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凌赤火》 第1章 夜半婴啼 第1章 夜半婴啼 21世纪的西南山区,远离现代城市,藏于重山峻岭之中的小山村,这里没有电、没有公路更没有网络,他们与世隔绝! 漫山遍野深浅不一的绿,像是打翻了谁的油彩盒,层层叠叠,浓郁得化也化不开。 山谷之中,参天古树林立,茂密的枝叶遮天蔽日,地上厚厚的落叶层踩上去松软异常,空气中弥漫着落叶腐败的气味。 正值盛夏,远处的梯田被烤的发烫,这片林中却荫凉的如同冰窖,阵阵阴风莫名吹过,猛然钻进骨缝,让人从脚底寒到背脊! 此时太阳才稍稍偏西,金光洒在河水上刺得睁不开眼,但这片树林中已是一片幽暗,如入夜时分。 与普通的树林不同,这片林子不要说小动物,就连虫鸣鸟叫都没有,寂静,不同寻常的死寂! 一行十几个黑衣男人,穿行在树林,前面几人年纪稍大都穿着黑色长衫,后面几人年轻健壮,个个穿着黑色劲装,肌肉透过黑色上衣隐隐透出来刚劲的线条,一看就是练家子。 这片林子离村子稍远,村规严苛,平时没有人敢来,所以也没有路,全凭他们对地形的熟悉才能在这片树林里行走自如,若是外人来,多半会至死也走不出这片林子! 走在队首的老者身材佝偻、须发皆白,约摸得有八十多岁,拄着一支枯木拐杖,杖头虬龙般向上伸展,随着老者稳健的步伐有节奏的前后摆动着,只是他双眼的瞳仁如罩一层白雾,看上去颇为骇人。 在老者后面跟着四五个男人,瞧着年纪也得有六七十岁,这几人的身体明显不如前面那老者的身体好,勉力跟着,忍不住有些气喘。 队伍最后面,有六个精壮的男人抬着一副棺材,那棺材的尺寸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通体被油漆涂成了血红色,在一片黑暗中尤为扎眼! 老者猛然收住脚步,颇有气势地用龙头杖戳了一下地面道:“就是这里了!”声音低沉沙哑,却透着不容小觑的威压。 其余人听到他的吩咐,极为有默契的各行其事。 抬棺材的六个壮汉把棺材放在地上,抽出棺材上铁锹开始在老者龙头杖所指的地方挖坑。 之前跟在老者身后年长的男人们则拿出各种材料,伺候在老者身边。 一人将毛笔呈到老者面前,另一人则托起砚台,老者将龙头杖递出去,身后那人恭敬地双手接过,肃立一旁。老者这才提起毛笔在砚台里蘸上黑色墨汁,之后在血红色棺盖上刷刷点点,不多时便在棺材上画满各种形状诡异的符篆。 随着老者手中的毛笔重重落下最后一记顿笔,红色棺材似乎被一层黑气包裹挤压,棺材里传出极为细微的声响,像是尖利的指甲抓过木板表面的声音,听之令人毛骨悚然! 老者抬起雾白的双眼看向枝叶间透来的微弱阳光,冷声督促道:“日头要落了,手上快着点!” 壮汉们闻言立马更加卖力,坑底一铲铲的红土被甩上来。一人多深的方坑挖好,壮汉们跳上来,一人向老者禀报:“族长,挖好了!” “下棺!”老者沉声命令。 血红色的棺材被黑色束带沉入坑底,一锹锹红头重新盖上。 坟坑被填平之后,还被覆盖上落叶枯枝,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这片林子里像这样被无声掩埋的人不止一个,没有坟头、没有墓碑也没有人祭奠!仿佛他们从来都不曾在这天地间存在过一样! 族长面无表情地转身,冷声道:“回吧!” 夜半,村子里,一个中年女人起夜回来,哆嗦着轻轻推醒熟睡的男人道:“当家的,你听,是不是有小娃娃的哭声?” “嗯?”男人睡梦中迷迷糊糊应了她一声。 那女人侧着耳朵又听了几声,凑过来小声问道:“你说,是不是灵妮肚子里的娃娃生下来了?” 男人眼睛猛然睁大,起身一巴掌扇在女人脸上,恶骂道:“死婆姨,半夜里,中什么邪?睡就睡,不睡给老子滚蛋!” 女人捂着脸不敢吱声,在这样落后闭塞的山沟沟里,女人的地位还不如牲畜,毕竟,牲畜还可以耕地、拉车,而女人除了延续香火就只是张浪费米粮的嘴了! 女人瑟缩进自己的被窝,待男人的鼾声重新响起,女人才悄悄裹着被子挪到炕尾的窗边,侧着耳朵听,风中夹杂着的分明就是刚出生婴儿的啼哭声,那哭声随着夜风一阵阵送来,忽强忽弱,直听得她汗毛倒竖。她用被子捂着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第二天,太阳依旧按时按点的升上来,各家各户的男人们拿着农具到自家梯田上劳作,女人们拾掇着家里,稍大一点的孩子背上背篓上山采摘山菌,这山菌配了山鸡小火慢炖,香味能飘二十里!可他们不舍得吃,而是晾晒干了收起来,待冬日封山之前,山外的货郎会来,把山外的好东西拿来换这些山菌,漂亮的衣服、锅碗瓢盆还有白花花的盐巴、晶亮亮的白糖,点灯的煤油、还有香香的洗衣粉,那可比皂角好用多了······ 家里拾掇好了,女人们端着盆子、棒槌到河边浆洗衣服,这也是女人们一天之中最畅快的时候,叽叽喳喳的聊个不停。在家里,公婆、丈夫在跟前,她们连大气都不敢出! “彩凤姐,你眼圈咋这么黑?咦?你的脸咋肿了?”一个三十出头的小媳妇悄悄问她。 彩凤顾不得手上的皂角沫子,慌忙捂住肿胀的右脸颊,叹了口气,眼圈不由得红了起来。 “来旺哥打你了?为啥呀?”听得出小媳妇是真关心她。 彩凤眼圈发红道:“昨天半夜,我去茅房,听见后山有小娃娃哭,一时害怕,忍不住问他一句,他就······” 彩凤另一边眉毛高挑的女人凑过来,压低声音神秘道:“我也听到了!” 小媳妇被吓的一哆嗦:“春花姐,你可别吓我啊!” ? ?开新书了伙计们! ? 这本书源于喵喵的一个噩梦!后面口味有点重,胆小勿入! ? ???? (本章完) 第2章 后山之阴 第2章 后山之阴 春花拍了拍年轻女人的手道:“阿香,真不是吓你的,我听的真切,吓的我憋了半宿都没敢去茅房,后来实在没办法,尿到了屋里的酸菜坛子里!” “哈哈哈哈!”春花身后那几个年纪更大些的泼辣女人放肆地大声笑着,似乎,和半夜婴啼比起来,春花尿到自家酸菜坛子里的事情更能引起她们的兴趣! 彩凤真是无语,自己又惊又吓又难过,让春花这么一搅和,倒像是一出笑话?人命就该这样被轻视吗? 阿香笑不出来,蹙着眉问彩凤:“姐,你也听得真切?” 彩凤不敢言语,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 阿香附到彩凤耳边道:“我听说叶灵妮被抓住驱邪的时候,肚子恁大,你说······会不会······” 彩凤闻言浑身发颤,满眼恐惧地看着阿香,手中的棒槌“咚”的一声掉在青石板上,吓了阿香一跳。 “搞不好啊,生个棺材子出来,那怨气可重着哩!你们没事可别往后山阴去,邪性的很!”春花粗生大气地向一众姐妹说教,端得是过来人的模样! 后山——阴气聚积之地,村里人死后就葬在后山东侧,而被执行族规的人则被安葬在后山西侧,那里也被村民们称为“后山之阴”,中间隔的便是她们现在洗衣的百泉河! “春花姐,还是你好啊!一个人无拘无束,活的自在!”有人心生羡慕地说。 春花的公婆在她嫁进门后一年之内陆续病逝;她男人在两年前喝酒席回来,躺床上睡下就没再起来。春花成了寡妇,带着一个半大的儿子名叫喜旺,却活成了村里女人们都羡慕的自由自在! 春花仰头向后躺下去,两条腿伸向天空,惬意地搭个二郎腿,白嫩丰腴的脚丫晃悠着,这姿势有些浪荡,其余女人万万不敢如此,否则回家会被自家男人打死! “所以啊,想要自在,就得把那些碍眼的人熬死!他们死绝了呀,咱们就解脱了!” 春花这话一出口,女人都吃惊的看着她,一时间鸦雀无声······ “春花婶!”一声堪称尖厉的叫喊声从远处传来。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吓的打了个激灵,齐齐向声音源头望去。 彩凤认出是自家闺女,起身对她大声责备道:“杜鹃!青天白日的,你鬼叫个啥?” 那个叫杜鹃的女孩儿十三岁,长时间在户外晒得一身健康的小麦色,乌黑的齐耳短发干净爽利,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像极了迎风绽放的太阳花。然而此刻,她浑身上下都被惊恐和慌乱占据。 她穿着一件花布衬衣,瘦瘦高高的站在土坡上,顾不得和她妈犟嘴,指着身后喘着粗气,平时伶牙俐齿的她也忍不住舌头打结:“喜旺······喜旺他出事儿了!” 春花一骨碌爬起来,问道:“谁?” “喜旺!孟喜旺!”看春花听不明白的样子,杜鹃急得直跺脚。 春花这下可听清了,而且,杜鹃指的方向可是族长三令五申严令禁止出入的后山之阴啊! “闯祸了!这臭小子一天不作祸就难受!只怕他老娘多活一天!”春花趿上鞋子,跳着拉上鞋后跟冲到杜娟身边,与她一同跑远了。 彩凤“诶~诶~”了几声终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两人已经没影了!这丫头从来都是风风火火的,真是托生错了,她就该是个小子才对! 彩凤的目光从杜鹃二人消失的地方收回来,麻木地用棒槌捶打着石板上的衣服。 阿香自言自语道:“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啊——”哀嚎声从后山之阴传过来,不止河边,而是山村里所有人都听到了这撕心裂肺一声! 一个中年男人一路小跑地冲进小院的堂屋里,端坐上位太师椅上,抽着水烟袋的老者抬起眼,雾白的瞳仁盯着他,沉声喝斥道:“慌什么!” 那人连忙低头,拼命压抑着自己马上跳出嗓子眼的心脏,停顿两秒钟才恭谨回道:“族长,喜旺······死在后山林子里,就······就在灵······那女人埋的地方······”他怯懦地偷偷瞟向族长。 族长厌烦地将水烟袋扔到桌子上,一抬手,身边的女人连忙将龙头杖递进族长手中,后者拄杖起身,中年男人极有眼色地闪身将堂屋门让开,族长执杖走了出去,中年男人紧随其后。 后山之阴的幽暗树林里。 “报应啊!都是报应啊!”春花伏在地上涕泪横流,盲目的边哭边用手挖地上的土,嘴里还不停地哭嚎着,她的双手十指尖渗出殷红的血,沾着红色的泥土,“为啥不报应在我身上,叶灵妮,你冲我来啊!是我!是我啊!我家喜旺又没得罪你!他还是个孩子啊!我可怜的孩子啊!呜呜呜~” 后山之阴是族中禁地,即便春花哭嚎声震天也没人敢轻易靠近这里。族长带人匆匆赶来的时候,只有报信的杜鹃和几个与喜旺一起玩到大的几个孩子吓傻似地呆愣在一旁。 喜旺仰面躺在地上,身下的土地被鲜血浸染成了大片的暗红色。他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两只眼睛瞪得像要突出来似的,白色眼球上全是暴裂开的毛细血管,血红血红的。他衣服被撕扯褴褛,肚子大开,里面的内脏已经被掏空,四肢尚在,只是皮肉都少了多半,根根白骨上渗着血滴、挂着零星的碎肉,跟随族长来的几人看了一眼之后都不忍再看第二眼。 族长轻哼了一声,后面的黑衣人撑开一大块黑布将喜旺的尸体盖住。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响起,给了在场所有人不容忽视的威压。 小伙伴们都怯怯地抹着眼泪向后退,这群孩子里就杜鹃和喜旺年纪最大,她按压下心中的恐惧,告诉自己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要给族长说清楚情况,让族长抓住那个恶人,为喜旺报仇!深吸一口气,把眼眶里的泪咽下去,回答道:“老祖,我们原本在后山东边采菌,喜旺突然像着了魔一样向这边跑,我们几个人都追不上他,一转眼就不见了!我们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来,就站在高处往这边看,看到喜旺躺地上一动不动,怕他出事,我们才过来瞧瞧的。” 后面几个小伙伴不约而同地点头,都很认同杜鹃代表他们回答族长的问话。 “多长时间?”族长面无表情地发问。 ? ?来了来了!棺材子卷着阴风过来了! ? 天黑,请闭眼! ? ???? (本章完) 第1章 夜半婴啼 第1章 夜半婴啼 21世纪的西南山区,远离现代城市,藏于重山峻岭之中的小山村,这里没有电、没有公路更没有网络,他们与世隔绝! 漫山遍野深浅不一的绿,像是打翻了谁的油彩盒,层层叠叠,浓郁得化也化不开。 山谷之中,参天古树林立,茂密的枝叶遮天蔽日,地上厚厚的落叶层踩上去松软异常,空气中弥漫着落叶腐败的气味。 正值盛夏,远处的梯田被烤的发烫,这片林中却荫凉的如同冰窖,阵阵阴风莫名吹过,猛然钻进骨缝,让人从脚底寒到背脊! 此时太阳才稍稍偏西,金光洒在河水上刺得睁不开眼,但这片树林中已是一片幽暗,如入夜时分。 与普通的树林不同,这片林子不要说小动物,就连虫鸣鸟叫都没有,寂静,不同寻常的死寂! 一行十几个黑衣男人,穿行在树林,前面几人年纪稍大都穿着黑色长衫,后面几人年轻健壮,个个穿着黑色劲装,肌肉透过黑色上衣隐隐透出来刚劲的线条,一看就是练家子。 这片林子离村子稍远,村规严苛,平时没有人敢来,所以也没有路,全凭他们对地形的熟悉才能在这片树林里行走自如,若是外人来,多半会至死也走不出这片林子! 走在队首的老者身材佝偻、须发皆白,约摸得有八十多岁,拄着一支枯木拐杖,杖头虬龙般向上伸展,随着老者稳健的步伐有节奏的前后摆动着,只是他双眼的瞳仁如罩一层白雾,看上去颇为骇人。 在老者后面跟着四五个男人,瞧着年纪也得有六七十岁,这几人的身体明显不如前面那老者的身体好,勉力跟着,忍不住有些气喘。 队伍最后面,有六个精壮的男人抬着一副棺材,那棺材的尺寸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通体被油漆涂成了血红色,在一片黑暗中尤为扎眼! 老者猛然收住脚步,颇有气势地用龙头杖戳了一下地面道:“就是这里了!”声音低沉沙哑,却透着不容小觑的威压。 其余人听到他的吩咐,极为有默契的各行其事。 抬棺材的六个壮汉把棺材放在地上,抽出棺材上铁锹开始在老者龙头杖所指的地方挖坑。 之前跟在老者身后年长的男人们则拿出各种材料,伺候在老者身边。 一人将毛笔呈到老者面前,另一人则托起砚台,老者将龙头杖递出去,身后那人恭敬地双手接过,肃立一旁。老者这才提起毛笔在砚台里蘸上黑色墨汁,之后在血红色棺盖上刷刷点点,不多时便在棺材上画满各种形状诡异的符篆。 随着老者手中的毛笔重重落下最后一记顿笔,红色棺材似乎被一层黑气包裹挤压,棺材里传出极为细微的声响,像是尖利的指甲抓过木板表面的声音,听之令人毛骨悚然! 老者抬起雾白的双眼看向枝叶间透来的微弱阳光,冷声督促道:“日头要落了,手上快着点!” 壮汉们闻言立马更加卖力,坑底一铲铲的红土被甩上来。一人多深的方坑挖好,壮汉们跳上来,一人向老者禀报:“族长,挖好了!” “下棺!”老者沉声命令。 血红色的棺材被黑色束带沉入坑底,一锹锹红头重新盖上。 坟坑被填平之后,还被覆盖上落叶枯枝,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这片林子里像这样被无声掩埋的人不止一个,没有坟头、没有墓碑也没有人祭奠!仿佛他们从来都不曾在这天地间存在过一样! 族长面无表情地转身,冷声道:“回吧!” 夜半,村子里,一个中年女人起夜回来,哆嗦着轻轻推醒熟睡的男人道:“当家的,你听,是不是有小娃娃的哭声?” “嗯?”男人睡梦中迷迷糊糊应了她一声。 那女人侧着耳朵又听了几声,凑过来小声问道:“你说,是不是灵妮肚子里的娃娃生下来了?” 男人眼睛猛然睁大,起身一巴掌扇在女人脸上,恶骂道:“死婆姨,半夜里,中什么邪?睡就睡,不睡给老子滚蛋!” 女人捂着脸不敢吱声,在这样落后闭塞的山沟沟里,女人的地位还不如牲畜,毕竟,牲畜还可以耕地、拉车,而女人除了延续香火就只是张浪费米粮的嘴了! 女人瑟缩进自己的被窝,待男人的鼾声重新响起,女人才悄悄裹着被子挪到炕尾的窗边,侧着耳朵听,风中夹杂着的分明就是刚出生婴儿的啼哭声,那哭声随着夜风一阵阵送来,忽强忽弱,直听得她汗毛倒竖。她用被子捂着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第二天,太阳依旧按时按点的升上来,各家各户的男人们拿着农具到自家梯田上劳作,女人们拾掇着家里,稍大一点的孩子背上背篓上山采摘山菌,这山菌配了山鸡小火慢炖,香味能飘二十里!可他们不舍得吃,而是晾晒干了收起来,待冬日封山之前,山外的货郎会来,把山外的好东西拿来换这些山菌,漂亮的衣服、锅碗瓢盆还有白花花的盐巴、晶亮亮的白糖,点灯的煤油、还有香香的洗衣粉,那可比皂角好用多了······ 家里拾掇好了,女人们端着盆子、棒槌到河边浆洗衣服,这也是女人们一天之中最畅快的时候,叽叽喳喳的聊个不停。在家里,公婆、丈夫在跟前,她们连大气都不敢出! “彩凤姐,你眼圈咋这么黑?咦?你的脸咋肿了?”一个三十出头的小媳妇悄悄问她。 彩凤顾不得手上的皂角沫子,慌忙捂住肿胀的右脸颊,叹了口气,眼圈不由得红了起来。 “来旺哥打你了?为啥呀?”听得出小媳妇是真关心她。 彩凤眼圈发红道:“昨天半夜,我去茅房,听见后山有小娃娃哭,一时害怕,忍不住问他一句,他就······” 彩凤另一边眉毛高挑的女人凑过来,压低声音神秘道:“我也听到了!” 小媳妇被吓的一哆嗦:“春花姐,你可别吓我啊!” ? ?开新书了伙计们! ? 这本书源于喵喵的一个噩梦!后面口味有点重,胆小勿入! ? ???? (本章完) 第3章 发糖 第3章 发糖 “拉泡屎的时间。”一个小胖子说。 “不对,应该是我娘打我一顿那么长的时间。”另一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纠正他。 杜鹃比他们的年纪都大点,想了想道:“差不多就是贴一锅饼子的时间。” 村子里没有时钟,所以孩子们只能用具体的事情来表达时间长短,拉屎和打孩子的时间都可长可短,但贴饼子的时间每家都差不多! “你们还看见别的什么没有?”族长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连同杜鹃在内的孩子皆是摇头。 “发糖!”族长的语气没有半点慈爱。 族长身后那个精瘦的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竹筒,倒出一粒粒红色的药丸,乐呵呵地道:“来,你们个个都是勇敢的好孩子!老祖给你们发糖!一人一颗啊!” “谢谢老祖!”孩子们一个个接过药丸,道谢之后忙不迭地送进嘴里,这药丸用野生蜂蜜和山楂调制,入口又香又甜,孩子开心吃下。 转眼间他们就打着瞌睡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等明天他们再醒过来的时候就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送回去!” 精壮的黑衣男得了命令,抬起担架,将孩子们一个个抬上去,挨个送回家,家里大人默默接过熟睡的孩子一个字都不敢多问。 春花嗓子已经哭哑了,还在徒劳的挖着地上的土。 精壮黑衣男得族长指示,一记手刀打在她后颈,春花晕死过去,被抬回了家中,她的十根手指尖流出的血滴了一路! 余下的人站在族长身后,等待着他的命令。 “启棺!”族长一声命令,精装的黑衣男开始挥动铁锹挖昨天刚埋下的坟坑。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汇聚,不多时天色已是乌青一片,狂风不知从何而起,从四面八方而来,搅动着天上的乌云,林中的枯叶被卷成漩涡冲向半空,似乎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要与天上同样螺旋状的乌云漩涡接在一起。 咔嚓! 一道金色索链从半空中霹雳而下,紧接着铮鸣的雷声响起,像要把这后山劈成两半! 族长抬起雾白瞳仁看向天空,茂密的枝叶中透出黑红色的天光!这是血光!是怨毒的血光! 难道她的怨气真能大到触发天怒? “镇棺符快压制不住了,你们手上都快着点!” 几名壮汉闻言手中更是卖力,铁锹上下翻飞,为了压制住棺内的怨灵,昨天下葬时,他们刻意将坟坑多挖深了一尺,没想到,此刻倒增加了启棺的难度。 “哗!”云层承载不了迅速积聚的雨水,暴雨,倾盆而下,即便原始森林的枝叶再茂密也无法阻挡,大雨重重地砸在红色泥土上,汇成红色的泥流,分不清是血还是泥! 林中的光线更加暗了,到了几乎要掌灯才能看清脚下的程度,然而,这暴雨倾盆的,煤油火把压根点不着!只能用风油灯,这样金贵的灯只有族长家才有一盏!怎么能拿来作这样的用处? 壮汉们几乎是凭感觉在挖着。 “当!”一声响,是铁锹尖触到棺材板的声音。 然而,这并没有带来任何喜悦,为首的壮汉蹲下观察后,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走到族长面前禀报道:“族长,雨水往坑里灌得厉害,攉了稀泥,吸着棺启不上来。” 雨水发了疯一般泼在红色棺盖上,黑色墨汁画出的符篆被浇得模糊,黑色墨汁混在雨水之中,顺着棺材流下,红色的泥水里掺进一股股黑色。 “吱~”这人话音未落,棺材传来一声诡异的声音,认真听便知那是棺钉即将被用力撑开的声音。 “嘣!”棺材盖似乎受了巨大的推力,猛然弹开,夹着破风声、翻滚着冲出去,坟坑边站着的黑衣男人被击倒在地。棺材板并没有因此停下,而是继续冲出去四五米之后才砸在了地上! 一旁的人吓的呆愣了几秒,看棺材板落了地,才赶忙去扶那个被砸倒的男人,可他脑门裂开,红白的脑浆子流了一地,哪还有命? 其余的人心生恐惧,默默地向后退了几步。 “妖孽要出来!”族长伸手咬破食指对着龙头杖的龙头处抹了一道,用龙头杖指向棺材。 果然,棺材里的红衣女尸腾地笔直站起,惨白的脸上挂着狰狞笑意,嘴中流出股股黑血!一双血红大眼盯着族长,黑色长发垂在胸前,嘴里尖利的牙齿像狼牙一样伸到嘴唇外面,双臂伸向族长,十指上尖利的指甲疯狂变长,像有毒的尖刺直冲族长面门······ “妖孽,原本要留你一个全尸,你却还在这里作妖,老夫只得让你灰飞烟灭!”族长大喝一声之后,以手掐诀,嘴里念念有词,龙头杖被他点过血点的地方射出银色光柱直冲红衣女尸,那女尸身躯微微一颤,竟是接住了这银色光柱的冲击!同时,她两手十指前伸,射出的浓浓黑气,贯如气柱,重重砸在族长身上!他被砸的身体向后一颤,连忙后撤半步,用一条腿撑住微微颤抖的身体,嘴角渗出丝丝血迹,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四周一片漆黑,唯有龙头杖的光柱与红衣女尸在暴雨中隐约可见! “杜鹃?杜鹃呢?”彩凤从灶房端来一碗热粥,掀开被窝一看,里面却是个枕头!刚才村护把她送回来,明明是安顿在床上了······ 女儿不见了,彩凤也不敢声张。知女莫若母,这丫头从小就是个事儿精,十处响锣九处有她,这会她能去哪?她这个当娘的不用想也知道。可违背族长命令可是要重罚的,轻则鞭打,重则丧命!此刻,她只得跪在炕上双手合什,暗自祈求杜鹃平安回来! 此刻的杜鹃正躲在后山之阴的树后看得上瘾呢! 她觉得自己真是太机智了!刚才族长发糖的时候,她就觉得蹊跷!每次村里有孩子被叫去族长家吃糖,都是睡着觉被抱出来的,第二天睡醒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所以,她接过糖丸含嘴里一直没咽,看别的孩子倒地她也跟着倒地,回家就赶紧吐出来,因此,她并没有像别的孩子那样昏睡,而是偷偷溜回了后山之阴的树林里,她好奇这林子里究竟有什么秘密让大人们讳莫如深,是什么妖魔让喜旺着了魔一般的冲过来惨死当场。 她就是想搞清楚! ? ?亲们投个票票再走哦! ? ???? (本章完) 第2章 后山之阴 第2章 后山之阴 春花拍了拍年轻女人的手道:“阿香,真不是吓你的,我听的真切,吓的我憋了半宿都没敢去茅房,后来实在没办法,尿到了屋里的酸菜坛子里!” “哈哈哈哈!”春花身后那几个年纪更大些的泼辣女人放肆地大声笑着,似乎,和半夜婴啼比起来,春花尿到自家酸菜坛子里的事情更能引起她们的兴趣! 彩凤真是无语,自己又惊又吓又难过,让春花这么一搅和,倒像是一出笑话?人命就该这样被轻视吗? 阿香笑不出来,蹙着眉问彩凤:“姐,你也听得真切?” 彩凤不敢言语,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 阿香附到彩凤耳边道:“我听说叶灵妮被抓住驱邪的时候,肚子恁大,你说······会不会······” 彩凤闻言浑身发颤,满眼恐惧地看着阿香,手中的棒槌“咚”的一声掉在青石板上,吓了阿香一跳。 “搞不好啊,生个棺材子出来,那怨气可重着哩!你们没事可别往后山阴去,邪性的很!”春花粗生大气地向一众姐妹说教,端得是过来人的模样! 后山——阴气聚积之地,村里人死后就葬在后山东侧,而被执行族规的人则被安葬在后山西侧,那里也被村民们称为“后山之阴”,中间隔的便是她们现在洗衣的百泉河! “春花姐,还是你好啊!一个人无拘无束,活的自在!”有人心生羡慕地说。 春花的公婆在她嫁进门后一年之内陆续病逝;她男人在两年前喝酒席回来,躺床上睡下就没再起来。春花成了寡妇,带着一个半大的儿子名叫喜旺,却活成了村里女人们都羡慕的自由自在! 春花仰头向后躺下去,两条腿伸向天空,惬意地搭个二郎腿,白嫩丰腴的脚丫晃悠着,这姿势有些浪荡,其余女人万万不敢如此,否则回家会被自家男人打死! “所以啊,想要自在,就得把那些碍眼的人熬死!他们死绝了呀,咱们就解脱了!” 春花这话一出口,女人都吃惊的看着她,一时间鸦雀无声······ “春花婶!”一声堪称尖厉的叫喊声从远处传来。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吓的打了个激灵,齐齐向声音源头望去。 彩凤认出是自家闺女,起身对她大声责备道:“杜鹃!青天白日的,你鬼叫个啥?” 那个叫杜鹃的女孩儿十三岁,长时间在户外晒得一身健康的小麦色,乌黑的齐耳短发干净爽利,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像极了迎风绽放的太阳花。然而此刻,她浑身上下都被惊恐和慌乱占据。 她穿着一件花布衬衣,瘦瘦高高的站在土坡上,顾不得和她妈犟嘴,指着身后喘着粗气,平时伶牙俐齿的她也忍不住舌头打结:“喜旺······喜旺他出事儿了!” 春花一骨碌爬起来,问道:“谁?” “喜旺!孟喜旺!”看春花听不明白的样子,杜鹃急得直跺脚。 春花这下可听清了,而且,杜鹃指的方向可是族长三令五申严令禁止出入的后山之阴啊! “闯祸了!这臭小子一天不作祸就难受!只怕他老娘多活一天!”春花趿上鞋子,跳着拉上鞋后跟冲到杜娟身边,与她一同跑远了。 彩凤“诶~诶~”了几声终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两人已经没影了!这丫头从来都是风风火火的,真是托生错了,她就该是个小子才对! 彩凤的目光从杜鹃二人消失的地方收回来,麻木地用棒槌捶打着石板上的衣服。 阿香自言自语道:“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啊——”哀嚎声从后山之阴传过来,不止河边,而是山村里所有人都听到了这撕心裂肺一声! 一个中年男人一路小跑地冲进小院的堂屋里,端坐上位太师椅上,抽着水烟袋的老者抬起眼,雾白的瞳仁盯着他,沉声喝斥道:“慌什么!” 那人连忙低头,拼命压抑着自己马上跳出嗓子眼的心脏,停顿两秒钟才恭谨回道:“族长,喜旺······死在后山林子里,就······就在灵······那女人埋的地方······”他怯懦地偷偷瞟向族长。 族长厌烦地将水烟袋扔到桌子上,一抬手,身边的女人连忙将龙头杖递进族长手中,后者拄杖起身,中年男人极有眼色地闪身将堂屋门让开,族长执杖走了出去,中年男人紧随其后。 后山之阴的幽暗树林里。 “报应啊!都是报应啊!”春花伏在地上涕泪横流,盲目的边哭边用手挖地上的土,嘴里还不停地哭嚎着,她的双手十指尖渗出殷红的血,沾着红色的泥土,“为啥不报应在我身上,叶灵妮,你冲我来啊!是我!是我啊!我家喜旺又没得罪你!他还是个孩子啊!我可怜的孩子啊!呜呜呜~” 后山之阴是族中禁地,即便春花哭嚎声震天也没人敢轻易靠近这里。族长带人匆匆赶来的时候,只有报信的杜鹃和几个与喜旺一起玩到大的几个孩子吓傻似地呆愣在一旁。 喜旺仰面躺在地上,身下的土地被鲜血浸染成了大片的暗红色。他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两只眼睛瞪得像要突出来似的,白色眼球上全是暴裂开的毛细血管,血红血红的。他衣服被撕扯褴褛,肚子大开,里面的内脏已经被掏空,四肢尚在,只是皮肉都少了多半,根根白骨上渗着血滴、挂着零星的碎肉,跟随族长来的几人看了一眼之后都不忍再看第二眼。 族长轻哼了一声,后面的黑衣人撑开一大块黑布将喜旺的尸体盖住。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响起,给了在场所有人不容忽视的威压。 小伙伴们都怯怯地抹着眼泪向后退,这群孩子里就杜鹃和喜旺年纪最大,她按压下心中的恐惧,告诉自己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要给族长说清楚情况,让族长抓住那个恶人,为喜旺报仇!深吸一口气,把眼眶里的泪咽下去,回答道:“老祖,我们原本在后山东边采菌,喜旺突然像着了魔一样向这边跑,我们几个人都追不上他,一转眼就不见了!我们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来,就站在高处往这边看,看到喜旺躺地上一动不动,怕他出事,我们才过来瞧瞧的。” 后面几个小伙伴不约而同地点头,都很认同杜鹃代表他们回答族长的问话。 “多长时间?”族长面无表情地发问。 ? ?来了来了!棺材子卷着阴风过来了! ? 天黑,请闭眼! ? ???? (本章完) 第3章 发糖 第3章 发糖 “拉泡屎的时间。”一个小胖子说。 “不对,应该是我娘打我一顿那么长的时间。”另一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纠正他。 杜鹃比他们的年纪都大点,想了想道:“差不多就是贴一锅饼子的时间。” 村子里没有时钟,所以孩子们只能用具体的事情来表达时间长短,拉屎和打孩子的时间都可长可短,但贴饼子的时间每家都差不多! “你们还看见别的什么没有?”族长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连同杜鹃在内的孩子皆是摇头。 “发糖!”族长的语气没有半点慈爱。 族长身后那个精瘦的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竹筒,倒出一粒粒红色的药丸,乐呵呵地道:“来,你们个个都是勇敢的好孩子!老祖给你们发糖!一人一颗啊!” “谢谢老祖!”孩子们一个个接过药丸,道谢之后忙不迭地送进嘴里,这药丸用野生蜂蜜和山楂调制,入口又香又甜,孩子开心吃下。 转眼间他们就打着瞌睡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等明天他们再醒过来的时候就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送回去!” 精壮的黑衣男得了命令,抬起担架,将孩子们一个个抬上去,挨个送回家,家里大人默默接过熟睡的孩子一个字都不敢多问。 春花嗓子已经哭哑了,还在徒劳的挖着地上的土。 精壮黑衣男得族长指示,一记手刀打在她后颈,春花晕死过去,被抬回了家中,她的十根手指尖流出的血滴了一路! 余下的人站在族长身后,等待着他的命令。 “启棺!”族长一声命令,精装的黑衣男开始挥动铁锹挖昨天刚埋下的坟坑。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汇聚,不多时天色已是乌青一片,狂风不知从何而起,从四面八方而来,搅动着天上的乌云,林中的枯叶被卷成漩涡冲向半空,似乎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要与天上同样螺旋状的乌云漩涡接在一起。 咔嚓! 一道金色索链从半空中霹雳而下,紧接着铮鸣的雷声响起,像要把这后山劈成两半! 族长抬起雾白瞳仁看向天空,茂密的枝叶中透出黑红色的天光!这是血光!是怨毒的血光! 难道她的怨气真能大到触发天怒? “镇棺符快压制不住了,你们手上都快着点!” 几名壮汉闻言手中更是卖力,铁锹上下翻飞,为了压制住棺内的怨灵,昨天下葬时,他们刻意将坟坑多挖深了一尺,没想到,此刻倒增加了启棺的难度。 “哗!”云层承载不了迅速积聚的雨水,暴雨,倾盆而下,即便原始森林的枝叶再茂密也无法阻挡,大雨重重地砸在红色泥土上,汇成红色的泥流,分不清是血还是泥! 林中的光线更加暗了,到了几乎要掌灯才能看清脚下的程度,然而,这暴雨倾盆的,煤油火把压根点不着!只能用风油灯,这样金贵的灯只有族长家才有一盏!怎么能拿来作这样的用处? 壮汉们几乎是凭感觉在挖着。 “当!”一声响,是铁锹尖触到棺材板的声音。 然而,这并没有带来任何喜悦,为首的壮汉蹲下观察后,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走到族长面前禀报道:“族长,雨水往坑里灌得厉害,攉了稀泥,吸着棺启不上来。” 雨水发了疯一般泼在红色棺盖上,黑色墨汁画出的符篆被浇得模糊,黑色墨汁混在雨水之中,顺着棺材流下,红色的泥水里掺进一股股黑色。 “吱~”这人话音未落,棺材传来一声诡异的声音,认真听便知那是棺钉即将被用力撑开的声音。 “嘣!”棺材盖似乎受了巨大的推力,猛然弹开,夹着破风声、翻滚着冲出去,坟坑边站着的黑衣男人被击倒在地。棺材板并没有因此停下,而是继续冲出去四五米之后才砸在了地上! 一旁的人吓的呆愣了几秒,看棺材板落了地,才赶忙去扶那个被砸倒的男人,可他脑门裂开,红白的脑浆子流了一地,哪还有命? 其余的人心生恐惧,默默地向后退了几步。 “妖孽要出来!”族长伸手咬破食指对着龙头杖的龙头处抹了一道,用龙头杖指向棺材。 果然,棺材里的红衣女尸腾地笔直站起,惨白的脸上挂着狰狞笑意,嘴中流出股股黑血!一双血红大眼盯着族长,黑色长发垂在胸前,嘴里尖利的牙齿像狼牙一样伸到嘴唇外面,双臂伸向族长,十指上尖利的指甲疯狂变长,像有毒的尖刺直冲族长面门······ “妖孽,原本要留你一个全尸,你却还在这里作妖,老夫只得让你灰飞烟灭!”族长大喝一声之后,以手掐诀,嘴里念念有词,龙头杖被他点过血点的地方射出银色光柱直冲红衣女尸,那女尸身躯微微一颤,竟是接住了这银色光柱的冲击!同时,她两手十指前伸,射出的浓浓黑气,贯如气柱,重重砸在族长身上!他被砸的身体向后一颤,连忙后撤半步,用一条腿撑住微微颤抖的身体,嘴角渗出丝丝血迹,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四周一片漆黑,唯有龙头杖的光柱与红衣女尸在暴雨中隐约可见! “杜鹃?杜鹃呢?”彩凤从灶房端来一碗热粥,掀开被窝一看,里面却是个枕头!刚才村护把她送回来,明明是安顿在床上了······ 女儿不见了,彩凤也不敢声张。知女莫若母,这丫头从小就是个事儿精,十处响锣九处有她,这会她能去哪?她这个当娘的不用想也知道。可违背族长命令可是要重罚的,轻则鞭打,重则丧命!此刻,她只得跪在炕上双手合什,暗自祈求杜鹃平安回来! 此刻的杜鹃正躲在后山之阴的树后看得上瘾呢! 她觉得自己真是太机智了!刚才族长发糖的时候,她就觉得蹊跷!每次村里有孩子被叫去族长家吃糖,都是睡着觉被抱出来的,第二天睡醒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所以,她接过糖丸含嘴里一直没咽,看别的孩子倒地她也跟着倒地,回家就赶紧吐出来,因此,她并没有像别的孩子那样昏睡,而是偷偷溜回了后山之阴的树林里,她好奇这林子里究竟有什么秘密让大人们讳莫如深,是什么妖魔让喜旺着了魔一般的冲过来惨死当场。 她就是想搞清楚! ? ?亲们投个票票再走哦! ? ???? (本章完) 第4章 鬼娃屠村 第4章 鬼娃屠村 红衣女尸的黑气与族长的银色光柱对峙着,两人实力相当,谁也不能稍占上风! 族长身后的那些黑衣人不敢乱动,他们不像族长有法力、有法器,他们只是凡夫俗子,在这种场合轻举妄动只会让他们一命呜呼而已! “啊!”女尸突然发出一声极为凄厉的叫声!只听声音就能明白她死得有多惨、有多怨恨! “咚!”一个黑衣人突然倒地,喉结处汩汩喷血。 他身边的两个黑衣人惊恐地左右看,一道黑影闪过,“咚!咚!”两人接连倒地。 族长身后的黑衣人不断倒地,黑影也在不断变大,直至最后一个黑衣人捂着脖颈无声倒地,黑影才缓缓落地。 咔嚓! 又是一道闪电劈下,杜鹃看清了那道黑影,是个五六岁的娃娃,光着身子,嘴上流下一股股血迹。 “啊——”女尸又是一声惨叫!这叫声震撼山谷,纵然是倾盆大雨同时落下的声音也不能淹没她的叫声。 那个光屁股娃娃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渍,一蹦一跳地走到族长身后,两只小胳膊抱着他的大腿咬了一口,隔着族长的长衫、裤子竟能一口咬下连皮带肉的一大块,咔哧咔哧的嚼着,好像在吃什么香的不得了的东西,吃完之后,抱着族长的腿向上爬,爬到腰上咬一口,爬到后背咬一口,爬到肩上再咬一口······每咬一口,族长的伤口除了流血之外还散发着银色的光华,和龙头杖上散发出来的光华一样的银色,光屁股娃娃伸手抓住族长的发髻,淘气似地晃了晃,族长怒喝道:“妖孽,老夫今天就和你们母子二人同归于尽!” “咔哧!”光屁股娃娃一口咬在族长的脖颈,鲜血喷了娃娃一脸一身,他竟然“咯咯咯”地笑出声来! 倾刻间,那光屁股娃娃似乎长大了不少。 杜鹃把手握拳塞进嘴里,以免自己被吓的叫出声来。 血液和银色的光华喷射殆尽,族长的身体像枯木一样倒了下去,龙头杖也失了精气,徒然地倒在一旁! “呜~”女尸最后一声嘶鸣,像笑又像哭,原本在撕吃族长的鬼娃闻声向女尸跑了两步,而那女尸嘶鸣之后却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了,她身上那件红衣失了支撑,和着雨水掉落在棺材里! 杜鹃想走,她刚才就想回家了,离开这个鬼地方!她再也不好奇了!不,她后悔来这个地方,刚才就该乖乖吃了药丸睡过去!可现在想走也走不了,腿早就软成了面条,她刚才偷偷试了几次,抱着树都站不起来! 此刻,她捂着嘴,哭也不敢哭,万一把这吃人的鬼娃召过来,自己也会变成他的嘴下亡魂! 鬼娃定定地站了一会儿,像个刚失了母亲的孤儿,可怜巴巴的。如果没有见到他之前凶残嗜血的一面,杜鹃一定会上前抱起他,带回家给他东西吃、给他衣服穿,可现在,杜鹃心里像这暴雨一样,铺天盖地的只有恐惧!无边无际的恐惧! 突然,小鬼扭头看向杜鹃,一步,两步地向她走了过来。 “不要,不要啊!”杜娟脚蹬着地向后挪,不住地摇头,祈求他不要靠近,突然,杜娟退不动了,她身后是一棵大树! 小鬼站在离了两步远的地方停下,刚才还五六岁的小娃娃,此刻,已经有十一二岁大了!就在这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他长了平常孩子需要几年时间才能长成的样子! “咔嚓!咔嚓!”一道道闪电在他四周劈下,他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而杜娟却趁此看清了他的样子,明明是一个剑眉星目的俊美少年啊!只是他嘴角渗出的鲜血、周身萦绕的黑气和瞳孔里浓浓的血光,让他看上去如同地狱的恶魔之子般阴骘而暴戾! “饶,饶命!”虽然明白这句话说了也是徒劳,可杜鹃还是说了,求一求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些,对吧? 鬼娃修长苍白的手指轻弹,杜鹃应声倒地······ 第二天,杜鹃从地上醒来,天光已是大亮,阳光透过枝叶射下来,轻轻柔柔地撒在她脸上,让她以为昨夜只不过是一场梦! 可当她坐起来的时候,眼前的森森白骨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的! 白骨身上的头颅还在,杜鹃强迫自己不要闭眼,她认出族长的尸体,除了头,他的身上的肉已经被啃食殆尽了! 她疯一样地往家跑,双腿酸软不听使唤,路上她摔倒爬起来、爬起来又摔倒,跌跌撞撞的像一头受了惊的小牛犊。 “娘!娘!” 整个村子出奇的安静。 太阳已升上半空,往常的这个时辰,父辈们应该在梯田劳作,母亲应该做饭洗衣,怎么今日却见不到半个人影呢?甚至连个鸡鸣狗吠都没有? 杜鹃越发的心慌! “吉婶?”吉婶儿家的门虚掩着,杜鹃跑到腿软,随手推开唤了一声,没人应她,她冲进房里去,炕上的三具白骨给了她当头棒喝! 她转身冲出来,疯一样地奔跑:“娘!爹!” 她家里的炕上那两具白骨是她爹和弟弟,“娘?”会不会娘还活着? “娘?娘?”杜鹃一间间房推开,堂屋、灶房没有、柴房也没有、牛棚、猪圈都没有······ 杜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娘~” “鹃儿~鹃儿~”杜鹃听到微弱的呼唤,是娘唤她的声音,在哪?还能在哪? 地窑! 这地窑并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的,而是杜鹃自己挖了用来躲迷藏的! “娘!”杜鹃把娘从地窑里拉出来,解开捆住她手脚的麻绳问道:“娘,你怎么在这里?谁把你捆了丢下去的?” 杜鹃娘还不知道村里发生的事情,只是委屈道:“你昨天偷跑出去的事被你爹知道,他怪我管教不严,又不让我去找,担心族长知道会连累咱们家,就把我捆了扔下去!你回来就好了,一会儿见了你爹乖乖认错,不然,少不得一顿打,娘可救不下你!” “娘!爹爹他······”杜鹃眼圈一红,扑到娘怀里哭了起来。 “你爹他怎么了?他打你了?打你哪了?让娘瞧瞧?”杜鹃娘不明所以,还以为女儿受了委屈,上上下下的打量,只顾着心疼。 杜鹃摇摇头,抹了抹眼泪道:“娘,你进了屋看见什么,可得挺住啊!” ? ?客官请后退,小心别溅一身·血! ? 亲亲,留个票票再走哦! ? ???? (本章完) 第4章 鬼娃屠村 第4章 鬼娃屠村 红衣女尸的黑气与族长的银色光柱对峙着,两人实力相当,谁也不能稍占上风! 族长身后的那些黑衣人不敢乱动,他们不像族长有法力、有法器,他们只是凡夫俗子,在这种场合轻举妄动只会让他们一命呜呼而已! “啊!”女尸突然发出一声极为凄厉的叫声!只听声音就能明白她死得有多惨、有多怨恨! “咚!”一个黑衣人突然倒地,喉结处汩汩喷血。 他身边的两个黑衣人惊恐地左右看,一道黑影闪过,“咚!咚!”两人接连倒地。 族长身后的黑衣人不断倒地,黑影也在不断变大,直至最后一个黑衣人捂着脖颈无声倒地,黑影才缓缓落地。 咔嚓! 又是一道闪电劈下,杜鹃看清了那道黑影,是个五六岁的娃娃,光着身子,嘴上流下一股股血迹。 “啊——”女尸又是一声惨叫!这叫声震撼山谷,纵然是倾盆大雨同时落下的声音也不能淹没她的叫声。 那个光屁股娃娃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渍,一蹦一跳地走到族长身后,两只小胳膊抱着他的大腿咬了一口,隔着族长的长衫、裤子竟能一口咬下连皮带肉的一大块,咔哧咔哧的嚼着,好像在吃什么香的不得了的东西,吃完之后,抱着族长的腿向上爬,爬到腰上咬一口,爬到后背咬一口,爬到肩上再咬一口······每咬一口,族长的伤口除了流血之外还散发着银色的光华,和龙头杖上散发出来的光华一样的银色,光屁股娃娃伸手抓住族长的发髻,淘气似地晃了晃,族长怒喝道:“妖孽,老夫今天就和你们母子二人同归于尽!” “咔哧!”光屁股娃娃一口咬在族长的脖颈,鲜血喷了娃娃一脸一身,他竟然“咯咯咯”地笑出声来! 倾刻间,那光屁股娃娃似乎长大了不少。 杜鹃把手握拳塞进嘴里,以免自己被吓的叫出声来。 血液和银色的光华喷射殆尽,族长的身体像枯木一样倒了下去,龙头杖也失了精气,徒然地倒在一旁! “呜~”女尸最后一声嘶鸣,像笑又像哭,原本在撕吃族长的鬼娃闻声向女尸跑了两步,而那女尸嘶鸣之后却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了,她身上那件红衣失了支撑,和着雨水掉落在棺材里! 杜鹃想走,她刚才就想回家了,离开这个鬼地方!她再也不好奇了!不,她后悔来这个地方,刚才就该乖乖吃了药丸睡过去!可现在想走也走不了,腿早就软成了面条,她刚才偷偷试了几次,抱着树都站不起来! 此刻,她捂着嘴,哭也不敢哭,万一把这吃人的鬼娃召过来,自己也会变成他的嘴下亡魂! 鬼娃定定地站了一会儿,像个刚失了母亲的孤儿,可怜巴巴的。如果没有见到他之前凶残嗜血的一面,杜鹃一定会上前抱起他,带回家给他东西吃、给他衣服穿,可现在,杜鹃心里像这暴雨一样,铺天盖地的只有恐惧!无边无际的恐惧! 突然,小鬼扭头看向杜鹃,一步,两步地向她走了过来。 “不要,不要啊!”杜娟脚蹬着地向后挪,不住地摇头,祈求他不要靠近,突然,杜娟退不动了,她身后是一棵大树! 小鬼站在离了两步远的地方停下,刚才还五六岁的小娃娃,此刻,已经有十一二岁大了!就在这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他长了平常孩子需要几年时间才能长成的样子! “咔嚓!咔嚓!”一道道闪电在他四周劈下,他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而杜娟却趁此看清了他的样子,明明是一个剑眉星目的俊美少年啊!只是他嘴角渗出的鲜血、周身萦绕的黑气和瞳孔里浓浓的血光,让他看上去如同地狱的恶魔之子般阴骘而暴戾! “饶,饶命!”虽然明白这句话说了也是徒劳,可杜鹃还是说了,求一求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些,对吧? 鬼娃修长苍白的手指轻弹,杜鹃应声倒地······ 第二天,杜鹃从地上醒来,天光已是大亮,阳光透过枝叶射下来,轻轻柔柔地撒在她脸上,让她以为昨夜只不过是一场梦! 可当她坐起来的时候,眼前的森森白骨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的! 白骨身上的头颅还在,杜鹃强迫自己不要闭眼,她认出族长的尸体,除了头,他的身上的肉已经被啃食殆尽了! 她疯一样地往家跑,双腿酸软不听使唤,路上她摔倒爬起来、爬起来又摔倒,跌跌撞撞的像一头受了惊的小牛犊。 “娘!娘!” 整个村子出奇的安静。 太阳已升上半空,往常的这个时辰,父辈们应该在梯田劳作,母亲应该做饭洗衣,怎么今日却见不到半个人影呢?甚至连个鸡鸣狗吠都没有? 杜鹃越发的心慌! “吉婶?”吉婶儿家的门虚掩着,杜鹃跑到腿软,随手推开唤了一声,没人应她,她冲进房里去,炕上的三具白骨给了她当头棒喝! 她转身冲出来,疯一样地奔跑:“娘!爹!” 她家里的炕上那两具白骨是她爹和弟弟,“娘?”会不会娘还活着? “娘?娘?”杜鹃一间间房推开,堂屋、灶房没有、柴房也没有、牛棚、猪圈都没有······ 杜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娘~” “鹃儿~鹃儿~”杜鹃听到微弱的呼唤,是娘唤她的声音,在哪?还能在哪? 地窑! 这地窑并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的,而是杜鹃自己挖了用来躲迷藏的! “娘!”杜鹃把娘从地窑里拉出来,解开捆住她手脚的麻绳问道:“娘,你怎么在这里?谁把你捆了丢下去的?” 杜鹃娘还不知道村里发生的事情,只是委屈道:“你昨天偷跑出去的事被你爹知道,他怪我管教不严,又不让我去找,担心族长知道会连累咱们家,就把我捆了扔下去!你回来就好了,一会儿见了你爹乖乖认错,不然,少不得一顿打,娘可救不下你!” “娘!爹爹他······”杜鹃眼圈一红,扑到娘怀里哭了起来。 “你爹他怎么了?他打你了?打你哪了?让娘瞧瞧?”杜鹃娘不明所以,还以为女儿受了委屈,上上下下的打量,只顾着心疼。 杜鹃摇摇头,抹了抹眼泪道:“娘,你进了屋看见什么,可得挺住啊!” ? ?客官请后退,小心别溅一身·血! ? 亲亲,留个票票再走哦! ? ???? (本章完) 第5章 灵妮之死 第5章 灵妮之死 杜鹃娘懵懂地点了点头,被女儿扶着往屋里走。 进屋只看一眼,杜鹃娘立马昏死过去! 杜鹃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温水,费了好半天功夫才把她娘救回来,大半晌一直目光发直地呆愣着,杜鹃道:“娘,你别憋着了,还是哭两声吧!” 村里的花奶奶就是儿子去世没哭出来憋疯了的!成天在村里疯跑,后来一头栽进百泉河里淹死了。 杜鹃娘卡了半天,才嗷的一声哭出声来,夫啊、儿的哭了一场,见她哭累了、嗓子也喊哑了,杜鹃才接着说:“娘,整个村就剩咱俩了!咱们得把乡亲们都埋了,入土为安才行!” “整个村?那族长他······” “没了!”杜鹃不想母亲再受刺激,只是说族长在后山与女尸斗法的时候身亡了,详细的没讲,鬼娃的事她也没讲。母亲是个胆小又善良的人,这些事情和她讲只会让她再吓昏几次而已! 母女俩一锹一锹地挖坟坑,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把全村五十三户按一户一坟的规制埋好,没有棺材,就只得用被子褥子包裹着下葬,望着后山一大片新坟,母女俩又哭了一场,带着少得可怜的行李和一大包山菌离开了这个地方——百泉村! 走了几天几夜,杜鹃都懒得数了!绵延不断的大山像一重重迷阵,怎么也走不出去!翻过一座山还有一座山! “要不,咱们把山菌扔掉吧!你背着太重了!”太阳下山,两人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休息,啃着杜鹃娘烤的发面饼子,看到女儿肩膀上勒的血印子,杜娟娘心疼地道。 “不行,咱身上没钱没粮,等出去了,拿着换钱换吃的!不然,还不得饿死?”杜鹃从小有就走出大山的梦想,山菌是她知道的唯一可以换钱的东西! 每年来收山菌的货郎来时,杜鹃总是缠着他问东问西。他告诉杜鹃山外面的世界多发达,有电灯,一按就会亮;还有四轮跑的汽车,可比族长家的牛车快多了!城里的房子是一层层摞起来的,比后山古树还要高!城里的路比百泉河的河面还要宽! 杜鹃娘只得叹了口气,默默地嚼着没滋没味的发面饼子。 “娘,灵妮姨究竟是怎么死的?为啥要埋到西边?不埋东边?”杜鹃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灵妮姨人今年也就二十刚出头,人长得漂亮水灵,皮肤白里透粉,一双大眼睛像中秋的圆月,亮晶晶的,粉润润的嘴唇总是含着笑意,在村里见了杜娟她们这些孩子,总会温柔柔地笑一笑,嘴角两颗小梨涡像是灌满了蜜糖。若不是娘三令五申,杜鹃真想叫她一声姐姐,喜旺小时候还偷偷说过,长大了要娶灵妮姨当老婆,换来他妈好一顿暴打! 只是这样漂亮的女人早就过了适婚的年纪却一直没出嫁!而不知道何时开始,灵妮姨嘴角的梨涡消失了,再也没有看她笑过。再后来,她就很少出门,杜鹃便鲜少在村里看到她了! 然而,那天暴雨中与族长斗法的红衣女尸,杜鹃瞧着分明就是灵妮姨!她怎么突然就死了呢?死后还诈尸杀了族长和一众族中长老和村护? 这些问题堵在杜鹃心里好些天了,只是她担心娘害怕才一直忍住没问,如今,她俩连续走了五六天山路,已经离开村子至少两座山头了,她才敢试探性地问娘。 杜鹃娘嘴里的一口饼子嚼了一半,定定地看着杜鹃,半晌才顿顿地问出一句:“西边林子里······害死族长的······是······灵妮?” 将全村人下葬之后,临出发之前,杜鹃还是强壮着胆子去了西边林子一趟,杜鹃妈是断然不敢靠近的! 那口炸开的血红色棺材已不见踪影,坟坑已被平覆,能让杜鹃确定那日斗法真实存在的证据就只剩下满地的白骨!被啃食干净的人骨! 杜鹃实在没有胆子去收捡这些人骨为他们安葬,她更害怕再惊动那个鬼灵少年,便急慌慌地转身跑走了。 杜鹃把水囊递给娘道:“您别怕,灵妮姨并没有伤害我。” 杜鹃娘喝了口水把嘴里的饼子咽下去才幽幽道:“我不怕,灵妮不会伤害我的!” 杜鹃不插话,等着娘亲慢慢讲。 杜鹃娘道:“灵妮这丫头也是命苦,父母早逝,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到了说亲的年纪也没人帮她张罗,就这么耽误了。” “我听说灵妮姐肚里有小娃娃了?” 杜鹃娘眼中充满意外地看着女儿道:“你听谁说的?” 杜鹃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喜旺说的。”若是原来,杜鹃定是不敢说实话的,不然,喜旺定会被他娘打的脱层皮,但是现在,唉,人都死了,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杜鹃娘还是习惯性地四处张望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压低声音道:“她是有了,我有次偶然瞧见她夜里去河边洗衣服,怕她出事,悄悄跟着她,谁知她走半道还吐了,我上去扶她,她才告诉我她有了。” “灵妮姨没出嫁,咋会有娃娃?” 对于男女之事,杜鹃还是一知半解的年纪,在她的概念里没有出嫁就不会怀孕。 杜鹃娘叹了口气,开始念叨:“没娘的女娃就是可怜呐!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身子越发的重,我就趁夜里悄悄送些吃的用的过去,还把你姐弟俩小时候的衣服给她拿过去,又帮衬她做些小褥子之类的东西。她一个人,唉!” “那小娃娃的爹呢?”杜鹃还是想不明白,孩子爹为啥不管她们娘俩? 杜鹃娘认真地看着杜鹃道:“你说他为啥不来?” “我咋会知道!”杜鹃一头雾水。 杜鹃娘无奈苦笑,他们向灵妮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泼脏水,诬蔑她们娘俩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信! “娘,你别吊着了,你知道啥?快说,快说!”杜鹃急得晃她娘的胳膊。 杜鹃娘被晃得不行,投降似地道:“哎哟哟~我胳膊快被你摇脱臼了!” 杜鹃立马停止动作,两眼盯着娘专心等着迷底揭晓。 杜鹃娘唉叹一声:“唉,他们说灵妮怀得是鬼胎!若是孩子降生必将为害乡里” “啊?!!!”杜鹃怎么也想不到,鬼和人能生孩子? 杜鹃像被雷劈中一样,愣在那里,眼睛瞪的老大,她的三观被彻底震碎了! 杜鹃娘抚了抚女儿的后背,想要以此帮她舒缓一下震惊的情绪:“我不信,我一天天看着她呢!一直都好好的,咋会是鬼胎!唉!” 杜鹃娘目光放向远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眼看灵妮的肚子日渐隆起,她从不提孩子父亲是谁,杜鹃娘也极为体谅地不问,两人默默地为孩子的出生做准备。 那天夜里,杜鹃娘把她偷偷做好的老虎头鞋给灵妮送去,进屋却见灵妮挺着个大肚子在窗下磨刀! “你这是做什么啊?肚子里的娃娃可见不得这样的凶物,你仔细别动了胎气!”杜鹃娘将寒光凛凛的匕首夺过去收进抽屉里。 灵妮泪流满面道:“婶子,我可能活不成了。” (本章完) 第6章 走出大山 第6章 走出大山 “别说傻话!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孩子爹看到孩子就会心软了!”杜鹃妈凭自己的经验劝慰着,自从生下儿子,自家男人打她的次数明显减少了。 灵妮却冷笑道:“不会,不会,他想要我娘俩的命!”一缕苦涩的泪从她腮边滑落,那目光中的绝望让杜鹃娘不忍直视。 灵妮抚着肚子道:“婶子,我不想死,我要逃出去,逃出这里,你帮帮我好不好?” “好!”杜鹃娘是个善良的实心眼,一听到不跑她们娘俩就会死,一口答应!大不了送完灵妮回来被孩子爹打一顿! 两人当即收拾包袱连夜逃跑,两个从来没有离开过村子的女人,压根不知道一重重大山有多难走。 担心火光引人注目,两人不敢举火把在夜晚幽黑的山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相扶而行,没走多大一会儿灵妮就走不动了!两人只得又重新回到灵妮家再从长计议。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族长就召集村里各家的当家男人议事,杜鹃爸回来就说灵妮中了邪魔怀了鬼胎,要按族规处置。 经过半天的准备,晌午刚过的时候,族长带着族中管事和村护到后山之阴把灵妮下葬、作法镇邪除魔。 再一天,喜旺出事,之后,全村被屠杀。 杜鹃娘唉叹一声道:“你说,灵妮会是中邪吗?” 杜鹃又想起那个陡然长大、满眼血光的少年······他真的是邪灵? “娘?” “嗯?” “你猜灵妮姨肚子里的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 “男娃!肚子尖尖,和我当年怀你弟时一模一样。”杜鹃妈不经思考地回了一句,然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弟弟已经随阿爹一起去了······ 半晌,杜鹃不愿让娘亲沉浸在丧子之痛中,挤了个笑脸出来,问道:“娘,之前,阿爹、阿叔还在山里猎过野猪、野兔的,咱俩这一路咋一个也没见着?” 杜鹃这么一问,杜鹃娘也觉得不对,可她的脑子里能想出什么,只道:“可能被你阿爹阿叔猎的太多,把附近的野物都吓跑了吧!” “哦!”杜鹃嘴上应着,心里却腹诽道:“娘还真是天真!阿爹哪有那么厉害!一年半载也未必能猎上一只像样的野物!还吓跑?能吓跑才怪!她原来喜旺在附近山上采山菌可没少见小野兔、小松鼠!” 不过,究竟是为什么一只野物也没见到呢?连只野兔、狍子这些都没见到呢! 想着想着,杜鹃和娘亲靠着火堆,依偎着睡了过去,不远处,一个挺拔消瘦的黑影在树梢上孑然而立,以黑影为圆心,方圆一里之内,蛇虫鼠蚁、獐兔熊猪所有会喘气的活物全都火速撤离逃命狂奔。 又过了七个日日夜夜,看似徒劳无功的行走终于有了收获,一声长长的气笛声吓了母女俩一跳! “公路!娘,你快看,这就是公路,四个轮子的是汽车!”杜鹃兴奋地指着前方向娘亲讲解道。 “你咋知道?” “货郎的手机上有,他给我看过!”杜鹃得意一笑,看着公路上来往飞驰的汽车,眼中尽是希冀! 俗话说的好“望山跑死马”,明明公路已经近在眼前了,母女俩还是又费了半天的脚程才走到公路边。 “诶~~~”杜鹃在路边招了半天手才有一辆大货车停下来,母女俩吭哧吭哧的爬上去道:“多谢阿叔!” 司机师傅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看俩人灰头土脸一身花布衫的打扮问道:“你俩这是刚从山里出来?” “嗯!阿叔,你咋知道?”杜鹃像是刚刚挣脱鸟笼的白灵鸟,欢脱的很,杜鹃妈却抱着自己的小包袱警惕地看着周围,这车跑得飞快,不一会儿,两边飞快后退的景物就把她晃晕了,只得老老实实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准备去哪啊?”司机笑了笑并不回答杜鹃的问题,而是问了杜鹃此时最该考虑的事情。 “阿叔,你的手机借我用用,我给我阿叔打个电话。”杜鹃从贴身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片,上面记着一串手机号码。 司机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递给她道:“小丫头可以啊!还会用手机?” “我学过!”杜鹃曾经拿着货郎的手机练习过好多次。 拨了号码之后等待接通,里面却响起一个女声:“对不起,你拨叫的号码已停机。sorry······” “咦?我阿叔的电话咋是个女的接的?” “她说啥了?”司机问道。 杜鹃把内容重复了一遍,司机道:“那就是你阿叔不用这个号码了,你还有别的号吗?” 杜鹃摇了摇头。 司机把杜鹃母女当成投奔亲戚失败的山民,对于出现这样的状况好像并不意外,毕竟,山外的富亲戚嫌弃山里的穷亲戚也算人之常情。略微思忖一下道:“这里是高速公路,我这一车货要送到华兴市,你们到那里再作打算吧?” 杜鹃拿着那一串号码,货郎阿叔咋会骗她? 华兴市,华国的西南重镇,工业城市中的顶梁柱,优异的gdp之下,城市处处透着纸醉金迷的味道。 司机把车停到路边,指着隐约可见的高楼大厦道:“我这大车不能进三环内,你们就在这下车,坐公交或者出租车都行,带钱了吗?” 杜鹃拍了拍手中的山菌道:“卖了它就有钱了!” 司机都被她的天真气笑了,看了看远处开过来的警·车,塞给杜鹃一张五十元的钞票道:“这钱你们拿着买点吃的,慢点过马路,注意安全,我这不能停车,先走了啊!” “谢谢阿叔!”杜鹃天生的心灵手巧,和她娘的笨嘴拙舌一点也不像! 大货车缓缓开走,母女俩不用背着一大包山菌坐在公交车站的长凳上,看着一辆辆公交车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母女俩却不知道该坐车去哪······ (本章完) 第5章 灵妮之死 第5章 灵妮之死 杜鹃娘懵懂地点了点头,被女儿扶着往屋里走。 进屋只看一眼,杜鹃娘立马昏死过去! 杜鹃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温水,费了好半天功夫才把她娘救回来,大半晌一直目光发直地呆愣着,杜鹃道:“娘,你别憋着了,还是哭两声吧!” 村里的花奶奶就是儿子去世没哭出来憋疯了的!成天在村里疯跑,后来一头栽进百泉河里淹死了。 杜鹃娘卡了半天,才嗷的一声哭出声来,夫啊、儿的哭了一场,见她哭累了、嗓子也喊哑了,杜鹃才接着说:“娘,整个村就剩咱俩了!咱们得把乡亲们都埋了,入土为安才行!” “整个村?那族长他······” “没了!”杜鹃不想母亲再受刺激,只是说族长在后山与女尸斗法的时候身亡了,详细的没讲,鬼娃的事她也没讲。母亲是个胆小又善良的人,这些事情和她讲只会让她再吓昏几次而已! 母女俩一锹一锹地挖坟坑,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把全村五十三户按一户一坟的规制埋好,没有棺材,就只得用被子褥子包裹着下葬,望着后山一大片新坟,母女俩又哭了一场,带着少得可怜的行李和一大包山菌离开了这个地方——百泉村! 走了几天几夜,杜鹃都懒得数了!绵延不断的大山像一重重迷阵,怎么也走不出去!翻过一座山还有一座山! “要不,咱们把山菌扔掉吧!你背着太重了!”太阳下山,两人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休息,啃着杜鹃娘烤的发面饼子,看到女儿肩膀上勒的血印子,杜娟娘心疼地道。 “不行,咱身上没钱没粮,等出去了,拿着换钱换吃的!不然,还不得饿死?”杜鹃从小有就走出大山的梦想,山菌是她知道的唯一可以换钱的东西! 每年来收山菌的货郎来时,杜鹃总是缠着他问东问西。他告诉杜鹃山外面的世界多发达,有电灯,一按就会亮;还有四轮跑的汽车,可比族长家的牛车快多了!城里的房子是一层层摞起来的,比后山古树还要高!城里的路比百泉河的河面还要宽! 杜鹃娘只得叹了口气,默默地嚼着没滋没味的发面饼子。 “娘,灵妮姨究竟是怎么死的?为啥要埋到西边?不埋东边?”杜鹃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灵妮姨人今年也就二十刚出头,人长得漂亮水灵,皮肤白里透粉,一双大眼睛像中秋的圆月,亮晶晶的,粉润润的嘴唇总是含着笑意,在村里见了杜娟她们这些孩子,总会温柔柔地笑一笑,嘴角两颗小梨涡像是灌满了蜜糖。若不是娘三令五申,杜鹃真想叫她一声姐姐,喜旺小时候还偷偷说过,长大了要娶灵妮姨当老婆,换来他妈好一顿暴打! 只是这样漂亮的女人早就过了适婚的年纪却一直没出嫁!而不知道何时开始,灵妮姨嘴角的梨涡消失了,再也没有看她笑过。再后来,她就很少出门,杜鹃便鲜少在村里看到她了! 然而,那天暴雨中与族长斗法的红衣女尸,杜鹃瞧着分明就是灵妮姨!她怎么突然就死了呢?死后还诈尸杀了族长和一众族中长老和村护? 这些问题堵在杜鹃心里好些天了,只是她担心娘害怕才一直忍住没问,如今,她俩连续走了五六天山路,已经离开村子至少两座山头了,她才敢试探性地问娘。 杜鹃娘嘴里的一口饼子嚼了一半,定定地看着杜鹃,半晌才顿顿地问出一句:“西边林子里······害死族长的······是······灵妮?” 将全村人下葬之后,临出发之前,杜鹃还是强壮着胆子去了西边林子一趟,杜鹃妈是断然不敢靠近的! 那口炸开的血红色棺材已不见踪影,坟坑已被平覆,能让杜鹃确定那日斗法真实存在的证据就只剩下满地的白骨!被啃食干净的人骨! 杜鹃实在没有胆子去收捡这些人骨为他们安葬,她更害怕再惊动那个鬼灵少年,便急慌慌地转身跑走了。 杜鹃把水囊递给娘道:“您别怕,灵妮姨并没有伤害我。” 杜鹃娘喝了口水把嘴里的饼子咽下去才幽幽道:“我不怕,灵妮不会伤害我的!” 杜鹃不插话,等着娘亲慢慢讲。 杜鹃娘道:“灵妮这丫头也是命苦,父母早逝,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到了说亲的年纪也没人帮她张罗,就这么耽误了。” “我听说灵妮姐肚里有小娃娃了?” 杜鹃娘眼中充满意外地看着女儿道:“你听谁说的?” 杜鹃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喜旺说的。”若是原来,杜鹃定是不敢说实话的,不然,喜旺定会被他娘打的脱层皮,但是现在,唉,人都死了,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杜鹃娘还是习惯性地四处张望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压低声音道:“她是有了,我有次偶然瞧见她夜里去河边洗衣服,怕她出事,悄悄跟着她,谁知她走半道还吐了,我上去扶她,她才告诉我她有了。” “灵妮姨没出嫁,咋会有娃娃?” 对于男女之事,杜鹃还是一知半解的年纪,在她的概念里没有出嫁就不会怀孕。 杜鹃娘叹了口气,开始念叨:“没娘的女娃就是可怜呐!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身子越发的重,我就趁夜里悄悄送些吃的用的过去,还把你姐弟俩小时候的衣服给她拿过去,又帮衬她做些小褥子之类的东西。她一个人,唉!” “那小娃娃的爹呢?”杜鹃还是想不明白,孩子爹为啥不管她们娘俩? 杜鹃娘认真地看着杜鹃道:“你说他为啥不来?” “我咋会知道!”杜鹃一头雾水。 杜鹃娘无奈苦笑,他们向灵妮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泼脏水,诬蔑她们娘俩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信! “娘,你别吊着了,你知道啥?快说,快说!”杜鹃急得晃她娘的胳膊。 杜鹃娘被晃得不行,投降似地道:“哎哟哟~我胳膊快被你摇脱臼了!” 杜鹃立马停止动作,两眼盯着娘专心等着迷底揭晓。 杜鹃娘唉叹一声:“唉,他们说灵妮怀得是鬼胎!若是孩子降生必将为害乡里” “啊?!!!”杜鹃怎么也想不到,鬼和人能生孩子? 杜鹃像被雷劈中一样,愣在那里,眼睛瞪的老大,她的三观被彻底震碎了! 杜鹃娘抚了抚女儿的后背,想要以此帮她舒缓一下震惊的情绪:“我不信,我一天天看着她呢!一直都好好的,咋会是鬼胎!唉!” 杜鹃娘目光放向远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眼看灵妮的肚子日渐隆起,她从不提孩子父亲是谁,杜鹃娘也极为体谅地不问,两人默默地为孩子的出生做准备。 那天夜里,杜鹃娘把她偷偷做好的老虎头鞋给灵妮送去,进屋却见灵妮挺着个大肚子在窗下磨刀! “你这是做什么啊?肚子里的娃娃可见不得这样的凶物,你仔细别动了胎气!”杜鹃娘将寒光凛凛的匕首夺过去收进抽屉里。 灵妮泪流满面道:“婶子,我可能活不成了。” (本章完) 第7章 超市卖山货 第7章 超市卖山货 从天亮坐到天黑,杜鹃的肚子咕咕直叫,她摸了摸饿瘪的肚子,站起来拉着娘亲道:“娘,咱先去吃饭!” 路上,司机阿叔带她俩在高速休息站的餐馆里吃了汤粉,杜娟在一旁留心观察,看阿叔怎么拿着钞票买饭吃。 公交车站旁边有一家粉面馆,娘俩一人要了一碗汤粉和一颗卤蛋,一张钞票递出去,老板找给她花花绿绿好多张票子。 老板娘看她俩吃完饭也不急着走,就给她俩一人盛了碗面汤道:“你娘俩这是要去哪啊?” 杜鹃想了想道:“姨,我俩出来投亲戚联系不上,这一时不知去哪好,你这儿还要帮厨不,我俩啥都能干?” 老板娘讪笑道:“抱歉啊,我这也是小本生意,后面一间屋,我们两口子还有俩孩子住着都紧张,实在是······” 杜鹃呵呵笑着,道着谢退了出来。 身后却跟出一个男人道:“跟我走吧!管吃管住,一个月再发五百块钱!” 一听管吃管住还发钱,杜鹃娘立马就想答应,杜鹃却拦着她道:“是去干啥活叻?”货郎阿叔和杜鹃说过,外面好人多,坏人更多,遇到事儿了要多问一个“为什么?” 男人个子不高,身材清瘦,一身深灰色道袍、头上挽了个发髻插了一支木簪,一挥手中拂尘单手结印道:“贫道三清观玉真子!就是在道观做做饭、打扫打扫。” “你是——道士?”杜鹃歪着脑袋打量他这一身灰扑扑的,衣服好像许久都没有洗过了,那袖口上沾着的红色点点怎么那么像刚才粉面馆里的辣椒酱? “是道长!”道士捻了捻下巴上的山羊胡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哦!”杜鹃点头,拉着娘亲道:“道长,那咱们走吧!” 玉真子带着她俩拐进旁边的小胡洞,步行走了十来分钟,玉真子道:“到了!就是这里!” “三清观?”杜鹃指着眼前这座破落的民房小院,两扇木门都合不严实,一条生锈的铁链牵在两个门环中间,中间也不是正而八经的锁头,而是用一根铁丝缠着,这门锁的有何意义呢? 玉真子把拂尘夹在腋下,徒手将铁丝扯开,两扇木门吱呀一声向左右摊倒过去,好像分分钟就要和门框分家似的。 院子不大,墙角有一棵的银杏树,此时银杏树枝繁叶藏,叶子像一把把绿油油的小扇子,可这满院却地枯黄的银杏叶,可见,这院子不知攒了几年没扫过地! 一共三间吊角大瓦房,正屋的门檐下挂着一个古色古香的匾额,上面题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三清观”。 正屋里供奉着一个高大的蜡像,正脸被帷幔挡着,站在门外只能看到蜡像的脚和蓝绿色的衣角。 供桌上一排长明灯,杜鹃想要进去看这里供的是哪位神仙,不想,她一只脚一跨进去,那排长明灯就开始飘忽不定;她把脚退出来,长明灯的火苗就立马恢复了稳定,她再把脚伸进去,长明灯又开始飘忽······ “这么奇怪?”杜鹃像跳皮筋一样,跨进去退出来,反复试验。 “杜鹃啊!”玉真子站在厢房门口喊了她一声。 “来了!”杜鹃退出来,长明灯又恢复了正常:“有意思!” 玉真子当然瞧见了杜鹃刚才的行为,却并不想说什么。站在杜鹃身后别有深意的看了杜鹃一眼,随即又恢复如常道:“你们先暂且住下,缺什么东西明天再去超市买吧!” “超市?”杜鹃问道。 玉真子解释的言简意赅:“就是卖东西的地方。” “卖东西的不是货郎?哦,就是货郎的家对吧?”杜鹃努力地给超市和货郎之间加强联系。 “额~~也对!早些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玉真子应付了一句,转身回自己的厢房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院子里就响起哗啦哗啦的响声,“下雨了?” 玉真子起床拉开门,不禁眼前一亮,感慨道“贫道这道观好多年都没这么洁净了!” 杜鹃放下扫帚跑过来道:“道长早!” “早!辛苦你了!你娘呢?”玉真子心情大好。 “娘在灶房做早饭!”杜鹃指了指炊烟袅袅的灶房。 三人在树下石桌上吃了早饭,杜鹃娘为难道:“道长,灶房里米、面、鸡蛋都快没了,午饭咱们吃什么啊?” “额~~这个嘛!你们有钱的话可以先垫着点······”玉真子搓着手道:“观里最近有些拮据,待有了道务······” 杜鹃却不以为然道:“我们现在没有,不过没关系,晚一会儿,我们去货郎那里把山菌卖了就有钱了!” 超市的保安当然不会让她俩提这一袋子山菌进去! 杜鹃娘俩只得退出来,站在超市门前,见人就问:“要山菌吗?” 可她俩这身打扮搭配她手上那包来历不明的三无产品,哪里有人敢买? “小姑娘,你打从哪来啊?”一个头戴礼帽、身穿西服还戴了个复古圆片墨镜的中年男人凑过来问道,墨镜遮着他的眼睛,看不清楚具体的年纪,不过他的身材笔直瘦消,一副绅士模样。 “我们从山里来。”杜鹃无精打彩地回了一句,今天老有人这么问,总是问一问就走了,一根菌菇也不会买! “什么山?”男人又问。 “百泉山。”杜鹃也不怕生,问什么答什么。 “那你这山菌可宝贝了!百泉山的玉灵菇营养成分堪比灵芝啊!”那中年男人赞叹道。 “哎呀,可算找到识货的人了!之前,货郎阿叔也这么说!”杜鹃原本愁得揪到一块的小脸瞬间舒展开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欢喜地看着那人,这人一身打扮很是高级呢! “你这一袋打算卖多少钱?”男人低头打量了一下袋子,问道。 杜鹃立马回道:“原来的货郎阿叔说这一袋子拿到市里能卖六百。”她这回答早就在心里练了十几个回合了! “我给你七百,你帮忙送到我家,行吗?”男人语气温和。 (本章完) 第6章 走出大山 第6章 走出大山 “别说傻话!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孩子爹看到孩子就会心软了!”杜鹃妈凭自己的经验劝慰着,自从生下儿子,自家男人打她的次数明显减少了。 灵妮却冷笑道:“不会,不会,他想要我娘俩的命!”一缕苦涩的泪从她腮边滑落,那目光中的绝望让杜鹃娘不忍直视。 灵妮抚着肚子道:“婶子,我不想死,我要逃出去,逃出这里,你帮帮我好不好?” “好!”杜鹃娘是个善良的实心眼,一听到不跑她们娘俩就会死,一口答应!大不了送完灵妮回来被孩子爹打一顿! 两人当即收拾包袱连夜逃跑,两个从来没有离开过村子的女人,压根不知道一重重大山有多难走。 担心火光引人注目,两人不敢举火把在夜晚幽黑的山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相扶而行,没走多大一会儿灵妮就走不动了!两人只得又重新回到灵妮家再从长计议。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族长就召集村里各家的当家男人议事,杜鹃爸回来就说灵妮中了邪魔怀了鬼胎,要按族规处置。 经过半天的准备,晌午刚过的时候,族长带着族中管事和村护到后山之阴把灵妮下葬、作法镇邪除魔。 再一天,喜旺出事,之后,全村被屠杀。 杜鹃娘唉叹一声道:“你说,灵妮会是中邪吗?” 杜鹃又想起那个陡然长大、满眼血光的少年······他真的是邪灵? “娘?” “嗯?” “你猜灵妮姨肚子里的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 “男娃!肚子尖尖,和我当年怀你弟时一模一样。”杜鹃妈不经思考地回了一句,然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弟弟已经随阿爹一起去了······ 半晌,杜鹃不愿让娘亲沉浸在丧子之痛中,挤了个笑脸出来,问道:“娘,之前,阿爹、阿叔还在山里猎过野猪、野兔的,咱俩这一路咋一个也没见着?” 杜鹃这么一问,杜鹃娘也觉得不对,可她的脑子里能想出什么,只道:“可能被你阿爹阿叔猎的太多,把附近的野物都吓跑了吧!” “哦!”杜鹃嘴上应着,心里却腹诽道:“娘还真是天真!阿爹哪有那么厉害!一年半载也未必能猎上一只像样的野物!还吓跑?能吓跑才怪!她原来喜旺在附近山上采山菌可没少见小野兔、小松鼠!” 不过,究竟是为什么一只野物也没见到呢?连只野兔、狍子这些都没见到呢! 想着想着,杜鹃和娘亲靠着火堆,依偎着睡了过去,不远处,一个挺拔消瘦的黑影在树梢上孑然而立,以黑影为圆心,方圆一里之内,蛇虫鼠蚁、獐兔熊猪所有会喘气的活物全都火速撤离逃命狂奔。 又过了七个日日夜夜,看似徒劳无功的行走终于有了收获,一声长长的气笛声吓了母女俩一跳! “公路!娘,你快看,这就是公路,四个轮子的是汽车!”杜鹃兴奋地指着前方向娘亲讲解道。 “你咋知道?” “货郎的手机上有,他给我看过!”杜鹃得意一笑,看着公路上来往飞驰的汽车,眼中尽是希冀! 俗话说的好“望山跑死马”,明明公路已经近在眼前了,母女俩还是又费了半天的脚程才走到公路边。 “诶~~~”杜鹃在路边招了半天手才有一辆大货车停下来,母女俩吭哧吭哧的爬上去道:“多谢阿叔!” 司机师傅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看俩人灰头土脸一身花布衫的打扮问道:“你俩这是刚从山里出来?” “嗯!阿叔,你咋知道?”杜鹃像是刚刚挣脱鸟笼的白灵鸟,欢脱的很,杜鹃妈却抱着自己的小包袱警惕地看着周围,这车跑得飞快,不一会儿,两边飞快后退的景物就把她晃晕了,只得老老实实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准备去哪啊?”司机笑了笑并不回答杜鹃的问题,而是问了杜鹃此时最该考虑的事情。 “阿叔,你的手机借我用用,我给我阿叔打个电话。”杜鹃从贴身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片,上面记着一串手机号码。 司机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递给她道:“小丫头可以啊!还会用手机?” “我学过!”杜鹃曾经拿着货郎的手机练习过好多次。 拨了号码之后等待接通,里面却响起一个女声:“对不起,你拨叫的号码已停机。sorry······” “咦?我阿叔的电话咋是个女的接的?” “她说啥了?”司机问道。 杜鹃把内容重复了一遍,司机道:“那就是你阿叔不用这个号码了,你还有别的号吗?” 杜鹃摇了摇头。 司机把杜鹃母女当成投奔亲戚失败的山民,对于出现这样的状况好像并不意外,毕竟,山外的富亲戚嫌弃山里的穷亲戚也算人之常情。略微思忖一下道:“这里是高速公路,我这一车货要送到华兴市,你们到那里再作打算吧?” 杜鹃拿着那一串号码,货郎阿叔咋会骗她? 华兴市,华国的西南重镇,工业城市中的顶梁柱,优异的gdp之下,城市处处透着纸醉金迷的味道。 司机把车停到路边,指着隐约可见的高楼大厦道:“我这大车不能进三环内,你们就在这下车,坐公交或者出租车都行,带钱了吗?” 杜鹃拍了拍手中的山菌道:“卖了它就有钱了!” 司机都被她的天真气笑了,看了看远处开过来的警·车,塞给杜鹃一张五十元的钞票道:“这钱你们拿着买点吃的,慢点过马路,注意安全,我这不能停车,先走了啊!” “谢谢阿叔!”杜鹃天生的心灵手巧,和她娘的笨嘴拙舌一点也不像! 大货车缓缓开走,母女俩不用背着一大包山菌坐在公交车站的长凳上,看着一辆辆公交车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母女俩却不知道该坐车去哪······ (本章完) 第8章 三清观玉清观 第8章 三清观玉清观 “行啊!你家远吗?”多给一百块钱,送个货算啥!她原来在村里可经常帮阿叔阿婶们跑腿呢!也没人给过她报酬。 “不远,我有车,就是我的手不方便提重物。”男人解释道。 杜鹃一看,那男人两只手都戴着黑色的皮手套,点头道:“行,没问题。” 娘俩提着袋子将要上那男人的黑色小轿车时,身后传来一声喝斥:“慢着!” 这声音有些耳熟呢! 娘俩回头一看,同时唤道:“道长?” 那墨镜西服男人缓缓转身,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寒暄道:“师兄,好久不见啊!” 玉真子却并不卖他面子,冷哼道:“你早已被师傅逐出师门,谁是你师兄?”他声音太大,引来路人侧目。 “呵呵!”对于玉真子的冷漠他并不介意,指着杜鹃道:“我与这女孩投缘,想收入门下好生调教,将来······” “呸,你那些旁门左道也敢说调教?误人子弟还差不多!”玉真子嗤之以鼻。 “师兄”墨镜男人向玉真子走近两步,脸上还挂着微笑,只是声音放得极低,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你那三清观现下恐怕是揭不开锅了吧?养得活人家吗?还不是让人家来卖山菇贴补你?你好意思让人叫你一声师傅?”墨镜男人语气中尽是讥讽。 玉真子气到卡壳,吹胡子瞪眼的,半晌才大吼一声:“你不要欺人太甚!” 这一嗓子引得超市进进出出的人都来围观,一个落魄道士和一个精致西服男吵架也算百年难遇,字里行间还涉及同门恩怨,这可是电视剧里才有情节!这热闹是不看白不看啊! “哦靠,江湖恩怨?这是拍电视剧呢吧?”一个洗剪吹小青年在旁边惊呼,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 玉真子不愿跟眼镜男再多纠缠,对一脸懵逼的娘俩说:“咱们回去!” 杜鹃没看过电视,不知道啥是电视剧,也不知道啥是江湖恩怨,她回头对玉真子说:“我不回去!” 玉真子吃惊地瞪了杜鹃一眼,一甩袖气哼哼地走了。 杜鹃拉着她娘坐进锃明发亮的黑色轿车里。 车子没有行驶太久,开入一处古香古色的庄园里,依山傍水、古木苍天。 车子停在一处仿古建筑门前,墨镜男客气道:“到了!”门前站着的两个黑衣人上前拉替她们开车门,这待遇杜鹃娘俩从未享受过。 杜鹃提着山菌下了车,抬头看向四周,这座院子极大,院子正中是一汪碧绿湖水,荷花莲叶间,白色的天鹅游弋其间。宽宽的水泥路围绕的湖水铺就。 水泥路的尽头是依山而建的高大仿古建筑古朴典雅,金色的琉璃瓦、青白色的墙,吊角上悬着青铜制的八角风铃,房檐上架着的宽大匾额上三个金色大字清晰可见:“玉清观”,建筑一共分九层,搭眼望去就是四个字“气势恢宏”! 眼镜男抬手道:“有劳你帮我提进去。” 杜鹃和娘亲交换了眼神,跟着眼镜男往里走,门边的警示牌上写道:“玉清观管理处提醒您:内部区域,游人免进。” “三清观、玉清观?”杜鹃喃喃自语。 推开两扇雕花木门,眼镜男请她俩在太师椅上坐下道:“有劳了,请先喝杯茶,稍歇一会儿,我再让人送你们回去。” 有个黑衣人过来上茶,然后顺手把山菌拿了下去。 杜鹃“诶”了一声,眼镜男笑着把一个精致的信封递给杜鹃道:“这里是一千块钱,你数一数。” “七百就够了!”杜鹃接过信封有些不好意道。 “咱们相识一场,就算是个见面礼吧!”眼镜男摆摆手,这点钱完全不在他眼里,他把礼帽摘掉挂在衣帽架上,露出和玉真子一样的发髻。 “您也是道士?哦不,道长?”杜鹃心直口快地问道。 “贫道玉清子!和玉真道长是师兄弟······”玉清子讪笑了一下道:“虽然,他对我有一些误会。” 杜鹃哦了一声。 “贫道今日见小姑娘你骨胳清秀,想要收你作我的关门弟子,不知道你意下如何?”玉清子在她俩对面的太师椅坐下,端起茶碗示意她俩喝茶。 杜鹃纳闷道:“你是道士,我是个女娃,你能教我什么呢?” 玉清子道:“说来,我们师尊当年收了七个徒弟,六个男徒,一个女徒,传授阴阳玄学,现今,我六名男徒已小有所成,只是女徒一直未有中意的人选。” “阴阳术数?”杜鹃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看向娘亲,后者小声道:“是不是族长那种法术?” “啊?”杜鹃伸手捂嘴,还是没捂住她惊呼出声!族长可是村里的半仙之体,神一般的存在啊! “我也可以学吗?”杜鹃一想到自己也能成为族长那样受人敬仰的存在,一颗心跳的欢呼雀跃,简直不敢相信,毕竟原来村子里,族长教孩子们识字都是只教男孩子的,她想认字,都只能悄悄扒窗子外面偷听。 “不瞒你说,你确实是难得一见玄异体质,学修本门阴阳玄学再适宜不过了!”玉清子墨镜摘下之后,露出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便是让人一看便知此人心机深沉、精于算计的那种,但他的语气却颇为和善。 杜鹃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回去再想想,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好!”玉清子拿出一张精致的黑色烫金卡片递给杜鹃道:“这是我的名片,你想好了打我电话,我派车去接你。” 杜娟暗自纳闷,城里师傅收徒弟都这么积极主动的吗? 杜鹃娘俩坐玉清子的车回到超市门口,用玉清子给的钱买了米面粮油、水果蔬菜,为了不让自己的穿着在人群中那么突兀,她俩还买了新衣服、新鞋子,可把杜鹃娘高兴坏了,用手摸着新衣服,说长这么大也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直夸女儿能干! 娘俩换了一身新,提着大袋小袋回到三清观,玉真子却不在观中。 “道长去哪了呢?” (本章完) 第9章 摔了你的紫砂壶 第9章 摔了你的紫砂壶 玉清观内院,玉清子坐在树下摆弄着他那一盏紫砂茶壶,墙外咚的翻进一人,不待玉清子反应,伸手将他的紫砂茶壶摔个粉碎。 院门外守卫的黑衣人听到响声,立刻冲了进来。 “你!”玉清子起身要怒,抬眼看清摔壶之人却又哈哈大笑起来,轻轻摆了摆手,作势上冲上去的黑衣人躬身退了出去。 玉清子调侃道:“师兄还是这样耐不住性子么?一个小丫头而已,你让给我不就得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盘,你就是看中了她身上的赤阴符!”玉真子气得用手去戳他,却被玉清子一侧身躲了过去。 玉清子一脸讥讽,伸手比了个一又比了个二道:“哟?师兄也看出来了?所以你才要把她困在你那个破道观里?那多浪费啊?不如高价让给我?十万?二十万?拿着钱把你那危房修整一下,没的哪天塌了,再把你砸个好歹,你连个徒弟都没有,躺床上都没人伺候你,多凄凉啊!” “你别以为你赚得那些昧心钱有什么了不起,人在做,天在看,你有违师训、有损阴德,小心遭天谴!”玉真子骂他骂得脸红耳赤,口沫横飞。 “你啊,可真是师傅的好徒弟,顽固不化得像块臭石头,与时俱进你懂不懂啊?看看我的玉清观,再看看你的三清观,一个香客盈门、一个门可落雀,你还不觉得自己错吗?”玉清子伸手指向门外,满脸自信。 “你不要得意,等师傅云游回来,一定会收拾你的!”玉真子的嘴皮子明显没有玉清子溜,斗嘴又怎么会是对手?急不择言的把失踪多年的师傅都搬出来了。 “哈!回来?师傅云游二十年了,能回来早回来了!”玉清子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在他心里,那个顽固不化的老东西早就死在外面了!只有玉真子个傻货才会一直守着那个破地方、守着他几十年前定下的破规矩! 争执无果的玉真子灰头土脸的回了自己的破道观,推开门看见坐在树下的两个人,杜鹃跑过来喜盈盈地说道:“道长回来了,我去给你端饭。” 玉真子愣了一下,木讷地点点头任由杜鹃拉着在石桌旁坐下,不多时,杜鹃从灶房端了两盘菜、一碗米饭放在玉真子面前道:“道长,您快趁热吃吧!” 玉真子原本是想端着架子绝食给她娘俩看的!可面前的饭菜香味直往鼻孔里钻! 自从师傅他老人家突然失踪之后,虽然对外只说师尊云游未归,这一游二十年杳无音信也着实有些说不过去。师门原址被官府拆迁建了住宅小区,给他补偿了这么个小破院,勉强安顿下道观。他这个不擅言辞的大师兄经营不善,师门每况愈下,门下弟子四散而去,只留他还在这里,一日没收到师傅的死讯,就还抱着师傅一定会回来的信念,近乎偏执地守在原地。 还没等玉真子吃完饭,就有人上门来了,进门的是个六十来岁、头发花白但收拾的很干净的老婆婆,一进门就跪,哭哭泣泣嘴里只重复三个字:“救命啊!救命啊!” 杜鹃娘俩赶忙上前去扶,玉真子放下筷子道:“有什么事起来说话。” 把她扶到石桌旁坐好,老婆婆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道:“道长啊,我家媳妇和小孙女今天早上出门还好好的,可这会儿都快不行了。” 玉真子捊了捊下巴上的山羊胡,不急不缓地回道:“生病了应该去医院。” 老婆婆头摇的拨浪鼓似的道:“不是生病,她俩身体好的很,今早她带小孙女出去玩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脸色就不对,两人午饭都没吃,倒在床上昏睡,这都七八个小时了,乍喊她、乍推她,她都不醒!这街里街坊的,您发发慈悲,快去我家看看吧!” 玉真子问道:“你可知她俩去哪玩了?” “好像说是去洛伊河边。”老婆婆回忆了半晌才回答。 玉真子起身回了房间,再出来时手里拿着拂尘和一个青灰色的帆布包道:“头前带路!” 老婆婆起身腿一软差点又跪下去,杜鹃娘俩赶忙搀扶着走了出去。 老婆婆的家果然离道观很近,步行个十来分钟也就到了,是一个比三清观小一半的院子,同样是三间平房,来不及多说,老婆婆引着他们进到左边卧室里,房间里的陈设非常朴素,就是大衣柜、床头柜之类,没有多余的摆设,靠窗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在杜鹃娘俩看来,除了两人脸色微微泛白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老婆婆哆嗦着说道:“这就是我的儿媳妇和小孙女,道长,你快救救她们吧!” 玉真子走近,抓起她俩的手腕探两人的脉搏,片刻后面色凝重道:“脸色泛青,她俩确实是中邪了!” 老婆婆身形一个踉跄,杜鹃娘连忙搀紧了些,玉真子道:“杜鹃娘你扶老太太去堂屋等,杜鹃守好门,为我护法。” “是!”众人依言行事。 玉真子拿出香炉对着南方点燃三支清香,紧接着拿出招魂铃,一手摇动招魂铃,脚踏七星、铃行八卦,口中念念有词。 杜娟背靠着卧室的门,目光却注视着玉真子,这是她第一次看道长施法,原来在村里的时候,族长施法的时候,她可连边都挨不着。 “师尊,他们进去了。”玉清观内院,一人恭敬禀报。 “那女孩儿也进去了?”玉清子坐在奢华的茶台后面,正用上好的普洱茶浇在刚拆出盒来的紫砂壶上,这紫砂壶的样式和玉真子之前摔碎的那个一模一样。 “是!”那人拱手回到。 “青城,你看为师的这把壶较之前那把如何啊?”玉清子幽幽问了一句。 “款式一模一样,只是尚未包浆,色泽略生涩一些。”青城是玉清子的大弟子,明明二十刚出头,却总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也是因此,玉清子对他颇为倚重,师弟们对他这个大师兄也是极为敬重的。 “唉,那把壶固然好,可你师伯摔得顺手,只要他开心,怎么都好了!”玉清子装模作样的哀叹一句。 青城面无表情地看师傅表演,心里却在打鼓。 师傅把玩的紫砂壶都是订制的!一把壶的价格少说也得六位数!师伯摔的那把可是师傅的心头好啊!把玩了这么久,包浆都已经成形了,师伯说摔就摔了!看这情形,师傅也并不心疼,这是什么情况?? (本章完) 第7章 超市卖山货 第7章 超市卖山货 从天亮坐到天黑,杜鹃的肚子咕咕直叫,她摸了摸饿瘪的肚子,站起来拉着娘亲道:“娘,咱先去吃饭!” 路上,司机阿叔带她俩在高速休息站的餐馆里吃了汤粉,杜娟在一旁留心观察,看阿叔怎么拿着钞票买饭吃。 公交车站旁边有一家粉面馆,娘俩一人要了一碗汤粉和一颗卤蛋,一张钞票递出去,老板找给她花花绿绿好多张票子。 老板娘看她俩吃完饭也不急着走,就给她俩一人盛了碗面汤道:“你娘俩这是要去哪啊?” 杜鹃想了想道:“姨,我俩出来投亲戚联系不上,这一时不知去哪好,你这儿还要帮厨不,我俩啥都能干?” 老板娘讪笑道:“抱歉啊,我这也是小本生意,后面一间屋,我们两口子还有俩孩子住着都紧张,实在是······” 杜鹃呵呵笑着,道着谢退了出来。 身后却跟出一个男人道:“跟我走吧!管吃管住,一个月再发五百块钱!” 一听管吃管住还发钱,杜鹃娘立马就想答应,杜鹃却拦着她道:“是去干啥活叻?”货郎阿叔和杜鹃说过,外面好人多,坏人更多,遇到事儿了要多问一个“为什么?” 男人个子不高,身材清瘦,一身深灰色道袍、头上挽了个发髻插了一支木簪,一挥手中拂尘单手结印道:“贫道三清观玉真子!就是在道观做做饭、打扫打扫。” “你是——道士?”杜鹃歪着脑袋打量他这一身灰扑扑的,衣服好像许久都没有洗过了,那袖口上沾着的红色点点怎么那么像刚才粉面馆里的辣椒酱? “是道长!”道士捻了捻下巴上的山羊胡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哦!”杜鹃点头,拉着娘亲道:“道长,那咱们走吧!” 玉真子带着她俩拐进旁边的小胡洞,步行走了十来分钟,玉真子道:“到了!就是这里!” “三清观?”杜鹃指着眼前这座破落的民房小院,两扇木门都合不严实,一条生锈的铁链牵在两个门环中间,中间也不是正而八经的锁头,而是用一根铁丝缠着,这门锁的有何意义呢? 玉真子把拂尘夹在腋下,徒手将铁丝扯开,两扇木门吱呀一声向左右摊倒过去,好像分分钟就要和门框分家似的。 院子不大,墙角有一棵的银杏树,此时银杏树枝繁叶藏,叶子像一把把绿油油的小扇子,可这满院却地枯黄的银杏叶,可见,这院子不知攒了几年没扫过地! 一共三间吊角大瓦房,正屋的门檐下挂着一个古色古香的匾额,上面题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三清观”。 正屋里供奉着一个高大的蜡像,正脸被帷幔挡着,站在门外只能看到蜡像的脚和蓝绿色的衣角。 供桌上一排长明灯,杜鹃想要进去看这里供的是哪位神仙,不想,她一只脚一跨进去,那排长明灯就开始飘忽不定;她把脚退出来,长明灯的火苗就立马恢复了稳定,她再把脚伸进去,长明灯又开始飘忽······ “这么奇怪?”杜鹃像跳皮筋一样,跨进去退出来,反复试验。 “杜鹃啊!”玉真子站在厢房门口喊了她一声。 “来了!”杜鹃退出来,长明灯又恢复了正常:“有意思!” 玉真子当然瞧见了杜鹃刚才的行为,却并不想说什么。站在杜鹃身后别有深意的看了杜鹃一眼,随即又恢复如常道:“你们先暂且住下,缺什么东西明天再去超市买吧!” “超市?”杜鹃问道。 玉真子解释的言简意赅:“就是卖东西的地方。” “卖东西的不是货郎?哦,就是货郎的家对吧?”杜鹃努力地给超市和货郎之间加强联系。 “额~~也对!早些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玉真子应付了一句,转身回自己的厢房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院子里就响起哗啦哗啦的响声,“下雨了?” 玉真子起床拉开门,不禁眼前一亮,感慨道“贫道这道观好多年都没这么洁净了!” 杜鹃放下扫帚跑过来道:“道长早!” “早!辛苦你了!你娘呢?”玉真子心情大好。 “娘在灶房做早饭!”杜鹃指了指炊烟袅袅的灶房。 三人在树下石桌上吃了早饭,杜鹃娘为难道:“道长,灶房里米、面、鸡蛋都快没了,午饭咱们吃什么啊?” “额~~这个嘛!你们有钱的话可以先垫着点······”玉真子搓着手道:“观里最近有些拮据,待有了道务······” 杜鹃却不以为然道:“我们现在没有,不过没关系,晚一会儿,我们去货郎那里把山菌卖了就有钱了!” 超市的保安当然不会让她俩提这一袋子山菌进去! 杜鹃娘俩只得退出来,站在超市门前,见人就问:“要山菌吗?” 可她俩这身打扮搭配她手上那包来历不明的三无产品,哪里有人敢买? “小姑娘,你打从哪来啊?”一个头戴礼帽、身穿西服还戴了个复古圆片墨镜的中年男人凑过来问道,墨镜遮着他的眼睛,看不清楚具体的年纪,不过他的身材笔直瘦消,一副绅士模样。 “我们从山里来。”杜鹃无精打彩地回了一句,今天老有人这么问,总是问一问就走了,一根菌菇也不会买! “什么山?”男人又问。 “百泉山。”杜鹃也不怕生,问什么答什么。 “那你这山菌可宝贝了!百泉山的玉灵菇营养成分堪比灵芝啊!”那中年男人赞叹道。 “哎呀,可算找到识货的人了!之前,货郎阿叔也这么说!”杜鹃原本愁得揪到一块的小脸瞬间舒展开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欢喜地看着那人,这人一身打扮很是高级呢! “你这一袋打算卖多少钱?”男人低头打量了一下袋子,问道。 杜鹃立马回道:“原来的货郎阿叔说这一袋子拿到市里能卖六百。”她这回答早就在心里练了十几个回合了! “我给你七百,你帮忙送到我家,行吗?”男人语气温和。 (本章完) 第10章 活神仙 第10章 活神仙 玉清子喜欢紫砂壶其实缘于师傅的喜好,他当年为了搏师傅欢心,特意投其所好,费心钻研紫砂的门道,想尽办法弄来珍贵稀有的紫砂壶献给师傅。不想,却因为过于功利反而弄巧成拙,反倒不如玉真子获师傅爱重!最终,三清观只传掌门的独门秘术还是由师傅传给了玉真子!当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没过多久,师傅收了个消息,告诉他们要出趟远门去寻宝,之后便一去不返,就连他的爱徒玉真子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想至此,玉清子嘴角不禁浮起一抹笑意,两根手指夹起一道写好的符纸道:“去吧!” “是!”青成双手接过符纸,眼睛扫过符纸上的内容,目光微微一颤,便利落地转身出去了。 距离三清观十几米远的小院子里,玉真子将招魂铃在母女二人眉心上方三寸左右的轻轻摇动。她俩所中的就是河中屈死冤魂所化的怨念,用最初级的驱邪招魂术“唤灵”就足够了。这法术是玉真子入门时学的,早就轻车熟路了!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回!”玉真子手中铜铃声嘎然而止,另一手手指掐诀在床上两人的眉心处各虚点了一下,便收了势。 “好了?”杜鹃不敢打扰,一直在一旁默默看着,此刻才敢上前询问。 玉真子点点头道:“三息之内,她们自会醒来。” 外面老婆婆听见玉真子说的话,推开门闯了进来,道:“多谢道长!” 玉真子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四人都不吱声,默默看着床上两人,大约过了一分多钟,老婆婆沉不住气地问道:“道长,她俩怎么还不醒啊?” 玉真子上前探看,他也觉得不该这么久不醒!一看不当紧,脸色陡然一变! 这床上的两人嘴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乌紫紫,脸色也逐渐变为青灰色!就像僵尸电影里的僵尸一样! 老婆婆发现玉真子神色有异,也扑上来看,一看不当紧,立马开始呼天抢地:“媳妇啊、孙女啊都怨娘糊涂,找了谋财害命的恶人来,是娘害了你们啊!” 不论再晚、再偏僻都都不能阻挡吃瓜群众们一颗颗八卦的心! 这不,老婆婆的哭声引来周围邻居,一转眼,小屋里围满了男女老少! 有眼尖嘴快的:“哎,这不是咱巷口的三清观那个老道士吗?” 几人凑上来,像动物园看猴子一样,恨不能看清他脸上每一个毛孔! 杜鹃伸手阻拦这些得寸近尺的人:“你们往后站站,别影响道长救人啊!” “救什么救?”老婆婆扑上来撕扯玉真子的袖袍,原本破旧的道袍哪经得住她这般蛮缠,刺啦一声被扯开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灰白色的里布。 那老婆婆边撕扯边哭诉道:“我儿媳和孙女被你越救越重,看这脸色,怕是活不成啦!呜呜呜!” “快报警吧!把这个神棍抓监··狱里!”吃瓜群众都特别有主人翁精神,积极为苦主出主意想办法。 “人命关天,还是快送医院吧?” 众人七嘴八舌却没见谁真的打一通电话! “妈!”一个三十来岁、高大壮硕的男人在门口喊了一声,吃瓜群众在有限的空间里向后退让,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大壮,我的儿,你可回来了啊!呜呜呜!”老婆婆扑进男人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都怨娘一时糊涂,找了个神棍回来,害了你媳妇、闺女!” 男人面色凝重地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两人,扶起老婆婆道:“妈,你别急,我找人过来!”说完打了个电话,客气道:“······道长,情况紧急,请您务必过来一趟,谢谢,太感谢了,麻烦您了!” 挂断电话,男人一把揪住玉真子的衣领,把他拎的两脚离地,恶狠狠地将他甩在地上,怒吼道:“你别想着跑!等下,我老婆孩子如果救回来了还好说,要是她俩有个三长两短,我非把你送去坐牢!” 吃瓜群众发挥了痛打落水狗的精神:“对,不能轻饶了他!” “呸!老神棍!” 玉真子既不辩解也不逃脱,垂着脑袋在想着什么。吃瓜群众群情激奋之下,竟有人跃跃欲试地要动手打他了!杜鹃急忙冲到玉真子面前,伸开双臂护着他,呼唤道:“道长?道长?你倒是说句话啊?” 玉真子却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嘴里嘟嘟囔囔:“为啥?明明中邪未深,只在浅表,‘唤灵’之后,她们明明已经邪气驱散,怎会突然加重?这所房子就在道观附近,应在无量真气庇护范围之内,不该自存邪气的。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众人见杜鹃母女护着玉真子,也不敢真的动手打玉真子,毕竟人家主家都没动手打他,吃瓜群众还是安心吃瓜吧! 瓜没有让大家等太久,十几分钟之后,一个身穿青灰道袍,头戴同色纱冠、手持玉色拂尘的道长便出现在小院里,单手掐诀、大声喝道:“无量天尊!” 身后两个年轻道士面色如玉、身材高桃,一袭青白色道袍,发髻上的发带垂在脑后、随风轻飘,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 那个叫大壮的男人听到声音,快步出来,极为谦恭地拱手道:“玉清天师,这么晚了,还劳烦您大驾,真是唐突了!” 玉清子拂尘一挥,仙风道骨:“无量寿佛,救急扶危本就我修行中人应尽之责,无需多言,伤者何在?” 大壮躬身引着玉清往卧室走,跑出来参观真人的吃瓜群众们又尾随着跟了进去。 杜鹃看清来人,惊讶地说不出话,玉清子目光从地上的玉真子和杜娟脸上扫过,仿佛不认识一般,全然没有表情,径直走到床边。 单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旁人却完全听不清具体内容是什么,只是不明觉厉而已! 能够亲眼鉴证道长施法,吃瓜群众们极为配合,都小心地闭上嘴巴、瞪大眼睛安静地瞧着。 “去!”随着玉清子突然一声厉喝,玉色拂尘从床上母女两人面上拂过,那母女俩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血色! 又过几秒,母女俩在众人的惊呼中睁开眼睛,进而又坐了起来! “神仙啊!” “真是活神仙呐!” 吃瓜群众中有人惊呼,掌声雷鸣而起,屋内所有的吃瓜群众都自发匍匐在玉清子的脚下,就差山呼万岁了! 他不动声色地拂了拂印痕纵横的宽大衣袖,心里不满道:“这次黄高定推荐的南非进口亚麻布料贵是贵了点,倒是轻爽透气,夏天穿很舒服,缺点就是太爱起皱了!” (本章完) 第8章 三清观玉清观 第8章 三清观玉清观 “行啊!你家远吗?”多给一百块钱,送个货算啥!她原来在村里可经常帮阿叔阿婶们跑腿呢!也没人给过她报酬。 “不远,我有车,就是我的手不方便提重物。”男人解释道。 杜鹃一看,那男人两只手都戴着黑色的皮手套,点头道:“行,没问题。” 娘俩提着袋子将要上那男人的黑色小轿车时,身后传来一声喝斥:“慢着!” 这声音有些耳熟呢! 娘俩回头一看,同时唤道:“道长?” 那墨镜西服男人缓缓转身,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寒暄道:“师兄,好久不见啊!” 玉真子却并不卖他面子,冷哼道:“你早已被师傅逐出师门,谁是你师兄?”他声音太大,引来路人侧目。 “呵呵!”对于玉真子的冷漠他并不介意,指着杜鹃道:“我与这女孩投缘,想收入门下好生调教,将来······” “呸,你那些旁门左道也敢说调教?误人子弟还差不多!”玉真子嗤之以鼻。 “师兄”墨镜男人向玉真子走近两步,脸上还挂着微笑,只是声音放得极低,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你那三清观现下恐怕是揭不开锅了吧?养得活人家吗?还不是让人家来卖山菇贴补你?你好意思让人叫你一声师傅?”墨镜男人语气中尽是讥讽。 玉真子气到卡壳,吹胡子瞪眼的,半晌才大吼一声:“你不要欺人太甚!” 这一嗓子引得超市进进出出的人都来围观,一个落魄道士和一个精致西服男吵架也算百年难遇,字里行间还涉及同门恩怨,这可是电视剧里才有情节!这热闹是不看白不看啊! “哦靠,江湖恩怨?这是拍电视剧呢吧?”一个洗剪吹小青年在旁边惊呼,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 玉真子不愿跟眼镜男再多纠缠,对一脸懵逼的娘俩说:“咱们回去!” 杜鹃没看过电视,不知道啥是电视剧,也不知道啥是江湖恩怨,她回头对玉真子说:“我不回去!” 玉真子吃惊地瞪了杜鹃一眼,一甩袖气哼哼地走了。 杜鹃拉着她娘坐进锃明发亮的黑色轿车里。 车子没有行驶太久,开入一处古香古色的庄园里,依山傍水、古木苍天。 车子停在一处仿古建筑门前,墨镜男客气道:“到了!”门前站着的两个黑衣人上前拉替她们开车门,这待遇杜鹃娘俩从未享受过。 杜鹃提着山菌下了车,抬头看向四周,这座院子极大,院子正中是一汪碧绿湖水,荷花莲叶间,白色的天鹅游弋其间。宽宽的水泥路围绕的湖水铺就。 水泥路的尽头是依山而建的高大仿古建筑古朴典雅,金色的琉璃瓦、青白色的墙,吊角上悬着青铜制的八角风铃,房檐上架着的宽大匾额上三个金色大字清晰可见:“玉清观”,建筑一共分九层,搭眼望去就是四个字“气势恢宏”! 眼镜男抬手道:“有劳你帮我提进去。” 杜鹃和娘亲交换了眼神,跟着眼镜男往里走,门边的警示牌上写道:“玉清观管理处提醒您:内部区域,游人免进。” “三清观、玉清观?”杜鹃喃喃自语。 推开两扇雕花木门,眼镜男请她俩在太师椅上坐下道:“有劳了,请先喝杯茶,稍歇一会儿,我再让人送你们回去。” 有个黑衣人过来上茶,然后顺手把山菌拿了下去。 杜鹃“诶”了一声,眼镜男笑着把一个精致的信封递给杜鹃道:“这里是一千块钱,你数一数。” “七百就够了!”杜鹃接过信封有些不好意道。 “咱们相识一场,就算是个见面礼吧!”眼镜男摆摆手,这点钱完全不在他眼里,他把礼帽摘掉挂在衣帽架上,露出和玉真子一样的发髻。 “您也是道士?哦不,道长?”杜鹃心直口快地问道。 “贫道玉清子!和玉真道长是师兄弟······”玉清子讪笑了一下道:“虽然,他对我有一些误会。” 杜鹃哦了一声。 “贫道今日见小姑娘你骨胳清秀,想要收你作我的关门弟子,不知道你意下如何?”玉清子在她俩对面的太师椅坐下,端起茶碗示意她俩喝茶。 杜鹃纳闷道:“你是道士,我是个女娃,你能教我什么呢?” 玉清子道:“说来,我们师尊当年收了七个徒弟,六个男徒,一个女徒,传授阴阳玄学,现今,我六名男徒已小有所成,只是女徒一直未有中意的人选。” “阴阳术数?”杜鹃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看向娘亲,后者小声道:“是不是族长那种法术?” “啊?”杜鹃伸手捂嘴,还是没捂住她惊呼出声!族长可是村里的半仙之体,神一般的存在啊! “我也可以学吗?”杜鹃一想到自己也能成为族长那样受人敬仰的存在,一颗心跳的欢呼雀跃,简直不敢相信,毕竟原来村子里,族长教孩子们识字都是只教男孩子的,她想认字,都只能悄悄扒窗子外面偷听。 “不瞒你说,你确实是难得一见玄异体质,学修本门阴阳玄学再适宜不过了!”玉清子墨镜摘下之后,露出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便是让人一看便知此人心机深沉、精于算计的那种,但他的语气却颇为和善。 杜鹃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回去再想想,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好!”玉清子拿出一张精致的黑色烫金卡片递给杜鹃道:“这是我的名片,你想好了打我电话,我派车去接你。” 杜娟暗自纳闷,城里师傅收徒弟都这么积极主动的吗? 杜鹃娘俩坐玉清子的车回到超市门口,用玉清子给的钱买了米面粮油、水果蔬菜,为了不让自己的穿着在人群中那么突兀,她俩还买了新衣服、新鞋子,可把杜鹃娘高兴坏了,用手摸着新衣服,说长这么大也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直夸女儿能干! 娘俩换了一身新,提着大袋小袋回到三清观,玉真子却不在观中。 “道长去哪了呢?” (本章完) 第11章 青凌师妹 第11章 青凌师妹 人救回来了,玉清子抬脚告辞,在一群吃瓜群众的簇拥下,走到巷口坐上自己的豪华轿车扬长而去! “道长这车好气派啊!” “你认识?”这车上一个汉字都没有,谁也不知道是个啥牌子的汽车。 “废话,你看车牌照的号可不就知道了!5个8,一般人拿钱也上不了这样的车牌啊!” “大壮啊!你咋认识这活神仙的?” “他就是黛眉山脚下那个玉清观的玉清真人,我也是上次陪领导去进香的时候有幸见了一面,没想到今天打电话一说情况紧急,真人就来了!真是有求必应的活神仙啊!”大壮憨厚地回了一句,扭头回了家。 “没想到啊,平时路过看玉清观修的像个公园似的,还想着就是个花架子,没想到,里面的真人法力高强到能起死回生的地步啊!”一个老头子感慨道。 其余人纷纷附和着,各自商量着明天组团去玉清观上香,有病去病,无病强身嘛! 杜鹃娘俩扶着被大壮妈拿着扫帚疙瘩赶出来的玉真子灰头土脸的回到三清观时,玉真子口中还在喃喃自语:“不应该,不应该是这样的!” 杜鹃娘拉杜鹃回西厢房,顺手将房门关好,低声道:“鹃儿,你看道长是不是中邪了?” “啊?不会吧?”杜鹃不由得一愣,道长不是来驱邪的吗?道长中邪,这也太讽刺了吧? 第二天早晨,杜鹃喊玉真子吃早饭,拍了半天门也没人应,推门进去,书桌上乱七八糟扔了一堆泛黄的古书,房里却压根没人! 玉清观内院,玉清子从静室走出来,看着手提包袱的杜鹃道:“想好了?” 杜鹃噗通跪地道:“师傅!请收我为徒!” 玉清子眼底的得意一闪而逝,上前两步伸手扶起杜鹃道:“为师最是爱惜人才,你入我门下,为师定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你!赐你道号:青凌。” 杜鹃再次跪拜道:“多谢师傅!” “师妹,我带你参观一下咱们道观。”说话的男孩道号青山,玉清子门下六位弟子,青山排第二,是个眉眼里都透着机灵又爱笑的大男孩儿,让人一看就生出几分亲切来。 “多谢二师兄。”杜鹃换上玉清观宽大的青灰色道服,头发也束成了牛心发髻,簪着一枝鹅黄色的梨木发簪。她圆润的鹅蛋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弯成可爱的月牙,一口贝齿洁白整齐,浑身上下溢满了青春美少女的香甜气息。 今早行了拜师礼,初识一众师兄。除了大师兄和三师兄有些高冷外,其余师兄都比较和善。尤其是二师兄,如同她失散多年的亲兄长一样,嘘寒问暖,真是没有比二师兄更亲切的人了! “师妹,咱们玉清观是借着黛眉山而建的,大殿一共分九层,一层二层是对香客开放的殿阁,三层是为香客设祈福牌位的祈福殿,四层、五层、六层是咱们师兄弟修炼的静室和寝室,七层、八层是藏书阁,最顶层是师尊的丹房。”青山边走边介绍,还贴心地为他的青凌师妹开门、引路提醒她小心脚下。 “咱们师兄弟加上我一共才七人,用得了三层静室这么多?” “咱们师兄弟是七个人没错,但是将来我们的师门发扬光大,你、我还有师兄弟们都会再收徒子徒孙,这三层静室都未必够用呢!”青山语气轻松地解释道,字里行间满是自豪。 青山指着山下,园区一角的两层小楼道:“咱们道观除了咱们师兄弟外,还有上百名道修,负责道观的园区管理、日常打扫、餐食供应这些杂务。师尊都让他们都住在那里,不会打扰我们清修。” “师尊对我们可真好!”不知怎得,杜鹃又想起三清观那个破败凄清的所在,也不知道长回去了没有,看到她留的字条没有。 “师妹,这里便是藏书阁了,里面一应藏书均是各种世间难寻的道法、心法以及丹药炼制等等,你有空便来看,有什么不懂得尽管问我。” “多谢二师兄!”杜鹃嫣然一笑。 青山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慎重道:“只是,有一条!” “嗯?”杜鹃也跟着停下脚步。 “管理藏书阁的是三师弟,他比较严格,你在这里随便看,但若是你想把书卷拿回房里看的话,记得要到三师弟那里登记报备,不然,麻烦可就大了!”说着,青山用手比刀在脖子里划了一下,又歪头作装死状,逗得杜鹃忍俊不已。 丹房锁着,杜鹃扒着门缝看了几眼,只见一个快顶到房顶的三脚铜炉足有七八米高,像个巨大的宝葫芦立在房子中心,通体金光闪闪的,颇为壮观华丽。 参观完毕,两人向下走,一个小道修气喘嘘嘘跑上来道:“道兄,真人有外出道务,请二位速去上苑集合。” 青山原本挂着笑意的脸不禁严肃起来,对杜鹃道:“上苑是师尊独居的处所,师妹,咱们快去!” 啥是道务?杜鹃不清楚,也顾不上问,因为青山脚下如飞,她要努力跟上才行! 两人青春年少,面容皆是不俗,身材又同样的瘦削高挑,双层欧根纱制的青白色道袍和发髻上两根同色真丝飘带随风飞舞,在这青山绿水之间,仿佛穿越剧一般,看呆了路上一众香客。 上了道观里的小客车,师兄弟们已经都坐好了,气定神闲地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两人。 “二师兄,你带小师妹去哪潇洒了呀?师尊派人好一通找!”一人在后排嬉笑调侃道。 青山白晢脸颊一红,辩解道:“我奉师尊之命带师妹参观道观,让她尽快适应环境,小五,你不懂就别瞎说!” 杜鹃刚找了个后排座位坐下,一个黑衣人进车里向她说道:“青凌仙子,真人请您与他同乘。” 一众目光刹那间聚集到杜鹃身上,毕竟还是陌生环境,杜鹃被瞧得心里发虚,低着头,余光掠过这些人,那些目光分明汇集着羡慕嫉妒恨! “同乘!之前可都是大师兄独有的待遇啊!”有人窃窃私语被杜鹃听了正着,她下车,看到从前面轿车里下来的大师兄,与她擦肩而过时,那脸色铁青的跟千年玄铁无异! 黑衣人拉开车门,杜鹃看到里面坐着的玉清子,恭敬道:“师傅!” 玉清子和善地招手道:“来,坐这!” 杜鹃依言坐在玉清子身边,黑衣人关上车门,又训练有素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车辆缓缓驶出玉清观。 (本章完) 第9章 摔了你的紫砂壶 第9章 摔了你的紫砂壶 玉清观内院,玉清子坐在树下摆弄着他那一盏紫砂茶壶,墙外咚的翻进一人,不待玉清子反应,伸手将他的紫砂茶壶摔个粉碎。 院门外守卫的黑衣人听到响声,立刻冲了进来。 “你!”玉清子起身要怒,抬眼看清摔壶之人却又哈哈大笑起来,轻轻摆了摆手,作势上冲上去的黑衣人躬身退了出去。 玉清子调侃道:“师兄还是这样耐不住性子么?一个小丫头而已,你让给我不就得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盘,你就是看中了她身上的赤阴符!”玉真子气得用手去戳他,却被玉清子一侧身躲了过去。 玉清子一脸讥讽,伸手比了个一又比了个二道:“哟?师兄也看出来了?所以你才要把她困在你那个破道观里?那多浪费啊?不如高价让给我?十万?二十万?拿着钱把你那危房修整一下,没的哪天塌了,再把你砸个好歹,你连个徒弟都没有,躺床上都没人伺候你,多凄凉啊!” “你别以为你赚得那些昧心钱有什么了不起,人在做,天在看,你有违师训、有损阴德,小心遭天谴!”玉真子骂他骂得脸红耳赤,口沫横飞。 “你啊,可真是师傅的好徒弟,顽固不化得像块臭石头,与时俱进你懂不懂啊?看看我的玉清观,再看看你的三清观,一个香客盈门、一个门可落雀,你还不觉得自己错吗?”玉清子伸手指向门外,满脸自信。 “你不要得意,等师傅云游回来,一定会收拾你的!”玉真子的嘴皮子明显没有玉清子溜,斗嘴又怎么会是对手?急不择言的把失踪多年的师傅都搬出来了。 “哈!回来?师傅云游二十年了,能回来早回来了!”玉清子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在他心里,那个顽固不化的老东西早就死在外面了!只有玉真子个傻货才会一直守着那个破地方、守着他几十年前定下的破规矩! 争执无果的玉真子灰头土脸的回了自己的破道观,推开门看见坐在树下的两个人,杜鹃跑过来喜盈盈地说道:“道长回来了,我去给你端饭。” 玉真子愣了一下,木讷地点点头任由杜鹃拉着在石桌旁坐下,不多时,杜鹃从灶房端了两盘菜、一碗米饭放在玉真子面前道:“道长,您快趁热吃吧!” 玉真子原本是想端着架子绝食给她娘俩看的!可面前的饭菜香味直往鼻孔里钻! 自从师傅他老人家突然失踪之后,虽然对外只说师尊云游未归,这一游二十年杳无音信也着实有些说不过去。师门原址被官府拆迁建了住宅小区,给他补偿了这么个小破院,勉强安顿下道观。他这个不擅言辞的大师兄经营不善,师门每况愈下,门下弟子四散而去,只留他还在这里,一日没收到师傅的死讯,就还抱着师傅一定会回来的信念,近乎偏执地守在原地。 还没等玉真子吃完饭,就有人上门来了,进门的是个六十来岁、头发花白但收拾的很干净的老婆婆,一进门就跪,哭哭泣泣嘴里只重复三个字:“救命啊!救命啊!” 杜鹃娘俩赶忙上前去扶,玉真子放下筷子道:“有什么事起来说话。” 把她扶到石桌旁坐好,老婆婆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道:“道长啊,我家媳妇和小孙女今天早上出门还好好的,可这会儿都快不行了。” 玉真子捊了捊下巴上的山羊胡,不急不缓地回道:“生病了应该去医院。” 老婆婆头摇的拨浪鼓似的道:“不是生病,她俩身体好的很,今早她带小孙女出去玩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脸色就不对,两人午饭都没吃,倒在床上昏睡,这都七八个小时了,乍喊她、乍推她,她都不醒!这街里街坊的,您发发慈悲,快去我家看看吧!” 玉真子问道:“你可知她俩去哪玩了?” “好像说是去洛伊河边。”老婆婆回忆了半晌才回答。 玉真子起身回了房间,再出来时手里拿着拂尘和一个青灰色的帆布包道:“头前带路!” 老婆婆起身腿一软差点又跪下去,杜鹃娘俩赶忙搀扶着走了出去。 老婆婆的家果然离道观很近,步行个十来分钟也就到了,是一个比三清观小一半的院子,同样是三间平房,来不及多说,老婆婆引着他们进到左边卧室里,房间里的陈设非常朴素,就是大衣柜、床头柜之类,没有多余的摆设,靠窗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在杜鹃娘俩看来,除了两人脸色微微泛白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老婆婆哆嗦着说道:“这就是我的儿媳妇和小孙女,道长,你快救救她们吧!” 玉真子走近,抓起她俩的手腕探两人的脉搏,片刻后面色凝重道:“脸色泛青,她俩确实是中邪了!” 老婆婆身形一个踉跄,杜鹃娘连忙搀紧了些,玉真子道:“杜鹃娘你扶老太太去堂屋等,杜鹃守好门,为我护法。” “是!”众人依言行事。 玉真子拿出香炉对着南方点燃三支清香,紧接着拿出招魂铃,一手摇动招魂铃,脚踏七星、铃行八卦,口中念念有词。 杜娟背靠着卧室的门,目光却注视着玉真子,这是她第一次看道长施法,原来在村里的时候,族长施法的时候,她可连边都挨不着。 “师尊,他们进去了。”玉清观内院,一人恭敬禀报。 “那女孩儿也进去了?”玉清子坐在奢华的茶台后面,正用上好的普洱茶浇在刚拆出盒来的紫砂壶上,这紫砂壶的样式和玉真子之前摔碎的那个一模一样。 “是!”那人拱手回到。 “青城,你看为师的这把壶较之前那把如何啊?”玉清子幽幽问了一句。 “款式一模一样,只是尚未包浆,色泽略生涩一些。”青城是玉清子的大弟子,明明二十刚出头,却总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也是因此,玉清子对他颇为倚重,师弟们对他这个大师兄也是极为敬重的。 “唉,那把壶固然好,可你师伯摔得顺手,只要他开心,怎么都好了!”玉清子装模作样的哀叹一句。 青城面无表情地看师傅表演,心里却在打鼓。 师傅把玩的紫砂壶都是订制的!一把壶的价格少说也得六位数!师伯摔的那把可是师傅的心头好啊!把玩了这么久,包浆都已经成形了,师伯说摔就摔了!看这情形,师傅也并不心疼,这是什么情况?? (本章完) 第12章 乍显身手 第12章 乍显身手 后面的小客车里议论声像是在蜂巢里开会,嗡嗡声不停! “这小师妹什么来路,我来咱们道观三年多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师尊的车门我都没摸过,更别说坐到师尊身边了!”小五也没有心思调侃二师兄了,一副童养媳的委屈模样。 “你三年多还敢显摆,我都来了五年了,还不是和你一样?”小四同样委屈地不得了,附和道。 “行了行了,小师妹是女孩子,娇贵一点是应该的,咱们一群老爷们,别墨墨叽叽的了!”青山打圆场道。 “二师兄,话说,你来了得有十年了吧?你与师尊同乘过吗?”果然,论扎心,小五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青山豁达的微笑消失在嘴角,眼睛瞪着小五道:“你的《素心咒》默写有五处错,今晚就把《素心咒》罚抄十遍,明早上早课前交给我!” 小五不服气道:“二师兄!你这是公报私仇!” 青山故意耸耸肩,大师兄负责督促师兄弟们的法术修炼和惩戒,他是二师兄负责师兄弟们的功课修习,三师兄负责藏书阁的日常管理。 小五这货天资不错,就是对于死记硬背这一块总不舍得下苦功。平日里,他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他混,今天,他可非收拾这个没大没小的家伙不可了! “你若再说,就再加十遍!”青山一脸的大义凛然! 县官不如现管,小五瘪着嘴,再也不敢争辩,其余师兄弟也无人敢回护他,毕竟,谁还没个功课默写不熟练的地方?开罪二师兄,岂不是自找苦吃?所以,大家此刻都默契地选择了明哲保身! 车子行驶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才停了一下来。 这是一栋十分豪华的半山别墅。 一对中年夫妇挽着手站在门前,后面恭谨的站着管家和七八个佣人。那男人大约五十来岁,女人顶多三十出头,标准的老夫少妻,仅看穿衣打扮便知绝非普通的富豪人家。 待车停稳,男人上前,亲自为玉清子拉开车门,态度虔诚无比。 玉清子寒暄的轻车熟路:“周董,您太客气了!” “真人,可算把您盼来了!劳繁您亲自走一趟,可是我周某人和我们整个周家的荣耀啊!劳您大驾为我这栋房子长长眼!这后面还有个私家高尔夫球场,一会儿咱们还能去打场球,我在这里是免预约的!”周董脸上志得意满都要从眼角纹里溢出来了。他身后这套别墅可是整个华兴市楼王中的楼王!仅此一套,他打败了华兴市几个富豪才竟拍得来的! 一众徒弟下车规规矩矩地肃立在玉清子身后,个顶个的出尘脱俗、仙气飘飘,甚是养眼。 面对周董的盛情,玉清子却并不急着开口评论,而是侧脸问身旁的杜鹃道:“青凌,你看这里如何?” 杜鹃一愣,师傅可什么都没教他呢!犹疑着,不知如何开口,后面几个师兄对这栋房子也有自己的看法,但是,没有师傅授意,谁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一时间,周遭一片尴尬的寂静。 玉清子和蔼道:“别害怕,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杜鹃左右看了看道:“这里有山有水,环境很好,空气很新鲜,房子盖得也很漂亮,感觉,特别高档。”这番话可以说是相当外行,相当敷衍了!这样地价的房子,具备这些条件那都是最基本的好吧! 周董对杜鹃的评语却很满意,连连点头,他和太太也是看中了这些才不惜价格把它抢到手的。 “还有吗?”玉清子也不着急,继续问杜鹃。 杜鹃抬头,此时未到正午,阳光暖暖撒下来,星星点点的金光落在院子里,墙角的一大簇山茶花娇艳无比!水系里流光潺潺,荷叶睡莲相映成趣。 “这房子似乎被一团黑气笼罩着,而且,这么多绿树红花,这样的季节,既没有蜻蜓也没有蝴蝶,师傅你听,这树林里连个鸟叫都没有······” 周董夫妇两人的笑容僵在脸在,杜鹃越说周董的脸色越难看道:“我这里是新房,刚装修好,许是,许是装修时噪音太大,那些小东西被吓跑了也不一定。” 玉清子不语,杜鹃却道:“那不应该!原来我家乡有个铁匠铺,一天到晚叮叮当当,可每每入冬后,那些小动物总爱去他家取暖过冬。” 周董到底是个男的,涵养和城府都深一些,可周太太不认了,这房子可是她的梦之屋啊!因为这栋别墅她收获了塑料姐妹们无数的艳羡目光,此时怎么容得下一个乡下土妞在这里指指点点? “老周,你找的这是什么人啊?来这里说得不知所以,前后矛盾!”周太太杏眼一瞪,精致的妆容都被杜鹃气变形了! 周董尴尬一笑道:“这个,嗯,真人呐!内人不懂事,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玉清子不以为然,也没接话,他此时若是教训杜鹃便是给周董一个台阶下,再说几句漂亮话圆过去,哄了周太太开心也就算了,可他偏偏就是一个字也没说。 玉清子不给周董递台阶,周太太给! “唉哟,老周,我头疼,你陪我去医院一趟吧!”周黛玉粉墨登场,玉手拂额,美眸微阖,活脱脱一个我见犹怜的美病娇!周董哪抗得住她撒娇,连忙将美人护在怀里,抱歉道:“真人,对不住,你看内人一向体弱,你看这······” 此刻周董的心情也是复杂的,玉清子在华兴市富人圈里被追捧已久。玉清子亲临看房子风水这事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一句“机缘未到”就把人给打发了。就算周董这样在华兴市排名前十的富豪,也足足等了一个月才把他盼来,谁知人是盼来了,本尊一个字没说,倒让个小丫头胡言乱语一通,真真是气煞周董! “那我们就先回了!”玉清子拂尘一挥转身上了车,摆足了高冷范,大有“老子才不受你这鸟气,我走了,你可别后悔!”的深意。 周董扶着小娇妻目送车队远去,转身看向自家这栋五层别墅,这不是挺好的嘛?哪来的黑气?这个玉清子会不会也是徒有虚名罢了? 豪华轿车里。 杜鹃很是内疚,大老远来了,师傅连人家屋门都没进去,都是因为自己不知轻重的信口乱说,她低着头红着脸小声道:“师傅,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玉清子原本在闭目养神,听到杜鹃说的话轻笑道:“你若说错,为师怎会不纠正,任你胡说下去?今日之事并不怪你,回去为师再讲与你听。” (本章完) 第10章 活神仙 第10章 活神仙 玉清子喜欢紫砂壶其实缘于师傅的喜好,他当年为了搏师傅欢心,特意投其所好,费心钻研紫砂的门道,想尽办法弄来珍贵稀有的紫砂壶献给师傅。不想,却因为过于功利反而弄巧成拙,反倒不如玉真子获师傅爱重!最终,三清观只传掌门的独门秘术还是由师傅传给了玉真子!当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没过多久,师傅收了个消息,告诉他们要出趟远门去寻宝,之后便一去不返,就连他的爱徒玉真子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想至此,玉清子嘴角不禁浮起一抹笑意,两根手指夹起一道写好的符纸道:“去吧!” “是!”青成双手接过符纸,眼睛扫过符纸上的内容,目光微微一颤,便利落地转身出去了。 距离三清观十几米远的小院子里,玉真子将招魂铃在母女二人眉心上方三寸左右的轻轻摇动。她俩所中的就是河中屈死冤魂所化的怨念,用最初级的驱邪招魂术“唤灵”就足够了。这法术是玉真子入门时学的,早就轻车熟路了!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回!”玉真子手中铜铃声嘎然而止,另一手手指掐诀在床上两人的眉心处各虚点了一下,便收了势。 “好了?”杜鹃不敢打扰,一直在一旁默默看着,此刻才敢上前询问。 玉真子点点头道:“三息之内,她们自会醒来。” 外面老婆婆听见玉真子说的话,推开门闯了进来,道:“多谢道长!” 玉真子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四人都不吱声,默默看着床上两人,大约过了一分多钟,老婆婆沉不住气地问道:“道长,她俩怎么还不醒啊?” 玉真子上前探看,他也觉得不该这么久不醒!一看不当紧,脸色陡然一变! 这床上的两人嘴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乌紫紫,脸色也逐渐变为青灰色!就像僵尸电影里的僵尸一样! 老婆婆发现玉真子神色有异,也扑上来看,一看不当紧,立马开始呼天抢地:“媳妇啊、孙女啊都怨娘糊涂,找了谋财害命的恶人来,是娘害了你们啊!” 不论再晚、再偏僻都都不能阻挡吃瓜群众们一颗颗八卦的心! 这不,老婆婆的哭声引来周围邻居,一转眼,小屋里围满了男女老少! 有眼尖嘴快的:“哎,这不是咱巷口的三清观那个老道士吗?” 几人凑上来,像动物园看猴子一样,恨不能看清他脸上每一个毛孔! 杜鹃伸手阻拦这些得寸近尺的人:“你们往后站站,别影响道长救人啊!” “救什么救?”老婆婆扑上来撕扯玉真子的袖袍,原本破旧的道袍哪经得住她这般蛮缠,刺啦一声被扯开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灰白色的里布。 那老婆婆边撕扯边哭诉道:“我儿媳和孙女被你越救越重,看这脸色,怕是活不成啦!呜呜呜!” “快报警吧!把这个神棍抓监··狱里!”吃瓜群众都特别有主人翁精神,积极为苦主出主意想办法。 “人命关天,还是快送医院吧?” 众人七嘴八舌却没见谁真的打一通电话! “妈!”一个三十来岁、高大壮硕的男人在门口喊了一声,吃瓜群众在有限的空间里向后退让,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大壮,我的儿,你可回来了啊!呜呜呜!”老婆婆扑进男人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都怨娘一时糊涂,找了个神棍回来,害了你媳妇、闺女!” 男人面色凝重地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两人,扶起老婆婆道:“妈,你别急,我找人过来!”说完打了个电话,客气道:“······道长,情况紧急,请您务必过来一趟,谢谢,太感谢了,麻烦您了!” 挂断电话,男人一把揪住玉真子的衣领,把他拎的两脚离地,恶狠狠地将他甩在地上,怒吼道:“你别想着跑!等下,我老婆孩子如果救回来了还好说,要是她俩有个三长两短,我非把你送去坐牢!” 吃瓜群众发挥了痛打落水狗的精神:“对,不能轻饶了他!” “呸!老神棍!” 玉真子既不辩解也不逃脱,垂着脑袋在想着什么。吃瓜群众群情激奋之下,竟有人跃跃欲试地要动手打他了!杜鹃急忙冲到玉真子面前,伸开双臂护着他,呼唤道:“道长?道长?你倒是说句话啊?” 玉真子却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嘴里嘟嘟囔囔:“为啥?明明中邪未深,只在浅表,‘唤灵’之后,她们明明已经邪气驱散,怎会突然加重?这所房子就在道观附近,应在无量真气庇护范围之内,不该自存邪气的。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众人见杜鹃母女护着玉真子,也不敢真的动手打玉真子,毕竟人家主家都没动手打他,吃瓜群众还是安心吃瓜吧! 瓜没有让大家等太久,十几分钟之后,一个身穿青灰道袍,头戴同色纱冠、手持玉色拂尘的道长便出现在小院里,单手掐诀、大声喝道:“无量天尊!” 身后两个年轻道士面色如玉、身材高桃,一袭青白色道袍,发髻上的发带垂在脑后、随风轻飘,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 那个叫大壮的男人听到声音,快步出来,极为谦恭地拱手道:“玉清天师,这么晚了,还劳烦您大驾,真是唐突了!” 玉清子拂尘一挥,仙风道骨:“无量寿佛,救急扶危本就我修行中人应尽之责,无需多言,伤者何在?” 大壮躬身引着玉清往卧室走,跑出来参观真人的吃瓜群众们又尾随着跟了进去。 杜鹃看清来人,惊讶地说不出话,玉清子目光从地上的玉真子和杜娟脸上扫过,仿佛不认识一般,全然没有表情,径直走到床边。 单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旁人却完全听不清具体内容是什么,只是不明觉厉而已! 能够亲眼鉴证道长施法,吃瓜群众们极为配合,都小心地闭上嘴巴、瞪大眼睛安静地瞧着。 “去!”随着玉清子突然一声厉喝,玉色拂尘从床上母女两人面上拂过,那母女俩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血色! 又过几秒,母女俩在众人的惊呼中睁开眼睛,进而又坐了起来! “神仙啊!” “真是活神仙呐!” 吃瓜群众中有人惊呼,掌声雷鸣而起,屋内所有的吃瓜群众都自发匍匐在玉清子的脚下,就差山呼万岁了! 他不动声色地拂了拂印痕纵横的宽大衣袖,心里不满道:“这次黄高定推荐的南非进口亚麻布料贵是贵了点,倒是轻爽透气,夏天穿很舒服,缺点就是太爱起皱了!” (本章完) 第13章 一秒封神 第13章 一秒封神 玉清观,五楼研修厅,这厅里铺得上好的红木地板,地板中央是一副巨大的八卦图案,师徒八人,每人一个蒲团席地围坐,玉清子道:“今日周董的别墅,你们都看出了什么?” 青城道:“看方位,这栋房子上承天干、下顺地支,坐北朝南,靠山面水,在风水上已是极致!” 青山补充道:“但是正如师妹所说,此房虽占尽地利,却未现紫气红光,也是奇怪。” 青原沉声道:“虽说我未看到师妹所说的黑气,但是虫鸣鸟叫实属万像,此房确实欠缺,必有内因!” “内因为何?可有人知晓?”玉清子问道了最根本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一众师兄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杜鹃也担心会祸从口出再惹众怒,但她偏偏就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此刻见师傅问,她犹豫着该不该说出来。 “青凌,你说。”玉清子看着杜鹃,目光柔和。 “我看到他家后院的游泳池里的黑气不断溢出,而且逐渐向屋内浸入,会不会是那游泳池有问题,才会这样。”杜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口气讲完,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家后院有游泳池吗?我怎么没看到?”小五蒙圈,向一旁的小六问道。 小六回给他一个“学渣不欺学渣”的无辜脸。 青城道:“师妹你开了天眼?”他可是修习了近十年才练得透视法术,能用法力透过实物看到其后的景物,却并不像肉眼所见那样清晰。所以,周家后院有游泳池,他是瞧见了的!至于黑气嘛,他却没看到!这一点,让他骄傲的内心十分受挫! 玉清子眼角掠过一抹得意,天生的至阴之体且天眼已开,全拜她身上的“赤阴符”所赐,只是这“赤阴符”至今也不得见,还要凑个合适的时机才行,看这孩子和她娘似乎都不知晓“赤阴符”的存在,贸然问起只会吓到他们。 杜鹃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把头垂地低低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看到了。” “天才啊!”青山兴奋地像哥们一样推了杜鹃胳膊一把,自知失态又赶忙收回手来,干笑了两声。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不出三日,周董自会寻上门来,你们要勤加修习,不要懈怠!”玉清子拂尘一挥,起身离去,给徒弟留下一个道骨仙风的背影。 大师兄他们上了藏书阁,杜鹃也想跟去,青山一把拉住她衣袖道:“师妹,你那透视法术是天生的吗?还有什么法术,能不能给师兄展示一下?” 杜鹃真诚道:“二师兄,不是我不说,我也是今天发现的,以前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还是师尊他老人家厉害啊!不然,你这样的天才就被埋没了呀!”青山满是崇拜地看向山下师傅独居的上苑。 “天眼?天才?”杜鹃心中像装了个小兔子,忐忑不安又有些小小雀跃:“师兄,我想看书,我想修炼。” “行啊!走,师兄带你挑书去!挑那些高大上的!你呀,今天可真是一秒封神!”青山欢天喜地,不知道还以为他封神了呢! 第三天上午,一辆b字标的豪华轿车停在玉清子独居的上苑门前。周董的司机一箱一箱往下搬东西,什么冬虫夏草啦、人参灵芝之类礼盒跟不要钱似地往门口摞。 门口两个黑衣守着,就是不让他进! “周董,真是不好意思,真人正在闭关,你下个月再来吧!” “下个月?下个月我太太就该去火化了呀!”周董顶着两个黑眼圈,急得满嘴燎泡,一说话就开裂渗血,疼得他呲牙咧嘴。 杜鹃帮青山从内院抱功课薄过来,送师傅过目。 周董一眼瞧见杜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仙子,救命啊!” “啊?”杜鹃吓的连退好几步,长这么大也没人给自己下跪过啊! 青山倒是见惯了病急乱投医的信众,此刻抱着功课薄十分淡定:“周董,我们都是师尊座下的小徒,您有所求,还是要找师尊他老人家才行啊!” 周董也是急糊涂了,杜鹃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背着师傅接私活啊!他一脸苦笑:“我也要能见到你们师尊才行啊!人命关天,劳烦两位进去帮我带句话,只要真人愿意出手,任何代价,我都愿意给!” 玉清子还在认真地拿着沉年普洱茶给他的紫砂壶包浆,满屋子都是沉年普洱浓郁厚重的香气。听了青山的汇报,淡淡地回了两个字:“是吗?” “师傅,人命关天,那个周董急成这样,恐怕周太太的状况挺危急的。您说过,救急扶危是咱们修真之人的天职,徒儿恳请师傅以苍生为念,出手相救。”杜鹃向玉清子恭敬一礼,轻声开口道。 她原来在山村里大声说大声笑,这几天她正在学《玉清观内规》中的《德行篇》和《礼仪篇》,尽量让自己的言行举止内敛恭谨,她也想像师兄们那样举手投足间都仙气飘飘,娘亲都觉得她这个野丫头近来端庄不少呢! “嗯!”玉清子用竹夹将紫砂壶从茶汤中夹出,用棉绢擦拭干净,放在茶盘上摆好,看向杜鹃的目光满是赞许:“那日周夫人对你言语多有轻视怠慢,你能不记前嫌,为师甚是欣慰!你们出去通知师兄弟们准备,半个小时之后出发!” “是!”两人闻言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闪亮的星光!杜鹃兴奋的是可以救周太太一命;而青山兴奋的是又可以看师尊施法! 周董在门外跪得膝盖都肿了,富甲一方的他,走到哪都是前呼后拥、礼遇有加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当他听说玉清子半个小时之后去为他家驱魔时,百感交集地坐地上大哭起来,司机和保镖扶了半天都没扶起来! 青山哼了一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杜鹃道:“听说他是一个大富豪,为了救太太生生被逼成这样,也是百年难见的痴情啊!” 青山回头看,点了点头道:“是挺痴情的,换了是我,未必能做到这个地步。” 杜鹃掩嘴扑哧一乐,青山立马改口道:“不是,我是说,我比他痴情,真的,师妹,我······” 青成从大殿出来,与两人撞个正着,板着脸训斥道:“大声喧哗,成何体统!罚喂乌蟜一周!” “啊?!!”青山面如死灰,道:“大师兄,你看我才几两肉,喂它一周,我会变人干儿的!” 青成眉目清冷地挥袖离去,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杀鸡儆猴,青山就是那只鸡! “腹黑男!”青山对着青成的背影骂了一句。 “二师兄,乌蟜是什么啊?它吃的东西很难弄到吗?”杜鹃以为喂乌蟜就像喂鸡、喂猪一样的普通劳作。 (本章完) 第14章 别墅驱邪 第14章 别墅驱邪 青成气愤又委屈道:“它吃的东西不难弄,你有,我也有!” “是什么?” “它只喝血,人血!” “啊?!!!”杜鹃眼睛瞪的老大,乌溜溜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是什么邪门东西?这样的东西不应该打死才对吗?还要费人血喂它? 青山嘿嘿一笑道:“师妹你不懂了吧,这乌蟜可不是寻常的东西,它可是咱们观里的宝贝,被它咬了之后,对修为可是大有进益呢!” 这是什么逻辑?杜鹃一头黑线:“既然大有进益,师兄你为什么还愁眉苦脸的?” “疼啊!唉,不试不知道,那种痛,真的是······无法用言语表达!”青山满脸的一言难尽。 再次来到半山别墅,气氛已明显不同。 管家、佣人不再门前夹道相迎,零星有几个佣人低头地做着自己手上的活计,目光有些躲闪,好像很怕被他们看到似的。 墙角那簇明艳的山茶花已经败落了,水系里的睡莲荷叶也已经枯萎凋零。 三天时间,这就开败了?就算山茶花和睡莲的花期短,荷叶也不该在盛夏枯萎吧? 杜鹃柳眉微蹙,跟着师傅进了别墅。 盛夏正午,艳阳高照,外面已是将近四十度的高温,但一走进别墅的房门立马就感觉到一阵浓重的凉意,好像从烤炉跳进了冰箱! 挑高宽敞的客厅以金、红色调为主,家具则全是白色,摆设无尽奢华,巨大的水晶灯从高处垂落到一层,映的室内金碧辉煌。 “哎呀!”杜鹃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她跟在师傅身边,前面周董引道,一众师兄都在他们后边,所以,她和师傅最先看清室内的情形。 玉清子并未责怪她大惊小怪,而是像早就预料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似的,语气平和地问道:“看到什么?” 杜鹃伸出食指,从客厅一角到二楼划了一条线道:“黑气!刚才有一团黑气,特别浓,从那个窗帘一下蹿到二楼的中间那个房间里了!速度特别快!” 周董惊恐地瞪大双眼,说话都不利索了,哆哆嗦嗦地指向二楼正中的那个房门道:“那是······我太太的······卧室!” 哐啷! 二楼房间里传来电子仪器报警的声音,一名身穿护士服的年轻女人跑出来道:“周董,病人的情况不太好,您快上来看看吧!” 周董站着没动,杜鹃都说有一团黑气冲进卧室了,他此刻上去,万一那邪祟缠上他岂不麻烦? 可他又不想表现出他的怯懦,摸出手机,心虚道:“我先给赵院长打个电话。”赵院长是大名鼎鼎的仁·爱医院的创建人,海外归来的医学博士,因为收费贵、服务好、设备新,仁·爱医院如今俨然已经成为富豪们的私家医院了。 玉清子按下他不住颤抖的手道:“贫道既然来了,就不必劳烦赵院长了!” 周董都快哭出来了,连连鞠躬道:“拜托了!拜托了!” “布阵!” “是!” 玉清子一声喝令,众弟子立即回应,颇有号令三军的气势。除了杜鹃之外,其余六人,迅速将八卦图案的地毯铺在客厅中央、香案、香炉、符纸、一应法器铺陈开来,玉清子手持桃木剑,站在八卦图中央,六个徒弟各持一把桃木剑,分乾、坤、震、巽、坎、艮站在各自的方位上为师尊护法,杜鹃傻愣在一旁,青山急忙跑过去把她拉到空位上,小声道:“在这守好,不要乱动!” “哦!”杜鹃握紧自己的桃木剑,乖乖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周董按玉清子要求,将所有佣人、护士全赶到别墅外面,自己则背靠着大门胆怯地在二楼卧室和玉清子一众人之间游走,手握在门锁把手上都是颤抖的!似乎场面一旦失控,他就会立马拉开门冲出去! 杜鹃心中轻叹:“所谓痴情,不过如此!”不知怎得,她突然想起年幼时,阿爹时不时就会打阿娘,但是,有一次,灶房不知怎么就失了火,是阿爹不管不顾地冲进去把阿娘背了出来!相较之下,阿爹是不是更痴情呢? 恍惚出神的时候,玉清子已经开始施法,毛笔蘸上朱砂,在明黄色的符纸上走笔游龙画出鲜红的符篆,用桃木剑穿过,在蜡烛上一绕,符纸立刻化作一团火焰,挥舞间,符纸灰烬飘飘散落。 玉清子剑指七星、脚踩八卦,口中念念有词,目光如箭、一声喝斥:“斥!”剑尖直指二楼卧室。 杜娟看到一贯银白色的气息冲向二楼,卧室对开的两扇门被气息猛然冲开,又轰然紧闭,大约过了五六秒钟,卧室大门突然再次大开,银白色气息裹挟着一团不断挣扎的黑气从卧室门飘出来,玉清子打开香案上的铜鼎盖,喝令一声:“归!”那团白色气息便如得号令,乖乖沉入铜鼎之中,玉清子将鼎盖盖好,深吸一口气,收了气势。声音恢复了柔和,对周董道:“贵宅的邪祟已收,周董可以上去看您太太了。” 周董将信将疑地问道:“那,护士是不是可以进来了?” “请便!” 随后玉清子做了个手势向青城示意,青城立马指挥师弟们收拾物品。 周董想制止来着,他想说万一没清干净,还得再摆一回多麻烦啊!可他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上次太太无端开罪了玉清真人,第二天就昏迷不醒,身体各项指标直线下降,赵院长也查不出病因,无从下手,这次,他可不敢再胡言乱语了! 小护士被叫进来,走在周董前面,推开二楼卧室的门,只见周太太已经缓缓坐起来了!脸色也恢复了三分血色,看见周董进来娇嗔道:“老公~家里这么热,你怎么不开空调啊?这是要热死人家吗?还给我盖这么厚的被子,你瞧我这一身汗!”突然发现愣在周董身边的年轻小护士,立马杏眼圆睁,满是敌意的质问道:“她是谁?”心中暗骂:“老东西,还学会制服诱惑了?” 周董惊喜交加,缓缓走近,伸手拉着娇妻的小手道:“宝贝,你前几天生病发烧了,这是赵院长派来照顾你的护士。” “是吗?”周太太完全没有印像,在她的记忆就是睡了一觉而已。 周董安抚周太太去沐浴更衣,自己快步下楼,感恩戴德、千恩万谢地将玉清子一行人送出门外。 (本章完) 第11章 青凌师妹 第11章 青凌师妹 人救回来了,玉清子抬脚告辞,在一群吃瓜群众的簇拥下,走到巷口坐上自己的豪华轿车扬长而去! “道长这车好气派啊!” “你认识?”这车上一个汉字都没有,谁也不知道是个啥牌子的汽车。 “废话,你看车牌照的号可不就知道了!5个8,一般人拿钱也上不了这样的车牌啊!” “大壮啊!你咋认识这活神仙的?” “他就是黛眉山脚下那个玉清观的玉清真人,我也是上次陪领导去进香的时候有幸见了一面,没想到今天打电话一说情况紧急,真人就来了!真是有求必应的活神仙啊!”大壮憨厚地回了一句,扭头回了家。 “没想到啊,平时路过看玉清观修的像个公园似的,还想着就是个花架子,没想到,里面的真人法力高强到能起死回生的地步啊!”一个老头子感慨道。 其余人纷纷附和着,各自商量着明天组团去玉清观上香,有病去病,无病强身嘛! 杜鹃娘俩扶着被大壮妈拿着扫帚疙瘩赶出来的玉真子灰头土脸的回到三清观时,玉真子口中还在喃喃自语:“不应该,不应该是这样的!” 杜鹃娘拉杜鹃回西厢房,顺手将房门关好,低声道:“鹃儿,你看道长是不是中邪了?” “啊?不会吧?”杜鹃不由得一愣,道长不是来驱邪的吗?道长中邪,这也太讽刺了吧? 第二天早晨,杜鹃喊玉真子吃早饭,拍了半天门也没人应,推门进去,书桌上乱七八糟扔了一堆泛黄的古书,房里却压根没人! 玉清观内院,玉清子从静室走出来,看着手提包袱的杜鹃道:“想好了?” 杜鹃噗通跪地道:“师傅!请收我为徒!” 玉清子眼底的得意一闪而逝,上前两步伸手扶起杜鹃道:“为师最是爱惜人才,你入我门下,为师定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你!赐你道号:青凌。” 杜鹃再次跪拜道:“多谢师傅!” “师妹,我带你参观一下咱们道观。”说话的男孩道号青山,玉清子门下六位弟子,青山排第二,是个眉眼里都透着机灵又爱笑的大男孩儿,让人一看就生出几分亲切来。 “多谢二师兄。”杜鹃换上玉清观宽大的青灰色道服,头发也束成了牛心发髻,簪着一枝鹅黄色的梨木发簪。她圆润的鹅蛋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弯成可爱的月牙,一口贝齿洁白整齐,浑身上下溢满了青春美少女的香甜气息。 今早行了拜师礼,初识一众师兄。除了大师兄和三师兄有些高冷外,其余师兄都比较和善。尤其是二师兄,如同她失散多年的亲兄长一样,嘘寒问暖,真是没有比二师兄更亲切的人了! “师妹,咱们玉清观是借着黛眉山而建的,大殿一共分九层,一层二层是对香客开放的殿阁,三层是为香客设祈福牌位的祈福殿,四层、五层、六层是咱们师兄弟修炼的静室和寝室,七层、八层是藏书阁,最顶层是师尊的丹房。”青山边走边介绍,还贴心地为他的青凌师妹开门、引路提醒她小心脚下。 “咱们师兄弟加上我一共才七人,用得了三层静室这么多?” “咱们师兄弟是七个人没错,但是将来我们的师门发扬光大,你、我还有师兄弟们都会再收徒子徒孙,这三层静室都未必够用呢!”青山语气轻松地解释道,字里行间满是自豪。 青山指着山下,园区一角的两层小楼道:“咱们道观除了咱们师兄弟外,还有上百名道修,负责道观的园区管理、日常打扫、餐食供应这些杂务。师尊都让他们都住在那里,不会打扰我们清修。” “师尊对我们可真好!”不知怎得,杜鹃又想起三清观那个破败凄清的所在,也不知道长回去了没有,看到她留的字条没有。 “师妹,这里便是藏书阁了,里面一应藏书均是各种世间难寻的道法、心法以及丹药炼制等等,你有空便来看,有什么不懂得尽管问我。” “多谢二师兄!”杜鹃嫣然一笑。 青山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慎重道:“只是,有一条!” “嗯?”杜鹃也跟着停下脚步。 “管理藏书阁的是三师弟,他比较严格,你在这里随便看,但若是你想把书卷拿回房里看的话,记得要到三师弟那里登记报备,不然,麻烦可就大了!”说着,青山用手比刀在脖子里划了一下,又歪头作装死状,逗得杜鹃忍俊不已。 丹房锁着,杜鹃扒着门缝看了几眼,只见一个快顶到房顶的三脚铜炉足有七八米高,像个巨大的宝葫芦立在房子中心,通体金光闪闪的,颇为壮观华丽。 参观完毕,两人向下走,一个小道修气喘嘘嘘跑上来道:“道兄,真人有外出道务,请二位速去上苑集合。” 青山原本挂着笑意的脸不禁严肃起来,对杜鹃道:“上苑是师尊独居的处所,师妹,咱们快去!” 啥是道务?杜鹃不清楚,也顾不上问,因为青山脚下如飞,她要努力跟上才行! 两人青春年少,面容皆是不俗,身材又同样的瘦削高挑,双层欧根纱制的青白色道袍和发髻上两根同色真丝飘带随风飞舞,在这青山绿水之间,仿佛穿越剧一般,看呆了路上一众香客。 上了道观里的小客车,师兄弟们已经都坐好了,气定神闲地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两人。 “二师兄,你带小师妹去哪潇洒了呀?师尊派人好一通找!”一人在后排嬉笑调侃道。 青山白晢脸颊一红,辩解道:“我奉师尊之命带师妹参观道观,让她尽快适应环境,小五,你不懂就别瞎说!” 杜鹃刚找了个后排座位坐下,一个黑衣人进车里向她说道:“青凌仙子,真人请您与他同乘。” 一众目光刹那间聚集到杜鹃身上,毕竟还是陌生环境,杜鹃被瞧得心里发虚,低着头,余光掠过这些人,那些目光分明汇集着羡慕嫉妒恨! “同乘!之前可都是大师兄独有的待遇啊!”有人窃窃私语被杜鹃听了正着,她下车,看到从前面轿车里下来的大师兄,与她擦肩而过时,那脸色铁青的跟千年玄铁无异! 黑衣人拉开车门,杜鹃看到里面坐着的玉清子,恭敬道:“师傅!” 玉清子和善地招手道:“来,坐这!” 杜鹃依言坐在玉清子身边,黑衣人关上车门,又训练有素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车辆缓缓驶出玉清观。 (本章完) 第15章 可怕的阿乌 第15章 可怕的阿乌 “二师兄。” “嗯?” 晚饭后,杜鹃和二师兄在园中散步,这个时间道观大门已经关闭,不会再有香客了,他们师兄妹也能随意的在园中走动而不必像大熊猫一样被香客们参观。 “今天咱们给周董家驱除邪祟,怎么没见周董付钱呢?”杜鹃想不通,如果师傅作法是免费的话,那他是靠什么养活这一大摊子人呢?师傅的衣装穿戴看起来都很贵的样子! “哦,你担心这个啊!师傅的道务费用现金可不好给!”青山一脸羡慕地说道。 “那怎么给?” “一般都是转帐。”青山回答的十分肯定,又补充道:“不过,这些都有专门的人来处理,不用咱们费心。” “哦!师傅的道务费很贵吗?”杜鹃从山里来,并不觉得问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妥。 青山挠了挠头,苦恼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门规规定:本门弟子不得私下议论师尊!” 青山二人猛然回头,看到大师兄和三师弟一身正气地站在他们身后。 两人恭敬行礼:“大师兄!” “乌蟜喂过了吗?”青成面无表情,目光落在青山脸上,清冷的像雪山上流下的寒泉。 杜鹃一旁瞧着:不得不说,大师兄这张脸长的真是好看!就是性格太冷了!让人不敢靠近。 青山倒吸一口气,点头道:“我现在就去!”拉着杜鹃像两只小老鼠一样飞快溜了。 “你也觉得我对他太严厉了吗?”青城看向身边沉默不语的青年。 青云默然,若说玉清观还能找出比青成话更少的人,就只有青云了。 两人跑出老远,青山才敢把脚步放缓,气喘吁吁道:“行······行了。” 杜鹃回头,看远处两个挺拔的背影点了点头。 青山带着杜鹃拾级而上,却在岔路口的地方向右转去。 “二师兄?”杜鹃收住脚步轻唤一声,青山和其他师兄弟没向她介绍过这个与静室相反方向的小路是通向哪里的。 青山呵呵一笑道:“师妹,我要去喂乌蟜,你来看吗?” “乌蟜?”这个恐怖又神秘的生物成功引起了杜鹃的好奇心,她想了想,迟疑地点了点头。 他俩沿小路拾级而下,蜿蜒的小路上枝叶茂密,树叶遮挡了路灯的光芒,显得这里更加幽深。 树丛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响声,吓得杜鹃一个激灵。 青山呵呵笑道:“别怕,是小松鼠。” 杜鹃像个小木偶似的僵直着身体迈步跟了上去。 小路的尽头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山洞里面有多深并不知道,因为洞口被一扇厚重的包铁大木门封住了,只在离地一米多高的地方留了一扇小窗。 青山弯腰从门角的小坑洞里摸出钥匙,把小窗上扣着的铜锁打开,然后把小窗向外拉开,立马有一个吱吱哇哇的声音向窗口靠近。 杜鹃这个好奇宝宝弯下腰,缓缓凑近小窗,想要看清楚乌蟜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却被青山一把拉住道:“师妹小心!” 却见一只尖厉的爪子从小窗竖立的钢筋缝中突然伸了出来,骨节分明的爪子上面尖利的指甲一下刺入小窗下面的木板上,杜鹃不免胆寒,若是青山再晚几秒,那爪子抓到的可能就是她的脸! 青山有些后怕地解释道:“乌蟜生性凶残嗜血,原本应该傍晚来喂它的,这会儿有些晚了,它已经饿急了,你靠近它会很危险。” “那你怎么办啊?”杜鹃眼中满是不忍心。 “呵呵!”青山干笑两声道:“我都习惯了!” 说着,将宽大的袖子卷起来,露出胳膊上精练的肌肉,自嘲道:“看我这肌肉,一看就好吃对吧?” 杜鹃柳眉在眉心打结。 “阿乌,对不起啊,今天有些事情耽搁了,不过,这一周都是我喂你,所以,你下嘴轻一点,我明天会记得来早一些的!”说话间,青山把左胳膊甩了甩,深吸了一口气又深深的呼出来,给杜鹃一个视死如归的笑容,将胳膊塞进了小窗口钢筋之间的缝隙里。 “啊——呜~~”青山像触电一样浑身颤抖,忍不住喊出声来,又急忙用右手握拳塞进自己嘴里,好歹他腆居二师兄的位置,不能把师弟们全招过来看笑话吧!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青山停止了抽动,缓缓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小窗里面吱吱哇哇的声音逐渐远去。 “二师兄,你还好吗?”杜鹃扶青山在一旁的青石板架起的长凳上坐下,青山用袖子抹去额头上的冷汗,道:“没事儿,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杜鹃把他左胳膊托起来,胳膊表面像发面馒头一样肿了起来,上面布满了芝麻粒大小的孔,孔上面还凝结着黑色的血点。 “这家伙,我都喂它这么多次了,下嘴还是这么狠!”不论什么时候,青山都不忘调侃。 “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呀?”杜鹃看着他胳膊上诡异的伤口问道。 青山虚弱地笑了笑道:“今天太晚了,明天咱俩早些来,等我把它喂饱了,再介绍你俩认识一下!” 杜鹃没再说话,等青山恢复了一些体力,扶着他回了寝室。 百泉山、百泉村 最后一个黑衣人咽下最后一口气,看向眼前高大的黑影,目光中满是惊恐!一摊手,手机滑落在地上,屏幕上是一条正在编辑还没发出去的信息:“已找到百泉山、百泉村,gps位置如上,这里阴气极重、发现一只邪灵,极为强大······” 咔嚓,一声脆响,手机被一道黑气击中,瞬间变为一堆碎片······ (本章完) 第12章 乍显身手 第12章 乍显身手 后面的小客车里议论声像是在蜂巢里开会,嗡嗡声不停! “这小师妹什么来路,我来咱们道观三年多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师尊的车门我都没摸过,更别说坐到师尊身边了!”小五也没有心思调侃二师兄了,一副童养媳的委屈模样。 “你三年多还敢显摆,我都来了五年了,还不是和你一样?”小四同样委屈地不得了,附和道。 “行了行了,小师妹是女孩子,娇贵一点是应该的,咱们一群老爷们,别墨墨叽叽的了!”青山打圆场道。 “二师兄,话说,你来了得有十年了吧?你与师尊同乘过吗?”果然,论扎心,小五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青山豁达的微笑消失在嘴角,眼睛瞪着小五道:“你的《素心咒》默写有五处错,今晚就把《素心咒》罚抄十遍,明早上早课前交给我!” 小五不服气道:“二师兄!你这是公报私仇!” 青山故意耸耸肩,大师兄负责督促师兄弟们的法术修炼和惩戒,他是二师兄负责师兄弟们的功课修习,三师兄负责藏书阁的日常管理。 小五这货天资不错,就是对于死记硬背这一块总不舍得下苦功。平日里,他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他混,今天,他可非收拾这个没大没小的家伙不可了! “你若再说,就再加十遍!”青山一脸的大义凛然! 县官不如现管,小五瘪着嘴,再也不敢争辩,其余师兄弟也无人敢回护他,毕竟,谁还没个功课默写不熟练的地方?开罪二师兄,岂不是自找苦吃?所以,大家此刻都默契地选择了明哲保身! 车子行驶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才停了一下来。 这是一栋十分豪华的半山别墅。 一对中年夫妇挽着手站在门前,后面恭谨的站着管家和七八个佣人。那男人大约五十来岁,女人顶多三十出头,标准的老夫少妻,仅看穿衣打扮便知绝非普通的富豪人家。 待车停稳,男人上前,亲自为玉清子拉开车门,态度虔诚无比。 玉清子寒暄的轻车熟路:“周董,您太客气了!” “真人,可算把您盼来了!劳繁您亲自走一趟,可是我周某人和我们整个周家的荣耀啊!劳您大驾为我这栋房子长长眼!这后面还有个私家高尔夫球场,一会儿咱们还能去打场球,我在这里是免预约的!”周董脸上志得意满都要从眼角纹里溢出来了。他身后这套别墅可是整个华兴市楼王中的楼王!仅此一套,他打败了华兴市几个富豪才竟拍得来的! 一众徒弟下车规规矩矩地肃立在玉清子身后,个顶个的出尘脱俗、仙气飘飘,甚是养眼。 面对周董的盛情,玉清子却并不急着开口评论,而是侧脸问身旁的杜鹃道:“青凌,你看这里如何?” 杜鹃一愣,师傅可什么都没教他呢!犹疑着,不知如何开口,后面几个师兄对这栋房子也有自己的看法,但是,没有师傅授意,谁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一时间,周遭一片尴尬的寂静。 玉清子和蔼道:“别害怕,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杜鹃左右看了看道:“这里有山有水,环境很好,空气很新鲜,房子盖得也很漂亮,感觉,特别高档。”这番话可以说是相当外行,相当敷衍了!这样地价的房子,具备这些条件那都是最基本的好吧! 周董对杜鹃的评语却很满意,连连点头,他和太太也是看中了这些才不惜价格把它抢到手的。 “还有吗?”玉清子也不着急,继续问杜鹃。 杜鹃抬头,此时未到正午,阳光暖暖撒下来,星星点点的金光落在院子里,墙角的一大簇山茶花娇艳无比!水系里流光潺潺,荷叶睡莲相映成趣。 “这房子似乎被一团黑气笼罩着,而且,这么多绿树红花,这样的季节,既没有蜻蜓也没有蝴蝶,师傅你听,这树林里连个鸟叫都没有······” 周董夫妇两人的笑容僵在脸在,杜鹃越说周董的脸色越难看道:“我这里是新房,刚装修好,许是,许是装修时噪音太大,那些小东西被吓跑了也不一定。” 玉清子不语,杜鹃却道:“那不应该!原来我家乡有个铁匠铺,一天到晚叮叮当当,可每每入冬后,那些小动物总爱去他家取暖过冬。” 周董到底是个男的,涵养和城府都深一些,可周太太不认了,这房子可是她的梦之屋啊!因为这栋别墅她收获了塑料姐妹们无数的艳羡目光,此时怎么容得下一个乡下土妞在这里指指点点? “老周,你找的这是什么人啊?来这里说得不知所以,前后矛盾!”周太太杏眼一瞪,精致的妆容都被杜鹃气变形了! 周董尴尬一笑道:“这个,嗯,真人呐!内人不懂事,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玉清子不以为然,也没接话,他此时若是教训杜鹃便是给周董一个台阶下,再说几句漂亮话圆过去,哄了周太太开心也就算了,可他偏偏就是一个字也没说。 玉清子不给周董递台阶,周太太给! “唉哟,老周,我头疼,你陪我去医院一趟吧!”周黛玉粉墨登场,玉手拂额,美眸微阖,活脱脱一个我见犹怜的美病娇!周董哪抗得住她撒娇,连忙将美人护在怀里,抱歉道:“真人,对不住,你看内人一向体弱,你看这······” 此刻周董的心情也是复杂的,玉清子在华兴市富人圈里被追捧已久。玉清子亲临看房子风水这事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一句“机缘未到”就把人给打发了。就算周董这样在华兴市排名前十的富豪,也足足等了一个月才把他盼来,谁知人是盼来了,本尊一个字没说,倒让个小丫头胡言乱语一通,真真是气煞周董! “那我们就先回了!”玉清子拂尘一挥转身上了车,摆足了高冷范,大有“老子才不受你这鸟气,我走了,你可别后悔!”的深意。 周董扶着小娇妻目送车队远去,转身看向自家这栋五层别墅,这不是挺好的嘛?哪来的黑气?这个玉清子会不会也是徒有虚名罢了? 豪华轿车里。 杜鹃很是内疚,大老远来了,师傅连人家屋门都没进去,都是因为自己不知轻重的信口乱说,她低着头红着脸小声道:“师傅,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玉清子原本在闭目养神,听到杜鹃说的话轻笑道:“你若说错,为师怎会不纠正,任你胡说下去?今日之事并不怪你,回去为师再讲与你听。” (本章完) 第16章 青九 第16章 青九 “真人!”黑衣人在门外站定。 玉清子房里嗯了一声,黑衣人才推门进来,躬身肃立。 他是玉清子的私人助理青九,二十出头,脸庞眉眼长得硬朗,目光沉静内敛,身材精瘦,透过黑衣挺括的面料却隐约能看出他紧实的肌肉线条,懂行的人就会知道,像这样的人远比那些虎背熊腰、肌肉喷张的“熊瞎子”能打的多! 十几年前,玉清子遇到他时,他还是个被坏人控制沿街乞讨的跛脚乞儿,讨不够规定金额就不给饭吃还外加一顿毒打的那种。 路过的玉清子略施小技就让坏人头目变成了疯子,冲向急驰的大货车。 一起车祸,牵出一个全国拐卖儿童团伙,解救出十多个孩子,看到官府通告来认领孩子的家长从全国各地纷至踏来,淡定地看着身边的小伙伴一个个被领走,唯独青九没有家人来认领。他原本就是从孤儿院跑出来的孤儿,有人认领才怪呢!那地方的所谓老师和拐卖团伙的恶人也差不了多少! 他不想再被送去孤儿院,从局子里偷溜出来,千方百计地找到玉清子,跪在他脚下却一言不发。 玉清子便将他在留在身边,治好了他被打断的腿,送他去学功夫,却不收他为徒。 “你不是修真的料!”玉清子如是说。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那就叫‘青九’吧!” 青九,不收他的为徒,却又赐他与徒弟们一般的道号!“九”在道家是极尽之数,最大的数,玉清子把这个字给了他! 之后,青九几乎寸步不离地跟随玉清子左右,地位超然于弟子和道修之上,是玉清观一个特殊的存在,因此,不论弟子还是道修都尊称他一声“九哥!” 能不能修真,青九并不在意,他只想留在玉清子身边,因为他长这么大,只有玉清子把他当个人看!仅凭这一点,他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护玉清子周全! “周董转帐过来了,一百九十九万,还让人送来一公斤金箔。”青九眼眸低垂,声音平静。 “嗯!那个在泳池溺毙的工人家属,周董安置妥当了吧?”玉清子正拿着毛笔写符篆,应了一声之后随口问了一句。 周董别墅里那团黑气被玉清子收了之后,带回观里施法问灵,才右这团黑气原是修建这别墅时的一个坠亡的建筑工人,包工头黑心,担心上报事故会被有关部门停工检查,便偷偷把尸体埋在了别墅的游泳池下面,对家属称他旷工失踪! 这工人一股冤魂不灭,形成了怨灵,怨灵积怨日久,法力渐长,便进了别墅附在周太太身上作妖。 玉清子把怨灵施法超渡,又让周董找人把泳池悄悄挖开,将尸体起出,火化。派人将骨灰盒送回他老家,再送一大笔抚恤金,以慰亡灵!这股怨气才算是彻底散了! “周董从别墅搬出去了。”那日,玉清子施法之后,周董便忙不迭的搬了出去,一晚都没敢再住。 玉清子冷笑一声,不置可否。有钱人,还能缺房子吗?想住哪住哪,他管不着!不过这别墅想再卖上天价可就难了! 看青九没有要退出去的意思,便问道:“还有事?” “百泉山······”青九虽然平时说话精练,却少有吞吞吐吐的时候。 玉清子搁下笔,抬眼看着青九。 “昨天,白虎发信息和定位回来说是已经到百泉山附近,但是今天就联系不上了。”青九的声音有些发紧,白虎是青九手下的人,一帮平时在玉清观见不到的人,大多是特种兵、雇佣兵之类的人,这些人训练有素、设备精良,专门负责为玉清子去探路的,七八年来,从没失过手! 怎么会在百泉山翻了船? “真人,要不,我亲自去一趟?”青九道。 玉清子没说话,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他的情绪,青九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的等着,在收到玉清子下一个指令前,他会这样等到天荒地老! “噗通!”声音是从院墙边传来的,青九看向玉清子。玉清子没有开口,只是轻轻动了动眉毛,青九就像是得到号令的猎犬拉开门冲了出去,书房门呼的关闭,然后响起拳脚相击的声音。 “玉清子,你个无耻小人,你卑鄙无耻,下符咒阴我!”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谩骂声。 玉清子嘴角浮起一抹轻蔑地笑意,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看到被青九用手牢牢锁住的玉真子,骂的振振有词。 “师兄,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大火气啊?”玉清子笑着问道,眼中尽是讥诮,在他眼里,玉真子就是一只任他戏耍的呆瓜! 玉真子蓬头垢面,不知道多少天没梳洗过了,此刻两眼布满红丝、脖上青筋爆起,质问道:“你敢说河边中邪的母女不是你给我下的套?” 玉清子狡黠一笑:“师兄,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明明是你搞不定,人家求我去救场的,我帮你圆了场,怕你尴尬便匆忙离去。事情过去这么多天了,你现在反倒怪我抢了你的风头吗?” 玉真子破口大骂:“你少在这里装无辜!原本我一直想不明白,还以为是我自己想错了,可我思来想去,就是只有你!你为了踩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卑鄙!无耻!” 玉真子个子瘦小,困在青九的手中犹如老鹰抓小鸡,可他骂的却越来越大声。 玉清子缓缓向他走近,凑到玉真子耳边,耳语道:“你想了这么多天才想明白吗?唉,你可真蠢啊!猪都被你蠢哭了!” “呸!”玉真子彻底气疯了,对着玉清子吐了一口老痰! 玉清子退后一步,拿出真丝手绢擦了擦脸道:“师兄,看在同门的份上,你辱我骂我都随意,只要你开心就好!” “伪君子!你就是个伪君子!”玉真子气疯了,跳着脚大骂。 “师兄,天这么晚了,我先让人送你回去,你回去好好睡一觉,若是还不解气,明天一早再来,师弟我恭候大驾!”玉清子一番话说的温温尔雅,转而对青九道:“务必把真人好好送回去。” “是!”青九恭敬回应,然后,像捉了只鸡子一样把玉真子拎了出去,他想要把玉真子按进车后座的时候,玉真子用脚蹬着门框就不进去,青九一记手刀砍在玉真子后脖梗,他立马晕了过去。青九像丢垃圾一样把玉真子扔进车里。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青九重新站在玉真子面前。 “回去休息吧!” “百泉山那边······”青九继续被玉真子意外打断的请示。 “明天再说。”玉清子语气轻淡却好像胸有成竹。 (本章完) 第13章 一秒封神 第13章 一秒封神 玉清观,五楼研修厅,这厅里铺得上好的红木地板,地板中央是一副巨大的八卦图案,师徒八人,每人一个蒲团席地围坐,玉清子道:“今日周董的别墅,你们都看出了什么?” 青城道:“看方位,这栋房子上承天干、下顺地支,坐北朝南,靠山面水,在风水上已是极致!” 青山补充道:“但是正如师妹所说,此房虽占尽地利,却未现紫气红光,也是奇怪。” 青原沉声道:“虽说我未看到师妹所说的黑气,但是虫鸣鸟叫实属万像,此房确实欠缺,必有内因!” “内因为何?可有人知晓?”玉清子问道了最根本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一众师兄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杜鹃也担心会祸从口出再惹众怒,但她偏偏就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此刻见师傅问,她犹豫着该不该说出来。 “青凌,你说。”玉清子看着杜鹃,目光柔和。 “我看到他家后院的游泳池里的黑气不断溢出,而且逐渐向屋内浸入,会不会是那游泳池有问题,才会这样。”杜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口气讲完,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家后院有游泳池吗?我怎么没看到?”小五蒙圈,向一旁的小六问道。 小六回给他一个“学渣不欺学渣”的无辜脸。 青城道:“师妹你开了天眼?”他可是修习了近十年才练得透视法术,能用法力透过实物看到其后的景物,却并不像肉眼所见那样清晰。所以,周家后院有游泳池,他是瞧见了的!至于黑气嘛,他却没看到!这一点,让他骄傲的内心十分受挫! 玉清子眼角掠过一抹得意,天生的至阴之体且天眼已开,全拜她身上的“赤阴符”所赐,只是这“赤阴符”至今也不得见,还要凑个合适的时机才行,看这孩子和她娘似乎都不知晓“赤阴符”的存在,贸然问起只会吓到他们。 杜鹃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把头垂地低低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看到了。” “天才啊!”青山兴奋地像哥们一样推了杜鹃胳膊一把,自知失态又赶忙收回手来,干笑了两声。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不出三日,周董自会寻上门来,你们要勤加修习,不要懈怠!”玉清子拂尘一挥,起身离去,给徒弟留下一个道骨仙风的背影。 大师兄他们上了藏书阁,杜鹃也想跟去,青山一把拉住她衣袖道:“师妹,你那透视法术是天生的吗?还有什么法术,能不能给师兄展示一下?” 杜鹃真诚道:“二师兄,不是我不说,我也是今天发现的,以前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还是师尊他老人家厉害啊!不然,你这样的天才就被埋没了呀!”青山满是崇拜地看向山下师傅独居的上苑。 “天眼?天才?”杜鹃心中像装了个小兔子,忐忑不安又有些小小雀跃:“师兄,我想看书,我想修炼。” “行啊!走,师兄带你挑书去!挑那些高大上的!你呀,今天可真是一秒封神!”青山欢天喜地,不知道还以为他封神了呢! 第三天上午,一辆b字标的豪华轿车停在玉清子独居的上苑门前。周董的司机一箱一箱往下搬东西,什么冬虫夏草啦、人参灵芝之类礼盒跟不要钱似地往门口摞。 门口两个黑衣守着,就是不让他进! “周董,真是不好意思,真人正在闭关,你下个月再来吧!” “下个月?下个月我太太就该去火化了呀!”周董顶着两个黑眼圈,急得满嘴燎泡,一说话就开裂渗血,疼得他呲牙咧嘴。 杜鹃帮青山从内院抱功课薄过来,送师傅过目。 周董一眼瞧见杜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仙子,救命啊!” “啊?”杜鹃吓的连退好几步,长这么大也没人给自己下跪过啊! 青山倒是见惯了病急乱投医的信众,此刻抱着功课薄十分淡定:“周董,我们都是师尊座下的小徒,您有所求,还是要找师尊他老人家才行啊!” 周董也是急糊涂了,杜鹃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背着师傅接私活啊!他一脸苦笑:“我也要能见到你们师尊才行啊!人命关天,劳烦两位进去帮我带句话,只要真人愿意出手,任何代价,我都愿意给!” 玉清子还在认真地拿着沉年普洱茶给他的紫砂壶包浆,满屋子都是沉年普洱浓郁厚重的香气。听了青山的汇报,淡淡地回了两个字:“是吗?” “师傅,人命关天,那个周董急成这样,恐怕周太太的状况挺危急的。您说过,救急扶危是咱们修真之人的天职,徒儿恳请师傅以苍生为念,出手相救。”杜鹃向玉清子恭敬一礼,轻声开口道。 她原来在山村里大声说大声笑,这几天她正在学《玉清观内规》中的《德行篇》和《礼仪篇》,尽量让自己的言行举止内敛恭谨,她也想像师兄们那样举手投足间都仙气飘飘,娘亲都觉得她这个野丫头近来端庄不少呢! “嗯!”玉清子用竹夹将紫砂壶从茶汤中夹出,用棉绢擦拭干净,放在茶盘上摆好,看向杜鹃的目光满是赞许:“那日周夫人对你言语多有轻视怠慢,你能不记前嫌,为师甚是欣慰!你们出去通知师兄弟们准备,半个小时之后出发!” “是!”两人闻言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闪亮的星光!杜鹃兴奋的是可以救周太太一命;而青山兴奋的是又可以看师尊施法! 周董在门外跪得膝盖都肿了,富甲一方的他,走到哪都是前呼后拥、礼遇有加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当他听说玉清子半个小时之后去为他家驱魔时,百感交集地坐地上大哭起来,司机和保镖扶了半天都没扶起来! 青山哼了一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杜鹃道:“听说他是一个大富豪,为了救太太生生被逼成这样,也是百年难见的痴情啊!” 青山回头看,点了点头道:“是挺痴情的,换了是我,未必能做到这个地步。” 杜鹃掩嘴扑哧一乐,青山立马改口道:“不是,我是说,我比他痴情,真的,师妹,我······” 青成从大殿出来,与两人撞个正着,板着脸训斥道:“大声喧哗,成何体统!罚喂乌蟜一周!” “啊?!!”青山面如死灰,道:“大师兄,你看我才几两肉,喂它一周,我会变人干儿的!” 青成眉目清冷地挥袖离去,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杀鸡儆猴,青山就是那只鸡! “腹黑男!”青山对着青成的背影骂了一句。 “二师兄,乌蟜是什么啊?它吃的东西很难弄到吗?”杜鹃以为喂乌蟜就像喂鸡、喂猪一样的普通劳作。 (本章完) 第17章 下套 第17章 下套 玉真子醒来时发现自己在抱着三清观的门槛睡了一晚上!自从上次为大壮媳妇驱邪失败之后,玉真子百思不得其解,当天夜里从三清观跑出去,跑到洛伊河边枯坐了几天几夜,路人把他当傻子围着看:“这老头儿在这坐几天了,看他衣服都烂了,是不是被人骗光了钱,想跳河啊?” “跳什么跳啊?要跳早跳了!看他这打扮八成是疯子!快走吧,说不定一会儿发疯咬人呢!” 玉真子脑子里灵光一闪,忽地站起来,真的像疯子一样跑了,嘴里念叨着:“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果然,答案就在玉清观,他的好师弟啊! 推开被铁丝缠着的大门,院里一地落叶,没有半点人气,静室的书桌上压着一张纸,笔迹十分生涩:“道长,谢谢您的收留。我和娘亲走了,灶房锅里给你留了饭。杜鹃” 玉清子转身又跑出了三清观。 “玉清子,你个卑鄙小人!你给我出来!” 青九钳制着他,只让他站在院子里,不让他冲进玉清子的卧室去,这便是玉清子昨夜就寝前的吩咐。 “明天一早,他若再来便放他进来。” 青九虽然心中冷笑,真人拿捏人心的本事可真不是盖的! 玉清子从卧室出来,整理着面料极佳的银灰色高定衬衣,极为有涵养地问道:“师兄,早啊!吃过早饭了吗?” “吃你个头!快把杜鹃交出来!”玉真子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平时少有大声说话,但每每见到他这个师弟都能把他内心的狂魔逼出来! “杜鹃?师兄最近又喜欢收集宠物了吗?”玉清子一脸问号。 “少装蒜!不是你看上人家的赤阴符,千方百计要收为徒弟的吗?”玉真子气得面红耳赤。 “哦,你说那个小姑娘啊!她倒是来我这里了,不过第二天她就走了!”玉清子作恍然大悟状,说得一本正经:“她说她梦到家乡出了妖怪,担心家乡父老,要回去看看。” “百泉山?”玉真子之前和杜鹃娘俩聊天时谈到过她们的家乡,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两人的言语不详,面色也确实有些异常,随即问道:“她走了几天了?” 那天玉真子驱邪失败,之后他不吃不睡,过得浑浑噩噩的,具体过去了几天,他根本不清楚。 玉清子装模作样的掐手一算道:“四天了!” 玉真子作势要往外走,却走不动,对钳制住他的青九气恼道:“放开我!” 青九看向玉清子,见后者示意,他一松手,玉真子竟是头也不回地跑了。 玉清子对青九道:“派人,跟着!” “是!” 玉清观的弟子们每天早上五点起床,然后登上黛眉山山顶的观清台,打坐一个小时,冥想、吐纳。 6点至6点半,到餐厅用早餐; 7点至8点,到正殿大外进香、诵读、做早课。 8点半至9点,练习阵法。 9点之后开园迎客,弟子们自行修炼,师尊有外出道务则按要求跟随。 道家崇尚自修,所以并不辛苦,加上贴心暖男二师兄的照顾,杜鹃适应的很快,对于道法的悟性极强,令一众师兄叹为观止。 盛夏的雨说来就来,早课被迫转到研修室进行。 “原来在大殿里做早课,也没觉得下雨对我们有影响。”青山一边走,一边向杜鹃吐槽。 “之前在大殿里面做早课吗?什么时候改的?”杜鹃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青山想了一下道:“不就是你来的第二天!” 难怪杜鹃不知道,她第一天拜师入观,第二天早晨开始做早课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大殿外面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里都觉得这个时间怎么怪怪的。 “是不是,师傅怕你在殿里坐不下啊?”青山调侃道。 杜鹃知道他在开玩笑,反问道:“难道我很胖吗?” 青山点点头说道:“还真是胖啊!” 说完,一溜小跑地上山了。 杜鹃,跟二师兄去喂了两次乌蟜之后,二师兄无论如何也不愿带杜鹃一起去了,原因是杜鹃只要一靠近山洞,乌蟜就会异常兴奋,吸得血还异常的多! “师妹,不是我不想带你去,你要是再去,那家伙就把我吸人人干儿了!”青山苦着脸解释道。 杜鹃停住脚步,可怜巴巴地点点头,她去了两次,连乌蟜长啥样子都没看清,她只是想再多看看而已。 青山向前走了几步,回头看,杜鹃像是被大人抛弃的孩子,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他又不忍心,一咬牙向杜鹃招手道:“来吧!最后一次啊!” “好叻!”杜鹃像小鸟一样飞奔了过来。 “阿乌!我来给你送餐了!”青山不情不愿地打开小窗,卷起袖子,两条胳膊都是红肿一片、密密麻麻的全是血点。青山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一边心疼自己,一边不满地嘟囔道:“原来大师兄最多罚喂两天,这次是发的哪门子邪火,罚我喂一周,干脆把我杀了,剁成泥儿喂阿乌得了!”突然,他撸起自己的裤管看了看,像发现新大陆似地道:“师妹,要不然,你扶着我,我把腿伸进去喂阿乌算了!腿上肉多,耐咬啊!” 杜鹃看了看青山红肿的胳膊和雪白的小腿,不忍道:“二师兄,如果你腿也肿了,走不成路,还怎么跟师傅出道务?” 青山这两天胳膊酸疼,吃饭的时候,餐盘都是杜鹃帮他拿的!如果腿也被咬,走不成路多正常? 杜鹃原来在村里就是孩子王,行侠仗义的侠女一枚,此时她热血上头,一撸袖子道:“我来喂吧!” 青山立马大声反对:“那可不行!大师兄知道了还不罚死我啊!” 杜鹃捂住他的嘴,向四周看了看道:“你别喊,坐这等我。” 青山挣扎了一下,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杜鹃撸起袖子,伸向窗口。 “吱吱哇哇!”的声音从山洞深处伴着回音过来,夹杂着扑棱翅膀的声音,杜鹃咬牙闭眼,准备迎接万针刺肉的感觉,然而,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 等了几秒钟,伸入窗口的小臂上上传来毛绒绒的摩梭感,像是被一团毛球轻轻蹭过。 杜鹃微微睁开眼,向窗缝里看去,此时太阳还没下山,里面的光线不够强,杜鹃凑的又近了些,让眼睛适应里面的光线,她终于看清了乌蟜的模样! (本章完) 第14章 别墅驱邪 第14章 别墅驱邪 青成气愤又委屈道:“它吃的东西不难弄,你有,我也有!” “是什么?” “它只喝血,人血!” “啊?!!!”杜鹃眼睛瞪的老大,乌溜溜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是什么邪门东西?这样的东西不应该打死才对吗?还要费人血喂它? 青山嘿嘿一笑道:“师妹你不懂了吧,这乌蟜可不是寻常的东西,它可是咱们观里的宝贝,被它咬了之后,对修为可是大有进益呢!” 这是什么逻辑?杜鹃一头黑线:“既然大有进益,师兄你为什么还愁眉苦脸的?” “疼啊!唉,不试不知道,那种痛,真的是······无法用言语表达!”青山满脸的一言难尽。 再次来到半山别墅,气氛已明显不同。 管家、佣人不再门前夹道相迎,零星有几个佣人低头地做着自己手上的活计,目光有些躲闪,好像很怕被他们看到似的。 墙角那簇明艳的山茶花已经败落了,水系里的睡莲荷叶也已经枯萎凋零。 三天时间,这就开败了?就算山茶花和睡莲的花期短,荷叶也不该在盛夏枯萎吧? 杜鹃柳眉微蹙,跟着师傅进了别墅。 盛夏正午,艳阳高照,外面已是将近四十度的高温,但一走进别墅的房门立马就感觉到一阵浓重的凉意,好像从烤炉跳进了冰箱! 挑高宽敞的客厅以金、红色调为主,家具则全是白色,摆设无尽奢华,巨大的水晶灯从高处垂落到一层,映的室内金碧辉煌。 “哎呀!”杜鹃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她跟在师傅身边,前面周董引道,一众师兄都在他们后边,所以,她和师傅最先看清室内的情形。 玉清子并未责怪她大惊小怪,而是像早就预料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似的,语气平和地问道:“看到什么?” 杜鹃伸出食指,从客厅一角到二楼划了一条线道:“黑气!刚才有一团黑气,特别浓,从那个窗帘一下蹿到二楼的中间那个房间里了!速度特别快!” 周董惊恐地瞪大双眼,说话都不利索了,哆哆嗦嗦地指向二楼正中的那个房门道:“那是······我太太的······卧室!” 哐啷! 二楼房间里传来电子仪器报警的声音,一名身穿护士服的年轻女人跑出来道:“周董,病人的情况不太好,您快上来看看吧!” 周董站着没动,杜鹃都说有一团黑气冲进卧室了,他此刻上去,万一那邪祟缠上他岂不麻烦? 可他又不想表现出他的怯懦,摸出手机,心虚道:“我先给赵院长打个电话。”赵院长是大名鼎鼎的仁·爱医院的创建人,海外归来的医学博士,因为收费贵、服务好、设备新,仁·爱医院如今俨然已经成为富豪们的私家医院了。 玉清子按下他不住颤抖的手道:“贫道既然来了,就不必劳烦赵院长了!” 周董都快哭出来了,连连鞠躬道:“拜托了!拜托了!” “布阵!” “是!” 玉清子一声喝令,众弟子立即回应,颇有号令三军的气势。除了杜鹃之外,其余六人,迅速将八卦图案的地毯铺在客厅中央、香案、香炉、符纸、一应法器铺陈开来,玉清子手持桃木剑,站在八卦图中央,六个徒弟各持一把桃木剑,分乾、坤、震、巽、坎、艮站在各自的方位上为师尊护法,杜鹃傻愣在一旁,青山急忙跑过去把她拉到空位上,小声道:“在这守好,不要乱动!” “哦!”杜鹃握紧自己的桃木剑,乖乖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周董按玉清子要求,将所有佣人、护士全赶到别墅外面,自己则背靠着大门胆怯地在二楼卧室和玉清子一众人之间游走,手握在门锁把手上都是颤抖的!似乎场面一旦失控,他就会立马拉开门冲出去! 杜鹃心中轻叹:“所谓痴情,不过如此!”不知怎得,她突然想起年幼时,阿爹时不时就会打阿娘,但是,有一次,灶房不知怎么就失了火,是阿爹不管不顾地冲进去把阿娘背了出来!相较之下,阿爹是不是更痴情呢? 恍惚出神的时候,玉清子已经开始施法,毛笔蘸上朱砂,在明黄色的符纸上走笔游龙画出鲜红的符篆,用桃木剑穿过,在蜡烛上一绕,符纸立刻化作一团火焰,挥舞间,符纸灰烬飘飘散落。 玉清子剑指七星、脚踩八卦,口中念念有词,目光如箭、一声喝斥:“斥!”剑尖直指二楼卧室。 杜娟看到一贯银白色的气息冲向二楼,卧室对开的两扇门被气息猛然冲开,又轰然紧闭,大约过了五六秒钟,卧室大门突然再次大开,银白色气息裹挟着一团不断挣扎的黑气从卧室门飘出来,玉清子打开香案上的铜鼎盖,喝令一声:“归!”那团白色气息便如得号令,乖乖沉入铜鼎之中,玉清子将鼎盖盖好,深吸一口气,收了气势。声音恢复了柔和,对周董道:“贵宅的邪祟已收,周董可以上去看您太太了。” 周董将信将疑地问道:“那,护士是不是可以进来了?” “请便!” 随后玉清子做了个手势向青城示意,青城立马指挥师弟们收拾物品。 周董想制止来着,他想说万一没清干净,还得再摆一回多麻烦啊!可他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上次太太无端开罪了玉清真人,第二天就昏迷不醒,身体各项指标直线下降,赵院长也查不出病因,无从下手,这次,他可不敢再胡言乱语了! 小护士被叫进来,走在周董前面,推开二楼卧室的门,只见周太太已经缓缓坐起来了!脸色也恢复了三分血色,看见周董进来娇嗔道:“老公~家里这么热,你怎么不开空调啊?这是要热死人家吗?还给我盖这么厚的被子,你瞧我这一身汗!”突然发现愣在周董身边的年轻小护士,立马杏眼圆睁,满是敌意的质问道:“她是谁?”心中暗骂:“老东西,还学会制服诱惑了?” 周董惊喜交加,缓缓走近,伸手拉着娇妻的小手道:“宝贝,你前几天生病发烧了,这是赵院长派来照顾你的护士。” “是吗?”周太太完全没有印像,在她的记忆就是睡了一觉而已。 周董安抚周太太去沐浴更衣,自己快步下楼,感恩戴德、千恩万谢地将玉清子一行人送出门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