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男神在我家》 第1章 威风的小辅警 第1章　威风的小辅警 Z国新区，这里是全国出了名的乱区，贫富悬殊，管理混乱，特别是新区的富贵街，简直就是鱼龙混杂，警匪一家。 今天，是方小叶上班的第一天，一套辅警的制服上身，威风凛凛，英姿飒爽。她开着摩托车一路招摇过市，好不得意。 “三叔，生意好吗？??放心，以后我罩你。” “李婆，我当上辅警了??那必须的，以后谁欺负你报我名字。” 路过小超市，老板娘正在看新闻，官方的几句重点飘进了方小叶的耳朵里。 “霍总统在上任大会上特别提出，要重点政治新区，誓把新区打造成国际一流的经济和商业中心，并且，他会在近日走进新区视察??” 什么？整治？开什么玩笑，我才上班第一天。 方小叶是住在这里的黑户，倘若整治起来，她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辅警工作必然轮不到她。 不过她也没放在心上，自打她懂事开始就在说整治，如今她儿子都满地跑了，还不见有任何作为。 而且在新区，像她这样没有户口的人，成千上万，不计其数。这新总统的话，也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吓唬吓唬人而已，她就当耳旁风，听听就罢了。 入夜，对讲机里忽然传来领导的指令，“富贵街138号后巷有违章停车，哪个在附近？” 方小叶一个激灵，“我，方小叶，我正在130号附近巡逻，离那儿很近。” “好，那你去处理一下。” “是！” 接到指令，方小叶拧了两下油门，大摇大摆地去了。富贵街138号，出了名的香艳场所。 马路旁边整整停了一排车子，占据了机动车道，令本就不宽敞的马路变得越发的拥挤。 方小叶下了摩托车，手拿本子，用嘴叼着笔帽，工工整整地抄着违章车辆的车牌，写一张，贴一张。 忽然，幽静的巷道里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抬头循声望去，只见一辆柠檬黄的宾利车正在小幅度地震动着。 在一众黑色灰色的车辆中，那抹柠檬黄特别扎眼，即使是在路灯光下。 我靠，车震！方小叶当下就反应过来了。 透过挡风玻璃，里面火热交缠的男女正在上演着限制级的画面。 方小叶无心欣赏，本着秉公执法的信念，唰唰唰写下罚单，然后毫不犹豫地贴在了挡风玻璃上，并且好心地敲了敲车窗，提醒道：“美女，正前方有一个高清探头，能看清你胸口的痣。” 语毕，后座的车窗落下一半，一个鼻头通红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大骂，“滚你的死交??”警字还没有出来，男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表情顿时由愤怒转为呆滞，然后扯了扯嘴角，那张老脸，如丧考妣。 方小叶也是惊诧了一下，这个男人虽然之前只见过一次，但她印象深刻。 此刻，她只想给苍天下跪磕上三个响头，感谢老天让她在嫁给他之前发现他跟别人车震。 看着方小叶离去的背影，男子惭愧地呼了一句，“小叶子，小叶子，你听我解释嘛??” 听你妹啊！ 翌日，方小叶值完夜班，没回家，而是直接杀去了媒人景姨的烤鸭店。 经过一番交涉，景姨恼了，“你别不知好歹，错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我费了这么大劲儿帮你找了一门婚事，你别给搅黄了。” 方小叶也不甘示弱，说：“他都四十了还出去嫖，嫖就嫖吧，还不舍得开房，又老又丑又吝啬，我才不答应呢。” 谁知，景姨却说：“这有啥，他都没嫌弃你有个拖油瓶，你还计较这点鸡毛蒜皮干啥，人家老王开宾利的，要不是看你年轻漂亮，他还不乐意娶你呢。” “不乐意正好，反正我不答应，你给我退了吧。” “我可警告你方小叶，得罪老王没你好果子吃。” “老娘不怕，尽管放马过来。” “你??以后说亲别找我。” “以后找你妹！” 两人一言不合就破口大骂，都是急躁的性子，景姨骂方小叶挑剔多事，方小叶骂景姨尽把不靠谱的人介绍给她，一来二去，推推搡搡，引来了外面好多人围观。 这时，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正行经此处，男子转头看过去，面露不悦，这条街还真是乱啊。 “阁下，前面很混乱，要不要绕道行驶？”坐在副驾驶的简封高度警惕，忧心忡忡地问道。 “不必。” 男子眼神如矩，穿过层层人群，视线落在了那张眉飞色舞的娇俏小脸上，顿时，他极致好看的脸变得扭曲，“停车！” 就是她，霍爵可以断定，前面那个跟人吵架吵得鸡飞狗跳的女人，就是两年前在酒店套房里，与他共度一夜的女子。 他找了她两年多，确切地说，应该是三年九个月又十天。 “简封，查查这个女人的底细，祖宗十八代，都要查。” 看着总统阁下阴沉的脸色，简封大概也猜到了什么，丝毫不敢怠慢，“是。” 方小叶气鼓鼓地回家，边走边骂，“我方小叶，好歹也是富贵街一枝花，我才22岁，他老王都40了，还这么好色，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他！” 进家门前还在骂骂咧咧地数落老王和景姨，一进家门，见着那个机灵的小脑袋，她瞬间换脸，“祸祸，我的乖儿子，快来叫妈妈抱一抱。” 刚满三周岁的方祸祸，一见妈妈，立马就飞奔过去，嘴里还唱着歌：“我滴好妈妈，下班回到家，劳动了一天多么辛苦呀??” 哎呦喂，方小叶那个小心肝啊，一下子什么气都没有了。 儿子就是她的全世界，为了给儿子上户口，她这才不得已想找个男人结婚。 她自己就是黑户，没有户口，不能上学，不能去外面工作，享受不到社会的任何福利不说，还得随时被计生局的人上门讨债。 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她不想儿子走自己的老路。 方兰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的电话刚刚挂掉，她埋怨道：“又把婚事给搅黄了？” “妈，你别听景姨的，她就没安好心，尽给我介绍一些不靠谱的人。” 第2章 不堪回首的18岁 第2章　不堪回首的18岁 方兰看着这母子俩，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你自己都不靠谱，还能找什么靠谱的人？” 似乎是被戳中了伤心处，方小叶的眼神一下子黯然下来。 她怀里的这个小不点，是她18岁那年跟一个陌生男人发生关系后有的，她连孩子的生父是谁都不知道，只听说了他姓“霍”。 思绪飞转，回忆翻涌，方小叶只记得，那天她是替母亲代班才去的酒店。 ————我是回忆分割线———— “妈，你都烧成这样了，就在家休息吧，晚班我代你去，我悄悄的，不会让你们经理发现的。” 于是，方小叶全副武装去了酒店，那个时候，九月的秋老虎还很厉害，都到晚上了，热度还不肯退下。 她穿着工作装戴着口罩，推着清洁车，一层一层地打扫过去。在酒店工作也不错，至少有免费冷气可以吹。 911，跟她生日一样的房间号码，她特意看了一眼，门上还亮着绿色的指示灯，说明房客需要清洁服务。 推门进去，房间里一片昏暗，只在窗口亮了一盏小壁灯，“请问，有人在吗？” 话音刚落，只见眼前一抹黑影飘过，“啊??”的一声，她的嘴马上被人给堵住了。 那人力气很大，捂着她的嘴，扣着她的后脑勺，一下就将她整个人拎了进去，“咚”的一声，在房门锁上的刹那，她也被重重地压在门的背后。 “你??”真是动弹不得啊，她从来没有遇见过力气如此之大的人，是个男人。 眼前是一片漆黑，男人像恶狗啃着肉骨头一样啃着她，他的浓重酒气和紊乱气息，都说明了他的兽性正在大发。 苦逼的方小叶，背后被坚硬的铁门撞得生疼，而前面，被坚硬的男人戳得生疼。 妈的，他还有枪。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被强做了几次，暗黑的走道里忽然亮了一道光，是那男人走了，关门之际，方小叶听到外面的人叫他“霍先生”。 还听到他向门外的人提了一句，“处理一下里面的人。” 什么叫处理一下里面的人？ 方小叶一下就睁开了眼睛，这个亏，吃就吃了吧，那人看起来就不好惹，可千万不能把小命也丢了。 想着，她拖着颤颤巍巍的腿爬下床，穿上被撕得零碎的衣服，从窗口爬了出去。 嗯，九楼。 ————我是回忆分割线———— 总统府 简封郑重地把信封袋子递上前，提前给霍爵打起了预防针，“阁下，此女名叫方小叶，生母叫方兰，生父不知，因为方兰也是孤女，所以查不到祖宗十八代。” 霍爵的脸变得更加阴沉，“继续说。” 知道总统阁下关心的是什么，于是简封挑了重点说，“方小叶有一个儿子，刚满三周岁，根据时间推算，很有可能是阁下的??里面有方小叶和孩子的各一根头发，可以做DNA检测。” 霍爵深吸一口气，还是听到了最不愿听到的事情，他几乎是咬着牙，沉闷地说：“剪我一根头发，立刻去验。” “是。” 简封一走，傅商接过袋子里的照片，看着照片里那个与霍爵眉眼相似的小男孩，饶有兴致地说：“还验什么啊，瞧这模样就是了??啧啧啧，这个女人不得了，生了我们亲爱的大总统的儿子啊。” 霍爵始终黑脸，冷峻的眼神迸发出慑人的目光，真的很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 “要我想啊，这个方小叶未必跟荣琛有关，资料上说她从小大到一直生活在新区，应该接触不到荣琛。” “更何况，她要真是当年荣琛派去接近你的，能就这么生了儿子踏踏实实呆在新区？还为生活奔波劳累？荣琛不拿这事做点文章？” “阁下，我觉得你现在重点要考虑一下怎么处理这个小不点，他可是你的亲儿子啊。” 霍爵剑眉微皱，目光看似冷淡，却淬着毒。 此刻，他厌恶极了傅商的多嘴，却也不得不承认傅商分析的在理。 就在三天前，在Z国总统大选的盛会上，他以80%的超高得票率当选了Z国总统，民众之所以信任他，除了他出众的领导能力之外，还有他零负面的优良作风。 可是，现在却告诉他，他在那个混乱的街区，还有个三岁的私生子。 现实，结结实实地给他开了一个大玩笑。 —— 新区警局，方小叶步履沉重地敲了一下长官的门，“方小叶报告。” “进来。” 方小叶开门进去，端正严肃地敬礼，“朱局，找我有事？” 朱局黑着脸，“啪”的一下将投诉信甩在了她的面前，“你看看你办的好事。” 方小叶端端地拿起信，谨慎地展开，去他奶奶的，竟然投诉她路过居民区的时候摩托车噪声大影响家里小孩午休，还有投诉她看见老太太摔倒了也见死不救。 方小叶一横，脱口而出，“我呸，那个老太太离我十米远，中间隔着绿化带，我怎么过去，我又不能飞，你大爷的真是没事找事！朱局，这是谁在投诉我？” 朱局见了她，直摇头，“小叶啊，女孩子家家的，你的脾气能不能温婉一点？别这么暴躁行吗？” 方小叶笑笑，温温柔地问：“这样？” 朱局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当我没说，小叶，你自己注意点，别得罪人了还不知道，你没户口，出了事我也得受牵连。明天再有投诉，你就别来上班了。” “朱局??”方小叶一下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心里大骂，你大爷的，谁没事找我茬？！ “出去。” “??”方小叶无奈地退出了办公室，心里把那个投诉她的王八羔子骂了一千遍。 她约莫能猜到是谁在捣鬼，那个老王，年纪都一大把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把戏，真是够了，幸亏没嫁给他。 下了班，方小叶直奔老王家，毕竟是自己与人家有婚约，还是亲自去说一声吧，总让景姨转达也不好。 摩托车一路风驰电掣，到达老王家的时候，刚巧看见老王搂着那天的车震女主角从门里出来。 方小叶上去就问：“老王，咱俩的事算了吧，你不投诉我，我也不把那天的照片发出去，咱们算两清，怎么样？” 第3章 突然被辞退 第3章　突然被辞退 老王正春风得意地出来，一手搂着身边的爱宠苗苗，一手握着一个腰包，以那腰包的鼓起程度来看，里面少说也有几万现金。 在这个能带卡就不带现金，能带手机就不带卡的年代，出门带上几万现金的人，不是暴发户就是臭显摆。而老王就属于后者，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当着别人的面一张一张数钞票。 老王家确实挺有钱的，据说他太爷爷是Z国富豪榜上排得上号的大人物。但俗话说得好，富不过三代，到了老王这一代，富豪榜早已把老王家抛弃。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船还有三千钉，祖上积德，留下来一整个菜市场，每年光是菜场的租金都有上百万，这足够子孙后代挥霍的了。 老王年轻的时候是个小混混，吃喝嫖赌样样来，身边的女人如流水，一拨一拨地换，流水的女人铁打的老王。但是，没有一个对他是真心的，所以他至今未娶。 现在的老王是个老混混，吃喝嫖赌照样来，但身边的女人倒是不多了，毕竟上了年纪，多了也招架不住。 他老母亲是年年催月月催天天催，他自己也着急，恨不得今天看上个姑娘，明天就领证结婚。 跟过老王的女人多如牛毛，环肥燕瘦什么类型的都有，看过的女人多了，眼光自然也就高了，年纪大了不行，长得丑了不行，身材差了不行，一看就知道冲着钱来的也不行。 而方小叶，就是他一眼就看中的姑娘。 青春洋溢、肤白貌美、腿长腰细、前凸后翘，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个儿子，不过，她的外在条件好得足以令人忽略这个缺点。 老王一眼相中，第二天就让老父亲下了十万聘礼，谁知道，他偶尔的一次偷腥却让她撞了个正着。 那天他其实是想去看方小叶的，经过富贵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一个站街女向他挥手抛媚眼，他一个没忍住就?? 唉，这事他也是后悔，他是真心很喜欢方小叶，第一次见到方小叶的时候，他就在心里狠狠地干了她上百次。 果然，没几天就收到了媒婆的消息，说是方小叶要退婚，十万聘礼悉数奉还。 他气啊，订了婚还被退婚，更重要的是，眼看就要到嘴的鸭子飞了，这口气他咽不下！ 此刻看到威风凛凛的方小叶，张口闭口都是“咱两算了吧”，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方小叶停好摩托车，拿下安全帽往照后镜上一挂，径直走上前，“你别以为你投诉我我不知道，你的仇恨心怎么这么重啊？能不能心灵好美一点啊？” 老王愤恨难耐，却也自知理亏，但当着苗苗的面，他不敢承认。 方小叶淡定地拿出手机，随意翻了一张照片出来，“看看吧，照片够清晰吧？”她特意给老王身旁的女人看了看，“你看仔细了，你的脸照得很清楚。” 苗苗眉头一皱，破口大骂，“你个小王八羔子敢偷拍我？！” 苗苗扬手就要去打方小叶，方小叶能当上辅警，好歹也是受训过的，她一挡，再反手捉住女子的手腕一个漂亮的翻转，最后抬脚一踩，一下就把苗苗踩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那敏捷的动作，令老王瞠目结舌。 “啊，啊，你一个小辅警也敢打人！”苗苗开始乱叫乱踢，她穿着超短的包臀裙，脚一踢，裙子往上跑，底裤都露出来了，这姿势实在不雅。 方小叶按住她说：“辅警也是人，不能光挨打不还手，是你先动手，我这叫正当防卫。” 女子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向老王，“俊俊，救我，救我，俊俊??” 方小叶把手机往老王面前展示，说：“老王，你的车牌号码都拍得很清楚，你要是再投诉我，我就把你们车震的照片放上网。” 苗苗一听，急了，又哭又喊，“俊俊，俊俊，你快想想办法啊。”虽然她是做这一行的，但这跟公开是两码事，她可不想被家乡的亲人知道她在新区当小姐。 老王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动手他打不过方小叶，动口他说不过方小叶，原来看她乖乖巧巧的，谁知道她这么的暴力。 当下他的脸色就变得土灰，闷声说道：“不投诉你可以，把照片销毁。” 方小叶一收脚，和和气气地说：“我手机上的照片肯定销毁，但是记录仪上的照片就销不了了，得上交，不过你放心啦，照片只是我们开罚单的依据，只要你交了罚款，没人这么无聊去查照片。” 苗苗狼狈起身，赶紧躲到老王身后。 方小叶见状，又说：“老王，咱两的事没能成是咱两没缘分，你看开点，珍惜眼前人，我真心祝你幸福。” 祝他与一个妓女幸福，这方小叶也是够狠的，老王的脸，阴沉得可怕。 方小叶戴上安全帽，帅气地跨上摩托车，一轰油门，扬长而去。 老王咬着牙心想着，方小叶，你给我等着。 不远处的巷道里，霍爵冷脸地收回了视线，眼神不厉，却淬着毒，“简封，查查她与这个男人的关系。” “好的，阁下。” “走，去警局。” “是！” —— 第二天，方小叶如往常般到警局上班，投诉信没收到，却收到了一封辞退信。 “朱局，为什么？！” “小叶啊，这次我是真的无能为力，霍总统要治理新区，亲自下令从公职部门开始严查，你今天走还能领到一笔工资，明天就不一定了。” “霍总统？严查？” “对，都是上面的指令，我只是照章办事，不单单是你，小刘大川他们，都不能继续干了。喏，这是你妈当初送礼花的钱，你收好，你这件事啊，我担不了责，全都折现退给你们。” 朱局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方小叶也不好咄咄逼人，想着当初她妈低声下气地四处求人的样子，她就心里难受。 这什么霍总统啊，知不知道我们这些底层人民的心酸疾苦啊？！找份好工作容易么我？！ 第4章 菜场太妹 第4章　菜场太妹 为了深入了解新区的环境，霍爵一有空就会亲自赴新区视察，要想了解一个区的人文环境，菜市场是不错的选择。 “阁下，新区菜场太过混乱，您真的要去？”简封担心的是总统的安危啊，“要不等安保部队先去踩点部署，您再去？” 霍爵的视线并没有从手里的文件中移开，不紧不慢地说：“不必麻烦，就这么去。” 简封暗叹一声，“那好吧，陈庚，开车。” —— 办完离职手续，方小叶很不舍地交了警车钥匙，来之前她刚刚给她的坐骑清洗一遍，如果知道今天要跟它分别，她一定把它洗得更干净，至少洗三遍。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新区街道上逛游，她在想回去该怎么跟方兰交待，以及她们以后的出路在哪里，单靠母亲的小小鱼摊，养活不了一家三口啊。 新区的菜市场，永远都是脏乱差的代名词，这里有形形**的人，杂乱无章，毫无秩序，几乎每天都有犯罪活动发生。 方小叶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她对周围的吆喝声和吵架声，习以为常，无聊了还会过去帮帮腔。 “方小叶，你儿子到我店里偷花生，”杂货铺的老板娘朱丽丽叉着腰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指着她骂，“你和你妈都不知道管管，到底是没男人的家庭，养出来的孩子都下贱，尽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方小叶一听，肾上激素一个劲地往上窜，两手一挫，左右挽起袖子，破口大骂，“你才下贱，不就是吃了你家几颗花生么，吃你家的是看得起你，你家的死猫还偷吃我家的活鱼呢，到底是没钱的家庭，连条鱼都买不起，只能召唤自家的畜生来叼，我呸，不要脸。” “你你你??”朱丽丽气得发抖，这个方小叶在新区菜场，那可是出了名的太妹，满嘴跑火车的功夫很是了得，前几年也不知道跟谁鬼混搞大了肚子生了个孽种，这件事一度成为这里的笑柄，可是人家好像不在乎似的，照样大摇大摆走街串巷。 “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种，方小叶，你真是你妈的亲女儿，怎么，你不给祸祸找爹了？还是人家老王嫌弃你这双破鞋不要你了？” 方小叶告诉自己要忍住，可是，忍住是一回事，忍不忍得住又是另外一回事，“要你管？！你跟你小叔子上床苟且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女儿在窗外偷看是什么心情？我猜啊一定很爽，就差没拿手机给录下来了。你还是看好你女儿吧，省得她以后专挑老公的弟弟们下手，因为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种！” “你??”朱丽丽再一次语塞，每次想半天想出来的词，方小叶轻而易举地就给反驳了，还变本加厉地还回来。既然骂不过，那就只能动手了，朱丽丽操起手边的长木棍就朝方小叶打去。 “我靠你还动真格了？！”方小叶敏捷地一闪，拿起货架上一麻袋绿豆回击。 “我的绿豆！！”伴随着朱丽丽嫉恶如仇的喊声，绿豆“哗啦”一下全洒了。 方小叶不好惹，整个菜市场都知道啊。 不过，方小叶的热情仗义，整个菜市场也都是知道的。 旁边卖豆腐的李婆提醒了句，“小叶子，小甜来了，正缠着你妈要钱呢，你快过去看看。” 什么？郑佳甜又来了？这个讨债鬼怎么三天两头来？！“谢谢李婆，我马上过去。” 管不得满地捡绿豆的朱丽丽，方小叶拔腿就跑。 方兰正在杀鱼，旁边的客人还等着要，可郑佳甜就在一旁添堵，“妈，就两万，你给我两万我立马滚。” “您的鱼，拿好，明天再来我再给你便宜点。” 郑佳甜看方兰压根不理她，又生气又无奈，“妈，你偏心，我也是你女儿，凭什么你只养姐不养我？” 方兰听着就来气，“是你姐养我，不是我养你姐。” “得了吧，她一个文盲能挣多少钱，你就偏心她和祸祸。” “我卖一条鱼就挣几块钱，你开口就要两万，你把我卖了吧！” 坐在旁边小板凳上的方祸祸，手里捧着一包花生米，奶声奶气地说：“小姨，吃花生米。” 郑佳甜白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祸祸，外婆有钱给你买花生米却没钱给小姨，要不小姨把你卖了换钱吧，好吗？” “谁敢卖我儿子？！”方小叶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一来就听到郑佳甜在吓唬祸祸，“郑佳甜，这个时候你不好好念书，到这儿来干嘛？” “干你什么事？！”郑佳甜不愿理她，转而继续纠缠方兰，“妈，一句话，你到底给不给？” 方兰无奈地说：“小甜啊，你要个一百两百的还行，你一开口就要两万，妈怎么拿得出来？” 方小叶厉声质问：“什么，两万？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郑佳甜叉腰，不屑地说：“不关你的事！??妈，你一点都不爱我，我以后再也不来看你了，哼！” 说完，郑佳甜转身跑了，方兰想去拉，却被方小叶一把拉住，“妈，她每次都这样，这话我都听腻了，过几天她一准还来。” 方兰深深叹气，对于小甜，她有太多的愧疚。在小叶四岁那年，方兰结婚了，带着女儿嫁给了一个叫郑平东的男人，不久又生下一个女儿郑佳甜。 本来一切安好，郑平东也疼小叶，可是，她偶然发现郑平东拿着小叶的内裤打飞机，那一刻，她猛然惊醒，愤而离婚，带着小叶离开了郑平东。 那一年，方小叶12岁，郑佳甜7岁。 不久郑平东就再婚了，小甜的继母对她并不好，又不久，继母生了一个儿子，小甜更加不受待见。在这种家庭下长大的郑佳甜，自私小气心眼多，爱贪便宜作风差，就是没人管。 方兰一直对小女儿很愧疚，所以她三番五次问她要钱，她都会尽量满足她。小叶体谅母亲，也会对妹妹多加照顾，可是近几年来，小甜越来越索求无度，一来就是讨钱。 “妈，这次小甜又是因为什么要钱？” “她说要参加一个什么课外培训，我要有肯定给啊。”方兰抹着眼泪，她只恨自己没能力，当初没能把小女儿也带在身边。 看着妹妹头都不回跑远的背影，方小叶也心疼她，安慰道：“妈，那我去想想办法吧，你别哭，啊。” 对角的蔬菜摊旁，两名身穿西装，戴着墨镜的男子，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简封低声说：“阁下，看来她与您挺有缘，到哪都能巧遇。” 霍爵冷冷地剜了一眼，即使隔着镜片，简封都能感受到那寒意，他赶紧低头认错，“是我多嘴，您息怒。” 第5章 把人好好地带回去 第5章　把人好好地带回去 简封接到一通电话，简单的几句对话就彻底打消了他们这两日的怀疑。 “阁下，是欧阳医生的电话，DNA检测报告出来了。” 霍爵阴沉的脸上闪过一丝焦虑，“说结果。” “是。” 霍爵深吸一口气，狠狠地咬住牙关，他所渴望的小幸运终究没有来临。他生无可恋地看着不远处那个小男孩，穿着不知道是灰色还是脏的反穿衣，头发稀黄，口水邋遢，在这嘈杂的环境里，那孩子竟然还笑得出来。 此时，方小叶正在质问儿子，“祸祸，你的花生米是不是偷来的？” 方祸祸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不是呀，我问大牛哥哥买的啊。” 大牛，那是朱丽丽的小儿子，一小霸王，经常偷他妈店铺里的东西和零钱。 “妈妈喜欢吃，所以我是给妈妈买的。” 方小叶张嘴咬住儿子递来的花生米，又感动又高兴，“乖儿子，妈妈最爱你了，亲亲。” “妈妈，我也最爱你了，么么哒。” 无论生活给她什么，只要儿子在身边，她就可以笑着面对。 简封看了看时间，提醒一句，“阁下，您下午还有一个重要会议。” 霍爵举起手打断他的话，他皱起眉头，看着那个虽然脏，却有着一双机灵大眼的孩子，说：“明天，把人给我好好地带回去，不准出任何差错。” “是！” 既然孩子是他的，那么，他就绝对不允许他的孩子呆在这种地方长大！ —— 晚上收摊回家，天都已经全黑了，这就是他们一家的日常。方小叶骑着三轮车，后面载着方兰和祸祸，方兰说：“既然警局的工作不能做了，那就像以前一样帮我卖鱼吧。” 可是，卖鱼只够温饱啊，祸祸一天天长大，母亲一天天年老，要用钱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多。 小叶安慰母亲，“妈，我工作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方兰：“我知道你打了好几份工，多注意身体。” “知道啦??”方小叶骑着三轮车拐进了小巷道，这是一条离家很近的小路，远远地，她就看到自家门口坐着一个人，定睛一看，不是郑佳甜还有谁。 “我就说嘛，她肯定还会来的。”只是，她没想到小甜来得这么快。 方小叶在门口停下，衬着昏黄的路灯光，她看到了郑佳甜脸上彷徨无措的神情，原本还想教训她一下，可瞧她这副样子，方小叶当下就心软了。 “姐??” “有什么事进去再说。” “哦。” 进了家门，开了灯，在狭窄拥挤的客厅里，郑佳甜说了自己在学校闯祸的事情。原来，她与一位女同学因为争风吃醋而起了争执，她冲动把人家打伤了，还进了医院。 “姐，我现在该怎么办啊？王梓檬家有权有势，我要是不把医药费付了，他们家肯定不会饶了我。” 方小叶骂了一句，“有权有势你还惹？小小年纪不好好念书，谈什么恋爱啊，还争风吃醋，你长没长脑子？” “是她抢我男朋友，明明是她不对。” “够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你爸知道吗？” 郑佳甜又大哭起来，恳求道：“千万不能让我爸知道，不然我肯定会被他打死的，而且他们肯定不愿意出一分钱。姐，你不是要嫁给王梓檬的二叔么，你帮我去他们家求求情行不？” “什么？王梓檬还是老王的侄女？”真是冤家路窄啊，她早上才把老王一顿奚落。 方兰叹气道：“小叶啊，你看你，让你再考虑考虑的，你这么着急就把婚事给退了，这下可怎么办？” “啊？，姐，你退婚了？王家的婚你也敢退？” 方小叶不悦地说：“妈，一事归一事，这件事是小甜做错了，赖我干什么？??你们都别说了，让我想想，走祸祸，妈妈带你去洗澡。” “姐??” “小叶??” 方小叶拉着儿子转去浴室，不耐烦地朝她们挥挥手，“我想静静！” —— 辗转反侧，一夜未眠，方小叶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去老王家赔礼道歉。 “呦，这大清早的谁啊，”老王瞧是旧人来，说话时候那眼角的神采，都是飞上天的傲慢，“方小叶，你这么早就收到菜场通知了？” “菜场？”方小叶一阵纳闷，可她想兴许又是增加管理费的事，便笑着说，“呵呵呵呵，老王啊，我今天来是为了我妹妹小甜，她一个不小心把檬檬给打伤了，听说还住院了，也不知道严不严重，呵呵呵呵。” 老王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是你妹把檬檬打伤的啊，哼，我们没去找你们，你们自己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为了小甜，这笑脸她也得赔啊，“呵呵呵，我这不是来道歉的么，也是来求情的，老王，就咱两的交情，让你哥哥嫂嫂别计较了行不？” 老王阴笑，“哼，本来是可以不计较，可就咱两的交情，这件事我计较定了，方小叶我告诉你，我不把你妹告得坐牢，我就不姓王！” 可算是抓到了一个把柄，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她，有仇必报一向是他老王的做人原则。 “什么？你??”方小叶压制住怒气，低声下气地求道，“老王，就算我求你了，是我妹妹不懂事，对不起。” 老王趾高气昂地说：“你给我下跪磕头也没用，就冲着你是方小叶，你妹这牢，坐定了！” “你??”方小叶一忍再忍。 “滚，让你妹等着警察去抓吧。”语毕，老王重重地把门给关上了。 方小叶吃了闭门羹，闷闷不乐地到了菜场，正想着跟方兰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谁知，方兰拿着菜场方面的通知，整个人都懵了。 “妈，怎么了？这是什么？” “王家，要收回咱们的摊子。” “??”方小叶顿悟，原来老王提到的“菜场的通知”竟然是这，她们可是交了租金签了合同的，怎么能说收回就收回？！欺人太甚！ 方小叶拿起通知单，顺手操起一把杀鱼刀，气势汹汹地又要折回去找老王。 方兰担忧地说：“小叶啊，好好讲理，别冲动。” “妈，你看好摊子和祸祸。”撂下一句话，方小叶大摇大摆地走了，她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低声下去地求饶只会让别人得寸进尺，必要的时候还是得靠武力解决。 可是，方小叶刚刚走出菜场，就被迎面开来的一辆黑色保姆车给劫走了。 劫走了?? 第6章 儿子必须跟我走 第6章　儿子必须跟我走 他们一伙三个人，黑衣黑裤黑面罩，车就在路边停了一秒钟，两个壮汉一手一个揪住方小叶的手腕，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拖进了保姆车。 他们作案的手法极其熟练，速度极其迅猛，在人头攒动的菜市场，简直做到了光明正大的不动声色。 等方小叶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进了保姆车里两个男人的中间，她惶然大叫，“喂，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想干嘛？你们想对我做什么？喂！我警告你们我可是警察！” 其中一个男子用黑布袋子将她的头罩住，另外一个，利索地捆了她的手和脚。 保姆车开得极快，好几次眼看要撞到人了，最后都敏捷地避开，可见开车的人是一位车技极好的老司机。 方小叶被左右夹击动弹不得，车开得越快，驶出越远，她就越担心。在新区，绑架勒索、抢劫强奸，甚至是谋财害命的事情，时有发生。 “我警告你们，我真的是警察。”威胁警告都没有用，方小叶决定换个路子，清了清嗓子说，“大哥们，我就是一个没钱又生过孩子的普通妇女，要钱没有，要身子??我肚子上全是妊娠纹，看了倒你们的胃口，你们绑架我到底图什么啊？” 车里三人，无一人回答她，她说了一路，他们沉默了一路，直到车子驶进了一处戒备森严的老宅里。 这里已经出了新区，地处山林间，周围是层峦叠嶂的天然屏障，很难被发现。这里是一个秘密的军事基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方小叶重见天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了，对面还坐着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子。 “方小姐，一路上累坏了吧，喝杯茶，压压惊。”简封绅士地笑着，他的身后，是两名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男子，耳朵里还戴着小型耳机，好像保镖。 看着这架势，方小叶不用问也知道，对面这位，想必是有来头的大人物，而且来头不小。 方小叶战战兢兢地问：“大哥，我哪里得罪过你？” 简封温和地一笑，“方小姐从不曾得罪我，我只是想跟方小姐谈一件事。” “谈事？”方小叶用眼神瞄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你们谈事，直接用绑的？” 简封示意了一下，“快给方小姐松绑。” “方小姐，我就开门见山不绕弯子了，你有个儿子对么，我希望你把他交给我，我保证能够提供给他最好的生活和教育。” “啥？”得了自由的方小叶，手腕脚腕上的疼痛还未褪去，脑袋瓜子先愣了，“你什么意思？”她只是太过意外了，也太奇怪了。 简封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镇定地将一张空白支票递给她，“我知道你的生活并不宽裕，这上面的数字随便你填。” 方小叶不笨，诧异了几秒钟之后，终于醒悟过来，“所以你是想给我一笔钱，还帮我养儿子？呵，天下还有这等好事？” 简封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对，只不过这笔交易有个条件，那就是，你不再是他的母亲，他不再是你的儿子。” “??”方小叶极力压制住想要掀桌的冲动，一口拒绝，“不好意思先生，我不贩卖儿童，我劝你最好也打消这个念头，咱们的新总统说了，拐卖儿童一律死罪。” 简封觉得好笑，阁下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方小姐不考虑考虑？据我所知你的生活正面临困境，如果你有了这笔钱，不但能解决眼前的困境，还能??” 简封的话还没说完，方小叶拿起支票“擦擦”两下撕成了四片，“你不用再说了，我绝对不卖儿子，你杀了我，我也是这句话。” 监控室里，霍爵冷峻的侧脸一直看着屏幕，那深邃的眼睛里迸发出慑人的气魄，令他周遭都充满了不可亲近的戾气。 他冷冷叹气，看来只有亲自出马了。 简封试着说服她，“方小姐，环境对孩子的成长有很大的影响，我希望你多为孩子考虑。” “吼，你在开什么玩笑，换位思考一下，要是有个你不认识的人突然跑出来说要买你的儿子，你能同意？你不要白费口舌了，我是不会答应的。” 这时，门被推开了，霍爵往门中间一站，头都快碰到门框了，那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傲视一切的气场，令他有种生人勿近的可怕。 “阁下。”简封站起来行礼，顺便让出了位置。 阁下？方小叶疑惑地看着身后的男人，他好高，她得抬头仰视他，他好俊，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浓如墨的眉毛，深邃的双眼，再下面是性感的薄唇，由上至下线条流畅，犹如雕刻大师刻刀之下的作品，多一寸嫌多，少一寸嫌少，堪称完美。 方小叶挑不出他五官的任何毛病，甚至，他的脸刷新了她心目中对“帅哥”的定义。 “他又是谁？！”方小叶指着霍爵问简封。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霍爵，都被她这个问题弄得很诧异，这个女人竟然不认识国家总统。 “你们到底打我儿子什么主意？我告诉你们，我不会把儿子卖给陌生人的，绝不！” 霍爵迈开长腿径直走到方小叶面前，站定，眼睛直接对上她的视线，“如果是我要回儿子，你也不答应？” 疑问句，但言语间的意思，分明就是肯定句。 方小叶听得很清楚，这个男人，他说的是“要回”。 霍爵一挥手，闲杂人等就识趣地退出了，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人。他看到桌上被撕成碎片的支票，又从口袋里拿了一本支票出来，说：“你开个价吧，儿子我是要定了。” 方小叶从未感到如此的心慌，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暗暗发颤，即便是刚才被人绑上车，头被黑布蒙着，她都没有这样。 “你是??”问出话来，方小叶都听得出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你是??你是??霍先生？” 霍爵的脸，比刚进来的时候更加阴沉，她竟然真的不认识他。 除了空白支票，霍爵还把一份亲子鉴定递了过去，“儿子是我的，必须跟我走。” 第7章 总统大人果然壕 第7章　总统大人果然壕 方小叶着急地质问道：“凭什么，我还没告你蓄意强|奸，你还想跟我抢儿子？没门！” 果然啊，不要被男人的好皮囊给迷惑，长得帅的男人都是渣。 蓄意强|奸，霍爵对这个字眼极为敏感，他担不起这份罪名。他不苟言笑地说：“你最好先看看清楚我是谁，再来跟我说话。” “哈？”方小叶不明白他的意思，“你别使诈，反正我不会把儿子给你的，要说有关系，你仅仅只是提供了一颗精子而已，是我十月怀胎生下他，我每天陪他教他，他就是我的命。” “他是个黑户。”霍爵话不多，但都是重点，短短五个字就叫方小叶所有的理由都败下阵来。 对，没错，祸祸也是个黑户，跟她一样，所以，祸祸以后的人生，恐怕也会跟她一样。 “把儿子给我，我是他的父亲，我会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你不必担心他的安危，更不用担心他的未来，最重要的是，你不用再找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霍爵指指那张空白支票，“还能拿一笔钱去供养你的亲人。” 霍爵的每一个字都戳中方小叶的脊梁骨，方小叶感觉到了阵阵寒意，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她所有的事，为什么连她和祸祸的DNA都可以检测到。为什么他可以在那么多人的地方当众绑架，为所欲为？ “我可以‘请’你过来，也可以用同样的办法把儿子‘请’过来。” 方小叶拍案而起，“你敢？！” 霍爵嘴角一斜，笑着反问道：“你觉得我不敢？” “??”方小叶愕然，他敢，他有枪，他有一众手下，他来头不小。 霍爵收住笑容，郑重道：“请你来是尊重你，其实我完全可以不经过你的同意，儿子我势在必得。” 一向伶牙俐齿的方小叶，在霍爵的霸权之下竟然没了反驳的言语，她知道，她能选择的事情，不多。 “你到底是谁？”她问，“既然要带走儿子，我总得保证你是个可靠的人，我不能随随便便把儿子给你。” 霍爵懊恼地皱紧了眉头，垂眼滑弄了一下手机，墙上的电视忽然开了，正好，电视里有他的新闻。 “昨天下午，霍总统在市长、警司等人的陪同下，视察了新区创业园，霍总统表示，政府会加大力度扶持创业项目??” 方小叶瞪大了双眼，看看电视画面，再看看霍爵，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霍霍霍霍总统？” 霍爵定定地看着她，冷肃、威严、不可一世。 “唉呀妈呀！”方小叶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这一切，纳尼？祸祸的亲生父亲竟然是国家总统？这个臭小子可真会投胎啊，真不愧是我儿子！ 霍爵叹气，问道：“我是你们选出来的总统，你说你不认得我？” 方小叶理所当然地说：“我是黑户，我没选你。” 黑户，是没有选举权的，黑户，没有许多权力。 “??”霍爵深呼吸一下，这，算她有理，“那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对于这笔交易，没有异议了吧？”对于儿子，他势在必得。 方小叶疑惑地问：“你告诉了我你的身份，就不怕我揭发你当年对我做的事？就不怕我纠缠你？” 霍爵轻轻一笑，这看似不经意的笑容，却藏着刀，淬着毒，“呵，不怕。” 简短两个字，言简意赅地表达了他的自信，同时也凸显了他举世无双的权力。他是这个国家拥有最高权力的王者，岂会受一个小小刁民的威胁？！ 方小叶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畏畏惧惧地说：“你放心，我不会不识好歹找你麻烦的，你想要带走儿子，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说，”霍爵从西装表带里抽出一支黑金钢笔，拿过空白支票，准备落笔，“要多少？” 方小叶所说的条件并非要钱，可她看霍爵就是要给钱的样子，她就犹豫了，从小的经历教会她一个道理，跟谁过不去都不要跟钱过不去，他硬要给钱的话，她也是要的。 方小叶偷偷地竖起食指，看他面不改色的样子，又紧跟着竖起了中指，比了一个标准的剪刀手。 霍爵不做犹豫，点头答应，“可以。”说话的同时，他在空白支票上刷刷地写下金额。 接过支票，方小叶瞪大了双眼看清楚那支票上的数额，请原谅她初中毕业的文化水平，真的看不太懂繁体字。 “贰，贰，贰？”她使劲地眨眨眼睛，单人旁一个千，仟？贰仟万？她吓得尖叫起来，“贰仟万？” 霍爵阴冷的脸上露出了不满，“怎么？难不成你比的是两亿？” “??”我的天哪，我说的是二十万啊，“哦不，是两千万，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壕啊，总统大人果然壕。 方小叶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哪怕只是一张支票，她想象着支票兑现的那一刻，她能用现金当被子盖。 霍爵看她那贪婪的双眼，不禁冷笑，果然是见钱眼开的人啊，是我高估你了。 “两千万你拿走，儿子归我，从此以后你们两人的生命中再没有彼此。” 听到这话，方小叶赶紧回过神来，“等等，我的条件还没说完。” “你别得寸进尺！” 方小叶站起身，把两千万的支票拍在霍爵的面前，“这两千万是我给儿子的抚养费，既然儿子归你，那这钱也归你，但是，最起码的探视权我得有，我是他母亲，他是我儿子，我们都不可能从彼此的生命中消失。” 这倒是令霍爵有些意外，这个女人，拿了他的钱来跟他谈条件，有意思。 “方小姐，我还未婚，忽然多了一个儿子，这件事事关重大，一个不小心，我和他都得死。你多看他一次，危险就离他更进一步，多看几次，他很有可能小命不保，这探视权，你确定你想要？” “??”方小叶内心纠结无比，“你别吓唬我，有这么严重吗？” “事情比你想象的更加严重！” “那??那我以后都见不到他了？” 霍爵点头，“为了他的安全。” 第8章 骨肉分离 第8章　骨肉分离 方小叶沉默下来，双拳紧握，眼睑低垂，要她把儿子拱手相让，等于从她心里挖走一块肉啊。 可她也知道，儿子跟着她根本没有前途，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母亲，母亲当年，是承受了多少痛苦与折磨，才会抛下了小甜。 社会太残酷，现实太无奈，儿子明明有好的前途可以选择，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毁了儿子的前途。 霍爵没有催她，她沉默，他也沉默，耐心地等待着她的答复，毕竟是骨肉分离，他理解她心里的不舍和矛盾。 只看她低垂的脸颊，长卷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覆盖在眼睛上面，微微湿润，泛着亮光。她的小鼻尖红红的，贝齿不停地咬着嘴唇，咬得出了血，她还在咬。 霍爵心中的那片柔软被唤起，他想起四年前的那个晚上，年幼的女孩，姣好的身子，在他一遍一遍索求无度的摧残之下，她连抗争的力气都没有。每每想到这里，他都觉得抱歉。 可是，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有机会去弥补，身在高位，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看，就是有那么一群人，专挑他的错误，专门拿他的错去无限放大，想方设法地剥他的权，要他的命。 他不得不防。 “好，我可以答应不再见他。”方小叶忍痛说，“但另外两个条件你必须做到，否则我不答应。” 霍爵皱眉，“说。”女人就是麻烦。 “我妹妹郑佳甜，在学校打伤了同学，现在对方家长要告她，我不能让我妹妹出事。” 霍爵不屑地吐出一口气，“第二呢？” “我妈的鱼摊，我们付了一年的租金，可菜场单方面毁约，没了鱼摊，我跟我妈的生活都会成为问题。” “就这？” 方小叶看他一脸清淡的表情，苦恼地说：“这对你而言当然简单，可是对于我而言就是天大的事，你帮我把这两件事解决好，祸祸可以交给你。” “霍霍？我们的儿子？” “嗯，他叫方祸祸。” “你的条件我都可以满足，不过你也要答应我，这件事情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否则，我跟霍霍都会有麻烦。我跟霍霍是一体的，只有我好，他才能好，明白吗？” 方小叶忍着眼泪，忍着心中的不舍和疼痛，轻轻点头。 这一笔交易算是成了，霍爵全然没有想到会如此简单，他甚至不需要破费，原来方小叶想要的东西，仅仅只是一个五平米的鱼摊，她的心，倒是不贪。 “简封，送方小姐回去。” 方小叶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回，等到蒙着眼睛的黑布条解开，她已经回到菜场路口了。 “方小姐，”邻座的男人彬彬有礼地说，“您的刀。” 方小叶一囧，那刀上还粘着鱼鳞，她赶快接过刀，在下车之前，她问：“你们的阁下，是好人吗？” 男子一愣，继而从容地应答，“阁下是全民爱戴的总统，自然是好人。” 方小叶点点头，是啊，他可是总统，如果他不想认祸祸，大可以不出现，既然他冒着生命危险认了祸祸，肯定会对祸祸好的。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胸口疼。 “你们明天来接祸祸吗？” “这??总统自有安排，方小姐还有事吗？” “没有了。”方小叶开门下车，保姆车在她下车之后火速开走了，她连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前后也就半天功夫吧，方小叶回到鱼摊前，方兰像往常一样卖鱼杀鱼，她心想着，霍总统的效率还真快。 “妈，摊子没事了吧？”方小叶挽起衣袖要过去帮忙。 方兰见女儿回来，欣喜地问：“小叶你可回来了，快告诉妈，你是怎么跟老王谈判的？” “怎么了？” “菜场那边的人刚走，说以后这摊子就归我了，我想用多久就用多久，不收租金。还有小甜的事，王家不计较了，王梓檬就是皮外伤，医药费也不用小甜出，小甜已经回去学校了。” 方小叶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霍总统的效率确实快，“那就好，那就好，我也没跟老王说什么，大概是他良心发现了吧。” 方兰看看她身后，又朝远处看看，问了一句，“祸祸呢？不是跟你一块儿出去了吗，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啊？”方小叶像触了电一样弹起来，她心慌到不能呼吸，仿佛心口被扎了一根刺，每呼吸一下，刺就深入一分，越呼吸越痛。 “小叶，小叶？问你话呢，祸祸他人呢？” ——“这件事情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否则，我跟霍霍都会有麻烦。”霍爵的话回响在耳边。 方小叶声音颤颤地说：“祸祸，祸祸他??”就凭她妈那张大嘴巴，她一知道，恐怕整个菜市场的人都知道了，“我送人了。” 方兰以为自己听错了，“别开玩笑小叶，你好好跟妈说。” “妈，你不是总劝我把祸祸送人么，其实我一早就联系好了一对夫妻，今天他们过来看祸祸，一看就看上了，就直接把祸祸领走了。” 方兰的眼圈立刻红了，“你没骗我吧？” 方小叶强颜欢笑，“呵呵，我哪能拿这事开玩笑，我看他们夫妻的谈吐应该是文化人，穿着打扮看起来挺有钱，他们没孩子，也很喜欢祸祸，肯定会对祸祸好的。”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这不是怕你失望么，成了再告诉你也不迟。” 方兰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前一秒还在欢欢喜喜地笑着，后一秒就哭成了泪人，她一把抱住小叶，哭着说：“小叶，你能这么做就对了，妈也舍不得祸祸啊，可祸祸跟着我们只能吃苦。这样也好，对祸祸来说能有个好的未来，对你来说你也可以重新开始，妈明天去找景姨，让她给你找户好人家。” 一听到景姨的名字，方小叶就头大，“别找景姨，妈，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明天我出去找工作。” “可是??” “妈，我才21岁，你着急什么？等小甜上了大学，多的是用钱的地方，我想多攒点。” “好吧，小叶啊，你不生妈妈的气吧？妈这都是??” “为了我好，”方小叶接过母亲的话，“这都是为了我好，我知道，所以妈，我不生气??妈，我想回家歇会儿，我还没吃饭呢。” “诶，去吧。” 第9章 母子重逢 第9章　母子重逢 过了几天，悲伤的情绪缓过来了，方小叶决定离开家乡，去大城市闯一闯。临走之前方兰再三叮嘱，“小叶啊，出去不比在家里，要收收你那暴躁的脾气。” “小叶啊，你是黑户，凡事当心别让人查出来了。” “小叶啊，照顾好自己，有事给妈打电话。” 在一阵悲秋伤春的离别中，方小叶挥泪告别了母亲，这是她第一次离开新区，有不舍，有激动，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 可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在中途服务站歇脚的时候，她又被一辆黑色保姆车给掳劫了。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想干嘛？你们想对我做什么？喂！我警告你们我可是警察！” 不过，这一次与上一次有所不同，副驾驶坐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简封。简封转头过来看着她，说道：“方小姐，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方小叶纳闷地看看他，又看看左右两个黑衣黑裤黑墨镜的男子，“怎么又是你们？” 简封笑了笑，说：“方小姐，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敝姓简，简单的简，单名一个封字，信封的封，你可以叫我简封，我是霍总统的第一私人特助。” 方小叶在脑海里消化着他的话，“你是霍总统的跟班？” 简封一愣，干笑了两下，“也可以这么理解。” 方小叶左右看看，一个一个都跟黑面神似的，前面看看，这个简封就跟笑面虎似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不说自我介绍一下，现在才说，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你们又抓我干什么？” 简封有些无奈，“方小姐别怕，是霍总统命我来接你的，小少爷现在很需要你。” “小少爷？”方小叶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你是说祸祸吗？”好小子，都成小少爷了，跟着你的总统老爹到底是出息了。 简封点头，“是啊，小少爷自从住进了总统府就哭闹着找你，我们原想着小孩子总有个适应过程，可是他硬是不吃饭不喝水，总统都没办法了。” “啊，祸祸到现在都没吃过任何东西？” 简封点头。 “这都一个礼拜了，他一点东西都没吃？” 再次点头。 “??”方小叶听了，心疼死了，我的心肝小祸祸啊，你小小年纪怎么能这么倔呢？！妈妈不是教你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么！ 再次被掳劫，方小叶原本是拒绝的，可是听到儿子的状况，她一个劲地催促，“师傅，开快点，快点啊。” 车子一路平稳而又急速地行驶，方小叶不知道这是哪里，看外面的街景，她只知道他们是来到了一个繁华无比的大城市，宽阔的马路，满目的高楼，这是一个比新区繁华几十倍的城市，是真正的大城市。 “这里是都城吗？”带着一点小雀跃，方小叶问道。 “是。” 方小叶如梦初醒，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来到了Z国的首都，第一次亲眼看到了纵横交错的立交桥和耸入云霄的高楼，乡下人进城，看哪都觉得新鲜。 可是，新鲜归新鲜，她还是很着急想要快点见到儿子，“简先生，祸祸他在哪？还要多久才到？” “快了，稍安勿躁。” 不一会儿，保姆车来到了一个中央公园似的地方，之所以说这里像中央公园，是因为这里有宫殿似的房子，巍峨壮丽，金碧辉煌，每个关卡都有禁卫军站岗，沿路还有带枪的士兵列队巡逻。 这次的地方跟上次的地方完全不一样，上次是一个山林，这次是一个宫殿，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严肃巍峨的地方。 “这是哪？” “中央公园。” “哪？” 简封重复回答道：“中央公园。” 方小叶张嘴结巴，这里竟然真的是中央公园，以前只在电视新闻里看到某某领导在中央公园会见某某国外领导，某某领导在中央公园召开记者见面会发表某某言论。 车子避开了重要路段，径直从小路开进去，但即便只是小路，对方小叶来说，也是一个崭新的大千世界。 “太神奇了，我现在竟然就在中央公园的小径上溜达。”她暗暗嘀咕一句，实在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啊。 请原谅她一个乡下来的村姑，没出过新区，没见过世面，实打实的井底之蛙。 车子一路驶过重重关卡，一直开到了一幢大洋房前面，此时正午太阳正好，欧式的建筑群在阳光底下，连房顶都闪着金光。洋房前面是偌大的庭院，这面积比富贵街菜市场还要大，草坪花坛被修剪得十分整洁，有洁白的和平鸽正在散步其间。 方小叶来不及把这些新鲜事物一样一样看齐，就被简封从侧门带进了里面。 大洋房的里面，也是一派辉煌，精致到连每一个楼梯的台阶上面，都有石雕的暗纹壁画。 “简先生好。”迎面而来的女侍者礼貌地向简封弯腰问好。 简封问道：“小少爷的情况如何？” “还是一样，什么都不肯吃，欧阳医生来过了，给输了营养液，刚走。” 简封往后指了一下，介绍道：“这位是方小姐，这位是阿兰，负责照顾小少爷的女佣。” “方小姐好。”阿兰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蕙质兰心，不会多问什么，但从眼神可以看出，她已经猜到了眼前这位方小姐的身份。 “你好，你好。”方小叶慌张回礼，心里暗叹，这里的女佣都比我穿得好啊。她已经等不及了，心里担心得很，“祸祸在哪，快带我去吧。” 简封点头，疾步往前，“跟我来。” 二楼楼梯一拐弯，左边第二间房间，方小叶终于在里面见到了她日思夜想的儿子，“祸祸??”才一开口，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她以往生龙活虎的儿子，此刻正躺在床上打着点滴，小脸瘦了许多，脸色暗黄，嘴唇泛白，精神都萎靡了。 “祸祸，祸祸，”方小叶奔到床边，伸手抚着孩子的脸，声声唤他，“妈妈来了，祸祸，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祸祸。” 听到妈妈的声音，方祸祸慢慢睁开眼睛，他眼睛一亮，嘴角即刻露出了笑容，他恨不得跳起来，可无奈没有任何力气，只能虚弱地喊着，“妈妈妈妈，你终于来了，我想死你了，妈妈，我没有做梦吧。” 第10章 你是个坏人 第10章　你是个坏人 祸祸还在输液，扎的置留针，小手上有许多针眼，方小叶那个心疼啊，针戳在孩子的身上，也扎在了她的心上。 方小叶忍着眼泪，笑着说：“祸祸不是在做梦，妈妈真的来了，傻孩子，你怎么不吃饭呢？” 孩子见着妈，连日来的思念和委屈，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他抽抽搭搭地哭着说：“我就要妈妈，我就要妈妈，我妈妈是警察，我才不会向坏人屈服。” 母子俩哭着抱成一团，突然，房间里传来一声咳嗽声，“咳咳，我是你爸爸，不是坏人。” 方小叶一惊，转头一看，原来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在，他伟岸威严，强势而又尊贵，不正是人见人爱的霍大总统么，即便是坐着，也不影响他的高大形象。 方祸祸抱着妈妈，说话声音都有了底气，“你把我从妈妈那里抢走，你就是坏人，你是人贩子。” 霍爵哭笑不得，冷哼一声，“你这防拐意识，倒是挺强。既然你妈妈来了，可以吃饭了吗？” 方祸祸紧紧拽着妈妈的手，生怕妈妈又不见了，“我要跟妈妈一起吃，妈妈，我好饿，呜哇哇~~”大哭，他真是饿极了，一个星期不吃东西了。 方小叶安抚着儿子说：“祸祸，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别哭了，妈妈现在去给你做好吃的。” “我要吃面疙瘩，还有糖醋鱼。” 方小叶看了一眼霍爵，霍爵点头示意，她才答应下来，“好，妈妈这就给你去做。” 祸祸拉着妈妈的手不肯放，“妈妈，我跟你一起去。” “祸祸乖，你现在很虚弱，十分钟，只要等十分钟，妈妈就回来。” 祸祸不舍地松开了方小叶的手，方小叶跟着阿兰去了楼下厨房，祸祸眼巴巴地看着时间，真就一秒一秒地数过去，“1、2、3??” 简封站在霍爵的身旁，他看着霍爵越来越阴沉的脸，打趣道：“阁下，看来小少爷这份执着，跟您挺像。” 霍爵看着床上专心致志数数的儿子，沉着脸说：“臭小子，你该庆幸我没你爷爷狠心。” “34、35，你别打扰我数数，37、38??” 霍爵被生生地嫌弃了，不过，他竟然真的不再说话打岔，心里还很得意，他才三岁的儿子，脑子还挺好使，数数顺溜，说着话还不会数错。 回想自己小时候，父亲对他十分严厉，早早就把他丢到了部队里历练，那时候他也就四五岁吧，他太想念妈妈了，也曾用绝食的办法要求见妈妈，可是他的父亲却对他说，就这么饿死了，我只当没你这个儿子！ 从小没在母亲身边长大的他，深知母亲对一个孩子的重要性。他的儿子现在三岁，已经开始记事，他不想自己曾经承受过的独孤和恐惧，也让儿子来承受。 三岁，最是依赖妈妈的年纪，也最是该享受美好童年的年纪。 说了十分钟，真就十分钟，方小叶在阿兰的帮助下很快就做好了。 “582、583，”方祸祸一边掰着手指一边数数，数着数着，房间的门开了，小子眼睛都亮了，“妈妈，你早到了，还没到十分钟，你等我数到600再进来。” 方小叶端着托盘顿在门口，“你不饿啊？” “饿啊，所以你最好配合一点。” “??”方小叶无语，“好，那你快数。” 方祸祸看着手指又开始数，“592、593??” 霍爵打心里暗爽，小子还挺聪明。 “599、600，妈妈，你快进来，我要吃面疙瘩。” 方小叶赶紧端着托盘进来，里面简封已经备好了小桌子，祸祸拿起小勺就大口大口吃起来，太饿了。 霍爵在一旁提醒，“别一下子吃太急，慢慢来。” 方祸祸嘴里塞满了面疙瘩，不满地说：“不要你管，你这个坏人。” “??”霍爵气啊，倏地一下站起来，小吼一句，“我是你爸。” 方祸祸眼神清明，语气坚定，丝毫不畏强权，说：“我爸爸也是警察，他去抓坏蛋了，你小心被他抓。” “??”霍爵再次语塞，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向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解释，他向方小叶投去了命令的眼神，“你，好好给他说明一下我跟他的关系。” 方小叶乌溜的眼珠子骨碌一转，稍显得意地说：“那得看我的心情。” “??”瞧瞧瞧瞧，这副欠揍的表情，母子俩简直一模一样，真是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简封和阿兰互相给了一个眼色，能让总统这么抓狂却又没辙的人，大概就只有这对活宝母子吧。 不过，好歹人家也是高高在上的总统，方小叶再怎么得意，也不敢嚣张，她说：“等他身体恢复点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霍爵始终拉不下脸，不悦道：“安抚好孩子之后到书房见我。”语毕，他高傲地迈开长腿，径直走出了房间。 简封尾随其后。 房间里只剩下方小叶、祸祸、阿兰三人，方小叶坐在床边陪着祸祸吃饭，阿兰候在一旁，始终保持着一位侍者的敬业态度。 “阿兰，你过来坐吧。”方小叶拍拍床边。 阿兰卑躬屈膝地哈着腰，“方小姐客气了，这不符合规矩。” “哪来的那么多规矩，你就过来坐吧。”方小叶上去拉她，“这几天多谢你照顾祸祸。” 阿兰有些受宠若惊，头更加低了，“不用，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方小姐不必言谢，我只是总统府的佣人。” 她一口一个佣人的，方小叶可受不了这样，“那不如你出去忙吧，我照顾祸祸就行了。” “好，那方小姐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叫我。” “嗯嗯。” 阿兰也退出了房间，现在房间里就剩下母子二人，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方小叶脱了鞋盘腿坐上床，深深地看着祸祸，“宝贝，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其实当妈妈回到家看不到你的时候就后悔了。” 祸祸一边吃着糖醋鱼，一边说：“妈妈，你在说什么呀？” 方小叶哭着摇头，“总之祸祸，你能不生妈妈的气吗？” 祸祸嘴角一咧，笑得露出了一整排小牙齿，“只要妈妈永远陪着祸祸，祸祸就不生气。” 方小叶看着孩子天真的脸，内心更是惭愧不已，正好她也要找霍爵谈谈，她想结束这笔交易，无论多难多苦，她都不想离开祸祸，而祸祸，也离不开她。 第11章 我不介意多养一个佣人 第11章　我不介意多养一个佣人 书房，方小叶敲开门的时候，霍爵刚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进来！”他示意道，眼睛看都不往门口看。 方小叶战战兢兢地走进去，这里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都精致得让她感觉压抑。 “祸祸如何？”霍爵开口问道。 “已经睡着了，吃饱了就睡。” 霍爵点了点头，也不说让她坐下，而是直接说：“有关于我是他父亲的事情，你跟他交待清楚了吗？” “我正要找你商量这件事情。”方小叶抬头看他，一看到他那冷峻的眼神，她的心就开始打颤，但是，无论再难，她都要争取试试。 霍爵看着她，问道：“你想说什么？” 方小叶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咱们之前的交易，能不能中止？??对，我知道是你帮我解决了老王家的事情，我妈的鱼摊子也得以保全，但是，祸祸离不开我，我也不想把他交给你。” 面对霍爵阴沉可怕的神色，方小叶干脆不看他，微低着视线，说：“在他成年之前跟着我，等他成年之后，由他自己决定要跟着谁，你看这样行吗？” “跟着你到成年，那他这辈子不就毁了吗？” “怎么能叫毁了呢，虽然我给不了他大富大贵，但可以保证他吃饱穿暖。” “敢情你的标准就是过了温饱线就行是吧？” 方小叶反问一句，“那不然呢？你以为你能提供给他无忧的物质条件，他就能好好地长到成年？就现在的情况看，他跟着你恐怕连小命都快不保了。” “你??”霍爵竟然无语凝噎，儿子的情况，就如她所说的一般，“所以我们来重新谈谈吧，让你带走是不可能的，儿子必须跟着我。” “那还谈什么，你这么霸权。” 霍爵阴森的眼神向她扫射过去，他冷冷说道：“儿子跟着我，你陪着儿子，你就以保姆的身份呆在这里，我供你衣食无忧。” 方小叶脑筋转得极快，嘴巴比脑子还要快，脱口而出，“那不就是你养我们母子俩？” 霍爵不悦她这一脸占了便宜就窃喜的市井嘴脸，“我不介意多养一个佣人。” “呲，你傲什么傲，你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考虑？”霍爵有些意外，他以为她应该是求之不得才对。 “当然了，我也有我的计划和行程，不能你一句话就打乱我所有的计划和行程。光天化日之下掳劫良家妇女，还两次，这档子事是你做得不厚道吧霍总统！” 霍爵震怒，重重地深呼吸以调节自己的情绪，“那不妨说说你的条件。” 方小叶从小脑子就机灵，在富贵街长大的孩子，天生练就了不吃亏的本事，不做多想，她说：“我来都城是打工赚钱的，我这上有老下有小都指望着我呢，到你府上当保姆，行啊，不过你得付我工资。” 在霍爵那一脸无欲无求的淡定脸面前，方小叶厚着脸皮说：“我要求不高，你就按照你府上聘用保姆的标准付我工资就行了。” 霍爵冷笑一下，他倒要看看，这个方小叶到底会贪得无厌到何种地步，“还有呢？说出你的要求，我可以尽量满足你。” 毕竟人家是国家总统，方小叶有点怕，但箭已在弦上，怕也没用，她壮着胆子说：“我每个星期都会给我妈打电话报平安，我要是出了事，她肯定会找我的。” 霍爵端端地说：“在我这里，出不了事。”行啊方小叶，你还懂得给自己的人生安全找个保障，是我低估了你。 “还有，出来之前我跟我妈说，我已经把祸祸送人了，这件事太复杂，我不想太多人知道，所以我在你这里当保姆的事情，得保密。”倘若让妈妈和妹妹知道了实情，还不得上都城来投靠我啊，我还不至于有这个本事能说服霍总统连我妈和妹妹都一并收留。 霍爵点头，“这一点正合我意。” “那就一言为定，需要签合同一类的东西吗？” “不需要，”留下合同不就是留下证据么，霍爵做事一向谨慎，“我拿人格担保我们之间的协议有效，后续的事情我会让简封给你办好，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最重要的是，让霍霍早点接受我。” 方小叶拍胸脯保证，“没问题，这包在我身上。” 与总统大人之间的谈判，比她想象中还要简单，祸祸住进了总统府，连带着她也住进了总统府，总统府啊，最至高无上的地方，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一走出书房，方小叶就露出了暗爽的笑意，甚至忍不住跳起来拍手庆贺，这一路，也走得分外轻松，就差没有哼歌了。 这一切，全都在霍爵的眼皮子底下，看着监控画面上得意忘形的方小叶，霍爵真是打从心底里嫌弃她，怎么就让这种庸俗的女人生了我的儿子呢？！ 自打那天起，方小叶就没再见到霍爵，听阿兰说霍总统在外忙公务，要出去好一阵。 祸祸在她的悉心照顾下，身体很快就恢复了，又像以前一样生龙活虎。三岁的孩子，有妈万事足，以前妈妈还要早出晚归上班，现在妈妈天天陪着他，他可开心了。 庭院里，草地上，祸祸追了一会儿鸽子就没兴趣了，天天玩鸽子，玩腻了，他皱着眉头跑过来，问道：“妈妈，我想大胖了，能不能去大胖家玩？” 方小叶摇头，“这里离大胖家好远，去不了。” 祸祸又说：“我好几天都不见外婆了，我好想她。” 方小叶叹气，“我也想她，可是见不了啊。” 祸祸坐在方小叶的旁边，学她的样子托着腮帮子凝视远方，他幽幽地问：“妈妈，那个坏蛋真是我爸爸？” “恩。” “那为什么他现在才出现？” “他去抓坏蛋了啊，坏蛋抓完了他就回来了。” “可是他看起来好凶的样子。” 方小叶抿嘴一笑，“他不凶一点怎么抓坏蛋？” “妈妈，我好无聊，我想出去。” 她儿子的思想，也是挺跳脱的，方小叶看了看远处的禁卫军，两个列队整齐划一地站在门口执勤，深深叹气，“祸祸，妈妈也好无聊，妈妈也想出去啊。” 第12章 越狱 第12章　越狱 在富贵街自由惯了的母子俩，一到总统府，就像被关进了鸟笼，头几天的新鲜劲过去之后，就呆不住了。 他们不是金丝雀，住不惯鸟笼，他们是麻雀，更喜欢外面广阔无垠的自由天地。 “妈妈，我好想出去。” “嘘??”方小叶左右看看，小声地说，“祸祸，咱们悄悄的，你别出声，跟着妈妈走，知道不？” “恩，好。”祸祸可兴奋了，揪着方小叶的后面衣角，猫着腰走。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阿兰的声音，“小少爷，您该吃点心了。” 看来，想要出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阿兰给支走。 方小叶和祸祸乖乖地坐回原处，“祸祸，吃水果，”方小叶笑嘻嘻地看向阿兰，“阿兰，那个??眼看快要秋天了，早晚凉，我想上街给祸祸买些衣服，我们买完衣服就回来，你看行不？” 阿兰毕恭毕敬地说：“方小姐，小少爷的衣服不需要你买，我们会准备的。” 这个借口不行，那就换一个，“小孩子要多出去见见世面才好，你看，我们初到都城，光呆在这里多无趣，我们就出去玩个一天半天的，行不？” 阿兰始终保持着微笑，摇摇头说：“总统阁下特意吩咐了，你们不能出总统府。” “理由呢？” “总统阁下是担心你们会有危险。” “没有他的时候我们娘俩不都活得好好的么？怎么有了他之后，就到处充满了危险？” 阿兰笑笑，劝道：“方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了，我只是按照吩咐办事，其实总统府里也有很多地方可以走走啊。” 方小叶唯有苦笑，这总统府是大，可它再大，无非就是一个大鸟笼，还是鸟笼啊，她无奈地换了一个话题，“阿兰，你能不能别叫我方小姐，你就叫我小叶，行不？” 阿兰摇摇头，“您是小少爷的母亲，我理应称呼您方小姐。” “我也是总统府的佣人，咱两是平等的，喊名字吧，求你了。” “不行的，方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一个下人了。” “??”方小叶终于醒悟，阿兰就是不会变通的顽石，她决定不再跟她抗争，“好吧，那你忙去吧，我们吃完了我把碗筷拿去厨房。” “好，那有事喊我吧。” 阿兰走开了，方小叶无望地看着祸祸说：“你都看到了，我们想出去，还得总统阁下松口。” “可是他不在家啊，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又过了几日，他们从夏天盼到了秋天，从总统府的这头转到了那头，还不见霍爵回来，别说是祸祸，就连方小叶，都燥了。 通过几日的观察，方小叶摸清了各处禁军执勤换岗的时间，大门肯定是出不去的，到处都是监控探头不说，光就站岗的士兵都有十来个。好在总统府还有一个侧门，只有两名士兵把守，而且午后换岗的时候有十分钟的空缺。 她打算就趁这个空缺，带祸祸出去潇洒潇洒，他们也不会去多远的地方，哪怕是在这附近走走逛逛，也行。 那天，方小叶和祸祸就趁午睡的时候，偷偷地从二楼阳台上爬了下去。 “祸祸，你害怕吗？” 祸祸朝下面看了看，说：“好像也没多高，不怕。” “真不愧是我儿子，有胆，走，妈妈先把你放下去，你蹲在地上等我，千万别乱跑。” “好。”祸祸兴奋极了，小男孩天生就爱冒险，更爱妈妈带着他一起冒险。 方小叶用床单制成了一根长绳，一端系在祸祸胸口，就跟提水桶似的把祸祸慢慢放下去。等祸祸安全着陆，她又将另外一端系在阳台的栏杆上，小心翼翼地攀着绳子往下滑。 “祸祸，走，跟着妈妈。” 方小叶带着儿子一路躲避着前行，到了侧门处，刚好没人，“祸祸，快，妈妈抱。”她敏捷地一把抱起儿子，直接往门外冲去。 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母子俩在总统府上演了一次完美的越狱，如果不是撞见了车队的话。 前面三辆轿车依次开来，最前面那辆是加长型的豪车，流线型的外观，高大上的亮黑色，在穿过绿荫小道的时候，树叶的光圈映照在车身上，斑斑驳驳的光圈甚是好看。 最前面的车鸣响了喇叭，同一时间，两列士兵从后面岗亭中小跑出来，身负装备，表情严肃，那阵仗，真够大的。 祸祸吓得连忙躲到妈妈怀里，他就像一只无尾熊，双手双脚都抱着妈妈，可是又止不住好奇之心，偷偷地看一眼，再看一眼。 方小叶也愣了，心中大叹遗憾，差一点就出去了，就差一点。 前面是车队，后面是列队，方小叶抱着儿子，顿在原地不敢动。 车队停下，前车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了，下来的人正是简封。简封疾步过去，看到他们母子简直哭笑不得，“方小姐，小少爷，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方小叶如实回答，“那个??我们就在附近走走，马上回来，你们忙你们的哈。” 说完，她抱着祸祸就走，也不等简封把话说完。 “诶，方小姐，方小姐??” 见简封追来，方小叶干脆跑起来，“祸祸抱紧妈妈。”她瘦小的身子，抱着一个与她半高的孩子，跑起来还是照样的轻盈迅速。 见状，霍爵终于坐不住了，他合上手里的文件，开门下车。 绿荫小径不大，几辆车挡着，道路更显拥挤，再车门一开，霍爵一米八五的身高往那一站，基本上就挡住了去路，方小叶不得不停下来。 此时清风吹来，头顶的树叶摇曳不停，互相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声音，斑驳的光圈像大网一样散落下来。 他所站的地方，刚好没有树影当着，阳光穿过空隙直接照射下来，正好打在他的头顶。 方小叶仰起头看着他，他的周身仿佛被一圈金光包围着，整个人都处于光芒中心，直接把她给看呆了。 真不愧是Z国的全民男神啊，这形象，这气质，也不是浪得虚名。 霍爵眼神如矩，但视线转到儿子脸上的时候，又变得柔和起来，他伸出手说：“霍霍，过来。” 第13章 向总统发出挑战 第13章　向总统发出挑战 祸祸看看妈妈，再看看他，说道：“我们出去走走，很快就回来，你去忙吧。” 孩子童稚的声音在这绿荫底下显得格外清脆，如山涧清泉一般，让霍爵压抑着的怒火渐渐消退。 连着大半个月没回来，至少儿子现在看他的眼神，不像以前那么抗拒了，霍爵心里还算欣慰。 “我不忙。”霍爵上前一步，伸出双手试做要抱他。 祸祸本能地缩了一下，小手箍紧了妈妈。 方小叶见状，嘴巴凑过去，在他的耳朵边上轻轻说：“让他抱抱，说不定他一高兴就带我们出去玩了，想去游乐园吗？” 祸祸点点头，眼睛都亮了起来，他满眼期待地看向霍爵，小身子立刻扑了过去。 第一次，霍爵踏踏实实地抱上了自己的儿子，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你别关着我们行吗？” 虽然祸祸开口没叫爸爸，但霍爵依然很开心，眉角都微微上扬了，“在家呆不住了？” “嗯，你能带我们去游乐园吗？” 一旁的方小叶听得心里直打鼓，儿子啊，这他哪能答应啊？！她解释着说：“我们就想出去转转，来都城这么久还没出去过呢。” 霍爵看看儿子，再看看方小叶，在总统府养了一段时间，两人看起来似乎都白了一点，他说：“我可以带你们去游乐园，但现在不行??” 方小叶和祸祸，这娘俩脸上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从期待到失落，连转变的时间点都一样。 这第一次的要求，他不想让儿子失望，于是，他说：“明天吧，我派人送你们去，好好玩一天。” 祸祸大喜，圈着他的脖子，嘟起小嘴直接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好耶，谢谢爸爸，爸爸万岁。” 霍爵有一秒钟的错愕，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种人类最原始最简单也最真挚的父子亲情。 他一高兴，便说：“那跟爸爸回家，上车。” 霍爵抱着祸祸要上车，祸祸看着方小叶，焦急地问道：“那妈妈呢？” 霍爵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方小叶，“妈妈也上来。” 语毕，霍爵抱着祸祸坐进了车里，方小叶紧随其后，好不容易从里面出来，这马上又要回去了。 不过，这辆车里面的装饰也太豪华了吧，方小叶大开眼界，这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办公室，亦可以当卧室，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霍爵把祸祸放在身边，从旁边拿了一套汽车玩具出来，讨好着说：“这是爸爸送个你的礼物，喜欢吗？” 祸祸抱着盒子不肯撒手，高兴地大喊，“喜欢啊，我太喜欢了。” “在这里住得习惯吗？”霍爵摸着孩子的脑袋问道。 “只要跟妈妈在一起，住哪里都一样。” 方小叶心想，嘿小子，算你有良心，妈妈没白疼你。 霍爵当然没有忽略方小叶脸上窃喜的表情，他转头剜了她一眼，她立马捂住嘴巴。 车队平稳地往里面开着，还没下车，霍爵就从车窗里看到了二楼阳台上挂着一条长长的床单。 因为被风吹散，散落的床单被风吹起一角，维尼熊那可爱的憨态在半空中一扬一扬的，这在巍峨严肃的总统府，真是好奇葩的一道风景线。 霍爵的脸色当下就阴了下来。 方小叶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呀??”她惊讶得捂住嘴巴，惭愧地干笑起来，“呵呵呵呵，这里的楼层有点高，低一点就不需要床单了。” 霍爵反问，“不用床单，直接跳不成？” 方小叶：“我没问题，我只是怕祸祸受伤。” 霍爵冷笑道：“是啊，我差点忘了，你曾经从九层楼高的窗户爬下去过，这点高度又算什么。” “??”这语气不对啊，方小叶看他那不悦的脸色，低下头不再说话，四年前的那个夜晚，她就是从九楼逃走的，想想也有点后怕。 回到总统府，里面的佣人们已经列队站好，毕恭毕敬地迎接总统归来。可是，回来的人不单单是总统，竟然还有方小姐和小少爷，佣人们大感不妙，特别是阿兰，站在那里直冒冷汗。 霍爵大跨步地走进屋里，一贯的冷漠如冰，走到阿兰处，他停了下来，头未转，脸未侧，冷冷地说道：“简封，该罚的罚，不需要客气，免得让某些人以为总统府里没有规矩。” “是，阁下请放心。” 霍爵径直而去，简封站在列队中间说：“今天值班的人员扣一个月工资，阿兰扣三个月工资，包括全部奖金和福利。” “等等，”见大家都不吭声，方小叶站出来提出了疑问，“为什么啊？难道就因为我跟祸祸出去转了一圈？” 简封微笑示意，“倘若不是遇到阁下，恐怕你们不止转一圈这么简单吧？” 方小叶：“床单是我挂的，祸祸是我带出去的，要罚罚我好了，罚她们干什么，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简封：“就是因为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要罚啊，府里的两个大活人不见了，她们都没有警觉，当然要罚，不单是她们，外面执勤的人也要罚。” 方小叶坚决不同意，这件事是她做的，罚别人比罚她还要叫她难受，她据理力争，“简先生，咱讲讲道理行不？他们没做错什么啊，为什么要罚？” 简封：“方小姐，罚不罚，不是你说了算的。” 方小叶脱口而出，“那也不是你说了算的啊，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已经步行至楼梯口的霍爵，因为她的大声喧哗而不得不返回，本来想避开孩子再找她算账的，看来不行，这笔账必须现在就算。 总统一回身，佣人们一个个的全都低头，简封也识趣地退了一步，缓缓低头。 “阿兰，把小少爷带回房午睡，方小叶，你到我书房来。”不轻不重的语气，不急，也不缓。 祸祸抱紧了妈妈，说：“我不去，我要跟妈妈在一起，你要对我妈妈做什么？” 霍爵皱眉，耐心地解释道：“我要跟你妈妈谈谈人生，等你睡醒了，我保证你能看到一个完好的妈妈。” 这话，说的人说得很坦然，但听的人，毛骨悚然。 方小叶颇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深吸一口气说：“祸祸，你听话，妈妈也要跟他谈谈人生。” 她指着他，眼神笃定，语气挑衅，当着众人的面，她亲自向总统发出了挑战。 第14章 大祸害遗留下来的小祸害 第14章　大祸害遗留下来的小祸害 这是方小叶第二次来到这间书房，虽然霍爵一走大半个月，但这书房里仍旧一尘不染，可见佣人们每天都在尽心尽力地打扫。 她们踏踏实实地工作，不能因为她的错误而让她们扣了工资啊。 “总统阁下，你扣我工资好了，扣她们的干嘛，都在辛辛苦苦为您工作。” 霍爵反讽一句，“你还没拿工资吧？扣你，倒扣？” “??”方小叶咬着牙，忍气吞声道，“你怎么这么爱扣别人工资？不知道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吗？你小心半夜做恶梦！” 霍爵抿着唇，周身迸发出强大的气场，他瞪着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子，厉声训道：“你不想想原因是什么吗，原因就在你身上，你也就算了，竟然还带着霍霍翻阳台，他现在正是模仿的年纪，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就不能教他一点好的？” 方小叶才不怕他，要讲道理是吧，我就跟你讲道理，“现在社会治安不好，大白天都有当街掳劫的，不教他一点逃跑技能怎么行？！强攻不行，反抗不行，那学会逃跑也可以啊。” 霍爵一脸意外，“行啊方小叶，嘴皮子倒是挺溜，黑的都能让你说成白的，你平时就是用这种歪理教儿子的？” “什么歪理，这叫正理，我教儿子的都是最基本的生存本领，咱不偷不抢，凭本事吃饭，遇到打不过的强盗，凭本事逃跑，这都有错吗？” 霍爵声音如雷，“你教一个三岁的孩子翻阳台还是对的？！” 方小叶被震到了，但是，并不代表她怕了，越是到这种节骨眼上，她越是不害怕，“你别以为你声音大我就怕你，我教他翻阳台是不对，但你软禁我们就对了？！叫你呆在这里一个月试试，我保证你比我们更早越狱！” 不知不觉中，霍爵的情绪竟然被她带着走，在外面，他是人人敬爱的霍总统，总是面带微笑，气质儒雅，身份尊贵，举止从容，运筹帷幄。 而现在，也就方小叶才能惹得他暴跳如雷吧，不经意间就让自己暴露了脾性，这不是他该做的。 霍爵稳了稳气息，很快就恢复了淡定，他说：“正如你所说，最近治安不好，你们两个没户口的人在外面瞎逛，很容易被抓起来的，到时候不但要交罚款，还得遣返。” “你??”这下，方小叶无语了，说到底还是吃了黑户的亏，“正常人家的孩子三岁可以上幼儿园了，祸祸是黑户，幼儿园都不收??” 这话说到了霍爵的心坎里，他慎重地说道：“幼儿园的事情我会安排，你不用担心。” 方小叶趁热打铁，“孩子关在家里总不是办法，孩子就应该出去外面开开眼界。” 霍爵双手抱胸，郑重说道：“我不是说了明天派人送你们去游乐园么，我说话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两人之间的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些，方小叶也收了她那暴躁的脾气，商量着说：“那能不能不扣阿兰她们工资？” 祸祸那跳脱的思维，绝对像她。 霍爵扯了扯嘴角笑笑，坚定地说：“扣！”就是要让你心里过意不去，就是要让你心里不痛快，方小叶，我还治不了你么？！ “你??”敢情说了这么多，都是在说废话啊，方小叶气得胃疼，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狠狠地瞪他，“你够狠啊你。” 这时，简封在外边敲响了门，提醒一句，“阁下，衣服已经准备好了，您两点还要会客，该做准备了。” 方小叶“嗤”了一下，原来，他悄无声息地从侧门回来是来换衣服的，至于么换件衣服而已。 霍爵不满，问道：“你嗤什么？你这样很没礼貌知道吗？！” 方小叶白了他一眼，傲娇地仰起头说：“总统阁下，您回来换件衣服都这么大阵仗，真是不晓得咱们底层平民百姓生活的艰辛啊，什么时候你给人家家里做做清洁打打杂，你就知道这钱赚得有多么不容易了。” 霍爵闷着声，这是来自底层的声音，这是对他工作的直接质疑。 外面的简封，大概也听到了方小叶这话，他为总统辩解着说：“阁下连续工作了25天，好不容易有一个小时回家休息一下，全泡汤了。” “??”这是方小叶没想到的，她下巴一缩，眼神诧异地看着霍爵，有些不好意思，“我是说，我是说??” “不必多言，”霍爵打断她，“以后想出去可以打报告，像今天这种危险又荒唐的举动就不要再做了，陪孩子去吧。” 方小叶想再说什么，看到他那疲惫的样子，就识趣地闭嘴了，“哦。” 刚走到门口，霍爵忽然想到什么，开口说：“等一下??简封，把霍霍的入园申请给她填一下。” “是，阁下。”简封立刻从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抽出了一张表格，垫在笔记本上，递过笔，“方小姐，你填一下吧。” “现在就填？”方小叶问。 “是的方小姐，阁下一会出去，会顺道经过小少爷的幼儿园，你先写个草稿，能填的填上，不能填的就空着。” “哦。”方小叶接过笔，就站在门口填了起来，都是最基本的资料，祸祸的个人信息，“填好了，不过出生证明这些我都没有。” 简封礼貌依旧，“没事，接下来的事我们会处理，不出意外的话，小少爷下个星期就能入园。” “真的？”方小叶惊喜万分，她想方设法，甚至要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去换得祸祸的户籍，都没成功，而霍爵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办好，到底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你还要质疑我？”霍爵迫不及待地上前拿过草稿看起来。 方小叶笑着摇头，“不敢不敢。” 霍爵一看那表格的开头，眉头就皱了，他指着姓名栏问道：“方祸祸，怎么是这个祸？！”他一直都以为是他的姓，哪知道是祸害的祸，有这么给孩子取名的么？！ 方小叶理所当然地说：“怎么了，他对我来说不就是大祸害遗留下来的小祸害吗？” “??”对此，霍爵也是无语。 方小叶又说：“反正他没户口，叫啥都无所谓，你有文化，不如你给他另取个高大上的名字呗。” 霍爵把草稿交给了简封，“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出去吧。” “哦。”最好不用我操心，求之不得。 回到房间，祸祸已经睡着了，这小子一沾枕头就睡着的本事也像她。方小叶坐在儿子床边，想起霍爵在听到祸祸喊他爸爸时候的眼神，是惊喜，也是感动，她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父子亲情，血浓于水，霍爵那种望子成龙的心情，她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看着熟睡中的孩子，方小叶默默地心想着，祸祸，你摊上了这么一个父亲，是你的福，还是你的祸啊？ 第15章 一秒天使一秒魔鬼 第15章　一秒天使一秒魔鬼 孩子对游乐园有一种天生的喜欢，在祸祸的意识里，所谓的游乐园只不过就是公园里的摇摇马和碰碰车，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游乐园。 霍爵没有食言，第一次允诺了孩子，他不但没有食言，还安排得十分妥帖，司机、保镖、保姆依依跟随，吃穿用度，一样不缺。 在游乐园疯玩了一天之后，回家的途中，祸祸终于抵挡不住倦意，沉沉地睡着了。 等孩子睡着，方小叶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陪孩子玩上一天，比她值夜班还要累人。 下班高峰期，路上很堵，可能是回家的时间超过了预期吧，霍爵来了电话。对于总统大人的电话，司机陈庚可谓战战兢兢，坐在车里都挺直了腰板，好像霍爵能看到一样。 “阁下，我们堵在XX路上了，照现在的情况看，估计还得一个小时才能到家。” 后座的方小叶看陈庚那毕恭毕敬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不过她倒是很疑惑，霍爵今天这么早就在家了？他不是日理万机的吗？ “好的阁下，阁下请放心，一定把小少爷安全送到家。” 陈庚挂了电话，又专注地开着车。 回到总统府的时候，天已经擦黑，车子还没驶到门前，方小叶就远远地看见霍爵从大门里出来了。 入秋了，早晚比较凉，外面还下着毛毛细雨，霍爵的头发和肩膀上都被打湿了，微微发着亮，但是他毫不在意。 车子刚停下，车门就被霍爵从开外面打开了，看到熟睡的孩子，霍爵二话不说就要去抱他。 不等方小叶反应过来，霍爵已经俯身钻进车里，还越过了她的胸前。感觉到正前方一股炙热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朝自己扑来，方小叶突然呆住了。 他的衣袖擦过她的手臂，身体就像过了电一样，她连呼吸都差点忘记。她背靠后座，全身僵直，眼睛瞪大，呆若木鸡，如此近距离看着霍爵的侧脸，她猝不及防，什么叫英气逼人，什么叫超猛男友力，她是真真正正地体会到了。 霍爵很快抱起孩子，后座拥挤，难免磕碰，他抱起孩子的时候，手肘不慎撞到了方小叶的下巴。 “额??”突如其来的痛觉让方小叶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原来，看帅哥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霍爵回头瞪了她一眼，压着声音训了一句，“别把祸祸吵醒。” “??”方小叶即刻捂住嘴巴。 霍爵满怀慈爱地看着怀里的祸祸，眼神都不肯离开，“给他盖上衣服，外面有点冷??快点，发什么呆啊？” “哦。”方小叶心里憋屈，暗暗抱怨，真是一秒天使一秒魔鬼啊，这变脸技术也太快了。 此时外面天色昏暗，衬着门口大灯的光线，方小叶看到了霍爵那饱含柔情的双眼，这份柔情，唯独只对祸祸，那是一种她从未体会过的内敛的父爱。 她想，这天底下除了她，恐怕只有霍爵是真正爱祸祸的，并且无怨无悔，不求回报。 简封打着伞追出来，焦急地说：“阁下，您怎么不等我打伞就出来了？” 霍爵不语，二话不说就抱着祸祸往大门走，外面的小雨变密了，不能让孩子受凉。 难得霍爵在总统府用晚膳，厨房做了一大桌菜。 祸祸进屋之后，许是搬动而惊扰了睡眠，许是被扑鼻的香味勾起了馋虫，他很快就醒了。 小家伙揉揉眼睛，睁眼发现自己正在霍爵的怀里，他眨着眼睛问道：“爸爸，你怎么来了？” 霍爵笑笑，“祸祸，你到家了，游乐园好玩吗？” 祸祸点头，“嗯，好玩，如果爸爸跟我们一起去的话就更好玩了。” 霍爵的笑容中带着几许苦涩，身为一国之首，恐怕没有时间陪儿子去游乐园，他转移话题，问道：“祸祸饿了吗？” “嗯，好香啊，”祸祸一转头便看到了一桌好菜，他欣喜地大喊，“妈妈，快来，这里有好多好吃的。” 有好事当然第一个想到妈妈，这一点，霍爵也左右不了。 “好嘞，我来了。”方小叶已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她两眼放光地盯着那一桌子美味佳肴，拉开椅子就坐了过去。 祸祸从霍爵的怀里跳下来，快速敏捷地拉开方小叶旁边的椅子，然后双脚互相一踩，蹭蹭两下甩掉了鞋子，他就这么光着脚丫跪坐在餐椅上，准备开吃了。 这一切，看得霍爵极为不快，他沉着声音问道：“他平时就这么吃饭的？” 两边的佣人没人敢回答，纷纷低下头，谁敢管教小少爷啊。 方小叶没心没肺地催了一句，“你快点啊，你不饿我们可饿了。” 子不教，父之过，霍爵板着脸说道：“祸祸，吃饭之前先洗手，吃饭不能光着脚，这都是基本礼仪。” 祸祸呆看着霍爵，小手揪了揪方小叶的衣袖，悄悄问道：“妈妈，我能不能吃饭？” “不能！”不等方小叶回答，霍爵一个箭步走过去，抓住他的肩膀直接将他拎下了餐椅，“穿鞋，洗手，再吃饭。” 祸祸刚醒，又饿了，霍爵这一训，孩子的犟脾气就上来了，他扁了扁小嘴，快哭了，“我就要吃饭，我就要吃饭。” 方小叶哄着他说：“好啊，那咱们先吃饭。” “不准！”霍爵的声音变得严厉，他瞪着方小叶，毫不留情地责骂道，“就你这样我真不放心把孩子交给你带，你连最基本的就餐礼仪都不懂，吃饭不洗手还赤脚，这像什么样，孩子不懂，你一个大人也不懂吗？” “??”方小叶向来牙尖嘴利，但此刻，她却是无言反驳，什么餐桌礼仪，什么礼貌规矩，她一个从新区富贵街出来的小丫头怎么懂。 新区富贵街，说白了就是一个贫民窟啊。 佣人们并排站在餐桌旁边，随时伺候，这位身份高贵的总统，是这个国家最最顶尖的人物，当然见不得她一个从贫民窟出来的丫头的不入流行为，她知道！ 亲生骨肉，血脉相连，祸祸好像能懂妈妈的自卑一样，忽然大哭起来，“不许骂我妈妈，你这个坏蛋。” 祸祸对着霍爵又推又打，还抬起脚踢他，“谁欺负我妈妈，我跟谁拼命。” 第16章 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第16章　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霍爵又气恼又无奈，长臂一捞就拦腰抱起了祸祸，“啊~~”祸祸惊呼一声，一下子双脚离地被霍爵驮在了腰间，“坏蛋，你想干什么？放我下来！” 祸祸越是挣扎哭闹，霍爵的神色就越是沉重，他命令旁人，“给他穿鞋，带他去洗手，不用跟他客气。” “是，阁下。”简封接到命令，直接把祸祸抱去了洗手间，阿兰拿了鞋袜赶紧跟过去。 孩子的哭闹声不断从洗手间传来，餐厅里，方小叶深吸一口气说：“祸祸吃软不吃硬，你用这种强硬的手段是不行的，只会让他哭。” “像你这样一味地纵容就可行了？”霍爵反问一句，然后指着她训道，“他小小年纪就不学好，都是从你那里养出来的臭毛病。” 方小叶抿紧了嘴唇，心中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学起了祸祸的样子，弯腰脱鞋，连带着袜子一并脱了。 她光着脚丫在总统府餐厅的光洁地砖上“啪啪啪”地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佣人们看得都傻了眼，敢在总统大人面前如此撒野的人，天底下恐怕唯有方小叶一个吧。 果不其然，霍爵怒火中烧，长臂一伸，一把揪住她的后颈，轻而易举地将她拎了起来。 “啊??”方小叶脚尖朝下，脚尖踮了两下之后离开了地面，她伸手反到后面去打他，试图用武力对抗让他放手。 可是，霍爵钢铁一般的臂膀，任她如何摧残，都没有放松一点，“霍爵，你再不放手，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方小叶威胁道。 “对我不客气？”霍爵淬着毒的眼神之中带着几许嘲讽，他忽然来了兴趣，他倒要看看，她还能如何折腾，她到底是如何对他不客气的。 方小叶在当辅警之前受过三个月的训，近身搏击就是她的强项，她正是在这一项上取得了高分，才顺利通过考核的。 现在，正是用武之时，方小叶一个后踢腿击中他的膝盖，然后敏捷地用双手扣住他的手腕，猛地往下，试图来一个过肩摔。 可是，她太天真了，就她这小身板，哪能把他这个大块头摔到啊，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掰他，他根本就是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 方小叶可不是轻言放弃的人，摔了一次摔不到，她就咬牙再摔第二次，“我就不信我掰不倒你！” 霍爵冷眼旁观，趁她往下使劲的时候，他突然手一松，方小叶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飞扑出去。 “额！”结结实实地，方小叶正面朝下，身体呈一个“大”字型直接摔在了冰冷而又坚硬的地砖上。那骨头与地砖的碰撞声，光是听着，都觉得痛。 方小叶眼前黑了三秒钟，她只觉得鼻子里一股一股温热的液体正在往外涌，吞一口，满嘴的血腥味。 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她撑起手肘，翘起头，鼻血跟流水似的一直往外淌，洁白干净的地砖上面全是血。 “哎呀不好，方小姐流鼻血了。”有佣人焦急地呼叫起来。 霍爵看着这一幕，只见方小叶趴在地上六神无主又满嘴是血的样子，他实在觉得滑稽。这二十多年来，他的身边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人，鲁莽、白目、毫无章法、不知所谓。 怎么说都是从总统手里摔出去的，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关乎到总统的名声，老管家沈筹走近她，蹲下身来问道：“方小姐没事吧？头晕不晕？” 方小叶只觉得身上哪哪都痛，尤其是鼻梁骨，最痛，她捏着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沈伯，我大概鼻子断了??” 地上已是一片狼藉，一大片血，沈筹看她流血不止，心里担忧，抬头询问着说：“要不让欧阳医生过来一趟？” 霍爵一贯的冷肃，话都懒得说，只是轻轻一点头，同时还伴着沉闷的暗叹。 得到允许的沈筹，赶紧把方小叶扶起来，“你们快带她回房间止血，我马上打电话给欧阳医生??把地上打扫一下。” 方小叶流血流傻了，捏着鼻子，血就往她嗓子眼里流，她一大口一大口地吞着血，满嘴的血腥，浑身都不舒服。 洗手间里祸祸还在嚎哭，霍爵简直头痛，大的大的不安生，小的小的也不省心，这里原本是他休息的住所，一直以来都是安安静静的，现在倒好，整天的鸡犬不宁。 欧阳非凡接到总统府的电话之后，很快就赶了过来，一踏进总统府，就听见有小孩子抽抽搭搭的声音。 客厅沙发里，霍爵坐在一端，祸祸坐在另外一端，霍爵抿嘴不语，祸祸赤着脚，哭得眼睛都肿成球了。 “阁下，怎么了这是？” 霍爵不悦地指了一指，问道：“无理取闹大哭的毛病，你能不能治？” 欧阳非凡一听，笑了，他走到祸祸面前，蹲下身来，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听诊器，“祸祸，想不想听火车声？” 祸祸的哭声停了，因为哭得太久太狠，以至于现在都抽抽噎噎的。 欧阳非凡将听诊器塞在祸祸耳朵里，拿着听筒放在他的胸口，“你听，这是你自己的心跳，像不像火车声？” 祸祸睁大了双眼，哭湿的睫毛又长又亮，他专注地听着听筒传出来的声音，连呼吸都屏住了，“像！”挂着眼珠的他，抬起头就笑了，“叔叔，好像。” 他这一笑，霍爵的冰山脸终于见着了一丝暖阳。 欧阳非凡笑着说：“那你听听我的看。” 说着，他解开了西装扣子，敞着胸膛让祸祸听。祸祸拿着听诊器，轻轻地按在欧阳的胸口，“叔叔的心跳声轰隆轰隆的，好吵。” 欧阳又说：“那你去听听他的心跳声??”他指了指霍爵，见孩子犹豫，鼓励道，“快去，没事儿，听听看??” 祸祸看看欧阳叔叔，再看看霍爵，壮着胆子，踩着小步，走了过去。 霍爵很配合，也解开了西装扣子，敞开了胸膛让他听。 “像打雷。”祸祸抬起头看看霍爵，重复道，“你在生气，所以像打雷。” 霍爵看他，眼睛红肿，流着鼻涕，底下还光着脚丫，他二话不说就把孩子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以后吃饭不许光脚，听到没有？” “为什么呀？” “不文明。” “为什么不文明啊？” “除了睡觉的时候，其他时间都要穿戴整齐，这是规矩。” “那洗澡呢？” “除了睡觉和洗澡。” “为什么呀？” 霍爵有些招架不住了，“你怎么有这么多为什么啊？” “为什么不能有？” “??” 第17章 少女怀春 第17章　少女怀春 二楼房间，方小叶半躺在床上，下巴微抬，一动不动，两个鼻孔里面塞着纸巾，纸巾上血迹斑斑。 她不服，深深的不服，霍爵都没出招呢，就把她给撂倒了，她想，肯定是因为今天太饿了没力气，等哪天吃饱肚子再跟他重新打过，这样被打败太丢脸了。 正想着，房门被敲响了，“门又没关，进??”来字还没说完，方小叶呆愣愣地看着门口，确切地说，是看着站在门口的帅哥。 黑西装，白衬衫，身型高大，面容秀气，最重要的是，他有着温和的笑容，如沐春风。 欧阳非凡从容地走进去，手里提着医药箱，笑着问道：“方小姐，血止住了吗？” 方小叶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可能是太过用力了吧，鼻孔里塞着的纸团飞出来一个，掉在了她的膝盖上，又一弹，正巧掉在了欧阳的皮鞋上面。 方小叶那个囧啊，她都不知道自己此时有多么的狼狈和不堪，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没关系，”欧阳笑容依旧，看她慌乱地要起来，他赶紧按住她的肩膀，“你躺着吧，我是医生，来给你检查一下。” “我我我??你你??”方小叶觉得自己好倒霉，为什么要在她最糗的时候遇到这么好看的男人，你这是在整我吗老天爷？ “看来鼻血已经止住了，躺好，头不要翘起来，我检查一下。” 方小叶不敢再动，乖乖地躺着，只见他打开医药箱，拿了手电和一个类似镊子的器具出来，他的动作很轻柔，一点都不会弄痛她，甚至她都想打喷嚏。 “你是欧阳医生吗？”她问。 欧阳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 距离很近，方小叶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吐出来的热气，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她竟莫名地有些脸红，“恩，我听祸祸说起过你，他说你扎针一点都不疼，还会变魔术。” 欧阳笑得更加灿烂，“哈哈，那都是哄小孩的伎俩??好了，没事，只是有些蹭伤，止血了就没事了，今天打喷嚏得小心一些，最好别打。” 方小叶：“打喷嚏我能忍住？” 欧阳非凡：“那就轻轻打。” 方小叶感觉自己有些心动，欧阳医生长得真帅，说话声音也好听，如果我有这么一个男朋友，肯定幸福死了。 欧阳非凡收拾医药箱，方小叶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还傻兮兮地笑着。 这时，房门口传来了霍爵的轻咳声，祸祸嚷着要看妈妈，他只好抱着孩子上来瞧瞧，这一瞧，刚好看到方小叶那少女怀春的模样。 “阁下，方小姐没大碍，不用担心。” 霍爵赶紧撇清干系，“是祸祸要上来看，不是我。”他正眼看了一下方小叶，整个鼻子都是红肿的，嘴边脸上还有血迹没擦，就她这怂样还有脸怀春，真是滑稽，嗤。 祸祸问：“欧阳叔叔，我妈妈能吃饭吗？” 欧阳非凡：“当然可以，祸祸饿坏了吧，走，下去吃饭。” 方小叶不好意思地说：“你们先下去，我要方便一下。” 这一方便，她就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不肯出去了，更别说是下楼吃饭，她捂着胸口直喘气，我的天哪，这血肉模糊的形象也太丑了，没脸出去啊。 不久，外面有人在敲门，“方小姐，阁下和小少爷还等着你吃饭。” “你跟他们说不用等我，那个??我不饿，不吃了。” “哦，好吧。”佣人也不敢多问，得到回复就离开了。 结果到了半夜，五脏庙开始造反了，她饿得前胸贴后背，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 不行，我得找点东西吃吃。 方小叶下了床，看看小床上的祸祸，睡得正香，她就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 走廊的转弯处亮着一盏壁灯，暖黄色的光线把整条走廊都照得通透。霍爵的房间就在隔壁，万一把他吵醒，那就大事不妙了。 方小叶左右看看，四下无人，她后背贴着墙壁，慢慢地往楼梯移。 顺利到了一楼，透过落地窗户看出去，她看到洋楼的大门口有警卫持枪站岗，庭院里也有警卫来来回回地巡逻。 穿过大厅，方小叶顺利地来到了厨房，可是，想在这偌大的厨房里找一点食物，可真不容易啊，她翻了好几个橱柜都没有找到吃的。 忽然，她不慎碰到了一个茶杯，茶杯碰茶杯，发出“叮当”一声响。 “谁在厨房？”伴着询问的声音，外面即刻亮起了灯光，有女佣听到了厨房里的声音。 方小叶吓了一跳，猛地回头想寻找藏身之所，迎面却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里，“嗯??”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被人捂住了嘴巴，连拖带拽地拉进了一个储物柜里。 这时，厨房的灯被打亮了，明亮的白炽灯照亮了厨房的每一个角落，两个女佣交谈的声音越发的清晰，“奇怪，我怎么好像听到一些动静？” “是你幻听吧，我就没听到。” “不可能，我真听到了，谁在这里？” 储物柜里，光线从门缝中透照进来，方小叶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胸贴胸还捂着自己嘴巴的男人，这张脸，不正是霍爵本尊么？！ 霍爵也很懊恼，她瞪他，他就回瞪她，看什么看，有什么好奇怪的？！ 储物柜不大，霍爵和方小叶两个人躲在里面，拥挤程度可想而知。特别是霍爵，他太高了，曲着双腿半蹲着，着实累人。 女佣找了一圈没找到，“走走走，大半夜的谁会在厨房，快去睡觉吧。” “好吧，可能真是我听错了。” “嗒”的一声，厨房的灯关了，储物柜里漆黑一片，方小叶快要窒息了，掰着他的手抗议，“可以了，她们走了。” “嘘??”霍爵的脸更凑近了她，手劲也加重了，真怕她在这个时候发出声音。 也不知道是闷的，还是怎么，方小叶觉得自己的脸好烫，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她面前就是霍大总统，她的鼻子可以碰到他的喉结，她的额头可以碰到他的下巴，在这么安静又紧张的氛围中，她能听到前方霍爵的心跳声，砰砰砰砰，强健而又有力。 第18章 你有反正很正常 第18章　你有反正很正常 对于霍爵来说，储物柜有些矮，他弓着腿曲着身，很快就僵了，“你别说话！”他在方小叶的耳边警告一句，然后松开了她的嘴巴，他需要换一换姿势，可空间有限，他只能小幅度地动一下。 最怕这种若有似无的接触，方小叶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烧起来了，她真真切切地碰到了他的身体，嗅觉、触觉、听觉、视觉，全方位地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 不知不觉地，四年前那天晚上的情景毫无预兆地跳进了她的脑海，男人疯狂的掠夺和压抑的喘息，在四年时光流逝之后，依然那么的清晰。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强势地夺走了她所有的第一次，在将近四年的时间里，她都不知道他是谁。 可是，那一夜的疼痛是很难让人忘记的，她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虽然嘴上不说，但不代表内心不渴望，每每想到那个疼痛伴随着激情的夜晚，她都会脸红心跳。 此刻，也一样。 客厅又恢复了安静，静得连外面草丛中的虫鸣声，都听得一清二楚。霍爵压低了声音警告她一句，“收回你不善的眼神，我本人不允许你亵渎。” “??”方小叶因为被揭穿而有些羞愧，但他这话，说得也太傲慢了点吧，她翻了翻白眼，故作轻浮地说道，“切，你误会了，我看男人都这眼神，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都一样，你以为你有多特殊？” 这话，霍爵是信的，“难怪你看到欧阳医生都快流口水了，看来，你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了。” 论口才，方小叶在他面前并不算出众，但论脸皮，她敢拍胸脯保证她绝对比他厚，她冷呵一下，说：“是啊，自打生了孩子之后，整天要照顾孩子，连交男朋友的时间都没有了，我在大好的年华里空窗四年，确实很饥渴极了。” 霍爵脸色微变，他真的没见过如此随便的女人。 两人对峙，他退一步，她就自然而然进一步，她又说：“你以为你能入本小姐的眼？我呸，我见过的男人多如牛毛，比你帅比你有型比你有肌肉的男人多了去了，只要一个电话，他们从我家门口排队排到总统府等着我召唤。” 霍爵冷嘲一句，“没想到方小姐的火包友这么多，那住在我总统府不能出去，岂不是把你憋坏了？” 这应该算是霍爵说的最低级的话了吧，程度再不堪的，他张不了这嘴。 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两人的距离很近很近，方小叶即便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也能依稀察觉得出他的不自在。 她内心窃喜，忽然很想玩一场恶作剧逗逗他。她双手倏地环抱住他的腰，两只小手掌紧贴着他的后背往下移，“啪啪”两下打在了他的屁鼓上。 “方小叶！”霍爵恼羞成怒，羞的成分多一些，他的胳膊太长，在狭小的储物间里不好施展，他只能捏住她的肩膀，厉声警告，“你敢轻薄我？！” 轻薄？方小叶只觉得好笑，她忍不住真的笑了出来，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说她轻薄他，也太娘了吧。 她来了劲，两只手掌像揉面团一样揉搓着他，边摸边说：“哎呦不错哦，肌肉还挺硬的嘛。” 霍爵简直快疯了，他用胸膛压住她的脑袋，大手伸到身后去抓她的小手，咬牙切齿地说：“方小叶，你会为你的行为而感到后悔。” 在这狭小拥挤的地方，人高马大的霍爵并没有优势，方小叶反而凭着自己娇小的身躯活动自如，还行动敏捷。 她的手从他的大掌中滑走逃脱，转而袭击他的正面，她发誓她只是想拉一下他的裤腰带而已，她发誓。 然，她没估算准确身高的差距，她一抓，一下就抓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额??”她有半秒钟的错愕，她明显能感觉到霍爵的身体为之一颤。 下一秒，储物柜的门被踢开了，在安静的厨房中发出不算小的声响，霍爵捏住方小叶的脖子，将她从储物柜里拖了出来。 “??”方小叶本能地挣扎，但她的力气并不足以阻止他，她只觉得喉咙都快被他掐断了，她喘不上气来，更发不出一点声音。 “砰”的一声，霍爵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撞在墙上，他怒不可遏地说：“方小叶，你真是胆大包天，我说过你会为你的行为而感到后悔的。” 方小叶双脚离地，她掰着他的手指，又掐又抓，她觉得她的小命即将不保。 “谁在那里？！”外面女佣的声音传来，很快，客厅的灯亮了，脚步杂乱而又繁多，许多佣人都听到了声音，闻声而来。 透过微亮的光线，霍爵看到了方小叶的无助，方小叶也看到了霍爵的狠劲，最终，霍爵松了手，他不可能真的在总统府里将她杀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方小叶靠在墙上，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不满地说道，“霍总统，你说我轻薄你，我只是让你看看什么叫轻薄！” 说都被你说了，我只不过坐实了你的指控而已。 “你还嘴硬？！”霍爵瞪她，逼近她，威胁她。 方小叶满腹委屈，嘴巴比脑子反应快，脑子还没转过来，嘴巴已经先问出来了，“霍总统，好歹我也是个女的，咱们贴这么近，你有反正很正常，你没反应才不正常吧，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霍爵深呼吸着，俯视着她，用凌厉的眼神刺向她，“谁都不许进来！”他大吼一声，话是对外面的佣人说的，话音一落，外面的嘈杂声瞬间静止。 方小叶哆嗦了一下，她仰着头，整个人都在他的阴影的笼罩之下，她嘟囔着说：“别以为你声音大就有理了，我说错了吗？难道你真的有不可告人的难言之隐？” “??”霍爵的脸，可怕到扭曲，他竟然被一个毫无气质和涵养可言的小丫头，搅得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不不，这不是他的作风。 霍爵往后退开一步，深吸一口气，把视线从她那挑衅的小脸上移开了，他完全可以无视她的。 方小叶还以为他还有大招要放，正想着如何逃跑，谁知，他先她一步转了身，迈开腿径直朝门外走去。 纳尼，这是什么情况？ 第19章 像草莓一样的呢 第19章　像草莓一样的呢 霍爵拉开厨房的门，外面的佣人们毕恭毕敬地站成两排，厅里鸦雀无声。 管家沈筹弯腰上前询问，“阁下，是否需要为您效劳?” 霍爵阴沉的脸上还带着怒气，声音也是不怒自威，“不需要，都散了吧。” 霍爵快步上楼，佣人们互相看看，都不敢发出声音。 而厨房里面，还有方小叶在，大家心里都很好奇，这大半夜的，总统阁下跟方小姐躲在厨房做什么。 方小叶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笑笑，“吵到大家了，不好意思哈??都去睡吧，睡吧。” 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之下，她溜之大吉。 嘤嘤嘤嘤，白跑一趟，好饿，算了，睡着了就不饿了。 翌日清晨，方小叶拉着祸祸下楼的时候，尊贵的霍总统已经在用餐了，简封站在一旁说着什么，看到母子二人下楼，他合上工作日志，闭嘴不谈。 霍爵穿着正装，头发也特别打理过，看起来十分的精神。 “老爸，你今天好帅。”就连祸祸，都忍不住要表扬他，其实有这么一个高大帅气的老爸，他还是挺得意的。 霍爵不紧不慢地放下叉子，又拿起纸巾吸了吸嘴边的油渍，反问一句，“你老爸什么时候不帅了？” 这货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性格啊，方小叶深深地鄙视他。 祸祸嘴巴很甜，嗓音清脆地说：“老爸什么时候都帅，今天特别帅。” 坐在一起吃早餐，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可以看出平时的习惯和涵养，霍爵就是那种标准的西式贵族用餐方法，刀叉并行，细嚼慢咽，食而不言；而方小叶就随意多了，一叉子下去整片吐司都往嘴里塞，祸祸直接用手。 霍爵重重地闭了一下眼睛，实在是看不下去，但他也明白，要想一下子纠正他们是不可能的，不单单是用餐问题，还有其他的各种习惯，得慢慢来。 而要想培养好祸祸，必须从根源下手，方小叶就是这个根源。 方小叶！ 接触到霍爵投来的眼神，方小叶有些尴尬，赶紧闪躲着避开，“祸祸，吃鸡蛋。” 祸祸仰着头，忽然看到妈妈耳朵下面有几块淤青，“妈妈，你脖子里怎么了？” “啊？”方小叶不明所以。 “就是这里啊，”祸祸伸出手，用小小的手指头按着她淤青的地方，“像草莓一样的呢。” 童言无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家的眼神齐刷刷地朝方小叶的脖子里看去，可不是，就在耳朵下边，有三四点红色的淤青，大小不一。 伺候着的佣人们又是一脸惊诧，莫非总统阁下和方小姐昨晚躲在厨房里，真的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什么草莓啊，才不是，妈妈这是被蚊子咬的，过敏了。”方小叶大声解释，心虚得眼神都在乱飘，无意间接触到霍爵的眼神，她赶紧撇头移开，脸都红了。 本来霍爵是很淡定的，可她这么刻意的回避，搞得他也很尴尬，明明没有的事，好像真的有事一样。 简封一直站在霍爵身侧，他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眼神，不禁打趣地说道：“阁下，看来您昨天晚上有很精彩的经历啊。” 霍爵眼神一斜，狠着眼瞪他。简非意识到他的不悦，赶紧低头，不再玩笑。 霍爵用餐完毕，对于他这种有强迫症的洁癖患者来说，看着别人毫无章法地用餐，简直就是一场感官的折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眼不见为净。 “下星期祸祸入园，你也去学校，学习一些生活技能和文化知识，明年准备参加高考。” 方小叶愣愣地坐在那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高考？”高考是什么玩意？ 霍爵白了她一眼，并不想重复说话，他站起身，整了整衣领，然后径直往外走，“沈管家，你给她好好交待一下。” “是的，阁下。”老管家毕恭毕敬地弯腰应答。 方小叶诧异地追问着，“喂，喂，什么高考，你讲清楚啊，喂??”她刚喝了一口牛奶，嘴里还嚼着吐司，说话都不怕呛着，“霍爵，霍爵？” 霍爵已经走了出去，大门口已经有随从保镖助理等人在外恭候，他今天要和国外来宾共商合作大计，关乎Z国未来发展，不容有失。 总统车队的三辆车依次驶过洋楼前面的喷水池，方小叶转头看向管家，“沈伯，我没听错吧，霍爵让我参加高考？” 沈筹点头，“正是。” “沈伯，我不是你主人，你别对我也这样。”方小叶过去一把将沈筹拉坐在餐椅上，是霍爵的位置，沈筹不敢坐，“你坐下！”方小叶强硬地按着他坐下，“沈伯，你快告诉我啊。” 沈筹劝道：“方小姐你别着急啊，慢慢听我说，”他还是站了起来，身为总统府的管家，可不能第一个坏了总统府的规矩，“阁下的意思就是这，方小姐你有一年的时间可以准备明年的高考。” “高考不都是十七八岁的高中生参加的么，我都21了，我一个21岁的生过孩子的老姑娘哪能参加？”开什么玩笑，那岂不是要跟小甜一起参加高考？！“沈伯，我这个年纪的人该是大学毕业，而不是参加高考吧？！” 沈筹淡定如旧，“高考没有年龄限制，阁下的意思就是希望你接受正统的高校本科教育，如果你跟得上，可以一直学下去，硕士、博士、博士后??” “等等，”方小叶觉得那就是天方夜谭，是另外一个世界，“沈伯，我老实告诉你吧，我就初中毕业的文化水平，而且我的小学和初中都是混着念的，我连高中大门都没进过，我就是这么一个粗俗的乡下文盲，他再折腾也没用。” 沈筹只是笑笑，“我只是转达阁下的意思，要想阁下改变主意，还得你自己跟他说明，不过??阁下是一个很执着的人。” 祸祸睁着大眼睛，好奇地问：“妈妈，高考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看着天真的儿子，方小叶忽然明白了霍爵的真正意图，什么嘛，你给祸祸请最好的老师把他教教好不就行了么？干嘛要折磨我？！ 第20章 我再好，也禁不起你拖后腿 第20章　我再好，也禁不起你拖后腿 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原本想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可是，方小叶竟然被告知，霍总统公务繁忙，要见他必须先预约。 “什么，预约？”方小叶不可置信地看着简封，“简特助，霍爵不是正在书房里面吗？你让我进去说句话不就完了？” 简封露出谜一样的微笑，轻轻摇头，“阁下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视频会议，现在谁都不能进去打扰。” “??”方小叶有些抓狂，自他说出那番话之后，她都已经等了三天了，他天天都在忙，时时刻刻都在忙，根本没空搭理她，要不是电视里天天播着他的新闻，她都以为他是在故意躲避她。 “那他今天什么时候有空？”方小叶故意说得很大声，只隔了一道门，他应该能听到。 简封跟个门神一样挡在中间，言语神色丝毫没有不耐烦，“方小姐，已经告诉你了阁下今天一天都没空，你的会见要求我已经记录在案，阁下有时间见你我自然会通知你。” “那他什么时候有空见我？” 简封翻开工作日志，款款说道：“阁下最近几天都很忙，实在是分身乏术，大概要等到下个星期才能见你。” “下个星期？”方小叶那急躁的脾气，哪能收得住啊，她撩起衣袖，一拉裤子，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盘腿坐在了书房的门口。 简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表情，他为难道：“方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方小叶扯开了嗓门大喊，“反正祸祸上幼儿园了不在这儿，我有的是时间跟他耗，他再忙总得吃饭吧？总得上厕所吧？我就在这里等他出来。” 话音刚落，书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霍爵开门出来。 方小叶一个激灵从地上蹦起来，“霍总统，借用一下你上厕所的时间，我跟你谈点事。” 简封已经退到了霍爵的旁边，深深地替方小叶担忧，惹恼了总统，可有她受的。 霍爵阴沉着脸，周身的气压都因他强大的气场而变得极低，感觉连气温都下降了两度。他皱着眉，本就深邃的眼神因为不悦的情绪而平添了几分魅惑，方小叶，这个又蠢又笨的女人，竟然又一次惹得他想发火。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等，要么一分钟把事情说完。” 方小叶反问一句，“你上个厕所只要一分钟？够解皮带吗？” 霍爵深吸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的火气已经快压不下去了，“你还有50秒。” “??”方小叶豁出去了，有总比没有好啊，“你上次说的高考我不同意，我就一个乡下文盲，即使参加了高考也是浪费国家的纸张。我知道你的本意是想教育好祸祸，我建议你找个好点的老师吧，我不值得你花心思。” 霍爵沉沉地开口道：“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 “不是有你么，有你带头做示范，祸祸坏不到哪里去。”方小叶自认为这句话说得极好，拍准了霍爵的马屁。 谁知，霍爵却说：“我再好，也禁不起你拖后腿，本科，最起码的事情，你必须上。” “本科？”方小叶炸毛了，“我没上过高中，参加高考就是一个笑话，还本科？你不如杀了我吧。” “呵，我倒是想。” “??”方小叶无奈极了，摆出了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可怜兮兮地看着霍爵，“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跟一群小屁孩抢资源，不好吧？” 霍爵双手背在身后，冷冷说道：“一分钟已经超时十秒，你的问题根本不值得我浪费掉这一分钟，赶紧滚开。” 说完，霍爵转身进屋，“砰”的一下关上了门，毫不留情，只留下了满腹道理，未完待续的方小叶。 “喂，霍爵，喂，喂！”方小叶不服，拍门大喊，“霍爵，霍爵，你出来，我就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烂人，不值得你花心思，真的，你就行行好别整我了信不？霍爵！” 简封赶紧上去拦她，“方小姐，你真的打扰到阁下了，你再吵，我可叫保镖了。” 方小叶努起嘴巴，见不到霍爵，她只能朝简封撒气，“这里是你们的地盘，我知道我斗不过你们，我们孤儿寡母的，尽被你们欺负。” “这??”简封欲哭无泪，孤儿寡母，你当阁下是死的么？“方小姐，其实阁下也是为了你好，让你念书又不用花你一分钱，这白得的买卖，你怎么这么不乐意呢？” 一句话警醒了方小叶，是啊，又不用花我一分钱，不就是念书么，不就是高考么，学士、硕士、博士，这我要是以后成了博士，出去找工作也容易，工资还高，那也不错啊！ 重点是，不用花我一分钱！ 方小叶转着乌溜的眼珠子，问道：“我是黑户，可以高考吗？” “黑户问题正是阁下要解决的问题，你现在是黑户，一年之后或许就不是了。” “那总统府还给我发工资吗？” “当然，在小少爷成年之前，都会给你发的。” 方小叶越想，越觉得这笔交易是自己赚了，而且是大赚，她眉角露出狡黠之色，笑笑说：“那行呗，呵呵呵呵，简特助，那我什么时候上学？去哪上学？” 简封说：“这你不用操心，我们已经在联系家教了，会有最好的老师来总统府授课的。”一个女人经常进出总统府，太容易暴露了，不如把老师请回家。 “家教啊，挺贵的吧。”在方小叶的心目中，请家教那是有钱人才干的事，“呵呵呵呵，那打扰了，我这就滚。” 简封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方小叶，还真是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大麻烦啊。 —— 既然改变不了现实，那就改变自己吧，社会不会因你而改变，你只能去适应这个社会。 弄清楚状况之后的方小叶，想到白天自己鲁莽的举动，内心多少有些歉疚，想着要是有机会，一定当面跟他道个歉，顺便再道个谢。 而这个机会，一等就等到了半个月之后。 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祸祸早就睡下，方小叶刷着手机，正好看到了今晚有流星雨的消息，漫漫长夜，无心睡眠，不如起床去看流星雨。 第21章 我真想捏死你 第21章　我真想捏死你 看流星雨最好找个空旷一点的地方，她记得书房外边，正好有一个很大的阳台，那下面是一个私人游泳池。 想着，方小叶背上包包，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 过道里亮着壁灯，昏黄的光线把整条过道都照得黄漆漆的，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看看尽头的黑暗，方小叶不免有些紧张。 富贵街的夜路你都敢走，这有什么好怕的，这里可是总统府，不会突然跳出来一个持刀的歹徒要你脱衣服的。方小叶暗暗地给自己打劲。 走过卧室，对面就是书房，方小叶猫腰着身子，双手紧紧地握着门把，尽量慢地扭动了门锁，开了门。 遭了，有光。 “谁？！”霍爵警觉地合上笔记本，如剑的眼神直射门口。 方小叶一颤，我去，他怎么还在里面？！ 霍爵看准了方小叶想逃，他用命令的口吻小吼道：“方小叶，你给我站住。” “??”方小叶定在原地不动，不敢跑，可也不敢进去。 霍爵站起身，一个箭步走到门口，他掐着方小叶的后颈，一把将她抓了进去，“鬼鬼祟祟跑这儿来干嘛？” “诶诶，诶??您手下留情??”方小叶踮着脚尖，缩着脖子，双手尽力地去护住自己的脖子，“别捏，别捏，脖子要是被你捏断了，那我不死也成植物人了。” 霍爵在她的指尖一碰到他的手的时候就松开了，那一脸的嫌弃，就好像她是罪恶的病毒一般。 “不好好陪着小石头，来这儿干嘛？”看她身后还背着包，霍爵眼神一蹙，质问道，“你不会又想翻阳台溜出去吧？” 方小叶赶紧摇头否认，“唉呀妈呀我亲爱的霍大总统，我要翻阳台也不会选这地儿啊，那下面可是游泳池，我傻么翻下去？！” “那你要干什么？” 方小叶挠着头发，漫不经心地说：“那个??我我??我想借你书房的阳台用用，行不？” “借阳台干什么？” “你不知道今天有流星雨吗？你不知道今天的流星雨是全年最大的吗？你不知道错过了今天的流星雨，想再看这么大流量的流星雨得等上两百年吗？” 面对方小叶追着赶着似的的发问，霍爵只有一张眉头微蹙的懵逼脸。 “看你这个便秘的表情，原来你真不知道啊？！”相较于霍爵的冷漠，方小叶的激动就显得有些夸张了，“那你现在知道也不晚，我允许你跟我一起看流星雨，不要太感动啊，哈哈。” 霍爵的脸，依旧冷漠，完全不知道她在兴奋个什么劲。 方小叶终于尝到了一丝丝尴尬，她干笑着说：“呵呵呵，你没兴趣就算了，我想看，你忙吧，我绝对不打扰你，借过一下好吗？” 还说着话，方小叶跨了一步绕开霍爵，径直朝另一扇门走去。 门一开，清冷的夜风扑面而来，入秋了，半夜的风凉意十足，激得方小叶连打三个喷嚏，“阿嚏，阿嚏，阿嚏！” 她捏去鼻子下的鼻涕，手指一撮，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霍爵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内心极为不满，这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就这么不讲卫生呢？！ 不过，他现在懒得理她，手头的工作正棘手，看了她一眼之后，他又回到了书桌前继续工作。 书房外面的阳台很大，走出几米后能看到整个夜空，方小叶张开双手，仰着头，迎着风，尽情地享受着这晴朗而又静谧的星空。 虽然夜风有些冷，但这丝毫没有减弱方小叶观星的兴趣，来到都城之后，都城的一切都与新区不一样，唯有这夜空是一样的。 明亮的圆月悬挂在上面，方小叶仰着头一直看一直看，只觉得月光皎洁，星星闪烁，别有一番滋味。 看得久了，脖子都酸了，可流星雨却不见一颗，她低下头，伸手揉着脖子。她的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书房里面霍爵奋笔疾书的样子，远远地，只见他的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而他的眼神始终都是专注的。 他是一国首领，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却也要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伏案工作。 他好像一直都很忙，没见他休息过，他不累吗？ “阿嚏！”她又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喷嚏，外面确实挺冷的。 就在这个时候，里面的霍爵突然抬头了，视线所看的方向正是她这里，方小叶赶紧捂住口鼻，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打喷嚏我也不能忍啊。 仰着头继续看，看得久了，满眼都是闪闪烁烁的星星，哪里有流星雨啊？方小叶在心里抱怨，眼睛都看花了，脖子都快断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猛然回头，愣住了，只见霍爵本尊大步凛然地走来，盈盈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剑眉星目，器宇轩昂，就是在形容他。 铁面剑眉，兵权万里，他是真正的帝王之相。 “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吹冷风，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可别感冒了，小石头很容易被传染上。”是的，没错，他只是在担心儿子。 “我??阿嚏！” 这个画面，着实让人替方小叶捏一把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 霍爵闭着眼睛，微低着头，侧着脸，耳根处脸颊的鼓起，看得出他正在用力地咬牙。 “对不起，对不起，”方小叶连忙道歉，伸手去擦他的领口，“真的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额??”手腕被他扼住，骨头好像快要碎了，“痛??” 霍爵扼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开，掌心传来冰凉感，他狠狠地瞪着她，暗暗想着，她的手可真冷啊，她的脑子肯定有问题。 “霍??霍总统，您高抬贵手啊。” “呵！”霍爵冷笑一声，平时跟他作对的时候喊他霍爵喊得那么顺口，现在要求饶了喊他霍总统，倒是很会见风使舵嘛。 这文化水平低可以进修，这卫生习惯差可以改进，可这人品要是有问题，那只能回炉重造了。 “方小叶，我真的很想捏死你，”他咬牙切齿地说，“我怎么会让你生下了我儿子？！” 方小叶苦逼兮兮地说：“要是有选择，我也不想给你生儿子啊，霍总统！” 第22章 我要赚大钱 第22章　我要赚大钱 夜幕之下，浩瀚星空，露台上，一双人影驻立在夜风之中，皎皎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这已经是后半夜了。 方小叶感觉自己的手腕骨头都快碎了，她痛得跺脚，“你再不松手，我可要喊人了。” 这一招虽然老土，但是管用。 霍爵痒牙松开了她，小声训道：“太晚了，进去吧，再呆下去你真的会生病。” 方小叶不以为然，捏捏鼻子说：“放心吧，我身体素质很好的，没那么容易生病。”她转着眼珠子暗想，要是真的生病了也没关系，刚好可以见到欧阳医生，哈哈哈。 霍爵看她那古怪的神情，就知道她心里有鬼，“小石头要是醒了看不到你，他会害怕的。” “小石头睡眠很好，一觉睡到大天亮。”方小叶觉得他有点啰嗦，不就是看个流星雨么，又不碍着你什么，“霍总统，您忙完了就早点休息吧，不必管我。” “你以为我想管你？！”霍爵反问一句，“快回去，别做这么幼稚的事。” 方小叶看他坚持要赶自己，倔强地摇摇头，“不走，我可是有备而来的，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说着，她拿下背在身后的双肩包，拉链一拉开，一个四方形的坐垫，几包零食小饼干和酸奶，悉数抖落了出来。 霍爵对此，瞠目结舌。 “我准备奋战一夜呢，两百年一遇的流星雨啊，这辈子就这么一次，有生之年能遇到的话多幸运，我不想错过。”反正她是铁定了要留在这里等流星雨的，她把坐垫一铺，坐下，仰头，双手抱膝，一副“不看到流星雨决不罢休”的架势。 霍爵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个女人，岂是一个“头痛”足以形容的，他是又气又恼又烦，却也是无奈至极。 方小叶仰头看着星空，用余光瞄了霍爵一眼，她暗笑，哈哈哈哈，我就是喜欢看你想弄死我却又弄不死我的样子，来啊，互相伤害啊！ 霍爵用力地闭了闭有些作痛的眼睛，太晚了，他也累了，算了，不管她，他转身往屋里走。 就在霍爵往回走了三四步的时候，方小叶突然举起手，兴奋地喊道：“流星雨??哇，真的有啊，我要许愿！” 霍爵回头看天，还是原来的星星点点，哪来的流星雨，再低头看看方小叶，这个蠢货正在许愿，还很虔诚的样子。 “老天爷，我不贪心，我就一个愿望，那就是——我希望你能满足我所有的愿望。” “??”霍爵已经无语凝噎，白痴。 待方小叶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霍爵已经进了书房，她朝他的背影吐舌头，不屑地低语一句，“切，多管闲事。” 就在这时，天空开始热闹起来，先是两三颗，五六颗，然后是十几颗，几十颗，流星划出的一道道明亮的光线在天空散开来，似乎整个天空，都在沸腾。 “哇，流星雨，流星雨，”方小叶兴奋大叫，眼睛都不敢眨，怕一眨又没了，可是，她也好希望能让霍爵也看到，“喂，回来，快回来，真的有。” 霍爵只听到声音，并没有转身，懒得理她，他反手就关上了门。 流星雨越下越多，整个天空都明亮起来了，这两百年才有一次的幸运，方小叶不想一个人独享。 她冲刺一样跑向屋里，开门，对着霍爵又要发怒的脸，她二话不说，跑上前抓住他的手，拖着他出去看。 “方小叶你在干什么？！你??”待看到眼前夜空中的一切，霍爵的质问声戛然而止，他也呆掉了。 那是怎么样的情景啊，成千上万的流星划破寂静的黑夜，落下成千上万道光芒，真的就跟下雨一样，美得令人惊叹，美得令人窒息。 方小叶仰头看着天，似乎忘记了自己还抓着他的手，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停了，时光都愿意为这美景而驻足。 书房前，屋檐下，一高一低一双人，并肩而站，仰头而望，都被眼前的景象看呆了眼。 密集的流星雨下了足足有三分多钟，这期间有稀有密，以为没了没了，又来一阵，很是惊喜。 到最后落幕的时候，夜空恢复了宁静，但两人的心里，却依然不能平静。 “没有了吗？”方小叶看着天空问道，满满的不舍，“这次是真的没有了吗？哎呦，可怜了我的小脖子??”她低下头来，不停转着脑袋。 霍爵回过神来，他这才意识到，手腕边上那抹冰凉，是来自于她的手。 她的手，真的很冷。 借着月光，霍爵低头看着她，问道：“看完了，满意了，可以回去了吗？” 或许是被刚才那一幕震撼到的缘故吧，他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凶了，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很是好听。很难得的，他对她竟然有了一丝耐心。 方小叶忽然皱起脸，苦恼地嚷道：“哎呀，我刚才光顾着看，忘记许愿了。” “??”答非所问。 “不过还好，第一颗流星划过的时候我已经许过愿望了，”方小叶松开了他，双手合十，虔诚地举在胸口，说，“老天爷，在我所有的愿望当中，有一个是最最重要的，你可以先满足我，那就是我要赚大钱。” 霍爵还没从她松开手的小失落中回过神来，就听见了她“赚大钱”的宏伟理想，不免冷嗤，“俗。” 方小叶侧过脸，眯着眼看他，“你有钱当然可以清高，我穷，就这个很俗的愿望，咋滴？” 霍爵白她一眼，转头看那无垠的夜空，流星雨过后，这天，又恢复了寂静。 方小叶似乎想到了什么，屁颠屁颠跑过去，把地上的坐垫零食等统统收了起来装进双肩包里，嘴里还嚷着说：“早知道就不带了，我还以为要等一夜呢，哈哈哈，我要走大运了，两百年一次呢。” 霍爵静静地听着，如果这个世上真有天意的话，那么，这也是他的幸运。 “啊，好困，”方小叶打了一个哈欠，兴奋劲过了之后越发觉得困，“我睡觉去了，你也早点睡。” 这时，霍爵破天荒地开口问道：“你吃不吃宵夜？” 第23章 难道要说你对我性骚扰？ 第23章　难道要说你对我性骚扰？ 啥？宵夜？总统大人约我吃宵夜？ 方小叶不可置信地仰头看他，想在他深邃莫测的眼神中寻找到一丝真相，但，他只给了她一个迷一样的眼神。 “不吃就算了。”霍爵受不了她那种揣摩的小眼神，傲娇地转身就走。 “诶诶诶??”方小叶小跑起来追上去，“我去我去，你走那么急干什么，等我把包包的拉链拉上嘛。” 霍爵在前面走，方小叶就在后面跟着，走廊的壁灯光昏黄柔和，一长一短两个人影时而并行，时而分开。 楼梯转角处，霍爵一转身，方小叶刚好对上他的脸，四目交汇间，她的眼中是仰慕感叹，仰慕他的高大，感叹他的英俊，他真的长得很好看，甚至比电视上和杂志中的形象还要好看，足以迷倒众生，真不愧是整个Z国的全民男神。 而他的眼中，方小叶只看到了一贯的冷肃，别无其他。 霍爵无视着她的小眼神，无动于衷地往下走，他好像，早已习惯了别人对他的这种眼神，他心无旁骛。 赶紧的，方小叶也收回了视线，快速过了转角跟上去。 突然，霍爵停步，方小叶差点撞上去，“哎呦妈呀，你??” “嘘，”霍爵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闭嘴，他压低了声音说，“如果你不想把所有人都叫起来的话，最好别发出声音。” 方小叶紧抿着嘴唇，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 到了厨房，霍爵没有开灯，他熟门熟路地往前走，可是，方小叶不熟悉啊，一进厨房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霍爵，你在哪儿？在哪儿？我看不见你了，看不见。”她看不见任何东西，从小就这样，一到晚上或者是光线暗的地方，她的视力就很差。 看在她拉他看了那么一场美轮美奂的流星雨的份上，霍爵折了回来，“这么亮还看不见？” “亮？哪有光啊，我看不见啊??”方小叶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她的眼睛看不到一切东西，“我有夜盲症。” 厨房里虽然没有开灯，但是窗户外有月光斜照进来，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霍爵镇定地站在她的面前，看她那茫然乱摸的样子，好像不想是假的。 感觉到他的气息就在前面，方小叶大胆地跨出一步，指尖一触碰到他的衣服，她就像捉到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啊哈，你在这里啊。”她一下子就安定了。 霍爵甩开她的手，质问道：“你有夜盲症你还敢半夜摸出来？你胆子不小啊。” “我适应适应能看到一点，”方小叶揉揉眼睛，使劲眨了几下，自我调侃道，“我也不是经常摸出来啊，那天是肚子太饿，身体不听脑子使唤。” “呵。”霍爵对此，也是无语，他拍了拍口袋，然后从兜里摸了手机出来，用手机给她照明，“这能看见了吧？” “嗯嗯。”黑暗之中，他手握着光源，就是她的引路明灯。 霍爵不紧不慢地打开橱柜，“拿着。”他顺手就把手机交给了她，拿了一盘食物放进微波炉加热。 直到微波炉里面的灯亮起来，方小叶才看到那是什么东西，是晚餐吃剩下的奶黄包，小白兔造型，小石头的最爱。 她忍不住笑说：“哈哈，小石头要是知道我晚上偷溜出来吃奶黄包，肯定生气我为什么不叫他一起。” 说着，她把手机往台板上一搁，拿了双肩包出来一阵翻找，“你今天的运气实在太好了，这么巧，刚好我带了两瓶酸奶，给！”她把酸奶扔给他。 霍爵拿着酸奶，转过身，半坐在台板上，他斜伸着腿，姿势很是惬意。 有些人，天生就会吸引别人的目光，即便他只是在做寻常人常做的事情，都能充满魅力。 他低头不语，修长的手指，指甲修得很干净，他拿出吸管，就连撕包装纸的动作，都优雅得宜。 方小叶没来由地觉得自己有一种罪恶感，她偷偷瞄着霍爵，研究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看着他抿住吸管吸酸奶的样子，她好羡慕那根吸管。 醉了醉了，方小叶，你脑子有病啊！她在心底骂着自己。 可罪恶归罪恶，她的眼神还是忍不住要往他身上瞄，他真的很高，这台板都到她腰了，他都能坐上，还是斜着腿的，他的腿好长，鞋尖都顶住对面的水台了。 还有他的侧脸，简直叫人垂涎欲滴。 “嘶??”方小叶冷不丁地吸了一下口水。 霍爵转头看她，脸色并不好，问道：“如果不用轻薄，我真的想不出另外的词语，难道要说你对我性|骚扰？”虽然没有正眼看她，但他并没有忽视她那赤果果的眼神。 性！骚！扰！亏他想得出来，方小叶又尴尬又羞愧，撇头赌气说：“不就是多看了你几眼么，你还不让人看了？切，不看就不看，我又不是没见过男人。” 霍爵白了她一眼，并不想跟她斗嘴，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 微波炉是静音的，开了之后灯就自动暗了，霍爵打开微波炉，小心翼翼地将盘子拿出来，一共四个奶黄包，他拿了两个，剩了两个给方小叶。 “你也不多热几个，两个哪够？！哇，好烫!” “活该。”霍爵冷眼旁观。 方小叶朝他努努嘴，然后对着奶黄包好一阵吹气，迫不及待地想吃了。 霍爵不急不缓地说：“这大半夜的，吃太多伤胃。” “哦，好吧。” 霍爵又说：“这阵子小石头已经适应了幼儿园的学习和生活，你也该开始复习计划了。简封说家教老师看了你的情况之后，光制定教学计划都花了十来天。” 方小叶感叹一句，“太为难人家了，我不好教。” 霍爵：“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方小叶：“还不是受了黑户的累，小学和初中都是我妈求着校长收我的，上高中要中考，中考我就没资格了。像我这种半文盲的水平想要考本科，估计连神仙都为难吧，更何况是老师。” 幽静漆黑的厨房里，互相看不到对方，方小叶感受不到他的严肃和锋芒之后，轻松不少，谈话也更像聊家常。 霍爵沉默半晌，黑户的问题，是Z国底层人民最关心的问题，也是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良久，他说：“为了小石头，你努力一点。” 第24章 离开总统府 第24章　离开总统府 “为了小石头，你努力一点。” 霍爵说话，低沉而又恳切，丝毫没有总统那高高在上的架子，反而更像一个朴实的父亲，他说：“为了石头，也为了你自己，你努力一点。你总把自己的命运怪罪于‘黑户’这个身份，现在我给你一个普通公民的合法权力，能不能抓住机会改变命运，看你自己。” 方小叶嘴里噙着奶黄包，一半在她的嘴里，一半还在外面，微弱的光线之下，她一个夜盲症患者，好像看清楚了他的脸，无比的贵气，无比的英俊，她有些愣神。 霍爵剜了她一眼，沉闷地说：“把你的视线收回去。” “??”尴尬啊，方小叶赶紧撇开头，继续啃着剩下的奶黄包。 霍爵转身要走，很晚了，再不睡觉就不用睡了，方小叶见状，一着急，囫囵一下吞了奶黄包就跟上去，“一起啊，一起。” 霍爵侧过脸看她，只见她鼓着腮帮子，瞪大着眼睛，样子极为滑稽，不过，他也只是微微叹气而已，双手往裤袋里一插，潇洒而去。 后半夜，霍爵睡得并不踏实，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在做梦，梦里一直回响着方小叶突然开门进来的声音，“咔”的一声，以及她喊他看流星雨的声音，“回来，快回来，真的有。”，如此反复循环地响着。 第二天，他们正在吃早餐，欧阳非凡拎着医药箱进来了，这是例行检查，之前一直是顾槐之，自从欧阳非凡回国之后，就是欧阳非凡来了。 方小叶一个挺身坐直，笑容可掬地朝他打招呼，“嗨，欧阳医生，这么早啊。” 欧阳走进来，首先向霍爵行了礼，然后才向她点头示意。 霍爵毫不客气地说：“平常不都是这个时间吗？再晚，我就要出门了。” 方小叶扁扁嘴，偷偷白了他一眼，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可是转头，她又对着欧阳非凡笑，“欧阳医生，你今天好像更帅了。” 霍爵对她嗤之以鼻。 小石头也开始嫌弃她，“妈妈，虽然欧阳叔叔是单身，但是你也不能对他犯花痴啊。” “咳咳，吃你的，谁犯花痴了。”哇哈哈哈哈，欧阳医生还是单身，还是单身，太棒了。 小石头嘴不饶人，“我都看出来了，你喜欢人家也别这么明显嘛，害得欧阳叔叔都不好意思了。” 有些事，小孩子总是比大人看得更清楚。 方小叶敲了一下儿子的脑袋，“别说话，快点吃饭，不然去幼儿园要迟到了。” 小石头唉声叹气地说：“我都有老爸了，你不能再喜欢别人了。” “??”方小叶简直抓狂，儿子小小年纪就牙尖嘴利，这真是又高兴又忧愁的事情啊，既然阻止不了儿子，那么，她闭嘴总行了吧。 欧阳非凡拿出听诊器，“小石头，来，叔叔听听。” 小石头乖乖地把胸膛朝向欧阳，这早都已经习惯了，“叔叔，你听，我的小火车可是很强壮地再跳哦。” 欧阳非凡一边听一边说：“恩，很好，小石头的心脏很健康。” 霍爵和方小叶知道，这当然只是欧阳医生宽慰孩子的话，他们谁都忘不了还有一个突然死亡的可能，尽管这个可能出现的概率很小。 这时，厨房里负责总统府早餐的大厨师出来了，战战兢兢地走到了霍爵的旁边，低头禀告，“阁下，这是您的手机吗？” 大厨将手机呈上，这手机是纯黑色的，他看到总统用过几次，可上面也没有明显的标志之类的，他也不是很确定，他是在问遍了所有佣人之后，才壮胆询问总统的，这万一是总统阁下的，万一耽误了他的事，那他可承担不起。 不等霍爵转头去看，方小叶先看到了，“这??”这不是昨晚霍爵用来给我照明的手机么，哎呀遭了，忘记在厨房里了。 她一脸惊恐地看着霍爵。 霍爵不悦她的怪异表情，转而去看手机，他恍然，又回头瞪她，她就跟犯了错的小学生似的，低头，再低，再低。 “是的。”霍爵镇定说，不紧不慢地拿回了手机，也不多问，只说，“今天的早餐搭配不错。” 也只有熟悉他的人，才感觉得出他此刻的故作轻松。 总统从来不夸饭菜，这一开口，大厨受宠若惊，连声道谢，“谢谢总统阁下的肯定，我们厨房一定尽心尽力为总统服务。” “恩。”霍爵淡定如旧，拿起纸巾轻轻按压着嘴巴。 就在这时，简封疾步而来，神色有些慌张，他走到霍爵的身边，在霍爵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霍爵脸色骤变，来不及听今天的汇报，就站起了身，“欧阳，孩子有情况第一时间的通知我，我现在要去处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说完，他转身就走，简封紧随其后。 方小叶没有忽略，在霍爵如此匆忙的情况之下，他还看了她一眼，非常特意的一眼。 难道，跟我有关系？ 带着这个疑问，方小叶一直等到了晚上霍爵回来，一见仆人们毕恭毕敬地在门口站好，她就知道是霍爵要回来了。 果不其然，总统府的大门一开，霍爵批霜伴风地从黑夜中走进来，至高无上，不可一世。 “阁下好！”佣人们齐齐地弯腰行礼。 霍爵只是挥挥手，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这时，方小叶从阿兰身后跳了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霍爵，我有事找你。” 本不想用这种危险的办法，可是，不这么做得预约，这一预约，起码一个星期之后，她等不及了。 出乎意料的是，霍爵说：“跟我上来。” 所有人，面面相觑，大家私底下都在传总统阁下和方小叶的关系，虽说这方小叶严格来说也是总统府的仆人，但毕竟人家是小少爷的生母，那么，和总统阁下的关系就?? 等霍爵和方小叶上楼，沈筹低声提醒，“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不要说，都记明白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 霍爵不是进了书房，而是进了儿子的房间。 小石头已经睡着了，此刻正抱着他心爱的大熊，霍爵看着孩子，满眼的不舍。 不等方小叶开口问，霍爵就下了命令，并且是急令，“一个小时后你跟小石头离开总统府，我会让傅商护送你们。” “傅商？” “我一个非常信任的朋友。”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跟我有关系对吗？” 霍爵看了她一眼，心想着你还不算太笨，但是，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一提，“别问了，快去收拾收拾吧，傅商正在路上，一个小时后到。” 第25章 有文化的流氓 第25章　有文化的流氓 方小叶硬着头皮说：“你最好告诉我，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惹什么样的麻烦。” 霍爵很难改变自己的决定，不想说的事情打断牙齿都不会说，从小都是如此，但是方小叶这句话，令他有些犹豫。 良久，他叹了口气，终是松了口，“总统府被人盯上了，你们住在这里太危险，小石头继续上他的幼儿园，简封已经办好了全托手续，你先回新区。今天晚上就在傅商的酒店住一晚，他会安排妥当。” 方小叶想起他之前的警告——“方小姐，我还未婚，忽然多了一个儿子，这件事事关重大，一个不小心，我和他都得死。” 都得死？方小叶不敢大意，慌慌张张地去收拾东西了，孩子的，她的。 霍爵坐在床边，疲惫的他放下了戒备，少了镜头前的锋芒和傲气，这么低眉看着熟睡的孩子，他眼中满是慈父的宠爱和不舍。 才短短一个月的相处就让他们血脉相依，他不舍得孩子离开自己，孩子的身体不好，他很怕会出意外，可是，他又不得不把孩子送走，为了大局。 身处高位，他拥有至高的权力，却也有着最危险的境地，他希望他的权力能够保护自己的孩子，而不是伤害。 方小叶很快就收拾完了，东西也不多，她后知后觉地追问一句，“石头若是全托的话，万一病情加急怎么办？说实话我看不见他我不放心，能不能让他跟我一起回去？我们一直在老家生活，也没出什么事啊。” “跟你回去我更不放心，幼儿园里有我的人，会照看他的。”霍爵的耐心有限，冷厉说道，“别说了，就按我说的做。” 不久，外面响起了车子的声音，傅商嬉皮笑脸的走进了总统府，一进府就喊：“听说霍总统想介绍一个小妞给我，在哪，在哪？” 霍爵抱着孩子下楼，后面跟着方小叶，看见傅商，霍爵就怒怒地低吼一句，“别嚷了，你来的时候后面没人跟着吧？” 傅商识趣地放低了声音，说：“没人，我确定。” “那好，上车吧，他们就交给你了。” 傅商往后看了一眼方小叶，哎呦呦，百闻不如一见，孩儿他娘长得可真俏，真人比照片上漂亮几倍，这脸蛋，这身板，哪里像生过孩子的，分明就是一个小姑娘嘛。 傅商从霍爵手里接过孩子，余光瞄着方小叶，不怀好意地笑问：“总统阁下，你只要孩子，不要孩子他娘吧？” 霍爵下意识地往后一看，回头直瞪他，“你再敢吊儿郎当的，这事我就不找你了。” “别别别，我都安排好了，开玩笑么不是。”傅商看看怀里的小子，再看看方小叶，说，“放心，我不是大灰狼，不吃小孩和小红帽。” 方小叶干瞪瞪地眨了一下眼睛，只觉得霍爵的这位朋友有一种流氓浪子的气质，她在富贵街见多了这样的小流氓，可是，他又与那些流氓不同，他是有文化的流氓。 坐进车里，方小叶抱着熟睡的儿子，看着窗外向沈伯和阿兰他们挥手，若有机会，她定要郑重答谢他们的照顾。 而霍爵，他站在门里面，背后是客厅里明亮的大灯光，他的脸处于阴影之中，方小叶一点都看不清他。 她朝他挥手，他好像点了一下头，很轻微的一下。 一驶出总统府，傅商就暴露了本性，一开口就是黄段子，“嘿，你就是小叶子吧，长得跟小白兔似的。” 大灰狼不吃小孩和小红帽，但是，不代表大灰狼不吃小白兔。 方小叶挺无语的，反驳他一句，“你哪知眼睛看我像兔子？” 傅商失声而笑，“不不不，说错了，不是小白兔，是兔子精下凡化成的美女。” “??”果然是有文化的流氓，“你能专心开车吗？” “我很专心开车啊。” “你这样，我很难把儿子交给你。” 傅商又笑，眼睛不停地瞄着后视镜里的她，“我什么时候说要你儿子了？比起孩子，我更想要孩子他娘。” 这赤果果的话语，方小叶并不是不会招架，只怕招架起来吓坏了他，毕竟现在是他们娘俩有求于人。 “小叶子，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累了。”方小叶低头看儿子，这要是在富贵街遇到如此调戏她的流氓，她早就一脚踹断人家的命根子了。 “行吧，那你也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傅商终于闭上了金口，车里恢复了安静，方小叶转头看着窗外，她讶异于这个城市的繁华，到处都是灯，把晚上照得如同白昼，到处都是车，川流不息永无止境。 开了约莫半个小时，车子在一家六星级豪华酒店门口停下，傅商进的是VIP通道，直接开车到电梯口。 “到了，下车吧，把小石头给我。” 傅商伸手去接，可方小叶留了心眼，更加抱紧了孩子，“不用了，我孩子晚上认妈，睡着了也认我的味道，还是我自己抱吧。” 傅商笑而不语，后退着让开一步。 电梯直达顶层的套房，这一区是不对外开放的，只有酒店贵宾级的人物才有资格预订，而整个Z国，酒店的贵宾不超过十位。 方小叶注意到了一点，刚才傅商在电梯启动之前，人站在一个仪表区照了一下脸，她不懂，心里暗想着，莫不是坐这个电梯还得刷脸不成？ 到了房间门口，一样有这么一个屏幕，傅商人站过去一刷，门“滴”的一声开了。 “请吧，小叶子。” 方小叶忽然很警觉，她站在门口，左右看看，走廊倒是宽敞明亮，报警按钮也在显眼的地方，可是四下无人，安静得有些慎人。 “这刷脸开的锁？” “不，刷的是眼睛虹膜。” 方小叶当过辅警，好歹知道一些，刷的是虹膜，可见这里安保系统之严谨。 可是，再严谨的安保系统，都挡不住内贼啊。 “你能刷开门，那我怎么确定你半夜不会偷偷进来？” 傅商一愣，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里面有反锁链，我就算开了门，也进不去。” 为了打消她的疑惑，傅商从门框里面揪出了反锁链给她看，“这链子很牢靠，硬闯的话警报器就会响的。” 方小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相当谨慎。 傅商挺意外的，也一脸尴尬。 第26章 傅氏少东另寻新欢 第26章　傅氏少东另寻新欢 六星级酒店的套房，真不是一般的壕，方小叶一进去就不禁惊叹着想，天哪，这里比总统府还好啊。 从贫民窟走出来的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出来闯荡就被捉进了总统府，总统府大气豪华应有尽有，她以为总统府是全世界最好的地方。 可是这里，她在都城的第二个落脚点，就一下子超越了总统府。总统府再好，也有接地气的地方，可是这里，豪华程度早已超出了她的认知。 城里的有钱人，真会玩啊！ 方小叶抱着儿子走进去两步就退了回来，她感觉自己廉价的球鞋踩在这昂贵的地毯上是对地毯的一种侮辱。 她两脚互相一踩脚后跟就把球鞋脱了，及时换上了拖鞋。 傅商并没有忽略她这个小动作，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一丝笑容。 “卧室在左边。”傅商提醒一句。 方小叶把小石头抱进卧室，卧室也是大得过分，有她家鱼摊子的十倍不止。可她无心欣赏这些，轻轻地将孩子放在床上。 小石头眼睛半睁半眯，迷迷糊糊地问：“妈妈，这是哪儿？” 方小叶低声哄着说：“这是一个城堡里啊，石头快睡，妈妈陪着你呢。” 小石头也没有全醒，听到妈妈亲昵的声音，又闭上眼睛睡去。 待孩子睡熟，方小叶又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果不其然，傅商还在，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头看着手机。 “傅先生，今天不早了，您请回吧，谢谢您安排我们住这么好的套房。” 傅商抬头就对着她笑，“叫我什么，傅先生？听起来好老成，我还不到30岁。” 方小叶语塞。 傅商顺手将手机塞回了口袋里，起身说：“这么快就过河拆桥？这里有很多房间，我得住在这里保护你们啊，霍总统要求的。” 方小叶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截了当地说，“可我怎么觉得这里你才是最大的危险呢？” 傅商失声而笑，这个丫头太聪明了，新区出来的姑娘果然爽快，防范意识也强。 “哈哈，跟你开玩笑的，我就想试试你的警觉心高不高。”傅商自个儿笑着，方小叶绷着个脸，他的笑就变成了干笑，“那行吧，我走了，明天早上八点有司机会接小石头去幼儿园，你就跟我走，我送你回新区。” “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 “霍爵没跟你交待清楚么？你必须跟我走。” “他并没有说，”方小叶疑惑地问，“为什么一定要跟你走？” 傅商傲娇地仰起头，浮夸地一撩额前的短发，“因为是我把你从总统府接出来的，你就是我的人了，所以我得把你安置好啊。” 方小叶一脸木然，“为什么？” “呵呵，”傅商放下手，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点开他刚才正在看的新闻，“现在的消息传得太快了，你看，我们的绯闻已经出来了。” 方小叶不明所以，讶异地睁着大眼睛，“什么？”她接过手机一看，先进入眼帘的是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一辆车在黑夜中行驶，仅此而已，连配词都没有。可当她滑到上面看新闻标题的时候，瞬间炸锅，那标题是——傅氏少东另寻新欢。 少东？新欢？ 方小叶恍然大悟，“他们怎么乱写啊，我什么时候成你新欢了？而且这些照片又看不出什么啊。” 傅商倒是很淡定，笑着说：“别紧张，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再说也没拍到你啊，更没有指名道姓是不？我一向来是狗仔追逐的焦点，我的新欢多你一个不多。” 方小叶看他那炫耀的神态，真正有些倒胃口，“那我更不能让你送我回去了。” “??”傅商演不下去了，这丫头不好忽悠，“好吧好吧，那我告诉你，这是霍总统故意放的风，目的是让某些人转移注意力，没有什么狗仔，你明天不但要跟我走，而且还要明目张胆地跟我走，明白吗？” “不明白。” “我去，霍爵真的什么都没跟你说？” 方小叶静心一想，说：“他只说总统府被人盯上了，这跟我有关吗？” “可不是，你儿子的存在对霍爵来说是一种玩命的威胁。” 这句话方小叶倒不陌生，从霍爵嘴里听到过，“那他不认不就行了，犯不着给自己和儿子找麻烦啊。” “我也是这么劝他的，他不听嘛，不过，父子亲情是很难割舍的吧，你说呢？”　傅商这个损友，终于为兄弟说了一句话。 方小叶不语，这她是可以理解的。 “总统府是被人盯上了，但情况还在霍爵的掌握之中，所以你听安排就行。”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和小石头团聚？”一想到又要跟儿子分开，方小叶心里那个疼啊。 傅商一摊手，“那也只能听霍爵安排啊。”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你再拖着我追问，我就不走了，睡这里得了。” “不行，那你走吧。” 傅商又笑，挥挥手说：“好，我走，好梦。” 傅商一走，方小叶赶紧把反锁链给扣上了，如今的局面已经打乱了之前的一切安排，本来她都要上高考复习班了，这下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上。 不过，霍爵可是总统啊，一手遮天的大总统啊，哪有什么事是他不能解决的？ 这么想着，方小叶也安心了不少。 进了卧室，小石头安安稳稳地睡着，对她来说，只要儿子好好的就行了，其他一切阴谋诡计都与她无关。 正准备睡觉，她的眼角余光突然被落地窗外的夜景吸引，她倏地转过头去，走到窗边，正眼眺望着这个城市的夜景。 哇，真美啊，与那场震撼人心的流星雨不相上下，如果说流星雨是大自然的厚礼，那么，这夜景就是属于人类的智慧。 那一夜，方小叶没有睡踏实，霍爵也没有睡踏实，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乔慕恬对他哭着忏悔样子。 她说，霍，对不起，我爱你。 她说，霍，对不起，我不配爱你。 霍爵睁开眼睛，眼角已经微微湿润，即使过去多年，他内心深处的痛楚也丝毫没有减轻，这个女人，这份背叛，他一刻都不曾忘记。 寂静的房间里，突然“叮”的一声响，霍爵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拿过手机，指尖重力地一滑。 你终于来了，荣琛，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对你手软，绝对不会。 第27章 他的皮囊还过得去 第27章　他的皮囊还过得去 第二天，当方小叶对儿子说明接下来几天的安排的时候，小石头先是大哭了一场，然后抽抽搭搭地问：“妈妈，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你骗人，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听到儿子的指控，方小叶心都碎了，“当然不是，妈妈不会不要小石头的，只是外婆在老家一个人，妈妈就抽那么几天时间去陪陪她，外婆老了，需要人陪伴。” 小石头似懂非懂地说：“那以后妈妈老了，我也陪妈妈。” “对啊，就是这个道理，我们不能自己在外面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就不管外婆对不对？可是小石头要上学，学本领，学好本领才能保护妈妈和外婆，咱不能耽误学习，对吗？” 小石头擦着眼泪，懂事地点点头，“对。” 方小叶帮儿子背上小书包，再三叮嘱，“想妈妈了就跟老师说，妈妈的手机号码记住了吗？” “恩，记住了。” “如果身体觉得哪里不舒服，也要跟老师说，知道吗？” “知道。” 方小叶欣慰地笑了，摸着儿子的脑袋说：“乖，那走吧，阿兰阿姨和司机叔叔还在外面等着你。” “好。”小石头一边点头一边哭，咬着小嘴唇忍着，可眼泪还是一个劲地往下淌。 方小叶牵着儿子的手，小石头从小就懂事，有时候懂事得叫她好心疼。但是，她不能在儿子脆弱的时候还在他面前掉眼泪，她是妈妈，为母则强，只是短暂的分离而已。 电梯里，阿兰抱着小石头，小石头哭得一顿一顿的，再见都说不了，他只能使劲地朝妈妈挥手。 “石头，妈妈爱你，乖，要听阿兰的话。” 电梯门慢慢关闭，方小叶只听见儿子的哭声更加急促，可他并没有倔强地要挣开阿兰，还是听话地跟阿兰走了。 关门的刹那，方小叶再也忍不住了，仰起头，睁大双眼，眼皮尽全力撑得最开，可是，豆大的泪珠还是从她的眼角顺淌而下。 不舍、担心、欣慰、心疼，各种情绪，悉数翻涌。 房门口的傅商倚门而立，这一幕，叫他都有些鼻酸。 他故作轻松地问道：“小叶子，你的行李只有这个包吗？” 方小叶转身背对着他，回他，“恩。”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可她不愿被外人看到自己的眼泪，赶紧擦干了，深呼吸着调节着悲伤的情绪。 傅商是绅士，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还去逗她，他说：“那我帮你拎下去，你再看看有什么东西落下的，我在下面等你。” “好。”方小叶求之不得，她还想打个电话。 傅商进了另外一部电梯下去。 方小叶回到房间，拿了手机，翻出方兰的号码拨了过去，很快，方兰就接了。 “妈，我，小叶。” “恩，我知道，你说。” 方小叶听到母亲那边十分嘈杂的声音，“妈你在忙吗？” “在杀鱼，你说我听着。” “我今天回来了。” “什么？说大声点。” 方小叶提高了音量说：“我今天回去，可能要住几天。” “行啊，不过怎么了？你东家不要你了？”方兰只知道小叶在都城一家有钱人家里当保姆，其他的并不知情。 “不是，他们出国旅游，我就放假了，什么时候回来了再通知我上班。” “哎呦真是有钱人啊，那工资怎么算？” “呵呵，照给，你说是不是赚了？” 方兰在电话那头可高兴了，“赚大了，我女儿脑子机灵，手脚利索，老板就爱这样的员工，好好好，你快回来帮我吧。” “恩。” 挂了电话，方小叶的情绪也好了一些，她这才转身出去。 电梯下行，她在电梯里借着镜面墙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总不能乱糟糟地出门吧。 电梯门一开，傅商的车子就停在电梯口，再外面是酒店大堂，闹哄哄的声音十分扰人。 方小叶好奇看过去，只见酒店门口拉着警戒线，无数名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正挤在门口，有记者更是声音如洪，“傅大少，您的新女友是哪家小姐？” “别看，小心被拍到。”傅商提醒一句。 方小叶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赶紧缩着脑袋跳进了车子后座，她蒙着脸，蹲在窗玻璃下面，她可怕死了那些高清镜头。 傅商往后看看，笑着说：“那也不至于，外面看不到里面，快起来。” “不起，快开车啊你。” “好，那你躲好了。”傅商突然落下了驾驶室的车窗，大胆地朝着门外的记者们挥挥手，他嘴角一斜，开车的同时，车窗也关上了。 方小叶发现，出去的通道与昨天进来的通道并不是一条，看来，傅商早有准备。 按捺不住好奇心，她问：“你跟霍爵，为什么要玩这一出？” 傅商一脸得意，“因为只有我，才能让你在不暴露身份又引起轰动的情况下，带你出总统府。” 不暴露身份，引起轰动，这两者，本身就是矛盾的，方小叶的脑子转不过来，“为什么？我不懂。” “不懂就不懂吧，这是霍爵的事，既然他都没说，那我也不好开这口。” 在被激起好奇心的同时，再告诉你不好开这口，那真是比便秘还要叫人难受的事情，方小叶闷声说：“真鄙视你们这种故弄玄虚的做派。” “哈，随你怎么说，你蹲着不累吗？出来吧，安全了。” 方小叶抬头看看外面，他们已经离开了酒店，她站起来，腿都蹲麻了。 “你知道我家在哪？” “新区富贵街杏子巷10号。” 竟然一字不差，方小叶咬牙说：“你们查我查得够彻底的啊。” 傅商笑笑，只抛来一句，“总统血脉，不容有差。” 说着，傅商打开了车载电视，电视里正在播霍爵的新闻，方小叶翘头看过去，只见电视里的霍爵，站在中央公园最高的阅兵台上，身穿军装，头戴军帽，飒爽英挺，气宇轩昂。 “我们的霍总统还是蛮帅的。”傅商的话带着些许酸意，他一直觉得自己的颜值只比霍爵差了那么一丢丢。 可是自从霍爵当上总统之后，他的颜值竟然跟着他的地位不停攀升，他甚至成了整个Z国的偶像。 这一点，实在是令傅商望尘莫及。 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方小叶两眼发直地盯着屏幕看，“小叶子，小叶子？” “啊？” “看看可以，但是你别真看上他啊，他可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 方小叶翻了翻白眼，“谁会看上他啊，我也就觉得他的皮囊还过得去而已。” “哈，最好是。” 第28章 我的车贵着呢 第28章　我的车贵着呢 镜头好像特别钟爱对着霍爵的脸，在高清镜头的近距离拍摄之下，霍爵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从容不迫，更显尊贵大气。 有关“总统高清壁纸”、“总统帅萌表情包”等各种系列的大小套图，每天都有更新。 这无疑又给他的魅力指数锦上添花。 开着车，傅商时不时瞄一眼车载电视，他说：“瞧他那一脸臭屁的样子，以前装，现在更装。” 方小叶有些讶异傅商会这么说，“哈，你怎么能说这种大实话来诋毁我们全民爱戴的霍总统呢？就不怕我去向他告密？” “你去告啊，当他面我也这么说他，我经常劝他放下面具好好享受生活，他不听啊，反而把面具戴得牢牢的。” 方小叶忽然想起霍爵看小石头的眼神，她一直都觉得，能有那么温柔的眼神的男人，肯定也不会凶蛮到哪里去。她随口问了一句，“你跟霍爵??很熟？” “恩，从穿开裆裤起，我俩就是好朋友了。” “哦，难怪，他说你是他最信任的朋友。” 傅商正得意，方小叶语调又一转，“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既然你们是那么好的朋友，那怎么你们的风格相差这么大？” 傅商有种被当面打脸的感觉，问道：“怎么，你是觉得我不够正面，还是不够正直？” 方小叶娇俏一笑，“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都没说。” “??”傅商接不下话，好啊小丫头，连我都敢亏，真有你的。 “哈哈，你也不错啦，就是别那么轻易露出欲求不满的饥渴眼神就行，妹子都喜欢神秘话少的男神，而不是嘴贱轻浮的话痨。” “??”傅商再次重伤，话痨？话痨！这丫头，竟然用了跟霍爵一样的词，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说着话，路上就没那么无聊了，很快就到了新区。可是，才进入新区，车子就被拦了下来。 方小叶纳闷地说：“这里什么时候设了收费站？”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彪悍肥壮的浑圆大汉大摇大摆地从岗亭中走出来，他身穿制服，臂章上有“特警”二字，腰带上别着手枪包，手里握着警棍。 方小叶当下就怀疑了，这明明是辅警的制服，怎么带着“特警”的臂章？再说，特警也不是设路障收费的啊。 肥特警慢慢走近，方小叶一下就认出他来了，靠，这不是富贵街隔壁臭名昭著的肥仔么，他最在行的就是坑蒙拐骗。 “笃笃笃。”肥仔敲了两下车窗，傅商配合地将车窗落下。 “特警办事，请出示身份证、驾驶证、行驶证。” 傅商抬头问道：“办什么事？” 肥仔听到异议，突然瞪起眼睛，面部狰狞可怕，一只手一拍腰间的手枪包，另一只手举起了警棍，威胁道：“老子让你拿你就拿，废话这么多？” 傅商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只是觉得好玩，嬉笑着问：“问都不能问？特警同志，你的警棍是山寨的吧，正版的没这么粗。” 肥仔二话不说，举起警棍就朝车身上狠敲了三下，“梆梆梆”敲得车子都在震。 傅商那个心疼啊，这可是他刚入手的阿斯顿马丁，他一下就糙了，开门下车检查车身。 他一下车，正合肥仔心意，肥仔用宽厚的身体去撞他，把他撞到了车上，威胁道：“不拿出来别说毁了你的车，要了你的命都是小事。” 傅商愤恨难耐，完全没了戏弄的心情，他扣住肥仔的手腕一个过肩狠摔，“啊！”只听肥仔惨叫一声，然后就是求饶声，“大爷饶命，是我不识好歹，大爷饶命。” 傅商立正言辞地训道：“就是有你这种老鼠屎，霍总统才头疼，收拾好你的烂摊子快滚，不然我见你一次揍一次。” 岗亭中另外还有两个人，但一见这架势，没露面呢就赶紧从另一头跑了。 “好，好，好??”肥仔捂着屁股连滚带爬。 这时，方小叶幸灾乐祸地探出头来，吆喝了句，“肥仔，慢走，不送哈。” 肥仔回头，一脸诧异地看着那张熟悉的小脸，方小叶？她怎么会在车里？不过，肥仔顾不上这么多了，夹着尾巴赶紧跑。 那时候，方小叶绝对想不到，因为自己一时的幸灾乐祸，差点让自己丢了小命。 傅商是练过的，那一记漂亮的过肩摔就能看出来，以肥仔的吨位，一般人很难动得了他。 方小叶对他有了几许敬意，原来他并不是游手好闲的公子哥。 可是，她看着傅商心疼地摸着自己的爱车，那表情简直了，如丧考妣，她就问，“喂，至于不，车而已，难道不是只要我们人没出事就好了吗？” 傅商哭丧着脸说：“你懂个屁，我的车贵着呢。” 方小叶翻了翻白眼，她是不懂，她只知道没有什么是比人命更加重要的。 她和肥仔都不懂，肥仔的这三下狠敲，光是维修费用就能买下王家的整个菜市场。 傅商打了一通电话给霍爵，“就在新区入口处，像模似样的一个收费站，妈的都是当地流氓敲诈来往车辆的。”他气愤地大骂，“亏他跑得快，不然我卸了他的人头慰藉我的车。” “我都亲身经历了还能有假，你派人来看看就知道了，岗亭路障都在这里。” 说着，傅商转头看了一眼方小叶，“行，人我肯定安全送到，放心吧。” 从傅商单方面的话语中，方小叶大概能猜到霍爵那边的反应，霍爵治理新区初见成效，忽然发生了这种拦路敲诈的事情，肯定重视。 想想，其实霍爵也挺难的，新区啊，多乱啊，能治吗？方小叶很是怀疑。 傅商望着爱车叹气，“算了，把你送回去再说。” 之后上路，傅商明显情绪不佳，话都不说一句，直至把方小叶送到菜市场门口，他才说了一句“再见”，然后直接走了。 方小叶不免暗笑，这人怎么跟小孩似的？！ 回到新区，回到菜市场，看到眼前熟悉的场景，方小叶忽然觉得，真的太——脏！乱！差！了！ “李婆，我回来了，你生意好不？” “陈叔，我回来了??去，还去呢??外面闹禽流感你还杀鸡，戴上口罩吧。” “妈，我回来了，”方小叶随手将背包一放，拿了围裙系上，撸起衣袖说，“刀给我，我来杀鱼。” 第29章 霍总统来了 第29章　霍总统来了 其实新区的人都很渴望能出去，但真正出去的人屈指可数，出去后大多数人都混不下去，混不下去只好灰溜溜地回来，而真正能在外面立足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在新区分人，有户口的都是大爷，大爷日子过惯了自然受不了外面的辛苦，没户口的都是牲口，在新区都不受待见，更别说去外面。 方小叶这次出去了一个多月，方兰没给大家伙少吹嘘，现在她回来了，方兰怕大家误会，便到处对人说，“小叶的东家全家出国旅游，所以小叶才能放假回家，工资照给，得亏了我小叶做事周全，东家才这么喜欢她。” 每每听到方兰这么说，方小叶也就笑笑，老妈开心就行了。 “小叶子小叶子，”隔壁摊的琳红嗑着瓜子问她，“都城的人是不是都特有钱？一天换一身衣服？” 方小叶忍不住笑笑，“敢情在你眼里每天换一身衣服的人就是有钱人？” “可不是？” “去去去，少丢人现眼的，出去别说认识我方小叶。” 琳红拿瓜子壳丢她身上，“方小叶，出去过了就瞧不起我们这群朋友了是不是？” 方小叶笑着闪躲，“哈哈，丢不到我，手短就别献计了行不？” 就在这时，菜场管理员阿埭敲着锣一路小跑过来，“注意注意，十分钟后市长带着霍总统过来突击检查，大家赶紧收拾好各摊的卫生，注意注意??” 疯了简直，突击检查！ “啥？霍总统？”方小叶眼睛都瞪直了，“阿埭叔，你没说错吧，霍总统本人亲自过来？”怎么突然就来了，妈的，我现在这种形象，你来突击检查个屁啊。 阿埭又着急又兴奋地说：“是的，是霍总统本人，十分钟，就十分钟，你们动作快一点。” 方小叶低头看看自己，土灰色半湿不干的挂脖长围裙，下面踩着两只大雨鞋，再想想今天的发型，露额头的高耸丸子头，为了不让头发掉下来她还带了一个深紫色的布艺宽发箍。 哦不，我平常不这样打扮，真的。这十分钟，她只想让自己尽快藏起来。 方兰一边收拾一边催促，“小叶啊，你发什么愣啊，还不赶紧把这些鱼鳞啊内脏的给包起来？” “??”方小叶看看自己沾满鱼血的双手，宝宝心里苦啊，宝宝不说，“妈，我突然想上厕所。” “快去快回，霍总统亲自过来啊，机会难得，你可别错过了这个机会。”方兰脑洞大开地补了一句，“小叶，顺便收拾一下自己，万一被霍总统看上了呢。” 这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哪天成真了呢！ 方小叶也是醉了，哭笑不得，“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阿埭接到电话通知的时候说的是十分钟，他从办公室出来，这一路敲锣打鼓的，跑一圈都不止十分钟了。 方小叶快速在鱼桶里洗了洗手，刚跑出去两步，视线所及的前方出口，黑压压的一群人闹哄哄地就进来了，速度不慢。 总统跟市长突击检查富贵街菜市场，多大的新闻啊，多家电视台和网络平台全程直播，打头阵的就是扛着长枪短炮的倒着走的记者。 方小叶一时间手足无措，她呆愣地看着前方，从人头缝中偶尔能看到霍爵的脸，他太高了，太闪耀了，在人群中出类拔萃，很容易就能看见。 她也真是佩服，在菜市场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霍爵竟然走出了巴黎时装秀的感觉，低调、大气、从容，却也不缺潇洒。 方兰上前一把拉回了女儿，“霍总统来了，你忍忍。” “妈，我忍不了。”方小叶欲哭无泪，她不想让他看到此刻的自己，她一下就蹲坐在摊子下面。 人头攒动，人声鼎沸，为了见霍总统一眼，许多摊贩都管不得自己的摊子，纷纷涌上去助兴，“霍总统，霍总统，霍总统??” 霍爵一边听着市长的介绍，偶尔说话偶尔点头，一边还不忘与旁边的市民招手微笑，那招牌式的温暖微笑，简直令民众疯狂，特别是女民众。 方兰拉着小叶也要挤过去，最起码得在霍总统面前露个脸啊，“快，小叶，哎呀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起来！” 方兰好歹也是干力气活糊口的，拎一个方小叶简直轻而易举，她把小叶捉起来，拽着她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就往前挤。 总统出行的地方都是有保镖的，那些身穿黑衣黑裤脸戴墨镜的严肃男子，就是保镖。趁民众热血欢呼的时候，早早就有保镖控制了现场，大家再挤，都挤不到总统的身边去。 可是，现场的秩序一度失控，保镖们控制得再好，也抵不过民众的力量。突然，人群中“哎呦”一声惨叫，有人跌倒了，然后跟着一群人都跌倒了。 大部队驻足停留，警队的人赶紧过去救火，保镖将霍总统和市长团团围住，此刻，总统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这时，霍爵推开保镖，提步向前，他任性地走出了安全的包围圈，大跨步地朝有人摔到的地方走去。 “阁下??”简封试图上前制止。 霍爵往后扬手，脚步未停，他直接走到一位摔倒的中年妇女面前，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扶起，“女士，您没摔伤吧？” 这位中年妇女，正是方兰，此刻已经语无伦次了，她双手紧紧握住霍爵的手，“谢??谢谢霍总统，没??没事儿，我这皮糙肉厚的，呵呵，摔一跤没事儿。” 方兰也是眼疾手快的人，她手一紧，拉着女儿的手就将她拖到了跟前，“霍总统，我跟我的女儿都是您的支持者，我们支持您。” 方小叶那个囧啊，还没从膝盖的剧痛中反应过来，她就陷进了更大的尴尬中。刚才摔倒的时候是下巴先着地，也不知道脏不脏。想着，她伸手在嘴边一擦，也不敢看霍爵。 霍爵的脸色丝毫未变，他看看方小叶，笑得刚刚不露齿，儒雅而又稳重，可叫人暖心了。 “没事就好。”霍爵站在人群中间，看着混乱的场面，大声说，“大家不要挤，我不想因为我的到来而让谁受伤，大家跟平常一样做买卖就行。” 第30章 支持霍总统不是光用嘴说 第30章　支持霍总统不是光用嘴说 霍总统发话，比维持秩序的保镖和警察说一万遍都管用，大家纷纷退到了自己的摊位上，谁都不挤，谁也不乱。 霍爵所站的地方，刚好就在方兰的鱼摊前面，方兰热情地问：“霍总统，您喜欢吃鱼不？” 现场有无数台摄像机，都是现场直播的，此刻都齐刷刷地对着霍爵和方兰，方兰从来也没见这种大场面，兴奋得不行。 霍爵走到摊子前面，笑着说：“喜欢啊，大婶，您这里的鱼新鲜吗？” “再新鲜不过了，自从开放了港口让我们直接进货，少了手续少了中间环节，这鱼是又便宜又新鲜。” 方兰简直太会说话了，连市长都对她刮目相看，他找的人，还不及这民妇的一半，重要的是，这不是演的啊。 霍爵又问：“卖得那么便宜，那您有利润吗？” 方兰笑着说：“利润嘛还是有的，薄利多销，总得来说这生意比以前要好做一点。霍总统，这黑鱼我今天一早刚进来，又鲜又肥，给您来一条？” “好啊，您给我找一条称称，我问您买。” 方兰动作十分利索，溜滑的黑鱼一捉一个准，“我哪能要您的钱啊，我生意好多亏了您，这就当是我对您的谢意，您别嫌弃。” “这怎么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霍总统，需要帮您杀一下吗？我女儿杀黑鱼最拿手，要不了两分钟就杀好了。” 方小叶一阵惊诧，妈呀，您可真是我的亲妈！她在心里激动地暗骂，姓霍的，你个孙贼，你要敢让我杀鱼，我?? “不用了，”霍爵看了一眼缩在后面的方小叶，嘴角微微一扬，说，“谢谢，不用杀，我拎回去不着急吃，养几天。” “行，不过最好别养太久，会养瘦的。” “好。” 方兰用手肘朝身边的人一推，“小叶，还不赶紧拿袋子装上。” 方小叶满脸涨红，头都不敢抬，扯了袋子就装上黑鱼，“您的鱼??”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别说眼神，脸都不敢转过去。 霍爵接过袋子，袋子里的黑鱼还在蹦跳，可见其够鲜活，“谢谢。”他再次说，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霍爵没有停留太久，把黑鱼交给其他人，又跟着市长往前走，这一路，他要走遍整条富贵街。 总统一行人一走，方兰就小声地骂了女儿一句，“让我怎么说你好啊，平常就你最机灵，就你最活泼，怎么到了重要关头，就跟缩头乌龟似的了？” 方小叶冷汗都出了好几身，时不时地朝那人群看，生怕又有个什么突发事件他们又折回来。 “我跟你说话呢你倒是听没听到？” “哎呀我的好妈妈啊，您可真会给我找机会，寻着点就在霍总统面前混脸熟，有用吗？人家可是大总统，怎么可能看上我们这些乡下佬？” 方兰也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了，望着霍总统远去的背影，她由衷地感叹道：“霍总统又帅又年轻，难得的是他还这么的平易近人，我要是年轻个二十岁，肯定追他。” “??”方小叶翻着白眼连连作呕，“妈，你病的不轻啊。” 方兰双手握着放在胸口，一把年纪了还犯花痴，“霍总统拉我手了呢，我跟霍总统握手了呢小叶。” “是是是是！”方小叶真是受不了她啊，余光瞥见母亲手上的鱼鳞，她心想着，霍爵可是有洁癖的人，这一握手，不知道回去得洗几遍手。 想着，方小叶不自觉地抬起手腕闻了闻自己，满身的鱼腥味，这在外人闻起来，应该是很臭的吧。 霍爵可是高高在上的总统，天子骄子，他是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怎么可能会看上出生市井的女混混。 方小叶摇摇头，把这不切实际的幻想从自己脑子里面赶跑，她妈已经病了，她不想自己跟着一起病。 “妈，收钱啊！” 方兰被女儿一声惊醒，“哦哦哦，不好意思啊庆庆妈，呵呵呵呵，一共是17块??收20，找3块，给??庆庆妈，明天再来啊，我留最好的鱼给你。” 这次突击检查，不但令整个菜市场都沸腾起来了，更使得方兰的鱼摊子一举成名，生意比以前好了不知道几倍。 也是回到新区之后，方小叶才知道，霍爵这次整治新区的力度很大，成效明显，但并不顺利，就登记上户这一步，就给卡死了。 政府说黑户可以免费上户，上户之后就可以享有普通公民的一切权益，但是，黑户们都在观望中，谁都不愿意当上户的第一人。 曾经老总统在位的时候，也颁布了黑户上户的条令，但是，等到黑户们陆陆续续都去登记了，政府忽然说要先交齐罚款才给上户，罚款数额是黑户承担不起的，而黑户也给暴露了，成天被政府追讨。 再之后这个条令就不了了之了，新区的黑户问题，始终都没有得到解决。 现在霍总统上位，政府又颁布了相类似的条令，可黑户们却不是那么相信了，狼来了的故事，就是这个道理。 方小叶一边杀着鱼，一边问：“妈，你觉得霍总统怎么样？” “帅！” “妈，我的问题是很有深度的，请你不要敷衍我行吗？” 每次方小叶一本正经地问问题的时候，方兰总觉得出什么事了，“霍总统很好啊，怎么了？” 方小叶突然站起来，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既然觉得他好，那我们是不是该用实际行动支持他？” “咋滴？你真要去追他？” “怎么可能！”方小叶简直要吐血，“妈，我们去登记上户吧。” 方兰哑言，停顿了三五秒之后，后知后觉地说：“可是大家伙没人去啊，怕要交罚款，我们先去？” 方小叶鼓励着说道：“霍总统说了是免费上户，我相信他不会食言，而且我更加相信霍总统一定能把新区治理好。妈，你这么迷恋霍总统，难道不应该用行动表示表示？支持霍总统不是光用嘴说的。” 方兰想了又想，想了又想，艰难地决定道：“那??我就听你的吧??” 总统办公室，简封兴奋地进来报告，“阁下，新区有黑户登记入户了，你猜是谁。” 霍爵眼神一闪，下巴微扬，“方小叶？” “正是。” 第31章 静静地看你装逼 第31章　静静地看你装逼 方小叶和方兰成为了新区黑户第一个登记入户的家庭，这是霍爵万万没有想到的，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方小叶和方兰还鼓励身边的邻居朋友都去登记入户。 有人开了一个头，于是后面的人一拥而上，纷纷去户籍部门报道。 中午，总统办公室里，霍爵难得有了空闲的一刻，他在手里把玩着他的私人手机，眼睛看着窗外明媚的秋阳，他忽然很想打个电话给方小叶。 霍爵是一个身体力行的人，很快，他就按了方小叶的号码拨了出去。 在这之前，方小叶是没有霍爵号码的，所以当她看到一个带着星号的陌生号码打进来时，还以为是广告，她接起就说：“本小姐现在没空，你找别人推销去。” “什么？”霍爵觉得莫名。 方小叶一听声音，纳尼？是我幻听吗？怎么是霍爵的声音？她又试探着问：“喂？你??哪位？” “是我。” “霍霍霍霍??” “恩。” 方小叶深吸一口气好让自己不那么紧张，她放下那条在肚皮上杀了一刀的鲫鱼，一门心思地问：“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难道是小石头出什么事了？” 霍爵淡淡地说：“小石头在幼儿园很好，天生适应能力强，随我。” “??”难道不是随我吗？行行行，好的都随你，坏的都赖我，“那你找我什么事啊？我们摊子的黑鱼一旦售出恕不退货。” 一直保持着傲娇姿态的霍爵，一直冷面严肃的霍爵，竟然失声笑了，“黑鱼昨天晚上炖了汤，很好吃。” 方小叶错愕了两秒钟，久久没有回应。 霍爵听不到她的回应，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就这么冷场了，两人拿着手机，很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最后，还是方小叶开了口，她问：“你这号码怎么不全啊？我还以为是恶意推销广告的呢。” “我的号码经过了加密处理，你只能接不能打，挂了之后也不会留底，不然这么轻易就暴露了，能是我的私人号码吗？” “哦，那我早知道应该问问欧阳医生的号码，想知道儿子的情况就问他，没事还能联络一下感情。” 霍爵语气一正，声音也提高了，“你想要欧阳的号码还不简单，回头我给你。” “好啊好啊，那就先谢谢了。” 电话那头，只听得霍爵重重的叹息声，似乎在压抑，方小叶又好死不死地问了一句，“你跟欧阳医生比较熟，欧阳医生真的是单身吗？我怎么觉得长得那么好看事业又好的男人，不太可能是单身啊，欧阳医生几岁了？” 霍爵几乎忘记了自己打这通的电话本意，好心情也被破坏了，他闷闷地说：“这你可以自己去问他，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啊？不是吧??”方小叶大失所望，小心肝都碎了，“太可惜了，浪费了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他怎么会是gay呢？” 霍爵再次语塞，事实证明，两个世界的人真的没有共同话题，其实他的意思是指欧阳全心全意投身医学事业，谁知道方小叶给理解偏了，可是，他也不想解释什么。 他正了正声音说道：“方小叶，恭喜你，你现在不是黑户了，但你怎么把小石头的户口给忘了？” “哦，这个我觉得得跟你商量一下，”方小叶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因为我跟我妈说的是把石头送人了，所以我去上户的时候自然不能当着我妈的面给石头上，我私下问过户籍办的小哥，他说像小石头这种情况，以后我要想给他上户口的话也很简单，只要打个报告就行了。现在我就想问问你的意思，小石头的户口是跟着我上呢，还是跟着你？” 霍爵不紧不慢地说：“小石头的户口我另有安排，不用你操心。” “??”所以，你问我为什么把小石头的户口给忘了，这不是多此一举么总统大人，行，你想装逼，那我就静静地看你装逼。 方小叶踢了一脚那条垂死挣扎的鲫鱼，被剖了一刀还不老实，欠打！她问：“那霍总统，您还有什么事要交待的吗？小的能做的一定尽全力配合，我跟我妈，还有富贵街的邻里乡亲们，都是您的忠实支持者。” 霍爵眼角又有了一丝笑意，但声音还是严肃的，他说：“没什么可交待的，你在家里好好的，等这段紧张期过了，我会命人去接你。”说出口，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好像有点儿暧昧，他特意补充了一句，“小石头很想你，天天念叨着你。” 方小叶心头一动，声音都泛酸了，“恩，你告诉他，妈妈也很想他。” “好。” 这时，方兰挑着两桶鱼回来了，“小叶啊，小汪饭店里要十斤包头鱼，你赶紧送过去。” “好好，马上。”方小叶低头说，“我这儿正忙呢，那我挂了啊。” “哦。”语音刚落，霍爵就听见电话那头嘟嘟嘟的忙音，连个再见都没有就挂了。 霍爵有点吃味，说不上恼，但就是不高兴，我还没说挂呢你就要先挂了，你比我还忙！ 打完电话，看看时间，他也要忙事了，他按了座机按钮，说：“简封，下午去新区警局的事安排得怎么样了？” 简封战战兢兢地回答道：“一切安排妥当，等阁下休息完毕就出发。” “嗯，那就出发吧。” “是。” —— 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午后，北风徐徐，落叶阵阵，方小叶骑着三轮车从小汪饭店后门出来，这里是一条隐蔽的后巷，离菜市场最近。 正骑着车，突然，一个带着阴影的家伙从旁边蹿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方小叶定睛一看，“呦，这不是小肥仔么，上星期咱们不是才见过么，怎么这么快又想我了？” 她往肥仔的身后看去，还有三四个跟班候着，来者不善，她当下就提高了警惕。 肥仔一点玩笑的意味都没有，手里照旧拿着警棍，腰间照旧别着手枪包，只不过那身特警的制服换成了深蓝色的工作装，胸口及背后印着“维修空调”的字样。 他往前走几步，一脚踩在方小叶三轮车的前轮上，讽刺地说：“小叶子，你都傍上那么壕的大款了还干这种粗活？” 第32章 这附近治安太差 第32章　这附近治安太差 方小叶当然知道肥仔口中的大款是谁，她并不着急否认，而是骑在三轮车上用一种蔑视一切的眼神俯视看他，说：“他当然舍不得我干这种粗活，我也就是闲在家里无聊才给我妈帮帮忙，怎么，你想他了？行啊，等他从警队回来我一定告诉他你想他了。来来，让让，我妈还等我回去。” 说了这么多，肥仔一句都没听进去，突然抡起警棍就朝她的额前劈去。 真正要你命的人，才不会跟你多说废话。 “诶你??额??”方小叶想躲，可手被肥仔擒住了，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子，她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一头从座位上栽了下来，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妈的，我方小叶，也会栽在你肥仔手里，你给老娘等着！ 菜市场，方兰看着时间等小叶回来，一等就等了两个小时，她着急啊。若是平常，小叶早回来了，就算路上遇到熟人聊几句也该回来了，小叶虽然莽撞，但是有分寸的人。 “兰姐，我要一条鲫鱼，来条大的。” “诶，好好??”方兰心不在焉地抓鱼称重，“阿伦，你是从小汪饭店那条小路过来的吧？一路上见我家小叶没有？” “没有。” “没有吗？??阿伦，鱼我就不杀了，我得找找小叶去，她去送鱼去了好久都没回来，我有点担心。” “行，你快去吧，鱼我拿回去自己杀。” “好，谢谢。” 方兰急急忙忙收了摊，一路朝小汪饭点找去，就在饭点后门的小巷子里，她见着了自家的三轮车，车下面，还有好大一块血，已经干了。 遭了，小叶出事了。 方兰当时就慌了神，新区富贵街，出了多少独身女人被掳劫然后在哪哪发现尸体的案件，不为财，就是为色，奸杀事件几乎每个月都有发生。 她当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报警，警局就在边上。 新区警局，全局警备，外面有干警持枪列队，里面有局长副局长整装以待，今日霍总统亲自过来检查，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原以为一切都将完美地结束，谁料警局的门口突然有一悍妇硬要闯进来，还哭天抢地地喊着救命救命。 局长瞪眼看着副局长，副局长瞪眼看着其他人，“把人先弄到休息室去啊快点，别挡住霍总统的路！” “等等，”霍爵居高临下地看着门口，那人不正是方小叶的母亲方兰么，“让她过来。” 门口，特警用人墙挡着方兰，方兰只看到里面好大的阵仗，但不知道是什么人在里面，于是，她扯着嗓门大喊，“领导，我女儿被绑架了，人命关天啊领导。” 一个警员匆匆地从里面跑出来，说：“方女士，别喊了您，霍总统让您进去呐。” “谁，霍总统？” “嗯对，您来得可真是时候，咱们全警队一个月的准备都叫你给搅黄了。” 方兰听不出警员话中的意思，她只知道救小叶要紧，“那我不想让我女儿出事啊。” 很快就到了里面，方兰一见到霍爵，不问三七二十一一下跪在了他的跟前，“霍总统，您还记得我不？我是菜市场的方兰，卖鱼的，您还吃过我的黑鱼。” 方兰心想，先攀交情总是没错的，拿人手软吃人嘴短，您都吃了我的黑鱼了，总得重视重视我的危难。 霍爵也是没料到她会下跪，旁边的人也都一脸惊诧，霍爵赶紧扶起她来，“是，我记得您，您慢慢说，怎么了？” 方兰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噼里啪啦对着霍爵说了一通，“中午我让我女儿给小汪饭店送鱼，来回十分钟的路程她三个小时都没回来，我不放心就沿路去找，结果在饭店的后巷发现了小叶骑的三轮车，地上还有一滩血。” 方兰深吸一口气，生怕自己说得不够清楚，“我家小叶长得标致，常常有小流氓盯着她，晚上我都不让她一个人出门的，可这大白天的也遇到这事，我真是没想到啊。” “霍总统，这附近治安太差，三天两头出事，谁家姑娘半天不回来多半是遭遇不测了，我家小叶怕是凶多吉少，我不求她安然无恙，我只求她能活命，您能不能赶快让人去找找啊？” 局长听了，整颗心都沉了下去，光就“这附近治安太差”这一句，就把他苦心营造的“和谐环境”给击了个粉碎，就在十分钟前，他还跟霍总统说，霍总统，在我的辖区就没有偷鸡摸狗的事情。 呸，这脸啊，打得啪啪啪的。 霍爵阴着脸，或许是自己与方小叶多了那一层关系的缘故吧，他稳重淡定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焦虑，不过，他告诉自己，就算换做别人，他也会这么着急的。 是的，他承认自己很着急。 “章局长，别愣着了，抓紧时间救人啊，这可是在您的辖区里。” 霍爵的话令章局长冷汗直冒，“是??是是。” —— 方小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她恢复意识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了，而她自己的身体被捆在一把木凳上，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老大，她醒了。”依稀，她听到了声音。 “终于醒了啊。”肥仔拿着盒饭，一边扒着吃，一边走近她，一脚踩在她的脸上，“方小叶，我看你还傲不傲？！” “嘶??”方小叶吃痛，脖子都被折得扭曲了，“肥仔，你想干嘛？” “想要钱啊。”肥仔简单明了的地说，“你放心，我只要钱，至于你的人嘛??”他看了看后边两个透着饥渴眼神的小跟班，“我小兄弟们看上你很久了，要是你男人不抓紧时间交钱，你就便宜他们了。” 方小叶费劲地斜着眼瞄了一下肥仔身后的两个男人，吼，确实都是老朋友了，只不过他们每次找她麻烦的时候，她都会变本加厉地换回去，他们从不曾讨得一丝便宜过。 一想到自己要成为他们玩弄的对象，她就犯恶心。 “什么男人，我哪来的男人？” 肥仔加重了脚下的劲道，质问道：“那个开四个轮子的车的土豪，不是你男人？” “我靠，开四个轮子的车的就是土豪了？你也太没见识了，那我还骑三个轮子的车呢，啊??” 因为嘴贱，方小叶挨揍了，肥仔二话不说就给了她一个嘴巴，丝毫不怜香惜玉。 第33章 她成天跟人吵架 第33章　她成天跟人吵架 “装，再装，”肥仔是铁了心要报仇的，“方小叶，你别跟我唧唧歪歪的耍嘴皮子，就是揍了我的那个男人，你跟他说，拿一百万来赎你。” 方小叶的舌尖尝到了一股血腥味，嘴角也溢出血来，肥仔是下了重手的，可是别说她没有傅商的联络方式，就算有，傅商也没有理由拿钱来赎她啊，她跟傅商才刚刚认识，连朋友都算不上啊。 “我只是搭了他的顺风车而已。” 肥仔看她嘴硬得很，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用力地来回拉扯。 “啊??啊??啊??”方小叶连连呼喊，身子被捆绑在木凳上，头发被拽着乱耍，鬼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后边那个叫游牧的跟班，实在于心不忍，小声地劝道：“老大，老大，把人搞伤了对咱也不好，咱不是说了只想要钱嘛。” 肥仔松了手，挥手丢开被他扯断的几根长发，一脸的嫌弃，“我知道你小子喜欢她，你喜欢你上啊，你不上就让阿达上，阿达，你上，干了这个臭丫头！” 游牧瞪着阿达，阿达应和着说：“老大，不如等我们拿到钱再说？” 肥仔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唉，你俩个真是孬种。”他又一把揪住方小叶领口，连人带凳一块儿拎了起来，“那个男人的号码是什么，快说。” 方小叶苦笑道：“我真不知道啊，你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妈的??那我找你妈！” “我妈可没钱，不如你给我痛快来一刀算了。” “他妈的你以为我不敢吗？！”说着，肥仔抽出插在腰间的警棍子，上去就抽她两棍。 “啊！啊！”方小叶大声痛喊，她感觉自己的胳膊骨头都断了，今天落到肥仔的手里，她认了，以前不止一次听说过肥仔干的事儿，坑蒙拐骗谋财害命，所幸，他不是个色鬼。 但，不代表他的跟班不是色鬼。 游牧，阿达，都是她很熟悉的人，他们跟她年纪相仿，出生相似，经历相似，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吧，但这里丝毫没有青梅竹马的浪漫情怀，有的都是争吵和干架。 记忆中，方小叶见不惯他们那些偷鸡摸狗欺负弱小的行为，一见到就会剑拔弩张地开骂，一言不合就吵架，甚至是打架，一对二，方小叶从来不输给他们。 她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跟着肥仔，肥仔是真正犯过案杀过人的人啊。在新区路障那里，她就觉着眼熟，在饭店后巷看到是他们，她也是诧异并且失望的。 吃饱饭，肥仔擦了擦油腻腻的嘴，烟瘾犯了，他从兜里掏出香烟点上，一边抽一边说：“游牧，阿达，既然你们叫我一声老大，那么老大我也不会亏待你们，这小娘们就给你们玩，你们好好玩，尽情玩，等老子拿到钱，你们就放人，老子要是拿不到钱，你们给我利索点了结了她，不要手软，这天底下最狠的就是女人，记住**无情。” 说着，肥仔走到卷砸门口，拉起一截卷砸门，弯腰走了出去，然后又关上了卷砸门。 在这空旷的地方，卷砸门一上一下发出的带着铁锈的声音显得尤为刺耳，方小叶趁机往外看了看，只见外面有一排集装箱，但看不清楚。 难道，这里是码头吗？ —— 警局，警察很快调来了饭店后巷的监控视频，但无奈的是，那里是一个监控死角，只看到方小叶骑着三轮进去，而不见她出来。 方兰一直不停地在掉眼泪，她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霍总统，我只求小叶能活命，小叶从小跟着我吃了很多苦，她要是就这样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霍爵紧蹙着眉头，镇定地说：“大白天的被掳劫，我觉得歹徒没这个胆子，肯定是早有预谋的。”他看着方兰，问道，“方小叶有没有跟人结怨？” “结怨？”方兰一想，挺不好意思的，“她成天跟人吵架，我也不知道谁这么阴毒想要害她啊??哎，我家小叶脾气直，看不惯的事就要说，所以??所以??” 霍爵也是无语，对于方小叶的“脾气直”，他是有所体会的，“章局长，时间不早了，你安顿一下方女士，简封，随我走。” —— 封闭的大仓库里只剩下方小叶和游牧阿达三人。 游牧和阿达，一个半斤一个八两，全都是富贵街上的小流氓，什么下贱的事情都干，比如偷妓女的内衣裤，比如躲在女厕里偷拍，再比如轮着上一个喝成尸体的姑娘，事后还把安全套糊人家脸上。 以上那些比如，都是方小叶听说的，可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些事要不是他们自己吹嘘着说出来，谁又会知道？是真是假，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也没人知道。 新区多的是黑户，多的是穷人，大家都在辛勤劳动养家糊口，活成像游牧和阿达这样的，实在可耻，所以，方小叶是很瞧不起他们的。 游牧看着摔在地上头发凌乱的方小叶，有些心疼，“小叶子，痛不痛，他下手可重了，来来，我扶你起来。” 两人合着将方小叶连带着木凳扶正，方小叶使劲甩着胳膊说：“拿开你们的脏手，别碰我。” 阿达：“怎么，过了河就想拆桥？你信不信我??”游牧瞪了他一眼，他的声音和气势就弱了下去，“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谁叫咱们是朋友呢小叶子。” 方小叶立刻与他们撇清关系，“呸呸，我才没你们这样的朋友。” 游牧：“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们，但是小叶子，我们也不会卑鄙到趁人之危，换了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是你，我们绝对不会动你的，你放心。” 方小叶瞪着凶狠的大眼，时刻防备着，不敢放松一刻，“要我相信你们，除非你们把我放了。” 两人对看一眼，游牧说：“我们放了你，肥仔不会放了我们，谁让你那个朋友坏了肥仔的好事呢。” “冒充特警设路障，敲诈勒索过路车辆，这都是犯法的，迟早要被取缔的。”方小叶试图挽起他们的良知，“以前你们在富贵街游手好闲，至少没犯法吧。现在跟着他，尽干这些犯法的勾当，你们是闲外面太自在了，想到牢房里去吃牢饭吗？游牧，你奶奶八十了，阿达，你还有个妹妹吧。” 第34章 大哥，您哪条道上的？ 第34章　大哥，您哪条道上的？ 游牧和阿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混到今天都是被现实所逼，谁愿意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啊。 “你们听我一句，回去吧，去户籍部登记一下，不用交罚款，以后咱们就是有户口的人了。” 游牧不相信，笑着说：“咱们已经被贴上黑户的标签了，就算现在有了户口又能怎么样，照样没钱没房没脸，依然被人瞧不起。” 方小叶说：“对，我们是没差，可以后我们的子孙后代不会再受人白眼，不会跟我们一样被贴上黑户的标签，他们会感谢我们现在的举动。实话告诉你们，我已经登记入户了，我打算再回警局当警察，你们要是继续作奸犯科的，以后我见你们一次抓你们一次。” 阿达不屑地冷嘲道：“警局都把你赶出去了你还回去干啥？” 方小叶一本正经地回他，“为了自己不再饿肚子，为了我妈不再受欺负，为了我儿子以我为荣。” 游牧和阿达，双双沉默下来，看着脸被打肿却眼神坚定的小叶子，他们不自觉地感到惭愧。 此时，霍爵所带领的精英特种部队已经潜进了码头，埋伏在各处，霍爵在一辆庞大的黑色商务车里坐镇指挥。 新区警察的办事效率实在是差，所以，这是他临时调来的自己的秘密部队。 也正是通过此事，他才真正看到了新区的问题所在，新区最大问题并非底层的黑户，而正是那些外表光鲜亮丽的上流人士，他们官官相护，层层包庇，他一个不小心就被他们的糖衣炮弹给糊住了眼睛。 霍爵翻看着警局提供的方小叶的个人履历，这比他原先调查到的简历可要详细得多，也精彩得多。 前面副驾驶座上的简封接到了一通电话，挂断之后，他有些犹豫要不要禀报。 “阁下，是警局的朱副局长。” “他怎么说。” “朱局说他正在排查富贵街各个街口巷道，一有线索马上通知我们。” 霍爵神色黯然，除了失望，别无他想，“简封，从现在开始，屏蔽所有新区警局的来电。” “是。” 霍爵手指捏了一下别再领口的微型通讯器，下达了命令，“老K，五分钟之内把人救出来。” 耳机里传来了一个轻松傲慢的声音，“五分钟？阁下，您真是太看不起我了，您数好，50秒足够。” “好。” 货仓里面，游牧、阿达、方小叶正在边聊天边啃鸡爪，抛开过往的种种对立和摩擦，其实他们三个就是在打打闹闹中一起长大的。 游牧：“小叶子，你连续三天给我开了罚单，最后还把我的车拖走了，你真是太狠了，就不能手下留情吗？” 方小叶笑着问：“什么，那辆破桑塔纳是你的？” 游牧也笑，“可不是，报废厂里花了两千买的，开了三天领了三张罚单，第四天就被拖走了。” 阿达笑得捧腹，“可以了可以了，好歹你也摸过方向盘了。” 方小叶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说：“那你比我强，我还没开过四个轮子的车呢。” 游牧自己也觉得好笑，可是，他还是由衷地说：“下回有钱了我还是给我奶奶买辆轮椅吧。” 方小叶听了挺欣慰的，“就该这样。” 正说着，外面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卷砸门被炸开了，整个货仓都在震动。 “我靠，不会地震了吧？！”游牧的第一反应就是这，“阿达，小叶子，快跑。” 可是，当他们起身站立，看清楚眼前的时候，三人都呆住了。 夜幕之下，只见一个戴着墨镜的酷炫男子扛着重型机枪站在门口，他就像检验战利品一样一一扫过他们。 “施瓦辛格？”阿达看得愣住了，头一回看到真枪实弹的家伙。 游牧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蠢货，做梦呢吧，现在可不是拍电影。”说完他自己先怂了，双腿开始发抖，“我们很有可能被恐怖组织绑架了。” 老K收了抢，一头扛在肩上，一头单手握着，悠哉悠哉地走进里面。 阿达见人进来，直接举起双手投降，哭天喊地地开始求饶，“大大大??大哥，哪条道上的？??饶饶饶命??” 最镇定的要数方小叶，手里拿着半只鸡爪，另外半只还在嘴里，她看到了那人肩章上的两杠三星，以及臂章上的狼头标志。 两杠三星代表着是本国的军官，那至少他们是安全的，而狼头标志??她只在警队教科书上见到过，传说中，欧美有个训练特种兵的秘密基地，严苛程度堪称变态，淘汰率为90%，只有经历过全部训练并且顺利过关的，才能被授予“狼人”的称号，并拥有这枚标志，这是全世界特种兵的最高荣誉。 不过，她也是第一次看见，并不确定。 老K走到方小叶面前，两人对眼看了一下，老K突然对着领口说道：“人没事，还在啃鸡爪。” 方小叶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大晚上的还戴个墨镜，这是装逼呢还是有眼疾呢？ 老K直直地看着方小叶，他没想到他从狼人训练营回来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救一个女人，他很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值得他救。 “你们俩??”老K往后挥了挥手，“出去。” 游牧和阿达吓得屁滚尿流，直到被门口的另外两人戴上手铐，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警察啊，怎么搞得跟黑社会似的。 肥仔早已被捉，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法律的制裁。 强大的气场直逼而来，方小叶不自觉地倒退两步，“领导??您??贵姓？”她确定他不是新区警队的人，但是，人家有军衔，而且还不小。 老K以绝对的身高优势俯视着她，“需要带她去见你吗？” “哈？”方小叶错愕。 “好的，阁下。” 方小叶幡然醒悟，哦，原来并不是跟我说话，而是霍爵，这人，是霍爵派来的。 老K用下巴一指，“走。” 虽然隔着镜片，但方小叶依然能感受到他的不羁与野性，这人好酷。 货仓外面，明亮的探照灯令方小叶睁不开眼睛，她伸手一挡，眼睛从指缝间依稀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不远处，简封拉开了车门，霍爵从容地迈下脚步。 他立于灯后，只有一个轮廓，他抬起手，朝她挥了一下。 方小叶就跟挣脱枷锁的小鸽子似的，忘了身上的伤痛，忘了脸上的狼狈，一下就跑了过去。 第35章 你来得正是时候 第35章　你来得正是时候 阴影下面，两人面对面站着，方小叶抑制不住内心的小激动，笑着说：“嗨，好久不见了呢。” “也没多久，五天而已。”霍爵依旧是冷冷的姿态。 方小叶笑靥如花，那花痴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她娇羞地说：“谢谢你来救我啊。” 霍爵沉闷地说：“早知道你能跟绑匪们聊天啃鸡爪，我肯定不来打扰你。” 方小叶傻笑着，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那两个跟我从小就认识，他们没对我怎么样，你放了他们吧，行吗？” 霍爵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头发乱得像鸡窝，脸是肿的，嘴角还渗着血，他不悦地说：“你挨了不少拳头吧，皮够厚啊，这都没有对你怎么样，怎么，你还同情心泛滥想替他们求情？” 因为担心她，因为不想让她受伤，他派出了自己的精锐部队，从定位追踪到围剿现场，动用的都是军方最先进的设备和最强的军人。 如此大动干戈，她竟然和和乐乐地跟人家打成一片，还一副“我没事，我很享受”的样子。 重点是，他没法向属下们交待啊。 这不，老K就给他甩起了脸子，讽刺着说道：“阁下，您夸张了啊。” 简封上前阻拦，好声劝道：“K首长，阁下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啊，现在新区正处于敏感阶段，每件事都不是小事。” 老K推开简封，气势凌人地走向霍爵，那架势，吓得方小叶识相地避退到了一旁，谁知，老K却张口成了逗逼，“阁下，您要是不请兄弟们吃一顿火锅，可就说不过去了啊，要麻辣味的，酒水管够。” “??”方小叶再次傻眼，她讷讷地看着他，在这暗处，他终于把墨镜给摘下来了，只见他棱角分明，眼神如矩，全身都散发着一股阳刚烈火之气。 霍爵含笑应首，“当然，酒菜必须管够，今天辛苦你们了。” 老K转头看看方小叶，还是没瞧出来她有什么特别的，他只能私以为霍总统对待每一位子民，就像对待亲儿子一样好。 “阁下，那三人怎么处理？” 霍爵脸色一沉，胸有成竹地说：“把他们带到新区警局，让他们处理，我们一概不管。” 老K疑惑地问：“那些不作为的警察能干嘛？”看霍爵沉默，他又说道，“行，就照你说的办，你总有你的道理。” 说完，老K转身走开，边走边大声吆喝一句，“收队收队，火锅走起，总统请客。” 方小叶一直看着老K离去的背影，她好奇他的身份，更对他那个狼人臂章感兴趣，以至于丝毫没有察觉霍爵对她的不满。 “还看什么，方小叶，是男人你就不会放过对吧？” “啊？没有啊，”方小叶一脸无辜地回过头来，小声地问，“霍爵，这个老K是什么人啊？他怎么会有狼人臂章？??这个臂章可厉害了，他的是真的吗？吓唬吓唬人的吧？” 霍爵完全不想理她，甩手上车，“简封，上车，回去。” “是，阁下。”简封也不敢多言，快速坐进了副驾驶里，阁下心情欠佳，最好不要多嘴。 后边几辆越野车轰着油门开走了，霍爵的车也已经启动，方小叶傻愣在原地，一脸茫然，那我呢？ 正当她六神无主之际，车门又滑开了，霍爵如雷般的声音传来，“方小叶，不走你还想留在这里度假吗？” “哦哦哦。”方小叶慌忙上车。 车开了，车里就跟个小房间似的，很亮堂，也很暖和，方小叶乖乖地坐在角落，抱着膝盖蜷缩着。 霍爵眼角扫了她一眼，淡淡地问道：“坐哪儿干嘛不坐凳上？” “我身上脏??” “地上凉，坐上面来。” “不凉，挺暖和的。” 霍爵用力地白了她一眼，问道：“他们是谁，为什么绑你？” “前几天傅商送我回来的时候遇到了路障收费，就是那个叫肥仔的人，当时傅商把他打了，他怀恨在心，他以为我跟傅商是一对儿，所以想敲一笔钱。另外两个就是肥仔的跟班，你们要是不来，他们也会放了我的。” 霍爵越来越觉得自讨没趣，“所以我就不该来是吗？还打扰你们叙旧。” 方小叶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他的怒意，她识趣地摇头说：“不是不是，多亏你来了才能抓到肥仔这颗毒瘤，至于游牧和阿达，他们有改过的意识，肯定愿意指证肥仔，也算是将功补过吧。” 看着霍爵的黑脸，方小叶开始顺其自然地拍马屁，“你们来得正是时候，真的真的，能抓住肥仔再好不过了。肥仔干过多少坏事啊，可他太狡猾了，每次都能相安无事，警察都拿他没办法。你抓了肥仔，简直就是为咱新区除了第一大害。” 霍爵起了兴趣，问道：“警察都拿他没办法？” 方小叶点头道：“恩，他总说他哪哪有人，嚣张得很。” “哪哪有人，具体是哪？” “这??我跟他又不熟，他也不会告诉我啊，哦，游牧和阿达或许知道。” 霍爵低低地看着她，昏黄的暖光照着她的头顶，她就像个小乞丐一样，乱糟糟脏兮兮又挺可怜。他默默叹气，直接过去拉起了她的胳膊。 “诶??” “坐！”他命令道。 方小叶坐下了，她下意识地低头闻了闻自己，鱼腥味、血腥味、泥土味，好像还带点儿泡椒味。于是，她又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一点。 霍爵不紧不慢地打开了一旁的小箱子，先是提了一个保温壶出来，然后是一个医药箱。 方小叶眼睛一亮，“还给我带饭了？啊哈，我正好饿了，谢谢谢谢。” “谁说是给你的？”霍爵挡住她伸来的双手，“你不是吃了鸡爪么？” “??”大哥，鸡爪又不顶饱。 “手怎么伤的？”霍爵看到了她手上的血迹。 方小叶嘴巴一扁，眼睛一眨，说话声音都自带凄凉音效，“被捆的啊，这还是轻的，你看我胳膊上，”她撸起衣袖，又抬腿卷起裤管，把身上的伤一一展现在他眼前，“肥仔下手就是这么的狠，一棍子打得我皮开肉绽，还好我皮糙肉厚能扛，要是换成你??呵呵呵呵??” 第36章 你被几个男人那个了？ 第36章　你被几个男人那个了？ 霍爵最不想看到她这刻意避开话题的傻笑，看起来既尴尬又愚蠢，他厉声训道：“笑什么笑？！要是换成我怎么样？??我告诉你，这种可能性为零，我才不会蠢到被人绑架要挟。” 方小叶识相地闭起了嘴巴，好像每次聊天她都能把他给惹毛，她也挺郁闷的。想想，或许这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吧，身份地位不同，学识眼界不同，自然说不到一块儿去。 霍爵看她，刚才还跟打了鸡血的小鸡仔一样兴奋，被他一吼，就跟焉了吧叽的病猫似的，他心里，忽然没来由地有那么一阵过意不去。 他伸手拿了保温壶过来，拧开盖子，热腾腾的雾气飘散开来，“饿了吧？” 方小叶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点头如捣蒜，“嗯嗯嗯。” “这是你妈做的。” “我妈？”太惊喜了，方小叶两眼放光，“呵呵，果然还是我妈了解我，这可是我最爱的云吞面。” 霍爵叹着气，摇了摇头，真是个蠢丫头啊，什么心情都放在脸上，太没主见，也太容易满足了。 眼见着方小叶要把整个保温壶拿过去，霍爵又出来阻止，“干嘛呢你，你妈做的没错，但是，你妈是做给我吃的，你想吃的话??我可以分你一点。” 说着，霍爵将盖子倒置，拿起小勺从壶里盛了两个馄饨出来，“这是你的。” “??”方小叶张口语塞，“俩？” “不够吗？那再给你一根面条。” “喂，好歹你也是总统，犯得着跟我一个平民小卒过意不去吗？你这么耍我，好玩吗？” 霍爵笑了，笑得他自己都很莫名其妙，“好玩啊，很好玩。” 方小叶嘴巴一努，生气地将小勺一撂，撅着嘴说：“你的都已经泡糊了，我才不稀罕，我回家吃个够！” 这时，前面驾驶室发出闷笑声，简封和陈庚跟了霍爵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跟人打趣斗嘴，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要知道，傅商大少爷那个行走的段子手，跟霍爵说上十句段子，霍爵都不会笑一下的。 他们这一笑，虽然声音小，但还是让霍爵给听到了，他抬起手，倏地一下压到了方小叶面前。 方小叶怒气未消，双手抵住他的胸膛，眼睛狠狠地瞪他，“那那那，你想干嘛？！非礼我不成？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的。” 说话间，只听耳边传来“啪”的一声，然后，霍爵视线轻移，带着傲慢而又不屑地神情，轻笑着说：“你想多了。” 他就像一阵风，突然地压迫过来，又突然地抽身离开，方小叶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他是过来关小窗的，车舱和驾驶室中间的小窗。 小窗一关，车舱就是一个独立的空间，隔音效果极佳，一点都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霍爵装模作样地舀了舀保温壶里的云吞面，“是的呢，都泡糊了，看着都没胃口，一会儿倒了去。” 眼见他将盖子里的馄饨倒回去，要盖上，方小叶立马抢了过去，“倒了不如给我，我不嫌弃。” 话音一落，也不管他答不答应，她就一口一个馄饨地吃起来，都沾上我的口水，看你还跟不跟我抢。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霍爵忍不住说，看她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方小叶嘴里塞满了馄饨，指着他话都说不清楚，“嗯嗯嗯嗯嗯??” “嗯什么嗯，有的吃就快吃吧。” “哼！” 不一会儿，车子驶进了新区的高速公路，平坦而又快速。霍爵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睡了吗？” 方小叶略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声音这么轻，跟谁讲电话？ “好，那就看一眼。”霍爵放下了手机，随即车里的车载电视亮了起来，高清屏幕里忽然出现了小石头机灵的小脑袋，“老爸??哇，妈妈，我想死你了，呜呜呜??” 小石头一开口，就哭了起来，太想妈妈了，从没跟妈妈分开这么久过。 方小叶见到儿子哭，她也热泪盈眶，“小石头，妈妈也想你，你在幼儿园还习惯吗？” “恩，我都好，妈妈你怎么了？” 方小叶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抓了抓头发，笑着说：“哈哈，妈妈刚才去抓坏蛋了，跟坏蛋打了一架，所以才会搞成这副样子。” “那妈妈赢了吗？” 方小叶撸起衣袖，秀了秀胳膊上的小肌肉，“当然了，妈妈把坏蛋打得屁滚尿流。” 霍爵斜了她一眼，低低地提醒一句，“别教孩子这么暴力的事情。”转头，他又变得一脸慈祥，“乖儿子，老师跟我说了，你在幼儿园表现很好，老爸回去给你奖励，你想要什么？” 小石头双手托着下巴，问道：“想要什么都给吗？” “当然。” “那我要妈妈也回来。” 霍爵语塞，对孩子真不该轻易许诺啊，他为难地说：“那得看妈妈的意思。” “我没问题啊。”方小叶脱口而出，可桌下面，霍爵正在踢她的脚，聪明如她，她又说，“不过小石头，外婆这几天很忙很忙，妈妈帮她忙完了这一阵，再回去陪你好不好？” 小石头挺失望的，眼神骗不了人，但是，他还是懂事地点点头，说：“好的，妈妈一定要照顾好外婆呀。” “好嘞。” 霍爵看了看时间，板起脸说：“好了，你睡觉去，关了。” 小石头眼里的泪水还没干，闪着泪花跟他们挥手，“老爸再见，妈妈再见。” 挂了视频，方小叶擦擦眼泪说：“现在小石头挺听你话的。” “那是，他可是我儿子，对的话当然听。”得意了得意了。 方小叶扁扁嘴，继续吃，不理他。 车子开上高速之后就与老K的车分道扬镳了，陈庚把车直接开到了富贵街杏子巷10号。 门口，方兰倚门而望，正眼巴巴地等着女儿回家。 这附近发生过太多类似的事情，谁家丢了姑娘基本上没人能安然无恙地回来的，所以方兰担心啊。 当她看到小叶活蹦乱跳地跑到她跟前的时候，她就问：“小叶，伤哪儿了？你被几个男人那个了？” “??”方小叶翻起了白眼，“妈，你想什么呢，没有的事，我就是受了点皮外伤。” 方兰不太相信，拉着女儿前看后看，“真的？” “真的，我还拿这事骗你干嘛？！” 霍爵站在车门旁，一脸尴尬。 “咱们进去说吧，”方小叶往后一招手，“谢了，再见。” “我没说我要走啊，”霍爵提步走了进去，“我还有事情要查。” “这么晚了??” 方兰打断女儿，一撒手，笑着跟上去，“霍总统，您真是个好总统啊，来来来，进来进来。” “妈??”方小叶苦着脸，“我才是你女儿。” 第37章 她特别崇拜您 第37章　她特别崇拜您 时间说晚也不晚，刚过八点。 眼看着方兰迫不及待地邀霍爵进门，方小叶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自卑感。他住的地方既宽敞豪华又舒适干净，而她的家里，拥挤狭窄且阴暗杂乱，都不如他家的一个厕所。 “喂，”方小叶从后面叫住他，“霍总统，您要查事情还是等明天吧，今天这么晚了，不方便。” 方兰一回头就给女儿挤眼睛，“哪有什么不方便的，小叶，你的命可是霍总统救的，这辈子你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他。” “??”方小叶心里一阵悲伤，她觉得她妈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她以身相许了，可是我的妈妈啊，做人得有自知之明，我愿意以身相许，人家也看不上咱啊。 方兰推开了家门，“霍总统，里边小，您别见怪。”说着，她打亮了客厅的电灯。 最普通不过的节能灯，连个灯罩都没有，客厅一眼就能看全，与其说是客厅，不如说是多功能厅更为恰当，餐厅客厅卧室全在这里，中间就一个布帘子，一目了然。 厅里就站了三个人，却已是没了下脚的地方，方兰说的里边小，还真是小。 霍爵感觉到一丝冷风吹来，他往后一看，窗户玻璃裂了，中间空出一条缝来，风一吹，不但冷，还吹得玻璃一个劲地震着响，这在半夜也是一个扰人的麻烦。 在来之前，他有想过她们的生活条件会很差，但此次一看，情况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的儿子，曾经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出生并且生活的，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内疚。 方兰倒了一杯热茶递过来，说：“霍总统，请喝茶。” “谢谢。”霍爵接过茶杯，眼睛盯着那已经泛黄的杯沿口，久久没有下嘴喝茶。 方小叶当然看出了他的迟疑，趁方兰不注意，闷声说：“快走吧，没什么好看的，我家就是穷。” 霍爵却不以为意，继续坐着。他知道她穷，所以打心底里佩服她面对两千万的巨款却视若无睹。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她并非那么不堪，她这个人还是有值得肯定的地方的。 “平常就你们母女住在这里吗？”霍爵根本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坦然自若地做起了家访。 方兰：“现在基本就我一个人住，小叶外出打工了，我的小女儿偶尔会过来看看我??呵呵呵，我跟我小女儿她爸，离婚了。” 霍爵点点头，并没有对此多问什么，他又说：“我知道你们是第一户登记入户的家庭，我感谢你们的配合。” 方兰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霍总统，您是好总统，我们应该支持您。”她拉着小叶的胳膊，说，“我没文化，什么都不懂，都是我女儿的意思，她特别崇拜您。” “??”方小叶否认道，“妈，你说你自己就行了，干嘛扯上我。”她没好气地看了看霍爵，瞧瞧瞧瞧，那得意劲儿，都不用吹的，自个儿就上天了。 方兰在私下用力地捏了一下小叶，还挤着眼睛给她使眼色，“呵呵呵呵，霍总统，我这个女儿性格比较直，不太会说话，但她心里真是崇拜您的，特别崇拜您。” 霍爵抿嘴一笑，淡淡地说：“谢谢，以后我会让你们的生活越来越好的。” 方小叶真是坐如针毡啊，明明是在自己家里，紧张的却是她，凭什么？！ 就在这时，霍爵的肚子“咕噜咕噜”地抗议起来，忙活了一晚上，他连饭都没吃上。 方小叶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了惭愧之色，“妈，家里还有吃的吗？” “哦对了，你还没吃晚饭吧？还有点面，我给你下？” 方小叶摇摇头，“我吃了，霍总统没吃。” 面对方兰疑惑的眼神，方小叶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你给他的云吞面全让我吃了，恩，霍总统让给我吃的，他真是爱民如子的好总统呢。” 方兰对霍爵的好感度，那叫一个直线飙升啊，她立刻站起身，说：“霍总统，我现在给您下碗面？” 从来不在外面吃饭的霍爵，破天荒地答应了，并且还非常有礼貌，“好，谢谢。” 方兰起身出去了，里面太小，灶台在外面。 屋里只剩下霍爵和方小叶两人，方小叶没好气地说：“霍总统，我们这乡下地方，地儿小环境差，您还是快回去吧。” “有你这么赶救命恩人的么？” “你??”方小叶用余光看了看母亲，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霍爵，你够了啊，别得寸进尺。” “我怎么得寸进尺了？”霍爵问。 “你一直呆着想干嘛啊？” “我说了我还有事情要查要问。” “什么事？” 霍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来由地说了一句，“我怎么觉得你额头的肿包越来越明显了？” “??”方小叶微微低头，也是琢磨不透他的心思，“港真，我觉得你就是专门过来羞辱我的。” 霍爵嘴角一笑，回她，“你没什么值得我专门羞辱的，港真。” 方小叶无言以对，气得胃疼。 外面方兰一边做面，一边朝里面大喊，“小叶，你招呼好霍总统，我们家难道来客人，一来就是霍总统，这可是咱们家最高的荣耀。” 方小叶简直欲哭无泪，她觉得她妈根本就是专门拆台的，不过退一步想想也对，毕竟人家身份在那里，所做的事也都是值得大家歌功颂德的事，她没什么好心酸的。 “霍总统，您快喝茶啊，再不喝就凉了。”既然赶不走他，那就恶心恶心他，“您可别看茶杯表面脏脏的，其实是很干净的，我每天早晚刷牙的时候还给杯子刷一遍杯口呢，绝对没异味没细菌，您快喝茶。” 霍爵的脸色有些僵硬，嘴角的微笑变得一抽一抽的，对于一个有洁癖的人来说，拿人家的牙杯喝水，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于是，他严肃地警告一句，“方小叶，你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儿子，决定权在我。” 方小叶彻底没辙，瞬间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般，“逗你的，我的牙杯在外面隔着呢，你放心喝，都是干净的杯子??算算，您不喝了吧，我家的茶叶太次，您喝不习惯。” 第38章 不能总指望男人 第38章　不能总指望男人 说着，方小叶把茶杯接了过来，正好，霍爵本身也没打算喝这杯茶。 他一派轻松地看着紧张的她，说：“我在都城给你安排好了地方，你该按照计划上高复班了。” 方小叶一阵欣喜，“我能和小石头团聚了？” “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霍爵好心提醒，“明年的高考，不是为我考，是为你自己考，为儿子考，希望你珍惜机会，努力学习。” “嗯，我会的。” “把家里的事安排好，来了通知简封。” “好的。” 闲事说完，该说正事了，霍爵稳了稳气息，一本正经地说道：“方小叶，这桩案子你是重要的人证，要是上法庭，你愿意出庭作证吗？” 方小叶拍拍胸脯说道：“必须的，最好让游牧和阿达也出庭作证，我会说服他们的。” “你就这么有自信他们能改邪归正？” 方小叶愣愣地看着霍爵，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念，说：“我很了解游牧和阿达的处境和想法，只要有机会，他们会愿意改正的。” 霍爵点点头，随后问道：“你跟他们??关系很好？” “都是这条街的邻居，小时候常常一起玩，后来他们出去外面闯荡了，都是为了生活。” “那我明白了。” 那一刻，两人双双沉默，屋里安静又略带暧昧气息，就连彼此之间的对视，都叫人心跳加速。 好在，方兰在这个时候打破了安静，“来来来，霍总统，您趁热吃吧。”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人在饿的时候，粗茶淡饭都觉得是人间美味，霍爵接过大碗，拿起筷子，一边吹一边吃，吃得特别欢畅。 在方小叶看来，这真是颠覆了他以往的高贵形象，要知道，平常他在家里，连吃早餐的餐具都十分讲究，吃什么主食，吃什么配菜，都是经过合理调配的。 可是现在，他一筷子下去夹到什么就往嘴里塞，丝毫不讲究。 方兰心里乐极了，“霍总统，您慢点吃，要是不够的话外头还有呢。” 霍爵鼓着腮帮子说：“够了够了，谢谢。” 方小叶不得不承认，霍爵的素质确实比这里的人要高，虽然他是高高在上的总统，但张口闭口都是谢谢，他是真正站在金子塔顶端的人，他的涵养、学识、素质，乃至气度，都要优于常人。 同时她也不得不承认，让小石头跟着霍爵生活，确实要比她强得多多了。 霍爵离开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如墨的夜幕笼罩着大地，小城镇的夜晚要比都城安静许多。 方小叶站在门口，目送车子离开，她知道，这只是霍爵夜班的开始。她倚门而望，看着夜幕中的汽车尾灯逐渐消失，她的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今天在她遇见肥仔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要倒霉，或许，只有老天知道当她知道是霍爵派人来就她的时候，她的内心有多激动多惊喜。 她望着远处的黑暗发着呆，连方兰什么时候走近，她都没有察觉。 “喂，小叶，”方兰伸手在她的眼睛前面挥了挥，“看什么呢，车都开走很久了。” 方小叶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啊，妈，你先睡觉吧，我想洗个澡。” 方兰说：“小叶啊，你可是我生的，你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吗？你呢就别犯花痴了，霍总统哪能看上你啊？” “??”方小叶又囧又气，“妈，好像是你在乱点鸳鸯谱吧，我可从来都没指望过。” 方兰：“我呢，也就是想让咱们母女在霍总统面前混个脸熟而已，好歹咱们也算认识了，霍总统还来咱家吃面呢，这足以让我吹一辈子的牛。” 这话还真是，方小叶心里更加低落了，“妈你别说了，很晚了，睡去吧，我洗完澡就睡。” “行，你当心点。” “知道。” 第二天一早，街坊邻里很快就传开了，绑架方小叶的凶手昨天夜里被丢在了新区警局门口，说是霍总统亲自逮捕，让警局依法秉公办理。 大家都在猜测，这回，看肥仔还能不能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样没事。 菜市场，方小叶正在杀鱼，鱼摊的生意比以前好了三倍不止，她杀鱼都有些来不及。 “妈，要是剩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怎么，你东家他们回来了？” 到底是亲母女，她才问了一句话，母亲就已经猜到她的用意了，“还没，不过我想应该快了吧。” 方兰语重心长地说：“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我这儿忙不过来就不杀鱼了，不能总让你在这里杀鱼啊，你还年轻，还是出去闯闯比较好。” “妈，你真这么想？” “真的啊，其他妈什么都不担心，就是担心你遇人不淑，你千万可别像妈一样尽遇到些不靠谱的男人，找男人千万要睁大眼睛。” 方小叶笑笑，“这都是命。” “唉，所以女人还是要靠自己，不能总是指望男人。小叶，你一有机会就去吧，别担心我。” 方小叶心里挺感动的，点头道：“好。” 正说着，老冤家忽然路过鱼摊，看到安然的方小叶，便打趣道：“呦小叶子，命挺硬啊，这都没让你出事。” 方兰和方小叶齐齐转头看去，只见老王叼着烟，单脚支在塑胶桶上，悠哉悠哉地对着桶里的鱼吹烟圈。 方小叶嬉笑着回他，“您王老板都好好的，我怎么可能出事??老王，你跟苗苗好事将近了吗？” 老王脸色一顿，白眼瞪她，“我跟她有什么好事，你别乱说。” 见老王心慌，方小叶又连续攻击，“我前几天看到你大哥也在富贵街138号附近徘徊，不会也是光顾苗苗吧？吼吼吼，你们兄弟俩，可真照顾苗苗的生意啊。” 老王闷声不吭，在说话上面，他吃了方小叶太多亏了，“小叶子，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吗？” “能啊，王老板，我妈拥有这摊子的永久使用权，以后你别想赶我们走，要走也是你走。” “说了半天，敢情你就是想我走，行，我也知道你方小叶现在靠山大了，我不能把你怎么样。” 老王说了几句，然后识趣地走了。 方小叶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感觉，“老王，别走啊，买条鱼再走。” 老王溜之大吉，赶紧遁走，方小叶，已经不是他随意惹得起的人了。 第39章 就是忍不住想抬杠 第39章　就是忍不住想抬杠 正当方小叶还在犹豫着几时动身去都城的时候，霍爵已经借由她的绑架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整个新区警局的全套班子都撤换了。 在新区，出了名的警匪一家亲，警察昏庸，匪徒嚣张。 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霍爵虽然有决心治理新区，但在这种糟糕的大环境之下，他的力一直使不进来，使再大的力都跟打在棉花上似的。 而这一次，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方小叶被绑架就是这股东风。 这是一件大新闻，菜场里人人都在讨论，方小叶一听，赶紧跑到小卖部去。小卖部里的电视机前面挤满了人，大家都在看警局几个领导被抓归案的新闻。 “霍总统真有办法。” “这几个贪官，早该下马了，霍总统好啊。” “看来霍总统说要治理新区不是说说的，他是真正在为新区的百姓做事。” 方小叶一边听着大家的讨论，一边看着电视里的霍爵，她的视线一直定格在正接受记者采访的霍爵身上，他真的好帅啊，360度无死角的完美容颜，足以令全世界的女人为之疯狂，包括她。 “哇，快看，是霍总统，以后要是我能嫁给他就好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方小叶扭头看去，只见郑佳甜仰头看着电视屏幕，整一个花痴的状态。 “小甜。”她喊她。 郑佳甜回过神来，这才看到了就站在自己跟前的方小叶，“姐，你也在这儿啊，妈呢，妈在哪？” 方小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说：“妈的腰不好，常常累得直不起腰，我让她去医院瞧瞧她都不肯，就害怕花钱。” 郑佳甜眨眨眼睛，一脸无知地问：“姐，你什么意思？她不肯去我又不能逼她去。” 方小叶叹了一口气，直接问道：“这回你又要多少钱？” 郑佳甜笑着挽上了姐姐的胳膊，摇着胳膊撒娇，“姐，我就知道你最疼我，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不管我，你也不会不管我。” “得了得了，少给我灌蜜，说吧，要多少？” 郑佳甜毫不客气地伸出一只手。 “五百？这么多？！”方小叶还是吃了一惊，她以为两百足够。 “恩，要买复习资料，高三特别费钱，明年就要高考了嘛。还有姐，我想买双球鞋??” 方小叶掏出钱，心痛地数了一边，刚刚好五张，“我就五百，全给你了，你别问妈拿了，晚上在家吃饭，别跟妈提这事。” 郑佳甜心满意足地接过钱，一折，就塞进了兜里，“姐，晚饭我就不吃了，我约了同学去买鞋。” “那你不去看看妈？” “下回，下回，姐，我走了，88。” 方小叶叹着气，她也知道小甜就是为了钱来的，一拿到钱，恨不得立刻就走。不一会儿，小甜就跑得没影了，方小叶摸摸空空的口袋，心底里感到一阵阵悲凉。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方小叶拿起一看，又是那串乱码，霍爵？她眼睛一亮，躲开嘈杂的人群，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 “是我。” “我知道，你找我有事？” “我在外面，你出来。” 方小叶惊讶了一下，连忙抬头往马路上看，只见前面不远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大众轿车，“你在车里？”她边走过去边问。 霍爵稳稳地“嗯”了一声，然后就挂了。 方小叶疾步过去，副驾驶的车窗落下，简封笑嘻嘻地朝她挥挥手，示意她上车。 马路上车水马龙，周围人来人往，方小叶左右看看，没人注意到自己，她拉开后座的车门，利索地坐了进去。 “我刚才在小卖部看你的新闻，你老帅了，连警局里的大官都敢抓。”面对霍爵不苟言笑的冰块脸，方小叶尴尬地笑了，“呵呵呵，我这是在夸你。” 霍爵神情淡漠，往前看去，“走。” 司机开了车，在这条路上也开不快，车速很慢。 方小叶觉得莫名，夸他都不高兴，真是一个怪人。 “刚才是你妹？”霍爵开口问道。 “恩。”你都查我查得那么清楚了，还明知故问？！ “你把所有的钱给了她，那你呢？” 方小叶心想，你也管太多了吧，“我不需要花钱啊。” “你没钱怎么去都城？” “你不是说我要去了找简特助么，简特助还收我钱？”方小叶拍了拍前面的座椅，“简特助，你要收我钱吗？” 简封余光瞄了一眼霍爵，一本正经地答道：“不收，不过，我随阁下出行，他到哪我到哪，所以我没空特意过来接你，顶多是你到了都城，我安排车去车站接你。” 霍爵眉眼之间透露着几分傲娇之色，仿佛在说，听见没有，我的人不会供你随意使唤。 方小叶眼珠子一转，脱口而出，“那我走去都城也行啊，不就是走三天三夜的事儿么，沿路乞讨去。” 霍爵冷笑一声，“嗤！” “霍总统，您最近不是常常进出新区么，那我就搭个顺风车好了，您说呢？”真是气人，你管我怎么去都城，就算我爬着去也不用你管啊。 每次她说“霍总统”的时候，他都听得出她的小情绪，而他，不喜欢她带着情绪称呼他，“好好说话，别贫嘴。” 方小叶努了一下嘴巴，不悦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摊子上很忙的，没时间陪你瞎逛游。” 霍爵深吸一口气，强大而又冷肃的气场，令方小叶不自觉地躲到了车门边，她的身体紧贴着车门，恨不得能出去。 简封辩解道：“方小姐，我们阁下也很忙??” “简封，”霍爵打断，“没让你多嘴。” “是。”简封识趣地转过头去，再不插话。 霍爵又说：“陈庚，前面路口停下。”他不急不缓地转头看她，一字一句地说，“你愿意去乞讨，我还不愿意我儿子的母亲是乞丐，拉低档次。” “你瞧不起乞丐啊，乞丐怎么了，不也是靠自己谋生么？”方小叶的本意并不是要跟他抬杠，可是话赶话到了嘴边，就这么说出去了，“你当总统的也不反省一下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宁愿当乞丐也不愿好好工作。” 破天荒地，霍爵竟然被说堵了，她是第一个质疑他领导能力的人，而且还质疑到了关键点。 他耐心地给她解释道：“等整治完了警局，就整治乞丐问题。” 第40章 他的脸色就没有好的时候 第40章　他的脸色就没有好的时候 他耐心地给她解释道：“等整治完了警局，就整治乞丐问题。” 方小叶讷讷地吞了一下口水，心说你跟我说这个干嘛。她沉默下来，转头看着车窗外面，一直到车子在路口边上停下。 “你??”她忍不住问道，“没事的话我就下喽？” 霍爵扭头看向窗外，一副“你请自便”的样子。 “喂，是你喊我上车的，又不说找我什么事，那你找我干嘛？叙旧啊？” 霍爵的脸色更加阴沉，他就奇怪了，难道自己刚才所表达的意思，她不明白？难道她听不出来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她早点回都城？ 难道非要他说得那么明白吗？ 可他开不了这口，也不合适开口。 又是简封，在合适的时机开口了，他和缓地说：“方小姐，我们最近确实经常进出新区，您要是哪天方便，可以打我电话，这是我的名片，请收好。” 方小叶接过简封递过来的名片，“哦??我妈最近扭了腰，所以我这几天走不了。”她看了看霍爵，人还傲娇地看着窗外呢，“你好好照顾小石头，就跟他说妈妈要照顾外婆，他能理解。” “嗯。”霍爵头也没回，不冷不淡地回应了一句。 方小叶打开车门，“那我走了，再见，”她看霍爵还是没理她，她就往前看，“简特助，陈师傅，再见。” 回城的路上，车里气压很低，陈庚只管开车，简封翻阅着工作日志装作很忙的样子，霍爵坐在那里，越想越郁闷。 “简封。” “在，阁下有事吩咐？” “我刚才的意思，真的那么难理解吗？” 简封有些讶异，但还是平稳地说：“阁下，您直接说小少爷很想念母亲就行了。” “我刚才没说吗？” “嗯。” 霍爵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没事。” 简封一点头，又转头往前去，他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心想着，阁下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了。 接下来的日子，霍爵的工作越来越繁重，真恨不得每天有48个小时，他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新区警局的领导一落马，连带着一群人落马，有好些都是政府部分的高级官员，可见官官相护之厉害。 霍爵是早有准备，打了新区领导层一个措手不及，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几乎整个新区的领导班子，全都换成了他的得力心腹。 这下，新区的整治工作终于可以推进了。 这期间小甜又来过菜场一次，方小叶去银行取了6百给她，这是她仅剩的钱。 方兰看小叶没有要走的意思，心里开始着急了，“小叶啊，你东家旅游还没回来？” 方小叶有些无奈，“妈，我多陪陪你不好吗？” “可是你光陪着我，没钱赚啊，”方兰倒是挺实际，本身母女俩之间说话也不用藏着噎着，“小叶，妈老了，卖鱼还能卖几年，小甜上大学的费用还没着落，你当姐姐的??” “妈，”方小叶打断她说，“其实我正想跟你说，我接到东家电话了，他们没几天就回来了，让我提前回去收拾收拾，我明天就走，成不？” 方兰这才松了口气，“小叶啊，你要争气，争取能在都城定下来，以后妈就跟着你享福了。” “妈，我尽量。”方小叶知道母亲的不易，钱，真的可以解决很多事情，很多矛盾归根究底就是一个原因，那就是穷。 以前方兰打零工，为了养活女儿，她什么脏活累活都干，一天工作十八个小时，从早忙到晚。后来小叶怀孕生子，为了方便照顾，方兰就在菜市场租了铺子做生意，一个五平米的铺子，就是她家里所有的经济来源。 方小叶体谅母亲，也打了许多零工来贴补家用，可是，一个没长大的小石头，一个长不大的郑小甜，开支远远大于收入。 这些天方小叶一直在谋划着一些事情，既然搬出了总统府，那她就可以打些零工了，霍爵答应了工资照给，她再做几份兼职，那总的收入应该不错。 于是，她拍拍胸脯对方兰说：“妈，小甜上大学的费用包在我身上，你千万别累着自己。” 方兰红着眼眶抱她，“诶，好，妈知道你孝顺，你安心在都城打工，家里一切都不用挂念。” 翌日，方小叶再次背上行囊告别了母亲，走出巷子，她就照着简封给的名片拨了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喂，简特助，我是方小叶。” 简封紧张地说：“哦，方小姐，您有什么事？” “你们在新区吗？我想搭顺风车。” 简封看了霍爵一眼，霍爵轻轻一点头，“好的方小姐，我们正好要回去，您在哪？我们过去接您。” “我就在杏子巷口。” “十分钟到，请稍等。” “哦。” 挂了电话，方小叶就在路边等着，没一会儿，车就来了，是一辆高级车，今天霍爵是以总统的身份过来视察的，座驾当然不能逊色。 方小叶一坐进车里，就感觉到了车内的低气压，霍爵的脸色不太好，不过，他就没有好的时候。 “简特助，你们工作不顺利吗？” 简封余光扫了一眼霍爵，和颜悦色地说：“没有啊，工作开展得都很顺利。” “哦，”方小叶往前靠去，轻声问道，“那他怎么脸这么臭？” 霍爵眉头一蹙，眼神像把刀一样扫了过去，“我还得刻意摆个笑脸给你？” 方小叶一惊，霍爵这不是一般的冷脸啊，他是真的动怒了，她赶紧摇摇头，身子往后一靠，就安安静静地坐着了。 这一路，车里死寂一样的沉默。 回到都城，眼看就快到总统府了，方小叶终于忍不住问：“不是说给我另外安排了地方么，怎么又到这儿了？” “方小姐，小少爷今天也在府里。” “真的啊？”方小叶的脸上立刻绽放了笑容，“不是说总统府被人盯上了吗？那现在没事了是吗？” “危机暂时解除，”简封小心翼翼地说，“今天是阁下的生日。” 方小叶再次惊讶，瞪大了眼睛看向霍爵，生日还绷着个脸，至于不？！ 第41章 第一次看到霍爵的慌乱 第41章　第一次看到霍爵的慌乱 霍爵抿了一下嘴唇，嘴角露出了微微的愠色，眉心紧蹙，眼神凝重，他郑重地看着方小叶，说道：“你要是不想进去就现在下车，简封，给她地址。” 简封迟疑着，方小叶连忙说：“去，我去??我这不是好奇问问么??”真难伺候啊，电视里那么和颜悦色，现实中却老冷着个脸，太虚伪了吧。 “今天，真是你生日？”她试图讨好他，谁叫他养着她的儿子，还给她发工资呢。 霍爵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她脖子一缩往车门边上退去，霍爵的脸色更不好了，反问一句，“谁过生日过假的？！” “??”方小叶无语凝咽，只能干笑，“呵呵，呵呵呵呵，霍总统，您还蛮会抬杠的嘛。” 霍爵不想再说，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转脸看向车窗外。 此时，夕阳已经西下，天色灰蒙蒙的，深秋的傍晚，秋风起，落叶飘，路上车水马龙，路边行人匆匆。 这时，霍爵突然大喊一声，“停车！” 突如其来的命令让陈庚有些措手不及，行车道无法停车，但总统的命令不敢违抗，他急中生智，打转了方向盘拐到了路边的临时泊车位上。 “阁下，怎么??”话没问完，简封看着车窗外的人影，愣住了。 车内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霍爵手已经扶上了门把，可就是久久不开门，他看着车窗外的人，眼神复杂，心口绞痛。 方小叶不明所以，循着他的目光朝车窗外看去，只见一位亭亭玉立的长发美女正在路边站着，她不光是站着，好像也是用一种探寻的眼神看着车，有些诧异，有些惊喜。 车里能够看到外面，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 方小叶第一次在霍爵的脸上，看到了慌乱，是的，慌乱，又慌，又乱。 尽管，这慌乱的神情只闪过了一刹。 所以，她又仔细打量起了车外的女子。 那位女子，第一眼看去就是一位大美女，第二眼看去，越发觉得她气质清丽。同是身为女人，方小叶不得不感叹，老天实在厚爱她，给了她高挑玲珑的好身材，还给了她一张精致的瓜子脸。 女子长长的卷发披散在背后，尽显成熟妩媚，她穿着一身粉紫色的针织连衣长裙，细软的质地紧贴着身体，更显身段；头上带着一顶驼色的贝雷帽，成熟中又带着一丝丝文艺清新的气质；脚上踩着一双裸色踝靴，时尚高挑，她站在夜幕的尽头，身旁还有一个黑色的行李箱，在这深秋的傍晚，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也不知怎么，方小叶心口隐隐作痛，她看着霍爵，霍爵看着窗外的女子，那种感觉就是，霍爵与那女子只隔了一道玻璃窗，而她与霍爵，却隔着千山万水。 陈庚看向简封，用眼神询问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而简封只是默默地摇摇头暗示，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 良久，霍爵压着声音命令道：“你们都在车上坐着，无论发生任何事情，谁都不许下来。” “是！”简封和陈庚异口同声地说。 霍爵开门下车，开门的刹那，方小叶看到女子脸上闪着笑意，随即，她红了眼眶，有一种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欲望。 霍爵停在车门边，即使她站在台阶上面，他一米八五的身高也足以俯视她。他的心里带着血泪，而他眼里却带着讥讽，他冷冷地问道：“怎么愿意回来了？乔小姐。” 再见面，乔以慕羞愧难耐，嘴唇不自觉地微微发抖，她的芊芊玉手紧拽着行李箱拉杆，手指关节都发白了。 不过，她还是以微笑面对着他，回应着他，“恩，我回来了，真巧啊在这里遇到你。” 霍爵不苟言笑地说：“这是我回府的必经之路，真的是巧合？” 乔以慕强忍着眼泪，笑得十分令人心疼，她扬起微笑的眼睛，伸出手来，落落大方地说：“我还没恭喜你成功当选国家总统，恭喜你。” 霍爵顿在原地，垂在身体两边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他眼圈也发红了，咬着牙说：“谢谢。” 乔以慕笑了笑，识趣地收回手来，“你一直都很努力，现在能当上总统，我真的很为你高兴??对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呢，阿爵。” 霍爵一愣，乔以慕也一愣，她还像从前一样叫着他的名字，一样的声音，一样的称呼，可是，两人的关系却早不同于往日。 忽而一阵凉风吹来，卷起了路边的枯叶，也吹起了她耳边的头发。她伸起手，顺势地一撩，将吹乱的丝丝秀发别在而后，“霍总统，”她刻意而又生涩地叫道，“您有事就先走吧，别叫车里的人久等。” 霍爵深深地瞪着她，乔以慕，只要你表个态，我就带你走，哪怕只是一句“对不起”。 可是，乔以慕却仍旧款款而笑着，不提任何过往，这简直比剜他的心还要叫他难受。 “你去哪？”终究，霍爵没有忍住，这许多年的感情，她可以说背叛就背叛，说放下就放下，可他不行。 这时，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慢慢靠近，乔以慕伸长了手臂挥了挥手，然后对霍爵说：“我哥派车来接我了，霍总统，有机会再见吧，我走了。” “你??”霍爵又气又恼，内心的酸楚翻江倒海地翻腾着，他以为她是故意在这里等他，他以为她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过来找他，殊不知，他所以为的以为，全都是他的自以为是，就如同三年前一样。 夜色茫茫，马路上亮起了路灯，乔以慕拉着行李箱匆匆往车走。 司机下车帮她搬行李，走近一看，竟然是霍总统，他连忙弯腰鞠躬，“霍总统好。” 霍爵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面庞僵硬，表情冷肃，幸好这天色暗得够快，才不至于让旁人看到他的伤痛。他看着那个女人，即便三年前她因为另外一个男人而背叛了他，他也希望她能过得幸福，一辈子都幸福。 第42章 没有寿星的生日宴 第42章　没有寿星的生日宴 很明显，霍爵吃了瘪，方小叶悄悄地问简封，“简特助，她是谁啊？” “嘘??别问了。”简封提醒道。 霍爵失落而归，他的脸色相当复杂，眼中带着酸楚，嘴角扬着怒意，“开车，回去。” “是。”陈庚不敢多作停留，踩了油门扬长而去。 车里，方小叶悄悄地瞄了他几眼，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之前只是冷，而现在，就是明显的怒。 抵达总统府，轿车直接开了进去。天色渐暗，总统府门口亮着大灯，如同白昼，门口小石头雀跃地跑了出来，他迫不及待地要见妈妈了。 “妈妈，妈妈。”轿车一停下，小石头就跑了过去。 方小叶赶紧下车，一把将儿子抱在怀里，亲他，逗他，“小石头，想不想妈妈啊？” “想啊，每天都想。” “在幼儿园有没有乖乖地听老师的话？” “恩，妈妈，我学了一首歌要唱给你听，”说着，小石头就圈着方小叶的脖子，欢欢喜喜地唱了起来，“我滴好妈妈，下班回到家，劳动了一天多么勤苦呀??让我亲亲你吧，我滴好妈妈。” 方小叶听得心都快化了，大半个月不见，她的小石头不但口齿更加伶俐，唱歌也能唱全了，上了幼儿园，果真跟以前不一样了。 本来这种情况，霍爵必然会假装吃醋说一说儿子，可是，他一下车就步履匆匆地走进了里面，连看都不看他们。 小石头圈着妈妈的脖子问：“妈妈，老爸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开心。” 方小叶说：“谁知道他怎么了，咱不管，小石头，跟妈妈说说幼儿园的趣事好不好？” “好呀。” 母子俩亲亲昵昵有说有笑地走进里面。 方小叶和小石头全都回来了，总统府里又变得热闹而有活力，佣人们似乎都挺开心的。 这个家平时都太严肃，唯独方小姐和小少爷在的时候，才会有点儿欢声笑语。 厨房已经准备好了一桌菜，蛋糕、美酒、长寿面，一应俱全，全家人都在等着今天的主角。 简封从二楼下来，他叹着气说：“阁下说不用等他了，方小姐，小少爷，你们先吃吧。” 小石头早就已经看着那个水果冰淇林蛋糕垂涎三尺，可他也知道今天的寿星是爸爸，“简叔叔，爸爸很忙吗？” 简封点头道：“是啊小少爷，阁下正在忙，你们吃吧。” 小石头撅着嘴看向妈妈，方小叶摸摸他的脑袋，说：“那我们吃吧，妈妈早都饿了。”她看看站着的那些佣人，招呼道，“既然霍总统不吃，那我们大家一起吃吧，来来来，都坐下吃饭。” 阿兰摇摇头说：“方小姐，我们可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啊，要说身份，我不也是总统府的保姆么，沈伯，您就是这个家的大家长，现在我们难得一家团聚，您说能不能一起吃饭？” 沈筹犹豫着说：“可是阁下他??” “他愿意饿着那是他自己的事，他不来更好，省了许多规矩。”方小叶受不了沈管家的磨磨唧唧，直接过去拉着他坐下来，“您啊就坐下吃吧，要不然就我跟小石头，哪吃得了这么一大桌菜？阿兰快，简特助，你也赶紧的，快快，大家自己坐。” 在方小叶的怂恿和坚持下，一屋子的佣人全都坐上了餐桌，连着厨房的三个厨师都坐下了，真的好像一家团聚一样。 霍爵过生日，自己没来，这场没有寿星的生日宴，反而让大家更轻松。 小石头可开心了，就好像大家是给他过生日一样。 聚餐结束，小石头玩了一会儿就累了，迷迷糊糊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方小叶把他抱进了房间，虽然半个多月没来住，但房间里依然干干净净的，两张床上放着薄厚适中的秋被，一切都收拾得很妥帖。 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九点，方小叶摸着孩子熟睡的脸庞，喃喃自语，“小石头，你爸爸好像有心上人了，可人家好像不怎么待见他，呵呵，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不待见你爸爸的人。” 过了一会儿，方小叶又转身走出房间，她见简封还在楼下客厅候命，便走下去问：“简特助，霍爵有没有说让我们住哪？就住在这里了？安全吗？” 简封往二楼看了看，说：“阁下没说要送你们走，今晚就安心住下吧，总统府已经安全了。” “明天呢？” “那得听阁下的安排。” 方小叶皱起眉头，她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宰割的感觉，能自己做主多好啊，非要等着人家安排她的生活，太被动了。 “简特助，今天在路上遇到的女人，是谁？” 简封抿嘴不语，方小叶又说：“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她是霍爵的老情人吧？” 简封干笑了两下，那种情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他们分开多久了？霍爵是不是还忘不了她？” 简封依旧沉默，总统的事，他不敢在私下讨论。 好奇害死猫，简封越是不说，方小叶就越发的想知道，试问这个世上还有不待见霍爵的人吗，还有能让霍爵吃瘪的人吗？太稀奇了。 “你不说，我自己去问霍爵。” 简封诧异地看着她，眼中带着几分佩服，“方小姐，我劝你最好别问，这是阁下的私事，况且，这件事跟你也没关系啊，你犯不着去挨骂。” 一句惊醒梦中人，方小叶没来由地一阵失落，是啊，这是霍爵的私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何必去找骂。 她整个人，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说话都没什么神采了，“霍爵他一直都没下来？” 简封点头，“恩。” “那他也太过分了，自己心情不好还让你空等，简特助，不如你回去吧，都这么晚了，有事也等明天了。” 简封又看了看二楼，似乎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好吧，方小姐，明天见。” “恩，我也休息去了，明天见。” 送走了简封，方小叶还是不死心，她绝不承认自己心里有些小难受，说不出来的感觉，就是看到霍爵那种欲言又止又彷徨酸楚的眼神，她有些心疼，更有些??羡慕。 第43章 都像你一样来者不拒 第43章　都像你一样来者不拒 十点刚过，方小叶见霍爵还不出来，便拿着蛋糕去书房门口等，她徘徊了一阵子，终于鼓起勇气敲响了书房的门。 可是，她敲了几下，里面一点回声都没有。 于是，她悄悄地擅自推开了门。 书房里面没有亮灯，方小叶有夜盲症，从明亮的走廊到昏暗的书房，她的眼前只剩一片漆黑。 “人呢？平白无故的怎么不见了？没见出去啊??”方小叶自言自语地说着，她慢慢地走到了稍微有点亮光的窗户前面，“翻窗出去了？” “你以为我是你啊？！”黑暗中突然响起了霍爵低沉的声音，“动不动就翻窗子，也不顾及点形象。” 方小叶吓得一阵哆嗦，连碟子都差点打翻，“你在啊，那怎么不开灯？” “啪”的一声，书房里瞬间变得明亮起来，突如其来的强光令方小叶睁不开眼睛。 霍爵站在书架前面，背对着她站着，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落寞？方小叶觉得那是自己的错觉，他是Z国的总统，一个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的男人，他怎么会落寞？ “你??”方小叶看到他的脚边散落着五六照片，有一张已经被他踩在脚下，她心里暗暗嘀咕，真是奇怪，大晚上的也不开灯，黑灯瞎火的在书房里翻照片干什么，这人肯定有病。 霍爵低下头，看到照片，他本能地翘起脚尖，然后蹲下身子，弯腰捡着照片。他一张一张捡着，每捡一张，都要深深地看上一眼，仿佛在回想着拍照片的当下发生的故事。 方小叶随手将碟子放在书桌角上，好心地过去帮忙捡。她拾起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个带着公主皇冠的小女孩，明眸皓齿，模样清丽，看起来有些眼熟。 不过，看这照片的边缘已经微微泛黄，看来这些照片已经有些年份了。 “这是谁啊？打扮得跟公主一样，真漂亮。” 霍爵回过头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照片，训斥道：“谁让你碰了？！” 敢情你是把老娘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对吧，我是看你可怜方小叶张合着唇瓣咒骂，但没有发出声音。 霍爵可没有忽视她的表情，快速把所有照片捡起，站起身整理。 方小叶只粗粗看了一眼那些照片，基本上都是同一个女孩的不同时期，她笑着调侃一句，“喂，她是你的暗恋对象？” 霍爵沉着脸没理她，不想理，也不打算理。 “哦吼我想起来了，她是不是就是在回来的路上拒绝你的那个女人？”方小叶恍然大悟，是，肯定是了，原来霍爵喜欢这个类型的女人，高贵、乖巧、美丽、大方，真的就跟公主一样。 霍爵冷冷地说道：“跟你没关系的事情少打听。” 方小叶笑了起来，既然能让他郁闷，那么，她很高兴多管闲事，“哈哈，让我猜中了吧，没想到我们的霍大总统也有不受人待见的时候啊，喂，喜欢人家就去追么，你可是总统，是我们Z国的男神，哪有女人会拒绝你？” 霍爵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他眼神一利，剜了她一眼，“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来者不拒？” 这话说得，可真叫人伤心啊，方小叶用干笑掩饰着，厚着脸皮说：“是啊，我要是能入您的眼，我肯定以身相许。” “你？呵，下辈子都不可能！” “吼吼，是么，那这辈子你还跟我生孩子？” 霍爵毫不含糊地说道：“那是我瞎了眼，如果可以，鬼才愿意让你生孩子。” “??”太伤自尊了，太伤人心了，霍爵你等着，看我不恶心死你！“霍爵，你过分了啊，我只是好心。” “不需要。” “你??”方小叶气得无语，在新区，他救她于危难，他对她关心，对她妈妈也关心，她以为他心里总有那么一点对她改观，可是到了都城，他只会羞辱她，她不知道为何。 霍爵整理得十分仔细，将照片一一夹进书里，每一张都放正放平，然后好好地放入书架，跟宝贝似的。 “霍爵，就你这怪脾气，活该人家姑娘不待见你。”霍爵的眼神淬着毒，看得她不敢再激他，她只能不停张合着唇瓣，却又不发出声音。 霍爵非常非常厌恶她这个习惯，小石头常跟她呆在一起，别染了这个恶习，“你少给我做这些不雅的小动作！” “就做，我就做。”方小叶左右手互相撸起了袖子，用手掌捧着下巴，夸张地不停地掰着嘴巴做鬼脸，就要恶心死你！ “方小叶！”霍爵发出了警告。 可是，方小叶就跟没听见似的，她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忤逆他。 “方小叶！！！”既然警告不听，那么，就休怪他动手了，他长臂一伸就捉住了她的手腕，一手一个，“砰”的一声，他将她按在书架上，死死地扣着她的双手手腕。 身高的差距太大，方小叶要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她的背撞得生疼，她却反抗不得，她使劲挣着手腕，怒骂道：“霍爵，你敢对我动手？！” 霍爵以绝对的优势俯视着她，轻轻松松，不怒自威，“对于你这种厚颜无耻的无赖，不需要客气。” 厚颜无耻？无赖？方小叶的心被狠狠地抽着，原来在霍爵的心目当中，她就是一个厚颜无耻的无赖。 她如同受了激的小兽，自己受了伤也不会让对方完好，她仰起头，狠狠地回击道：“哼，我是无赖，那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能瞎了眼跟无赖生孩子的人，比无赖更无耻！” 霍爵蹙眉恼怒，他自问自己做事向来面面俱到，没什么可挑剔的，可就是这件事情，成了他人生当中一个抹不去的污点，而方小叶，还要时不时地拿这个污点来刺激他。 霍爵将她的双手提高到头顶，他只用一只手就轻而易举地扣住了她的双手，空出来的那只手，下移到她的下巴处，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方小叶，你可别忘了，你和你母亲现在的生活，全得益于我，你要是不怕死地惹怒我，我会让你消失！” 第44章 好马不吃回头草 第44章　好马不吃回头草 他说得很狠，呼吐的气息直接打在她的脸上，她也看得很清楚，这个男人的眼中没有一丝温暖，他的心，比他的声音更加冷。 我呸，亏我还错误地觉得你人还不错，什么好总统，什么男神，表面一套背面一套，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虚伪的双面人。 方小叶挣了两下，双手被扣头顶，身体也被禁锢着，这种姿势令她感到耻辱，她倔强地仰着头，说：“你有本事就现在立刻让我消失。”真被逼到那个份上，她也是不怕死的人，谁怕谁，不就是贱命一条么。 霍爵微微叹了一口气，收了收手指的力道，“你别以为你是登记入户第一人，我就会对你礼待，方小叶，你不要仗着自己是小石头的妈妈而屡屡挑战我的底线，我，与你，毫无相干，我的事情，不需要你过问，更不需要你评头论足。” 训完，他撤了手，怒骂一句，“滚出去！”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怒了，并不是在开玩笑，方小叶多少是忌惮他的，一句话都不敢再说，赶紧离开了书房。 门一关，方小叶已是双眼通红，硬憋着不让眼泪留下来，原来他之前对我的好，对我和我妈的关心，只是因为我们是第一户登记入户的家庭，仅此而已。 书房里又只剩下霍爵一人，一个人的时候真安静啊，天不知不觉就全黑了，照片不知不觉就散落了，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三年的时间，弹指间匆匆而过，如果不是荣琛那个恶魔，她又怎会被家族除名，背井离乡三年，他与她又怎会形同陌路。 乔以慕，三年前你背弃我选择他，如今你又被他抛弃，你可否后悔？ 霍爵紧抿着嘴唇，内心的郁结无法舒缓，忽然，他的余光撇到书桌的一角上放着一块蛋糕，那上面还插着一块巧克力牌，牌子上写着“生日快乐”四个字。 霍爵就这么看着，然后重重地叹气，是方小叶自己蠢，明知道他心情欠佳还硬要撞到他的枪口上。 这时，他的私人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是傅商的来电，“这么晚了还有事？” 电话那头是傅商幸灾乐祸的笑声，“嘿嘿，没睡吧，失眠了吧？我就知道你今天晚上肯定睡不着！” 霍爵眉头一蹙，如果傅商此刻就在他的面前，他会送他一顿拳头。 “我帮你打听过了，乔以慕已经回到乔家，乔家老头没说什么。” “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莫非你派人查了？”傅商诧异地问，早上得知乔以慕要回国的消息，他第一时间就通知了霍爵，当时霍爵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但是他知道，这个消息肯定让霍爵坐立难安。 “我没必要花这心思，傍晚回来的时候遇到她，被乔家的车接走了。” 傅商一听，浑身的细胞都被激活了似的，兴奋不已，“遇到了啊，我去，你们可真是有缘，这都能遇到，什么情况，跟我说说。” “没什么可说的，没有情况。” “别别，我是关心你，你这么多年不近女色，还不是为了她啊，我知道你心里忘不了她。” 霍爵不耐烦地说：“你闭嘴，我忙了。” “诶诶诶，别挂，最后一句。”开完了玩笑，傅商也有一句忠告，“好马不吃回头草，如果她找你，你可要警醒一点，她再好，也跟过荣琛。” “这不需要你提醒！”语毕，霍爵直接把电话给挂了，无论他的内心有多么不想承认，他都深知这一点，他与乔以慕，终究只能是陌路人。 本来今天挺开心的，新区整治顺利推进，总统府的危机解除，还有儿子陪他一起过生日，他忙了这大半个月，好不容易有了半天的空闲，全都被乔以慕给搅乱了。 乔以慕，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既然众叛亲离都要跟他走，为什么不幸福给所有人看？！ —— 乔家 房间里，乔以慕正在收拾衣物，虽然父亲和大妈都没有给她好脸色看，但总归是回家了。这三年，她在美国过得并不好，如今能回家，能被乔家重新接受，她已经知足。 “笃笃笃。”外面有人敲门，“以慕，睡了吗？” 是母亲的声音，乔以慕走去开门，“妈。” 何莹拉着女儿的手走进了房间，转身就把房门关上了，乔家人多，她等大家都睡下了，才敢过来找女儿。 在乔家，何莹并不是乔太太，乔以慕说白了只是乔家的私生女，她们母女的地位并不高。 “以慕??”一开口，何莹就眼眶泛泪，“我的好女儿，你终于回来了，妈千盼万盼，总算是把你盼回来了。” “妈，以前是我不懂事，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母女两拉着手坐在床边聊天，何莹问了最为关心的问题，“以慕，你跟他??” “我们已经分手半年多了。” 何莹脸上的表情是既惊喜又心疼，“傻孩子，早都分手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乔以慕低下头说：“没脸回来。” “唉，你当初那么倔强地跟他走了，妈不知道受了你爸和大妈多少的白眼，不过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妈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你就是妈的全部，妈一定把能给的都给你。” 乔以慕羞愧难当，抱着母亲说：“谢谢妈。” 此刻，她终于明白，只有家人才是永远的，只有母亲对她的爱才是无私的。 “对了以慕，霍爵当上总统了，你知道吗？” 乔以慕点点头，“我在美国就看到新闻了，这是他应得的。” 何莹又叹气，“唉，你要是不走这条歪路，你跟霍爵说不定早结婚了，你就是我们国家的总统夫人。” “妈，对不起。” “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个姓荣的，是他花言巧语骗了你。以慕啊，你不在的这几年，霍爵一直一个人，或许你们还有机会。” 乔以慕从不敢奢望什么，摇摇头说：“或许只是没有公开而已，以他如今的身份，多的是出身高贵的女人往他身边凑。” “也对，唉??” 第45章 一个大男人还要试装 第45章　一个大男人还要试装 第二天一早，欧阳医生过来给小石头例行检查身体，方小叶再见到欧阳非凡，心里直叹惋惜，真可惜了这么优秀的男人。 “阁下，小少爷的身体一切正常。”欧阳非凡回头对阿兰说，“最近天凉容易感冒，千万注意别让小少爷着凉了，万一发烧，最受累的就是心脏。” 阿兰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 小石头乐观地说：“欧阳叔叔，我身体可棒了，从来都不感冒。” 欧阳非凡露出了十分温暖的笑容，疼惜地摸摸孩子的头发，“恩，那最好。” 方小叶又是一阵叹息，欧阳医生不但长得好，工作好，人品好，难得的是对小孩子也好，简直挑不出一点毛病，这样的极品男人怎么会是gay呢？老天爷，你太不公平了，把他留给我多好啊。 “妈妈，欧阳医生脸上又没有花，你老看他干什么？” “??”方小叶瞪着眼闷声说，“快吃，吃完去幼儿园。” 小石头一边嚼着面包，一边笑着说：“妈妈，追欧阳叔叔的人好多，你得排队。” “你瞎说什么呐臭小子。”方小叶不好意思地看看欧阳非凡，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欧阳医生，小孩子瞎说的，你别当真啊。” “哈哈哈，妈妈你脸红了，”小石头好得意，好久都没有逗她了，“妈妈，你要是陪我玩一天弹珠，我可以跟欧阳叔叔说让你插个队。” 方小叶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郁闷，小石头才上了短短半个月的学，越来越口齿伶俐了，“没收你所有的弹珠，不准玩。” 小石头扁着小嘴一脸的委屈，“爸爸??” 好小子，都学会向你爸求助了，方小叶放下筷子，伸手一挡，“霍爵你别插手，这是我们母子俩的恩怨。” 霍爵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拿纸巾擦了擦嘴角，淡定地说道：“小石头，这个周六，爸爸陪你玩一天弹珠。” 小石头高兴得拍手，“好耶，太好了，爸爸，我教你怎么玩，我玩得可厉害了。” 霍爵本来没什么心情，可看到儿子纯真的笑容，他心里的阴霾瞬间就消失了，“好啊。” “你们??”方小叶气死了，回头对上欧阳非凡难为情的表情，她更加觉得尴尬。 欧阳非凡看看霍爵，关切地说：“阁下，您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吧？” “恩。” “您忙归忙，也要注意休息。” “忙完这两天就能休息了，不碍事。” 方小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脑子里突然一个激灵，我靠，欧阳非凡不会喜欢霍爵吧？！ 她瞪大了双眼看着这两人，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欧阳非凡多关心霍爵啊，总是阁下长阁下短的，霍爵每天都很忙，几乎没有时间谈恋爱，身边的保镖助理秘书都是男性，莫非连霍爵也是?? 哦买噶的，她真不敢往后想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方小叶被自己异想天开的思维给震到了，可别让我猜中了！ 霍爵白了她一眼，心里虽有不满，但对她的怪异举动早都习惯了，“小石头，该去上学了。 “好，爸爸再见，妈妈再见，欧阳叔叔再见，大家再见喽。”小石头挥着小手与大家一一道别，这贵族幼儿园真不是吹的，小石头越来越像个小绅士了。 用餐完毕，霍爵的工作也开始了，简封在一旁汇报道：“阁下，您在生日宴会上所穿的西装已经送来，需要您试穿一下。” 方小叶一阵诧异，生日宴会？昨天不是过了生日了么，怎么还有？ “好，送到更衣室，宴请名单拟好了吗？” “好了，请看。” 霍爵从简封手里接过一份名单，这是他上任之后第一次办生日宴，也是一次答谢宴，目的是犒劳一直以来帮助他和拥护他的人。 霍爵的眼神由上至下，看到“乔天南全家”几个字时，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乔天南，是乔以慕的父亲。 “阁下，是否需要修改？” 霍爵犹豫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不需要，就这么定吧。”无所谓，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已。 霍爵又转过头来，看着方小叶说：“简封，一会儿安排司机送她去宿舍。” “好的，阁下。” 方小叶疑惑地问：“宿舍？是学校里的宿舍吗？” “恩。”霍爵站起身，径直往楼上走去。 “等等等等，”方小叶连忙跟上去，“是哪个学校啊？不是请家教的吗？那我去了，不影响学校其他的学生吧？他们要是问我为什么这么老了还念高三，我该怎么说？” 方小叶小跑着上楼，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跑到楼上已经气喘吁吁了，“喂，霍爵，最后一个问题，我多久能见儿子一面？” 霍爵风轻云淡地瞥了她一眼，一边走向更衣室一边说：“安静。” “??”方小叶好无语，侧了一下脸就看到简封正在偷笑，她努着嘴说，“你家总统阁下派头可真大，一个大男人还要试装，装什么逼啊。” 简封郑重解释道：“方小姐，阁下大选成功之后一直没有办庆功宴，这次是借着生日的名义，连着答谢宴和庆功宴一起办了，阁下很重视这次宴会，也是必不可少的一次宴会。” 这些，方小叶可不懂，“那昨天的生日是怎么回事？” “昨天是阁下农历生日。” “吼，农历在家过一次，公历办宴会过一次，他可真会享受。” 简封的脸色有些凝重，受不了霍爵被这么误会，而误会他的人还是方小叶，“方小姐，阁下是??” 这时，更衣室的门推开了，霍爵提步走来，“简封，少跟她啰嗦。” 方小叶回头，只见霍爵穿着一身西装慢慢走来，深蓝色的西装优雅大气，白色的衬衫简单干净，浅蓝色的领带活泼利落，点睛之处在袖扣上，同是深蓝色的水晶打磨成的小正方形，镶嵌于白金色的扣托上，浑然一体，彰显大气。 方小叶看得有些呆了，这对袖扣真漂亮啊，看起来就很饱满，那表面还有隐隐约约的粉末状的白点，像极了夜沉浩瀚的星空。 对于她的状态，霍爵真是见惯不怪了，他轻叹一口气，一拉衣袖，直接将袖扣藏了起来。 方小叶眨了眨眼睛，很不舍地移开了视线，不给看就不给看，谁稀罕啊。 第46章 更像一个普通的小家 第46章　更像一个普通的小家 司机载着方小叶来到了她即将入住的宿舍，与其说是宿舍，不如说别院更加妥帖，站在颇有历史感的宿舍大院门口，方小叶恍如隔世。 眼前是一处青砖灰瓦的围墙，很高，看不到里面，围墙古朴而又有些残旧，单看外墙，墙壁上长满了爬山虎，郁郁葱葱的叶片在秋风的洗礼下摇曳摆动。 方小叶回头看看来的路，幽深的小径，小径两边是两排严密的冬青树，左边是学校操场，右边是停车场，一眼望去，略显空旷,静心细听，不远处繁华街道上的喧嚣声依稀可听。 “陈师傅，您确定霍爵让我住的地方，是这儿？” 陈庚点头道：“当然了，我不至于连地址都弄错。” 方小叶的视线跳跃着看向远处，停车场的那一边就是小石头所在的幼儿园，她以前只知道，这所贵族幼儿园的旁边就是世界级的名校Z大，她就算再孤陋寡闻也知道Z大，考入Z大就等同于一只脚跨进了成功的门槛。 而她此刻所站的地方，正是Z大的地盘。 Z大的地盘，Z大的……宿舍？ “陈师傅，我想你肯定弄错了，我上的是高复班，不是来读大学的。”她觉得，就自己那点拿不出手的学历，光是走进Z大都是在玷污这所文化殿堂，而且这宿舍也太不像宿舍了吧。 陈庚说：“方小姐，我没弄错，就是这里，这是离小少爷最近的学校。” 离小少爷，最近的学校，所以，霍爵还是听到了她的祈求，她不想离开儿子，他都给她安排好了。 方小叶心里暖暖的，相较于霍爵冰冷的脸，他做的事还挺靠谱的，不过这宿舍……她抬头看着那扇大门，略有迟疑，这里面不会有鬼吧？！ 陈庚催促着说：“方小姐，你进去瞧瞧，看缺点什么，我去置办。” 方小叶捏紧了钥匙，慢慢地插进了锁眼，一转，“咔”的一声，门开了，她轻轻推开院门，伴随着“吱呀”一声，一股凉风从刚开的门缝中穿透而来，她愣了一下，真的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外面古朴的残墙并不起眼，让人想到了古老的四合院，可走进里面却是满目的现代化，花坛草地，假山喷泉，大大的庭院可以开百人派对，三层楼高的小洋楼十分别致。 方小叶有些不敢置信，“陈师傅，霍爵让我一个人住这？他在开玩笑吧。” 陈庚一本正经地说：“哪是你一个人，还有小少爷啊，还有阿姨老师，很多人啊。” “小石头也住这？” “以前不是，以后住这，今天小少爷放学就过来这了。” 来不及感动兴奋，方小叶忽然想，所以搞了半天，霍爵就是让我和儿子搬到了一个缩小版的总统府里，那我们还是在他的手掌心里啊。 “呵呵，呵呵，霍爵，你够狠！” 陈庚没有听清楚，“方小姐，你说什么？” 方小叶挥挥手，“没什么，没事了，你去忙吧，我自己整理就行了……哦还有，回去帮我转告霍爵，就说谢谢他的安排。” “好。” 陈庚走了，方小叶背着背包慢慢走进里面，难怪霍爵给了她两把钥匙，一把是院门，那么另外一把，就是小洋楼的了。 这真是一处好地方啊，繁华的市中心，名校之内，最寸土寸金的地段，最闹中取静的地段，想必也是有钱都难以得到的地方。 小隐于野，大隐于市，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方小叶自认是从新区来的乡巴佬，但这明摆着的好歹，她还是知道的，以后小石头上幼儿园就在旁边，她上学就在Z大，便利不说，还保证了安全，她不得不感叹霍爵的安排之周全。 她用钥匙打开了小洋楼的门，一眼望去，偌大的客厅窗明几净，看了真叫人舒心。 比起走欧式豪华风的总统府，这里要温馨许多，更像一个普通的小家。 家？ 方小叶凝神片刻，她从来不敢奢望能与霍爵组成一个真正的家庭，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她深知她与霍爵的关系仅仅只是小石头的母亲和父亲。 忽然，她摸摸自己的胳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郑重地警告自己，“方小叶，大白天的你可别胡思乱想，犯忌讳。” —— 总统办公厅，简封收到密报，心急如焚地敲响了霍爵办公室的门。 “进来。” “阁下，”简封一进去就警觉地关上了门，沉重地说，“章作为在狱中上吊了，早上查房时发现的，身子已经冷了。” “什么？！”闻讯，正在议事的霍爵和凯森双双震惊。 这个消息来得突然，霍爵满脸的凝重，原以为抓住了章作为就能撬开他们的关系网，可现在，案子才有了一点进展又断了线索。 凯森唏嘘道：“这就畏罪自杀，心急了点吧，我们根本什么都没查到。” “说明我们调查的方向是对的，这帮老狐狸谨慎得很。”霍爵思考片刻，很快就做出了决断，“简封，通知下去，厚葬他，新区的案子就此结案。” “结案？阁下，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霍爵隐忍着说：“先结案，不要打草惊蛇。” 简封点头，“好。” “老K，你暗中继续调查，查查看到底是谁想要章作为死，扩大范围，不要局限在新区。”隐约地，霍爵觉得这件事与国务院脱不了干系，现在的国务卿南风雷表面上对他颇为支持，但背地里诸多小动作，他早就注意到了。 凯森接到命令，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敬了一个军礼，“是，阁下。” —— “死得好！”国务卿办公室里，南风雷拍案叫绝，“你办事，果然利落。” 财政部长宋明笑笑，阴狠地说：“是他自己不谨慎，怪不了我们。这个霍少爷果然有两把刷子，才上位不久就查到了章作为身上，南风，我们以后要更加小心了。” 南风雷呲之以鼻，“他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瞎猫撞上死耗子而已，你看，这是他生日宴的请帖，过个生日都搞得这么隆重，他还沉浸在当上总统的自豪里呢。” 宋明瞄了一眼，说：“我也收到请帖了，现在的年轻人就爱玩这种虚荣的东西，现在就让他骄傲一阵吧，越高调越好，越高调，等哪天跌落神坛，摔得越狠。” 南风家族是Z国的皇族，上一任总统南风仁修在位期间，眼见着自己的儿子南风雷不是治国之才，果断推翻了总统世袭制，建立了选举制。他重病退位之后，下一任总统由Z国民众选举产生，霍爵就是大家选举出来的，颇受欢迎。 南风雷是南风仁修唯一的儿子，自小就按照国家总统来培养，他与唾手可得的总统之位失之交臂，这种遗憾和愤恨，可想而知。 “霍总统，我得好好地给你准备一份生日大礼啊。” 第47章 他凶起来比阿旺还凶 第47章　他凶起来比阿旺还凶 回到都城之后，方小叶和小石头又开始了新生活。小石头每天幼儿园和小洋楼两点一线，生活学习都有规律；方小叶每天都去高复班报道，痛苦并努力地学习着。 其实她小时候学习很好，虽然是母亲求着校长收她的，但前提也得她成绩优异，止步初中只因没有户口参加不了中考。这些年，她在打工之余也没有放弃学习。 以前她只是没有机会，一旦有了学习的机会，她就像海绵吸水一样汲取着知识，因为她知道，知识能够改变命运。 之前霍爵答应了儿子要陪他玩弹珠，此言不虚，周六一大早，小石头还在被窝里赖床，霍爵就来了，很低调地来了，车都没开。 正在清扫庭院的阿兰见到他，连忙跑过去，“阁……” “嘘，”霍爵打断道，“你忙你的。” 阿兰弓了一下身子，便悄然走开了。 霍爵慢慢走进去，还没进去，就听见屋里方小叶正在鬼哭狼嚎地唱着英文歌，他当下就皱起了眉头，旋律完全不在调上，发音也不完全正确。 走到门口，透过半掩着的门看进去，只见方小叶耳朵里塞着耳塞，一边听歌一边拖把，小腰扭扭小手挥挥，好不欢乐。 小石头坐在沙发里看电视，一看到新闻里有霍爵，他指着电视喊：“妈妈快看，是爸爸，爸爸好帅。” 方小叶拿下耳机，凑过一看，“石头，不要被你爸的外表所迷惑，他凶起来比阿旺还凶。” 阿旺，是总统府后院的一条狗，霍爵当下就黑了脸。 方小叶重新戴上耳机，扭着身子唱着歌，拿拖把当吉他，拿客厅当舞台，大声地唱了起来。 “Oh　woooah,　oh　woooooah,　oh　wooooah　You　know　you　love　me,　I　know　you　care……” 她幻想着自己是超级巨星正在开演唱会，台下有成千上万的歌迷对她大喊我爱你，然后她也报以最热情的飞吻，“I　love　you　too！” 妈呀！ 她瞬间石化，声音戛然而止，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中，如梦初醒，飞出去的吻“啪啪啪啪”全部破碎。 “霍……霍霍……” 霍爵瞪看着她，凛然地走来，“方小叶，离开了总统府，你这生活过得很自在嘛。” 方小叶的脸，当下就红透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霍爵的面前，她的脸皮是越来越薄了。 “呵呵呵，也没有很自在啊，你说不准出去乱跑乱逛，我不也是听话乖乖呆在家里么。” 小石头看到霍爵，欢呼着飞奔过去，“爸爸……” 霍爵完全无视了方小叶，双手摊开，弯下腰来，一把接住了跳上来的儿子，“诶，我的乖儿子，想不想爸爸？”他熟练地抱着儿子，越来越有爸爸的样子了。 “想啊，我好想爸爸，我做梦都会做到爸爸。” “哦？是么，梦到爸爸做什么？” 小石头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机灵地说：“我梦见爸爸给我买了这么大一个冰淇淋蛋糕。”小石头一边说，一边用双手比划着。 霍爵笑着说：“蛋糕可以吃，冰淇淋就算了……小石头，你不是想爸爸陪你玩弹珠么，走，咱们玩弹珠去。” “好耶，爸爸万岁。” 看着这对父子亲密无间的样子，方小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外人。 午后，霍爵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庭院里，看看这熟悉的四周，喝着咖啡，放空了脑袋，独自享受着这份宁静。 连着几日阴霾的天气，不是下雨就是阴天，都城的温度一下子降了好多，难得今天晴了，久违的太阳一露面，倍感暖意。 方小叶在门口缩头缩脑地张望着，几次想过去，又退了回来。 “鬼鬼祟祟的干嘛，有话过来说。” 额，难道这人后脑袋长眼镜的不成？ 方小叶挺了挺腰板，昂首挺胸地走了过去，“霍爵，你今天很空吗？” 霍爵看她那样就想笑，“反正不忙，坐下，你站那挡住太阳了。” “……”行，您是大爷听您的，方小叶依言坐到了他的对面，说，“难得你也有不忙的时候。” 霍爵正眼看了她一下，问道：“对这里还满意吗？” 方小叶受宠若惊地说：“呦，不敢，这地儿这么好，比我老家的狗窝强多了，当然，我是沾了儿子的光。” 霍爵不语，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他的下巴微抬，视线看向了远方的天空，今天的天好蓝，他想起他年幼的时候，也是坐在这里看着天，想着天有多大，自己能走多远。 方小叶恍惚了一下，被他那不经意的小动作给看入眼了，就好像他不再是那个日理万机雷厉风行的总统，而只是一个哄完儿子午睡后出来晒太阳的年轻爸爸。 “霍爵，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他没看她，依旧望着那一望无垠的天空。 “你不会想让我考Z大吧？” 霍爵冷笑了一下，转头看她，“你能考上大学就不错了，还妄想考上Z大？” 这盆冷水浇得方小叶哑口无言，她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倔强被激了出来，“你别看不起我。” “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但是方小叶，请你认清事实，别好高骛远，定目标也定实际一点的。” 向来与不饶人的方小叶这次认输了，事实上，她现在在霍爵面前经常词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时，门口传来出去倒垃圾的阿兰的声音，“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请问这里的主人……还是原来的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霍爵脸色一沉，扭头朝院门口看去，只见一袭白色风衣的乔以慕端庄地站在那里，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优雅迷人。 她比以前清瘦不少，也成熟不少，与那日风尘仆仆的她相比，今天的她多了一份从容闲雅的气质。 方小叶没有忽视他的眼神，她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哦，你的前女友啊，喊她进来坐坐？” 霍爵斜斜地瞪了她一眼，“别多管闲事。” 阿兰不认识乔以慕，更不知道她的来意，警觉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里没什么好看的，请尽快离开。” 阿兰说完就关上了庭院的门，厚重的院门阻隔了霍爵的视线，方小叶不会看错，霍爵眼里明明有着不舍的深情，他明明，是想看外面那个女人的。 方小叶在心底里鄙视他，明明忘不了人家，还假装冷漠，真是一个虚伪的人啊。 第48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第48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令人期待的总统生日宴终于来临，设宴地点在傅氏集团旗下的景臣六星级酒店，Z国最高档最豪华的酒店。 酒店门口铺设了红毯，花篮摆了里三层外三层，Z国的政要以及一些顶级的名门望族都来了，大批媒体记者在指定区域蹲点拍摄，场面井然有序，热闹而又隆重。 南风雷乘车抵达，看到外面的阵仗，不禁冷笑，“霍小子，挺风光啊，我就让你得意几天。” 气势磅礴的宴客大厅，琳琅满目的酒水点心，悠扬悦耳的现场演奏，以及，各怀鬼胎的人们。 霍爵衣着光鲜地站在那里，每一位进来的贵宾都过去与他握手问好，南风雷也不例外。 “阁下，”南风雷紧握着霍爵的手，诚意满满地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祝您生日快乐。” “谢谢，多亏了伯父的提拔，要不然我不会有今天，伯父里面请，今天这一顿，目的是为了答谢各位对我的帮助和支持。” 南风雷笑着拍拍霍爵的手背，“哈哈哈哈，你心里明白就好。” 霍爵嘴角一扬，将南风雷的傲慢和不屑悉数记在心底，他伸手示意，“请。” 南风雷双手往背上一放，风光无限地走上前，明着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实际上，在他的眼里，霍爵只是一个傀儡。 霍爵岂会不知南风雷的真实想法，两人之间的和气也不过都是表面功夫而已。南风家族统治Z　国几十年，就算现在南风总统退位，政党之中依然以南风家族的势力为上，他初登总统之位，做好了是应该的，做不好就是他的错，但凡哪一点出了问题，他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南风雷第一个要了他的命。 所以霍爵对南风雷，是有忌惮的。 酒宴之上，觥筹交错，虚情假意，尔虞我诈，所有的一切都在这杯酒里。 在座的许多人，心里都有各自的算盘，不过大多数人心里的算盘都是一样的，那就是霍爵的另一半。 霍总统不但年轻，还十分俊朗帅气，最重要的是，他还未婚。多少人的心思都花在了这上面，有女儿的不管年岁是否合适，只要未婚，都带了出来，没女儿的也要带上品貌出众的侄女外甥女，她们一个个的，都以最好的面容和姿态出席。 倘若谁，能被霍爵相中，一朝成为Z国的第一夫人，那就是光耀门楣的大事了。 这样热闹的场面，自然少不了爱凑热闹的傅氏少东，加上这是在自家的酒店里，傅商就更随意了。 傅商锐利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忽然，他看到了一位老朋友，“以枫，”他立刻端着酒杯过去打招呼，“你二妹呢？” 同是天之骄子的乔以枫，觑着眼睛露出了鄙夷之色，“你还真是开门见山啊，这么久不见也不说先寒暄几句。” 傅商眉毛一挑，一贯的吊儿郎当，“咱们还用得着那些虚情假意的寒暄吗？快告诉我，你二妹来了吗？人呢？” 乔以枫用余光注意着不远处的父亲，他一边喝酒一边说：“是你想问的，还是他想问的？”他的声音很低，生怕别人听见。 “是我问的，但我想，他肯定也想知道。” 乔以枫点点头，撇过头去在他耳边低语，“人是来了，不过到了门口又让我爸遣回去了。” “……” “唉，一言难尽。” “你爸是对的，不然霍爵多尴尬，不过，不让来就留家里得了，干嘛还要她跑一趟？” 乔以枫露出了为难的脸色，毕竟是家丑，他也不好总往外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相信你是不会感兴趣的。” 傅商看他一眼，心里会意，点头道：“我明白……” 乔以慕是乔家的私生女，她15岁的时候才得乔太太松口认祖归宗，她与她母亲虽然搬进了乔家大宅，但处处受到大房的挤压。 乔天南忙于生意，无暇顾及，家中大房强势，几乎没有二房的地位，乔以慕和母亲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全凭大房一句话。 这次的戏弄，估计也是大房的故意刁难。 想及此，傅商叹息地摇摇头，“唉，你二妹也是自己作，那件事霍爵都不计较了，她偏偏……”突然，他眼前一亮，“哎呦呦，哎呦呦，这不是以纯妹妹么，我的好妹妹，你真是女大十八变，一变变天仙啊。” 乔以纯一袭鹅黄色的一字领连身长裙，优雅而又高贵，她挽着温蓝的手，正与大家有说有笑的，嘴角一对小梨涡姗姗可爱。 “谁是你好妹妹，别乱叫。”乔以纯撅着小嘴，对傅商的故意攀交很不满。 温蓝按按女儿的手，转头已是笑容满面，“是小商啊，纯儿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 傅商弯了弯腰，“伯母好，我记得上回见您还是乔伯父过大寿，这都快十年了吧，您怎么一点没变呢。” 傅商是出了名的嘴上抹蜜，女人最爱听的话，他是张口就来，一句话，惹得温蓝心情大好。 “小商真会说话，以枫，你要有小商一半会说，妈就不用担心你找不到女朋友了。 乔以枫干笑，抿了一口酒不想接话，不想把说话的焦点引到自己身上来。 宴会还在继续，每个人都在与对自己有利的人攀交聊天，霍爵自然是焦点，几次想抽身都没成功。 像这种宴会，谁与谁走得近，一目了然，在霍爵的眼里，他们不是人，而是一张密密麻麻的关系网，如果想要抽掉几根祸害，他必须找准下手的位置。抽得不好，只怕整张网都会溃败。 “各位，失陪一会儿。”宴会过半，霍爵以上洗手间为由，借机出去透透气。 一走出宴会厅，霍爵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相较于嘈杂的里面，外面的走廊倒显得安静了。 “阁下，”简封跟在后面问，“需要到房间休息吗？” 霍爵没有停下脚步，往后挥挥手说：“不用，我一个人走走，你进去，免得人怀疑。” “好。”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窗，远离了嘈杂喧嚣，静得能听到外头花坛中的虫鸣声，也能听到隐约传来的抽泣声。 谁在哭？霍爵提高了警惕，竖起耳朵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在楼梯的转角，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了她，乔以慕。 第49章 乔以慕的忏悔 第49章　乔以慕的忏悔 乔以慕坐在楼梯台阶上，看得出来，她是盛装打扮而来，香槟色的抹胸长裙略带性感，外面一件白色的羊绒披肩又增添了几分温柔，优雅的盘发，得体的妆容，不出挑，却也足以给人留下印象。 她抱着膝盖，低着头，哭声是压抑的。 她本就不想来，未免大家都尴尬，可是在乔家，她自己能做主的事情不多。到了门口，大妈突然让她回家，她知道大妈是想故意给她难堪。 不进就不进吧，她无所谓，可是她就这么回去了，家里的母亲肯定又要难受，想着这些年母亲因为自己的任性和自私而所受的委屈，她就内疚到心脏扭曲。 乔以慕没想到在这无人问津的楼道里都能遇到霍爵，她懵了，茫然地抬起头，感觉到眼眶中垂下来的眼泪，她又赶紧撇开了头。 霍爵站在下面一点的台阶上，他神色凝重地看着她，原以为自己能够做到泰然处之，可看到她独自垂泪的模样，他的心，又被拧了起来。 “你怎么坐在这里不进去？” 乔以慕擦了擦眼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稳，“大妈让我早点回家，我坐一会儿就走，回家太早怕我妈多心。” 简单的几句话，霍爵就听出了她的无奈和无助，他依然是那么的了解她，了解到只需要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霍爵深呼吸着，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疑问，“你怎么回来了？” 乔以慕抬头看了他一眼，面对着他专注而炽热的眼神，她又羞愧地低下了头，“呵呵，这大概是我的报应吧。” “他呢，现在在哪？” 乔以慕摇摇头，“我跟他很久没有联系了。” 霍爵欲言又止，犹豫着，还是把问题问了出来，“他已经回国了，前阵子刚给我发了一封警告信，我以为你知道。” “他是一个疯子，”乔以慕担心地问道，“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霍爵扯了一下嘴角，淡笑着说：“他不能对我怎么样，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乔以慕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总之你小心一点。” “嗯。” 外面夜幕降临，楼道里面阴冷极了，时不时就有过堂风呼呼地吹过，霍爵看她衣衫单薄，坐在冰凉的台阶上难免会冷，于是，他劝了一句，“地上凉，别坐这，如果你不想现在回去，不如我让人给你开个房间？” 乔以慕婉言拒绝，“谢谢，不用了……”她抿着嘴唇，内心一股酸涩翻涌而上，她颤抖着声音说，“没想到到了最后，还是只有你关心我，霍爵，以前是我对不起你。” 霍爵内心隐隐作痛，回想过去，那种被背叛的心如刀割的滋味，他记忆犹新。他叹气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依然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乔以慕一听，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在她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这简单的祝福令她所有的伪装和防备都全然崩溃。 她低着头，边哭边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管我了，你越这样，我心里就越难受……是我蠢，放着这么好的人不珍惜，现在这样是我的报应，是我自食恶果，我活该。” 听着她的声声忏悔，霍爵心里又痛快又难受，傅商说得没错，他确实忘不了这个女人，能在他心口横插一刀的女人，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可是，看到她声泪俱下的样子，他却没了曾经那种想保护她的欲望，有的也仅仅只是同情而已。 原来，能够坦然地祝她幸福，这就足够证明他早就将这段过去放下。 “别哭了，起来吧，要是让人看见，不合适。” 乔以慕收了收眼泪，轻轻一点头，理了一下裙摆想要站起来。可是，裙摆太长，她的高跟鞋踩住了前面的裙摆，她一站起来，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往前冲。 “啊……”她惊呼一声，幸好霍爵及时出手扶住，她才不至于摔下去。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乔以慕的脸贴着霍爵的前胸，霍爵的手握着她的手，两人都感觉到了彼此加速的心跳，以及急促而慌乱的呼吸。 在一个隐蔽的转角，一个高清镜头对准了两人，连续不断地按着快门，而他们，浑然不知。 乔以慕不敢动，也不想动，他的手掌仍旧是那么温暖有力，被他握着，她的心底就有一种熟悉的安全感，她很久都没有这样的安全感了。 霍爵从容地退开身体，将她的手慢慢放在楼梯的栏杆上，“小心，慢一点下来。” 乔以慕回过神来，扶着栏杆，跟着前面的霍爵，一步一步往下走。 门口，霍爵停下脚步，没有转身，只是往后侧着脸，“你们的家事我不好管，但如果你需要我出面，我可以提醒一下乔总裁和乔夫人。” 乔以慕摇摇头说：“不必，我早都习惯了，现在的我只求我和我妈能有一个安身之所，除了乔家，我们没地方可去。” “好。”霍爵不再说什么，开了门，径直走了出去。 乔以慕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现在的他，再也不用隐藏自己的睿智和锋芒，他是高高在上的总统，他身份尊贵，地位超然，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王者之光。 如今的他，再也不是那个半夜三更跑遍都城，只是为她买一碗云吞面而毫无怨言的他了。 宴会结束，宾客各自散去，霍爵也要回去了，他酒量再好，也禁不住那么多人的敬酒，几轮下来，他也喝得有些晕。 简封扶着走路不稳的霍爵上车，“阁下慢点，小心碰头。” 喝醉的霍爵，安安静静地坐在后座，脑子是晕的，但意识是清楚的，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方小叶，你敢不接我电话，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 陈赓和简封双双一怔，因为霍爵的异常举动，也因为方小叶的熊心豹子胆。 简封委婉地提醒道：“阁下，现在很晚了，方小姐和小少爷想必已经睡了。” 霍爵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这才作罢。他往后靠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心里默默地想：你以为我愿意搞这种生日宴啊，我还不是身不由己！ —— 翌日，一则爆炸新闻如平地一声雷，迅速地攻占了各大主流媒体的头版头条——霍总统生日宴密会乔天集团私生女。 霍总统，乔天集团，无论哪个名词单独拎出来，都能成为焦点，现在这两个名词结合到一起，又加上了私生女一词，整个Z国都炸开了。 原来霍总统早就金屋藏娇了啊。 原来乔天南还有私生女啊。 所以，我们未来的第一夫人，很可能就是一个私生女啊。 第50章 总统的秘密女友 第50章　总统的秘密女友 这条重磅新闻，之所以用词这么大胆，是因为人家有实锤，照片拍得清晰可见，在酒店的楼道里，霍爵和乔以慕亲密相拥，霍爵紧紧拉着乔以慕的手，乔以慕的脸贴着霍爵的胸膛。 今天还有另外一则头条新闻，那就是总统的生日加答谢宴，有霍爵和几位Z　国政要的合照，两张照片放在一起一对比，霍爵无论是服装还是发型，都是一模一样的，这正好说明，事情就发生在同一天。 如果地点是现场的宴客厅，尚有理由解释，可偏偏地点是阴暗僻静的楼道里，你说你好好的过生日庆祝，不在宴客厅好好地招待贵宾，跑去楼道里干什么。 一时间，霍爵和乔以慕的种种流言不胫而走。 总统办的电话一刻不停地响着，自霍爵上位以来，还从没出现过如此严重的负面新闻，总统办新闻厅的人，一个个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而正是这则新闻，也让大众认识了这位颇受总统青睐的清丽美女——乔以慕。 乔以慕是乔天南二房所生的女儿，这在他们的圈子里并不是秘密，但这种事毕竟不光彩，谁都不愿意被大众用道德的角度去批判和评论。 很快，乔以慕的各种私照被人肉出来，都是一些她在私人微博上分享的生活照，大家这才知道，原来乔家除了乔以纯这位掌上明珠之外，还有这样一位内外兼修的千金。 一大早，总统府铁门紧闭，门口外面挤满了记者，都想第一时间采访到霍爵。 此时的霍爵已经坐车从侧门离开，车开至总统府的门口，霍爵看着门口黑压压的一群人，他眉头紧蹙，心思焦虑。 “简封，以最快的速度查明此事。” “是，阁下。”简封不敢怠慢。 “走。” 中央公园一样有众多记者蹲点等待，但碍于有持枪的卫兵把守，冰没有出什么乱子。霍爵的车快速驶进办公厅的大门，记者们只能拍到车子而不见人影。 同样被围追堵截的还有乔家大宅，记者们不敢“围剿”霍爵，都来追着乔天南问，乔天南光是出门都花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实在出不去，不得已又返回家中。 大厅中，所有人都聚集在此，乔天南正襟危坐，脸色极其难看。 温蓝坐在旁边，置之度外地喝着花茶，笑里藏刀，绵里藏针。 长辈之中只有何莹，战战兢兢地站着。 乔以慕跪在父亲面前，低着头，垂着泪，难堪地解释着事情的经过，“爸，大妈，我跟霍总统真的没什么，只是老朋友相遇聊了几句而已。” 乔天南质问道：“不是让你回去了么，你怎么还在那里？” 不等乔以慕解释，温蓝就冷哼着说：“这么好的机会浪费了岂不可惜，老爷，你女儿是嫌我苛责她，所以想找个靠山。” 乔以慕摇头辩驳道：“没有，爸，我没有……”她看了看焦急不已的母亲，悲戚戚地说，“我只是不想回家太早让我妈难过。” 温蓝不屑地说：“呵，现在你想到你妈的感受了，那三年前你跟荣琛私奔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妈的感受？在这个家里，我从不为难你妈，你妈所受的委屈，全都因为你这个女儿不争气啊。” 何莹只剩抹泪，温蓝固然强势，但说的话却是一点不差。 乔以慕也是无言以对，只能低头哑忍。在这个家里，忍，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 温蓝又说：“我们相信你跟霍总统没什么，但大家伙相信吗？总不能让你爸发这样的申明，我女儿三年前劈腿抛弃了霍总统，所以现在他们不可能有私情。能这样发吗，能这样发吗？你爸同意，霍总统都不同意吧？！” “别说了！”乔天南怒吼一句，他已经把所有可能发生的后果都设想了一遍，无论如何，都不能把霍总统给害了，“什么话都不要说，什么事都不要做，看霍总统怎么说吧，弄不好毁了他也有可能，我们不能当这个千古罪人。” “以枫，你私下打听一下霍总统的情况，记住，一定低调打听；以慕，这阵子你就安安耽耽在家呆着；还有你们，在霍总统那边没有动作之前，谁都不许乱说，听明白没有？” 众人异口同声地说：“明白了。” 这条爆炸新闻的关注度极高，不但在虚拟的网络世界炸开了锅，连街头巷尾都有人在谈论，霍爵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更何况是绯闻。 方小叶就是在去高复班的路上听到的。 “快看，乔以慕的照片被扒出来了，长得还行。” “啊，不要给我看，她抢走了我的老公，我都伤心死了。” “得了吧，人家比你好看多了。” “我呸，狐狸精！” 方小叶放缓了脚步，愣愣的，她暗暗心想着，昨天晚上没接到霍爵的电话，难道，我错过了什么吗？ 想着，她拿出手机想上网看看。 一拿出手机，她发现手机通知已经推送了今日头条，标题为“霍总统密会乔氏私生女”，她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这个标题。 密会，私生女？ 带着疑问，方小叶点开了新闻，霍爵与乔以慕两人亲密相拥的照片首先映入她的眼帘，毫无防备地，她顿觉心中酸涩非常。 初冬的早晨格外寒冷，路旁的草丛上白霜遍地，刺骨的冷风，有锋利的刃，划着脸吹过。 “嘶……好冷……”方小叶默默地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她双手插兜，迎着朝阳与寒风，机械般地往前走。 早就知道霍爵对乔以慕没有忘情，那天他见到乔以慕，整个人都不对了。她第一次看到意气风发的他红了眼圈，第一次知道天之骄子的他也有失落。 不对，我只是在担心霍爵而已，他是小石头的爸爸，我担心他也很正常，对，我只是在担心他。 方小叶不停地为自己的心痛作解释，自己向自己解释。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手机在兜里不停地震动，震得她手心发麻。 她一看，是乱码，她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下意识地挂断了电话。 可是，电话又响了起来，再挂，又响，再挂，又响。 第51章 你没必要跟我解释 第51章　你没必要跟我解释 可是，电话又响了起来，再挂，又响，再挂，又响。 “喂，你干嘛，有病啊一直打一直打。” 电话那头沉默着，方小叶能听到对方加重的呼吸声，“你找我有什么事啊？”好歹人家也是总统，不能给人家甩脸色，“我要去上课了，你有话快说哈。” 故作，轻松。 “新闻内容是记者乱写的，不要当真。” “哦，你没必要跟我解释。” “我不是跟你解释，我是担心小石头会问，如果小石头问起来，你就这么说。” “哦，我知道了。” 说完，两人双双沉默，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得到彼此的尴尬。 霍爵先把电话挂了，方小叶只能听到“嘟嘟嘟”的声音，他的解释，一点都没让她难受的心情平复下来。相反的，他的解释反而更加提醒了她，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共同抚养小石头这么简单，霍爵总要结婚，即使不是乔以慕，也会是其他人，那个人必须是配得起霍爵的身份和地位的人，永远都轮不到她，她没什么好难过的。 霍爵与乔以慕的绯闻持续发酵，最高兴的莫过于南风雷。 国务卿办公室里，宋明也在，南风雷叹着气说：“唉，年轻人啊，我还没动作，他自己先惹了麻烦，我早就说过，他只是一个空有一副好皮囊的绣花枕头，根本成不了气候。” 宋明：“可是你别忘了，新区的领导班子全都让他给撤换掉了。” 南风雷：“一个小小新区而已，他也只能治治新区。” 宋明不以为然，他不像南风雷出生于权力世家，他能从一个地方官员一步一步爬到财政部长的位置，心思自然要比南风雷缜密，“通过一启小小的绑架勒索案就端掉了新区整套领导班子，我看不是巧合那么简单，霍爵必然已经蓄谋已久。” 南风雷乐了，“蓄谋已久？哈哈哈，他霍爵既然好不容易查到了章作为身上，怎么肯轻易结案，老宋啊，你老谋深算，但也不要过度怀疑，这个姓霍的小子就是运气好而已，他能靠脸获得选票，可不能靠脸治国，迟早要出问题的。” 宋明还是心存担忧，“我看我们还是谨慎些为好。” 南风雷说：“那好，既然他自己引火**，那我不妨再给他添一把火，让他就此完蛋。” 宋明不明所以地看着南风雷，“你想怎么做？” 南风雷哈哈大笑，“霍爵和乔家的私生女以前就是一对，这你不知道吧？”看着宋明吃惊地摇摇头，他又说，“后来两人分手了，乔以慕去了国外，最近才回来，我看他们就是旧情复燃了。” 宋明大感兴趣，民众最看重霍爵的人品，从大选到治理新区，霍爵的支持率持续攀高，倘若这个时候霍爵的人品出了问题，那么，民众的支持率自然就会下降。 “你想怎么做？” 南风雷反问一句，“是你想怎么做，他们的过往我已经告诉你，该怎么去谋划，你来想。” 宋明信誓旦旦地说：“没问题，肯定让他身败名裂，一蹶不振。” —— 总统办，傅商火急火燎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个U盘，说：“霍爵，这是楼道里监控所拍下的全部过程，幸好你们所站的地方不是监控死角。” 霍爵绷紧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舒缓，“拿过来我看看。” 与此同时，简封也查到了最先发布这条新闻的人，资料显示，那是一名八卦杂志的娱记，俗称“狗仔”。 让霍爵困惑的是，这些狗仔一般只会挖掘明星的私密，什么时候，他们连政府官员也敢跟踪偷拍了？最重要的一点是，不管是蹲点还是跟踪，总有空手而归的时候，可这位狗仔，一出招就拍到照片，一拍到就发布出来，真的有这么巧吗？还是受人指使？ 霍爵不免起了疑心。 “简封，昨天没有放不相干的人进来吧？” “当然没有，已经查了监控，所有安保系统都没有疏漏，贵宾凭邀请函进入，工作人员凭工作证进出，每个人都可以查到，没有生面孔。” 傅商似乎想到了什么，说：“你们的安保系统范围只限于三楼宴客厅吧，楼道是属于四楼范围内的。如果有人要故意偷拍，可以趁酒店封锁之前进入酒店，早早埋伏在楼道里。” 霍爵看了一眼狗仔的资料，这位叫郭峰的娱记，确实是在昨天上午入住酒店的，并且在宴会结束后半小时办理了退房手续。 傅商问：“你怀疑谁？” 霍爵沉着脸蹙着眉，摇摇头说：“没有……傅商，你以酒店的名义把完整的视频发出去。”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对了，你总统府围满了记者，恐怕回不去了吧，不如去我酒店住一晚？有关乔以慕的事情，我打听到不少，你想不想听？” 霍爵转头瞪了他一眼，傅商只觉得一道寒光向他射来，他识趣地后退了一步，霍爵眼神一收，淡定依旧，“不必，我自有去处。” —— 小洋楼里，方小叶母子俩正在吃晚饭，阿兰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跟总统府大厨的手艺不相上下。 “阿兰，你这么能干，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将来谁要是娶了你啊，就是那人的福气。” 阿兰端着排骨萝卜汤出来，笑着说：“方小姐又取笑我，我这辈子是不会再嫁人了。” “再嫁人？阿兰，你结过婚吗？” 阿兰一愣，端着汤碗的手不慎被烫了一下，手一松，大汤碗“”的一下重重地掉到了桌上，幸好，只是溅了点汤出来，碗没碎。 “阿兰，你没烫到吧？快去冲冷水。”方小叶着急地说，眼看着阿兰的手指一下子红了起来。 阿兰搓了一下手，转移话题说：“没事，不碍事，冬天吃萝卜对身体好，方小姐，小少爷，你们多吃点。” “阿兰，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不是总统府，没那么多规矩，直接喊名字就行。还有，你别躲到厨房去吃饭，坐下跟我们一起吃，你要是不听，那我告诉霍爵，让你回总统府去好了。” “别啊方小姐。” “嗯？” 阿兰会心一笑，终于改了口，“小叶子。” “诶，这听起来多舒服，快坐快坐，我们开饭啦。” 这时，外面响起了铜门“嘎吱”的声音，是庭院的门被打开了，有人来了，这地儿僻静，周围安静，外面一有声音就能听见。 方小叶和阿兰对眼一看，一下子警觉起来。 第52章 亲切的小叶子 第52章　亲切的小叶子 小石头期待地问：“妈妈，会不会是霍霍来了？” 霍霍？方小叶无语，要是霍爵知道儿子私下里这么叫他，不知道作何感想。她摸摸儿子的脑袋，说：“不会是霍霍的。”这个时候，他正被舆论包围，怎么可能抽身过来？！ “我去看看。”阿兰起身去开门，门一开，她惊喜地叫起来，“阁下，您怎么来了？” 方小叶和小石头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果真是霍爵，他英挺神武地站在门口，头顶几乎快碰到门框了，只不过他深刻的双眼皮令他看起来有一些疲惫。 “爸爸……”小石头咕噜一下从餐椅上滑下来，蹦蹦跳跳地向门口跑去，“爸爸爸爸，我就知道是你来了。” 看着向自己跑来的儿子，霍爵一扫眼底的疲惫，弯下腰，张开双臂，顺势将儿子抱了起来，“想爸爸吗？” “想啊，最想爸爸陪我们一起吃饭了，爸爸，你吃饭了吗？” “没呢，这不过来实现你的小愿望了么。”霍爵抱起儿子往餐厅走，眼睛一直看着仍然处于吃惊状态的方小叶，带着笑意。 阿兰抱歉地说：“阁下，今天准备不周，要不我出去买点熟食？” “用不着，”霍爵看了看桌上，“多添一双碗筷就行，我不讲究。”看看桌上已经摆着的三对碗筷，他又说，“阿兰，这里不是总统府，没那么多规矩，你跟我们一起吃。” 阿兰受宠若惊地说：“阁下，您这话，方小姐才给我说过……哦不是，是小叶子。” “小叶子？”霍爵看着方小叶，嘴里重复呢喃道，“小叶子，小叶子，呵呵，还挺亲切。” 方小叶好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忽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听他嘴里念着“小叶子”三个字，怎么这么慎人啊，总觉得没好事发生。 阿兰拿来了碗筷，霍爵果真不讲究，端起碗就吃起来。他这样子，让方小叶想到了那晚在她家吃云吞面的霍爵，也是这么的随意不讲究。 吃完饭，霍爵一直陪着孩子玩，平常陪孩子的时间太少，难得有机会过来，他把全部的时间都给了孩子。看得出来，小石头开心极了，满屋子都是父子两的欢笑声。 “爸爸，你教我这个怎么拼，”小石头抱着一大箱乐高积木，说，“妈妈都不会的。” 霍爵会心一笑，“积木啊，这个简单，爸爸教你。” 方小叶不服气地指正道：“石头，妈妈不是不会，妈妈只是没时间。” 小石头一本正经地说她，“不会就不会，我又不嫌你笨。” “……”算了，我还是别去掺和了。 半个小时之后，父子两人合力拼成了一个变形金刚，当然，主要还是霍爵拼的，小石头崇拜极了，连连拍手，“哇，爸爸你好棒，比妈妈厉害多了。” 小石头从小就没有爸爸，身边只有妈妈，凡是都是妈妈前妈妈后，有一天，他的世界里突然有了爸爸，这个爸爸无所不能，慢慢地，他不再以妈妈为中心，而且还将爸爸视为英雄和榜样，在他的心目中，爸爸就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他崇拜极了爸爸。 这份转变，大概就是父与子之间的骨血天性吧，这是方小叶嫉妒不来的。 霍爵哈哈大笑，“儿子，以后妈妈不懂的事情，你来问爸爸。” “好啊好啊，妈妈除了杀鱼其他都不懂。” 方小叶的嘴咧得吱吱的，什么时候，她的儿子竟然如此“嫌弃”她了，她故意凶着脸说：“方小石，该洗澡睡觉了。” “我不，我不，我还要和爸爸一起玩。”小石头玩得正在兴头上，哪里肯听话。 霍爵自告奋勇地说：“小石头，今天就由爸爸给你洗澡怎么样？” 小石头点头如捣蒜，“好呀好呀。” 对此，方小叶也是无语，“你这个没良心的儿子，我白疼你了，你就跟你爸亲好了。” 二楼浴室里，乒乒乓乓一直响，方小叶都不知道他们是在洗澡，还是在打仗，终于忍不住拉开门进去，“天哪，霍爵，你是在给他洗澡，还是在给你自己洗澡？” 霍爵低头看看自己，这才发觉，整个淋浴房都是水，自己身上的衬衫也都湿了，他只是笑笑，说：“顺便么。” “……”方小叶火速拿了浴巾包住儿子，“你给我过来。” 小石头哪里肯，踩着水跑开了，“不要，我还没洗好。” “我的小祖宗，洗太久会感冒的，你可不能感冒啊。”方小叶瞪着霍爵，“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欧阳医生说过小石头不能发烧。” 这一提醒，霍爵也挺不好意思，他又愧疚又担忧，“小石头，快跟妈妈回房去。” 小石头这才安耽下来，方小叶一把将儿子抱了出来，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我每天哄你吃饭睡觉也不见你听我的话，他的话你就这么听。” “哎呀妈妈，你好啰嗦，你再啰嗦下去，以后没有男人敢要你了。” “要你管？！……坐好，你看你，头发还在滴水……” 小石头调皮地甩起了头，笑得咯咯的，方小叶被他甩了一脸水，生气地说：“别闹了，穿衣服。” 小石头见妈妈是真生气了，吐吐舌头，乖乖地自己穿起了衣裤，还说：“妈妈，你放心吧，我是男子汉，就算没人要你，我肯定要你，你就跟着我混。” 方小叶被儿子的童言给逗笑了，“就你这点良心，以后娶了老婆就不管老娘了。” “不会不会，我娶一群老婆回家伺候你。” “……”方小叶哭笑不得，“你能娶到再说吧。” 霍爵一直站在房门口，背靠着门框，眼神温柔地看着他们，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如果可以，他愿意花更多的时间去陪伴和教导儿子。 孩子终究是孩子，到了点就犯困，小石头玩也玩累了，澡也洗了，他脸一贴上枕头就睡着了，哄都不用哄。 待儿子睡熟，方小叶起身要走，可她刚一转身，差点吓死，“妈呀，你怎么站在这里？”她捂着胸口，压低声音问，“你不冷吗？” 冷？说了之后确实有点，霍爵看看自己，不但衬衫是湿的，西装裤上面还有白色的泡沫，不换都不行了。 方小叶瞅着他的脑袋后面，头发上粘着一块长方形的魔鬼贴，那是她洗脸的时候贴刘海的，她踮了一下脚尖想去摘，可是又够不到。 第53章 你倒是快脱啊 第53章　你倒是快脱啊 方小叶瞅着他的脑袋后面，头发上粘着一块长方形的魔鬼贴，那是她洗脸的时候贴刘海的，她踮了一下脚尖想去摘，可是又够不到。 霍爵不明所以，还以为她又要搞什么鬼，“干嘛呢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不正经？……”方小叶大跌眼镜，质问道，“霍总统，我哪个动作又惹你眼睛痒了？” “你整个人都惹我眼睛痒。” “……”行，那你贴着吧，好看极了。 霍爵扯了扯裤子，西装裤大腿处湿了一大块，沾到了沐浴的泡泡，有些地方已经渗透进去，有些地方还是白色的泡沫，深色的裤子，格外明显。他的衬衫上也是，虽然不至于全湿，但湿的地方比较透，能看到他里面的保暖背心。 对于好看的东西，方小叶都不会错过，霍爵是标准的衣架子，再加上常年坚持锻炼，身型修炼得堪称完美，即便隔着衣服也看得出倒三角，方小叶就一直盯着他看，幻想着衣服里面的雄性肌肉。 看着看着，她竟然不由自主地脸红起来。 这就不能怪霍爵多想了，他义正言辞说道：“你这直勾勾的眼神最惹我眼睛痒。” 方小叶赶紧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你自己把衣服裤子搞湿了，我看看怎么了，还不准我看？……走走走，出去出去，别把小石头吵醒了。”说着，她低着头，后退着把他推出门去。 到了门外，走廊里有过堂风吹过，霍爵身上的湿衣裤紧裹着身体，越发觉得冷了。这栋老楼有些年代了，是他祖辈留下来的，可能比他父亲的年纪还要大，老楼原来是没有暖气的，后来经过装修之后，在每个房间安装了地暖。 “没开地暖？” “房间里有，外面没有，”方小叶看他缩起来的双手，忍不住暗笑，“霍总统，您要是不介意，就去我的房间吧，我房间暖和。” 霍爵紧绷着脸，这点冷风还不至于让他怎么样，但能够暖和一点，也是好的。 方小叶见他不说话，径直开了对面的房门，“请吧，霍总统。” 霍爵深吸一口气，屏息走进了她的闺房，这是一间朝北的次卧，在重新装修之前，原是他的房间，小石头住的那间是朝南的主卧，原来是他父母的房间，一样的格局，只是装修的风格不同。 刚开门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叮叮当当”的声音，一开灯，他看到窗上挂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风铃，因为开门有了风，风铃“叮叮当当”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颇具韵味。 霍爵左右打量了一下房间，最简单的白墙和家具，窗帘也是最常见的浅金色，却因为她的一些小心思而显得温馨浪漫。他注意到，白墙上贴了蒲公英的装饰贴纸，让单调的白墙顿时变得生动，而在儿子的房间里，墙上贴的是长颈鹿身高贴，充满了童趣。 衣架上挂着她的书包和围巾，床上随意地放着她的衣服，书桌上还有摊开着的书本和试卷，虽然看起来有些杂乱，但这一切却十分的合理。 方小叶看他站在门口不动，问道：“怎么，嫌我房间乱？” 霍爵毫不客气地指正道：“你都当妈的人了，个人卫生也不注意一下，儿子看了会学样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闭嘴，我就跟你客气客气，你还真不客气……反正你嫌邋遢，那不要用我的浴室，出去。”方小叶又要赶人，太气人了，好心让他进来，他还嫌脏。 霍爵往里面一闪，嘴角上扬着，“我需要洗澡，你把我衣服拿去洗净烘干，半个小时之后送回来。”他一边下命令，一边脱衣服，一颗一颗地解着衬衫的扣子。 方小叶迟疑了一下，后知后觉地问：“啥？我洗？” “这是你的荣幸。”霍爵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衬衫已经很顺利地解开，三下两下就脱了下来，他直接朝她一丢，“你不是很想看么，拿去，让你看个够，摸个够。” 霍爵的衬衫直接罩住了方小叶的头，她都能感受到衬衫上的余温，以及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她当下就淡定不了了，扯下衬衫就嚷嚷着说：“你真骚包，一个大男人还擦香水。” “我喜欢。”霍爵二话不说脱下了背心，又朝她丢去。 方小叶愣了神，丢来的岂止是衬衫背心，那简直就是满满的男性荷尔蒙啊，她瞪大了双眼看着前方裸上身的霍爵，果真是倒三角，肌肉分明，身型俱佳，太辣眼睛了。 “等……等等……”她制止了，说话有些结巴，“你你你这就脱了？” 霍爵没有停下解皮带的动作，一副“不然呢”的样子。 “好歹等我出去你再脱啊。”坑爹的，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里，看了不该看的地方又要被他说成性骚扰了。 “呵，你方小叶不是自称阅男无数，经验丰富么，怎么看个半身就难为情了？”霍爵就是觉得好玩，精神高度紧张了一整天，现在是该放松放松了，见到方小叶，他就忍不住想逗她玩玩。 方小叶反口狡辩，“谁说我难为情了？！”她顾不得脸红心跳，眼睛瞪直了看着他，“你在我眼里就是一副肉体，脱光了跟儿子没差，你脱啊，你脱啊，你倒是快脱啊。” 这下轮到霍爵尴尬了，他并不习惯当着别人的面宽衣解带，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他真真尝到了什么叫“引火**”的滋味。他的皮带已经解开，双手拎着裤腰带，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好在，在他露怯之前，方小叶先投降了，“等等，我不想性骚扰你，更不想长针眼，关门。” 霍爵抿着嘴唇憋笑，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浴室的门关了，方小叶像个小太监似的守在门边，等待着主子把换洗的衣物丢出来。她听着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手里捧着还带有体温的衣服，怎么能叫她不心猿意马？！简直是一种煎熬好吗！ 门开了一条缝，霍爵把西裤拿出来交给她，命令道：“最多半个小时，速度快点。”不然，他就没衣服穿了。 第54章 不让看就别让我进来 第54章　不让看就别让我进来 方小叶看了看，除了西裤之外还有一条秋裤，她嘴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原来你也穿秋裤啊，你不是总统吗？” “有谁规定总统就不能穿秋裤了？总统也是凡人，要吃饭，要睡觉，要……”霍爵顿了一下，随即是更大的声音，“赶紧去洗，我最多只给你半个小时。” 方小叶笑得乐不可支，顺着他的话茬说：“恩，我知道，总统也要拉便便，哈哈哈哈哈。” “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五分钟了，你好自为之！”霍爵在里面大声警告道。 方小叶抱着他的衣裤赶紧撤，走得着急了，没拿住，秋裤里面又掉出来一条，方小叶呆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您还真是大爷啊，就不怕我在你内裤里面擦辣椒油吗？！ 霍爵说的半个小时洗净烘干，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连阿兰都束手无策，因为家里没有烘干机。 “喂，简特助，那个……霍总统在我这里洗澡，他没有换洗的衣物，您能不能尽快送一套过来？” 说这话的时候，方小叶感觉到自己脸红心跳的，这话怎么说都觉得很暧昧啊。 而简封听了，愣了足够有三秒钟，阁下不是说去看看就返回么，怎么留那儿了？ “哦，好的，里面的需要吗？” “啊？”方小叶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内衣裤。” “要的要的，请尽快。”挂了电话，方小叶已是满脸涨红。 半个小时的时限很快就到，她敲了敲浴室的门，说：“霍爵，家里没有烘干机，我让简特助拿你换洗的衣服过来了，你能再等等吗？” “不能，我还有工作，”霍爵不满地补充一句，“很紧急的工作。” 方小叶听得出来，他是真的不满，他做事分秒必争，每一分钟都要充分利用，说了半小时就半小时。不过，她早就有所准备，问：“要不然你先穿我的？……衣柜里有一件浴袍，我没穿过，用不上，要不你先将就着穿一下？” 浴室里久久没有回应，良久，他才无奈地说：“嗯。” 方小叶从衣柜里拿了浴袍出来，这些都是原先就在的，是阿兰给准备的，可许多衣服她都没有穿过，包括这件浴袍。对她这种穷苦孩子来说，浴袍就是一种鸡肋的存在。 她敲门，“放哪？” “进来。” “……”方小叶觉得他是在撩火，撩她的火，“你出来接一下呗，我不方便进去。”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她岂有退缩之理，她开门走了进去。 也不知道是浴室太过闷热的缘故，还是怎么，她只觉得自己心口一股燥热之气，她一进去，就看到了半裸的霍爵，他在腰间围了一块白色的浴巾，正在对着镜子擦头发。 方小叶没来由地吞了一口口水，只见他的背上腰上还挂着水珠，肌肉结实且块块分明，修长而又匀称的身型，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极其性感。 谁说只有男人会见色起意，女人也会啊。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画面，方小叶有点受不了。 霍爵从镜子里看着她，一边擦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你倒是看得真欢，怎么样，我不比你那些火包友差吧？阅男无数的方小叶小姐。” 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她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去，随便找了个地方将浴袍一放，说：“放这里了。”她一边转身一边抱怨，“让我进来还不让我看了？我又不是眼瞎，不让看就别让我进来啊！” 她的指尖刚一触碰到门把，就被后面一股强大的抓力给抓了回去，霍爵抓着她的后颈，直接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旁边。 “啊，你干嘛？！”方小叶气得跳脚，后背撞在了他的胳膊上，比沙发要硬很多，比墙要软一点，温热的，湿湿的，“你有病啊？”她始终侧着脸，不敢看过去。 霍爵一本正经地说：“你放那么远，我勾不到。” “总统大人，您就不能走几步吗？” “不能，没我的鞋，地面太脏，赤脚走脏脚。” “……”方小叶看了看地面，“不就几根头发吗，你真难搞！” “拿过来。” 方小叶好无奈，拿了浴袍过来说：“给。” “给我穿上。” “……”方小叶瞪他，两片唇瓣一张一合的，无声地咒骂他。 霍爵捏住了她的嘴，教训道：“你怎么这么多事。” “你故意的？” “嗯哼，我就是故意的。” 方小叶闭了闭眼睛，心想着，我怎么可能让你轻易打倒？！她一笑，拎起浴袍一抖，说：“霍总统，请抬手，小的马上给您穿衣服。” 霍爵傲娇地一挑眉毛，可下一秒，却听方小叶说：“也是，手残党确实需要别人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嘛，哦对了，你千万不要以为我对你会有想法，在我看来，你就跟小石头一样一样的，哈哈哈哈。” 浴袍穿上了，小号的浴袍勉强可穿，就是太短了，刚好盖住屁股下面一点。 一给他系上腰带，方小叶就恶作剧地一扯他里面的浴巾，笑得张牙舞爪的，“这浴巾是不需要了，我给你洗了吧，哈哈哈哈。” 霍爵本能地双手护腰，方小叶趁机跑了出去，还得意地挥了挥浴巾，“方小叶，你敢……” “哈哈哈哈，来啊，抓我啊，哈哈哈哈，别弯腰，小心走光。” 霍爵挺囧的，他感觉自己每次想捉弄她都会被她反捉弄，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他真的从来没有这么困窘过，既滑稽又刺激。 他从小就在父母的严格督促下学习和成长，他的生活就是循规蹈矩的，他也可以按照父母的安排做到丝毫不差，甚至是后来决定从政，也是众人推波助澜的结果。他也觉得自己的人生本该如此，凡事都可以按照计划做到完美，这样才能一步一步走到权力的最高端。 可是直到遇到方小叶，他发现，原来人生当中还有一些不可控的意外，这些意外，既可以让他愤怒，也可以让他惊喜，既可以让他窘迫，也可以让他满足。 他记得自己童年时，住在这高高的围墙里，外面有同龄人嬉闹的欢笑声，他也很想出去看看。可是，严于律己的他始终没有出去，他觉得学习和修炼比玩耍更加重要，他从小就是这么的理智和懂事。 对他而言，出了意外没关系，只要适当干涉，意外也能成为计划，对他而言，所有的意外都可以纠正，唯独孩子。 也包括，孩子的母亲。 第55章 我就知道我老公只爱我 第55章　我就知道我老公只爱我 简封很快送来了换洗的衣物，霍爵在卧室里换好之后才出来。 见他帅帅地走下楼，方小叶低语一句，“还真是人模狗样的。” 简封闪过错愕的眼神，这个方小姐，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方小叶声音虽然低，但还是逃不过霍爵灵敏的听觉，他一路下来，眼睛瞪着她，说：“你有种再说一遍。” 方小叶抿嘴不语，她承认自己没种，她不说话。 霍爵没有停下脚步，径直朝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询问身旁的简封，“舆论风向怎么样了？” 简封郑重其事地说道：“回禀阁下，完整的监控视频发出去之后，真相大白，最初爆料的杂志已经发了道歉申明，但似乎并没有起到作用，网友义愤填膺地都在为阁下声讨。” 霍爵点点头，似乎早对这样的结果有所预料，“这件事绝非爆料博眼球那么简单，那名娱记，继续追查。” “是！” 等他们跨出门外，方小叶才意识到自己是被霍爵给无视了，“切，什么嘛，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霍爵才一脚跨出门外，忽然停步，方小叶赶忙捂住嘴唇，这都能听到？顺风耳吗，果然不能在背后说人家坏话。 霍爵回转身来，转头看着她，却不说话。 “啊？啥？……那个，衣服干了给你送到总统府。”除了这个，方小叶想不到其他事情。 霍爵缓缓开口说道：“你有空关心一下国家大事。” “啊？”满头雾水。 “衣服放着吧，我不差这一套。” “哦……” 霍爵和简封走了，阿兰出去送客，方小叶若有所思地想着他刚才的话，什么国家大事？难不成是您霍大总统的绯闻？ 想着，方小叶赶快拿出手机，新闻早就推送至手机，一则“总统密会完整视频”早就在网络上砸开了锅。 她点进去看了，是霍爵与乔以慕在楼梯转角的监控视频，视频画面显示，乔以慕不知为何坐在台阶上哭泣，霍爵远远地站着说话安慰，后来乔以慕起身时不慎被长长的裙摆绊倒，霍爵只是出于本能去扶了她一把，就这么简单。 静态的照片之所以引起哗然，是狗仔的镜头故意选择了暧昧的角度，再加上引导性强的文字，直接把霍爵推上了风尖浪口。 视频是景臣酒店官方公布的，完整视频一公布，总统办甚至都不需要发公开的申明，大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网友们纷纷指责是乔以慕处心积虑意图勾引总统，利用总统搏出位。 看完视频看评论，方小叶看得热血沸腾，果然高手在民间，网友们实在是脑洞大开，搞笑金句频出，而最经典，频率最高，最能代表迷妹们心里感想的一句话就是——“我就知道我老公只爱我！” 她边看边笑，一整天的阴霾早就烟消云散了。 还记得早上新闻刚发酵的时候，他打电话给她说新闻内容都是乱写的，而现在又提醒她看一看事情的真相，她不免疑惑，你，是在跟我解释吗？ ——“我不是跟你解释，我是担心小石头会问，如果小石头问起来，你就这么说。” 她想起他的解释，不过，不管是因为小石头还是因为什么，她都很高兴，没来由的高兴。 阿兰送完霍爵返回屋里，看到方小叶正在傻笑，她也笑了起来，“小叶子，阁下的衣服在哪，我来洗。” “不不不，我来洗就行了，”说得太激动了，方小叶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又重新说，“阿兰，今天太晚了，你快去休息吧。” 阿兰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故意说：“好，那你记得分开洗，阁下的西装要送去干洗，内衣裤用手洗。” “咳咳，我知道。” 一场轰动一时的绯闻风波暂告一个段落，霍爵完美抽身，丝毫不伤及根本，但乔以慕就没有这么轻易抽身了，她成了众人讨伐的对象，千万网友甚至跑去乔氏集团的公司网站留言，影响极大。 乔家大宅，乔以慕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她不敢开手机，不敢上网，更不敢见人。 母亲何莹除了偷偷躲起来哭，真是束手无策，她敲了敲女儿的房门，劝道：“以慕，你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妈给你煮了一点粥，你好歹吃一点。” 就在这时，楼下乔天南怒气冲冲地走上楼，“老爷，啊！”随着何莹大喊一声，乔天南打翻了她手里的碗，重重地拍门，“你给我出来！” 这还是第一次，父亲亲自来敲她的门，乔以慕吓得瑟瑟发抖，立刻跑去开了门。 “你……”乔天南扬手，却在看到女儿面目苍白的那一刻，他的手停住了，久久没有打下去。 后面是闻声而来的温蓝等人，隔壁房间的乔以枫和乔以纯，听到声音都出来了。 何莹看着门口满地的狼藉，边哭边求饶，“老爷，老爷，你打死我吧，不要打我的女儿，她吃的苦已经够多了，都是我教女无方，你要打就打死我吧。”何莹哭着跪下来，拉着乔天南的衣角不停求饶。 乔以慕也慢慢跪下来，无声的眼泪簌簌落下，再多的自责和内疚都换不回曾经的喜乐平静。 乔天南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如果说教女无方，我也有责任。”他扬起手，朝自己的脸打了一巴掌，众人大惊失色，纷纷上前阻拦。 温蓝恳切地说：“老爷，不要冲动，事情总会过去的，办法总比问题多……以慕，还不向你爸道歉？！” 乔以慕哭着说：“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她不怕挨打挨骂，在美国的那三年让她明白，家人无论好坏都是家人，打你骂你好过无视你，父亲骂她至少还能说明父亲在乎她，“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爸，大妈，妈，一切都是我的错。” 乔以枫见状，真真头痛，他站出来说：“爸，其实以慕也很无辜，网友太盲从，霍总统已经在平息风波，等过一阵就好了。” 乔天南指着乔以慕，狠狠地警告道：“最好是这样，以后，你再给我惹出点什么乱子，你给我滚出这个家，我只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乔天南生气地转身离开，温蓝扶着他，嘴角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她不收拾人，人自己就没法在这个家立足，多好的事。 第56章 你跟她真的没有旧情复燃？ 第56章　你跟她真的没有旧情复燃？ 天气降温了，小石头穿上了羽绒衣，纤薄轻巧，却很保暖，方小叶不得不感概，果然啊，孩子跟着霍爵错不了。 “走吧，儿子。”大手拉小手，方小叶拉着儿子走出了家门，冬天早晨的阳光照在两人脸上，有一种平静祥和的温暖。 小洋楼离幼儿园很近，走几步路就到了，到了门口，方小叶把他交给老师，嘱咐着说：“石头，要听老师的话。” “知道啦，妈妈再见。” “再见，宝贝。” 老师牵着小石头的手进去了，方小叶还巴巴地站在门口看着，她看着儿子，从一开始的胆怯到现在的活泼，他比以前更爱说，更爱表现，也更加自信了。 论功劳，幼儿园的老师当然功不可没，但功劳最大的人，还是霍爵。 父亲对于小孩子，特别是男孩子来说，真的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存在。 看着活蹦乱跳的儿子，方小叶忽然心尖泛酸，霍爵总有一天会结婚，等霍爵结婚，不知道霍爵的妻子能不能接受小石头，能不能善待小石头。还有，小石头至今没有上户口，不知道霍爵将要如何处置。 想想在老家的母亲，再想想年幼的儿子，方小叶不努力学习都不行了。 z大真不愧是世界级的名校，文化底蕴厚，学习氛围也很浓郁，方小叶走在校园路上，所处可见三五成群的小团体聚集在草地上讨论学习，或者是小情侣一起坐在大树底下看书，像今天这样阳光明媚的日子，就更加多了。 很多时候，她都羡慕极了这些大学生，走在校园路上，她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几岁。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拿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并且带着新区的区号。 “喂，哪位？” “请问是方小叶小姐吗？” “对。” “方小姐你好，我这里是新区警局，有关于郑楚洲绑架勒索的案子，我们需要你指认一下嫌疑人，你明天方便来一趟警局吗？” 郑楚洲？方小叶在脑海里默念了两边，哦，是肥仔，“明天是吗，可以，明天几点？” “只要在工作时间都行，多谢配合。”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能问一下案件的进展情况吗？” “还在审理阶段，可能要到年后才能审判。” “那请问游牧和陆阿达呢？” “还在拘留所里，其他的不便透露太多，望谅解。” “哦，我知道了，我明天一定尽早过去，谢谢。” “好的。” 挂了电话，方小叶不免惋惜，肥仔是罪有应得，只是连累了游牧和阿达，不过，让他两尝尝教训也好。 警局的电话一挂，又一个电话进来了，显示的是一串乱码，方小叶深吸一口气，接通了，“你西装已经送去干洗了，儿子送去幼儿园了，我正往补习班走，另外还有什么指示？” 霍爵闷着不说话，这鬼灵精几乎把他所有想问的问题都答了。 “喂，喂，喂？”方小叶拿下手机看了一眼，是那串乱码没错，她突发奇想地说，“土豆土豆，我是地瓜，收到请回答。” 霍爵憋笑着说：“有病没病？” “咋了，你不说话我就呼叫一下你啊，一大早找我有事？” “明天回新区？”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刚接到的通知。” “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尽管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霍爵满满的傲娇，“正好我明天也要去新区，一起吧。” 方小叶求之不得，“好啊好啊，几点走？” “七点半左右，你别睡懒觉。” “开玩笑，我是那种睡懒觉的人吗，说起床就起床，说学习就学习，说干嘛就干嘛。” “最好是，那你好好学习。” “诶诶诶……”方小叶喊住他，可是又有些犹豫，说话也支支吾吾的，“那个，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就是那个……” “不要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有话直说。” “你跟她真的没有旧情复燃？”敢问得这么直接，估计全世界只有她一人吧，窥探总统隐私啊。 霍爵先是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然后淡定地说：“嗯。” 还来不及再说什么，霍爵就挂断了电话，方小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握着手机失声发笑，迎着阳光，步履轻快，走着走着就小跑起来，往补习教室飞奔而去。 —— 前一天还阳光明媚，夜里突然刮起了大风，然后雨水冰雹一起下来，砸得窗户玻璃都噼噼啪啪地响。 这一下雨，气温又一次大幅度地降低。 说好了七点半，方小叶七点就准备妥当在家里等了，去警局指认罪犯，这是很要紧的大事，她很慎重地对待这件事。 “阿兰，小石头就麻烦你了，我出去看看，好像有车开进来了。” “好，你放心，去吧。” 方小叶背上双肩包，撑起了伞，开门出去了。 “嘶……”好冷啊，这种天气就不该出门，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颤抖，太冷了，双脚踩在湿漉漉的地面，脚趾头都没什么知觉，拿着伞的手冻得生疼生疼的，特别是长冻疮的地方，又酸又痛。 司机才把车停下，正准备按喇叭，铜门就开了，方小叶举着小黄伞跑出来，她的伞面图案是小黄鸭，童趣又可爱，一看就知道是小石头的伞。 “简特助好，陈大哥好，咱们又见面啦，”方小叶转头看了看霍爵，刷的一下就脸红了，“霍总统好。” 霍爵盯着她的伞看，方小叶立马说：“对不住啊，车里都被我弄湿了，可是我也没办法啊，这天要下雨。” 霍爵转头不语，是前面的简封，笑着说：“没事的方小姐，下雨嘛，难免的。” 车子开了，下雨的关系，车开得比较慢，好在时间还早，所以路上比较通畅。 因为下雨，外面的天色看起来混混沌沌的，能见度也低，实在没有风景可看，方小叶偷偷地转过头去，霍爵正在低头看ipad，满屏幕密密麻麻的文字，他也不嫌累眼睛。 可是，退一步想想，他连坐车的这点时间都要用在工作上，也实在是辛苦。 她看着他，黑眼圈都有了。 第57章 渐生情愫 第57章　渐生情愫 感觉到她扫过来的关切眼神，霍爵忽然将ipad放下了，他转过头去问：“有事？” “啊？呵呵呵呵，没事。”傻笑一阵，方小叶尴尬地移开了视线，整张脸都涨得通红，她也很懊恼，每一次眼神对视，她就会很没骨气地脸红，也不知道在脸红什么。 霍爵抿嘴忍笑，故作淡定地询问道：“难得回一趟新区，你想不想去看看你妈？” “有时间吗？如果时间来得及就去。”方小叶满脸欣喜。 谁知，霍爵毫不留情地说：“没时间。” “……”方小叶真是无语，“那你问我干嘛，逗我玩呢么，好玩？” 霍爵点头道：“好玩。” 他的表情是那么的一本正经，可说的话却是那么的欠揍，方小叶佩服极了他。 霍爵的眼神忽然撇到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原本纤细匀称的手指，因为长了冻疮而肿成了馒头，她的食指粗了两圈，小拇指比无名指还要粗，最严重的是大拇指关节处，裂了一道口子，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蹦裂伤口而流血。 “手怎么长冻疮了？” 方小叶下意识地将手缩进了衣袖里面，她也知道自己的手丑得没脸见人，“嗯，没啥，年年都长，今年算好的。” 霍爵当下就皱起了眉头，她说得越不以为然，他就越不是滋味。 “戴上手套，注意保暖。”他提醒一句。 “嗯，知道，今天忘记了而已。” 霍爵白了她一眼，一点都不长心。 车子开到了收费站，要出城了，方小叶忽然看到前面岔路口停着的一辆拉风炫酷的大车，对着他们鸣了一下喇叭。 “哇，好酷的车。”方小叶趴在窗口看出去，那是一辆加长型的轿车，比一般轿车要高，车头更像越野车，通体的亮黑色，一看就知道是来头不小，平常在路上根本看不到这种车，“诶诶，那辆车跟着我们啊，一直开在我们后面。” 霍爵看她一路看后面，不满地说：“你再不坐好，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说翻脸就翻脸，怎么男人翻脸，也比翻书还要快吗？ 霍爵又说：“有什么好稀奇的，你上次不是坐过吗？” “上次？哪次？” “你被绑架那次。” 方小叶恍然大悟，“哦，原来是那辆车啊，你问人家借的？” 霍爵再次甩给她一个白眼，“是他问我借的。” “咳咳咳，哦，好吧。” 一路无言，车里又暖和又安静，方小叶慢慢地就睁不开眼睛了，一直在打瞌睡。 空调的出风口对着脸，霍爵虽然一脸嫌弃她，但还是体贴地将出风口的百叶往下调。他的眼睛总是不经意地往她那双手上瞄，她跟随方兰卖鱼为生，到了冬天，双手长久地浸泡在冷水里面，怎么会不长冻疮。 有时候霍爵也会反省，用自己的高标准去要求方小叶会不会太过严苛，毕竟方小叶的出生摆在那里，二十多年的生活环境，她的性格已经成型，不可能因为生活环境一夕之间改变而连同本质一起改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里总是有那么一份牵挂，担心她会不会教坏儿子，担心她会不会认真学习，担心她能不能考上大学，担心到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变好，除了有利于儿子的成长之外，好像也有其他的原因，至于是什么，他自己也没有搞清楚。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开始有了一些期盼，他期待着见到她，哪怕是斗斗嘴都觉得好玩，可能是从半夜偷偷溜到厨房找吃的开始，可能是从一起看流星雨之后，也可能是从她搬离总统府之后，他总觉得自己时不时就会想她，想见她，更想逗她。 想得多了，他的手不自觉地挪到了她那边，他伸出手指，在她肿起的手上轻轻一按，长冻疮的地方白了一大片，手一松开，又充血复原。 方小叶似乎感觉到了痛意，她猛然睁开了眼睛，霍爵保持着同个姿势没敢动，只见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然后慢慢地慢慢地，眼皮又酥了。他是看着她睁眼又闭眼的，他忍不住就想笑。 忽然，车子颠簸了一下，方小叶身子一斜就往下倒去。 霍爵挪了一下身子坐过去，几乎是本能反应，他抬高肩膀，将她砸下来的脑袋稳稳地接住，她转转脖子寻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出了城之后的这一路，方小叶几乎都在睡，歪着脖子，张着嘴，靠在霍爵的肩膀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新区警局，车子停在门口，霍爵说：“陈赓，你今天就跟着她，天黑之前回城就行。” 陈赓领命点头，“是，阁下。” 陈赓的声音比较大，方小叶一下子醒来，她睁开眼睛，同时坐直了身体，眼睛懵懵地眨一下眨一下，那个强装镇定的样子，就好像上课偷偷睡觉的学生，忽然被什么声音惊醒之后假装自己没有偷睡一样。 “啊？到了？”她后知后觉地问。 霍爵叹着气，摇摇头说：“把你嘴边的口水擦擦干净再进去。”说着，他刻意用大动作抽了两张纸，当着她的面擦自己的肩膀。 方小叶尴尬得脸都红了，她看了看他的肩上，有一小块湿湿的地方，深颜色的西装料子，打湿之后十分明显。她羞愧不已，就一个劲地傻笑着。 霍爵瞪了她一眼，说：“办完事让陈赓载你去，你可以陪你妈吃个中饭，天黑之前回城，别逗留太久，你明天还得上课。” “哦……谢谢。”方小叶心里暖暖的，然后给了他一个善意的笑容，发自内心的。 霍爵看了一怔，有些晃神，他立刻撇开了头，说：“简封，我们换车走。” “是，阁下。” 霍爵和简封乘坐后面的车走了，他们要去新区政府，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办。 方小叶问：“陈大哥，霍爵这几天是不是很忙？” 陈赓说：“阁下每天都很忙啊。” 方小叶：“我是说绯闻出来的这几天，他是不是没睡好？” 陈赓点点头，“嗯，阁下已经三天两夜没有回过总统府了，除了去洋楼看了看小少爷，他都在中央公园办公厅。” 方小叶有些意外，“为什么不回去，再忙也要休息啊。” 陈赓：“一来确实事多，二来，闹绯闻的几天总统府门口挤满了记者，不方便进出。” 原来是这样，方小叶挺心疼他的，他都那么忙了还抽空去看小石头，想起来也觉得感动。 这时，警局的门卫走过来询问，“是进去办事的吗？办事请把车开到门口左边的临时停车位停下，谢谢配合。” 陈赓点头，缓缓地将车开了进去。 第58章 女大十八变 第58章　女大十八变 指认过程一切顺利，肥仔是主谋，游牧和阿达是帮凶，出来之后方小叶找到办案的警官，好说歹说地替游牧和阿达求情。 警官疑惑地问：“他们帮着郑楚洲绑架你你还替他们求情？” 方小叶是当事人，所说的证词是很重要的，办案的警官不敢怠慢。 她恳切地说：“我跟他们交情不浅，如果霍总统没来，他们也会放了我，当时他们已经给我松绑了，就差找合适的机会送我出去，那位老k警官可以作证。” “老k也是你叫的？” “啊？” “他是特种部队的最高首长，现在是国防部部长，凯森。” 方小叶愣神了，好大的来头，“警官，听说他有狼人徽章，是真的吗？” “这还有假，凯森首长可是我们全军的传奇人物。” “是么，那他说的话更加权威，他是第一个冲进来的，他可以作证我没说谎。” 警官认真地记录下她的话，说：“好的，我们会去查证的，等案子开庭了再通知你，希望你能出庭作证。” “好，什么时候？” “估计要到年后，案子有点复杂，还在取证阶段。就这样吧，今天谢谢你的配合，有消息再通知你。” 方小叶看办案的警察并不想多说的样子，她也不强求，“好，谢谢。” 她不明白就一启人证物证俱在的绑架勒索案还有什么好查的，怎么要拖这么久，不过，警方如何办案的，她也无权过问，问了人家也不会告诉你。 走出警局，陈赓站在车旁等着她，她走近，他还毕恭毕敬地拉开了后座的车门，“方小姐，请。” 方小叶特别受不了这种待遇，摇着双手说：“别别，陈大哥，我又不是霍爵，我自己来就行了。” 陈赓只是笑笑，不说话，当司机的一般都不爱说话，不过，他跟了霍爵这么久，还真没见到谁有这待遇。 车子在菜场门口停下，陈赓找地方停车，方小叶先进去了。 “李婆，身体好吗？” “小叶子，你回来得正好，快去看看你妈，小甜的爸爸来了。” “什么？！”方小叶脸色大变，不作多想赶快跑进去。 方兰与郑平东，自从离婚之后很少联系，有联系几次也是关于小甜，郑平东再婚之后几乎就没有联系了。他们离婚九年，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听说郑平东来找方兰，方小叶第一个反应就是他是来找妈妈麻烦的。 方小叶跑去妈妈的鱼摊子，只见郑平东跟在母亲后面，像一只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的，方兰坐着杀鱼，他就弯下腰来双手作揖，方兰起身收钱，他就低头凑近了在她耳边低语。 这可真是新鲜啊。 “妈，我回来了。” 方兰一看小叶，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小叶，你怎么回来了？”她使劲地给女儿使眼色，低语一句，“他借钱来的，我不借。” 方小叶笑着向后面的男人打招呼，“叔叔好，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我妈？小甜呢，是不是小甜又闯祸了？” 郑平东眼睛一亮，挺直了腰板，上下打量着方小叶，“呦，小叶子，几年不见，你真是女大十八变啊，我都快认不出你了。”他以前看小叶，自小就是美人坯子，现在大了，果然漂亮，难怪会遭人惦记，小小年纪就未婚生子。 方小叶心里一阵反胃，她故意说：“谢谢叔叔夸奖，我也快认不出你了，你怎么变得这么老了？” 郑平东的脸色略微变得尴尬，“是啊，岁月不饶人嘛，你都成大姑娘了，我当然变老了。”他往前走近一步，“说起来，我都当外公了呢，你那儿子不得喊我一声外公吗？” 方兰从中一拦，“你想干嘛，离我女儿远点。” 郑平东笑笑，“小叶也算我女儿，我跟我女儿亲近亲近咋滴了？” “我呸，”方兰朝他脚下吐了一口口水，“这话你也好意思说？！” 当初方兰再婚，也是为了能给小叶一个完整的家，一开始郑平东对她们母女是好的，她也为他生了小甜，可随着小叶慢慢长大，郑平东就对小叶起了色心。12岁的小叶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但毕竟还小，防范意识薄弱，要不是方兰及时发现了丈夫的鬼心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方兰果断离了婚，当时郑平东就恨得牙痒痒，几次三番阻止方兰去看小甜，每次见面也都会大吵，直到后来再婚，两人才彻底没了联系。 方小叶以前是把郑平东当父亲看待的，跟着小甜一样喊他爸爸，那时候懵懵懂懂的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每次洗澡，爸爸都会趴在门缝里偷看。后来长大了，想明白了，她才觉得郑平东真的是个禽兽。 所以现在，方小叶对郑平东是非常反感的，一看见他的脸就觉得恶心。 “叔叔，你来找我妈有什么事吗？” 郑平东这才收起了不善的眼神，正儿八经地说：“没啥，就是关于小甜的事，小甜明年就要考大学了，可这丫头成绩跟不上，我是想给小甜找个家教老师补补课。” “然后呢？”算你有点良心，还知道为小甜着想。 “可我不是手头紧么，她阿姨看钱看得紧，我每个月工资都上缴了，实在凑不起这钱。” 郑平东还没说完，方兰就打断说：“给小甜找家教可以，我出钱我来找，让小甜来我家，跟你没关系。” 方小叶也赞同，“可以，不如让小甜跟我妈住吧，刚好我不在小甜可以陪陪我妈，反正她在你家你们也不待见她。” 郑平东乐呵呵地说：“那哪行啊，小甜是我女儿，我养她是应该的，她不能不回家。方兰，你把钱给我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管，不用你操心还不好吗？” 开始说是“借”，现在直接说“给”，总之，他就是摆明了要来拿钱的。 “你们上了电视之后生意这么好，我不信你没钱，小甜也是你的女儿，你不希望她考上一个好点的大学？” 方兰说不给就不给，咬定主意说：“我跟小叶的意思一样，让小甜跟我过，以后她干啥都不用你操心。” 郑平东一看方兰是狠了心不肯给钱，再加上方小叶给她撑腰，这钱，他肯定是拿不到了。 拿不到钱，他就露出了狰狞的表情，态度急转直下。 第59章 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第59章　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拿不到钱，他就露出了狰狞的表情，态度急转直下，“方兰，离婚快十年了，你对小甜付出过什么没，我当爹当妈把她拉扯大，让你出这点钱你还不乐意，你这当妈的有没有良心？！” 这才是真正的郑平东啊，他一露嘴脸，方兰反而淡定了，该撕撕，她不带怕的，“你还好意思说我没良心，小甜哪次来我没给她钱花？你别说你不知道，你们心眼亮着，别装傻。你们怎么对小甜的我也知道，郑平东，我现在跟你申明，以后闺女跟我。” 狗急跳墙，郑平东撸起衣袖就要砸拳头。 在这个地方，一言不合就动手是一种常态，每天都有吵架打人的事情，你不打人，就要被人打。 方兰眼见郑平东举拳头了，她眼疾手快地拿起手边的杀鱼刀，啪啪啪在砧板上一拍，“你别以为老娘是吃素的，想打架是不是，老娘今天就让你走着进来抬着出去，小叶，走远点。” 方小叶当然得帮母亲撑场面了，她弯腰拿起一把刮鱼鳞的工具，帮衬着说：“妈，刀太快了，一刀下去死了多便宜他，让我用这个给他抓抓痒，扒了他的皮才好呢。” 那木棍的头上是一块手掌大小的铁片，铁片上切出了一排排的三角洞，每个三角尖翘起，刮起鱼鳞来又快又干净，方小叶最顺手的工具。 不但如此，旁边铺子的人都围了过来，方兰平时为人爽快，与大家相处得都好，小叶又很仗义，谁家遇到碰瓷闹事的人，小叶第一个过去帮腔助威，所以现在郑平东想闹事，完全就是自掘坟墓。 郑平东一看这架势，再蛮横的人也知道占不到一点好处，于是，他灰溜溜地说：“方兰，就当我问你借的，我给你打欠条还不行吗？”他的语气也软了许多，更像是求的。 方兰大声说：“小甜的事我来担，小甜要花钱的地方我来付，但是，这钱没理由给你。” 方小叶也说：“小甜需不需要请家教，请哪个家教，我们会问小甜，不用经过你。” “你们……你们……”郑平东碰了一鼻子灰，这个小叶子小时候又软又乖，怎么长大后完全变了？！“你们给我等着！” 他撂下狠话就跑了，方小叶担心地说：“妈，他到底想干嘛？” “谁知道。”方兰将杀鱼刀一放，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些话亏得他想得出来，他以前也不会这么说啊。” “准是那女的教的呗，小甜都跟我说了，他们要买房子，那女的让小甜出钱，小甜哪来的钱，不就是问我们要么？！” 方小叶愤愤不平地说：“妈，不能再让小甜受苦了，我支持你把小甜的抚养权要过来，咱们现在有户口了，不用怕。” 方兰看着懂事的小叶，感动极了，她拉过女儿的手，抱歉地说：“小叶，妈对不起你，不但没能给你们姐妹俩提供稳定的生活，还要你为这个家受累。” “妈，说啥话呢，我一点都不觉得累，我现在每天都很有动力，忙着学习，忙着赚钱，妈，我要是明年跟小甜一起参加高考，你信不？” 方兰还以为她在开玩笑，“你就会唬我，就你那点文化水平还想考大学？再说了，你真要是走大运考上了，咱家也没钱供你上大学啊，小甜的学费还没凑上。” “哈哈，我就是唬唬你的。”方小叶傻笑着混过去了。 “对了，你回来有事？” “警局通知我指认嫌疑人，案子进展缓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庭呢。”方小叶一边说一边拉开了背包的拉链，“妈，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你，都城还有事我得赶回去，这里有点钱……”打开内袋的时候，她呆了，她准备的那叠钱明显厚了。 “怎么了？”方兰疑惑地探过头去，看到包里的钱，眼睛一亮，“呦，这么多钱，我的小叶真能干。” 方兰高兴极了，笑着把包里的钱拿在了手里，然后直接塞进了衣服兜里。 “诶妈……”方小叶不知道怎么阻止，好像也没有理由阻止，本来就是要给她的，“妈，我在东家包吃包住所以不怎么花钱，这钱你收好，该花花，别省着。” 方兰满意地说：“妈不舍得花，妈攒着给你当嫁妆。” 方小叶也忍不住笑了，虽然她的婚事八字还没一撇，但有人惦记着总是好的，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比妈妈还要好，“谢谢妈妈。” 就在这时，门口闹哄哄地进来了一群人，郑平东走在最前面，后面都是他喊来的帮手，气势汹汹的。 方兰一看，本能地抓紧了小叶的手和兜里的钱，“他还带人来了。” 方小叶回头看去，只见七八个戴着安全帽的工地苦力往她们这里走来，他们一个个的手里都拿着家伙，有铁锹、耙子、水泥刀，还有大榔头。 “那个胖子是他小舅子。”方兰一眼就认出来了，郑平东的大舅子是这旁边工地的包工头，同是在这条街上，虽然不认识，但总有听说的。 方小叶也抓紧了母亲的手，身体挡在前面，把母亲护在后面。 “就是她们两个，敢拿刀对着我，还敢威胁我。”郑平东指着方兰说。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来，旁边有想帮忙的人，一过来就被他们挥刀赶走，“手里家伙不长眼，奉劝各位少管闲事。” 这些人都是在工地上干力气活的，有的是力气，而且都听包工头的话。方兰和方小叶很快就被他们围了起来，方小叶一数，整整十个人，再加上她和她妈，刚好可以凑三桌麻将。 “刚谁说要扒了他的皮？”包工头凶神恶煞地往前面一站，那凶狠的眼神就足以令方兰发抖，更令旁人不敢上前。 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方小叶，她连霍爵都不怕，还会怕这？笑话！ 方小叶站出来说：“是我说的，我敢说敢当，他要再敢来找我妈要钱，我就扒了他的皮。”说话的时候，她还举起刮鱼鳞的刀挥了两下。 下一秒，只听“啪”的一声，刮鳞刀被包工头的大榔头一锤子打得脱手，她的手掌心也被狠狠一弹。 包工头叫嚣着说：“小姑娘，我看你年纪不小，口气倒是不小，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第60章 要钱没有，要人也没有 第60章　要钱没有，要人也没有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露怯，方小叶将痛到发麻的手藏在背后，面色淡定地说：“大叔，这话你说反了，不是我活腻了，而是你活腻了，这样吧，不如你一榔头砸死我，我成全你想被枪毙的愿望。” 方兰担心女儿，一个劲地拉着女儿，“小叶，你……” “妈，你别拉我，我方小叶就是视钱如命的人，他要钱，不如把我命拿去。” 被一个小丫头吊打，包工头又气又没面子，一推郑平东说：“你要的什么钱？” 郑平东一脸抱屈的样子，“我是为了小甜来要钱的，这么多年她都没出一分抚养费，现在小甜就要考大学了，我跟你姐手头也紧，让她出点钱也是应该的，她可是小甜的妈妈。” 包工头听得在理，“嗯，大姐，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小甜也是你女儿。” 方兰义正言辞地说：“我都跟他说了小甜以后归我，学费生活费哪怕以后的嫁妆，都由我负责，是他自己不愿意啊。” 包工头又看向姐夫，“这挺好啊，你那个拖油瓶总惹我姐生气，给她也好。” 郑平东一把将小舅子拉到了一边，两人低着头窃窃私语一阵，谈妥了，又折回过来。 包工头一反常态，挥舞着手里的榔头，凶巴巴地说：“特么的少说废话，我们一群大老爷们还治不了你一个小丫头？再嘴硬，我们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这一说，其余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面目可憎，嘴脸淫秽。 方兰是担心小叶受伤害啊，她拉着小叶，说：“郑平东，你让他们走，我给你钱。” “妈！”方小叶不甘心，“这种人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给了一次，他会再来的，你会把他的胃口养大的。” 方兰声音颤抖地说：“可我怕他们伤害你，也怕他回去打小甜……” 方小叶看着母亲无奈低头又双眼含泪的样子，心痛极了，在她的印象里面，母亲就是一个不甘低头的强悍女人，母亲就是她的天，她的大树，可是，她和小甜就是母亲最大的软肋，特别是小甜。 “妈，小甜已经长大了，她知道谁对她好，她可以自己选择跟着谁。”方小叶极力劝着，她真的不希望母亲靠双手赚来的钱，就这么给了郑平东。 包工头最见不得女人磨磨蹭蹭的，他大吼一声，“决定好了没，给钱，还是交人？”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色眯眯地打量了一下方小叶，其他人也都在笑。 这时，菜场门口忽然一阵骚动，一辆防弹越野车直接从门口开了进来，菜场不大，过道不宽，越野车一路开过来，大家纷纷避让，同时也立刻受到了大家的关注。 方小叶眼睛一亮，这不是霍爵的车么，她一下子底气就足了，说话声音也大了，“要钱没有，要人，也没有！” 包工头眼睛一瞪，忽地抡起榔头。 说时迟那时快，方兰双手抱住小叶，一个转身，两人互相换了一个位置。眼看着榔头砸下来，方小叶本能地伸手去挡。 第一下，包工头心里有数，只是吓吓她们而已，所以并没有真用力，被方小叶的手一挡就挡住了。 可是，方小叶也是嘴欠，反正救兵都来了，更不怕他们，她挑衅地说：“光会吓唬人还敢出来恐吓，就你这样，还当他们的头？吼，笑掉大牙了。” 郑平东一个劲地煽火，“你看看这丫头，当时把我气得……” 包工头怒火冲天，手不过脑子，举起大榔头就朝她们砸去。 “妈，”方小叶惊呼一声，抱着母亲又一个转身，“额……”她仿佛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脑子一片空白，一秒钟之后，剧痛由后背传来，每呼吸一下，胸口都一阵刺痛。 “小叶……”方兰的声音都颤抖了，抱着女儿，觉得女儿无力地趴在她的身上，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小叶，小叶，你没事吧？啊？应一声妈啊。” 方小叶笑不出来，痛到无法动弹，更不能呼吸，她感觉到喉咙里有一股液体往外涌，一张嘴，喷出一大口血来。 “啊！”方兰吓得声音都变了，赶紧朝隔壁摊位的老板大喊，“老胡，老胡，快报警，叫救护车，叫救护车，快点。” 防弹车开到了跟前，凯森从驾驶室下车，戴着墨镜，一副唯我独尊的慑人架势。他二话不说就扼住了包工头的手腕，只用了一只手，就叫包工头缴械投降并且下跪痛喊。 “大哥，大哥……痛……断了断了断了……” 包工头一投降，其他的工人都乱了，一看看我我看看你，赶紧逃，只留下手足无措的郑平东，慌张又害怕，吓得腿都软了。 包工头另一只手指着郑平东说：“大哥，我只是帮我姐夫出头的，不关我事，真的，真的。” 凯森一句话都没说，就把原先气势汹汹的一伙人全部击溃。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警笛声，往门口逃跑的工人一看见举着枪的警察，简直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又折回跑。 警方早已包围了整个菜场，每个出口都有人，谁都逃不掉。 警队的刘大队长急急赶来，毕恭毕敬地敬了一个军礼，“首长，抱歉，我们来晚了。” “不晚，全部都给我抓回去！”凯森松了手，包工头想跑，他又一脚踹中他的肩膀，“铐起来！” “是！”刘大队长毫不含糊，拿出手铐就将包工头拷住。 至于郑平东，吓得双腿发软，哪里还走得了路，直接举手投降。 凯森一个箭步走上前，看着方小叶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嘴里还吐了血，他拍了两下她的脸，问道：“是不是胸口痛呼吸不上来？” 方小叶点点头，胸闷、气急，就是她现在的状况。 方兰心急如焚地问：“领导，我女儿会不会死啊？” 凯森一笑，她们果然是母女啊，开口就是领导，称呼一样，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样。他耐心地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死，可能断了肋骨戳破肺了，小意思。” “……”方兰倒抽一口冷气，眼泪更是夺眶而出，“这么严重？！小叶啊，一定很痛吧？” “额，这个……”凯森有些抱歉，毕竟普通人对待伤痛的理解，跟他们特种兵是不一样的，“来吧，上车，我送你们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