: “我家还算大,客房也多,方便的很呢” 中年男子闻言,谢道: “在下岳不群,这是拙荆宁中则,多谢这位小友了。” 余飞听得岳不群这三字,心中翻江倒海,面上虽然不显,但是瞳孔却是一缩,连忙说道: “小子姓余单名一个飞,两位请随小子来。” 说着当即转身带着岳不群与宁中则往余府而去,却是生怕再晚一会,便绷不住自家神情了。 第二章 岳不群 月上中天,清凉的月光从门窗缝隙之中,洒到屋内,余飞躺在床榻之上,辗转反则却是怎得也睡不着。 外间母亲安排照顾余飞的大丫鬟,春桃听得动静,轻声问道:“少爷可是渴了?” 边问边准备起身,余飞听得询问,连忙说道:“不用麻烦了,春桃姐姐快睡吧,我只是有些睡不着。” 即便来大明已然好多年,余飞依然有些不适应,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在前世即便有亿万钱财,想要有如今余飞这般享受,那也是休想。 余飞见自己发出的响动已然打扰了春桃,便不再乱动,只是手枕着脑袋,想着今日发生的种种。 今日之前,余飞一直认为自己来到的是一个正常的大明,直到今日机缘巧合之下,才知道自己来到的乃是一个高人辈出的笑傲江湖世界。 想想那些高来高去的轻功,一剑出而群雄束手的剑法,心中的波澜却是怎地也压不下去了。 今日余飞带着岳不群夫妇回到余府,余父看到夫妻二人虽然手提长剑,但是岳不群一身书券之气,便以为是自家儿子结识的前辈,故而也是热情招待。 毕竟剑乃百兵君子,多有儒家士子挎剑游历,余父也没将岳不群联想到那些江湖高人身上。 在晚间招待岳不群的宴席之上,余飞便有好几次想要询问,只是生生忍住了,却是知道自家父亲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弃文从武的。 一边是父母的期盼,一边是后世之人都有的武侠梦,却是让余飞好生为难,想了半晌也没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也不知在什么时辰,突然眼皮子打架,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余飞心中有事,即便昨晚睡的不早,今日也是天刚擦亮便醒了过来。 待得春桃端来清水用具,洗漱之后,便出了房间,鬼使神差的往岳不群夫妇所住厢房而去。 待得余飞来到前院厢房之时,已然看到岳不群夫妇洗漱完毕,精神也比昨日好了不少,看到余飞之后,笑着感谢其招待。 余飞自然连道‘客气’,与岳不群客套了几句之后,看了看四周,没有下人经过,才斟酌着语气问道: “岳前辈应当不是常人吧?如小子没猜错,前辈应当便是那传说的中的剑侠高人。” 岳不群一愣,看了一眼这个聪慧灵动的少年郎,微微一笑道: “余小友,为何如此想?” 余飞深吸了一口气,行了一礼道: “小子自小便仰慕那些个剑侠高人,昨日看到前辈夫妇神色虽然疲惫,但却不沾半点灰尘,且前辈言谈风姿令人心折,定然是正道大侠,故而小子才冒昧相请。” 岳不群听得余飞夸赞,心中也有些欣喜,岳不群从小也是受儒家熏陶,故而即便如今做了华山掌门,也是处处模仿先贤君子的做派。 而且华山自从十多年前大变之后,岳不群还是首次踏入江湖,如今有人认同,心中高兴也便不用说了。 岳不群含笑点头,笑着说道: “余小友真是聪慧非凡,实不相瞒,在下乃是华山派当代掌门,因为着急赶往嵩山参与五岳会盟,错过了宿头,才落得有些狼狈,让小友见笑了。” 余飞摆手,连道不敢,咬了咬牙后,双膝拜下,拱手道: “小子余飞,诚心想随前辈学武,还望前辈不嫌小子愚笨,收下小子做个外门洒扫,小子便心满意足了。” 说完便想拜下,岳不群连忙挥袖将余飞阻止,将其扶了起来,叹息道: “余小友过谦了,小友神气充盈,聪慧灵动,更兼身材修长,实在是练武的好苗子,岳某也极为心动,只是你父对你期望甚深,恐怕不会同意,此事不必再说了。” 余飞听得自家根骨天资尚好,心中有些喜悦,但又听得后半句,一颗心也自跌倒了谷底,勉强笑了笑道: “是小子鲁莽了,还望岳前辈不要怪罪。” 说着拱手行了一礼。 其实岳不群心中何尝不可惜,余飞小小年纪,便熟读诗书,为人有礼守节又不缺灵动,实在很对自家心意,看着这少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深思片刻后说道: “小友既然喜欢习武,收徒之事,岳某也没这福分,便传给小友一些强身健体的法子,也算感谢小友招待之恩,小友看如何?” 余飞听得峰回路转,如何会不同意,当下连忙感谢,岳不群笑着止住,将余拉入厢房准备传授。 而岳夫人宁中则笑着看着二人离去,便转身前去收拾行李,准备告辞离去。 厢房之中,岳不群让余飞坐在榻上,开口说道: “岳某传你的这个法门,乃是前朝全真教的入门功夫,虽然没甚威力,但胜在中正平和,你没有人教导,学习此法便没有那走火入魔之危。” 余飞连忙感谢,心中也是感激岳不群想的周到。 岳不群待得余飞做好之后,便开口说道: “你先记住口诀,我在与你细细讲解,听好了。” 余飞连忙竖耳倾听,只听得郎朗上口的四句道诀传入耳中。 “思定则情忘,体虚则气运,心死则神活,阳盛则阴消。” 余飞顿感诧异,疑惑的看着岳不群,岳不群也不解释继续说道: “思定则情忘,是说修定时要尽能忘却杂念,不受其影响。 心死则神活,说的是心中不存好恶,只以天地自然为宗。 体虚则气运,说的是只要在无心的状态下,身体转虚时,气自然生自虚无。 阳盛则阴消,阳盛,阴便无处藏身而消散,心魔也便骚扰不得。” 余飞听得若有所悟,还不等其想明白,岳不群便继续说道: “这是一套呼吸法门的总纲,只要照此修习,身体自然便会强健,气力也会增长,随便学些拳脚,普通大汉,便是三两个也绝近不了身。” 待得余飞谢过之后,岳不群便让其躺下,开始教授如何配和这四句总纲,呼吸睡觉。 而余飞也是当真聪慧,岳不群不过纠正了几次,便渐入佳境,躺在厢房之中缓缓的睡了过去。 只见余飞曲身侧卧,鼻息绵绵,每一次呼吸都要比常人慢上三四倍。 岳不群看着余飞,心中叹息一声,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与夫人宁中则相视一笑后,便前去与余父告辞,继续往嵩山方向赶去。 第三章 离家出走 时至正午,阳光洒在脸上,余飞这才幽幽醒来,浑身上下暖洋洋的,昨夜因晚睡而有些疲惫的精神,也自一扫而空。 坐在榻上舒展身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自身体各处传出,余飞舒服的双眼微眯,口中不由自主的‘哼’了一声。 下的榻来,稍稍走了两步,余飞便觉得身子比以往要轻健了不少,心中更加坚定了要习武的心思。 余飞不是甚婆婆妈妈的性子,一旦下定决心,便立即出了房门,前去后宅准备寻父亲摊牌。 大步来到后宅,拦着一个丫鬟,笑着寻问父亲有没有外出?这位叫做秋竹的丫鬟听得少爷询问,连忙告知,余父正在后厅与大公子商议事务。 余飞笑着谢过之后,便前往后厅,才到门口,便听得里间,自己庶出大哥,正在和父亲汇报这一季县里生意的进项。 自己庶出大哥名叫余傅,字玉昆,早在几年前便开始接触家里生意,如今县里几家商铺基本都是其在管理。 余父看到余飞站在门外,抬手止住大哥,笑着招手示意余飞进去。 余飞虽然不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但却是唯一的嫡子,加上自小便聪慧好学,乃是余父余母的心尖尖,其他庶出的孩子比之其地位那是相差甚远的。 余飞入了房间,先是向父亲请安问好,又对着余傅行礼,叫了声大哥,余傅不敢托大,同样还了一礼。 余父笑呵呵的看着余飞,笑着问道: “飞儿,今日怎么有空来看为父,不用去县里学习了?” 余飞看着父亲慈爱的面容,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说不出口,沉默片刻后,还是咬了咬牙说道: “父亲大人容禀,孩儿想去学武,还望大人成全。” 余飞边说边跪了下来,对着余父拜了下去。 余父本来满是笑意的面容,听得自家儿子要去学武,顿时便收敛的笑意痛斥道: “飞儿你何其糊涂,李大人已然为你安排好前程,待得几年便能考个举人,说不得还能中进士,为我余家光宗耀祖,你如今去要去学武?以后能有甚出息?” 余飞听得父亲训斥,只是平静的摇了摇头,说道: “孩儿已然已然下定决心,还请大人成全。” 余父痛心疾首的好言相劝了半晌,余飞只是一句‘请大人成全’。 余父看自家儿子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气的便要寻个物价,狠狠教训一番自家儿子,拿了一根拐杖对着余飞便要打,只是终极舍不得,又将拐杖丢下,大声往外喝道: “来人,给老夫将这逆子关起来,好好反省。” 外间护院听得自家老爷呼唤,连忙进来两人,进屋一看却是最受宠的小少爷跪在地上,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余父看两个护院呆立不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 “怎么?老夫的话不好使了吗?” 两人护眼一惊,连忙上前来到余飞身旁低声道: “少爷,您看?” 余飞点点头,起身对着父亲行了一礼,便准备跟随两个护院前去柴房。 三人刚要出房门,便又听得身后传来余父的声音。 “罢了,还是将这逆子关去他自己房间吧。” 余飞没有回头,低声说了一句‘多谢父亲大人’。 余飞被关了禁闭,到了晚间余母悄悄的背着父亲,为自家儿子带了些糕点充饥。 隔着房门余母埋怨道: “你也是的,要学武不会和你父亲好好说?请个教师又费不了多少银钱,何必要顶撞,你看最终受苦的还不是你自己?” 余母开始还有些埋怨,说着说着却也不由得留下了眼泪,却是想到自家儿子从小衣食不缺,今日却是半点水米未进,从小到大如何受过这般委屈? 余飞隔着房门听到自家母亲哽咽,连忙说道: “母亲勿忧,孩儿好的很,您看孩儿还能跑能跳,您老放心便是。” 说着还在房中蹦跳了几番,余母看到自家孩子这番模样,也不由得破涕为笑,说了句‘皮猴子’。 余母看到余飞无事,又叮嘱了半晌,这才不舍的离去了。 余飞看到母亲离开,取了笔墨写了一封告别信,用镇纸压住,心中叹息一声,‘孩儿不孝,恐怕要让您二老失望了。’ 想罢,便将平时攒下的几十两银子,和一套换洗衣物,用布束在腰间,轻轻的爬上了房梁,小心的取下几块房瓦,仗着年少身轻,从房顶逃了出去。 出了余府,余飞辨明方向后,便往嵩山而去,白日岳不群虽然只是提过一嘴,但是余飞已然知道,这次五岳会盟,恐怕便是日月神教任我行,力压五岳,震慑群雄的大戏。 如此盛会,不去看看实在可惜,新安县距离嵩山并不远,大约也就三百里不到,骑马一日便可到达。 余飞虽然也会骑马,但是所带银钱不足,买了马儿之后,恐怕便要饿肚子了。 这四句呼吸之法,余飞虽然只练习过一次,但效果却相当显著,走起路来,比常人耐力要好上不少,且走着走着,便福至心灵,在行走之时也用上了那呼吸之法。 如此不止耐力大涨,便是脚步也轻快了许多,如此走了一夜,竟是丝毫也不觉得疲惫。 天刚擦亮,便来到了洛阳城外,此时已然有不少百姓排着队准备入城,卖些自家种的小菜。 也有不少摊子在城外支了起来,寻了个早食摊子,胡乱吃了个肚圆,腹中饥火顿消,付过银钱之后,余飞便准备继续赶路。 便在余飞准备出发之时,一个队镖师也从洛阳城中出来,看起方向也是东面而去。 眼睛一转,余飞便快步往领头的镖师走去,行了一礼,余飞恭敬道: “大叔是往嵩山方向去吗?可能捎带捎带小子?” 领头的大汉,看着眼前的少年,眉清目秀,年纪不大,但是恭敬有礼,一看便是读书人,心中也有些好感。 当下颇为豪爽笑道: “俺们是要路过登封县,小公子便随俺们一程吧。” 说完便招呼了一个手下镖师,带着余飞坐上了马车,余飞自然是感激的很,一口一个大叔的叫着。 一路说说笑笑,余飞也知道了这些镖师,乃是福建福州的福威镖局,余飞也自心下诧异,道了声‘好巧’。 第四章 令狐 余飞一路和众镖师谈笑,也慢慢熟悉起来,领头乃是沧州徐老拳师的门人,姓李,江湖人称铁枪李。 枪法端是不俗,听其谈起,乃是从前朝大名鼎鼎的杨家枪中演化而出。 待说得兴起,余飞语气羡慕的想要见识一番,这铁枪李也是个憨厚豪爽汉子,见这读书人家的小公子一脸好奇。 也不吝啬,哈哈一笑后,从镖车上抽出一条黑铁长枪,当即便舞动起来。 霎时间一条长枪,犹如黑龙被这大汉所擒,在其掌中翻滚,地面也是飞沙走石,将几丈外的余飞迫的退了几步。 余飞心中骇然,这位铁枪李,在前世书中,连提也未提过一句,显然并不是多么厉害的人物。 而就是这般人物便有如此能耐,真不知那些掌门级数的人物,又会是何等风采? 到了晚间,余飞众人便来到了登封县城,进了城后,寻了一个客栈准备歇息一晚。 到了此处之后,众人便不再同路了,余飞身体毕竟还年幼,虽然学了全真教正宗的入门呼吸之法,但前夜便未曾休息,又赶了一日的路,精神虽然还算尚可,但身体已然极为疲惫了。 刚一躺下,便以那四句歌诀的法门,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还未亮,余飞便醒了过来,从塌上一跃而起,顿感精神饱满,浑身有使不完的气力。 余飞自从前世读书开始,便养成了早起的习惯,便是到了今生也没有改变。 待得洗漱完毕之后,福威镖局的众位镖师也陆续出了房门,看到余飞已然早早起来,心中都觉得这位小公子如此自律,以后定然会有出息。 余飞嘴巴甚甜,哥哥叔叔的叫个不停,让众人高兴的很。与众人打过招呼之后,余飞便去与铁枪李告辞,准备离去。 铁枪李也颇为喜欢这个懂事的少年郎,知道余飞要去嵩山游玩,便吩咐让其这几日不要到太室山,却是怕余飞不小心得罪了那些江湖高人。 余飞自然是感激的答应下来,然后去寻了小二买了些干粮清水,便大步往嵩山方向而去。 五岳会盟还未正式开始,登封县里还有不少挎刀背剑的江湖中人,余飞虽然起的甚早,但也还是有不少江湖人结伴往嵩山而去。 五岳会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盛会,虽然只是五岳剑派自家结盟,但每次都有不少江湖中人慕名而来,当年华山为盟主之时,便不禁止江湖同道前来参观,如今嵩山剑派为盟主,自然也效仿前辈,对前来的江湖同道具都以礼相待。 登封县离着嵩山不过三十余里,步行也就一两个时辰便能到达,余飞不愿多事,虽然对那些江湖汉子极为好奇,但也没上前搭话,一心只是埋头赶路。 嵩山北瞰黄河、洛水,南临颍水、箕山,东接五代京都汴梁,西连十三朝古都洛阳,素有“汴洛两京、畿内名山”之称。于奇异的峻峰,宫观林立,被称作中原第一名山。 自周皇帝武则天嵩山祭天之后,历代都有不少帝王临幸嵩山,嵩山不止是佛家圣地,也是道家名山,不少传说仙人都与嵩山扯得上关系,故而这嵩山太室山的封禅台又名为封神台。 余飞来到太室山脚下,山上影影约约已然有了不少人影,十余个嵩山弟子,身穿葛色长袍,满脸笑意的迎接着江湖同道,那有半点前世书中所言的霸道模样。 余飞心下一转,也明白过来自家是着了魔,如今嵩山刚刚崛起,要不是出了个左冷禅这般武学宗师,哪有可能接下五岳盟主之位,即便想要霸道,恐怕也没得那般本钱。 余飞拾阶而上,才走了几步便被为首的嵩山弟子,客气的拦了下来。 “小公子且慢,今日这山上有事,不能招待香客,还请小公子择日再来。” 却是余飞年纪虽小,但一眼看去便知乃是读书人,故而也不敢因其年纪而轻视。 如今大明经过宪宗皇帝的整治,国力昌盛,如今陛下虽然即位不久,也显出明君气象,读书人的地位自然不低,毕竟任凭你武功如何厉害,被大军一围,也得束手。 余被其阻挡,先是拱手行了一礼,这才笑着说道: “大哥误会了,小弟余飞是华山岳老师的外传弟子,因为家中有事耽搁了几日,还请大哥通融。” 为首的弟子,闻听乃是岳师叔的弟子,心中已然信了七八分,实在是两人都是一样的文质彬彬,气质接近,由不得这弟子不相信,当下便笑道: “原来是余师弟,实在得罪,师兄这就让人带你去寻岳师叔。” 这却是最后一点小小的试探了,余飞自然是大方的点头答应,顺势说了声‘多谢师兄’。 那弟子笑着摆手示意无妨,当下便招呼了一名师弟带着余飞上山,前去寻岳不群所在院落。 一路之上遇到了不少江湖中人,大家豪爽谈笑,看的余飞目不暇接,跟着那嵩山弟子弯弯绕绕,终于来到了一处僻静小院。 那嵩山弟子笑着说了一声‘岳师叔便在此处,师弟自家前去便可。’ 说完后便拱手离开了,余飞也连忙道谢一声,这才轻轻的敲响了院门。 里面传出一声女子的的询问“是谁?” 余飞轻声答道: “小子余飞,前来拜见。” 里面传出一声惊咦,不大一会便见宁中则打开院门,一脸惊奇的看着余飞,问道: “小公子怎么来了这里?” 余飞恭敬一礼,口中说道: “小子诚心学艺,特来拜师。” 宁中则将余飞搀起,拉着他来到院中说道: “我对你是颇为喜爱,只是此事我做不得主,师兄有事要稍晚一些才回来,你且先等等。” 说着便到了一盏茶,递到了余飞面前,余飞连忙接过,道了声谢。 此时余飞才发现,院中还有一个少年,身形消瘦,眼神明亮,年纪虽小但也看的出英俊的相貌。 少年坐在一角,好奇的看着余飞和宁中则。 宁中则笑着招了招手,“冲儿,过来见过余家小哥。” 少年听得师娘召唤,有些怕生的喊了一句‘师娘’,便有些怯生生的坐到一旁。 余飞中心暗道: “这便是令狐冲吗?怎得年少之时如此怕生,也没个主角样子。” 宁中则看着令狐冲这般模样,叹息一声,和余飞解释道: “这是师兄新收弟子,从小父母便不在了,吃的是百家饭,故而有些孤僻,余小哥莫要怪罪。” 余飞连道‘不敢’,这才知道了些缘由,想来也是,令狐冲被收入华山,应当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本性还未显露,如今也只是个苦命的少年罢了。 第五章 主神? 宁中则乃是上代华山掌门之女,为人贤惠有侠义,人又飒爽有英姿,是江湖上少有的女侠,只是光芒被自家丈夫所掩盖,这才显得稍稍黯淡了些。 听了余飞讲述自己从家中逃出,一路自己独自前来嵩山,宁中则对其当真刮目相看,如今世道虽然也算太平,但是余飞一个少年独自离家这般远,实在也是太过危险了。 令狐冲在一旁到是没甚感觉,毕竟从小便到处讨生存,那里有吃的便去那。 正在说话的时候,院门轻轻打开,却是岳不群与众派掌门商议完事,回来了。 看到夫人与新收弟子坐在院中,那位余家的少年公子也在,岳不群有些惊讶,余飞也连忙起身恭敬一礼。 “见过岳师傅。” 宁中则也起身来到丈夫身旁,轻声的说了几句,却是解释了余飞在此的缘由。 岳不群微微点头,看着躬身的余飞,轻声道: “余公子不必多礼,先坐下再说吧。” 说完轻轻一搭余飞的手臂,余飞便不由自主的直起了身子,被带到石桌旁坐下。 不等余飞说话,岳不群先行开口道: “余公子来意,在下已然知晓,只是公子可要想好了,练武不是儿戏,且极为枯燥辛苦,天资再高,没有个七八年也难有成就。” 余飞想要站起回话,被岳不群轻轻压下,当下便抱拳说道:“小子明白,小子一心学艺,也不怕苦,还请岳师父成全。” 岳不群点了点头,心中也有些欣喜,毕竟名师难求,好徒儿也不好找的。 “也罢,岳某便暂时收下了,待得回山拜过祖师之后,便正式入门吧。” 余飞大喜过望,对着岳不群夫妇便行了叩拜之礼,口称‘师父,师娘。’ 宁中则赶忙将其扶起,看到额头一片通红之后,不由责怪道: “这个傻孩子,平日看着聪敏,怎么今日这般老实了。” 说着便将余飞身上的灰尘拍了拍,余飞笑了笑说了句‘谢谢师娘。’ 岳不群也抚着长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待得余飞重新坐下之后,岳不群便询问了其年齿,却是令狐冲要比余飞稍稍大上一些,余飞也懂事,不用岳不群多说便对着令狐冲行礼喊了师兄。 而令狐冲也手忙脚乱的还礼,叫了余飞‘师弟’。 躺着有些简陋的木床之上,余飞心中安定,如今成功拜入华山,以后只要好好修炼即可。 虽然十余年后华山还有劫难,但毕竟还远,多思无益。 曲身侧躺,余飞便准备开始休息,心中无思无想,慢慢入了定境,一股暖意从丹田开始生出,缓缓运行全身。 余飞本来已然在定境之中,突然好似天地变换,自家也出现在了一个莫名的空间之中。 这空间好似在混沌之中,四周各种虚空乱流,只有脚下的这一片小小的广场,空间稳定,广场中间有一个大光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余飞一看到这光球,便如同被天魔诱惑一般,慢慢的向其靠近,说天魔诱惑也不准确,应当是低等生命看到高等存在那种向往与渴望。 余飞将手伸进了光球之中,突然脑海之中便出现了一道信息,待得余飞将其看完之后,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主神,只是这主神如今已然不知被谁给锤死了。 至于被谁打死的余飞也不知晓,那信息之中,只有这主神空间的用法,其他的信息却是半点也无,也没甚任务可领,毕竟这主神已然死的透透了。 余飞将手按在光球之上,心中默念兑换,便见眼前出现了无数讯息,各种法宝功法,丹药战舰,简直数不甚数。 排头的便是那些传说中的至宝,太极图(缺)、盘古幡(缺)、混沌钟(缺),好多至宝后面都有一个缺字,唯一有的竟然是诛仙四剑,而兑换价格,余飞也没细看,反正一眼看不到头就是了。 倒是功法类极为齐全,所需的气运值也要少了很多,不过都是余飞兑换不起的存在,余飞如今拥有的气运只有600点,其中余家子弟的身份给了100,读书小有名望给了200,而华山弟子的身份则是300。 看着这些传说中的宝物神功,也只能含泪将其略过,心中默念600气运以下的功法,瞬间眼前便清爽了许多,再将那些科技魔幻类的去除之后,剩下的便不多了,除了一些大路货色的武学之外,能看的便没有多少了。 一本是全真剑法(无歌诀)兑换价格是500点,另外一些则是五岳剑派的入门剑法武功,兑换价格都在300点上下,还有一些国术秘籍价格也在400到600之间。 余飞看后,没有兑换,毕竟如今自己见识浅薄,也不知道兑换什么能对自己有用,当下心念一动,便退出了主神空间。 木床之上,余飞刚刚闭眼不到片刻,便睁眼往四周看了看,刚刚熄灭的油灯,烟气尚未散尽,余飞轻笑一声,又重新躺下,呼吸绵绵。 第二日,清晨,余飞醒来出门之后,便看到师父岳不群已经手持长剑在院中练功,师娘则是正在烧水,看着自家丈夫满眼的倾慕。 看到余飞之后,笑着招了招手,余飞搬了一个小竹凳,行礼之后,坐在了宁中则身侧,喊了声‘师娘’。 宁中则笑着答应一声,说道: “飞儿先等等,水马上便开了,先看看你师父练武。” 余飞谢过之后,便看着岳不群演练剑法,余飞虽然不懂武功,但也知道自家师父这套剑法极为不俗,一招一式之中都好似大儒泼墨,浩然之气弥漫,心思鬼蜮之人,别说和其相斗,便是远远见了,便要被吓得立刻逃遁。 余飞心中暗道: “这应该便是养吾剑法了吧,真是好厉害,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有这般功力。” 转念又一想,自己如今有了那主神空间,即便不兑换武功,只那空间之中,时间近乎静止,自己便比别人多了不知多少练剑时间,只要不懈怠,迟早能成为那天下顶尖人物。 第六章 封神台 今日便是五岳会盟的正式日子,吃着师娘做的早饭,岳不群本想让余飞和令狐冲待在院中,但转念又想,如今嵩山之上人员混杂,两人都还年少,实在有些放心不下,想了想后还是准备带着二人一道上封神台,便算是先认认长辈吧。 “冲儿、飞儿,待会上了封神台,万不可调皮乱走,跟好为师或者你们师娘,知道了吗?” 余飞连忙起身恭敬道: “知道了,师父。” 令狐冲眼看新师弟这般样子,也连忙放下馒头,手忙脚乱的学着余飞的模样行礼。 “是,师父。” 岳不群笑着摆手,让两人坐下,赶紧吃完,准备出发。 余飞自小学的礼仪,吃的不紧不慢,仪态极为让人舒适,而令狐冲则是满口胡塞,差点被馒头噎住,宁中则心疼的拍着他的后背,直说:“慢些慢些,别听你师父的,咱们不着急。” 令狐冲从小没了爹娘,被宁中则这般关心,眼泪都差点掉了出来,低头‘嗯’了一声,含糊的说了句“谢谢师娘。” 吃过早饭,四人便一道往山顶而去,路上到处都是挎刀背剑的武林中人,岳不群如今虽然小小的有了些君子剑的名声,但听过的人其实很少。 只有一些也是从关中来的武林人士,才对岳不群有些尊敬,岳不群也与这些人平辈相交,说话之间更是小小的捧了几句,直让听过其名声之人,好感倍增。 来到封神台,此时已经到了不少武林人士,五岳剑派作为此次盛会的主角,自然每家都有安排好的座位。 华山座位位于西北方,两旁分别是衡山派的莫大先生和定静师太,岳不群领着余飞和令狐冲见过两位长辈之后,这才坐下,等待着泰山派和东道主的嵩山派到来。 岳不群与定静师太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余飞站在师父身后,也观察着这两位一派之长的前辈高人。 莫大先生和前世书中描写的差不多,衣衫老旧,手捧一把胡琴,面色老态,且有些愁苦,比起这位莫大先生,其身后一位中年剑客显得更加有威严一些,这人应该便是那刘正风刘师叔了吧。 而定静师太不愧是佛门高人,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淡然之色,与师父聊天之时,看的出来刻意避开了如今华山的境况,只说些这两年华山封山之后的事,对此岳不群也是心知肚明,颇为感谢这位师姐。 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天门道长带着百多位弟子也到了,先与三位掌门互相问候之后,才带着弟子们去了泰山派的位置。 余飞心中暗叹,知道为何师父以后会变成那般样子了,嵩山派作为东道主便不说了,单单此时维持秩序的弟子便有数百人,门中还在准备的人更不会少。 而泰山派天门道长也带了百余弟子前来,且各个都神光堪然,显然都是初步有了根基之辈,而衡山派人也不少只比泰山少了二三十人的样子,恒山虽然是佛门且只收女弟子,但算上站在定静师太身后的定逸师太也有三十多人。 只有华山,是孤零零的四人,身后空出了一大片,且这四人之中,余飞和令狐冲都是刚刚才收下的弟子,连凑数其实都没资格,如此一看华山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又过了一会,围在外边的武林人士让出了一条通道,一个国字脸的中年人,便带着十余个人走了进来。 岳不群等人看见了也连忙起身与其见礼,余飞也知道了这位看着满脸正气,威武不凡的中年人,便是嵩山派的中兴掌门左冷禅。 余飞心中诧异之余,又有些释然,真要想前世电视剧里的那般,让人一见便心下嘀咕这人看着不像好人,那嵩山也绝对发展不了这么大了。 在古代一个人的相貌是极其重要的,便是朝廷选官,你长得难看,虽说不会取消了你的进士头衔,但是排个最末尾恐怕是少不了的,故而一个人长得好看,在古代那是大大的有力的。 倒是莫大先生这般的,才是江湖上的另类,也不怪说刘正风更合适掌门的传言会那般多了。 此次五岳会盟所要商议的事,便是重新选五岳盟主,这件事还是自家师父主动提出的,华山虽然对外称是遭了瘟疫,但这些大派之人,谁不知道华山是自家内乱,自相残杀,偌大的华山剑派,如今便只剩下了岳不群夫妇和几个下人奴仆。 五岳令旗也不敢在留在华山,这才主动提出会盟,要将五岳盟主让出,好好的修养生息,准备多收些弟子,好好培养。 这一手也是来的正是时候,这些年嵩山越发强盛,不但有左冷禅这位宗师人物,其几个师弟也被其调教有模有样,在江湖中闯出了个十三太保的名声,在晚上几年,嵩山恐怕便要坐不住了。 此时交出盟主之位,还能落个好,不然仅凭岳不群夫妇,左冷禅都不用动手,派几个太保便能将华山彻底灭门。 商谈的很是愉快,天门道长虽然有心争一争这盟主之位,但深知自家不是这位左师兄的对手,且门中还有三个师叔拖后腿,想了想还是理智的压下心中那点贪欲,大度的表示,左师兄德高望重合该执掌五岳令旗。 其余三派皆是点头赞同,表示天门师兄所言很有道理,咱们没意见。 左冷禅客气的推辞了两句,然后也奈不住众人的热情,正式接下五岳盟主之位,执掌五岳令旗。 余飞在身后看的真切,师父脸上笑的的灿烂,但身后的左手却紧紧的攥起,显然心中也是难过的很,华山执掌五岳令旗,已然上百年。 最为兴盛之时,江湖上都流传出了“拳出少林,剑归华山”的美誉,只是一场内乱,这一切的一切便成了泡影,华山如今能否生存的下去,都要靠着五岳剑派这面大旗稍稍挡些风雨。 如今岳不群心中滋味,可想而知。 便在众人一片和谐,外面围着的武林人士也纷纷对着左冷禅贺喜,左冷禅也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与众人客套。 便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好似从极远,又好像便在身旁响起。 “日月神教,恭贺左盟主执掌五岳。” 第七章 任我行 只见随着这声音响起,山道之上便来了几十个人,当头的是个黑衣男子,看着大约五十来岁,浑身气势霸道,眼神如鹰集一般,随意一扫,便将那些江湖人吓得连忙低头。 余飞倒是看得目不转睛,心中暗道: “好威风,好煞气。” 此时包括岳不群在内的所有五岳剑派之人,已然站起,具都是面色凝重,看着老者一群人。 左冷禅身为东道主,又是如今的五岳盟主,当下便开口回道: “任先生不在黑木崖纳福,来我嵩山,便不怕回不去吗?” 声音如洪钟大吕,传的极远,在场之人耳朵都震的嗡嗡作响,不但不生气,反而感到一阵心安。 任我行呵呵一笑,同样毫不示弱的回道: “左盟主才执掌五岳便以为这嵩山是你家的吗?老夫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天下何人能奈何得了老夫?” 左冷禅沉默片刻,同样笑道: “嵩山自然不是我嵩山派的私产,不过在场数千同道恐怕不太欢迎任先生,我嵩山派作为东道主,自然不得不考虑这些同道的心意。” 在场的数千武林人士瞬间便极为尴尬,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魔教威名之盛,任我行手段之残忍,众人早就听说了,如今要是答上一句,万一被记恨上,全家灭门都是寻常。 还好此时天门道长,点头接过话说道: “不错,任老魔臭名昭著,我等自然不欢迎的。” 其余三派掌门自然不会拆台,同样点头应“是”。 任我行哈哈大笑。 “五岳剑派好大的名头,老夫今日便是要来称量称量尔等有何手段。” 天门道长脾气最为火爆,当下便说道: “任老魔,别人怕你我天门可不吃你这一套,来...来...咱们剑下见个高低。” 任我行身旁一个白袍英俊男子跨刀而立,闻言笑道: “天门你有何资格也配让教主动手,让我来会会你。” 说完对着任我行一礼,任我行也点点头,笑道: “也好,便由向兄弟替我教训一番这个天门。” 天门道长听的两人这番对话,气的胡子都差点飘了起来,大喝一声“休要逞口舌之利,魔头看剑。” 说完之后,抽出长剑飞身便朝向问天直刺而去,剑上风雷之声大作,向问天不敢托大,连忙抽刀格挡,两人刀剑相击,具都退后了三步,心中不由暗自警惕,都道:“此人武功不下自己”。 两人振作精神又战在一起,一时间剑影闪烁,刀光如水,斗的难解难分,不过片刻便交手了六七十招,具都不分胜负。 向问天眼神微眯,手中长刀向下尽力一劈,天门道长侧身躲过,便看到其收刀不及,胸前露出了好大破绽,想也不想便剑光一转直往向问天胸前刺去。 余飞只听得师父叫了一声不好,便见天门道长一剑将向问天肩膀刺出一个大口子,但自己也被向问天弃刀之后的右拳狠狠打在胸口,瞬间便被打的喷血而飞,被纵身而起的岳不群接住。 余飞也只见自家师父影子一闪,便出现在了数丈之外,心中不由的好生羡慕,暗道: “这便是江湖一流高手吗?真是厉害。” 在天门道长被打飞之时,向问天也将长刀捡起,对于还在留血的左肩却是毫不在意,拱手道: “属下幸不辱命。” 任我行好好大笑道: “好,向兄弟果然勇猛,这天门剑法不错,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本来在岳不群怀中刚刚将气息理顺的天门道长,听得任我行之言,气的刚刚调理好的气息又自大乱,“噗”的喷出一口鲜血之后,便彻底昏了过去。 几个天门的弟子大惊连忙来看自家师父,岳不群将天门递给几个泰山派弟子之后说道: “天门道兄只是气急攻心,调理几日便可,不用担心。” 几个泰山派弟子,连忙谢过,带着天门道长下了封神台。 岳不群拱手一礼,抽出长剑凝重道: “华山岳不群请任先生指教。” 任我行哈哈大笑道: “华山派?有点意思,就让老夫来看看你岳不群有没有资格做华山掌门。” 说完抽出身旁一名手下的长剑,一跃便来到岳不群身前,岳不群脸上紫气升腾,一挺长剑便向任我行杀去。 岳不群剑光不快,但一招一式都有绝大劲力蕴含其中,剑光如同泼墨,好似一个大儒正在作画,任我行眼神微眯,同样一震长剑,便与岳不群过起招来。 余飞只见师娘宁中则面色凝重,轻声说道: “想不到任我行剑术也这般厉害。” 只见两人剑光彼此往来,具都是法度森严,不过片刻便交手了百余招,余见的的师父头上已然出现了汗渍,而任我行虽然奈何不得师父的养吾剑法,但毕竟内力高深,再斗下去,只会是师父落败。 余飞心中也是奇怪的很,如今师父已然凭着剑法能与任我行相峙数百招而不败,怎么到了笑傲江湖开始以后,反而好似武功不进反退了? 余飞想来想去,恐怕还是心性问题,现在的岳不群乃是真君子,自然能将养吾剑法发挥到极致,甚至能超出剑法本身的威力,到了笑傲开始以后,随着大师兄的种种作为,师父压力越来越大,心性开始偏离了原本的道路,自然也就不能发挥养吾剑法的威力,不然实在是解释不通。 随着二人斗到二百多招之后,岳不群汗渍更多,头上也冒出了丝丝蒸汽,显然已经将内力催发到了极致。 一声大喝,余飞只见师父,不但脸上紫气升腾,便连长剑也好似蒙上了一层紫光。 一剑平平刺出,剑上剑气勃发,任我行长剑横档,正好顶在岳不群剑尖之上,一股力道便分为三层,层层推进向其涌出,第一道力道如果是十分,那第二道便有十二分,到了第三道时已然有了十五分。 且三股力道层层叠加,威力更是强了不少,任我行都被震的退后了两步,才站定。 “好剑法,华山剑法果然名不虚传,老夫佩服。” 岳不群脸色有些,发白,一震长剑竟然已经断成了三四截,苦笑道: “任先生过奖了,在下长剑尽断,内力损耗已然极大,任先生却依然气定神闲,在下实在佩服。” 说完再次拱了拱手,便退下来到椅子上坐下,余飞看到师父,手微微有些发抖,知道师父恐怕真的是内力耗损绝大,希望不要伤了根基才是。 第八章 回家 眼看天门道长和岳不群接连败北,左冷禅拦住要上前的莫大先生,看着任我行道: “任先生武功盖世,我等极为佩服,不过正邪不两立,今日乃是我五岳会盟之盛事,任先生自持武功前来捣乱,又接连伤我两位师弟,在下也不得不出手了,请。” 说完纵身落到封神台上,对着任我行一拱手。 任我行哈哈大笑,将手中长剑一甩便插入青石地面两三尺,一柄长剑只微微露出了一点剑刃和剑柄。 “啊..” ...... 任我行微微露了一手,便将那些武林人吓了一跳。 这剑不过是把普通的精钢长剑罢了,这任我行随意一甩竟然有这般大威力,这时围观的武林中人才知道,刚刚能与这位任教主交手数百招的岳不群是何等厉害。 只见左冷禅与任我行拳脚具都是大开大合,两人都是有些霸道的性子,招数之中也带了本身的霸气,拳来脚往瞬间便交手了数十招。 两人身法太快,余飞只见道两道人影纠缠在一起,在封神台上快速移动,具体招式却是看不清的。 两人一打便是小半时辰,交手恐怕已经近千招了,只见两团黑影先是各自往两边飞出,而后又急速往对方冲去。 一声巨响,两人周围一阵飞灰碎石击出,待得烟尘散去,余飞才看清两人已经双掌相抵,左冷禅面色涨红,而任我行则是面色发白。 只听左冷禅大喝一声,奋力将任我行推开,脸色一会红一会白,过了片刻才将将恢复。 “任先生的吸星大法果然厉害。” 声音有些嘶哑,显然是吃了大亏。 任我行好似也没占到多少便宜,声音同样有些奇异的说道: “左盟主武功也甚是高强,老夫佩服。” 两人站在原地相互吹捧了半天,两人的门下也看出了不对,连忙上前微微扶住二人。 向问天刚刚扶住任我行,便在耳边听到一道细不可闻的声音“速走”。 数千武林人士,除了岳不群等几个一派掌门看出些端倪,其他人却是没有发现二人已经两败俱伤。 待得任我行等下山之后,岳不群等四岳掌门也向左冷禅提出了告辞,左冷禅经过片刻的调息应该已经好了不少,已然能够起身将众人送下山峰。 也是经过此次五岳会盟,左冷禅才被江湖公认为能与少林方正大师、武当冲虚道长并称为正教三大宗师。岳不群也被人排入的正教十大高手之列,君子剑的名声正式在江湖上传扬。 来到小院,师娘前去收拾行礼,师父此时已然看不出内力大损的模样了,眼中的神光反而比昨日更加堪然。 “师父,我想...嗯。” 余飞站在岳不群面前,说话有些吞吐。 岳不群笑道: “有何话直说便可,不用吞吞吐吐的。” 余飞先是躬身一礼,这才说道: “师父,我想回家一趟,我独自跑了出来,如今父亲和母亲肯定很着急,我还是想回家和父亲说清楚。” 岳不群笑着抚了抚长须,笑道: “甚好,为师便陪你一起吧,余老先生要怪,便怪在下拐了他的爱子便是。” 前几日刚刚知道自己来到了武侠世界之后,便如同陷入了魔怔,一心想着要拜师学武,如今冷静了几日之后,便发现自己离家出走的举动实在不妥,如今听得岳不群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余飞心中有些愧疚。 “师父,此乃弟子之错,我回家认罚便是,师父大可不...” 余飞话未说完,岳不群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师父、师父、既是师也是父,此事便这般定了,想要自己做主?待及冠之后再说吧。” 说完便起身去帮师娘拿行礼去了,余飞看着岳不群的宽厚背影,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四人行了一日,来到了洛阳,进城之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帮自己和师兄令狐冲置办衣物,余飞将这些恩情默默记着,心中发誓“去他妈的笑傲江湖,以后谁伤害师父师娘,便是我余飞的生死大敌。” 在洛阳城中休息了一夜,岳不群知道余飞心急回家,第二日大早便离开洛阳往余飞家而去。 余府,余飞的母亲正在流泪,余父在大堂之中,来回踱步,显得颇为烦躁。 便在这时一个小厮快步来到大堂,刚刚要跪下,便听到余父烦躁的说道: “起来吧,怎么样有消息了没?” 小厮连忙回答:“老爷有人在洛阳城看见过少爷,说少爷跟着一群押镖的往嵩山方向去了。” 余父打断道: “去嵩山找了没有?” 小厮脸色发苦,但还是连忙说道: “嵩山好像开甚武林大会,徐护院他们上不去。” 说完之后,看老爷要发火,连忙接着说道: “徐护院他们已经留人守在嵩山下了,只要少爷在嵩山,一定能找到少爷的。” 余父点点头,继续问道: “那群押镖的,是那个镖局的?” “回老爷,是南方的福威镖局。” 余父冷哼一声“逆子,看老夫不打断你的腿。” 小厮低着头回道,不敢看老爷那发青的脸色。 听得丈夫还要打断儿子腿,余母顿时火了,抄起身旁的茶盏便向着丈夫旁边扔过去。 余父吓了一跳,怒道: “你又发甚疯?” 余母气道: “都是你个老货,儿子要学武,你请几个师父便是,咱们家又不缺那点钱,儿子要是断了一根毫毛,我和你没完。” 余父指着余母,要骂又有些不敢,气道: “妇孺之见,老夫不与你计较。” 余母还要在骂,突然外间传来惊喜的大喊,“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余母听到儿子回了家,狠狠的瞪了余父一眼,便提起罗裙,小跑的往府外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道: “我的儿,你可算回来了。” 余父也想往府外而去,出了大堂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大堂。 岳不群等人离着余府还有数百步,便被守在外面的丫鬟看到,这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刚来道府门,余母也从府中刚刚出来,看到余飞之后,眼泪便流了下来,将余飞抱着,哭道: “你个小没良心的,说走就走,也不和娘说一声,你可将娘吓死了,你个小没良心的。” 边说便轻轻的打了余飞几下,余飞连忙讨饶,好话好似不要钱一般说出,这才将母亲逗得笑了起来。 岳不群夫妇在一旁笑看着,令狐冲则是满眼的羡慕。 第九章 华山 余府大堂之中,余父狠狠的瞪了一眼余飞,这才笑着对岳不群道: “劳烦岳先生将小儿带回,老夫甚是感激啊。” 岳不群抱拳一笑道: “余老先生客气,岳某此次前来,专为道歉而来。” 说完之后,斟酌片刻后继续说道: “岳某添为华山派掌门,在江湖中还算有些名望,贵公子乃是是武学奇才,某甚喜,这才厚脸想要请余老先生成全一番,实在愧煞。” 余父一直以为岳不群是读书人,如今听得竟然是一个江湖门派的掌门,也有些错愕,加上又要收自己儿子学武,当下心中便甚是不喜,只是涵养甚佳,脸上没有表露出来,心中却已经开始想着怎么拒绝了。 余飞看父亲沉默斟酌的样子,便知道父亲定然不会应予,连忙来到堂中跪下道: “父亲,孩儿已经决定要跟随师父学武,还请父亲大人成全。” 余父怒火忍不住升腾,喝道: “你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余母眼看儿子刚刚回来,又要闹僵,也顾不得外人在场,骂道: “老匹夫,儿子才回来,你又要将他逼走吗?” 说完眼泪便留了下来,余父被妻子这般弄的下不来台,脸色也是铁青。 岳不群连忙劝道: “余老先生莫急,在下知道老先生想让这孩子科举中第,好能光宗耀祖,在下也极为赞同的。华山距此也算不上远,快马也就三四日路程,距离童子试还有几个月,先让这孩子随在下去华山学上几月,待得考试之时,由在下亲自送他前来科考,老先生看如此可好?” 岳不群声音不急不缓,让人听了便觉得极为安心。 余父自然是不想儿子习武的,毕竟自从土木堡之变后,武臣勋贵元气大伤,又出了于太保那般救世文臣,大明朝文臣便渐渐压过武将,到了如今文臣地位已经极高。 在余父看来,不管你有多高的武艺,不见那号称武林泰斗的少林武当,面对朝廷诏令还不是要俯首帖耳,儿子好好正途不走,实在是愚蠢的很。 只是看了看儿子坚毅的面容,知道他从小便极有主见,自己也难改其心意,这位岳掌门看着像读书人多过像江湖人,其所言的办法也算个两全的主意,当下只能点头叹道: “罢了,如此小儿便拜托岳先生了。” 余飞大喜,磕头拜道: “多谢大人成全。” 余父冷哼一声道: “逆子,你先别急着谢,如不能中第,老夫便是绑也要将你绑回来,好好读书。” 余母白了了余父一眼,将余飞拉起道: “好儿子,快起来,你父亲也是着急,说话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 边说便帮余飞将身上的灰尘,轻轻拍掉。 余飞点点头道: “是儿子不孝,让母亲和父亲担心了,父亲大人骂上几句,出出气也是好的。” 岳不群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大明以孝治国,讲究的便是百善孝为先,能收到一个孝顺弟子,可比收到一个天资好,但没心没肺的要强的多。 令狐冲看着余飞一家感情深厚的样子,心中既是羡慕,又是伤感。 身旁的宁中则心思细腻,看到了大弟子眼底的失落,笑着拍了拍令狐冲的手背。 在余府呆了三天,待得要走之时,余飞看母亲竟然要安排几个丫鬟去华山照顾自己,当下便有些头疼,自己是去学武的,可不是去享受的,这被师父知道了,还不知怎么看待自己呢。 余飞好说歹说,才让母亲按下这心思,只带了一些换洗的衣物和几两碎银子。 临走之时,余父拿了一千两的银票交给余飞,其中有一半是拜师礼,剩下的乃是给余飞防身之用。 五百两银子在如今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一两银子大约可以换一千七百个铜钱,足够平民一家五六口一个多月的花销。 余飞拜别了父母,与师父踏上了回华山的路程。 一路走得不算快,路上岳不群也开始教授一些基本功,余飞学过全真的入门心法,这心法虽然不全,只有入门打根基的四句,但有了这点基础,余飞学起基本功却是要快上许多。 待得十余日后来到华山之时,余飞身体已经强健了许多,即便华山颇为险峻也难不住他。 令狐冲比起余飞进步要差的多,虽然也有了点根基,但想要独自上华山,还是基本不可能。 来到华山山门,只见到处都是院子房舍,只是大多都无人打理,看上去颇为落败。 只有一个供奉祖师的大殿,和几处院子,看着经常有人打理,稍稍好一些。 来到大殿,只见匾额之上书有“正气堂”三字,余飞一看便知道,这应该便是当年的剑气冲霄堂了。 来到殿中,只见里面长明灯,灯火摇曳,密密麻麻的供奉着许多牌位,都是华山的祖师牌位。 余飞没细看,便听到师父岳不群道: “待拜过祖师之后,你们便是正式的华山的弟子了,我华山有七戒。” “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三戒奸淫好色,调戏妇女。四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五戒见利忘义,偷窃财物。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七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这是华山七戒,本门弟子,具都要一体遵行。” “是,师父” ...... 余飞和令狐冲一同答道。 岳不群点点头说道: “好过来拜过祖师。” 余飞和令狐冲连忙上前跪下对着众多牌位,三拜九叩,然后又对着岳不群同样拜了三拜。 待得二人拜过之后,岳不群便将两人搀起,说道: “冲儿年长一些,便为师兄,飞儿为师弟。” 余飞先是答应了一声,然后对着令狐冲行了一了礼喊道: “见过大师兄。” 令狐冲也回了一礼喊道: “见过师弟。” 岳不群见二人互相见礼之后,也极为满意,笑道: “今日也累了,让你们师娘安排你们先住下,休息一晚,明日正式传授你们武功。” “是,师父。” ...... 躺在硬木榻上,余飞心里也有些激动,明日便要正式学习武功了,也不知道是何等神奇,虽然自己也能用气运点从那未知空间之中兑换武学,但没有师父指点,余飞可不敢瞎练。 便如同自己学的全真入门心法,只有短短四句,如果没有岳不群指点,便是余飞在如何聪慧,也休想练出点甚名堂。 主神哪里的武学,至少也要等自家以后见识多了以后,才会考虑兑换。 想着想着,余飞呼吸渐渐悠长,却是已经睡着了。 第十章 全真心法 第二日天还未亮,余飞便从床榻之上一跃而起,出了房间之后,只见周围一片寂静,远处师父所在的院子已经亮起的灯火。 令狐冲与余飞都在一个院子,只是房间不同而已,余飞从瓦缸之中打了一些水洗漱一番,发现令狐冲还没起来,想了想还是上前敲响了房门。 “咚咚...” “大师兄,快起来了,今日师父传授武功,去晚了不好。” “咚咚...” 过了片刻,里面才传来林狐冲的声音。 “知道了,谢谢师弟。” 余飞等令狐冲洗漱完毕之后,才一同前往练武场,华山练武场修的颇为宽敞,最少也能容纳数百人一同练剑,只是如今却只有岳不群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余飞和令狐冲连忙上前见礼,岳不群点了点头,继续将一套华山剑法练完之后,才招呼两人盘膝坐地说道: “我华山武功极少立于文字,从来都是口口相传,我先念一遍口诀,你们用心记下。” 余飞二人连忙点头答应。 岳不群笑了笑,便开始传授二人华山心法口诀,一边传授口诀,一边为二人讲解其中的道理。 华山心法并不深奥,全篇不过千百字,不到小半时辰便全部讲解完毕。 “尔等可曾记下了?” 两人具都点头答道: “已然记下了师父。” 岳不群满意的点点头道: “甚好,你们依照心法修行,慢则一年快则十天半月,便能感应到第一缕真气,以后慢慢修行即可。” 余飞点头应是,令狐冲则是问道: “师父,我们什么时候能学剑法?” 余飞才听得这话便知道不好,果不其然,本还满脸笑意的岳不群霎时便变了脸色,呵斥道: “我华山武功以气为先,剑法只是小道,待得内力有成随手而为也有莫大威力,你根基都未扎实,便想着学剑,此乃歪门邪道。” 说完之后,便拂袖离去了。 令狐冲神色忐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余飞暗叹,如果令狐冲不是这般急切,最多月余师父定然会开始教授华山剑法,如今恐怕没有个一年半载却是想也别想了。 内功入门第一步功夫便是扎马步,在马步之中结合各家的呼吸之法来体会气感。 能感应到气,才有资格炼化出第一缕真气。 余飞其实早在第一次修行全真入门心法之时,便有了气感,只是以前只觉得全身暖洋洋的,并不知道这便是气感,如今被传授了华山心法之后,便如同捅破了一层窗户纸,立刻便知道该怎么引导这股气息,炼化出第一缕真气。 “师兄,先练功吧,让师父看到了恐怕又要生气了。” 余飞已经开始扎马步,看令狐冲依然还在发呆,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练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天色也已经大亮,一个仆人过来叫二人吃早饭,余飞谢过一声,收了马步,便和令狐冲一起去了师父所住的院子。 一进门便看到师娘正在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看到二人之后,笑着招手让二人吃饭。 余飞和令狐冲行礼谢过,这才端起碗大吃起来,练武的本质便是炼精化气,在还没有能够内外天地交融的先天境界之前,人的精力主要便是靠吃。 也是如此才有了穷文富武的说法,岳灵珊躺在母亲怀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两个第一次见的大哥哥,奶声奶气的问道: “娘亲,他们是谁啊?” 师娘摸了摸女儿的扎起来的两个小角,笑道: “这就是爹爹收的两个师兄啊,这个是令狐师兄,这个是余师兄。” 余飞看师娘指着自己,笑着喊了小岳灵珊一声“小师妹”。 小岳灵珊大概是没见过几个陌生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头埋到了母亲怀中。 吃过早饭余飞继续扎马步扎实根基,令狐冲耐着性子也炼了一会,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余飞暗自摇了摇头,没有理会,自己独自继续修炼。 这修炼武功因为人一天能够吃下的东西有限,故而修炼内功的时间便也有了限制,每天以一到两个时辰为佳。 但这只是对于修炼内功心法而言,像扎马步站桩等扎根基的功夫,并没有什么时间限制,只要注意别伤到身体,便能一直练。 只是这种基础功夫比较枯燥,且见效极慢,便是师父岳不群也不太要求两人要站多长时间。 余飞却是知道一个道理,便是万丈高楼平地起,根基不稳便是再高的大楼,被人轻轻一推也有倒塌的风险。 余飞从此便在华山安心学武,不过三日便炼化出了第一缕真气,每日早上修习一个时辰,晚上再修习一个时辰,其他时间都用来站桩扎马,筑实根基。 三个月后,岳不群亲自带着余飞回到原籍参加童子试,余飞也不负家人的期望,三场考试全都名列前茅,成了新安县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贡生。 余父开心的在乡里大摆宴席,岳不群虽然没有多说,但接下来几个月都是笑容满面。 在家呆了三日,余飞便又回到华山,继续习武,此时的余飞内力已经小有根基,已经能够独自修炼,岳不群便先将华山剑法传了下来。 至于令狐冲,恐怕还有的熬。 时光荏苒,转眼便过了六年,余飞也成了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华山如今比起六年前多了不少人气,岳不群也陆续又收了几个弟子。 其中年纪最大便是那个主动来投的嵩山内奸劳德诺了,其余的分别是四弟子梁发,五弟子施戴子、六弟子高根明、七弟子陆大有、八弟子陶钧,九弟子英白罗。 这些弟子都算的上是亲传弟子,还有一些外门弟子便也不在细说。 从三年前令狐冲和余飞武功小成之后,岳不群呆在山上的时间便越发少了,大都数时间都在山外清理马匪盗贼,华山君子剑和宁女侠的名声响彻江湖,可以说的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后拜入的这些弟子,打下内力根基之后,便由令狐冲和余飞带着习武。 令狐冲也真不愧是笑傲主角,内力比起余飞自然大大不如,但在剑法上的天赋,却是将余飞远远甩开了。 一套剑法只要耍上几遍,便能有模有样,且施展出来灵动异常,威力相当不凡,而余飞在剑法上没有这般天赋,只能利用主神空间之中,时间近乎静止的外挂,勤练剑法。 一遍不成便十遍,十遍不成便百遍千遍,六年来余飞只学了华山剑法,将这一套剑法练的如火纯青,每招每式都练到了进无可进的地步。 其实余飞也知道,华山剑法讲究的是奇险相映,招式处处透着正合奇胜、险中求胜的意境。与自家性子并不相合。 以前是武功不到境界也低,加上气运不够,余飞便生生忍住不去主神空间兑换武学,如今自己考上了举人又加了500气运之后,已经能够将全套的全真功法兑换出来了。 今日轮到令狐冲带众师弟练功,余飞便独自一人爬上了朝阳峰顶,修行了一个时辰的华山心法之后,便将心神沉入到了主神空间之中。 来到熟悉的白玉广场,余飞熟练的将手伸入大光球之中,眼前便出现了光幕。 姓名:余飞 名望:小有名气 身体寿数:17(86) 灵魂寿数:42(365) 境界:后天 技能:华山心法七层(共九层)华山剑法:炉火纯青(出神入化) 气运:1700点 这1700点的气运,其中100点是余家嫡子给的,300是成为华山弟子给的,其余的全部都是读书给的,其中读书名望给了500,考上秀才给了300,考上举人之后又给了500。 “兑换全套全真心法。” 余飞心中默念,然后便看到气运点瞬间不见了1500点。然后脑海中便浮现了许多知识。 余飞紧闭双眼,过了大约一个多时辰,才将脑海中的知识尽数整理完毕。 全套的全真心法,共有内功心法一套,分别是全真内功和金关玉锁二十四诀,两份内功乃是相互配合的,故而可以算的上是一套。 剑法只有一套,便是全真剑法,至于前世看过了一气化三清剑术,那只是全真剑法的一种高级应用。 轻功也有一份,便是大名鼎鼎的金雁功。 掌法一套:履霜破冰掌法。 剑阵一套:天罡北斗阵。 看似不多,但全真武功都是配套的,便拿剑法来说,用全真心法来催动全真剑法,威力至少要高上一两个层次。 且全真内力经过金关玉锁二十四诀的层层精炼,最是精纯凝练,恐怕便是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恐怕也拿之没有办法,更不用说全真心法修炼并没有尽头,修炼的越久功力便越深,没有其他法门那种过不去的关卡。 主神空间虽然有时空穿梭,但看面板便知道,人不但身体有寿元,便是灵魂也有寿元的。 余飞有能力兑换的武功之中,恐怕只有两种能增加灵魂寿元,第一个便是全真心法,第二个便是张三丰张真人所创的纯阳无极功。 两个法门都是道家祖师所创,都有成仙的传说,华山的武学本就传承自全真教,余飞自然也就选择了兑换全真心法了。 第十一章 下山 余飞在主神空间之中一待便是四五个月,先实验了一番全真心法,果然是和华山心法一脉相承,转换的极为顺利,虽然内力总量要少了不少,但威力和精纯却要高出华山心法许多。 特别是经过金关玉锁二十四诀的层层精炼之后,内力之中便自发生出了一股勃勃生机,对肉身的滋养,比之华山内力不知要强出多少,果然不愧是天下玄门正宗。 实验完了全真心法之后,便是拳脚剑法,全真剑法中正平和,讲究的是以势压人,堂堂正正,对于余飞来说,却是极为相合。 待得拳脚剑法全部演练纯熟之后,主神空间之中最少了也过了四五个月了,而外面的真实世界却只过了不到一个时辰。 余飞心神退出空间之后,便立刻开始修炼全真心法,有了主神空间里面的经验,改修的很是顺利,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将华山内力全部转换为全真内力。 忍住长啸的冲动,抽出长剑演练一遍全真剑法,将心中那点激荡彻底发泄干净之后,收起长剑运起金雁功,余飞一跃三四丈,如仙家中人一般,从朝阳峰直落而下。 来到练武场,令狐冲已然不见了人影,众多师弟也显得颇为懒散,三三两两的舞着长剑,还自顾说说笑笑。 余飞重重的“咳”了一声,众人看到余飞之后,连忙收起懒散之态,持剑行礼。 “见过二师兄。” 余飞点点头,回了一礼。 “见过诸位师弟。” 说完之后,便抽出长剑站在众人之前,开始演练华山剑法。 “我华山剑法乃是华山派先人根据华山山势感悟而来,讲究的乃是奇险二字,但一味弄险并不可取,正如兵法所言奇正相合才能克敌制胜。故而每招之中险到极致之后便是堂堂正正。” 一边说一边演练,余飞能有此感悟,也是学了全真剑法之后才有的,华山剑法也从炉火纯青晋升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可以说除了创出这套剑法的前辈以外,已经没人能在华山剑法的造诣上超过余飞了。 众人除了心法乃是岳不群亲自教授,其他的剑法拳脚都是令狐冲和余飞带着学习,众人对两位师兄自然是敬爱有加。 令狐冲为人有些放荡不拘小节,而余飞不但武艺高强,且读书又厉害,乃是实打实的举人功名,且为人比令狐冲要严肃许多,众人对其却是比对大师兄令狐冲要更加怕上一些。 众人听着余飞讲解剑法,即便听不太懂,也不敢怠慢,连忙用心记下。 余飞练习了一遍之后,又一招一式的为众人拆解开来细细解说。 过了一个多时辰,劳德诺来叫众人吃饭,余飞这才放过众人。 劳德诺已经接近四十,只比师父岳不群小上一两岁,在继续学武也不会有多少进步,便被岳不群分配了外门管事的职务,其实也就是华山俗务大总管。 余飞自然知道他乃是嵩山派来的内奸,只是岳不群自有谋划,余飞也不多事,平日对其也是客客气气的。 来到饭堂,令狐冲已经在了,连酒都喝了小半壶,余飞看着令狐冲颇为失望,自己已经说过不知道多少次,让其少喝一些酒,每次都答应的爽快,但却转头便忘,特别是师父和师娘不在山上的时候,更是经常喝的烂醉。 令狐冲看到余飞,立刻笑道: “师弟快来,这是三师弟从山下买来的上好金华酒,你也来尝尝。” 余飞笑着点点头,到了一小杯,浅尝了一口,酒香绵润,入口还带着淡淡的清香,的确好酒。 令狐冲看余飞还是用小杯到了一点点,不由得有些不满意道: “师弟,师父又不在,何必如何苛刻自己?” 余飞闻言,叹息一声,但还是劝道: “师兄,酒少饮可活血顺气,自然是好东西,但没有节制的多饮则会伤身啊,对于我等学武之人更是如此,师兄还是少喝些吧。” 令狐冲看余飞又老调重弹,不由的揉了揉眉头,不耐烦的答应道: “好...好,知道了,你比师父还啰嗦。” 余飞叹息一声,知道还是白说,当下便道: “师兄,众位师弟根基还不稳,你还是要多督促一些,我明日便要下山去赶考,师兄要多用些心才是。” 令狐冲一愣,问道: “离着会试不是还有三个多月吗?这么早便要去?” 余飞笑了笑道: “需回老家开具文书,去了京城还要拜访一些人,故而需要早去一些。” 令狐冲点点头‘哦’了一声后,说了句“注意安全”,便自顾开始喝酒。 吃了饭余飞将英白罗单独叫了出去,英白罗虽然入门最短,但为人稳重,是众多师弟之中,根基打的最好的一个。 “英师弟,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不可荒废了功夫,大师兄为人浪荡,你切不可为了融入他们而荒废了武艺。” 英白罗其实与余飞差不多大,也是十六七的少年,出身微寒,能吃苦,看着有些木讷,但余飞深知这位师弟不是蠢人,只是不善表达罢了。 “知道了师兄,我会努力习武的,不会和大师兄他们一起玩闹。” 余飞点点头,又为其讲解了一些疑难,这才回去收拾行礼,准备明日一早便下山。 第二日天还未亮,余飞便起来洗漱之后,背上行囊准备下山了。 来到山道之处,远远的便有一个黑影在那等待,走近一看,竟然是英白罗。 “师弟,你这是?” 英白罗看到余飞,憨厚的笑了笑道: “师兄要去科考,小弟来送送师兄。” 余飞笑了笑,点点头道: “好,那便多谢师弟了。” 两人一路向山下走去,到了山脚,余飞拍了拍英白罗的肩膀,笑道: “便送到此处吧,你也快回吧,记住打好根基有未来。” 英白罗点点头道: “师兄慢走。” 余飞答应了一声,便运起身法,三步并作两步,转眼便消失在了英白罗眼中。 余飞脚程甚快,从华山一路用金雁功赶路,累了便找个大树盘坐调息,不过两日多些,便回到了余家坳。 虽然每月都有书信往来,但余飞始终是一年多没回家了,余母看到自家越发英气的孩儿,眼泪便忍不住的往下流。 余飞连忙安慰,其实他自己也极为想念父母,只是情感没有那般强烈罢了,余父自从余飞学武之后,便没给过他几分好脸色,即便心中对这个儿子满意到了极致,面上依然冷淡。 哼了一声道: “亏你还舍得回来。” 余飞也有些愧疚,行礼道: “是儿子不孝,此次回来也住不了几天便要上京,儿子实在惭愧。” 余父叹息一声道: “你前程重要,我与你母亲身体尚可,也不用你随时陪伴,文书已经帮你开具好了,你在家里陪你母亲几日,便上京去吧。” 余飞行礼答应,又与母亲说了些华山学武的趣事,余父只是一旁静静的喝茶,听着母子二人叙话。 第十二章 灭门 余飞在家陪了母亲三日,这才动身前往京城。 一袭青衫,一匹快马,单人独剑,快意江湖,这不知是多少人的梦想。 河北保定,康平县。 李二郎是一个江湖上最底层的小人物,小时候家贫,虽说穷文富武,但读书的花费其实对于贫寒百姓来说,也是远远承担不起的。 李二郎是家中二子,家中唯一的几亩田地,将来也是要传给大儿子的。 李家父母怕儿子以后没了生计,便咬牙凑了些钱,将其送到了当地有名的冯老拳师处,学点拳脚以后好能谋个出路。 这几日李二郎感觉到了些异常,师兄弟们纷纷开始想要逃离康平,据一位和自己交好的师弟说,自家师父好像惹了一个天大的祸事。 只是自己再追问是什么祸事的时候,那位师弟言辞含糊,只是稍稍提起了一个叫什么圣教的,李二郎也不知道圣教是什么。 李二郎到也想跑的,只是手中没钱,离开了师父,恐怕没几日便得去入了丐帮,讨饭为生了。 不过李二郎也没有多害怕,在其想来,即便师父得罪了人家,大不了敬人一杯茶,说些软话便也就是了。 在其单纯的世界中,师父几次与人家冲突最后都是如此解决的,除了丢脸一些,到也并没甚大不了。 有时候还真是无知是福,李二郎并不知道圣教便是大名鼎鼎的日月神教,自嵩山五岳会盟之后,任我行练功走火入魔,被东方不败篡位。 而东方不败执掌日月神教之后,也一改任我行的霸道作风,手下势力也开始收拢。 五岳剑派看日月神教不出来作乱,也不想去招惹这位能够胜过任我行的高手,双方这些年倒是颇为安静。 李二郎在县里没地方住,一直都是住在师父武馆之中,算个看家的。 是夜,李二郎睡得正香,隐隐从隔壁府中传来了凄厉的惨叫,李二郎迷迷糊糊的起来,披上了一件破袄,从后门出去看看这大半夜的吵些什么。 待得其看到冯府里的惨状之后,睡意刹那间便消失不见,只见一群黑衣壮汉正在府中乱砍乱杀,师父苍老的头颅挂在了府门,双眼瞪的大大的,李二郎吓得失声“啊”的叫了一声,便想转身逃走。 里面的黑衣人早就看到了他,怎会让其逃走?一个黑衣老者嘿嘿怪叫着不过三两步,便从府中追出,将李二郎拿到了府中。 李二郎被拿住了大穴,只觉得浑身酸软,一点力气也无,心中恐惧难言,但也不敢叫喊。 待得入了府,李二郎便如进了地狱一般,只见师父的小女儿,那个天真浪漫且心底善良的美貌少女,如今已经被人开膛破肚,挂在了大堂之中,衣服已经消失不见。 整个人显得苍白无比,连一丝血色也没有。 恍然之间,李二郎还似乎看的见,那个美貌少女遇见乞丐难民,总会悄悄的从家里拿出一些吃食送给他们,每次被师父发现,总会脸红通通的说是自己吃的。 这么一个善良的人,她不该遭受这样的结果才对,不是说好人会有好报吗? 李二郎不解,在他那单纯的世界之中,他恐怕永远也找不出答案了。 看着将自己抓来的老者,李二郎呐呐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啊?” 老者哪里会理会他,只是看着这如地狱一般的景象,嘿嘿怪笑。 过了一会,府中惨叫声渐渐停息,众多黑衣壮汉开始来向老者禀报,老者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我们走。” 说完之后,正准备顺手将李二郎拍死,却看到李二郎眼中呆滞无神,口中一直呐呐着那句“为什么?” 老者想了想后,便收回掌力,笑道: “也好,才几年蛰伏,便连着一个江湖末流拳师也敢不把我神教放在眼中,留个见证也好让世人知道,我神教是不是软柿子。” 说完之后,哈哈大笑一声,便将李二郎一脚踢飞,带着手下缓缓离去。 距离会试的时间还早,余飞赶路便也不急,眼看天色将黑之时便寻找住宿的地方。 有时候是在农家,有时候是在县城客栈,余飞气质儒雅,身材修长,又穿了文士衫,虽然随身带着长剑,但也没人认为他是个江湖少侠。 这日余飞来到康平县城,却不是独身一人,身旁还有一个身穿衡山派制式衣袍的青年男子。 这却是余飞半路上遇到的,其当时正在被一伙山匪追杀,逃到官道之时,恰好被余飞看到。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在华山当盟主的时候,还真不是一句口号,其余四派靠着鼎盛时期的华山,不知道渡过了多少劫难,而华山有事之时,四派也都尽心竭力。 如当年魔教十大长老攻打华山,便是靠着五派同心协力这才将魔教十大长老尽数留在了华山。 大家互称师兄弟,其实还真有那么一些师兄弟情谊的,余飞看到了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几十个山匪,虽然有弓箭相助,但如何会是余飞的对手,长剑出鞘,不到片刻时间,几十个山匪便被余飞伤了一大半,一套全真剑法还未使到一半,众山匪便吓得一哄而散了,只有几个伤重的还留在原地叫唤,结果被衡山派的那位弟子,一剑一个全都杀了。 余飞虽然觉得如此杀戮有伤天和,但也没有多说。 这位衡山的师兄自然对余飞一阵的感谢,余飞也知道了这位师兄名叫王修贤,乃是衡山派鲁连荣的弟子,余飞知道这位鲁连荣,其人有个外号名叫三眼乌鸦,乃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王修贤听得余飞要去京城,而自己则是奉命前去泰山送信,便提出同行,余飞知道其要送信到泰山,念头一转,结合所知道的笑傲剧情之后,便知道原来在此时,鲁连荣和嵩山已经勾结在一起了。 其要去泰山送信给何人,余飞连猜都不用猜,便知道是给天门道长的三位师叔呢。 至于自家猜错的可能,余飞基本不做此想,门派与门派之间的交流,衡山派一直都是由刘正风打理,哪里轮得到鲁连荣。 当下便也点头同意,准备看看能不能探听些虚实。 第十三章 鲍大楚 余飞二人入了城,许多百姓看到王修贤的江湖打扮之后,都露出了畏惧之色。 余飞也没多想只以为是此地百姓见到两人带着长剑,心中害怕所致。 两人本想寻间客栈住下,但去了几处都被告知已经客满,余飞此时也察觉不对,刚想打探打探,便看到一个身穿官府的中年儒士,带着一大群衙役快手,朝着二人围堵而来。 王修贤连忙抽出长剑,开始戒备起来,余飞连忙止住,让其收起兵刃,快步上前朝着那官员走去。 “新安县举子余子扬见过大人。” 那官员本来看见余飞冲着自己走来,还有些惊慌,待余飞自报家门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待听的还是个举人,名字也有些熟悉,才皱眉想了想后问道: “可是洛阳神童余飞余子扬?” 子扬这个字是三年前余飞中举人之后,岳不群取的,正常来说余飞还未及冠,自然没资格取字的,只是中举之后没有字,让人直呼姓名始终不美,岳不群便为其取了字,这也是有先例可循的,并不是什么离经叛道之举。 余飞点头应是,指着那些衙役,好奇问道: “正是学生,老大人这是?” 中年官员冷哼一声道: “老夫姓许,子扬称呼一声前辈即可。那些个刁民来报说是看到了那魔教中人,却不想是子扬。” 余飞行了一礼,好奇道: “是,晚生见过许前辈。不知道这魔教是不是那日月神教?” 许大人点点头,叹道: “不是这该杀的日月神教,还能是谁。” 余飞看起说起这日月神教,满脸的痛恨之色,不由得想要问个清楚。 “可是这日月神教冒犯了大人?” “哎,要是只是简单的冒犯了老夫就好了,我们边走边说吧。” 说完便招呼了一声衙役们准备回转县衙,余飞也冲着王修贤招了招手,喊道: “王师兄。” 众人回到县衙,一路上许大人也将冯府的惨案说给了余飞听闻。 余飞听得魔教如此作为,也是眉头紧皱,果然日月神教被人称作魔教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正派中人在怎么小人,比如青城派,要杀你也得找个过得去的理由。 而这魔教杀人灭门,竟然只是因为一个魔教的小舵主看上了人家女儿,这老拳师不同意,便认为是看不起他日月神教,不但把人全杀了,还侮辱死者躯体,实在令人作呕。 “贤侄有所不知啊,老夫也算为官多年,也见过不少杀人狂魔,但如冯府这般地狱景象,老夫也是生平仅见啊。” 县衙后院之中,余飞坐在花园之中饮茶,听着许大人说着这冯府的灭门惨案。 斟酌片刻,余飞问道: “许前辈可知道那舵主是谁?” 许大人点点头道: “自然知道,除了那保定城的魔头徐涛,还能是谁?此事贤侄便不要管了,老夫已经上书朝廷,调遣大军来剿灭这些匪徒。” 余飞笑着点了点头,感谢了一番。 当夜余飞和王修贤便住在了县衙,第二日一大早,余飞便向许大人感谢了一番,然后提出告辞。 许大人知道余飞要上京师参加会试,自然不会多做挽留,送了余飞几两银子的盘缠之后,便放余飞走了。 余飞也没推辞,此时的风气便是这样,你推辞不受,不代表你高风亮节,只会让人认为你看不起他。 余飞要出城之时,特意绕路去看了看冯府,府里的尸首已经被县衙收敛了,只是里面的血腥味依然很重,一个疯疯癫癫的青年一直徘徊在冯府周围。 余飞知道这人应该便是冯府之中唯一的幸存者李二郎了,叹息一声,取出许大人送的银两,分给了附近的几户人家,拜托众人能够给他一口饭吃。 做完这些,余飞便和王修贤出了康平县城,来到保定府后,王修贤颇为不好意思的说自家还有要事,便要就此分别。 余飞笑了笑,道了声“保重”之后,也懒得再理会他,牵着马便入了保定府城。 许大人虽然说了其已经上书朝廷,但余飞深知待得大军前来,这些人早就不知所踪了,至于日月神教的总坛黑木崖,那别说了,黑木崖地形险要,便是百万大军也休想将黑木崖围死。 朝廷难道不想剿灭这日月神教吗?自然不是,在前宣皇帝之时便已经尝试过了,打不下的,不然日月神教何以如此猖狂任性。 余飞本来以为想要打探到魔教分舵应该很不容易,哪里知道才一入城,便听到一些江湖人在议论,魔教长老鲍大楚位临保定分舵,带着分舵的人马干了好大一件事。 余飞只不过稍稍吹捧几句,便知道了,原来冯府的灭门惨案,竟然是这位魔教长老亲自带人所为,且还大肆宣扬,生怕别人不知道。 余飞心中怒火冲宵,不过也瞬间便冷静了下来,一开始自己只以为只是对付一个分舵舵主,但如今竟然有魔教长老在此,自己便不是对手了。 余飞虽然对自己有信心,但也绝不会自大,鲍大楚乃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虽然不如五岳剑派的几位掌门,但也绝不会输于刘正风那个层次。 如果一对一,余飞凭着全真心法乃道家正宗,根基厚回气迅速,耐久战的特点,还能和其斗上一斗,但其身旁有一个分舵几十号人手,自己便万万不是敌手了。 但要余飞就此放弃,心中又有一股子郁气难以宣泄,特别是从许大人口中知道了这些人的所作所为,简直不将人当人。 心中决心一下,余飞便开始想办法,硬碰硬是绝对不可取的,只要将鲍大楚与他那群手下分开,自己便有机会,只是要怎么做呢? 余飞无意识的抬起酒杯,突然看到酒水之中自己那稚嫩的面容,突然便福之心来哈哈一笑。 却是余飞突然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罢了,又不是什么名动江湖的人物,只要突袭暗手,杀了那挑起事端的舵主,那鲍大楚定然不会干休。 而论及赶路如今天下能与金雁功匹敌的恐怕不多,在加上全真心法的特性,绝对能将鲍大楚勾得离开保定分舵,自家梦寐以求的一对一机会便不就来了么? 余飞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也不理会客栈中像看疯子一般看着自家的那些江湖人,提起长剑便大步出了客栈。 第十四章 能屈能伸 来到一处大院之外,只见大门外守着两个黑衣汉子,余飞装作初出江湖的侠少,大喝道: “徐涛狗贼速速出来受死。” 两个守门的汉子被吓了一跳,待看到余飞身穿儒杉,面红齿白的模样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汉子抽出长刀看着余飞怪笑道: “好个兔儿爷,吓了老子一跳。给你个机会,跪下向爷爷们磕三个响头,爷爷们就留你一命。” 余飞心中暗怒,但还是接着演了下去。 “呸,两个魔教妖孽,来尝尝小爷的的剑利不利。” 余飞抽出长剑,对着二人怒目而视。 那汉子不但不怒,反而笑的更加开怀,一边笑一边提着长刀向余飞逼来。 便在此时,被余飞大喝所惊动的徐涛和鲍大楚也从院中出来,看到是一个少年之后,徐涛心中暗怒:“好小子,将老子吓了一跳,老子还以为是那个江湖名宿来找老子报仇呢。” 而二人出门之后,便看到自家属下提着长刀向着那少年砍去,那少年眼神有些慌乱,闪身躲过劈来的长刀之后,反身一剑朝着汉子刺去。 “咦...白云出岫?” 老者惊疑了一声,凝神看去。 余飞忍得很辛苦,明明一剑便能将这汉子刺个透心凉,但为了引诱徐涛和鲍大楚,只能将自家剑法使的狗屁不如,与那汉子纠缠在一起。 徐涛听见长老说出了那少年所用剑招,便知道这小子原来是华山派的。 心中念头一转,暗道:“竟是老子运道来了,拿下这华山派的小子,鲍长老还不高看我一眼?” 心中想罢之后,徐涛看着属下被慢慢压制,抽出腰刀,大喝一声,便冲向了余飞。 “老二退下,我来会会这个华山派的傻小子。” 那黑衣汉子,闻言也一刀将余飞逼开,口中喊道: “大哥小心,这小子剑法是真不赖。” 余飞心中暗笑:“这便不赖了?待会让你吓一跳。” 看着徐涛杀到身前,余飞突然气质一变,眼神之中好似冒出了一缕金光,瞬间长剑好似化作了一道虚影一般从徐涛眼前闪过。 徐涛脸上还保持着狰狞的笑容,长刀也凭着惯性朝着前方劈下,只是余飞早已经来到了其身后,连长剑都收入了剑鞘之中。 徐涛待得长刀劈下才想说些什么,只是才一张口,脖颈之间便有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脚下踉跄了几步,艰难的转过头看了看余飞,心中即使有再多不甘,也只能带到地下去与被他害死的冯家老小去诉说了。 在余飞气质突变之时,鲍大楚已然发现不对,连忙喊了声“小心”,只是余飞剑光太快,身法太疾,待其出口之时,剑光已经将徐涛脖颈划开了一个大口子了。 余飞收起长剑之后,哈哈一笑,对着鲍大楚挑衅的说了一声“日月神教不过如此。”说完之后,也不顾气得脸色青白的鲍大楚,转身便撤。 那个叫老二的黑衣汉子此时冷汗都不敢流出来,实在是太快了,自家才刚刚说完话,老大和那小子才交手了一瞬间,竟然便这般死了?黑衣汉子犹如还在梦中。 鲍大楚脸色铁青,眼色阴冷,一声大喝:“华山小子,纳命来。” 喝声之大,半个保定城都被其一声大喝所惊动。 余飞哈哈一笑,金雁功催发更急,脚下轻轻一点便是三四丈远,向着城外冲去。 鲍大楚大喝之后,便也运起身法向着余飞追去。 一切都在余飞的算计之中,在迅速奔跑之中,余飞也没有丝毫松懈,全身气机按照着全真心法运行,这般奔跑不但没有损耗内力,还在一丝一缕的增厚着根基。 保定府衙门之中,被鲍大楚大喝所惊动的知府大人,连忙派出衙役前去查看,待得手下前来禀告说了徐涛被人所杀,尸体都还留在魔教分舵的大院之外。 这位知府大人,摸了摸长须之后,心中暗道:“听说这华山派的掌门号称君子剑,这徐涛莫不就是那君子剑杀的?算了不管了,反正是好事,这徐涛猖狂的紧,死了也是活该。” 随便决定不去管这些江湖人的互相厮杀。 保定城外,余飞速度保持在降降比鲍大楚稍稍快上一些,一直引着其往荒山野岭而去。 一路之上,鲍大楚也追上过几次,但余飞滑溜的很,被其追上之后,便运用全真剑法将其敌住,斗过十几招之后,或用华山剑法里的杀招,或用全真剑法里一剑化三清的剑术将其逼退之后,转身便跑。 鲍大楚功力虽然比余飞深厚的多,但身法不及,余飞剑法又极为精妙,竟然一时之间拿其没有半点办法,只能一直追在其后,心中暗恨:“老夫看你能跑多久,待得内力耗尽,老夫定要将你折磨个十天半月,才能消了这心头之恨。” 一天一夜之后,鲍大楚看着前面那华山小子,心中已经感觉到不对了,这小子分明是在钓着自己,都一天一夜了,便是自己都深感疲敝,内力也耗损严重,但那华山派的小子,竟然还是一副神完气足的模样。 到了此时鲍大楚已经不敢再继续追下去了,鲍大楚也是几十年的老江湖,察觉到了一丝危险之后,也不顾什么颜面,停下身形,便准备退走了。 余飞感觉到了身后鲍大楚停下之后,便知道自家机会来了,其实被鲍大楚追杀了一天一夜,余飞心中也觉得甚是憋屈,只是自家修为始终差了人家一筹,再憋屈也只能忍着。 如今看其心生退意之后,便知道鲍大楚肯定内力损耗严重,不然如何能放下面子,放弃对自己的追杀呢? 余飞哈哈一笑,冲着鲍大楚笑道: “老魔头,才一天便腿软了吗?怎么不继续追你家小爷了?” 鲍大楚也不答话,冷哼一声后,便转身而走。 余飞大喜,其实这最后一句话也是在最后试探一番,如果这老魔反齿相讥,那就有很大的可能是要引诱自己,如今其竟然一言不发便退走。 以这老魔的霸道性格来说,不是内力耗损甚大绝不会如此。 第十五章 看不惯 一处无名山坳之中,余飞坐在一颗大树之上大口大口的啃着野果,不远处则是鲍大楚满脸疲惫的戒备着余飞。 从追杀到反追杀,已经过去了两日,鲍大楚被余飞纠缠在这大山之中,片刻休息的时间也无,只要稍稍松懈,便会被余飞各种骚扰偷袭。 鲍大楚也试过装做不支,引诱余飞,但试过几次之后,不但没占到便宜,还弄的满身是伤。 “华山派的少侠,我们近日无仇,往日无怨,老夫手下从来没有沾过华山弟子的血,少侠何苦要纠缠着老夫?” 鲍大楚话语之中,已经有了一丝丝哀求之意,余飞将吃的只剩下的果核丢到了树下,也不顾形象的用袖袍擦了擦脸上的果汁和污垢,笑道: “不错,我们的确无仇,不过鲍长老莫不是忘了前不久的冯府了?” 鲍大楚有些愕然道: “难道少侠是冯府的人?” 余飞自然摇了摇头,道了声“不是”。 鲍大楚又问道: “少侠有亲人是冯府中人?” 余飞还是摇了摇头。 鲍大楚大喊道: “那少侠为何要纠缠着老夫?” 余飞轻轻叹息一声道: “因为我看不惯。” 鲍大楚好似没听清一般,问道: “什么?” 余飞整理了一下衣袍,严肃道: “我...说...我看不惯,我看不惯你们不把人当人,这还不够吗?” 鲍大楚楞了片刻后,才突然哈哈狂笑起来,笑的腰都弯了下来,边笑便指着余飞说道: “你们掌门岳不群号称君子剑,老夫一直噗之以鼻,江湖中人哪有什么君子?今日见了你,老夫终于有些相信了,小子你叫什么?让爷爷知道是死于何人之手。” 余飞静静的听完之后,淡淡说道: “凭你也配评价我师父?也配知我姓名?去地府问阎王爷吧。” 说完之后,余飞双腿一曲,而后一蹬,借力在空中急速飞出十余丈,剑光随着余飞的动作炸然而现。 鲍大楚只见一个人影急速飞来,身周还有百十道剑光向着自己刺来。怒喝一声,奋力舞动手中的长刀将周身护住。 余飞这一剑乃是华山剑法之中的杀招,无边落木,一剑而出便犹如无边的落叶一般,让人难以防御。 鲍大楚虽然竭尽全力格挡,但还是漏了几道剑光,被余飞在身上划出了几个大口子。 余飞还未落地便接着一剑全真剑法中的疏星淡月,华山、全真两种剑法在余飞手中交叉应用,杀的鲍大这位江湖中的一流高手怒吼连连,却还是时不时的被添上一道剑伤。 争斗了小半个时辰,随着鲍大楚内力耗损越来越严重,而余飞的全真剑法却威力越来越大,鲍大楚已经浑身都被汗渍渗透,黑白相间的须发也被流下的汗渍粘在了一起,整个人显得异常狼狈。 只见余飞气机凝成一股,手中长剑寒芒更甚,直直刺向鲍大楚的眉心。 鲍大楚被这一剑的寒光迫的眉眼生疼,奋力想用长刀将这一剑格开,只是刀锋才接触到长剑,便有一股劲力反震而来,长刀也被震退。 长剑停留在了鲍大楚的眉心之间,只见一点好似朱砂的红点从剑尖之上出现,随着红点出现鲍大楚的动作了停了下来。 眼神渐渐无光,鲍大楚艰难的说了一句“好剑法”。而后便直挺挺的向后倒下,激起了一阵尘埃。 余飞这一剑乃是全真剑法之中,最重根基,也最是唐皇的一剑,名为定阳针,鲍大楚看着只有眉心一点点血痕,但其整个头颅之内已经被这一剑的气劲绞成了一团浆糊。 随着鲍大楚身死,余飞也好似突破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如久被尘封的明镜被擦掉了灰尘一般,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啸。 体内的全真心法随着长啸开始急速运转,原来许多锻炼不到的细微经脉此时也开始有全真内力滋养,丹田之中的内力也越来越厚。 只是天地之间精气稀薄,根本不能在短时间内提供如此大的突破能量,余飞只觉得五脏一阵绞痛,心思一转,便也知道了原因。 忍着剧痛,连忙将心神沉入主神空间之中,随着意识与肉身隔离,剧痛也随之消散,但余飞不敢耽搁,连忙将手伸进了大光球之中,调出了天材地宝的选项。 只见本来只有200的气运值,在杀了鲍大楚之后却变成了700。余飞这也是第一次杀人,以前都不知道原来气运值还有这种来源。 只是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心中默想将700以上的天才地宝屏蔽。 眼前便出现了好几十种宝物,其中单单余飞听过的便有好几种,如百年人参,百年灵芝,都是300点便能兑换,其中最贵的要数一枚菩提蛇王的苦胆了,刚刚好价值700点气运。 余飞想都没想便将蛇胆兑换了出来,感觉伸入大光球的手中突然多了一个黏糊糊的东西,还有些热呼呼的。 余飞一愣,心中暗想:“服务这么好?还是现杀现取的?” 这也是余飞现代人习惯的吐槽罢了,即便主神空间之中只有自己,这话也只是在心中想想。 退出主神空间之后,剧痛又重新涌来,余飞不敢耽搁,忍着腥气,连忙将手中蛇胆吞下,盘腿而坐,运起全真心法。 随着蛇胆入肚,滚滚精气便开始供给全真心法炼化,其实即便没有蛇胆余飞也不会有事,最多也只是错过了一次机缘罢了。 全真心法乃道门宗师王重阳晚年所创,那时候的王真人已经武功大成,道学也大成,所创的全真心法最是中正平和,绝无走火入魔之忧。 全真心法比起大名鼎鼎的先天功,其实丝毫不弱,只是后辈弟子耐不住全真心法大器晚成的特点,个个心浮气躁,少有耐心者,能摒弃功利之心好好修行,这才使得这门道家正宗功法,名声不显。 其实只要待得余飞身体之中储存的精气不足之后,此次晋升便也会自动停止,并不会像那些邪道功法一般将人生生吸死,单单只是这一特性,全真心法便不愧为道家正宗之名。 只是这些事,余飞并不知道罢了。 第十六章 意气扬 明月星稀,点点月光从林间枝叶缝隙之间洒落在余飞脸庞之上。 突然余飞双眼一睁,眼中好似有一道电芒闪过,体会着身体之中奔涌的真气,忍不住张口咛道: “收爪伏牙百般忍, 绝学初成剑气长。 今得利器掌中握, 荡尽群邪意气扬。” 余飞才自念完,脸上便自一红,读书十余年,还是只能写些打油诗自娱自乐,也还好周围只有一个死人,也听得不到,不然真是要丢死人也。 其实这也怪不得余飞,本朝并不重诗词歌赋,科举考的也是八股制艺,朝廷不重视,民间自然也就少有人专门研究诗赋了,除了那些辞官归隐和注定科举无缘者,没人会去研究这些与科举无关的东西。 而余飞所拜的几个老师都是贫寒子弟出身,哪有闲钱去研究这些,故而余飞也自学不到做诗写赋的本事了。 余飞看了看天色,发现已经是半夜了,也不急着离开,抽出长剑演练了一番全真剑法,发现内力有所进益之后,不但剑法威力大涨,其他以前体会不到的剑意,也隐隐有了感悟在心头荡漾。 每练习一遍,便多出一些感悟,余飞心中大喜,也不准备休息了,便在这无名山林之间一遍一遍的练起了剑法。 直到朝阳初升,余飞才几个纵跃飞到树冠之上,对着升起的朝阳修习起了全真心法。 朝阳初升会有先天紫气生出,对于人体有莫大好处,当然了这也只是余飞前世道听途说来的,反正如此修习了五六年了,到也没感觉到有何不同,也没见到过什么先天紫气。 只是都如此修行了五六年时间,也养出了习惯,余飞便也不去想什么好处,只要自家练功舒服即可。 一个时辰之后,余飞跃下树冠,看了看鲍大楚的尸体之后,想了想还是在其周围用长剑劈出了一个隔火带。 点起火折子将其尸首焚烧之后,余飞辨明了方向,这才提着长剑大步离开。 保定府,知府衙门。 知府大人正在与自家小妾在后花园之中调情说爱,突然一张丝绢便从空中激射而来。 “啪”的一声好似铁片一般插在了石桌之上,吓得知府大人,差点便就软了,待抬头四周看了一圈后,才恼怒的大喊,有刺客。 待得衙役捕快们冲入后院,翻了一变,只在围墙上看到了一个浅浅的脚印,知府大人见此,哪里还不知道又是那些个江湖人,真是胆大包天。 吩咐手下将那射入石桌的丝绢取出,只见上面写满了小字,字写的相当好,乃是学自魏碑,一眼看去便觉得这字的主人,肯定极有风骨。 “华山派余飞敬上,今有日月神教分舵并其长老鲍大楚,在康平县杀人满门手段极其残忍,冯府上下连同仆役丫鬟共七十六口,尽数死难。” “现其匪首鲍大楚和徐涛已经被在下手刃,余者帮凶三十二人也被在下挑断了脚筋,如今具都在阳平坊大院之中,望知府大人为死者主持公道,还天下朗朗乾坤。” 知府大人看过之后,突然笑骂道: “好个奸猾的华山小子,竟然将麻烦丢给朝廷,实在不当人子。” 周围的衙役们都是双眼直视前方,当做没有听到。 一个师爷打扮的老者闻言后低声问道: “东翁,那我等便当做没发生过?” 这位知府看了其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直接下令道: “点齐衙役随本官前去捉贼。” 说完之后,便当先起身去了房中,准备换上官服,而其余的衙役也都应了声“是”后,便出了后院去通知其他弟兄准备集合。 只有那位年老的师爷站在原地,满脸的尴尬。 一天之后,隐藏在人群之中的余飞,看着这位知府大人,将那三十二个魔教喽啰判了死刑,只待上报刑部批复之后,便即刻问斩。 笑了笑后,便悄悄的离开了府衙大堂。 余飞倒不是想要将麻烦甩给朝廷,只是其乃是从后世现代来的,法律严明的感念乃是前世十多年的教育,没有那么容易遗忘。 遇到这种事,第一个想法便是将其交给朝廷处理,但又担心这不认识的知府怕事,这才在保定府又待了一日。 如今事儿完美的解决,余飞也要继续上路了。 在保定府前前后后差不多耽搁了接近十日,余飞的时间也有些紧了。 回了客栈交了照看马儿的费用,余飞便直接出了城往北一路而去。 …… 经过十余日的艰难的跋涉,终于看到了京师的城墙,余飞差点眼泪都出来了。 此时的余飞早已不复才出保定府之时的潇洒模样,整个人好似被人群殴了一般,衣服破烂便不说了,脸上也是青红交加,左边脸肿的好像一个透明的大包子。 原来自从离开保定府的第二日之后,余飞便各种倒霉事不断,什么脚踩狗屎了,喝水被呛个半死,跑着跑着马儿突然打瞌睡了,反正就是倒霉到了极点。 其半边脸成了这副模样,便是莫名其妙的被一群马蜂追杀,跑了几个山头才算摆脱,这马儿丢了不说,脸上还被叮的成了如今模样。 还好余飞留了个心眼,将重要的文书银两随身携带,不然哭都没地哭了。 开始之时,余飞还莫名其妙,待得倒霉事一日几次之后,余飞也渐渐明白过来,这恐怕是自己将气运全都用了的原因。 余飞苦着脸,交了入城的费用,准备去找客栈住下,结果连着问了十余家大客栈,都说已经住满了。 余飞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家来晚了,还是这倒霉的气运依旧在作祟。 直到天色将黑之后,余飞才终于找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也顾不得价格问题,连忙先让掌柜的,打一大桶热水,先好好清洗一番,顺带将脸上的马蜂毒给逼出。 毕竟走到哪都有人指指点点的感觉,真心不太好。 余飞才刚刚上楼,底下忍了许久的掌柜和伙计便低声笑了起来,也是余飞如今内力日益深厚,不然还真以为这家掌柜的忍耐功夫一流呢。 第十七章 舞弊案 余飞独自躲在客栈都感到心惊肉跳,自然不敢在出去随意闲逛,连吃饭喝水都是麻烦客栈中的伙计送到客房之中。 如此一来,本来的拜访计划自然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弘治十二年春,三月十五,春闱正式开始。 一大早天还未亮,余飞便将考试所需要的东西准备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 会试同样是考三场,一场考三日,共九日。 东西准备的不齐全,那可是要受老罪了。 经过守门士兵的搜身检查,余飞拿到了自己的号牌,乙三十九,看到这个数字,心中生出了不详的预感,果然进场找个了乙三十九的小隔间之后,余飞脸都苦了,这是出了名的粪号。 顾名思义便是和号厕相邻的号数,余飞叹息一声,心下决定以后再怎么样,也不能将气运全部用完了。 经过半个月的考试,余飞终于摆脱了这粪号的折磨,这考试也没甚好说,余飞自感自家考的应该不差,只有第三场的策论是以元代刘静修的《退斋记》为题,考的比较偏,余飞虽然也学过,但却称不上精通。 不过看考场之内,哀鸿遍野的样子,余飞便知道,不止自家觉得这题出的偏,恐怕很多学子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余飞考完试后又躲了三天,气运突然便多了1000点,春闱的榜单虽然还没有公布,但余飞知道自家必然是中了。 身上有了气运点,余飞也松了口气,从来京师之后还没好好逛过,如今可算能够看看这大明京师的繁华了。 大明的京师名为bj又名顺天府,自当年太宗皇帝靖难之后,便定都于此,到了如今已经快接近百年了。 整个京城经过这百余年的修缮,论繁华壮丽都不输于南京。 逛了一早上,临近中午,余飞寻了个酒楼准备好好犒赏自己一番,才入内便听到二楼吵吵闹闹的,一个意气风发的士子,也不知是不是喝醉了酒,竟然口出狂言的喊着,自己必然高中会元。 余飞也只以为是个狂生,没有多想,点了一桌子酒菜之后,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准备好好吃上一顿。 从窗户处能看到街上行人来来往往,时不时的有小贩叫卖而过,市井之气十足。 便在这时,那喝醉的狂生还欲大言,其身旁的同伴连忙将其拉住,低声喊道: “伯虎兄,够了。” 说完之后,又对着几位士子作揖道歉道: “各位贤达莫往心里去,伯虎只是喝的有些多了,实在对不住了,各位慢用,小弟先带伯虎兄回去醒醒酒。” 说完便强拉着那位伯虎兄,离开了酒楼,走时还将费用一并结了。 楼上的余飞听到伯虎二字,心中便暗道:“唐伯虎?没那么巧吧?难道还要倒霉?” 余飞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自家考试之时还没有气运,说不得就真撞上了这场历史上有名的唐伯虎舞弊案。 瞬间本来的好心情也彻底没了。 三天之后,本来应该放榜的时日,竟然没有放榜,余飞心中便暗道:“倒霉,还真撞上了。” 不到两日,会试的主考官程敏政便被下狱,而在客栈之中休息的余飞,也被锦衣卫找上了门。 来的两个锦衣卫倒是颇为客气,言语之中也没将余飞当做犯人,只说了要让余飞走一趟配合查案,除非余飞不想在大明待了,不然还能如何,当然只得跟着走一趟了。 来到锦衣卫衙门,余飞被带到了大堂之中,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正在伏案疾书,两位带余飞来此的锦衣卫小校,连忙作揖唱诺道: “见过指挥使大人,举人余子扬已经带到。” 那男子没有抬头只是说了声:“知道了,先下去吧。” 两个小校应诺以后,便退出了大堂,瞬间大堂之中,便只剩下了余飞和那位指挥使。 余飞站着等了片刻,也不见那指挥使停笔,便自顾找了个椅子坐下,闭目养神去了。 过了大约一炷香左右,那男子终于停笔,伸了个懒腰,余飞听得动静也睁开了眼,看着这位指挥使。 男子笑了笑,取出一个卷宗开始念道: “余飞,余子扬,洛阳新安县人士,生于成化十四年,父余华,母余杨氏,弘治三年拜师华山,弘治四年考中秀才,弘治八年考中举人,嗯...次年没有接着进京参加会试,而是在四年后也就是今年才来参加会试。” 念完之后,又抬头看了看余飞后笑道: “一个月前还单人独剑将魔教分坛给挑了,杀了魔教十长老之一的鲍大楚和保定分舵主徐涛。本官说的可对啊?华山余少侠。” 余飞虽然早就知道大明锦衣卫威名赫赫,但也没想到才几日,便将自家底细给查的一清二楚,当下点点头,拱手道: “大人说的不差。” 这位指挥使笑了笑,说了声“先坐吧。” 余飞坐下之后,问道: “不知在下犯了何罪?难道是因为杀了两个畜生吗?” 余飞自然是明知故问的,一来是自家不可能知道,也不应该知道这舞弊案,二来则是先发制人,接下来才好说话。 这位锦衣卫指挥使没有回答,反而笑着自我介绍道: “某家牟斌,现任锦衣卫指挥使,年少之时,曾有幸遇到过前华山掌门宁清羽老老先生,蒙老先生抬爱传授了几手功夫,这才有某家今日。” 余飞这才知道为何这锦衣卫上门,对自家颇为客气,原来还有这么一段缘分。 “原来如此,那不知大人叫在下前来是?” 牟斌笑道: “没什么事,只是见见老先生的后辈弟子,听说华山遭了瘟疫,这些年一直不振,某家也替老先生心焦,如今看余少侠文武双全,某家也就放心了。” 余飞听到此,便知道自家会试的麻烦,已经被这位指挥使大人解决了。 只是这位牟大人不愿让自己欠了人情罢了。 余飞也没法言说,只能将这情分记在心中,起身作揖拱手道: “多谢大人关心。” 牟斌笑着点点头,受了这一礼,然后拍手叫来一个人小校,吩咐了几句之后,对着余飞道: “难得相见,吃了饭再走吧,也和某说说这些年华山的情况。” 第十八章 太子朱厚照 余飞出了锦衣卫衙门,手中也多了一柄长剑,比华山的制式长剑稍稍重了一些,剑身也要宽上一些,听那位牟大人说,这乃是龙泉镇敬献给皇家的礼物。 后又被弘治皇帝赐给了牟斌,而牟斌说自己虽然也有些武艺,但也只是平常,为了不使宝剑蒙尘便转赐给了余飞。 余飞自然知道这只是客套话,这位牟大人浑身气机内敛,两侧太阳穴饱满微微凸起,明显便是内家功夫有成的高手,虽然算不得江湖一流,但也绝对不会差了像大师兄令狐冲这等江湖二流的。 才一见面便欠了两个人情,余飞也不知该如何还才好,毕竟这位牟大人,乃是锦衣卫的一把手,当今陛下的亲信,在整个大明都是数的上号的人物。 余飞也只能记在心中,以后再想办法报答了。 回了客栈,掌柜的看余飞被锦衣卫带走,结果一天都不到便被放了回来,差点被惊掉了下巴。 余飞看着掌柜的像见鬼一样的表情,也被其弄得心情大好,哈哈一笑道: “掌柜的来桌好酒好菜。” 掌柜的也不愧是生意人,听到有钱赚之后,哪里还管那许多,当即大声答应下来,还说要送余飞一瓶好酒,庆贺他死里逃生。 余飞摇头失笑,懒得再和这掌柜的贫嘴,回了自己房间。 此番会试放榜一直推迟了接近半个月,才尘埃落定,主考官程敏政强制提前致仕,四日后发疽而亡。给事中华昶坐奏事不实,降职处分。唐伯虎和徐经两人均被削除仕籍,发为小吏。 而作为首告的都穆,则是革除功名发还原籍,永不录用。 反正此次舞弊案没有赢家,只要被牵连者,都到了霉。 便是余飞本来应该是前三的名次,也被挪到了中游。 此次也算是余飞运气好,遇到了贵人帮助,第三场的《退斋记》的考题,只有唐伯虎、徐经和余飞三人做了出来。 本来即便余飞和主考官程敏政没有任何关系,且证实了其没有舞弊,也要发回原籍,待得四年后重考,只是有了牟斌的干预,这才只是将名次挪到了中游,也算万幸了。 余飞经历了此遭之后,更是下定了决心,不在官场厮混,待得取得功名,拿了气运点之后,便找个理由辞官,好好当自家的江湖莽夫,帮师父岳不群将华山发扬光大。 弘治十二年四月十三,殿试。 殿试只是排定进士名次,并不会罢黜士子的进士身份,且余飞也不想在官场厮混,便也放飞自我,策论题目是富国强兵,也算是殿试的老题目了。 余飞结合前世的见识,乱写了一通,不过一个时辰便将策论写好,只是这殿试没有提前交卷的说法,余飞便收笔闭目养神,比起其他士子咬着笔头,苦苦思索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这番表现也被殿中两个人看在眼中,一个便是当今陛下弘治皇帝,一个则是只有十二岁的太子朱厚照。 在弘治皇帝眼中,余飞这般表现便是恃才傲物,不堪大用。 而在朱厚照眼中,则是感觉余飞在自家父皇面前都如此气定神闲,定然是成竹在胸,气魄非凡。 同一种表现在两人眼中便有如此大的区别,也说明了两位帝王的治国思想。 弘治皇帝继承自宪宗皇帝,宪宗皇帝晚年朝堂颇为混乱,而弘治皇帝也因此吃了不少苦,故而这位守成之君便偏爱于老成守重之人。 而朱厚照则是弘治皇帝唯一的儿子,以后铁板钉钉的大明继承人,从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养成了其想要想要超宗赶祖的大志,从小便以太宗皇帝为偶像,如果好好教育,再有良臣辅佐,绝对是位开拓之君。 殿试不用像会试那般要等七日才公布,而是今日考明日便可知道自家是何成绩,也不用去看榜,自然有礼部的公人前来祝贺。 第二日从上午整个京师便一直有敲锣打鼓之声,来祝贺新科进士,而到了中午之时,余飞所住的客栈也有礼部的公人前来报喜。 “恭祝新安县余飞余老爷殿试折桂第一百一十名。” 余飞听到动静之后,即便已经下定决心不在朝堂混,在人来报喜之时,心中还是有些激动的,毕竟这是对自家读书十多年的肯定。 余飞取出一些碎银散给前来报喜的公人,然后接过进士袍服,仔细听着前来贺喜的公人说了,参加琼林宴的时间,到时候进士们要如何入场等等。 待得余飞听完,作揖感谢之后,这些公人再次庆贺了一次进士相公,这才离去,准备去下一处报喜。 送走报喜的公人,余飞回到房间将进士袍小心放好,笑了笑,想道: “这如果在现代,不知道算了甚学位?” 想了想又觉得自家这思想真是散发的厉害,此时是该想这个的时候吗? 便在此时,突然房门响起,余飞道了声:“何事?” 门外便传来小二哥的声音,“余老爷,有您的熟人说来找您。” 余飞心中奇怪,自己在京城如今算的上熟人的只有牟斌牟大人,但今日京城如此热闹,也代表着混乱,其应该很忙才是,不可能来找自己才对。 心中虽然奇怪,但还是立刻回应道:“知道了,在下马上便来。” 余飞稍稍打理了一下衣着,便下了楼,结果还真看见了牟斌在陪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余飞第一眼便觉得这少年眼熟,在一看牟斌在其身旁好似护卫一般,心中便是一震,知道了这少年的身份,不是太子朱厚照,还能是谁? 余飞连忙下楼,刚要行礼,便被朱厚照摆手止住道: “在下朱寿,冒昧前来打扰,还请余兄莫怪。” 余飞心中暗笑:“这位顽皮天子,原来如今便有了神武大将军、朱寿这个假名了啊。” 既然其不以太子身份前来,余飞便不当他是太子,当下便笑道: “无妨,不知朱兄弟所来何事?” 身旁的牟斌看到余飞称呼太子为朱兄弟,当下便轻咳了一身,狠狠瞪了余飞一眼。 却不知朱厚照最喜欢这个调调,当下便开心道: “在下来找余兄,乃是仰慕余兄风采,故而想要结交一番。” 余飞笑着点点头,便请其上楼就坐。 第十九章 余先生 “敢问余兄何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才入房间,朱厚照便迫不及待的向余飞问了起来。 余飞诧异的看了看朱厚照,没想到这位历史上有名的顽皮天子眼光如此毒辣,竟然能找到自己那篇策论之中最重要的东西。 想了想要怎么表述对方才能理解,毕竟直接用现代术语为对方解释,其肯定会有更多疑问。 过了片刻后,余飞才说道: “经济基础换个意思便是赋税,一个国家想要做事必须要有钱财,而一个国家的钱财从哪里来?自然便是赋税了,一个健康的国家,通过赋税便能知道各地区的基础情况。” “比如国家要打仗,是不是必须有钱,有粮,而经济基础便是你能不能打这场仗的根据?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才能更好的制定国策,制定法律。” 朱厚照想了想后继续问道: “那如果明明民间有钱,而朝廷没钱,这又是为何呢?” 余飞笑了笑,果断回答道: “那这个国家便已经生病了。” 朱厚照一愣,呐呐道: “生病了吗?” “请先生言之。” 说着便起身对着余飞作揖行了一礼,余飞哪敢受,连忙让开道: “朱兄不必如此,在下定会知无不言。” “好,还请余先生指教。” 余飞心中暗赞这位太子的聪慧,从开始的余兄到现在的余先生,转换如此自然,非常人所能也。 “从古至今,除了秦汉,国力最强盛之时,基本都是开国之后,第二位皇帝继位之时,咱们国朝也是如此,朱兄可知为何?” 朱厚照想了想,小心说道: “因为第二个皇帝都比较厉害?” 余飞失笑一声,摇了摇头道: “自然不是,厉害的皇帝有许多,比如先皇帝宪宗陛下,将大明从深渊的边缘拉了出来,难道不厉害?但要说起国力强盛,不论是国力还是军力,比起太宗皇帝之时却是差之甚远。” “朱兄可知为何?” 朱厚照果断摇了摇头,一副我不知道,你来说的模样。 余飞笑了笑,接着说道: “那是因为开国之初,经过天下大乱之后,世族力量被消减到了最弱的时候,国家力量强大,皇帝一声令下,天下无人敢阳奉阴违,力量能往一处使,这才显得的横扫无敌。” “但随着时间推移,后世皇帝只要有一个稍显弱势的,世家的力量便会开始抬头,世家力量强大了,必然要寻求权力,而世家追求权力的脚步是有其极限的,到了一定的极限之后,便会将追求权力的欲望,转嫁到追求万世不移的妄想之中。” “而想要万世富贵,土地和人手便不可或缺,如此土地兼并便也会越发严重,土地兼并之后,本来是向朝廷纳税服徭役的自由民,便也就慢慢消失了,国家的力量自然也就弱了。” 朱厚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那为何秦汉又不同呢?” 余飞笑了笑道: “因为那时候还没有世族,只有贵族,且天下才刚刚统一,人心不定,作为真正第一个大一统的国家,秦最主要的矛盾是收拾人心,将六国民众合而为一。” “而汉继承秦制,自然也继承了秦所要面对的问题,为何汉高祖在史家评价中有那般高的地位?便是因为高祖斩白马约誓非刘姓不得称王,不然天下共击之,此誓言将那些野心之辈压下,中原才真正的完成了统一。” 朱厚照想了想后,问道: “余先生的意思是,如今大明的问题,还是一个土地问题?” 余飞点点头道: “这是自然,这也是历代以来的大问题了,想要彻底改变基本不可能,故而我才提出,开海贸,加商税,以缓解大明如今的窘迫。” 其实余飞后面还有一整套的想法,只是他自己知道此法绝不可能被当今弘治皇帝取用,故而也就没写了,只是大致写了些思路在里面,至于具体计划却是提也没提。 朱厚照心悦诚服赞道: “先生真大才。” 余飞笑了笑,没有接这话,这些东西,只要是个稍稍了解历史的穿越者,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其实真算不得什么大才,只是站在巨人肩膀上,故而显得高大些罢了。 两人聊到了天色将暗,朱厚照这才不舍的离去了,一旁一直保护朱厚照的牟斌牟大人,也不由的赞赏余飞真是好运道。 接下来的几日,朱厚照天天都来找余飞请教问题,余飞也知无不言,这个国家苦难太多,如果朱厚照以后当了皇帝,能稍稍想起自家所说,能稍稍有改变,那对于这个国家的百姓来说自然再好不过。 而余飞也想起了朱厚照英年早逝的事,想想便将全真心法的入门四句口诀教给了朱厚照,这四句口诀,只要睡觉之时,依照其练习便有增肌健体的功效,虽然皇宫之中肯定有不少高深武学,但全真心法作为天下玄门正宗,自然是有其独到之处的。 而朱厚照从那日之后,便对余飞行半师礼节,余飞虽然坚持不受,但也没法让朱厚照不行礼。 余飞也只能每次都避让开来,四月二十八日,参加了朝廷举办的琼林宴之后,对于新科进士有一个月的假期,到了时间之后回到吏部报道,便可以准备分配官职。 余飞不准备在朝堂里混,故而在参加了琼林宴之后,便一纸奏折递到礼部,声称自家身体有恙,要回乡调养。 新科进士还未授官,如今统一由礼部管辖,故而余飞要装病也只能将奏疏交给礼部官员代呈。 这等小事自然到不了皇帝面前,在内阁处便直接办理了,余飞的试卷便是内阁首辅刘健亲自批改的,自然知道这个士子,因为余飞所言的实在有些大胆,故而也对这个学子映像颇为深刻。 见到是这个有些离经叛道的学子要回乡不准备做官后,想也没想便直接同意了,倒是同为内阁辅臣的李东阳,对余飞的有些见解颇为认同,稍稍有些可惜。 五月一日,余飞准备离开京城,待得来到城外之时,突然被人叫住。 转头一看,竟然是朱厚照边跑边喊住自己,余飞连忙上前几步扶住朱厚照道: “朱兄弟这是?” 朱厚照,喘了喘气后才说道: “余先生,孤乃是当朝太子,朱厚照,相必先生也早就知道了。” 余飞点了点头,朱厚照接着说道: “先生有大才,却不得父皇欣赏,孤甚憾之,先生放心,待得孤继位之后,一定会三顾先生,请先生来助孤治理天下。” 明代三国故事颇为盛行,这朱厚照想必也是听得多了,竟然将余飞比作诸葛武侯。 第二十章 责罚 余飞没有正面回应朱厚照,只是含糊了几句。 不是余飞不想为这个国家出力,实在是朱厚照如果还是和前世一样看不清局势,一开始便将自家和百官对立起来,那即便是余飞有天大的本领,也绝对使不出来的。 在大明想要当个守成的皇帝很简单,但如果想要当个好皇帝却很难。 托正统皇帝那个败家子,一个土木堡战役将大明的家底丢了大半,有能力的武将勋贵基本一战而没。 不但彻底将大明与塞外草原的攻守形势转换,也将后世皇帝能依靠的军事力量给丢了干净。 本来大明照此发展下去,是绝对传不到朱厚照手中的,正统皇帝夺门之变后,不但杀了有大功的于谦于少保,将人心彻底弄得一塌糊涂,且因为靠着石亨等人才将皇位抢了下来。 对着这些功臣一来是确有感情,二来也是没能力管束,这些个功臣便大肆圈占土地搞得民不聊生。 待得宪宗皇帝继位之时,其实大明已经风雨飘摇了,整个大明三分之二的地方都在闹起义,最盛之时义军高达数百万,也是这位皇帝手段实在高明,花了七八年时间,慢慢平叛,与民修养生息,竟然又将大明给救了回来。 著名的成化犁庭,便是这位皇帝的手笔,只跑了几个漏网之鱼,不然那还有什么大清。 余飞出了京城之后,一路游山玩水,直到六月底才回到了华山。 刚刚上了山,便被憋着笑的小师妹岳灵珊通知,师父在书房等着自己。 余飞不敢怠慢,将带给师兄弟们的礼物,一股脑的全部交给岳灵珊之后,便赶忙前去见师父岳不群。 来到师父所在的小院之中,师娘对着余飞使了个眼色,余飞便知道不好了,从小师娘这般使眼色之时,令狐冲和余飞总有一个人要倒霉。 余飞不知道怎么惹到师父的,只能硬着头皮敲响了房门。 “进来。” 里面传来岳不群略显严厉的声音,余飞连忙开门入内,只见师父坐在太师椅上,面沉如水。 余飞赶忙行了一礼。 “见过师父。” 岳不群看了看余飞,“哼”了一声道: “堂堂余少侠,竟然还将我看做师父,实在难得。” 余飞都被老岳这一出给弄懵了,连忙躬身道: “师父,弟子做错了什么,您只管打骂便是,弟子都能受着,请师父千万莫要这般说。” 岳不群“哼”了一声,厉声喝道: “江湖盛传,有个华山少侠将魔教长老鲍大楚给杀了,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余飞这才知道,自家师父是生的什么气,虽然余飞觉得自家没什么错,但师父如此生气,必然有缘由,余飞只得先认错受着,躬身道: “是弟子做的,望师父恕罪,是弟子考虑不周,还请师父责罚。” 岳不群面无表情,冷冷说道: “好啊,余少侠都能手刃魔教长老了,还待在我华山做什么?去笑傲江湖,岂不快哉?” 余飞看岳不群话说的这般重,只能跪下道: “弟子错了,师父您如何责罚都好,弟子绝无怨言,师父待徒儿如亲子,徒儿也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 岳不群这才脸色稍稍好了一些,也不叫余飞起来,问道: “说说吧,前因后果一点也不准隐瞒,不然你便下山去吧。” 余飞只能跪着将自己如何到了康平县,如何知道了冯老拳师家的惨案,然后如何用计骗杀了徐涛,又是如何杀了鲍大楚都仔细的说了,除了隐瞒了主神空间,余飞是真的半点也没隐瞒。 至于全真心法的来历,也被余飞说成是下山之时,刚好想去终南山祖庭去看看,在全真教旧址处意外得来。 岳不群也没怀疑,毕竟华山第一代祖师,乃是全真七子之一的郝大通祖师,自家弟子好奇想要看看前朝时第一大教,瞻仰一番也是正常,且余飞也不是第一个这般做的华山弟子。 余飞说完之后,便从怀中取出早就抄录好的全真心法,准备献给师父,结果岳不群却不接,只是淡淡道: “念在你也是一片侠义心肠,便罚你去思过崖面壁一年,小惩大诫,省的日后你仗着武功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你可服气。” 余飞心中自然有些不服的,自家又不是什么大魔头,只是却不敢明言,这倒不是余飞软弱,只是岳不群拿他和令狐冲都当亲子,余飞也视其为父,自然也就不愿惹其生气了。 当下便点了点头认下责罚。 岳不群看起认下之后,也不多说,只是淡淡的说道: “既然认下,怎么还不去?” 余飞愕然,自家这才回来呢,连口水都没喝,没奈何,谁叫岳不群是师父呢。 余飞起身行了一礼,将全真心法恭敬的放在了茶桌之中,这才退了出去。 余飞出来房门,看到师娘宁中则还在院中,行礼喊了声“师娘”。 语气之中稍显委屈。 宁中则笑了笑,帮余飞将身上的灰尘拍打干净,笑着说道: “别怪你师父,他也是担心你。” 余飞点了点头,道了声“徒儿知道。”而后才告辞离去,准备收拾几件衣物,去思过崖面壁。 待得余飞走了小一会后,书房之中才传出,岳不群刻意压低的笑声。 宁中则打开房门,白了一眼丈夫道: “明明自家高兴的要死,却偏偏要摆出一番吓人的面孔,故意吓唬飞儿。” 岳不群过了好久才收起笑意,说道: “你一个妇道人家如何知道大道理,飞儿从小便聪慧稳重,不论是学文还是学武,都是一帆风顺,他有成就我固然高兴,但也常常担心他路子走的太顺,以后一旦吃亏,便会万劫不复。” “故而为夫才故意寻个借口拿捏拿捏他,其中道理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懂。” 说着说着,想起了余飞所说用计杀鲍大楚,又自开心了起来,华山有此佳弟子何愁不能兴盛。 宁中则看丈夫两次说自己是妇道人家,当下便拿出华山宁女侠的风采出来,凤目一瞪喝道: “岳不群你说谁妇道人家不懂道理?” 岳不群看到妻子这般样子,连忙道: “好。好。是为夫说错了,夫人息怒,来看看飞儿机缘得到的祖师遗泽。” 说着指了指桌上的书册。 宁中则看丈夫服软,这才收起了女侠的架势,笑意盈盈的走了过去。 第二十一章 思过崖顶 思过崖位于华山南天门外南峰腰间,华山奇险长空栈道尽头之处,崖顶有一平台,长宽都不足十丈,险峻非常。 余飞来到崖顶,空谷清幽,站在平台之上,清风拂过,颇有有绝世独立之感,不由得心神入定而有思过之意。 山壁上有一洞名曰「贺祖洞」,乃是纪念元代长空栈道的开凿者贺元希所命名。 这也里面也是日后令狐冲寻到的五岳剑法之地,余飞本没有要特意来寻这机缘的想法,毕竟有主神空间在,自家是不缺这些精妙剑法的。连如今本派的其他剑法,余飞也只是稍稍涉猎以做参考,并没有多么深入研究。 不过如今既然来了这思过崖,不去找一找,总觉得自家有些傻。 余飞提着长剑进得山洞,见地下有块光溜溜的大石,知道这应该是历代犯错的华山前辈所坐。 余飞将带来的一些衣物放到大石之上,这才开始用长剑敲敲打打,寻找那埋有五岳剑派高手和魔教十长老的秘洞。 找了一圈,除了在洞壁之上,看到风清扬三个大字之外,竟然没有任何发现,余飞心中吐糟: “自家也算的上主角了吧,怎么令狐冲那个主角,乱劈都能发现,我这都一寸一寸寻找了,却没半点发现,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 不过又想到此地刻有风清扬三字,会不会就是这位风太师叔祖所住的地方?自家这是将这位师叔祖的家给占了啊,也不知道这位师叔祖这一年又要跑去甚地方住。 想着想着竟然笑了起来。 没有寻到,余飞也不甚在意,只当自家没有那个机缘便是了。 盘膝而坐,余飞将心神收敛,整个意识便来到了主神空间里面,倒也不是要兑换什么东西,只是单纯的利用里面时间流速的不同来练习剑法罢了。 余飞也想的明白,反正被罚面壁,不能到处走动,索性利用这一年的时间,将自家剑法练到大成吧。 余飞心念一动,眼前便出现了自家的属性面板。 寿元这些基本没有变化,只有肉身寿元多了一年,应该是修习了全真心法之后,被其真气滋养,这才多出了一年。 姓名:余飞(子扬) 名望:声名鹊起 身体寿数:18(87) 灵魂寿数:43(365) 境界:后天 技能:全真心法第五层(共八层)华山剑法:出神入化(登峰造极) 全真剑法:大成(炉火纯青)一剑化三清:小成(大成)金雁功:大成(炉火纯青)履霜破冰掌:小成(大成) 气运值:1000点 这武学招式,共分为入门、小成、大成、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登峰造极。 至于登峰造极之后,还有没有境界,余飞觉得是有的,只是自家没有修炼到家,故而也不知道后面境界是叫什么。 余飞提起长剑便开始练习剑法,先练习华山剑法,在练习全真剑法,主神空间之中时间流速极为缓慢,外面一日,里面便如过了一年。 只是不停的练剑,便是没有身体,只有意识,人也会感觉到枯燥难受的,故而余飞以前,也很少用空间练剑,基本进来一次待上一个多月便离开,等过了十余日,又进来待上一个多月,如此反复。 如今被罚在思过崖面壁,余飞便准备一次待上半年,每隔一日,便进入主神空间练剑半年,如此一年364日,算下来也有七八十年的时间了。 自家再怎么不济事,也该有所成就才是。 心下有了决定,余飞便在主神空间之中一直演练剑法,练得累了,便从主神空间之中兑换一些道经来看,这些道经明明都是先贤的智慧结晶,但在主神空间里却是便宜的很,一点气运便能兑换一大堆。 如此余飞便在思过崖开启了真正的苦修模式,自身的剑法武功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是成果斐然。 随着大半年时间过去,余飞在主神空间修炼武功剑法,也差不多过了六十来年。 如今华山剑法也已经突破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随手一剑刺出,便好似有无穷后招,竟好似要将整套华山剑法融入一剑之中,比出神入化的随心所欲更加要厉害上许多。 而全真剑法、一气化三清剑术、履霜破冰掌、金雁攻,也都突破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内功也突破到了第六层,比起一年前,简直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单论剑法,余飞觉得,便是面对风清扬,自家也敢和其斗一斗。 这日余飞正在悬崖边修炼金雁功,只见余飞只一只脚踏在悬崖边上,整个人倒仰出去,身子随着微风随意摆荡,看似要掉下悬崖,但又稳如泰山。 陆大有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但是每次看到自家这位二师兄练功,依然还是觉得真如神仙中人。 “师兄,吃饭了。” 余飞在陆大有还离着数十丈之时便已经感应到了,听得其喊声,口中答应一声,脚下一蹬整个人便离开悬崖边六七丈远,而后双脚互蹬借力便又如大鹏鸟一般飞到了平台之上。 陆大有看的目瞪神迷,崇拜道: “师兄你真是好厉害,我这辈子能有你一半功力,我便知足了。” 余飞瞪了他一眼,冷笑道: “你在如此贪玩,这辈子是别想了,下辈子吧。” 陆大有神色有些讪讪道: “我一直都在和大师兄习武的,可没有偷懒。” 余飞叹息一声,劝道: “大有,你没有大师兄那般天分,只能靠勤才能补拙,大师兄一套剑法只要耍上几遍,便能有模有样,你能办得到?你都入门多久了,一套华山剑法练习了也有四五年了吧,还是难入高人法眼。你且自家好好想想吧。” 余飞说完也不理会陷入沉思的陆大有,打开食盒便吃了起来。 余飞如今功力渐深,普通的饭食已经不能满足其练气之用了,故而这大半年余飞所用吃食,都是师娘宁中则所做,里面加入了许多,补气的药材,如人参当归等。 这一顿饭至少也要花上一两多银子,而一两多银子已经够一家百姓月余所用了,这练武费钱,还真不是随便说的。 第二十二章 考核 一大只烧鸡,不到片刻便被余飞连同骨头一起嚼碎吞下,看陆大有还在沉思,余飞也没打搅他,起身散了散步后,便打起了履霜破冰掌。 掌法直来直去没有过多的花哨,每一掌都是劲力十足,乃是专门用来与内家高手争斗所用。 陆大有此时也被余飞掌风所惊醒,看了看自家师兄武功已经这般高,还如此勤奋,心中顿时有些羞愧,连忙将碗筷收拾好。 刚刚准备下山,突然才想起师娘的吩咐,喊道: “二师兄,师娘说明日师父来考察你的武功,如果师父满意便让你提前下山,师娘让你用点心。” 余飞没有停下,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 第二日,本来应该是送早饭的时辰,老岳带着令狐冲等几个弟子来到思过崖。 余飞也早就等待多时了,看到岳不群之后连忙上前见礼,岳不群看着这个弟子气息圆融,眼神明亮,显然内功更有进益,也不由的微微颔首。 “你嵩山派左师伯前日差人送来书信,邀请四派商议进攻黑木崖一事,我和你师娘都要前去,索性你面壁的时日也没多久了,便来考察考察你得进益,如还不错便证明你有悔改之心,如不思进取,那便再罚你一年。” 余飞躬身应是,而令狐冲等人这才知道,原来师父和师娘竟然要去进攻魔教总坛,不由有些心痒痒,但也知道就自家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恐怕去也是拖累。 岳不群抽出君子剑,摆了一个剑势,淡淡道: “出剑吧,让为师看看你这一年进步如何。” 余飞一看便知道是这是华山剑法中的苍松迎客,也知道了师父的心意,当下也不客套,抽出长剑便同样以一招苍松迎客稍稍变化,朝着师父岳不群攻去。 岳不群心中一笑,暗道:“这小崽子倒是傲的很,还不肯占我一点便宜。” 当下剑招一变,便以白虹贯日向余飞刺去,剑势凝练显然已经得了华山剑法之中的精髓。 余飞单论华山剑法的境界,比岳不群还要高出两筹,自然没有半点惧意,挥剑格开剑锋之后,顺势一剑钟鼓齐鸣便朝着岳不群攻去。 岳不群也发现余飞在华山剑法的造诣实在非凡,只是区区几剑便尽显大家风范,当下也不在用华山剑法了,而是转用自家最为拿手的养吾剑法。 养吾剑法大气磅礴,乃是华山派最高名的剑法之一,最为克制像华山剑法这等以险以奇的剑法。 余飞也不藏着掖着,当下便换了全真剑法,应对全真剑法以中正平和著称,但中正平和之间却也是剑剑以势压人。 素月分辉、疏星淡月、星河欲转...配合着余飞出神入化的剑术境界,即是岳不群也感到微微有些吃惊。 这个弟子真是不同凡响,这全真剑法岳不群也自看过,但却感觉不如自家所学的养吾剑法等,故而只是稍稍看了看,便没有深入研究,如今看余飞使用出来,当真是气象万千,犹如面对涛涛大河,当真是沛然难当。 要不是自家内力比这小子深厚,恐怕还真被他比下去了。 一时之间岳不群又是高兴,又是难过,华山到了自家执掌之时,已经衰落到了极点了,华山剑派当年在江湖上有多大的名声,如今便有多大的危险。 岳不群也想好好在山上教导弟子,有余飞和令狐冲这等天才弟子,在多收一些普通弟子,好好调教,待得三四十年后,华山当不难兴盛。 但是这个江湖是不会给华山这个时间的,岳不群深知江湖险恶,如果这些年不是自家到处行侠仗义打出名声,又有五岳剑派的大旗护身,华山派哪有如今的安宁可言。 而因为自家常年不在山上,对着这些弟子便少了很多约束和教导,如果没有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自家能安心教导弟子,这些弟子的成就比起现在应该还要更上一层楼才是。 岳不群内力深厚,剑法高明,一边想事也不耽搁手上动作,这么一会的功夫两人已经斗了上百招了。 余飞对全真剑法信手拈来,虽然全套剑法只有七七四十九式,但在余飞手中稍稍变化之后,却好似有了无穷无尽的剑招一般。 转眼之间两人已经过了数百招,令狐冲等人看的惊骇莫名,余飞以前虽然在众人之中武功也算最高,但比起师父那是大大不如的。 怎么下山考了个进士,又在思过崖面壁的大半年,但算下来也才两年不到,怎么武功竟然进步了这般多? 其中令狐冲武功最高眼光也比众人高些,自然更知道余飞的厉害,心下又是惊骇,又是黯然,自家虽然名为师兄,但从小便样样不如这个师弟。 他们家乃是世代豪绅,而自己只是一个没爹没娘的穷苦小子,要不是师父可怜,自己恐怕早就饿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 而师弟自己还那般优秀,学文便考的上进士,学武年纪轻轻便能与师父过上千招,而自己呢除了有些剑法天赋,好像便真的一无是处了。 想着想着,看了看身旁拍手叫好的小师妹,一时之间心中黯然更甚。 岳不群眼看余飞剑招无穷,且剑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强,便不准备在为其喂招了,万一一个马失前蹄,且不是要被人笑死。 当下脸上紫气盎然,剑上也是紫光茵茵,微微一震长剑,余飞便感到一股大力袭来,刚想运转全真心法,稳住自家内息,转念一想,便没有动作,顺着力道将手中的长剑甩飞出去,插在了崖壁之上。 余飞踉跄了两步,而岳不群也收剑回鞘。 余飞站稳之后,拱手道: “多谢师父手下留情。” 岳不群微微颔首道: “不错进步斐然,已经不下江湖一流了,即便比起五岳剑派的几个长老也丝毫不差。” “为师和你师娘明日便要出发前往嵩山,你也不要在思过崖待了,下山照顾好你的师弟师妹吧。” 余飞躬身应是,想了想还是说道: “师父师娘此去千万小心在意,那东方不败既然敢喊出如此口号,定然有惊天技艺,师父定要保重自身。” 岳不群拍了拍余飞的肩膀,说了句“放心为师不会大意的。“ 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藏在心底的话”这些年也辛苦你和冲儿了。” 说完之后也不等余飞回应,便转身离去了。 众师弟们看到师父离开之后,才一窝蜂的上来恭喜余飞,得以下山。 只有令狐冲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呆呆的。 第二十三章 整顿门风 随着余飞下山之后,陆大有等众华山弟子的好日子也到了头。 清晨天还灰蒙蒙的,整个华山除了余飞所在的房间之后没有一点光亮。 余飞依次敲门将众师弟们喊了起来,众人都是睡眼朦胧一脸茫然的看着余飞。 余飞也没想到自己不过一年多没有监督众人,众人已经懒散到了如此地步。 此时大约是后世的五点左右,古代又没什么娱乐项目,九点左右休息乃是常态,睡眠是绝对够的,众人如此模样,只能说明已经习惯了晚睡晚醒的状态,总的来说便是懒散。 看到众人的样子,余飞冷哼一声“半株香时间,洗漱好了,演武场集合。” 说完之后,余飞便转身离开,先去了练武场。 虽然余飞说了半柱香时间,但众人还是磨蹭到了小半时辰之后才陆续到齐,最后来到的便是令狐冲。 余飞没说什么,但心中对令狐冲已经有些不满了,身为华山大弟子,以后的华山掌门人,却是如此懒散,众师弟也都有样学样,难怪原著之中,华山弟子年纪也不算小了,但能看的弟子只有令狐冲一人。 其余弟子便连同龄的青城派弟子也不如,要知道论功法底蕴,青城派和华山差距可不小,不说紫霞神功这等掌门专属神功,像混元功、抱元劲等华山九功,随便拿出一门也不差其他门派的顶尖神技。 结果待得几年后剧情开始之时,却没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弟子,其中问题实在值得深思。 余飞带着众人先练习了一遍华山剑法,便发现众人根基甚差,除了英白罗和施戴子还有些样子,其他人却看得余飞暗中摇头。 练了一遍华山剑法,朝阳也快升起,余飞便带着众人开始朝着朝阳峰攀登而去,众人连剑法都稀松,更不用说内功怎样,身法也是一片稀碎。 待得来到爬上朝阳峰之后,除了令狐冲外都是大气喘喘,令狐冲虽然懒散还酗酒,但天赋却是是高,即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内力也小有根基了。 众人拖拖拉拉的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辰,余飞也不管,监督着众人修行内功一个时辰之后,这才又带着众人下山,此时天早已经大亮。 再次来到了练武场时,小师妹岳灵珊才姗姗来迟,看着众人好像已经练功了好久,颇为不好意思的来到余飞面前,说道: “对不起啊师兄,我不知道大家起的这么早。” 余飞点点头,没说什么,小师妹才十二岁,本来便不甚懂事,余飞早上也没叫她,自然不会怪罪,只是说道: “明日起早些便是了,来练功吧。” 说完便带着众人开始扎马步站桩,却是想着一定要好好将这群师弟的坏习惯给改过来不可。 众人都已经过了扎基础练气的年纪,都是感应到气感,练成内力之后,便将这些基础的东西丢了,如今重新开始练习,自然觉得极是枯燥,顿时觉得余飞教的一点也没令狐冲有趣,心中都有些怨言,只是不敢说罢了。 余飞哪里会管他们有没有什么怨言,看到站的歪歪斜斜的,毫不客气便便一剑鞘抽过去。 “入门都多少年了,连基本的功夫都练成这样,拳、肘、肩成一线,胯下如奔马,用腰力不用脚力,用活力不用死力,还要我重新教你吗?” 陶钧被余飞连打带骂,差点便哭出声来,死死忍住之后,连忙调整姿势,委屈道: “知道了,师兄。” 众人看到余飞一点情面也不讲,吓得连忙赶紧学着余飞所说调整自家的马步姿势,连令狐冲也是凛然,收起了那副懒散模样。 这一练习,便是接近两个时辰,待得劳德诺前来叫吃饭之时,余飞才暂时放过众人,只是还不待众人松了口气,便听得幽幽的声音传到耳旁。 “明日寅时三刻起床集合,谁敢不到,你便试试。” 众人心中叫苦不迭,但又敢怒不敢言,只有陆大有仗着为余飞送饭大半年的交情,低声问了一句“明日不应该是大师兄吗?” 余飞转身瞪了其一眼,语气阴森的说道: “大师兄教了你们两年,难道不累吗?就你话多?怎么你有意见?” 陆大有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摆手道: “师兄说的有道理,我没意见,没意见。” 余飞这才“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岳灵珊待得余飞走远之后,才问道: “你们谁惹二师兄生气了?” 众人具都摇头,也都觉得莫名其妙。 其实余飞火气这般大,也是因为离着笑傲剧情大幕拉开,已经没多少年了,众人又都这般不成器,唯一能看的令狐冲,又极为不靠谱,重活一世,明明知道原著中老岳会落得如何下场。 再如此讲究师兄弟情分,得过且过,华山即便多了自己,结果恐怕也不会有多少改变。 而自家如今剑法武功已经算的上大成,待得过得几年内力也跟上之后,余飞有自信,这天下除了东方阿姨之外,自家谁也不惧。 但一个门派不是一两位高手便能撑得起来的,没有手下弟子帮衬,即便强如道门大宗师的张三丰真人,当年才创建武当的时候,也没少受少林那帮秃驴的气。 第二日清晨寅时三刻还未到,华山众人除了令狐冲全都到了演武场,余飞让英白罗点起了两个火把之后,便带着众人开始习练华山剑法。 余飞的华山剑法已经到达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以华山剑法而论,除了创出此剑法的祖师之外,恐怕已经无人能与其比肩了。 这登峰造极下一个境界名为震古烁今,单单听名字便知晓是何等境界了。 待得众人练习了大半时辰剑法之后,令狐冲才姗姗来迟,看到余飞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之后,令狐冲颇有些脸红的想要解释。 结果余飞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抢先行了一礼后说道: “师兄身为华山弟子之长,理应为众师弟表率,师弟昨日便说过今日寅时三刻便要集合,师兄可是对师弟所言有所不满?” 令狐冲连忙摆手道: “自然不是,师弟我...” 余飞却不容其解释,令狐冲为何起晚了,自家和他一个院子,难道还不知道他昨晚又喝的烂醉吗? “既然如此师兄便认罚吧。” 说完伸指将其内力封住,继续说道: “山上粮食不多了,便请师兄下山买一袋米回来。” 这番动作迅捷无比,令狐冲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封了穴道,没有内力支撑,其常年喝酒的身体便感到一阵虚弱,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拱了拱手道: “我认罚便是。” 余飞点了点头,目光严厉的看向劳德诺说道: “三师弟,如果我知道你派人去帮大师兄,我定不饶你。” 劳德诺虽然比余飞大了接近二十的年纪,但被余飞眼神这么一扫,也只觉得浑身发冷,连说不敢。 其余众人眼看连大师兄都被如此责罚,更是静若寒蝉了。 二十四章 左冷禅与东方不败 一个身体强壮的正常男子,扛着一袋米上一次华山也得累个半死,更别说令狐冲这等常年喝酒的人,没了内力其体力连个正常男子也不如。 背着一袋米艰难的上了山之后,当夜便病倒了,整个人烧的脸色通红,余飞用全真内力为其调养了三日,这才恢复了过来。 从这日之后,华山上下皆是肃然,懒散的风气也瞬间改变,虽然还是叫苦不迭,但练功也变得勤快了许多。 余飞知道不能将众人逼得太紧,练功七日便放假一天,带着众人下山到华阴县里转转,请众人到酒楼大吃一顿。 而令狐冲自那日被余飞罚了之后,便好似故意躲着余飞,余飞好几次想找他好好谈谈,都被其躲了过去,如此几次之后,余飞的心思也谈了,两人也变成了一般的师兄弟关系。 半年之后,岳不群夫妇才回转华山,看到众弟子都精气昂扬,有了三分当年华山全胜之时弟子的模样,也不由的很是欣慰,连身上的一点伤势也不在意了。 两个月前,五岳剑派倾巢而动进攻黑木崖,此战初期对外宣称的是,五岳剑派会盟商议下一任盟主,暗地里却是悄悄将五岳剑派的一流高手都集聚到嵩山。 左冷禅不愧是一代枭雄,对外保密工作做得极好,众派也在嵩山演了一场戏给整个江湖来看,连嵩山派的邻居少林寺也不知道五岳剑派竟然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待得江湖上的武林人士离开之后,以嵩山派为首,集合了五派三十余位一流高手,暗中悄悄前往河北。 日月神教被左冷禅等众人杀了个措手不及,一开始便极为顺利,一路势如破竹的杀到了黑木崖之上,原本剩下的九大长老也被杀的只剩下了童百熊、曲洋、秦伟邦、桑三娘四人。 眼看魔教总坛便要被五岳剑派整个端掉,左冷禅也能成为五岳剑派史上最有功绩的盟主,嵩山也能顺势将河北纳入嵩山麾下,从此即便不依靠其余四派,也能真正的与少林武当并驾齐驱。 便在左冷禅雄心万丈之时,一道火红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黑木崖总坛后山,急掠而来。 众人连其身影也未能看清,便被其连杀数人,其中一位还是嵩山派仅存的上代宿老。 众人具都大惊失色,而魔教众人看到这个身影之后,便变得狂热无比。 “日月神教,战无不胜,圣教之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 这如同鬼魅的身影不是东方不败还能是谁? 三十余名一流高手,不但不能形成合围之势,还被东方不败利用之中配合不熟的间隙,又连杀了七八名五岳高手,众人都惊骇莫名,只觉得其如神魔降世一般,简直不可力敌。 倒是左冷禅冷静异常,对方武功虽高,但绝不可能真的匹敌三十余位一流高手,只是众人武功高低不一,配合也不算熟练,在其如同鬼魅的身法面前不但不能形成助力,反而成了拖累,将五岳剑派之中功力最高的几人打的束手束脚。 当下左冷禅便让众人杀下山去,而他自己则是和岳不群等五岳掌门一起敌住东方不败。 如此一来众人果然压力大减,虽然依旧不敌东方不败,但也不在是毫无招架之力了,特别是左冷禅和岳不群更是时常能威胁到东方不败。 靠着左冷禅的冷静指挥,剩下的众人这才能活着退出黑木崖。 此战五岳剑派元气大伤,一流高手死伤了三分之一,特别是泰山派损失最为严重,死的那些一流高手之中,差不多有一半都是泰山派高手。 掌门天门道人,逃出黑木崖之后看着来时的八人,如今却只剩下自己和两位师弟天理、天回,心中一酸,便准备抬剑自刎,还是岳不群眼疾手快将其长剑打飞,又一番劝说这才打消了天门道长的轻生念想。 此一战本来能与嵩山相抗的泰山派,便一落千丈,虽然还在五岳之中排在第二,但比起以前却是相差甚远了。 也是这一战之后,泰山、衡山、恒山都元气大伤,前辈宿老基本一战而灭,这才让左冷禅生出了吞并四派之心。 而东方不败也是在这一战流传出去之后,才被江湖公认为天下第一,实在是其战绩太过吓人,独斗五岳剑派三十余位好手,还杀了十余人,当真不可谓不恐怖了。 而余飞等人在一个月前下山的时候此战便也传到了关中,被众人所知,开始之时众人都无比慌乱,只有余飞颇为冷静,毕竟笑傲剧情还没开始呢,自家师父应该没般容易死...吧? 安抚了众人之后,余飞经过多番打探,也知道了岳不群夫妇无事的消息。 只是如今距离黑木崖大战都过了两个多月了,而岳不群身上伤势竟然还未大好,可想当初应当是受伤不轻的。 岳不群刚回来便要检验弟子们的武艺,这也是这些年的老传统了,岳不群常年不在山上,只能依靠这点来稍稍约束这些弟子,但也很显然效果并不好。 余飞倒是有心劝老岳还是养伤重要,但想了想自家师父的脾气,便也没有出口,答应了一声之后,便去通知师弟们准备去演武场等待师父的检验。 待得岳不群来到演武场,先点了两个最小的英白罗和陶钧相互切磋。 两人答应了一声之后,便各自抽出长剑,抱拳行礼之后,便开始相互切磋起来。 只见两人下盘稳定,华山剑法使用起来也是有奇有正,虽然还有些稚嫩,但出手之见已经颇具气象了。 岳不群乃是如今江湖上数得上的人物,眼光自然不差,两人的武功比起半年前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待得二人切磋完毕之后,岳不群又一一检验剩余的弟子,发现众人武功都大有进步,不论是剑法拳脚,还是内功修为进益都是极大。 特别是令狐冲,这半年被余飞强制性的每天练功,其心中又有疙瘩,不愿在余飞面前丢了脸,便也不在偷懒了,每日练习内功也颇为勤勉,加上其本就天资非凡进步自然极大。 当真是看的岳不群心花怒放,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 众人半年时间便进步飞快,岳不群心中自然好奇,只是维持师道威严,也没有当众询问,赞赏了众人一番之后,到了晚上才将女儿叫来细细询问。 待得知道这半年都是余飞在带着弟子们习武,且管的极严,连令狐冲都给治的服服帖帖,不由得大是欣慰。 第二十五章 华山来由 岳不群此次回山短时间内便不准备下山了,一来是经过这些年的经营君子剑的名声已经足够响亮,二来是此次与东方不败一场大战之后,岳不群已经体会到了全真心法的好处。 才得到余飞送上的全真心法之时,岳不群只是稍稍涉猎,以当做他山之石,而此次与左冷禅等人一起抵挡东方不败之时,便以五岳之中武功最高的左冷禅和岳不群为主力。 面对东方不败那鬼魅一般的身法,压力之大,没有亲自面对之人,是万万没法想象的。 岳不群将自家所学尽数使出,开始之时也只是能自保,想要威胁到东方不败却是半点可能也无,也许是压力太大,也可能是武学境界到了,鬼使神差的用出了只能算是将将熟悉的全真剑法。 开始几招自然是手忙脚乱,还差点被东方不败乘隙伤到天门道长,但待得几招过后,这全真剑法却是越来越得心应手,配合着紫霞神功更是威力大增。 每一剑都是气象万千,逼得东方不败不得不硬挡,一时之间竟然接过了左冷禅的重担成了抵挡东方不败的主力。 只是东方不败修炼葵花宝典已久,内力至刚至阳,岳不群在众人的配合下,虽然在招式上已经能够将将抵挡那如鬼似魅的身法,但时间一长被炙热的葵花内力侵入体内之后,便渐渐抵挡不住了。 紫霞神功只能算是一种将内力放大,且赋予特殊功用的辅助法门,虽然精微奥妙但并不能增长功力,岳不群本身的内力属性依然还是抱元劲,自然抵挡不住东方不败的葵花内力。 其实华山派的所有内功武学,都是结合当初华山陈抟老祖留下的道统和当年郝大通祖师带来的全真武学一道改良而来。 而当初华山派初立,全真心法虽然至精至纯,且修炼没有瓶颈一说,乃是当时江湖上公认的天下玄门正宗,但其弱点也相当明显,便是初期太弱,想要发力至少也得三十岁之后。 但是当年的形势却不容许华山慢慢积攒实力,当时蒙元入主中原,藏地佛教与道门相争,面对咄咄逼人的喇嘛们,华山只能将金关玉锁二十四诀放弃,在结合陈抟老祖的道统,改良出华山心法、抱元劲、混元功,等能在三十岁前能成就一流的武功。 而没了全真心法的配合,全真剑法也自然威力大减,不得不重新创出其他的武功来用作防身之法,渐渐的随着时间流逝,本来应该是道门正宗的全真武功便渐渐的失传了。 只有当年王重阳祖师专门为郝大通祖师所创的紫霞秘籍,被当做掌门的专属神功传承了下来。 至于原著中的什么紫霞神功入门初基,葵花宝典登峰造极,恐怕也只是一个阴谋罢了,两种明明不同的武学,一个乃是道家大宗师王重阳为弟子所创,一个乃是不知何名的太监所创,都不是一种玩意,却被人生生扯在了一起。 且这癸花宝典说是前朝太监所创,但直到被少林所得之后,才第一次显露在世人眼中,这前朝太监所创的说法,也只是少林自家所说罢了,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恐怕只有那些个少林和尚才知道了。 岳不群经过此次大战之后,也明白了自家小看了这全真心法,此次得了空,自然要好好研习。 而眼看余飞带领众弟子做的极好,为了让这弟子更好的带领师弟们,岳不群也以身作则,早早的便起来与众弟子一起练功习武。 师父在,余飞自然也准备将教导众师弟的责任交还给岳不群,但岳不群只是笑着说了声“你做的极好,为师很高兴。”便让余飞继续带领众人习武。 而岳不群也每日从不缺席的来了一个多月,直到伤势全好了之后,这才宣布闭关,准备研习全真武功。 而华山弟子们,本来以为师父回来了,便能脱离二师兄的魔爪,虽然师父也同样严厉,但比起二师兄来说,还是要好上不少的。 只可惜老岳好似看不见众人的盈盈期盼,对于余飞立下的种种规矩,没有半点意见不说,还自家以身作则,这让华山众弟子只能在心中哀嚎了。 ...... 岳不群这一闭关便是一年有余,待得出关之后,不但红光满面,且肌肤都变得细腻了不少,整个人看着年轻了好几岁。 华山众人自然看出了师父的变化,也知道了师父肯定武功大进,不然怎会出现这般返老还童的景象,具都开心的恭喜自家师父。 而岳不群也同样极为高兴,将抱元劲转换为全真心法之后,虽然总量上要少了许多,但其精纯却是超出抱元劲不知多少,而且本身境界便到了,积攒内力也便容易了许多。 不到一年内力便恢复旧观不说,多年不见进步的紫霞神功也更上了一层楼,整体实力翻了一翻也不止。 再看着弟子们个个气息圆融,眼神明亮,行走坐卧都极为章法,本来压在心头的重山也随之消散一空。 便是看着三弟子这个嵩山派来的卧底,都顺眼了不少。 从这日以后,华山众人便发现自家师父整个人都越来越平和,如今即便犯了错,也不会像以前那般冷言冷语,反而尽量用道理来教育弟子。 如此众人不但不敢放肆,反倒越发敬畏起来。 ...... 而随着时间流逝,众师弟们功力越来越深,再继续精修华山心法和华山剑法已经不太合时宜了。 余飞便向岳不群请示想将全真心法和剑法传授给众师弟,毕竟当年的全真护教大阵,天罡北斗阵却是需要用全真剑法来施展的。 岳不群自然不会反对,这几年随着武功精进,心中大石卸下,岳不群也变的有些宅了,三四年时间,只下山了几次。 还都是有那些邪道中人来关中作乱,这才出手的。 其中最轰动的一次,便邪道之中大名鼎鼎的白板煞星和其弟子青海一枭来关中做了几个大案,然后便被岳不群下山追杀,最终便是白板煞星重伤垂死与弟子青海一枭逃出关中。 本来按照岳不群此时的功力,白板煞星哪有逃命的机会,只是老岳知道这是自家那位左师兄派的人前来试探自己,老岳这才留了一手罢了。 虽然如今自家武功已经不下于这位左师兄,但华山毕竟根基尚浅,如今最重要的便是稳定,激怒了嵩山,对如今的华山来说实在不是好事。 第二十六章 开始 大明弘治十八年,华山。 黄昏的斜阳透过敞开的窗户,将温和的余晖洒在书房之中。 岳不群听完劳德诺在青城派的见闻之后,想了想说道: “你说你看到青城派弟子在偷偷修炼一种不知名剑法?” 劳德诺点了点头道: “却是如此师父,且不止是一两人,而是几乎全部青城弟子都如此。” 岳不群点了点头道: “你且随意模仿两招与为师看看。” 劳德诺答应一声,沉思了片刻,这才抽出长剑演练了几招,其中招式并不连贯,且破绽极大,只有攻势没有守势,剑剑都是直来直往,只有将刺用到了极致。 余飞看到不由直摇头,岳不群见了笑道: “飞儿你且来评价一番,能让余沧海暗自修炼的剑法,到底有何高明之处。” 余飞行了一礼然后才说道: “依照弟子来看,这剑法明显已经走了邪路,一味求险,丝毫不留余地,不但伤人且也伤己,剑路看着阳刚但又透出一股邪气,如今看三师弟使用倒是没甚高明之处,但如果出手速度快上一倍,威力便会大上十倍不止,其中的破绽便也不是破绽了。” 顿了顿后继续说道:“不过修炼此种剑法,到了一定层次便会进无可进,故而在弟子眼中也就那样吧。” 岳不群笑着抚了抚长须,笑道: “你到是好高的眼角,这剑法应该是福建、福威镖局的辟邪剑法,其祖上远图公当年凭着这套剑法纵横天下,到了你眼中竟然只是尔尔?” 余飞也不谦虚,点了点头笑道: “在弟子眼中确实只是尔尔。” 岳不群听后不但不怪罪这弟子狂妄,反而哈哈大笑,颇为开怀,笑过之后,才说道: “这余矮子暗自修炼这林家的剑法,恐怕是有些不怀好意的,当年其师父长青子号称三峡以西剑法第一,结果却败在了当初如日中天的林远图手上,回到四川之后,不久便郁郁而终,有了这过节,余矮子想图谋林家剑法便也不足为奇了。” 令狐冲和劳德诺这才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倒是余飞一早便知道,故而也没甚好惊讶的。 听完之后,劳德诺躬身作揖,低头的瞬间眼光一闪,恭敬问道: “师父,既然如此我华山作为正道大派之一,却要作何安排才好?” 岳不群和余飞同时心中冷笑:“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岳不群脸上笑意不变,点了点头道: “这般吧,冲儿你先前下山竟然跑去娼馆喝酒,还将青城派弟子给打了,为师还未来得及罚你,此次你便和德诺一起去福建看看,见机行事,待得事情解决之后,也不用回华山,直接到衡山集合,再过两月便是你们刘师叔的金盆洗手大会,可不要迟到了。” 两人具都点头应是,岳不群摆手让众人退下,令狐冲和劳德诺行了一礼便自退下了,余飞却没有动作,待得两人走了之后,岳不群才好奇道: “飞儿你还有何事?” 余飞拱手一礼,说道: “师父,当年我去嵩山找您的时候,受过福威镖局的恩惠,也结交了一个朋友,那余沧海手段颇狠,弟子有些放心不下那位少时认识的朋友,也想去福建看看。” 岳不群沉思片刻后,说道: “嗯...冲儿为人浪荡,不拘小节,是有些不太稳重,你去一趟也好,嗯...只是你要注意...” 余飞一笑,说道: “师父放心,我会照顾好三师弟的。” 岳不群也不由的一笑道: “你知道便好,为师也放心了。” 说完之后,两人对视一眼,具都笑意暗藏。 三日之后,余飞三人告别了师父师娘之后,便悄悄的下了山,才一下山令狐冲便又露出了原形,迫不及待的先去县城里打了一大葫芦的好酒,这才心满意足的出发。 本来令狐冲对余飞是颇有芥蒂的,只是大概可能,余飞这几年作为师兄带领众人练功太严,本来与余飞颇为亲近的小师妹,慢慢的也不太敢找余飞玩耍了。 不找余飞,作为从小到大的伙伴便只剩下了令狐冲,两人的关系也在这几年迅速提升,令狐冲也好似解开了心结,对余飞不在闪闪躲躲。 只是如此一来,本来前几年练功甚勤的令狐冲,又自回归了本性,虽然比起少时还算的上可以,但比前几年已经是大大不如了。 不过即便如此,如今不过才二十五岁的令狐冲,也堪堪突破了一流,在华山派或者说在任何大派,都算的上是顶梁柱了。 三人一路骑马奔行,终于在十余日后,来到了福州城外,令狐冲人虽然极为不靠谱,但也的确有侠义心肠,知道是来办正事之后,路上虽然每到一处都要打上一葫芦美酒,但一直颇有克制,没有像在华山时喝的烂醉如泥过。 三人进了城,先去福威镖局外看了看,发现一切正常之后,便知道应该是来早了,青城派的人暂时还没来到。 令狐冲大喜,这十几日,一路骑马奔行从关中到福建,可着实不近,便是令狐冲内家修为有成,也感到疲惫异常。 如今既然青城派的人还未至,自然是要好好的找个酒楼大喝一顿,好好休息上一日再说其他。 当下便说道: “师弟,咱们先找个酒楼好好吃点东西,休息一日再商议如何行事可好?” 这话自然是对余飞说的,余飞想了想便也点头同意了,一路而来确实颇为疲惫。 ...... 一个多时辰后,余飞满脸黑线的将喝的烂醉的令狐冲拉出酒楼,与劳德诺一起将令狐冲架到开好房间的客栈之中。 看着醉的不成样子的令狐冲,余飞便后悔不该相信他的鬼话,叹息一声,将房门关了,叫上劳德诺去了自家房间。 “师弟,大师兄喝成这样,今晚甚至明日想找他说事,恐怕都不太可能了,便我们两来决定吧。” 劳德诺心中对余飞极为忌惮,恭敬的说道: “二师兄吩咐便可,师弟听令行事。” 余飞点点头,也不和他客气,说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分为明暗两路,我在福威镖局有朋友,明日我便直接上门拜访,你和大师兄便在暗中相机行事。” 劳德诺拱手道: “是,师兄。” 余飞看着他恭顺的样子,笑了笑后,没有再多说,让其先回房休息。 二十七章 福威 第二日一早,余飞先将每日的功课做完,这才施施然的朝着福威镖局而去。 来到福威镖局,镖局门口已经有两个下人正在无聊的说着闲话,余飞上前拱了拱手。 其中一个下人,看到了余飞之后,满脸笑容的问道: “贵客是来托镖的吗?” 余飞笑着摇了摇头,道: “在下是来寻访故人的,不知道铁枪李大哥可在?” 这个年轻的下人,想了想后说道: “前天倒是还曾见过,只是不知道还在不在,公子稍等,待小的进去问问。” 余飞拱手谢道: “多谢小哥了。” 那下人憨厚的笑了笑便跑入了镖局之中,另外一个下人则是好奇的问道: “听公子的口音,应该是北方人,怎么会认识李大哥?” 余飞笑了笑道:“少时机缘认识的,还受过李大哥一点恩惠,今日恰好来福州便起意前来拜访一二。” 那下人恍然大悟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奇怪李大哥已经好多年没跑过北方镖了,怎么会与公子认识呢?” 余飞听到铁枪李已经好多年没去过北方,也奇怪的问了一句,这下人也不隐瞒,缓缓道了出来。 余飞这才知道大约三四年前,铁枪李押镖从河北路过之时,被一伙邪道人物劫了镖,而铁枪李也被人伤了心肺,如今只能押一押境内的短镖,已经走不得远路了。 正在说话的功夫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大步从镖局之中走来,那下人看到了,连忙上前躬身喊了句“老爷”。 来人看到余飞之后,未语先笑,让人一见便颇有好感。 “不知公子是何方人士?老李恰好出外送镖,可能得等上几日,如不嫌弃便在府中暂时歇息,公子看如何?” 余飞微微有些哑然,这位林总镖头果然八面玲珑,不愧是能说出威在福后,福在威前的人物。 余飞并未报上华山弟子的身份,林震南自然也不可能知道,身为如此大镖局的总镖头,为人却一点架子也无,也难怪青城派敢直接欺上门来。 要知道福威镖局有林远图打下的底子,在南方七省都有分局,人手不说多,但至少也有上千镖师,这些镖师即便武功只是江湖末流,但也不是能随意招惹的。 余飞拱手回道: “在下余飞,乃是华山弟子,少时受过李大哥恩惠,故而才来拜访。” 林震南露出一副恍然之色,连忙道: “原来是华山余少侠,当真久仰大名,还请入内奉茶。” 余飞心头好笑,自家出了那次进京杀了鲍大楚之后,便没在江湖中走动过,且那次江湖之中也只知道是华山的人杀了鲍大楚,余飞的名号却没被透露,那里来的大名? 余飞也不客套,谢过之后,便随着林震南入了府中。 林府面积颇大,前面是镖局,有百余位镖师正在忙碌,后院才是林家居住的地方,众镖师看到林震南之后,都纷纷行礼喊了声“总镖头”。 余飞跟随林震南来到后院会客的大厅之中,待得下人奉上茶后,林震南才笑着问了余飞和铁枪李是如何结缘的。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余飞大致说了一下经过,反问起铁枪李是被何人所伤? 林震南叹息一声,说道: “我们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其人手段狠辣,我一共十八名弟兄,能活着回来的不到一半,老夫也只是听活着回来的一个兄弟说,那些人好像说过要为什么圣姑送寿礼,老夫也算是混了几十年江湖了,却是从未听过圣姑这号人物,自然也谈不上找回公道了。” 余飞点了点头,已经知道了是些什么人了,不外乎便是那些讨好任盈盈的邪道人物罢了,都是些不入流的货色。 便在这时,一个少年公子跑了进来,才一进来,便嚷道: “爹,我听说有华山剑派的大侠来家里做客,您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林震南呵斥了一声。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 说完之后,才起身介绍道: “余少侠莫怪,这是犬子平之,自小喜欢耍剑弄武,听到少侠来访,故而才如此冒失,实在惭愧。” 余飞笑着摆手,说了句“无妨”。 林震南介绍了自家儿子之后,又呵斥道: “这位是华山派的余少侠,还不快来见过。” 林平之笑嘻嘻的也不在意自家老爹的态度,对着余飞拱手一礼,说道: “林平之见过余大哥。” 余飞也拱手道: “见过林少镖头。” 林平之这小子自来熟的很,摆了摆手,顺势坐到余飞身旁道: “余大哥叫我小林子便可,熟人都着这般叫我的。” 余飞笑着点了点头道: “既然少镖头叫我大哥,我便称呼你为平之兄弟如何?” 林平之自然没甚意见,林震南看自家儿子深得自己三味,也自抚须看着二人交谈。 华山派虽然这些年已经式微,不复鼎盛之时的盛况,但有岳不群十余年的不断经营,名声也自不小的,君子剑和师娘宁氏一剑的名声更是传扬颇广。 能结交华山派这等大派,对于福威镖局来说,那是大大的好事。 “余大哥,小弟自小也修炼家传剑法,只是没有名师指点,余大哥乃华山高手,能不能指点小弟几句?” 余飞当初看书之时,便颇为可惜林平之,其人身在豪门虽然有点纨绔,但其心地善良,有侠义之心,在绝境之中也坚守底线,宁愿去要饭也不做偷盗之事,对于从小锦衣玉食的林平之来说,实在是难能可贵。 如今不过指点几句剑法,顺手为之之事,自然无有不可,当下便笑着点头,让其演练一番。 林平之开心的起身,向林震南借过长剑,便开始演练起来。 从花开见佛到群邪辟易,不大一会便全部演练完毕,整套剑法在林平之手中,可以说的上是毫无可取之处,与当初的陆大月等人一样,下盘松松垮垮,基础相当的差。 看着林平之期盼的眼神,余飞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从何处评价,想了想还是说道: “平之兄弟你既然叫我大哥,那我便实话实说了。” 林平之听得此话笑意开始有些勉强,但还是点头道: “余大哥但说无妨。” 世人皆爱听好话,对于反驳自己的话语,即便再有心胸也难免有些不快,这也是正常。 余飞自然也知道,只是看着林平之从一个善良少年落到原著那般下场,实在有些不忍。 “这套剑法稀松平常,应该是缺了核心的练气法门,导致剑法威力发挥不出来,且平之你基础太差,不论出剑还是收剑都是毫无力道,你如今年纪也不算很大,重新筑实根基,才是正途。” 第二十八章 剑法境界 林平之待余飞将话说完之后,整个人有些呆滞,林震南脸色也变得相当不好。 余飞知道光凭话语是难有说服力的,当下起身,轻轻一搭林平之的手腕,其手中长剑便落在了余飞手中。 “你且看好了。” 余飞说完便开始演练起刚刚才第一次见过的辟邪剑法,霎时之间只见整个厅堂之中,到处都是剑光闪烁,林震南和林平之只觉的眉眼生寒,看着余飞这似是而非的辟邪剑法,都是震撼难言。 原本的辟邪剑法都是一味追求奇险,使用起来虽然看着光明正大,但就是有一股子邪气,但余飞只是稍稍改良之后,这剑法虽然还是奇险相交,但奇险中又含着三分堂皇,瞬间这辟邪剑法即便没有练气法门,也能发挥出三分威力了。 这也是余飞华山剑法从登峰造极突破到震古烁今之后,才有的能力,到了此种剑法境界之后,已经不是单单体现在华山剑法的威力上了,而是加成到了整个人的剑法境界之上。 如今只要不是超出余飞理解的剑法,只要看上一遍,便能使个七七八八,且如果剑法本身不是什么顶尖剑法的话,余飞使用出来便会在心中迅速优化,比之原版还要厉害上三分。 像辟邪剑法这等剑路简单,又不含有意境,只是一味求快的剑法,在余飞手中使用出来,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林平之呆呆的看着余飞递过来的长剑,心中震撼此时也还未平复,林平之一直以为自家父亲,在江湖上已经是一流高手了,但如今见了余飞之后,这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 可笑自家一直引以为傲的家传剑法,竟然只是一个稀松平常,林平之有些接受不能,接过长剑后,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林震南虽然也惊骇,但毕竟是几十年的老江湖,还能把持的住,眼看气氛已经有些尴尬,当即便笑着说道: “余少侠远来,应也是辛苦了,老夫先带少侠下去歇息可好?” 余飞笑了笑,点头道: “那便厚颜谢过林总镖头了。” 林震南说着“哪里话、哪里话,余少侠能来,我福威镖局欢迎都来不及呢。” 说着便带着余飞去了客房休息。 到了客房之后,林震南自然又是一番客套,余飞也笑着一一回应,过了一会这才托词有事离开了。 躺在木榻之上,余飞思考起接下来的行止,这青城派倾巢而动,对于林家的辟邪剑法,那是势在必得的。 即便自己保住林家一次,也不可能保住其一辈子,且身旁还有个嵩山的内奸存在,更是不能在福建久留,不然被左冷禅带人围住,自家恐怕也难讨的好。 余飞也知道有劳德诺的存在,自家种种肯定已经被左冷禅所知,对其来说华山最为碍眼的乃是岳不群夫妇,接下来恐怕就是自家了。 有机会将危险扼杀,以这位左师伯的枭雄心性是绝不介意以大欺小的。 如果单单只有左冷禅一人,余飞其实也是不惧的,但人家作为一派掌门,五岳盟主,一个人行动没有帮手,想想也不太可能。 余飞早就想好了,在福州只待二十天,不管事情如何,时间一到立刻便走。 将心神沉入主神空间,依然还是熟悉的白玉广场,余飞心中一动,一个面板便出现在了眼前。 姓名:余飞 名望:小有名气 身体寿数:24(98) 灵魂寿元:48(371) 境界:后天 技能:全真心法八层(满) 华山剑法:震古烁今(超凡入圣) 全真剑法:登峰造极(震古烁今) 一剑化三清:登峰造极(震古烁今) 金雁功:凌空虚度(满) 如履破冰掌:出神入化(登峰造极) 气运值:1500 余飞如今武功已经真正算的上大成了,短时间内已经到了进无可进的地步,全真心法已经圆满,以后便只要慢慢修炼打磨,直到盈满而溢,自然便可突破先天。 而拳脚武功也再难靠时间来突破,到了登峰造极之后,一旦突破便和以前有了质的变化,不但剑法威力大增,本身的剑道境界也会随之增强,有如此大的变化,突破难度也与之前呈十倍增加。 余飞自付以自家如今的功力,天下除了东方不败和风清扬,单打独斗应该已经没人能胜得过自己了。 当然了这也只是想想,还要真正斗过才能知道高低。 到了晚间,余飞屋外脚步声时有时无,显得外间之人,心思颇为纠结。 余飞知道定然是林平之,也不主动出去,便要看看他自家有没有勇气敲门,过了小半时辰之后,才传来了敲门声,伴随着林平之的声音“余大哥,你休息了吗?” 余飞微微一笑,张口道: “进来吧,门没锁。” 林平之打开房门,见余飞正笑着看着自己,一时又有些语塞“我...我...” 余飞也不催,只是静静等着,过来半晌林平之才鼓起勇气道: “余大哥,我家剑法真那般差吗?祖父他老人家当年不是凭着辟邪剑法,才有了我家如今的家业吗?” 余飞笑了笑道: “自然是有可取之处的,我早上便说过,你林家的剑法,缺了最核心的练气法门,这法门应该是剑走偏锋,能让人的身法和剑速都能大幅度加强,出手一快,这剑法中的缺点和破绽自然也就没了,不过...” 林平之听得认真,接口问道: “不过什么?” 余飞嘿嘿一笑道: “你林家大祸便在眼前,恐怕便是想练也没机会是练了。” 林平之一愣,满眼不解的看着余飞,余飞也不隐瞒,将青城派偷偷练习他家剑法的事说了,然后又说了他家与青城派的恩怨。 林平之听后神色有些惊慌,喃喃道: “难怪余沧海要与我家为难,父亲送了两箱礼物,也被退了回来,原来如此。” 喃喃了一会,看见正襟危坐的余飞,林平之想也未想便跪了下来叩首道: “余大哥,还请救一救我一家老小,便让我赔去那长青子的命便是,只求别伤了我父母。” 余飞轻轻一带,便将其扶到椅子上做好,说道: “其中的事儿很复杂,已经不是单单谁去抵命便能解决的了,便是我将青城派给打发走了,也会有其他人来窥视你家剑谱的。” 林平之也不是笨人,余飞已经说得很清楚,他自然也知道其中利害,当下便道: “我愿意将剑谱献给华山,只求能保我父母安全。” 余飞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不用如此多心,我华山派高明剑法无数,还看不上这点邪门外道。” 林平之脸色一红,不敢接话,又说道: “那我便将剑法毁了还不成吗?” 余飞再次摇了摇头。 “如此,你全家便一点活路也无了。” 第二十九章 多疑 林平之听着这也不行,那也不妥,不由的心生绝望之感,待得看到余飞依然还是笑意然然的看着自己,福由心至的起身行礼道: “还请余大哥指点,小弟永世难忘。” 余飞笑着点了点头道: “如今你家还有两条生路,第一条便将辟邪剑法交给余沧海之后,举家投靠朝廷,只要有一位六部尚书级别以上的权贵为你家靠山,即便暗中还有人窥伺辟邪剑谱,也不敢轻易出手的。” 林平之自然也想过将剑谱交给余沧海,但难保人家拿了剑谱,便不会大开杀戒,这才没做此想。 想了想,自家虽然也算豪富,但好像没甚本事能搭上六部尚书那般级别的权贵,林平之继续问道: “不知第二条生路是?” 余飞笑了笑,说道: “这第二条路,便要复杂一些,也要你自家有眼光一些。” 林平之再次一礼。 “请余大哥指教。” 余飞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 “我少时受过福威镖局一点恩惠,加上也看你顺眼,便出手一次,帮你家先将余沧海打退,但其肯定不会干休,定还要再来,且暗中窥视你家剑谱者也不止余沧海,只是都将青城派当做个试探的棋子罢了,有了我一次出手,在我未死之前,他们肯定不会害你等性命。” “待得我走后,其人肯定还会再来,你们便把剑谱交出便可,虽然会受一些苦,但性命大致是无妨的,待得剑谱离开了林家之后,那些个一流人物的眼光便不会再盯着林家,你家便用整个镖局寻一大派投靠,剩余的那些阿猫阿狗便也不敢乱来了。” 其实余飞话还未说尽,在这江湖还是得要自身硬朗才行,如投靠了一个大派之后,林家还是如现在这番样子,以后定然还要遭难,但这也是以后的事,故而余飞也没提。 林平之听完之后,心中顿生豁然开朗之感,深深一礼。 “多谢余大哥救我全家性命,我林家上下没齿难忘。” 余飞摆了摆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小口。 林平之再次表达了感激之后,这才起身告辞。 林平之离开了之后,也顾不得天色,立刻便去找了林震南,将余飞提点的种种说了一遍。 林震南不是林平之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公子哥,江湖的险恶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其人第一反应不是其他,而是怀疑余飞才是那个想要谋夺剑谱之人。 当下将儿子安抚下来,表面不动声色,暗中却是对余飞暗暗戒备起来。 不过儿子所说也不得不妨,第二日大早林震南便派了十多位镖师去城中打探,看有没有操着蜀中口音的陌生人。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结果自然是毫无所获,而林震南对于余飞的戒备也越来越重,余飞自然也感受到了,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在余飞来到福威镖局的第六日,铁枪李也回到了福威镖局,看到余飞之后,已经认不出来了,待得余飞几番提醒之后,才想起来十余年前那个极为懂事小公子。 当下也是极为高兴,拉着要余飞好好大喝一场,而铁枪李也已经没有年轻时的黑壮模样,整个人变得瘦高瘦高的,说上几句,便要咳上一会,整个人也显得颇为痛苦。 余飞虽然没有专门学过医术,但自古医武便不分家,只是一眼便看出了其乃是肺脏被伤,且受伤时间又久,已经成了顽疾,非神医难以根除,余飞自然也没这本事。 不过余飞还是让其坐下,用深厚的道家正宗内功,为其打通被阻塞的经脉,为其温养了一番肺脏,虽然不能治根,但为其减轻些痛苦还是不在话下的。 而经过余飞一番施为之后,铁枪李深吸一口气之后,竟然没了以前那种又痛又痒的感觉,心下自然是大喜,这病痛折磨了其几年,一个好好的壮硕汉子,都变得形骨消瘦,其中痛苦难以对外人言表。 虽然余飞也说了,只能帮其暂时稳住病情,还是要找名医才能彻底根治,但铁枪李也没有在意,这些年也找了不少所谓的名医,钱花的不少,但却一点效用也无,自家也四十多了,索性没几年好活,能好好痛快活上几年便也满足了。 当下便扯着余飞出了镖局,去了附近最大的酒楼,誓必要好好的补偿自己一番。 待得天色将黑之后,两人才回到了镖局之中,才一回来,余飞便察觉到了镖局之中气氛有些异常,才将铁枪李扶到其在镖局的住处,林平之便快步赶来。 见到余飞之后,又是尴尬又是羞愧,林平之不是傻子,自家父亲对余飞的戒备,别说几个局内人,便是府中下人也能隐隐感觉得到。 林平之自然不会不知,但也实在是好多天没见过一个蜀中来人,连林平之也都以为余飞那番话只是小题大作。 结果便在余飞和铁枪李在酒楼叙旧的时候,福威镖局牌匾的福字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插上了一把长剑,剑上还订着一封战书。 战书的落款果然便是大名鼎鼎的青城派余观主,书中果然也是以其师长青子之事为借口。 事到临头之后,林震南才知道惊慌,连忙让儿子林平之来找余飞商议。 余飞静静的听完之后,也知道因为自己的到来,林平之没心思外出打猎遛狗,也就没遇见余人彦,没了杀子之仇的借口,余沧海行事便没有原著那般阴毒。 看着林平之期盼的眼神,余飞拒绝了去见林震南,自家又不是林家的保姆,救他全家一次,一来乃是心有不忍,二来是了结少年时的那一点恩惠,想要用这一点点恩情将自家当小厮使唤,却是林家想的太多了。 也不顾林平之失望之极的眼神,余飞已经将生路指给了林家,至于之后如何做,已经不关余飞的事了。 接下来的三日,林震南知道了余飞的态度之后,只是吩咐林平之不要再去打扰,便让手下镖师去请自家认为的那些好友名宿。 结果到了第三日,只有几个受过林震南恩惠的三流武林人士到来,其余那些有名望的知道对手是青城派之后,都当了哑巴聋子,令的林震南好生失望。 这日,余飞到达福州的第十二日,青城派的人马一大早便将福威镖局围了个水泄不通,任何人都不能进出。 福威镖局远处的一个房顶之中,趴着身子的劳德诺看似忧心的转头询问,还在喝着葫芦中美酒的令狐冲。 “大师兄,二师兄还在福威镖局,我们要不要去与他汇合?” 令狐冲将口中的美酒咽下后才嘿嘿一笑道: “急什么,这些人还奈何不得你那位二师兄的。” 说完便不在理会劳德诺,继续品尝自家美酒去了。 第三十章 余沧海 随着几个想要外出的镖师被打了回来,福威镖局之中一片哗然,具都是声讨青城派如何霸道的言语。 林震南和林平之都从余飞处知道了青城派醉翁之意不在酒,稍有不慎便是灭门大祸。 虽然从儿子口中知道了余飞会出手的消息,但一个是江湖上连听都没听过的年轻人,一个是青城派观主,正道之中有名的大高手,即便见过余飞的确剑法惊人,但林震南还是没将希望寄托在余飞身上。 其心中的想法自然是,先与余沧海斗上一场,如果不敌便将自家剑谱交出,反正自家练了这么多年,也没觉得威力有多大,即便传扬出去,也没甚大不了。 这般想法虽然有些不孝,但面对生死危机,林震南也不得不为了。 中午时分,一个身材比常人矮了些许的微胖道人出现在了福威镖局门口,围着福威镖局的众清晨弟子,看到这道人之后,具都躬身行礼,有的叫师父,有的喊观主。 而在镖局里强自镇定的林震南得了下人回报之后,即便早就知道余沧海要来,但心中还是存有侥幸,直到此时,才丢掉了幻想,知道一个不好,自己一家是真的会死的。 定了定心神,林震南带着几个镖师便出了府门,来到镖局门口,便看到余沧海正自负手打量着自家镖局,那神情好似在看自家东西一般,林震南不由的心中一慌。 “余观主远道而来,实在失敬,还请入内奉茶,容震南慢慢赔罪。” 余沧海满脸戏谑看着这位恭敬的林总镖头,嘿嘿一笑道: “林震南,不用做此姿态,本观主今日前来乃是要为我师讨回公道,当年我师父败在林远图剑下,回了青城后不久便气急而亡,今日本观主剑法有成,特来再次请教辟邪剑法。” 林震南看余沧海直接撕破脸皮,当下也不再抱有幻想,沉声道: “余观主便如此吃定我福威镖局吗?小心胃口太大崩了牙便不好了。” 余沧海还未说话,其子余人彦便嘲讽道: “用我们的话索,这老倌就是死鸭子嘴硬咯。” 这话乃是四川口音,林震南也只能听懂了六七分,但看众青城派弟子具都大笑,便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当下脸色更加难看,没有理会余人彦等小辈,看着余沧海说道: “既然余观主如此咄咄逼人,那便划下道来吧。” 余沧海眼睛微微一眯,笑道: “你一家束手就擒,到我师父灵前忏悔罪过,本观主也不是不能饶你等一命,如若想要反抗,也不打紧,只是费些功夫罢了。” 林震南没想到余沧海出言便要自家束手,听其话语其自始至终都没有过要和自家斗剑的想法。 林平之早就在府门后看着众人谈话了,如今听得余沧海语言,这哪里是要为他师父找场子,方明是要将自己一家一网打尽啊。 想起余飞说的种种,林平之生怕自家父亲糊涂,看不清形势,当真答应下来,那便真的没有活路了。 “余沧海,你身为正教中的一派之长,怎得如此不要脸,想要谋夺我家剑谱,直说便是,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当真令人作呕。” 余沧海被人揭穿了心思,当下便脸色一变,要知道为师父报仇,乃是光明正大的理由,即便做的过了些,别人也只会说他余沧海手段有些狠毒,只会当他气量狭小。 但谋夺他人家传剑谱,乃是魔道行径,一个不好便要被人打入魔道一方的,这种事做的却说不得。 眼神幽幽的看着说话的林平之,余沧海道了一句“胡说八道的小崽子,今日道爷便要你永远也说不得话。” 说完之后,便长剑出鞘,身形急闪的便朝林平之刺来,林震南虽然武功不行,但也算是老江湖了,手上多少有点东西,且早就将心神放在余沧海身上,眼看自家儿子有危险,也不顾许多,大喝一声,便挺剑朝窜来的人影刺去。 余沧海眼看长剑刺来,冷笑一声道: “你也配使辟邪剑法?” 说完之后,便放弃了吓得面色苍白的林平之,同样以辟邪剑法朝着林震南杀去,只见两人招式相同,来往之间便是三四招过去。 林震南的武功在江湖上连二流都有些勉强,如何是余沧海的对手?不到十招便被余沧海将手中长剑击飞,要不是想要逼问辟邪剑法,就林震南这点微末伎俩,余沧海一两招便能将其刺个透心凉。 一脚将林震南踢飞之后,余沧海闪身来到林平之身旁,一下便将林平之擒拿在手中,林平之脑后大穴被拿,瞬间便浑身酸软,如同被拿住了七寸的爬虫一般,被余沧海提在手中。 林震南眼看自家独子被擒拿,也顾不得胸口的剧痛,吐出一口鲜血之后,连忙说道: “余观主手下留情,我林家服了,这是我林家的辟邪剑谱,小儿不懂事,还请余观主莫要伤他性命。” 说着从怀中掏出早就抄好的辟邪剑谱,丢给余沧海,余沧海单手接过剑谱,将林平之丢在脚下后说道: “嗯...家师便是被这剑法所败,今日本观主便要看看这剑法有何了不得。” 说完之后,才压下心中的激动,翻开了辟邪剑谱,结果一看,其中的练气法门明显只是江湖上的大陆货色,剑法本身也不出彩,照此练习,一辈子也休想有甚大成就。 余沧海顿时面色阴沉,的将剑谱丢到了林震南身旁,怒道: “好...好...看来你是当本观主好说话,竟敢拿假剑谱来骗我?” 说完之后便朝着躺在地上的林平之狠狠一脚踢出,这一脚力道十足,林平之如果被踢中,即便能活命,恐怕也要脏腑移位,五劳七伤了,从此莫说习武,便是想要自理也是妄想。 便在这时,早就一旁看着的余飞,眼看火候差不多,当下一个健步上前,后发先至同样以脚对脚,将这一脚挡住,而后一拳便朝着余沧海面门轰出。 余沧海只见人影一闪,自家那一脚便被挡住,而后一个白玉般的拳头便朝着自家轰来,顾不得脚下的林平之,连忙使出青城派的绝学摧心掌,与轰来的拳头对了一掌。 才一接触,那拳头之上便传来了厚重的内力,将自家摧心掌力给破了不说,后面接着又有一股劲力伴着那厚重内力一起袭来。 “蹬...蹬...蹬...” 余沧海连退了七八步才将这股劲力尽数卸下,但还是微微的受一丝伤势。 这番动作极快,林震南和众镖师还未看林平之便要被踢死的恐慌中叫出声来之时,便已经看到,余沧海竟然被人打的退后了七八步才止住了身形。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还该不该叫喊出声? 第三十一章 七剑压青城 余沧海将嘴里的一丝腥味咽下,看着眼前这个高大青年,沉声道: “好啊,原来是还藏了高手,难怪敢拿假剑谱来骗我。” 余飞轻轻一甩将林平之丢给身后的镖师之后,才笑着拱手道: “华山余飞,见过余观主。” 余沧海一愣。 华山派?难道岳不群也盯上了这辟邪剑谱?余沧海看着余飞语气阴森道: “余师侄,此乃我青城派与福威镖局的私人恩怨,莫非岳掌门想要插手?” 余飞心中一笑,摇了摇头道: “余观主误会了,家师并不知道此事,此乃是在下独自为之。” 余沧海心下微松,“嗯”了一声后,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好说了,余师侄恐怕不清楚我青城派与福威镖局的恩怨,当年家师...” 余飞不待其说完,接过话道: “在下知晓,不过在下曾经受过福威镖局一点恩惠,也是专门来还人情的,还请余观主先回蜀中,待得一月之后再来吧。” 余沧海才听到专门二字之时,便已经明白了肯定是上次来青城山的那个岳不群的老弟子看出了端倪,不然怎么会用专门二字,还说什么岳不群不知晓,简直在骗三岁小孩。 余沧海心中大怒,前有令狐冲打伤自家弟子,岳不群还派人送信专门来道歉,枉自家还差点信了这个伪君子,今日又让这个余飞来找麻烦,分明便是将自家当猴耍呢。 当下也不废话,冷哼了一声“你凭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说完之后,也不等余飞答话了,顺手抽出身旁弟子的佩剑,运起松风剑法便朝余飞杀来。 剑光如风劲力如松,配合着余沧海那迅捷的身法,看着倒是声势浩大的很,在林震南等人眼中也的确是声势浩大,只见余沧海好似一个剑球一般向着余飞冲来,被长剑带起的劲风,离着七八丈都吹的人脸上生疼,如此剑法,可谓是众人平生罕见了。 在余飞眼中却不如此,这剑法看着声势浩大,但在余飞眼中却是花里胡哨的很,也不多言,顺手抄起余沧海插在地上的佩剑,余飞一招白虹贯日便透过重重剑影,直刺余沧海眉心。 余沧海被骇了一跳,连忙止住身法,举剑想要将余飞长剑磕开,结果长剑才举到一半,余飞已经收剑,而后又是一招白虹贯日刺向其眉心,余沧海连连后退举剑想要格挡,但却连余飞手中长剑都碰不到,更别说什么反击了。 一连七剑都是白虹贯日,华山剑法在江湖中名声不小,各派也都知道这华山剑法的基本剑路,余沧海自然也不例外,但明明知道这剑法的路数,心中也有无数破解这招的办法。 但这长剑在余飞手中,便如活了过来。不论自家用出何种招式,在这一剑面前,都好似小儿玩闹一般。 剑尖停在了余沧海眉心之间,不过短短片刻时间,余沧海已经是大汗淋漓,整个人都好似从水中捞出一般,看向余飞的眼神之中,再无半点傲慢,有的只是惊恐。 看到余沧海的样子,余飞笑了笑道: “余观主如今可否给在下一个面子了?” 余沧海张了张嘴,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过了半晌之后,才沙哑的吐出一个“好”。 余飞点头笑道: “如此甚好,多谢余观主了。” 说完之后,便将手中长剑一甩,插在其身旁,而后转身离开,福威镖局门口上百人,不论是青城弟子,还是林震南等,都呆呆的看着余飞,特别是青城弟子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实在是余飞刚刚一番表现太过惊人,余沧海乃是江湖上有名的一流高手,虽然名声不如五岳剑派的掌门,也不如少林武当的那些长老名宿,但其武功剑法只要见识过的人,无不交口相赞。 但就是这么一个大高手,却被这个年轻人只是相同的七剑,便逼的束手就擒,别说这些个见识不高的青城弟子,便是暗中观察的令狐冲和劳德诺也被吓的不轻。 连对余飞如此熟悉的两人都如此,更不必说那些个藏在暗地之中,心怀鬼蜮之人了。 直到余飞离开了好一会后,那些个青城弟子才连忙扶着余沧海踉跄的逃离了福威镖局。 直到青城派的人离开之后,林震南才招呼众人收拾残局。 过了一会,众人还在忙碌,便看到余飞提着佩剑,快步走来,林震南一惊,忍着伤势,连忙上前阻拦道: “余大侠救我一家性命,我等还未好好感谢,大侠怎么便要离开?” 余飞笑着摆手道: “小事罢了,说救你一家到是谈不上,你们麻烦还远未结束,但生死危机倒是暂时没了,一般的宵小暂时不敢动你林家,你说是不是啊。” 最后一句“是不是”显得极为响亮,而余飞也含笑的看向旁边一处屋顶,林震南一惊,也连忙朝着余飞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背影已经踏着房顶急速远去,刹那之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此时林平之也来到余飞身旁,张嘴想要说什么,余飞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声“有缘再见。” 也不理会林震南的呼喊,大步离去。 来到寄存马匹的客栈,令狐冲和劳德诺已经在等余飞,令狐冲看着余飞欲言又止,过了片刻才道: “余师弟,离刘师叔的金盆洗手大会还早,我想独自一人四处转转。” 余飞想了想后说道: “可以,但是林家的事师兄不要去插手,他家的事儿很麻烦,我们能做的便这么多,能不能活命,还要看他们自己。” 令狐冲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余飞想了想,既然令狐冲要独自去衡阳,那自家也不想和劳德诺一道。 经过与余沧海一战,余飞虽然知道自己小看了自家武功,但还是小心为上,和这二五仔一道,谁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圣人他老人家都说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前世余飞看过不少小说,那些个大反派好多都栽倒了不起眼的小人物手中,自家还是不要不信邪才好。 心中想罢,余飞便开口道: “既然大师兄不和我们一起,那干脆咱们便分头去衡阳吧,难得出来一趟,四处转转也好。” 劳德诺其实也极怕余飞,听到此话,哪里还会有他言,连忙点头叫好。 三人说定之后,余飞又嘱咐了一遍令狐冲,万万不可错过金盆洗手大会,这才相互告辞之后,各自离开了福州城。 第三十二章 衡阳 一路走走停停,余飞经过一个多月才抵达衡阳,才一入城便看到许多江湖人,三三两两的边走边谈论着什么。 余飞仔细一听却是在谈论自家大师兄和田伯光,然后还有什么回雁楼,余飞一听便知道是什么事了,有些头疼,怎么令狐冲还是和这些人有了纠葛。 向街边一个卖馄饨的老怕打听了回雁楼的位置,谢过之后余飞便大步朝着回雁楼而去。 来到一个三层高的酒楼,只见外面已经来了不少武林人正议论纷纷,连进酒楼的路都给堵得严实。 余飞看进不去,抬头看了一眼后纵身一跃,便从下方那些武林人头顶飞过,自二楼的一个窗户之处,进了回雁楼。 才一入内便看到四处乱糟糟的,各处桌椅都是刀劈剑刺的痕迹,令狐冲在不远处坐在地上,身上包满了白布,还有丝丝血迹映了出来,小师妹正在和他抱怨着什么,令狐冲则是陶醉的听着。 旁边还有一个清秀美貌的小尼姑,手足无措的站在两人身旁,这应该便是恒山派的仪琳了。 岳灵珊看到余飞之后,撇下令狐冲,喊道:“二师兄你来啦,快将那个恶人杀了,帮大师兄报仇。” 余飞笑着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令狐冲本来还在陶醉在小师妹的温柔刁蛮之中,突然听得岳灵珊的喊声,这才看到余飞,心中一惊,连忙大声喊道: “田兄,我二师弟武功比我高出十倍,你今日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不若束手就擒,我便做主饶你一命。” 正在与英白罗等人纠缠的田伯光心中一惊,令狐冲武功已然不弱,要不是争斗经验稍少,自家是绝对伤他不得的,他这几个师弟也算的上极为厉害,相互配合之下,自家半点便宜也占不到,要不是和令狐冲一般经验较少,自家恐怕早就落荒而逃了。 如今听得还有高手前来,抽空瞟了一眼余飞之后,虽然看不出什么高手气质,但也不敢在停留了,用出刀法中的杀招,瞬间刀光大盛,英白罗等人没有看出其想要逃跑,看到刀光大盛之后,便紧守自家门户,不敢冒进。 田伯光大笑一声,身形一闪便冲出窗户,大声道: “华山剑法不过如此,老子...啊...” 本来其不说话直接走了,余飞也懒得追他,心中知道令狐冲肯定会弄些幺蛾子让其逃跑,等下次遇见再杀便是,只是他不该说华山剑法不过如此,这种大话。 此话才出口,余飞便一脚将身旁的一支断桌子腿,如弩箭一般踢向声音传来之处。 而刚刚窜出回雁楼的田伯光,刚刚还意气风发说着大言,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支桌腿将自家大腿穿透,疼的差点昏死过去,哪里还敢停留分毫,忍着剧痛,头都不敢回,便逃之夭夭了。 余飞看了一眼令狐冲,令狐冲知道自家这点小伎俩瞒不过这个师弟,只能满脸讪讪。 余飞没有理他,而是笑着看向英白罗等人,笑道: “不错,不错,没有丢了我华山的脸。” 众人都几年没听过余飞夸自己了,今日突然被夸奖,还真有些不适应。 陆大有嬉皮笑脸的说道:“都是师父师兄教导的好,人家不都说名师出高徒嘛。” 说这话时,满脸的奸臣模样。 余飞也被其逗的一笑,笑骂道: “少拍马屁。” 众人也都笑了起来,一一上前向余飞见礼。 余飞也笑着和众人说话,为他们点评一番刚才那里做的好,那里做的不够,众人都认真听着。 过了好一会之后,看上面没了动静,掌柜的才小心的上楼查看,一看二楼满地的狼藉,这位掌柜当真是欲哭无泪。 余飞眼看来了人,此地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便让众人扶着令狐冲准备离开,掌柜的虽然和衡山派也有些关系,但如何敢招惹华山派的这群少侠,只能强行露出笑容,送众人出了酒楼。 临走之时,余飞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笑着放到了掌柜的手中,掌柜如何敢接,连忙便要推辞。 余飞也不理,笑着便和众师弟,离开了回雁楼。 在回客栈的路上,余飞已经知道了师父在前日便到了,如今正在刘府做客,而师娘则是在华山镇守,照顾几个年纪小的师弟。 这些年除了梁发等成年的弟子之外,老岳又陆续收了几个弟子,都是才十一二岁的少年,而师娘也收了几个女弟子,年纪都不大。 待得回到客栈之后,岳不群也从刘府折返,自然也听说了令狐冲和田伯光在回雁楼的事。 看见令狐冲满身伤痕,为其查看了一番伤势之后,发现都是轻伤,也便没说什么了,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救助同道是好事,但也要注意方式。” 令狐冲张了张嘴,没敢反驳,低头说了声是。 岳不群看着旁边满眼担忧的仪琳之后,笑道: “仪琳师侄女,定逸师妹找你都快找疯,也不知是那个小人说是在下弟子将你掳了,定逸师妹差点都和在下拔剑相向了。” 仪琳惊叫一声,脸色微红的连忙说道: “岳师伯对不起,我这去找师父说清楚。” 岳不群笑着点了点头,仪琳又看了一眼令狐冲,而令狐冲则是却是满眼都是岳灵珊,哪里会注意到仪琳? 仪琳有些失望的说了一声“令狐大哥,我先走了”。 令狐冲头也没回的说道: “好,注意安全。” 仪琳有些黯然的向英白罗等人道了声谢,这才向岳不群告辞离去。 留下岳灵珊等人照顾受伤的令狐冲,岳不群和余飞不约而同的上了二楼。 来到房间之后,岳不群笑着说道: “余沧海也算是一代剑术名家了,想不到竟然被你几剑杀的心魂具丧。” 余飞笑道: “余观主剑法武功尚可,只是心思太杂,即便有辟邪剑谱恐怕成就也有限,打败这等人物,实在不值一提。” 岳不群摇头笑道: “你啊,那都好,能忍耐,也能吃苦,人又聪明稳重,就是这一股当仁不让的傲气,我真怕你以后,会为此吃大亏啊。这个江湖人心鬼蜮实在太多,即便武功天下第一,也厉害不过人心,你一定要切记。” 余飞点了点头,说道: “多谢师父,弟子知道的。” 岳不群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问起福威镖局的具体情况。 余飞将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之后,说道: “如果林家够聪明,够眼光,自然会来寻师父,林平之弟子看过,资质虽然一般,但为人善良有底线,人也有一股子执拗气,一个华山弟子身份还是能配得上的。” “至于辟邪剑谱,便让那些人争便是,天下只有一个东方不败。该是下三流始终还是下三流。” 岳不群点了点头,笑道: “嗯,不错,你看着处理便可。” 两人又相互聊了对武学的一些感悟,直到天色将黑,余飞才告辞离去。 第三十三章 假传圣旨 第三日,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正式开始,一大早刘府便来了许多人,即便以刘府之大,也放不下这般多的江湖人。 除了江湖上有名望的宿老前辈和一些与刘正风交好之人外,也只有五岳剑派等大派能够进入。 其余的那些个来凑热闹的便只能通通去侧院吃上一桌酒席,连刘正风的面也是见不到的。 不过即便如此,对于这些江湖底层的人来说,也已经满足了。 为何一旦哪里有大事,这些江湖人即便毫无关系也要凑上去,一来的确是去看热闹,二来也是为了相互结交人脉,待得以后年老了能有个帮衬和名声,不然这些江湖底层人士待得年老之后,大多便会没了生计。 有点名声,收上一些弟子,好好度过晚年,这便是大部分江湖底层的愿望,这些人从来便没有想过要扬名立万,都是为了生存罢了。 岳不群带着余飞等人,在刘正风弟子向大年的引导下来到了华山派的位置。 余飞眼神一扫,便看到面相有些凶恶的定逸师太等恒山已经到了,定逸师太看到华山众人以后,也起身相迎,对着岳不群惭愧道: “岳师兄赎罪,前日是贫尼太过冲动,仪琳已经向我说了贵弟子之事,是贫尼误会了,贫尼在此向岳师兄赔罪。” 说完便向着岳不群深深一礼,岳不群连忙让过道: “师太实在客气了,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一点小小的误会,实在不值当。” 定逸师太看着凶恶,其实在三定之中,是最有侠义心肠的,为人又嫉恶如仇,善恶分明。乃是近年来恒山派真正的主事之人,江湖中人虽然也说其脾气火爆不似佛门中人,但对其人品武功,都是极为佩服的。 “错了便是错了,那能因为关系好,便当做没发生呢?对了不知哪位是令狐师侄,且容贫尼当面谢过。” 定逸师太在说到令狐冲之时,眼神便看向了余飞,余飞连忙摆了摆手笑道: “余飞见过师太,大师兄身上有伤,便留在客栈修养,今日却是没到。” 定逸师太,遗憾的叹息道: “可惜不能一睹岳师兄高徒的风采。” 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惊疑问道: “余飞?可是在福州击败余矮子的余飞?” 余飞笑着点点头道: “如没有第二个也叫余飞的做过同样的事儿,那应该便是我了。” 定逸师太笑道: “好啊、好啊,难怪岳师兄这些年少在江湖走动,原来是躲在山上教出了这般多优秀弟子,真是好,那余矮子以为其师报仇的借口去寻人家麻烦,这都多少年的老黄历,还真当大家都是傻子。” “只是我大明以孝治国,一个孝字大过天,即便我等知道他的鬼心思,但是有了他师父长青子的借口,我等也实在不好多说什么,余师侄能让这矮子吃个大亏,实在不错。” 岳不群听得有人夸他弟子,却是比夸他自己还要高兴的多,不过还是连忙说道: “师太莫要这般高抬他们,本就不太受我管教,师太再夸下去,以后恐怕真是管不住了。” 定逸师太闻言笑道: “有这般弟子,岳师兄还这般谦逊,实在太过,如我恒山能有这般弟子,贫尼定要宣扬的天下皆知才会罢休。” 这位师太说话和其性格一般都是如此直来直去,岳不群被说的满脸笑容。 便在众人说话之时,泰山派的天门道长也带着泰山弟子到了,天门道长在五岳剑派的掌门之中,除了莫大之外,便是其年纪最长,岳不群和定逸师太看到其之后,连忙起身迎接。 天门道长看到岳不群之后,冷哼一声,说道: “岳师弟,你一辈子清名,莫要被不肖弟子连累才是。” 岳不群不知所以,疑惑问道: “天门道兄,这是何意思?小弟实在莫名,是小弟那个逆徒惹了道兄,还请道兄名言则个。” 天门看岳不群态度谦逊,加上脸上的疑惑之色也不似装的,这才面色稍霁,说道: “岳师弟竟不知前日你那弟子令狐冲与那淫贼田伯光称兄道弟,我一师弟看不惯,上前呵斥令狐冲,却被那田伯光当胸一刀,差点丢了性命。” 岳不群还未解释,身旁的定逸师太已经接过话,将令狐冲为救自家弟子,这才和田伯光虚与委蛇的事儿说了。 误会解开之后,天门道长这才放下心结,说道: “实在抱歉了岳师弟,老道脾气急躁差点便误会了师弟。” 岳不群自然摆手表示并不在意,三人挨着就坐之后,天门道长便和岳不群叙旧起来。 两人也都六七年没见了,虽然时常有书信来往,但毕竟不如当面说话来的畅快。 自从当年黑木崖一战,岳不群阻止了天门道长的轻生之念后,泰山和华山便比其他人要走的近些,两位掌门也是书信不断。 刚过已时,整个刘府大院已经密密麻麻都是人,此时刘正风也忙完了琐事,正在和众人说话。 而嵩山和衡山两处位置却还是一直空着,已时二刻,刘正风向众人告罪一声,看着无人就坐的衡山和嵩山位置,叹息一声后,便吩咐弟子们将要洗手的金盆抬了出来。 便在此时,一阵敲锣打鼓之声,从府外传来,只见一个身穿内监服饰的老太监拿着一券黄色丝帛,身后跟着十几个下人,态度倨傲的扫了院中众人一眼,而后大声道: “圣旨到,刘正风听旨。” 众人都是一惊,这刘正风乃是衡阳的大户,与官场有些交集是很正常的,众人开始看到那老太监之后,也没多太在意,但一个江湖人金盆洗手,来了圣旨这却是个什么情况? 刘正风却是毫不惊讶,快步上前跪下道: “微臣刘正风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院中众人不由愕然。 那老太监满意的笑了笑,展开圣旨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衡阳刘正风,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从此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刘正风磕了三个头后,恭敬的接过那圣旨,不顾众人奇怪的目光,招手让人送上了一大盘金银。 余飞看着这场闹剧,心中叹息,这刘正风真是自家找死,竟然敢弄这等假传圣旨的把戏。 也不知是不是评书听多了,参将乃是朝廷的高级武官,只在镇守一方的总兵之下,那是有钱便能捐到的,且这圣旨也是乱七八糟,破绽百出。 难怪嵩山派灭起刘府,竟然毫不顾忌。 看着还在和那太监寒暄的刘正风,余飞也不由的叹息其真是愚蠢。 第三十四章 事发(今日三更) 老太监带着刘正风送的重礼满意的走了,但此风波却远远未曾结束,大家都是草莽之人,虽然嘴上都是看不起朝廷,对于为朝廷办事的江湖人都是一口一个鹰犬的叫着,但如果真有能被朝廷收编的机会,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不会拒绝的。 毕竟看看武当便知道了,本来就是一个穷乡僻壤的破地方,但自从人了太宗皇帝的眼后,历代皇家赏赐都是不断,靠着这些赏赐便能让武当活的极为潇洒。 反观和武当齐名的少林寺,虽然也是出家人,但为了生活还不是得做些放贷的丑事,时不时还得兼并一把,比起好兄弟武当派的仙风道骨,少林寺即便想学也没法学的。 院中的武林中人看着这一幕,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本来和刘正风相谈甚欢的众人,都隐隐约约开始有了些隔阂。 还未相谈几句,又有人到来,却是青城派到了,只是却不见余沧海,带队的乃是余沧海的弟子于人豪。 青城派众人看到余飞之后,都是一惊,于人豪顶着余飞的眼光,硬着头皮向刘正风解释自家师父有事,暂时不能来,便派自己前来祝贺,说完赶紧让一个师弟拿出一个礼盒交给刘正风身旁的向大年。 刘正风自然是满脸笑意的谢过,眼看吉时将至,还未到的,想来也不会到了,刘正风来到金盆面前,向着众人一抱拳道: “众位前辈英雄,诸位好朋友。各位远道光临,刘某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兄弟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知其中原因。兄弟已受朝廷恩典,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作个见证。以后各位来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刘某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却恕刘某不过问了。” 说完之后抽出佩剑,双手一扳,拍的一声,将剑锋扳得断成两截,他折断长剑,顺手让两截断剑堕下,“嗤嗤”两声轻响,断剑便插入了青砖之中。 除了岳不群等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之外,在场众人全都一惊,这徒手扳断普通长剑,在场众人基本都能做到,但要说折断这等明显神兵利器,却是少有人能做到了。 刘正风冲着众人一拱手,卷起袖袍便要正式开始洗手,便在这时一声大喝从门外传来“刘师弟且慢。” 刘正风心中一惊,却是只当做没听见,便要将手伸进金盆,结果一杆小旗从门外急速射出,将那金盆打翻不说,那令旗接着打翻金盘的力道,一翻之后,稳稳的插在那盆架之上,这一手功力却是比刘正风将神兵折断还要吓人一些。 只见门外一个四十来岁,身材精悍的男子,带着三十多个青年大步走来。 刘正风脸色一变,但还是连忙上前道: “见过费师兄,小弟心急了些,没有等待嵩山诸位到来,是小弟的错。” 来人正是嵩山十三太保中的大嵩阳手费彬。 费彬抬手止住刘正风道: “刘师弟我奉左盟主之令,让师弟暂休金盆洗手之事,请师弟上嵩山一趟。” 刘正风眉头一皱,沉声说道: “费师兄请恕小弟不能尊令,小弟接了圣旨,已经是朝廷的人了,从此江湖之事,与小弟便算无关。还请费师兄代为回禀。” 费彬一笑,淡淡道: “此事关乎我正道气数,恐怕由不得师弟。” “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左盟主只是下令让师弟暂缓洗手,也是为了师弟好,师弟心中当知道才是。” 一旁的定逸师太笑道: “左盟主做的好,刘师弟乃我五岳支柱,怎么说洗手便洗手,这实在是我五岳剑派的一大损失啊,这鸟官想来也没多大,不做便是了。” 一旁的天门道长也点头称是。 刘正风自家心中有鬼,如何敢去嵩山,当下拱手道: “小弟实在厌倦了江湖厮杀,退隐之心已定,却是辜负众位的期望了。” 说完之后大喝一声道: “为义再送一个金盆出来。” 定逸师太看刘正风如此决绝,也不好再劝,叹息一声后,便退回了自家座位。 费彬也不阻止,只是满脸讥讽的看着刘正风,过了半晌,还没人回应,刘正风心中一慌,正要亲自前去后院查看,便听得费彬身旁一个青年壮汉笑着大喝道: “万师弟,出来罢,都小心些。” “是!” 一个应答之声从后院传来,便看到十余个黄衫男子押着刘正风的家眷走了出来。 刘正风双眼通红的看着这十几人,嘴唇哆嗦这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定逸师太第一个沉不住气,大声道:“费师弟,你这……这是甚么意思?” 天门道人也是个火爆脾气,直接喝道: “费彬,你敢伤及刘师弟的家眷,你看你这区区几十人能不能走出衡阳。” 费彬拱手一礼道: “定逸师姐、天门师兄,莫急,小弟这便给二位一个说法。” 说完之后,看着脸色青白的刘正风喝道: “刘师弟我等五岳剑派和魔教乃是世仇,远的不说,天门师兄、定逸师姐包括你衡山,都有长辈和师兄弟丧生在那东方不败手中,这才多少年,你便忘了吗?” 众人听得费彬的喝问,虽然还未知道事情的始末,但都有些了然,难道刘正风竟然和魔教有勾结? 刚还气愤难言的定逸师太和天门道长,顿时都是脸色一变,看刘正风要如何解释。 岳不群和余飞对视一眼,具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事情的发展。 刘正风哆嗦了半晌,看了一眼众人后,才颓废道: “费师兄,天门师兄,岳师兄,定逸师姐,曲洋兄弟已经决定退出魔教,我两音律相投,实在是伯牙遇子期一般,师弟发誓从此之后,便带着家眷与曲兄弟离开大明,寻一个人迹罕至之地,了此残生。” 天门道长在黑木崖一战之时,死了师伯死了师弟,对于魔教最为痛恨,当下喝道: “刘师弟何其糊涂啊,那魔教狡诈,曲洋能登上十大长老之位,手上沾染我正教的鲜血已然不计其数,岂是他想退便退的?” 在场众人都是微微点头,显然是默认了这话。 刘正风面色悲凉道: “师兄不懂音律,小弟在与曲兄弟琴箫相交中,能感受到其高洁。” 费彬冷冷一笑道: “刘师弟莫要执迷不悟,来时左师兄也曾说过,我五岳同气连枝,此事可以不追究,只要刘师弟将那曲洋杀了,此后还是我等五岳的师兄弟。” 刘正风好似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人抽空了一般,只是木然摇头道: “请杀了我吧,要我伤害曲兄弟,刘某却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费彬刚要说话,岳不群起身道: “刘师弟,我等相交十数年,难道还不如你与那曲洋的情谊吗?既然刘师弟下不了手,便由岳某代劳如何?” 第三十五章 收尾(第二更) 听得岳不群要帮自家杀曲洋,刘正风只是惨笑一声道: “多谢岳师兄,是小弟糊涂,只是人生在世,总要有些追求,小弟只求放过小弟家眷,所有错误皆在小弟。” 说完之后,刘正风狠狠一掌拍在自家心腑之上,岳不群手才伸到一半,刘正风的心腑已经被他自家重创,瘫倒在地,眼看时已经活不成了。 岳不群叹息一声,收回手,退后了两步。 费彬大怒,上前两步便要将刘正风抓住,查看其伤势。 便在此时,费彬察觉脑后有破空之声,连忙则身避过,一捧细牛毛针便从眼前射过,密密麻麻的插在刘正风身前。 紧跟着便有一个青衣老者,从围墙之上飞来,与惊怒的费彬对了一掌,然后顺势抄起瘫在地上的刘正风,又一捧黑血神针射向旁边的岳不群。 岳不群眼中紫芒一闪,大袖向前一挥,那黑血神针便原路朝着曲洋射去,全部订在了其身后,曲洋闷哼一声,毫不停留的带着刘正风翻墙而去。 费彬眼看计划失败,心中大怒,眼神一狠,朝着史登达使了一个眼色。 史登达立时会意朝着压着刘正风家眷的众师弟,狠狠的一挥手。 余飞早就注意着嵩山弟子,眼看众嵩山弟子,举剑便要将刘正风的家眷尽数诛杀。 余飞身影一闪,瞬间便跨过了十余丈距离,拳脚擒拿并用,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众嵩山弟子便全都朝着费彬飞去,。 费彬连忙接过几个弟子,但更多的还是不可避免的摔在了地上。 费彬将几个弟子,放下之后,看余飞身穿华山服饰,脸色阴沉的看着岳不群道: “岳师兄什么意思?难道你华山也和魔教有勾结?” 余飞连忙接过话语,大声道: “费师叔扣的好大一顶帽子,我华山世代都在抵挡魔教的最前沿,为此身死的师长不计其数,费师叔还是想好了再说话。” “在下只是看不惯师叔的霸道手段罢了,与家师无关,也与华山无关,师叔想要问责,直接问在下便是。” 费彬冷笑一声,大声道: “好小子,还真是牙尖嘴利,没有与魔教勾结,你又为何要庇护那勾结魔教的贼子?” 余飞没有立刻答话,而是冲着在场众人抱拳一礼,然后指着被吓得大哭的刘府家眷,大声说道: “诸位前辈英豪来做个见证,刘正风勾结曲洋固然该死,其人也自断心脉赎罪,便是大罗神仙下凡也难救了,而刘正风的家眷,大的不过十二三,小的才三四,这些个妇孺也有资格勾结魔教吗?” 在场众人大多都点头赞同,议论纷纷。 “而费师叔却要对这些小儿妇孺下下毒手,如此不教而诛,和那魔教行事又有何区别,传扬出去,我五岳剑派有何面目在江湖上走动?费师叔如此行事,我看这五岳之名,以后不要也罢。” 天门道长听得此言,立时大惊,喝道: “余师侄休要胡言。” 费彬被余飞几句话便说的心中惊怒异常,要是今日真的造成五岳分崩,那自家就真成了嵩山的大罪人了。 五岳之中,嵩山在河南,魔教在河北,其余四岳离黑木崖都相当不近,与魔教利益冲突其实不大,双方争斗上百年,说是被人利用也好,自家看不过也罢,这上百年中其实还真是有不少五岳前辈是秉持着道义与魔教拼死的。 如果没了其他四岳的帮衬,嵩山别说壮大,能保住现在的势力都是谢天谢地了。 费彬不敢在让余飞继续胡说下去,大喝一声,便冲向余飞,一手霸道的大嵩阳掌力朝着余飞头顶便狠狠拍下。 余飞脸上笑意不减,看也不看那即将拍下的浑厚掌力,不退反进同样一掌拍向费彬面庞。 费只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不敢怠慢,连忙退步后撤的同时收掌格挡。 “砰”的一声闷响,费彬浑身剧震,只一招便被余飞打的后退了十余步,脚下青砖都被踏裂了七八块。 天门道长看两人一眼不合便动起手来,不由看向岳不群叫了声“岳师弟”。 岳不群微微一笑,看着脸上青红交加的费彬大声道: “我这徒儿虽然顽劣,但也说的明白,费师弟做事如此激烈,与魔教何异?我岳不群在江湖上有个君子剑的名号,但也知道不少人都在背后说我是个伪君子,这也无妨,伪君子便伪君子吧,可也不能临老临老成了真小人啊,如是如此这五岳之名还真是不要也罢,大家从此划清界限,各过各的吧。” 天门眼看岳不群也是如此说,不由的大急道: “岳师弟...岳师弟莫要如此急切啊...” 旁边的定逸师太沉默到现在,也出口道: “岳师兄莫说气话,费师弟做的确实是差了,但也不能就此说这决绝之言,我等五岳都上百年的交情,那能说断就断呢?” 岳不群微微一笑,却不再出声,只是看着被余飞一掌逼退的费彬。 群雄也自窃窃私语,眼神不时看向费彬和岳不群,费彬抬手止住想要一拥而上的嵩山弟子,脸色数变之后,才拱手道: “是小弟性子急躁,差点酿成大错,还好有岳师兄提醒,有余师侄当头棒喝,这才没继续犯错,小弟在在此谢过。只是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分道扬镳之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 岳不群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拱手还了一礼。 余飞也不得不佩服左冷禅,嵩山不过是个后起之秀,在五岳之中论底蕴其实是最浅的,只不过一代人便经营到如此昌盛,十三太保随意出来一人,都能独当一面,实在可敬可畏。 费彬看岳不群放过此事,不在揪着不放,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感受这手臂的酥麻,费彬深深的看了一眼余飞,说道: “余师侄果然是我五岳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身手不凡,日后有机会咱们再好好亲近亲近。” 余飞飒然一笑,抱拳说了一声“好”。 费彬点点头,冲着群雄抱拳一礼道: “今日出了这档子丑事,让诸位朋友见笑了,在下还要回嵩山禀报左师兄,便就此告辞了。” 众人都是打了哈哈,与费彬说了几句客气话。 费彬又向天门道长和定逸师太告辞之后,这才带着嵩山弟子离开了刘府。 第三十六章 林平之(三更) 岳不群和天门道长等五岳中人,帮着刘家将群豪送走,待到天色将黑之后,才离开了刘府,刘家众人和刘正风的几个弟子对岳不群和余飞都是再三感谢。 在刘府忙碌之时,余飞隐约听见一阵悲凉的二胡之声,心中知道应该是莫大先生在守护自家师弟的家眷。 莫大先生和刘正风都是爱音律之人,只是两人因为出身不同,一个是大户人家出身,喜爱的乃是阳春白雪,一个出身穷苦人家,从小混迹市井,喜爱的是下里巴人。 也是由此两人从来都尿不到一壶里,但几十年的师兄弟情谊却不是假的,想来刘正风与曲洋的事,这位莫大先生恐怕早就有所察觉了吧。 待得回到住处,却发现令狐冲又不见了,却是其在客栈之中待不住,又跑出去喝酒去了。 岳不群知道之后,只是叹息一声,却是没有再说其他。 而令狐冲却是到了第二日早晨才回来,身旁还跟着一个小姑娘,脸上斑斑点点的泥土,被泪水冲出一道道痕迹,明显才刚刚痛哭过不久。 而令狐冲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了岳不群,说了自家昨晚遇见了刘正风和曲洋的事,和自己受了委托要带着这小姑娘一起到洛阳将其送到亲人身旁,老岳不可否置,让他自己看着办。 这小姑娘也不是别人,正是那曲洋的孙女。 余飞也是服气的很了,都将这位大师兄按在了客栈中,想不到其还是与曲洋有了纠缠。 大概唯一的改变只有费彬被岳不群和余飞震慑之后,没有在追寻刘正风和曲洋的行踪,由此逃过了一劫。 令狐冲既然回来了,岳不群便也不准备继续在衡阳停留,到了午时吃过饭食,买了些干粮和清水之后,华山众人便一道出发准备回转华山。 从衡阳回关中也是要经过洛阳的,令狐冲自然也不用独自行动,带着曲非烟小姑娘和华山众人一道上路。 只是这小姑娘在刘府亲眼看见岳不群将自家爷爷给伤了,一路除了和令狐冲说上几句话之外,对华山众人都颇为冷淡,岳灵珊自讨了几次没趣之后,便也不在理会这个冷漠的小姑娘了。 众人经过十几日的跋涉之后,也到了洛阳,令狐冲自然是去送曲非烟到任盈盈处,余飞也和老岳告辞一声,准备回家看看。 老岳只是让余飞代自己向余父问好之后,便余飞自家去了。 余飞也差不过两年没归家了,余父和余母比起两年前变化倒是不大,只是头上多了几根白发,余飞心中也是愧疚,准备好好在家待上一段时日,孝敬父母。 只是计划不如变化快,才待了七日不到,余飞便落荒而逃,收拾东西跑回华山了。 主要是余母逼婚太狠,除开始几日之外,后面的日子,只要一见余飞便开始冷嘲热讽,话里话外都是要让余飞成家,余飞实在奈不住母亲唠叨,只能收拾东西跑路了。 此番举动自然又是引得余父大骂余飞是逆子。 ...... 待回到华山之后,余飞便看见华山又多了一个人,不是林平之又是谁,林平之脸上还有些许伤痕,看到余飞之后,高兴的前来见礼。 余飞也笑着问了问他,自家离开之后,林府发生的事儿。 林平之自然不会对余飞隐瞒,自是照实说了。 原来余飞离开之后,林震南便知道自家剑谱恐怕真的有问题,余飞一人如此说还可能是自家资质不行,所以练的不得法,连余沧海看过秘籍也说是假的,恐怕便真的是假的了。 仔细想过几日之后,林震南想起组训,按耐下心中的焦躁,等待了半月之后,才与自家儿子悄悄的去了老宅,找到了真正的剑谱。 虽然余飞已经对林平之说过正确的应对,但在林震南想法之中,自家剑谱既然如此厉害,那自家学不是更好,即便要去投一个大派,有剑谱在手岂不是更加受到重视? 故而才有了这番自作聪明的举动,林震南觉得自家聪明,可是在其他人眼中却是蠢的很,半个月之中,说话做事与以前大不相同,时而走神,明显便是心中有事的模样。 结果才拿到剑谱便被人直接抢走,且还不是一人,动手的大约有十来人,分为七八个势力争夺这剑谱,最终花落谁家便不是林平之能知道的了。 而过了十余日之后,果然余沧海再次前来,如今即便是林震南想交剑谱,也没得交了,全家被余沧海狠狠的折磨了一番,这还是余沧海顾忌余飞的结果,不然林家那里还能活命。 最后余沧海只能拿着福威镖局赔的三万两银票,气愤离开。 经过了此番折磨,林震南才知道了乖巧,连夜带着妻女离开了福州,去往洛阳准备暂时投靠岳父。 结果王家父子是个什么鸟样,便也不说了,林家到了洛阳之后,其岳父王老爷子眼看女婿的确是没有辟邪剑谱,便逼着其将福威镖局交给王家打理,连自家女儿的颜面也丝毫不顾及。 最终自然是家业被夺,没了镖局,林震南想要投靠少林的想法自然也没法成行。 走投无路之下,这才听从林平之的话,一家三口逃往华山,正好被回山的老岳遇上,将林平之收入门下,至于林家夫妇则暂时在华阴县安顿。 林平之说的平静,没有丝毫怨恨愤愤之色,余飞好奇道: “你不恨他们?” 林平之笑着摇头道: “自然是有些恨的,只是小弟这一路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德不配位必有灾祸,我林家就是实力太弱,而家业太大,才会有此劫,如若天幸,能让小弟武功有成,那小弟自然会去一一清算,至于现在好好习武才是正经,这不是师兄您和我说过的么?” 余飞哈哈一笑道: “好...好,你能明白其中道理,日后定然有所成就,是我华山的真种子。” 说完之后,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大笑离去。 来到师父的院落,师娘宁中则,听得余飞的笑声,好奇问道: “何事将我家飞儿高兴成这般模样,莫非是找到心上人了?” 余飞立马讨饶,这天下女子果然都是一般,特别是这做了母亲的更是如此。 连忙将刚刚与林平之说的话说了一遍,宁中则点头道: “的确不错,这孩子连遭劫难,还能有此感悟,实在不凡。” 而听到动静出来的岳不群也自听得完整,也笑道: “飞儿眼光的确不错,即便资质差些,只要有此心性,不愁没有成就。” 余飞向岳不群见了礼,岳不群笑着问道: “不是要在家多待些时日吗?怎么这才几日便回来了?” 余飞将家中遭遇说了说,岳不群与宁中则同时道: “嗯,飞儿你也的确不小了,是该到说门亲事的时候了。” 余飞看了看二人,面色古怪,立马转身而走,连从小保持的礼节也不顾了。 第三十七章 解脱 (一更) 在余飞回山了大半月之后,令狐冲才晃悠悠的上了山,上山之时还醉醺醺的说着什么葡萄美酒夜光杯,祖兄是酒中圣手。 老岳脸都黑了,即便这些年岳不群已经常读道经,心性修养的着实不算差,但也耐不住令狐冲如此三番两次的挑拨。 毕竟令狐冲乃是老岳和师娘心中的女婿人选,看到他一下山便如此放荡,那有不气的。 当下便让陆大有等人,将醉醺醺的令狐冲丢到了山上了一个寒潭之中,让他好好的醒醒酒。 结果令狐冲被呛了几口水之后,竟然将老岳认成了什么祖兄,非要拉着老岳喝酒。 陆大有等几个师兄弟都被自家大师兄给吓傻了,而发起酒疯的令狐冲也不是陆大有几个能制服的,最后还是老岳将其制住之后,亲自丢到了思过崖。 而令狐冲也是到了第二日酒醒之后,听了来送衣物的岳灵珊说起,才知道原来自家如此之勇。 不过代价也挺大的,面壁一年,还被老岳强制下令断酒。 面壁一年对于令狐冲来说到还好,就是这个断酒着实让其好似被砍了一臂一般,痛苦难耐。 开始几日倒还好,还能忍得住,过了三天之后,实在忍耐不住,求着几个来帮他送饭的师弟帮他带酒,英白罗几个都被余飞叮嘱过,自然不敢违反。 只有岳灵珊仗着全山的宠爱,每次都悄悄的带上那一小瓶让令狐冲解解馋。 其实没有岳灵珊带的酒,令狐冲最多也就难受个把月便也就过去了。 结果让令狐冲一直吊着酒瘾,其痛苦更甚,人也便的暴躁易怒起来。 只是理智还在,不会对自家师弟发泄,便拿着石壁发泄,便也是这般,让其最终还是找到了那埋葬魔教十长老的密洞。 和原著一般,在看了那些破解华山剑法之后的怪招之后,同样怀疑人生。 在令狐冲被罚上思过崖之后,余飞便有预感,这位师兄最大机缘便要来了。 果不其然,在令狐冲上了思过崖之后的第三个月,关中便一连出了好几个大案,连一个知府家的小姐都被人给祸害了。 这位知府在关中也为官好几年了,与华山派也一直相处的极为融洽,知府手中的权力并不小,只要报上去,便是调动一些军户所逮捕贼人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这位知府知道这些个江湖贼人的手段,正面打不过,跑的时候那是极为快速,便是调动几千驻军,也休想抓住这些个到处作案的流贼。 这位知府也是恨急了,不顾自家颜面亲自上了华山,请求岳不群帮忙。 岳不群也不推辞直接便答应了下来,当天便与师娘一起和那知府一起下了山。 余飞自然知道这些事是谁干的,心中冷笑一声“上次没杀成你,现在还敢来华山撒野,真是找死。” 待得师父师娘下山之后,余飞一边带众师弟妹们练剑,一边注意着长空栈道的动静。 直到过了七八日之后,长空栈道上余飞弄的一个小机关被人触动之后,余飞便知道是那田伯光来了。 余飞也不急,田伯光既然上了思过崖,今日便是其的死期,上下思过崖的道路只有长空栈道,只要将栈道一堵,除非田伯光能有风清扬那般武学修为,不然休想能够逃脱。 将师弟们课业安排好之后,余飞便施施然的上了思过崖。 还离着思过崖还有数十丈便听到了刀剑相交之声,待得余飞来到崖上之时,却只见令狐冲坐在洞口笑道: “余师弟今日怎么有空来看为兄?” 余飞微微一笑道: “小弟来杀一个人,倒也不是专门来看师兄的。” 令狐冲一惊,勉强笑道: “师弟再说什么,此地只有我一个人,师弟莫非想要杀我?” 余飞摇头失笑,也不理会令狐冲,冲着洞内喊道: “田伯光,出来受死吧,你不是自诩豪杰吗?那便痛快些吧,哦,对了,还有风太师叔祖,还请师叔祖不吝一见。” 余飞喊完之后,令狐冲已经大惊失色了,失声道:“师弟也认识太师叔祖?” 余飞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看着洞内,过了一会才有一声“好小子,竟然能发现老夫,岳不群那蠢材倒是教的好弟子”。 声音好似金铁摩擦,慷锵有力。 先行从洞内出来的却是提着单刀的田伯光。 田伯光眼神凶狠的看着余飞道: “在下与华山并无仇怨,对令师君子剑也颇为尊敬,余少侠何必赶尽杀绝?” 余飞摇头道: “和你有甚好说?我华山乃是正教大派,你田伯光是作恶多端的淫贼,杀你不是理所应当?” 田伯光自然知道余飞武功高强,但也不会束手就擒,盯着余飞道: “那余少侠便来试试到底是你杀我,还是我杀你。” 余飞懒得再和其多说,大步便朝着田伯光走去。 田伯光心头警铃大作,但却没有后退反而挥舞长刀朝着余飞冲来,这田伯光人品下三滥,但武学天赋着实不赖,已经算是得了刀法三味了。 这用刀和用剑不同,最重气势,要是失去了胆气,十成功夫也发挥不出六七成,但要是胆气够足,气势够雄,十成功力却能发挥出十二成来。 也难怪不少江湖上的名宿都败在了其手上,确实有点东西。 余飞无视了那百道森冷的刀光,一拳便砸在了刀身之后,田伯光手中单刀剧烈震动,被余飞一拳便砸飞,掉到了深谷之中。 人也被一脚踢得到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山璧之上,待得落下时已经口鼻都冒出了鲜血。 余飞继续大步向前,此时令狐冲也顾不得许多,抄起长剑便用出了刚学的独孤九剑朝余飞刺来,口中大喊道: “师弟手下留情,田兄只是来寻我下山,并没有危害华山的意思。” 看着刺来的长剑,余飞眼神微冷。 “令狐冲啊令狐冲,咱们十余年的师兄弟情谊,你竟然为了一个才见过几面的淫贼向我出剑?还真不愧是你。” 余飞心中既有伤感,又有些解脱,也不知道自家此时到底是为什么会有解脱之感。 第三十八章 为难(二更) 冷冷的看着长剑靠近,独孤九剑也的确厉害,这一剑看似歪歪斜斜不成系统,却将自家身上要害笼罩了大半。 余飞冷哼一声。 然后踏步向前,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马步冲拳,便让令狐冲的独孤九剑瞬间无功,马步冲拳乃是最为简单的一个架势,因为其简单便充满了破绽,但也因为简单又可以没有破绽。 令狐冲看着余飞的拳架,想着独孤九剑的要旨,好似刺向何处都可,但又感觉只要真刺下去,自家剑未到,这一拳便可将自家打死。 心中生了退意,剑法便不成形状,余飞化拳为指,只是照着剑尖一弹,长剑便如蟒蛇窜动,令狐冲瞬间被震的松开了手,长剑也向旁边飞出,整柄长剑就此没入了石岩之中。 令狐冲骇然后退,余飞冷笑道: “放着自家正统的武学不练,根基不固,弄些歪门邪道有何用?练功只是说着差不多差不多,到了现在却连剑都拿不稳。” “令狐冲你是华山大弟子,未来的华山掌门人,在家里胡闹也就算了,到了外面还和田伯光这等败类称兄道弟,你是不知道刘正风的下场吗?” 说完也不理会呆住的令狐冲,转身便要将瘫坐在地的田伯光一脚踢死。 令狐冲此时一个激灵喊道: “师弟还请饶了田兄这次,算是师兄求你了。” 余飞没想到,令狐冲如此不知悔改,自家刚刚的话,竟然没有半点触动于他。 余飞没有回头,三两步便来到田伯光面前,田伯光惨笑一声,也不在反抗,直接闭目等死。 只是余飞刚刚教育令狐冲的话语,明显惹到了一个人,只见一青衫老者如鬼魅一般从洞中飞出,竖起剑指便朝着余飞太阳穴刺来。 离着还有两三丈,余飞便感到太阳穴一阵刺痛。 顾不得地上的田伯光,余飞侧身避过这一剑后,顺势一个横扫踢向老者,老者身影急速后退,躲过了一脚后,没有再次出手,而是看着余飞冷然道: “小子,你说老夫的剑法是歪门邪道?” 经过刚刚这一招的交手,余飞已经大致有了成算,自家武功与风清扬只在伯仲之间。 当下拱手道: “不错,的确是歪门邪道。” 风清扬面如金纸,冷笑道: “小子真是好大的口气,老夫也不欺负你,你不是说令狐冲练功不行吗?好,老夫便随意传他几剑,再来与你比过,如果你输了,便要在全华山上下对着令狐冲三叩九拜,大喊三声气宗狗屁不如,你可敢?” 这老小子挺狠啊,这真要输了,自家在这华山也不用混了。 余飞看了看风清扬,又看了看令狐冲,冷笑一声道: “好,但要是风太师叔祖输了又如何?” 风清扬看了看余飞,淡淡道: “老夫任你处置便是。” 余飞一笑,“风太师叔祖莫不是在玩笑?您是长辈我如何敢处置您?” “那你想要如何?” 余飞想了想后说道: “如弟子赢了,师叔祖的独孤九剑便是我华山的传承剑法,您看如何?” 风清扬面无表情道: “就凭山下那群蠢材,便是秘籍给他们,他们也学不会,老夫又有何不可答应的。” 余飞点了点头抱拳一礼,然后闪身上前,一脚戳在了田伯光心口之上,田伯光眼睛一睁,瞬间便没了气息。 令狐冲看见田伯光被余飞一脚戳死,惊怒道: “师弟为何出尔反尔?” 余飞有些莫名其妙,看了看脚下的田伯光后才恍然,笑道: “大师兄莫不是脑袋被砸了,我只答应的比武赌斗,何时说过要放过这淫贼?” 令狐冲指着余飞“你...你...”半天说不出话来,余飞也懒得理他,大步向山下走去。 ‘太师叔祖安心教导大师兄即可,饭食我会着人送来,一个月后我再来思过崖,希望师兄能有点长进。’声音缓缓传入令狐冲和风清扬耳中。 不理会风清扬如何说自家狂妄,余飞大步下了长空栈道。 ...... 众师弟们有的在一起讨论剑法,有的则是相互对练。 林平之则是跟着岳灵珊在练习基础剑法,余飞满意的点点头,经过这些年的管束,如今华山派门风已经极好了,众人都已经习惯了每日天不亮便起床,然后一直练功到吃早饭,下午则是自家安排。 有紧有松,众人也没像当初那般抱怨,如今即便没人监督,也会自发的练功,大概是都习惯了吧。 也得益于此,如今华山的力量比起原著中可是要强出不知多少。 像梁发等成年的弟子,天赋高些的已经摸到了一流的门派,天赋弱些的也差的不多,再有个三四年的磨砺晋升一流应该都问题不大。 且众人根基稳固,学的又是道家正宗的内功,以后成就也都不可限量。便是如今七人一组结成的天罡北斗剑阵,连老岳见了也颇为头疼,其他的江湖一流,只要不到左冷禅和岳不群这个层次,被这剑阵围住,恐怕都难逃被擒拿的命运。 余飞招手喊过陆大有,低声吩咐了一番,将为风清扬二人送饭的事交给了他。 风清扬在世的消息,此时还不益传扬出去,陆大有看着跳脱,其实为人相当靠谱,且其和令狐冲最为要好,此事交给他,却是正合适。 ...... 一个月的时间不过转瞬即逝,几天前岳不群夫妇便回山了,却是余飞将田伯光踢死之后,便着人下山前去告知。 只是田伯光做事巧妙,留下些许蛛丝马迹将岳不群夫妇差点引出了关中,这种伎俩对聪明人最为管用,稍稍笨些的反而不会有甚效果。 不得不说这田伯光还真是个人才,也不知是不是常年被官府缉拿练出来的本事。 岳不群回山之后,余飞便将风清扬的事原原本本的向其说了一遍,赌斗的事也自是没有隐瞒,岳不群听后叹息了一会,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说了句“小心”便没有再说其他。 余飞自然知道,自己和令狐冲都是老岳看着长大的,都是一般被其视做亲子看待,且令狐冲是孤儿,受到岳不群夫妇的疼爱其实还要更多一些。 如今便好似两个儿子闹别扭,劝又劝不住,做父亲的不论帮谁都是错,一言不发恐怕已经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第三十九章 斗剑(三更) 思过崖上,风清扬正在给令狐冲用各派剑法喂招,风清扬只用一根枯树枝随意摆动,便将令狐冲逼得用出种种精妙剑法来化解。 两人相隔了其实约有一丈还多,看上去便如令狐冲一人在挥剑疯舞一般。 “冲儿你剑法资质乃是老夫生平仅见,独孤九剑已经算是学全了,破气式受限于你自家修为见识,便是老夫也没法帮你速成,你那师弟内家功夫已经璞至上乘,剑法走的也是以势压人的路子,要你在一月内压过他确实是有些为难了。” 令狐冲躬身一礼道: “太师叔祖放心,师弟所学武功,弟子具都一清二楚,不会与他硬碰的。” 风清扬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两人便如此静静的等待着余飞的前来。 而此时的余飞在为众师弟们解答了武学上的疑难之后,这才提起佩剑上了思过崖。 ...... 余飞看着如临大敌的令狐冲,又看了看风清扬,笑道: “不知太师叔祖教的如何,一月时间可够了。” 风清扬看了余飞一眼,淡淡道: “教训你小子,随意传授几剑便可,冲儿替老夫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 令狐冲躬身答应一声后,抽出长剑对着余飞道: “请吧师弟。” 余飞笑了笑,道: “好,便让弟子看看这独孤九剑到底是什么神功妙法,让太师叔祖如此目空一切。” 风清扬冷哼了一声。 余飞拔出长剑,一招苍松迎客便朝着令狐冲攻去。 令狐冲长剑微斜,剑尖直指余飞要害,余飞长剑一抖,剑光宛若游龙般要将令狐冲长剑捆住。 令狐冲知道自家内力比起余飞大大不如,自然不敢让剑光将自家长剑缠住,独孤九剑的要旨乃是攻敌必救,有进无退,全篇说的都是如何进攻,唯一算的上守势的只有一剑破箭式。 令狐冲长剑一缩,人却不退反进,长剑顺势划了个半圆,向着余飞要害攻来。 余飞起身纵跃至半空,一剑天绅倒悬自上而下朝令狐冲百汇刺去,令狐冲举剑半蹲,剑尖与手臂连成一线,静待余飞自家撞来上来。 余飞来回便只有华山剑法,而令狐冲则是以独孤九剑为用剑根基,结合着密洞之中的五岳剑法和魔教十大长老的破解之法糅合一处,各种精妙剑招层出不穷。 眨眼两人便过了数十招,令狐冲也是越打信心越足,忍不住纵声长啸。却是没有看到一旁的风清扬眉眼越来越低。 令狐冲一剑破解了余飞的剑招,举剑下劈,余飞则身躲过,令狐冲长剑才过半,便顺势横扫,余飞纵跃半空躲过,令狐冲看着余飞背对自己,向前一步直刺余飞后心。 这三剑既快且狠,时机拿捏的妙到毫巅。 眼看便要被这一剑重创,突然余飞长剑翻转倒提,一招江湖上的普通剑招苏秦背剑,将令狐冲这一剑挡住,而后飞身一脚将其踹飞出去。 “夺命连环三仙剑?” 余飞落到地上之后,好奇的看向摔飞出去的令狐冲。 令狐冲被踢到胸口一时之间有些气闷,自然无法答话。 余飞虽然是询问,但也知道这必然是剑宗的绝招夺命连环三仙剑,令狐冲也必然找到了那埋葬魔教十长老的密洞。 余飞问过一句之后,便看向风清扬笑道: “太师叔祖,如何?” 风清扬眉目低垂,从还怀中取出一册剑谱向着余飞丢来,余飞接过剑谱放在怀***了拱手后,准备离开。 才刚转身,便听见风清扬那苍老的声音传来“等等。” 余飞转身,疑惑的拱手问道: “不知太师叔祖,还有何吩咐?” 风清扬没有立刻说话,看了看令狐冲然后才道: “赌斗自然是老夫输了,剑谱也给你,只是老夫看你极为不顺眼,不教训你一番,这气实在难咽。” 说完之后,脚尖一点地面,令狐冲掉在地上的长剑便飞入了风清扬手中。 余飞一愣,点点头道: “原来如此,那弟子便斗胆向太师叔祖请教了。” 说完抽出长剑,不复和令狐冲比斗时的轻松写意。 知道风清扬自持身份不会抢先出手,余飞提振精神,一招白虹贯日便朝着风清扬刺去。 两人不论是剑法还是内功都是当世顶尖,比起内力深厚余飞自然是不如风清扬的,但要论及的精纯绵长余飞却是大大占优。 而剑法,一个乃是当世剑圣,已经摸到了剑意的门槛。 而余飞从华山剑法突破之后,便开始领悟属于自家的剑道,已经不是单纯的照搬前人,且一套剑法算上主神空间的时间,余飞练剑已经上百年了,这般时间,便是一个傻子也能成为剑法大家,更不必说余飞这等聪慧之人了。 这一番比斗也远远超出了令狐冲的想象,两人时而好似狂风急雨,时而好似细雨绵绵,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过了数百招。 一柄长剑在两人手中却是截然相反的状态,风清扬从头头尾都没使用过重复的剑招,都是随创随用,自家剑招随着余飞的变化而变化,其中高深的武学见识,令同为九剑传人的令狐冲钦佩到了极点。 如有说风清扬如大海一般广博,那余飞便如一块精铁,任你有千般剑法,我自一套全真剑法便足以应对,却是将一套剑法练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面对风清扬的精妙剑法,余飞手中长剑时而一化为三,道道剑光好似都有了自己的灵智一般,朝着风清扬各处要害乱飞,半点也不像死物。 江湖上争斗其实没有什么一交手,便打几百上千招才分出胜负的说法,功力差距大的往往三招两式便见生死。 差距小的也不过数十上百招,便也足以分出高下。 像风清扬和余飞这种一斗便是数千招,大半个时辰也分不出胜负的情况实在太少太少。 两人对于自身的功力掌控都极为惊人,两人交手了数千招,而思过崖上的剑痕,却不过几十道。 余飞越是斗的厉害,眼神就越发明亮,到了现在功力不但丝毫无损,经过这般高强度的磨砺之后,反而更显精纯。 风清扬内力深厚,对于自身的功力掌控丝毫不差余飞,内力只是稍稍磨损,并无大碍,照此发展下去,两人想要分出胜负,恐怕便是一天一夜也未必够。 第四十章 正德 只是如此一来恐怕便是生死斗了,余飞自然有自信将风清扬活活耗死。 不说全真心法本身的特性,便是越斗威力越大,且行走坐卧皆会自发运行,论耐力可以说的上是天下第一。 单单说余飞才二十五正是年轻力强之时,而风清扬已经七十多了,即便内力再厚,修为不到先天,到了此等年岁身体机能不可避免的进入衰败期。 风清扬是万万耗不过的。 对于这些余飞和风清扬都是一清二楚的,只是风清扬身为长辈,又是自动要教训余飞,自然没脸停手,只能死扛。 余飞倒是还有一绝技没有施展,如果用出来多半能打败甚至杀了风清扬。 此绝技乃是余飞留给东方不败、左冷禅、或是方正的,只为一时之气,用在还算自家人的风清扬身上实在没有必要。 余飞一剑三式将风清扬暂时逼退,向后跃出三四丈,抱拳道: “太师叔剑法通神,弟子甘拜下风,天色也不早了,今日便先这般吧。” 说完之后,不待风清扬回话,余飞转身便以金雁功纵跃而去,三两步便消失在了令狐冲眼中。 风清扬看着余飞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剑长甩到令狐冲脚边,不理会令狐冲的呼喊,形同一直大雁一般纵身飞出悬崖,转瞬便消失在深谷之中。 令狐冲呼喊了片刻,都没得到回应,看着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思过崖,令狐冲心中茫然若失,苦笑一声,走到埋葬田伯光的土堆之处。 令狐冲叹息一声道: “田兄啊田兄,想不要最后只有你陪着我,可惜无酒,不然真要好好敬你一杯。” ...... 余飞下了思过崖,岳不群早已经在路旁等候。 快行几步,余飞行了一礼后,才笑道: “师父放心,大师兄得了天大的机缘已经学了独孤九剑。” 岳不群心中松了口气,面上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余飞心中好笑,也不揭穿,从怀中取出没有封面的剑谱,交给了岳不群。 岳不群翻了几页之后,疑惑道: “这是剑谱?” 却是里面口诀艰涩,没人讲解,单单只是开篇的总决式便能让人看得头大,余飞自家也算博学,看了总决式后,也只能领悟个两三成。 岳不群近几年才开始涉猎道家经典,对于如此拗口的剑谱,看了一遍之后,也只觉得像看天书。 看到余飞点头之后,才确定这真不是假货,不由有点怀疑自家是不是真的资质愚钝了。 余飞也不管老岳如何怀疑人生,打了一早上,早就饿了,拱了拱手后,便去找吃的去了。 ...... 大明弘治十八年六月,帝崩,太子朱厚照继位。改元正德,尊先皇帝为孝宗。 张太后小户出身,并没有政治野心,由此朱厚照得以提前亲政,身旁太监刘瑾为首的八人迅速晋升高位,掌控内廷。 外廷的刘建、李东阳、谢迁等百官,自然极为反感新皇不按规矩,随意提拔人手。 只是内廷自有内廷的规矩,刘建等虽然贵为内阁学士,也没法去管。 虽然有些小小的波澜,但有先皇留下的班底,大明朝政还是迅速的稳定下来。 正在刘建等百官戒备着新皇再出幺蛾子之时,却没想到刚登基的朱厚照,除了越级提拔亲信掌控内廷之外,便没有其他动作,朝政也极少发表意见,内阁能处理的便全部交给内阁。 内阁没法处理的,便召集十余个重臣一起讨论,待得众人吵出结果之后,便笑眯眯的批复。 不过两三个月,便让百官松了一口,心中都在庆幸大明有福,又出了一位孝宗皇帝。 而朱厚照在朝政稳固之后,便下旨招在野遗闲入朝为官,此举在大明虽然少有,但也不是没有先例可循,当年太祖才开国时,人才严重不足,几乎每年都要下旨招民间有威望之人来朝廷做官。 内阁稍稍商议之后,便也同意了。 而招遗闲的名单之中,便有洛阳人士余飞余子扬。 ...... 进入十一月之后,随着天气变寒,华山也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一处空地之上,岳灵珊躲在一颗桃树之下,满眼情意的看着正在辛苦练剑的林平之。 林平之自上了华山之后,便在余飞教授下重新打根基,经过大半年的辛苦终于得传了华山剑法,虽然剑法悟性只是一般,但根基稳固,用起剑来虽然谈不上多有灵性,但一板一眼的倒也不算差。 而令狐冲也在一个月前下山散心去了,本来便被余飞一战打灭了心气。 在与风清扬学剑之时,还不觉得,待得独自一人之后,才发现小师妹上山的时候越来越少,通过陆大有的口才知道,岳灵珊整日和林平之待在一起,已经忘了他这个大师兄了。 其实也正常,林平之本来就长的俊美,家中也不缺钱财,故而也是从小读书,又经过两场大难磨炼,拜入华山之后,更是如明珠被人拭去灰尘,开始放出光华。 整整就是一个山寨版的小号余飞。 而两人又年岁相近自然也就玩到一起了。 而令狐冲知道了之后,整个人更加颓废,也不打理自身了,不过两个多月便整个人都臭的没法接近,待在思过崖也是浑浑噩噩,睡醒了便吃饭,吃了之后便继续睡。 送饭的陆大有,眼看令狐冲如此,只能来找岳灵珊,结果岳灵珊上山之后,看到令狐冲这样更是失望,而令狐冲则是浑浑噩噩的念叨着岳灵珊变心了之类的。 本来岳灵珊和林平之还未走到男女之情的地步,结果被令狐冲这么一弄,两人还倒真成了。 岳不群夫妇也心疼这个弟子,也不说什么一年面壁的事了,老岳亲自将其带了下来,为其好好的打理了一番,看他还是闷闷不乐的,便让他下山走走,散散心。 而就在林平之练完剑和岳灵珊这一对璧人堆雪人玩耍的时候,华山脚下也来了十多个江湖人,其中便有余飞的老朋友,说要和余飞好好亲近的大嵩阳手费彬。 除了费彬之后,还有大太保托塔手丁勉、四太保大阴阳手乐厚,以及华山剑宗的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剩下的还有泰山派的玉玑子等人,衡山派的鲁连荣。 封不平看着华山的雪景,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怀念之色,口中呐呐的念了一句:“华山啊”。 成不忧和丛不弃也呆呆的看着这高耸入云的华山。 第四十一章 血夜 “三位师弟不必如此,今日之后封师弟便是这华山的主人,有的是时间欣赏。” 丁勉身旁几人也自出声赞同。 封不平点了点头,眼神依然看着华山: “当年气宗使用卑鄙手段赢了斗剑。我等兄弟几人被赶下山成了弃徒,这些年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活着,便是想要有朝一日能重回华山。” 费彬听得此言赞道: “封师弟好志气,那岳不群在江湖上惺惺作态,十足的一个伪君子,今日便是华山派返本溯源的好日子,以后封师弟成了华山掌门,定然能让华山崛起,再现当年盛况。” 鲁连荣等人自然又是一番恭维。 封不平没有接话,叹息一声后,便第一个踏上了华山山道。 华山近些年虽然已经开始慢慢恢复实力,但毕竟时日不长,中坚弟子们年纪都不算大,连令狐冲和余飞都还没有收徒,其余人自是更不用说。 故而虽然实力不弱,但核心弟子只有那么十来人,加上外门弟子和仆役整个华山也不到百人,自然不能如嵩山那般将整个太室山给圈的严实,只能在险要的几个山道上,留上几名弟子做警戒。 今日值守的是五弟子施戴子,施戴子是见过费彬的,也知道如今华山虽然还是五岳剑派的一员,但与嵩山已经有些不对付了。 看到来人如此之多,名声极大的费彬都只能更在一个高大汉子的身后,心中自是一惊,念头一转,当下便大声喊道: “弟子施戴子见过费师叔,见过诸位师叔师伯。” 其实费彬等人离着施戴子还有些距离的,这一声大喊,自然是为了通风报信,声音之大将周围的积雪都震落了不少。 这点小把戏自然瞒不过费彬等人,封不平没有生气,反而颇为高兴的与身旁的丛不弃说道: “是个好孩子,年纪轻轻功力已然不弱,更难得的是这份镇定心思,实在不错。” 丛不弃也是一笑道: “看来岳不群教徒弟还是很有一手的,只是不知道这孩子剑法如何,就怕被岳不群教的只练气不练剑,单有功力也不是人家普通弟子的对手。” 封不平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众人继续往山上而去。 华山派的驻地离着施戴子所看守的山道,并不算远。 众华山弟子也自然被惊动,只见两道身影从不同的方向踏雪而来,一个纵跃便是三四丈远,不过片刻便来到了施戴子身旁。 这两道身影自然是岳不群和余飞了,施戴子朝着两人行了一礼,“师父,师兄。” 岳不群点了点头,余飞则是笑着帮施戴子将身上的落雪拍了拍说了声“不错。” 其余华山弟子没有岳不群和余飞的功力自然要慢上一些,但也隐约能看见身影了。 此时丁勉等人了也到了,岳不群笑着迎接道: “丁师弟也不先说一声,好让岳某去山下迎你们。” 丁勉拱了拱手道: “岳师兄实在客套了,是小弟们冒昧打扰,岳师兄不怪罪便已经极好了,哪里还能让师兄去迎接我等。” 岳不群早就看到了封不平等人,虽然已经几十年没有见过,但一见面还是将其认了出来。 岳不群依次向着众人打了招呼,说上几句,到了封不平等三人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向着三人拱了拱手。 而此时华山弟子们也陆续到了,众人到了之后,隐隐约约的各自站好位置,由功力最高的七人将山道口处的北斗星位给占住。 却随时准备动手的架势。 客套了片刻之后,嵩山众人与封不平等都没说正题,岳不群也只能放众人上山,一同前往正气堂。 来到殿外,成不忧看着正气堂三个字,不由的冷哼一声,封不平按住了他的肩膀这才没骂出声来。 众人入了正气堂后,丁勉从怀中取出五岳令旗,指着封不平等三人对着岳不群道: “岳师兄可认识这三位师弟。” 岳不群看了看封不平后叹息一声道: “十几年的师兄弟怎么会不认识。” 丁勉一笑,道: “岳师兄认识便好,这三位师弟也是华山门人,前不久找上了左师兄要他老大家主持公道,说岳师兄这掌门之位乃是阴谋得来,左师兄便让小弟带着这三位师弟前来佐证。” 岳不群没有理会丁勉,而是看向封不平说道: “封师弟,当初师父将你们从死人堆里扒出来,为你们治好伤势,你们也发誓从此隐姓埋名,永世不回华山,今日这番又是为何?” 封不平没有答话,只是看着手中的长剑,一旁的成不忧起身喝道: “岳不群,你也休要用大言来压我们,宁师伯的恩情,我们从未忘记,但是我们师父师伯的仇怎么办?当年剑气之争,你们气宗用卑鄙手段将风师叔骗去江南,乘机发起斗剑,我剑宗上下被杀的一干二净,只有我们三个苟活了下来,还不能以华山弟子自居,你可知道我等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岳不群叹息一声,没有回话,冲着丁勉问道: “左师兄是个什么意思?” 丁勉将令旗举起,大声道: “盟主令,如封师弟所言为真,便请岳师兄将掌门位置让于封师弟。” 岳不群点了点头,说道: “岳某并不贪恋掌门之位,只是如成师弟所言,如果岳某退了这一步,如何向师父交代,如何向死去的师叔师伯们交代?” 丁勉大声喝道: “看来岳师兄是不想尊令,那便怪不得我等了。” 说完之后,便要准备直接动手。 便在此时,一直沉默的封不平起身拦住丁勉,看着岳不群道: “剑气之争,大家都身不由己,封某只是一个孤儿,从小蒙恩师收养,师伯师叔们也待我如子侄,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的血色,这些年来常常从梦中惊醒,师父师伯们一直问我,为什么不帮他们报仇?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师兄应该知道我的感受。” 岳不群听后。楞了一愣,悲凉一笑: “怎会不知呢,当初我们还是要好的师兄弟,大家一起练功学剑,过得好不快活,突然一夜之间,便成了生死仇敌,大家你杀我,我杀你,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因为你是剑宗,我是气宗,我胸口的疤痕即便过了几十年依然常常作痛,这是被我最敬爱的师叔红着眼,一剑当胸穿过。” 说完之后,眼中有些摩挲的看着成不忧道: “我还记得,当初成师弟,才那么一点大。我们两人将他从死人堆翻出来的时候,他迷糊的念着:师叔你为什么要杀我?一夜之间整个华山便只剩下我们六人。我一辈子也忘不掉。” 说着朝自己的腰间比划了一下。 提起了当年那个夜晚,不论是岳不群和宁中则,还是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眼泪都止不住的往下流。 第四十二章 身不由己 拭去脸上的泪水,封不平看了看丁勉,然后说道: “本来我们三兄弟躲在乡下,准备就此了却残生,不想左盟主派人找到了我们,我自是知道左盟主只是想利用我三兄弟的名义将你赶走,我一度有些纠结。” 笑了笑。看着自家两个师弟,继续说道: “不忧说他在生在华山,父母也葬在华山,如果能死在华山,一生才算圆满。” “师兄是知道的,我们都受过重伤,即便宁师伯将我们救了回来,随着年纪渐大,这几年也越发感到力不从心了,如今能有个回来的机会,我等三人想了想,便同意了。” 说完之后,看着岳不群笑道: “能死在华山,便是我们三人的夙愿。也正好应了当年的誓言。” 丁勉三人看着封不平,脸色阴沉的可怕,而泰山和衡山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即便是最多嘴的金眼乌鸦鲁连荣也不敢在此刻多话。 宁中则听得封不平此言,难过道: “封师兄何必如此?过去的便让他过去,大家以后好好生活,不好吗?” 封不平笑着摇了摇头,拔出长剑对着岳不群道: “师兄,便让这剑气之争,到我们这里彻底结束吧。” 岳不群点了点头,伤感道: “你为了剑宗的师叔师伯们,我也为了气宗的师父师叔们,我们这一代人,从拜入华山开始便身不由己,是该彻底结束,如再让我们的后人也卷入进去,我便是死也难以瞑目。” 说完之后,也拔出佩剑,两人对视一眼,笑了笑,然后以同样一招苍松迎客向着对方攻去。 两人好似在切磋一般将华山剑法用了一遍,这才开始改换剑招,一个用出自家创出的狂风快剑,剑光急速瞬息之间便是百十剑攻出。 而岳不群也同样以自己创出的太岳三青峰招架,两人都没用华山的精妙剑法,只以自家创出的剑法相抗。 两人便在这供奉历代祖师的正气堂,或者说是剑气冲霄堂中,为这绵延了七八十年的剑气之争彻底做个了断。 两人在这方寸之地一连过了百来招,始终岳不群近些年武功越来越高,太岳三青峰又是以内力欺人的剑法,到了此时封不平已然剑招散乱,口鼻都开始留出了鲜血。 成不忧和丛不弃只是含泪看着,又过了数十招之后,封不平被一剑劈的退后了七八步,整个面庞已经被鲜血流出了道道痕迹。 “终于结束了。” 说完这一句之后,封不平整个人便向后倒去,成不忧和丛不弃连忙上前扶住倒下的封不平。 只是此时的封不平已经五脏破裂,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看着玉女峰方向,想要说什么,却连话也说不出来,才一张口便有大量的鲜血涌出。 成不忧抱着他的身体,一连说着“小弟知道,小弟知道。” 岳不群看着躺在成不忧怀中的封不平,眼神伤感难言,转身一剑将丁勉手中的五岳令旗斩成两截。 丁勉三人具都一惊,而后则是暴怒,喝道: “岳不群你是要造反吗?” 此话才出,便听到一阵抽剑之声,只见以余飞为首的华山弟子,已经拔剑在手,剑光森寒,眼看便要让三人血溅当场。 岳不群挥了挥手,止住华山众人,看着丁勉道: “回去告诉左盟主,今日之赐,来日亲上嵩山归还。” 丁勉看着已经组成剑阵的华山弟子,和面色阴冷的余飞,恨声道: “好,我一定将此话带给师兄,你华山好的很。” 说完之后,一挥手便带着费彬等人一同离去,泰山和衡山的几人也不敢停留,连忙向岳不群拱手告辞之后,便和丁勉等人灰溜溜的下山去了。 不过片刻,正气堂中便只剩下华山众人。 岳不群叹息一声道: “两位师弟接下来有何打算?” 成不忧惨笑一声道: “我等兄弟别无所求,只望能将封师兄安葬在玉女峰,请岳掌门仁慈。” 岳不群闭上双眼挥手道: “两位师弟自便。” 两人抱起封不平的尸身,对着岳不群行了一礼,便向着玉女峰而去。 当年的厮杀便是从玉女峰开始,封不平大概也是想要去寻那些死去的师长和师兄弟吧。 过了片刻之后,岳不群才睁眼,看着成不忧等人的背影,叫了声“飞儿。” 余飞点点头,回了声“弟子知道。” 而后便跟在成不忧二人身后,一同上了玉女峰。 ...... 半日之后,余飞从玉女峰下来,远远的便看到岳不群在看着华山群峰发呆。 “师父,封师父已经安葬好了,便在剑宗师祖们旁边。” 岳不群点了点头。 “你成师叔和丛师叔呢?” 余飞犹豫片刻,还是说道: “两位师叔安葬了封师叔后,想要自伐,弟子不忍,便将风太师叔的消息与两位师叔说了,两位师叔去后山寻风太师叔去了,弟子有罪。” 岳不群笑着摇了摇头道: “没事,去便去吧,其实你成师叔小时候最喜欢缠着为师的,呵呵...” 余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不过也不用接话,岳不群继续道: “为师当年虽然是掌门弟子,但在一众师兄弟之中其实一点也不起眼,你师公也从没想过要将华山交给为师,那时候大家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整日在山上疯跑,便和冲儿一般,一点也不懂事。” 说着说着,眼前的群峰变得越发模糊。 “这也是你其实比冲儿更懂事,但为师和你师娘却更偏袒冲儿的原因,飞儿你不会怪为师吧。” 余飞摇了摇头道: “师父说哪里的话,弟子心中从未如此想过。” 岳不群点了点头。 “是啊,你从小便如此懂事,不像冲儿那个臭小子。” “嗯...说远了,那时候你封师叔便是剑宗有名的天才弟子,乃是华山以后的顶梁柱,虽然为师早入门了几天,但武功一直便不算好,被其他师兄弟欺负了,有好几次都是你封师叔为我出的头。” “那时候华山满山都是人,单单为师这一辈的便有数百人,大家虽然知道师父们有些不对付,但与我们这些小弟子又没什么关系。” 余飞只是静静听着师父念叨,没有接话。 “可惜啊,一夜之间全变了,疼爱弟子的师长不见了,有的只是一群只知道杀戮的疯子,那一夜整个华山都在哀嚎,曾经的师兄弟也成了生死仇敌,杀到后面人全部疯了,已经不是什么剑气之争,只要看到活物便要一剑杀了,不然死的就是你......” 声音越来越沙哑,到后面却是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四十三章 真主角模板 经过那一日后,岳不群便病倒了,整日都是迷迷糊糊的,嘴中胡乱说着以前的往事,但东一嘴西一嘴的没个逻辑,余飞和师娘宁中则轮番照顾了大半个月依然不见好。 按理来说岳不群一身醇厚的全真内力护身,是不可能得病的,余飞也用全真真气为其调理,但却没有任何效果。 ...... “魔教前教主任我行重出江湖,在河北杀了不少人,据传大师兄好像也在。” 余飞静静的听着劳德诺的禀报,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上许多,且头上已经有了些许白发的师弟,在自己面前一如既往的恭敬。 “知道了。” 劳德诺拱了拱手,准备离开。 “劳师弟准备什么时候走?” 劳德诺身子一颤,没有回头。 “师弟不懂师兄什么意思。” 余飞起身淡淡一笑,走到其身旁,缓缓说道: “不懂也好,希望师弟永远也不要懂才好。” 劳德诺看着余飞离开的背影,心中冰冷一片,即便天气寒冷,短短片刻自家背后也已经潮湿了好大一片。 余飞来到岳不群所在的卧室之中,看着师父不过短短半个多月,却像是老了好几岁,本来保养的甚好的皮肤也出现了不少皱纹,头上的黑发,渐渐变得灰白。 余飞进房的声响惊动了趴在床边的岳灵珊。 迷糊的睁开了双眼,岳灵珊看见余飞高大的身影,喊了声“师兄”。 余飞摸了摸岳灵珊的小脑袋,说道: “照顾好师父,师兄去一趟开封,让那平一指来为师父诊治。” 岳灵珊脸上泪痕未干,轻声道: “师兄爹爹会没事的,对吗?” 岳灵珊眼中满是期盼,余飞笑着点点头。 “师父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便是阎王亲来,为兄也自一剑斩了。” 岳灵珊破涕为笑,白了余飞一眼。 “师兄又在胡说八道。” 余飞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看了看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师父,转身出了卧室。 刚来到院中,师娘刚好端着热水准备为师父擦拭身体,余飞行了一礼,说了要去开封的事。 余飞没有提起令狐冲,只说了去寻平一指为师父看病。 宁中则有些忧虑道: “那杀人名医乃是魔教之人,虽然名气很大,但听闻其救一人便要杀一人,如他提出什么过分要求,飞儿你万万不可答应。” 余飞点点头,道了一声“弟子明白。” 将山上的事安排好之后,余飞拜别众人,提剑下了华山。 便在余飞下山之后的第三日,在余府扑空的礼部司主事,满怀怨言的登上了华山。 在得知余飞已经离开前往河北之后,这位宣旨的礼部官员丢下圣旨之后,便拂袖而去。 余飞并不知道这些,自下了华山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开封,来到开封之后,余飞也同样扑个空。 稍稍一打听,却是任我行在沧州竖起大旗,招揽江湖上的散兵游勇,准备攻打黑木崖重新夺回教主之位。 平一指等这些任盈盈的手下,自然也都到了河北。 对于魔教的狗咬狗,余飞本不打算理会,只是如今不但令狐冲被卷入其中,连平一指也在河北。 如此也好,省的还要跑两趟。 出了开封,余飞一路朝沧州赶去,路上时不时遇到一些准备去投靠任我行的江湖散人。 刚入hd,余飞便遇到了背着长剑的天门道长等一行泰山派之人。 天门道长听了余飞的叙述之后,才知道华山派已经彻底和嵩山派翻了脸,叹息一声道: “上次五岳会盟,左盟主便隐约暗示过想要五岳合一,只是当时大家都反对强烈,也就不了了之了,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其心思竟然还未打消。” 天门道长没提令狐冲的事儿,也是为余飞留足了面子。 余飞知道了天门道人等人乃是奉左冷禅命令前往常山防备魔教,这般大的事,却没有通知华山,恐怕左冷禅已经将华山列为死敌了吧。 余飞与泰山派同行了两日之后,提醒了天门道长小心嵩山之后,便与泰山派众人告辞,继续前往沧州。 三日之后余飞来到沧县,只见满满的都是江湖人士,城中百姓都禁闭房门,街上一个百姓也看不到,有的只是大声夸口的江湖中人。 随意询问了几个江湖人,这任我行被囚禁了十几年,还是这般猖狂不改,其在沧县的驻地竟然是县衙,而沧县县令已经不知被其赶到了何处。 余飞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去见令狐冲。 来到县衙,只见门外站着几个黑衣汉子,正在听着一个白袍老者训话,余飞一眼便认出了这人便是当年击败天门道长的向问天。 向问天本来是背对这余飞的,突然心中一紧,好似被野兽盯住一般,瞬间回头,便看到余飞按剑站在自家身后不远处。 向问天心中惊疑不定,要不是刚刚心中生出感应,这个年轻走到自家身后,自己都发觉不了。 “小兄弟是?” 余飞笑了笑道: “华山余飞前来寻我家大师兄,还请向左使通报一声。” 余飞说是请其通报,但声音着实不小,也不用其通报,内里的任我行等已经被惊动,不到片刻,便见一个须发皆是花白的魁梧老者,带着一群人从县衙之中走了出来。 其中便有令狐冲,只见令狐冲如今面色红润,身旁的任盈盈牵着他的手掌,情深意长。 身后还有一美貌女子穿着苗服,笑意嫣然,想来应该就是苗疆五毒教教主蓝凤凰了。 如此左拥右抱当真好不快活,哪里还有下山之时的颓废模样? 令狐冲看到余飞之后,有些尴尬,连忙挣开任盈盈,脸色微红的抱拳叫了声“师弟”。 余飞也拱了拱手道: “师兄,师父病倒了,咱们回去吧。” 令狐冲听得岳不群病倒了,神色也是一急,问道: “怎么回事?师父内力深厚,怎么会病了?” 余飞刚要说话,令狐冲身旁的任我行嘿嘿一笑道: “原来是华山余少侠,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入内慢慢说如何?” 余飞没有理会任我行,看着令狐冲说道: “师父伤了心神,大师兄下山的种种师父还不知道,小弟此来一是劝师兄回头,二来是想寻名医平一指为师父看病。” “师父师娘都很想念你,师兄和我回去吧。” 令狐冲想也未想,便点头想要答应。 结果身旁的任盈盈突然一把抓住令狐冲的手,喊了声“冲哥”。 令狐冲看了看任盈盈又看了看余飞,突然便说不出口了。 第四十四章 束手 “盈盈...师弟...我...” 看着令狐冲左右为难的样子,余飞心中不由的生出一股厌恶之感。 任我行看余飞竟然敢无视自己,本来就已经心中怒极,只是有令狐冲的面子才没有立刻发作,结果余飞扫视一遍众人,然后开口问道: “不知那位是杀人名医?” 听得余飞的问话,一个中等身材,留着短须的老者,看了看面色阴沉的任我行,低声道:“教主?” 任我行没有看平一指,冲着余飞冷笑道: “华山派的小子,当真是目中无人的很嘛,平一指乃是我神教中人,老夫这个教主还在呢,你当老夫是泥塑的吗?” 余飞这时才看着向任我行笑道: “那任前辈是何意思?” 任我行嘿嘿一笑道: “想要救你师父,也简单,只要你帮老夫一个忙便可。” 余飞笑着摇了摇头道: “何必这般麻烦,待我将前辈擒下之后,平一指自然便也不敢不去了。” 任我行大怒,身旁的向问天更是已经拔出单刀向余飞劈来。 “小子好胆!” 单刀下劈,只是江湖上最为常见的力劈华山,余飞微微一笑,侧身避过,上前一步顺势一肘戳向其侧肋。 余飞动作太快,时机拿捏的极准,正是向问天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时,这一肘并不是什么精妙的招式,但就是这粗简的一肘,向问天却发现自家根本躲不开。 关键之时,向问天只能稍稍将身子伏低一些,避开要害,用肩膀硬接了这一肘。 “砰”的一声,向问天被戳的斜飞出去,用手中单刀一撑,身子翻了个跟头,这才稳稳站住。 左臂已经酥麻,向问天也不愧有着悍勇之名,刚刚站定,便又挥刀杀来,只是此时的向问天再也不敢用力劈华山这等招数了。 武学境界高出一线,便高的没边。 以前功力见识不足的时候,余飞以为武功高低只是招数精妙不精妙,内力深厚不深厚,直到与风清扬一战之后,余飞武学又有进益,才真正明白,武学远远没有那般简单。 便如此时,向问天在一流之中已经算的上高手了,内力比起余飞丝毫不差,刀法也很是厉害,但就是这般人物,种种动作在余飞眼中却都是破绽。 左手抓住刀背,右手只是一拳便将向问天再次击飞,向问天连退了七八步,胸口被一拳打的半天回不过气来,手中的单刀也到了余飞手中。 除了任我行看出了些门道,其他人武功或许不错,但境界不够,只见看到向问天急冲冲的上前,而余飞只是随意两拳便两次将向问天打飞。 在众人眼中,两人便好似玩闹一般,精妙的招式看不到,深厚的内力也没表现出来,这不是玩闹还是什么? 向问天自己也颇为莫名其妙,余飞招数简单,在其看来并没有什么无法抵挡之感,只是时机把握太好,都是在自家力尽之时出手,这才屡屡被击退。 向问天瞬间便有了主意,自家只用三分力,留下七分以做反击,自然便不会在便其一招击退了。 心中有了主意,虽然单刀已失,但向问天却丝毫不惧,便要再次冲向余飞。 任我行面色凝重,喊道: “向兄弟且先退下,你不是他对手。” 向问天乃是任我行的死忠,自然不会不信自家教主的眼光,闻言便收了架势退到了任我行身旁。 “想不到岳不群自家武功也就一般,教授徒儿的本事竟然这般高,前有令狐冲,现在又有你余飞,实在令老夫佩服。” 余飞笑了笑,刚要说话,便见任我行纵身朝着余飞扑来。 “老狐狸”只来得及在心中骂了一句,任我行已经冲到了余飞面前一拳直冲面门,余飞歪头躲过,身下一脚便朝着任我行踢去。 任我行只是稍稍抬脚挡住余飞一踢,拳头顺势下劈,狠狠的砸在余飞的肩膀之上。 两声闷哼,在任我行打中余飞的同时,余飞也后发先至一掌砍在任我行腰间。 两人拳来脚往,闷响之声不断,数十招后,任我行拿住余飞脉门,神色大喜,立马便发动吸功大法。 余飞只觉得脉门之上突然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力,全真内力稍稍被吸走了些许之后,便自发的全部集中在丹田形成一个旋转的漩涡与那吸力相抗。 任我行神色从大喜到惊愕只是一瞬间,只见余飞一手被任我行扣住,另一只手却是成剑指状,狠狠的点在任我行胸口大穴之上。 “啊...”一声惨叫,任我行瞬间到飞而出,浑身内力开始暴动,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教主、爹爹。” 向问天等众人大惊,连忙扶住任我行。 平一指上前为任我行把脉,片刻后才说道: “教主谭中大穴被这人点破,内力正在不断消散,性命倒是无忧,只是武功恐怕只能剩下六七成了。” 向问天等人大惊,任盈盈悲呼了一声“爹爹”,然后转头仇恨的看着余飞,咬牙道: “给我杀了他。” 向问天等七八个一流高手答应了一声,便各自抽出兵器朝着余飞冲来。 令狐冲在任盈盈身旁有些手足无措,只能看着平一指为任我行施针治疗。 余飞看着冲来的众人,淡淡一笑,也抽出佩剑,向着众人迎了上去。 只见余飞剑光闪烁,一人独对七八名一流高手,也自气定神闲,余飞的剑法可比拳脚高明多了,明明是众人围攻余飞,可是才过了十来招后,便感觉反了过来,好似余飞一人围攻这七八人一般。 不过片刻,桑三娘便被余飞一剑削去了半只耳朵,满脸惊恐的向后退开。 又过了片刻,向问天一只手臂齐根而断,人也被余飞一脚踢的砸在了石狮子上,筋骨都断了不少,已经站不起来了。 剩余的几个,眼看最厉害的向问天和桑三娘都被余飞杀的差点丢了小命,哪里还敢在上前,都退到了任盈盈身前,满面惧意的看着余飞。 余飞一声长笑。 “平神医,还请随在下走一遭吧。” 边说边大步上前,余飞上前一步,剩下的那些人便退后一步。 便在这时一直在帮忙一起治疗任我行的蓝凤凰,拨开众人,笑意嫣然的走上前来。 “汉家哥哥好大的杀气,奴家真是好喜欢呢。” 说完便想来拉余飞的手臂,结果才刚刚靠近,便有一柄长剑抵在了蓝凤凰咽喉之上。 “蓝教主,再走一步,你恐怕便要死了。” 蓝凤凰隐蔽的将手中五彩蜘蛛收了回去,伤心欲泣的说道: “汉家哥哥,真是好狠的心肠呢。” 余飞也不理她,剑也不曾收回,看着满脸憎恨的任盈盈道: “任大小姐最好不要如此看在下,不然在下怕忍不住杀了你。” 余飞脸上笑意不变,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任盈盈,心中生寒。 第四十五章 开革 听得余飞如此言语,令狐冲当下便有些不满道: “师弟怎可如此说?” 余飞看了看令狐冲,低声说道: “令狐大侠今后你要逍遥也好,做魔教教主女婿也罢,只是以后都不准再以华山派弟子自居。” 令狐冲本来还有些生气的样子,闻言不由的身子一颤道: “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飞沉默片刻后,才道: “师兄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自是县衙。” 余飞点了点头道: “不错便是县衙,任教主乃是魔教出身,本就习惯了与朝廷做对,区区一个县衙自是不在乎的,可以师兄有没有想过,这是形同谋反啊,任教主不在乎,师兄也不在乎吗?师父病重不能理事,华山事务便暂时由我来处理,华山没有黑木崖的天险可依靠,也没有造反的心思,大师兄你也不是个安分的性子,华山力薄扛不住你惹的这些祸患。” 令狐冲脚下一个踉跄,颤声道: “我没想过那些的,我没有想过要造反,我...” 余飞摇了摇头道: “是啊,师兄你从没想过这许多,快意恩仇,笑傲江湖才是你的理想,只是人生于天地间,从来都有责任的,师兄应该是不懂的,以后师兄便不要再以华山弟子自居了,不然我便杀了你,即便师父师娘会怪我。” 说到最后几句时,余飞的语气已经森寒无比,在场的众人都知道这绝不是开玩笑的。 “我...我...” 余飞没有在理会语无伦次的令狐冲,转头看向平一指道: “还请平神医随在下走一趟吧。” 平一指看着余飞幽幽的目光,心中一寒,有些为难道: “能不能容我先将向左使他们...” 余飞没有容他继续说下去,直接道: “如果平神医再继续耽搁,他们恐怕便要死了,即便你能活死人肉白骨,不知你信不信?” 平一指脸上露出苦笑,哪里会不信?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拿平一指的性命作为要挟,但都没能让他屈服,如今余飞却是拿任我行等人的姓名作为要挟,却是由不得平一指不屈服了。 平一指苦笑着冲任盈盈和闭目调息的任我行拱了拱手,背起药箱来到余飞面前道: “走吧,余大侠。” 余飞点了点头,这才收起了顶在蓝凤凰喉间的长剑,抓住平一指的肩膀几个纵跃便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过了片刻之后,蓝凤凰看着余飞离开的方向轻声道: “余飞?真是好威风,好霸道。” ...... 一个时辰之后,一群百多人的武林人,一同回了县衙,待看到向问天的凄惨模样后,众人不由的又惊又怒,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待得留在县衙的人说了经过之后。 计无施等任盈盈的手下,真是又惊于余飞的厉害,又愤怒其猖狂霸道,都吵嚷着要为教主报仇。 此时已经导气归元的任我行听得众人的吵嚷,大喝一声,从房中走出。 “都闭嘴,先拿回神教,区区一个华山不过只手可灭,吵什么?” 任我行积威甚深,众人不敢再说,计无施连忙上前禀报了众人查探到的黑木崖消息。 ...... 余飞带着平一指一路疾驰前往华山,本来正常要八九日的路程,不到五天便回到了华山。 平一指趴在余飞背上,只见余飞足尖一点便向前窜出三四丈,这华山道又陡又险,山道还不到一丈宽,旁边就是悬崖。 “余大侠,慢点慢点,不急于一时,老夫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余飞哈哈一笑道: “放心摔不到你,我才十三岁便天天跑这山道了,闭着眼睛也能上下自如。” 说完之后,速度好似更加快了一些。 平一指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开了。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余飞便来到师父师娘所住的小院,想要将平一指放下,结果其紧闭双眼死死趴在余飞背上。 余飞不由有些好笑. “平先生,已经到了。平先生...?” 余飞叫了几次,平一指才睁开了眼睛,长舒了一口气道: “可算到了。” 宁中则也从房中出来,看到平一指后也微微一礼道: “飞儿鲁莽,让先生受惊了。” 平一指本想端着说上两句,可以一看余飞似笑非笑的表情,立马便换了一副面孔,热情道: “无妨、无妨,能为君子剑岳先生效劳,老夫受点罪只是小事,待老夫先为岳先生看看,再说其他。” 宁中则一礼“辛苦先生了。” 三人入了卧房,岳不群还是躺在床上,神志迷糊。 平一指上前把脉许久,又翻了翻岳不群的眼皮,过了好一会才道: “岳先生身体虽然有暗伤,但也不打紧,只是伤了心神,身体自发闭了心窍,这便颇为麻烦了。” 余飞皱了皱眉道: “你便说能不能治?” 平一指看了一眼余飞。傲然一笑道: “天下还有老夫治不好的人?” “不过老夫先说好,你师父神伤太过,不是三两日便能好,且需要有人以高深内力配合老夫一起施针才可。” 余飞点了点头。 “只要能治好师父,我任你驱使便是。” “好,待得老夫施针之后,你便以内力刺激令师的天池、百汇、谭中......” 只见岳不群闭目盘膝在床榻之上,浑身插满银针,余飞围着岳不群,或揉或按或点,以平一指所教的手法,以高深内力为岳不群刺激诸多穴位。 过了约一炷香之后,平一指喊道: “好了,过犹不及。” 余飞跃下床榻,轻轻将岳不群放倒,只见岳不群面色平静,呼吸绵长,比起刚才的样子,已经好了不知多少。 看了看平一指,余飞心中赞叹。 这个老儿难怪这般傲气,果然很有一手,才初次治疗,就大有效果。 平一指没有理会余飞的目光,伸手搭在岳不群手腕上,过了片刻后,才将银针依次收起,抚着短须道: “岳掌门内力深厚,却是比老夫想的还要厉害,本来预计需要三月才可,如今看来只需月余便能清醒,半年之内便能恢复如初了。” 宁中则和刚来不久的岳灵珊听得此言,都是大喜过望,连忙对着平一指好一番感谢。 这大半月以来,岳不群一直迷迷糊糊,神色也日渐衰败,看着昔日这个华山的顶梁柱,自己家中的伟丈夫成了这般模样,宁中则即便为人坚强也不时心生绝望之感。 如今听得丈夫只要月余便能清醒,心中不知有多欢喜。 第四十六章 太好 看着手中的圣旨,余飞思虑片刻后,还是将其收了起来,取出一卷宣纸铺在桌上,动笔写了起来。 “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余子扬敬上。 臣乃江湖莽夫,侥幸读了些书,又机缘与陛下相识,陛下不以臣卑鄙,下旨相诏,臣本不该放肆,只是恩师病重,离臣不得,臣只能负陛下而全孝义,臣......” 将写好的拒官奏折写好,余飞待其墨汁干透之后,才小心折好放入怀中。 在余飞回到华山的第一个晚上,宁中则便将圣旨交给了余飞,经过几日的考虑之后,余飞还是决定拒了这一份好意,一来是师父如今病重,山外形势复杂,华山不能没有高手坐镇。 二来也是明年的三月便是五岳再次会盟之时,此次会盟注定不会平静,华山想要重新崛起,而嵩山想要称霸江湖,两者都有这不可调和的矛盾,必然要倒下一方才可,值此关键时刻,余飞也离开不得。 出了院子,将英白罗叫来,仔细吩咐了一番之后,这才将奏折交道他手中。 英白罗曲身一礼之后,便回去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来到师父岳不群的卧房,师娘宁中则正在床边照顾着,看到余飞之后,笑着问道: “考虑的如何了?” 余飞神色轻松道: “师父还未痊愈,弟子哪有心思去京城。” 宁中则叹息一声道: “你师父已经渐好了,我内家修为虽然不如你们师徒,但也足够使用,飞儿想去便去吧,不用如此委屈自己。” 余飞摇了摇头,笑道: “师娘您说的什么话,学武是弟子自己的选择,那来的委屈。” 宁中则看了看余飞道: “你啊!从小就这样,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你们这些读书人的追求,师娘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小时候想要学武,那是没见过武功,恐怕还是好奇为多,如今武功已经大成,连任我行都不是你的对手,武学基本快要到顶了,如今这位陛下又对你这般器重,要说没有青史留名的心思,恐怕你自家也不信的。” 余飞心中叹息,知道师娘已经看透了自己的心思,要是真的毫不在意,也不会过了这几日才写下奏折。 沉默片刻,余飞轻声道: “没事的师娘。” 宁中则叹息一声道: “飞儿你会不会怪师父师娘,明明你是最好的,但偏偏就是太好,好的总要委屈了自己,好的让你师弟们只是怕你敬你,却不亲近你,冲儿和你一般大,却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大家都喜欢他,你师父和我还总是偏袒他...” 余飞听得此言便知道河北的事,师娘已经知道了。 笑着起身,帮师父岳不群拉了拉被角,笑道: “师娘说哪里话,华山也是我的家,为了自己的家能更好,哪里说的上委屈。” ...... 大半月后,岳不群已经开始慢慢恢复神智,虽然还未痊愈但也算好了大半了,已经不用再天天施针,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嗯...心窍闭塞已通,只要好好休养便能痊愈了,老夫再开个方子以为调理,如此便算功成身退了。” 躺在床上的岳不群,声音有些沙哑的谢道: “有劳平神医了,请恕岳某不能起身相谢。” 平一指嘿嘿一笑道: “岳掌门不用心急,再调理几日便能下床行走了,这几日还是要安心修养,老夫也不耐这些繁文俗礼。” 岳不群才刚刚清醒不到一日,精力还不济,说了几句话后,便有些疲敝,点了点头,又闭上了双眼。 看岳不群精力不济,余飞向着师娘拱了拱手,与平一指出了卧房。 “多谢先生妙手,先前多有得罪,是在下的不是,日后先生有事可让人来华山寻在下。” 平一指白了余飞一眼。 “你小子人不大,倒是圆滑的很,老夫真有事,你是不是还要看看是不是有违侠义,是不是让你难做?免了,以后只要别再拿剑上门,老夫便谢天谢地了。” 余飞笑了笑,没有在意平一指的嘲讽,其实他说的也对,总不能说什么,以后有事在下绝不推辞的话吧?万一这老儿顺势让自己去杀东方不败,拿自家该如何说?虽然不怕东方阿姨,但人家好好的躲在黑木崖绣花,自家平白无故去寻人家麻烦干嘛呢? “先生说笑了。” 平一指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负手哼着小调离开了。 又过了几日,岳不群已经能下地行走,全真心法也开始自发运转,身体健健康复,平一指也提出了告辞。 岳不群夫妇自然再三挽留,只是平一指曾经受过任盈盈的大恩,如今任我行等人要回黑木崖夺回教主之位,肯定会有不少死伤,平一指要为报恩,自然也婉拒了岳不群夫妇的好意。 下山之时,还是余飞背着平一指下的山,经过一次之后,平一指也没那般怕了,还有心思欣赏华山景色。 来到华阴县,为平一指找了一个去往河北的商队,临别之时,余飞看着平一指劝道: “平先生何必偏要凑上去,就凭任我行那暴虐性格,在魔教之中都没有人心,就凭他们这点人,想要招惹东方不败,恐怕下场不会太好。” 平一指呵呵一笑道: “老夫只负责救人,又不会武功,轮不到老夫去打生打死,走了,以后有缘再见,嗯...算了,还是不见的好。” 说完之后便钻进了马车,余飞又去寻了商队管事,送出了几十两银子,让管事的照顾照顾这个傲气老头。 便在余飞送平一指的时候,任我行等人已经悄悄摸上了黑木崖,经过一番厮杀之后,却是发现,在神教之中的东方不败是个假货,众人又逼着总管杨莲亭寻到了东方不败的隐居之地。 东方不败这些年放下权势之心,一心隐居之后,变得更加深不可测。 而任我行这个主力被余飞重创之后,元气大伤,根本挡不住东方不败,几个照面便溃不成军,自然也没能像原著中杀了东方不败。 如此一战之下,向问天战死,原十大长老的秦伟邦、桑三娘、重新叛逃,任我行被刺瞎了一只眼睛,且丹田气海被破,成了彻彻底底的废人。 而令狐冲也不知是长得帅,还是有主角光环,只是稍稍受了些轻伤。 至于蓝凤凰等一众二流,因为实力弱反倒逃过一劫。 眼看就要全军覆没,还好任盈盈心思机敏,擒住了杨莲亭,以其威胁东方不败,这才能带着任我行等人撤离了黑木崖。 第四十七章 陷害 大明正德元年一月初七,魔教前圣女任盈盈为救父,深夜前往少林盗取易筋经,未果失手被擒。 次月华山弃徒令狐冲伙同计无施、桃谷六仙、黄河老祖等江湖邪道千余人浩浩荡荡杀向少林。 此役令狐冲剑败武当掌门冲虚道长,战平五岳盟主左冷禅与少林方丈方正大师三位正教宗师,天下皆惊。 两平一负,少林寺也如约交出了任盈盈,本来此事到此为止,也就是一段英雄救美的戏码,令狐中也最多便是毁誉参半。 但就在令狐冲等人要离开少林的晚上,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被人杀死在自己的房中,一剑毙命,且现场留下了令狐冲的佩剑。 四岳剑派大怒,在左冷禅的指挥下提前到了少室山脚下埋伏,令狐冲等人毫无所觉一路乱糟糟的直接走到嵩山派的埋伏之中。 才一照面各种暗器弓箭袭来,邪道众人毫无防备,瞬间便死了两三成人,便在混乱之时,四岳剑派齐出一顿乱杀。 这些邪道之人单打独斗或许不弱于四大剑派之人,但相互之间不扯后腿便已经极好,比起四岳弟子的配合默契,那是大大不如,被杀的大败,即便令狐冲剑法高强也只能带着众人退到山上。 而少林和武当在山下开启大战之时已经撤往另外一座山峰,令狐冲带着剩下的五六百人退到大雄宝殿之时,整个少林已经空空荡荡。 而四岳之人步步紧逼,将下山的道路死死围住。 令狐冲等在少林坚守了三天之后,没有粮食也没有水,实在坚持不住后,听从了任盈盈的计策,防火烧毁大雄宝殿,众人乘乱各自突围。 最终逃走的人不足百人,一战扫灭上千邪魔,为恒山定闲师太报仇的左冷禅威望大增,并派之议,虽然依旧反对之人依旧很多,但支持的也多了不少。 少林山门被烧毁,虽然没人伤亡,但损失的钱财依然让少林痛不欲生。 武当冲虚道长败在令狐冲手中,江湖威望大跌,损失也不少。 此战最大的赢家便成了威望大增的左冷禅。 而威望大增的左冷禅乘机提出下月的五岳会盟定在华山,其余三派都没有反对,此战虽然大胜,但四派并不是毫无损失,都有弟子死伤。 即便是心中最为不想答应的天门道长,也没法顶住门内的压力,只能答应。 令狐冲逃走消失,虽然有传闻令狐冲已经被开革出门,但毕竟没有通传江湖,找不到令狐冲的众派,自然要到华山讨个说法。 身在华山的岳不群和余飞等人自然不知道令狐冲闯下的大祸。 直到大半月后,众派已经准备出发前往华山之时,劳德诺才连忙前来禀报。 经过大半年的修养,岳不群已经恢复如初,只是变白的须发没法再变回去了。 只见朝阳峰上,两道人影彼此往来,衣玦翩飞,空爆之声不时响起。 劳德诺艰难的爬上山峰,只见岳不群和余飞正在切磋,两人动作都不算迅捷,但就是有一种特殊的美感,好似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一举一动都有周围的霞光与之遥遥呼应,如此美丽的一幕,劳德诺不由的看的呆了,竟是有些不忍打扰。 岳不群和余飞早就看到了劳德诺,各自对了一掌之后,缓缓收功。 余飞看着越发仙风道骨的岳不群拱手拜道: “恭喜师父,因祸得福,离那传说的先天境界更近了一步。” 岳不群摆手道: “不要再提了,短短两月,为师好似重新经历了另一个人生一般,梦境之中种种,实在难以回首。” 余飞也不知道岳不群梦中经历了什么,不过师父不愿提起,余飞便也不会去追问。 岳不群招手让劳德诺上前,劳德诺小跑着来到岳不群面前,躬身一礼道: “见过师父、见过师兄。” 岳不群笑道: “好了,不用客套,什么事这么急?还要你亲自跑来朝阳峰。” 劳德诺不敢怠慢,连忙将令狐冲杀定闲,火烧少林的事说了,又说了四派和少林武当已经准备来华山问罪的事。 岳不群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转头问道: “飞儿你如何看?” 余飞没有立刻回到,想了想后才说道: “定闲师太绝对不是大师兄杀的。” 岳不群不可否置的点点头。 “那你认为是谁陷害冲儿。” “此战嵩山获益最大,也最有可能,但是恰恰嵩山是最没有必要这般做的。” “哦?仔细说说。” 余飞点点头,继续说道: “马上便要召开五岳会盟,以左盟主的性格,该做的早就已经做好,当时少林之中高人不少,一旦出了纰漏,嵩山便要万劫不复,且杀了定闲师太毫无半点作用,定逸师太才是反对并派最为激烈之人,以左盟主的才智是不会做这种画蛇添足之事的。” “如果不是左冷禅做的,那这个人肯定对左冷禅的行事极为了解,且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盗走冲儿的佩剑,这可没几人能做到。”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一同出声道: “少林。” 劳德诺低着头,心中翻江倒海,不知道这师徒两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余飞能看穿自家身份,比余飞更加狡猾的岳不群绝不可能不知道。 但两人竟然当着自己说这等秘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两人都嘴角含笑,路过劳德诺的时候,都拍了拍他的肩膀,劳德诺身子躬的更低了。 下了朝阳峰之后,余飞笑问道: “师父,三师弟能理解师父的意思?” 岳不群摇头笑道: “你不要小看德诺,能得那我左师兄的看重,将其派到华山,怎么可能是笨人呢?即便现在不懂,过会他自家便懂了,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待在华山做什么?” “那左冷禅能信?” 岳不群失笑道: “不管他信不信,机会给他了,他自然会接住的,咱们这位左盟主,有手段也有心胸,就是眼皮子浅了些,这么大的桃子放在面前,他能忍住不下口?” “您真确定是少林不是嵩山?” 岳不群瞥了一眼余飞笑道: “为师又不是神仙,就凭几句话怎么可能知道是谁?” 余飞无话可说,老岳清醒之后,真是越来越嗯...英明。眼神古怪的拱了拱手。 “师父英明,智慧深远,弟子敬服。” 岳不群轻轻一拍余飞的后脑勺,笑骂道: “臭小子,是想说为师老奸巨猾吧!” 余飞没有答话,笑着跑了。 “小狐狸…” 第四十八章 群雄上华山 三月十五,各派齐聚华山脚下。 岳不群自然早就得到了消息,没有遮遮挡挡的意思,带着余飞等华山众人在山脚迎接。 众派来人并不算多,其中人数最多的嵩山派也不过百来人,少林则是只有方正、方生等几个老和尚,武当更是只有冲虚道人一人。 许是知道了此次会盟的不同寻常,平时爱凑热闹的那些个武林名宿,却是只有几个看不清形势的老朽跟着众派前来,剩余的便是些习惯跟风的江湖底层。 “诸位同道大驾光临,实在令华山蓬荜生辉。” 看着岳不群笑脸相迎,便是现在与华山派最为不对付的嵩山众人也回了一礼。 “岳先生客气了,都等多有打扰,实在惭愧。” 岳不群抱拳拱手,对着众人笑道: “诸位且先随岳某上山,有何事咱们坐下慢慢说。” 岳不群态度温和,气质儒雅,让人如沐春风,问罪的话都不好意思立刻说出来。 众人皆点头称是,依次与岳不群打过招呼之后,由华山弟子带着上山。 ...... “师弟无事,为兄便放心了。” 岳不群微微一礼,对着天门道长轻声道: “多谢道兄关心,小弟感激不尽。” 天门道长点了点头,同样轻声道: “师弟放心,为兄此来与他们不同。” 岳不群面露感激之色,回道: “道兄之心,小弟尽知,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是非曲折总能说的清的。” “师弟有准备便好,如此为兄也放心了。” 两人相互拱手作礼,天门道长这才带着泰山派众人跟随着陆大有上山。 恒山派此次不但定逸师太亲自前来,便是已经静心参佛多年的定静师太也一同来了,队伍的最后还跟着一个胖大和尚,身高接近八尺,显得其身旁的仪琳更加娇小。 定静师太对着岳不群微微一礼,言道: “岳师弟有礼了,师妹不辛遭难,我恒山不得不来,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岳不群回了一礼,叹道: “定闲师姐一生与人为善,想不到竟遭此劫数,小弟心中也甚是悲切,如真是小弟那不孝弟子所为,小弟绝不会手软。” 定静师太踌躇片刻后,还是小声说道: “此事甚为可疑,后面好似有人在故意推动,师弟万万小心。” 岳不群拱手谢过,心中不由赞叹定静师太虽然久不履江湖,但心中却是明镜的很。 又说了几句,定静师太这才带着众弟子往山上而去,待得不戒和尚来到岳不群和余飞身旁之时,看着余飞一表人才,不由的低声朝着女儿仪琳咕噜道: “令狐那小子有甚好的,左拥右抱,我看这小子不错,不如让他当女儿你的夫君算了。” 不戒和尚虽然已经将声音压低,但依然不算小,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楚,身旁一个带发的女尼狠狠的瞪了其一眼,不过看向余飞的目光也好似颇为满意。 倒是仪琳被羞的满脸通红,都快哭出来了,恼怒的喊了一声“爹爹”之后,才连忙红着脸向余飞和岳不群道歉。 “岳师伯、余师兄,爹爹只是开玩笑的,你们不要介意。” 岳不群点了点头,笑着看向不戒和尚道: “想必这位便是不戒大师吧,果然好眼光。” 不戒和尚哈哈一笑,瞟了一眼自家媳妇,得意之色尽显。 眼看还要再说,仪琳脸色通红的告罪一声后,便赶忙拉着不戒和尚往山上走。 随着后面前来看热闹的江湖人陆续上山,岳不群和余飞刚准备离开之时,远处又来了一批人马,待得近些,才知道乃是青城派也到了。 想来也正常,辟邪剑谱被神秘人所夺,余沧海打探了大半年都一无所获,如今唯一的希望便在林平之父子身上了,即便前次已经严刑拷打过一次,但余沧海始终不甘心。 只是畏惧余飞和岳不群,这才不敢来华山闹事,如今令狐冲惹了众怒,华山眼看自身难保,余沧海自然要来凑上一凑了。 岳不群含笑的等了片刻,余沧海也带着弟子来到了华山脚下。 “哈哈,小弟不请自来,还望岳兄莫要怪罪才是。” 岳不群含笑的拱手还礼道: “余观主能来,岳某欢迎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 余沧海,哈哈一笑,两人又客套了几句,看见余飞刚想喊余师侄,结果余飞脸色突然变得似笑非笑,余沧海立马将师侄二字咽了下去,喊了一声“余少侠。” 眼看没有人再来,岳不群和余飞便亲自带着青城派上了山,这余沧海也该深感荣幸才是,毕竟这是连少林武当也没有的待遇。 上了山,各派已经各自落座在提前准备石椅之上,有的在左右交谈,有的在闭目等待。 将青城派安排好之后,岳不群来到场***手道: “诸位贤达来意,岳某也稍知一二,只是令狐冲已经在去年被开革出门,其行踪,岳某也是不知,却是让诸位失望了。” 在岳不群刚刚说完之时,少林方正大师,起身唱了一个佛号之后,说道: “阿弥陀佛,老僧虽然与令狐少侠只是匆匆见过两次,但令狐少侠为人侠义心肠,老衲实在不敢相信令狐少侠竟然会去暗杀定闲师太。” 在场众人看方正这个苦主竟然帮着令狐冲说话,而今日又来威逼华山,都感到一阵莫名其妙,不知道少林寺是什么意思? 在方正说完之后,天门道长也起身,抱拳道: “大师所言不差,老道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令狐冲为何要暗杀定闲师姐。其中恐怕有些蹊跷,说不得便是有人在浑水摸鱼。” 说着还瞟了面色平静的左冷禅一眼。 天门道长话音刚落,起身后便有一白发老道起身呵斥道: “掌门慎言,能一剑杀死定闲之人,在当时的少林可并不多,便是掌门你仗着偷袭能一剑杀了定闲?而令狐冲剑法高绝,乃是人人皆知,不是他又是谁?” 说完之后马上脸色一变,笑着看了看左冷禅,另外两人白发老道也自出声应和。 天门道长气胡子都飘荡起来,只是这三人都是自家师叔,又是泰山仅存的玉字辈宿老,手下的簇拥也不少,天门道长虽然恼怒到了极点,但也对这三人毫无办法。 只能闷哼一声,喝道: “该慎言的是三位师叔,公道自在人心。” 看戏的众人心中连呼精彩,想不到才开始便有这般峰回路转的大戏可看。 第四十九章 大戏 天门道长说完一句之后,便自坐下,脸上还是气呼呼的。 左冷禅好似没看懂天门道长和玉玑子等人等暗示,面色依然平静一言不发。 虽然心思各异,但毕竟名义上还是为了定闲师太讨公道,恒山派自然不能学着嵩山和衡山不表态,当下定逸师太便起身说道: “令狐冲是不是冤枉,老尼和师姐不在场,自是不敢乱下结论,只是定闲师姐却不能白死,方正大师是武林泰斗,既然您说令狐冲可能是被冤枉,您也是当时在场之人,可有怀疑之人?” 方正闻言犹豫片刻后,还是照实说道: “此只是老衲猜测之想,恕老衲不敢胡说。” 定逸师太点了点头,也不逼迫方正这位武林泰斗,转身对岳不群道: “令狐冲虽然已经被逐出山门,但毕竟乃是华山出身,其如今不知下落,定闲师姐之死,却不能如此不清不楚,不知岳师兄怎么说?” 岳不群对面定逸师太的软中带硬诘问,叹息一声道: “师太所言,实乃常情,岳某实在无话可说,如真是那逆徒害的定闲师姐,岳某绝不包庇,定会亲自将他擒下送往恒山处置。” 一个在人群中扮成普通江湖人的长须中年男子,听到此,再也忍耐不住,挣脱身旁一个普通妇人紧紧拉住的臂膀,一跃落于场中,将脸上的易容须发一扯而下,冲着岳不群拜倒叩首道: “师父,弟子不孝让您难做了,但是定闲师太乃是弟子敬重之人,弟子万万不敢加害师太的,请师父明鉴,请各位前辈明鉴。” 这人身材高大,扯下易容的相貌也极为俊朗,不是令狐冲还能是谁? 众派之人看到令狐冲也颇为惊讶,只有左冷禅岳不群等寥寥数人,好似早有预料,半点惊讶也无。 玉玑子和鲁连荣等人看到令狐冲先是愕然,后又有些惊喜,玉玑子大喝道: “好你个令狐冲,咱们今日便是要商议如何擒你,想不到你竟然自家送上门了。” 身旁的玉音子等人倒是起身应和,但是一看除了他们几人,连苦主的定静师太等都一脸沉静不说话,且左冷禅同样静静的看着,几人没趣,又不敢自家上,讪讪的又坐下了。 岳不群等几人闹完,这才说道: “令狐冲,既然你说定闲师太不是你所害,那你佩剑为何会在师太房中?” 令狐冲面现疑惑之色,苦笑道: “弟子实在不知,弟子发现佩剑遗失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时分,而定闲师太却是在下午便被人所害,弟子实在不知是谁偷了弟子佩剑。” 岳不群点了点头看向恒山方向道: “不知定闲师姐被害是在何时?” 恒山人群中一个年长的恒山弟子,看了看定逸师太,看定逸师太点头之后,才向前几步道: “回禀师叔,师父是在未时三刻到四刻之间被人所害。” 岳不群“哦”了一声道: “师侄可能确认?” 那恒山弟子行了一礼道: “弟子能确认,未时二刻之时弟子还帮师父添了一次茶水,然后到了四刻再去的时候,师父已经躺在血泊之中,后心中剑,身旁还有令狐嗯...令狐冲的佩剑。” 岳不群点了点头道了声“辛苦师侄了。” 然后转头对着令狐冲喝道: “未时二刻到未时四刻之时,你在何处?如敢撒谎别管岳某手下无情。” 令狐冲想了想后说道: “弟子那日一直在和祖兄他们躲在寺外喝酒,虽然不知具体时辰,但我们一直喝到大约酉时,太阳将落这才回了少林寺中,招呼那些朋友准备离开。” “哼...一群邪魔外道。” 岳不群哼了一声之后,冲着众人抱拳道: “这逆徒虽然大胆,但在此事上实在没必要撒谎,那些个邪魔外道如果真能害了定闲师姐,炫耀都来不及,自然不会为这逆徒遮挡,此事只要稍稍调查便能水落石出,各位如何看?” 天门道长第一个应和道: “不错,此事本来便多有蹊跷,令狐师侄既然能证明一直和他人一起,自然不是害死定闲师妹的凶手。” 一旁的怀抱二胡的莫大也幽幽开口道: “令狐冲秉性不坏。” 说完之后便又闭目不语。 定逸师太看着令狐冲说道: “令狐冲咱们也算打过交道的,上次去往常山的路上你还曾救过我恒山弟子,老尼也不信你是那种奸邪小人。” 令狐冲听得此言,被冤枉的委屈再也忍耐不住,对着岳不群磕了头响头哽咽道: “弟子多谢师父,多谢各位师叔师伯信任。” 定逸师太摆了摆手,转头看向左冷禅道: “左师兄便没有话说吗?老尼上次听从师兄盟主令带着弟子们前往常山支援,结果半路被人袭击,老尼受伤不说,还失踪了几个弟子,那些黑衣汉子虽然自称魔教之人,但贫尼还是隐隐看出了其中几个带有嵩山派武功的痕迹,师兄便不想解释解释吗?” 天门道长和莫大也同时看向了左冷禅。 岳不群也自含笑的看着这位左盟主。 左冷禅看到定逸师太直接将矛头对准自己,点了点头后站起身来,笑道: “巧了,末时之时左某一直与冲虚道长一起商谈要事,此事不但左某的几个师弟在场,冲虚道长也能为左某作证。” 一旁的冲虚道长也点头念了声道号之后,说道: “此事不假,左盟主一直与贫道商议要事,直到申时三刻才各自散去。” 左冷禅冲着冲虚道长抱了抱拳,然后继续说道: “定逸师妹所说不差,在常山路上埋伏的的确是左某师弟假扮,左某一直有并派的心思,诸位也是知道的,东方不败天下第一,虽然近年来甚少出现,但其威胁左某一直不敢忘,单靠那一派不说攻灭魔教,便是自保也难,所为也不过是让师太有危机之心,好能推进并派之事。” 说完之后对着恒山拱了拱手后说道: “此事是左某做的差了,再次向诸位赔罪,几位恒山的师侄女也无事,只是在嵩山做客,待得此次回去,左某亲自带着几位侄女来恒山请罪。” 定逸师太冷哼一声。 “还望左盟主不要食言,如贫尼几个弟子有何闪失,即便恒山力弱,也绝不与左盟主干休。” 第五十章 真真冤枉 众人没想到左冷禅承认的如此干脆,虽然说的事稍稍有些下作,但其一番毫不隐瞒的枭雄气度,也不由让人心折。 余飞心中赞叹,左冷禅不愧是左冷禅,其这一番言语,基本是已经放弃了五岳并派的心思了。 师父也真了解这位左盟主,眼看能将身旁少林这个强大邻居拖下水的机会,其竟然毫不犹疑便放弃谋划多年的计划,是人心智之坚,决断之速,行动之捷实在令人生畏。 左冷禅解释了这些事之后,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看了看身旁有些面色不对的方正道: “在少林那日,高手不少,但能避过众多邪魔耳目将令狐冲佩剑拿走之人不过寥寥,左某不才可以算上一个,冲虚道长自然也能,方正大师武林泰斗,功力自不必说,如今左某与冲虚道长相互印证,总不能是我们合伙去害定闲师太吧?” 方正如今有些坐蜡了,这事怎么七绕八绕的竟然绕到自家身上?自家只是想对嵩山这个野心勃勃的强邻限制一番,这才出言想保一保华山,结果这屎盆子看这模样竟然要扣在自家头上? 自家保护其他四派牵制嵩山都来不及,怎么会去暗害定闲?其他人不知道,你这牛鼻子不知道吗? 方正有些隐晦的瞟了一眼冲虚道长,结果冲虚道长只是笑着点头赞成左冷禅的话,看都没看方正一眼。 方正大师无法自辩,只能装作看不到众人的目光,低声念起佛号,结果本来还有些疑惑的众人,此时都有些惊疑不定了。 定逸师太睁大眼睛看着方正,一脸不敢相信,其余江湖人也同样如此。 岳不群隐晦的和左冷禅对视一眼,又迅速撇开。 两人都心知,此事只要方正没有铁证,那此事不是他干的也得是他干的。 方正操纵江湖几十年,有足够的城府能耐得住众人的目光,一旁的方生是知道自家师兄的,自然知道方正绝不会做此事,当下一声佛号之后,上前一步说道: “此事绝不是我师兄所为,害了定闲师太只会削弱佛门力量,我少林怎会做此蠢事?” 众人一听也觉得有理,这少林平白无故实在没甚理由去害定闲师太。 刚要点头赞同,便听得左冷禅幽幽道: “到了如今,五岳并派之事已成过去,不过能解除误会,不使我五岳自相残杀,实乃天幸。” 一句话看似两者所说毫不相干,但众人却都是悚然而惊,便是同为佛门的恒山派众人看向少林的眼光也变的不同了。 方正叹息一声,没有责怪师弟的弄巧成拙。 “阿弥陀佛,老衲那日一直在房中诵经礼佛,无法自辩,我少林千年清誉,绝不会做此下三滥之事。” 说完之后,也不理会众人的目光自顾闭目。 左冷禅呵呵一笑,也不继续纠缠,此事本来便是要人心证,只要有了怀疑,少林没了那正教之首巨大的号召力,嵩山即便还不如其底蕴深厚,但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了。 千里堤坝毁于蚁穴,只要有了这些怀疑,迟早能将少林的威望一举推翻。 对着定静师太和定逸师太一礼,左冷禅声音清冷道: “定闲师太乃是我五岳中人,没有谁能随意杀害我五岳弟子,两位师太放心,此事左某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为定闲师太讨回公道,如违此誓,左某便如此剑。” 说完之后,抬手往身旁弟子处,五指呈爪状,离着还有两三尺的长剑便瞬间出鞘飞入左冷禅手中,而后伸手一抖一柄嵩山制式长剑便碎成了七八段。 左冷禅不但话说的漂亮,其深厚的内力也显露无疑,当真是软中有硬,定静和定逸两位师太无话可说,只能同时唱了一声佛号。 左冷禅看将最大的苦主暂时安抚住之后,看着跪在场中的令狐冲冷笑一声,对着岳不群道: “令狐冲虽然不是杀死定闲师太的凶手,但也算是诱因,且其甘愿坠入魔道,为了任我行之女与我正教为难,是乃我正教叛徒,不知岳师弟如何说?” 两人开始之时还有默契一起将锅扣在少林头上,眼看刚刚成行,左冷禅马上便要翻脸,也不怪岳不群说其眼皮子浅。 岳不群微微一笑道: “令狐冲是令狐冲,华山是华山,他早已经不是华山弟子,左盟主自家找他便是。” 令狐冲听得此言亲自出于岳不群之口,不由心中大痛,忍不住喊了声“师父”。 岳不群没有理他,看着左冷禅继续道: “说来左盟主还欠我一个交代才是,左盟主教唆岳某师弟前来华山争夺掌门之位,使得岳某亲自沾染了师弟之血,此事难以干休,择日不如撞日,便在今日了结因果如何?” 左冷禅看了一眼令狐冲,笑道: “你倒是挺在乎他。” 说完之后抽出放在一旁的佩剑喝道: “便让我看看岳师弟你有何本领敢说出了结因果的话。” 围观的那些个武林中人不由心中大呼过瘾,这次五岳会盟可比以前精彩多了。 只见岳不群笑了笑也抽出佩剑道: “有何本领,左盟主自家来试试便知。” 嵩山如今的剑法都是左冷禅收集自家门派记录的残招,经过其整理之后,自成一派,嵩山一十七路快慢剑法,使将起来,配合嵩山独有的长剑,当真是如长枪大戟,气势非凡。 而全真剑法走的也是以势压人的路子,论精妙其实是比不过华山之中的高级剑法的,但配合全真心法一起,自有一股气象万千。 两人瞬间战在一起,剑剑皆是硬碰硬,谁也不愿弱了自家半分气势。 两人都是此世绝顶的存在,不论内功还是外功剑法,都已经璞至巅峰,武学境界也相差不多,岳不群经历了一番生死之后,比左冷禅稍稍高出一丝,但也不太明显。 两人都是宗室高手,又将对方视作大敌,早就将对方武功路数研究的透彻,剑来拳往之间,一斗便是小半时辰。 岳不群内力虽然比左冷禅差了一线,但不论是武学境界还是全真剑法都比左冷禅强出一丝,且全真心法配合全真剑法之后,却是越斗威力越大。 左冷禅虽然也是自创武学的一代宗师,但比起王重阳这位道门大宗师还是远远不如的,待得数百招之后已经开始落入下风,眼看就要败在岳不群剑下。 第五十一章 退盟 一剑化三清的剑术,对于剑法的境界要求着实不低,即便岳不群已经是当世的剑法宗师,但也不能随心所欲的运用这绝世剑术。 总要经过十数招的蓄势才能用出一剑,但就是如此也每每逼得左冷禅顾此失彼。 只见岳不群一招大江似练,不但剑光分成三道,连人也好似成了三人一般。 左冷禅举剑横扫,宽厚的长剑也好似便的扭曲起来,好似一道玉龙横空,正是嵩山剑法之中有名的天外玉龙。 长剑扭曲跳动将岳不群分化出来的两道剑光挡住,护住了自家眉心和心脉两大要害,剩余的一道剑光却无能为力,只能稍稍移开要害,身上瞬间出现了一道剑痕。 挡住了这一剑之后,左冷禅知道,待得下次岳不群再次用出这等匪夷所思的剑法,自家是绝对挡不住了。 一剑将岳不群稍稍逼开,左冷禅瞬间真气逆袭,本来至阴至寒的寒冰真气,瞬间化为至刚至阳。 身体之中的热气无法宣泄,将左冷禅本来有些白皙的面容充成了血红之色,连眼睛都变的通红。 变化只是一瞬间,待得岳不群重新挺剑杀来之时,左冷禅怒吼一声,瞬间一剑将岳不群长剑荡开,顺势一剑削向其脖颈。 岳不群只觉得脖子生寒,连忙退了几步这才险险的避开了这一剑,冷汗瞬间直流。 看着左冷禅比刚才快了接近一半的身法和出剑速度,岳不群和一旁观战的令狐冲等见过东方不败之人同时惊疑出声。 “东方不败?” 一旁的余飞瞬间了然,看来辟邪剑谱最终还是落到了左冷禅手中,但以其表现来看,这位左盟主竟然不知道用了何种办法,没有自宫也将这剑谱练成了。 不过应该也有莫大的限制,不然也不会被逼到绝境才选择使用。 岳不群被左冷禅的变异版辟邪剑法杀的节节后退,虽然暂时还能挡得住,但已经没了反击之力。 正所谓久收比失,如此下去迟早有疏漏的时候,余飞拔出佩剑准备随时救场,便在此时,岳不群突然长剑微斜向上,而连攻了数剑的左冷禅纵身一跃想要在攻。 结果好似自家撞上了这长剑一般,瞬间左眼便被岳不群这莫名其妙的一剑将眼珠都给挑了出来。 左冷禅痛呼一声,瞬间退后了数十步,手捂左眼,剩下的一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岳不群。 嵩山派等人本来见左冷禅大占上风,才刚刚收起兵器松了一口气之时,便见自家掌门莫名其妙般的受了重创,连忙纵身而出抽出长剑护在左冷禅身周。 余飞也有些目瞪口呆,这些个老银币是真的阴啊,都各自留了一手,自家师父不是说自己学不会那独孤九剑吗?那刚刚这一剑又是什么? 这一剑比令狐冲使来不知道高明了多少,使用的时机也秒到了极点,用一句天外神剑来形容,那真是丝毫不过。 左冷禅扒开众人,看着岳不群道: “想不到你影藏的如此之深。” 岳不群收件回鞘道: “彼此、彼此,左盟主不也偷偷练了我那徒儿的家传剑法么?” 左冷禅冷哼了一声,伸出手道: “五岳令旗。” 身旁丁勉惊叫了一声“师兄,万万不可。” 只是话才说完,便被左冷禅剩下的独眼一撇,瞬间便不敢在说,极为不情愿的将五岳令旗交给了左冷禅。 左冷禅伸手一甩,令旗便朝着岳不群飞去。 “岳师弟,你赢了。” 说完之后,便要带着嵩山众人准备离开。 岳不群接住五岳令旗之后,有些怀念摸了摸旗面,转身冲着左冷禅等人喊道: “等等。” 左冷禅转身冷然道: “怎么?岳盟主难不成还想将我嵩山留在此地?你华山有没有这般好牙口?” 岳不群笑了笑,叹息道: “左师兄误会了,刚刚比武只是为了了解因果,如今左师兄重伤,此前因果便算两消了,小弟只想保住华山门户,从来没有与左师兄争锋的意思。” 说完之后将手中的令旗向着左冷禅扔了过来,待得左冷禅接住令旗之后岳不群冲着在场众人拱手一礼,朗声说道: “难得各位师兄师弟武林豪杰皆在,便请诸位做个见证,正所谓破镜难圆,自今日起华山退出五岳剑派联盟。” 天门道长闻言神色大急,起身道: “师弟何必如此?此事从长计议可好?” 岳不群笑着冲着天门道长、莫大先生和定静师太依次拱手道: “道兄,师兄、师姐,华山即便退出了五岳联盟,岳某依然还是诸位的师弟,是诸位的好朋友,只是此事小弟决心已下,诸位不必再劝了。” 岳不群说的决绝,天门道长“哎”一声之后只能退下,莫大先生睁眼道: “岳师弟与余师侄的维护之恩,莫大一直记在心中,以后即便不是师兄弟,有事只有书信一封,莫大绝不推辞。” 岳不群躬身一礼。 “师兄言重了。” 一旁的定静也开口道: “阿弥陀佛,种种因方有种种果,既然师弟决心已下,贫尼只有祝福师弟。” “多谢师姐理解。” ...... 左冷禅看着这一幕,冷哼一声,拿着令旗转身便走。 周围的那些江湖中人,看到这些种种转折不由的也自惊呼出声,这五岳剑派联盟了上百年,如今华山竟然退盟,此事引起的轰动丝毫不差于少林被怀疑杀害定闲师太之事。 四周全是议论纷纷,显得有些混乱,便在这混乱之时,一个妇人悄悄摸到了令狐冲身旁,拉着其躲入了人群之中,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随着嵩山的离开,众派也都陆续与岳不群告辞准备下山,跑的最快的自然是青城派,本来准备来寻个便宜,结果得知了是左冷禅抢了剑谱,也算有些寥寥收获吧。 接下来自然便是少林寺了,岳不群含笑的将方正送别,假装听不懂方正的暗示,一直故左而言他,方正见此也只能心中暗骂岳不群是白眼狼,却毫无办法。 而武当的冲虚道长却是留在最后,待得众人离开之后,才笑着与岳不群告辞,言语之中也说些华山的往事,特别是华山的前身全真教,更是说了两三次,岳不群也含笑回应,两人聊得颇为热切,直到大半柱香后,才不舍的互相道别。 余飞全程看在眼中,不由暗自赞叹,这些个能混到现在的大派掌门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大约应该只有天门道长是个真正的老实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