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美色[直播]》
第1章 好萌的主播
菜放进锅里的时候,油兹啦一声,热气悠悠飘上来。
白汋掂了两下锅,旁边的大汉瞬间睁大了眼差点扑上来,语速飞快地说:“哎哎,别掂别掂,这就行了。”
不能掂吗?白汋非常认真地翻炒加调料,也没扭头去看,但是她记得爷爷和赵叔做的时候都掂锅啊。
滴滴——
白汋最后收汁的时候听到短信提示音,但是又不想放下手里的活,巴巴的看着赵徳说:“赵叔,帮我看一下手机短信。”
赵德刚准备把锅铲从白汋手机接过来,一听这话只好转身去拿了手机。
“哦,诈骗短信。”
白汋心里有点失落。
“没事,”赵德放下手机说:“你考那么多分,肯定能录上。”
白汋嗯了一声,鼻尖上出了一层细密密的汗,脸颊上因为高温而晕出了一层薄红。
赵德心里一转弯,想着这么说不行,万一真的没录上怎么办?虽然他对自己家的孩子有信心,不过还是得打好铺垫。
他试探的说:“也没事儿,万一,啊,我是说万一要是真的没录上,咱就再复读一年。是吧,我看你们学校复读生好像也不少。第一年嘛,有点小失误也是正常的。”
白汋关了火,把锅里的菜盛出来说:“好啦,赵叔叔,都听你的。”
赵德看着白汋脸上的笑不像是勉强的样子,可算是松了口气,他昨天半夜上网还看到有的高三学生觉得自己考得不好跳楼了,吓得一晚上没睡着。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白汋把盘子递给赵德说:“别担心我了,我把下一个菜做了。”
赵德接过盘子说:“我做就成,你去歇一会儿,晚上我给你整点吃的。等我下来我做啊。”
他非常不放心的走到门口还转身看了一眼。
白汋手里拿着手机,笑着冲他晃了晃,赵德才走了。
连续四五条短信,白汋点开以后全都是一个号码发过来的,内容都一样:【您好,您被抽中我公司的直播软件免费试用,点击链接:<a href=www.daqianshijie.~ target=_blank>www.daqianshijie.~</a>!#¥%……amp;下载成功,注册登录即可使用。】
现在的骗子真的是,业务已经扩展到软件方面了?以前说是中奖,现在变成免费试用了,很了解市场行情嘛。
白汋刚把手机放下,就又听到滴滴的声音,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短信页面瞬间就变成了:恭喜你,下载成功并且已安装。
白汋:……这是什么流氓软件?安装都不经过同意的吗?
屏幕上一个硕大的眼睛,下面写着“大千世界直播软件欢迎您。”停留了两秒钟以后跳出来一个提示对话窗口。
白汋好奇的往下翻了翻,上面写的是:大千世界直播软件教程:简单上手通俗易懂,请先注册。
白汋在微博上也会放一些自己做菜的视频,不过听说现在很多人都不录了直接去开直播,这个直播软件看起来好像还有点意思,白汋想了一下,在下面的对话框里面输入:白汋。
画面提示框瞬间就变了,教程直接变成了用户须知。
恭喜你已经成功成为我公司主播一员,请牢记以下规则:
第一,不允许物种歧视。不允许故意挑起食肉物种和食草物种的矛盾;不允许外貌歧视……
第二,严格遵守要求,不能在直播时出现不可描述的动作和部位,可以跳脱衣舞,但最后必须穿有秋衣秋裤。
第三,主播不限身高,不限年龄,不限胸围,只要你有一颗热爱生活的心,不播自己也可以,随时播随地播。
第四:拍摄以日常为主,越贴近生活越好。
确实很通俗易懂,但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奇怪,不过这个直播软件看上去好像还挺正规的样子,跳脱衣舞还要穿上秋衣秋裤,一看就很健康积极向上十分符合义核心价值观啊。
所以她在下面同意前面打了对勾,提示框终于结束,白汋看着手机里面的自己,和一般的摄像头不太一样,她往后面退了一步,手机里面的人也往后面退了一步。而且手机里的她像是被人拿着摄像机拍的那种,超专业,画质超级棒的那种,她的手机像素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白汋左面转一下右面转一下,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手机平放在桌子上应该拍的是桌面或者是房顶,而不是和手机垂直站着的她……
这是什么黑科技?这么牛啊!网上现在好像没有听说过还有这种软件,难道是新研发的?
白汋摆弄了一会儿手机,对着屏幕把自己的小兔子围裙正了正。
手机弹幕上飘过一行字直接投影出来。
弗拉德:哦,见到你非常荣幸,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气质的东方女人,我是伯爵弗拉德。你的美貌已经打动了我,但是为什么后面会有大蒜?????
白汋:……
好尴尬哦怎么办?
白汋小声的说:“这是一会儿做菜要用的。”
弗拉德的头像——一张英俊苍白的脸上眉毛皱着,表情厌恶的扭头,“大蒜是世界上所有绅士贵族的天敌。”
皇后娘娘:看起来挺有趣儿,这是膳房?
……膳房?
白汋囧囧的说:“也,也算是吧。”
白汋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转过身去把案上的东西收拾了。
一道充满磁性的女声低低的笑起来,【呀,耳尖都红了,妹妹这是害羞了?】
【啊!!!!!!耳朵要怀孕!娘娘的声音!娘娘千岁!】
白汋本来脸都红了,一听后面这句话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她们角色扮演好认真啊==
白汋擦了手,转身把手机拿过来放在上面的架子上说:“那个,大家好,我是白汋。我也不知道播什么了,今天第一次用,我就直播剁椒鱼头的做法,挑选鱼头的时候最好选择雄鱼,比较肥硕的最好。从鱼嘴这里劈开,一分为二。”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鱼头弄干净了,从盘子里拿了一个大红椒,手上换了一把刀说:“红椒去籽,切成蓑衣状,就是要相连不断。小米椒切米,老姜切末,碎切葱花。”
白汋纤细白嫩的手指在小青葱后面挪移,很快就都处理好了,切菜的时候白汋就慢慢的放松下来了。
她舀出来一碟子红剁椒说:“这个是提前做好的,谁想要做法的话,我之后再说。”
她把红剁椒姜末素油放进玻璃碗里面上下搅拌,然后放在一边。
“鱼头想要做的入味,最好是蒸,蒸之前撒上味精,放豉油,酱油,这个量要看鱼头的大小来放。把我们之前做好的酱料铺上来,切姜片铺上,四周盖上我们之前做好的红椒蓑衣。大火上汽,蒸一刻钟。现在我们烧一点素油,等到油沸腾之后,鱼头蒸熟,撒上青葱,浇热油,这就好了。”
盘子里一圈红椒上冒着热气,把鱼头挡的很严实。
手机里面咽口水的声音和撒金币的声音交织着。
【嗷嗷嗷,看起来好棒啊!】
【我不行了,我要就着这个视频再吃一碗饭。】
【我不行了,我要就着这个主播再吃一碗饭。】
白汋:……
【看起来真的好好吃啊!可惜主播好像是新人,现在还不能点单,我已经忍不住了!我去拉人过来。】
【我也去!】
白汋看着屏幕上炸起来的烟花和各种礼物,页面顶上的金币哗哗啦啦的往下掉,感觉非常不真实,早听网上说女主播月薪十万住豪宅,原来可以是真的啊!
不过她还是有点不明白,“什么是点单?”
【就是如果你的等级到了三|级以上,我们就可以在你的直播房间里面点我们想吃的或者想要的,你做好之后联系软件外卖送就好,主播,你好萌哦。么么哒(づ ̄3 ̄)づ╭。】
原来是这样啊,这个软件不光做直播,还兼职做了电子商务了。
白汋还没惊叹完,就听见有人说:【楼上凑不要脸!亲我女朋友!】
白汋:……
【xx!分明是我女朋友!”】
白汋:……
白汋只好说:“我去送个菜。”
争风吃醋的人立刻哀嚎,【带上我们,求带上我们qaq】
白汋根本就没有犹豫,坚决拒绝了,“不行,太吵了,别人会发现的。”
【嘻嘻嘻,不会的,只有使用者可以看到手机画面,也只有使用者才可以听到我们的声音。】
这是怎样一种黑科技?还可以这样的吗?
【而且你直播的时间越长,人就越多,你的等级就越高,挣钱就越多,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精灵族的王子。我的天呐。】
白汋:……
精灵族王子是什么鬼啦!
但是白汋还是被她说的前半句吸引了,于是又毅然决然把手机揣在兜里,然后又掏出来说:“不行,摄像头被挡住了。”
【放心,这个软件不是用摄像头录得。】
哦,黑科技嘛,白汋淡定的想,反正也不懂是什么原理,很神奇就对了。
白汋兜里揣着手机,手上端着菜盘子有点紧张的往楼上包间去送。
楼上其实只有两个小隔间做包间用,两个包间的门都开着。白汋过去的时候听见里面有人说:“实在是排不开档期……”
白汋脚步重重的踩了两下,木质的楼梯板砰砰两声,里面的人不说话了。
“您好,剁椒鱼头。”
白汋进去把菜放在桌上,转身出门的时候把门关上了。
里面有些瘦,脸上白白净净的男人神色难看,板着脸讥笑:“排不开档期?合同都签了等了她一个月了还说来不了?我们都坐着等她一个人啊?才拿了一个金花奖就要上天了?”
“是真排不开,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要不再等等?”
白汋轻手轻脚的下了楼,一楼一个客人都没有。
董晓晴趴在柜台上盯着电脑屏幕不知道在看什么,一会儿拿笔算算,一会儿咬着笔头。
一看见白汋过来就说:“小老板,这个月的账表出来了,你看看?”
说是账表,其实就是几个账单,白汋看着最后得出来的结论,苦着脸问:“又赔了啊?”
董晓晴点头,不过又迅速的安慰她:“没赔多少,下个月咱很快就能扭亏为盈了,这边来了几个剧组,那么多人呢,赵哥已经去谈了。”
白汋愁眉苦脸,看见楼上俩人下来以后,表情还没收回来。
微胖的男人衣着体面的拿着□□问:“能刷卡吗?”
“我自己来。”瘦白的男人语气非常不爽的从兜里掏出钱放在柜台上。
胖子笑着说:“唉,那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没替你付。”他翻了一个白眼。
董晓晴体贴的把poss机拿出来看着胖子。
胖子脸上挤出来的菊花笑都凋零了,最后刷完了卡,硬是跟没事儿人一样对瘦白的男人说:“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白汋看着那胖子换来哼的一声之后杀气腾腾的出了店门,还多看了这个瘦白的男人两眼,没想到人家刚好也在看她。
还问:“以前做菜的师傅呢?”
白汋有些难过,她说:“以前是我爷爷做的,我爷爷前两年去世了。”
“对不起啊,我……”
“没事儿。”白汋扯着嘴角笑了笑说:“现在是赵叔叔做,偶尔我也做,我爷爷的真传,您吃着怎么样?”
白汋眼巴巴的看着他。
“好吃,确实是真传。”
为了这句话,白汋一下子高兴了不少。
第2章 导演亲戚哎
目送那人出去以后,白汋脸又皱巴巴的问:“你说赵叔真的能拉过来单子吗?”
自己家的这个菜馆一直做得都是私房菜,以前位置好,生意也好,最重要的是声名在外。但是后来一扩建,原本的临街店面就变成了巷子深处的小店,装修风格也旧了。这里的客人大多数还是流动性的,后来时间一长,客人也越来越少,基本也入不敷出了。
白汋其实有点犹豫,真的拉来了单子,以后难道就开始做大锅菜卖盒饭?但是不这样的话,赵叔和晓晴姐的工资都没有着落了。
“要不然我们涨价?”白汋问完自己先否定了,“不行,本来就没有几个人来,涨了价说不定就更没人来了。”
她在做生意这方面不是太懂,白汋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最多只能做做菜,做老板是不行的,这两年要不是赵叔和晓晴姐,饭店恐怕早就关门了。
董晓晴揉了揉她的头发说:“没事儿,咱们可是老菜馆,饿不死的。”
就这么一会儿,白汋听着手机里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还有人说:【么么哒~所以一定要坚持赶快升级啊,金币可以兑换成钱的。】
白汋:……竟然好像是个好建议。
滴滴——
短信提示音又响了一下,白汋掏出手机,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来大。
“什么事这么高兴?录取上了?”董晓晴凑过来。
白汋把手机给她看,“是呢,a大!”
“真好真好。”董晓晴抱着她晃了晃,一脸骄傲,跟傻妈一样,“嘿嘿,我就说你行!我给赵哥打个电话,晚上吃大餐。”
白汋傻兮兮的笑了笑说:“我去做。”
【刚考上大学啊,好嫩啊。】
白汋一个踉跄差点撞在柜台上,吓得董晓晴赶紧过来看,“怎么啦?磕疼了没有?我给你揉揉。”
“没事,就碰了一下。”白汋无奈的看着董晓晴在她身上摸了一个遍。
“哎呀,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上学呢,要不然咱们把店开过去好了。”
但是她也就是想想,把店开过去还要租房子看店面,到时候也是麻烦事儿。
白汋无奈的看着她说:“姐,我再过两个月我都十九了,你要相信我呀。”
【喔……才十八啊!】
白汋:……
董晓晴一脸“好好好,你是大人了”的表情。笑着说:“我给赵哥发了短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赵德的效率也是高,说一会儿,就真的是一会儿,不到十分钟,回来的时候白汋正在厨房做香辣虾。
“快放着,我来我来。”赵德这次非常坚持的从白汋手里把锅铲拿走,伸手就赶她出去,“这油烟这么大,赶紧出去找你晓晴姐玩儿去。”
白汋一脸无奈站在旁边,把旁边的大围裙给赵德系上,“做菜不能怕油烟。”
她还一本正经的给自己正名。
可惜赵德十分不吃她这套,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的说:“你一个白嫩嫩的小姑娘,做什么不好要做厨子啊?我听晓晴说你考上a大啦?好学校啊,学个什么管理啥的,不比做厨子强?”
可惜他的谆谆教导白汋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她想考a大,是因为她爷爷想让她考的,但是她自己还是想做菜。
“厨子怎么不好啦?民以食为天呢,你不是干的挺好?”
赵德讷讷了一下,然后十分不讲理的说:“我一个大老爷们,你是小姑娘家,那能一样?”
白汋知道赵德是关心她,也是为她好,所以就不说话,光是点头。
最后起了锅往外面端的时候,白汋又听见手机里面一大片吸溜口水的声音。
【我们这里也有这种水生物,可惜我不会做……而且那个红的是什么,看起来好棒!】
白汋:……这些观众好奇葩啊,虾难道不是哪里都有的?红红的……辣椒难道都没有见过的吗?
【是辣椒啦,据说味道超级给劲,特别神奇,吃了会上瘾。】
白汋:……为什么要用据说这个词?把辣椒说的跟邪|教一样==
外面董晓晴已经摆好了桌子和啤酒。
“怎么还有啤酒呢?”赵德把锅放下,瞄了一眼旁边的两瓶啤酒,皱着眉就要拿走。
“庆祝一下嘛!我们白汋也是重点大学的学生了呢,刚才还跟我说马上就要十九了,是个大人了,来尝尝。”
白汋伸着舌头冲她说:“略略略~”
【哇!好萌!】
白汋面无表情把舌头收回来,被赵德按在椅子上说:“只许喝一杯。”
董晓晴颠颠的把啤酒都倒上,给白汋的被子里面只倒了一半。
“祝贺我们小汋考上理想的大学,来,干杯!”
白汋则心里默念着希望店里可以挣钱,赵叔和晓晴姐都生活幸福。豪气万千的把小杯子里面的半杯啤酒喝了,然后就被呛得皱着脸直咳嗽。
董晓晴和赵德都憋着笑,笑完还说:“难喝不?到大学可别跟人出去喝酒,这东西难喝的很。”
白汋一边点头一边想着,那你怎么还喝的挺开心?我看起来真的是智商低很好骗嘛。
三个人吃完了虾,又加了汤底涮火锅。
赵德刚才去找剧组谈的事儿也没成,那边盒饭单子太大,质量要求又不高,人家谈好了别的饭店。
不过三个人正吃饭的时候,柜台上电话响了,董晓晴接了电话,一边拿笔写着一边报着菜单。
赵德把筷子一放就进了厨房,白汋也跟了进去,被赵德撵了几次也没撵出来。
董晓晴在外面把吃的差不多的东西都收了,送了一张单子进来说:“旁边那剧组里面的人点的外卖。”
白汋把单子接过来看了看,只有四个菜,不过点的都是店里以前的招牌菜,这人应该是熟客啊。
四个菜用不了多长时间就都做好了,白汋装好去送的时候,董晓晴说:“到了打电话,让那人去拿。”
平时送外卖的活只要白汋在家都是她送,白汋不在家就是董晓晴送,不过董晓晴还是唯一的会计和大堂经理以及店小二。
所以送外卖就变成白汋——老板兼后厨兼送外卖。
正中午的太阳顶着头,正在看直播的观众们都像是在桃花源宅了几千年一样,看见什么都稀奇到要惊叹。
【啊,旁边房子下面的石头,我们这里出土过一样的!这是古董啊!这里就这么随便放吗?】
白汋:……一个写着“泰山石敢当”的石头而已,什么时候竟然还成了古董吗?
【噫,衣不蔽体。】
白汋:……大夏天的穿短裤短裙难道不是正常的嘛?
等到了剧组外面的时候,白汋整个人都已经有点蒙了,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打过电话之后,白汋就把车推到树荫底下等着,来接饭的人瘦高,长得白白净净,披肩的头发烫成了卷。
哎?这个搭配有点眼熟啊。
来人接了饭菜,白汋说:“一共一百一十一块五,加十块钱送餐费一百二十一块五,收您一百二,送您一杯自酿的酸梅汤。”
“真的是你来啊?你们饭店现在是只有三个人吗?”这人把菜接过去摸了摸兜不好意思地说:“来得急,忘带钱了,要不你跟我进去拿?”
“现在生意不好,人都走了。”白汋有点犹豫的说:“能进去吗?要不我在这儿等会儿也行。”
小卷毛满不在乎一挥手,“没事儿,走吧,里边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让人进是怕有人随便拍了什么照片往外面传。”
既然人家这么说了,白汋就没有推辞,把车锁好了就跟着他走了。她想起来了,这人就是说她很有爷爷真传的那个人。
嗯,是个好人。
“我看你年纪不大,现在是放假了?”
一边走,这人一边跟白汋说这话,语气挺随和的。
白汋听着手机里面观众们叽叽喳喳讨论剧组和这人弹弹的卷发……
“嗯。”
“你们店里现在是你掌勺?”
白汋赶紧摇头,“不是,是赵叔,我爷爷收的徒弟,我学的时间还短。”
“哦,我是这边剧组导演,以前在你们店里吃过几次,味道好环境也不错。你放假就准备在店里做菜?不想干点别的?”
俩人一边说话一边往里面走,前面是两排老房子,现在被摆上布景板再一修饰,看起来就和几十年前差不多了,尤其是路边上坐的人,有人穿着打补丁的汗衫,有人穿着西装梳着大油头,还有个棚子底下摆了两三个人力车。
白汋一边看一边说:“你是导演啊?怪不得。”
“怎么怪不得了”导演摇着头问她:“气质好?”
白汋点头,心想主要还是发型好。
等导演拿了钱,白汋要走的时候,他又问:“暑假想不想来我这里体验体验?看看电视剧在拍摄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老实说,白汋还真的有点心动。
“而且钱多事少离家近,等你开学以后恐怕就没有这机会了。”导演白净的脸上表情十分坦诚,“也就是个女四号,镜头也不多,人设跟你也比较像,片酬按新人片酬给,你看怎么样?”
虽然哪里都比较合适,但是白汋还是有点犹豫,“我没经验,也没有演技,搞砸了怎么办?”
白汋还是有点担心的,收了人家的钱,到时候拍不出来那不是搞事情吗?
导演的单眼皮笑的只剩下一条缝,“那没关系,谁都得有第一次对不对?拍了你就知道,其实没有那么难,何况就是个女四号,镜头也不多,剪出来也没有多少集。”
【答应吧,钱多事少离家近,还是导演弄进去的,你这就是主角配置啊。】
【拍电视剧啊,我的妈呀,主播你要成大明星了!】
【想看拍戏,这个世界拍戏是什么样子的?】
白汋:……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白汋把饭前妥帖的装在包里说:“我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您先吃饭吧,一会儿该不好吃了。”
当了这么多年的导演,见过形形□□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他是第一次见像白汋这样的,这个时候竟然还关心菜不好吃……
“好吧,你回去想好了就给我打电话,订餐这个号码就是我的。两天之内啊,超过两天就不要了。”
白汋像招财猫一样摇了摇手走了,旁边坐在树荫底下撩着衣服下摆扇风的人羡慕的看着她,互相小声说:“看,导演亲戚哎。”
第3章 小云和剧组
赵德对白汋说要去剧组里面跑龙套的第一反应是——
“不行!”
察觉自己语气太生硬,赵德又把声音硬生生柔和了八度,把脸上的褶子都压下去,和颜悦色道:“拍电影有多辛苦我就不说了,关键是里面那些人你都认识吗?每个熟人,进去都没照应,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董晓晴频频点头附和,“就是,那里头个个都是人精,脚趾头上都有脑细胞的那种。”
“而且他说的那么好你就相信?万一是骗子呢?这里头道道多着呢,要是看你长得好骗你的,想要潜规则你呢?”
俩人像说相声一样一唱一和的,赵德越说越觉得这就是真相,一瞬间表情变得怒不可揭,脑门上喷火差点就要提刀去砍人了。
白汋一脸黑线按住他的手说:“潜规则还要先点个菜?”
赵德眼睛一瞪,下巴上的胡子直抖抖,“对啊!要不然怎么能见着你呢?”
董晓晴也认同的说:“就是!这种人想法多的很。”
白汋觉得那人应该不是这意思,但是光靠直觉又说服不了人,只好硬套近乎,“他是上午来咱店里吃饭的那个,披肩发烫了小卷,说我是爷爷的真传的,就是那个人。”
“哦,你说小云啊。”赵德松了口气,点头说:“还算有点眼光,你做菜就是有天分,比我强。”
白汋和董晓晴都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你说他叫什么?”
“小云啊,”赵德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了,“晓晴不认识,你来这以前他有两部戏都在这一片拍,那会儿咱们店里客人多的忙不过来。”
董晓晴来的时候刚好是店里生意下滑的时候,以前的事她都不知道。
“那会儿小云经常来,我师父有空的时候还能跟他喝两杯唠一会儿,人多的时候就在我那屋给他弄个桌子。”
但是白汋最震惊的还是这个导演的名字……
【小云啊,听起来好可爱嘻嘻嘻~~】
白汋:……确实有点可爱。
“你觉得他想潜规则我。”白汋虚心求教。
赵德有点尴尬的咳了一下说:“……可能是误会。”
对五六年前的饭友,赵德还是非常信任的,“如果是他那还靠谱。”
但是董晓晴对这个名字充满少女风的导演不认识,没有一起吃过饭,也没有一起喝过扎啤,对此人的信任度就没有赵德那么高了,又不想折了赵德的面子,问他:“你都说是几年前的事儿了,你怎么知道他现在人怎么样呢?万一几年前是正直青年,现在变成猥琐大叔了,那也不是不可能吧?”
赵德一脸复杂,把桌上的啤酒又喝了一杯,喘了口气才说:“那是你没见过他老婆。”
董晓晴面露不屑,“再漂亮能有白汋好看?”
白汋脸挠了挠脸,听着手机里面一片起哄的声音,有点小害羞的呢。
“那没有。”赵德摇头说:“不一样,你没见过,等你见了你就知道知道,他对他老婆是真爱,他老婆……跟小汋……不一样。”
赵德的表情有点难以言喻,把白汋跟董晓晴都吸引的一愣一愣的,但是赵德实在是描述不出来小云的老婆是什么样子,最后他总结性的说:“反正,潜规则这件事,小云肯定干不出来。”
白汋明白了,说赵叔相信小云导演的为人,还不如说相信小云导演的老婆。
这个传说中的老婆,让白汋幻想了很多版本,但是都对不上赵德那沧桑又诡异的表情,最后只得作罢。
【但是说的这么传奇,我们很想看看啊。】
这个要求虽然很强烈,但是白汋满足不了,小云看起来不像是带了老婆来剧组的样子。
“那我能去试试吗?”白汋双交叠放在桌子上,乖得简直像一个小学生。
排除了导演潜规则这个可能性之后,赵德也找不到别的理由反对了,要说娱乐圈里有多黑暗多复杂,白汋只是去演一个够不上边的女四号,根本就没有机会去体验那些黑暗复杂的一面。
何况还是小云带进去的。
但是赵德最无法反驳的不是这些,他问:“你真的想去吗?”
白汋点头,“想,但是如果你们不同意,我就不去了。”
她只是好奇,还想去挣点钱,直播软件里面这几个小时收益已经很多了,但是现在她级别不够,不能提现。开学还要交学费,店里现在还赔钱,已经欠了晓晴姐两个月工资了……
但是如果赵叔和晓晴姐不想让她去的话,她也可以不去。
赵德看着白汋亮晶晶的双眼说:“行吧,你要是想去就去,反正离家也近,平时没事就回来,咱也不用看人脸色。”
白汋就一直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看的董晓晴心都萌化了,差点伸出手去顺一把毛。
“谢谢你们。”白汋非常认真地说:“我还没有说过,多谢你们不离不弃。我知道你们不想听我说这个,但是如果店里还没有起色,我希望你们能去找待遇更好地工作。我已经打听过了,凯旋路那家酒店正在招大厨,工资待遇都很好。有一个日化企业招会计,人家要求工作经验两年以上……”
白汋还没有说完就被董晓晴打断了,表情非常严肃,两个小梨涡都填平了,“我要是想走,能等到你欠我俩月工资?”
白汋脸红了红,嘴唇动了动,还没说话就被董晓晴统一战线的赵德给瞪了回去,“以后不准说这种话,我们想走自己就走了,还用你去给我们找下家?别操那个心了。”
白汋讷讷的说:“我想让你们都很好……”
“我们现在就很好。”董晓晴伸手摸着她的头发说:“别想太多了啊。”
【这个小妹妹真是惹人怜爱。】
温馨到差点流泪的气氛瞬间被这句话冲散了,白汋囧囧的听着这个声音很好听的女人说:【这时候若是流个泪,咽个苦才好。】
【还是皇后娘娘经验多啊。】
白汋:……
等董晓晴松了手,白汋扣着桌子,有点不自在道:“哎,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所以还是想要努力赚钱啊。”
她拿着手机拨了小云的电话号,小云还以为这事儿有一半的可能要黄,小姑娘长得好看,性格又有点说不上来的呆软。而且以他对赵德的了解,那糙汉子肯定不愿意这小姑娘接触这个圈子。
谁知道中间隔了还不到一个小时,白汋就打电话说同意了。
“那你一会儿就过来吧,没时间熟悉情况,你来了再说。”
小云导演很有做大事的风范,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董晓晴皱着眉,十分不满意的说:“就这样啊?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呢?真不是骗子吧?”
赵德这会儿也有点犹豫了,对饭友的信任就是这么容易说没就没,“要不,我晚上请他吃个饭?”
白汋看着这两个像送孩子见班主任的家长一样,迅速摇头说:“不用了,导演应该特别忙吧?”
赵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随意的点着头。倒是董晓晴问她:“你现在就走?”
“对啊,离咱家就几百米,十几分钟就到,来回也很方便。”
董晓晴送她走到巷子口,还想跟着,被白汋拉着胳膊哭笑不得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送我上幼儿园呢,快回去吧,有什么事我就打电话给你。”
董晓晴点头,最后还是不放心的说:“要是不行就回来,看合同的时候一定要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哎呀,不行,我跟你去吧,我跟你说,有些黑心商人会把字体写的很小或者是搞一份英文的合同,看不懂你要吃亏的。”
“没那么严重。快回去吧,要不然一会儿赵叔也过来了,我都长大了,自己可以的。”
董晓晴一脸慈母的表情,白汋就算看习惯了也真的想告诉她,你才二十六啊姐姐。
【主播的姐姐也好萌啊】
【这个表情母爱爆棚2333333】
白汋:……
再说这种实话我们就没法好好玩耍了。
还是她刚才走过的路,白汋又走进去的时候就有人站在旁边等着她了,见了面问了一句直接就领着人往里面走,也不多话。
白汋也不主动跟人聊,就左右看看,听着直播的观众们聊天。
前面路边上一家装修跟旧上海歌舞厅一样的店面门口,好些人都聚在一起。
“行,这条过。”
小云站起来把脸上的头发往脑后头一拢,手腕上撸下来一个手串就扎起来了。
【哇塞,这个世界拍电影看起来好有感觉啊。】
白汋不知道这个观众说的和这个世界相对应的还有哪个世界,囧囧的。
“来。”小云看见白汋,直接一招手说:“咱们赶时间,剧本给你,你先好好看看。”
在店里的时候白汋依稀听到他和一个胖子说话的内容,想着他们应该是原定的演员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来,所以现在应该是拖慢了进度的。
她也没推辞,直接把那份剧本接过来,可能是因为角色戏份太少的原因,剧本也薄的很。
“一会儿先去拍一个定妆照,先看看衣服合不合适。”小云从镜头前挪过来,也不用交代,领着白汋就走。
【主播,你这算不算是走后门了?都不用试镜什么的吗?】
白汋也不了解这个过程,听到有人这么问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后边穿着靛蓝格子旗袍的女人小声的问站在她旁边的人:“这是要来演宋如许的吗?”
男演员看了一眼白汋的背影说:“可能吧。”
“看起来好小啊,像个高中生一样。”她一边说一边看着这人的表情,说完又觉得这话显得自己有点小家子气,又笑着补充道:“导演带来的,演技应该还可以吧。”
男人听了表情也没什么变化,还是像刚才一样说:“可能吧。”
女人有点不甘心的咬了咬嘴唇,还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那人直接转身喊了一声:“姐,你那儿还有冰袋吗?我要热晕了。”
第4章 我真成年了
衣服都是民国大小姐风,白汋往身上一穿就就看出来了,之前找的演员肯定比她要稍微丰满一点。
白汋刚一出来,负责服装的人还没有说什么,小云就皱着眉直接定下了,“不行,太宽了。你把衣服都试一遍,看看还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
虽然衣服确实有点宽,但是也不算是太明显,不过白汋还是乖乖的去把衣服都试了一遍,可能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所以衣服虽然都稍微有点宽,但是穿出来的效果都还可以。
试完了衣服,小云看起来也不像是那么着急的样子了,还跟她说:“嗯,气质还行,勉强能撑起来,回去把剧本好好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来问我,过两□□服改好了就叫你。”
这算是个特例了,主要还是因为白汋家离得近,比剧组住的酒店还近,来回也方便。
白汋之前换衣服的时候和上战场差不多,也没时间翻剧本,大概看了一下就十几张纸,对一个女好几号来说戏份已经不少了。
“你现在成年了吧?合同能签吗?”小云还有点不放心,主要是白汋看起来实在是太小了,不是长得小,而是气质和感觉太干净,脸也嫩,毕竟现在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们都能很熟练的掌握好几种化妆的方法,但是白汋的脸一看就没用什么。
因为他闻到了柠檬味的皮皮狗的味道,现在想买到皮皮狗也不容易了啊。
“能,再过两个月我就十九了。”
白汋又强调了一边自己的年龄,表示自己已经成年了,不能因为她长的小就怀疑她的年龄。
“那就好,合同就是一些基本条款,片酬我之前说过,就按新人的给你,包价三万。”
白汋也不知道三万是个什么价,但是她跟一般的新人肯定又不一样,别的新人也多少有点市场的,还有公司包装,她就她自己,能三万应该也不低了。所以白汋也没有犹豫,直接点头说好。
小云还有点意外,问她:“你就不问问家里人,不怕我坑你?”
白汋腼腆一笑回答:“不用,我家里人都很支持我,赵叔说你人很好。”
小云看着天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好不需要赵德说。
合同签完,白汋今天的事情基本就结束了,不过她也没回去,就在剧组看别人拍戏,还抽空写笔记。
乖乖巧巧的,还会帮场务搭把手。
【主播,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跑腿的学徒吗?】
观众们吵吵了半天,白汋把手机拿出来看着上面没有用语音的文字评论,手动回复到:我现在就是什么也不会呢,三万呀……
一个昵称是皇后娘娘的人忽然说道:【你可想好了,开了头可是没法往后退的。有这个时间,你倒不如把剧本好好看看。】
白汋对这个昵称还是很熟悉的,而且这人说话声音好听又沉稳,还带着一种特殊的气场,让人不自觉得就想照着她说的去做。
【怎么总是在这里看到娘娘啊?娘娘你也喜欢我女朋友吗?】
这个问题,皇后娘娘没有回答,但是已经有别人跟她掐起来了。
白汋就找了个装修的和服装店差不多的门口坐着看剧本,里面出现的人物不多,主要就是她演的宋如许,还有宋如许的未婚夫傅宁风。
她这边正看着呢,就听那那边有个女人喊:“我不走!一起!”
白汋条件反射的一抬头,就直接对上了小云咆哮式的一声喊:“你现在和他就是战友,你的战友快死了,不是言情剧,不要这么哀怨。”
被小云训话的那个女演员不知道为什么刚好往这边看,和白汋眼对眼。
白汋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她,然后又低头看剧本了。
靠在路灯上一身“血”的顾谦站起来说:“别紧张,放松点,再来一次。”
孙锦云脸色也有点不好看,有点内疚的说:“对不起。”
顾谦重新站位,激光笔在他胸前点了一个小红点,他说:“开始吧。”
【主播,你未婚夫长得好帅啊。】
白汋迷茫的问:“什么未婚夫?”
问完了才知道她们说的是戏里的陈珅,就是她刚才看到的人。
腰窄腿长,身材很好,可惜白汋不知道他长得帅不帅。
【做主播的未婚夫的话,长相勉强合格。】
白汋:……
白汋把剧本翻了一页之后忽然合上了,小声的说:“这个不能给你们看。”
【为什么不能?】
白汋非常严肃地说:“我觉得这个应该算机密,上次导演还说照片都不能让人拍呢,剧本肯定更不能让别人看了。”
白汋说着忽然想起来,现在她是在直播啊,比拍照片更严重,连忙手忙脚乱的把手机掏出来就要关软件。
【哎哎,等等!】
【这个不会……】
可惜她们话还没说完,白汋就已经把软件关了,还心虚的上网查了一下,生怕有人录了这个视频放在网上,然而网上一点风声都没有,微博上关于这个剧的都是各路演员的粉丝和一些营销号的推荐,她这才放心了。
就是一下子安静下来,她还稍微有点不适应。又重新翻开了剧本,当小说一样看完了之后白汋还唏嘘了一下,宋如许可真的是个标准的配角命啊。
那边的一条不知道拍了几遍,最后终于过了,小云脸色难看的可怕,但是也没再说什么。
大家也看出来这会儿导演心情不好,谁也不敢上去触霉头,纷纷各做各的事,到处忙的团团转。
小云把摄影机重新还给摄像师以后,就叫上顾谦说:“顾影帝,来,给你介绍个人认识。”
白汋一脸唏嘘的抬头时就看见抬着下巴的小云和一脸笑意的顾谦。
“这就不用介绍了,顾谦你知道吧?”小云对白汋说的。
白汋点头,又摇头。
小云还没说什么,顾谦就先笑了,也不见外的往白汋身边的台阶上一坐,大长腿憋憋屈屈的往下面一搭问她:“怎么点头又摇头啊?”
白汋一听顾谦哄小妹妹的语气,顿时就不干了,一天之内第三次强调:“我十九了。”
虽然还差两个月,但是她决定从今天开始正式十九。
顾谦这回没憋住,直接笑出声来说:“好吧,你是大人了,那你为什么刚才点头又摇头啊?”
白汋有点不好意思,觉得人家也没有说什么,自己就强调了年龄好像有点不礼貌,而且更不好意思的是,她摇头的原因……
“我知道顾谦,”她说:“……但是,我不知道你就是。不好意思啊,我不是说你不红。我是那个,脸盲。哦,我叫白汋。”
顾谦看着这个女孩大大的眼睛里面的自己,清晰帅气,所以一时无法体会一个脸盲的感觉,只好笑着说:“不用不好意思,你可以自己在脑海里加工一张我的脸,就按照最帅的那种去捏就行,错不了。”
小云在旁边一听,不乐意了,哼了一声说:“你放弃吧,比脸你赢不了我。”
白汋知道他们是想让气氛不像刚才那么尴尬,所以腼腆的笑了笑说:“你们都很帅。”
“用你说。”小云抬了抬下巴,但是还是非常高兴的说:“晚上上你家去吃饭。”
“好呀,赵叔还说晚上要请你喝酒。”
小云拍了拍顾谦的腿说:“没事儿就一起吧。”
顾谦也没有推辞,点头答应了,还说:“行啊,你这么叼的嘴,跟着你就有好吃的。”
“你去的话,晚上我做,你想吃什么?”白汋目光炯炯的看着小云。
她还记着小云说她做菜很有她爷爷的真传的事儿呢,所以一说到吃的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像是千里马遇见了伯乐一样。
小云也不客气,报了几个菜名以后对顾谦说:“你这是跟着我沾了光了知道吗?”
顾谦就嘿嘿笑,“多谢导演赏~”
小云还想说什么,一看那边孙锦云要过来,直接抬脚走人。
白汋一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顾谦低头在她耳朵边上小声的说:“一会儿别说话。”
热气挠的白汋耳朵痒痒的,她缩了缩肩膀,就听见有人说:“谦哥,你们在对戏吗?”
她看着白汋手里的剧本,白汋抬头看着她,就是不吭声。
顾谦懒懒的说:“是啊。”
“我也有些地方不明白,一会儿能不能帮我讲讲?”孙锦云一边说一边面露愁苦,“导演今天都生气了,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没事,导演就是追求质量,也没别的意思,你刚开始,多来几遍就有经验了。”
顾谦说话的时候,人还坐在台阶上没站起来,态度看起来还挺温和的,但就是没答应她的要求。
孙锦云脸上还是笑吟吟的,转而看着白汋说:“小妹妹,你也是第一次来剧组?”
白汋嗯了一声,然后抬头看了看顾谦。
顾谦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说:“走着,哥先带你熟悉熟悉环境。”
孙锦云跟着不合适,但是就这么走了又不甘心,掐了掐手指问白汋:“你演的是谁呀?要不我帮你对对?”
白汋捏着剧本没吭声,顾谦和谐友善的说:“来,重新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安如许。”
孙锦云脸色一变,有点不高兴了,嗔道:“谦哥别逗人家小姑娘了。”
白汋今天第四次摆正表情,非常严肃地说:“我不小了。”她一顿,又加了一句,“姐姐,我快二十了。”
孙锦云这回是真忍不了了,脸色非常不好看的勉强笑了两声,夸白汋长得好看脸嫩,然后就走了,高跟鞋在水泥路面上敲得咯噔咯噔的响。
顾谦转过身低头笑的非常夸张,但愣是一点声没出。
这回换白汋问他,“你为什么这么跟她介绍我啊?”
第5章 她会后悔吗
顾谦收了脸上的笑,整个人看上去比刚才正经严肃了不少。白汋这么一问他也觉得刚才那种介绍方式可能对白汋来说并不太尊重。
虽然白汋的表情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但是顾谦还是先给她道了歉,然后才说:“她是孙锦云,是投资方的人。在这部戏里戏份上来算是个女三号,你基本上跟她没什么戏,以后见面也就是点头之交,别跟她说太多。”
这个态度已经算是很少见了,顾谦毕竟出道这么多年也算是磨出来的人,基本上对谁都是笑的,也没有的罪过谁或者说过这种明显得罪人的话。
白汋自己脸盲所以很少看电视电影,但是同学们聊天她还是参与的,多少知道顾谦现在有多受欢迎,也知道顾谦情商高在很多采访视频里面很会说话。
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白汋有点想不明白。
顾谦一看白汋迷茫的眼神就知道这姑娘什么也没听懂,还听话的点头,好笑又无奈的说:“行了,听哥的话就行。走吧,带你先转转。”
白汋再怎么呆也知道刚才顾谦说带她熟悉环境的话是为了搪塞孙锦云的,所以非常上道的说:“不用了,我自己看看就行。”
“这会儿还跟我客气上了?”
顾谦说那句话还真是搪塞孙锦云的借口,不过说出来之后也觉得这个借口挺不错,很有实践性,主要是和白汋相处的时候他很自在,不由自主的话就变多了。
白汋也站起来,手里拿着剧本也合上了,老实不客气的跟在顾谦身边,连客套话也没多说一句。
“走。”顾谦大手一挥,还跟她说:“先带你去你家看看。”
白汋跟着顾谦拐了一条街,就看见一个大别墅,从外面看的时候还真是挺像回事儿的。
“宋如许就是这家的千金小姐,从小生活在这里,比不上世家,但是比起一般土豪来说稍微强一点。”
白汋知道顾谦这是再跟她讲她要演的人物,连忙一边听一边记。
“有这样的家庭,宋如许接受的教育和眼界都不差,所以思想开放。和傅宁风是青梅竹马,在学校又是师哥师妹,两人本来已经订了婚了,没有意外的话是要结婚的。”
顾谦说到这里的时候,转头冲白汋眨了眨眼道:“你看,我说你是我未婚妻,也没说错吧?”
他本来是玩笑话,没想到白汋想了想,一本正经的点头说:“嗯,也没错。”
“嘿、”顾谦伸手在她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弯腰笑的眉眼弯弯,“怎么这么可爱啊?”
白汋耳根红了红,迷茫的眨了眨眼,然后把剧本拿起来挡住下半张脸,眼睛雾蒙蒙的看着顾谦说:“所以宋如许是一个思想开放又有点大小姐脾气的姑娘?”
顾谦直起身,点头道:“嗯,你说的也没错。本来应该是这样,不过傅宁风家破人亡,自己又身负使命参加战争之后,宋如许的家人就决定悔婚,并且把她嫁给另外一个人。”
白汋点头表示理解,大多数父母都是自私的,在道义和私情面前,还是更愿意选择后者,让自己的孩子过的更好。宋如许作为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一开始肯定对自己的父母有些埋怨甚至怨恨的。
“宋如许不愿意,所以离家出走去找傅宁风,但是找到之后傅宁风因为别的原因没有给她任何承诺,而且她最后也算是因为傅宁风死了。”
顾谦把宋如许经历的最重要的事情串了一遍,三言两语就概括了一个角色的一生,白汋就看着院子里面的白色楼房出神。
宋如许抛弃自己的家人去找傅宁风,追求自己所谓的爱情和自由,她得到她想要的了吗?
“走吧。”顾谦叫了她一声,说:“小云还在等咱回去吃饭呢,这会儿说不定都已经跳脚了。”
白汋回过神来又看了看那个房子,捏着剧本喃喃道:“你说宋如许后悔过吗?”
声音小的像是在自说自话。
顾谦低头看着她,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傅宁风到最后和宋如许的关系都还是冰凉的“未婚妻”三个字,反而和周宛颖扮演夫妻最后暧昧不断。
“如果是你,你会后悔吗?”
白汋果断摇头,并且非常不可思议的看着顾谦说:“怎么可能?我不会做这种事情的,离家出走本来就是一种逃避啊,而且……”
顾谦还在等她说而且什么,结果白汋起了个头,就不往下说了,硬生生转移话题问他:“你有喜欢吃的菜吗?或者有什么忌口的?”
这个转移话题的技术也太差劲了,顾谦心里叹气,脸上笑着说:“没有,我好养活的很。你很喜欢做吃的啊?”
白汋这会儿看起来就没有刚才心情那么好了,不过提到吃的,整个人还是像发着光一样说:“对啊,做吃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美食是可以安抚灵魂的。”
“嗯,是的。”顾谦不知道真假的附和了一声,带着她往外面走,看见另外一位女演员的时候还喊着说:“姐,出去吃饭啊。”
“你们年轻人去吧,我得歇会儿了。”那人也穿着旗袍,不过质地花色一看就和孙锦云的不一样,说话的时候也笑眯眯的,语气慢悠悠很和善的样子,还对着白汋点了点头。
等走过去了,顾谦才说:“那是杨甄,演我大姐的。”
杨甄的名气比顾谦只强不弱,不过她为人很低调,除了拍戏就很少露面,所以在年轻人的人气上可能没有那么高,但是绝对是质量保证。
回去的时候顾谦还挑了一些剧组里有意思的事和白汋聊天,白汋也偷偷地把手机直播软件又打开了。
刚一打开,就听见一群人此起彼伏的投诉声。
【太不负责任了。】
【怎么能关键时候关软件。】
【就是,太过分了。】
【你们不能这么说我女朋友,她好清纯好不做作,和外面的妖艳贱货一点也不一样!】
白汋:……
白汋都顾不上听顾谦说什么了。
最后还是一个男的说:【你们都别吵了,主播应该对这个软件不了解,而且一会儿她就要回去做吃的了,再吵万一她再关了呢?】
说前半句的时候大家还在吵吵,后半句话音一落就安静了。
大家纷纷表示:【莱恩说得对,主播毕竟是新人,而且还这么萌。】
【对,主播也有自己选择的播不播的权利嘛,大家要冷静。】
白汋:……
你们的表现太明显,这个借口不能成立==
白汋刚一进门,董晓晴就从柜台后面钻出来拉着她的手问她:“感觉怎么样?”
表情和她送白汋出门的时候遥相呼应,就像母亲看见第一天放学的孩子,问她“在学校和小朋友玩的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真是一样一样的。
“挺好的。这是顾谦。”白汋看着站在她旁边的顾谦,然后对他说:“这是我姐姐,董晓晴。”
董晓晴这才把眼睛从白汋身上撕下来,看了看顾谦,激动地双眼冒光,“你好你好,你的电影超级好看,我超级喜欢你,我是粉儿!哎呀,真人好帅哦!”
她最后一句是小声的和白汋说的,就像粉丝看见偶像一样,激动地差点没有浑身颤抖。
顾谦笑着说:“如果你想要签名的话,得先借给我一支笔。”
董晓晴短促的叫了一声,转身就从柜台上拿起笔并且从相框里抽出她和白汋的照片对他说:“签这里。”
照片里的白汋被她揽在怀里,笑的一脸软萌,顾谦就把名字签在白汋身边的空白处。
董晓晴收回照片笑的简直就像彩票中奖五百万,激动地根本抑制不住。
“谢谢。”她把照片还放回相框里摆在柜台上说:“你们导演刚到,就在楼上,和赵哥在说话。”
白汋和顾谦上去的时候就看见赵德已经煎了一盘花生米和小云已经喝上了。
爷们之间喝酒,只需要一盘花生米。
“这么积极?”顾谦进去也不客气,还跟赵德打招呼说:“小云还说晚上一块来吃饭,没想到自己先来了。”
“怎么了?”小云嚼着花生米,哼哼道:“看你们聊得来我就没打扰你们,等你们吃饭,我都要饿死了。”
顾谦一乐,也知道小云的脾气傲娇又别扭,坐在一边跟赵德说:“你好,我是顾谦。”
赵德倒了杯酒跟他碰了一下说:“我知道你。你怎么也没带个墨镜口罩啥的啊?”
顾谦也没不自在,把酒喝了说:“嗨,这种天我带着比不带还打眼。”
主要也是外面街上人也少,都坐在有过堂风的胡同口下象棋,看见他的时候就收腿让了个路,连头都没抬。
从白汋进来,赵德说着话一边看着白汋,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当着外人的面也就没问什么。
“难得聚一次,我去整两个菜。”
小云嗤笑了一声,点着他说:“上午我还来呢,是谁跟我说了两句话就跑了?”
赵德上午送菜上来的时候看见是小云,见他约得有人,估计是说正事的,所以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那不是看你有事儿吗。行了,我去整俩菜,上来给你赔罪。”
赵德刚站起来,白汋就说:“我去吧,我去。”
她也没等赵德反对,自个儿先起来跑了,把赵德看的一阵无奈。
“你也别叹气了。”小云笑着说:“这小丫头是真有天分,有灵性。”
顾谦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来白汋问他的那句话。
宋如许后悔吗?
当时白汋的表情,说的是宋如许,但想的却好像是另一个人的样子。
他也站起来说:“你们先聊着,我下去转转。”
第6章 真大千世界
白汋蹲在厨房择菜的时候顾谦下来了,也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白汋身边剥蒜。
“我来吧。”
她伸手去拿,顾谦没有给,剥出来之后放在碗里笑道:“我都上你家来白吃白喝了,你还跟我客气啊?”
白汋直觉这句话逻辑不对,但是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反驳,讷讷的也没说话。
顾谦现在非常确定白汋真的是心里有事,但是对白汋来说自己就是一个刚刚认识还不到一天,哦不对,还不到半天的陌生人,不管是直接问还是间接问,好像都有点不合适。
“我听小云说你喜欢做菜,想当一个厨师?”
白汋点头,想不想当一个厨师,白汋其实没有那么在乎,她就是想做菜,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真的喜欢,还有一部分就是爷爷了。
“那你这部戏演完了以后还接吗?”顾谦随口问的,也没有别的意思,有时候这种事情真的是要看机缘,就好像刚好小云来吃饭就遇到了刚好适合演宋如许的白汋一样。
“我不知道。”白汋说,“再过两个月我就开学了,演戏我现在是真的不会。”
她就今天下午的时候在片场看了一会儿,和自己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很多东西她以前都没有听说话,她自己其实现在也完全没底。
“不用担心,谁都有不会的时候,慢慢来。”
这么温声软语的,白汋记得在片场的时候顾谦可不是这么和孙锦云说的,即便当时顾谦的声音语气都很温和,但是还是不一样的。
“你为什么看起来很讨厌孙锦云?”白汋好奇的看着他。
顾谦哭笑不得,问她:“我为什么不能讨厌她了?”
哦,也是哦。
白汋总是觉得顾谦是个好人,是那种不怎么和人生气的好人,应该不会对孙锦云表现的这么明显才对。
“你知道《飓风》里面的傅宁风最后和谁在一起了吗?”
顾谦问的时候表情也有点讥诮,不过白汋也没有别人的剧本,现在还不知道这部电视剧是个什么呢,她一愣,试探的说:“孙锦云?”
“是孙锦云演的,但是这毕竟是戏里的,我不可能因为这个就不喜欢她。这事儿复杂得很,你以后就明白了。”顾谦不想把那些东西说给白汋听,他觉得白汋就适合什么也不用担心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而且白汋确实也是这样做得,顾谦不想说,她也不想知道了,反正看起来很复杂就对了。
【主播,你这样以后会吃亏的。】
【人心难测,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白汋不是真傻,她知道肯定有一些事情是自己不知道不了解的,但是这不妨碍她还是觉得顾谦是个好人的事。
这样的话,相对的孙锦云对她来说就不是那么好的人了。
白汋自己今天和孙锦云说了两句话,也觉得孙锦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针对自己。
顾谦等了半天,才发现白汋真的是说不让她知道,她就真不问了,这才无奈的说:“我对你说不让你和孙锦云走得太近,一方面确实是怕她对你做什么,另一方面,她是投资方的人,之前进来的时候小云非常反对,后来没办法才让她进来的。”
白汋恍然大悟,怪不得呢,她是小云带进来的,孙锦云肯定觉得不高兴了。
【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他没说。】
白汋也知道顾谦肯定不是因为这个,不过她也没再问。
顾谦给她打下手,白汋做了好几个菜,看的直播间里的观众一片嗷嗷叫。
最后顾谦上去送菜的时候,白汋小声的说:“我把做法都标出来了,你们想自己做的话,也可以自己做,虽然火候和调料的量上会有差别,味道如果不是要求太高的话,也差不多。”
【主播,你不懂,你的很多调料我们这里都没有!】
【对!辣椒!】
【还有那个树叶。】
“那个不是树叶……”
“说什么呢?”顾谦走过来说:“快,最后一个菜端上去,开饭。”
白汋洗了手,憋了半句话,难受的不行,最后还是用手机输入的写了:也是树叶,是月桂叶,也叫香叶。
【我们没有!】
白汋:……你们咋什么都没有哦。
今天的晚饭大概是董晓晴这二十多年里吃的最飘飘然的了,一个是荣誉老板——白汋,一个是大厨兼实际老板——赵德,一个是著名导演——小云,还有一个是影帝——顾谦!
哪个会计能像她一样有这种待遇?嘻嘻嘻,靠这个能吹一辈子了。
不过席上的人没有一个是在乎身份的,所以也都很放得开,尤其是在抢最后一片梅菜扣肉的时候,小云把头发都扎起来了,筷子使得上下翻飞,简直就是隐世不出的武林高手,最后才从赵德手里撕出来一半,带着胜利者嘲讽的微笑说:“丫头做得比你做得好吃多了。”
白汋笑的一脸傻白甜。
夸她做菜好吃,比别的任何的夸赞都让她开心。
最后小云和顾谦走的时候跟她说:“你把剧本再看看,明天服装改好了就拍了。”
虽然他没说什么要求,但是白汋还是觉得很有压力,毕竟在别人看来她可是导演带进来的人,要是一直不停地ng,那不是在给小云丢脸吗?
到时候大家都会说:“嘿,导演亲戚哎!”
所以也怪不得白汋不紧张了。
这会儿没了外人,赵德也放心的问她:“你今天去那儿感觉怎么样?”
怎么样不好说,不过还挺有意思的。
白汋站在那栋别墅外头的时候,好像真的看到了里面生活过的一个年轻的姑娘一样,看着宋如许像一个充满活力的花蝴蝶一样冲进荆棘里。
她要去体验一段不一样的人生了。
【主播啊,你能不能把软件介绍赶紧看了?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就抛弃我们?】
白汋这会儿得了空,才想起来这件事,在这些观众眼里,这个直播软件好像有什么重要的秘密一样,不光神秘兮兮,而且透漏着一点不正常。
最不正常的就是,她直播了剧组里面的事,然而网上没有一点风声,在现在这种随手拍随手网上传的环境里,简直就是一股清流啊。
白汋找到了设置,从设置里面看到了软件介绍:
大千世界直播软件,直播范围涵盖所有时间、空间,包罗万象,每个世界只选择一个主播,种类丰富,生活、竞技、艺术表演,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看不到,同时自带语言翻译器,给你眼花缭乱的不一样的视听盛宴。
白汋整个人都呆了,什么叫“每个世界只选择一个主播”?
也就是说这里面的观众其实也都是主播?所有人都不是一个世界的?所以有的人那里有虾但不这么叫,有的人那里没有辣椒,有的人那里没有月桂叶?
可是这不就是一个免费的直播软件吗?
白汋有点崩溃,她只是下载了一个免费试用软件而已啊!
【现在相信我们了吧?就算你把机密文件给我们看了,对你们其实也没有任何影响的。】
白汋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无意间卷入了什么邪教组|织,而且这个组织还没有机构能管他们。
有个男的说:【就像我,我现在就每天直播干仗,我们的星球被侵略已经快一年了。妈的塔萨星球的虫族都是神经病!打起来跟疯了一样!嘿,我昨天还砍了某个中尉一条腿!】
白汋愣愣的看着手机屏幕,就看见说话的人头像是一个头上顶着犄角的青皮怪人,他的犄角上还套了一个套子。
看见白汋看他,还晃了晃说:【看我的犄角套,是我的女朋友送我的,漂亮吧?】
不巧下面有观众也订阅了他的直播,这会儿直接跳出来说:【莱恩,你那个套子不是上次从别人那里抢的吗?】
莱恩翻了个白眼,默认了。
白汋:……
不好意思,我想静静,都不要说话。
【你要是像我一样,每天都直播很久的话,升级也是很快的。】
莱恩的生活常态就是战争,经常不是他在打别人就是别人在打他,所以看他的直播的大多数都是男性,或者都是比较年轻又热血的,出手也阔绰的很。
【我能活到现在,主要还是因为这个直播软件了,里面的东西真是好用。】
白汋迷茫的看着他。
莱恩又给她介绍了直播软件里附带的商场,并且告诉她级别不够进不去。
白汋:……
她更迷茫了。
赵德在她面前挥了两次手才把她唤醒。
“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看你有点不对劲呢?”赵德蹲在她面前说:“你要是不想演了就跟我说。”
白汋摇头,整个人正处在三观破碎重塑的阶段。
“那你是怎么了?”
白汋愣愣的问他,“赵叔,你说会不会除了咱们这里,还有别的世界呢?”
这是一个无比深奥的科学话题,难倒过无数专家学者,引起许多派别争论不休。
赵德松了口气说:“嗨,多大点事儿呢。甭管有没有别的世界,反正咱又去不了。去不了的,就算有,那跟没有不是没差?就跟太阳系外头说不定还有个地球一样,就算咱知道了,还不是跟没知道一样?”
要是专业人士在,估计都要指着赵德的鼻子骂他是歪门邪道了。
但是现在是白汋,白汋想了想,这个道理好像也说得过去,于是也就不再深究了,她需要的其实也不是多专业,就是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而已。
她收起了一脸的崩溃,默默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主播这是怎么了?】
【看起来好像是想静静。】
【静静是谁?】
第7章 到底小不小
“乌梅、甘草、薄荷、豆蔻,这些都准备好,用量是一样的,如果对某一种有口味偏好也可以多放一点,但是不要过多,用清水先泡二十分钟。。”
白汋也不用称,自己手从罐子里面拿出来,放在准备好的碗里都用清水洗了,然后小声说:“制作酸梅汤还有两种最关键的辅料,冰糖和桂花。”
等到泡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之后,砂锅里面的水差不多刚好沸腾,白汋把之前泡好的材料全都拿出来放进砂锅里,大火煮开转小火煎了三十分钟之后又加了一次水,放冰糖和桂花煎了二十分钟。
“用小筛子过滤,凉了之后就可以喝了,剩下的可以放在冰箱里冰镇,酸梅汤可以行气散淤,生津止渴,收敛肺气,除烦安神,夏天喝最好。”
白汋把煮好的酸梅汤倒出来装进瓶子里,然后又煮了一锅,不过这次她煮的时候还问:“你们那里有这些东西吗?没有的话也可以找找有没有什么替代品。”
【主播,你还是赶紧升级,然后进商场里面顺便开一家卖调料的店吧。】
【对啊,我笔记都写了快一本了,就差实践了。】
白汋微微一愣,这两天老听观众跟她讲升级以后有什么好处,没想到商城里面还有可以卖调料啊。
“那有别的店卖这些吗?”白汋还挺好奇,不知道别的世界里的调料都有什么不一样的。
【有啊,要什么有什么。】
白汋想了想还有点激动,虽然国内的调料很多她也不怎么用,但是毕竟是新出现的,也不知道别的世界的调料跟她这里的一样不一样。
她煮了三大瓶酸梅汤装在冰柜里冷藏着,然后又做了两三个小菜。
锅底薄薄的一层清透的油冒着细小的气泡,它们会主动表达什么时候是刚刚好。白汋闭着眼闻着味道的转变和声音的变化,把菜心整齐的放进锅里,中火上养了两分钟,菜心的清香往外溢的时候,白汋快速的把菜心捞出来放在漏勺里。
“清汤二百五十毫升下锅,煮沸,把菜心推进锅里煨两分钟,加盐,味精。”
【盐和味精放多少呢?】
白说手上没停,但是也没说话,沉默了一下才说:“嗯……适量吧。”
白汋做菜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说过调料放多少,现在有人问了,就想起自己刚开始学爷爷教她的那句话,“这个多少要自己把握,你不能这次看我做一盘菜放三勺盐,你自己炒十根菜也放三勺盐。”
白汋也是吃了好几天口味不定的菜之后,才能正确的放对调料。
她又做了一个豆皮京酱肉丝,一个辣炒花蛤,装了五六个饭盒之后,和冷藏的酸梅汤一起装在车上。
董晓晴倚着柜台说:“这就又走了啊?”
“嗯,我晚上回来。”
虽然小云说的是在服装改好之后没有白汋的戏份,但是白汋还是每天雷打不动的待在剧组看别人拍戏,经常自己拿着小本子就呆在角落里一边看一边记,写的最多的还是宋如许的人物分析,还有跟剧组的人学来的怎么走位,怎么保持和摄像的距离。
等到了饭点的时候,顾谦就会找她点菜,然后她做好了送过去。
剧组外面还守了几个拿着相机的记者,白汋这么天天进来进出的和这几个记者天天见面。
一开始那几个记者看她长得漂亮还扑过来又是拍照片又是问问题,白汋提了提饭盒说:“送饭。”
几个人一阵嘘声又躲到了旁边的树底下删照片去了,一开始几个人还想着送外卖怎么一进去就是一晌?后来见白汋几乎每天都要来这么一次,就觉得她应该是某个明星新上任的助理了,不然还有谁能这么天天送吃送喝的?
白汋推着车进去没走多远就看见顾谦靠着墙正在等她,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正在跟人说什么,看见白汋过来就颠颠的跑过来说:“今天怎么这么多?这得做多久啊?”
顾谦一边说一边把东西搬下来帮她拿着,身边连个小助理也没有,白汋自己也拿了一半说:“其实也没有多少,这些是我今天煮的酸梅汤,消暑的。”
顾谦提着三个大瓶子和几分菜,一听是酸梅汤就忍不住乐了问她:“你连这个也会啊?”
看直播的观众们一瞬间对顾谦的好感降到了最低,此人抢走了她们想吃吃不着的东西,竟然还怀疑主播的能力,真是太讨厌了。
白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个也不难,而且我是照着网上找来的方法做的。”
“那也很厉害。”毕竟网上只有过程,真正能把东西做好就难了。
白汋有点不好意思,但是顾谦夸得是她厨艺好,所以她就笑着默认了。
往里面走的时候人就多了,顾谦的助理这会儿找到了人赶紧小跑着过来拿东西,顾谦把手上的两大瓶酸梅汤递给他让他去给组里的人分。不管多少,反正是个心意,而且也传达了一点别的意思,大家心照不宣乐呵呵的都收了。
一进了房间,就看见小云和杨甄已经都坐在位置上说说笑笑了,看见顾谦和白汋进来,脸上的笑都更灿烂了几分。
杨甄还看着顾谦放下的大水瓶说:“哎呀,这是什么?闻着有点酸酸的。”
白汋把盖子打开,把桌子上每个杯子里面都倒上说:“这是我自己煮的酸梅汤,冰镇过了。”
因为在冰箱里面也没有放很长时间,所以温度只是比常温要低一点点,也没有很凉,但是喝着就特别酸爽了。
杨甄拿着杯子喝了一口,直点头说:“嗯——不错不错,这个味道很地道呀。”
“谢谢。”
几个人把饭盒摆在桌子上,杨甄拍着小云的手说:“你看你终于做了一件好事。哎,我太喜欢这个小丫头了。”
杨甄伸手在白汋脸上捏了捏,感叹:“哎呀,真软。”
白汋耳朵一红,顾谦拿了筷子递过去说:“姐,来捏捏我,手感特别好。”
杨甄接过筷子敲了一下顾谦的脸笑骂:“谁要捏你的糙脸。”谁知道一转头就看见小云已经往自己的碗里扒拉了一堆菜正吃得抬不起头呢。
“好啊你。”杨甄哭笑不得。
小云终于舍得抬头了,还有点遗憾的样子说:“你们要是再聊一会儿就好了。”
四个人吃完了饭,小云就跟白汋说:“正好你过来,服装都已经改好了,一会儿再去试一遍。”
现在白汋的戏份也要开拍,为了缓解白汋的紧张,小云还让她和顾谦多呆了一会儿。
拍第一幕的时候还简单,是宋如许和傅宁风约会逛街,顾谦演一个二十岁的少爷没有一点问题。但是白汋要演一个有点任性又又独立的大小姐还是有点困难的。
白汋尽量不去看摄像,就跟在顾谦身边,走路的时候靠的顾谦很近,微微抬着下巴,眼神漫不经心的看着别处。
直播软件里面有人正在说:【神态很好,注意步伐,这个时候的女孩子就算思想开放,但是跟你们还是不一样的。】
说话的人是直播间一个观众,她们那里和白汋演的戏里的时期好像差不多。
白汋缩小了脚步间的距离,但是腰背挺着很直,看起来就像一个矜持又骄傲的大小姐一样。
两人走到一家店门口的时候,傅宁风忽然握着宋如许的手说:“进去看看?”
白汋一愣,而后想起来宋如许现在不应该是这种表现的,她呆了一下之后脸颊微红,但是整个人都靠近了傅宁风,羞涩又直接,颔首嗯了一声。
“我前两天定的货到了吗?”
宋如许挽着傅宁风的胳膊,脸上的表情很张扬,笑容很直接,往柜台里面看了一眼问:“什么货?”
“哎,昨天就到了,就等着您来拿呢,是成色最好的一个。”小眼镜满脸带笑拿出来一个红盒子。
宋如许刚抬手,盒子一转就到了傅宁风手里。
他笑道:“给你个惊喜。”
宋如许一边假装不在意的看着别处,又忍不住转着眼珠子时不时就转头看他一眼,最后忍不住说:“我猜肯定是珠宝首饰,哪有什么惊喜啊。”
等出了店门,傅宁风把盒子打开,随手装在自己大衣口袋里,手上捏着一条翡翠坠子的项链问她:“喜欢吗?”
“喜欢。”宋如许脸颊发烫,眼神里的深情爱慕根本没有掩饰。
傅宁风一边给她戴上一边说:“喜欢就好。家里已经安排了我过段时间出国留学。”
宋如许猛地抬头,震惊中又有点难过,难过中又有点强颜欢笑,嘴角僵硬的扯着问他:“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她大大的眼睛里雾蒙蒙的,看着傅宁风,倔强的非要让他给一个答案才可以。
“两个礼拜。”傅宁风轻轻地抚着她的脸说:“我还会回来的。”
宋如许笑的比哭还难看的问他:“多久?”
傅宁风拥着她,刚好把她嵌在自己怀里,沉声道:“我每年都会回来看你。”
宋如许憋了半天的眼泪流出来,直接在傅宁风的肩膀上蹭了蹭,哽咽又充满怒气,“还回来干什么?”
……
“这条可以。”小云就站在他俩四五米的地方,笑的眼不见眼连连点头:“再来一次补几个镜头。”
顾谦扶着白汋的肩膀,悄声问:“真哭啦?好了好了,不难过啊。”
白汋有点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泪,也小声的说:“没有很难过。”
“那就是难过了。”顾谦捏了捏她的脸凑过来道:“我怎么这么渣呢?要不然打我一下出出气?”
白汋讷讷的挠了挠脸颊,把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交给道具组,走到一边补妆去了。
孙锦云咬了咬牙,走过来笑着说:“没看出来,这小姑娘看着年龄小,演技还可以啊。”
顾谦一边脱了自己的大衣把口袋里的盒子拿出来交给小眼镜演员,一边说道:“嗯,是不错。”
孙锦云伸手去帮他拿衣服,不过顾谦刚好把衣服递给站在身边的助理,顺手还拿了一个小手持电扇对着脸猛扇,抽空居然还对孙锦云说:“也不算很小。”
孙锦云心里呕血,脸上还要绷住,不过她这点演技在顾谦面前真的是一览无余,只是顾谦也不想说什么,所以假装看不见而已。
没想到刚好白汋补妆过来,准备补拍,一听顾谦说这话,顿时有点敏感的问:“谁不小?”
顾谦把电扇对着白汋,无奈的笑道:“你你你,你不小。”
白汋刚有点不好意思,就听见看直播的观众仿佛打量了什么一样,纷纷表示:【哦,有眼光,确实不小,勉强一手掌握。】
她想了一会儿,脸蹭的一下就红了,连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躲着顾谦不知道往哪里看才好。
两个人一个笑着给她扇风,另一个脸红到脖子跟。孙锦云站在旁边看的差点吐血,一边抚着胸口一边说:“我先走了,太热。”
结果谁也没顾得上搭理她。
第8章 一二三四五
宋如许听说傅宁风要出国的事情之后很是难过了两天,但是她自己也知道现在国内也不太平。很多像他们这样的家庭都把孩子送出去留学,不管是香港也好英国也好,都想先避几年。
所以傅宁风会出国也不意外,宋如许自己生了两天闷气之后也就想通了,两人第一次约在歌舞厅跳舞喝酒,宋如许希望在傅宁风离开之前的这天晚上可以发生点什么。
在这之前白汋都没有问题,但是这一幕还没开始,白汋就先找到小云,有点不好意思但又非常坦诚的说:“导演,我不会跳舞。”
对的,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白汋作为一个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之后又上了三年高中的人,她不会跳舞,第八套广播体操勉强还能回忆起来一点,但是现在好像也用不上。
小云一拍大腿,指着顾谦说:“让他教你,这小子都会。”
白汋一愣,在学校的时候见多了临时抱佛脚的,没想到现在拍戏也要现学跳舞啊?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这毕竟是工作,白汋还是犹豫了一下就走到顾谦身边,忐忑的说:“那个,导演说让我来找你,学跳舞。”
白汋上学也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是为了考上a大,她经常要去求助别人,学校里所有的老师她都认识,随便找一个就能问上半天题,笔记本可以写一打,但是这还是第一次找人学跳舞的。
顾谦把剧本放到一边,站起来笑着说:“导演这是找对人了,来吧。”
理想很丰满,顾谦手把手教她怎么跳女步,然而白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脑过于不发达,一动手就不会动脚,抬了脚胳膊就不知道往哪里放,练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学会了一个节拍。
“不难吧?”顾谦一只手放在她肩膀上,另一只手虚虚的放在她腰侧外面几厘米。
白汋有点尴尬,看了一眼导演,发现现在已经在拍别的了,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面对顾谦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像面对高考数学题一样严肃又惭愧,“难。”
她难得有一次反驳了顾谦,顾谦一边低头轻声数着拍子一边哧哧的笑,看白汋耳朵都红了才轻声说:“我教你一个终极动作,很牛的那种,一出场就能让别人看掉一地眼珠子。”
【主播,他这绝对是在调戏你了。】
【对,千万不能轻易妥协,起码也要验明正身。】
【验什么正身?身材挺正啊?】
【嘻嘻嘻,只笑不说话。】
白汋一呆,就听见有人说:【哎呀,左脚左脚。】
她赶紧把右脚收回来,语气讷讷:“对不起,又踩到你了。”
顾谦没事人一样站在她面前,把手收回来笑道:“你太轻了,要好好补补。不过这个力度刚刚好,一会儿可以多来几次。”
白汋一愣,不好意思的笑了。
顾谦说的终极动作在很多影片里面都出现过,属于看起来很高难度,其实只要有一点基础就可以的那种,总体包括两个动作,旋转、下腰,只要做的连贯了,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碰巧白汋腰还算软,顾谦一边拉着她的手,白汋从他手臂下面旋转过去的时候刚好一低,顾谦的手背就扶在她背后了。
“就这样?”
“女步我很熟练,我可以教你。”孙锦云一边笑一边凑过来挽着白汋的手臂说:“而且男步我也会哦。”
她的热情恰到好处,既不过分,也不尴尬。
但是白汋还牢记着一开始的时候顾谦说的话,所以非常客气的把手抽出来说:“他也会。”
顾谦这才像一只终于偷到鱼的猫一样笑眯眯的表示,“我这儿还身负导演重托呢,你想教就等私下里再来,她绝对是一个好学生。”
孙锦云有点尴尬微笑点头,“好啊。”
【这个女人是把你当成情敌了。】
白汋迷茫眼,转身看着她放在旁边椅子上的包包,里面手机里看直播的观众纷纷响应:【没错!她要泡你的男人!】
【是姐们儿就别怂,正面上!】
白汋更郁闷了,她发现这群观众比她入戏可深多了,现在已经自发把她和顾谦组成一对了,等到他们看到后面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顾谦可不知道已经有人强势围观了,还带着白汋又复习了一边刚才学会的动作,顺便又对了一遍台词。
顾谦在扮演傅宁风说话的时候,白汋就深情又难过的看着他,跟着他的脚步跳着舞。
这条最后四遍才过,因为白汋每次一踩到顾谦的脚就会不由自主的停下来,最后一条的时候还是顾谦揽着她的腰转身继续,这才过了。
白汋也挺不好意思的,跟着顾谦凑过去看拍出来的效果的时候脸都红了,里面她表情到位,台词精准,上半身哪里都很好,气氛也很对,但是下面就不行了,基本动作都在顾谦的脚上完成了。
“对不起,我有点紧张。”白汋有点小羞愧,跟顾谦说话的时候右手的大拇指不由自主地在无名指上扣着。
顾谦拉着她的手吹了吹说:“有什么对不起的?你能这么听话我还挺高兴。”
白汋看着顾谦的脸有点发呆。
“嗨嗨嗨,你俩干什么呢。”
小云凑过来重重的拍着顾谦的肩膀说:“吃饭了都不积极啊?没见过比你还热心的前辈了。”
白汋把手抽回去,也不看顾谦了,抬腿就想跑。
小云又转头说她:“也没见过你这么好学的新人。”
一句话就把两个人的关系和动作做了定位,但是目光还是意味深长的落在顾谦脸上。
最后还是抬着下巴哼了一声:“要不是为了下午的进度,我才不会来叫你们呢。”
顾谦和白汋都笑了,顾谦早认识小云,知道他这傲娇属性,白汋却是这两天才熟悉,原来有时候说讨厌真的是喜欢,有时候明明仰着头走了但是别人刚一开口他就又拐回来。
制片组的盒饭是定的一家小酒店的,要说有多难吃也不尽然,不过几个人这几天吃惯了白汋做得以后,再吃这个就有点受不了了。
顾谦还把自己饭盒里的一个鸡腿送给白汋,语重心长的说:“好好补补,争取下回踩我的时候让我感觉到。”
第9章 我请你吃饭
孙锦云换了自己的衣服之后看起来比穿那件格子旗袍要好看不少,配上脸上标准的微笑,基本上就像一个阳光又善良的大姐姐一样。
尤其是看着白汋的时候,连眼角都是弯的,只是眼神看起来并不那么温柔。
“晚上有空吗?”她说:“我们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剧组里好像只有我还没有和你一起吃过饭了。”
之前白汋带饭过来的时候都是找小云,一来她跟别人也不熟,二来也是听赵叔和晓晴姐的话抱大腿,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捎上了顾谦和杨甄。孙锦云碰上过一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虽然明明很想插进来,但就是不说,最后还自己走了。
难道她觉得受排挤了?白汋左右看了看,没看见顾谦,更想不通了。
这一段时间她发现了,只要孙锦云来跟她多说,中心思想还是围绕着顾谦的,表现的这么明显,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孙锦云看白汋这样子,心里有点窝火,她实在是想不通顾谦为什么放着她这种条件的不理,反而和这么呆的小女孩亲近。
不过就算心里不舒服,孙锦云还是笑着说:“看什么呢?我就是想请你吃个饭。”
白汋一愣。
【鸿门宴!这绝对是鸿门宴。】
这个观众这几天学会了不少新鲜词汇,现在瞬间就用上了,表示非常骄傲。
【不能去,按照剧情,接下来她就会把你灌醉找几个男人来玷污你,不过紧跟着你就会遇到一个高富帅……】
【喂,现在这种剧情已经不流行了好吧?】
【谁说的?我昨天还在307579这个房间里看到了!】
……
白汋一脸懵逼,这些人歪楼的技术真的是高到毫无痕迹。
反正宴无好宴,但是白汋又不知道怎么拒绝,毕竟孙锦云是投资方的人,她只是一个女四号,被撸下去简直不要太简单。
“……不用了吧。”白汋一边找理由,一边吭吭哧哧的说:“应该我请你,我是新人嘛。”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过孙锦云脸色倒是好了不少,表情和语气都很有长辈的样子,比刚才诚恳了不少,“什么新人不新人的,我也就比你早进来一个月。别跟我客气,走吧。”
孙锦云已经这么说了,白汋就点头道:“那好吧。”
口风转变之快,让孙锦云准备好的说辞都没有用上,心情复杂的从包里拿出来还没用过的装备,戴上了口罩墨镜和帽子,防晒衣也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来一截脖子。
白汋震惊的看着她,刚想告诉她不用这样的时候,孙锦云说:“你不知道,自从我接了这部戏之后,因为我和谦哥演夫妻,很多人都来围观我,还组了cp。唉,说实话,确实没有以前方便了,你就没有这种烦恼了吧?”
白汋:……每个字我都听懂了,但是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在跟你炫耀!】
白汋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疑问,炫耀什么?
【炫耀她和顾谦演了夫妻。】
本来就是啊,白汋眨了眨眼,不过有一句话她还是听懂了。孙锦云现在出名了,很多人都想拍她发新闻,所以才会打扮成这样的。
那还是捂着比较好,安全。
两个人从剧组出来的时候,外面的记者狗仔还跟白汋打招呼,“下班了?里面收工了没有?”
虽然每次白汋都不会说什么有用的,不过白汋看他们挺辛苦,有时候煮了解暑的汤水的时候还会给他们分一杯,也变相的给自家饭店拉了不少的客人。
“嗯,今天应该没人出来了。”白汋跟他们打了招呼,这几个人也有预料,所以虽然还是有点失望但是也不是太严重,有个人还笑嘻嘻的问她:“那你身边这人是谁?”
孙锦云把自己的帽檐往下面压了压。
白汋不知道怎么说了,她没说过假话,但是也不能就这样把孙锦云暴露了吧?所以嗫嚅道:“这个……”
“这身影怎么有点熟悉?”
对面一个狗仔一边嘟囔着,一边拍了一下,孙锦云却没有往后面躲,还摆了一个看似不经意其实非常有心机的动作,一边把白汋挡住,一边露出自己的大长腿。
“你眼花了吧?”另外一个穿着花短袖的人连看也没看就说:“熟悉什么呀,你看她像杨甄还是像魏念微?”
那人挠了挠头,想想还真是,有点不爽的小声抱怨,“又不是明星,捂这么严干啥?影响工作。”
几个人跟白汋打了招呼就勾肩搭背的走了,隐隐约约还传来声音,“现在的女的都这样,怕晒黑,夏天比冬天捂得严实多了。”
白汋还有点懵,借口还没有想到,对方就已经自己找到了理由,走了!
【仿佛看到她口罩下面铁青的脸2333333】
【出名以后,确实有点不方便,总是有人来偷拍我呢。】
白汋小心的看过去,不过隔着口罩和大蛤|蟆镜,她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就是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好尴尬啊。
这剧组到这儿时间不长,所以孙锦云对这一片也不熟悉,只能问白汋:“我不怎么认识路,你找一家好吃的,咱们过去。”
好吃的这还用选?白汋点头,非常认真的说:“嗯,我知道。”
孙锦云刚想招手打车,就被白汋拦下了,“不远,走路几分钟就到了。”
而且就算打车了,也没司机愿意进去,那胡同进去之后不绕一圈根本出不来——没地方掉头。
孙锦云光知道白汋家里好像离这儿挺近所以每天都回家,反正是导演出门转了一圈之后就领进来了。
“你跟导演关系看起来挺好的,是不是在剧组里觉得不方便,所以才叫他导演的?”
白汋纳罕的看她,领她转了几个拐角,走进了小胡同,想也没想就说:“不是啊,我们刚认识,不过导演是好人。”
孙锦云口罩下的脸都僵了,调整了好一会儿呼吸,才能心平气和的继续套话。
“你跟导演不是亲戚啊?我们都以为你们是亲戚呢。”
“不是。”白汋摇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导演是在我家吃饭的时候说我比较适合剧里的一个角色,让我去试试体验一下。”
她也没看孙锦云的脸,反正也看不见,不过自己说的还挺开心,毕竟这也算是缘分呀,不是还有人逛街的时候遇到星探吗?听起来就很神奇。
“哦,我们到了。”白汋站在自己家门口对孙锦云说:“进来吧。”
里面董晓晴听见她的声音,热情且关切的喊:“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顺利吗?”
孙锦云墨镜后面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整个人僵硬的站在门口的石台阶底下看着白汋。
“这就是你说的很好吃的饭店?”
白汋一边点头,一边把门帘掀开回应里面的董晓晴,“今天我戏份少,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孙锦云抬头看着门框上面的小字:食味居。
感情还真是个饭店!
“进来呀。”白汋笑盈盈的站在门框里面。
笑容恬静美好。
孙锦云打了个哆嗦,白汋会不会看出来她不友好,所以终于决定下杀手了?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第10章 我很喜欢他
问:独自进入一直被自己针对的人家里,而且地理位置偏僻安静,遇害的可能性有多大?
答:反正不会和扶跌倒的老奶奶的可能性一样小。
孙锦云自问自答,把自己吓得更不敢进门了。
白汋看不到孙锦云的脸,以为她是第一次上门不好意思了所以才会愣住站在外面不进来。
这么说也是她不对,刚才来的时候应该说一声的,就不用客人这么卒不及防了,又多了一条生活经验。白汋热情的笑了笑把门帘挂起来说:“刚才忘了告诉你了,这是我家。附近最好吃的饭店就是这里了。”
白汋说的很坦然,看不出一点骄傲的神色,目光纯净的看着孙锦云,丝毫没有自卖自夸的样子。
“哦,是吗?呵呵。”孙锦云也晃过神来,发现现在掉头走人明显不理智,只好抬腿进门。
屋里董晓晴也听见声音迎过来,客气又不失热情的问:“带了朋友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呀,也好叫我做好准备嘛。来,快进来吧。”
不过等她抬头看见刚好进来的孙锦云的时候,脸上的笑就淡了不少,虽然也没有失礼,但是明显就和刚才不一样了。
“你们去楼上说话?包间里都没人。”
董晓晴一开始还以为白汋终于往家里带朋友了,一看捂得这么严实就是知道是剧组里的某个明星,但是前几天顾影帝来的时候还没有这行头大呢。可能这就是吃过正餐以后看见点心的心情,反正董晓晴有点不开心,打了招呼往白汋手里塞了一杯温水就又回她的领地上去了。
孙锦云有点尴尬的把头上的三件套拿下来装进包里,忙不迭的点头说好,但是又怕楼上不方便,一会儿发生什么逃跑都来不及,讷讷的问:“一楼没有包间吗?”
不过根本就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白汋领着她就往里面走,边走还一边向她介绍:“一楼没有,不过楼上还有两个包间,咱们去楼上好了,要不然万一一会儿有人进来看到你就麻烦了。”
孙锦云脸有点发红,从剧组出来的时候还说怕有人偷拍,结果见到一堆狗仔和记者谁也没有认出她来,当场就被打了脸。
要不是处了这么长时间知道白汋说话就是这么直白,她都要怀疑白汋是故意这么说好笑话她的了。
反正也没有什么能比刚才更尴尬的了,孙锦云身上包袱一甩,破罐子破摔道:“一点也不麻烦,我以前都没有露过脸,根本就没有人认识我。”
她哼哼了两声,看一楼没有人,走路的步子都大了一倍,随便挑了一张桌子把包一放,拉开椅子坐下,右脚压在左脚的脚踝上,大长腿笔直修长。
她是想明白了,就白汋这么呆的人,估计都想不到诱敌深入这一招。何况进都进来了,要是真发生什么就算求饶估计也没用,而且她也做不出来。
白汋都被孙锦云整愣了,孙锦云在剧组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见人三分笑跟谁都客气,走路矜持又有范,她演宋如许的时候一开始就是模仿的孙锦云走路的样子和说话的表情的。
哪想到现在没有别人,这人就像忽然按了什么奇怪的按钮一样。
“你别这么看着我。”孙锦云对上白汋的目光多少还是有点不自在,眼神闪烁了一会儿,啧了一声:“我也不是装的,那样也是我,这样也是我。现在也没有别人,我就用不着那样了,累得慌。”
她说的含含糊糊,这样那样的来回倒腾,看见董晓晴过来倒茶,非常不客气的捞起一杯一口喝完,眯着眼表情非常享受:“好茶。”
和在剧组的时候用吸管喝白水的简直判若两人。
【我们都想看她来挑衅然后被你打脸的戏,怎么能忽然就换风格啊。】
【好清纯好不做作哦!】
【我还是看她这样比较顺眼。】
白汋把她的水杯续满,又把桌子上的菜单捞过来给她看,“你想吃哪个?我去给你做。”
孙锦云好奇的翻着,一听这话抬头惊奇的看她,模样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你往剧组送的饭都是你自己做得啊?”
“也不都是。”白汋笑得有点腼腆,但是看起来模样又有点小满足,像一只小奶猫一样说:“有时候是赵叔做的。”
董晓晴不往这边凑,隔了几米巴头从电脑后面探出来冲她喊:“赵哥出去了,我看一时半会儿也是回不来。”
听她的语气也不像是好事,气鼓鼓的,不过现在有孙锦云在,白汋也没办法问,根据以往的经验,多半是赵叔叔的老婆来了,白汋一时愧疚一时着急,说不出话来。
孙锦云发自内心的感叹道:“你可真厉害,现在哪有小姑娘自己做饭的。”然后又想起自己的立场,脸有点没绷住,干咳了一声把菜单也合上了,“你随便炒两个就行,我这段时间吃盒饭吃够了。”
白汋脑子里都在想先去哪里弄点钱,孙锦云这么一说,她也不多吭声就默认了。
就是看直播的人就忍不住开始点菜了:【水煮鱼】
【蛋酥烩丝瓜】
【口水鸡!】
【好幸福啊哈哈哈】
……
白汋听完挑了几个,把菜单还放在桌子最里面,又担心自己进厨房以后孙锦云干坐着会无聊,就先给她端了一个果盘出来。
自己拿着手机想要给赵徳打个电话,拿出来又放了回去,还是决定先不说,不然赵叔叔一定要恼怒了。
一楼地方也不大,但是一个人也没有还是显得有点空,孙锦云坐了一会儿就溜溜达达过来,对着厨房门口牌子上写着的“闲人免进”看了一会儿,就站在外面靠着墙和白汋说话。
“你们这店里生意一直都这样吗?这么半天了也没人来。”
白汋在里面嗯了一声,也没问她怎么跑这儿来了。
热油,蛋液倒进去滋啦一声,筷子顺着就把蛋液搅成了蛋花,油面上瞬间就浮起一层金黄来,滋滋的往外冒着小泡,像是欢快的和声。
“你在做什么呀?”
孙锦云闲极无聊,闻着里面的香味巴巴的问她:“热量高不高?我准备要减肥了,不然上镜得比你胖一圈。”
这语气熟稔的一点都不像一个昨天还在针锋相对的人,哦,敌人。
热量肯定是不低的,白汋没吭声,不过准备一会儿外做一个清炒芹菜。
丝瓜切成半圆的片,往锅里一下,闷了两分钟,颜色就开始变得晶莹剔透了,一圈翠绿的边裹着中间的莹白,屋里就满是香味。
尤其是在她认真的把丝瓜都挑起来摆了盘之后,码了整整齐齐的两层圆,上面铺上蛋酥,莹白翠绿上的金黄,和盘底上的一点汤汁好像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吸引着唾液分泌。
整个厨房里好像都是吸溜口水和掉金币的叮叮当当的声音,白汋没顾上回答孙锦云的话,在她做菜的时候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特殊的感觉里,动作和锅里的温度锅下的火好像都变得无比的和谐匹配,像是配合好的一样,总能在最恰当的时候放调料、控制火候。
孙锦云等不到回答,无聊的抠了一会儿手机,把暖暖上攒的体力都用完了以后,忽然说:“我今天找你其实就是想问问你跟顾谦现在是什么关系了,我也不想这么跟你绕圈子,咱都坦白一点。”
屋里还是没有声音,孙锦云透过门缝看着里面白汋弧度青涩又诱人的背影,心里直叹气,但是语气很平静:“我很喜欢他。”
白汋终于把最后一个菜都做好了,认真的摆了盘端出来。
“你刚才说什么?”
她站在门口,好奇的看着孙锦云,刚才看直播的观众太热情,声音都快把房顶掀了,她只隐约听到孙锦云好像在门口说什么,也没有听真切。
“是说顾谦吗?”白汋一边往外面走,一边问她,还自己做了评论:“他是个很好的人呢。”
孙锦云:……
孙锦云吸了一口气,憋了半天,颓丧的说:“唉,我先吃完饭再说吧。”
第11章 终于升级了
白汋到最后也不知道孙锦云站在厨房外面说的是什么,反正她在吃过饭以后挺着肚子歇了一会儿,最后依然带上了她的三件套盔甲走了。
董晓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她:“那是你在剧组认识的人?我看她心眼挺多的,你可别让人骗了啊。”
“不会。”白汋自己说完,又觉得这种可能性还真是有,所以默默的把话头吞了。
现在我没有外人,白汋看了看门口,灯光照着外面一小片明亮的地方,也没有个人影,这才低声偷偷摸摸的问:“是赵叔的老婆来了吗?”
赵徳一般都住在这里,除了采购也很少出去,能到了现在还没回来的情况更少,最重要的是白汋看董晓晴脸色不太好看。
“嗯。”董晓晴动作越来越慢,眼睛看着桌面,把木头缝里都给擦干净了,才说道:“你也别担心,赵哥自己会处理的。”
白汋换了一盆水过来,低眉垂眼的说:“我知道。赵叔叔也为难……”
董晓晴把抹布放在水盆里,边洗边说:“你也别怪嫂子,毕竟家里过日子,柴米油盐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都得算上,她也难。她要是真的不想让赵哥在这儿干,赵哥也不能天天呆在这儿你说是不是?”
道理白汋都懂,一开始赵叔夫妻俩都在这里住,不过饭店总是在赔钱,赵叔也有好几个月工资没有给,赵叔老婆受不了俩人吵了一架,她就走了。
“嗯,我知道。”
赵叔叔的老婆是一个很麻利很爽快的女人,虽然有时候过分计较了点,但是天天紧紧巴巴过日子的人有几个是不计较的?还是因为没钱啊……
白汋叹了口气,又给赵德炒了个菜装起来。
“你那朋友走的时候把账付了。”
董晓晴说的有点底气不足,毕竟是白汋带回来的朋友,结果人家吃完饭还要掏钱,这就有点不合适了,但是当时董晓晴正因为赵德的事情闹心,对方一给钱,她就没拒绝,现在想想,真想抽自己一嘴巴,这让白汋以后在剧组里还怎么交朋友?
“嗯,收了就行。”白汋丝毫没有当回事,反正也是孙锦云说要请她吃饭的,请客付账嘛。
她还加了一句:“她不是我朋友。”
白汋在这上面分的比较清楚,和孙锦云的关系就算没有那么紧张,离朋友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不过虽然白汋说不是朋友,董晓晴还是觉得自己今天这事做得太不合适了,尴尬的跟白汋商量,“要不然下次咱请回来?”
这个倒是也可以,反正都是一起吃饭,不能光让人家请,白汋点头应了并且已经开始琢磨哪一天比较合适。
赵德回来的比较晚,进门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刚把门口的灯关了,就听见白汋在屋里喊:“赵叔。”
赵德心里咯噔一下,苦笑一声,然后把自己的表情收拾的若无其事才进去。
“这么晚了还没睡?”
白汋也没想到会这么晚,所以热的两个菜早就没有刚做好的光鲜美味了,但是依然在桌子上冒着热气。
一瞬间,赵德觉得,就这两个菜,值了。
“就去睡了。”白汋给他盛好饭,本来还想劝他要不然就辞职去大酒店也好,但是想想这话说了也白说,赵叔肯定不会就这么扔下她不走。
“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白汋抠了抠手指,眼神从膝盖往上移了一点。
赵德一边吃饭一点点头,“有什么事就说,跟我这就不用想那么多。”
白汋喘了口气,最后抬起头,目光看向别处说道:“我通知书已经领了,再过一个多月就开学,a大离咱们家也挺远的……”
她说的语速很慢,一字一句都好像要掰碎了好好想想嚼烂了才说出来一样,赵德把手里的碗和筷子都放在桌子上,目光沉静又有点心痛的看着她,“嗯,然后呢?”
“然后……”白汋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让自己把话说得坚定又清晰,“然后,我想着要不然就把店关了……”
“你等我回来就说这个?”赵德本来应该生气的,但是看着白汋垂着的眼睛,火气压下去在肚子里转了一圈就变成了无奈,“你上高中的时候也不经常回来,我跟你晓晴姐不是还是把店开着了?你是觉得到外地去了,把店交给我们你不放心?”
“不是不是。”白汋赶紧摇头,但是摇到一半,又一想,这样也好啊,不管是什么理由,总之把饭店关了,赵叔就可以去找一个主厨的工作,晓晴姐那么高的学历找个会计的工作也应该不难。
所以她又艰难的点头,蚊子哼哼一样说:“……也,也算是吧。”
“放……”赵德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脏话说了一个字又收住,脸色铁青,“我基本上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还能不知道?我就不关门,就不乐意上酒店当大厨!你死心吧。”
这个反应白汋也想过的,但是心里还是有点难受,不过她还是笑着说:“就算饭店关门了,你到大酒店当主厨,等我回来不是还是上你家去吗?那会儿你还是我叔啊。”
赵德斜眼瞅了她一眼,根本不屑于斗这嘴皮子,干脆端起桌子上的饭,恶狠狠的吃了一大口,恶声恶气道:“快趁着我没生气去睡觉,明儿还要早起呢。”
白汋踌躇着站起来,还想再努力一下。
“别说那废话了。”赵德三两口把饭菜干掉,在肚子上摸了一圈说:“我就在这儿,谁赶我都不走,你再打这种主意我可真要生气了。”
人生谁还没有个山高水低的时候?现在是没钱,但是日子也不是不能过,赵德想的很明白,他要是出了这个门,不说对不对得起他师傅,就说白汋,看着她从小包子长成大姑娘,他还在这儿,这就是白汋的家,要是他走了,以后可就真是她一个人了。
赵德也不等白汋还说什么,把东西一收拾直接进了自己屋,冲白汋说:“你也早点睡。”
白汋拖着脚步上楼,路过董晓晴的房间时,还能看到屋里亮着灯,她前面走过去关上门,后头灯才灭了。
【哎哎,主播,你快看啊!你到三|级了!】
白汋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白天还差了一截的等级条果然已经全满了。
【你可以提现了啊!你有钱了!】
白汋还有点愣愣的,心情一下子转不过来,但是一听见说她有钱了,手比大脑更快的点进了金币兑换页面,所有的金币都换成钱,一共也有快四万了,白汋激动地手抖,核对了三遍银行卡号才确定。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啊,你会变得越来越有点的,未来的小富婆~~】
听到有人打趣,白汋还是控制不住在床上滚了两圈,头发乱糟糟的炸了一团也不在乎,美的简直想要起来蹦两下!
“我有钱了!”白汋卷着夏凉被又翻了一圈,抱着手机嘿嘿直乐。
【未来的小富婆,请把你的领口拉好哟。】皇后娘娘一边又送了她一百支鎏金镯子和三斛珍珠,把她已经成零的资产又拉了起来。
白汋脸红扑扑的整好衣服,嘴角根本收不回来,经历过之前关门的抉择之后,这些钱对她的意义重要到根本没有语言可以说明。
“谢谢你们。”白汋站起来对着手机鞠了一躬,腰弯到底,很久才站起来,“如果没有你们,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没有我们,你也快拿到你的第一桶金了。】
【嘿嘿,作为“你们”中的一个,我要提一个小要求。】
别说小要求了,稍微大点的要求白汋也不是不能考虑,她瞬间认真的坐好,看着手机,一本正经道:“你说。”
【明天想看你做上次做的口水鸡。】
“……好。”
【楼长对口水鸡好执着,我就不要了,我想看主播做一个甜品。】
白汋从开始直播到现在还没有直播过做甜点,基本上都是家常菜,大件也都是给赵德打下手的时候录的。
“嗯,可以,你想要什么?”
【你们是不是傻?主播现在级别已经够了,可以点单了!】
一群人欢呼雀跃,白汋就看见旁边出现一个下拉三角,点开里面已经刷了好几千层,各种各样的,听过没听过的菜名嗖嗖的往上滑。
“可是……这么多,我明天也做不完啊。”白汋挠了挠下巴,眼看着点单那里楼盖的越来越高,没有一点停止的意思。
【你可以随便抽几个做。】皇后娘娘给她支招:【也不要太多,你还要去演戏,我看你那个演戏的活占的时间不少。】
观众们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就算每天什么都不干,也不够把这些单子都做完的。
【做多做少,还是要看你决定了。】皇后娘娘也没有替她拿主意,又加了一句:【我点了一个芒果班戟,你能不能做?】
皇后娘娘不光不再自称本宫,而且还不知道从哪里学会了这么高端的点心名字。
“我可以去学。”
【那么,是否能给我来一份毛血旺呢?不加蒜,谢谢。】
吸血鬼忽然冒出来,还给白汋送了好些宝石,排名一下子就和皇后娘娘追平了,娘娘冷笑一声,又送了她一棵红珊瑚。
【熬夜对您这样美丽的小姐可不是个好习惯,你该休息了。哦,请原谅我的冒昧,我想提一个小小的请求,能否在给我送单的时候捎一张面膜?最近我的皮肤变得干燥了呢。】
白汋:……
第12章 这是秘密
天刚蒙蒙亮,白汋就起来了,自己拿着银行卡跑去把钱都取出来。她身上第一次装这么多钱,有点小心翼翼的捂着自己的包,一路小跑着回家,差点撞上出门的赵德。
“怎么这么早就出去了?”赵德往后一退,看着白汋红扑扑的脸乐呵呵的问她:“出去跑步了?”
不管昨天晚上他心里又多难受,现在看到白汋就觉得全都不是事了。
白汋拉着赵德的手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我有钱了!”
她兴奋地把包里的一打现金都拿出来,往桌子上一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赵德,“我们有钱了。”
赵德的脸色和白汋的兴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脸颊的肌肉紧紧地蹦起来,迅速往门口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哪儿来的钱?你去找谁借了?”
他就知道,昨天晚上还是放心太早了。以他对白汋了解,这丫头上街看见五块钱要么绕着走要么找警察,这钱是不可能拿别人的。
那就只能是借人家的了。
“把钱还回去,咱还没到饿死那一步。”
赵德把桌子上的钱搂起来又装进包里,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别的。
白汋一愣,才想到她有多少钱赵叔肯定是知道的,但是赵叔不知道她在直播,所以这个钱的来源又成了问题。
“……不是借的。”白汋开心的眼睛弯弯的说:“不是借的,是我自己挣得。”
她解释了自己在做直播的软件,但是没有说软件其实是个黑科技,只说自己在做直播,是兑换的钱。
“什么直播?”赵德脸更黑了,他也是看过一些直播视频的,里面的姑娘们都穿的要露不露,全靠撒娇发嗲让一群抠脚大汉送礼物,他不相信白汋会做那种事。
白汋也明显想到了带有一点色彩的“主播”这个职业,赶紧又解释道:“不是那个,我就是直播做菜。”
还有日常。
但是后半句她是不敢说的,生怕赵德想到别的地方去。
赵德狐疑的看着她,“光直播做菜能挣这么多钱?”
白汋连连点头,还给自己找了不少的佐证,“有一个直播炒面的,每天还能挣好几千呢。”
看着赵德神色复杂,白汋赶紧说:“是男的。”
看直播的观众有点好奇,都在问她:【你们这个世界也有直播啊?】
【让我们看看吧?】
白汋还没顾得上回应,就听见赵德说:“什么直播软件?我也去下一个。”
白汋整个人都呆住了,大千世界介绍说的是一个世界只有一个主播的,而且也只有她能看到画面,这怎么解释?
“……我去拿手机。”
白汋像兔子一样直接窜了出去,也没看见她背后赵德紧皱的眉。
趁着这会儿功夫,白汋新注册了一个直播账号,也没有时间再弄别的,紧张的差点发抖,还要想着找一个什么理由才能糊弄过去。
“你这个里面什么都没有啊?”赵德一眼就看出来这个账号是刚注册的,连头像都是空的。
“啊,是。”白汋舔了舔嘴唇,眼神四处乱飞,“是刚注册的,是那个我给你注册的,软件挺好用的,你可以试试嘛。”
白汋语无伦次,基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最后也对自己说谎的技能死了心,干脆一咬牙一闭眼道:“这是我的秘密。但是我可以保证,我没有违法乱纪也没有出卖自己,这个钱来的没有一点问题。”
但是白汋确实没法给自己证明,只能飞快的说:“这钱先把你和晓晴姐的工资结了,然后你看着怎么用,我就先走了。”
白汋吓得连早饭都没吃就跑剧组,除了手机什么都没带,赶在剧组吃早饭的时候混了一碗饭吃。
顾谦梳着油头,像一个二世祖一样凑过来,“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白汋一脸苦笑,这和原本的计划一点都不一样,她本来还想早上起来先做两个简单的菜和快递商量好,先送一部分……
不对,都不一个世界,快递怎么送?
白汋更懵了,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默默地把小碗放下,转身蹲墙角去了。
昨天她真的是被金钱冲昏了头脑……哦,还有今天……
【这个就不用管了,既然有这个项目,就肯定有人解决的。】
但是白汋还是觉得心情很复杂,这么重要的事情,今天提起来了才想起来,莫名有点想哭,被自己的智商感动了……
顾谦手里拿着包子凑过来,递给她一个,“来吃一个。”
白汋默不作声接过包子咬了一口,手机就靠墙放着,像一个正在被祭奠的墓碑。
“怎么啦?有什么不开心的?”顾谦看着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就像家里的小仓鼠一样,特别想伸手去戳戳,右手蠢蠢欲动。
“……没事。”
白汋拍拍手站起来,顾谦递过来一张纸巾说:“没事,没事你就笑一下。”
白汋一愣,还真的发自内心的笑了,把手机装起来就往旁边走了两步,假装自己从来没有躲过墙角。
顾谦也假装自己没有看见,就是脸上的笑也不先收回去一下,看起来装的一点都不像。
白汋今天戏份不少,也不敢耽搁时间,跟着顾谦就去化妆换衣服。
……
傅宁风说好的两个礼拜去留学也没能如期,他父亲傅春华遇害身亡了,公司财产也丢失了大半,很多资料也有毁损,最严重的是在他家的仓库里还发现了两箱药品。
这种要命的时候,警署的人只说正在追查,富家少爷傅宁风也在一夜之间变得更加沉默,他从一开始的崩溃和疯狂,到现在的沉默,一下子就成长起来了。
宋如许穿了一身黑衣服站在他身边,无声的握着傅宁风的手,傅春华的竞争对手也来了,但是看起来比别人还要难过一点,按了按傅宁风的肩膀说节哀。
傅宁风眼眶里满是血丝,嘴唇紧抿,眼神冰冷的看着屋里站着的几个军官。
“傅少爷,关于傅先生的意外,我们也很抱歉。”
他门说着宋如许听不懂的外国话,但她能感觉到傅宁风整个人在那一刹那紧绷起来的身体,所以她毫不犹豫的站出来,但是恐惧又让她脸色微白,手臂颤抖。
“你们……”
傅宁风一把把她拉在自己身后,和那个军官说着宋如许听不懂的话。
这里就是傅宁风人生的转折点,白汋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明白宋如许为什么会逃婚离开自己安逸的家也要去找傅宁风了。
她觉得这是她应该保护的人。
……
饰演宋如许父母的也是两位老戏骨,一个眼神都能把人物成活的。
白汋被也被带的入了戏,仿佛真的是一个要被逼着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一样了,连夜从家里翻墙出去,带上钱和一件衣服就跑了。
她从报纸上看到了傅宁风的消息,失踪很久的傅宁风现在变成了伪政|府的高级官员。
……
从早上到晚上,比累更难受的是热,三十五六度的天,还要穿着毛呢外套裹着围巾装作冬天的样子,悟出了一身白毛汗。
最难受的是她要演在离家出走去找傅宁风的时候,只有一件单薄的外套,分明已经热的满脸汗,但还是要演出冻得受不了的样子,没办法只能往身上不停地贴冰。
顾谦拿了一张大毛巾给她披上,温水送到手里,“怎么样了?”
“你不能这么脆弱吧?”孙锦云一边说,一边给她水杯里丢了一块红糖。
白汋腼腆的笑了笑,“没事儿,这么热的天。”
宋如许钱和衣服被抢走,差点冻死街头的那场,怎么都演都演不出来那种感觉,最后白汋把存的冰在身上摆了一圈,冻得直打摆子,往地上一趟,抓着地上扑的几根稻草就哆嗦的往身上贴。
看的小云和一群演员差点都疯了,白汋牙齿直打架,还说:“快,快点,一会儿就没感觉了。”
【你是疯了吗?】皇后娘娘声音冷冰冰的教训她:【女人不能受冻你不知道?一个女好几号,排不上名头的人物,值得你这么糟践自己?】
白汋恍惚觉得皇后娘娘情绪好像过于激动了一点,不过应该也是心疼她。白汋现在不方便说话,只能冲着手机笑。
【别笑了!】皇后娘娘甩手给了她一堆礼物,【回去好好养着,傻姑娘。】
谢谢。
白汋对着手机做口型。
看直播的一个观众沉默了很久,忽然说:【你们演的戏,怎么和我们这里差不多一样的?】
白汋一愣,这个姑娘的声音她记得,就是这段时间一直在教她怎么演好一个合格的大家小姐宋如许,她好像对这些特别熟悉的样子。
【你们的衣服,旁边的房子,还有那些人说的话,都是一样的,有些人和我们这里的人也差不多,还有你们的剧本……】
她说着说着就不吭声了,白汋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下一句,那个姑娘的名字就叫:烟华。
但是直播间并没有冷场,很多人还在热烈的讨论白汋今天演的戏,并且跟她分析哪里还可以更好。
大家都看过剧本,所以说起来的时候很有共同话题。
【哪有这么麻烦,你们那里的人都好脆弱,随便一个小黑块就能把人杀了,要我说,我送你一批新武器……】
【莱恩,他们那是演的,假的,不能死人,你看那个被打死的人现在不就在领钱?】
【哦……】莱恩挠了挠头,想不通战争和杀人有什么好演的。
白汋换好了衣服,喝了姜茶,最后躲到一边去,在下面的聊天框里面输入。
烟华:你们那里现在是什么年?
白汋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测,就像之前她听到有人把墙下面的石头当做古董一样,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第13章 蓝瘦,香菇
白汋的问题刚一打出来,整个直播间都安静了,仿佛过了很久,才有一个人说:【我在隔壁的一个直播间好像也看到了我们博物馆里才有的东西。】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都没有见过?】莱恩一边扛着激光炮在一群虫族中间穿梭,抽空还来问一句。
但是没有人顾得上回答他,都在等着烟华的答案。
【民国三十年,皖南事变刚刚过去。】
白汋心里咯噔一下跌到谷底,她几个月之前才复习过的历史书上就有这个事件。
她手指颤抖着在下面回复:……这件事,我们这里也发生过,就在七十五年前。
一石激起千层浪,短暂的沉默之后,观众们仿佛对起暗号一般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曾经把墙下石头当成古董的人也来找白汋了,神神秘秘的说:【蓝瘦,香菇。】
白汋:……
等了半天没等到白汋的回应,对方有点着急了,【很以前的一个词组,好像是一种已经绝迹的植物?哎呀,主播,你们那里有没有?我现在是星际年9071】
白汋:……
植物没有,歌倒是有一首,还有系列表情包。
【还有一个同时期的词,心塞,一种病,你知道吗?我们现在医疗比较发达,没有这种病了,只有以前留下来的文献资料里面还有。】
病她知道心肌梗塞,心塞大概只是一种心情……
但是怎么忍心告诉他呢。
现在已经很明显了,这里面说的“世界”并不是地球的意思,至少并不是单纯按照空间划分的,还有按照时间划分,比如莱恩,就是空间划分,但是烟华应该就是时间划分的。
烟华激动热烈的声音简直要穿透屏幕,大声且兴奋的问她:【你的意思是说,后来战争结束了?!我们胜利了是不是?!】
是的。
【太好了,哈哈哈哈哈,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烟华就是典型的民国小资阶级的小姐,笑也是委婉又含蓄的笑,说话也很讲究,第一次这样没有形象的大声笑还带蹦的。
白汋也觉得开心,但是又想到1941年到后来战争结束还有很久,觉得即心酸又难过。
现实永远比电视剧里面演的更加残酷,她只看到傅宁风和一些像他一样的人要随时面临牺牲,但是现实里可能连这种机会都很少,所有人都淹没在战争和残酷的斗争中,在他们还没有开始挣扎反抗的时候就已经被残酷的剥夺了生命。
【要武器吗?我可以低价卖给你。】
莱恩又出来兜售他的战利品了,在一堆残肢断臂中间刨出来一堆小型激光炮来,呼呼啦啦的放在一起。
大小姐烟华瞬间和军火商搭上了线:【要要要!】
白汋却有点害怕,不知道这种行为会不会产生什么不利的影响,所以先联系了客服,客服竟然像某宝客服一样,上来就问:【亲,有什么需要的吗亲?】
白汋:……
直播软件里的人如果是只是跨过时间的,比如说一百年前和一百年后的两个世界,一百年前的那个如果做了当时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会有什么影响吗?
【亲,这个问题,你不是第一个问的哦,如果是在以前的话是会有的呢亲。】
也就是说现在没有了?
【亲,我就喜欢和你这种聪明人说话哟,现在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呢,既然说是独立的世界,当然就不能相互产生影响了呢亲。】
白汋松了口气,既然这样的话,她虽然没有武器可以送,但是她可以把以前的历史书都整理一下寄过去,还有资料,报纸。
今天戏份比较多,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白汋在巷子口和一众剧组的人告别,小云还劝她如果不舒服明天就不用过去了。
白汋一边打喷嚏一边摇头,可能只是有点着凉,回去睡一觉应该就好了,况且她也是收了钱的,不干活心里总是有点别扭。
三万啊,她已经打听过了,一般像她这样的新人,而且戏份还这么少的,三万都是高价了。而且剧组里的人对她都很好,也没有克扣她什么,每天还有几十块钱的零花。
越是这样,她就越要努力一点才可以,不然会觉得非常对不起这些人。
巷子里只有几盏昏黄的灯还亮着,白汋一直往里面走,到最里面的时候看见自己家大门还没关,她踮着脚尖悄悄的进去,刚一关门,就听见身后有人说:“你过来,我问你点事。”
白汋吓得贴在门上差点冲出去,转过身才看见是董晓晴。
“你还没睡啊?”白汋一边说一边摸黑把灯打开了。
董晓晴困得直打哈欠,但是眼神很清明的看着白汋:“赵哥白天给我结了工资。”
又是这件事,白汋一阵头疼,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她以为晚上回来会遇到赵叔,心里还有点小害怕,没想到赵叔睡了,还有晓晴姐。。
【我看别的主播好像就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对啊,萌主播情况好特殊哦233333】
白汋无奈的被董晓晴拉过去,端正正的面对面坐着。
“咱们店里有多少钱我比你清楚,你现在哪儿来的钱给我结的工资?”董晓晴的脸色比早上的赵德并没有好看到哪里去,并且她想了一天想到了一个和赵德一样的理由。
“你去借谁钱了?小云还是顾谦?”
她比赵德还精确,迅速锁定了白汋最近来往最多关系最密切的两个人。
白汋哭笑不得,“不是啦,是我自己挣的钱,我在做一个食物的直播,有很多人都给我捧场,所以才有钱的。”
董晓晴恍然道:“哦,不是借的钱就行。我天天在这里吃住,又不花钱,工资不着急用。钱你还是得留点,等你开学了也方便,出门在外的身上没钱可不行,那么老远的,第一年过去还要买很多东西,毕竟不是家里……。”
董晓晴比赵德更容易接受了这个理由,虽然还是有点好奇,但是也没有问太多,很快就放松下来又开启了唠叨模式,最后打着哈欠揉着眼说:“我不行了,你也早点睡。”
【我知道为什么主播的钱糊弄不过去了。】
白汋一边笑,一边把手机关了,说:“晚安。”
她当然知道了,因为担心啊。
白汋第二天起来果然没有意外的感冒了,喷嚏一个接一个,鼻头红肿泪眼朦胧。
赵德给她熬了蔬菜粥,又准备了药和开水,担忧的看着白汋,想说让她在家休息,但是又知道这样不太好,一个大老爷们纠结到满脸褶子。
“我没事啦。”
白汋吃了药,戴上口罩,把一张单子贴在墙上。
“这个就是你在那个软件里面接的单子?”赵德一边问一边看了看,好几个菜都不是他们店里的,“做好了怎么送?外卖?”
“不是。”白汋想了想跟他解释道:“有人会来拿的,你看吧,我真没骗你,是真的做菜的。”
赵德看了看说:“嗯。你也长大了,是大姑娘啦,有点小秘密也正常,我不问。”
白汋还有点心虚,她第一次有事情瞒着家里人的,但是这件事又真的不好说出来。
赵德说完还悄摸摸的看着白汋的脸色,见她真的不打算说,还有点心塞,最后只好说:“我去买菜。”
观众们也早早地起来了,有时差的还没有醒,也有人刚刚才睡着。
“今天先做一个芒果班戟。”白汋带着点鼻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今天有点感冒,声音不太对,大家先将就一下好不好?”
【好!】
【什么是芒果班戟?】
白汋小声的说了谢谢:“这是一种点心,做法也比较多。我现在的这种做算算是港式的了。”
她一边说一边麻利的把低粉筛进牛奶里,还小声的解释:“这个一定要用低筋粉,要不然班戟会有筋推不开。”
把牛奶和低筋粉搅拌混合,鸡蛋加糖打开之后倒进牛奶低筋糊里面搅拌均匀,加入液态油搅拌均匀。
“最难得地方其实是做皮,一定要够薄,但是又不能破。”白汋舀了两勺放进抹了油的锅里摊开,边缘很快就起了干皮,牛奶和鸡蛋的香味就徐徐的钻出来,奶黄色也开始慢慢变亮。
做好的班戟皮就放在盘子里凉着。
淡奶油加了糖打发,像硬泡泡一样蓬蓬的鼓了起来,又挤了点柠檬汁进去,打了两下。
芒果从中间切开去核,在果肉上面划格子,溜着皮一划,方方正正的小块块就掉进了碗里。
这会儿班戟皮已经凉了,铺好了在中间放上一勺奶油和两块芒果,在芒果上再放一勺奶油,四面叠起来放在冰箱里,连着做了四个,最后小声的说:“娘娘,这个热量比较高,不能吃太多,而且天热也容易坏,等你下次想吃我再做。”
【主播啊,下一个是什么??有没有我的?】
白汋白单子贴在对面的墙上,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时间不太够,今天就只能做这么多了,一会儿还要去剧组。剩下没做的能不能让赵叔做?赵叔做得也可好吃啦。”
白汋把冰箱里的班戟拿出来,找了一个小盒子装好,又怕一会儿拿快递的人弄坏,在外面放了防震的泡泡,又装了一层盒子。
【可以可以。你美你说了算。】
白汋本来想笑的,但是一转头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有点不好意思。
软件联系的快递来的还是很快的,她刚打了电话没多久,就有一个年轻男人过来了。而且找地方找的很准,就站在店门外头,身上穿着花衬衫和大裤衩,脚上是一双地摊上随处可见的人字拖,头发乱蓬蓬的像是刚从枕头上起来一样,不过露出来的脸倒是帅的很有特点。
“你有快递要送?”
白汋应了一声,把盒子拿过来,犹疑的看着他,实在是这人不太像一个快递员了,不说穿的不像是能跑快递的,连他身后的那辆二八自行车都不像,现在的快递最起码也得是小三轮了。
这人接过来,手上一晃把白汋吓得不行。
“里面是吃的。”
白汋赶紧补充了一句,又说:“路上能稳一点吗?”
快递小哥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在盒子上一瞄,随口嗯了一声,单手拎着盒子,一只手扶着车把,把自行车骑得一路蛇形,竟然还安然无虞出了巷子。
白汋提心吊胆的看着人走的没影了,叹了口气,问:“娘娘,要不然我再做一份看看有没有别的快递员?”
【别想了,就这一个。】
白汋捏了捏鼻子,差不多已经对这份快递不报啥希望了。
【没事啦,虽然快递只有这一个,不过真的是质量好速度快,我们都试过,安啦。】
但是就那个单手拎盒晃来晃去的姿势,就已经让白汋一点不报希望了。。
第14章 又来新人啦
白汋到拍摄场地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不过今天上午也没有安排她的戏份,所以到了以后就挑了一个角落猫着,看着别人演。
今天剧组又进来一个人,不过她和白汋不一样,伊容是早就进组的,只是前一段时间生病住院,现在身体刚刚好这就赶过来补拍,中间休息的时候和别人说话也挺和善,笑的时候感觉暖暖的。
啊嘁——
白汋揉了揉鼻子,把眼泪也给擦了。
【班戟很好吃。】皇后娘娘忽然说,【我这里有点补身子的药,一会儿你注意收。】
白汋一愣,想起来现在可以用快递了,所以说的送药就不单单是在直播间里面送礼物金币那么简单。
“不用了,我就是小感冒。”白汋低着头小声的推辞,“这么快就送到了?没晃坏吧?”
“什么小感冒?”顾谦站在她面前,黑色的胶皮靴子往上是一双笔直的大长腿。
白汋赶紧闭嘴摇头,“没什么。”
顾谦倒是脸色少见的严肃,挡住两个人之后,快速的伸手在她额头上碰了一下。
“有点烫。”顾谦严肃且认真的胡说八道,“肯定是昨天冻得了,导演特批你可以休息两天,这两天不用过来了。”
“来的时候刚量过体温的,没发烧啊。”白汋小声嘟囔着,侧头往小云那里看。
小云正在忙着别的事,没顾上这边。
“你还怕我骗你啊?”
白汋懵呆呆的摇头,那倒不是,反正不管小云批了没有,这两天她确实没有安排,所以来不来其实都差不多。
顾谦等着她站起来,把藏在身后的杯子转过来递给她。
“这是什么?”
白汋看着颜色浓到有点发黑的水,有点怵的慌,但是又不好拒绝顾谦的好意,接过来之后头皮发麻。
顾谦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包治百病的神药,板蓝根。”
白汋:……哦,我说味道有点熟悉呢。
【板蓝根这么厉害?】
id名字是干将的人忽然说:【我这里有固本培元的丹药,一会儿送你一颗。】
虽然声音很好听,但是内容怎么有点像街边卖陈皮丸子伪装大力丸的。
【固本培元的丹药你不是还留了两颗吗?】皇后娘娘一点不给面子,直接点出来,【这又不是什么高级的丹药,多送妹子一个。】
干将沉默了一下,也不管现在还有这么多人围观,直接说:【另一颗已经给你了,正在路上。】
皇后娘娘就不说话了。
白汋感觉这两个人中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气氛,想想就笑了一下,正准备说谢谢的时候,就听见顾谦说:“能感动的笑出声来,那就快趁热喝了吧。”
直播间里所有人都不顾上看皇后娘娘的八卦了,纷纷哄笑起来。
白汋脸都红了。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她只好一仰头,咕咚咕咚把一杯浓浓的板蓝根冲剂给喝完了,最后还舔了舔嘴角。
嗯,有点甜。
“你怎么还过来了?”孙锦云刚拍完,衣服也没换,只把身上的围巾大衣都脱下来扔给助理,就颠颠的凑过来,虽然还是例行先跟顾谦问好,不过对白汋的态度却也不像是刚开始的时候了。
白汋把杯子还给顾谦,又跟孙锦云说:“真的只是小感冒,而且我还想请你吃饭的。”
她一说吃饭,孙锦云立刻就想起来上次做的蛋酥烩丝瓜了,没想到丝瓜也能那么好吃。
一说到吃,就先把别的放一放,点头说:“行,还去你家。”
孙锦云二十多年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就算没有全尝过,也都差不多了,但是白汋做出来的就有和那些高级餐厅里的大厨做的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好吃。
她可以把配菜的青红椒都吃了。
“那你们去吧,我还得再练一会儿。”顾谦没有往上凑,和两个人的距离都保持在和谐友善的基础上,但是又显得进退有度。
伊容就是在看着顾谦走了之后才过来的,先是和孙锦云说了两句话,然后才好奇的看着白汋问她:“你就是白汋啊?”
白汋有点茫然,她今天才第一次见伊容,最重要的是就算以前见过,她也不记得了。
“是导演说的,他刚才还夸你演得好,让我多和你学学呢。”
白汋不知道小云导演是怎么说的,但是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呢。
孙锦云不知道为什么对伊容有点冷淡,就这么在旁边站着,一句话也不说跟对方是一团空气一样。
白汋这才知道以前孙锦云老来和她阴阳怪气的说话,原来还不是不喜欢她的意思。
伊容好像也看出来了,所以有点尴尬的说:“你好啊,我叫伊容,以后再聊啊。”
孙锦云却又忽然说:“一会儿我们去吃饭,你去不去?”
伊容不明白怎么自己也会被邀请,但是她也没愣神,迅速笑着点头,“去呀,我吃了半个月的医院套餐了。”
白汋有点不明白这两个人究竟是关系好还是不好了。
剧组里女的比较多,除了之前经常一直一起吃饭的杨甄以外,还有比较高冷的魏念微,一号反派。伊容就是二号反派,魏念微在剧里的得力属下左膀右臂。相比起来,孙锦云也算是斗争到最后的正面角色,只有白汋是一出场谈了一个不怎么顺利的恋爱就被搞死的小白花。
【想想还有点难过呢。】
三个人一拍即合,白汋在原地等着,另外两个人去换了衣服。
这次孙锦云没有再上她的三件套装备了,她从两个房子中间找到了一条狭小的缝隙,三个人排队挤出来,把身上的灰一拍就走。
正中午的,街上根本就没有多少人,这地方年轻人又不多,老年人又不会在这个点儿出来活动,所以白天反而成了最方便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伊容在,孙锦云就没有上次那么放飞自我了,依然是那个走路从容,下巴微抬,面带微笑的孙锦云。
白汋却依然是双商都不怎么高的白汋……
店里和往常一样,董晓晴还是倚在柜台上看着那两三个账单愁眉苦脸,厨房里是赵德在做她早上走的时候留的菜单。
伊容安安静静的,有点小女人的味道,就算在白汋面前都显得她更加小鸟依人。
从进店门开始好奇的打量了几圈之后,就试探的问:“这是你家?”
孙锦云啧了一声,像上次一样把包扔在旁边的凳子上,似乎有点嫌弃的说:“你们这店是不是风水不好啊?照理说早该火了啊。”
一进来,孙锦云就跟进了自己家一样,又变成了放飞自我的孙锦云。
“是我家。”白汋给两个人都倒上柠檬水,随后又把伊容的柠檬水端走换了一杯薄荷蜂蜜水,说:“你喝这个比较好。”
薄荷蜂蜜水加了柠檬皮,据说有点解郁的功效,白汋也不知道真的假的,看伊容的样子好像也不是太开心,就顺手给换了。
“谢谢。”
伊容安安静静的笑了笑,“很好喝。”
孙锦云翻了个白眼。
白汋虽然不明白这两个人的关系,不过看起来她们好像也不像是想看两相厌的,所以就放心的说:“我去做菜,你们想吃什么?”
孙锦云跟上次一样说:“随便。”
伊容也柔柔的说:“我也是。”
“你是什么啊你是。”孙锦云不客气的瞅了她一眼,烦躁的在桌子上弹了两下手指,跟白汋说:“她不吃香菜和蒜,也不吃辣。”
伊容还是好脾气的冲白汋笑笑,算是默认了,然后又小声加了一句,“也没有不吃。”
厨房里赵德已经把早上菜单上的菜都做好了,还问白汋:“是咱给送,还是他们来拿啊?”
“有人来拿。”
白汋赶紧又联系了快递,把装好的菜都分别写上地址,送出去的时候还看见孙锦云和伊容面对面坐着,一个满脸不耐烦,一个就是好脾气的老好人。
快递小哥果然还是早上那个,还是单手接过十几份菜和点心,另一只手拿着两个小瓶子直接丢在白汋手里。
“这是你的快递,费用会从你的金币里直接扣除。”
他一条腿勾着自行车,往上一靠又是单手扶着车把走了。
这次好一点,没有一路蛇形。这次一边拎了菜比较重,所以全程倾斜着走了。
虽然娘娘的班戟没问题,但是还是有点担心啊。
白汋手里的两个小瓶子长得一模一样,入手捏了一会儿还有些微凉。
“娘娘,你送的药是这个吗?”
【嗯。】
皇后娘娘不知道怎么了兴致有点不高。
【有红绸子的那个是我送的,晚上半碗水化一颗就行。】
另一个瓶子大概就是干将送的固本培元的丹药了?
“你们的小瓶子都是在哪里买的呀?”白汋摸了一会儿,挺喜欢这两个莹白带着点青光的小瓶子了,像这种有两个一样的瓶子,应该是批量生产,可以买到的吧?
干将有点冰冷的没有起伏的声音忽然又出现了。
【是我的。】
白汋:……
总觉得自己干了一件不合适的事情怎么办?
第15章 就是不一样
孙锦云和伊容好像是以前就认识的,所以现在虽然气氛诡异了一点,但是孙锦云还是很照顾她,就三个人吃饭,孙锦云还给她盛了汤。
“我自己来就好。”伊容笑的也是腼腆又含蓄的。
【这俩人不对劲啊?】
围观的众多群众纷纷表示好奇,这要是一男一女就好解释多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好像又有点奇怪。
白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光觉得这俩人有点不太对劲,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决定算了,还是不要问了==
白汋炒了三个菜,做了一个丹参红花炖乌鸡,三个人吃到撑,但是还是把最后一点汤也给收了,满足的直叹气。
吃过饭之后孙锦云终于放松了没有刚才那么有攻击性,整个人像一只大玩偶熊一样摊在椅子上,一只手放在肚子上,长腿伸出去支在伊容脚边。
“唉,多来几次我就不行了,导演得骂死我。”
虽然说得很惆怅,但是孙锦云还是一脸幸福,啧了一声道:“还是你做的好吃,我看你做的跟我们家的阿姨做的步骤也差不多啊,怎么味道就是不一样?”
白汋也不知道为什么,有好多人都说过这种话,就像她和赵叔用一样的料做出来的菜,味道还是有些差别。
“可能是火候不一样。”白汋想了想,自己也找不到什么理由。
孙锦云也是随口一问,她就管吃就行了,哪里懂什么火候的。
反而是伊容点头道:“有可能,做菜火候是很重要的,也是最复杂的。不过我觉得最重要的可能也不是这个。”
“你也会做?”白汋挺开心的,她平时很少遇到会做菜的女生,大多数都想找一个会做菜的老公,或者直接到饭店去,一下子遇到一个有共同爱好的,还是有点小激动。
伊容有点不好意思,“我不会做,我就是会吃。”
孙锦云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哼了一声说:“她这张嘴,就今天没顾上挑。”
“姐。”伊容嗔了她一眼,小眼神不好意思的看着白汋。
可惜白汋一向没有点亮过看人脸色这个技能,茫然的问:“原来你俩是姐妹啊?”
“不然呢?”孙锦云不客气的嫌弃伊容,“哼,在剧组的时候怎么不叫我姐呢?瞅你这小心劲儿,闹心。”
不过虽然孙锦云这么说,但是她自己也知道,她一向在外面惯了,圈子里的人现在都知道她是孙正宏的女儿。
“嫌弃我了?”孙锦云哼哼,也不看伊容,对着白汋说:“这小丫头……”
白汋目光纯净看着她。
孙锦云硬生生改成,“伊容,嫌弃我现在名头响亮,不愿意认我了,生怕我给她招黑。”
“不是。”伊容小心的拽了拽孙锦云的一摆,“我是不想让别人多想。”
伊容要是叫了孙锦云姐,大家基本就都能猜出来她的身份了,虽然圈子里总有些人不说也知道,但是这些人也不会在意一个小小的伊容。所以伊容还是不想靠着家里的名头的。
白汋有点不明白这种想法的,她小时候母亲去世,之后就被人送过来和爷爷一起生活,后来还有赵叔和晓晴姐,但是亲人缘分好像注定浅一样,没多少年爷爷也去世了。
不过虽然她不理解,但是也不问。
孙锦云的生气也是半真半假的,这会儿翻过这篇不提,又更加严肃的问她:“你有想法这也很好,我自己来演戏就是玩票,过了这个瘾就算了,我不是不能理解你,但是你找那个男朋友是怎么回事?”
【喔~~有料~~~】
伊容脸色也有点不好看,哀求一样的拽了拽孙锦云的手,孙锦云叹了口气,不说了。
看来这个话题她们不是第一次说起。
送走了这姐妹俩,白汋又从今天的订单上抽了两个单子。
【香酥鸡好好吃!好吃到崩溃!刚吃了一块就被我弟连盘子抢走了,不说了,我要去干架!】
香酥鸡是上午赵德做得,白汋替赵德说了谢谢。
【但是还是想吃主播做得,感觉主播做得很不一样。】
这应该就是心理作用了,白汋还强调:“赵叔做得比我做得好多了,他学了十来年呢。”
【我不管!打滚!】
白汋只好又从菜单里又抽了两个加进来,“这个先做好,如果有时间我就在做好吗?”
【好好好!我们可以等。】
白汋洗了十二个香菇泡在水里,一会儿就鼓鼓的像一柄小伞一样倒扣着了。
猪肉是提前切好的碎末,在里面加入料酒、黑胡椒、葱姜末、盐和一点蚝油搅拌均匀,撒一点面粉之后戴上手套捏捏抓匀。
【这怎么和饺子馅有点像?主播你要做饺子吗?】
【肯定不是啦,都没有饺子皮。】
有些原本世界也是有饺子的人互相说着,别的观众们听得有点捉急。
“这个是做香菇酿肉的。”白汋一边把泡在水里的香菇捞出来,一个一个剪掉伞柄,一边问:“想吃有嚼头的还是软一点的?”
【软软哒!】
【最近看直播看的又胖又软,哎,还总想卖萌。】
白汋心想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皇后娘娘就还是很有气场,干将也总是只在皇后娘娘出现的时候才说一两句话……哎?
白汋愣了愣,把只剩下一个小伞面的香菇过了一遍水捞出来,纤细的手指在肉馅里捏出来一点,捏成圆圆的丸子放在倒扣的小伞里面,摆得整整齐齐的两排,看起来圆溜溜的还有点可爱。
碗里还剩了一点细碎的葱花和小红椒圈也被她小心的按在上面。
【这样就可以了?】
“嗯。”
因为小肉圆不大,放在锅里等水开又蒸了十分钟就好了,听着里面水冒泡的声音,锅上有细细的热气忽悠悠的飘上来,锅里的肉丸颜色已经变得更深了,味道也更鲜美了。
关了火又闷着,白汋准备好了盘子和盒子,发现这些盒子装待汤汁的菜时就不太好用,幸好这个汤汁不多。
闷了两分钟,肉丸子出锅,热气把白汋的面容都遮的有些飘忽了,把大碗里的肉丸装在小盘子里摆好,大碗里蒸肉丸的汤汁只有一点,但是颜色透亮又浓郁。
把汤汁倒在锅里加热又加了一点蚝油煎了一下,起锅倒在摆放整齐的肉丸子上,汤汁顺着肉丸的弧度往下蔓延,在饱满的香菇外面连成一小片,白瓷盘底的绿色花纹若隐若现。
【不说别的,我只求明天可以抽到我(﹃)】
白汋趁热把盘子也打包装起来。
【你最后加的那个油可以用别的代替吗?】
干将平铺的声音在一群嗷嗷的刺溜口水中出现的特别突兀,应该是从头看到结束记得很详尽了,可惜他们那里应该没有耗油。
“应该可以吧?”白汋也不是太确定,她不知道干将那边有什么油,味道都是怎么样的。
不过她也有一个问题想问干将,“干将是你的剑的名字吗?”
【嗯】
干将的头像就是一把剑,迎风飒飒。
“哦。”白汋点头,看来真的是啊,皇后娘娘的头像就是一个凤印,弗拉德的头像就是他自己的即时视频,莱恩的也是……
“你是剑仙吗?”白汋以前也看过仙剑的电视,虽然她分辨里面的人都是靠衣服和声音……
干将声音暖和了一点道:【是剑修,我还没有渡过雷劫。】
雷劫啊,听起来就很可怕。
“我们这里有避雷针,你要吗?”
……
“不用了,谢谢。”
白汋对修真的干将很好奇,随口问了一点小知识发现自己以前听来的都不太对,又换了一个话题,“干将在你那里,那莫邪呢?”
白汋记得以前听班里的男同学讨论,好像说干将和莫邪是一对宝剑的。
干将不说话了。
白汋又想起来皇后娘娘,赶紧说道:“哦哦,我不问了。”
在万众瞩目中,皇后娘娘终于出现,霸气侧漏说道:【生病了还不快去睡。】
白汋应景的打了个喷嚏,小媳妇一样哦了一声,呆呆的摸了摸鼻子,躺在床上才反应过来。
皇后娘娘这是不是恼羞成怒了?
第16章 最后一幕
“你好好想清楚,你自己的命和一个男人比起来究竟是谁更重要。”
魏念微饰演的田丽娜眼神冰冷又带着毫不掩饰的怜悯和不屑,看着宋如许的表情就像看着街边随意被她踩死的蚂蚁一样。
宋如许脸色煞白,双手反剪着绑在身后,恐惧的看着田丽娜,哆哆嗦嗦的说:“我,我不知道你想问什么。”
田丽娜瞥了她一眼,转身又坐回椅子上,从她身后的林梦彤手里接过一杯茶,漫不经心的掀着茶杯盖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这昏暗潮湿、狭□□仄的牢房里仿佛带着回声一样。
每响一次宋如许就控制不住的眨一次眼,最后忍不住吞咽着唾液。
“不知道也没关系,我现在还有耐心再问你一遍。”
白瓷的杯子清脆的响了一声,严丝合缝的扣在一起。
田丽娜微微倾着上身,问道:“给你信的人是不是傅宁风?”
她的目光像是猛兽盯准了自己的猎物一样,看的白汋不由自主的一抖,然后迅速反应过来,“不是,信是我自己写的。”
宋如许在流浪了几天之后终于找到了傅宁风,而傅宁风一开始把她冷落在外面,直到她差点被人打死之后才出现,以未婚妻的名义把她带在身边。
宋如许如愿以偿之后却发现事情并不像自己一开始想的那么简单,傅宁风也不是简单的政员,在险象环生的算计中开始为傅宁风传递消息。
“你自己写的?”田丽娜哼笑了一声,“看来这个人在你心里果然比自己更重要啊,真是个蠢女人。”
宋如许低头盯着自己脚下的影子,一边控制不住的颤抖,但是一边咬紧了牙关不松口。
“继续。”
田丽娜血红的嘴唇吐出了两个字之后,把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轻飘飘的一放,起身走了。
站在一边的林梦彤立刻挺胸收腹,恭敬的说:“是的,长官。”
白汋微微的抬头,神情恍惚的看着那人出门,又转头看着林梦彤。
【刚刚她看过来的时候,我都快吓尿了。】
【仿佛被扼住了咽喉。】
但是对于白汋来说,最出乎意料的应该是伊容,她看伊容演戏看了两个星期了,伊容在演林梦彤的时候和她自己是完全相反的。
林梦彤残忍暴戾,对上司田丽娜发自内心的崇拜敬畏,并且希望自己也成为那样的人。
然而现实中的伊容温柔含蓄,说话总是轻声细语慢条斯理的。
林梦彤手里握着的鞭子毫无预兆的冲着宋如许的脸就甩了过来。
“啊!”
白汋短促的叫了一声,然后摄像收工站在一边,化妆组的人立刻拿着装备扑上来补妆。
【这里不应该是隐忍的闷哼吗?】
【直接叫会不会有点不合适?】
化妆师正在往白汋脸上化妆刷假血。
【不会。】皇后娘娘赞许的说道:【她演的宋如许就是胆小但是又有点冒傻气的人,叫出声来才是正常的。】
摄像机近距离的对着白汋的脸来了一个特写,然后慢慢拉开镜头。
她从是被活生生打死的,所以到最后连嘴唇都被她自己咬破了,但是眼睛依然执着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这是白汋自己要求的。
如果是闭上眼会更容易一点,但是白汋想着宋如许临死的时候一定是不愿意闭上眼的,她对傅宁风深沉到可以抛弃一切的爱让她不会在最后一刻闭上眼。
白汋本来就圆的眼睛瞪到极致,又猛地缩小,眼里活泛的感情一下子像潮水一样抽走,她牙齿还咬着嘴唇深深的陷在血肉里面,肌肉一瞬间松弛然后僵硬的保持着这种形态。
摄像师举着仪器全方位的拍了一遍之后,才冲小云比了个手势,交给小云。
小云接过来看,杨甄顾谦都围过来,连魏念微也凑过来点头。
“这条太棒了。”小云乐了一会儿冲还在地上装死尸的白汋喊:“别吓我们了,快来看看你的最后一幕。”
白汋这才晃悠悠的站起来,刚才那一小会儿虽然没有别的动作但是要控制全身的肌肉四肢,尽量不喘气让胸口不要明显的欺起伏,还要控制眼神,累的半死。
“可以吗?”
白汋脸也不擦,就业凑过来盯着看,还说:“伊容演的好好啊。”
孙锦云一点没客气,“是啊,幸好她没出错。”
伊容刚才台词不多,主要是动作和表情,两个人都没有台词,硬是营造出一种碰撞紧张的感觉。
“你们这些年轻人不得了了啊。”杨甄一点都不吝啬夸赞,还说:“念微前面真到位。”
不过白汋也就是一个小配角,她戏份不多,在剧里只是代表着美好生活的结束,接下来剧情节奏就开始加快了。
小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红包。
白汋乐滋滋的接过来往包里一装说:“谢谢导演。”
小云薄薄的嘴唇一翘道:“不用谢。”
白汋是剧里第一个“下线”的,也是拍摄的时候第一个结束的,一方面是因为她戏份少,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她人比较闲,有时候瞅个空挡就能拍她一个镜头,多数都是傅宁风的回忆里的镜头,也不用找人搭戏,很快就能拍一条。
“我请你吃饭。”白汋弯着眼睛,想了想说:“如果你们有时间的话。”
虽然刚进来的时候孙锦云会对她说话夹枪带棒,但是在第一次一起吃饭之后孙锦云对她态度就好多了。
据皇后娘娘说这就是小女孩心思,她对顾谦也并不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
这一点白汋不是太懂,但是娘娘支持者众多,不光干将第一个表示同意,连弗拉德都说确实是这样。
但是白汋还是不明白,你们这么解释孙锦云和顾谦干什么呢?
大家就又不约而同转移话题,开玩笑,她们情商可不像白汋一样低。
别人都走了拍下一条的时候,顾谦却拐回来问白汋:“以后还想演吗?”
白汋想了想,这个还真不好说,一开始是小云找她来试试的,现在她自己也觉得很有意思,但是让她专门去做一个演员还是不太可能。
“我想做菜。”
白汋永远都不会忘了自己的初心。
顾谦笑着,眼神和表情毫无破绽,像是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对她说:“也好,你做的很好吃。”
白汋弯了弯眼睛,“那我请你吃饭吧?”
顾谦心里刚一高兴,就又听她说:“把导演也叫上,还有杨甄姐,还有孙锦云和伊容。你说微微姐会不会来?”
“……会。”
顾谦只能自己默默收拾好一不小心碎成片的心。
“真的吗?”白汋眼睛一亮,虽然魏念微话很少,平时也很高冷,但是白汋还是挺喜欢她。
顾谦点头。
白汋知道自己要求可能有点多,毕竟她只是一个跑龙套的小角色而已,但是她还是把自己手机掏出来说:“那你能跟我一起拍一张照片吗?”
顾谦的心又黏糊糊自己粘好了,笑的差点没把眼睛旁边挤出褶子来,迅速的接过手机说:“可以啊。”
“谢谢你。”白汋腼腆的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要不然再过两天我可能就不记得你长什么样子的。”
顾谦:……
顾谦挺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又挺心疼的摸了摸自己。
第17章 我是感动的
“市面上也有卖很多火锅底料的,有些做得其实还可以。”白汋对着手机科普,“火锅就是一群人吃起来也很方便,可以满足很多人的不同爱好。”
之前她做过一香辣虾,最后加了汤底就是最简单的火锅了,不过这次她要做一个更正宗一点的火锅汤底。
“火锅口味也分很多种,但是吃的最多的还是麻辣的,这个最好吃了。”白汋第一次这么直观的加入自己的看法。
【我知道,古董羹。】
“做麻辣的,要用上的材料就是各种辣椒,干辣椒,新鲜的辣椒,辣椒面和辣椒酱,最后还有花椒。”
说古董羹的观众开始流口水,古董羹和火锅确实是差不多,但是他们那里可是没有辣椒啊。
白汋把干辣椒和新鲜的辣椒切成小段,葱姜蒜也切成片,没有切碎把干辣椒段弄了一半泡在水里,温水泡了香料包。
“这里面有香叶,草果,桂皮,大料,小茴香籽,胡椒籽,配置比例没有固定的。”白汋拿了两个两料包泡进去。
说没有固定是因为某种香料有的人喜欢,有的人不喜欢。
【这里面很多东西我们都没有。】
【主播,你再升一级就可以到商城里面开商铺了。】
开商铺卖调料这个事情,白汋想着到时候说不定可以去试试,看看能不能从别的店里换一点这里没有的香料过来。
白汋带着口罩,声音比平时大了一点,热锅倒油时说:“这里最好用菜籽油。如果没有用花生油也可以。”
热油,起跑的时候把葱姜蒜放进去,直到炒干了捞出来,锅里的油已经浸满了葱姜蒜的熟香。
泡好的干辣椒段这时候正在水面上飘着,捞出来控了水往锅里一丢,游里进了水,哔哔啪啪的一阵响,辣椒和辣椒籽蹦开。
泡好的香料从包里取出来倒进去之后,味道就变得又浓又冲,小炒一下加水,小火熬了十几分钟。
白汋就站在锅边上闻着味道,感觉差不多了,掀盖把新鲜的辣椒段放进去,加了冰糖,香叶和料酒,又熬了十几分钟。
锅里加了辣椒之后就,厨房的味道就从浓香变得辛辣又诱人,锅里的浓汤上面咕嘟嘟的冒着泡,把辣椒段往旁边轻轻地翻动。
【看起来就不得了。】
【口水流了一地,没人知道我是怎么了。】
也不光白汋一个人在准备还没有确定的聚餐。
小云是一个任性的导演这一点从他去找白汋来拍戏就能看得出来,所以现在他忽然说休息半天的时候,所有人都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纷纷收工。
顾谦早就已经收拾好了,并且给自己的助理小高也放了半天的假,跟着小云颠颠的邀请别人,“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孙锦云虽然对顾谦还是很喜欢,但是现在伊容一过来,精力和感情立刻倾斜。况且她也早就料到会去会去找白汋吃饭,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小云会这么直接。
杨甄则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顾谦,伸手在他胳膊上点了点,“这么着急啊?”
顾谦嘿嘿乐了两声,就他这心思,在外人多的时候还能遮遮掩掩,但是小云和杨甄,天天在一起的基本都看出来,只是都没有说破而已。
主要还是看这两个人有意思,顾谦明明是喜欢,就是不说,每天就瞅住机会凑上去逗趣,逮住时机就要小小的撩一下,但是又不敢太过了吓着人家姑娘,一边贼心不死,一边小心翼翼。
然而白汋根本就没有反应,不对,是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哈哈哈哈,光这个就够她们笑一年了,万年单身狗顾影帝出师不利,那张帅脸在白汋这个小丫头面前根本不管用了。
她们都不知道白汋是个脸盲,看谁的脸都没有区别。
之所以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暴露,纯粹是因为她们在剧组里面穿的衣服太好辨认。
孙锦云倒是听见这句打趣了,但是这会儿她正在偷听伊容跟她男朋友打电话,根本顾不上过来插嘴。
“现在走?”魏念微也换好了衣服,看起来没有在戏里穿军装的时候那么气势逼人了,反而显得生活化了不少。
魏念微不用画也显得长又冷凝的眼睛看了一圈,发现这一下子要去不少人。
“咱们就这么过去?”
之前顾谦和小云去的时候没有被拍都是运气好加上顾谦伪装的太到位,上次孙锦云和伊容就是不出名,守在外面的小狗仔和记者基本也都是没有门路的,所以没认出来。但是她们这些人一起出去可就不一样了。
扬甄一想,点头说:“也不合适。”
现在电视正在拍摄阶段,宣传也还没有正式开始,这要是被拍了,肯定得吸引过来一大批记者,之后也麻烦的很。
顾谦虽然想去和白汋多呆一会儿,但是也知道这么一群人出去被拍到和白汋一起吃饭的话对白汋的影响会有多不好。
这边几个人正苦恼,外面白汋已经骑着车带着一堆菜甚至还有一个锅进来了,顺便还跟外面拿着相机守着的人打了个招呼。
这么长时间进进出出,外面的小记者和新□□仔们已经跟她比较熟了,一边熟练的拍照片一边还问她:“今天这么大啊?”
“是啊,今天比较特殊。”
【等他们以后知道主播是演员不是送饭的助理,会不会崩溃?】
“他们拍的有我的照片。”白汋小声的说着,所以也不算很严重的欺骗。
小云正想着别人去不了他可以的时候,白汋已经骑着车进来了,隔得老远就高兴地问:“你们怎么都在啊?”
而且还没有穿拍戏的衣服。
“今天休息。”顾谦先走了两步,帮她把车上的东西往下搬。
“本来还想着去找你的,你怎么来了?”顾谦虽然是问的,但眼睛亮亮的很开心。
白汋上午拍完戏之后又呆了一会儿就回家了,本来还想着请大家一起吃饭,但是又想着他们应该还要忙,而且真的要出去的话,这么多人总不能让他们真的从上次那个小夹缝里面钻出来。
“我过来比较方便。”
白汋想的直接,做得也直接,不过蔬菜肉片什么的往下面搬得时候还小声问:“今天休息的话,我能请你们吃火锅吗?”
好不容易休息一次,大家应该更愿意回去休息或者左边别的吧?就算明星不能逛街,但是应该还有很多别的事情要忙。
所以白汋说的有点没底气,她本来以为没有休息的话,就过来找导演,谁今天没有参加拍摄就可以一块嘛。
“可以啊。”杨甄也过来帮忙拿蔬菜,还拎着她带过来的锅,惊奇道:“你连这个都带了啊。”
是白汋在家里吃火锅用的,但是没有分鸳鸯锅,家里人都吃辣。
“你们能吃辣吗?这个锅不能做鸳鸯锅了,是我没考虑周到……”
白汋有点不好意思,专门看了杨甄和伊容,这两个人看起来是最不能吃辣的人了。
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伊容温柔又坚定的说:“能啊,火锅还是辣的好吃。”
“对。”杨甄也是坚定派。
“来来来。”小云招呼着人,“都别傻站着,赶紧的找个地儿,开吃。”
小云导演的助理也是一个很有眼色的人,帮忙摆好了桌子以后就出去拎了两箱冰镇的啤酒回来了。
汤底是白汋煮好的大骨汤,煮起来之后咕嘟咕嘟的冒着跑,红辣椒欢快的翻滚。
大家欢天喜地的干杯,捡着自己爱吃的菜或者肉在里面涮,高冷的魏念微也拽着手边的一盒肥牛不松手。
白汋看了一圈,发现大家都吃的很开心,眼睛一直盯着锅里,这才真的松了口气,她真的害怕有谁不喜欢吃但是又不好意思说。
最后一个看到了坐在她身边的顾谦,只看见他嘴唇红红的微嘟,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不喜欢吗?”白汋小声的问顾谦。
大家都在谈天说地聊得特别嗨。
顾谦也小声的凑过来说:“不是,我是感动的。”
白汋了然的点头,当明星就是这点不好,要控制体型,一年这不能吃那不能吃,好可怜。
白汋心疼的看着他道:“不用啦,我做的锅底还有,你要吗?”
顾谦强忍住吸气的欲|望,含泪点头,“要。”
围观的观众一边惨叫一边羡慕的直哭,看着顾谦纷纷表示:
【该!】
第18章 那不会是我
白汋在剧组的戏份结束以后就可以不用过去了,最重要的是现在也不像是之前一样有正当的充足的理由进去,虽然也没有人拦着她,但是白汋还是觉得怪怪的不合适。
所以每天就在店里做菜,和直播。
烤箱里的小蛋糕奶黄松软,在小杯子里鼓鼓的膨出来高高的一段,最顶上的一层有些焦黄。
往上撒一层糖粉,像细雪一样铺在顶上,只一会儿的功夫,膨胀出来的一小截就又缩回了杯子里,只探出来一个头,白蒙蒙的撒着糖糖粉。
“这个不能放,时间稍微长一点就没有那么好吃了。”
白汋一边说一边把粉色的波点小纸杯装在一个人大盒子里面,又把之前做好的菜打包装好,联系快递。
她现在对这个快递小哥终于建立了一点信心,虽然过程看起来心惊了一点,但是每次速度都超级快,而且总有一种不管怎么晃都不会动的神秘感。
董晓晴帮她把四五个菜都送出去之后接了个电话,笑眯眯的说:“又有外卖啦。”
赵德从外面提着刚买的菜进来,“什么单子?”
“板栗鸡,豆角茄条,泡椒凤爪,罗宋汤。”董晓晴不用看自己写的单子就报出了出来,眼神留在白汋身上看了一会儿,打趣的说了一声,“这个宣传做得到位,但是我怎么看每次打电话的都是那个谁啊?”
白汋知道“那个谁”就是顾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董晓琴会这么说,所以非常坦然又非常自豪的说:“当然是因为我做的好吃。”
不然他肯定就去别的地方定了啊。
这个城市又不是特别小,想找一家好吃的饭店还是很容易的。
赵德刚好买回来的有新鲜的板栗,不过他的表情看起来就没有董晓晴那么轻松了,眉头压得很低,但是又故作轻松若无其事的说:“你上午做了一上午了,歇会儿。”
白汋笑笑就又钻进厨房,还挺开心的说:“不用,这个要我自己做。”
外面的赵德脸色更难看了,最后盯着董晓晴沉默了一会,问她:“这个她要自己做,你看这是什么意思?
董晓晴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崩溃道:“又是山童!还我血汗钱!”
“正经的。”赵德把手里的菜放在桌子上敲了敲董晓晴面前的柜台,小声问她:“你看这情况是不是不对?”
董晓晴好像彻底崩溃了,手机就扔在那里,耳机一拽,阴阳师背景音乐直接就遮住了她说话的声音。
“有什么不对?”董晓晴没有赵德这么担心。
“哥,我知道你想什么呢,就算那个谁是真对白汋有什么心思,但是你看看白汋像是开窍的样子吗?”
赵德想想刚才白汋的表情,除非她是这一个多月真的演技飞涨,否则就是真没事。
“但是我看那个顾谦也不像是什么老实人,以后还是不要白汋往剧组里去了吧?”
这事儿他憋心里两三天了,现在终于能跟人商量一下还轻松不少。
“不用。”董晓晴比赵德知道的多,挺随意的说:“世界上哪那么多老实人?就看是对谁。再说只要白汋不开窍,等过一段时间剧组的人都走了,见不着人了,还能有什么念想?”
在她看来,顾谦的想法都只是一时的,可能是之前没有见过像白汋这么清纯不做作的小姑娘,所以一时间有些动心,但是过段时间他在发现努力之后也上不了床,估计就放弃了。
“而且那可是影帝,撩起姑娘来手段肯定不少。”
赵德眉毛一跳,要不然他担心啥呢,就怕他长得帅又会哄人。
董晓晴嘿嘿一笑,道:“要是这种诱惑白汋都体验过了,等过俩星期去上学,学校里的那些青瓜蛋子她还能看上眼?”
董晓晴的重点是这个,她可是经历过的,知道长得漂亮又干净的萌新在大学受欢迎的程度高到什么样子,还是要提前练练比较好。
这么一说赵德还又放心了,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而且他最担心的也是这个――白汋从小也没有跟她爹一起生活过,不是都说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小女孩容易被男的三两句关心就给迷晕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2333333333】
白汋正掀开盖子往炖着鸡块的砂锅里放枸杞和板栗,忽然听到一阵毫无预兆的大笑,吓得差点手抖。
“笑什么呢?”
【没啥没啥,就是开心,开心就要笑啦2333333】
“哦。”
紫红的砂锅盖子很严实,热气都没有冒出来,只能听见小小的咕咕嘟嘟的声音。
“这样煮出来的汤汁比较饱满,而且板栗软濡香甜……”
这些菜都是比较费时间的,所以白汋还没有做完,赵德就进来了,跟她说了一些摸不着头脑的话以后,不知道为什么摇了摇头就出去了。
白汋一脸茫然,小声的问看直播的人:“你们听懂赵叔说的什么了吗?”
别的观众还没有说什么,皇后娘娘就抢先回答,御姐的磁性声音直接镇住全场。
【没什么,就是关心你。】
别的人都跟着笑嘻嘻的说对。
哦,是这样吗?
白汋觉得有点怪怪的。
等她做好了菜打包装上车的时候,赵德还是没有忍住过来说:“我去吧,这会儿我也闲。”
白汋把小安全帽往头上一戴,跨在电动车上摇头,“还是我去吧,我熟。”
赵德看着她骑着车出了巷子口,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难得白汋除了做菜还有别的兴趣还愿意出门了,他也不想真的拦着。
不用人接,她直接把车骑进去停在路边,就下来弯腰拿饭盒和砂锅。
“怎么没有打个电话?我好接你。”
顾谦伸手去拿砂锅,和白汋的手背轻轻一碰,又迅速的擦了过去,泰然自若的把砂锅搬下来,和罗宋汤一起提着往前走。
白汋微愣了一下,就拿着剩下的两个菜跟在他旁边,“现在也是你来接我呀。”
反正不管打不打电话,顾谦总是不知道藏在哪里,忽然出现像是刚来的一样。
但是总不能每次时间都把握的这么精准的,次数多了,白汋就猜到了。
“那不一样。”顾谦身上没有穿拍戏的衣服,穿的是之前没有穿过的意见白衬衣,连头发都仔细的整理过又很有心机的打乱一点,好显得自己年龄小一点。
白汋不明白,“有什么不一样?”
反正最后都是他在呀。
顾谦没有说哪里不一样,而是停下来,看着白汋,沉默了一会儿问她:“刚才,你是不是没有想起来我是谁?”
在他刚出现的时候,白汋有一瞬间的愣神,之后才反应过来,虽然时间很短,但是顾谦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嗯。”白汋没有隐瞒,诚实的说:“你换衣服了。”
顾谦虽然在第一次见到白汋的时候就知道她脸盲,那时候还调侃说可以想象一张最帅的脸就是自己,但是现在他心里有点闷闷的。
不光为了白汋认不出他,也为了白汋认不出别的所有人,这会给她的生活带来很多的麻烦和意外。
“我换衣服了。”
顾谦重复了一遍,懊恼的开始嫌弃自己精心找来的这身搭配,还不如穿上午那身运动衣。
但是他还是先对白汋笑了笑,然后和白汋并排走在一起,静静地靠近她,然后说:“我有个朋友是做服装的。”
“昂?”
白汋不知道话题怎么会变得这么快,有点跟不上。
“我的很多衣服都是唯一的。”
顾谦侧面低头看着白汋,声音温柔又平和,“所以不要怕把别人错认成我。我会先和你打招呼,所以有和我相似但是等你先开口的人,不会是我。”
第19章 这是我妈
白汋脸盲这件事根本就不算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所以赵德和董晓晴都很少换不同类型衣服,每次白汋回家的时候,不管她是不是还记得董晓晴的脸,董晓晴都会在第一时间先打招呼。
看直播的观众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大概对脸盲也有一点了解。
【你们那里不能治疗吗?】
白汋摇头,其实她一开始不知道的,以为所有人看到的都和她一样,是后来住校时间长了,回来一次没有认出赵叔来,才发现有点不对劲。
而且别人看电影总是能看懂,只有她看偶像剧就像悬疑剧,看悬疑就像恐怖片,看恐怖片就像喜剧,只有看外星人异形才能看的半懂。
【这实在是有些不便。】饶是皇后娘娘见多识广,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神奇的病。
反而是白汋没有那么在乎,她已经习惯了,不知道正常的应该是什么样子所以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是顾谦啊,肯定会有认错人的。】
这也不是一次两次,白汋以前不知道自己人脸辨识有问题的时候,感觉所有人都长得好像啊,经常打招呼认错人,而且还坚信自己没有认错。
不过尴尬多了之后白汋就减少了和别人打招呼的次数,看着像就走过去绕两圈。
“所以顾谦真的是好人啊。”白汋感叹,虽然还是觉得不知道为什么脸有点红,可能是刚才顾谦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好听的缘故。
【嘻嘻嘻是的】
白汋坐在外面的遮阳棚下面,伊容给她送了一杯柠檬水喝着,手里就摆弄着手机,小声的和看直播的观众说着话。
被发了好人卡的顾谦又换了衣服重新做了造型,现在已经变成了傅宁风,拍戏的空档就往这边看一眼。
【对了,上次你用的蚝油还有吗?我用天香丹跟你换点。】
没想到干将还在纠结可不可以用别的油代替这件事,白汋笑了笑,悄声说:“不用换,我回去给你送点。”
她话音刚落,皇后娘娘就冷笑道:【昨天还跟本宫说没有天香丹,怎么这会儿就有了?】
白汋一愣,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大家也都安静下来准备看戏。
干将冷清的声音软和下来,讨好一样跟她说:【我还有锻体丹,你要吗?】
【哼,本宫就喜欢美美嫩嫩的脸蛋,要锻体丹何用。】
干将被噎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不知道是不是退出去了。
白汋正觉得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皇后娘娘慵懒道:【不过你现在要做演员演戏,他那个天香丹对你还是有用的,好好收着。】
看起来也并不像是对天香丹非常渴望的样子。
白汋是不懂了,不过听起来天香丹好像是美容的,锻体丹就更好理解了,干将明明是对娘娘有意思的,连一种油都要记着,但是为什么明明有天香丹却跟她说没有呢?
白汋坐了一会儿又和过来一起歇着的伊容聊了一会儿,伊容自己不会做菜,不过她吃过的多,而且也知道很多菜做的时候的一些小细节。
两个人聊得挺开心的,白汋还说回去做一点小零食拿过来。
大家都在忙,白汋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骑着自己的小电车就走了,外面的狗仔和记者迎头晒得满脸汗,看见她出来都跟她打招呼。
“最近下班都这么早啊?”
“嗯,没有前一段时间忙了。”
骑着电车用不了三分钟就拐进了小胡同,没想到门口这会儿正站着一个人四处张望着,看见白汋过来,脸上堆满了笑跟她打听,“小姑娘,你知道这附近有一家饭店是在哪里吗?”
白汋把车停下来。
“附近饭店不少,您找哪一家?”
问路的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穿着黑底白花的短袖,头发也烫的小卷,不过没有打理乱蓬蓬的。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好像格外的重,除了皮肤黑之外,发青的眼袋也重重的垂着,坠的旁边的皱纹都格外的吃力,堆积在一起牵引着那一点皮肤。
阿姨好像没想到,茫然的啊了一声,然后回忆了一下,不是太确定的试探道:“应该,听说应该是在这胡同里的。我绕了好几圈了,也没找见。”
不光是没找见饭店,还差点就找不见出口,这种时间长的胡同里面,房子的外墙都修的高,一圈一圈的拐着弯,看见是个出口走进去又是另一条胡同。
但是她这么说的话,白汋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开在胡同里面的饭店只有她一家。
“那您跟我来吧。”白汋一边推着电动车,一边问她:“您找这饭店干什么?”
她看起来是在不像是来吃饭的样子,手里就拿了一个大的包包,像是从别人手上淘汰下来的,里面鼓囊囊的装着些什么东西,要说探亲访友,找到自己家里,白汋比这个阿姨还茫然,自己家难道还有别的亲戚吗?
等进了门,珠串的链子哗啦一响,董晓晴在里面喊:“回来啦?吃饭了没有?”
不待白汋吭声,旁边的阿姨就声音颤抖的喊了一句:“晓晴。”
白汋看着里面,原来探亲访友不是来找自己的,是找晓晴姐的。
董晓晴从柜台里面走出来,往外面一看,惊讶道:“妈?”
两人相顾无言,白汋看着这个阿姨用手背抹着眼泪,董晓晴看起来也很动容,但就是很僵持。
“快进来坐吧。”
白汋把安全帽摘了收起来。阿姨看起来也缓过来了,应了两声跟董晓晴说:“我都找不到你这地方,还是这个小姑娘带我来的。”
董晓晴比谁都利落的嘴像是沾了胶水一样,磕磕巴巴的说:“这是我们老板。”
“这么小?”阿姨又上下打量了白汋一眼,赞叹又热情道:“哎呀,可真了不起,长得又漂亮。”
“你怎么来了?”
董晓晴好像不愿意在她多说,就问了一句,快到眼眶的雾气也被她强硬的收了回来,只是嘴唇还是有点颤抖。
阿姨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先喝了水,才埋怨道:“我是你妈,我怎么不能来了?”
董晓晴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白汋看这母女两个好像有事,自己在场多少会有点不方便,就往桌子上放了一盘水果说:“阿姨没吃饭吧?要不我去做点。”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
她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已经从桌子上拿了一根香蕉,剥了皮又看着董晓晴说:“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不准备再认我了?是不是当没有我这个妈了?”
“妈……”董晓晴声音压得很低,但是白汋还是听到了她颤抖的尾音。
赵德从厨房走出来问:“有人来了?”
董晓晴背过身擦了擦眼睛,才说:“是我妈。”
“哟,家里来人了啊。快洗洗歇着,我去整俩菜。”
赵德以前没有听说过董晓晴的家人,但是还是挺热情,跟阿姨点了个头就准备拉着白汋回厨房。人家母女这么些年没见过面肯定有话要说,她们这些外人在多少有些不方便。
“谁跟你是家里人?你是谁啊?”
这阿姨忽然生气的把香蕉往桌子上一放,黑着脸看着董晓晴,“这人是谁?你这几年不回去就是在外面有人了?”
“赵哥是店里的厨师,人家有老婆有孩子的,你胡说什么呢?”董晓晴赶紧拉她,难堪的脸都白了。
但是她妈妈表情却一点没有好看,对着赵德还是跟阶级敌人一样扫视了半天,不过也没说什么,撇着头坐着生气,拉着董晓晴的手说:“我跟你说会儿话。”
这明摆着的赶人的态度,赵德压了压心里的火气,想着毕竟是董晓晴的妈,只能扭头往厨房走。
白汋见势不对也赶紧跟了上去。
第20章 你没对象吧?
董晓晴是两三年前来的食味居,她的简历写的很好,工作经验很丰富学历又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来那个时候快要倒闭的小饭店,拿着一个月不到两千块钱的工资,干着三个人的工作。
每年都没有请过假回过家,连过年都是和白汋在一起,没想到过了这几年了董晓晴的妈妈会找过来。
“晓晴姐一个人在外面不太好吧?”白汋吭吭哧哧偷眼往外看,但是也只能看见外面母女两个低头不知道在说什么的样子。
赵德也不说话,他生气倒不是因为那老太太说他什么,就是觉得这种妈,上来就给自己女儿扣一个这种帽子太让人看不下去。
“妈这么说也是因为担心你。”她拉着董晓晴的手,眼角往下垂着,面容看起来更加悲苦了,“你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结婚,现在还没对象吧?”
她看着董晓晴,眼巴巴的,在观察了董晓晴的表情之后松了一口气,声音也温柔了一点,两只手扣着董晓晴的手说:“跟你一样大年级的,人家二胎都生了。你这么些年也不回家,人家来家里提亲我也不敢应……”
董晓晴把手抽出来,强做高兴地样子,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妈你难得来一次,要是不着急,就先在这边住着,我去给你找酒店,这两天带你去别的地方玩玩。”
“住什么酒店,不花钱呐?”晓晴妈拍了一下她的手,嗔了她一眼问:“你在哪儿住?我跟你挤挤就行了,这两天就回去。”
董晓晴不自然的笑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好磕巴的说:“这不方便吧。而且这边的小旅馆便宜,我掏钱。”
董晓晴的妈妈两条浅淡的眉毛皱的一波三折,埋怨道:“你掏钱还不是钱?有那个钱给我不就好了,还要拿出去花啊?这么多年也没有教会你节俭。”
她的工资都存在卡里了,只有前段时间白汋刚给她补上的两个月的工资是现金,现在还在她包里装着。
董晓晴就知道,三年了没有找过她,现在忽然这么费心思的找过来肯定不是来看看她就走这么简单。
但是即便一开始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现在还是觉得胸闷的透不上来气。
她起身上楼,僵着要哭不哭的脸说:“你先等我一会儿。”
白汋在厨房听见外面董晓晴上楼梯踩得地板咯咯噔噔的响,小声的问赵德:“叔,晓晴姐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啊?”
从进门看见她妈妈的时候就很反常了。
赵德叹了口气说:“你先别管。”
白汋忧心忡忡的,也可能是董晓晴的家里遇上什么困难了?
董晓晴上楼没一会儿就下来了,手里拿着一叠钱往她妈手上一塞说:“这是我三个月的工资,你要是要用就先拿着。”
她妈摩挲了一会儿,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塑料袋层层叠叠的缠裹起来,然后塞到包里的衣服里头,扭头小声的跟她说:“三个月就这么点工资啊?那这个饭店可真够扣的,你以前的工作干得不是挺好吗?怎么来这里了。”
她小声地嘟囔着,董晓晴紧紧地握着手,冷不丁的看着她妈说:“我以前的工作怎么黄的你不记得了?”
不过也是好事,在那件事情之后,董晓晴终于狠心咬牙辞职,又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躲着,落魄到没有样子才在食味居谋了一个工作。
她妈妈好像也想起了什么,有点尴尬的左右看了看,没什么底气的反驳道:“那也能换个好工作……”
董晓晴已经死心了,情绪也稳定下来,没有什么精力再跟她妈装作母女情深,但又觉得她是真的又不可怜又可悲。
心思千回百转,最后还是软和了态度,“店里挺好的,干活也轻松。你先住着,别想太多了,明天我带你上外边转转,附近有剧组在拍电影呢。”
她像是在怕什么一样,倒豆子一样说完就匆匆往厨房去了,用了比平时大了一倍的声音说:“随便炒两个菜就行了,咱都吃过了,别弄多了还得剩下。”
白汋转身看着董晓晴的脸色,比刚才好了一点,但是神情一点没好,反而比刚才的忐忑不安更显得灰蒙蒙了。
“姐,没事吧?”
白汋凑过去,打量着她。
董晓晴摇头,还扯了扯嘴角说:“没事,能有什么事儿?别担心我。”
白汋本来就担心,现在董晓晴什么也不说她就更担心了,但是只能看着董晓晴去把刚炒好的干煸豆角端上,还跟赵德说:“不用炒了,就她一个人吃不了多少。”
“没事儿,做个简单的。”他磕了鸡蛋又快速的削了两个西红柿。
白汋看着董晓晴出去,咬了咬嘴唇把围裙摘下来也跟了过去。
虽然外面的是母女,理论上应该比她亲多了,但是白汋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不放心。
赵德叫住她,往她手里塞了个盘子,上面放了三碗白米饭。
白汋端着过去的时候,董晓晴跟她妈之间干巴巴的,董晓晴是不想说话不知道说什么,而她妈妈反而看了她好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显是想说什么但是说不出口。
【这事儿肯定不小。】
围观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观众们出言评论:【拿钱的时候那顺手又理所当然的样子,不应该是有话说不出口的类型啊。】
【对啊,肯定所求不小。】
白汋不知道拿钱是什么事儿,但是想到刚才董晓晴上楼又下来,可能就是上去拿钱的。
她看了一眼董晓晴,董晓晴正低着头把米饭放在她妈妈跟前,说:“你先赶紧吃吧,这么远的路怎么一个人来了。”
但是为了让白汋可以顺理成章的过来,赵德放了三碗米饭。
所以白汋也一句话不说,不用谁邀请就自己拿了一份饭坐在董晓晴身边,冲董晓晴的妈妈露出甜甜的微笑。
“阿姨好。”
“哎哎,你好。”董晓晴的妈妈笑的眯着眼,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热络的跟她说:“我们家晓晴在这里多亏了你们照顾,真是多谢你了。小小年纪就是老板了呀,真不错。”
白汋坦诚的看着她摇头,“其实是赵叔和晓晴姐照顾我。”
董晓晴笑了笑,桌子底下扯了扯白汋的衣服说:“我就是个小员工小会计,算个账而已,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老板就是客气,还专门来再吃个饭,您要是忙就先忙您的去吧,我跟我妈说说话就过去上班,上个月的账表一会儿做好了就给您。”
“对对对。”董晓晴的妈妈也赶紧附和,“去忙吧,不用管我们。”
白汋一头雾水,筷子还没拿起来,就被董晓晴和她妈妈客客气气的赶走了。
她本来就是来帮帮董晓晴的,但是看着董晓晴的眼神,好像恳求一样,白汋就坐不下去了,客气了两句就赶紧起来。
赵德端了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往桌子上一放,也转身走了。
“这是什么情况?”白汋走到楼梯拐角的地方往上面走了几步停下来,偷偷地勾着头往外面看,悄声问看直播的观众们:“刚才你们说的拿钱,是怎么回事。”
【董晓晴把她的家当给她妈了。】
【她妈没推辞就接过去了。】
【还问为什么这么少。】
【嫌弃!】
这种不正规的三句半的回答方式让白汋有点捉急,一直到听完了才明白。
“这么说晓晴姐的妈妈是来找她要钱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
【恐怕有内情。】
“会是什么呢?”白汋喃喃了两句,直接把业余三句半组合卡了一半。
被憋得没说出来的童鞋急吼吼的在下面跟:
【娘不是你的亲娘啊。】
【可怜!】
【行了。】皇后娘娘终止了这种无聊的可耻行径,跟白汋说:【毕竟是家事,旁人难以置喙。】
话是这么说,但是白汋也是把董晓晴当家人的,总不能就这么看着吧?
【何况那也是母女,能有多大要求?】
唉,白汋叹了口气,挪腾着小碎步跟做贼一样又遛进了厨房。
第21章 你肯定有钱
晚上的胡同里游荡着凉风,没有白汋在,董晓晴就松了口气,东拉西扯的跟她妈妈说着话,但是她也看的出来老太太不想跟她闲聊。
“妈,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董晓晴慢慢的走着,灯光把她的影子拖得细细长长,像是脆弱的即将折断一样。
老太太扭捏的起了两次话头,最后问她:“你这个饭店我看也就是个小饭店,一天也没俩人过来,还能营业吗?”
“差不多吧,勉强够。”董晓晴细长的指尖触摸着墙壁,划拉着往前走。
老太太廷激动地道:“这都能差不多,你们那老板又那么小,是不是富二代随便出来闹着玩儿的?她家很有钱吧?”
董晓晴把手收回来,愣在原地,有些无奈又好笑的说:“想什么呢?哪儿那么多电视剧套路啊?她那么小是因为家里没大人了,可不得她自己顶着?别说富二代了,老板身上的钱估计还没有我今天给你的钱多。”
老太太垂头丧气,失落又惊讶,“不能吧?”
“怎么不能?”董晓晴反问她:“你别想着去借人家的钱了,她穷着呢。”
“哦。”
老太太闷闷的叹了口气,。
这口气叹的董晓晴五脏六腑都是疼得,可能是因为疼得时间太长,所以身体机能已经习惯了,只剩一点闷疼憋屈说不出道不明的卡在心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她死了心,站在原地不再往前走,黑暗里借着昏黄的路灯看着前面体态臃肿的即将步入老年的妇女。
声音竟然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平稳一些。
她说:“你想要钱我已经给你了,再多没有,别的忙我帮不了。”
“你这是怎么说话的?”老太太气急败坏,带着被一眼看穿的狼狈大声嚷嚷道:“我是你妈,我把你养活这么大了,给我钱不是应该的?白供你上了这么多年学,就学会跟我呛声了?”
这番论断不是第一次,很显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黑夜里看不清董晓晴的面容,只是身形板正,声音冷静道:“是,我一个月一千多的工资,给你回去一千,你到这儿看见我以后没问过我一句我这两年过的好不好,没问过我一次钱够不够用。张嘴就想让我跟老板借钱,你想过我以后在饭店里怎么办吗?没有,上次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顶着我的名义到处打欠条的时候你想过我被房东赶出去睡在公园里差点冻死吗?”
老太太被董晓晴毫无预兆的质问弄懵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董晓晴。不光底气不足,连语气都哽咽了:“那我能怎么办?你是我女儿啊。”
董晓晴觉得自己肋骨上像是被这一句话戳穿了,凉风瞬间降了温度瞅准了机会钻进她心里,臌胀酸麻顺着心房里的血在身上游荡了一个来回。
董晓晴嘶了口气,把堵在喉咙口的一团气体压下去,不再像以前那样安慰她,反而冰冷的像是局外人一样问:“又出什么事儿了?”
老太太被这句仿佛能听出关切的话戳中了泪腺,眼泪吧嗒吧嗒的往外掉,哆嗦着擦,鼻音浓重的委屈哭诉,“你哥跟人家赌博,借了高利贷欠了钱。”
这个回答真的是没有一点惊喜感,董晓晴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声,不知道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她哥。
“人家说还不了钱就打断他的腿。”
是呢,要不然怎么会隔了三年了忽然又找过来,这么一说果然就明白了,没毛病。
“欠了多少?”
董晓晴默默盘算着这两年存下来的钱,要是七万八万的,从银行里取出来还能堵上。
“二十万。”
董晓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又问:“二十万?你找我要二十万?”
“不找你,我也没别人能找了啊晓晴,算妈求你了,你就当这钱是给我的,不能眼看着他让人打折了腿呀,一辈子可就毁了。”
她一边说一边哭,凑过来拉着董晓晴已经僵硬的胳膊,哀求她:“你就看在妈的份上,看在妈供你上学的份上……”
“我上大学的钱也是我自己挣得,从大学开始每个月给你打生活费……”董晓晴咬了咬牙,没有把那句话说出来,毕竟这是她妈,钱的事儿能算清,但是感情呢?亲情呢?从小养着她不是钱可以衡量的啊。
“那些钱也不少了,你们就没有一点儿了?”
老太太垂着头,眼泡鼓鼓的不敢看董晓晴,嗫嚅道:“让你哥拿走用了。”
“用了。”董晓晴重复了一遍,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用的,她狠着心道:“用了就没了,我也没钱。”
“你怎么能没钱呢?”老太太急的直哭,紧紧地抓着董晓晴的手,“你怎么会没钱呢?”
董晓晴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像是一个被抽空了血肉又注射了金属的支架一样,僵硬的靠在墙上,看着她妈湿乎乎的满脸的泪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哭,控制不住地哽咽到声音颤抖,“我怎么就有钱呢?”
她呢喃一样,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老太太听:“我怎么有钱?我上班挣的钱,一半都要用来养着你、我哥我嫂子养着你们所有人,还有我自己。在你心里我是不用花钱的,我可以住员工宿舍,吃烧饼就咸菜,是,我可以。你们找我同事借了钱就走之后,我就是这么干的,我得还钱。就算是自动提款机也有空的时候啊。”
老太太没有人可以拉扯依靠,无助的蹲在地上抽泣着抹眼泪。
“其实有时候我想问问你,我是捡来的吗?你生我的时候,就打算好了让我一个人顶起来你们所有人吗?”
“我知道对不起你,那我能怎么办,那是我儿子啊……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他要是腿折了一辈子就完了,谁能给我养老送终呢,到了地下怎么跟你爸交代啊……”
董晓晴一口气压在嗓子口,捋了半天才喘过来。
“妈求求你了,你去找人借点好不好?你在外面认识那么多人……”
董晓晴苦的说不出话来,到底她不是儿子,既不算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也不能给她养老送终。
“别哭了。”她说:“你先回去歇着,我再想想。”
“你不答应我不回去,妈给你跪下好不好……”
老太太哭求匍匐着就要往地上蜷缩。
董晓晴猛地吼了一声:“回去!”
她一哆嗦,颤巍巍的站起来就往回走,边走边回头看着,希望董晓晴能给她一个准话。
等她拐过去弯,白汋忽然从另一边的岔口出现了,走过来蹲在董晓晴面前,有点难受的说:“姐,别哭。”
“没哭。”董晓晴声音轻飘飘的。
“你流眼泪了。”白汋伸手在她脸上擦,一手的泪水。
“没有。”
白汋也靠着墙根坐下来,和董晓晴一起并排坐着,笨拙的找不到语言可以安慰她。
“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白汋稀里糊涂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扯到了自己身上,声音清淡又平和,没多少悲欢。
“我都不记得她了,光知道是我爸追着他的爱情跑了,没两年我妈就自杀了。”白汋双手放在自己膝盖上,夜风静静地从她头顶吹过。
她低头看着脚尖跟前水泥路的缝隙,说:“我姨把我接过去养了几年,她家也不容易。”
她也没说怎么不容易,大抵就是养别人的孩子都会有的矛盾。
不过随即她的声音就带了一种欢乐和一种轻柔的悲伤,她说:“过了些年,爷爷想起来被他发配的儿子,找过去才知道他竟然结了婚,还有一个我,就把我又从我另一个姨妈那里接了回来。爷爷是个好人,对我也很好。呃,我是想说,你要是用钱,我还有呢,我也没有那么穷了,就是没有二十万……”
“你什么时候来的?”
白汋搓着手指头。“那个……刚来……一会儿了。”
两个姑娘坐在墙根说着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对别人说起的话。
巷子不远的拐角处,顾谦拎着两个盒子默不作声的靠着墙听着,直到说话的声音停下来,听着脚步声沙沙的走远,才转身从巷子里离开了。
第22章 是呆不是傻
白汋和董晓晴回去的时候,老太太还在一楼坐着,哭过的眼睛红肿,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
赵德没有跟她坐在一起,看见她们回来就叮嘱早点睡觉,转身就去睡了。
“早点睡。”董晓晴拍了拍白汋的手臂,表示她没有问题。
老太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董晓晴,可怜巴巴的说:“晓晴……”
“先睡吧,有什么话明天早上再说,你跟我睡一个屋。”
但是董晓晴其实并不知道明天要说什么,二十万她就算去卖血也不够的,何况董晓晴自己也不愿意这样,她不愿意一直这样逃跑躲避,然后继续当一个自动提款机。
关了灯,白汋好一会儿都没有睡着,她静静地转过身,看着手机闷闷的说:“其实我不想让晓晴姐就这样替他们还钱,虽然她们才是一家人。”
【对她来说,你也是家人啊。】
白汋刚把被子拉起来盖在头上,手机铃声就响了。
“睡了吗?”
顾谦的声音隔着手机传过来,温柔的带着白汋的心也跟着安静下来。
“嗯,就准备睡了。”
“今天家里寄过来一点特产,都是吃的,我明天给你送过去吧。”
白汋握着手机的坐起来,开了灯,有点扭捏的说:“不太好意思吧?”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顾谦停顿了一下笑道:“剧组的人都送了,只有你住得远我还没过去。”
“哦,”白汋扣了扣被角,看直播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也都不说话了,夜色静谧,白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心跳的有点快,“你明天不忙吗?”
拍摄已经到了最后阶段,杀青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作为男主角的顾谦应该很忙才对。
“不忙。”顾谦手边放着他刚刚拿回来的盒子,“明天就晚上补拍几个镜头。”
白汋很容易就相信了顾谦的话,而且送的还是吃的,她有点拒绝不了。但是她刚要答应的时候忽然想到隔壁董晓晴的妈妈,几乎没有经过思考,白汋就说:“不用了,我明天上午去找你。”
在说出口的那一刻,她明确的知道自己不想让那个老太太看到顾谦,但是又怕顾谦问她为什么,或者万一顾谦一定要来这里怎么办?
“好,那我等你。”
顾谦听着电话那头的白汋松了口气,既心疼又无奈。
表现的这么明显,真的很容易让别人怀疑啊。
“那就早点睡吧。”
顾谦手指摸了摸那个小盒子,知道白汋肯定是不可能跟他说这件事了,而且他也不能就这样开口去问,他有点害怕会伤害到他家的小姑娘,就算只是有可能都不愿意。
“晚安。”
白汋挂了电话,沉默了一会儿又关上灯钻进被窝里。
【主播,你不觉得顾谦对你有点亲密过头了吗?】
有性急的观众忍不住隐蔽的提醒了一下,想要看着白汋到底是不是真的一个多月了也没有发现。
白汋偷偷地咬了咬被角,又往下缩了缩,小声的说:“好像……是有点,导演说他很体贴新人。”
【这个理由你也相信?他怎么不体贴孙锦云啊?】
白汋不吭声了,她觉得自己只是有点呆,又不是傻,时间这么长了肯定能看出来的,不过她一直没敢想,那可是顾谦啊。
影帝,长得又帅——这个是别人说的。
【别害臊了。】娘娘一副过来人的模样道:【出来吧,捂出疹子了。】
白汋往上冒了个头,把脚也伸了出来,就是不露脸。
顾谦挂了电话,又给小云发了短信请假,把明天上午的拍摄都挪到下午或者晚上,总之压后。
又把手边的盒子放回床头,溜达到隔壁把多分给助理的一个小箱子抱了出来。
“大半夜你就来剥削我了?”
助理顶着鸡窝头,眼神很怨念。
“不是剥削,是搜刮。”顾谦临出门嘿然道:“要是成了,给你记一大功。”
他确实给剧组的人都分了一点家里寄过来的东西,给白汋也留了一箱,还专门把以前留的两块玉坠也准备好了。
但是刚才一打电话,顾谦才发现,送玉坠白汋不一定会收,但是送吃的她肯定不会拒绝,只好替换了。
第二天白汋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观众们的气氛怪怪的,有一种随时拿着炸药包站在桥梁下的感觉。
搞得白汋做菜的时候都有点小别扭。
【你们怎么了?】
观众们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她们听到的内容告诉白汋,她们时差都不太一样,互相早就私底下交流好了信息,但是这会儿却不知道该怎么跟白汋说。
赵德也在厨房,看见白汋进来还说:“直播做菜还真有人送礼物啊。”他说着扭头对着手机那边说:“嘿嘿、谢谢啊。”
白汋好奇凑过去一看,原来赵德真的在用她上次给注册的号在直播,下面一排都在刷:有美女!!!!
白汋赶紧往旁边躲。
赵德把手机从旁边的架子上揭下来,手机上还粘着胶带,就对里面的人说道:“别看了,我侄女,还小着呢。”
这回白汋没有强调自己的年龄,默认了。
早上饭店也没有人,外面董晓晴的妈妈倒是早起来了,还帮着把卫生都打扫了一遍,她看起来是个勤快的人,连桌子里面的墙都给擦了一遍,但是还想找点活做。
白汋照例还是先在点单里面随即抽了几个,吃了早饭又做了几个之后寄出去。又另外做了好些麻辣鸡丝准备带去给顾谦,顺便给孙锦云伊容她们也分一点,赵德也没拦着她,还给她又装了点小吃。
老太太看着她骑着车带着大盒子走了,像是送外卖去了一样,终于相信了董晓晴说的话,这店肯定是真穷,否则怎么让老板送外卖哟。
顾谦依然在原来的地方等着,穿着上次穿的白衬衫,像是仿照着上次的照片拓下来的一样。
白汋想起上次顾谦说的话,有些感动的同时也有写难过,但是她不想跟顾谦说不要这样……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自私……
“又带吃的啦?”顾谦亲昵的把她车上的盒子拿过去,刚一到手就闻到麻辣的味道,心里想狠狠抽自己的脸——让你上次装。
但是脸上却满是期待道:“嗯,我很喜欢。”
白汋有点小羞涩,低着头,耳尖红了红。
俩人找了个地方坐着,顾谦吃不了辣,但是又受不了香味的勾引和白汋的期待,拿着筷子夹了一口,忍住吸气的冲动,问她:“我听小云说赵叔是你爷爷收的徒弟?”
“嗯。”白汋从兜里掏出来一块糖,腮帮子上鼓起来一点,轻轻地咬着说:“其实赵叔年纪也不大,不到四十呢。”
三十的顾谦心里卡了一口血,默默地忍住了,和越嚼越香的麻辣鸡丝一起咽了下去。
“那董晓晴是不是也在你们店里好几年了?我看你们感情很好啊。”
“嗯,三年了,晓晴姐对我很好。”
白汋说着就想起来现在董晓晴的难处,忍不住有点难过,卡卡擦擦的把糖块嚼着吃了。
“那她家应该离这里不远吧?女生应该都不想工作离家里太远,我之前的女助理就是因为这个辞职了。”
顾谦旁敲侧击,还要把握着问题的程度。
但是白汋根本就没想到顾谦为什么会这么问,只当他是好奇,而且董晓晴家里的地址又不是秘密,所以她很快就说:“不近,我听她说是在青城,一个小县城。”
董晓晴很少会说起来她家,还是有一次讨论每个地方的特色食物,她才说到了青城。
“青城啊。”顾谦惊喜的说道:“这么巧。我们家在那边也有一点小产业。”
白汋果然惊讶的转头看着他,眼睛睁的圆圆的,同样惊喜的说:“真的吗?”
虽然青城跟白汋没有一点关系,但是她还是觉得好巧哦,这就是缘分。
“真的。”顾谦从兜里掏出来一张名片,“要是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就去找他,他看到名片就知道了。”
这还真不是他装的,青城那边市里的分公司刚开过去没几年,发展的也还行,要是别的地方,那就要麻烦一点。
这么神奇?白汋接过来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张只写了名字电话和地址的小卡片。
“嗯,谢谢。”白汋想想董晓晴家里的事情,还是接过去了。
“遇到什么困难就跟我说,多个人也多双手”顾谦把盒子盖上,看着她说:“其实我很希望你能来‘麻烦’我。”
“那怎么可以。”白汋站起来,看着比她高出一头的顾谦,一本正经的说:“你是明星啊,肯定有很多人都看着你的。”
她还有点担心董晓晴,所以把顾谦给她的两个小箱子都放在电车上准备早点回去。
顾谦不怕别人说他什么,但是如果说他的时候带着白汋,他就不愿意了,只能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他不愿意随口就给出自己不能确定能做到的承诺。
白汋刚要走,孙锦云就跑了过来说:“你等会儿。”
她身上还穿着拍戏的大衣,热的额头上全是汗,妆都晕开了,着急的拉着白汋说:“你现在出去,外面的人能把你生吃了。”
“怎么了?”顾谦赶紧扶着快倒的电车,让白汋又下来。神色也凝重了不少。
扫了一眼孙锦云紧紧捏着的手机就懂了,“是关于什么的?”
孙锦云直接把手机递给她,跟白汋说:“外卖少女成功挤掉某当红女演员的角色,你说这个标题是关于什么的?”
顾谦绷着脸,快速的翻着手机,某浪上面竟然已经有一张白汋骑着车往这边送菜的照片了,还圈了另一个微薄,直接喊话本人。
顾谦一眼就看出来被圈的人是白汋了,就是她的本名。
白汋伸手去拿手机,被顾谦按住了,“先别看。”
第23章
这件事最开始是在某博上发的,有个自称是知情人的爆料:一开始特别期待《飓风》上映,一部分原因就是里面有个角色是我的女神郑夙宜,之前剧组公布的名单里面也是她,但是实际开拍的时候却换了人,某剧组竟然这么随便吗?拿一个送外卖的顶掉了专业演员?背后到底有什么肮脏的py交易就不用我说了,呼叫当事人,给我们一个公道白汋。#图片##图片##图片#
营销帐号立刻跟上转发,一路圈了郑夙宜,白汋,还有剧组官博。
郑夙宜的粉丝基数不小,她这两年参加各种活动圈了不少的粉丝,不明真想的粉丝也都开始为自己的偶像打抱不平,同时把白汋描述成了一个低层次外围女依靠干爹和大腿上位的心机婊。
这种新闻对顾谦来说都算不上什么大新闻,他刚出道的时候比这更严重的都有,但是当这件事情发生在白汋身上的时候,他就觉得比自己以前经历过的那些都要严重百倍千倍。
“网上的消息是刚发的,时间不长也还没有那么严重。”顾谦把手机还给孙锦云,按着白汋的肩膀跟她说:“你今天先不要回去了,外面的记者和狗仔肯定在等你。”
白汋只听出来是说她顶替了别人角色的事情,但是这个事情导演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心机狗!”孙锦云恨恨的把大衣脱下来,抬手就想扔,又死死的捏住了,暴躁的在地上踢了一下,“大家又不是眼瞎,装什么粉丝精分!你们圈子里的人都这么不要脸?”
剧组一开始是在别的场地拍的,进行了一大半了连郑夙宜的脸都没有看见过,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现在跳出来说白汋抢了她的角色,逗比呢吧!
顾谦冷着脸道:“她应该是以为小云会趁这个机会做宣传,她自己也可以炒炒。”
而白汋也只是一个没有一点背景的新人而已,只看利益谁都知道怎么取舍。
“我是那种人?”小云也阴沉着脸走过来,先跟白汋说:“这会儿肯定是出不去了,一会儿你跟着我走,老子拍戏什么时候用过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小云气咻咻的,表情像是穿新鞋踩了狗屎一样,又恶心又崩溃。
那边的工作人员有些也时不时的往这边看,他们有的知道点内情,有的不知道,不过这段时间都被白汋三五不时的一点小心意收买了。
【不用着急,这个事由剧组出头就好,我看掐你的人智商可不怎么样。】
皇后娘娘连安抚白汋的时候都不忘了毒舌一把,不过白汋看着小云的表情,好像也有点懂了。
郑夙宜表面上掐的是她,利用热度上个热搜,但是实际上却把小云给得罪了。
“哼!”小云一撩头发,眼神锃亮道:“这是利用我呢。她想火就让她烤烤。”
顾谦跟小云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一听他的话就知道是什么意思,要是以前他肯定就答应了,但是这次……
“你想出名吗?”他问白汋:“虽然现在已经有很多人都知道你了,不过你要是不想,这事儿就低调处理了。”
白汋抬头看了看顾谦,又看了看气急败坏的小云和一样生气的孙锦云,她第一次没有选择低调,而是无比坚决的说:“不,我想让她们都知道真想,不是我顶掉了她。”
白汋最生气的不是别人怎么说她,因为脸盲她经常要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但是这次不一样,牵扯了剧组和其他可能被利用的人,当然啦,能给自己出口气也是好的。
【对!不能轻易放过去!】
观众们同仇敌忾,本来憋了一早上的火现在又烧了起来。
白汋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就跟着小云和顾谦往里头走。
“你跟着干什么?”
小云剜了一眼孙锦云,孙锦云也不客气的怼了一个白眼,“我去补妆啊。”
她把旗袍上面的两颗扣子都解开,胸脯起伏着吸着气,“这个结束我就再也不来了,这吃苦受累的,还得莫名其妙的挨骂。”
所以她就不用在小云面前装形象讨好他了。
小云反而没说什么,也没搭理跟着的顾谦。找了个装空调的房间,把门一关,扭头就看见坐在里头正喝西瓜汁的扬甄。
“我在这儿偷会儿懒,怎么你们都来了?”
“要装蒜,就别放这么多饮料。”
小云拉了一把椅子放在空调底下,把桌子上的西瓜汁也拿了一杯喝着。
“哼,下回我一个人喝,让你们都看着。”扬甄把手机的杯子往桌上一放,叹了口气看着白汋说:“快来坐着,念微把她手机给我了,让我替她发一个消息,你们都看见了没有?”
除了白汋,剩下的都低头刷手机。
魏念微:剧组新人很有潜力白汋孙锦云v
“我也算是很有潜力啊?”孙锦云嘿嘿一乐,跟着就转发并且说:嘿嘿多谢前辈夸奖心心心魏念微扬甄顾谦飓风剧组俞导演白汋伊容
她把所有人都圈了上去,不到两分钟,某博直接就炸了,各路粉丝路人吵成一团。
最后气不过都跑去原博下面问详情,不过照片拍的太不清晰,镜头晃着拍到了侧面,安全帽直接把脸都遮住了,大家对神秘出现的白汋非常好奇,又去她的某博下面找。
一顿三碗饭:我本来是想看看这个被掐起来的神人长的怎么样,没想到被她的美食圈粉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更新啊?
在扬甄也发了消息之后,围观的吃瓜群众感觉自己仿佛被当了枪使,于是又转战郑夙宜,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郑夙宜刚发了一条仿若无辜少女的消息,称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剧组可能有剧组的考虑等等,现在直接就懵逼了。
和想象的根本不一样!
她是计划先发了这个,把热度炒上去,然后再澄清说她的行程和剧组那边的拍摄时间冲突,到时候两边都有了热度,这事儿就可以完美结束了啊!
而这个时候,某位自称剧组工作人员的人也发了消息,战队很明显,新人很软萌,但是没有依靠什么背景大腿。
这些都太快,前后不到十分钟,这么多人明确表态,水军也开始有点扛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网民们在这几个演员微博里面到处求证的时候,顾谦也发了一条:
和们你对戏都很舒服白汋扬甄魏念微伊容孙锦云
孙锦云坐在他对面,哼哼唧唧表示不爽,果然她是最后一个!
顾谦粉丝量力压郑夙宜,在有心人的挑拨下,很快就战起来了。
“我不用说什么吗?”。
顾谦握了握她的手说:“先等一会儿。”
几个人聊着天喝着西瓜汁,现在看起来都不把这事儿当事儿了。
孙锦云刚悠哉了一会儿,汗刚落下去,伊容就来叫她了,“王导找你呢。”
伊容刚才也跟着发了消息,不过她粉丝不多,关注她的人也不够,就显得没有那么明显了。
孙锦云这才赶紧起来,迅速的自己给自己补了状就往外跑,王导是执行导演,要求的比小云可细致多了。
白汋淡定的坐着喝着西瓜汁,她对网上的流言关注度还没有对董晓晴高,最重要的是她本来就不是明星,不害怕损失什么。
顾谦忽然问她:“你是不是快开学了?”
“嗯,快了。”
两人正说着话,白汋的手机响了,所有人都往这边看。
白汋接了电话:“是赵叔。”
大家才又自己聊自己的了,小云还在上网看评论,脸上的表情特别精彩,看的杨甄不停地逗他。
赵德也是刚才在网上看到的,这才担心的赶紧打电话过来,还跟他说外面很多人扛着□□短炮的都在等。
挂了电话,杨甄对她说:“没事儿,那些人都忙得很,等不到你他们就走了,总有别的新闻等着拍呢。”
娱乐圈里的明星不管是已经红了的,还是正筹谋着想要红的,总是能搞出来别的新鲜事来,要不了多久大家的热情就从这件事情上转移了。
“嗯,我知道了。”白汋乖乖的点头,但是她其实是在担心董晓晴,董晓晴在她心里的地位是仅次于赵德的,白汋没什么亲人朋友,现在就剩这么两个了,想到家里那些事就有点心神不宁。
她手里还捏着手机,顾谦以为她是在着急,就说:“你发吧,实话实说就行。”
让白汋说弯弯绕绕的话难度太大了,这个时候也不需要什么心机,围观的群众们会分辨清楚的。
白汋登了自己很久不用的某博,提示音一直响个不停,连成一片像是要抽了一样。
大多数人都是来问她情况的,也有郑夙宜的粉过来骂她的,最神奇的竟然还有以前就关注她的人,大家笑呵呵的表示:播主好厉害啊,这么久不上来原来是去拍电视剧去了咩,我们去给你支持啊。
白汋想了想,写:多谢薇姐夸奖,几位前辈魏念微杨甄顾谦对我很照顾,嗯还有孙锦云喜欢我的菜,还有伊容总能给我一点有用的建议,谢谢你们。我刚才看到那个消息了,我想澄清一下:我没有顶掉谁的角色,导演说急着要人找我来试试的,导演人很好余导演。而且我也不是外卖女,我是厨师,已经考过中级证书了。
她写完了还给顾谦看,“这样可以吗?”
顾谦:“……嗯,可以。”
白汋迟疑着没敢发,问道:“我是不是不应该加最后一句啊?”
小云伸手捞过去一看,先是点头,后又挑眉,“没事,挺好的。”
说完他就直接点了发送。
正主终于露面,大家都以为要掐的炮火连天的,谁知道看完就僵住了。
“我的瓜都切好了,就给我看这个?”
“二级厨师23333333”
“水军听到没有!我们博主是二级厨师!”
二级厨师有什么好骄傲的啊,这人的粉丝画风真是迷之自信,歪楼的技术也是强。
“你这两天还是先不要回家了,现在热度炒起来很多人都会过来找你。”小云的意思是最好先关门躲一躲,就算家里被找到了,只要堵不找人就好说。
【怎么搞的像是大逃亡一样哈哈哈,我看主播你不如先去把董晓晴的事儿解决了,要不然饭店关了门,她妈就有理由把她带回去了。我跟你说,你要不要武器?我新缴获的,迷你型号好用得很……】
观众们看天看地,用怨念攻击莱恩,就知道这个大嘴巴要坏事!是谁告诉他的!
白汋拿着手机在下面输入:带她回家怎么了?你们今天早上开始就有点不对劲了啊,是有什么事吗?
莱恩也察觉了气氛有点不对,结结巴巴的不吭声了。
关键时候总是皇后娘娘上,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隐瞒,直接告诉白汋:【昨天晚上她们听到董晓晴的母亲打电话,像是要把她带回去结婚,至于结婚对象没有说清楚,总之不是好事。】
顾谦看着白汋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还以为她看到了网上骂她的那些话受不了,赶紧说:“别理那些人,他们就是那素质看见谁都那样,等这两天过去了就好了。”
白汋捏着手机,嗯了一声之后忽然抬头说:“我打个电话。”
董晓晴接电话的时候刚准备说网上的事就被白汋打断了,“姐,你,你不要回家。”
“怎么了?赵哥已经把门关了,这些天也没事……”
董晓晴还不知道白汋为什么会这么说,她刚刚才查了一遍银行卡里的余额,不到九万,正愁呢。
“我再想想。”白汋手机贴在脸上,听着那边的董晓晴问她为什么。
【你告诉她就行了啊。】
白汋咬着嘴唇,摸着兜里顾谦给她的名片,缓慢又坚定的道:“没事,我是想说你要是回家的话,我也想去。我跟你一起,一会儿就走吧,跟赵叔说一声,我现在订票。”
“你现在多不方便啊。”董晓晴问她:“到底是什么事?怎么刚才不让我回去,现在又说跟我一起啊回去了?”
白汋下了决心又做了决定,没有丝毫犹豫,但是她也不准备告诉董晓晴她妈妈准备把她骗回去卖了的事情,毕竟老太太憋到现在都没说,应该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真的跟她回去结婚,只是在摇摆而已。
“没事,我们回去把你哥的事情解决了,咱们没有二十万,就算有也不能就这么给他。”白汋抿抿嘴唇,又小声说:“而且剧组这里很多记者都在等我呢,肯定没人知道我会去青城啦,你欢迎我吗?”
这里有太充分,董晓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面是辛苦拉扯她长大的母亲,一面是在自己心里跟亲妹妹一样的白汋。
“我订票,你把阿姨的证件号码和名字给我发一下。”
白汋没等她拒绝迅速的挂了电话,转身就看见顾谦在不远处看着她。
“我……”
“你不用说。”
顾谦笑着走过来,“不想说就不要说,现在出去也好,没有那么多人认识你还能轻松地出去玩玩。”
他站在白汋面前,手停在她耳边的时候又落下来,按在她肩膀上说:“路上小心。”
“嗯。”白汋伸手抱了他一下,又赶紧松开。
她现在走,等回来就要开学,那会儿剧组拍摄应该也已经结束了,到时候应该就不会再见面了。
顾谦怀里的温度还没散,白汋已经往后退了两步了,脸红到脖子根,捏着手机结结巴巴的说:“我,我订票。”
白汋订了到青城市的高铁票,把信息发给董晓晴之后就跟小云说:“导演,我想一会儿去高铁站。”
“可以。”
白汋坐着剧组的车,大门外面果然就像赵德说的那样,长枪短炮对着车就是一阵猛拍,最后跟不上车速了才转身又对着剧组那边等。
白汋松了口气,给董晓晴打了电话,到另一边的路口等着,没多久三个人就都过来了,赵德还拎着一个旅行包,两三步就跨了上来。
“我看网上的人都转口风了。”
老太太坐在后面激动地看着白汋说:“你是电影明星啊?”
“不是。”白汋赶紧否认,“人家缺人,我就是去跑龙套。”
“那也是明星呀。”老太太盯着白汋看,笑着赞叹:“你长得俊俏,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是啊,哎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明星呢。”
白汋有点尴尬,但是又看出来老太太没有坏心思,所以就光笑不吭声。
董晓晴赶紧拉了她一把,说:“咱们晚上才能到市里,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我哥在哪儿?”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僵下来,愁眉苦脸的说:“你哥跑出去了,被人家逮住扣起来了,就等着我拿钱过去,我哪儿有钱?”
她说着就又哽咽起来,准备开始哭诉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这么些年有多不容易。
高铁站的人不多,也没人注意到白汋几个人,这种行头的看起来是在是跟演员不太搭,最重要的是网上爆的那张白汋的照片没有正脸,所以就算看见真人也认不出来。
到青城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几个人找了一个小酒店住进去,赵德一直担心的看着白汋,不知道白汋准备来青城之后下一步怎么做。
其实白汋自己也没有想好,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开头,现在头已经开了,只要安排好接下来的过程就可以。
【你准备怎么办?】
白汋坐在床上盼着腿支着腮帮子,顾谦刚刚给她发了个短信,叮嘱她到了青城之后记得去找人,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
顾谦自己不能跟过来帮她处理这件事情,本来就有点不高兴,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提供帮助,他还担心白汋到青城之后人生地不熟,打交道的又不是什么好人,特意给他妈打了电话。
“让佟力过去?你总得跟我说对方是谁吧?”
青城这边的生意都是顾谦的妈妈手底下的人在做,佟力就是顾谦给白汋的那张名片上的人。
顾谦说:“是一个朋友,一点小麻烦,很容易就处理好的。”
顾谦正跟他妈做思想工作呢,白汋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开头简单又直接,“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顾谦切了电话说:“没有,刚回来,没睡呢,你们安顿好了?”
“嗯,我想去找名片上那个人帮忙。”
顾谦松了口气,他就怕白汋到了之后觉得不好意思或者想要自己解决,没想到白汋会直接打电话过来。
“那你明天去找他就好了,我已经跟他说过了,到了之后把事情跟他说一下。”
顾谦是先给佟力打了电话,刚好佟力在给顾谦的妈妈汇报工作就提了一句,没想到顾妈妈直接就电话甩了过来。
白汋沉默了一下说:“我想先跟你说。”
这人是顾谦介绍的,白汋觉得不能瞒着顾谦去做,万一到时候有问题了,或者有不好的影响怎么办?
“啊,如果你不想说……”
“想说。”
“好吧,那我听着呢。”
白汋又沉默了一会儿,毕竟这是董晓晴的家事,但是顾谦也算是帮忙的人,所以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吧?
“是晓晴姐的家里事,她哥哥借了高利贷还不了,被人扣下了要钱,她妈妈想让她嫁给放高利贷的人,这样就可以不用还钱了。我不想让她嫁,钱可以还。”
白汋两三句把这件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和顾谦那天晚上听到的骨架脉络一样,只是没有那么多个人情感。
“嗯,没事。你别担心。”顾谦轻声安抚她,“我一会儿跟佟力说一声,他会处理的,你别担心。”
顾谦没有想到白汋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就像白汋也没有想到说完以后顾谦竟然反应这么平淡一样,她还以为顾谦会好奇或者再考虑一下呢。
挂了电话之后,顾谦听着他妈声音似笑非笑的问:“谁给你打的电话呀?你小子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快说,是不是女朋友?”
顾谦的妈妈从顾谦进了娱乐圈之后就紧盯着顾谦身边的女性,和别人不一样的是她想让顾谦赶紧找个合适的女朋友,成不成吧再说,总不能万年老光棍吧?
“不是。”
“你可别骗我了。”顾妈妈一把给顾爸爸推了过去,哼了一声道:“不是女朋友你能这么好声好气的哄着人家?是不是就是找佟力帮忙的那个?你早说是你女朋友我肯定就不问了。”
顾谦头疼的倒在床上,叹了口气深深的后悔刚才没有直接把电话挂了,不过要真的挂了电话他妈再打过来的时候可就不这么简单了。
“唉,真不是……还不是女朋友。”
“还不是?”顾妈妈笑呵呵的说:“那就努力努力,可以是的啊,也是演员?”
顾谦想起来白汋发的那条消息,笑道:“不算是,她说她是厨师。”
“厨师好啊。”顾妈妈一拍大腿。
只要不是他们圈子里头那些作风不好的人就行。
顾妈妈挂电话的时候还意犹未尽,兴致勃勃的跟顾爸爸说:“你们老顾家要有后啦!”
顾爸爸一抬头,“我都听见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嘿嘿。”顾妈妈笑着把他手里的书抽走,“赶紧睡,这都几点了。”
顾爸爸小声嗫嚅,“我这不是等你呢嘛。”
“等我干啥,我去看看咱儿媳妇。”顾妈妈二话不说就准备起了。
“着急干什么,以后总能让你看见的。”顾爸爸拉她没拉住,反被顾妈妈一把按在床上,低头亲了一口说:“你先睡,我就去看一眼,明儿就回来。”
顾爸爸身体一僵,脸红了红倒在床上盖好了被子看着顾妈妈的背影说:“那你早点回来啊。”
*
虽然白天得到了一个短暂的拥抱,不过顾谦也就是美了一会儿,想到被抛弃在剧组的两箱食物就一阵肝疼,最后还是便宜了懵逼助理。
同样挂了电话的白汋还没睡,她还捧着手机想着明天之后怎么办。
【你准备去找顾谦的人帮忙?】
“嗯。”白汋拿着卡片把上面的电话号码记在手机里,“我准备明天先给他打一个电话,要是方便的话就过去找,求人家办事总不能在电话里面说。”
【也是个方法。】
【为什么不找警察呢?董晓晴她哥都被抓了,这肯定犯法吧?】
白汋不是没考虑过,但是如果报警的话,够不够立案侦查也不知道,还要走程序,到时候她哥也会因为赌博被抓起来,那她妈肯定不愿意,闹起来最后最难堪最麻烦的还是董晓晴。
“我想着还是先去找佟力,看他有什么办法没有,实在不行的话再报警。”
白汋知道自己的能力,这种事情她不能往前面凑,要是被人拍了视屏什么的,以后被人知道她就是今天某博上被掐过的人,影响也不好,说不定今天帮过她的人都会受到影响的,这都和身边的人有关系,她不能不好好考虑。
【顾谦这意思,佟力像是个说话顶用的。】皇后娘娘一字一句的分析给她听:【明天带点小礼物过去先见一面,看看对方是个什么人。这是青城市,董晓晴家里是青城县,恐怕还有些麻烦。】
白汋对这些也不了解,就一边听着一边拿小本本记下来。
【你虽然不打算报警,不过对方可不知道,你们这里放高利贷我看跟印子钱差不多,官府不管吗?】
白汋特地在网上查过的,高利贷只要年利率不超过银行同期贷款的4倍,就算是合法的,但是董晓晴她哥贷的利息是多少没人知道。
“这个等见了面问问就知道了,我们过去肯定是要见到董晓晴她哥的。”
【再有,私自扣了人,这也算是犯法的吧?】
“嗯,是。我原来是想着实在不行就用这个去报警。”
小县城的高利贷组织一般都是手里有钱又有人的,和当地的赌场都有关系,这如果真的抖出来,他们肯定也害怕。
白汋已经把她所有的金币都兑换成了钱,和之前小云给的三万还有之前存下来的凑吧凑吧竟然也有快十万了,这些钱有的是现金,有的在银行卡里,现金赵德也都带过来了。
第二天大家都起的比较晚,白汋收拾了一下,跟几个人说:“我想出去转转,看看有什么要买的。”
她跟赵德说过今天要去找人帮忙,赵德不放心她一个人过去,被白汋拉到一边说:“叔,你得跟着晓晴姐,要是让她妈知道我能找到人帮忙,那以后可就再也甩不掉了。”
“唉,那你可小心着点。”
白汋打了车找到地方之后才给佟力打了电话,对方也是早有准备的样子,直接让她上楼。
前台倒是叫了她一声,不过听说她是找佟力的就让她进去了。
她来之前还以为佟力是那种五大三粗的类型,没想到看见真人以后发现对方看起来挺文弱的,带着无框眼镜,客客气气的请她坐。
其实佟力比她更惊讶,猜过来的人各种类型,就是没有想到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你好。”白汋有点拘谨的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说:“我就是白汋,嗯,我先把事情跟你介绍一下?”
其实佟力已经从顾谦哪里了解的差不多了,不过他还是应了一声,端坐着认真听白汋又说了一遍,才说:“这个事情也好解决,但是钱肯定不能不给人家还。”
白汋赶紧点头,“嗯,可以。”
佟力不是太明白,顾谦都能找到他这里来,为什么不直接给二十万算了,二十万对顾谦来说又不多。
“你们要是想还钱,就直接去把钱给他就行了,不用来找我啊?”对方放高利贷就是为了钱,现在既然愿意还钱,那就皆大欢喜,还找他干什么呢?
白汋有点不好意思,先把小玉瓶子递过去说:“我也没有别的,这个送给你。还钱可以,但是我想找你帮的是另外一个忙,我想让董晓晴她哥给你写个欠条……然后找人假装放高利贷的打他一顿。”
佟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白汋。
白汋赶紧又加了一句,“不用打的太严重,吓唬吓唬他。嗯……伤筋动骨的也行,别瘫了就好。”
她想了一晚上了,只有这样晓晴姐她哥才会老老实实的不敢去找高利贷借钱,要是打醒了他,说不定还能好好找个工作养着老太太,也能把董晓晴的钱还了。
佟力真的是对这个一进门就乖乖萌萌的小姑娘印象深刻了,他还以为自己的作用就是调解关系,做一个中间人的。
“……要是麻烦的话,就算了。”
佟力摇头,微笑道:“不麻烦,我今天下午就有时间,要不然咱们今天下去就去?”
从这里到青城县只需要一个小时,不算远,还能赶上回来吃中午饭。
“太感谢你了。”白汋心里定下来,喘了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佟力把小玉瓶子拿在手里说:“不用客气,你还送了我礼物呢。”
他以为只是一般的玉瓶,没想到拿在手里才发现质感竟然超级好。
“你这个瓶子……”
“嗯,就是个瓶子,送你的,非常感谢你。”白汋有点心虚,里面的药已经被她吃了……
她刚从办公室出来就差点碰到一个人,连忙往后面躲了一下连声说对不起。
“没关系,你知道佟总办公室在那里吗?”
“就是这里了,真是很抱歉。”
白汋尴尬的咬了咬嘴唇,也没走。
被她撞到的女人反而笑了,她长得很漂亮,双眼皮的大眼睛一弯,又端庄又有亲和力,看起来还年轻有气质。
“你叫什么名字?”
“白汋,您真的没事吗?”
白汋看着她的脚,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啊,她老害怕刚才撞人家的时候对方会崴到脚。
“没事没事,你先去忙吧。”
看着白汋走了,后面的门才打开,佟力站在门口道:“您怎么来了?”
“这个就是顾谦让她来找你的那个?真乖嘿!像我们家的人!”
佟力一脑门的汗,心说你没看见她刚才让我打人的时候,也是这么乖。
白汋随便买了点水果回去,吃了饭,私底下跟董晓晴说:“我刚才找个朋友,他下午有时间可以跟咱们一块过去。”
“什么朋友?”董晓晴还担心白汋在社会上认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声音压得很低,但是语气严肃。
白汋解释道:“是顾谦的朋友,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他先借咱点钱,然后让你哥给他写欠条。”
“我还有八万多呢。”
白汋按着她的手说:“你的钱是你的钱,让他把欠条写了。你可以先把钱还给那个朋友,那个朋友再给你留个字据,等你哥还钱了就把钱再给你,嗯,过程复杂了一点,其实就是走了一个中转。”
这个办法是看直播的观众们给出的,本来她想让董晓晴她哥给董晓晴写借条的,不过她们都说那借条写了也白写,肯定不还又是一笔烂账。
下午佟力果然带了几个人来了,都穿的和保镖一样,身高普遍比佟力高,就跟在后面说说笑笑的,嫌热都把外套脱了只穿了一个衬衣说:“佟哥,你这不是带着我们去装逼,你这是想直接把我们热上天啊。”
其中一个白汋上午刚才门口见过,是他们公司的保安。
董晓晴她妈妈一看这架势,只敢小声的问董晓晴这是什么来头。
董晓晴板着脸说:“另一波放贷的。”
“哎呀那可怎么行?我也不能把你哥救出来,再把你搭进去啊,这些人看着可不像好人啊!不行不行,咱们赶紧跑吧。”
老太太拉着董晓晴的手就想走,被赵德拦住了说:“赶紧上车走。”
董晓晴眼酸的只想哭,抬头看着天眨了好一会儿才憋回去,小声的跟她妈说:“是朋友的朋友,看在别人面子上的来帮咱的,二十万也是人家出的,一会儿得让我哥给人家写个借条。你放心,这个没有利息。”
但是这种架势,就算没有利息,谁还敢不还钱?
不过听说不是高利贷也不用把闺女也搭进去,老太太这才松了口气,一路上捏着董晓晴的手都不敢放。
放贷的人就住在青城县的低层小别墅里,说是别墅,其实就是跟着别人学来的那种独立的小院,房子盖得大一点,装修的豪华一点,地理位置再偏僻一点而已。
等这一行人下了车,刚按了门铃,里头几条狗叫着就跑了过来,蹲在门口直叫唤。
“找谁的?”
里面来了个人,光着膀子一身肥肉,手里拿着吃了一半的西瓜。
董晓晴的妈妈赶紧站出来高声说:“是我是我,我是来赎我儿子董晓东的。”
“送个钱还来这么多人?”大汉狐疑的看了一眼,不过还是过来开了门,往里面喊了一声,就有人带着董晓东出来了。
他也光着膀子,身上穿着到膝盖的短裤看起来都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过了,不过手里也拿了一块西瓜皮,溜溜达达的往外走,等看到门口的老太太的时候才眼睛一亮跑过来。
“妈啊,你有钱了?”
“妈没有。”董晓晴没好气的站在一边,瞪了一眼董晓东说道:“是借别人的钱,一会儿你再给人家写个借条。”
“臭丫头,怎么跟哥说话呢?”董晓东把手里的瓜皮一扔,就瞪着董晓晴,仿佛要动手的样子。
被老太太一把拦住,半哭半喊的说:“人家好歹没有利息,还是借了别人的面子,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啊。”
“我看他在这儿住的挺好,用不着咱们来操心。”董晓晴一哼,脸色阴沉的转身就要走。
里面的人赶紧喊了一声:“哎,到底还不还钱?”
佟力这才从后面的车里出来,隔着门缝递了一张名片进去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吧?”
佟力给他的名片和顾谦拿的那个就不一样了,金黄灿灿的闪着光。
里头的人一看,赶紧开了门道:“嘿,没想到是您。”
佟力这张名片,不是谁都能有的,所以胖子一看就巴巴的装在裤兜里,直接过来迎着佟力说:“里边请。”
“客气什么,我听说他欠了你们二十万?”
“嗨,一开始没有这么多,这不是利滚利……不是这小子借了钱从来都没还过,这一来二去的,我们也是要吃饭的您说是不是?”
佟力一进来就知道不能说非法拘禁这种事了,董晓东吃喝行动全都是自由的,只是不能出这个门而已,过的看起来还挺滋润。
“再说你看他在我这儿住这些天,也没出去再打牌,也算我日行一善嘛。”
等进了屋,就有人把之前的欠条什么的都拿出来,利率那里卡的刚刚好是银行贷款利率的4倍。
“这都是合法的,董晓东是在别人那里借不来了,才来我这里贷的,你看看,都没毛病。”
胖子拿出来的手续还挺齐全,他干这个行当时间也长,深知怎么着才能继续干下去,“这小子还把他妹的照片给我看了,想让我把他妹妹给娶了这钱就消了,你说我能干这种事吗?再说我这条件,我又不是娶不着老婆你说是不?”
胖子一边唠叨一边看董晓东的目光也很是鄙夷。
不过他自己倒是滑不留手的把事儿都撇清了。
董晓晴看着佟力拿了二十万出来,销毁了字据,又重新跟董晓东写了借条。
她转头看着她妈,老太太眼神四处闪躲。
董晓晴只觉得心里一阵冰凉,如果不是白汋过来,如果不是找到顾谦的朋友,她是不是就被卖到这里来了?
等出了这小别墅的大门,董晓晴一句话没说,抽冷子给了董晓东两巴掌骂道:“禽兽!”
“反了你了!”
董晓东刚蹦起来,就被赵德一巴掌拍到在地又狠狠地跺了一脚,“妈的!有你这么当哥的?”
老太太哭了一声赶紧扑过去拦着喊:“别打了,干什么啊!”
“妈,你真是我亲妈。我说你怎么一见面就问我有对象没有,原来你是打算好了要把我卖了的啊。”董晓晴说着再也抑制不住的哭起来,又嫌站在别人家门口丢脸,只说:“以后别再找我了,一个月给你五百块钱生活费够你花用了,别再用你的名义替这个人渣跟我要钱,如果你还想要我这个女儿……还想要这五百块钱……你就放过我,我求你放过我!”
她打开车门,里面的白汋赶紧抱着她给她擦眼泪。
外面佟力弯腰蹲下去,看着董晓东说:“为了你你妈可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老太太哇的一声趴在地上哭的起不来。
“你记着还欠我二十万呢,人情面子钱我就不要了,这二十万你可得琢磨好了什么时候还我。”
董晓东不认识佟力,但是看刚才屋里所有人的态度就知道这不是个好惹的人,立马点头道:“是是是。”
“这钱我还真是看别人面子出的,你还不了我也不缺这个钱。”佟力站起来,像是嫌他脏一样离董晓东远了一点。
董晓东谄媚的笑着,正准备说点好话,就听见佟力又说:“钱我不稀罕,我的利息跟别人的不太一样,不知道你对你的手脚是不是也不稀罕。”
董晓东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躺在地上往后面蹭了一下,吓得不敢吭声。
佟力上了车前面刚走,他带来的几个一身腱子肉的哥们儿把董晓东往还没关门的院子里一拖,就只听见几声惨叫和打在肉上噗噗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后面的车才跟了上来,董晓晴擦干了眼泪,声音沙哑的跟前面的佟力说:“我还有八万块钱,先还给你一部分。”
这都是白汋提前跟佟力说好的,没想到佟力在前面温声说道:“这可不是借给你的钱,怎么能让你还呢?你放心,都说冤有头债有主,我就是要钱也跟你哥要。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但是……”
“客气什么,我又不缺这几个钱,你们小姑娘存几年能存八万?自己留着吧,总有用得上的时候,别跟我穷客气。”
白汋也冲董晓晴摇头,示意她不要坚持,佟力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
没想到佟力过了一会儿忽然说:“你要真想谢,谢谢你这个妹妹吧,她送我那小玉瓶子可不止这个价,算下来我还是赚了的。”
白汋:……
就你话多!四万块钱我都费了老大劲才解释过去的,二十多万的小玉瓶子……这让我往哪里推哦……
第24章 麻小
等回了市里已经差不多九点了,佟力坚持请她们吃了饭,只是董晓晴看起来情绪不高,所以基本上也只是随便吃了一点。
三个人又去了昨天晚上住的酒店,还是昨天晚上的房间,白汋一直提心吊胆的等着赵徳过来问话,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那小玉瓶子那么值钱啊。
干将沉默不语,他对这个世界的物价不是太了解,但是在他们那里,只要是他出手做的瓶子,就算没有品阶也能吵到天价了。
迟迟等不来赵徳,白汋更不安了,磨磨蹭蹭的自己去找。
“怎么了?”
“那个瓶子……”白汋嗫嚅道:“是观众送的……”
赵徳见过那个送快递的小哥每天跑一次,从饭店拿走食物,多数时候还会留下来点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既然是别人送的,那你就收下。”
赵徳白天脸试过了董晓晴那人渣哥哥和那个心偏到外太空的妈,又想想白汋小时候寄人篱下……心里正不是滋味,语气也难免沉重了很多。
他说:“但是这东西也要有来有往,不能光拿别人的,你现在还小……”
白汋看着他,像小学生一样双手交握着垂在身前,乖乖的听他说话。
“不管是感情也好,物质也好,最好是对等的,你懂吧?”
白汋点头。
“就这么点事儿看给你吓得,赶紧回去睡吧。”
赵徳一摆手,白汋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说:“叔,你放心吧,我不小了。”
【这爷们儿真不容易,既当爹又当妈啊!】
“赵叔对我很好。”白汋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站在董晓晴门口停了一会儿,房间隔音效果还可以,所以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你要去看她吗?】
“不了,”白汋转身又进了对面自己的房间,“我进去不太好。”
三个人都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第二天都起的很早,白汋刚推开门就看见也刚出来的董晓晴。
董晓晴眼睛红肿眼神闪躲,脸上好像也有点浮肿,对着白汋的时候咧了咧嘴说:“有点过敏。”
“嗯,我也有点。”
白汋趁着吃完早饭的功夫,把赵徳带来的现金和自己的银行卡都揣上准备去找佟力,结果刚出门就遇见了也提着包的董晓晴。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把钱还给他。”
白汋一笑,拍了拍自己的包包说:“走吧。”
还是昨天的办公室,白汋进去的时候佟力正在处理文件,意外的看着她俩,“还有后续?”
“有。”白汋把包包打开,里面的票票都拿出来往桌子上一堆,:“这是七万现金。我送你的是我送的,不能算钱。”
她把手机掏出来说:“我□□里还有五万,你的□□帐号能跟我说一下吗?”
董晓晴也把包里的八万取了出来,“我怕你不收所以都取出来了,这是八万。”
还有两千多她没取……
佟力比昨天还懵,他以为事情结束了这两个小姑娘该回去,没想到还跑来用这种别开生面的方式给他送钱。
白汋还在眼巴巴的看着他呢,大有你不说帐号我不走的架势。
佟力莞尔,只好报了自己的卡号,没几分钟就听到短信提示的声音了。
“真的非常感谢你。”
董晓晴认真的弯腰鞠躬,把佟力吓得转着椅子就往旁边躲。
“那借条我就给你吧。”佟力从桌子上的一个文件夹里抽出来一张纸给她,“你哥还了多少钱,到时候我就把钱打给你,留个电话吧。”
可能是昨天晚上已经哭过了,董晓晴现在平静了很多,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在纸上。
白汋无比诚恳的对他说:“有机会的话我请你吃饭。”
这种明明看起来很小非要装的很懂的样子,真是太可乐了,佟力憋着笑送她俩出去。
站在楼底下的时候,白汋说:“咱们回家吧。”
董晓晴问:“你还能订票吗?”
白汋一秒脸红。
“我能。”董晓晴一笑,抱着她说:“我还有两千,老板以后不管为了谁都千万不要让自己身无分文啊。”
“我又不能给你发工资了。”
“我该有两千呢,够咱们花销了。”
不过三个人还是坐了将近十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回去,下车的时候感觉整个火车站都在移动。
白汋松了口气感叹道:“幸好a大没有这么远。”
小胡同里的食味居隐藏的很好,没有受到外面记者的打扰,但是三个人还是在里面绕了好几圈才过去,刚一进门就立马落锁。
“回自己家跟做小偷一样。”赵徳不满的嚷了一声。
白汋笑道:“以后就好了。”
等这两天过去,新闻热度降下来,那些跟风的观众们不再关心就好了。
她和赵徳把刚才回来拐到菜市场买的东西运到厨房,董晓晴端着水盆泡着抹布开始打扫卫生。
“今天要吃麻辣小龙虾,变态辣,你们要吃嘛?”白汋咂吧了一下嘴,一点味道都没有。
“不先睡一觉吗?”赵徳把东西放进冰柜里,提出反对意见。
董晓晴在外面回应:“现在还不到七点,吃完饭再睡。”
白汋已经把小龙虾都泡在水里了,笑呵呵的抬头看着赵徳,“吃饱才能睡觉,不然会饿醒的。”
饿醒是比做噩梦吓醒更恐怖的事了。
【此物色泽鲜红艳丽,恐怕有毒啊。】
白汋小声说:“没毒的。”
赵徳买来的小龙虾个头很大,在盆子里还到处爬,往水里倒了醋和盐之后,白汋就去帮赵徳打下手准备菜了。
过了将近二十分钟,盆子里的水变得超级混浊,白汋拿了另一个盆子准备把虾捞出来的时候,终于被赵徳发现了。
“放着我来。”
赵徳冲过来,把白汋挤到旁边,给小龙虾换了水又洒上盐,拿着小刷子仔细的把每一只都刷干净。
【看起来和我们这里的虫族差不多啊,就是太小了。】
莱恩头顶上的犄角套又换了一个,像彩虹一样一圈一圈的好几种颜色。
只剩下要烹饪的时候,白汋眼巴巴的看着他,赵徳只得站到一边看着白汋做。
热锅热油,炒香了蒜片姜块,抓了一把辣椒和沥过水的小龙虾都放进去,转大火翻炒,锅里吱吱的响,小龙虾也很快就变了颜色。
从之前做的麻辣火锅底里舀出来两大勺,刚一入锅炒热,麻辣辛香和小龙虾的味道就开始往外冲。
加了糖洒了酱油炒匀,锅里的龙虾就披上了火红亮丽的外衣,赵徳往里面倒了啤酒,又丢了一把干辣椒段。
大火烧着很快就咕嘟嘟冒起了泡,一直不停的翻炒着很快就收了汁,啤酒和辣椒的味道都被收了进去,又洒了青红椒和葱段,炒匀了,浓汤也收完了。
起锅盛了两小盆。
董晓晴眼巴巴的看着,进了厨房闷声咳嗽,拿了两瓶冰镇啤酒就赶紧出去。
赵徳炒的两个菜让白汋端着,他自己抱着两个小盆出来往桌子上一放。
啤酒哧的一声冒了白烟。
【主播,我们也想吃qaq】
白汋拿了小盒子,每个盒子里面都装了点,又联系了快递送出去。
董晓晴一边哧哈哧哈的抽着气,一边眨着眼憋着泪。
“辣死了!好爽!”
白汋忽然想起上次吃火锅的时候顾谦流眼泪。
所以,不是感动的吧?
第25章 城其他全是
白汋买菜回来的时候还顺路到剧组那边远远的看了一眼,守在外面的人基本都已经散了,只剩下两三个还不死心的继续等着,看见路过的凡是年龄适中的女性都迅速拍两张照片。
白汋眼看着他们拦住了一个真.送外卖的大姐,话筒都杵在大姐脸上了,大姐一脸崩溃:“我真是送外卖的!不是这个《飓风》剧组!”
【里面那个穿红短袖的见过你。】
白汋赶紧躲开迅速回了家。
这两天没有开门,董晓晴没事可做,就一边给手机充着电一边玩游戏刷经验,看见白汋进来就把手机放下问她:“外面那些人走了没有?”
“很多都走了,也有些没有走还在那儿等呢。”
“唉。”董晓晴支着下巴,幽幽地叹了口气,再这么下去,饭店可真是要关门了。
白汋倒是没有她这么苦恼,她的直播账户里面每天也都有一点进账,虽然没有那么多,但是还不至于养活不了人。
两个人正说着话的时候外面有人敲响了门,董晓晴蹭的一下站起来,急惶惶的冲白汋摆手让她先躲到厨房里去。
“谁呀?”她一边问一边慢慢的往门口走,回头看见白汋已经进去了才说:“等一下啊。”
“哎,是我,是我。”
门外的人也压低了声音,轻轻地又敲了两下门。
董晓晴没听出来敲门的人是谁,还有点疑惑,这么贼头贼脑的怎么跟对暗号一样?
门刚一打开,董晓晴还没看见外面的人是谁,那人就一低头从她胳膊底下钻了进来,“赶紧关门。”
“哎你谁呀?”董晓晴掩上门,皱眉不爽的问了一句。
进来的人把身上的防晒衣拉开,帽子和口罩摘下来,右手捏着帽檐就自己扇起风来,“白汋呢?”
现在露了脸,董晓晴才看清楚,原来是孙锦云,顿时一脑门黑线。
怪不得压低声音对暗号呢。
白汋从厨房勾头往外看,刚好跟孙锦云大眼对大眼。
“是我。”孙锦云无奈的叹了口气,冲她招手,“别躲了。”
白汋有点尴尬的从厨房出来,又转身回去端了一小碗芒果西米露凑过来放在孙锦云面前。
孙锦云喝了一口,满足的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还是来你这里有好吃的。”
“戏拍完了吗?”
孙锦云埋头一粒一粒的拨着玻璃小碗里面的西米,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汋道:“顾谦没跟你说?”
白汋脸红了红,顾谦昨天晚上是跟她视频了,只说拍摄已经差不多结束了什么的。
“那……那你今天过来是全都结束了吗?”
“是是是。”孙锦云哼了一声说:“要去参加什么杀青宴,到了以后没什么意思,杨姐身体不太舒服回去休息了,微微姐倒是去转了一圈喝了杯酒也走了,剩下的吃的没啥好吃,喝的没啥好喝,我就也跑出来了呗,别的我也没地儿去。”
很好,这个理由非常充分,是放飞自我的孙锦云能干出来的。
“看我冲破了这艰难险阻,你就不准备送点心意让我带回去跟大家分享分享?”
她说“大家”的时候还冲着白汋挤眉弄眼。
白汋一阵脸红,憋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干巴巴的道:“我,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主播,你这可不行啊,以后会被记者两三句话就问到崩溃的。】
白汋一边洗着土豆,一边说:“记者问我,那我不说话行吗?”
【虽然你不说话,但是你脸红了。】
白汋低头,顿了一下才小声问:“那怎么办?”
此题无解。
本来就是有的人容易脸红,有的人就不容易,白汋很明显是属于前一种的,就像含羞草摸一下就把自己捂住一样。
白汋买了一些小土豆回来,本来是因为有人点了孜然小土豆,刚好现在可以一起做了。
“这个做法有两种,一种是煮过的,一种是没有煮的,兔子你想吃哪一种?”
被抽到的幸运观众激动地挥手呐喊:“我我!要煮一下的,哈哈哈好幸运哦,谢谢主播~~~~”
“不用谢,是你们支持我啊。”
上次赵叔说拿了别人的东西最好可以等值的还回去,但是她没有那么贵重的,只能把自己身边的自己喜欢的一些东西送给她们。
白汋把小土豆洗干净放在锅里添上水,大火煮开之后又转小火,“要小火煮,不然容易外面的煮烂了里面还没熟。煮十分钟左右就可以了。”
趁着中间的十分钟空挡,白汋拿了三个紫薯削了皮切成块,山药也切成段搁在蒸笼里蒸着。
“这个也可以用红薯和南瓜做的,口味不一样,不过都可以尝试。”
小土豆先熟了,白汋先把小土豆捞出来,在水管下面一边冲水一边把揭了皮的土豆放在小盆里,又挨个拿出来用刀背压扁,小土豆圆圆扁扁的,边上张着一个小口子。
不粘电烤盘调到最高温预热十分钟,刷一层玉米油,小土豆中间所有的间隔距离特别能满足强迫症的需求,连开口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完美!
小土豆下面滋滋的冒着油的时候,旁边蒸锅里的紫薯和山药也都熟了。
把金黄的小土豆小心的翻了个面,拿刷子刷上酱油,洒了孜然和一点点椒盐继续烤。
山药和紫薯热气腾腾的,去了皮的山药透白莹润,分别都加了糖和一点点橄榄油,用搅拌机打成泥,两个大碗里面一边紫一边白。
烤盘那边的孜然小土豆的香味都已经飘过来了,白汋顺手拿起几根小葱细细的切碎往上面一洒,小镊子一个个夹起来放在盘子里。
“做好了。”
孙锦云早就已经闻香而动蹲守在厨房门口,眼睛发绿的往里头瞅。
“我能进去吗?”
白汋回身看了她一眼,想起来门口挂着牌子,笑道:“没事,进来吧。”
白汋家的厨房相比别的饭店面积还比较大,宽敞明亮,中间放着一张长桌子,上面就摆着紫薯和山药泥。
“你这个是做什么的?”
那两团泥还冒着热气。
白汋把手里的小盘子递给她,又给她一支小叉子,道:“是个小甜点。”
孙锦云好容易进来,左顾右盼的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看哪里都觉得稀奇。
“你这里东西还挺齐全的啊。”她叉了一个小土豆咬了一口,嗯了一声点头:“好吃好吃。”
外面有些焦脆,里面软软绵绵,土豆的味道都被锁在里面了,而孜然和椒盐则在外面的金黄上镀了一层。
白汋厨房里的很多东西都是她后来又添的,像一整套的烘焙工具和一些模型都是刚买没多久的。
她对钱不是太有感觉,所以饭店总是处在赔钱的边缘上,时不时就要往赔钱那边踩一脚。
白汋一般不买什么东西,除了日常必要的花销之外就把钱全都攒了下来,时不时地添一件,这才终于勉强凑了一套。
她从小柜子里面掏出来一个花型的模具,把紫薯挖了一小勺填进去压瓷实,尽量把面上都抹平,又加了一小勺山药泥进去抹平,按实抹平,最后又加了紫薯把模型填满一样按实,最后再压上花纹。
排排坐的把所有的紫薯泥和山药泥都用完了,挑了一个青釉的盘子装起来。
“这样就可以吃了?”
孙锦云眼睛放光的看着那些小点心。
白汋一边洗手一边说:“可以的,想吃凉的可以放在冰箱里面等一会儿。。
孙锦云左手还端着装小土豆的盘子,右手就拿着叉子在一个紫薯山药糕上切了一点塞嘴里。”
“好吃好吃好吃……我的天,能帮我往冰箱里面放两个吗?”
白汋拿了个小碟子夹了几个放在冰箱里,回头有点犹犹豫豫的看着孙锦云。
可惜孙锦云现在全副身心都在吃的上面,左边吃一口又边吃一口,完全不怕串味,幸福的直叹气。
看的观众们眼红不已,仿佛都要化身怨灵直接从手机里面冲出来了。
等孙锦云把一块紫薯糕干掉之后,才意犹未尽的看着白汋:“是不是想让我给顾谦带一点啊?”
她本来是想调侃白汋的,没想到白汋直接点头道:“方便吗?”
不方便,hin不方便!
“你是不是忘了我对顾谦也有意思的?”
孙锦云一脸“你是不是在逗我”的表情,但是还是先咬了一口小土豆,哼哼唧唧表示不爽。
“啊?”白汋才反应过来,但是那都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了,后来伊容来了之后孙锦云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偷偷观察伊容这件事上了,基本上已经把顾谦忘到了脚后跟。
白汋懵逼又尴尬的看着孙锦云,吭吭哧哧的说:“那……那不用了。”
不然看起来好像对孙锦云很残忍的样子,虽然她和顾谦明明都没什么的。
孙锦云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咬了一下小叉子道:“看在小土豆和小点心的份上,我就答应你一次。”
虽然语气很勉强,不过态度很积极。
俩人一路从厨房吃到外面的时候,董晓晴已经又趴在门缝上问:“谁啊?”
“是我。”
他没有像孙锦云一样故意夸张的压低自己的声音,不过也没有说自己的名字,只不过因为董晓晴本来就对顾谦印象比较深刻,而且刚刚才经历了孙锦云敲门进来的事,所以直接想到了顾谦。
不过这回她长了个心眼,门只开了一条小缝,外面果然是全副武装的顾谦。
孙锦云在里面吃惊的问:“你怎么也来了?”
顾谦摘了口罩,瞥了她一眼,“你不是也来了?”
这俩人跟武侠剧里面高手对决之前站在城门楼上玄乎的客气一样,最后还是孙锦云没抗住,苦哈哈的说:“不是吧男神,你就因为一个小误会就这么讨厌我?”
顾谦随意的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直接说道:“那是小误会吗?”
“不就是偷偷炒了一下跟你的绯闻嘛。”孙锦云小声嘟囔了一声,不过她也知道是自己不占理,没有打招呼就炒了cp,所以既然现在说开了,她也很坦白的说:“虽然最后没能成功,不过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我之前不是太喜欢你了嘛,还有粉丝把你p成新郎的……”
顾谦眉毛一竖瞪过来,顺便小心的看了一眼白汋。
白汋说:“我刚刚做了吃的,给你拿。”转身就去了厨房
“好了好了,”孙锦云迅速投降,“我不能跟一般的粉丝比好了吧?”
本来事情也不算太严重,只是因为孙锦云一开始很喜欢顾谦,先是找了水军说一些顾谦的女朋友之类似是而非的话,紧跟着就拿自己演的这个角色来炒,虽然都没有太过分,但是一开始的时候还是在剧组缠着顾谦,偶尔还要拍些照片之类的传到网上去。
顾妈妈在看到网上的消息之后一个电话甩过来,终于把顾谦给惹急眼了,这才没好气的。
这事也不算什么大事,顾谦也不算小心眼,说开了就好了。
不过他还是看了一眼孙锦云,不经意的问:“今天怎么只有你,伊容没来?”
“没有。”顾谦对着手机把头发弄整齐,看见白汋出来赶紧坐好收起来,说道:“她早就走了啊,接了电话就走了,没来找你?”
孙锦云把最后一块小土豆塞嘴里,狠狠地咬了两口,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把自己的三件套又戴上了,转身跟白汋说:“那傻丫头!我走了啊。”
没等着回应,就开了门嗖嗖的离开了。
“她这么着急干什么?”白汋有点好奇。
顾谦把小土豆咬了一半,中间嫩黄的心露出来。
他说:“伊容应该是跟她男朋友出去了,孙锦云不放心。”
白汋知道孙锦云和伊容是姐妹了,但是伊容都二十多了,谈个男朋友有什么不放心的。
顾谦看着她疑惑的样子,凑过来小声的笑道:“我要是你男朋友,你跟我出去,你晓晴姐也不会放心的。”
他像是说笑一样,但是眼神却很认真。
白汋看着距离只有十厘米的顾谦的双眼,感觉自己好像是第一次看的这么清楚,里面的自己也异常清晰。
她说:“你上次吃火锅不是感动的要哭,是辣哭的。”
顾谦有点尴尬,往后面退了一点把剩下的半块土豆也塞进嘴里,笑道:“哪儿有。”
“其实你不喜欢的话,我还会做别的很多口味的菜,火锅也是。”
顾谦把土豆咽下去,看着白汋,小声的说:“你喜欢辣的。”
白汋执着的道:“可是你都辣哭了……”
对着白汋澄澈的目光,顾谦叹了口气心想:“一般人肯定要没面子到羞愤欲绝转身就走,幸亏遇上我。”
他说:“我这两天觉得辣的好吃,下饭。”
他看着白汋,把手里的叉子放在小盘边上,郑重道:“我想让你以后做饭的时候可以不用顾忌我喜不喜欢,你喜欢的,我也真心喜欢,并不是勉强也不是将就。”
第26章 城其他全是
以后做饭的时候……
白汋确定不是自己想太多,顾谦说的应该真的是那个意思。
两个人离得很近,气息互相交织,慢慢融合,彼此的频率都奇异的同步。白汋意识到就像上一次顾谦说不会让她认错人一样,是很认真的承诺。
但是……
“你们聊什么呢?”
董晓晴忽然坐在俩人旁边,就像终于集齐了三个人可以斗地主一样,兴致勃勃的看看白灼又看看顾谦,“刚才你们导演发了一个录制的短视频,看了吗?”
顾谦:……
白汋:……
董晓晴手里拿着手机,不明所以的问:“嗯?都看着我看什么?”
白汋:就是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孙锦云就一溜烟跑出去而已。
白汋手机就在身边,闻言直接就掏了出来在网上一搜,现在果然已经被顶到了头条。
手机就放在桌子中间,俞小云的小卷发一如既往的最抢镜,看起来应该是刚刚录得,后面不远身边还有一些工作人员走来走去。
“《飓风》的拍摄已经全部结束了,中间也已经进行过一些处理,大概下个月就能开播,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关于前两天网上的一些问话,这里我给大家总结一下。”
俞小云一边说着一边从别人手里接过来一张纸有点小羞涩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问题有点多我就列下来了。郑夙宜角色被换是真的吗?”
“是真的。”俞小云对着镜头,非常直接的说:“这个事吧也牵扯了后面的问题,所以我一并都给说了。人换了,换成了另一个小姑娘,人家也不是送外卖的,刚刚高中毕业,梅菜扣肉做得很地道,演技也可以。”
“那么为什么会换人呢?是不是中间有一些黑幕?是不是有肮脏的啥啥交易?”
俞小云自己一边问一边回答:“没有。一开始确实签的是郑夙宜,只是没有想到她行程太忙,开拍一个多月了也没见到人,想让我们再等等,所以我就直接违约赔了钱,钱已经付过了。至于后来的演员白汋,是我去她家店里吃饭的时候见到的,形象也合适,至于演得好不好,等开播了大家看了就知道。”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事情,没有那些阴谋论,谢谢大家的关注。了解我的人也都知道我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去给我的作品做宣传,所以最后一个问题我不想回答,不要侮辱我。”
视频只有两分钟,真心不长,而且也没有联系记者和媒体,就是自己拍了之后放在自己某博上的,大家互相转发,迅速就扩散开了。
小云在一般观众网友眼里并不熟悉,不过很多演员和编剧以及导演们都互相转发,热度扩散的反而特别快。
一开始铺天盖地到处骂她的人,现在又拐回去开始骂郑夙宜……
【我超级喜欢这个小卷毛~~~~~】
【我也是!至今也没有见过他老婆长什么样子,好遗憾啊。】
顾谦也是一脸懵逼,没想到导演这么任性,这种事情就直接拿手机拍玩随随便便就发到网上去了。
白汋默默地转发了一下,评论:“谢谢导演,我会加油的。”
可是余导演从头到尾也没有夸奖过白汋演技好啊。
还是自古真相在一楼,白汋以前微博上的一个资深粉儿秒回:博主说的是梅菜扣肉吗?这个菜你没有在微薄里发过丫,什么时候再录视频?我等的好心焦qaq
白汋早就把提示音给关了,但是一直看着上面不断出现的新评论赶紧关了微薄。
自从她开始用直播软件之后就不怎么录视频了……
分享完了视频之后,董晓晴也没有走,就卡在白汋和顾谦中间非常淡定的玩手机,直到本来就没多少的电量坚持不住想起提示音之后,才又回到了她的专属位置上。
然而这会儿白汋和顾谦之间已经没有刚才的气氛了。
两人彼此看了一眼,白汋还觉得有点小尴尬。
“我去寄个快递。”白汋又跑回厨房,把小土豆和几个紫薯山药糕都装起来,联系了快递小哥之后,拍了拍脸才出来。
兔子泪眼汪汪,差点哭出来,主播一开始谈恋爱就不管她了qaq
白汋出来的时候还把冰箱里面已经凉了的紫薯山药糕放在桌子上跟顾谦说:“这个是凉的,厨房里还有热的,我去送个快递。”
她刚走到门口,刚好遇到赵德回来。
赵德一抬眼就看见顾谦,“你怎么来了?”
“嗯,我来看看白汋。”
白汋手里拎着盒子跟赵德说:“叔,我去送点东西,中午饭就交给你啦。”
她小声地凑过去说:“不要太辣,清淡一点。”
找的若有所思的点头。
快递小哥刚好在路口跟白汋碰到,一边熟练的从白汋手里接过东西一边又捞出来一个小盒子递给白汋说:“正好给你送过来。”
“谢谢。”
“业务嘛。”快递小哥骑着他的二八自行车风一般的就走了。
皇后娘娘忽然说:【打开看看合不合心意。】
“是什么啊?”白汋说着,把一个小盒子打开了,里面是一副小巧的绿宝石的耳钉,造型竟然非常别致,是一根不知道什么金属从中间穿透之后在上面饶了一个细细的花的痕迹,又落在背面留了一根针。
【喜欢吗?】
“喜欢。”白汋点头,看着小耳钉说道:“可是这个太贵重了。”
上次那个小玉瓶子就最少值二十万,这个耳钉应该也不会低,这么贵啊……
【对我又不值当什么。】娘娘无所谓道:【只是那么小一个宝石而已,你喜欢就好。我看你们那里的姑娘们都有,怎么就你没有,以后出门还是要注意点行头。】
白汋脸红了红,但是还是很开心的笑了,另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一个款式的项链。
【戴上给我瞧瞧。】
项链短短的,刚好卡在锁骨那里。也不知道链子是什么材质,比白金的看起来要稍微暗一点,但是又比白银细腻。
【不错,干将手艺还是可以的。】
“谢谢娘娘,也谢谢剑仙。”白汋摸了摸脖子上的坠子,道:“干将好厉害啊,什么都会。”
娘娘哼了一声。
干将赶紧出来说:【图样是她画的。】
“娘娘也好厉害。”白汋笑的弯着眼睛,觉得这两个人好有意思。
“我要去买点东西,回去做糖,你们要吗?我可以多做一点。”
【要啊!要!】
白汋买了点棉花糖和蔓越莓干,还有奶粉和一些漂亮的糖纸才回家。
【主播,其实你是想做点让顾谦带走的吧?】
【我们只是顺带的小可怜是不是?】
“这个……”白汋有点不好意思,她本来是想给顾谦做得,想着做一次就多做一点好了。
【你说,你理亏吗?哼哼,我们是不是你最爱的宝宝了!】
白汋有点脸红,又有点想笑。
【对,楼上说的有道理,为了安慰我们,我申请,稍微多做一点……】
【抽的人数也多一点好不好嘤,我一次都没有被抽到过……每次都完美的避开了……】
白汋虽然是随机抽的,不过也会看着不要总是有人重复,这都快两个月了,竟然还有人没有被抽到过一次,这是何等的运气……
“我一会儿把你加上。”
大家好像对他的黑手都见怪不怪,听了之后哈哈大笑。
等她回去的时候,赵德已经炒了两个菜了,一个辣子鸡,一个麻婆豆腐。
站在门口就能闻到那浓重的辛辣香味,比正常的还要辣。
白汋进厨房的时候都差点睁不开眼。
“叔啊,你在做什么?”
赵德眯着眼,捂着口罩憋气,闻言抽空回了一句:“干煸四季豆。”
半锅都是干辣椒,红彤彤的直接把四季豆全都盖了下去。
“那我再炒一个。”
赵德眉毛一蹦顶到脑门,“这个不够吗?”
白汋小声的说:“顾谦不能吃辣。”
“矫情。”赵德翻了个白眼,但是看着白汋在那摘芹菜叶子的时候终于还是没忍住说:“我弄我弄,后面再炒两个素的。”
白汋一乐,就知道赵叔是故意的。
她把包里的棉花糖都倒出来切成小块,蔓越莓干也切碎了装起来,不粘锅里放了两块黄油,小火烧热。
“你这是在做什么?”
赵德瞅了一眼,把那盘加了料的干煸豆角盛出来。
“做点糖。”
白汋平时吃的糖有些也是自己做的,所以赵德也知道她总是会整这些小玩意儿,也就不理她了。
黄油烧化了以后把棉花糖也倒进去一直搅拌,全都融化之后就是一锅白色的膨胀的泡泡,倒了奶粉进去迅速的搅拌,棉花糖看起来就瓷实了很多。
又把蔓越莓干和花生碎也倒进去搅拌均匀,一直到最后成了一整块粘的牢牢地。
炒出来的奶香味和花生蔓越莓的香味融合在一起。
把一整块出锅以后扑在准备好的油纸上,上面再盖一层油纸,用擀面杖擀平整,放凉了以后糖块就变得很硬,上面的油纸衣揭就掉。
最后切成小块这个步骤是赵德做得,他一边切一边问:“给外面那个谁做得?”
白汋说:“顾谦。”
赵德感觉自己一下子老了好几岁,憋了一口气又吐不出来,哼哼着端着干煸豆角和一盘白灼菜心就出去了。
白汋在后面端着干煸花菜也跟了出去。
顾谦对着桌子上一片红,居然面不改色的每样都吃了些,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不能吃辣的样子。
只是最后出门的时候还是眼角有点泛红,白汋把装好的一盒子糖递给他。
“送我的?”顾谦说着接过来,视线却留在白汋脖颈上的小坠子上,看来自己的小玉坠子还是送不出去了……
第27章 城其他全是
顾谦被白汋一句话捋顺了毛,心里傻乐了半天,最后说:“记得到学校安顿好了给我打个电话。”
白汋点头。
“你有时间记得想想我啊。”
顾谦顺了顺白汋的头发,在赵德仿佛要放火的表情中戴上自己的装备低头快速的走了。
“他不是明星吗?怎么能见天的往外跑?”赵德关上门,气哼哼的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心想着:没事,过两天开学肯定就见不着了。
白汋有点莫名其妙的心虚感,哄了他两句之后说:“我想去买点牛肉。”
赵德知道自己这心态不对,姑娘大了,也不能老拦着她,所以顺着就转移话题问她卖牛肉干什么。
“做点肉干给观众送点,等我开学以后就不能像现在一样可以用厨房了。”
这是白汋对开学最不满意的一件事情——不能做菜。
“我去买吧,太重你拎不了。”赵德收拾了一下问她:“只要牛肉吗?”
“再买点鸡肉吧。”
上次给顾谦送过去的麻辣鸡丝很多观众都想吃,可惜没有做太多。
【开学以后就不能再直播做吃的了吗?】
白汋掩上门,把手机拿出来摆在桌子上,郑重的说:“后天我就开学了,到学校之后肯定没有工具让我做吃的了。这段时间非常感谢你们送我的礼物,一会儿赵叔买肉回来我就做点肉干给大家分一分。”
白汋没有直接说谁要走的话也没关系,但是她想表达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说出来之后可能有的人脸皮薄又不好走了。
【没关系,有好吃的更好,没有也无所谓呀。】
【我还看穿着草裙的人钻木头钻了一天呢。】
【到大学就直播上课吧主播,你们这里的学校应该和我们不一样吧?】
……
“谢谢你们。”
白汋心里暖暖的,决定一会儿一定要多做一点,每个人都分一些。
感觉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直播做菜,白汋格外的用心,介绍也格外的细致,甚至有点啰嗦的感觉。
从清洗牛肉开始全都是自己在做,清洗干净之后去筋膜,开水稍微煮一下去去血水,捞出来之后顺着牛肉的纹理切条。
“加料酒、姜片、蛋清腌制半个小时入味。”
因为牛肉比较多,所以就分了用了两个盆子装着,拿了一个大锅出来烧水,下料酒和姜片、牛肉。
她这边煮着牛肉的同时又把老卤水舀出来烧了一锅。
“这个老卤水是赵叔做的,要很长时间才可以,每个月都要添料,我的技术还不到,做不了这个。”白汋有点羞涩的说:“这个超级入味的。”
她把出过水的牛肉条捞出来直接下到卤锅里,把上面的浮沫撇干净,卤半个小时之后捞出来沥干。
趁着中间的半个小时,白汋把做麻辣鸡丝的料全都准备好了,小碟子一个一个的摆了两排。
“锅起油,油温半热时下大料,小火炸着,要慢慢翻搅,很快就能炸出了香味,现在放大葱段、小葱、洋葱、姜片、蒜子,小火炸出汁来,把沥干了水的牛肉条放进去,中火炸,一直翻搅着让它可以炸的均匀。”
香味浓郁,油色也开始变浑浊,白汋将表面浮沫撇下去转到小火继续炸。
观众一边吸口水一边说:【主播,这个这么麻烦啊?】
白汋一边慢慢的搅拌着,一边说:“也不是,有简单的做法,但是我觉得这个比较好吃。”
就是费时间,光小火炸就要两个小时。期间还要不断搅拌翻身,等到油色清亮,牛肉条呈现均匀棕红颜色时,再把牛肉条捞出来放在小框子里。
【好了吗?看起来好棒啊!】
刚捞出来牛肉条上面还滋滋的冒着小白泡。
“没呢。”白汋又拿了炒锅,倒油,把辣椒红油炒匀之后,牛肉条放进去,小火放盐,一直翻炒收汁,汤汁基本收完的时候起锅。
【这下好了吧?我都看到了!可以吃了!】
【快递两分钟就到,主播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还没有。”
在一片倒地的声音中,白汋把锅里的肉条放进烤箱,低温烘干,撒孜然粉、熟白芝麻又继续。
【这次一定好了吧?!不好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吃半成品!】
最后从里面端出来,牛肉条已经变成了棕红色,上面的白芝麻和辣椒末点缀的很是诱人,牛肉的纹理一条一条。
“这个放两天之后就更好了。”
【放不了两天!】
【我的口水已经饥渴难耐。】
白汋把烤盘里的牛肉端出来晾着,又开始准备做麻辣鸡丝。
“这个上次我已经做过了,比较简单。”
白汋一边介绍,一边把鸡肉也都处理了。
赵德买的鸡肉不太多,不过做出来也有不少,每个人也都能分到一点。
晾凉了的牛肉条和麻辣鸡丝都分开装着,每个人一份,只是在给莱恩的那一份里面多放了一些。
“他每天都在打仗,我想多给他一点。”
大家都没有异议,莱恩一边掀了敌人的后腿,一边说:【谢谢你哟,塔萨星球的虫族真的是疯了,改天等我也把他们烤一烤。】
白汋还记得莱恩曾经说过虫族和小龙虾长得有点像……
【你还在上学啊?真可怜。】
白汋看着莱恩动作敏捷的跳起来躲避对方,同时小型的激光炮一扫之后转身就跑,抽冷子转过身来再放一炮。
白汋看的心惊胆战,等莱恩躲起来之后问他:“你大学是上的军校吗?”
【不是。】莱恩把腿上烧焦的伤口割下来,随便倒了一点粉末又被血水冲走,好几次之后,伤口竟然很快就愈合了。
【我学的是盖房子,我们这里的房子比你们那里的房子坚固多了。】
莱恩这次没有话唠,等伤口愈合就又冲了出去。
看着他这样,白汋想起来烟华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不过她的头像还是亮的,大概说明她还活着。
“你们最近有在别的直播间看到过烟华吗?”
白汋还是有点担心。
莱恩抽空说:【有啊,她昨天还从我这里买了武器。】
白汋既松了口气,但又不放心。
她把肉干和鸡丝全都打包之后,又上网找了很多那时候的相关讯息,筛选其中可信度比较高的都拿去打印出来和这些吃的一并都卷的细细小小的装的很严实的给烟华寄过去。
虽然不知道她能不能收到。
第28章 城
a大虽然说在重点大学里面只能算一般的,但是到了开学的时候人依然出奇的多。
白汋从人群里穿来穿去,最后终于交了学费,又靠着一个好心的学长引路才找到宿舍楼。
“这栋楼是去年新盖的,算是学校最好的住宿楼了,新生有一部分住在这里,你运气真好。你叫什么名字啊?”
引路的学长穿着白色的v领短袖,试图帮白汋拿点东西的时候被白汋拒绝了,不过他还是在进门之前留下了电话号码。
宿舍在三楼,白汋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两个人了,一个刚刚铺好床,另一个人好像早就来了,正在看书。
董晓晴把东西放下,问她们:“你们也都是新生吗?”
看书的女生把书放下,看着这边的白汋,比较客气但是友好的说:“嗯,我来的早两天。”
“我是上午刚倒。”
铺床的姑娘盘腿坐在上面,手里还拿着手机,往下看着白汋问:“你是什么专业的?”
“金融。”
白汋把先把桌子擦了一遍,东西都摆上去之后,董晓晴已经麻利的爬上了床朝下伸手说:“把那张蓝色的床单给我。”
玩手机的姑娘脸圆圆的,眼睛也大,往下面看的时候稍微探了点头说:“这么巧?我们都是啊,咱们不是按照专业分的宿舍吧?”
看书的女生随意的翻着书应和着“很有可能,这样方便管理。”
白汋看了一眼,她在看英语四级历年真题。
等先大致整理好了,白汋打了水稍微洗了洗,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问:“我自己做的牛肉干,要吃吗?”
她把盒子递过去,看书的姑娘客气的拿了一根,床上的姑娘也客气的拿了一个,然后就都摆手说不要了。
看了时间也不早了,三个人商量着去学校的餐厅吃饭,顺便看看学校餐厅怎么样,结果三个人顺着同学的指路才终于找到了一个餐厅。
“你们学校的饭菜差不多还可以。”
资深厨师赵德这么一评价,董晓晴跟着点头,确实可以,比她那会儿学校的好吃多了,不过也贵多了。
【什么呀,看起来没有你做的好吃啊。】
【卖相是稍微差了一点。】
【不过牛肉条好好吃啊,一条克制一下可以吃一天,我要存起来。】
白汋:……
来自未来的人早就已经实践过了,颇为骄傲的说:【我照着你说的菜谱让机器人做了几个菜,比营养液好吃多了!我准备开一家餐厅。】
【但是我们这里很多调料都没有啊,像香叶啊茴香籽什么的,都没有听说过。】
【我就想要辣椒。】
有人突发奇想的说:【主播现在也不能做菜了,不然就卖调料吧?】
白汋偷偷地把手机掏出来,在下面回复:我级别不够吖。
三|级以上就可以提现,也可以使用快递和点单业务,但是五级以上才能进入商城呢。
【五级很快的,积分够了之后等审核就可以了。】
“谁审核?”
赵德抬头:“嗯?你说什么?”
“没事没事,我说学校的饭还行。”
白汋把手机藏起来,董晓晴看着她挤了挤眼。
【就是那个送快递的……先生啊】
弗拉德前半句话说的咬牙切齿,但是想到他的绅士身份,硬生生又加上了后半句没有一点尊敬语气的尊称。
大家表示很受惊:
【不是客服香香吗?】
【我的是丽萨啊。】
吸血鬼弗拉德低声轻笑着说:【看来你们都不知道,根本就没有客服,全都是他一个人,香香、丽萨、蜜蜜、安娜……】
随着他一个一个往外面报名字,所有人都安静了。
【wtf!】
有些喜欢没事撩妹的,想想自己和客服小爱聊过的天,恨不能自戳双眼。
白汋也想起来当时那个一口一个“亲”结尾都是“呢”的客服,原来都是那个桃花眼帅的很特别的快递小哥吗?
可是他本人真的是话很少啊。
【不可能!】
【弗拉德,你肯定是骗我们的,快递小哥那么冷漠,还有点拽,怎么可能是萌萌的发害羞表情的客服!】
快递小哥在白汋眼里就是那个大腿跨着二八自行车不倒,单手扶把蛇形前进的不羁男,忽然得知他可能躲在电脑后面一边抽烟,一边说:“你好呢~在的呢~”
白汋:……
弗拉德良好的绅士休养让他只是微笑着耸耸肩膀,不过还是用一句话粉碎了大家的美好想象:【像我这样尊贵的绅士当然是不屑于谎言的,倘若你们真的不相信,就去问他啊,这个软件就是他开发的!老板、客服、快递,全都是他自己。】
【嘤!】
白汋不明白弗拉德为什么忽然忍不住把这些事情都说出来,但是她还是更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这么精明的血族,当然知道!】
白汋眨眼,默默地跟着赵德和董晓晴把餐具收了,往餐厅外面走。
弗拉德板着精致的脸做高贵状,就是不说话。
围观的观众也开始目的不明的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弗拉德被问得没办法,吭哧了一会儿道:【我们认识时间比较长,算得上是朋友。哦干将,干将和他也是朋友,干将在吗?】
弗拉德又紧跟着迅速的说:【他不在。】
干将:【我在,我不知道。】
大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要笑一年~】
干将有点不明所以说道:【我确实和林晋算是朋友,但是我只知道他是老板。】
遭遇会心一击的弗拉德退出房间,决定冷静一下。
听着他们聊天,感觉时间过得还挺快的,吃过饭之后天也黑了,三个人在学校稍微转了转,但是毕竟也坐了五六个小时的火车,白汋说:“咱们去找找住的地方吧?歇一会儿。”
董晓晴比较熟悉行情,领着他俩往大门外头走,还跟白汋说:“大学一般对面就有很多小宾馆,条件应该也不错。”
a大是开放式的学校,出了校门过一条马路,对面的一小片低矮的小区外面基本全都写着两个字:宾馆。
赵德表情变来变去,看着一对情侣从里面出来之后,就干咳了一声,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闷着头一个劲的往里面走。
董晓晴嘿笑了一声,拉着白汋,教育她:“来这里的基本上都是你们学校的小情侣,姐对你还是比较放心的。不是不让你谈男朋友,不过你现在还小呢,可不能这么早就来这地方啊。”
白汋红着脸尴尬的点头。
来往的也有不少送学生的家长们,这会儿也都是气氛凝重但又故作开明的教育着自己孩子,企图让他们明白以后不要乱出来开房。
等终于找到有空房间的宾馆之后,把房间定了,白汋跟他们上去看了看就准备回学校。
董晓晴和赵德坚持送她回去,并且路上还跟她说了不少一个人在外面生活的经验,说的白汋本来没什么感觉得,这会儿都有点心酸了。
路过外面超市的时候,赵德买了不少日用品给白汋,还说:“你冬天的衣服和厚被子都拿过来了,等过十一的时候要是还想回去就回去,要是票不好买只有站票就别回家了,过年再回也一样。”
“嗯,我提前买票。”白汋跟在两个人身边,像是个小尾巴一样。
一路把她又送到宿舍,董晓晴在门口的时候小声说:“几个人一起住难免会有点小摩擦,别太上心,有什么问题就跟我说啊。”
两人下去的时候,白汋还想跟下去,被董晓晴拦住了笑道:“你这么送来送去的,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睡觉啊?”
白汋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出去,又扒在窗户口看着人走远。
“你是第一次住校吗?”
白汋扭头,房间里原本空着的床已经铺好了,下面桌子上摆了许多的瓶瓶罐罐,说话的人正在擦口红,用眼神示意白汋:是我问的。
她大波浪的卷发显得很成熟,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大一的新生。
白汋有点闷闷的说:“不是。”
她以前高中是寄宿,但是每周都要回家一次,尤其是在爷爷过世之后,白汋就更不喜欢一个人在外面了。
“你看起来年龄很小啊,多大了?叫什么?我叫邱蓓。”
她终于画好了口红,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才看着白汋。
“我叫白汋,十九了。”
邱蓓好像没想到白汋会一板一眼的回答她的问题,惊讶的笑着:“哦,小妹妹你好乖啊。”
白汋把牛肉干拿出来问她:“吃吗?我自己做的。”
“来一个。”邱蓓捏出来一条,尽量不沾到自己的嘴唇的小心塞嘴里。
白汋还在看着她。
“好吃哎,我再拿一个。”
她舔了舔手指头。
白汋笑道:“我自己在家做的,想吃就拿,不要客气。”
邱蓓拿了一根牙签戳了一个挑在嘴里,条件反射的舔了舔嘴边的芝麻,顿时脸就皱起来了,随手抽了一张棉片在嘴上一擦,又戳了一根肉干。
“比买的好吃多了,我要是晚点画就好了。”
邱蓓又吃了两个,就漱了漱口说:“不行了,我得出去了。小妹妹,回来再跟你聊。”
她匆匆忙忙的补了唇妆,拎起桌子上的小包就走。
看书的姑娘依然在看书,玩手机的姑娘带着耳机在看视频。
白汋收了盒子,把自己桌子上的东西也都整理好,洗漱上床。
刚爬上去手机就响了。
顾谦在电话那头问她:“安顿好了吗?有没有遇到好心的学长学姐?”
这本就是开学的惯例,会有很多学长学姐义务帮忙,指路或者带路什么的。
白汋挺开心的说:“你怎么知道?真的有啊。”
顾谦:有就有嘛,这么开心做什么……
顾谦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和白汋的学长同学们相比是没有一点优势的,因为白汋看不到他的帅脸,而且自己也不再白汋身边,年龄又大……啊!好闹心啊。
第2章 .33
第二天宿舍四个人一起先去领了军训服,送回来之后大家提议去找点吃的。
“昨天我是在西苑餐厅吃的,感觉也就一般,你们是在哪儿吃的饭?”
圆脸大眼睛的姑娘叫廖露,她家离学校不是太远,所以昨天家长送她过来之后就回去了,学霸瘦瘦小小的,看起来比白汋还要瘦一圈,不看书的时候从来不戴眼镜,她叫冯佳静。而晚上化了妆出门赴约的大波浪美女邱蓓家就在本地,所以不用人送,自己找了几个朋友就过来了。
“后山曲静湖旁边,也就场景拍照片的时候浪一点,菜的味道还是算了。”
廖露绕过来走在她身边问:“是约会的地方吗?”
邱蓓笑道:“差不多吧,自己人吃饭谁去那地方啊?又不好吃。”
学霸拿着自己的手机翻攻略,邱蓓已经拦住了一个同学问:“学长,你知道这附近哪有好吃的吗?”
几乎和攻略一起出来的答案——学校的小吃一条街就在西门外头。
四个人反正谁也没有正经事儿,从这边看着方向往西边走,还没到西门就能感觉出来人越来越多了。
小吃街是在西门外面,也是过了马路的,琳琅满目全都是饭店,从烤鸡翅烤面筋的小推车到啤酒大排档一应俱全。
【哇塞!主播你们这里的学校和我们不一样,我们都禁止出入的。】
【我们学校外面没有这么多饭店,不过也有卖营养液的。】
【你们说的学校是什么?】
……
邱蓓率先买了一串烤面筋一个烤鸡翅和一串鱼豆腐,另外几个人本来没有打算买,但是站在一边等的时候,炭烧的鱼豆腐和面筋的香味不知道怎么了,老顺着风往这边飘,旁边正在翻烤的鸡翅每隔一会儿就往下面滴一滴油发出滋的一声。
小刷子沾了蜂蜜和酱料在上面迅速的刷了薄薄的一层,在炭火上面简直就像发着光一样。
螺旋状的面筋和小方块的鱼豆腐各自摆成一排,调料盒唰唰的往下撒孜然。
老板熟练地翻了个面,问旁边等着的几个人:“要辣椒吗?”
“要!”
“不要。”
廖露看了一会儿,从兜里掏了几块钱递上去,“我要一个烤面筋一个鱼豆腐。”
【这里的感觉看起来和在家里的不一样啊。】
【好有氛围。】
【莫名觉得好吃。】
【那边好多人在等着的是什么?】
白汋左右看了一圈,发现每个地方人都多,不过有两个地方人最多。
她跟学霸说:“我去那边看看。”
学霸点头,还站在原地等着廖露和邱蓓。
白汋从人群外面慢慢往里面挪,还没到最里面的时候就看到了,是铁板烧狼牙土豆和豆腐。
【看起来好好吃!】
老板娘手上的小铲子把豆腐均匀的切成条之后又分成块,往上面洒了油和盐铲到前面去。
有一份狼牙土豆已经快做好了,碎洋葱丁往上面一撒,等颜色透明,拿小盒子铲起来一装,丢了两根签子就递出去了。
“我要一份两掺可以吗?”
白汋把钱递过去。
一直等了有大概快十分钟的时候,白汋才捧着盒子从人群里面挤出来。
邱蓓正在啃鸡翅,手上的另外两串看来已经解决了。
白汋把盒子递出去问:“要尝尝吗?”
每个人都尝了一点之后,几个人一边吃一边顺着往前面走,学霸跑去买了一个脆皮甜筒,双眼发亮到一点都看不出来她是一个摘了眼镜的近视眼。
白汋跟在后面小声的跟看直播的观众说:“这个是铁板烧,我要的是土豆条和豆腐,土豆外面比较脆,里面软,味道还可以。豆腐也很新鲜,外面香里面嫩……”
观众们听的煎熬,但是又中毒一样不想停下来。
另一个人比较多的小摊是卖布袋馍的,廖露吃完了手上的两个串串之后又想吃布袋馍,但是又怕一会儿去吃饭的时候就已经吃饱了,面有难色的问:“咱们一会儿吃什么饭?”
“那谁知道,咱们都对这儿不了解,一会儿先转一圈再说。”
邱蓓把最后一块骨头装在袋子里拎着,看见路边有隐蔽的垃圾桶就跑过去丢了,嘴唇一抹假装自己没吃过,说道:“一会儿转一圈看完了,就知道吃什么了。”
学霸就算再怎么小口,甜筒依然还是吃完了,整个人都有点失落的在嘴唇上舔了舔,好像对吃饭都没兴趣了一样。
廖露最后还是没忍住,跑过去一边挑菜一边小声的说:“我少拿一点。”
结果白汋眼看着她拿了蘑菇金针菇油麦菜午餐肉鸡柳腊肠火腿娃娃菜,最后还加了一个尖椒。
菜和肉在油锅里哧啦一声,噼噼剥剥的小声响着,已经熟了的翻检出来,鸡柳腊肠就要稍微等一等。
等吃的做好的这个过程永远都是漫长的,滤过了油之后,老板戴着手套拿剪刀卡卡擦擦都给剪碎了。
“放不放辣椒?”
“放。”
辣椒和花生碎熟芝麻往里面一加,小盆子像掂锅一样往上抖几下就全都粘的均匀了。
布袋馍是一种白面蒸的、看起来像是布袋一样的面食,两片厚薄适中的馍片中间的缝隙揭开,拿刷子抹上酱,把盆子里面的各种菜往里面一倒,像是布袋装起来了一样。
只是里面的东西有点多,往外冒着头,布袋馍也鼓鼓的。
咬下去一口,外面的馍热热软软,里面的菜味道刚好。
邱蓓问:“好吃吗?”
“你尝一下,我觉得不错。”
邱蓓摆手道:“不了,我还得留着肚子。好吃就列入备选方案,以后就可以来了。”
廖露收回手说:“好吃,我的口味觉得好吃。”
她问白汋和冯佳静要不要尝,两个人都拒绝了。
白汋是因为手里的铁板烧还没有吃完,冯佳静大概是在哀悼她刚刚吃完的甜筒。
邱蓓看出来之后跟她说:“想吃再去买一个呗。”
冯佳静摇头,很坚定的说:“不行,吃一个刚好。”
窄窄的街道两边都是卖吃的的,还有水果,白汋买了点葡萄,邱蓓买了几个芒果,冯佳静在看到糖葫芦之后也把心从甜筒那里收回来了。
【你们这个地方……太邪门了。】
【产业聚集,我看客人大多都是学生。】
【主播,不如你也在这里开一家店啊,你看这边的人这么多,你们家的店在家里也没什么客人,但是到这边就不一样了。】
【但是到这边肯定又要降价……】
白汋听着几个人探讨把店开过来的可能性。
旁边也有几家饭店,但是店面也都比较小,好几家旋转小火锅甚至都只隔了几米远。
卖炒菜的这种饭店大多数也都互相挨着,门上就贴了价目表,比外面饭店里都要便宜。
转到街头,拐弯就是第二条街,中间的路都比较窄,满当当的都是学生,好些人都坐在门口的小桌子上吃凉皮。
旁边可能就是一家服装店。
邱蓓在外面瞅了一眼,连门都没进,转头就跟这几个人说:“没什么好看的,某宝爆款,在这儿买还不一定便宜。”
结果走过去一问,一条小黑裤二十五。
邱蓓拽着裤子扥了扥道:“抽丝儿。”
买衣服的老板坐在屋里头空调底下朝外面喊:“没事儿,美女,抽丝儿了你拿来,包换!”
邱蓓爽朗一笑,一点也没有刚才说人家衣服爆款的样子,跟里面的人说:“行啊姐,等我短裤穿过去了就来你家买啊。”
一边说完,一边扯着白汋和冯佳静就往前面走,廖露双手抱着馍一边吃一边在后面跟着。
没想到吃的喝的中间竟然还有两家稍微大点的超市,几个人进去溜达了一圈什么也没买就又出来了。
【你们不是来吃饭的吗?怎么逛起来了】
白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不过看起来还挺新颖的。
走到街头的蛋糕店的时候,忽然有人问:【主播,你是不是要过生日了?】
白汋猛然想起来,好像是还有两天。
白汋的父亲很早就跑了,母亲也隔了两年就去世了,所以也没有人知道她是哪一天生的。因为她爸爸和妈妈其实只是办了婚礼,并没有领结婚证,她爸的户口本都在爷爷这里,所以连个户口本作证明都没有。
最后爷爷找了关系又找人做了证明花了钱,跑了一年才把她的户口办下来,学籍也是那会儿才办的。
幸好在她姨家的时候也去上了学。
邱蓓是一个很体贴不会冷场的人,看见白汋对着蛋糕店愣了一会儿,就问她:“你要过生日了?”
“没有。”
白汋摇头,跟着几个人继续往前走。
她之前说自己还有两个月过生日其实也是按照后来户口本上的说的。
不过户口本上的日子本来就不对,有个算命的说那天的那个时辰特别好,所以就定了那天。
但是实际上最多只有年份大概是对的。
最后吃完了饭之后,白汋还是顺路买了一个小小的蛋糕回去,也说不定她的生日就在今天呢?
白汋对这个其实并没有特别深的执念,只是在买了蛋糕假装这一天就是生日之后,她还是把桌子上的小蛋糕拍了一张照片给顾谦发了过去。
也不为什么,就是忽然想和他分享一下这种突如其来的心情。
30|2.33
他低头看了看曲鸽,过分硬朗的脸上因为没有什么表情显得有些冷硬,跟着转身关上门,抬脚就往外面走。
地上积的一层薄雪被踩的吱吱响,落在后面的脚印像是被精心设计过一样平行的一丝不苟,走到门口,他转身看了看还愣在原地的曲鸽,音调平平说:“出来。”
曲鸽一激灵,急惶惶往外跑,踩在台阶的积雪上打了滑滚了几圈落在院里,她先抬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人还在,才抖了抖身上的雪颠颠的,用兔子奔跑的姿势,屁股一耸一耸的跑过去,停在他身边咧嘴喘气。
“你认识他?”丁丁在曲鸽看这男人的时候也看见了,并且大概知道曲鸽的想法。
曲鸽亦步亦趋的跟着这男人出门,停下来等他落锁。她没想到房子会卖得这么快,或许是因为家里人都死完了,留着也不可能被赎回去,但她也没想过买房子的人会是宋承,毕竟宋承有房子,离这里也不远。
不过有钱人,谁嫌房子多?手指头缝里漏出来一点也够买好几套了。
宋承锁了门,刚走了两步,一低头就看见那毛发全湿的狗跟在他脚边,见他停下也跟着停在他脚边,仰着头看他。
路灯照在那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里有点像落在手背上的雪,轻柔湿润。
宋承看了几秒,继续往前走,那狗也跟着往前走。一分钟后,宋承停下来,走的吭吭哧哧的小狗也停下来,彼此看了看又继续走。几次下来,宋承脚步不再停,小狗也跟着哆哆嗦嗦的走,雪渐渐没在它腿上,看起来就像一个雪球跟着人跑,后面趟出一条宽宽的线、
曲鸽咧着嘴喘气,艰难的跟着宋承,只要能跟到他家应该就能睡一个温暖的安心的觉,希望宋欣妍今天也在,那就能找到下家了。曲鸽想着别的让自己没那么冷也没那么饿,宋欣妍一直想养一个大个儿的威风凛凛的狗,曲鸽没少跟着她跑宠物店,可惜好像她命里就不该有狗一样,所有的狗不管大的小的,看见她就叫,撕心裂肺的,宋欣然只好作罢。现在她来了,只希望宋承能留她到明天。
曲鸽一边走,一边抬头看,这角度只能看见宋承露在外面的手,莹白宽厚手指修长骨节明显,和裴奕的就不一样……
宋承听着身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忽然停了,一低头就看见正发呆的小狗。
曲鸽回过神来就看见宋承已经在自己前面两米远了,赶紧兔子一样跳过去,准备专心致志的跟好人,把人跟丢就真的只能冻死街头了。
她刚落地稳住姿势,一只手捏着她脖子后的软肉,瞬间离地面一米多,跟坐跳楼机一样,她张着四肢一动不敢动,接着一只手从她肚皮下面穿过,温热的感觉让她有点颤栗。
曲鸽乖乖的趴在宋承的一只胳膊上,听着他的心跳和从身上传来的热度,除了上次给她支票,这好像是最近一次接触,也是最让她想流泪的感觉了。
“你喜欢他?”丁丁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曲鸽头偏了偏调整姿势躲着往脸上扑的雪,一边惊讶的回答:“怎么可能。”
她会用几年的时间去追裴奕,但对着宋承,哪怕只是有一点想法都觉得自己太大胆,就像一个凡人仰慕不属于自己世界的天神一样。她家算有钱,但是和宋承比起来简直就不能看了,所以她可以和宋欣妍是朋友,可以和宋承因为宋欣妍的关系说几句话,但是不会傻到以为自己真的跟他们一样。
大概也因为宋承太严肃话太少?曲鸽把头往宋承怀里埋了埋,所以关键时候总是很可靠,但平时让人不敢亲近。
她在宋承怀里放心的打着盹,估算着今天晚上能吃个晚饭的可能性有多大。
几分钟后,宋承打开自己家门,把怀里睡得悄无声息的小奶狗扔了下去。曲鸽在长毛地摊上挣扎着刚站起来,一件黑色的大衣迎头就盖了下来,呼的一下,全黑了。
等她从里面钻出来,眼前空荡荡布置得冷硬的环境让她舒了口气,这是宋承的风格。空气里暖融融的,尤其是脚下的地毯,从没有像这一刻一样觉得它美好。
地暖把这一块羊绒地毯蒸的格外柔暖暖和,曲鸽毫无心理负担的在地上打了个滚,把自己平摊在地上试图蒸干身上湿润的毛发。
气氛太美好,就算是饥饿也挡不住她昏昏欲睡。
宋承刚一出来就看见客厅中间趴着的一坨白毛,那慵懒肆意的样子好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没有一点客气和不适应。
曲鸽听见拖鞋的声音,微微仰起头睁开眼,一双笔直的腿□□在空气里,灰色的浴袍下摆很宽松,曲鸽看的很尴尬。她只听说过宋承身材很好,当然,他看起来也属于精壮一类的,那也是她隔着衣服发现的,现在就这么只隔了一层布料放在眼前,不认识的人还好一点,偏偏这是宋承。
曲鸽脖子往下勾了勾不敢再继续往上看了,这对朋友来说好像不够……
宋承一弯腰蹲在它跟前,还伸手在她脑袋上戳了戳。
……尊重。
曲鸽迅速抬头,但是这高度根本不能让她看见宋城的脸,反而看见宋承因为这个姿势撇开的浴袍和里面的……大腿。
“脏死了。”
曲鸽脑袋上一圈一圈的冒着烟视线随着宋承一同升高——她又被宋承捏着后脖子拎起来了,宋承眉毛皱着看着手里一动也不动的小狗,表情有点嫌弃。
曲鸽看着这个深冬穿着深v浴袍的男人,第一次觉得沉默寡言的宋承有点闷骚的感觉,但是不得不说,胸肌看起来真棒!曲鸽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挪到宋承的脸上,有点深邃的眼睛这会儿看起来并不像以前见过的那样,感觉有点像是发现天神其实也要吃饭一样。
但是这个忽然吃饭的天神一点也不友好,跟提垃圾一样捏着她往浴室走。曲鸽四肢悬空又不敢挣扎,生怕一不小心惹得宋承不高兴把她扔出去,明天尸体就出现在垃圾桶里。
浴室里的水汽还没散,宋承一手拎着她一手开了手龙头把洗手池下面的塞子盖上,曲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在温水里,舒爽的抖了抖。
宋承胳膊上都是溅起的水点,他瞥了一眼,又看着洗手池里面湿哒哒的小狗,居然也不反抗,乖乖的蹲坐在里面看着他,感觉……也不是那么差。
而曲鸽在这之前从来都没想过会被宋承按住洗澡,她头上盖着宋承的大手,背上都是泡沫,也不知道这种给人用的东西她现在还能不能用……
宋承两只手揉了半天,把水龙口打开用手试了试水温,又上上下下给冲了一遍。
腿和尾巴上被野猫咬伤的地方沾了泡沫火辣辣的疼,曲鸽忍不住哼了一声,从喉咙里发出可怜巴巴的呜呜声。
太羞耻了,曲鸽简直想捂脸。
“嗯?”宋承关了水龙头,一手提着她的腿把毛搓开看,几条小口子正在往外渗血,可能是刚才不小心把伤口揉开了。
曲鸽脸朝地,任由后腿被宋承提着,感觉自己一张老脸大概要丢完。
但是宋承什么都没说,伸手把旁边挂着的毛巾拽下来给曲鸽裹了个严严实实,来来回回揉了几下,不过还是避开了几个伤口。
曲鸽老老实实的窝在毛巾里一动不动,只露出来半张脸,被宋承抱着拿着吹风机呼呼啦啦边吹边揉。
从来没想过会被宋承抱回来的曲鸽,也从来没想过宋承还会给宠物狗洗澡吹毛,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能说明,她真的运气不错,如果明天能让宋欣然把她带回去的话那就更好了。
宋承把毛巾拽下来,吹风机放在一边,伸手在曲鸽头上轻轻揉了揉,又抱着她在腿上和尾巴上贴了创口贴。
曲鸽想了想,歪头在宋承手心里蹭了蹭,呜呜咽咽的叫了两声。
“麻烦,明天就把你丢出去。”
宋承威胁的很有力度,但还是用指尖在小狗肚皮上戳了戳,“饿了?”
被摸屁股摸胸曲鸽已经没那么不自在了,生物本能还会让她觉得有点舒服。
宋承手收回来的时候在她下巴上挠了挠,曲鸽眯着眼晃了晃尾巴,前爪扒在宋承手腕上。
宋承挠了两下,伸手把曲鸽掂起来,在冰箱里找到了一小块面包。
“好人啊!”丁丁很感叹,又鄙视曲鸽的眼光,“看看这个比你那阅人无数好多了。”
曲鸽没顾上搭理她,凑过去咬带着凉气的面包片。
还没咬住,就被宋承一手捏住了嘴,曲鸽呆呆地斜着眼看着面无表情的宋承,这姿势,曲鸽悠悠的想,幸亏她现在是只狗。
宋承把它放在桌子上腾出收来掰着她的嘴看,曲鸽疼得呜呜了一声,就见宋承收了手,把桌上的面包也拿走了。
曲鸽蹲在桌边往下看,简直高!
只好蹲在原地不敢动,只能焦虑的眼巴巴的看着宋承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宋承端了一只碗过来放在桌子上说:“吃吧。”
曲鸽勾头去看,面包掰成了小碎片泡在水里,现在已经软踏踏的涨了,看起来真的不那么美好,但是曲鸽还是把头伸过去在宋承胳膊上蹭了蹭嗷嗷叫了两声,迫不及待的把嘴放进碗里,她真的是太饿了。
等她吃完,宋承把碗放在厨房水池里,出来把桌上的曲鸽挪到地上,居高临下表情严肃的说:“不准乱跑。”
曲鸽嗷呜叫了一声,原地趴下,把头放在前爪上看着宋承的小腿。
竟然听懂了?宋承摇了摇头,或许只是吃饱了就睡,一只小狗还能想什么?
31|2.33
白汋一米六的身高站在第一排的中间,旁边就是冯佳静,两个人相顾无言,抬头看着前面树梢,脖颈和后腰僵硬到麻木。
一开始让站军姿的时候,白汋是没有很害怕的,她从十岁开始在厨房学着做菜,有时候一站就是一上午。高中的时候也参加了军训,不过那次是在学校外面,更像一个体验,过去了三年只记得当时感觉很辛苦但是又很充实。
现在又重新体验一次,并不开心。
“向后转。”
教官带着不知道哪里的口音,声音洪亮的喊出来的时候,白汋和冯佳静脸对脸转了过去。
她还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想了想:哦,不是我做错了啊。
冯佳静的脸在太阳底下冒着细细的汗,帽子边上鬓角里的头发都湿了。
白汋余光看见她眨了眨眼咬着嘴唇。
【军训就是这样转转站站吗?】
【来回转是为了晒匀称吗?】
不远处的操场边上放着物品存放的桌子,白汋的手机就在那里。
她还能听见观众们说:【看起来很简单啊,为什么还有人在晃?】
站军姿的这种站法和她平时在厨房的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全身的肌肉紧绷着,刚开始只是觉得腰酸,后来脖颈、手臂和大腿小腿都开始跟着变得僵硬了。
【你们这样看起来好弱哦,军训?那军队也是这样吗?这样训练怎么上得了战场?不过也有点意思。】
莱恩不知道躲在哪里了,好像是没有上战场的样子,所以这会儿话也显得特别多:【这个没有实用性啊,哎真遇到战争可怎么办?我们上大学的时候还上了战场演戏过,嘿嘿立了一个小功。不过这里真好啊,不用打仗,你看他们多悠闲。】
操场外面不用参加军训的大二学生们,有些已经带着小板凳在围观了,有的人还顺便出售冰水,纷纷幸灾乐祸的用手机这里拍拍那里照照。
【主播好像坚持不住了啊。】
白汋紧紧地抿着嘴唇,刚才盯着树梢,现在换成盯着对面的横幅。
感觉整个世界都轻飘飘的。
教官个子不太高,往后面的男生里面一转,穿着相同颜色的衣服根本就找不到他,白汋就冷不丁的听见教官说:【中指对准裤缝,你的裤缝在哪儿呢?】
白汋指腹赶紧摸了摸,一条棱,没错是裤缝,松了口气。
她的右手边是冯佳静,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当所有人统一了服装之后,这一票一百五十人的连在她眼里就是一百五十个双胞胎。
怎么长的都差不多呢?
“立正!稍息。”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教官终于从人群里钻了出来,说了一句喜闻乐见的话:“休息十分钟。”
一片哀嚎,扑扑腾腾地上就坐了一片。
冯佳静也倒在旁边,白汋一看,赶紧跑去拿了水杯回来,但是已经乱起来的一百多人,根本不知道倒在地上的哪一个是冯佳静。
白汋茫然的站在原地,试图从姿势上分辨一下。
【往前走,地上有三个人扎堆坐在一起的,右边有个人,在敲腿的那一个就是冯佳静。】
白汋跟着观众们的指引,找到了帽子已经摘了放在地上,正在敲腿的人。
“喝水吗?”
“谢谢。”
冯佳静放弃了翘腿,直接往地上一趟,帽子拿过来垫在后脑勺底下。
“受不了了。”
头顶上阳光很刺眼,白汋其实也有点受不了,但是还没有到不能坚持的时候,所以听着莱恩的话没有往地上坐而是稍微活动了一下。
【我之前给你的锻体丹,你还有吗?】
干将提醒了她一声。
丹药白汋都是随身装在包包里的,来的时候也和手机一起带过来了。
“我想着等到一会儿不能坚持了再吃。”
白汋是打算好了,实在不行晚上回去把之前固本培元的丹药也吃一个。
干将特有的带着凉气儿的声音忽然有点尴尬,他说:【你现在吃半个。】
“为什么?”
白汋有点好奇,虽然这么问,但是还是听话的掏出来使劲捏了一下掰出来一小块,就着手里的水吃了。
干将说:【你这个体质,吃半个就行了,一个受不了。】
白汋:……
【别听他胡说。】皇后娘娘出来替白汋说话了:【他还说本宫体质不成呢。】
不知道为什么,白汋忽然觉得要不是这个人是皇后娘娘,干将说不定还真的会说:对,你就是体质不行啊。
可能是吃了药的关系,后面的半晌白汋虽然还是觉得很难挨,但是没有一开始那么难受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已经到了六点,太阳没有一开始的时候那么毒。
刚解散,白汋和冯佳静一起往外面走的时候,邱蓓走过来勾在白汋肩膀上说:“灵魂仿佛都得到了洗涤,我现在渴望和我的单人床来一场亲密的约会。”
“我想回去洗个澡。”
廖露也还好,走路也很稳,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样子,只有冯佳静看起来脸色发白。
“你看起来不舒服啊?要不然明天请个假?”
邱蓓伸手贴过来,在冯佳静额头上摸了摸说:“不然先去医务室开点药?”
“我没事。”
冯佳静连说话的声音都很虚弱,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练了一天,不管是有精力的还是已经被磨得只剩一点血皮的,都浑身干劲的往最近的餐厅冲。
“要不然你俩先回去吧,吃什么我给你们带。”
冯佳静看起来真的有点不太好,不光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差不多白了。
白汋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就搀着她跟邱蓓说:“都可以,你们吃什么就买什么。”
“不用给我买了。”冯佳静靠在白汋肩膀上,小声的说:“我吃不下去。”
邱蓓从白汋手里把饭卡接过去道:“现在吃不了就回去歇歇再吃,不吃饭明天就可以躺在操场上等着被拉走了。”
今天上午和下午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人站军姿的时候晕倒被带走的。
就冯佳静现在这情况,没有被带走全是靠意志。
两个人路上慢慢的晃着往前走,这会儿天也凉快了点,带有一点点凉风,白汋已经觉得好多了,她准备晚上回去跟莱恩和干将他们学点能让身体素质速成的什么方法,看看能不能把这一个月先给撑过去。
冯佳静到了宿舍之后就往桌子上趴,一看就是累惨了。
白汋转过身来偷偷地在手机上打字问干将:干将,我能不能把剩下的一半锻体丹给她吃了?
【可以。】
干将见过的白汋这个世界里面的人,看起来最虚弱的就是白汋,其次就是伊容,但是万万没想到,现在竟然来了一个比白汋还要弱的姑娘。
白汋得了肯定,但是也不敢直接把丹药给冯佳静吃,只能丢进杯子里使劲晃了晃,看着已经全都融化了才叫了冯佳静,
“你先喝点水,上床去睡一觉吧?”
白汋挺自然的把被子递过去,但是其实还是有点紧张。
那个药丸可是有味道的。
冯佳静迷迷蒙蒙的抬头,说了声谢谢就拿着杯子一口把水喝完了。
“怎么有点苦?”
白汋心里砰砰直跳,迅速的说:“有吗?我刚刚喝了点,没觉得苦啊。你要不要上床去睡?躺着睡比这样好点。”
白汋飞快的说了一句假话,赶紧就转移话题。
“嗯。”
冯佳静也没洗漱,直接脱了衣服爬上床,跟白汋说:“要是邱蓓她们回来了就把我叫醒。”
“嗯嗯,你先睡吧。”
干将忽然说:【锻体丹其实是最起初的修士和普通人吃的一种丹药,虽然可以强身健体,但是功效并不会太快,你是因为自己本身体能还好。不过你这同学,明天可能还是这样。】
“嗯,那也要谢谢你的药呢。”
白汋也没有失望,毕竟世界上不可能真的有一种药,既没有副作用又能瞬间让人充满力量的。
她正想着呢,手机就响了。
白汋反射性的一紧张,想到昨天顾谦打电话说过要来找她的事情。
不会是顾谦吧?
结果一看,是赵德。
“你明天过生日,我们也不能过去,你也不能回来。过生日也不能提前过,明天你就自己去买点好吃的,现在军训吗?累不累?”
白汋心里暖暖,“还好,不累,我们找到学校外面的小吃街了,有很多吃的,明天去买点……嗯,没事,别担心我啦……我也很想晓晴姐,我也很想你。”
董晓晴在旁边翻白眼,说什么“你晓晴姐都想你了”,分明是你自己想了好吧?虽然她也有那么一点想了,唉……上学跑那么远……
挂了电话,白汋把桌子上的小蛋糕拆开吃了。
【为什么生日不能提前过?】
白汋一边吃一边说:“我听赵叔说提前过不好,就是生日提前过的话也会比较提前去世,老一辈人有人比较相信这个。”
看直播的观众们一听还有这种解释,直接就问:【那为什么你还提前过生日了?你不相信吗?】
白汋舔了舔叉子上的奶油,小声的说:“也不全是,我本来就不一定是明天过生日,只是户口本上那么写了而已,说不定我的生日早就过了呢?那我现在就是推迟啦。”
【提前回减寿的话,是不是推迟也长寿啊?】
这种问题还是第一次遇到,白汋笑道:“不会,哪有这样的。”
【这不公平啊……】
但是民间有些小习俗小说法而已,哪里来的公平不公平啦。白汋咬着叉子,听着观众们互相交流她们那里都有什么比较奇特的风俗。
竟然还真有不少很稀奇的。
32|2.33
他低头看了看曲鸽,过分硬朗的脸上因为没有什么表情显得有些冷硬,跟着转身关上门,抬脚就往外面走。
地上积的一层薄雪被踩的吱吱响,落在后面的脚印像是被精心设计过一样平行的一丝不苟,走到门口,他转身看了看还愣在原地的曲鸽,音调平平说:“出来。”
曲鸽一激灵,急惶惶往外跑,踩在台阶的积雪上打了滑滚了几圈落在院里,她先抬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人还在,才抖了抖身上的雪颠颠的,用兔子奔跑的姿势,屁股一耸一耸的跑过去,停在他身边咧嘴喘气。
“你认识他?”丁丁在曲鸽看这男人的时候也看见了,并且大概知道曲鸽的想法。
曲鸽亦步亦趋的跟着这男人出门,停下来等他落锁。她没想到房子会卖得这么快,或许是因为家里人都死完了,留着也不可能被赎回去,但她也没想过买房子的人会是宋承,毕竟宋承有房子,离这里也不远。
不过有钱人,谁嫌房子多?手指头缝里漏出来一点也够买好几套了。
宋承锁了门,刚走了两步,一低头就看见那毛发全湿的狗跟在他脚边,见他停下也跟着停在他脚边,仰着头看他。
路灯照在那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里有点像落在手背上的雪,轻柔湿润。
宋承看了几秒,继续往前走,那狗也跟着往前走。一分钟后,宋承停下来,走的吭吭哧哧的小狗也停下来,彼此看了看又继续走。几次下来,宋承脚步不再停,小狗也跟着哆哆嗦嗦的走,雪渐渐没在它腿上,看起来就像一个雪球跟着人跑,后面趟出一条宽宽的线、
曲鸽咧着嘴喘气,艰难的跟着宋承,只要能跟到他家应该就能睡一个温暖的安心的觉,希望宋欣妍今天也在,那就能找到下家了。曲鸽想着别的让自己没那么冷也没那么饿,宋欣妍一直想养一个大个儿的威风凛凛的狗,曲鸽没少跟着她跑宠物店,可惜好像她命里就不该有狗一样,所有的狗不管大的小的,看见她就叫,撕心裂肺的,宋欣然只好作罢。现在她来了,只希望宋承能留她到明天。
曲鸽一边走,一边抬头看,这角度只能看见宋承露在外面的手,莹白宽厚手指修长骨节明显,和裴奕的就不一样……
宋承听着身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忽然停了,一低头就看见正发呆的小狗。
曲鸽回过神来就看见宋承已经在自己前面两米远了,赶紧兔子一样跳过去,准备专心致志的跟好人,把人跟丢就真的只能冻死街头了。
她刚落地稳住姿势,一只手捏着她脖子后的软肉,瞬间离地面一米多,跟坐跳楼机一样,她张着四肢一动不敢动,接着一只手从她肚皮下面穿过,温热的感觉让她有点颤栗。
曲鸽乖乖的趴在宋承的一只胳膊上,听着他的心跳和从身上传来的热度,除了上次给她支票,这好像是最近一次接触,也是最让她想流泪的感觉了。
“你喜欢他?”丁丁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曲鸽头偏了偏调整姿势躲着往脸上扑的雪,一边惊讶的回答:“怎么可能。”
她会用几年的时间去追裴奕,但对着宋承,哪怕只是有一点想法都觉得自己太大胆,就像一个凡人仰慕不属于自己世界的天神一样。她家算有钱,但是和宋承比起来简直就不能看了,所以她可以和宋欣妍是朋友,可以和宋承因为宋欣妍的关系说几句话,但是不会傻到以为自己真的跟他们一样。
大概也因为宋承太严肃话太少?曲鸽把头往宋承怀里埋了埋,所以关键时候总是很可靠,但平时让人不敢亲近。
她在宋承怀里放心的打着盹,估算着今天晚上能吃个晚饭的可能性有多大。
几分钟后,宋承打开自己家门,把怀里睡得悄无声息的小奶狗扔了下去。曲鸽在长毛地摊上挣扎着刚站起来,一件黑色的大衣迎头就盖了下来,呼的一下,全黑了。
等她从里面钻出来,眼前空荡荡布置得冷硬的环境让她舒了口气,这是宋承的风格。空气里暖融融的,尤其是脚下的地毯,从没有像这一刻一样觉得它美好。
地暖把这一块羊绒地毯蒸的格外柔暖暖和,曲鸽毫无心理负担的在地上打了个滚,把自己平摊在地上试图蒸干身上湿润的毛发。
气氛太美好,就算是饥饿也挡不住她昏昏欲睡。
宋承刚一出来就看见客厅中间趴着的一坨白毛,那慵懒肆意的样子好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没有一点客气和不适应。
曲鸽听见拖鞋的声音,微微仰起头睁开眼,一双笔直的腿□□在空气里,灰色的浴袍下摆很宽松,曲鸽看的很尴尬。她只听说过宋承身材很好,当然,他看起来也属于精壮一类的,那也是她隔着衣服发现的,现在就这么只隔了一层布料放在眼前,不认识的人还好一点,偏偏这是宋承。
曲鸽脖子往下勾了勾不敢再继续往上看了,这对朋友来说好像不够……
宋承一弯腰蹲在它跟前,还伸手在她脑袋上戳了戳。
……尊重。
曲鸽迅速抬头,但是这高度根本不能让她看见宋城的脸,反而看见宋承因为这个姿势撇开的浴袍和里面的……大腿。
“脏死了。”
曲鸽脑袋上一圈一圈的冒着烟视线随着宋承一同升高——她又被宋承捏着后脖子拎起来了,宋承眉毛皱着看着手里一动也不动的小狗,表情有点嫌弃。
曲鸽看着这个深冬穿着深v浴袍的男人,第一次觉得沉默寡言的宋承有点闷骚的感觉,但是不得不说,胸肌看起来真棒!曲鸽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挪到宋承的脸上,有点深邃的眼睛这会儿看起来并不像以前见过的那样,感觉有点像是发现天神其实也要吃饭一样。
但是这个忽然吃饭的天神一点也不友好,跟提垃圾一样捏着她往浴室走。曲鸽四肢悬空又不敢挣扎,生怕一不小心惹得宋承不高兴把她扔出去,明天尸体就出现在垃圾桶里。
浴室里的水汽还没散,宋承一手拎着她一手开了手龙头把洗手池下面的塞子盖上,曲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在温水里,舒爽的抖了抖。
宋承胳膊上都是溅起的水点,他瞥了一眼,又看着洗手池里面湿哒哒的小狗,居然也不反抗,乖乖的蹲坐在里面看着他,感觉……也不是那么差。
而曲鸽在这之前从来都没想过会被宋承按住洗澡,她头上盖着宋承的大手,背上都是泡沫,也不知道这种给人用的东西她现在还能不能用……
宋承两只手揉了半天,把水龙口打开用手试了试水温,又上上下下给冲了一遍。
腿和尾巴上被野猫咬伤的地方沾了泡沫火辣辣的疼,曲鸽忍不住哼了一声,从喉咙里发出可怜巴巴的呜呜声。
太羞耻了,曲鸽简直想捂脸。
“嗯?”宋承关了水龙头,一手提着她的腿把毛搓开看,几条小口子正在往外渗血,可能是刚才不小心把伤口揉开了。
曲鸽脸朝地,任由后腿被宋承提着,感觉自己一张老脸大概要丢完。
但是宋承什么都没说,伸手把旁边挂着的毛巾拽下来给曲鸽裹了个严严实实,来来回回揉了几下,不过还是避开了几个伤口。
曲鸽老老实实的窝在毛巾里一动不动,只露出来半张脸,被宋承抱着拿着吹风机呼呼啦啦边吹边揉。
从来没想过会被宋承抱回来的曲鸽,也从来没想过宋承还会给宠物狗洗澡吹毛,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能说明,她真的运气不错,如果明天能让宋欣然把她带回去的话那就更好了。
宋承把毛巾拽下来,吹风机放在一边,伸手在曲鸽头上轻轻揉了揉,又抱着她在腿上和尾巴上贴了创口贴。
曲鸽想了想,歪头在宋承手心里蹭了蹭,呜呜咽咽的叫了两声。
“麻烦,明天就把你丢出去。”
宋承威胁的很有力度,但还是用指尖在小狗肚皮上戳了戳,“饿了?”
被摸屁股摸胸曲鸽已经没那么不自在了,生物本能还会让她觉得有点舒服。
宋承手收回来的时候在她下巴上挠了挠,曲鸽眯着眼晃了晃尾巴,前爪扒在宋承手腕上。
宋承挠了两下,伸手把曲鸽掂起来,在冰箱里找到了一小块面包。
“好人啊!”丁丁很感叹,又鄙视曲鸽的眼光,“看看这个比你那阅人无数好多了。”
曲鸽没顾上搭理她,凑过去咬带着凉气的面包片。
还没咬住,就被宋承一手捏住了嘴,曲鸽呆呆地斜着眼看着面无表情的宋承,这姿势,曲鸽悠悠的想,幸亏她现在是只狗。
宋承把它放在桌子上腾出收来掰着她的嘴看,曲鸽疼得呜呜了一声,就见宋承收了手,把桌上的面包也拿走了。
曲鸽蹲在桌边往下看,简直高!
只好蹲在原地不敢动,只能焦虑的眼巴巴的看着宋承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宋承端了一只碗过来放在桌子上说:“吃吧。”
曲鸽勾头去看,面包掰成了小碎片泡在水里,现在已经软踏踏的涨了,看起来真的不那么美好,但是曲鸽还是把头伸过去在宋承胳膊上蹭了蹭嗷嗷叫了两声,迫不及待的把嘴放进碗里,她真的是太饿了。
等她吃完,宋承把碗放在厨房水池里,出来把桌上的曲鸽挪到地上,居高临下表情严肃的说:“不准乱跑。”
曲鸽嗷呜叫了一声,原地趴下,把头放在前爪上看着宋承的小腿。
竟然听懂了?宋承摇了摇头,或许只是吃饱了就睡,一只小狗还能想什么?
33|2.33
他低头看了看曲鸽,过分硬朗的脸上因为没有什么表情显得有些冷硬,跟着转身关上门,抬脚就往外面走。
地上积的一层薄雪被踩的吱吱响,落在后面的脚印像是被精心设计过一样平行的一丝不苟,走到门口,他转身看了看还愣在原地的曲鸽,音调平平说:“出来。”
曲鸽一激灵,急惶惶往外跑,踩在台阶的积雪上打了滑滚了几圈落在院里,她先抬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人还在,才抖了抖身上的雪颠颠的,用兔子奔跑的姿势,屁股一耸一耸的跑过去,停在他身边咧嘴喘气。
“你认识他?”丁丁在曲鸽看这男人的时候也看见了,并且大概知道曲鸽的想法。
曲鸽亦步亦趋的跟着这男人出门,停下来等他落锁。她没想到房子会卖得这么快,或许是因为家里人都死完了,留着也不可能被赎回去,但她也没想过买房子的人会是宋承,毕竟宋承有房子,离这里也不远。
不过有钱人,谁嫌房子多?手指头缝里漏出来一点也够买好几套了。
宋承锁了门,刚走了两步,一低头就看见那毛发全湿的狗跟在他脚边,见他停下也跟着停在他脚边,仰着头看他。
路灯照在那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里有点像落在手背上的雪,轻柔湿润。
宋承看了几秒,继续往前走,那狗也跟着往前走。一分钟后,宋承停下来,走的吭吭哧哧的小狗也停下来,彼此看了看又继续走。几次下来,宋承脚步不再停,小狗也跟着哆哆嗦嗦的走,雪渐渐没在它腿上,看起来就像一个雪球跟着人跑,后面趟出一条宽宽的线、
曲鸽咧着嘴喘气,艰难的跟着宋承,只要能跟到他家应该就能睡一个温暖的安心的觉,希望宋欣妍今天也在,那就能找到下家了。曲鸽想着别的让自己没那么冷也没那么饿,宋欣妍一直想养一个大个儿的威风凛凛的狗,曲鸽没少跟着她跑宠物店,可惜好像她命里就不该有狗一样,所有的狗不管大的小的,看见她就叫,撕心裂肺的,宋欣然只好作罢。现在她来了,只希望宋承能留她到明天。
曲鸽一边走,一边抬头看,这角度只能看见宋承露在外面的手,莹白宽厚手指修长骨节明显,和裴奕的就不一样……
宋承听着身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忽然停了,一低头就看见正发呆的小狗。
曲鸽回过神来就看见宋承已经在自己前面两米远了,赶紧兔子一样跳过去,准备专心致志的跟好人,把人跟丢就真的只能冻死街头了。
她刚落地稳住姿势,一只手捏着她脖子后的软肉,瞬间离地面一米多,跟坐跳楼机一样,她张着四肢一动不敢动,接着一只手从她肚皮下面穿过,温热的感觉让她有点颤栗。
曲鸽乖乖的趴在宋承的一只胳膊上,听着他的心跳和从身上传来的热度,除了上次给她支票,这好像是最近一次接触,也是最让她想流泪的感觉了。
“你喜欢他?”丁丁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曲鸽头偏了偏调整姿势躲着往脸上扑的雪,一边惊讶的回答:“怎么可能。”
她会用几年的时间去追裴奕,但对着宋承,哪怕只是有一点想法都觉得自己太大胆,就像一个凡人仰慕不属于自己世界的天神一样。她家算有钱,但是和宋承比起来简直就不能看了,所以她可以和宋欣妍是朋友,可以和宋承因为宋欣妍的关系说几句话,但是不会傻到以为自己真的跟他们一样。
大概也因为宋承太严肃话太少?曲鸽把头往宋承怀里埋了埋,所以关键时候总是很可靠,但平时让人不敢亲近。
她在宋承怀里放心的打着盹,估算着今天晚上能吃个晚饭的可能性有多大。
几分钟后,宋承打开自己家门,把怀里睡得悄无声息的小奶狗扔了下去。曲鸽在长毛地摊上挣扎着刚站起来,一件黑色的大衣迎头就盖了下来,呼的一下,全黑了。
等她从里面钻出来,眼前空荡荡布置得冷硬的环境让她舒了口气,这是宋承的风格。空气里暖融融的,尤其是脚下的地毯,从没有像这一刻一样觉得它美好。
地暖把这一块羊绒地毯蒸的格外柔暖暖和,曲鸽毫无心理负担的在地上打了个滚,把自己平摊在地上试图蒸干身上湿润的毛发。
气氛太美好,就算是饥饿也挡不住她昏昏欲睡。
宋承刚一出来就看见客厅中间趴着的一坨白毛,那慵懒肆意的样子好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没有一点客气和不适应。
曲鸽听见拖鞋的声音,微微仰起头睁开眼,一双笔直的腿□□在空气里,灰色的浴袍下摆很宽松,曲鸽看的很尴尬。她只听说过宋承身材很好,当然,他看起来也属于精壮一类的,那也是她隔着衣服发现的,现在就这么只隔了一层布料放在眼前,不认识的人还好一点,偏偏这是宋承。
曲鸽脖子往下勾了勾不敢再继续往上看了,这对朋友来说好像不够……
宋承一弯腰蹲在它跟前,还伸手在她脑袋上戳了戳。
……尊重。
曲鸽迅速抬头,但是这高度根本不能让她看见宋城的脸,反而看见宋承因为这个姿势撇开的浴袍和里面的……大腿。
“脏死了。”
曲鸽脑袋上一圈一圈的冒着烟视线随着宋承一同升高——她又被宋承捏着后脖子拎起来了,宋承眉毛皱着看着手里一动也不动的小狗,表情有点嫌弃。
曲鸽看着这个深冬穿着深v浴袍的男人,第一次觉得沉默寡言的宋承有点闷骚的感觉,但是不得不说,胸肌看起来真棒!曲鸽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挪到宋承的脸上,有点深邃的眼睛这会儿看起来并不像以前见过的那样,感觉有点像是发现天神其实也要吃饭一样。
但是这个忽然吃饭的天神一点也不友好,跟提垃圾一样捏着她往浴室走。曲鸽四肢悬空又不敢挣扎,生怕一不小心惹得宋承不高兴把她扔出去,明天尸体就出现在垃圾桶里。
浴室里的水汽还没散,宋承一手拎着她一手开了手龙头把洗手池下面的塞子盖上,曲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在温水里,舒爽的抖了抖。
宋承胳膊上都是溅起的水点,他瞥了一眼,又看着洗手池里面湿哒哒的小狗,居然也不反抗,乖乖的蹲坐在里面看着他,感觉……也不是那么差。
而曲鸽在这之前从来都没想过会被宋承按住洗澡,她头上盖着宋承的大手,背上都是泡沫,也不知道这种给人用的东西她现在还能不能用……
宋承两只手揉了半天,把水龙口打开用手试了试水温,又上上下下给冲了一遍。
腿和尾巴上被野猫咬伤的地方沾了泡沫火辣辣的疼,曲鸽忍不住哼了一声,从喉咙里发出可怜巴巴的呜呜声。
太羞耻了,曲鸽简直想捂脸。
“嗯?”宋承关了水龙头,一手提着她的腿把毛搓开看,几条小口子正在往外渗血,可能是刚才不小心把伤口揉开了。
曲鸽脸朝地,任由后腿被宋承提着,感觉自己一张老脸大概要丢完。
但是宋承什么都没说,伸手把旁边挂着的毛巾拽下来给曲鸽裹了个严严实实,来来回回揉了几下,不过还是避开了几个伤口。
曲鸽老老实实的窝在毛巾里一动不动,只露出来半张脸,被宋承抱着拿着吹风机呼呼啦啦边吹边揉。
从来没想过会被宋承抱回来的曲鸽,也从来没想过宋承还会给宠物狗洗澡吹毛,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能说明,她真的运气不错,如果明天能让宋欣然把她带回去的话那就更好了。
宋承把毛巾拽下来,吹风机放在一边,伸手在曲鸽头上轻轻揉了揉,又抱着她在腿上和尾巴上贴了创口贴。
曲鸽想了想,歪头在宋承手心里蹭了蹭,呜呜咽咽的叫了两声。
“麻烦,明天就把你丢出去。”
宋承威胁的很有力度,但还是用指尖在小狗肚皮上戳了戳,“饿了?”
被摸屁股摸胸曲鸽已经没那么不自在了,生物本能还会让她觉得有点舒服。
宋承手收回来的时候在她下巴上挠了挠,曲鸽眯着眼晃了晃尾巴,前爪扒在宋承手腕上。
宋承挠了两下,伸手把曲鸽掂起来,在冰箱里找到了一小块面包。
“好人啊!”丁丁很感叹,又鄙视曲鸽的眼光,“看看这个比你那阅人无数好多了。”
曲鸽没顾上搭理她,凑过去咬带着凉气的面包片。
还没咬住,就被宋承一手捏住了嘴,曲鸽呆呆地斜着眼看着面无表情的宋承,这姿势,曲鸽悠悠的想,幸亏她现在是只狗。
宋承把它放在桌子上腾出收来掰着她的嘴看,曲鸽疼得呜呜了一声,就见宋承收了手,把桌上的面包也拿走了。
曲鸽蹲在桌边往下看,简直高!
只好蹲在原地不敢动,只能焦虑的眼巴巴的看着宋承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宋承端了一只碗过来放在桌子上说:“吃吧。”
曲鸽勾头去看,面包掰成了小碎片泡在水里,现在已经软踏踏的涨了,看起来真的不那么美好,但是曲鸽还是把头伸过去在宋承胳膊上蹭了蹭嗷嗷叫了两声,迫不及待的把嘴放进碗里,她真的是太饿了。
等她吃完,宋承把碗放在厨房水池里,出来把桌上的曲鸽挪到地上,居高临下表情严肃的说:“不准乱跑。”
34|2.33
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贴的这个租房广告了,现在还租不?就和风小区这块,多少钱啊?”
深秋初冬的时候,站在小区门口告示牌旁边的姑娘一头短发在风里颠来倒去的刮,最后她干脆把脖子一缩蹲到后面墙根底下去了。
她手里还捏着电话跟人讲价钱:“最少租半年啊,没问题。就是一个月两千有点多啊……”
“两千还多?你去问问都这个价。你要是租就见个面把合同签了,不租就算了。”
别理直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爷,老子伺候不起大爷。
她刚气哼哼的站起来,就差点被当头一股西风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夹,脖子往里一缩,溜着墙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双眼迷离的走回家,房东看见她就说:“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还留了一张名片。”
阿姨把名片递过来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房子?哎呀,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结婚……”
“我知道,这不刚找房子回来嘛,就这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搬走。”
别理捏着名片往自己床上一躺,把一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定上面写的名字她没听说过。
对着上面的电话看了一会儿,别理有点怀疑对方是拉皮条的,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就上去给人发一张卡片的那种。
还是打过去问问?万一不是呢?万一特别挣钱呢——呸!
对钱的迫切需求让她迅速拨了电话:“我是别理,我看见你留的名片了。”
电话那边是个男的接的,很职业化的说:“您好,我是东方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方,受元永新夫妇委托办理遗产事宜,今天上午您不在家,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别理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不如上来就问我愿不愿意挣大钱呢。”她满是失望,连语气都懒懒的道:“你找错人了,我没爹妈。”
一说遗产,基本就跟她不沾边了。
“没有错,你确实是元永新夫妇的女儿,具体情况我们可以见面详谈,遗产是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别理眼睛冒光蹭一下坐起来,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我现在就有时间,要不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别理从床上蹦起来,把自己的鸡窝头理顺,对着镜子瞅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嘿、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原来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富二代,这就是来自家族的考验,我懂。
她还想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流落在外但依然有贵族气质的感觉,至少能去唬唬人。结果翻遍了整个衣柜,还是身上这身最齐整,只好无奈的开门走了。
别理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别”这个奇葩的姓也是在孤儿院按照百家姓的顺序往下排轮给她的。
现在忽然有了亲生父母的消息,而且他俩还都没了,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父母,别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件事,万幸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房子。
在她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有一套别墅正在向她招手。
招手——
“这里。”
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朝她摆了摆手。
店里弥漫着咖啡浓厚的醇香,别理终于松开了她八十块钱绿风衣的前襟,把之前想好的装逼动作抛到脚后跟,直接就走过去往人家对面一坐,说:“我就是别理。”
桌子上是一个文件袋子。
别理一开始想的好好地,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事儿认下来再说,但是现在被这温暖的气氛一熏,她就有点往回缩了。
“你说的元什么,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遗产给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你再去找找别的叫这名儿的吧,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别理’等着你去拯救,你赶紧的吧再等一会儿我就要控制不住承认这个被抛弃的富二代就是我了。”
冒名顶替这种事,别理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贴的这个租房广告了,现在还租不?就和风小区这块,多少钱啊?”
深秋初冬的时候,站在小区门口告示牌旁边的姑娘一头短发在风里颠来倒去的刮,最后她干脆把脖子一缩蹲到后面墙根底下去了。
她手里还捏着电话跟人讲价钱:“最少租半年啊,没问题。就是一个月两千有点多啊……”
“两千还多?你去问问都这个价。你要是租就见个面把合同签了,不租就算了。”
别理直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爷,老子伺候不起大爷。
她刚气哼哼的站起来,就差点被当头一股西风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夹,脖子往里一缩,溜着墙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双眼迷离的走回家,房东看见她就说:“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还留了一张名片。”
阿姨把名片递过来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房子?哎呀,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结婚……”
“我知道,这不刚找房子回来嘛,就这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搬走。”
别理捏着名片往自己床上一躺,把一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定上面写的名字她没听说过。
对着上面的电话看了一会儿,别理有点怀疑对方是拉皮条的,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就上去给人发一张卡片的那种。
还是打过去问问?万一不是呢?万一特别挣钱呢——呸!
对钱的迫切需求让她迅速拨了电话:“我是别理,我看见你留的名片了。”
电话那边是个男的接的,很职业化的说:“您好,我是东方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方,受元永新夫妇委托办理遗产事宜,今天上午您不在家,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别理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不如上来就问我愿不愿意挣大钱呢。”她满是失望,连语气都懒懒的道:“你找错人了,我没爹妈。”
一说遗产,基本就跟她不沾边了。
“没有错,你确实是元永新夫妇的女儿,具体情况我们可以见面详谈,遗产是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别理眼睛冒光蹭一下坐起来,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我现在就有时间,要不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别理从床上蹦起来,把自己的鸡窝头理顺,对着镜子瞅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嘿、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原来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富二代,这就是来自家族的考验,我懂。
她还想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流落在外但依然有贵族气质的感觉,至少能去唬唬人。结果翻遍了整个衣柜,还是身上这身最齐整,只好无奈的开门走了。
别理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别”这个奇葩的姓也是在孤儿院按照百家姓的顺序往下排轮给她的。
现在忽然有了亲生父母的消息,而且他俩还都没了,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父母,别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件事,万幸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房子。
在她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有一套别墅正在向她招手。
招手——
“这里。”
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朝她摆了摆手。
店里弥漫着咖啡浓厚的醇香,别理终于松开了她八十块钱绿风衣的前襟,把之前想好的装逼动作抛到脚后跟,直接就走过去往人家对面一坐,说:“我就是别理。”
桌子上是一个文件袋子。
别理一开始想的好好地,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事儿认下来再说,但是现在被这温暖的气氛一熏,她就有点往回缩了。
“你说的元什么,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遗产给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你再去找找别的叫这名儿的吧,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别理’等着你去拯救,你赶紧的吧再等一会儿我就要控制不住承认这个被抛弃的富二代就是我了。”
冒名顶替这种事,别理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贴的这个租房广告了,现在还租不?就和风小区这块,多少钱啊?”
深秋初冬的时候,站在小区门口告示牌旁边的姑娘一头短发在风里颠来倒去的刮,最后她干脆把脖子一缩蹲到后面墙根底下去了。
她手里还捏着电话跟人讲价钱:“最少租半年啊,没问题。就是一个月两千有点多啊……”
“两千还多?你去问问都这个价。你要是租就见个面把合同签了,不租就算了。”
别理直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爷,老子伺候不起大爷。
她刚气哼哼的站起来,就差点被当头一股西风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夹,脖子往里一缩,溜着墙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双眼迷离的走回家,房东看见她就说:“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还留了一张名片。”
阿姨把名片递过来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房子?哎呀,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结婚……”
“我知道,这不刚找房子回来嘛,就这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搬走。”
35|2.33
徐曦从网吧里面出来的时候外面冷风一吹,感觉冰碴子都顺着领口灌进了骨头里了。
凌晨三点,她一个人走了五分钟都没看见一辆车,就遇上了两个喝的东倒西歪的小混混,头发红红绿绿的炸向天际。
真是神经病。
徐曦手插在兜里缩着肩膀,匆匆的打了一辆车就走了。
宿舍里面黑漆漆的,磨牙打屁什么声儿都有,徐曦胡乱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就闭上了眼。
“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从考场出来,徐曦就被人拦住问了个非常不美妙的问题。
“你可真牛逼啊,刚才稀毛的脸都黑了。”
稀毛就是刚才监考的时候敲徐曦桌子的中年男人,体格很痩,但是被“中年”搞大了肚子,这个名字来源于他稀稀拉拉露出头皮的头发,以至于这么几年的叫下来,基本上已经没有学生知道稀毛究竟叫什么了。
徐曦也不知道,但是稀毛现在是她的班主任,还是年级主任,脸黑也正常,搞不好下一步就是叫家长,这就是老师的套路,不需要多深就能把人套得死死的了。
“昨天打得怎么样?”
徐曦终于提起精神回了一句,“还行,还不错。”
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她眼里的血丝都有点兴奋,和平时的冷漠内向一点也不一样。
“我先回去睡了,下午再来。”
昨天晚上开副本,队里另一个主力不在,她要是不去估计就没有希望了。反正翻墙来回都习惯了,徐曦就没有推辞。
谁知道,这么一觉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面都有点昏沉沉的了,磨砂窗户外面的最后一点阳光要走不走的勾在窗户外头。
寝室里的人早就没影了。
徐曦爬起来,饭也没吃就往教室走,学校里面这会儿人还挺多,考试这两天大家都要比平时更加自由。
但是她那个班就不一样,稀毛的身影在留着水渍的窗户里头若隐若现。
徐曦苦着脸,还是走了进去,反正早晚都要来这么一下子,早死早投胎。
她推开门的时候,感觉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稀毛也转过身来,用和他的头发正好相反的浓密的眉毛竖起来,看着徐曦,小眼睛瞬间就大了一倍。
“走。”
就这一个字。
徐曦跟在稀毛身后往他办公室那边走。
稀毛动作好像都压着火,最后实在压不住了说:“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徐曦没吭声,反正说不说稀毛都知道。
“平时去网吧我就不说了。考试了!考试了你知道吗!”
徐曦点头。
“你平时去网吧我处理过你没有?”
说的跟没有似的,徐曦摇头,你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稀毛瘦的有点凹陷的脸颊爆红,几乎是用吼一样的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学习是你自己的事,我除了拿点工资跟奖金我有什么好处?你这样对得起谁?对得起你自己吗?我看你这就完了!你完了!一学期你说你上过几节课?所有的老师都说你不是逃课就是睡觉!上回你怎么跟我说的?你能耐啊,徐曦,长本事了。我看你这学也不用上了!明天的考试不用参加了!滚蛋!”
说老实话,稀毛这个老师还是不错的,徐曦看着他,因为熬夜之后刚睡醒被骂,整个人都有点不在状态一样的昏沉呆滞。
稀毛很少能生气到飙脏话,徐曦记得上一次稀毛找她谈话的时候还是恨铁不成钢又困惑的问她:“你刚来学校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成绩好学习好,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这个问题徐曦回答不了,所以她一直沉默到现在,等到了稀毛跟她说滚蛋。
她也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眼前最后一丝光亮也没有了,黑暗瞬间吞噬过来,徐曦知道稀毛生气,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游戏里的世界和现实不一样,哪里都吸引人,直来直去的,没有这些讨厌的人和事。
徐曦走到寝室楼门口的时候,昏黄的路灯下面站着一个女生着急的叫她,“徐曦。”
“有事?”
徐曦有点不耐烦。
“不是,我听说稀毛把你叫走了,你,你没事吧?”
“没事。”
徐曦一边说一边抬腿就想走,女生宿舍门口很多人都往这边看,毕竟是两个漂亮姑娘,其中一个还是徐曦。
徐曦也是个风云人物,进学校的时候是全校第一风光无两,所有的老师都争着要她,最后被稀毛抢到手,结果没多久就逃学上网,据说还打架,现在更牛逼,考试都没去。
“没事就好,那你吃饭了没有?”
“别管我了,你赶紧走吧。”徐曦十分不耐烦,时刻处在暴躁的边缘,一点就炸。
“哦……”
施云也觉得自己有病,学校争着抢着对她好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偏偏就是喜欢徐曦,就算徐曦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也还是喜欢,没办法,忍不住。
“别找我了,咱俩不一路。”
施云心里跨擦一声,仿佛失恋了。
“哦……”
徐曦听着她的声音抖的跟哭出来了一样,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仔细看的时候才发现徐曦就穿了一条小裙子,下面的两条小细腿还在打颤,那黑裤子估计跟秋裤差不多。上面也就穿了一个粉色的薄外套,这么一冻感觉鼻涕都要出来的样子,整个人抖到控制不住。
“你这么老跟我混在一起对你也不好。”徐曦终于还是发自内心的劝了一句。
别人说她是个渣她不乐意,但是她自己也知道,在游戏里自己再牛逼,现实里还真的就是个渣,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她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扔在施云身上,“回去休息一会儿吧,你还要考试。”
温热使得施云浑身上下都舒坦了不少,所以就算徐曦表情再怎么不耐烦,说话再怎么冷硬,她还是笑着小声又羞涩地说:“没有不好啊,我觉得挺好的呀……”
徐曦懒得说话,冻得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抬脚就走了。
寝室里面的人都在,看见徐曦只穿着毛衣进来之后,就给了她一个眼神,然后就又继续看书了。
徐曦爬上床把自己捂在被子里,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手机登了扣扣,里面有一只小企鹅蹦跶的特别欢畅。
【睡醒了没有啊?】
【该去吃饭了吧?】
【你在哪个学校呢?】
【怎么样了?我听说你们现在应该在考试啊?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徐曦所有的暴躁和不配合全都消失了,整个人安静下来,手指在键盘上迅速的打出字:没事,吃过了。
白糖绵绵这个名字,在一群“後々徻メ箹”“oh→觸★電”“誰丟丅ㄋ峩”“╋→簡譂”“ㄣ朙分开后的、灰色世界”里面是最正常的,反正徐曦觉得看着没有那么反胃。
白糖绵绵几乎是在徐曦发出去的那一瞬间就给了回复:没事就好。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游戏,徐曦还答应了带她打副本,然后白糖绵绵就说:“明天还要考试吧?你先休息,晚安咯”
徐曦想到稀毛说的滚蛋,但是还是回复:嗯,晚安。
期末的考试时间,好几个学校其实不怎么统一,徐曦只知道白糖绵绵好像已经考试结束了,听她的口音应该也是这个地方的,但是实际上两人还没有见过面,毕竟在学校都不怎么方便,尤其是徐曦。
所以她从来都没有说过关于自己现实的事情,一起玩游戏的人天南地北,也没有人刻意打听过,徐曦也不想把现实和游戏混在一起。
这一次,徐曦一觉睡醒天还早着,外面灰蒙蒙的看起来都没有亮,一整天基本就这么睡过来了。
徐曦随便找了点吃的,把自己干净的衣服换上,背着包出门。
施云竟然在外面等,比昨天多穿了一件,看见徐曦的时候眼睛一亮说:“我来送衣服,昨天谢谢你。”
“不用。”徐曦随手接过来,上面陌生的洗衣液味道让她有点不开心,但是还是放在包里跟施云说:“几点出来的?得了,你还是回去睡一会儿吧。”
她也没打算说更多的话,就往外面走。
“你不考试了?”
施云在她后面小跑着跟上来,明媚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徐曦的脸说:“你是要走吗?”
“嗯。”
“稀毛知道吗?”
“知道。”
“那……”
“行了,衣服我收了,走了。”
到这个时候,施云就知道这一波谈话基本结束了。只能默默地在徐曦后面两步的距离跟着,直到她出了校门。
门卫看见徐曦眼睛都没抬一下,应该是已经接到了稀毛的指令。
但是这么早出门,除了卖包子的什么也没有,徐曦呼了口气,白腾腾的雾气瞬间就把脸都遮住了,她也没地儿去,往路口狗不理包子家店里坐着,两笼包子吃了一个小时。
眼看着再不走不行了,徐曦才从里面出来,早班的公交车就停在旁边站,里面基本没几个人,徐曦坐进去以后就捡了后面靠窗的地方,把手机拿出来登扣扣。
这次联系的人就比较多了,大多数都是跟她约下一个本儿,只有白糖绵绵不着边际的问她:起来了没有?
“起了。”
白糖绵绵:你们学校现在能出来吗?
徐曦:不能
白糖绵绵:好可怜啊,那你先考试吧。
一高门口站着的人把手机塞回兜里,捧着手里的一兜包子跺了跺脚,转身走了。
36|2.33
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贴的这个租房广告了,现在还租不?就和风小区这块,多少钱啊?”
深秋初冬的时候,站在小区门口告示牌旁边的姑娘一头短发在风里颠来倒去的刮,最后她干脆把脖子一缩蹲到后面墙根底下去了。
她手里还捏着电话跟人讲价钱:“最少租半年啊,没问题。就是一个月两千有点多啊……”
“两千还多?你去问问都这个价。你要是租就见个面把合同签了,不租就算了。”
别理直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爷,老子伺候不起大爷。
她刚气哼哼的站起来,就差点被当头一股西风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夹,脖子往里一缩,溜着墙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双眼迷离的走回家,房东看见她就说:“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还留了一张名片。”
阿姨把名片递过来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房子?哎呀,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结婚……”
“我知道,这不刚找房子回来嘛,就这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搬走。”
别理捏着名片往自己床上一躺,把一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定上面写的名字她没听说过。
对着上面的电话看了一会儿,别理有点怀疑对方是拉皮条的,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就上去给人发一张卡片的那种。
还是打过去问问?万一不是呢?万一特别挣钱呢——呸!
对钱的迫切需求让她迅速拨了电话:“我是别理,我看见你留的名片了。”
电话那边是个男的接的,很职业化的说:“您好,我是东方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方,受元永新夫妇委托办理遗产事宜,今天上午您不在家,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别理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不如上来就问我愿不愿意挣大钱呢。”她满是失望,连语气都懒懒的道:“你找错人了,我没爹妈。”
一说遗产,基本就跟她不沾边了。
“没有错,你确实是元永新夫妇的女儿,具体情况我们可以见面详谈,遗产是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别理眼睛冒光蹭一下坐起来,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我现在就有时间,要不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别理从床上蹦起来,把自己的鸡窝头理顺,对着镜子瞅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嘿、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原来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富二代,这就是来自家族的考验,我懂。
她还想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流落在外但依然有贵族气质的感觉,至少能去唬唬人。结果翻遍了整个衣柜,还是身上这身最齐整,只好无奈的开门走了。
别理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别”这个奇葩的姓也是在孤儿院按照百家姓的顺序往下排轮给她的。
现在忽然有了亲生父母的消息,而且他俩还都没了,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父母,别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件事,万幸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房子。
在她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有一套别墅正在向她招手。
招手——
“这里。”
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朝她摆了摆手。
店里弥漫着咖啡浓厚的醇香,别理终于松开了她八十块钱绿风衣的前襟,把之前想好的装逼动作抛到脚后跟,直接就走过去往人家对面一坐,说:“我就是别理。”
桌子上是一个文件袋子。
别理一开始想的好好地,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事儿认下来再说,但是现在被这温暖的气氛一熏,她就有点往回缩了。
“你说的元什么,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遗产给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你再去找找别的叫这名儿的吧,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别理’等着你去拯救,你赶紧的吧再等一会儿我就要控制不住承认这个被抛弃的富二代就是我了。”
冒名顶替这种事,别理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就是你。”
别理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你好好想想,我会是富二代?”
侍应生非常直接的走过来,但是又非常含蓄的问:“请问需要什么吗?”
“加一杯摩卡。”
精英男律师擅自做主给别理点了一份,别理悄悄问这个就要转身走的侍应生:“多少钱?”
对面的精英男板着脸道:“我付账。”
别理的小心思被戳破嘿笑着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啊。”
方律师把文件袋打开抽出两张递给别理,别离的手机滴滴一响。
微信消息最上面一条:“黑无常”邀请你加入了群聊,群聊参与人还有: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判官崔府君、钟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神……
请注意,“先发红包再说话”和群里所有人都不是好友关系。
别理看了一眼微信,随手就点了退出删除并退出。
对面的方律师把手里的人文件摆在两个人中间,跟别理说:“这是亲子鉴定,你可以看一下。”
整个咖啡厅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别理干笑道:“你可别逗我,不好笑。”
如果亲子鉴定是真的,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又过了二十多年然后送来一份遗产呢?
方律师淡定的看着别理,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不形于色的样子。别理终于收起了不正经,把桌子上的纸张抽起来看,上面的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是结论却非常肯定。
“不是,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别理脸都在抖,,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语速飞快的说:“这肯定不是真的,当然你这么着急又是暗示我有别墅又是做这种鉴定,肯定是因为给你的钱多,你这个鉴定没有一点可信度,元永新已经死了,谁也证明不了……”
方律师抿了一口咖啡,忽然说:“不,有人能证明。”
别理一愣,身上像炸了毛。
“谁?”
“你姑姑,元永芳。”
“怎么就我姑姑了?”别理先是反驳了一句,然后问他:“她怎么证明?”
方律师把小巧精致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藏在无框眼镜后面的眼神带着点怜悯的说:“因为就是她把你送到孤儿院的。”
“我操!”
别理标了个粗口,眼睛瞪得比驴眼还大,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什么皇家富二代什么来自家族的考验,你懂个屁!这特喵的就是个今日说法!
这事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是真的了,就算是有人要整她,也犯不上送一个别墅再搭一个人生污点,这代价也太大了。
手机又滴滴的响了一下,她也没顾上看,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一头短毛问:“你说的那个元永芳,她伏法了?臣服在正义之下了?要不然这种昧良心的缺德事她怎么能跟你说?”
抱走了兄弟家的闺女送到孤儿院,这得有多大的脑洞和多底的道德底线才干的出来啊?问题是现在她得有多脑残才会承认?
“那倒没有。”方律师是一个很有职业精神的人,所以他从专业方面在自己大脑里分析了一遍之后,就告诉了别理一个结论:“时间太久,证据不足。”
“她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别理差点蹦起来。
方律师依然处变不惊,反问道:“你觉得她会在警局还是法院承认?”
别理揪了揪头发,问候了她自己的奶奶。
“现在我们可以来说遗产的事情了吗?”
别理看出来了,这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其实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工作,不管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盆狗血还是一盘眼泪,都不能改变他的目的。
“元……我爹,是什么时候没得?”
别理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毕竟空荡荡的二十多年,忽然有个人冒领了一个称呼和职位,多少有点陌生。
“半年前。”
方律师把档案袋里的两分文件掏出来,就摞在那张亲子鉴定上面,十分冷漠的说:“签过字之后,那个别墅就是你的了。”
别理脑子里乱糟糟的,懵逼一样接过笔来签了字,还问:“为什么半年前的事情,现在才找我?”
方律师看着所有签过字的文件,终于舍得露出了一点笑容,但也非常短暂,他一边把文件装回档案袋里,一边说:“因为一开始我不知道你就是元永新的女儿。”
“然后呢?”
“元永新没有别的子女,所以元永芳想要继承这套别墅。”
别理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如果没有她,这别墅不久刚好就是元永芳的了吗?怎么还需要这么费劲巴哈的找到她这个被遗弃二十多年的人,只要她不说,有谁知道元永新还有一个活着的女儿呢?
别理忽然觉得这个到手的别墅有点烫手,但是又实在想不通,一栋别墅啊,就算自己不住拿来卖也是一大笔钱啊。
她一个人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差别把自己绕死了,眼看着方律师结账要走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我爹半年前就死了,你是怎么弄到这个亲子鉴定的?”
就算有人能趁她不注意薅她一根头发,但也没人能跑到地底下剪元永新一截指甲吧?
方律师结了账,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转身看着她,微笑道:“那是假的。”
wtf?!
37|2.33
冯佳静瞬间扭头看着廖露小声的问:“该不会是跟你表白的吧?”
廖露眼睛一瞪,声音都抬高了道:“那怎么可能!”
被白汋拽了一下之后,才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怎么可能是找我的,我就是看他眼熟,好像见过一样啊。”
白汋是不管看谁都不眼熟,只能求助无处不在无所不知的观众们,可惜的是观众们也都好像没有注意到一样,这会儿也比较好奇。
【会不会是来跟你表白的?】
【毕竟下午的时候刚遇到一个对你有意思的。】
但是这人穿的衣服和身形跟费彭泽不一样啊,比费彭泽好像要瘦一点,头发也不一样。
一直没有出声的邱蓓这会儿悄悄地嘘了一声,拉着她们悄悄的说:“咱们去转转。”
邱蓓一向是爽朗大方,连笑都是大声的,现在这么偷偷摸摸的感觉不适邱蓓的作风啊。
三个人六双眼镜一起看向转身准备跑的邱蓓,“这人是来找你的吧?”
廖露也悄悄地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的看着邱蓓。邱蓓见天的出门约会,白汋这段时间除了上课就在到处跑着找调料,冯佳静也是除了上课都是泡在图书馆,所以才会只有她看着人眼熟了。
“你跑什么呀?”廖露好笑的跟着邱蓓躲躲闪闪的网人群外面走。
邱蓓斜了她一眼,郁闷的说:“不跑我是去答应还是拒绝?”
这么多人看着呢,拒绝了让人家男生多没面子?但是同意她是真不想同意,平时聊聊天吃吃饭是一回事,真的谈恋爱做男女朋友就是另一回事了。
围观的人看了一会儿热闹,见女主角迟迟不出现,这热闹就没有那么有意思了,互相议论了一会儿之后就问等着的人:“你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会不会那同学就不在宿舍啊?”
邱蓓拉着白汋嗖嗖往前跑。
捧着玫瑰花的男生好像终于想起来了,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不到一分钟,邱蓓的手机就在兜里响了起来。
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寻着铃声看向了猫腰准备走的邱蓓。
邱蓓面无表情转身,看着还拿着电话的那个男生,一脸无奈。
你说这是何必呢?等不着人就走呗,现在多尴尬啊。
“邱蓓,”他兴高采烈且有点害羞的喊了一声,小声的说:“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一句话没说完,楼上不知道哪个窗口泼下来一盆冷水,地上的蜡烛被浇灭了一大半,剩下的几根风雨飘摇一下子就从浪漫变得狼狈了。
被溅了一身水的男生咬牙运气,最后还是垂头丧气的从蜡烛圈子里面走了出来。
手机铃声也已经断了,邱蓓站在惊愕的人群里叉腰对着楼上的人喊:“有没有公德心了?自己磕掺嫉妒别人有意思吗?”
邱蓓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接过了那男生手里的花,冷笑道:“老娘就是见不得有些傻逼称心如意。”
“你,你答应我了?”
虽然过程不尽如人意,但是这男生还是开心的手足无措。
邱蓓心里一窝火,但是对着这个笨拙无辜的男生又不能撒火,只能硬邦邦的跟他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好。”这男生还挺乖,点点头道:“那我明天来找你。”
邱蓓看着人走了,一阵头疼。
旁边围观的人也纷纷哄笑。
“笑什么笑?”邱蓓长长的眼睛一扫,郁闷的说:“这都有你们什么事儿啊就在这儿起哄,可赶紧回去吧。”
地上仅剩的几根还亮着的蜡烛也被人走路时带起的风都给扑灭了,邱蓓认命的蹲下来清理地上的蜡烛。
白汋和另外两个也都蹲着拔了往袋子里装。
才收拾了一般,刚刚离开的那个男生又回来了,吭吭哧哧的说:“太高兴,忘了收了。”
邱蓓翻了个白眼,到回宿舍的时候其他三个人还有点纳闷,邱蓓是怎么会和这样的男生约会的?
白汋不问,冯佳静不好奇,最后还是廖露没忍住躺在床上问对头的邱蓓:“你俩是怎么认识的啊?”
邱蓓蹭一下把捂在头上的被子撩下来,十分崩溃道:“社团聚会,这愣学长替我挡了两杯酒,就聊了一会儿,谁能想到他就这么来跟我表白啊?没有一点前奏的呢?好歹前面也表现一点征兆吧?”
冯佳静一语中的:“不过你现在已经算是答应人家了。”
“啊!!!好烦!”邱蓓喊了一声,继续把被子捂在头上,郁闷的隔着被子骂脏话:“都怪有个傻逼往下面泼水!唉,也怪老娘心太软……”
白汋手机就放在床头,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好一会儿,给顾谦发了条短信: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隔了一会儿,顾谦的电话就回过来了,“什么好消息?跟我有关系吗?”
“……好像没有。”白汋咬了咬嘴唇,轻声说:“我要当老板啦,我在小吃街租了一家饭店嘿嘿……”
白汋傻乐了一会儿,觉得真的好开心啊,她一边笑一边看着床头贴着的顾谦的照片。
顾谦也跟着笑:“怎么没有?看来我也是有吃软饭的潜力的。”
白汋羞红了脸,伸手在顾谦的照片上面摸了摸,开心的不能自已,但还是小声说:“嗯,我也能挣钱呢。”
【主播走火入魔了。】
【一恋傻三年,主播已经没得救了。】
【别人家都是老婆掌管财务,看来主播这里不行了呀。】
白汋捂着手机,跟看热闹的观众们说:“不要胡说了……我也很机智啊……”
【呵呵,你说是就是吧。】
【很机智呢我的小主播。】
白汋无奈发现自己早就没起始了,只好撅了撅嘴表示不开心。然后放开了手机听到顾谦说:“厉害,那我的钱也是你的了,我刚刚发工资了,先分你一半。”
“不要。”白汋皱眉在枕头上蹭了蹭,“我有钱呢。”
“宝宝,我们要公平一点,我还准备吃软饭呢。”顾谦哄着她说:“那你的钱也算我的了,我的钱当然也能算你的了,对不对?”
似乎有道理的样子,但是——
“但是我才挣一点点。”白汋还是觉得这样不对。
“这个不在于多少,是我的心意。”
顾谦的房间门被推开了,一个端庄又美艳的女人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眼神热切的看着他。
白汋想想好像也有道理,不过她一向不是纠结自己的人,直接就放在一边了,转而说:“今天遇到开学的时候帮我的那个学长了,人超级好,还想到店里帮忙呢,不过我还付不起他的工资,就没同意。”
顾谦的脸瞬间垮下来,然后又松了口气,两个人又絮絮叨叨的聊了好一忽儿才挂了电话。
顾谦门口的女人溜溜达达的走进来往床边上一坐,热切的问道:“是我儿媳妇不?”
“妈,你进来先敲门啊。”
顾谦抱着被子往下滑,被顾妈妈招呼了一巴掌,“少废话,先敲门我还能听见我儿媳妇的声音不?哎,长得可真嫩,你小子有眼光,这点像你爸。”
“你什么时候见过她的?”顾谦蹭蹭坐起来,脑仁一阵一阵的疼。
顾妈妈哼了一声站起来道:“早就见过了,哪儿像你效率这么低。你放心,就是见了面而已,我还能生吃了她啊?臭小子就是不贴心,赶紧把媳妇娶回来我才懒得跟你说话呢。”
顾谦倒在床上跟她说:“美女,现在都开放二胎了,你可以再给我生一个妹妹啊。”
“屁话。”顾妈妈隔着被子在顾谦腿上拍了一掌,瞪着眼嫌弃道:“要万一生下来再是个臭小子咋办?还不如指望我儿媳妇呢。”
顾妈妈对白汋有一种迷之自信,总觉得她就是自家人,肯定能生一个又萌又乖又漂亮智商有高又可爱的小闺女,可以集齐全家所有人的有点,多棒!
“不过你们这天天异地恋的,你可长点心吧。”
顾谦看着太后出门,懵逼脸的翻身趴在床上,总觉得他妈说的话有点像flag,太糟心了。
白汋收到银行卡信息,数了数数字后面的零,茫然的看着手机问观众们:“其实我才是吃软饭的那个吧?”
连零头都比自己全部身家都要高了qaq
【他可能就是怕你开了店没钱,所以找借口给你钱让你用呢。】
【现在的痴汉都特别有心机。】
【对,我看你室友今天那新鲜出炉的男朋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省不省油白汋不知道,但是当时那个男生看起来好像也很冤枉啊,跑到心仪的女生宿舍楼下表白,结果表白没有成功不说还被泼了一身水,又被那么多人看了笑话。
邱蓓还缩在被窝里唉声叹气呢。
“要不然我明天约他出去之后就跟他说清楚?反正我是真不喜欢他,这才见过几次面啊,他肯定也是被我美丽的外表迷惑了,要不然明天不化妆去试试?”
邱蓓已经抓狂到失心疯了,全怪自己一时冲动,挖了坑把自己给埋进去了。
【我猜她这个办法不管用。】
【也不一定啊,万一对方真的是冲脸来的,失望之下很有可能就真的走了。】
【说不定那倒霉孩子想了一晚上,明白了邱蓓是在利用他,直接就当今天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呢?】
……
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白汋就静静地听着,她也不知道邱蓓卸了妆和化了妆有什么区别,但是既然都表白了,怎么可能因为脸就不喜欢了呢?
她都不知道顾谦的脸究竟长什么样子,不是也表白了吗?
38|2.33
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贴的这个租房广告了,现在还租不?就和风小区这块,多少钱啊?”
深秋初冬的时候,站在小区门口告示牌旁边的姑娘一头短发在风里颠来倒去的刮,最后她干脆把脖子一缩蹲到后面墙根底下去了。
她手里还捏着电话跟人讲价钱:“最少租半年啊,没问题。就是一个月两千有点多啊……”
“两千还多?你去问问都这个价。你要是租就见个面把合同签了,不租就算了。”
别理直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爷,老子伺候不起大爷。
她刚气哼哼的站起来,就差点被当头一股西风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夹,脖子往里一缩,溜着墙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双眼迷离的走回家,房东看见她就说:“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还留了一张名片。”
阿姨把名片递过来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房子?哎呀,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结婚……”
“我知道,这不刚找房子回来嘛,就这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搬走。”
别理捏着名片往自己床上一躺,把一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定上面写的名字她没听说过。
对着上面的电话看了一会儿,别理有点怀疑对方是拉皮条的,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就上去给人发一张卡片的那种。
还是打过去问问?万一不是呢?万一特别挣钱呢——呸!
对钱的迫切需求让她迅速拨了电话:“我是别理,我看见你留的名片了。”
电话那边是个男的接的,很职业化的说:“您好,我是东方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方,受元永新夫妇委托办理遗产事宜,今天上午您不在家,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别理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不如上来就问我愿不愿意挣大钱呢。”她满是失望,连语气都懒懒的道:“你找错人了,我没爹妈。”
一说遗产,基本就跟她不沾边了。
“没有错,你确实是元永新夫妇的女儿,具体情况我们可以见面详谈,遗产是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别理眼睛冒光蹭一下坐起来,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我现在就有时间,要不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别理从床上蹦起来,把自己的鸡窝头理顺,对着镜子瞅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嘿、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原来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富二代,这就是来自家族的考验,我懂。
她还想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流落在外但依然有贵族气质的感觉,至少能去唬唬人。结果翻遍了整个衣柜,还是身上这身最齐整,只好无奈的开门走了。
别理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别”这个奇葩的姓也是在孤儿院按照百家姓的顺序往下排轮给她的。
现在忽然有了亲生父母的消息,而且他俩还都没了,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父母,别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件事,万幸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房子。
在她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有一套别墅正在向她招手。
招手——
“这里。”
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朝她摆了摆手。
店里弥漫着咖啡浓厚的醇香,别理终于松开了她八十块钱绿风衣的前襟,把之前想好的装逼动作抛到脚后跟,直接就走过去往人家对面一坐,说:“我就是别理。”
桌子上是一个文件袋子。
别理一开始想的好好地,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事儿认下来再说,但是现在被这温暖的气氛一熏,她就有点往回缩了。
“你说的元什么,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遗产给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你再去找找别的叫这名儿的吧,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别理’等着你去拯救,你赶紧的吧再等一会儿我就要控制不住承认这个被抛弃的富二代就是我了。”
冒名顶替这种事,别理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就是你。”
别理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你好好想想,我会是富二代?”
侍应生非常直接的走过来,但是又非常含蓄的问:“请问需要什么吗?”
“加一杯摩卡。”
精英男律师擅自做主给别理点了一份,别理悄悄问这个就要转身走的侍应生:“多少钱?”
对面的精英男板着脸道:“我付账。”
别理的小心思被戳破嘿笑着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啊。”
方律师把文件袋打开抽出两张递给别理,别离的手机滴滴一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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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理看了一眼微信,随手就点了退出删除并退出。
对面的方律师把手里的人文件摆在两个人中间,跟别理说:“这是亲子鉴定,你可以看一下。”
整个咖啡厅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别理干笑道:“你可别逗我,不好笑。”
如果亲子鉴定是真的,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又过了二十多年然后送来一份遗产呢?
方律师淡定的看着别理,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不形于色的样子。别理终于收起了不正经,把桌子上的纸张抽起来看,上面的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是结论却非常肯定。
“不是,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别理脸都在抖,,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语速飞快的说:“这肯定不是真的,当然你这么着急又是暗示我有别墅又是做这种鉴定,肯定是因为给你的钱多,你这个鉴定没有一点可信度,元永新已经死了,谁也证明不了……”
方律师抿了一口咖啡,忽然说:“不,有人能证明。”
别理一愣,身上像炸了毛。
“谁?”
“你姑姑,元永芳。”
“怎么就我姑姑了?”别理先是反驳了一句,然后问他:“她怎么证明?”
方律师把小巧精致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藏在无框眼镜后面的眼神带着点怜悯的说:“因为就是她把你送到孤儿院的。”
“我操!”
别理标了个粗口,眼睛瞪得比驴眼还大,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什么皇家富二代什么来自家族的考验,你懂个屁!这特喵的就是个今日说法!
这事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是真的了,就算是有人要整她,也犯不上送一个别墅再搭一个人生污点,这代价也太大了。
手机又滴滴的响了一下,她也没顾上看,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一头短毛问:“你说的那个元永芳,她伏法了?臣服在正义之下了?要不然这种昧良心的缺德事她怎么能跟你说?”
抱走了兄弟家的闺女送到孤儿院,这得有多大的脑洞和多底的道德底线才干的出来啊?问题是现在她得有多脑残才会承认?
“那倒没有。”方律师是一个很有职业精神的人,所以他从专业方面在自己大脑里分析了一遍之后,就告诉了别理一个结论:“时间太久,证据不足。”
“她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别理差点蹦起来。
方律师依然处变不惊,反问道:“你觉得她会在警局还是法院承认?”
别理揪了揪头发,问候了她自己的奶奶。
“现在我们可以来说遗产的事情了吗?”
别理看出来了,这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其实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工作,不管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盆狗血还是一盘眼泪,都不能改变他的目的。
“元……我爹,是什么时候没得?”
别理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毕竟空荡荡的二十多年,忽然有个人冒领了一个称呼和职位,多少有点陌生。
“半年前。”
方律师把档案袋里的两分文件掏出来,就摞在那张亲子鉴定上面,十分冷漠的说:“签过字之后,那个别墅就是你的了。”
别理脑子里乱糟糟的,懵逼一样接过笔来签了字,还问:“为什么半年前的事情,现在才找我?”
方律师看着所有签过字的文件,终于舍得露出了一点笑容,但也非常短暂,他一边把文件装回档案袋里,一边说:“因为一开始我不知道你就是元永新的女儿。”
“然后呢?”
“元永新没有别的子女,所以元永芳想要继承这套别墅。”
别理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如果没有她,这别墅不久刚好就是元永芳的了吗?怎么还需要这么费劲巴哈的找到她这个被遗弃二十多年的人,只要她不说,有谁知道元永新还有一个活着的女儿呢?
别理忽然觉得这个到手的别墅有点烫手,但是又实在想不通,一栋别墅啊,就算自己不住拿来卖也是一大笔钱啊。
她一个人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差别把自己绕死了,眼看着方律师结账要走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我爹半年前就死了,你是怎么弄到这个亲子鉴定的?”
就算有人能趁她不注意薅她一根头发,但也没人能跑到地底下剪元永新一截指甲吧?
方律师结了账,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转身看着她,微笑道:“那是假的。”
wtf?!
39|2.33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贴的这个租房广告了,现在还租不?就和风小区这块,多少钱啊?”
深秋初冬的时候,站在小区门口告示牌旁边的姑娘一头短发在风里颠来倒去的刮,最后她干脆把脖子一缩蹲到后面墙根底下去了。
她手里还捏着电话跟人讲价钱:“最少租半年啊,没问题。就是一个月两千有点多啊……”
“两千还多?你去问问都这个价。你要是租就见个面把合同签了,不租就算了。”
别理直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爷,老子伺候不起大爷。
她刚气哼哼的站起来,就差点被当头一股西风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夹,脖子往里一缩,溜着墙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双眼迷离的走回家,房东看见她就说:“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还留了一张名片。”
阿姨把名片递过来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房子?哎呀,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结婚……”
“我知道,这不刚找房子回来嘛,就这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搬走。”
别理捏着名片往自己床上一躺,把一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定上面写的名字她没听说过。
对着上面的电话看了一会儿,别理有点怀疑对方是拉皮条的,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就上去给人发一张卡片的那种。
还是打过去问问?万一不是呢?万一特别挣钱呢——呸!
对钱的迫切需求让她迅速拨了电话:“我是别理,我看见你留的名片了。”
电话那边是个男的接的,很职业化的说:“您好,我是东方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方,受元永新夫妇委托办理遗产事宜,今天上午您不在家,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别理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不如上来就问我愿不愿意挣大钱呢。”她满是失望,连语气都懒懒的道:“你找错人了,我没爹妈。”
一说遗产,基本就跟她不沾边了。
“没有错,你确实是元永新夫妇的女儿,具体情况我们可以见面详谈,遗产是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别理眼睛冒光蹭一下坐起来,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我现在就有时间,要不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别理从床上蹦起来,把自己的鸡窝头理顺,对着镜子瞅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嘿、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原来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富二代,这就是来自家族的考验,我懂。
她还想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流落在外但依然有贵族气质的感觉,至少能去唬唬人。结果翻遍了整个衣柜,还是身上这身最齐整,只好无奈的开门走了。
别理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别”这个奇葩的姓也是在孤儿院按照百家姓的顺序往下排轮给她的。
现在忽然有了亲生父母的消息,而且他俩还都没了,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父母,别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件事,万幸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房子。
在她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有一套别墅正在向她招手。
招手——
“这里。”
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朝她摆了摆手。
店里弥漫着咖啡浓厚的醇香,别理终于松开了她八十块钱绿风衣的前襟,把之前想好的装逼动作抛到脚后跟,直接就走过去往人家对面一坐,说:“我就是别理。”
桌子上是一个文件袋子。
别理一开始想的好好地,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事儿认下来再说,但是现在被这温暖的气氛一熏,她就有点往回缩了。
“你说的元什么,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遗产给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你再去找找别的叫这名儿的吧,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别理’等着你去拯救,你赶紧的吧再等一会儿我就要控制不住承认这个被抛弃的富二代就是我了。”
冒名顶替这种事,别理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就是你。”
别理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你好好想想,我会是富二代?”
侍应生非常直接的走过来,但是又非常含蓄的问:“请问需要什么吗?”
“加一杯摩卡。”
精英男律师擅自做主给别理点了一份,别理悄悄问这个就要转身走的侍应生:“多少钱?”
对面的精英男板着脸道:“我付账。”
别理的小心思被戳破嘿笑着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啊。”
方律师把文件袋打开抽出两张递给别理,别离的手机滴滴一响。
微信消息最上面一条:“黑无常”邀请你加入了群聊,群聊参与人还有: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判官崔府君、钟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神……
请注意,“先发红包再说话”和群里所有人都不是好友关系。
别理看了一眼微信,随手就点了退出删除并退出。
对面的方律师把手里的人文件摆在两个人中间,跟别理说:“这是亲子鉴定,你可以看一下。”
整个咖啡厅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别理干笑道:“你可别逗我,不好笑。”
如果亲子鉴定是真的,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又过了二十多年然后送来一份遗产呢?
方律师淡定的看着别理,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不形于色的样子。别理终于收起了不正经,把桌子上的纸张抽起来看,上面的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是结论却非常肯定。
“不是,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别理脸都在抖,,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语速飞快的说:“这肯定不是真的,当然你这么着急又是暗示我有别墅又是做这种鉴定,肯定是因为给你的钱多,你这个鉴定没有一点可信度,元永新已经死了,谁也证明不了……”
方律师抿了一口咖啡,忽然说:“不,有人能证明。”
别理一愣,身上像炸了毛。
“谁?”
“你姑姑,元永芳。”
“怎么就我姑姑了?”别理先是反驳了一句,然后问他:“她怎么证明?”
方律师把小巧精致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藏在无框眼镜后面的眼神带着点怜悯的说:“因为就是她把你送到孤儿院的。”
“我操!”
别理标了个粗口,眼睛瞪得比驴眼还大,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什么皇家富二代什么来自家族的考验,你懂个屁!这特喵的就是个今日说法!
这事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是真的了,就算是有人要整她,也犯不上送一个别墅再搭一个人生污点,这代价也太大了。
手机又滴滴的响了一下,她也没顾上看,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一头短毛问:“你说的那个元永芳,她伏法了?臣服在正义之下了?要不然这种昧良心的缺德事她怎么能跟你说?”
抱走了兄弟家的闺女送到孤儿院,这得有多大的脑洞和多底的道德底线才干的出来啊?问题是现在她得有多脑残才会承认?
“那倒没有。”方律师是一个很有职业精神的人,所以他从专业方面在自己大脑里分析了一遍之后,就告诉了别理一个结论:“时间太久,证据不足。”
“她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别理差点蹦起来。
方律师依然处变不惊,反问道:“你觉得她会在警局还是法院承认?”
别理揪了揪头发,问候了她自己的奶奶。
“现在我们可以来说遗产的事情了吗?”
别理看出来了,这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其实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工作,不管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盆狗血还是一盘眼泪,都不能改变他的目的。
“元……我爹,是什么时候没得?”
别理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毕竟空荡荡的二十多年,忽然有个人冒领了一个称呼和职位,多少有点陌生。
“半年前。”
方律师把档案袋里的两分文件掏出来,就摞在那张亲子鉴定上面,十分冷漠的说:“签过字之后,那个别墅就是你的了。”
别理脑子里乱糟糟的,懵逼一样接过笔来签了字,还问:“为什么半年前的事情,现在才找我?”
方律师看着所有签过字的文件,终于舍得露出了一点笑容,但也非常短暂,他一边把文件装回档案袋里,一边说:“因为一开始我不知道你就是元永新的女儿。”
“然后呢?”
“元永新没有别的子女,所以元永芳想要继承这套别墅。”
别理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如果没有她,这别墅不久刚好就是元永芳的了吗?怎么还需要这么费劲巴哈的找到她这个被遗弃二十多年的人,只要她不说,有谁知道元永新还有一个活着的女儿呢?
别理忽然觉得这个到手的别墅有点烫手,但是又实在想不通,一栋别墅啊,就算自己不住拿来卖也是一大笔钱啊。
她一个人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差别把自己绕死了,眼看着方律师结账要走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我爹半年前就死了,你是怎么弄到这个亲子鉴定的?”
就算有人能趁她不注意薅她一根头发,但也没人能跑到地底下剪元永新一截指甲吧?
方律师结了账,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转身看着她,微笑道:“那是假的。”
wtf?!
40|2.33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贴的这个租房广告了,现在还租不?就和风小区这块,多少钱啊?”
深秋初冬的时候,站在小区门口告示牌旁边的姑娘一头短发在风里颠来倒去的刮,最后她干脆把脖子一缩蹲到后面墙根底下去了。
她手里还捏着电话跟人讲价钱:“最少租半年啊,没问题。就是一个月两千有点多啊……”
“两千还多?你去问问都这个价。你要是租就见个面把合同签了,不租就算了。”
别理直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爷,老子伺候不起大爷。
她刚气哼哼的站起来,就差点被当头一股西风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夹,脖子往里一缩,溜着墙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双眼迷离的走回家,房东看见她就说:“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还留了一张名片。”
阿姨把名片递过来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房子?哎呀,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结婚……”
“我知道,这不刚找房子回来嘛,就这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搬走。”
别理捏着名片往自己床上一躺,把一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定上面写的名字她没听说过。
对着上面的电话看了一会儿,别理有点怀疑对方是拉皮条的,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就上去给人发一张卡片的那种。
还是打过去问问?万一不是呢?万一特别挣钱呢——呸!
对钱的迫切需求让她迅速拨了电话:“我是别理,我看见你留的名片了。”
电话那边是个男的接的,很职业化的说:“您好,我是东方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方,受元永新夫妇委托办理遗产事宜,今天上午您不在家,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别理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不如上来就问我愿不愿意挣大钱呢。”她满是失望,连语气都懒懒的道:“你找错人了,我没爹妈。”
一说遗产,基本就跟她不沾边了。
“没有错,你确实是元永新夫妇的女儿,具体情况我们可以见面详谈,遗产是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别理眼睛冒光蹭一下坐起来,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我现在就有时间,要不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别理从床上蹦起来,把自己的鸡窝头理顺,对着镜子瞅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嘿、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原来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富二代,这就是来自家族的考验,我懂。
她还想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流落在外但依然有贵族气质的感觉,至少能去唬唬人。结果翻遍了整个衣柜,还是身上这身最齐整,只好无奈的开门走了。
别理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别”这个奇葩的姓也是在孤儿院按照百家姓的顺序往下排轮给她的。
现在忽然有了亲生父母的消息,而且他俩还都没了,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父母,别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件事,万幸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房子。
在她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有一套别墅正在向她招手。
招手——
“这里。”
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朝她摆了摆手。
店里弥漫着咖啡浓厚的醇香,别理终于松开了她八十块钱绿风衣的前襟,把之前想好的装逼动作抛到脚后跟,直接就走过去往人家对面一坐,说:“我就是别理。”
桌子上是一个文件袋子。
别理一开始想的好好地,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事儿认下来再说,但是现在被这温暖的气氛一熏,她就有点往回缩了。
“你说的元什么,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遗产给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你再去找找别的叫这名儿的吧,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别理’等着你去拯救,你赶紧的吧再等一会儿我就要控制不住承认这个被抛弃的富二代就是我了。”
冒名顶替这种事,别理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就是你。”
别理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你好好想想,我会是富二代?”
侍应生非常直接的走过来,但是又非常含蓄的问:“请问需要什么吗?”
“加一杯摩卡。”
精英男律师擅自做主给别理点了一份,别理悄悄问这个就要转身走的侍应生:“多少钱?”
对面的精英男板着脸道:“我付账。”
别理的小心思被戳破嘿笑着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啊。”
方律师把文件袋打开抽出两张递给别理,别离的手机滴滴一响。
微信消息最上面一条:“黑无常”邀请你加入了群聊,群聊参与人还有: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判官崔府君、钟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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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理看了一眼微信,随手就点了退出删除并退出。
对面的方律师把手里的人文件摆在两个人中间,跟别理说:“这是亲子鉴定,你可以看一下。”
整个咖啡厅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别理干笑道:“你可别逗我,不好笑。”
如果亲子鉴定是真的,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又过了二十多年然后送来一份遗产呢?
方律师淡定的看着别理,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不形于色的样子。别理终于收起了不正经,把桌子上的纸张抽起来看,上面的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是结论却非常肯定。
“不是,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别理脸都在抖,,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语速飞快的说:“这肯定不是真的,当然你这么着急又是暗示我有别墅又是做这种鉴定,肯定是因为给你的钱多,你这个鉴定没有一点可信度,元永新已经死了,谁也证明不了……”
方律师抿了一口咖啡,忽然说:“不,有人能证明。”
别理一愣,身上像炸了毛。
“谁?”
“你姑姑,元永芳。”
“怎么就我姑姑了?”别理先是反驳了一句,然后问他:“她怎么证明?”
方律师把小巧精致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藏在无框眼镜后面的眼神带着点怜悯的说:“因为就是她把你送到孤儿院的。”
“我操!”
别理标了个粗口,眼睛瞪得比驴眼还大,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什么皇家富二代什么来自家族的考验,你懂个屁!这特喵的就是个今日说法!
这事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是真的了,就算是有人要整她,也犯不上送一个别墅再搭一个人生污点,这代价也太大了。
手机又滴滴的响了一下,她也没顾上看,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一头短毛问:“你说的那个元永芳,她伏法了?臣服在正义之下了?要不然这种昧良心的缺德事她怎么能跟你说?”
抱走了兄弟家的闺女送到孤儿院,这得有多大的脑洞和多底的道德底线才干的出来啊?问题是现在她得有多脑残才会承认?
“那倒没有。”方律师是一个很有职业精神的人,所以他从专业方面在自己大脑里分析了一遍之后,就告诉了别理一个结论:“时间太久,证据不足。”
“她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别理差点蹦起来。
方律师依然处变不惊,反问道:“你觉得她会在警局还是法院承认?”
别理揪了揪头发,问候了她自己的奶奶。
“现在我们可以来说遗产的事情了吗?”
别理看出来了,这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其实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工作,不管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盆狗血还是一盘眼泪,都不能改变他的目的。
“元……我爹,是什么时候没得?”
别理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毕竟空荡荡的二十多年,忽然有个人冒领了一个称呼和职位,多少有点陌生。
“半年前。”
方律师把档案袋里的两分文件掏出来,就摞在那张亲子鉴定上面,十分冷漠的说:“签过字之后,那个别墅就是你的了。”
别理脑子里乱糟糟的,懵逼一样接过笔来签了字,还问:“为什么半年前的事情,现在才找我?”
方律师看着所有签过字的文件,终于舍得露出了一点笑容,但也非常短暂,他一边把文件装回档案袋里,一边说:“因为一开始我不知道你就是元永新的女儿。”
“然后呢?”
“元永新没有别的子女,所以元永芳想要继承这套别墅。”
别理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如果没有她,这别墅不久刚好就是元永芳的了吗?怎么还需要这么费劲巴哈的找到她这个被遗弃二十多年的人,只要她不说,有谁知道元永新还有一个活着的女儿呢?
别理忽然觉得这个到手的别墅有点烫手,但是又实在想不通,一栋别墅啊,就算自己不住拿来卖也是一大笔钱啊。
她一个人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差别把自己绕死了,眼看着方律师结账要走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我爹半年前就死了,你是怎么弄到这个亲子鉴定的?”
就算有人能趁她不注意薅她一根头发,但也没人能跑到地底下剪元永新一截指甲吧?
方律师结了账,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转身看着她,微笑道:“那是假的。”
wtf?!
41|2.33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贴的这个租房广告了,现在还租不?就和风小区这块,多少钱啊?”
深秋初冬的时候,站在小区门口告示牌旁边的姑娘一头短发在风里颠来倒去的刮,最后她干脆把脖子一缩蹲到后面墙根底下去了。
她手里还捏着电话跟人讲价钱:“最少租半年啊,没问题。就是一个月两千有点多啊……”
“两千还多?你去问问都这个价。你要是租就见个面把合同签了,不租就算了。”
别理直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爷,老子伺候不起大爷。
她刚气哼哼的站起来,就差点被当头一股西风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夹,脖子往里一缩,溜着墙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双眼迷离的走回家,房东看见她就说:“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还留了一张名片。”
阿姨把名片递过来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房子?哎呀,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结婚……”
“我知道,这不刚找房子回来嘛,就这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搬走。”
别理捏着名片往自己床上一躺,把一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定上面写的名字她没听说过。
对着上面的电话看了一会儿,别理有点怀疑对方是拉皮条的,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就上去给人发一张卡片的那种。
还是打过去问问?万一不是呢?万一特别挣钱呢——呸!
对钱的迫切需求让她迅速拨了电话:“我是别理,我看见你留的名片了。”
电话那边是个男的接的,很职业化的说:“您好,我是东方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方,受元永新夫妇委托办理遗产事宜,今天上午您不在家,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别理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不如上来就问我愿不愿意挣大钱呢。”她满是失望,连语气都懒懒的道:“你找错人了,我没爹妈。”
一说遗产,基本就跟她不沾边了。
“没有错,你确实是元永新夫妇的女儿,具体情况我们可以见面详谈,遗产是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别理眼睛冒光蹭一下坐起来,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我现在就有时间,要不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别理从床上蹦起来,把自己的鸡窝头理顺,对着镜子瞅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嘿、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原来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富二代,这就是来自家族的考验,我懂。
她还想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流落在外但依然有贵族气质的感觉,至少能去唬唬人。结果翻遍了整个衣柜,还是身上这身最齐整,只好无奈的开门走了。
别理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别”这个奇葩的姓也是在孤儿院按照百家姓的顺序往下排轮给她的。
现在忽然有了亲生父母的消息,而且他俩还都没了,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父母,别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件事,万幸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房子。
在她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有一套别墅正在向她招手。
招手——
“这里。”
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朝她摆了摆手。
店里弥漫着咖啡浓厚的醇香,别理终于松开了她八十块钱绿风衣的前襟,把之前想好的装逼动作抛到脚后跟,直接就走过去往人家对面一坐,说:“我就是别理。”
桌子上是一个文件袋子。
别理一开始想的好好地,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事儿认下来再说,但是现在被这温暖的气氛一熏,她就有点往回缩了。
“你说的元什么,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遗产给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你再去找找别的叫这名儿的吧,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别理’等着你去拯救,你赶紧的吧再等一会儿我就要控制不住承认这个被抛弃的富二代就是我了。”
冒名顶替这种事,别理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就是你。”
别理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你好好想想,我会是富二代?”
侍应生非常直接的走过来,但是又非常含蓄的问:“请问需要什么吗?”
“加一杯摩卡。”
精英男律师擅自做主给别理点了一份,别理悄悄问这个就要转身走的侍应生:“多少钱?”
对面的精英男板着脸道:“我付账。”
别理的小心思被戳破嘿笑着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啊。”
方律师把文件袋打开抽出两张递给别理,别离的手机滴滴一响。
微信消息最上面一条:“黑无常”邀请你加入了群聊,群聊参与人还有: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判官崔府君、钟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神……
请注意,“先发红包再说话”和群里所有人都不是好友关系。
别理看了一眼微信,随手就点了退出删除并退出。
对面的方律师把手里的人文件摆在两个人中间,跟别理说:“这是亲子鉴定,你可以看一下。”
整个咖啡厅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别理干笑道:“你可别逗我,不好笑。”
如果亲子鉴定是真的,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又过了二十多年然后送来一份遗产呢?
方律师淡定的看着别理,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不形于色的样子。别理终于收起了不正经,把桌子上的纸张抽起来看,上面的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是结论却非常肯定。
“不是,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别理脸都在抖,,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语速飞快的说:“这肯定不是真的,当然你这么着急又是暗示我有别墅又是做这种鉴定,肯定是因为给你的钱多,你这个鉴定没有一点可信度,元永新已经死了,谁也证明不了……”
方律师抿了一口咖啡,忽然说:“不,有人能证明。”
别理一愣,身上像炸了毛。
“谁?”
“你姑姑,元永芳。”
“怎么就我姑姑了?”别理先是反驳了一句,然后问他:“她怎么证明?”
方律师把小巧精致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藏在无框眼镜后面的眼神带着点怜悯的说:“因为就是她把你送到孤儿院的。”
“我操!”
别理标了个粗口,眼睛瞪得比驴眼还大,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什么皇家富二代什么来自家族的考验,你懂个屁!这特喵的就是个今日说法!
这事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是真的了,就算是有人要整她,也犯不上送一个别墅再搭一个人生污点,这代价也太大了。
手机又滴滴的响了一下,她也没顾上看,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一头短毛问:“你说的那个元永芳,她伏法了?臣服在正义之下了?要不然这种昧良心的缺德事她怎么能跟你说?”
抱走了兄弟家的闺女送到孤儿院,这得有多大的脑洞和多底的道德底线才干的出来啊?问题是现在她得有多脑残才会承认?
“那倒没有。”方律师是一个很有职业精神的人,所以他从专业方面在自己大脑里分析了一遍之后,就告诉了别理一个结论:“时间太久,证据不足。”
“她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别理差点蹦起来。
方律师依然处变不惊,反问道:“你觉得她会在警局还是法院承认?”
别理揪了揪头发,问候了她自己的奶奶。
“现在我们可以来说遗产的事情了吗?”
别理看出来了,这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其实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工作,不管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盆狗血还是一盘眼泪,都不能改变他的目的。
“元……我爹,是什么时候没得?”
别理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毕竟空荡荡的二十多年,忽然有个人冒领了一个称呼和职位,多少有点陌生。
“半年前。”
方律师把档案袋里的两分文件掏出来,就摞在那张亲子鉴定上面,十分冷漠的说:“签过字之后,那个别墅就是你的了。”
别理脑子里乱糟糟的,懵逼一样接过笔来签了字,还问:“为什么半年前的事情,现在才找我?”
方律师看着所有签过字的文件,终于舍得露出了一点笑容,但也非常短暂,他一边把文件装回档案袋里,一边说:“因为一开始我不知道你就是元永新的女儿。”
“然后呢?”
“元永新没有别的子女,所以元永芳想要继承这套别墅。”
别理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如果没有她,这别墅不久刚好就是元永芳的了吗?怎么还需要这么费劲巴哈的找到她这个被遗弃二十多年的人,只要她不说,有谁知道元永新还有一个活着的女儿呢?
别理忽然觉得这个到手的别墅有点烫手,但是又实在想不通,一栋别墅啊,就算自己不住拿来卖也是一大笔钱啊。
她一个人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差别把自己绕死了,眼看着方律师结账要走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我爹半年前就死了,你是怎么弄到这个亲子鉴定的?”
就算有人能趁她不注意薅她一根头发,但也没人能跑到地底下剪元永新一截指甲吧?
方律师结了账,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转身看着她,微笑道:“那是假的。”
wtf?!
42|2.33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贴的这个租房广告了,现在还租不?就和风小区这块,多少钱啊?”
深秋初冬的时候,站在小区门口告示牌旁边的姑娘一头短发在风里颠来倒去的刮,最后她干脆把脖子一缩蹲到后面墙根底下去了。
她手里还捏着电话跟人讲价钱:“最少租半年啊,没问题。就是一个月两千有点多啊……”
“两千还多?你去问问都这个价。你要是租就见个面把合同签了,不租就算了。”
别理直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爷,老子伺候不起大爷。
她刚气哼哼的站起来,就差点被当头一股西风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夹,脖子往里一缩,溜着墙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双眼迷离的走回家,房东看见她就说:“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还留了一张名片。”
阿姨把名片递过来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房子?哎呀,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结婚……”
“我知道,这不刚找房子回来嘛,就这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搬走。”
别理捏着名片往自己床上一躺,把一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定上面写的名字她没听说过。
对着上面的电话看了一会儿,别理有点怀疑对方是拉皮条的,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就上去给人发一张卡片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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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钱的迫切需求让她迅速拨了电话:“我是别理,我看见你留的名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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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想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流落在外但依然有贵族气质的感觉,至少能去唬唬人。结果翻遍了整个衣柜,还是身上这身最齐整,只好无奈的开门走了。
别理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别”这个奇葩的姓也是在孤儿院按照百家姓的顺序往下排轮给她的。
现在忽然有了亲生父母的消息,而且他俩还都没了,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父母,别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件事,万幸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房子。
在她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有一套别墅正在向她招手。
招手——
“这里。”
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朝她摆了摆手。
店里弥漫着咖啡浓厚的醇香,别理终于松开了她八十块钱绿风衣的前襟,把之前想好的装逼动作抛到脚后跟,直接就走过去往人家对面一坐,说:“我就是别理。”
桌子上是一个文件袋子。
别理一开始想的好好地,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事儿认下来再说,但是现在被这温暖的气氛一熏,她就有点往回缩了。
“你说的元什么,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遗产给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你再去找找别的叫这名儿的吧,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别理’等着你去拯救,你赶紧的吧再等一会儿我就要控制不住承认这个被抛弃的富二代就是我了。”
冒名顶替这种事,别理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就是你。”
别理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你好好想想,我会是富二代?”
侍应生非常直接的走过来,但是又非常含蓄的问:“请问需要什么吗?”
“加一杯摩卡。”
精英男律师擅自做主给别理点了一份,别理悄悄问这个就要转身走的侍应生:“多少钱?”
对面的精英男板着脸道:“我付账。”
别理的小心思被戳破嘿笑着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啊。”
方律师把文件袋打开抽出两张递给别理,别离的手机滴滴一响。
微信消息最上面一条:“黑无常”邀请你加入了群聊,群聊参与人还有: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判官崔府君、钟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神……
请注意,“先发红包再说话”和群里所有人都不是好友关系。
别理看了一眼微信,随手就点了退出删除并退出。
对面的方律师把手里的人文件摆在两个人中间,跟别理说:“这是亲子鉴定,你可以看一下。”
整个咖啡厅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别理干笑道:“你可别逗我,不好笑。”
如果亲子鉴定是真的,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又过了二十多年然后送来一份遗产呢?
方律师淡定的看着别理,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不形于色的样子。别理终于收起了不正经,把桌子上的纸张抽起来看,上面的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是结论却非常肯定。
“不是,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别理脸都在抖,,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语速飞快的说:“这肯定不是真的,当然你这么着急又是暗示我有别墅又是做这种鉴定,肯定是因为给你的钱多,你这个鉴定没有一点可信度,元永新已经死了,谁也证明不了……”
方律师抿了一口咖啡,忽然说:“不,有人能证明。”
别理一愣,身上像炸了毛。
“谁?”
“你姑姑,元永芳。”
“怎么就我姑姑了?”别理先是反驳了一句,然后问他:“她怎么证明?”
方律师把小巧精致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藏在无框眼镜后面的眼神带着点怜悯的说:“因为就是她把你送到孤儿院的。”
“我操!”
别理标了个粗口,眼睛瞪得比驴眼还大,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什么皇家富二代什么来自家族的考验,你懂个屁!这特喵的就是个今日说法!
这事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是真的了,就算是有人要整她,也犯不上送一个别墅再搭一个人生污点,这代价也太大了。
手机又滴滴的响了一下,她也没顾上看,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一头短毛问:“你说的那个元永芳,她伏法了?臣服在正义之下了?要不然这种昧良心的缺德事她怎么能跟你说?”
抱走了兄弟家的闺女送到孤儿院,这得有多大的脑洞和多底的道德底线才干的出来啊?问题是现在她得有多脑残才会承认?
“那倒没有。”方律师是一个很有职业精神的人,所以他从专业方面在自己大脑里分析了一遍之后,就告诉了别理一个结论:“时间太久,证据不足。”
“她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别理差点蹦起来。
方律师依然处变不惊,反问道:“你觉得她会在警局还是法院承认?”
别理揪了揪头发,问候了她自己的奶奶。
“现在我们可以来说遗产的事情了吗?”
别理看出来了,这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其实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工作,不管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盆狗血还是一盘眼泪,都不能改变他的目的。
“元……我爹,是什么时候没得?”
别理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毕竟空荡荡的二十多年,忽然有个人冒领了一个称呼和职位,多少有点陌生。
“半年前。”
方律师把档案袋里的两分文件掏出来,就摞在那张亲子鉴定上面,十分冷漠的说:“签过字之后,那个别墅就是你的了。”
别理脑子里乱糟糟的,懵逼一样接过笔来签了字,还问:“为什么半年前的事情,现在才找我?”
方律师看着所有签过字的文件,终于舍得露出了一点笑容,但也非常短暂,他一边把文件装回档案袋里,一边说:“因为一开始我不知道你就是元永新的女儿。”
“然后呢?”
“元永新没有别的子女,所以元永芳想要继承这套别墅。”
别理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如果没有她,这别墅不久刚好就是元永芳的了吗?怎么还需要这么费劲巴哈的找到她这个被遗弃二十多年的人,只要她不说,有谁知道元永新还有一个活着的女儿呢?
别理忽然觉得这个到手的别墅有点烫手,但是又实在想不通,一栋别墅啊,就算自己不住拿来卖也是一大笔钱啊。
她一个人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差别把自己绕死了,眼看着方律师结账要走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我爹半年前就死了,你是怎么弄到这个亲子鉴定的?”
就算有人能趁她不注意薅她一根头发,但也没人能跑到地底下剪元永新一截指甲吧?
方律师结了账,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转身看着她,微笑道:“那是假的。”
wtf?!
43|2.33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贴的这个租房广告了,现在还租不?就和风小区这块,多少钱啊?”
深秋初冬的时候,站在小区门口告示牌旁边的姑娘一头短发在风里颠来倒去的刮,最后她干脆把脖子一缩蹲到后面墙根底下去了。
她手里还捏着电话跟人讲价钱:“最少租半年啊,没问题。就是一个月两千有点多啊……”
“两千还多?你去问问都这个价。你要是租就见个面把合同签了,不租就算了。”
别理直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爷,老子伺候不起大爷。
她刚气哼哼的站起来,就差点被当头一股西风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夹,脖子往里一缩,溜着墙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双眼迷离的走回家,房东看见她就说:“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还留了一张名片。”
阿姨把名片递过来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房子?哎呀,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结婚……”
“我知道,这不刚找房子回来嘛,就这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搬走。”
别理捏着名片往自己床上一躺,把一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定上面写的名字她没听说过。
对着上面的电话看了一会儿,别理有点怀疑对方是拉皮条的,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就上去给人发一张卡片的那种。
还是打过去问问?万一不是呢?万一特别挣钱呢——呸!
对钱的迫切需求让她迅速拨了电话:“我是别理,我看见你留的名片了。”
电话那边是个男的接的,很职业化的说:“您好,我是东方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方,受元永新夫妇委托办理遗产事宜,今天上午您不在家,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别理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不如上来就问我愿不愿意挣大钱呢。”她满是失望,连语气都懒懒的道:“你找错人了,我没爹妈。”
一说遗产,基本就跟她不沾边了。
“没有错,你确实是元永新夫妇的女儿,具体情况我们可以见面详谈,遗产是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别理眼睛冒光蹭一下坐起来,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我现在就有时间,要不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别理从床上蹦起来,把自己的鸡窝头理顺,对着镜子瞅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嘿、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原来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富二代,这就是来自家族的考验,我懂。
她还想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流落在外但依然有贵族气质的感觉,至少能去唬唬人。结果翻遍了整个衣柜,还是身上这身最齐整,只好无奈的开门走了。
别理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别”这个奇葩的姓也是在孤儿院按照百家姓的顺序往下排轮给她的。
现在忽然有了亲生父母的消息,而且他俩还都没了,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父母,别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件事,万幸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房子。
在她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有一套别墅正在向她招手。
招手——
“这里。”
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朝她摆了摆手。
店里弥漫着咖啡浓厚的醇香,别理终于松开了她八十块钱绿风衣的前襟,把之前想好的装逼动作抛到脚后跟,直接就走过去往人家对面一坐,说:“我就是别理。”
桌子上是一个文件袋子。
别理一开始想的好好地,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事儿认下来再说,但是现在被这温暖的气氛一熏,她就有点往回缩了。
“你说的元什么,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遗产给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你再去找找别的叫这名儿的吧,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别理’等着你去拯救,你赶紧的吧再等一会儿我就要控制不住承认这个被抛弃的富二代就是我了。”
冒名顶替这种事,别理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就是你。”
别理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你好好想想,我会是富二代?”
侍应生非常直接的走过来,但是又非常含蓄的问:“请问需要什么吗?”
“加一杯摩卡。”
精英男律师擅自做主给别理点了一份,别理悄悄问这个就要转身走的侍应生:“多少钱?”
对面的精英男板着脸道:“我付账。”
别理的小心思被戳破嘿笑着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啊。”
方律师把文件袋打开抽出两张递给别理,别离的手机滴滴一响。
微信消息最上面一条:“黑无常”邀请你加入了群聊,群聊参与人还有: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判官崔府君、钟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神……
请注意,“先发红包再说话”和群里所有人都不是好友关系。
别理看了一眼微信,随手就点了退出删除并退出。
对面的方律师把手里的人文件摆在两个人中间,跟别理说:“这是亲子鉴定,你可以看一下。”
整个咖啡厅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别理干笑道:“你可别逗我,不好笑。”
如果亲子鉴定是真的,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又过了二十多年然后送来一份遗产呢?
方律师淡定的看着别理,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不形于色的样子。别理终于收起了不正经,把桌子上的纸张抽起来看,上面的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是结论却非常肯定。
“不是,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别理脸都在抖,,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语速飞快的说:“这肯定不是真的,当然你这么着急又是暗示我有别墅又是做这种鉴定,肯定是因为给你的钱多,你这个鉴定没有一点可信度,元永新已经死了,谁也证明不了……”
方律师抿了一口咖啡,忽然说:“不,有人能证明。”
别理一愣,身上像炸了毛。
“谁?”
“你姑姑,元永芳。”
“怎么就我姑姑了?”别理先是反驳了一句,然后问他:“她怎么证明?”
方律师把小巧精致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藏在无框眼镜后面的眼神带着点怜悯的说:“因为就是她把你送到孤儿院的。”
“我操!”
别理标了个粗口,眼睛瞪得比驴眼还大,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什么皇家富二代什么来自家族的考验,你懂个屁!这特喵的就是个今日说法!
这事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是真的了,就算是有人要整她,也犯不上送一个别墅再搭一个人生污点,这代价也太大了。
手机又滴滴的响了一下,她也没顾上看,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一头短毛问:“你说的那个元永芳,她伏法了?臣服在正义之下了?要不然这种昧良心的缺德事她怎么能跟你说?”
抱走了兄弟家的闺女送到孤儿院,这得有多大的脑洞和多底的道德底线才干的出来啊?问题是现在她得有多脑残才会承认?
“那倒没有。”方律师是一个很有职业精神的人,所以他从专业方面在自己大脑里分析了一遍之后,就告诉了别理一个结论:“时间太久,证据不足。”
“她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别理差点蹦起来。
方律师依然处变不惊,反问道:“你觉得她会在警局还是法院承认?”
别理揪了揪头发,问候了她自己的奶奶。
“现在我们可以来说遗产的事情了吗?”
别理看出来了,这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其实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工作,不管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盆狗血还是一盘眼泪,都不能改变他的目的。
“元……我爹,是什么时候没得?”
别理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毕竟空荡荡的二十多年,忽然有个人冒领了一个称呼和职位,多少有点陌生。
“半年前。”
方律师把档案袋里的两分文件掏出来,就摞在那张亲子鉴定上面,十分冷漠的说:“签过字之后,那个别墅就是你的了。”
别理脑子里乱糟糟的,懵逼一样接过笔来签了字,还问:“为什么半年前的事情,现在才找我?”
方律师看着所有签过字的文件,终于舍得露出了一点笑容,但也非常短暂,他一边把文件装回档案袋里,一边说:“因为一开始我不知道你就是元永新的女儿。”
“然后呢?”
“元永新没有别的子女,所以元永芳想要继承这套别墅。”
别理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如果没有她,这别墅不久刚好就是元永芳的了吗?怎么还需要这么费劲巴哈的找到她这个被遗弃二十多年的人,只要她不说,有谁知道元永新还有一个活着的女儿呢?
别理忽然觉得这个到手的别墅有点烫手,但是又实在想不通,一栋别墅啊,就算自己不住拿来卖也是一大笔钱啊。
她一个人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差别把自己绕死了,眼看着方律师结账要走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我爹半年前就死了,你是怎么弄到这个亲子鉴定的?”
就算有人能趁她不注意薅她一根头发,但也没人能跑到地底下剪元永新一截指甲吧?
方律师结了账,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转身看着她,微笑道:“那是假的。”
wtf?!
44|2.33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贴的这个租房广告了,现在还租不?就和风小区这块,多少钱啊?”
深秋初冬的时候,站在小区门口告示牌旁边的姑娘一头短发在风里颠来倒去的刮,最后她干脆把脖子一缩蹲到后面墙根底下去了。
她手里还捏着电话跟人讲价钱:“最少租半年啊,没问题。就是一个月两千有点多啊……”
“两千还多?你去问问都这个价。你要是租就见个面把合同签了,不租就算了。”
别理直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爷,老子伺候不起大爷。
她刚气哼哼的站起来,就差点被当头一股西风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夹,脖子往里一缩,溜着墙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双眼迷离的走回家,房东看见她就说:“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还留了一张名片。”
阿姨把名片递过来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房子?哎呀,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结婚……”
“我知道,这不刚找房子回来嘛,就这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搬走。”
别理捏着名片往自己床上一躺,把一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定上面写的名字她没听说过。
对着上面的电话看了一会儿,别理有点怀疑对方是拉皮条的,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就上去给人发一张卡片的那种。
还是打过去问问?万一不是呢?万一特别挣钱呢——呸!
对钱的迫切需求让她迅速拨了电话:“我是别理,我看见你留的名片了。”
电话那边是个男的接的,很职业化的说:“您好,我是东方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方,受元永新夫妇委托办理遗产事宜,今天上午您不在家,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别理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不如上来就问我愿不愿意挣大钱呢。”她满是失望,连语气都懒懒的道:“你找错人了,我没爹妈。”
一说遗产,基本就跟她不沾边了。
“没有错,你确实是元永新夫妇的女儿,具体情况我们可以见面详谈,遗产是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别理眼睛冒光蹭一下坐起来,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我现在就有时间,要不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别理从床上蹦起来,把自己的鸡窝头理顺,对着镜子瞅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嘿、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原来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富二代,这就是来自家族的考验,我懂。
她还想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流落在外但依然有贵族气质的感觉,至少能去唬唬人。结果翻遍了整个衣柜,还是身上这身最齐整,只好无奈的开门走了。
别理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别”这个奇葩的姓也是在孤儿院按照百家姓的顺序往下排轮给她的。
现在忽然有了亲生父母的消息,而且他俩还都没了,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父母,别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件事,万幸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房子。
在她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有一套别墅正在向她招手。
招手——
“这里。”
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朝她摆了摆手。
店里弥漫着咖啡浓厚的醇香,别理终于松开了她八十块钱绿风衣的前襟,把之前想好的装逼动作抛到脚后跟,直接就走过去往人家对面一坐,说:“我就是别理。”
桌子上是一个文件袋子。
别理一开始想的好好地,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事儿认下来再说,但是现在被这温暖的气氛一熏,她就有点往回缩了。
“你说的元什么,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遗产给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你再去找找别的叫这名儿的吧,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别理’等着你去拯救,你赶紧的吧再等一会儿我就要控制不住承认这个被抛弃的富二代就是我了。”
冒名顶替这种事,别理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就是你。”
别理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你好好想想,我会是富二代?”
侍应生非常直接的走过来,但是又非常含蓄的问:“请问需要什么吗?”
“加一杯摩卡。”
精英男律师擅自做主给别理点了一份,别理悄悄问这个就要转身走的侍应生:“多少钱?”
对面的精英男板着脸道:“我付账。”
别理的小心思被戳破嘿笑着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啊。”
方律师把文件袋打开抽出两张递给别理,别离的手机滴滴一响。
微信消息最上面一条:“黑无常”邀请你加入了群聊,群聊参与人还有: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判官崔府君、钟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神……
请注意,“先发红包再说话”和群里所有人都不是好友关系。
别理看了一眼微信,随手就点了退出删除并退出。
对面的方律师把手里的人文件摆在两个人中间,跟别理说:“这是亲子鉴定,你可以看一下。”
整个咖啡厅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别理干笑道:“你可别逗我,不好笑。”
如果亲子鉴定是真的,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又过了二十多年然后送来一份遗产呢?
方律师淡定的看着别理,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不形于色的样子。别理终于收起了不正经,把桌子上的纸张抽起来看,上面的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是结论却非常肯定。
“不是,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别理脸都在抖,,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语速飞快的说:“这肯定不是真的,当然你这么着急又是暗示我有别墅又是做这种鉴定,肯定是因为给你的钱多,你这个鉴定没有一点可信度,元永新已经死了,谁也证明不了……”
方律师抿了一口咖啡,忽然说:“不,有人能证明。”
别理一愣,身上像炸了毛。
“谁?”
“你姑姑,元永芳。”
“怎么就我姑姑了?”别理先是反驳了一句,然后问他:“她怎么证明?”
方律师把小巧精致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藏在无框眼镜后面的眼神带着点怜悯的说:“因为就是她把你送到孤儿院的。”
“我操!”
别理标了个粗口,眼睛瞪得比驴眼还大,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什么皇家富二代什么来自家族的考验,你懂个屁!这特喵的就是个今日说法!
这事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是真的了,就算是有人要整她,也犯不上送一个别墅再搭一个人生污点,这代价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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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走了兄弟家的闺女送到孤儿院,这得有多大的脑洞和多底的道德底线才干的出来啊?问题是现在她得有多脑残才会承认?
“那倒没有。”方律师是一个很有职业精神的人,所以他从专业方面在自己大脑里分析了一遍之后,就告诉了别理一个结论:“时间太久,证据不足。”
“她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别理差点蹦起来。
方律师依然处变不惊,反问道:“你觉得她会在警局还是法院承认?”
别理揪了揪头发,问候了她自己的奶奶。
“现在我们可以来说遗产的事情了吗?”
别理看出来了,这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其实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工作,不管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盆狗血还是一盘眼泪,都不能改变他的目的。
“元……我爹,是什么时候没得?”
别理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毕竟空荡荡的二十多年,忽然有个人冒领了一个称呼和职位,多少有点陌生。
“半年前。”
方律师把档案袋里的两分文件掏出来,就摞在那张亲子鉴定上面,十分冷漠的说:“签过字之后,那个别墅就是你的了。”
别理脑子里乱糟糟的,懵逼一样接过笔来签了字,还问:“为什么半年前的事情,现在才找我?”
方律师看着所有签过字的文件,终于舍得露出了一点笑容,但也非常短暂,他一边把文件装回档案袋里,一边说:“因为一开始我不知道你就是元永新的女儿。”
“然后呢?”
“元永新没有别的子女,所以元永芳想要继承这套别墅。”
别理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如果没有她,这别墅不久刚好就是元永芳的了吗?怎么还需要这么费劲巴哈的找到她这个被遗弃二十多年的人,只要她不说,有谁知道元永新还有一个活着的女儿呢?
别理忽然觉得这个到手的别墅有点烫手,但是又实在想不通,一栋别墅啊,就算自己不住拿来卖也是一大笔钱啊。
她一个人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差别把自己绕死了,眼看着方律师结账要走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我爹半年前就死了,你是怎么弄到这个亲子鉴定的?”
就算有人能趁她不注意薅她一根头发,但也没人能跑到地底下剪元永新一截指甲吧?
方律师结了账,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转身看着她,微笑道:“那是假的。”
wtf?!
45|2.33
挂了电话之后白汋就准备回宿舍。
这种天气,小花园里本来是没有几个人的,进来的时候不觉得,可是这会儿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小路上人都多了。
白汋正疑惑呢,就被人叫住了。
“同学。”
白汋刚一停下,就有人小跑到她身边,问:“能给签个名吗?”
【看见没有,现在找你的还是少的,等你成名之后找你的人更多。】
【你还要接顾谦的剧本吗?】
白汋把名字签了之后,想想又从包里取出来一个一次性的口罩戴上,希望这个口罩聊胜于无。
不过口罩戴上之后还有一个好处,可以放心的小声说悄悄话。
“接。”
没有一丝犹豫,白汋说的很确定。
【为什么?】
有些观众们觉得白汋是一个很喜欢安静的人,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名利以及名利带来的麻烦。
谁知道白汋转而反问道:“为什么不接呢?顾谦说很合适,而且也能挣钱呀。以后的麻烦……那就再说吧。”
我们都以为你好清纯好不做作……你这样直接说要钱是很容易失去我们的知道吗……
白汋把自己的邮箱登上去看了看,等着顾谦把邮件发过来。
还小声的说:“我之前说过的呀,有合适的就接。”
这都是缘分,嗯,缘分来了就不要拒绝。
顾谦的邮件发过来,正文里面先写了满满一页的情话。
【主播,他这是想反攻啊。】
白汋:……
口罩底下白汋脸红了,然而还是一句一句的全部都看完。
最后面的正事只有一句:剧本在附件里,亲亲。
【哼,这就是调戏!】
【什么调戏,你们不要把主播带歪了。这就是培养感情懂不懂?主播,我跟你讲恋人之间就是这样的,总想要跟对方说情话。其实也说明他也想让你跟他这么说呢。】
“是吗?”
【是啊,想要什么都不直接说的,比如问你想吃吗?其实就是自己想吃。都是一个道理,问你想我了吗?其实就是我想你了。】
白汋捂住手机,小声抗议,“这个不给你们看。”
【呀?害羞了?】
白汋脸红扑扑的,赶紧从正文里面退出去把附件打开。
【这个可以看吧?让我们瞅瞅角色有多适合。】
白汋松开盖在屏幕上的左手,她也想知道。
一目十行的看过去,翻到最后一行的时候,白汋神情复杂。
连观众们也一下子安静下来。
边走边想,到了宿舍拿上书又出来,白汋都是茫然的。
最后实在想不明白,只好问观众:“你们觉得哪里合适吗?”
观众们也很茫然。
【身高比较合适?】
白汋:……
白汋郁闷道:“我穿上鞋真的有一米六。”
这个身高比大多数未成年稍微高那么一点点的啊。
【真的高吗?】
一群穿着黄色宽大的校服的高一学生在参观了他们学校的音乐厅之后刚刚出来散开,好奇的东张西望朝这边走。
白汋瞬间被淹没在人群里。
不想说话了qaq
【哎呀现在的小孩子吃得多发育好……】
【其实没有比你高。】
……
【你看他们的鞋,肯定比你的高!】
白汋悄咪咪的瞥了一眼,低头飕飕往前走。
这群学生穿的不是运动鞋就就是帆布鞋。
她穿的还有两厘米的鞋跟呢。
【你看你胡说什么实话。】
【别难过,浓缩的就是精华,小只一点比较可爱。】
观众们纷纷找借口安慰她……
白汋蹬蹬蹬跑上楼,摘了口罩从后门挪进去坐在边上,又把顾谦发过来的剧本看一遍,试图找到除了身高以外的另一个证据。
【或许是因为你看起来比较少女,年轻嘛。】
然而白汋一直觉得自己很成熟了,养家糊口不在话下,怎么能少女!
而且这个女主的设定还是一个被诱骗吸|毒,最后杀人又自杀的人设。
所以到底是哪里跟她比较合适了?
一节课,白汋就没怎么听老师讲的是什么,脑子里全都在想这个问题,她身上有哪里和这个女主比较相似的地方。
最后发现,还真的只有身高。
嗯,大概还有长相。
顾谦发过来的是一个电影剧本,讲的是一个叫夏花的十四岁少女,父亲去世母亲和人鬼混,在这种混乱的生活中被她妈妈的男朋友引诱吸|毒,随后每天都徘徊在沉沦和清醒之间。当她清醒的时候她逃离这个家庭,并且试图戒毒。但是在日日夜夜的折磨中她崩溃了。
白汋一连把这个剧本看了三遍,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后来越看越觉得有一点难受。
有人问:【主播,如果你小时候没有被你爷爷接回来,会怎么样?】
白汋关了邮件,在本子上记笔记的手停了下来。
如果没有被爷爷接回来,可能还是在几个亲戚家里辗转吧?
但是没有人会引诱她吸毒,也没有人会让她做什么的。
最后她想了想说:“我两个姨妈人都很好的。”
虽然生活总是艰难,要养两三个孩子有许多的不方便,但是也不会在半夜的时候把他丢到外面大街上过夜。
虽然白汋在看过剧本之后更想要演夏花了,但是她还是想问问顾谦什么是很合适。
顾谦正查机票,就收到了白汋发过来的邮件。
肯定是同意了。
顾谦高兴地打开,随后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住了。
开头一页满满的都是甜蜜的情话,带着白汋特有的羞涩和直接。
顾谦被这一页情话冲昏了头脑,先是一愣,随后就习惯了一样抱着手机不停地笑。
对面的经纪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顾谦勉强把自己的嘴角扯回来,没好气的道:“你怎么还没走?”
“你中毒了!你还没跟我说女主是谁演的就让我走!不是吃错药就是谈恋爱,你说吧,是哪个?”
经纪人像看一个神经病一样看着顾谦,眼神挑剔又充满探究的把顾谦扫视了一遍。
“说吧,是谁?”
顾谦把手机放在一边,反问:“什么是谁?”
经纪人恍若看智障,“别装了,你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啊?不说我就问我姨了啊。”
顾谦只好扒了扒头发,无奈的看着他这个只比他大了五岁的表姐,嘴角能挂在下面的茶几上。
“行吧行吧,是女朋友。”他拖长了音,随后故意挑眉问:“我女朋友人可好,长得乖乖萌萌,性格也好,什么都好,对我也很好,刚刚给我写了一页情书。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没想过找一个男朋友吗?前几天那个谁不是还追你呢,年前结婚,争取明年一年抱俩……”
“顾小谦。”经纪人表姐冷笑,“要上天啊你!三年内,你没有假期了。”
顾谦差点蹦起来,以前都是一年半年的,这回怎么这么随便就涨了?
“哼。”
表姐对顾谦这幅蠢样子见怪不怪,“惊喜吗?surprise!”
顾谦:……
“好了,演女主是谁?”
顾谦已经认了命,但是还是笑嘻嘻的看着他表姐,开心的简直要起飞。
“白汋。”
经纪人皱眉。
“上次跟你合作的那个?看起来没什么经验,以前也没有什么作品,能行吗?试镜了吗?”
说这么多其实还是不相信白汋的能力,毕竟是个新人,而且这个角色难度也不小。
“肯定可以的。”顾谦打包票,“相信我,这方面我也是很有眼光的。”
经纪人勉强点头,“你也就这点长处了。”
顾谦现在心情好,随便她怎么损依然还是一脸笑咪咪。
“你果然有点不对劲。”经纪人皱眉看着他,逼问道:“你女朋友是谁?”
顾谦说不说其实没有什么差别,就算现在不说,一会儿只需要一个电话,李靖就什么都知道了,他就从来没有奢望过林岚女士替他保守什么秘密。
所以顾谦也大大方方的说:“就是这部戏的女主角白汋。”
李靖表情一瞬间有些复杂,把顾谦看了好几遍,才幽幽的说:“要不是我是你姐,我差点就以为是你潜规则的人家你知道吗?”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顾谦非常不满意,“而且我女朋友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被我诱惑的人。”
李靖不相信。
顾谦这种条件,不说在圈子里,就是圈子外头,排着队想要跟他发生点什么关系的人都数不过来。
影帝,富二代,有钱,长得好,除了时不时有点贱兮兮为人也勉强可以。
哪里有诱惑不了的人?
“情人眼里出西施。”李靖总结道:“你肯定是在你的大脑里针对你的女朋友装了几百层滤镜。”
但是不管怎么样,顾谦就是这么认为的。
并且一副你一定会后悔的表情。
李靖看的闹心不已。
“行程安排已经给你了,最好这三天就动身,等一天就是一天的钱呢。”
说完,就不想再看一眼这个被爱情蒙蔽双眼只知道发狗粮的表弟,转身就走。
但是走到门口还是不死心的扭头说:“前几天的那个谁,已经被我踹了,回家说话小心点。”
顾谦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问她:“那我什么时候有假期?”
“看你的表现吧。”
有这么一个糟心的弟弟,真的是很影响自己上班的心情,所以李靖走的很干脆,连关门的声音都很干脆。
顾谦把手机捧起来,又看了一遍白汋发过来的一页小情话。
小小的开心了一会儿之后又觉得不行。
这样以后恐怕要夫纲不振。
是时候改变一下了。
正想策略。
白汋就打来了电话。
白汋在那边问他:“什么时候开拍呀?我要先请假呢。”
她想了想,还是把哪里合适这个问题压后。
顾谦迅速把还没有成型的策略扔到了一边,鼠标在电脑屏幕上滑动着说:“后天,你明天过来行吗?我给你买票,我去接你。”
后天啊,这么着急。
白汋背着包包出来,本来还想回宿舍一趟的,结果还是饶了路,直接去西门。
明天就要走的话,那今天就多做一点吧。
说不定下次要做就又要隔很久。
嗯,还要请假。
“不用接,我去找你吧。”白汋拿着电话说:“我有点想你了。”
是这个意思吧?顾谦说要接她应该就是想早点见她吧?
顾谦拿着手机,又不争气的觉得幸福的冒泡。
夫纲勉强可以先放一放。
46|2.33
白汋上了飞机之后,趁着别人不注意,小声的对着手机说:“一会儿就要关机了。”
白汋第一次坐飞机,还有点新奇,不停地左看右看,一时间竟然忘了直播软件是不靠手机摄像头采像的,举着手机悄悄地扫了一圈。
【人类竟然也可以飞上天了。】
弗拉德叹了口气,手里的红色液体在酒杯里摇摇晃晃。
【别装了,说的跟你以前不知道一样。】
机甲经常在直播里晒各种各样的机械,从家里的厨房用品到外面的交通工具,包括学校的机甲都被他趁机晒了一个遍。
莱恩这两天看起来好像是轻松了一点,就算出现在战场上也是在捡东西。这会儿又把他头上五彩缤纷的角套取下来,换了一个黑色的戴上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阳光下看起来竟然熠熠生辉。
【酷不酷?】
“酷。”
莱恩摇了摇头,显摆了一下自己的新战利品,然后才说:【你们的飞行器看起来好弱。唉,不好天看起来好蓝啊,他们都好安静。】
旁边陆陆续续登机的人放好了自己的行李之后就不怎么说话了,看起来很安逸的样子。
【等把虫族打退了,我就还去盖房子,我最近刚设计了一栋建筑楼,参考了你们那里的建筑风格,还挺好看的……】
莱恩一说起来就巴拉巴拉的能从一句话扯到一万八千里外,但是白汋还是很认真的听着,时不时附和一声。
对莱恩来说,看直播,并且话唠的聊天其实也是一种休息的方式,只有这样他才能在无穷无尽的战场上感觉自己还是活着的。
白汋听着莱恩说话的时候忽然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来。
莱恩拢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厚重的衣服,从一堆积雪里迅速冲了出去,快到只剩下一个残影,随后就是一阵火光。
白汋心里一跳,飞快的说:“莱恩,你小心点。”
话音刚落身边的空姐就提醒她关闭手机。
白汋只好关机。
把手机装起来之后就从包里把自己的小本本拿出来看,小本本上记着她昨天晚上查到的一些资料和她对夏花这个人的人物分析。
……
下飞机之后白汋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机打开,跟观众们报告:“我已经到啦。”
【顾谦应该会找人来接你吧?】
“不知道。”
白汋把耳机带上,假装自己是在打电话,小声的说:“他说要来接,但是这么多人,应该不会吧?”
毕竟这里不像是a大北门,就算是化了妆,也很容易就会被认出来的。
白汋手里拿着手机,推着自己的小箱子。由于身高的原因,隐藏在人群里的时候基本上都找不到她在哪儿。
跟观众聊完之后,白汋就给顾谦打了电话。
“我到啦。”白汋胸前挂着小背包,手里推着箱子往外出,“我去哪里找你呢?”
“外面有人接。”顾谦笑道:“放心吧,是咱表姐。”
白汋抿嘴,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顾谦说的“咱表姐”应该是顾谦的表姐。
顿时低头看包包。
这就见家里人啦?
有点紧张。
“我把照片给她了,她能找到你。”
李靖气定神闲的一个一个的看着出来的人,经纪人这个行业对人的分辨能力简直高,结果看来看去都没有找到顾谦说的女朋友。
浪费工作的时间来处理这种事情,李靖简直是一脑门的不愿意。
但是也没办法,谁让她这个蠢弟弟女朋友竟然说有就有了,提前一点风声都没有,也没有个准备。
白汋鼓着脸咬了咬下嘴唇,小声反驳,“不是咱呢。”
要矜持啊。
“我的就是你的,怎么不是?”
……
李靖抬手看表,略烦躁。
给蠢弟弟打电话,正在通话中。
李靖乱没形象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准备回去问问这个弟弟是不是搞错了,根本就没看见人。
难不成被放了鸽子哈哈哈。
结果退着边走了两步又看了两眼,就撞到了人。
“不好意思。”
李靖郁闷的赶紧扶着人家,简直想回去把蠢弟弟打一顿。
白汋耳机也掉了,险险的扶着箱子站稳当,把掉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说:“没事没事。”
手机还显示的通话页面。
李靖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备注为“很好很好的人”,用她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声音,颇为焦急的问:“怎么了?什么声音啊?咱表姐找到你了没?”
李靖:……
这个被发了一大车好人卡的人,大概就是那个傻逼弟弟了。
白汋赶紧把不知道怎么蹭到的扩音关了,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里还拽着耳机说:“没事没事,摔了一下,可能我站在比较偏吧,那个,你,嗯表姐穿的什么样的衣服啊?我也可以找找的。”
虽然机场人确实有点多。
白汋左右乱瞄,发现撞她的人竟然还站着没走,赶紧一手捂住话筒,诚恳的道:“我没事,没怎么撞到。”
李靖:……
除非这姑娘真的是演技逆天,否则这样子大概是骗不了自己那蠢弟弟了。
毕竟看起来比蠢弟弟还要不机灵。
白汋圆溜溜的眼睛还看着她,心想这人怎么还不走呢?
【她在看你。】
白汋无语,她是脸盲啊,又不是瞎,当然看到这人在看她了。
而且眼神好像还有点复杂。
难道认识?
白汋纠结了一会儿,试探道:“那个,还有什么事吗?”
李靖:……
心累,这样的人怎么在圈子里混啊。
李靖一手扶着白汋的小箱子,说:“我就是那个表姐。”
就是那个你,嗯表姐的表姐。
白汋:……
“啊,麻烦你了。”
白汋有点尴尬,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下。
顾谦还在电话那头说:“我先挂了啊,一会儿再打给你。”
不到两秒,李靖的手机就响了。
白汋:……
李靖:……
“走吧。”李靖一手把她手里的箱子划拉过来往前推,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白汋。
在知道她就是顾谦的女朋友之后,李靖也上网看了那段视频,没有什么大毛病,甚至在视频里表现的相当不错,因为她的真诚和软萌收获了不少的粉丝。
昨天晚上她还以为这是一个颇有心计的小姑娘。
没想到现在见面之后发现,这就是个……小姑娘。
白汋跟在旁边,把手机和耳机什么的都装起来,难得有点拘谨的说:“谢谢。”
“不用客气。”
李靖叹了口气,走路的速度也不由自主的放慢了一点,说话的语速也跟着放慢一点,甚至连声线都变得温和了不少。
“那小子已经跟我说过了。”
李靖从顾谦的姐姐的角度出发,又重新看了一边白汋。
白汋脸都快红了,幸好憋气忍住,生怕自己在顾谦的表姐眼里显得不成熟。
“你……你多大了?”
李靖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了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昨天听顾谦说女朋友的时候,她主观上就觉得这个女朋友那必然是一个熟女,就算昨天看了视频,发现不是熟女但是隔着屏幕,冲击力也不大。
现在再看,何止不是熟女啊……
穿着白色的棉短袖和牛仔裤回力鞋,头发就简单的扎在后面,别说眼影了,眉毛都没画一下。
也幸亏底子好,而且心大。
白汋被李靖看的有点惴惴不安的。
“过了年就二十了。”
【主播,你这小心机可真的是……】
白汋眼神有点飘。
那也不算骗人嘛,过了年就是二十了啊。
“二十啊。”李靖明显松了口气。
吓一跳,还以为蠢弟弟找了一个未成年,那事儿可就大了。
“怪不得那小子说你肯定合适呢,长得嫩。”
就她现在身上这一身,往初中学生里面一站,绝对看不出来是个大学生的。
白汋:……
心好累哦。
其实我已经可以养家糊口了。
李靖带着白汋出去,打开车门之后,白汋还愣了一下。
顾谦在里面笑的如沐春风。
“高兴坏了?”他拉着白汋的手让她坐进来。
并且试图让白汋和他坐的更靠近一点。
“我说了来接你的嘛。”
前面开车的李靖咳嗽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场面看起来那弟弟一点也不像个好人。
白汋因为前面有人,所以还有些拘谨,只是看了看顾谦,又看了看从一上车顾谦就没放开的手。
小声说:“嗯,我猜到你会来了。”
毕竟你想我了嘛。
“而且我也有点想你了。”
白汋声音小到不仔细听就听不见,顾谦就凑够来又问:“你说什么?”
白汋抬头,又说:“我想……”
顾谦低头,刚好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轻轻地,一触就走的那种。
但是气息萦绕。
白汋一下子就红了脸。
【主播,感情都是互相表达的呀,不要怂!正面上!】
顾谦笑盈盈的看着白汋,也小声说:“我知道,我也想你了。”
白汋把刚才因为紧张揪着顾谦衣服的手放开,掐了掐顾谦的说,鼓了鼓脸颊。
前面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狗粮的李靖默默地把后视镜挑了角度。
否则再看下去恐怕自己要内分泌失调了。
两个人腻歪了好一会儿,白汋才把昨天就想问的话问出来。
“你说我是最适合的了,哪里适合了?”
白汋踩了踩顾谦的脚,决定如果他说身高适合,那就三天不跟他说话。
嗯,两天也可以。
幸好顾谦上道,反应飞快,“感觉。”
白汋才把自己的脚移开。
不过她还是直接的说,“我看了剧本了,夏花才十四岁。跟我身高应该也附和。”
形象就更好解决了,有化妆师在,什么形象也都能弄得符合了。
顾谦一只手绕到后面,搭在白汋肩膀上的时候,像是把她整个人都扩进来了一样。
“这个角色演起来有些难,我们回去再说,困了就靠着我睡一会儿。”
白汋眯了眯眼。
无比自然的靠在顾谦胸口。
顾谦跟着就放慢了自己的呼吸。
47|2.33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贴的这个租房广告了,现在还租不?就和风小区这块,多少钱啊?”
深秋初冬的时候,站在小区门口告示牌旁边的姑娘一头短发在风里颠来倒去的刮,最后她干脆把脖子一缩蹲到后面墙根底下去了。
她手里还捏着电话跟人讲价钱:“最少租半年啊,没问题。就是一个月两千有点多啊……”
大姐嗓门上天,“两千还多?你去问问都这个价。你要是租就见个面把合同签了,不租就算了。”
别理直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爷,老子伺候不起大爷。
她刚气哼哼的站起来,就差点被当头一股西风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夹,脖子往里一缩,溜着墙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双眼迷离的走回家,房东看见她就说:“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还留了一张名片。”
阿姨把名片递过来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房子?哎呀,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结婚……”
“我知道,这不刚找房子回来嘛,就这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搬走。”
别理捏着名片往自己床上一躺,把一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定上面写的名字她没听说过。
对着上面的电话看了一会儿,别理有点怀疑对方是拉皮条的,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就上去给人发一张卡片的那种。
还是打过去问问?万一不是呢?万一特别挣钱呢——呸!
对钱的迫切需求让她迅速拨了电话:“我是别理,我看见你留的名片了。”
电话那边是个男的接的,很职业化的说:“您好,我是东方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方,受元永新夫妇委托办理遗产事宜,今天上午您不在家,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别理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不如上来就问我愿不愿意挣大钱呢。”她满是失望,连语气都懒懒的道:“你找错人了,我没爹妈。”
一说遗产,基本就跟她不沾边了。
“没有错,你确实是元永新夫妇的女儿,具体情况我们可以见面详谈,遗产是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别理眼睛冒光蹭一下坐起来,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我现在就有时间,要不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别理从床上蹦起来,把自己的鸡窝头理顺,对着镜子瞅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嘿、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原来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富二代,这就是来自家族的考验,我懂。
她还想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流落在外但依然有贵族气质的感觉,至少能去唬唬人。结果翻遍了整个衣柜,还是身上这身最齐整,只好无奈的开门走了。
别理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别”这个奇葩的姓也是在孤儿院按照百家姓的顺序往下排轮给她的。
现在忽然有了亲生父母的消息,而且他俩还都没了,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父母,别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件事,万幸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房子。
在她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有一套别墅正在向她招手。
招手——
“这里。”
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朝她摆了摆手。
店里弥漫着咖啡浓厚的醇香,别理终于松开了她八十块钱绿风衣的前襟,把之前想好的装逼动作抛到脚后跟,直接就走过去往人家对面一坐,说:“我就是别理。”
桌子上是一个文件袋子。
别理一开始想的好好地,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事儿认下来再说,但是现在被这温暖的气氛一熏,她就有点往回缩了。
“你说的元什么,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遗产给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你再去找找别的叫这名儿的吧,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别理’等着你去拯救,你赶紧的吧再等一会儿我就要控制不住承认这个被抛弃的富二代就是我了。”
冒名顶替这种事,别理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就是你。”
别理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你好好想想,我会是富二代?”
侍应生非常直接的走过来,但是又非常含蓄的问:“请问需要什么吗?”
“加一杯摩卡。”
精英男律师擅自做主给别理点了一份,别理悄悄问这个就要转身走的侍应生:“多少钱?”
对面的精英男板着脸道:“我付账。”
别理的小心思被戳破嘿笑着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啊。”
方律师把文件袋打开抽出两张递给别理,别离的手机滴滴一响。
微信消息最上面一条:“黑无常”邀请你加入了群聊,群聊参与人还有: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判官崔府君、钟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神……
请注意,“先发红包再说话”和群里所有人都不是好友关系。
别理看了一眼微信,随手就点了退出删除并退出。
对面的方律师把手里的人文件摆在两个人中间,跟别理说:“这是亲子鉴定,你可以看一下。”
整个咖啡厅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别理干笑道:“你可别逗我,不好笑。”
如果亲子鉴定是真的,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又过了二十多年然后送来一份遗产呢?
方律师淡定的看着别理,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不形于色的样子。别理终于收起了不正经,把桌子上的纸张抽起来看,上面的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是结论却非常肯定。
“不是,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别理脸都在抖,,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语速飞快的说:“这肯定不是真的,当然你这么着急又是暗示我有别墅又是做这种鉴定,肯定是因为给你的钱多,你这个鉴定没有一点可信度,元永新已经死了,谁也证明不了……”
方律师抿了一口咖啡,忽然说:“不,有人能证明。”
别理一愣,身上像炸了毛。
“谁?”
“你姑姑,元永芳。”
“怎么就我姑姑了?”别理先是反驳了一句,然后问他:“她怎么证明?”
方律师把小巧精致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藏在无框眼镜后面的眼神带着点怜悯的说:“因为就是她把你送到孤儿院的。”
“我操!”
别理标了个粗口,眼睛瞪得比驴眼还大,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什么皇家富二代什么来自家族的考验,你懂个屁!这特喵的就是个今日说法!
这事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是真的了,就算是有人要整她,也犯不上送一个别墅再搭一个人生污点,这代价也太大了。
手机又滴滴的响了一下,她也没顾上看,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一头短毛问:“你说的那个元永芳,她伏法了?臣服在正义之下了?要不然这种昧良心的缺德事她怎么能跟你说?”
抱走了兄弟家的闺女送到孤儿院,这得有多大的脑洞和多底的道德底线才干的出来啊?问题是现在她得有多脑残才会承认?
“那倒没有。”方律师是一个很有职业精神的人,所以他从专业方面在自己大脑里分析了一遍之后,就告诉了别理一个结论:“时间太久,证据不足。”
“她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别理差点蹦起来。
方律师依然处变不惊,反问道:“你觉得她会在警局还是法院承认?”
别理揪了揪头发,问候了她自己的奶奶。
“现在我们可以来说遗产的事情了吗?”
别理看出来了,这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其实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工作,不管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盆狗血还是一盘眼泪,都不能改变他的目的。
“元……我爹,是什么时候没得?”
别理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毕竟空荡荡的二十多年,忽然有个人冒领了一个称呼和职位,多少有点陌生。
“半年前。”
方律师把档案袋里的两分文件掏出来,就摞在那张亲子鉴定上面,十分冷漠的说:“签过字之后,那个别墅就是你的了。”
别理脑子里乱糟糟的,懵逼一样接过笔来签了字,还问:“为什么半年前的事情,现在才找我?”
方律师看着所有签过字的文件,终于舍得露出了一点笑容,但也非常短暂,他一边把文件装回档案袋里,一边说:“因为一开始我不知道你就是元永新的女儿。”
“然后呢?”
“元永新没有别的子女,所以元永芳想要继承这套别墅。”
别理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如果没有她,这别墅不久刚好就是元永芳的了吗?怎么还需要这么费劲巴哈的找到她这个被遗弃二十多年的人,只要她不说,有谁知道元永新还有一个活着的女儿呢?
别理忽然觉得这个到手的别墅有点烫手,但是又实在想不通,一栋别墅啊,就算自己不住拿来卖也是一大笔钱啊。
她一个人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差别把自己绕死了,眼看着方律师结账要走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我爹半年前就死了,你是怎么弄到这个亲子鉴定的?”
就算有人能趁她不注意薅她一根头发,但也没人能跑到地底下剪元永新一截指甲吧?
方律师结了账,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转身看着她,微笑道:“那是假的。”
wtf?!
48|2.33
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贴的这个租房广告了,现在还租不?就和风小区这块,多少钱啊?”
深秋初冬的时候,站在小区门口告示牌旁边的姑娘一头短发在风里颠来倒去的刮,最后她干脆把脖子一缩蹲到后面墙根底下去了。
她手里还捏着电话跟人讲价钱:“最少租半年啊,没问题。就是一个月两千有点多啊……”
“两千还多?你去问问都这个价。你要是租就见个面把合同签了,不租就算了。”
别理直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爷,老子伺候不起大爷。
她刚气哼哼的站起来,就差点被当头一股西风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夹,脖子往里一缩,溜着墙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双眼迷离的走回家,房东看见她就说:“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还留了一张名片。”
阿姨把名片递过来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房子?哎呀,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结婚……”
“我知道,这不刚找房子回来嘛,就这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搬走。”
别理捏着名片往自己床上一躺,把一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定上面写的名字她没听说过。
对着上面的电话看了一会儿,别理有点怀疑对方是拉皮条的,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就上去给人发一张卡片的那种。
还是打过去问问?万一不是呢?万一特别挣钱呢——呸!
对钱的迫切需求让她迅速拨了电话:“我是别理,我看见你留的名片了。”
电话那边是个男的接的,很职业化的说:“您好,我是东方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方,受元永新夫妇委托办理遗产事宜,今天上午您不在家,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别理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不如上来就问我愿不愿意挣大钱呢。”她满是失望,连语气都懒懒的道:“你找错人了,我没爹妈。”
一说遗产,基本就跟她不沾边了。
“没有错,你确实是元永新夫妇的女儿,具体情况我们可以见面详谈,遗产是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别理眼睛冒光蹭一下坐起来,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我现在就有时间,要不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别理从床上蹦起来,把自己的鸡窝头理顺,对着镜子瞅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嘿、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原来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富二代,这就是来自家族的考验,我懂。
她还想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流落在外但依然有贵族气质的感觉,至少能去唬唬人。结果翻遍了整个衣柜,还是身上这身最齐整,只好无奈的开门走了。
别理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别”这个奇葩的姓也是在孤儿院按照百家姓的顺序往下排轮给她的。
现在忽然有了亲生父母的消息,而且他俩还都没了,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父母,别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件事,万幸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房子。
在她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有一套别墅正在向她招手。
招手——
“这里。”
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朝她摆了摆手。
店里弥漫着咖啡浓厚的醇香,别理终于松开了她八十块钱绿风衣的前襟,把之前想好的装逼动作抛到脚后跟,直接就走过去往人家对面一坐,说:“我就是别理。”
桌子上是一个文件袋子。
别理一开始想的好好地,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事儿认下来再说,但是现在被这温暖的气氛一熏,她就有点往回缩了。
“你说的元什么,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遗产给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你再去找找别的叫这名儿的吧,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别理’等着你去拯救,你赶紧的吧再等一会儿我就要控制不住承认这个被抛弃的富二代就是我了。”
冒名顶替这种事,别理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就是你。”
别理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你好好想想,我会是富二代?”
侍应生非常直接的走过来,但是又非常含蓄的问:“请问需要什么吗?”
“加一杯摩卡。”
精英男律师擅自做主给别理点了一份,别理悄悄问这个就要转身走的侍应生:“多少钱?”
对面的精英男板着脸道:“我付账。”
别理的小心思被戳破嘿笑着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啊。”
方律师把文件袋打开抽出两张递给别理,别离的手机滴滴一响。
微信消息最上面一条:“黑无常”邀请你加入了群聊,群聊参与人还有: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判官崔府君、钟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神……
请注意,“先发红包再说话”和群里所有人都不是好友关系。
别理看了一眼微信,随手就点了退出删除并退出。
对面的方律师把手里的人文件摆在两个人中间,跟别理说:“这是亲子鉴定,你可以看一下。”
整个咖啡厅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别理干笑道:“你可别逗我,不好笑。”
如果亲子鉴定是真的,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又过了二十多年然后送来一份遗产呢?
方律师淡定的看着别理,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不形于色的样子。别理终于收起了不正经,把桌子上的纸张抽起来看,上面的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是结论却非常肯定。
“不是,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别理脸都在抖,,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语速飞快的说:“这肯定不是真的,当然你这么着急又是暗示我有别墅又是做这种鉴定,肯定是因为给你的钱多,你这个鉴定没有一点可信度,元永新已经死了,谁也证明不了……”
方律师抿了一口咖啡,忽然说:“不,有人能证明。”
别理一愣,身上像炸了毛。
“谁?”
“你姑姑,元永芳。”
“怎么就我姑姑了?”别理先是反驳了一句,然后问他:“她怎么证明?”
方律师把小巧精致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藏在无框眼镜后面的眼神带着点怜悯的说:“因为就是她把你送到孤儿院的。”
“我操!”
别理标了个粗口,眼睛瞪得比驴眼还大,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什么皇家富二代什么来自家族的考验,你懂个屁!这特喵的就是个今日说法!
这事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是真的了,就算是有人要整她,也犯不上送一个别墅再搭一个人生污点,这代价也太大了。
手机又滴滴的响了一下,她也没顾上看,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一头短毛问:“你说的那个元永芳,她伏法了?臣服在正义之下了?要不然这种昧良心的缺德事她怎么能跟你说?”
抱走了兄弟家的闺女送到孤儿院,这得有多大的脑洞和多底的道德底线才干的出来啊?问题是现在她得有多脑残才会承认?
“那倒没有。”方律师是一个很有职业精神的人,所以他从专业方面在自己大脑里分析了一遍之后,就告诉了别理一个结论:“时间太久,证据不足。”
“她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别理差点蹦起来。
方律师依然处变不惊,反问道:“你觉得她会在警局还是法院承认?”
别理揪了揪头发,问候了她自己的奶奶。
“现在我们可以来说遗产的事情了吗?”
别理看出来了,这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其实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工作,不管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盆狗血还是一盘眼泪,都不能改变他的目的。
“元……我爹,是什么时候没得?”
别理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毕竟空荡荡的二十多年,忽然有个人冒领了一个称呼和职位,多少有点陌生。
“半年前。”
方律师把档案袋里的两分文件掏出来,就摞在那张亲子鉴定上面,十分冷漠的说:“签过字之后,那个别墅就是你的了。”
别理脑子里乱糟糟的,懵逼一样接过笔来签了字,还问:“为什么半年前的事情,现在才找我?”
方律师看着所有签过字的文件,终于舍得露出了一点笑容,但也非常短暂,他一边把文件装回档案袋里,一边说:“因为一开始我不知道你就是元永新的女儿。”
“然后呢?”
“元永新没有别的子女,所以元永芳想要继承这套别墅。”
别理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如果没有她,这别墅不久刚好就是元永芳的了吗?怎么还需要这么费劲巴哈的找到她这个被遗弃二十多年的人,只要她不说,有谁知道元永新还有一个活着的女儿呢?
别理忽然觉得这个到手的别墅有点烫手,但是又实在想不通,一栋别墅啊,就算自己不住拿来卖也是一大笔钱啊。
她一个人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差别把自己绕死了,眼看着方律师结账要走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我爹半年前就死了,你是怎么弄到这个亲子鉴定的?”
就算有人能趁她不注意薅她一根头发,但也没人能跑到地底下剪元永新一截指甲吧?
方律师结了账,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转身看着她,微笑道:“那是假的。”
wtf?!
49|2.33
白汋跟着顾谦出来的时候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没有底的,她的优势目前来看就是脸嫩,装十四岁的话化化妆还勉强可以,但是同样劣势也是这个。
有谁会相信一个刚刚演过一个女四号的新人,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才刚刚成年的新人呢?
顾谦发现她有点紧张之后握了握她的手。
“吃糖吗?”
她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牛轧糖——白汋上次做好寄给他的。
白汋拿过来塞嘴里,“你还没吃完啊?”
说完她想起来顾谦现在正在减肥,可怜的看了他一眼。
顾谦摸了摸她的头,“在工作室见面,放心吧。”
这部电影顾谦是导演,所以在工作室约见编剧也没有问题,只是带白汋进去可能会被人拍到。
白汋咬着牛轧糖里面的蔓越莓碎粒,跟顾谦打听,“编剧年纪大吗?”
“不大,三十多。”
顾谦心有心塞,因为他也是三十。
哦。
才三十多啊,白汋点头,有点小小的遗憾。
【23333主播,你的优势用不上了。】
【不是大爷大妈,你是不是有点小失望?】
要说实话嘛。
有点。
“放心。”顾谦安慰她:“虽然是个年轻编剧,不过眼光很独特。”
看出来了,要不然也写不出来这种最后主角死完了的剧本,白汋继续翻着她的小本本,感觉跟要去办公室见老师一样。
生怕对方问她:你对这个角色怎么看?
到工作室那边其实也不远,但是可能是心情的关系,白汋老觉得已经过了很久了。
“堵车。”顾谦抽空捏捏她的脸,笑道:“真紧张啊?”
不紧张。
白汋点头。
要不然亲一下吧?
顾谦侧头靠过来。
白汋赶紧闭上眼,并且微微抬了抬头。
【出息呢主播?你也要主动啊,不能总是等待,这样不利于感情的发展。】
不管。
白汋等了一下。
顾谦伸手想要把她脸颊上的塘渣擦掉,但是一看白汋已经摆好了姿势,只好哭笑不得的低头亲了一口。
顺便把塘渣亲掉。
已经看了全过程并且明白罪魁祸首其实就是塘渣的观众们……
唉,还是不说了吧?不然一会儿主播该没心思见编剧了。
说不定还会脸红到下车跑走。
所以说还是主动一点好啊,占据主动地位。
【主播,下回你想要亲亲就要主动去亲亲,这样的话你对象也会很开心的。】
真的吗?
白汋疑惑的掏出手机,但是邱蓓就不是这么说的啊?
【真的,你想想你上次亲他的时候,他是不是高兴地都说不出话来了?】
白汋回忆了一番,好像还真是。
……
顾谦喜滋滋的,还在为刚才的轻吻而高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停车之后,顾谦看着比她还早一步下车的白汋,已经习惯了==
为了不被拍到什么不合适的照片,顾谦和白汋中间还隔了一米的距离。
但是顾谦开着车带姑娘来工作室,本来就不是轻飘飘的小事情,所以要拍的照片一张也没少,就只要想想文案怎么写了。
顾谦领着白汋进门之后就直接到了会议室,路上的员工们也都悄摸摸的看。
以前顾谦可没有亲自带人来过。
划重点——亲自!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一个人,对着电脑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到门开的声音之后回头。
“怎么提前来了?”
顾谦给白汋拉开了椅子让她先坐,自己坐在白汋身边。
他看起来和这个编剧有点熟的样子,说:“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白汋。”
白汋赶紧道:“你好。”
对面的编剧头顶上的几根头发翘着,身上穿着灰色的卫衣,看起来比顾谦瘦小一点。
“嗯,你好。”
编剧一早在顾谦这里县听说了人名,但是在网上竟然找不到多少她的资料,这才有些不放心。
毕竟是纯新人,身上的不确定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你看过剧本了吗?”
他问。
白汋有点紧张点头,“看过了。”
不光看过,还写了小笔记。
“你觉得夏花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的,他没有问你对我的剧本怎么看,他的问题更具体。
你对我的女主怎么看?
白汋低头想了想。
夏花,她这个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有一种不真实的灿烂,同样也带着一种即将凋零的枯败。
“她很疯狂,但是又很冷静。有少女的天真也有成人的世俗。为了得到毒|品可以出卖自己身体,但是在她清醒的时候又希望自己像别的小孩一样,所以她对别的同龄人带着嫉恨。在发现对自己的老师有不一样的感情之后,她没有怀疑也没有逃避,她不敢亲近秦歌也是源于她的自卑,她觉得自己是*肮脏的,因此她想把自己洗干净,但是又沉迷在吸|毒的快|感中,最后她会杀了那个让她走上这条路的人也自杀,不是因为她崩溃了。”
白汋冷静的道:“恰恰相反,她太清醒了。”
清醒到绝望,绝望到自杀。
金波看着面前这个面容平静的小姑娘冷淡的把这段话说完,看得出来这不是提前打过的草稿,分析的很透彻,不是流于表面的东西。
比他想象的回答要好得多。
“女主角的人选我只有否决权,可没有选定权。”
不过他能这么说,就说明他其实也已经认同了。
白汋疑惑看着他,就这么简单?不用别的了吗?比如说演一段看看什么的?
金波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一样,坦白的说:“下午还有试镜呢,时候不到我可不知道最后结果是什么。”
只能说现在少了他这个阻碍而已。
顾谦得意的微笑。
金波一乐,说:“其实还是因为我不想让一个二三十的来演十四的,再怎么化妆扮嫩也没有那种年轻的感觉。”
【看见了没有?以后可别嫌弃自己长的嫩了,人家要的就是嫩。】
白汋挠挠脸。
她可是当家了,可以养家糊口让顾谦吃软饭的老板,长的嫩算什么优势啊?
“行了,你们忙着,我先走了。”
金波颇有些眼色,事情一谈完就走。
对顾谦客气的挽留也看的十分透彻。
等人走了之后白汋才算是松了口气,把自己的小本本拿出来,又看了一遍昨天晚上写的人物分析。
幸好提前准备了。
今天又发挥了一点。
顾谦扭头就看见她呼气的样子,有些心疼的说:“今天下午还有一个试镜,结束之后就没了。”
他知道脸盲症患者大多数社交都很少,因此也不太习惯和陌生人待在一起,白汋因为家里开饭店已经好得多了。
“下午试镜是在哪里?”
白汋还有点好奇,上次算是走了后门,没有经过这个步骤。
哦,这次也是走了后门……
“在阳湖,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先去吃饭,然后睡觉,现在就不要再想这些了。”
顾谦开门,白汋跟着出来问他:“你以前参加的试镜都什么样子的?”
“进门之后说两句台词,有些会让演一段或者人家给题目。”
外面路过的公司员工好像有点多,不过大家都目不斜视。
顶多在对顾谦笑笑的时候也对白汋笑笑。
还要演一段啊?
白汋摸摸下巴,剧本已经看得很熟了,如果可以自己挑,演哪一段比较好呢?
路过的员工们矜持的回去继续工作,纷纷用眼神开始交流。
看见了吗?什么样的?
看见了!激萌!还挠下巴!
不要多想,可能是有合作。
……
“我自己回去就行,你有工作的话就忙。”
白汋没走几步忽然想起来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顾谦都跟她在一起,应该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我找人送你。”顾谦确实也有点事情,而且一起进来的时候已经被拍了,现在再一起出去就有点过分亲密了。
顾谦叫了人来,在里面看着白汋出去上了车,他才走。
看见没有!
差点变成“望夫石”,根本就没有多想!
白汋到小区外面的时候就下车了,顺便去买了点菜,准备回去做饭放松一下。
“你们想吃什么?”
白汋终于放松下来,就算不能做好了寄过去,但是勉强可以让观众们看一下想要吃的菜。
最后让她自己吃掉。
【茄子茄子茄子!!】
【肉肉肉肉肉!!!】
白汋推着小车在人群里挤进去,买了茄子、鸡胗和五花肉,有顺手买了两棵芹菜和一颗生菜。
超市就在小区外面,所以买好了之后白汋提着就走回去了,安保这边出门的时候已经见过面,所以回来的时候他也只是让登记一下就放她进来了。
屋里也没有人,白汋直接就进了厨房,把买来的东西全都在冰箱里放好了之后,才一样一样的开始准备。
“做辣炒鸡胗吧,有嚼劲又下饭,好吃。”
白汋先把米蒸上,然后把买来的鸡胗清洗了两边,捞出来切成块备好。
“这个要焯一下水,熟的快而且也算清洁了。”
白汋把水填上,等水开的时候就把小米椒青红椒切成小段,葱姜蒜也切成末备好。
等水开了把鸡胗丢进去焯一下,捞出来放在小盆子里加入蚝油,淀粉,料酒,盐搅搅拌匀,先腌着。
中间又把茄子也切成长条泡在水里。
【主播,不要紧张。】
只有在紧张的时候她才会这么赶,就像一开始等通知书的时候一样。
白汋呼了口气,热锅倒油,跟着香味慢慢安静下来,把小米椒蒜末姜末倒进去,看着那些小颗粒在油里面啵啵的蹦,炝了锅炒香,把腌好的鸡胗也倒进来。
一直翻炒到变色之后,把葱花和青红椒段倒进来,继续翻炒,小小的鸡胗在红绿的辣椒中间翻炒三四分钟,在青红椒就要变软的时候加盐和胡椒粉调味。
炒匀了之后出锅。
一道菜做完,白汋已经轻松了不少。
鱼香茄子她以前做过,所以观众们也不用太着急记笔记,边看边学就可以。
【主播,你那两个菜是给顾谦准备的吗?】
芹菜和生菜,都是新鲜的。
格外的绿。
白汋点头,毕竟顾谦要减肥,肉就不能吃了。
哦,还有五花肉,用平底锅烤着吃也可以。
刚好生菜顾谦也吃不完。
用半棵。
50|2.33
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贴的这个租房广告了,现在还租不?就和风小区这块,多少钱啊?”
深秋初冬的时候,站在小区门口告示牌旁边的姑娘一头短发在风里颠来倒去的刮,最后她干脆把脖子一缩蹲到后面墙根底下去了。
她手里还捏着电话跟人讲价钱:“最少租半年啊,没问题。就是一个月两千有点多啊……”
“两千还多?你去问问都这个价。你要是租就见个面把合同签了,不租就算了。”
别理直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爷,老子伺候不起大爷。
她刚气哼哼的站起来,就差点被当头一股西风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夹,脖子往里一缩,溜着墙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双眼迷离的走回家,房东看见她就说:“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还留了一张名片。”
阿姨把名片递过来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房子?哎呀,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结婚……”
“我知道,这不刚找房子回来嘛,就这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搬走。”
别理捏着名片往自己床上一躺,把一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定上面写的名字她没听说过。
对着上面的电话看了一会儿,别理有点怀疑对方是拉皮条的,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就上去给人发一张卡片的那种。
还是打过去问问?万一不是呢?万一特别挣钱呢——呸!
对钱的迫切需求让她迅速拨了电话:“我是别理,我看见你留的名片了。”
电话那边是个男的接的,很职业化的说:“您好,我是东方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方,受元永新夫妇委托办理遗产事宜,今天上午您不在家,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别理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不如上来就问我愿不愿意挣大钱呢。”她满是失望,连语气都懒懒的道:“你找错人了,我没爹妈。”
一说遗产,基本就跟她不沾边了。
“没有错,你确实是元永新夫妇的女儿,具体情况我们可以见面详谈,遗产是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别理眼睛冒光蹭一下坐起来,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我现在就有时间,要不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别理从床上蹦起来,把自己的鸡窝头理顺,对着镜子瞅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嘿、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原来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富二代,这就是来自家族的考验,我懂。
她还想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流落在外但依然有贵族气质的感觉,至少能去唬唬人。结果翻遍了整个衣柜,还是身上这身最齐整,只好无奈的开门走了。
别理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别”这个奇葩的姓也是在孤儿院按照百家姓的顺序往下排轮给她的。
现在忽然有了亲生父母的消息,而且他俩还都没了,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父母,别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件事,万幸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房子。
在她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有一套别墅正在向她招手。
招手——
“这里。”
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朝她摆了摆手。
店里弥漫着咖啡浓厚的醇香,别理终于松开了她八十块钱绿风衣的前襟,把之前想好的装逼动作抛到脚后跟,直接就走过去往人家对面一坐,说:“我就是别理。”
桌子上是一个文件袋子。
别理一开始想的好好地,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事儿认下来再说,但是现在被这温暖的气氛一熏,她就有点往回缩了。
“你说的元什么,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遗产给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你再去找找别的叫这名儿的吧,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别理’等着你去拯救,你赶紧的吧再等一会儿我就要控制不住承认这个被抛弃的富二代就是我了。”
冒名顶替这种事,别理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就是你。”
别理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你好好想想,我会是富二代?”
侍应生非常直接的走过来,但是又非常含蓄的问:“请问需要什么吗?”
“加一杯摩卡。”
精英男律师擅自做主给别理点了一份,别理悄悄问这个就要转身走的侍应生:“多少钱?”
对面的精英男板着脸道:“我付账。”
别理的小心思被戳破嘿笑着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啊。”
方律师把文件袋打开抽出两张递给别理,别离的手机滴滴一响。
微信消息最上面一条:“黑无常”邀请你加入了群聊,群聊参与人还有: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判官崔府君、钟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神……
请注意,“先发红包再说话”和群里所有人都不是好友关系。
别理看了一眼微信,随手就点了退出删除并退出。
对面的方律师把手里的人文件摆在两个人中间,跟别理说:“这是亲子鉴定,你可以看一下。”
整个咖啡厅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别理干笑道:“你可别逗我,不好笑。”
如果亲子鉴定是真的,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又过了二十多年然后送来一份遗产呢?
方律师淡定的看着别理,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不形于色的样子。别理终于收起了不正经,把桌子上的纸张抽起来看,上面的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是结论却非常肯定。
“不是,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别理脸都在抖,,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语速飞快的说:“这肯定不是真的,当然你这么着急又是暗示我有别墅又是做这种鉴定,肯定是因为给你的钱多,你这个鉴定没有一点可信度,元永新已经死了,谁也证明不了……”
方律师抿了一口咖啡,忽然说:“不,有人能证明。”
别理一愣,身上像炸了毛。
“谁?”
“你姑姑,元永芳。”
“怎么就我姑姑了?”别理先是反驳了一句,然后问他:“她怎么证明?”
方律师把小巧精致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藏在无框眼镜后面的眼神带着点怜悯的说:“因为就是她把你送到孤儿院的。”
“我操!”
别理标了个粗口,眼睛瞪得比驴眼还大,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什么皇家富二代什么来自家族的考验,你懂个屁!这特喵的就是个今日说法!
这事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是真的了,就算是有人要整她,也犯不上送一个别墅再搭一个人生污点,这代价也太大了。
手机又滴滴的响了一下,她也没顾上看,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一头短毛问:“你说的那个元永芳,她伏法了?臣服在正义之下了?要不然这种昧良心的缺德事她怎么能跟你说?”
抱走了兄弟家的闺女送到孤儿院,这得有多大的脑洞和多底的道德底线才干的出来啊?问题是现在她得有多脑残才会承认?
“那倒没有。”方律师是一个很有职业精神的人,所以他从专业方面在自己大脑里分析了一遍之后,就告诉了别理一个结论:“时间太久,证据不足。”
“她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别理差点蹦起来。
方律师依然处变不惊,反问道:“你觉得她会在警局还是法院承认?”
别理揪了揪头发,问候了她自己的奶奶。
“现在我们可以来说遗产的事情了吗?”
别理看出来了,这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其实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工作,不管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盆狗血还是一盘眼泪,都不能改变他的目的。
“元……我爹,是什么时候没得?”
别理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毕竟空荡荡的二十多年,忽然有个人冒领了一个称呼和职位,多少有点陌生。
“半年前。”
方律师把档案袋里的两分文件掏出来,就摞在那张亲子鉴定上面,十分冷漠的说:“签过字之后,那个别墅就是你的了。”
别理脑子里乱糟糟的,懵逼一样接过笔来签了字,还问:“为什么半年前的事情,现在才找我?”
方律师看着所有签过字的文件,终于舍得露出了一点笑容,但也非常短暂,他一边把文件装回档案袋里,一边说:“因为一开始我不知道你就是元永新的女儿。”
“然后呢?”
“元永新没有别的子女,所以元永芳想要继承这套别墅。”
别理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如果没有她,这别墅不久刚好就是元永芳的了吗?怎么还需要这么费劲巴哈的找到她这个被遗弃二十多年的人,只要她不说,有谁知道元永新还有一个活着的女儿呢?
别理忽然觉得这个到手的别墅有点烫手,但是又实在想不通,一栋别墅啊,就算自己不住拿来卖也是一大笔钱啊。
她一个人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差别把自己绕死了,眼看着方律师结账要走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我爹半年前就死了,你是怎么弄到这个亲子鉴定的?”
就算有人能趁她不注意薅她一根头发,但也没人能跑到地底下剪元永新一截指甲吧?
方律师结了账,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转身看着她,微笑道:“那是假的。”
wtf?!
51|2.33
“顾老师能来帮我搭一下吗?”
红裙子姑娘抽了纸条之后就发出了邀请。
顾谦道:“可以。”
他从前面过来,站在中间的时候肩背微挺,目光瞬间变得冷清,只有表情稍微温和。
“老师。”红裙子姑娘低低的喊了他一声。
为了不显得自己太高,她离顾谦还有一点距离。
“不敢回家?”
顾谦现在已经变成了秦歌,他低头看着夏花,身体微微往前倾了一点,声音冷淡但是眼神关切,他看着自己班里总是有状况的女同学,叹了口气说:“不早了,我送你吧。”
他的叹气带着点遮掩的怜惜。
红裙子的姑娘愣了一下,瞬间忘了词,张了张嘴才说:“不,不用了,谢谢老师。”
秦歌顿了一下,右手动了动,最后转身道:“你先跟我走吧。”
红裙子的姑娘抬脚,然后站在原地鞠躬。
顾谦往旁边走了两步。
金波皱着脸,不满意。不说身高不合适,就刚才的这段,才两句台词卡了一半,微表情就只有抿嘴吸气瞪眼,最后直接就被顾谦给带跑了。
“怎么样?”中间的中年男人问他,“气质还算吻合吧?”
金波板脸,不是穿着一样的裙子把脸画的苍白一点就算气质吻合了好吗?
“等结束了再说吧。”
金波敷衍了一句,连“还行”这种回答都不想说。
顾谦站在旁边不知道在和摄像师说什么,聊得根本就顾不过来这边,红裙子的姑娘被晾了一下,不过她也不是第一天进这个圈子,神色正常的转身往外面走,和白汋擦肩而过的时候小声说道:“咱俩还真是有缘分。”
白汋疑惑看着她,为了防止这真的是个熟人,还说:“哦,是吗?挺巧的。”
生活经验告诉她,说这两句话绝对没有错。
不过真的想不到是哪个熟人,她认识的这么年轻的女演员就只有孙锦云和伊容了。孙锦云已经不演了,前几天打电话的时候还说在国外玩,伊容应该在拍一个电视剧。
白汋想了一会没有想明白是谁,就暂时放到一边。
她本来还不知道试镜要演什么的,没想到这边准备的充分,已经准备好了。
中间的中年男人把桌子上的纸条又挑挑拣拣的重新放了几张,白汋拿了最上面的纸条,看完之后就放在另一边。
她转身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后背拱起来僵硬着像是背后依靠着什么一样往下滑,身上的一肉骨头都在跟着颤栗。
牙齿在颤抖中互相碰撞,眼泪在她打着哈欠的时候开始聚集。
“怎么了?”顾谦从另一边走过来,中间还拐了个弯像是绕过了墙角。
他蹲在白汋面前,伸手在她额头上贴了贴,“我送你去医院。”
白汋艰难的抬头,脖子上的青筋都快露出来了,但是她却极力假装平静的说:“不用,我回家就好。”
夏花在学校犯了毒瘾,她全身疼痛,理智几乎要崩溃,但是在秦歌面前还是想要掩盖着一切,哪怕全身每一寸骨头都像是被敲碎了一样疼。
她腾挪出一只手来按住肚子,手指抽出的扭曲,但还是勉强对秦歌笑道:“我,我肚子疼。”
她本来只是想在放学的时候多看秦歌一眼,没想到……
“去医院吧。”
秦歌弯腰,手臂搭上夏花肩膀的时候能感觉到她紧绷着微微发抖。
夏花受了惊吓,生怕秦歌真的把她送到医院然后查出来她只是犯了毒瘾,她挣扎着依靠着秦歌和身后的墙站起来——白汋脊背往里扣着,一只手向后张开像是扶着墙一样。
但是在她站起来的时候小腿晃了晃抖得根本就没有办法站稳。
她坚持着用微抖的声音说:“不,不用。我家里有药。”
他说着的时候半边身体都忍不住抖了一下,因为压抑着要打哈欠和流口水的*,指尖深深在掐在手心里。
“回家。”她说,她悄悄地吸了口气,挨着地面的双脚像是被击碎了一样,但是在秦歌面前还是站住了,苍白的脸上尽量显露出一个勉强还能看的扭曲的笑容,“家里有……”
最后的“药”已经说不出口了,那就像是一个机关按钮,只要说出来,压抑的这些丑态很有可能就要在秦歌面前原形毕露。
“好吧。”
面对她的坚持,秦歌也没有办法,只能把她抱起来,穿过她腿弯的手在外面举着,离她的腿还有些距离,但是她却悄悄的把侧脸靠在他胸口。
……
顾谦把白汋放下来,客客气气的拿了纸巾递给她。
“谢谢。”白汋接过来把脸上的眼泪什么的都给擦了。
后面等着试镜的人看着白汋,不由得暗想如果是自己抽到这一段能不能演到这种程度。
身后不存在的墙,毒瘾犯了的表现和压抑着的痛苦,以及在这种情况下面对秦歌的惊恐和绝望。
“可以。”
金波先开了口,大家都知道她是顾谦推荐过来的,所以顾谦的态度已经毫无疑问了。
选角导演也点头,连摄像都把这一段给保存下来了。
坐在中间的中年男人像是有些不开心,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反而笑着说:“等结束再说嘛,后面不是还有很多人。”
白汋鞠躬,转身走的时候还偷偷对顾谦眨了眨眼。
等她开门出来的时候,李靖站在外面也没有问她怎么样,只说:“剩下的就别想了,咱们先回去歇着。”
白汋笑着点头,等从后面等着试镜的人里面走过去之后才小声说:“我觉得可以。”
她从李靖手里把自己的包包接过来,群众们热热闹闹的表示:【那是非常可以啊,看的我们都很紧张。】
生怕她那种压抑不住的毒瘾爆发出来。
“刚才郑夙宜在里面没说什么吧?”
李靖拉着她上车,白汋茫然的看着她,“哪个是郑夙宜?”
李靖这才想起白汋是个实打实的脸盲,现在看来果然是没有掺水,货真价实的。
“就是穿红裙子的那个。”李靖心累抚着头,“在你前面出来的那个。”
白汋恍然,怪不得她怪怪的呢,原来是郑夙宜。
白汋点头,说:“也没有,她就说有缘分,但是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所以还说啊是的。
好尴尬啊。
观众们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白汋怨念瞪手机一眼,有也不提醒一下啊,好尴尬。
李靖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这样,一时竟也笑了。
白汋瘪瘪嘴。
“没事,我就是怕她为难你,她是制片投资的弄来的,靠山的人就在里面,我怕她为难你。”
“那倒没有。”
白汋摇头。
毕竟那么多人看着呢。
【怎么没有啊,你抽到的那张纸条,分明就是中间那个秃头男搞得,说不定还是里面难度最大的呢。】
也有这种可能,不过反正试镜没有意外的话就通过了,为难就为难吧,在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李靖抬手摸摸她的头笑道:“你还真挺可爱的。”
白汋鼓鼓脸。
有点想伸舌头做个鬼脸吓吓她。
哼。
李靖在她鼓起的脸颊上戳了一下。
“好了,想想怎么庆祝。”
白汋仰头,“要不然我去买点菜做饭吃吧?”
观众们纷纷倒地,【主播,你怎么这么出息啊?庆祝的方式就只有这一种吗?】
那不然呢?
李靖也是懵,不过想到之前看到的视频,她会说出这种庆祝方式也不奇怪。
“那走吧。”
前面司机开车,李靖问她:“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顾谦正在减肥,她也要减肥了,肉肯定就不能吃了,还有别的什么选择吗?高热量的也要排除掉。
李靖一眼就看出来她想的是什么了,不由得为自己那蠢弟弟的好运气感到叹息,竟然能找到这样一个女朋友,也是上辈子好事干多了。
“今天例外,可以给顾谦放一天假,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过也就只有今天了,明天你们就要收拾东西开始拍了,到时候忙起来不瘦都不可能。”
白汋也感觉到了,这个电影里面的夏花和之前的宋如许完全不一样,宋如许是长在阳光下的太阳花,热烈灿烂,而夏花可能就是阳光下快要腐烂的雏菊。
只是刚才表演的那一小段,全身肌肉都要紧绷,调整体型和动作,控制表情还要看着机位,脸上的汗有一半是演的靠憋哈欠憋出来的,还有一半就是真的累。
幸好有干将给她的药和之后的锻炼。
“那就去找找看,现在还没有人认识我呢,可以逛超市。”
白汋有点小庆幸,如果是跟顾谦一样,出一次门该有多累啊。
因为想到干将,白汋把手机拿出来,在直播页面找了找,没有干将的影子,皇后娘娘也不在。
观众们对她也是了解,见她在找就说:【干将闭关还没出来呢。】
还在闭关啊?
【我在小说电影了看到的,有的人闭关都能闭几百年呢。】
几百年?白汋傻眼,那皇后娘娘怎么办?
【娘娘最近也是忙。】
白汋赶紧在下面打字问:怎么了?
【皇宫里的那些事儿呗,皇帝独宠的那个小妾和儿子作妖呢。】
这人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不太地道的东北话,有些发音竟然还挺标准。
【嗯,她又没有个儿子,皇帝老儿又不怎么喜爱她,这段时间竟是糟心事。】
关注了皇后娘娘的人七嘴八舌的把皇后这段时间的经历拼拼凑凑,白汋听了个大概,然而没有一点办法。
白汋想了想,联系了莱恩。
她问:你那里有没有什么轻便的武器,看起来比较正常的,但是杀人又不着痕迹的?
莱恩在他的小型武器库里翻了翻,【还真有,这玩意儿是以前大学的时候同学搞出来的,看着好看,就是没什么杀伤力。不过对你们人类应该是可以了。】
莱恩嫌弃人类身娇体软不是一天两天了。
白汋看了看,拿东西只有一个小片片,也不知道怎么使。
她问:能卖给我吗?
【这东西放我这里没啥用,你要就给你,不用买,送你的。】
他好像也知道白灼要干什么,冲她神秘兮兮的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不跟别人说。】
52|2.33
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贴的这个租房广告了,现在还租不?就和风小区这块,多少钱啊?”
深秋初冬的时候,站在小区门口告示牌旁边的姑娘一头短发在风里颠来倒去的刮,最后她干脆把脖子一缩蹲到后面墙根底下去了。
她手里还捏着电话跟人讲价钱:“最少租半年啊,没问题。就是一个月两千有点多啊……”
“两千还多?你去问问都这个价。你要是租就见个面把合同签了,不租就算了。”
别理直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爷,老子伺候不起大爷。
她刚气哼哼的站起来,就差点被当头一股西风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夹,脖子往里一缩,溜着墙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双眼迷离的走回家,房东看见她就说:“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还留了一张名片。”
阿姨把名片递过来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房子?哎呀,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结婚……”
“我知道,这不刚找房子回来嘛,就这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搬走。”
别理捏着名片往自己床上一躺,把一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定上面写的名字她没听说过。
对着上面的电话看了一会儿,别理有点怀疑对方是拉皮条的,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就上去给人发一张卡片的那种。
还是打过去问问?万一不是呢?万一特别挣钱呢——呸!
对钱的迫切需求让她迅速拨了电话:“我是别理,我看见你留的名片了。”
电话那边是个男的接的,很职业化的说:“您好,我是东方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方,受元永新夫妇委托办理遗产事宜,今天上午您不在家,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别理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不如上来就问我愿不愿意挣大钱呢。”她满是失望,连语气都懒懒的道:“你找错人了,我没爹妈。”
一说遗产,基本就跟她不沾边了。
“没有错,你确实是元永新夫妇的女儿,具体情况我们可以见面详谈,遗产是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别理眼睛冒光蹭一下坐起来,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我现在就有时间,要不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别理从床上蹦起来,把自己的鸡窝头理顺,对着镜子瞅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嘿、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原来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富二代,这就是来自家族的考验,我懂。
她还想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流落在外但依然有贵族气质的感觉,至少能去唬唬人。结果翻遍了整个衣柜,还是身上这身最齐整,只好无奈的开门走了。
别理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别”这个奇葩的姓也是在孤儿院按照百家姓的顺序往下排轮给她的。
现在忽然有了亲生父母的消息,而且他俩还都没了,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父母,别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件事,万幸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房子。
在她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有一套别墅正在向她招手。
招手——
“这里。”
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朝她摆了摆手。
店里弥漫着咖啡浓厚的醇香,别理终于松开了她八十块钱绿风衣的前襟,把之前想好的装逼动作抛到脚后跟,直接就走过去往人家对面一坐,说:“我就是别理。”
桌子上是一个文件袋子。
别理一开始想的好好地,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事儿认下来再说,但是现在被这温暖的气氛一熏,她就有点往回缩了。
“你说的元什么,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遗产给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你再去找找别的叫这名儿的吧,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别理’等着你去拯救,你赶紧的吧再等一会儿我就要控制不住承认这个被抛弃的富二代就是我了。”
冒名顶替这种事,别理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就是你。”
别理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你好好想想,我会是富二代?”
侍应生非常直接的走过来,但是又非常含蓄的问:“请问需要什么吗?”
“加一杯摩卡。”
精英男律师擅自做主给别理点了一份,别理悄悄问这个就要转身走的侍应生:“多少钱?”
对面的精英男板着脸道:“我付账。”
别理的小心思被戳破嘿笑着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啊。”
方律师把文件袋打开抽出两张递给别理,别离的手机滴滴一响。
微信消息最上面一条:“黑无常”邀请你加入了群聊,群聊参与人还有: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判官崔府君、钟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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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理看了一眼微信,随手就点了退出删除并退出。
对面的方律师把手里的人文件摆在两个人中间,跟别理说:“这是亲子鉴定,你可以看一下。”
整个咖啡厅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别理干笑道:“你可别逗我,不好笑。”
如果亲子鉴定是真的,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又过了二十多年然后送来一份遗产呢?
方律师淡定的看着别理,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不形于色的样子。别理终于收起了不正经,把桌子上的纸张抽起来看,上面的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是结论却非常肯定。
“不是,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别理脸都在抖,,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语速飞快的说:“这肯定不是真的,当然你这么着急又是暗示我有别墅又是做这种鉴定,肯定是因为给你的钱多,你这个鉴定没有一点可信度,元永新已经死了,谁也证明不了……”
方律师抿了一口咖啡,忽然说:“不,有人能证明。”
别理一愣,身上像炸了毛。
“谁?”
“你姑姑,元永芳。”
“怎么就我姑姑了?”别理先是反驳了一句,然后问他:“她怎么证明?”
方律师把小巧精致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藏在无框眼镜后面的眼神带着点怜悯的说:“因为就是她把你送到孤儿院的。”
“我操!”
别理标了个粗口,眼睛瞪得比驴眼还大,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什么皇家富二代什么来自家族的考验,你懂个屁!这特喵的就是个今日说法!
这事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是真的了,就算是有人要整她,也犯不上送一个别墅再搭一个人生污点,这代价也太大了。
手机又滴滴的响了一下,她也没顾上看,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一头短毛问:“你说的那个元永芳,她伏法了?臣服在正义之下了?要不然这种昧良心的缺德事她怎么能跟你说?”
抱走了兄弟家的闺女送到孤儿院,这得有多大的脑洞和多底的道德底线才干的出来啊?问题是现在她得有多脑残才会承认?
“那倒没有。”方律师是一个很有职业精神的人,所以他从专业方面在自己大脑里分析了一遍之后,就告诉了别理一个结论:“时间太久,证据不足。”
“她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别理差点蹦起来。
方律师依然处变不惊,反问道:“你觉得她会在警局还是法院承认?”
别理揪了揪头发,问候了她自己的奶奶。
“现在我们可以来说遗产的事情了吗?”
别理看出来了,这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其实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工作,不管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盆狗血还是一盘眼泪,都不能改变他的目的。
“元……我爹,是什么时候没得?”
别理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毕竟空荡荡的二十多年,忽然有个人冒领了一个称呼和职位,多少有点陌生。
“半年前。”
方律师把档案袋里的两分文件掏出来,就摞在那张亲子鉴定上面,十分冷漠的说:“签过字之后,那个别墅就是你的了。”
别理脑子里乱糟糟的,懵逼一样接过笔来签了字,还问:“为什么半年前的事情,现在才找我?”
方律师看着所有签过字的文件,终于舍得露出了一点笑容,但也非常短暂,他一边把文件装回档案袋里,一边说:“因为一开始我不知道你就是元永新的女儿。”
“然后呢?”
“元永新没有别的子女,所以元永芳想要继承这套别墅。”
别理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如果没有她,这别墅不久刚好就是元永芳的了吗?怎么还需要这么费劲巴哈的找到她这个被遗弃二十多年的人,只要她不说,有谁知道元永新还有一个活着的女儿呢?
别理忽然觉得这个到手的别墅有点烫手,但是又实在想不通,一栋别墅啊,就算自己不住拿来卖也是一大笔钱啊。
她一个人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差别把自己绕死了,眼看着方律师结账要走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我爹半年前就死了,你是怎么弄到这个亲子鉴定的?”
就算有人能趁她不注意薅她一根头发,但也没人能跑到地底下剪元永新一截指甲吧?
方律师结了账,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转身看着她,微笑道:“那是假的。”
wtf?!
53|2.33
夏花对秦歌的感情是复杂的,连带的看着秦歌的眼神都不是一般的少女爱慕的眼神,但是白汋和顾谦太熟悉了,现在她只怕到时候面对顾谦不能演出夏花的感觉。
顾谦呆住了,好容易见了面,才发生了两次亲密互动,还没醒过来味儿呢,怎么这就要保持距离了。
白汋把虾须和尖锐的前刺剪了,水管打开用流动清水清洗着,还又加了一句,“没错,我要现在开始就适应一下。”
顾谦凑上来,拿着虾站在一边也学着她的动作冲水。
心里有点小凄苦,“那要适应到什么时候?”
冲洗好的虾放在旁边的小盆里沥干水,白汋端着小盆,扭头看着顾谦说:“等到电影拍完。”
顾谦猝不及防对上白汋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白汋几乎没有直视他的脸,眼神焦点不知道放在那里,上眼脸微微下垂着,让别人也看不清她的眼神。
这不是白汋会有的表现。
白汋停了一会儿,终于抬头瞪着水润的眼睛问顾谦,“我刚才的神情像吗?”
顾谦:……
顾谦松了口气,摇头道:“不对。”
“哪里不对?”白汋把小盆放在旁边,锅里添上水倒了白酒,把葱段和姜片丢进去开了火,回头专心听顾谦跟她讲。
“太逃避了。”顾谦靠在旁边的台子上问:“你觉得夏花对秦歌是什么感情?”
是什么感情?很明显啊,是爱慕啊。
“她喜欢这个老师。”
顾谦叹了口气,这就是白汋最大的弱点,她对待感情太过纯善了。在他站在巷子拐角处听到白汋和董晓晴的对话之后,顾谦就陷入一种苦恼,这种苦恼现在也一直都有。
他担心白汋做他的女朋友只是因为他对她好。
就像董晓晴才在店里工作了两三年她就把董晓晴当做亲姐姐一样,在董晓晴的家事上也表现的过分温和——他已经听佟力说过白汋还了钱的事情。
别人对她的一点好她都会记在心里,而那些不好则被她自己找了借口解释过去。
这种想法不是一朝一夕或者几句话的劝解就能改变的,顾谦现在只能先放过去。
他问,“你觉得夏花为什么会喜欢秦歌呢?”
这还有为什么吗?喜欢就是喜欢啊?白汋皱起了眉头,想了半天,终于勉强找到理由,“因为秦歌对她好?”
就是啊,夏花的父亲已经去世了,母亲又是那个样子,母亲的男朋友把她当做禁|脔,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了秦歌,温和的,气质干净的老师,所以就喜欢了啊。
果然啊,顾谦无奈跟她分析道:“夏花的所有悲剧都来源于张高阳的恋童癖,为什么她会只因为秦歌对她的一点好就单纯的喜欢上秦歌呢?”
白汋恍然,一个被成年男人伤害过的人确实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另一个成年男人吸引。
她想了想,惊疑道:“你是说一开始夏花是在利用秦歌吗?”
剧本里一开始夏花对秦歌就没有一点防备的动作,甚至有些地方还带了一些刻意的引诱,只是后来在进一步的接触之后才开始真的喜欢恋慕秦歌,她在面对秦歌的时候确实不会躲闪,她逃避的只是自己的感情,而不是秦歌这个人。
“我知道了。”
白汋点头,但是这种感情就更加复杂了,很难表现出来。
剩下的顾谦就帮不上忙了,他最多只能分析人物,怎么表现还是要看演的人从什么角度理解,这种表现方式每个人都不一样。
锅里的水烧开了,咕嘟咕嘟的冒着跑,顶着锅盖不停地响,白酒醇香的味道开始顺着热气往外蔓延。
顾谦嗅了嗅。
白汋说:“我用了一点。”
顾谦酒柜也没有上锁,里面有几瓶红酒也有白酒,白汋就拿过来了一瓶白酒,指给顾谦看,“就是这个。”
顾谦也不是特别爱酒的人,何况还是和白汋比起来,非常大方的表示,“都用了也行。”
“只用一点点就可以。”
锅盖揭开之后白酒的味道就更浓郁了,白汋把盆子里的虾倒进去,用筷子稍稍搅拌让她们可以受热均匀。
酒香铺满了整个厨房,白汋有点小尴尬,这和她以前用的白酒不一样啊。
顾谦在一边看的偷偷笑。
水再次滚起来之后又煮了一分钟,在里面上下翻着的虾已经开始显出红色了。
顾谦站在旁边看,问她:“熟了吧?”
“嗯。”白汋关了火,指使顾谦把冰箱里的冷水拿过来。
虾捞出来之后直接放进冷水里搅一下,停一会儿之后再从冷水里捞出来装在盘子里。
顾谦已经洗好手准备好了,刚要拿一只吃。
白汋就拍了他的手背,“摆好,一会儿再吃。”
顾谦遗憾的收手,看着盘子里粉嫩弹q的虾,一只一只的头朝里摆成了一个圆。
“怎么样?”
虾是白汋一只一只挑的,大小都差不多,这么摆起来头尾整整齐齐,没有一只长或者短一点。
虾背拱着朝向一边,连弧度大小都差不多。
白汋看了一眼,点头,然后把小碗端过来放在他跟前说:“蘸这个吃。”
顾谦坦然的露出被自己藏在右手里的一只虾,淡定的剥好,把虾肉沾了酱送到白汋嘴边。
他捏的比较靠上,所以白汋只能咬一点,嘴唇还是碰到了顾谦的手指。
剩下的一半虾肉他也不沾酱,直接丢嘴里吃了。
吃完还说:“鲜甜,弹牙,好吃。”
他还添了舔手指。
白汋红着脸,低头根本不看他,把煮虾的水倒了换了新水,加了盐把切薄片的豆腐丢进去焯一下去了豆腥味。
顾谦站在一边,撩完没有得到回应,但是看着白汋微红通透的耳垂,趁着耳朵上的绿莹莹的小坠子,差点就伸手去摸了。
最后装作忙碌的样子,把用过的地方都给稍稍规整了一遍,把旁边的小葱剥了洗好架在碗上控着水。
焯好的豆腐捞出来在凉水里过一下,捞出来斜叠着摆在盘子里。
“这就好了?”
顾谦这一次就光看着,没下手。
毕竟寡白的豆腐并没有粉嫩的虾看起来有食欲。
“没呢。”白汋又拿了一个小碗,在碗里放了盐和碎的干辣椒。
炒锅烧油,油冒烟之小小的沸起来往四周扩散着涟漪,热油倒在干辣椒碗里,呲一声响之后,碗里的辣椒周围就冒起了小小的细泡,辣香为一下子就冲上来了。
顾谦嗅了嗅,这么长时间的练习,他现在对辣的接受程度也变高了,而且觉得还挺香的。
白汋剁了点蒜末倒进去,在滚烫的辣椒油里搅拌一下之后就和红亮的碎辣椒互相交织了,香辣味很容易就勾的人开始分泌唾液。
往里面再加一点生抽调色,醋调味。
平底锅里煎了一小把花生米,倒出来擀碎之后也撒进碗里搅拌均匀。
白汋用筷子尖沾了一点,举起来,“尝尝味道。”
顾谦舔了舔,砸吧砸吧嘴,“再加点醋。”
白汋又加了一点醋进去,搅匀了之后浇在豆腐片上。
一边碗上的小葱支棱着叶子,白汋拿过来切成细碎的小段也洒在豆腐上面。
原本看起来嫩白寡淡的豆腐一瞬间就变得香辣有味了。
虽然李靖说了可以放假庆祝,但是白汋还是很有分寸的没有弄太多,这两个菜热量也都不高,不过为了提色,而且李靖也不用减肥,白汋还是准备再做一个红烧肉。
她把一整块肥瘦相间带皮的肉拿出来之后,顾谦就不走了,硬是赖在旁边跟着。
“你以前不怎么喜欢吃这个呀?”白汋看着他身体很克制,但是眼神很露骨的样子,无奈又好奇。
顾谦把做好的两盘菜往旁边的小桌子上移了移,摸了摸鼻子说:“现在我可以一个人吃一锅。”
毕竟在准备好剧本之后就一直在节食减肥,现在别说五花肉了,只要是肉他都想流口水。
白汋把平底锅烧热,把旁边的白酒倒进去之后就冒起了幽蓝的火苗,迅速的把猪肉带皮的一面贴上去烤了一下,随着声音,猪皮紧缩之后内里的脂肪层微微翘着边。
火苗灭了之后,把肉弄出来,考过的猪皮上有些焦黄,用刀刮了一遍之后切成小块。
顾谦在旁边看的直焦心,直到确认了白汋的手没事之后才松了口气。
锅里煮开水,把肉块丢进去煮几分钟去血气,捞出来之后在水龙头底下冲干净。
这种活顾谦现在也会做,所以顺手就接过来,把每一块都冲洗了一下,然后放在笊篱上沥干水。
白汋用另一个锅加了水烧着,在另一边热炒锅,不用油,直接把沥干了水的肉块倒进去,把油脂煸出来之后,滋滋的冒着泡,加了两勺红糖继续炒,五花肉渐渐地就染上了色,加老抽上色,又把碎腐乳也倒进去。
五花肉已经有些微红了,锅里的温度也被腐乳带的降了下来,把葱段姜片八角花椒香叶之类地调料也丢进去。
锅里烧着的水已经开了,把水倒进来差不多盖在肉上之后,大火煮开,煮五分钟之后转成小火,盖上盖子闷着。
厨房里的肉香和还没有散完的淡酒香熏得顾谦有些陶醉。
在遇到白汋之前,他是不敢想想会有现在这种场景的。
白汋一边炖着肉,一边准备洗米蒸饭。
“这个以后我来吧。”
蒸米饭顾谦还是会的,尤其是洗米,简直是他做的最熟练的活,只在最后问了白汋放多少水,然后就牢牢地记住。
两个人一起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等到米饭蒸好,锅里的肉汤汁也只剩下最后一点了,加了盐,搅拌一下,继续炖着把汤汁收完,出锅。
肉香扑鼻,顾谦飞快的把手机拿出来给李靖打电话。
“回来吃饭了。”
李靖收了电话,把还没看完的资料一合,有点苦恼的想,这蠢弟弟果然就不能闲着。
54|2.33
白汋找了很多指甲套的照片,参考着那些样式花纹,自己熬夜画了一个,扣在手指的部分做成活扣,到时候如果和皇后娘娘尺寸不那么合适的话还可以调整。
但是图样有了,新的问题也出现了――找谁做?自己定制的话也不难,可是那个小芯片该怎么往指甲套里面装呢?
莱恩看出了她的难处,【我做吧,你们不方便,万一不小心碰到了说不定就死了。】
虽然他说的杀伤力不确定,但是还是保险一点好。
白汋犹豫了一下,问他:“你现在不方便吧?”
昨天莱恩看起来还在战场上的,白汋也不想让他再腾出时间来做这个,本来每天都已经够累的。
【方便。】莱恩转了一圈让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倒是比之前好很多,繁华稳定,街上还有不少人都在逛街的样子。
【我到别的星球了,来找支援,你那个东西看起来好做,不用什么技术,我去找个人一会儿就弄好了。】
听到不用太麻烦的时候,白汋才放心,她把买来的白银也装在放芯片的小盒子里面,又做了一盒杏仁酥,一起给莱恩送过去。
李靖又去忙工作了,剩下顾谦也在为这两天的开机做准备,白汋才有了点时间。
莱恩说的一会儿果然很快,赶在顾谦回来之前就把东西给送过来了。
指甲套做的很精美,白汋还仔细看了看,前面的尖头位置比中间的地方稍微有一点厚,从外表上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上面还带了一个刚好合适的帽子。
中间的镂空和镶嵌上去的碎宝石相得益彰。
【这种透明的石头没什么能量,在我们这里不值钱,你要是想要等我有空了给你弄点寄过去。】莱恩咬的千层酥卡擦卡擦的响。
林晋还在旁边等着她,在那光彩琉璃的一对指甲套上看了好几圈,最后叹息道:“小姑娘,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对生命很是漠视啊。”
“啊?”白汋惊讶的张着嘴。
哪里漠视了?
“推荐烟华买了莱恩的武器不说,现在已经开始自己买了送人了,你这思想可是有点危险啊。”
林晋靠着自行车,前面的车篓里装着白汋要送给皇后娘娘的指甲套,他修长的手指在盒子上一下一下的敲着。
白汋愣怔道:“不是你说可以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林晋眉毛竖着,坚决不背这个锅。
白汋帮他回忆,“就是我建议烟华买莱恩的武器的时候,我问了客服,你不就是客服吗?”
林晋瞪着眼,“你问的可不是这个问题。”
“那有什么差别?”
白汋疑惑看着他,推荐烟华买武器……毕竟她们是一条战线的,对于侵略者用上武器不算漠视生命吧?
至于皇后娘娘……白汋咬咬嘴唇,不管,帮亲不帮理。
林晋是第一次见到软萌的白汋这幅无赖的样子,干瞪眼之后,只能妥协,毕竟一开始是他先说的没有关系。
现在可好,自己把自己给坑了。
“你放心吧。”白汋道:“我又不会自己用这些去杀人,我也没有仇家啊。”
这种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
【有啊,主播你忘了,前两天还跟你说有缘分的那个郑夙宜,这就是仇家。】
白汋眨眼。
林晋怒视她的手机。
“你们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白汋赶紧说:“你放心吧,我有数。”
林晋只好又跟上一次一样心事重重的离开了。
剩下白汋一个人站在路边,对着手机左看右看的问,“我是长得像恐怖分子吗?
【不是,林晋眼瞎。】
弗拉德总是在攻击林晋这件事情上出现的最快,表态最是迅速,不过说完之后发现这种言辞实在是不适合自己贵族的身份,瞬间吸气微笑,标准的露出自己的两个尖尖的小牙,十分绅士和煦的说:【您的单纯和美好就像青春的朝露,晶莹剔透……】
白汋脑仁一阵疼,赶紧打断他吟诗一样的强调,“弗拉德,你跟林晋是不是关系不好啊?”
【弗拉德被林晋当成女的调戏过。】
来自知情人士的爆料,让弗拉德苍白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肯定不是害羞的。
因为他气哼哼的又走了。
这个性子怎么跟俞导演有点像哦。
……
白汋一边跟观众们聊着,一边回家,刚打开门就看见顾谦已经在屋里了。
“这么早?”
白汋疑惑又有点心虚。
【眼神不要飘。】
观众越说白汋就越是飘得厉害,不知道看哪里才好。
【看顾谦的胸口。】
白汋跟着抬头看过去。
顾谦疑惑的应了一声,然后问她:“怎么了?”
“紧张。”
“没关系。”顾谦走过来捏捏她的脸,“明天就走,如果顺利的话一个月就能结束了,明天我们都一起,剧组人挺多的,不会被人看出来的。”
“嗯。”
观众们跟着松了口气。
真没想到还挺好忽悠的。
“又去买吃的了?”顾谦从她手里把袋子接过去,一边往厨房送一边抖开看了看,“这么多芒果,趁着李靖没回来,赶紧吃一个。”
白汋在后面跟着换了鞋子进了厨房,“明天几点啊?”
顾谦拿了一个芒果洗了洗,切成丁倒在碗里,转身给白汋递过来,“早上八点。”
白汋看着碗里的芒果丁。
说好的要减肥。
“快吃呀。”顾谦晃了晃手催她,“我现在是没得吃了,你吃就当是我吃了。”
白汋捏了一块,细细的嚼了嚼。
“好吃吗?”
白汋点头,“好吃。”
“我也要吃。”顾谦笑着看着她。
白汋歪头,要吃就自己拿啊,难道是想让我喂?
顾谦把手里的小碗放在桌子上,俯身轻轻捧着白汋的脸就吻了下去。
白汋愣怔着还张着嘴,让顾谦的舌头很方便的就探了进去,他好像是真的是想尝尝芒果的味道,扫了一圈之后就在白汋舌头口腔里细细的吸取品味,每一个细胞都没有放过,甚至还发出了水声。
白汋脸色绯红,浑身发软,咬了咬顾谦的舌头。
顾谦一只手摩挲着滑下去搂着她的腰,白汋猝不及防被他带进怀里,只能站在顾谦的脚面上踮着脚尖。
就这么几天的时间,顾谦吻技简直日益精进,之前还会磕着牙齿咯到嘴唇,白汋迷迷糊糊的想着,还挺舒服的。
她也在顾谦舌头下面探索着轻轻舔了一下,为了稳住姿势不得不抱着顾谦的腰贴在他身上。
一吻结束的时候,白汋终于把她踮起的脚尖放回去。
“嗯,确实很好吃。”顾谦带着笑意的在她耳边轻声说,一边说还一边在她耳朵下面的脖颈处蹭了蹭。
随后一愣,声音低沉的笑道:“这么敏感啊?”
白汋刚抖了一下,就感觉耳垂上忽然一下有种温热湿润的陌生触感,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好像过电一样先颤栗着哆嗦了一阵。
顾谦在她的耳垂上面吮吸之后咬了一下。
白汋赶紧推开他,从他怀里退了出去。
“你,你……”
白汋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
“害羞啦?”顾谦弯腰戳了戳她的脸,白汋被咬过的耳垂通红的仿佛透明。
白汋推着他的背往厨房外面走,就是不说话。
顾谦一边顺着往外走,一边笑说:“怎么这就要赶我啊?以后……”
“不准说。”
白汋恶声恶气的打断他。
以后就以后再说嘛。
顾谦站在厨房门口,无辜的转身看着她道:“本来还想说不喜欢的话,以后就不了。”
白汋砰的一下关上厨房的门。
也并没有不喜欢啊。
【啧啧,这才短短几天就被反攻了?】
观众们嘻嘻笑道,【以后是什么时候?我们还想看。】
白汋差点把手机也丢出去。
这能不被反攻吗?这个身高很多姿势都很被动的。
【还是经验不够,你下回把他推倒,照猫画虎也咬一口不就行了。】
还可以这样?
碗里的芒果还在散发着香味,想起刚才的吻,白汋又忍不住脸红了红。
顾谦站在门外,摸摸鼻子。
是不是生气了?
要不然下次克制一点?
毕竟姑娘还小,不能吓着了。
顾谦回味了一下,芒果味的吻,真的很好吃。
然后才进屋去收拾行李,转头瞥了一眼紧闭着的厨房门,笑着说:“你开门吧,我走了啊?”
白汋在屋子里面一边往碗里切芒果丁,一边听着门外的动静。
好像真的安静了啊。
白汋放下手里东西,冲了冲手,慢慢的开门。
外面果然没有顾谦的影子。
她刚松了一口气。
顾谦就从旁边的墙根处蹦了出来。
白汋吓得瞪着眼,迟了几秒,才在他手臂上拍了一巴掌,“怎么这么讨厌啊。”
顾谦嘿笑,弯腰在她额头上蹭了蹭才退出去,“我去收拾行李。”
这回白汋看着他进了卧室,才又回厨房。
她把所有的芒果丁都放进搅拌机里,加了一点白砂糖,添了一点水搅成细细的浓糊状,还舔了舔手指上的芒果汁。
【好吃吗?】
白汋冷静且面无表情放下手,感觉自己可能会对“好吃吗”这三个字又一段时间的心理阴影。
【主播你可千万不要跟着他学,想亲亲就是想亲亲,不要找什么借口。】
【对,找了对方也知道。】
【你们这群单身狗懂什么?这叫情趣,情趣懂不懂?】
白汋冷静脸,把软件关了一分钟,再打开。
“不准说了。”
【好好好,你美你说了算。】
白汋把买来的椰汁添了点清水加了点白砂糖隔着热水搅拌到溶解。
“这个甜品超级好吃,再说话以后不给你们做。”
一瞬间寂静无声。
白汋皱了皱鼻头。
怎么还有点不习惯呢?
55|2.33
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贴的这个租房广告了,现在还租不?就和风小区这块,多少钱啊?”
深秋初冬的时候,站在小区门口告示牌旁边的姑娘一头短发在风里颠来倒去的刮,最后她干脆把脖子一缩蹲到后面墙根底下去了。
她手里还捏着电话跟人讲价钱:“最少租半年啊,没问题。就是一个月两千有点多啊……”
“两千还多?你去问问都这个价。你要是租就见个面把合同签了,不租就算了。”
别理直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爷,老子伺候不起大爷。
她刚气哼哼的站起来,就差点被当头一股西风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夹,脖子往里一缩,溜着墙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双眼迷离的走回家,房东看见她就说:“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还留了一张名片。”
阿姨把名片递过来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房子?哎呀,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结婚……”
“我知道,这不刚找房子回来嘛,就这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搬走。”
别理捏着名片往自己床上一躺,把一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定上面写的名字她没听说过。
对着上面的电话看了一会儿,别理有点怀疑对方是拉皮条的,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就上去给人发一张卡片的那种。
还是打过去问问?万一不是呢?万一特别挣钱呢——呸!
对钱的迫切需求让她迅速拨了电话:“我是别理,我看见你留的名片了。”
电话那边是个男的接的,很职业化的说:“您好,我是东方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方,受元永新夫妇委托办理遗产事宜,今天上午您不在家,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别理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不如上来就问我愿不愿意挣大钱呢。”她满是失望,连语气都懒懒的道:“你找错人了,我没爹妈。”
一说遗产,基本就跟她不沾边了。
“没有错,你确实是元永新夫妇的女儿,具体情况我们可以见面详谈,遗产是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别理眼睛冒光蹭一下坐起来,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我现在就有时间,要不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别理从床上蹦起来,把自己的鸡窝头理顺,对着镜子瞅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嘿、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原来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富二代,这就是来自家族的考验,我懂。
她还想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流落在外但依然有贵族气质的感觉,至少能去唬唬人。结果翻遍了整个衣柜,还是身上这身最齐整,只好无奈的开门走了。
别理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别”这个奇葩的姓也是在孤儿院按照百家姓的顺序往下排轮给她的。
现在忽然有了亲生父母的消息,而且他俩还都没了,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父母,别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件事,万幸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房子。
在她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有一套别墅正在向她招手。
招手——
“这里。”
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朝她摆了摆手。
店里弥漫着咖啡浓厚的醇香,别理终于松开了她八十块钱绿风衣的前襟,把之前想好的装逼动作抛到脚后跟,直接就走过去往人家对面一坐,说:“我就是别理。”
桌子上是一个文件袋子。
别理一开始想的好好地,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事儿认下来再说,但是现在被这温暖的气氛一熏,她就有点往回缩了。
“你说的元什么,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遗产给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你再去找找别的叫这名儿的吧,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别理’等着你去拯救,你赶紧的吧再等一会儿我就要控制不住承认这个被抛弃的富二代就是我了。”
冒名顶替这种事,别理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就是你。”
别理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你好好想想,我会是富二代?”
侍应生非常直接的走过来,但是又非常含蓄的问:“请问需要什么吗?”
“加一杯摩卡。”
精英男律师擅自做主给别理点了一份,别理悄悄问这个就要转身走的侍应生:“多少钱?”
对面的精英男板着脸道:“我付账。”
别理的小心思被戳破嘿笑着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啊。”
方律师把文件袋打开抽出两张递给别理,别离的手机滴滴一响。
微信消息最上面一条:“黑无常”邀请你加入了群聊,群聊参与人还有: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判官崔府君、钟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神……
请注意,“先发红包再说话”和群里所有人都不是好友关系。
别理看了一眼微信,随手就点了退出删除并退出。
对面的方律师把手里的人文件摆在两个人中间,跟别理说:“这是亲子鉴定,你可以看一下。”
整个咖啡厅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别理干笑道:“你可别逗我,不好笑。”
如果亲子鉴定是真的,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又过了二十多年然后送来一份遗产呢?
方律师淡定的看着别理,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不形于色的样子。别理终于收起了不正经,把桌子上的纸张抽起来看,上面的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是结论却非常肯定。
“不是,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别理脸都在抖,,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语速飞快的说:“这肯定不是真的,当然你这么着急又是暗示我有别墅又是做这种鉴定,肯定是因为给你的钱多,你这个鉴定没有一点可信度,元永新已经死了,谁也证明不了……”
方律师抿了一口咖啡,忽然说:“不,有人能证明。”
别理一愣,身上像炸了毛。
“谁?”
“你姑姑,元永芳。”
“怎么就我姑姑了?”别理先是反驳了一句,然后问他:“她怎么证明?”
方律师把小巧精致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藏在无框眼镜后面的眼神带着点怜悯的说:“因为就是她把你送到孤儿院的。”
“我操!”
别理标了个粗口,眼睛瞪得比驴眼还大,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什么皇家富二代什么来自家族的考验,你懂个屁!这特喵的就是个今日说法!
这事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是真的了,就算是有人要整她,也犯不上送一个别墅再搭一个人生污点,这代价也太大了。
手机又滴滴的响了一下,她也没顾上看,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一头短毛问:“你说的那个元永芳,她伏法了?臣服在正义之下了?要不然这种昧良心的缺德事她怎么能跟你说?”
抱走了兄弟家的闺女送到孤儿院,这得有多大的脑洞和多底的道德底线才干的出来啊?问题是现在她得有多脑残才会承认?
“那倒没有。”方律师是一个很有职业精神的人,所以他从专业方面在自己大脑里分析了一遍之后,就告诉了别理一个结论:“时间太久,证据不足。”
“她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别理差点蹦起来。
方律师依然处变不惊,反问道:“你觉得她会在警局还是法院承认?”
别理揪了揪头发,问候了她自己的奶奶。
“现在我们可以来说遗产的事情了吗?”
别理看出来了,这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其实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工作,不管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盆狗血还是一盘眼泪,都不能改变他的目的。
“元……我爹,是什么时候没得?”
别理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毕竟空荡荡的二十多年,忽然有个人冒领了一个称呼和职位,多少有点陌生。
“半年前。”
方律师把档案袋里的两分文件掏出来,就摞在那张亲子鉴定上面,十分冷漠的说:“签过字之后,那个别墅就是你的了。”
别理脑子里乱糟糟的,懵逼一样接过笔来签了字,还问:“为什么半年前的事情,现在才找我?”
方律师看着所有签过字的文件,终于舍得露出了一点笑容,但也非常短暂,他一边把文件装回档案袋里,一边说:“因为一开始我不知道你就是元永新的女儿。”
“然后呢?”
“元永新没有别的子女,所以元永芳想要继承这套别墅。”
别理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如果没有她,这别墅不久刚好就是元永芳的了吗?怎么还需要这么费劲巴哈的找到她这个被遗弃二十多年的人,只要她不说,有谁知道元永新还有一个活着的女儿呢?
别理忽然觉得这个到手的别墅有点烫手,但是又实在想不通,一栋别墅啊,就算自己不住拿来卖也是一大笔钱啊。
她一个人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差别把自己绕死了,眼看着方律师结账要走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我爹半年前就死了,你是怎么弄到这个亲子鉴定的?”
就算有人能趁她不注意薅她一根头发,但也没人能跑到地底下剪元永新一截指甲吧?
方律师结了账,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转身看着她,微笑道:“那是假的。”
wtf?!
56|2.33
连着下了两天的雨,哪怕这里是南方都飘着一股湿冷的空气,看不见雪花,温度也没有零下,但是那种冷还是顺着毛孔往血肉和骨头里面钻,房子起到的保温作用就是把屋外的零度涨到了1度。
“最后一段啊,拍完了就回去吃热乎饭。”王导演站在旁边的教室里头朝外面喊,摄影师穿了厚厚的保暖,外面的雨衣垂到小腿上,扛着摄影机在旁边调角度。
白汋站好等着量好了距离,问:“好了吗?”
“已经开始啦。”
白汋一听,赶紧调整状态,仰面朝后倒在地上。
摄影师近距离拍了白汋的脸,她长长的睫毛抖动着,脸上的苍白和痛苦都非常明显。
身上的红裙子在地上的积水里仿佛流淌着的血液。
秦歌从旁边撑着伞跑过来,在她脸颊上拍了拍,“夏花!”
夏花缓慢又艰涩的撑开了一点眼皮,“啊,老师啊。”她像是遇到一见多好的事情一样,带着笑闭上眼。
秦歌扔了伞,抱着她往前跑,上半身弯着给她挡雨。
“好了!回来补镜头!”
王导演在雨地里喊了两声,凑到摄影机前面看了看。
要补的镜头不多,而且这么大的雨连妆也不用补,白汋从顾谦身上跳下来的时候,顾谦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小声的说:“不舒服就赶紧说。”
“没事。”白汋抖了抖贴在身上的裙子。
红裙子被雨淋湿了之后贴在身上又难受又狼狈,顾谦也没顾得上看着湿身的诱惑,担忧的看着白汋蹦了蹦。
“你看我,好着呢。”她把贴在脸上的头发往边上撩了撩,眼睫毛沾了水之后显得格外的翘,忽闪了两下之后说:“身体倍棒,比你还好点呢,你快去躲着吧。”
这不是白汋为了安慰顾谦瞎说的,她现在身体素质就是要比一般的成年人还要好一点,毕竟那么多丹药也不是白吃的啊,在学校还每天都去操场跑十几圈呢。
不过顾谦不知道,只当她是在安慰自己。
“赶快的,一会儿王导该叫我了。”
白汋转身往刚才倒地的地方跑,顾谦皱眉走到旁边的屋里,里面烧水壶里正噗噗的往外冒烟,满屋子都是姜的和煮熟的葱白的味道。
大壮非常有眼色的递过来一杯淡黄的姜茶,“还稍微有点烫。”
毕竟是开水来着,再冷不能现在就喝。
顾谦手里捧着杯子,把它从保温杯里倒在白汋的小兔子水杯里,来回刚倒腾两下,就看见白汋已经拍完了,正在外面帮道具组的人收东西。
他把水倒在保温杯里之后,起身就拿了把伞也跑了出去,白汋听见声音扭头一看,顿时有点紧张。
“拿着。”顾谦把伞递给她,自己搭手把剩下的一点东西都给收了,白汋就只好在旁边给她撑伞。
等回了屋里,温差大的让她有点哆嗦。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虹捞了一条大毛巾直接把白汋的头都给裹上了,“赶紧来换个衣服。”
顾谦拿着水杯站在一边,胸闷,把水杯递过来,“先喝完。”
白汋接过来,温度烫烫的,不过刚刚好,白汋两口给喝完,就被苏虹拉到了隔壁的更衣室。
更衣室是另一间旧教室稍微整理了一下充当的,更衣室里的温度和外面的温度查不了多少,不过身上的试衣服紧贴着确实不好受,所以白汋还是非常迅速的把衣服给换了。
苏虹站在隔起来的挡板外面给她守着,“你这样不行啊,得找个助理,要不然身边的这些事都得自己来,里里外外的带衣服也不方便。”
“没事。”白汋在里面脱了衣服换了之后,拿着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出来。
“还有经纪人,你现在也没有签公司吧?没有经纪人也不行,我知道你跟顾谦关系好,但是这个事也不能总靠着别人。低头。”
白汋一边擦头发一边低头。
苏虹把她毛衣的领子又整了整。
“我知道。”白汋笑着说:“不过这个电影拍完我可能就不拍了,所以就没有必要去签公司了。”
“不拍了?”苏虹拉着她,在更衣室里头悄声说:“你现在势头正好,刚刚积累起来了人气,等这个电影拍出来之后还能去竞争一下奖项,你演技虽然青涩了点,但是有灵性,能演出□□来,过去这个起来的机会的话,以后要是再想接触这个可就难了。”
白汋头上挂着毛巾,捏了捏苏虹的手,笑的很疏朗,“想好了,我还是喜欢做菜。”
“行吧,想好了就行。”苏虹大胸在白汋胳膊上蹭了蹭,“下回去你店里吃饭急着给我打折。”
白汋手臂上感觉软绵绵的,应了一声之后连头都不敢低。
“哈哈。”苏虹捏了捏她的脸,“小害羞。”
两个人刚出了门,顾谦就站在隔了三米的教室门口,手里端着水杯,袅袅的烟气往上飘着。
一转头,就看见自己的女朋友又在被苏虹调戏。
顾谦:……
苏虹跟着白汋进来,招呼助理弄了杯加了糖的姜水自己喝,顾谦看着白汋把水杯送出去,“喝一杯。”
白汋接过去一闻。
“又是板蓝根啊?”
“姜水泡的板蓝根。”顾谦修正。
白汋嗅了嗅,喝了两口,味道有些奇异,不过还是都喝完了。
“晚上想吃什么?”
白汋把水杯还回去,砸吧砸吧嘴,“想吃鱼。”
“行。”
顾谦拿着水杯。
“麻辣的。”
“可以。”
白汋吸了吸气,“我想自己做。”
顾谦喊来大壮。
“要鲈鱼,两条。”白汋犹豫了一下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高大壮站在顾谦身边挠头,要一起也可以,毕竟他也没有买过菜,不怎么会挑。
顾谦板着脸,“不行。”
他自己头发上还带着湿气,拎着白汋脖子后头的衣服就把她从门口拽了进来,“吹头发。”
“哦。”
白汋蔫蔫,接过吹风机呼呼吹头发。
“外面太冷了。”顾谦靠在她旁边轻声说。
回来拿雨伞的大壮心里泫然欲泣,看见没有,这就是差距,天气都是分人的。
白汋关了吹风机,转头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吹风机声音太大了,没听清楚。
“没什么。”
“哦。”
【他说外面太冷了。】
白汋把吹风机收起来,“我知道,作料什么的我房间里还有呢,不去也行。”
前两天她买了不少,都囤起来了。
等收拾完了出门上车回酒店,下车的时候白汋身上裹着顾谦的大棉袄,基本上从脖子到脚全都给盖起来了。
房间里的空调早就先开了,所以一进门就开始觉得暖呼呼。
客厅里的桌子被推到墙根,中间摆了一个切菜板,后头还有很多小瓷碗摞了老高,白汋从旁边的小冰箱里面拿出来前两天留下来的料,细细的青葱都是剥好的,白汋把它泡在凉水里等了一会儿,新鲜的姜切了一整块,全都切成碎末,蒜也切末,洋葱拿了一个一半切成丁一办切成条都泡在水里。
三根细长的红辣椒切细细的段,分开装在另一个碗里头。泡好的葱捞出来也切成小小的段,和姜蒜末装在一个大碗里。
买来的豆瓣酱也切得碎碎的,盛好。
切菜板上的东西全都收拾好了,白汋把旁边的电磁炉搬过来插上,热锅烧油,油冒了泡之后就把豆瓣酱倒进去翻炒,炒成冒着泡的红油之后把葱姜蒜末和洋葱丁倒了一半进去,煸炒,锅里除了葱之外,别的全都染上了红色,炒出浓浓的香味之后添水,加醋和胡椒粉,又拿出一个小瓶出来往里面到了一点粉末。
这东西是观众们送给她的,味道奇异的香。
白汋刚盖上锅盖,就听见敲门的声音。
她开了门,大壮站在门口提了塑料袋,里面是两条处理好的鲈鱼。
大壮把袋子递给她,道:“我也不会挑,就找了个买菜的阿姨给我挑的,你看看行不?”
塑料袋是透明的,直接就能看见里面的两条个头不大不小的鱼,很是肥嫩。
“可以的,非常棒。”
大壮吸了口气,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那股奇异的香味直往外飘。
白汋赶紧跑回去,关了火把小锅端起来放到旁边。
又把袋子里的两条鲈鱼洗了洗沥干水之后,在鱼身上改刀,中间的鱼腹内抹上油,撒了一层香菜,外面撒上盐和料酒,把那小香料也洒了一点点,抹匀了腌着。
外面门也没关,白汋只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也没回头就说:“先自己坐呀,一会儿一起吃。”
“不想坐。”
顾谦凑过来蹲在她旁边,就看见白汋拿了两张锡纸正在往锡纸上抹油。
“这是做什么的?”
“鱼。”
白汋把腌好的鲈鱼两半压开放在锡纸上,四周都叠着,另一条鱼还在腌。
超过捞出来,抹上一层油之后就把包了锡纸的鲈鱼放上去。
“这算烤鱼了吗?”顾谦瞅着锅里冒起来的烟,闻了闻味道,“怎么这么香啊?”
白汋有点小紧张,不过顾谦对做饭用的什么料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反正好吃就对了。
中火烤了十五分钟之后,白汋把锅里烤好的鱼拿出来换了第二条进去。
锅里的才刚熟,门就又响了。
顾谦嘿笑道:“肯定是那帮人回来闻着味过来了。”
白汋把锡纸揭开,里面的鱼翻个儿倒进锅里,把刚才先熟的那一条也倒进去,
门口果然响起王导的声音,“就你跑得快。”
顾谦笑道:“香味先飘到我这里的。”
白汋已经在锅里撒上了另一半葱姜蒜末和洋葱丝,红辣椒段也撒进去铺匀。
依然还是中火,把烧好的汤汁浇上来之后就扑着香味冒着烟。
“香!”苏虹第一个跑过来,守在锅边上眼巴巴的看。
57|2.33
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贴的这个租房广告了,现在还租不?就和风小区这块,多少钱啊?”
深秋初冬的时候,站在小区门口告示牌旁边的姑娘一头短发在风里颠来倒去的刮,最后她干脆把脖子一缩蹲到后面墙根底下去了。
她手里还捏着电话跟人讲价钱:“最少租半年啊,没问题。就是一个月两千有点多啊……”
“两千还多?你去问问都这个价。你要是租就见个面把合同签了,不租就算了。”
别理直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爷,老子伺候不起大爷。
她刚气哼哼的站起来,就差点被当头一股西风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夹,脖子往里一缩,溜着墙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双眼迷离的走回家,房东看见她就说:“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还留了一张名片。”
阿姨把名片递过来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房子?哎呀,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结婚……”
“我知道,这不刚找房子回来嘛,就这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搬走。”
别理捏着名片往自己床上一躺,把一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定上面写的名字她没听说过。
对着上面的电话看了一会儿,别理有点怀疑对方是拉皮条的,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就上去给人发一张卡片的那种。
还是打过去问问?万一不是呢?万一特别挣钱呢——呸!
对钱的迫切需求让她迅速拨了电话:“我是别理,我看见你留的名片了。”
电话那边是个男的接的,很职业化的说:“您好,我是东方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方,受元永新夫妇委托办理遗产事宜,今天上午您不在家,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别理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不如上来就问我愿不愿意挣大钱呢。”她满是失望,连语气都懒懒的道:“你找错人了,我没爹妈。”
一说遗产,基本就跟她不沾边了。
“没有错,你确实是元永新夫妇的女儿,具体情况我们可以见面详谈,遗产是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别理眼睛冒光蹭一下坐起来,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我现在就有时间,要不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别理从床上蹦起来,把自己的鸡窝头理顺,对着镜子瞅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嘿、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原来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富二代,这就是来自家族的考验,我懂。
她还想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流落在外但依然有贵族气质的感觉,至少能去唬唬人。结果翻遍了整个衣柜,还是身上这身最齐整,只好无奈的开门走了。
别理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别”这个奇葩的姓也是在孤儿院按照百家姓的顺序往下排轮给她的。
现在忽然有了亲生父母的消息,而且他俩还都没了,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父母,别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件事,万幸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房子。
在她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有一套别墅正在向她招手。
招手——
“这里。”
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朝她摆了摆手。
店里弥漫着咖啡浓厚的醇香,别理终于松开了她八十块钱绿风衣的前襟,把之前想好的装逼动作抛到脚后跟,直接就走过去往人家对面一坐,说:“我就是别理。”
桌子上是一个文件袋子。
别理一开始想的好好地,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事儿认下来再说,但是现在被这温暖的气氛一熏,她就有点往回缩了。
“你说的元什么,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遗产给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你再去找找别的叫这名儿的吧,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别理’等着你去拯救,你赶紧的吧再等一会儿我就要控制不住承认这个被抛弃的富二代就是我了。”
冒名顶替这种事,别理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就是你。”
别理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你好好想想,我会是富二代?”
侍应生非常直接的走过来,但是又非常含蓄的问:“请问需要什么吗?”
“加一杯摩卡。”
精英男律师擅自做主给别理点了一份,别理悄悄问这个就要转身走的侍应生:“多少钱?”
对面的精英男板着脸道:“我付账。”
别理的小心思被戳破嘿笑着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啊。”
方律师把文件袋打开抽出两张递给别理,别离的手机滴滴一响。
微信消息最上面一条:“黑无常”邀请你加入了群聊,群聊参与人还有: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判官崔府君、钟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神……
请注意,“先发红包再说话”和群里所有人都不是好友关系。
别理看了一眼微信,随手就点了退出删除并退出。
对面的方律师把手里的人文件摆在两个人中间,跟别理说:“这是亲子鉴定,你可以看一下。”
整个咖啡厅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别理干笑道:“你可别逗我,不好笑。”
如果亲子鉴定是真的,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又过了二十多年然后送来一份遗产呢?
方律师淡定的看着别理,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不形于色的样子。别理终于收起了不正经,把桌子上的纸张抽起来看,上面的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是结论却非常肯定。
“不是,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别理脸都在抖,,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语速飞快的说:“这肯定不是真的,当然你这么着急又是暗示我有别墅又是做这种鉴定,肯定是因为给你的钱多,你这个鉴定没有一点可信度,元永新已经死了,谁也证明不了……”
方律师抿了一口咖啡,忽然说:“不,有人能证明。”
别理一愣,身上像炸了毛。
“谁?”
“你姑姑,元永芳。”
“怎么就我姑姑了?”别理先是反驳了一句,然后问他:“她怎么证明?”
方律师把小巧精致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藏在无框眼镜后面的眼神带着点怜悯的说:“因为就是她把你送到孤儿院的。”
“我操!”
别理标了个粗口,眼睛瞪得比驴眼还大,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什么皇家富二代什么来自家族的考验,你懂个屁!这特喵的就是个今日说法!
这事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是真的了,就算是有人要整她,也犯不上送一个别墅再搭一个人生污点,这代价也太大了。
手机又滴滴的响了一下,她也没顾上看,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一头短毛问:“你说的那个元永芳,她伏法了?臣服在正义之下了?要不然这种昧良心的缺德事她怎么能跟你说?”
抱走了兄弟家的闺女送到孤儿院,这得有多大的脑洞和多底的道德底线才干的出来啊?问题是现在她得有多脑残才会承认?
“那倒没有。”方律师是一个很有职业精神的人,所以他从专业方面在自己大脑里分析了一遍之后,就告诉了别理一个结论:“时间太久,证据不足。”
“她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别理差点蹦起来。
方律师依然处变不惊,反问道:“你觉得她会在警局还是法院承认?”
别理揪了揪头发,问候了她自己的奶奶。
“现在我们可以来说遗产的事情了吗?”
别理看出来了,这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其实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工作,不管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盆狗血还是一盘眼泪,都不能改变他的目的。
“元……我爹,是什么时候没得?”
别理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毕竟空荡荡的二十多年,忽然有个人冒领了一个称呼和职位,多少有点陌生。
“半年前。”
方律师把档案袋里的两分文件掏出来,就摞在那张亲子鉴定上面,十分冷漠的说:“签过字之后,那个别墅就是你的了。”
别理脑子里乱糟糟的,懵逼一样接过笔来签了字,还问:“为什么半年前的事情,现在才找我?”
方律师看着所有签过字的文件,终于舍得露出了一点笑容,但也非常短暂,他一边把文件装回档案袋里,一边说:“因为一开始我不知道你就是元永新的女儿。”
“然后呢?”
“元永新没有别的子女,所以元永芳想要继承这套别墅。”
别理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如果没有她,这别墅不久刚好就是元永芳的了吗?怎么还需要这么费劲巴哈的找到她这个被遗弃二十多年的人,只要她不说,有谁知道元永新还有一个活着的女儿呢?
别理忽然觉得这个到手的别墅有点烫手,但是又实在想不通,一栋别墅啊,就算自己不住拿来卖也是一大笔钱啊。
她一个人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差别把自己绕死了,眼看着方律师结账要走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我爹半年前就死了,你是怎么弄到这个亲子鉴定的?”
就算有人能趁她不注意薅她一根头发,但也没人能跑到地底下剪元永新一截指甲吧?
方律师结了账,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转身看着她,微笑道:“那是假的。”
wtf?!
58|2.33
两个人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剧组的人一个都没遇上,大家应该是都惦记着这件事,早上醒来一看外面下雪就躺下放心的补一个充足的觉。
白汋低头把带着口罩的下巴也躲在围巾后面,跟在顾谦身后出门,“我没注意下雪了,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顾谦在旁边伸手扶着她的胳膊让她从台阶上下来,“等你啊。”
幸好他起来的时间刚刚好,不然恐怕就跟白汋错过去了。
脸上被围了一圈,白汋只露出来了一双眼睛,明亮清澈,往上弯了弯。
这个点太阳还没出来,路灯照着旁边树梢上的积雪,像是在闪着光,路边的积雪也有一层了,虽然只是特别薄的一层,但是对于没有到过北方的人来说,这已经算是不小的雪了。
街上的行人非常少,所以两个人可以大胆的不用顾虑的手牵手。
顾谦把白汋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里,一下子就变得暖融融的。
两个人就顺着街边漫无目的的瞎溜达,但是就这种慢悠悠的闲晃都仿佛幸福的不行了。
顾谦给她整了整帽子,“冷不冷?”
“不冷啊。”白汋摇头,走了这么一会儿感觉小腿上还有点热呢,她把自己带来的最厚的衣服穿上了,裹得像一颗笨重的丸子,结果温度根本就不像家里那样底。
搞得额头还有点冒汗,尴尬。
穿过两条街之后,天色也开始亮起来了,街上人越来越多,不少人打开门之后只把门前的一条雪扫干净,剩下的就留下来,看起来竟然还是一片白。
“你知道附近最近的菜市场在哪里吗?”
这不知道也要知道,顾谦掏出手机,搜地图,“知道。”
顾谦淡定的把手机装回自己的兜里,带着白汋换了一条路继续走,还慢悠悠的调侃她:“好不容易出来约会,约到菜市场,白汋小同学,你很有情趣啊。”
白汋脸一红,也是哦。
顾谦在口袋里捏了捏白汋的手,扭头看着她说:“要不要来点有情趣的?”
白汋一只手摘了口罩,仰着脸道:“那你低头。”
路边上除了扫雪的环卫工人以外就没有别人了,顾谦依言弯腰,白汋一只手把他的口罩往上掀了掀,贴上去亲了一口。
温暖一下子把刚才摘了口罩的寒冷给驱散了,白汋还回忆着上次顾谦亲她的样子笨拙的吮吸之后舔了一下,然后飞快的把他的口罩又拉下来。
嗯,口感不错。
柠檬味的。
白汋把口罩带上,一只手还被顾谦攥在手心里,“下回换一个草莓味的。”
要多多尝试。
顾谦笑道:“好,听你的。”
两个人从岔路口穿过去的时候遇到了一家早早就开了门的早餐店,门口靠里的地方摆着一个大大的火炉,上面是可以转动的一个圆形的铁盘。
门口还有不少人在排队,看起来好像都是附近小区的上班党,穿着薄外挂和毛衫,看见裹成球的白汋纷纷有些惊呆。
白汋也不看别人,就扭头说:“我请你吃煎饼果子。”
“好啊。”
一边往前挪的时候还能听见前面的人抖着声音说:“加两个蛋。”
轮到白汋的时候,白汋也说:“一个煎饼果子,加两个蛋。”
因为顾谦在减肥,她也正在缓慢的减肥,所以两个人吃一个就可以了。
店老板也不抬眼,在转盘上刷了一层油,从旁边的桶里挖出来一点顺滑的面糊,一只手扶着旁边的把手转了一下,然后往转盘上倒面糊,刚刚好围城一个圈,转盘也停下来。
老板宽厚的大手,一只手扶着把手转动,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块小铲子斜着把面糊摊开成一张博饼。
刚一摊开,薄饼就变了颜色,磕了两个鸡蛋直接倒在薄冰上,撒上盐之后就像摊饼一样把鸡蛋也给摊开,铺满了整个饼皮,蛋黄蛋白被刷成薄薄的一层也很快就熟了。
刷一层酱,刷一点辣椒,撒上一层黑芝麻,一直低着头手速飞快的老板忽然抬头问:“要不要香菜?”
“要。”
切碎的香菜也撒上一点,垫两片新鲜的生菜叶子,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来两块果子摞在生菜叶子上,手里摊饼的铲子从翘了皮的圆饼周边往里面铲,薄薄的饼皮竟然一丝也没有铲破,直接就揭了起来,三面往中间一叠之后,朝着外面没叠的一边一卷,一个鼓囊囊的煎饼果子就出来了。
老板手里的铲子又化身成刀,从中间切开。
白汋赶紧道:“分开装吧。”
两个纸袋一裹,把切开的一面朝外递给白汋。
香气和热气都往外边冒。
白汋把一半分给顾谦,自己先咬了一口,蛋饼软香,里面的果子酥脆,中间夹着的生菜的清香也相得益彰。
不过这会儿人有点多,顾谦也不方便把口罩掀起来,两个人就快速的往街头人少的地方跑,顾谦口罩一拉,咬了一大口,扭头跟白汋说:“没想到还挺好吃的啊。”
他很少吃这些,在家的时候有他爸爸做饭,后来走上演艺圈之后吃什么就被控制的比较严格,煎饼果子他只听说过,这还是第一次吃。
“嗯。”味道确实挺好的,鸡蛋也没有老,饼皮也没有焦。
白汋吃完了饼,感叹道:“他手速和火候配合的太好了。”
就刚才那一套,她是肯定做不来的,转轮子的速度,摊煎饼和铺鸡蛋的速度都恰到好处,最后鸡蛋刚熟,饼皮不老。
“而且下面的那个火就更难控制了,跟家里可以调大调小的炉子不一样。”
“熟能生巧。”顾谦把口罩重新扣上,手里的纸袋扔了之后跟白汋说:“他天天都在做这个,做得肯定要比别人熟练一点。”
熟能生巧,勤能补拙,白汋忽然觉得自己也有很多都不会的。
她以前觉得别的领域她都不能说好,只是一般,总要比别人更用心更努力才能看到成绩,但是只有在做菜这个领域上,她是真的很棒很有天分的。
但是现在想想,她光挑菜择菜干了三年,切菜切了一年,之后炒菜炒到现在,这不是也是一种熟能生巧吗?
其实天赋可能也并不比别人多多少。
“我知道了。”
白汋眉开眼笑,全世界的美食多到数不过来,现在还有别的世界的等着她探索,不能还像以前那么骄傲了。
“你知道什么了?”顾谦捞起她的手,帮她把手套带上。
白汋刚准备说话,就看见林晋从街头骑着他的自行车晃悠悠的出现了。
她有点紧张,赶紧冲林晋摆手。
不能现在过来啊。
万一我男朋友误会怎么办?
林晋前面的自行车篓里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一看见白汋摆手,就把车停下来靠在路边等着。
“干什么呢?”
顾谦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并且顺着方向看过去,直接就看见了靠在路灯杆上的林晋。
白汋磕磕巴巴的说:“我……朋友。”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林晋就直接走过来,把那个盒子递给白汋说:“现在还是热乎的,就是一会儿恐怕要凉。”
以前都是白汋往林晋手上送吃的,现在第一次从林晋手里接过来吃的,不过还没来得及感受这种微妙,白汋就先解释:“这是林晋。”
顾谦伸手跟林晋握了一下。
林晋吸了吸鼻子,鼻音有点重的说:“不用介绍了,我知道,这是你男朋友顾谦。哎我不行了,温差太大,我得回去喝热水。”
顾谦默不作声,林晋挥了挥手道:“改天有空再请你们吃饭啊。”
他回身,就看见有人已经鬼鬼祟祟的靠近他的座驾正准备伸出罪恶的双手了,他那可怜的二八自行车靠在电线杆子上只有前面的车篓在晨曦的阳光和白雪的照映下熠熠生辉。
“嗨你干嘛呢?”林晋摆出饿虎扑食的身姿冲过去。
对方已经一溜烟跑了。
白汋站在原地,看着林晋骑着车往前随便找了个路口转弯走了。
顾谦看着她手里的盒子,“你这个朋友……有点特别。”
“嗯,啊。”白汋抽抽鼻子,飞快的运行着自己的大脑,林晋别致的地方多着呢,这该怎么解释?
“他是,他是送外卖的。”
白汋找了个看上去最有说服力的理由,毕竟林晋看起来更像一个混社会的。
顾谦问:“骑着自行车送外卖的?”
“嗯。”
白汋使劲点头,这绝对没有撒谎!
林晋的自行车据说来头大着呢,还能穿梭好几个世界送外卖,可神奇。
顾谦沉默了一会儿,眼看着白汋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可就是一句话也不说,最后只好自己先妥协了。
“这盒子里是什么?”
这仿佛翻篇儿的话让白汋速度飞快的打开盒子给他看,“吃的,无糖的,快尝尝呀。”
挺大一个盒子,里头就只有两块不到巴掌大的心形小饼,茶绿色有些透明,中间不知道夹了什么东西,看起来只有指甲盖一样大小的一小片,在白汋晃着盒子的时候竟然好像还在流动。
这……能吃?
白汋也没吃过,只是看评论都特别棒,要预定的那种,她是撞了大运了才能这么快就到货,结果然林晋和顾谦碰了头。
顾谦犹豫了一下,拿了一个咬了一小口。
白汋眼神亮晶晶看着他。
“好吃吗?”
有一种水果一样的清甜,但是口感却绵软不黏腻,那一小口刚到嘴里嚼了一下就化没了。
这已经不是好吃不好吃的问题了。
白汋期待的把剩下的一个拿出来咬了一口,凉丝丝的,好吃。
她顺着把四周都咬了一遍,最后只留下中间一个那一个芯儿填在嘴里。
这最后的一口和之前的都不一样,像一滴温水,但是吃完之后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顾谦把整个饼都吃完了,最后看了看白汋,笑道:“挺好吃的,但是这个东西不能随便给别人吃啊。”
白汋心里一紧,以为顾谦看出什么来了,但是这会儿没有观众们在,她根本就分辨不清楚顾谦的表情是不是怀疑。
她说:“啊,不会,我就只买给你吃。”
毕竟这个点心都是买给爱人吃的。
59|2.33
早上的菜都很新鲜,虽然因为下雪涨了价,但是白汋还是仔细的挑选了很多,分给顾谦提了一半之后,白汋还在犹豫要不要把林晋的事情解释给顾谦听。
那个点心的神奇之处不只在于口感的特殊,还包括吃过之后带来的感觉,白汋拉开了外面的大羽绒袄的拉链,路人看她都跟看傻子一样。
但是,热只有自己知道。
顾谦鬓角上都冒汗了。
而且还精神很好,不是很亢奋,是很舒服很轻松的那种。
虽然顾谦没再说什么,但是白汋却越来越心虚,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买来,而且快递员还是一个看起来很不靠谱的骑着老旧自行车的人。
怎么说呢?这个是其他世界的东西,林晋的存在就像马爸爸的存在差不多?
听起来简直就是神经病啊。
白汋买完了东西也没能想出来该怎么解释,死心的想着不如就这么混过去算了。
这会儿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了,两个人一人拎了满满的两兜子菜和其他的东西,除了顾谦身上装备比较齐全之外,这两兜菜也起到了很强大的掩饰作用。
根本就没有人会想到大早上跑到菜市场买菜的会是明星。
大多数都是抢鸡蛋的老太太们,和一些家庭主妇的阿姨,全场所有人都紧盯着今天的特价,生怕在自己之前就卖完了,所以根本就没有人顾上看他俩,
但是为了保险一点,白汋从菜市场旁边的店里买了点毛线之后就拉着顾谦准备回去。
顾谦看着她手里的毛线,鼓鼓的一包,“买这个做什么?”
“你猜?”
白汋准备给莱恩织一个角套,但是又不好跟顾谦说。
顾谦笑着凑过来,笑道:“是不是准备织围巾的?”
很多小姑娘们都愿意给男朋友或者家里人织围巾,顾谦看了看白汋手里的毛线,大红色的,嗯大红色的话男女都可以。
白汋顿了顿,点头,“对,织围巾。”
顾谦眉开眼笑。
“给谁织的啊?”
白汋一边避开脚下的水渍,一边说:“你再猜。”
顾谦侧头看到白汋脸上的笑意和月牙一样的眼睛,也笑道:“那我不猜了,我要等惊喜。”
白汋笑出声来,扭头用胳膊肘碰了他一样,“你都知道了,已经不算惊喜了。”
“那我不管。”
肯定是惊喜啊。
两个人刚吃完了那个跟十全大补丸一样的东西,这会儿好像都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不知道是不累还是想说说话,反正谁都没有说要打车回去。
走路挺好的,多锻炼身体好。
不过越走越热,身上厚重的保暖的工具现在都想要把身上悟出痱子来。
白汋早就把口罩给摘了,帽子也取了放在毛线袋子里,头发顺顺的贴着头皮,只是身上还是鼓囊囊的,,看起来就像乖顺的毛绒团子。
可怜顾谦口罩帽子围巾什么都不能取,最后走回酒店的时候,还没进门就给大壮打电话。
大壮在门口等着,身上裹着厚厚的棉毛衫。
看见这俩人走进来的时候非常自觉地去接了白汋手里的袋子。
接过袋子之后就颠颠跑走了。
助理就是要有眼色。
顾谦还想等他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接过去然后好把帽子什么的都摘了,谁知道刚想说话的时候,大壮已经跑了。
白汋在他后面闷笑。
边笑边伸手来接,“我先拿着。”
袋子里丸子和肉还有几段带泥的藕,提起来还是很重的。
“不用,你帮我把脸上的东西先弄下来。”
顾谦弯腰,低着头。
白汋本来还想说自己肯定拿得动的,但是还是抿嘴笑着把他的口罩和帽子都取了。
刚上楼出电梯,就碰见准备往外走的蔺华。
“你们这是大采购去了啊?”
他伸手去帮顾谦拿东西。
顾谦把自己的冲锋衣给脱了,整个人都呼了口气。
“有这么热?”
蔺华睡了个懒觉,醒来之后直接到楼下吃了饭,到现在还没有往门外出过,只从窗户口感受了一下,小冷风还是嗖嗖的啊。
怎么这就热的汗流浃背了?
顾谦摆着手,装作有点累的样子道:“健身,一路跑去又走回来的。”
“不是吧?”蔺华惊讶的张大嘴,“你不会让白汋跟你一起去跑了一个早上吧?”
因为白汋脸也红扑扑的,虽然看起来很精神,但是脸上和头发看起来也有点湿意。
顾谦一梗。
“对啊。”白汋笑眯眯点头。
“而且外面真的没有那么冷,我穿的太厚了。”
白汋把自己的大羽绒袄也脱了抱着,她里面还穿了一个长的棉毛衣裙,毛衣裙里面还穿着保暖。
这个理由很充分,所以蔺华直接就相信了,把东西送回白汋房间里,问:“这么多东西这是打算吃几天?”
看起来确实不少,大壮看他俩上来了,就把那两袋子也送了过来。
满当当的,像是过年买年货一样。
蔺华还是第一次在剧组有这种神奇的经历和感受。
想想昨天晚上的鱼,忍不住想要流口水。
“中午来吃饭呀。”
白汋打开门,几个人把东西一次全都运进去。
相处这段时间,蔺华基本上也摸清楚了白汋的为人,所以也不假客气,直接就应了,猜着白汋现在应该只想洗个澡,还体贴的把顾谦也给带了出去。
白汋站在客厅,看着被搭着肩膀往外带的顾谦,笑。
顾谦扭头就看见她在笑,无奈的关上门。
感觉今天要很难过。
毕竟吃了从来没有见过的具有神奇功效的东西,,中午还要再吃一次火锅,这么下来,晚上是没法安心睡觉了。
毕竟女朋友在对门。
唉,十分可怜。
关上门之后,白汋先把外面的大毛衣给脱了,然后就跑进卧室把手机开机,点进去直播室。
还没有等观众们先说话,白汋就非常严肃且认真的道:“怎么办?我怀疑顾谦已经怀疑了。”
【怀疑什么?】
对哦,白汋松口气。
她刚开始的时候听了几天观众们聊天,虽然觉得都很奇葩很神经,但是也没有往这么玄幻的地方想。
但是顾谦虽然没有听,可他吃了啊!
白汋哭丧着脸,“我买了情相印。”
这个东西在软件商城里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不少直播观众们都尝试过,大多数单身狗都是买两个之后自己吃一个——留着第二天再吃一个。
【这……】
情相印比较奇葩,情侣吃过之后,两个人短时间内会有差不多相同的感受,一个人开心另一个人也会觉得心情很好,一个人痛哭,另一个人也会难受。
它使两个相爱的人短时间都可以感受到对方真的在自己心里。
而且更不用说它的另一种功效了……
白汋简直欲哭无泪,但是眼看着有那么多没有见过的没有尝试过的东西在,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藏起来啊。
“我不知道啊,店里也没有说。”
【那你说为什么它销量会这么好的?强身健体别的东西更有效。】
白汋蒙圈,原来是这样的,她以为是因为好看……
【想开点,反正都已经吃过了。】
【而且还可以来一发。】
观众们安慰白汋,【刚好你们俩现在在一块,深更半夜刚好可以方便嘿嘿嘿。】
白汋:……
她确实觉得有些热,但是也不会这个样子吧?那不是春|药吗?
【你没看下面的评价吗?】
“看了啊。”白汋恼羞成怒简直想要摔手机,“评价都说很好吃,体验感也很强,双倍……”
原本很正常的好评,现在在听到观众们的这句话之后,怎么感觉这句话里面连标点符号都特别的有深意啊。
白汋趴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底下。
【没事,也不是必须得嘿嘿嘿,就是有点情|趣功效而已。】
白汋红着脸从枕头里钻出来,但是为什么还是觉得身上热热的暖暖的?
她蹦下来,关了直播软件,先去洗了澡,又出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很暖和,而且还有点开心。
正郁闷的时候,听见敲门的声音。
白汋身上穿着一套绒毛的兔子睡衣,开了门和顾谦大眼瞪小眼。
心跳有点快。
白汋想着刚才来自观众的科普,脸嗖嗖红了,连带着眼睛也有点雾蒙蒙的,
怎么心跳又快了?
白汋赶紧躲在门后头,开门让顾谦进来。
再这么跳下去,感觉自己要心律不齐。
很危险。
顾谦头发也是湿的,明显是刚冲了澡。
“买了那么多东西,我帮你处理吧。”顾谦熟门熟路坐在沙发上把袋里的东西往外面摆。
“哦。”
白汋也坐过去,心想做菜打下手也值得这么开心?
她把一袋子毛线送到卧室里去,盯着床头的手机看了一会儿,忽然想着要不然等下出去试试好了,看看双倍……是什么样子的?
60|2.33
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贴的这个租房广告了,现在还租不?就和风小区这块,多少钱啊?”
深秋初冬的时候,站在小区门口告示牌旁边的姑娘一头短发在风里颠来倒去的刮,最后她干脆把脖子一缩蹲到后面墙根底下去了。
她手里还捏着电话跟人讲价钱:“最少租半年啊,没问题。就是一个月两千有点多啊……”
“两千还多?你去问问都这个价。你要是租就见个面把合同签了,不租就算了。”
别理直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爷,老子伺候不起大爷。
她刚气哼哼的站起来,就差点被当头一股西风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夹,脖子往里一缩,溜着墙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双眼迷离的走回家,房东看见她就说:“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还留了一张名片。”
阿姨把名片递过来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房子?哎呀,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结婚……”
“我知道,这不刚找房子回来嘛,就这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搬走。”
别理捏着名片往自己床上一躺,把一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定上面写的名字她没听说过。
对着上面的电话看了一会儿,别理有点怀疑对方是拉皮条的,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就上去给人发一张卡片的那种。
还是打过去问问?万一不是呢?万一特别挣钱呢——呸!
对钱的迫切需求让她迅速拨了电话:“我是别理,我看见你留的名片了。”
电话那边是个男的接的,很职业化的说:“您好,我是东方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方,受元永新夫妇委托办理遗产事宜,今天上午您不在家,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别理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不如上来就问我愿不愿意挣大钱呢。”她满是失望,连语气都懒懒的道:“你找错人了,我没爹妈。”
一说遗产,基本就跟她不沾边了。
“没有错,你确实是元永新夫妇的女儿,具体情况我们可以见面详谈,遗产是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别理眼睛冒光蹭一下坐起来,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我现在就有时间,要不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别理从床上蹦起来,把自己的鸡窝头理顺,对着镜子瞅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嘿、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原来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富二代,这就是来自家族的考验,我懂。
她还想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流落在外但依然有贵族气质的感觉,至少能去唬唬人。结果翻遍了整个衣柜,还是身上这身最齐整,只好无奈的开门走了。
别理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别”这个奇葩的姓也是在孤儿院按照百家姓的顺序往下排轮给她的。
现在忽然有了亲生父母的消息,而且他俩还都没了,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父母,别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件事,万幸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房子。
在她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有一套别墅正在向她招手。
招手——
“这里。”
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朝她摆了摆手。
店里弥漫着咖啡浓厚的醇香,别理终于松开了她八十块钱绿风衣的前襟,把之前想好的装逼动作抛到脚后跟,直接就走过去往人家对面一坐,说:“我就是别理。”
桌子上是一个文件袋子。
别理一开始想的好好地,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事儿认下来再说,但是现在被这温暖的气氛一熏,她就有点往回缩了。
“你说的元什么,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遗产给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你再去找找别的叫这名儿的吧,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别理’等着你去拯救,你赶紧的吧再等一会儿我就要控制不住承认这个被抛弃的富二代就是我了。”
冒名顶替这种事,别理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就是你。”
别理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你好好想想,我会是富二代?”
侍应生非常直接的走过来,但是又非常含蓄的问:“请问需要什么吗?”
“加一杯摩卡。”
精英男律师擅自做主给别理点了一份,别理悄悄问这个就要转身走的侍应生:“多少钱?”
对面的精英男板着脸道:“我付账。”
别理的小心思被戳破嘿笑着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啊。”
方律师把文件袋打开抽出两张递给别理,别离的手机滴滴一响。
微信消息最上面一条:“黑无常”邀请你加入了群聊,群聊参与人还有: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判官崔府君、钟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神……
请注意,“先发红包再说话”和群里所有人都不是好友关系。
别理看了一眼微信,随手就点了退出删除并退出。
对面的方律师把手里的人文件摆在两个人中间,跟别理说:“这是亲子鉴定,你可以看一下。”
整个咖啡厅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别理干笑道:“你可别逗我,不好笑。”
如果亲子鉴定是真的,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又过了二十多年然后送来一份遗产呢?
方律师淡定的看着别理,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不形于色的样子。别理终于收起了不正经,把桌子上的纸张抽起来看,上面的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是结论却非常肯定。
“不是,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别理脸都在抖,,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语速飞快的说:“这肯定不是真的,当然你这么着急又是暗示我有别墅又是做这种鉴定,肯定是因为给你的钱多,你这个鉴定没有一点可信度,元永新已经死了,谁也证明不了……”
方律师抿了一口咖啡,忽然说:“不,有人能证明。”
别理一愣,身上像炸了毛。
“谁?”
“你姑姑,元永芳。”
“怎么就我姑姑了?”别理先是反驳了一句,然后问他:“她怎么证明?”
方律师把小巧精致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藏在无框眼镜后面的眼神带着点怜悯的说:“因为就是她把你送到孤儿院的。”
“我操!”
别理标了个粗口,眼睛瞪得比驴眼还大,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什么皇家富二代什么来自家族的考验,你懂个屁!这特喵的就是个今日说法!
这事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是真的了,就算是有人要整她,也犯不上送一个别墅再搭一个人生污点,这代价也太大了。
手机又滴滴的响了一下,她也没顾上看,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一头短毛问:“你说的那个元永芳,她伏法了?臣服在正义之下了?要不然这种昧良心的缺德事她怎么能跟你说?”
抱走了兄弟家的闺女送到孤儿院,这得有多大的脑洞和多底的道德底线才干的出来啊?问题是现在她得有多脑残才会承认?
“那倒没有。”方律师是一个很有职业精神的人,所以他从专业方面在自己大脑里分析了一遍之后,就告诉了别理一个结论:“时间太久,证据不足。”
“她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别理差点蹦起来。
方律师依然处变不惊,反问道:“你觉得她会在警局还是法院承认?”
别理揪了揪头发,问候了她自己的奶奶。
“现在我们可以来说遗产的事情了吗?”
别理看出来了,这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其实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工作,不管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盆狗血还是一盘眼泪,都不能改变他的目的。
“元……我爹,是什么时候没得?”
别理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毕竟空荡荡的二十多年,忽然有个人冒领了一个称呼和职位,多少有点陌生。
“半年前。”
方律师把档案袋里的两分文件掏出来,就摞在那张亲子鉴定上面,十分冷漠的说:“签过字之后,那个别墅就是你的了。”
别理脑子里乱糟糟的,懵逼一样接过笔来签了字,还问:“为什么半年前的事情,现在才找我?”
方律师看着所有签过字的文件,终于舍得露出了一点笑容,但也非常短暂,他一边把文件装回档案袋里,一边说:“因为一开始我不知道你就是元永新的女儿。”
“然后呢?”
“元永新没有别的子女,所以元永芳想要继承这套别墅。”
别理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如果没有她,这别墅不久刚好就是元永芳的了吗?怎么还需要这么费劲巴哈的找到她这个被遗弃二十多年的人,只要她不说,有谁知道元永新还有一个活着的女儿呢?
别理忽然觉得这个到手的别墅有点烫手,但是又实在想不通,一栋别墅啊,就算自己不住拿来卖也是一大笔钱啊。
她一个人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差别把自己绕死了,眼看着方律师结账要走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我爹半年前就死了,你是怎么弄到这个亲子鉴定的?”
就算有人能趁她不注意薅她一根头发,但也没人能跑到地底下剪元永新一截指甲吧?
方律师结了账,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转身看着她,微笑道:“那是假的。”
wtf?!
61|2.33
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贴的这个租房广告了,现在还租不?就和风小区这块,多少钱啊?”
深秋初冬的时候,站在小区门口告示牌旁边的姑娘一头短发在风里颠来倒去的刮,最后她干脆把脖子一缩蹲到后面墙根底下去了。
她手里还捏着电话跟人讲价钱:“最少租半年啊,没问题。就是一个月两千有点多啊……”
“两千还多?你去问问都这个价。你要是租就见个面把合同签了,不租就算了。”
别理直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爷,老子伺候不起大爷。
她刚气哼哼的站起来,就差点被当头一股西风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夹,脖子往里一缩,溜着墙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双眼迷离的走回家,房东看见她就说:“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还留了一张名片。”
阿姨把名片递过来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房子?哎呀,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结婚……”
“我知道,这不刚找房子回来嘛,就这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搬走。”
别理捏着名片往自己床上一躺,把一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定上面写的名字她没听说过。
对着上面的电话看了一会儿,别理有点怀疑对方是拉皮条的,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就上去给人发一张卡片的那种。
还是打过去问问?万一不是呢?万一特别挣钱呢——呸!
对钱的迫切需求让她迅速拨了电话:“我是别理,我看见你留的名片了。”
电话那边是个男的接的,很职业化的说:“您好,我是东方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方,受元永新夫妇委托办理遗产事宜,今天上午您不在家,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别理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不如上来就问我愿不愿意挣大钱呢。”她满是失望,连语气都懒懒的道:“你找错人了,我没爹妈。”
一说遗产,基本就跟她不沾边了。
“没有错,你确实是元永新夫妇的女儿,具体情况我们可以见面详谈,遗产是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别理眼睛冒光蹭一下坐起来,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我现在就有时间,要不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别理从床上蹦起来,把自己的鸡窝头理顺,对着镜子瞅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嘿、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原来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富二代,这就是来自家族的考验,我懂。
她还想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流落在外但依然有贵族气质的感觉,至少能去唬唬人。结果翻遍了整个衣柜,还是身上这身最齐整,只好无奈的开门走了。
别理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别”这个奇葩的姓也是在孤儿院按照百家姓的顺序往下排轮给她的。
现在忽然有了亲生父母的消息,而且他俩还都没了,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父母,别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件事,万幸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房子。
在她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有一套别墅正在向她招手。
招手——
“这里。”
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朝她摆了摆手。
店里弥漫着咖啡浓厚的醇香,别理终于松开了她八十块钱绿风衣的前襟,把之前想好的装逼动作抛到脚后跟,直接就走过去往人家对面一坐,说:“我就是别理。”
桌子上是一个文件袋子。
别理一开始想的好好地,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事儿认下来再说,但是现在被这温暖的气氛一熏,她就有点往回缩了。
“你说的元什么,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遗产给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你再去找找别的叫这名儿的吧,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别理’等着你去拯救,你赶紧的吧再等一会儿我就要控制不住承认这个被抛弃的富二代就是我了。”
冒名顶替这种事,别理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就是你。”
别理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你好好想想,我会是富二代?”
侍应生非常直接的走过来,但是又非常含蓄的问:“请问需要什么吗?”
“加一杯摩卡。”
精英男律师擅自做主给别理点了一份,别理悄悄问这个就要转身走的侍应生:“多少钱?”
对面的精英男板着脸道:“我付账。”
别理的小心思被戳破嘿笑着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啊。”
方律师把文件袋打开抽出两张递给别理,别离的手机滴滴一响。
微信消息最上面一条:“黑无常”邀请你加入了群聊,群聊参与人还有: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判官崔府君、钟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神……
请注意,“先发红包再说话”和群里所有人都不是好友关系。
别理看了一眼微信,随手就点了退出删除并退出。
对面的方律师把手里的人文件摆在两个人中间,跟别理说:“这是亲子鉴定,你可以看一下。”
整个咖啡厅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别理干笑道:“你可别逗我,不好笑。”
如果亲子鉴定是真的,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又过了二十多年然后送来一份遗产呢?
方律师淡定的看着别理,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不形于色的样子。别理终于收起了不正经,把桌子上的纸张抽起来看,上面的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是结论却非常肯定。
“不是,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别理脸都在抖,,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语速飞快的说:“这肯定不是真的,当然你这么着急又是暗示我有别墅又是做这种鉴定,肯定是因为给你的钱多,你这个鉴定没有一点可信度,元永新已经死了,谁也证明不了……”
方律师抿了一口咖啡,忽然说:“不,有人能证明。”
别理一愣,身上像炸了毛。
“谁?”
“你姑姑,元永芳。”
“怎么就我姑姑了?”别理先是反驳了一句,然后问他:“她怎么证明?”
方律师把小巧精致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藏在无框眼镜后面的眼神带着点怜悯的说:“因为就是她把你送到孤儿院的。”
“我操!”
别理标了个粗口,眼睛瞪得比驴眼还大,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什么皇家富二代什么来自家族的考验,你懂个屁!这特喵的就是个今日说法!
这事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是真的了,就算是有人要整她,也犯不上送一个别墅再搭一个人生污点,这代价也太大了。
手机又滴滴的响了一下,她也没顾上看,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一头短毛问:“你说的那个元永芳,她伏法了?臣服在正义之下了?要不然这种昧良心的缺德事她怎么能跟你说?”
抱走了兄弟家的闺女送到孤儿院,这得有多大的脑洞和多底的道德底线才干的出来啊?问题是现在她得有多脑残才会承认?
“那倒没有。”方律师是一个很有职业精神的人,所以他从专业方面在自己大脑里分析了一遍之后,就告诉了别理一个结论:“时间太久,证据不足。”
“她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别理差点蹦起来。
方律师依然处变不惊,反问道:“你觉得她会在警局还是法院承认?”
别理揪了揪头发,问候了她自己的奶奶。
“现在我们可以来说遗产的事情了吗?”
别理看出来了,这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其实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工作,不管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盆狗血还是一盘眼泪,都不能改变他的目的。
“元……我爹,是什么时候没得?”
别理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毕竟空荡荡的二十多年,忽然有个人冒领了一个称呼和职位,多少有点陌生。
“半年前。”
方律师把档案袋里的两分文件掏出来,就摞在那张亲子鉴定上面,十分冷漠的说:“签过字之后,那个别墅就是你的了。”
别理脑子里乱糟糟的,懵逼一样接过笔来签了字,还问:“为什么半年前的事情,现在才找我?”
方律师看着所有签过字的文件,终于舍得露出了一点笑容,但也非常短暂,他一边把文件装回档案袋里,一边说:“因为一开始我不知道你就是元永新的女儿。”
“然后呢?”
“元永新没有别的子女,所以元永芳想要继承这套别墅。”
别理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如果没有她,这别墅不久刚好就是元永芳的了吗?怎么还需要这么费劲巴哈的找到她这个被遗弃二十多年的人,只要她不说,有谁知道元永新还有一个活着的女儿呢?
别理忽然觉得这个到手的别墅有点烫手,但是又实在想不通,一栋别墅啊,就算自己不住拿来卖也是一大笔钱啊。
她一个人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差别把自己绕死了,眼看着方律师结账要走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我爹半年前就死了,你是怎么弄到这个亲子鉴定的?”
就算有人能趁她不注意薅她一根头发,但也没人能跑到地底下剪元永新一截指甲吧?
方律师结了账,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转身看着她,微笑道:“那是假的。”
wtf?!
62|2.33
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贴的这个租房广告了,现在还租不?就和风小区这块,多少钱啊?”
深秋初冬的时候,站在小区门口告示牌旁边的姑娘一头短发在风里颠来倒去的刮,最后她干脆把脖子一缩蹲到后面墙根底下去了。
她手里还捏着电话跟人讲价钱:“最少租半年啊,没问题。就是一个月两千有点多啊……”
“两千还多?你去问问都这个价。你要是租就见个面把合同签了,不租就算了。”
别理直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爷,老子伺候不起大爷。
她刚气哼哼的站起来,就差点被当头一股西风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夹,脖子往里一缩,溜着墙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双眼迷离的走回家,房东看见她就说:“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还留了一张名片。”
阿姨把名片递过来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房子?哎呀,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结婚……”
“我知道,这不刚找房子回来嘛,就这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搬走。”
别理捏着名片往自己床上一躺,把一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定上面写的名字她没听说过。
对着上面的电话看了一会儿,别理有点怀疑对方是拉皮条的,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就上去给人发一张卡片的那种。
还是打过去问问?万一不是呢?万一特别挣钱呢——呸!
对钱的迫切需求让她迅速拨了电话:“我是别理,我看见你留的名片了。”
电话那边是个男的接的,很职业化的说:“您好,我是东方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方,受元永新夫妇委托办理遗产事宜,今天上午您不在家,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别理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不如上来就问我愿不愿意挣大钱呢。”她满是失望,连语气都懒懒的道:“你找错人了,我没爹妈。”
一说遗产,基本就跟她不沾边了。
“没有错,你确实是元永新夫妇的女儿,具体情况我们可以见面详谈,遗产是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别理眼睛冒光蹭一下坐起来,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我现在就有时间,要不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别理从床上蹦起来,把自己的鸡窝头理顺,对着镜子瞅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嘿、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原来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富二代,这就是来自家族的考验,我懂。
她还想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流落在外但依然有贵族气质的感觉,至少能去唬唬人。结果翻遍了整个衣柜,还是身上这身最齐整,只好无奈的开门走了。
别理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别”这个奇葩的姓也是在孤儿院按照百家姓的顺序往下排轮给她的。
现在忽然有了亲生父母的消息,而且他俩还都没了,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父母,别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件事,万幸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房子。
在她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有一套别墅正在向她招手。
招手——
“这里。”
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朝她摆了摆手。
店里弥漫着咖啡浓厚的醇香,别理终于松开了她八十块钱绿风衣的前襟,把之前想好的装逼动作抛到脚后跟,直接就走过去往人家对面一坐,说:“我就是别理。”
桌子上是一个文件袋子。
别理一开始想的好好地,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事儿认下来再说,但是现在被这温暖的气氛一熏,她就有点往回缩了。
“你说的元什么,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遗产给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你再去找找别的叫这名儿的吧,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别理’等着你去拯救,你赶紧的吧再等一会儿我就要控制不住承认这个被抛弃的富二代就是我了。”
冒名顶替这种事,别理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就是你。”
别理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你好好想想,我会是富二代?”
侍应生非常直接的走过来,但是又非常含蓄的问:“请问需要什么吗?”
“加一杯摩卡。”
精英男律师擅自做主给别理点了一份,别理悄悄问这个就要转身走的侍应生:“多少钱?”
对面的精英男板着脸道:“我付账。”
别理的小心思被戳破嘿笑着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啊。”
方律师把文件袋打开抽出两张递给别理,别离的手机滴滴一响。
微信消息最上面一条:“黑无常”邀请你加入了群聊,群聊参与人还有: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判官崔府君、钟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神……
请注意,“先发红包再说话”和群里所有人都不是好友关系。
别理看了一眼微信,随手就点了退出删除并退出。
对面的方律师把手里的人文件摆在两个人中间,跟别理说:“这是亲子鉴定,你可以看一下。”
整个咖啡厅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别理干笑道:“你可别逗我,不好笑。”
如果亲子鉴定是真的,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又过了二十多年然后送来一份遗产呢?
方律师淡定的看着别理,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不形于色的样子。别理终于收起了不正经,把桌子上的纸张抽起来看,上面的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是结论却非常肯定。
“不是,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别理脸都在抖,,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语速飞快的说:“这肯定不是真的,当然你这么着急又是暗示我有别墅又是做这种鉴定,肯定是因为给你的钱多,你这个鉴定没有一点可信度,元永新已经死了,谁也证明不了……”
方律师抿了一口咖啡,忽然说:“不,有人能证明。”
别理一愣,身上像炸了毛。
“谁?”
“你姑姑,元永芳。”
“怎么就我姑姑了?”别理先是反驳了一句,然后问他:“她怎么证明?”
方律师把小巧精致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藏在无框眼镜后面的眼神带着点怜悯的说:“因为就是她把你送到孤儿院的。”
“我操!”
别理标了个粗口,眼睛瞪得比驴眼还大,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什么皇家富二代什么来自家族的考验,你懂个屁!这特喵的就是个今日说法!
这事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是真的了,就算是有人要整她,也犯不上送一个别墅再搭一个人生污点,这代价也太大了。
手机又滴滴的响了一下,她也没顾上看,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一头短毛问:“你说的那个元永芳,她伏法了?臣服在正义之下了?要不然这种昧良心的缺德事她怎么能跟你说?”
抱走了兄弟家的闺女送到孤儿院,这得有多大的脑洞和多底的道德底线才干的出来啊?问题是现在她得有多脑残才会承认?
“那倒没有。”方律师是一个很有职业精神的人,所以他从专业方面在自己大脑里分析了一遍之后,就告诉了别理一个结论:“时间太久,证据不足。”
“她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别理差点蹦起来。
方律师依然处变不惊,反问道:“你觉得她会在警局还是法院承认?”
别理揪了揪头发,问候了她自己的奶奶。
“现在我们可以来说遗产的事情了吗?”
别理看出来了,这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其实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工作,不管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盆狗血还是一盘眼泪,都不能改变他的目的。
“元……我爹,是什么时候没得?”
别理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毕竟空荡荡的二十多年,忽然有个人冒领了一个称呼和职位,多少有点陌生。
“半年前。”
方律师把档案袋里的两分文件掏出来,就摞在那张亲子鉴定上面,十分冷漠的说:“签过字之后,那个别墅就是你的了。”
别理脑子里乱糟糟的,懵逼一样接过笔来签了字,还问:“为什么半年前的事情,现在才找我?”
方律师看着所有签过字的文件,终于舍得露出了一点笑容,但也非常短暂,他一边把文件装回档案袋里,一边说:“因为一开始我不知道你就是元永新的女儿。”
“然后呢?”
“元永新没有别的子女,所以元永芳想要继承这套别墅。”
别理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如果没有她,这别墅不久刚好就是元永芳的了吗?怎么还需要这么费劲巴哈的找到她这个被遗弃二十多年的人,只要她不说,有谁知道元永新还有一个活着的女儿呢?
别理忽然觉得这个到手的别墅有点烫手,但是又实在想不通,一栋别墅啊,就算自己不住拿来卖也是一大笔钱啊。
她一个人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差别把自己绕死了,眼看着方律师结账要走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我爹半年前就死了,你是怎么弄到这个亲子鉴定的?”
就算有人能趁她不注意薅她一根头发,但也没人能跑到地底下剪元永新一截指甲吧?
方律师结了账,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转身看着她,微笑道:“那是假的。”
wtf?!
63|2.33
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贴的这个租房广告了,现在还租不?就和风小区这块,多少钱啊?”
深秋初冬的时候,站在小区门口告示牌旁边的姑娘一头短发在风里颠来倒去的刮,最后她干脆把脖子一缩蹲到后面墙根底下去了。
她手里还捏着电话跟人讲价钱:“最少租半年啊,没问题。就是一个月两千有点多啊……”
“两千还多?你去问问都这个价。你要是租就见个面把合同签了,不租就算了。”
别理直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爷,老子伺候不起大爷。
她刚气哼哼的站起来,就差点被当头一股西风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夹,脖子往里一缩,溜着墙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双眼迷离的走回家,房东看见她就说:“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还留了一张名片。”
阿姨把名片递过来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房子?哎呀,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结婚……”
“我知道,这不刚找房子回来嘛,就这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搬走。”
别理捏着名片往自己床上一躺,把一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定上面写的名字她没听说过。
对着上面的电话看了一会儿,别理有点怀疑对方是拉皮条的,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就上去给人发一张卡片的那种。
还是打过去问问?万一不是呢?万一特别挣钱呢——呸!
对钱的迫切需求让她迅速拨了电话:“我是别理,我看见你留的名片了。”
电话那边是个男的接的,很职业化的说:“您好,我是东方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方,受元永新夫妇委托办理遗产事宜,今天上午您不在家,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别理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不如上来就问我愿不愿意挣大钱呢。”她满是失望,连语气都懒懒的道:“你找错人了,我没爹妈。”
一说遗产,基本就跟她不沾边了。
“没有错,你确实是元永新夫妇的女儿,具体情况我们可以见面详谈,遗产是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别理眼睛冒光蹭一下坐起来,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我现在就有时间,要不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别理从床上蹦起来,把自己的鸡窝头理顺,对着镜子瞅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嘿、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原来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富二代,这就是来自家族的考验,我懂。
她还想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流落在外但依然有贵族气质的感觉,至少能去唬唬人。结果翻遍了整个衣柜,还是身上这身最齐整,只好无奈的开门走了。
别理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别”这个奇葩的姓也是在孤儿院按照百家姓的顺序往下排轮给她的。
现在忽然有了亲生父母的消息,而且他俩还都没了,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父母,别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件事,万幸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房子。
在她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有一套别墅正在向她招手。
招手——
“这里。”
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朝她摆了摆手。
店里弥漫着咖啡浓厚的醇香,别理终于松开了她八十块钱绿风衣的前襟,把之前想好的装逼动作抛到脚后跟,直接就走过去往人家对面一坐,说:“我就是别理。”
桌子上是一个文件袋子。
别理一开始想的好好地,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事儿认下来再说,但是现在被这温暖的气氛一熏,她就有点往回缩了。
“你说的元什么,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遗产给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你再去找找别的叫这名儿的吧,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别理’等着你去拯救,你赶紧的吧再等一会儿我就要控制不住承认这个被抛弃的富二代就是我了。”
冒名顶替这种事,别理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就是你。”
别理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你好好想想,我会是富二代?”
侍应生非常直接的走过来,但是又非常含蓄的问:“请问需要什么吗?”
“加一杯摩卡。”
精英男律师擅自做主给别理点了一份,别理悄悄问这个就要转身走的侍应生:“多少钱?”
对面的精英男板着脸道:“我付账。”
别理的小心思被戳破嘿笑着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啊。”
方律师把文件袋打开抽出两张递给别理,别离的手机滴滴一响。
微信消息最上面一条:“黑无常”邀请你加入了群聊,群聊参与人还有: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判官崔府君、钟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神……
请注意,“先发红包再说话”和群里所有人都不是好友关系。
别理看了一眼微信,随手就点了退出删除并退出。
对面的方律师把手里的人文件摆在两个人中间,跟别理说:“这是亲子鉴定,你可以看一下。”
整个咖啡厅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别理干笑道:“你可别逗我,不好笑。”
如果亲子鉴定是真的,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又过了二十多年然后送来一份遗产呢?
方律师淡定的看着别理,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不形于色的样子。别理终于收起了不正经,把桌子上的纸张抽起来看,上面的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是结论却非常肯定。
“不是,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别理脸都在抖,,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语速飞快的说:“这肯定不是真的,当然你这么着急又是暗示我有别墅又是做这种鉴定,肯定是因为给你的钱多,你这个鉴定没有一点可信度,元永新已经死了,谁也证明不了……”
方律师抿了一口咖啡,忽然说:“不,有人能证明。”
别理一愣,身上像炸了毛。
“谁?”
“你姑姑,元永芳。”
“怎么就我姑姑了?”别理先是反驳了一句,然后问他:“她怎么证明?”
方律师把小巧精致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藏在无框眼镜后面的眼神带着点怜悯的说:“因为就是她把你送到孤儿院的。”
“我操!”
别理标了个粗口,眼睛瞪得比驴眼还大,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什么皇家富二代什么来自家族的考验,你懂个屁!这特喵的就是个今日说法!
这事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是真的了,就算是有人要整她,也犯不上送一个别墅再搭一个人生污点,这代价也太大了。
手机又滴滴的响了一下,她也没顾上看,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一头短毛问:“你说的那个元永芳,她伏法了?臣服在正义之下了?要不然这种昧良心的缺德事她怎么能跟你说?”
抱走了兄弟家的闺女送到孤儿院,这得有多大的脑洞和多底的道德底线才干的出来啊?问题是现在她得有多脑残才会承认?
“那倒没有。”方律师是一个很有职业精神的人,所以他从专业方面在自己大脑里分析了一遍之后,就告诉了别理一个结论:“时间太久,证据不足。”
“她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别理差点蹦起来。
方律师依然处变不惊,反问道:“你觉得她会在警局还是法院承认?”
别理揪了揪头发,问候了她自己的奶奶。
“现在我们可以来说遗产的事情了吗?”
别理看出来了,这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其实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工作,不管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盆狗血还是一盘眼泪,都不能改变他的目的。
“元……我爹,是什么时候没得?”
别理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毕竟空荡荡的二十多年,忽然有个人冒领了一个称呼和职位,多少有点陌生。
“半年前。”
方律师把档案袋里的两分文件掏出来,就摞在那张亲子鉴定上面,十分冷漠的说:“签过字之后,那个别墅就是你的了。”
别理脑子里乱糟糟的,懵逼一样接过笔来签了字,还问:“为什么半年前的事情,现在才找我?”
方律师看着所有签过字的文件,终于舍得露出了一点笑容,但也非常短暂,他一边把文件装回档案袋里,一边说:“因为一开始我不知道你就是元永新的女儿。”
“然后呢?”
“元永新没有别的子女,所以元永芳想要继承这套别墅。”
别理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如果没有她,这别墅不久刚好就是元永芳的了吗?怎么还需要这么费劲巴哈的找到她这个被遗弃二十多年的人,只要她不说,有谁知道元永新还有一个活着的女儿呢?
别理忽然觉得这个到手的别墅有点烫手,但是又实在想不通,一栋别墅啊,就算自己不住拿来卖也是一大笔钱啊。
她一个人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差别把自己绕死了,眼看着方律师结账要走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我爹半年前就死了,你是怎么弄到这个亲子鉴定的?”
就算有人能趁她不注意薅她一根头发,但也没人能跑到地底下剪元永新一截指甲吧?
方律师结了账,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转身看着她,微笑道:“那是假的。”
wtf?!
64|2.33
白汋早早地就先起来了,手上拎着一个大袋子,先到楼下去吃了早饭,碰到昨天晚上帮忙的小徒弟的时候还跟人家打了招呼。
“你今天起的好早。”
小徒弟敬佩的看着她,他们以前都觉得自己很厉害的,虽然学徒没有做太长时间,但是对自己手上的功夫那还是相当自信,没想到昨天晚上被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女演员比下去了。
“还好吧,看错时间了。”白汋把最后一口牛奶喝了,提着巨大的塑料袋子出门,外面天还有点灰蒙蒙的,这会儿也没有多少人,白汋拽了拽围巾。
路边上林晋就靠在自己那破旧的自行车上打哈欠,头发蓬乱睡眼惺忪,看见白汋过来叹了口气问:“你没告诉你那男朋友吧?”
“没有。”白汋麻利的把袋子里另外一个小袋子掏出来放在他前面的车篓里,信息跟以前一样都写在里面的小盒子上,白汋犹豫的问:“这个是不是不能让别人知道啊?”
就像组织纪律一样的,机密不能随便泄露。
林晋长腿跨在自行车上,不怎么在意的说:“没有的事,我是怕你说了之后你男朋友担心你精神有问题。”
白汋:……
看白汋神色复杂,林晋也认真的说:“别不当一回事,之前就有一个傻姑娘把这事告诉她那相亲相爱的相公了。”
“后来呢?”白汋好奇问他。
这一听就是一个长长的故事。
林晋幽幽地叹了口气,狭长的桃花眼一眯,颇为沧桑的道:“后来她差点被当成妖怪烧死。”
白汋吸了口气,随后又慢慢吐出来,既然是差点,那应该就没事,幸好幸好。
而且顾谦看起来不像是会把她烧死的人,白汋仔细想了想,不过他大概会假装很生气然后趁机要上一点福利。
林晋暗戳戳的瞅着白汋,见不光没有把人吓到,反而不知道给她打开了什么大门,这会儿正想的忘乎所以。
“走了走了。”林晋蹬着自行车溜得飞快。
剩下白汋一个人手上提着大袋子站在原地,看着林晋把自行车骑出残影,这人怎么说走就走了?
“站这儿干嘛呢?”顾谦从开了一条小缝的车窗里面朝白汋喊了一声。
车子就停在白汋身边,白汋扭头看见势他,紧张地抬头往前面看,不知道林晋是已经到了别的世界还是转了弯儿,这会儿已经看不见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
上了车,白汋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昨天晚上的香蕉片,挺好吃的。”
顾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白汋根本没反应。
观众们也没有把顾谦的表现告诉她,也没有说刚才车子来的时候林晋还留了一个车尾巴。
白汋一脸淡定。
坐在后面的苏虹捏了两个咔吧咔吧的嚼了吃了,好奇问:“你这一大早的起来准备自己走路过去啊?”
走路其实也没有很远,所以白汋淡定的说:“嗯,起早了闲着也没事。”
她原本准备的理由是想要早上锻炼一下,但是想想自己手里还有一包香蕉片,只好作罢。
毕竟提着香蕉片跑步显得有点诡异。
“下回别自己走了,自己出来万一碰上记者狗仔什么的也烦人。”
苏虹没注意前面骑自行车的林晋,所以把白汋的借口当了真,顾谦在旁边竟然也跟着说:“嗯,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还是注意一点。”
毕竟不是所有的记者和狗仔都是有理智的,顾谦想想刚才前面的那道身影,怎么看都有点像是前两天遇到的那人。
这会儿街上骑自行车的人并不多,而且林晋的自行车又那么扎眼,注意到他实在是太正常。
苏虹把一兜香蕉片都抱过去放在自己腿上,像吃薯片一样咳咳擦擦的吃,旁边的蔺华也被这声音勾的伸出了手。
他不怎么吃香蕉,每次吃都要恶心反胃一下,不过这香蕉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烤干了的原因,吃起来焦香酥脆,香蕉的味道虽然也没明显,但是却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袋子在车里绕了一圈,最后停留在苏虹和蔺华中间,苏虹喝了口水,不知想起了什么,跟前面的白汋说;“等这部电影拍完上映,估计你以后就不能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的去逛菜市场买菜了,饭店说不定也会被挤爆。”
这简直是太有可能了,之前就光是《飓风》里的女四号,就吸引了很多学校的同学和附近小区的人去她店里吃饭,不过还有那么多明星也开了店做生意的,平时注意一点应该也没事。
“说不定现在就有人瞅着准备拍你的新闻呢。”
“吃你的吧。”蔺华把袋子往她身边推了推,但是几个人都知道,苏虹说的基本上是肯定在发生得。
白汋想了想,扭头说:“没事,我又没有什么好拍的。”
她一边这么说,心里却在想着自己和顾谦的关系会不会已经被人看到了?说不定已经拍到照片了?
车停下来,几个人挨个下车,顾谦在外面扶了白汋一下,动作稍微有点亲昵,但是说绅士也能说得过去。
“别担心。”
顾谦小声在白汋耳边说了一句,不仔细听得话也听不清楚。
白汋顿了顿,想想除了上次下雪和顾谦一起出去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能被记者拍到的,这才放了心。
可惜她心放的有点早,这一天的戏份才进行了一半的时候,观众忽然说:【主播,她们几个在背着你说悄悄话。】
白汋好奇的准备去拿手机。
手机在她穿的大衣兜里,大衣就挂在外面,工作人员乱纷纷的也没有注意。
她刚伸出手,顾谦忽然说:“白汋补个妆,再补拍几个镜头。”
观众们在大衣兜里往外喊,【真的,苏虹和顾谦先偷偷看了手机。】
偷偷看手机?
手机里能有什么?可惜白汋现在被拉去补妆,只能听见观众们在外面客厅里说:【不知道,她们也没说,只说不让你知道。
【会不会跟上次一样啊?】
上次被郑夙宜在某博上搞她的那次,当时就是孙锦云先发现的,虽然白汋当时也在,但是为了不让她看到网上的一些言论,几个人还是不让她看手机。
不会吧?早上刚说过自己没有什么好拍的。
白汋有点坐立难安,脸上的妆其实并不用怎么补,化妆师随便扫了扫就把她推了出去。
里面房间里蔺华还在原地,苏虹捧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嘴角紧绷着往下拉,顾谦这会儿已经出去了,只剩下王导和几个摄影还不明所以。
刚才的镜头很好,不用再补了啊。
不是浪费吗?
王导把刚才拍的又看了一遍,沉吟了一下说:“不用补了,下一条。”
下一条件还是白汋和蔺华对戏,白汋往后看了看,小声问蔺华,“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蔺华坐在脏兮兮的沙发上,抬头不明所以的看着白汋,把手里的剧本放在一边道:“没什么事啊。”
白汋这才想起来跟这群老戏骨问话根本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他想假装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简直演得像。
语气简直无辜。
白汋看了看外面,苏虹和顾谦都没有进来,不知道商量什么去了,联想一下上次的事情,这俩人多半是躲着自己去讨论解决办法了。
白汋心里有点暖暖的,自己没有经纪人也没有公关团队,现在网上关于她的消息是什么她都不知道。
“能用一下你的手机吗?”白汋眼巴巴看着蔺华。
蔺华抱歉的笑笑,“手机被苏虹拿走了,要不一会儿拍完了再用?”
白汋:……
好的,现在确定了,你们都已经合起伙来了。
王导还在旁边催,“赶紧动起来。”
“走吧。”蔺华起身,白汋只好跟上去。
手机里看直播的观众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也都不提这茬了,分明她们应该也能听见苏虹和顾谦商量什么的,但是现在好像都变成了哑巴。
着急也没用,何况旁边还有王导一脸严肃,白汋只好等着这一条拍过了之后再去问。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条竟然这么不好过,白汋听着那边王导喊停,气急败坏的喊:“不要这么僵硬,稍微放松一点。”
但是话是这么说的,白汋看着自己褪到肩膀下面的裙子,有点为难的点头,“嗯,再来一次。”
夏花最后一次和张高阳发生关系的时候正好遇到班主任秦歌来做家访,别的都没有问题,就发生关系这一段,白汋老是演不好,身体僵硬甚至还会反射性的躲开。
“你就把他当成你的男神。”王导在旁边开导她,“但是也不要把夏花的人设搞崩了。”
白汋有点为难,男神没有,倒是可以当成顾谦稍微想象一下。
但是条件反射一样的躲开,真的有点难以控制,最后拍了四五次依然还是没有过,总是在关键时候卡壳。
“要不然白汋不要露脸,拍背面。”金波在旁边也有点看不下去了,不过他也能理解白汋这种小姑娘会有这种反应,何况没有经过训练,确实很难控制得住。
白汋站在一边摇头,“不了,我再试一次。”
“夏花确实是接受不了张高阳的,僵硬也正常,但是她被身上的毒瘾控制,对张高阳虚以为蛇,不得不去做。”蔺华手上也化了妆,显得手指有些粗大肥厚,关节褶皱里脏兮兮的,他举起手问白汋:“你看,夏花对这双手的主人会是什么感情?”
白汋看着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就想起顾谦的了,干净修长,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夏花被这只手控制,所以不得不去抚摸它,但是同时她厌恶,恨不得这只手的主人赶紧去死。
“我知道了。”白汋松了口气,把自己身上的红裙子肩膀又往下拽了拽,露出圆润和肩头和清晰地锁骨。
“最后再来一次。”白汋凑过去,把网上可能关于她的事先抛在一边去,对金波说:“最后一次,还不行的话就改。”
“那就别磨蹭,好好调整一下。”王导亲自扛着摄影机过来,准备自己拍。
65|2.33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贴的这个租房广告了,现在还租不?就和风小区这块,多少钱啊?”
深秋初冬的时候,站在小区门口告示牌旁边的姑娘一头短发在风里颠来倒去的刮,最后她干脆把脖子一缩蹲到后面墙根底下去了。
她手里还捏着电话跟人讲价钱:“最少租半年啊,没问题。就是一个月两千有点多啊……”
“两千还多?你去问问都这个价。你要是租就见个面把合同签了,不租就算了。”
别理直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爷,老子伺候不起大爷。
她刚气哼哼的站起来,就差点被当头一股西风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夹,脖子往里一缩,溜着墙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双眼迷离的走回家,房东看见她就说:“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还留了一张名片。”
阿姨把名片递过来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房子?哎呀,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结婚……”
“我知道,这不刚找房子回来嘛,就这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搬走。”
别理捏着名片往自己床上一躺,把一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定上面写的名字她没听说过。
对着上面的电话看了一会儿,别理有点怀疑对方是拉皮条的,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就上去给人发一张卡片的那种。
还是打过去问问?万一不是呢?万一特别挣钱呢——呸!
对钱的迫切需求让她迅速拨了电话:“我是别理,我看见你留的名片了。”
电话那边是个男的接的,很职业化的说:“您好,我是东方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方,受元永新夫妇委托办理遗产事宜,今天上午您不在家,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别理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不如上来就问我愿不愿意挣大钱呢。”她满是失望,连语气都懒懒的道:“你找错人了,我没爹妈。”
一说遗产,基本就跟她不沾边了。
“没有错,你确实是元永新夫妇的女儿,具体情况我们可以见面详谈,遗产是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别理眼睛冒光蹭一下坐起来,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我现在就有时间,要不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别理从床上蹦起来,把自己的鸡窝头理顺,对着镜子瞅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嘿、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原来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富二代,这就是来自家族的考验,我懂。
她还想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流落在外但依然有贵族气质的感觉,至少能去唬唬人。结果翻遍了整个衣柜,还是身上这身最齐整,只好无奈的开门走了。
别理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别”这个奇葩的姓也是在孤儿院按照百家姓的顺序往下排轮给她的。
现在忽然有了亲生父母的消息,而且他俩还都没了,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父母,别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件事,万幸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房子。
在她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有一套别墅正在向她招手。
招手——
“这里。”
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朝她摆了摆手。
店里弥漫着咖啡浓厚的醇香,别理终于松开了她八十块钱绿风衣的前襟,把之前想好的装逼动作抛到脚后跟,直接就走过去往人家对面一坐,说:“我就是别理。”
桌子上是一个文件袋子。
别理一开始想的好好地,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事儿认下来再说,但是现在被这温暖的气氛一熏,她就有点往回缩了。
“你说的元什么,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遗产给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你再去找找别的叫这名儿的吧,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别理’等着你去拯救,你赶紧的吧再等一会儿我就要控制不住承认这个被抛弃的富二代就是我了。”
冒名顶替这种事,别理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就是你。”
别理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你好好想想,我会是富二代?”
侍应生非常直接的走过来,但是又非常含蓄的问:“请问需要什么吗?”
“加一杯摩卡。”
精英男律师擅自做主给别理点了一份,别理悄悄问这个就要转身走的侍应生:“多少钱?”
对面的精英男板着脸道:“我付账。”
别理的小心思被戳破嘿笑着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啊。”
方律师把文件袋打开抽出两张递给别理,别离的手机滴滴一响。
微信消息最上面一条:“黑无常”邀请你加入了群聊,群聊参与人还有: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判官崔府君、钟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神……
请注意,“先发红包再说话”和群里所有人都不是好友关系。
别理看了一眼微信,随手就点了退出删除并退出。
对面的方律师把手里的人文件摆在两个人中间,跟别理说:“这是亲子鉴定,你可以看一下。”
整个咖啡厅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别理干笑道:“你可别逗我,不好笑。”
如果亲子鉴定是真的,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又过了二十多年然后送来一份遗产呢?
方律师淡定的看着别理,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不形于色的样子。别理终于收起了不正经,把桌子上的纸张抽起来看,上面的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是结论却非常肯定。
“不是,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别理脸都在抖,,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语速飞快的说:“这肯定不是真的,当然你这么着急又是暗示我有别墅又是做这种鉴定,肯定是因为给你的钱多,你这个鉴定没有一点可信度,元永新已经死了,谁也证明不了……”
方律师抿了一口咖啡,忽然说:“不,有人能证明。”
别理一愣,身上像炸了毛。
“谁?”
“你姑姑,元永芳。”
“怎么就我姑姑了?”别理先是反驳了一句,然后问他:“她怎么证明?”
方律师把小巧精致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藏在无框眼镜后面的眼神带着点怜悯的说:“因为就是她把你送到孤儿院的。”
“我操!”
别理标了个粗口,眼睛瞪得比驴眼还大,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什么皇家富二代什么来自家族的考验,你懂个屁!这特喵的就是个今日说法!
这事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是真的了,就算是有人要整她,也犯不上送一个别墅再搭一个人生污点,这代价也太大了。
手机又滴滴的响了一下,她也没顾上看,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一头短毛问:“你说的那个元永芳,她伏法了?臣服在正义之下了?要不然这种昧良心的缺德事她怎么能跟你说?”
抱走了兄弟家的闺女送到孤儿院,这得有多大的脑洞和多底的道德底线才干的出来啊?问题是现在她得有多脑残才会承认?
“那倒没有。”方律师是一个很有职业精神的人,所以他从专业方面在自己大脑里分析了一遍之后,就告诉了别理一个结论:“时间太久,证据不足。”
“她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别理差点蹦起来。
方律师依然处变不惊,反问道:“你觉得她会在警局还是法院承认?”
别理揪了揪头发,问候了她自己的奶奶。
“现在我们可以来说遗产的事情了吗?”
别理看出来了,这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其实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工作,不管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盆狗血还是一盘眼泪,都不能改变他的目的。
“元……我爹,是什么时候没得?”
别理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毕竟空荡荡的二十多年,忽然有个人冒领了一个称呼和职位,多少有点陌生。
“半年前。”
方律师把档案袋里的两分文件掏出来,就摞在那张亲子鉴定上面,十分冷漠的说:“签过字之后,那个别墅就是你的了。”
别理脑子里乱糟糟的,懵逼一样接过笔来签了字,还问:“为什么半年前的事情,现在才找我?”
方律师看着所有签过字的文件,终于舍得露出了一点笑容,但也非常短暂,他一边把文件装回档案袋里,一边说:“因为一开始我不知道你就是元永新的女儿。”
“然后呢?”
“元永新没有别的子女,所以元永芳想要继承这套别墅。”
别理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如果没有她,这别墅不久刚好就是元永芳的了吗?怎么还需要这么费劲巴哈的找到她这个被遗弃二十多年的人,只要她不说,有谁知道元永新还有一个活着的女儿呢?
别理忽然觉得这个到手的别墅有点烫手,但是又实在想不通,一栋别墅啊,就算自己不住拿来卖也是一大笔钱啊。
她一个人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差别把自己绕死了,眼看着方律师结账要走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我爹半年前就死了,你是怎么弄到这个亲子鉴定的?”
就算有人能趁她不注意薅她一根头发,但也没人能跑到地底下剪元永新一截指甲吧?
方律师结了账,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转身看着她,微笑道:“那是假的。”
66|2.33
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贴的这个租房广告了,现在还租不?就和风小区这块,多少钱啊?”
深秋初冬的时候,站在小区门口告示牌旁边的姑娘一头短发在风里颠来倒去的刮,最后她干脆把脖子一缩蹲到后面墙根底下去了。
她手里还捏着电话跟人讲价钱:“最少租半年啊,没问题。就是一个月两千有点多啊……”
“两千还多?你去问问都这个价。你要是租就见个面把合同签了,不租就算了。”
别理直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爷,老子伺候不起大爷。
她刚气哼哼的站起来,就差点被当头一股西风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夹,脖子往里一缩,溜着墙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双眼迷离的走回家,房东看见她就说:“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还留了一张名片。”
阿姨把名片递过来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房子?哎呀,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结婚……”
“我知道,这不刚找房子回来嘛,就这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搬走。”
别理捏着名片往自己床上一躺,把一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定上面写的名字她没听说过。
对着上面的电话看了一会儿,别理有点怀疑对方是拉皮条的,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就上去给人发一张卡片的那种。
还是打过去问问?万一不是呢?万一特别挣钱呢——呸!
对钱的迫切需求让她迅速拨了电话:“我是别理,我看见你留的名片了。”
电话那边是个男的接的,很职业化的说:“您好,我是东方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方,受元永新夫妇委托办理遗产事宜,今天上午您不在家,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别理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不如上来就问我愿不愿意挣大钱呢。”她满是失望,连语气都懒懒的道:“你找错人了,我没爹妈。”
一说遗产,基本就跟她不沾边了。
“没有错,你确实是元永新夫妇的女儿,具体情况我们可以见面详谈,遗产是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别理眼睛冒光蹭一下坐起来,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我现在就有时间,要不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别理从床上蹦起来,把自己的鸡窝头理顺,对着镜子瞅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嘿、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原来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富二代,这就是来自家族的考验,我懂。
她还想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流落在外但依然有贵族气质的感觉,至少能去唬唬人。结果翻遍了整个衣柜,还是身上这身最齐整,只好无奈的开门走了。
别理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别”这个奇葩的姓也是在孤儿院按照百家姓的顺序往下排轮给她的。
现在忽然有了亲生父母的消息,而且他俩还都没了,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父母,别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件事,万幸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房子。
在她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有一套别墅正在向她招手。
招手——
“这里。”
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朝她摆了摆手。
店里弥漫着咖啡浓厚的醇香,别理终于松开了她八十块钱绿风衣的前襟,把之前想好的装逼动作抛到脚后跟,直接就走过去往人家对面一坐,说:“我就是别理。”
桌子上是一个文件袋子。
别理一开始想的好好地,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事儿认下来再说,但是现在被这温暖的气氛一熏,她就有点往回缩了。
“你说的元什么,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遗产给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你再去找找别的叫这名儿的吧,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别理’等着你去拯救,你赶紧的吧再等一会儿我就要控制不住承认这个被抛弃的富二代就是我了。”
冒名顶替这种事,别理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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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你好好想想,我会是富二代?”
侍应生非常直接的走过来,但是又非常含蓄的问:“请问需要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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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理看了一眼微信,随手就点了退出删除并退出。
对面的方律师把手里的人文件摆在两个人中间,跟别理说:“这是亲子鉴定,你可以看一下。”
整个咖啡厅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别理干笑道:“你可别逗我,不好笑。”
如果亲子鉴定是真的,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又过了二十多年然后送来一份遗产呢?
方律师淡定的看着别理,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不形于色的样子。别理终于收起了不正经,把桌子上的纸张抽起来看,上面的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是结论却非常肯定。
“不是,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别理脸都在抖,,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语速飞快的说:“这肯定不是真的,当然你这么着急又是暗示我有别墅又是做这种鉴定,肯定是因为给你的钱多,你这个鉴定没有一点可信度,元永新已经死了,谁也证明不了……”
方律师抿了一口咖啡,忽然说:“不,有人能证明。”
别理一愣,身上像炸了毛。
“谁?”
“你姑姑,元永芳。”
“怎么就我姑姑了?”别理先是反驳了一句,然后问他:“她怎么证明?”
方律师把小巧精致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藏在无框眼镜后面的眼神带着点怜悯的说:“因为就是她把你送到孤儿院的。”
“我操!”
别理标了个粗口,眼睛瞪得比驴眼还大,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什么皇家富二代什么来自家族的考验,你懂个屁!这特喵的就是个今日说法!
这事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是真的了,就算是有人要整她,也犯不上送一个别墅再搭一个人生污点,这代价也太大了。
手机又滴滴的响了一下,她也没顾上看,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一头短毛问:“你说的那个元永芳,她伏法了?臣服在正义之下了?要不然这种昧良心的缺德事她怎么能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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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没有。”方律师是一个很有职业精神的人,所以他从专业方面在自己大脑里分析了一遍之后,就告诉了别理一个结论:“时间太久,证据不足。”
“她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别理差点蹦起来。
方律师依然处变不惊,反问道:“你觉得她会在警局还是法院承认?”
别理揪了揪头发,问候了她自己的奶奶。
“现在我们可以来说遗产的事情了吗?”
别理看出来了,这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其实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工作,不管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盆狗血还是一盘眼泪,都不能改变他的目的。
“元……我爹,是什么时候没得?”
别理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毕竟空荡荡的二十多年,忽然有个人冒领了一个称呼和职位,多少有点陌生。
“半年前。”
方律师把档案袋里的两分文件掏出来,就摞在那张亲子鉴定上面,十分冷漠的说:“签过字之后,那个别墅就是你的了。”
别理脑子里乱糟糟的,懵逼一样接过笔来签了字,还问:“为什么半年前的事情,现在才找我?”
方律师看着所有签过字的文件,终于舍得露出了一点笑容,但也非常短暂,他一边把文件装回档案袋里,一边说:“因为一开始我不知道你就是元永新的女儿。”
“然后呢?”
“元永新没有别的子女,所以元永芳想要继承这套别墅。”
别理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如果没有她,这别墅不久刚好就是元永芳的了吗?怎么还需要这么费劲巴哈的找到她这个被遗弃二十多年的人,只要她不说,有谁知道元永新还有一个活着的女儿呢?
别理忽然觉得这个到手的别墅有点烫手,但是又实在想不通,一栋别墅啊,就算自己不住拿来卖也是一大笔钱啊。
她一个人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差别把自己绕死了,眼看着方律师结账要走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我爹半年前就死了,你是怎么弄到这个亲子鉴定的?”
就算有人能趁她不注意薅她一根头发,但也没人能跑到地底下剪元永新一截指甲吧?
方律师结了账,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转身看着她,微笑道:“那是假的。”
wtf?!
67|3.33
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贴的这个租房广告了,现在还租不?就和风小区这块,多少钱啊?”
深秋初冬的时候,站在小区门口告示牌旁边的姑娘一头短发在风里颠来倒去的刮,最后她干脆把脖子一缩蹲到后面墙根底下去了。
她手里还捏着电话跟人讲价钱:“最少租半年啊,没问题。就是一个月两千有点多啊……”
“两千还多?你去问问都这个价。你要是租就见个面把合同签了,不租就算了。”
别理直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爷,老子伺候不起大爷。
她刚气哼哼的站起来,就差点被当头一股西风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夹,脖子往里一缩,溜着墙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双眼迷离的走回家,房东看见她就说:“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还留了一张名片。”
阿姨把名片递过来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房子?哎呀,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结婚……”
“我知道,这不刚找房子回来嘛,就这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搬走。”
别理捏着名片往自己床上一躺,把一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定上面写的名字她没听说过。
对着上面的电话看了一会儿,别理有点怀疑对方是拉皮条的,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就上去给人发一张卡片的那种。
还是打过去问问?万一不是呢?万一特别挣钱呢——呸!
对钱的迫切需求让她迅速拨了电话:“我是别理,我看见你留的名片了。”
电话那边是个男的接的,很职业化的说:“您好,我是东方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方,受元永新夫妇委托办理遗产事宜,今天上午您不在家,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别理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不如上来就问我愿不愿意挣大钱呢。”她满是失望,连语气都懒懒的道:“你找错人了,我没爹妈。”
一说遗产,基本就跟她不沾边了。
“没有错,你确实是元永新夫妇的女儿,具体情况我们可以见面详谈,遗产是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别理眼睛冒光蹭一下坐起来,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我现在就有时间,要不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别理从床上蹦起来,把自己的鸡窝头理顺,对着镜子瞅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嘿、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原来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富二代,这就是来自家族的考验,我懂。
她还想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流落在外但依然有贵族气质的感觉,至少能去唬唬人。结果翻遍了整个衣柜,还是身上这身最齐整,只好无奈的开门走了。
别理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别”这个奇葩的姓也是在孤儿院按照百家姓的顺序往下排轮给她的。
现在忽然有了亲生父母的消息,而且他俩还都没了,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父母,别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件事,万幸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房子。
在她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有一套别墅正在向她招手。
招手——
“这里。”
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朝她摆了摆手。
店里弥漫着咖啡浓厚的醇香,别理终于松开了她八十块钱绿风衣的前襟,把之前想好的装逼动作抛到脚后跟,直接就走过去往人家对面一坐,说:“我就是别理。”
桌子上是一个文件袋子。
别理一开始想的好好地,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事儿认下来再说,但是现在被这温暖的气氛一熏,她就有点往回缩了。
“你说的元什么,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遗产给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你再去找找别的叫这名儿的吧,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别理’等着你去拯救,你赶紧的吧再等一会儿我就要控制不住承认这个被抛弃的富二代就是我了。”
冒名顶替这种事,别理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就是你。”
别理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你好好想想,我会是富二代?”
侍应生非常直接的走过来,但是又非常含蓄的问:“请问需要什么吗?”
“加一杯摩卡。”
精英男律师擅自做主给别理点了一份,别理悄悄问这个就要转身走的侍应生:“多少钱?”
对面的精英男板着脸道:“我付账。”
别理的小心思被戳破嘿笑着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啊。”
方律师把文件袋打开抽出两张递给别理,别离的手机滴滴一响。
微信消息最上面一条:“黑无常”邀请你加入了群聊,群聊参与人还有: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判官崔府君、钟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神……
请注意,“先发红包再说话”和群里所有人都不是好友关系。
别理看了一眼微信,随手就点了退出删除并退出。
对面的方律师把手里的人文件摆在两个人中间,跟别理说:“这是亲子鉴定,你可以看一下。”
整个咖啡厅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别理干笑道:“你可别逗我,不好笑。”
如果亲子鉴定是真的,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又过了二十多年然后送来一份遗产呢?
方律师淡定的看着别理,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不形于色的样子。别理终于收起了不正经,把桌子上的纸张抽起来看,上面的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是结论却非常肯定。
“不是,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别理脸都在抖,,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语速飞快的说:“这肯定不是真的,当然你这么着急又是暗示我有别墅又是做这种鉴定,肯定是因为给你的钱多,你这个鉴定没有一点可信度,元永新已经死了,谁也证明不了……”
方律师抿了一口咖啡,忽然说:“不,有人能证明。”
别理一愣,身上像炸了毛。
“谁?”
“你姑姑,元永芳。”
“怎么就我姑姑了?”别理先是反驳了一句,然后问他:“她怎么证明?”
方律师把小巧精致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藏在无框眼镜后面的眼神带着点怜悯的说:“因为就是她把你送到孤儿院的。”
“我操!”
别理标了个粗口,眼睛瞪得比驴眼还大,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什么皇家富二代什么来自家族的考验,你懂个屁!这特喵的就是个今日说法!
这事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是真的了,就算是有人要整她,也犯不上送一个别墅再搭一个人生污点,这代价也太大了。
手机又滴滴的响了一下,她也没顾上看,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一头短毛问:“你说的那个元永芳,她伏法了?臣服在正义之下了?要不然这种昧良心的缺德事她怎么能跟你说?”
抱走了兄弟家的闺女送到孤儿院,这得有多大的脑洞和多底的道德底线才干的出来啊?问题是现在她得有多脑残才会承认?
“那倒没有。”方律师是一个很有职业精神的人,所以他从专业方面在自己大脑里分析了一遍之后,就告诉了别理一个结论:“时间太久,证据不足。”
“她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别理差点蹦起来。
方律师依然处变不惊,反问道:“你觉得她会在警局还是法院承认?”
别理揪了揪头发,问候了她自己的奶奶。
“现在我们可以来说遗产的事情了吗?”
别理看出来了,这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其实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工作,不管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盆狗血还是一盘眼泪,都不能改变他的目的。
“元……我爹,是什么时候没得?”
别理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毕竟空荡荡的二十多年,忽然有个人冒领了一个称呼和职位,多少有点陌生。
“半年前。”
方律师把档案袋里的两分文件掏出来,就摞在那张亲子鉴定上面,十分冷漠的说:“签过字之后,那个别墅就是你的了。”
别理脑子里乱糟糟的,懵逼一样接过笔来签了字,还问:“为什么半年前的事情,现在才找我?”
方律师看着所有签过字的文件,终于舍得露出了一点笑容,但也非常短暂,他一边把文件装回档案袋里,一边说:“因为一开始我不知道你就是元永新的女儿。”
“然后呢?”
“元永新没有别的子女,所以元永芳想要继承这套别墅。”
别理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如果没有她,这别墅不久刚好就是元永芳的了吗?怎么还需要这么费劲巴哈的找到她这个被遗弃二十多年的人,只要她不说,有谁知道元永新还有一个活着的女儿呢?
别理忽然觉得这个到手的别墅有点烫手,但是又实在想不通,一栋别墅啊,就算自己不住拿来卖也是一大笔钱啊。
她一个人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差别把自己绕死了,眼看着方律师结账要走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我爹半年前就死了,你是怎么弄到这个亲子鉴定的?”
就算有人能趁她不注意薅她一根头发,但也没人能跑到地底下剪元永新一截指甲吧?
方律师结了账,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转身看着她,微笑道:“那是假的。”
68|2.33
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贴的这个租房广告了,现在还租不?就和风小区这块,多少钱啊?”
深秋初冬的时候,站在小区门口告示牌旁边的姑娘一头短发在风里颠来倒去的刮,最后她干脆把脖子一缩蹲到后面墙根底下去了。
她手里还捏着电话跟人讲价钱:“最少租半年啊,没问题。就是一个月两千有点多啊……”
“两千还多?你去问问都这个价。你要是租就见个面把合同签了,不租就算了。”
别理直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爷,老子伺候不起大爷。
她刚气哼哼的站起来,就差点被当头一股西风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夹,脖子往里一缩,溜着墙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双眼迷离的走回家,房东看见她就说:“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还留了一张名片。”
阿姨把名片递过来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房子?哎呀,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结婚……”
“我知道,这不刚找房子回来嘛,就这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搬走。”
别理捏着名片往自己床上一躺,把一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定上面写的名字她没听说过。
对着上面的电话看了一会儿,别理有点怀疑对方是拉皮条的,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就上去给人发一张卡片的那种。
还是打过去问问?万一不是呢?万一特别挣钱呢——呸!
对钱的迫切需求让她迅速拨了电话:“我是别理,我看见你留的名片了。”
电话那边是个男的接的,很职业化的说:“您好,我是东方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方,受元永新夫妇委托办理遗产事宜,今天上午您不在家,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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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遗产,基本就跟她不沾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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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理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别”这个奇葩的姓也是在孤儿院按照百家姓的顺序往下排轮给她的。
现在忽然有了亲生父母的消息,而且他俩还都没了,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父母,别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件事,万幸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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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理一开始想的好好地,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事儿认下来再说,但是现在被这温暖的气氛一熏,她就有点往回缩了。
“你说的元什么,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遗产给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你再去找找别的叫这名儿的吧,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别理’等着你去拯救,你赶紧的吧再等一会儿我就要控制不住承认这个被抛弃的富二代就是我了。”
冒名顶替这种事,别理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就是你。”
别理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你好好想想,我会是富二代?”
侍应生非常直接的走过来,但是又非常含蓄的问:“请问需要什么吗?”
“加一杯摩卡。”
精英男律师擅自做主给别理点了一份,别理悄悄问这个就要转身走的侍应生:“多少钱?”
对面的精英男板着脸道:“我付账。”
别理的小心思被戳破嘿笑着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啊。”
方律师把文件袋打开抽出两张递给别理,别离的手机滴滴一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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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注意,“先发红包再说话”和群里所有人都不是好友关系。
别理看了一眼微信,随手就点了退出删除并退出。
对面的方律师把手里的人文件摆在两个人中间,跟别理说:“这是亲子鉴定,你可以看一下。”
整个咖啡厅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别理干笑道:“你可别逗我,不好笑。”
如果亲子鉴定是真的,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又过了二十多年然后送来一份遗产呢?
方律师淡定的看着别理,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不形于色的样子。别理终于收起了不正经,把桌子上的纸张抽起来看,上面的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是结论却非常肯定。
“不是,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别理脸都在抖,,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语速飞快的说:“这肯定不是真的,当然你这么着急又是暗示我有别墅又是做这种鉴定,肯定是因为给你的钱多,你这个鉴定没有一点可信度,元永新已经死了,谁也证明不了……”
方律师抿了一口咖啡,忽然说:“不,有人能证明。”
别理一愣,身上像炸了毛。
“谁?”
“你姑姑,元永芳。”
“怎么就我姑姑了?”别理先是反驳了一句,然后问他:“她怎么证明?”
方律师把小巧精致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藏在无框眼镜后面的眼神带着点怜悯的说:“因为就是她把你送到孤儿院的。”
“我操!”
别理标了个粗口,眼睛瞪得比驴眼还大,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什么皇家富二代什么来自家族的考验,你懂个屁!这特喵的就是个今日说法!
这事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是真的了,就算是有人要整她,也犯不上送一个别墅再搭一个人生污点,这代价也太大了。
手机又滴滴的响了一下,她也没顾上看,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一头短毛问:“你说的那个元永芳,她伏法了?臣服在正义之下了?要不然这种昧良心的缺德事她怎么能跟你说?”
抱走了兄弟家的闺女送到孤儿院,这得有多大的脑洞和多底的道德底线才干的出来啊?问题是现在她得有多脑残才会承认?
“那倒没有。”方律师是一个很有职业精神的人,所以他从专业方面在自己大脑里分析了一遍之后,就告诉了别理一个结论:“时间太久,证据不足。”
“她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别理差点蹦起来。
方律师依然处变不惊,反问道:“你觉得她会在警局还是法院承认?”
别理揪了揪头发,问候了她自己的奶奶。
“现在我们可以来说遗产的事情了吗?”
别理看出来了,这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其实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工作,不管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盆狗血还是一盘眼泪,都不能改变他的目的。
“元……我爹,是什么时候没得?”
别理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毕竟空荡荡的二十多年,忽然有个人冒领了一个称呼和职位,多少有点陌生。
“半年前。”
方律师把档案袋里的两分文件掏出来,就摞在那张亲子鉴定上面,十分冷漠的说:“签过字之后,那个别墅就是你的了。”
别理脑子里乱糟糟的,懵逼一样接过笔来签了字,还问:“为什么半年前的事情,现在才找我?”
方律师看着所有签过字的文件,终于舍得露出了一点笑容,但也非常短暂,他一边把文件装回档案袋里,一边说:“因为一开始我不知道你就是元永新的女儿。”
“然后呢?”
“元永新没有别的子女,所以元永芳想要继承这套别墅。”
别理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如果没有她,这别墅不久刚好就是元永芳的了吗?怎么还需要这么费劲巴哈的找到她这个被遗弃二十多年的人,只要她不说,有谁知道元永新还有一个活着的女儿呢?
别理忽然觉得这个到手的别墅有点烫手,但是又实在想不通,一栋别墅啊,就算自己不住拿来卖也是一大笔钱啊。
她一个人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差别把自己绕死了,眼看着方律师结账要走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我爹半年前就死了,你是怎么弄到这个亲子鉴定的?”
就算有人能趁她不注意薅她一根头发,但也没人能跑到地底下剪元永新一截指甲吧?
方律师结了账,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转身看着她,微笑道:“那是假的。”
wtf?!
69|2.33
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喂,哎您好,我看到您贴的这个租房广告了,现在还租不?就和风小区这块,多少钱啊?”
深秋初冬的时候,站在小区门口告示牌旁边的姑娘一头短发在风里颠来倒去的刮,最后她干脆把脖子一缩蹲到后面墙根底下去了。
她手里还捏着电话跟人讲价钱:“最少租半年啊,没问题。就是一个月两千有点多啊……”
“两千还多?你去问问都这个价。你要是租就见个面把合同签了,不租就算了。”
别理直接挂了电话,唉声叹气的心想:行,你有房你是大爷,老子伺候不起大爷。
她刚气哼哼的站起来,就差点被当头一股西风掀到在地,只好又把肩膀一夹,脖子往里一缩,溜着墙根就往外跑。
一路吹得双眼迷离的走回家,房东看见她就说:“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还留了一张名片。”
阿姨把名片递过来之后,又问:“你什么时候能找到房子?哎呀,真不是阿姨想催你,我儿子也快回来了,我还想着让他赶紧结婚……”
“我知道,这不刚找房子回来嘛,就这两天,这两天我肯定搬走。”
别理捏着名片往自己床上一躺,把一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确定上面写的名字她没听说过。
对着上面的电话看了一会儿,别理有点怀疑对方是拉皮条的,看见单身的漂亮姑娘就上去给人发一张卡片的那种。
还是打过去问问?万一不是呢?万一特别挣钱呢——呸!
对钱的迫切需求让她迅速拨了电话:“我是别理,我看见你留的名片了。”
电话那边是个男的接的,很职业化的说:“您好,我是东方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姓方,受元永新夫妇委托办理遗产事宜,今天上午您不在家,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
别理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不如上来就问我愿不愿意挣大钱呢。”她满是失望,连语气都懒懒的道:“你找错人了,我没爹妈。”
一说遗产,基本就跟她不沾边了。
“没有错,你确实是元永新夫妇的女儿,具体情况我们可以见面详谈,遗产是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别理眼睛冒光蹭一下坐起来,溧水花园的一套别墅?
“我现在就有时间,要不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别理从床上蹦起来,把自己的鸡窝头理顺,对着镜子瞅了半天,自言自语道:嘿、我就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原来是流落在外的皇家富二代,这就是来自家族的考验,我懂。
她还想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流落在外但依然有贵族气质的感觉,至少能去唬唬人。结果翻遍了整个衣柜,还是身上这身最齐整,只好无奈的开门走了。
别理从小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别”这个奇葩的姓也是在孤儿院按照百家姓的顺序往下排轮给她的。
现在忽然有了亲生父母的消息,而且他俩还都没了,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父母,别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件事,万幸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房子。
在她即将被扫地出门的时候,有一套别墅正在向她招手。
招手——
“这里。”
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朝她摆了摆手。
店里弥漫着咖啡浓厚的醇香,别理终于松开了她八十块钱绿风衣的前襟,把之前想好的装逼动作抛到脚后跟,直接就走过去往人家对面一坐,说:“我就是别理。”
桌子上是一个文件袋子。
别理一开始想的好好地,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事儿认下来再说,但是现在被这温暖的气氛一熏,她就有点往回缩了。
“你说的元什么,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什么遗产给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名字是院长给我起的,你再去找找别的叫这名儿的吧,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个‘别理’等着你去拯救,你赶紧的吧再等一会儿我就要控制不住承认这个被抛弃的富二代就是我了。”
冒名顶替这种事,别理发现自己还真有点做不出来。
“就是你。”
别理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你好好想想,我会是富二代?”
侍应生非常直接的走过来,但是又非常含蓄的问:“请问需要什么吗?”
“加一杯摩卡。”
精英男律师擅自做主给别理点了一份,别理悄悄问这个就要转身走的侍应生:“多少钱?”
对面的精英男板着脸道:“我付账。”
别理的小心思被戳破嘿笑着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啊。”
方律师把文件袋打开抽出两张递给别理,别离的手机滴滴一响。
微信消息最上面一条:“黑无常”邀请你加入了群聊,群聊参与人还有: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判官崔府君、钟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神……
请注意,“先发红包再说话”和群里所有人都不是好友关系。
别理看了一眼微信,随手就点了退出删除并退出。
对面的方律师把手里的人文件摆在两个人中间,跟别理说:“这是亲子鉴定,你可以看一下。”
整个咖啡厅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别理干笑道:“你可别逗我,不好笑。”
如果亲子鉴定是真的,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又过了二十多年然后送来一份遗产呢?
方律师淡定的看着别理,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不形于色的样子。别理终于收起了不正经,把桌子上的纸张抽起来看,上面的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是结论却非常肯定。
“不是,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别理脸都在抖,,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语速飞快的说:“这肯定不是真的,当然你这么着急又是暗示我有别墅又是做这种鉴定,肯定是因为给你的钱多,你这个鉴定没有一点可信度,元永新已经死了,谁也证明不了……”
方律师抿了一口咖啡,忽然说:“不,有人能证明。”
别理一愣,身上像炸了毛。
“谁?”
“你姑姑,元永芳。”
“怎么就我姑姑了?”别理先是反驳了一句,然后问他:“她怎么证明?”
方律师把小巧精致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藏在无框眼镜后面的眼神带着点怜悯的说:“因为就是她把你送到孤儿院的。”
“我操!”
别理标了个粗口,眼睛瞪得比驴眼还大,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什么皇家富二代什么来自家族的考验,你懂个屁!这特喵的就是个今日说法!
这事百分之九十九应该是真的了,就算是有人要整她,也犯不上送一个别墅再搭一个人生污点,这代价也太大了。
手机又滴滴的响了一下,她也没顾上看,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一头短毛问:“你说的那个元永芳,她伏法了?臣服在正义之下了?要不然这种昧良心的缺德事她怎么能跟你说?”
抱走了兄弟家的闺女送到孤儿院,这得有多大的脑洞和多底的道德底线才干的出来啊?问题是现在她得有多脑残才会承认?
“那倒没有。”方律师是一个很有职业精神的人,所以他从专业方面在自己大脑里分析了一遍之后,就告诉了别理一个结论:“时间太久,证据不足。”
“她不是自己承认了吗?”
别理差点蹦起来。
方律师依然处变不惊,反问道:“你觉得她会在警局还是法院承认?”
别理揪了揪头发,问候了她自己的奶奶。
“现在我们可以来说遗产的事情了吗?”
别理看出来了,这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其实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工作,不管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盆狗血还是一盘眼泪,都不能改变他的目的。
“元……我爹,是什么时候没得?”
别理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毕竟空荡荡的二十多年,忽然有个人冒领了一个称呼和职位,多少有点陌生。
“半年前。”
方律师把档案袋里的两分文件掏出来,就摞在那张亲子鉴定上面,十分冷漠的说:“签过字之后,那个别墅就是你的了。”
别理脑子里乱糟糟的,懵逼一样接过笔来签了字,还问:“为什么半年前的事情,现在才找我?”
方律师看着所有签过字的文件,终于舍得露出了一点笑容,但也非常短暂,他一边把文件装回档案袋里,一边说:“因为一开始我不知道你就是元永新的女儿。”
“然后呢?”
“元永新没有别的子女,所以元永芳想要继承这套别墅。”
别理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如果没有她,这别墅不久刚好就是元永芳的了吗?怎么还需要这么费劲巴哈的找到她这个被遗弃二十多年的人,只要她不说,有谁知道元永新还有一个活着的女儿呢?
别理忽然觉得这个到手的别墅有点烫手,但是又实在想不通,一栋别墅啊,就算自己不住拿来卖也是一大笔钱啊。
她一个人愣愣的想了一会儿,差别把自己绕死了,眼看着方律师结账要走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我爹半年前就死了,你是怎么弄到这个亲子鉴定的?”
就算有人能趁她不注意薅她一根头发,但也没人能跑到地底下剪元永新一截指甲吧?
方律师结了账,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转身看着她,微笑道:“那是假的。”
wtf?!
70|2.33
白汋从机场回学校的路上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她穿的低调,还没有时髦的红们引人注目。
可能是因为学校各年级都进入考试周了,校园里游荡的学生看起来比她走的时候少了很多,大多数都背着包匆匆的往图书馆走。
白汋也没有回寝室,直接找到辅导员办公室去报到。
辅导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温柔美女,说话总是和声细语的,看见白汋过来先喊了一声,“在这儿。这么早到了啊,我已经把你们各科老师的卷子都拿过来了一份,你坐在这儿写。”
辅导员手脚麻利的在办公桌旁边空出来一个位置,白汋从旁边拉了一个凳子过来。
“有笔吗?”
白汋点头,从包包里把笔掏出来说:“有的。”
幸好她一路上也没闲着,虽然时间短,但是勉强把所有的科目笔记全都看了一遍,现在看到卷子也不会有陌生感。
“谢谢老师,真是麻烦您了。”
白汋之前打电话跟辅导员商量过几次,剧组里实在不可能给她放长假,但是学校里的考试时间拉的又相当长,思修早结课考试了,教思修的老太太给她留了一份卷子,找了教务处主任商量之后,又让白汋交了一份申请上去。
辅导员替她跑了程序,算是批了下来。
九张考试卷纸放了一摞,白汋手上写的飞快,这些题出的也不难,大多数都在冯佳静的笔记里出现过,做微积分的时候还遇到两道蔺华给她讲过的题。
办公室里也挺安静的,进来的同学看到白汋之后免不了要偷偷的多看两眼。
活生生的演员啊,还是正在做卷子的那种,稀奇的很。
几份卷子越做越顺手,白汋甩了甩手腕,看了看时间,说:“老师您要下班了。”
这会儿已经到了十二点,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的都走了,只剩下白汋和依然在敲键盘的辅导员。
“没事,你先把这份做完了,剩下的下午再来。”
白汋继续在这儿写,辅导员肯定不能走,算她再赶时间,也不能耽搁别人下班呐。
白汋把剩下的两道题写完了,收了笔,把做完的六张试卷推过去,“谢谢老师。”
“不用客气。”辅导员把试卷收起来,剩下的三张还没有写的也装在抽屉里,然后跟她说:“学校会破例也是因为你这个情况比较特殊,不过这些试卷,有些别的同学还没有考过……”
“我知道的。”白汋点头,“不跟别人说,我吃过午饭过来。”
辅导员点点头,“你来的早也可以先做着,写完了还放在我抽屉里行。”
白汋看了看办公室里的监控,点头。
辅导员收拾好了东西,和她一起下楼,还笑问她:“拍戏辛苦吗?”
“不算太辛苦。”
比在学校上课那还是辛苦的。
“明年能不能回来上课?”
白汋的假是请到这学期结束的,明年如果还要拍戏要继续请假,超过一年的话,学校可能也不是太好批。
“能。”白汋点头,明年她不打算出去了,回学校上上课,在西门外面做做菜。
挺好的。
两人走到路口,辅导员笑着说:“我看到那张照片了,加油哦!等电影上映我和你们几个老师也准备去看呢。”
白汋脸红了红,有点小小的不好意思。
等到老师走了之后,白汋把手机拿出来,飞快的打了顾谦的电话,一边走一边说:“我已经写了一半了,下午继续。”
“怎么样?”
“挺简单的。”白汋想了想,说:“还有三张,两个小时写完了。”
顾谦那边好像是刚收工,也有些乱,声音嘈杂,“先去吃饭,吃过饭再写。”
“嗯。”
“下午几点走?”
白汋算了算时间,下午的高铁票也已经查好了,可以赶得上最早的一趟。
“三点,到家六点。”
在家待一个晚上,明天早上能走。
“嗯,到家记得要给我打电话。”顾谦还有点不放心,不知道她家里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是也不能不让她回去。
白汋一路匆匆的往寝室走,都没有注意到旁边路过的不少同学都在看她。
【主播,你现在比之前出名了。】
拍了《飓风》之后,认识她的人虽然多,但是也没有到现在这种程度,也是给小饭店招揽了生意。现在《瘾》还没有上映,所以这些人会认识白汋只能是通过一种途径了。
【怪不得有明星花钱买绯闻炒作呢,你看看这知名度上升的多块。】
白汋挂了电话,往四周看了一圈,不过只能看出来很多身形不同的人,具体的脸她也看不清楚。
“不用管。”白汋收了手机,低头往前走。
但是还没有走多远,有人在前面挡住了她,是个高挑的姑娘。
白汋只好停下来问:“有事吗?”
“你是白汋啊?”
对方声音有点细细冷冷,听起来实在是不像友好的询问。
“有什么事吗?”白汋紧了紧自己的背包,往后退了一步,“我现在赶时间,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你跟顾谦是什么关系啊?”
白汋心里一紧,没想到对方开口问这个问题,白汋不想否认她和顾谦的关系,但是现在又不是承认的时候。
“同学,这种时候你还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老关心别人的事情做什么呢?”
白汋说完,转身走,准备换一条路。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你这样的人……”
白汋听着后面的人竟然小跑着跟上来了,抬腿跑。
她现在实在是赶时间,只要停下来被缠住,估计走不了了。
【快跑快跑!】
【她穿着高跟鞋呢,追不上你。】
白汋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听着身后传过来并不怎么好听的叫骂声。
【哇塞,你们学校的同学真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嘿,竟然拍了视频。】
一听到拍了视频,白汋跑的更快了,两条腿甩成残影。
【幸好有干将帮你打好了底子,不然这么跑起来,你肯定没有一点优势。】
【后面那人穿着高跟鞋呢。】
【后面那人腿还长呢。】
白汋差点一踉跄,感觉有点小心塞。
宿舍楼下的女生还没看见人,感觉身边一阵风掠过,转头只看见白汋的背影。
【现在最危险的地方可能是你们宿舍楼了。】
白汋喘着气靠着宿舍门敲。
廖露在里面开了门,看见白汋惊讶的问:“怎么现在回来了?”
白汋赶紧钻进去,她现在看外面楼道上的女生都觉得心里有点小怕怕,生怕对方是“顾谦的老婆”,有些女粉丝追起男豆起来,真的是把他当做自己的老公。
“回来考试啊。”白汋松了口气坐在自己椅子上,背后的书包松松垮垮的差点掉下来,“我在群里说了呀。”
“哦,我没上扣扣。”廖露怀里抱着暖水袋,窝在往自己的椅子上一团,问她:“我听她们说了。你现在是吃过饭了没有?”
“没有。”白汋有点沮丧,把在外面的一路惊魂跟廖露说了。
这会儿刚好有人敲门,白汋吓得蹭一下站起来。
廖露站起来准备去开门,还小声的跟白汋说:“要不你先上厕所躲躲?”
“开门啊。”
白汋和廖露都松了口气。
廖露打开门,外面邱蓓手上提着两份饭,“好慢啊你们。”
白汋在一边苦笑。
“被人撵怕了?”邱蓓把两份饭递给廖露一份,剩下的一份给白汋,“是不是没吃饭呢?”
白汋点头。
没顾上呢。
“我看你先别出去了。”廖露把手包扔在桌子上,瞪着眼靠着桌子说:“我正吃饭呢听人说了,有个女生满校园的追你。猜着你应该没吃饭。”
白汋叹气,夹了一筷子土豆丝。
邱蓓皱眉,“以前也没发现学校脑残粉这么多啊。”
廖露呼呼吃着饭,转头道:“要是有人疑似跟你们家田玉树是男女朋友关系,你急不急?”
“急奶奶个腿。”邱蓓瞪眼,“田玉树现在是我男朋友,那顾谦又不是她男朋友,这么着急上火找别人干什么啊?有种直接去找顾谦表白啊。”
“她是没见着人,要不然肯定早扑上去了。”廖露悠然道。
白汋冷静说:“顾谦又不瞎。”
她不相信顾谦能看上那个女的,虽然她也没看清那女生长得什么样子。
但是明显心灵不美!
廖露被噎的说不出来话,能用这种词来评价顾谦的,除了白汋她是没见过第二个。
邱蓓咳了一声,瞅了廖露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
白汋在学校的时候经常打电话,墙上那会儿还贴着顾谦的小照片,她还以为是追星,现在想想,这俩人应该是早在一起了。
“考试的卷子做完了吗?”
白汋说:“还没有,还有三张,一会儿去。”
“做完走吗?”
“嗯。”白汋点头,“我想回家一趟。”
她把手机掏出来直接把下午那趟车的票先买了,到站的时候直接去取会方便点。
她之前还想着家里有什么能瞒着她,经过了刚才的变动,白汋想着会不会是有顾谦的粉丝跑到家里去闹事了,现在看来如果是这种情况她回去肯定是没有一点好处的。
到时候打起来她可是护不住晓晴姐。
邱蓓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还说:“你放心,这种人毕竟是少数,刚才回来路上我还听到有人说她呢。不过一会儿你去办公室之后不要出来了,考完试直接走。”
白汋把吃剩下的饭盒装好,十分郁闷的嗯了一声。
邱蓓拍拍她的头说:“别郁闷了,这事儿过去了完了,也那么一两个人天天放在心上,别老想着别人,你自己开心行。”
白汋点头,“嗯,我知道了。”
她把书包里的笔拿出来换了一根新笔芯进去,说:“那我先走了啊。”
“带上口罩。”
邱蓓从廖露那里抽出来一张粉口罩给她,“好歹挡挡,路上走快点。”
白汋一路下楼,这回不用观众们提醒,问:“是不是有人在看我啊?”
【没有,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来自未来的某位观众趁机用上了自己刚学会的古词语,他最近在研究这个,上次弄错了蓝瘦香菇的意思,羞愧了好久,不过也觉得古人真的是好有想法。
白汋心慌的摸了摸口罩,一路低头往前嗖嗖的走,简直可以参加竞走比赛。
幸好这次没有再遇见之前那个女生,也没有遇到像她一样的人。
【你看这比例,其实也还好啊,毕竟顾谦的女粉丝简直不少。】
【我们这里还有听说偶像结婚,接受不了自己自杀了的。】
白汋一阵心惊肉跳。
【后来知道那结婚的消息是媒体胡写的。】
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事的观众们稀奇不已,追问道:【之后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人都死了。】这观众凉飕飕的说:【自杀的粉丝家人天天去堵人家媒体大门,骂那个明星不检点。】
众人欷歔。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白汋边走边想,顾谦的粉丝们应该不会干出这种事吧?
【主播家里会不会是粉丝找上门了啊?】
白汋也正担心呢,如果找过去的粉丝理智还好说,不理智可是真的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皇后娘娘温和的道:【不像。】
嗯?
【若果真是这些人找过去,没道理现在还没人知道,何况绯闻刚出来不到一天的时间,这些人要多神通广大马上能跑到你家里去呢?我看八成也是在上说说,排遣排遣。】
皇后娘娘分析的有道理,白汋也跟着安静下来,是她有点慌了才会往一块联想。
这会儿到了办公室,里面果然没有人。
白汋把自己的笔拿出来,把手机装进包里,连着包一块放在摄像头底下,还抬头看了一眼。
没写完的三张卷子拿出来之后,白汋搬着板凳,挪到屋子中间,前后都是空的什么都不靠。
【没必要吧?】
白汋低头,小声的说:“有的,现在没人。”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在监控室里面看,但是白汋还是想着最好避避嫌,毕竟现在辅导员不在。
最好还是不要有什么误会的比较好。
白汋要赶在三点之前到火车站,所以剩下的这三张试卷做得飞快,写完之后匆匆检查一遍放回辅导员的抽屉里,继续再做下一份。
幸好留下来的这三张都不难,选择题做完之后是名词解释和简答,案例分析也比较容易。
三张都做完之后,白汋往辅导员抽屉里一装,想了想又走到前面监控头下面停了一下,然后才拿自己的包,撕了一张纸给辅导员留了言。
她刚准备走,辅导员竟然来了。
笑的温柔和煦的说:“做完啦?”
白汋点头,但是办公室里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了,白汋说:“我在中间监控器下面做的。”
她也不想让辅导员也跟着担什么责任。
“没事儿。”辅导员扎起来的长长的头发在后面晃了晃,“你还赶时间呢吧?”
白汋点头,“嗯,还有一个小时。”
“那赶紧走吧,别愣着了。”她浅浅的笑着说:“学校有什么事情,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你电话号码没换吧?”
“之前的换了,现在还是这个。”
白汋之前用的是学校给发的电话卡,前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很多人都给她打电话,也不知道她们都是从哪里弄到的她的信息。
她现在的电话辅导员是知道的,所以辅导员点头说:“那行了,你赶紧走吧。”
白汋把口罩重新捂上,跟辅导员告了别走。
出租车司机看她上了车也没有摘口罩还多看了两眼,不过出了校门之后,认识白灼的人少多了。
尤其是大家都是成年人,每天为生活奔波忙碌,鲜少会把时间都花在记一个不出名的人身上。
到了年关,火车站里的人也不少,挤得熙熙攘攘的。
白汋先跑去排队取了票,刚进候车厅开始检票了。
【你这一通跑的,不容易啊。】
等坐上了车,白汋才算是实实在在的松了口气。
她抹了一把脸,把手机插在充电宝上充着电,戴上耳机说:“我要不要给赵叔打个电话?”
白汋说话声音不大,又戴着耳机,旁边的人只以为她是在打电话或者语音,为了避嫌还转头看着别处。
【你打一个试试。】
白汋犹豫了一下,拨通了赵德的电话。
嘟——嘟——
白汋茫然的看着手机,“没人接。”
又是没人接,现在三点多,饭点都已经过去了,算生意再怎么好,现在应该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没道理现在还是没人接啊。
白汋正想着呢。
董晓晴的电话打过来了。
“赵哥出去送餐去了,手机没拿,我刚刚准备接,你挂了。”
送餐?但是现在店里只有赵叔一个人做菜,怎么会他去送餐的?
白汋刚要问,听见电话那头有人说:“是谁啊?”
紧跟着听见摩擦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董晓晴才又说:“你那边没事儿吧?”
“没事。”白汋干巴巴的说:“我准备……”
“哎,没事好,我现在忙的脱不开身,晚上再打给你啊。”董晓晴语速飞快。
“不用……”
白汋还没说完,电话挂了。
【看样子,果然不对劲啊。】
【听起来也不像是粉丝闹事。】
白汋还在想刚才听到的声音,那绝对不是赵叔的声音,但是除了赵叔,还有谁会问晓晴姐跟谁打电话呢?
【顾谦的粉丝总不可能扩展到中年大叔身上吧?】
观众们已经听见那边说话的那个声音了,还说:【不过这声音还挺好听的,沧桑忧郁。】
【难为你听个声音都能听出这么多,你不是喜欢你三夫君那种天真活泼的吗?】
【中年美大叔也不错啊。有味道。】
【渣女!】
白汋一脑门黑线,不过听着她们吵吵闹闹的,感觉也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六点多,到站的时候天才昏沉沉的还没全黑,白汋裹了裹大羽绒衣。
家里这边的温度是要低一点,脸上的一次性口罩根本挡不住寒风。
白汋打了个出租车,在小巷子外面停下来自己往里走。
感觉有点紧张。
“我想一会儿先观望一下。”白汋悄悄对着手机说:“如果里面是一群小姑娘我不进去了。”
一群小姑娘,多半是顾谦的粉丝,这种情况她只要进去多半出不来了。
【嗯,往好处想想,万一是大妈呢?】
白汋抿抿嘴唇,万一是大妈,都不用干什么,大妈往地上一趟,她以后不用干啥了,能多出好几个祖宗。
几个人插科打诨了一会儿,白汋呼了口气,站在拐角处蹦了蹦,从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她家门口,外面没有一个人。
简直安静。
她又往前走了一段。
比她看的远的观众们惊讶的说:【里面小姑娘没有,有两三个老大爷在喝酒,还有一个中年美大叔。】
【你说搞事情的是老大爷,还是美大叔?】
白汋:“……”
这种情况不在预设范围内啊!
她磨蹭蹭的走到门口,刚抬脚,还没进门听见一声:“饿了吗?进来吃点吧。”
白汋:“……”
这是什么时候装上的感应器,谁给录的音啊?
这声音怎么还有点耳熟?
白汋还没想明白,听见董晓晴在里面压低了声音焦急的问:“你怎么回来了?”
“嗯,我准备告诉你的,没来得及。”
白汋一边说,一边抬脚进门。
董晓晴急惶惶的摆手让她先出去。
里面有人问:“有客人吗?”
是那个中年美大叔的声音,和门口感应器声音一样一样的。
白汋探着脑袋往里面看,刚好对上对方的脸。
哦,可能不认识。(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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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京看见从董晓晴肩膀上探出来的一张脸,整个人都怔住了,和白汋有点像的一双眼睛怔怔的,细白的脸上表情竟有点不知所措。
白汋缩回去,小声问董晓晴:“那是谁啊?”
怪怪的。
董晓晴表情也有点复杂。
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白汋微微抬头看了看董晓晴,疑惑的问:“你跟赵叔打电话瞒着我的事,难道跟他有关系?”
董晓晴嘴唇嗫嚅,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白汋笑着从她身边绕过来,边走边问:“赵叔在吗?”
从十一过后白汋没有再回来过,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但是进了门之后一切都是熟悉又自然地。
“我怎么听见……”赵德从厨房里出来,菜刀还在他手里握着。
白汋笑吟吟道:“听见什么?我回来啦赵叔,你没听错。”
“咋这么突然呢?也不提前说一声。”赵德虽然听起来像是在怪她,但是亲昵的语气却骗不了人。
白京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个欢天喜地的相逢,心里有些难受,但又觉得自己实在没有什么资格来难受的,只能憋着嘴,尴尬的站在一边。
白汋没注意他,噘嘴跟赵德说:“我想提前跟你说的,你没接我的电话。”
赵德条件反射的瞅了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白京,干巴巴的道:“没注意。”
白汋跟着扭头看着旁边站着的中年大叔,礼貌有客气的笑了笑,“你好。”
“我……”
白汋迷茫的抬头看着他,觉得这个人有点怪。
说话吞吞吐吐的。
旁边喝酒的一个老头转过身来笑道:“小汋,这么些年没见过,你是不是都忘了你爸长什么样子了?”
白汋不明所以,在这种语境下,这个“你爸”很显然指的应该是面前这个中年人,白汋木然的转过头,看着两只手拘谨的摆在身体两侧的中年男人。
年幼的时候,她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自己的父亲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想法越来越少,没有想到现在竟然见到了真人。
联想到这两天赵叔和晓晴姐的种种行为,原来他们两个躲避的是店里的这个人。
白京被这眼神看的一阵心慌,忐忑的说:“是……是我。”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白汋的爸爸,但是看着白汋的眼神灼灼且温柔,“我在上看到了你的照片,想来看看你。”
白汋泠然转头,“看完了,走吧。”
赵德看了看白汋紧紧握着的手,叹气道:“天都黑了,要不然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白京冲赵德讨好的笑了笑。
冬天的晚上总是来得快,白汋进门的时候还是昏沉,现在外面已经只有门口的灯光笼罩的地方能看到亮了。
一边吃饭喝酒的三个老头一看气氛不对,十分有眼色的起身跟赵德说:“天儿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哎,改天再来啊。”赵德手里还拿着刀,脸上的表情也是复杂。
董晓晴站在旁边道:“先把包摘了吧,去洗洗脸。”
“是是是,外面冷得很,得喝点热茶暖暖。”白京忙不迭的转身从旁边拿了杯子去冲热可可。
董晓晴握了握白汋的手,帮她把被包取下来,小声的说:“冷静点,先歇一会儿。”
白汋木着脸说:“我很冷静。”
情感已经恢复了,理智却没有跟上。白汋僵硬的去洗了脸,甚至天真的想要在洗手间呆着不出来,但是外面董晓晴已经在喊她了。
“赵哥问你想吃什么呢?”董晓晴靠在门上,小声的问:“小汋,你没事儿吧?”
“……嗯。”白汋擦了脸,打开门说:“没事,走吧。”
预想的危机和现在的情况出入太大,白汋整个人都没有缓过来,看直播的观众们也对这种奇葩的转着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外面那个中年大叔打眼一看跟白汋有那么点关系。
太像了。
【不光长得像,连气质都有点像啊。】
白汋脚步顿了顿,一时有些无语又有些气闷。
董晓晴看着她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叹气小声说:“他是前两天过来的,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看样子是想见见你,我和赵哥都你知道之后会影响电影拍摄,所以都瞒着你,连电话也不敢在家里打。”
毕竟并不能确定这人会不会忽然要接电话。
或者在旁边胡说。
白汋抿着嘴没吭声,正在生气,但是又不知道有什么好生气的。
生气他现在才找回来?但是现在白汋已经对“父亲”这个角色不期待了,心里没有一点渴望,所以也不会有什么愤懑。
替她那短命的妈生气?但是她妈是生病自杀了,何况白汋对自己那个生母也并没有一点印象。
董晓晴偷偷看着她的脸色,说:“来了之后,赵哥跟他打了一架——赵哥打了他一顿,据他说,他走的时候并不知道已经有你了……”
【唉——】
“哦。”白汋绷着脸。
董晓晴看出来她心情不是太好,也是,这事儿落谁身上估计都得琢磨半响才能捋清楚。
白汋浑身紧绷着从洗手间出来,外面白京颠颠的跑过来递杯子,“温度刚好,你尝尝。”
杯子里的热可可小幅度的飘着涟漪,白京很努力的让自己不要手抖,但是收效实在甚微,白汋也没伸手去接。
气氛冷冰冰。
白京尴尬的装作没什么的样子,准备收手。
“你现在有家了吧?”白汋把那往回缩了几公分的杯子接过来,也没喝,绷着脸道:“明天回去吧。”
白京脸色有点泛白,勉强的扯了扯嘴角,说:“你,你们店里还要人吗?我可以抹桌子扫地端盘子刷碗,送外卖也可以,我不要工资……住外面也行。”
这句话说完,白汋没有回应,他苍白的有些消瘦的脸瞬间落寞了,磕磕绊绊的道:“对不起,我,可能太晚了……我……”
白汋冷眼扫过去,问:“你追求的真呢?”
白京脸色由白转红,像是爆了的虾,“分了,早分了。”
在被爷爷接回来之前,白汋住在姨妈家里,一年有三百天都能听见姨妈诅咒“你那个禽兽爹跟着他的真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现在猛然听到他说早分了,白汋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白京红着脸辩解道:“我跟你妈分的时候,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我们分了之后我才找的后来的,不是那样的……”
这个人到中年还出奇腼腆的人,竟然连“出轨”两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把自己憋得脸红。
【果然是父女啊。】
皇后娘娘威严道:【不准闹了。】
白汋只到她这便宜爹的肩膀上,看来身高可能是随了妈,说话的时候只能稍微抬头,才能看着对方的脸。
“哪样?”
白汋觉得自己仿佛中了邪,没有什么意思的话也要咄咄逼人的问,但是其实看着对方的脸也没有什么用,毕竟连他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来。
白汋刚把视线挪走,白京急惶惶的说:“不是在和你妈妈交往的时候找了另一个,没有的事,我们是和平分的手。”
“和平分手她会抑郁自杀吗?”
这本来是解释的好机会,白京却紧闭上嘴不吭声了,只是非常倔强的道:“我在看了你的照片之后找回去才知道她已经……”
埋在过去的事情,除非当事人从坟里跳出来对质,否则还真的分不清究竟谁说的才是真的。
白汋只知道自己亲妈是抑郁症自杀了,听家里亲戚都说是因为她不靠谱的小白脸爹,现在竟然又出现了分歧,白汋一时之间不知道相信谁。
“你们俩的事情,我不知道。”白汋冷硬的打断了他的话,逼问他:“那这些年你为什么没有回来过?爷爷不在的时候你怎么没回来。”
话音刚落,白汋自己眼圈先红了。
哽咽的不行。
白京立刻掏出来手绢给白汋擦眼泪,被白汋一把推开,泪眼朦胧道:“别的都不管,你那时候怎么没有回来?”
白汋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忍了又忍,仰着脸都没能把眼泪憋回去,扑嗽嗽的流了一脸。
“你要是在,爷爷说不定好了!”她无法抑制的大吼了一声,之前的冷漠木然消失的一干二净,哭的直耸肩膀,又觉得实在是没有气势,便伸腿对着站在她前面的爹踢了一脚。
踢完扭头跑,蹬蹬的上了楼。
白京站在原地竟然也没有去追,眼泪也在眼眶里直打转。
赵德从厨房出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瞅他,你看看这爹,一见面把人整哭了!
虽然还是看他不顺眼,但是念在早些年还有些交情的份上,赵德还是走过去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大蒲扇巴掌力度相当了得,直把这正悲恸的中年美大叔拍的趔趄。
赵德抽了抽嘴角,道:“师傅是急症走的,你在不在结果都一样,这事她憋了两年了,你也别往心里去。”
白京嘴唇颤抖了一下,扶着赵德的肩膀说:“都怪我,我该早点回来的,不应该胆小总想躲……她说得对,都怪我。”
赵德肩膀上的毛衣都浸湿了,他翻了个白眼应声说:“对,是怪你,怂货。”
怂货白京瘪着嘴很是哭了一会儿,讪讪的挪开说:“你赶紧上去看看她。”
赵德又是一个白眼。
白汋回了房间扑在床上哭,隔一阵憋不住了才呜一声。
【唉,哭出来好了。】
白汋咬着枕巾哭。
【别哭了,明天一大早还要赶回去拍戏呢。】
白汋放开枕巾,咬牙哭。
【人老了之后,病来如山倒,这个事儿谁也控制不了啊。】
白汋从床头扯了纸巾擤鼻涕,继续哭。
她是忍不住,知道自己刚才无理取闹了,但是还是忍不住。
太快了,前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发现是晚期,没等到治疗人没了。赵德没了师傅也难过,董晓晴是个刚来一年的员工,白汋跟谁也没法说自己的难过,她硬生生憋着一夜之间长大了。
在厨房里抢着做菜,在外面抢着送外卖,仿佛自己真的能扛起来一个孤身一人的家一样。
白京又不是神仙,算他在,爷爷也不能多活两天,白汋是明晃晃的迁怒,迁怒总比自责更容易。
她哭的打嗝的时候,顾谦给她打了电话。
白汋咳了一声,自己都能听出来声音都多不对劲,只能挂了电话给顾谦发信息。
在家了,家里没事,有点忙,我明天早上打给你。
观众们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不停地送礼物,皇后娘娘的珍珠宝石绫罗绸缎铺天盖地的响,险险的把弗拉德送礼物的声音给压下去。
白汋鼻音浓重的说:“别送了,我好了,让我缓嗝——一会儿。”
金币叮呤咣啷的响,白汋拿着手机看了看顾谦发给她的短信:有事也已经发生了,别为难自己。没事更好,明天我去接你,哭完了多喝水,晚上早点睡。
莫名其妙被抓到自己哭,白汋发了一个单音节,哦。
董晓晴在外面敲门,白汋抓了两张纸在脸上胡乱擦了擦说:“进,来。”
中间停顿的地方抿着嘴抖了一下。
董晓晴端着水杯进来,拖着凳子放在床边上坐下,心疼的说:“哭的眼都肿了,你不心疼我们都心疼啊。”
劝她的话董晓晴说不出,她是在畸形的家庭环境里长大的,对亲情的感触可能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只能旁敲侧击的安慰她。
“过去的事现在也不好说对错,你要是不想原谅,把他赶出去,不难过啊。”
白汋捧着水杯,脸上还有些浮肿。
“这么突然的回来,明天要走吧?”董晓晴摸摸她的脸说:“看你现在瘦的,也没时间好好补补。”
白汋喝了口热水,刚把顶上来的嗝咽下去,遇上造反,紧跟着打了出来。
“明天上午,走。”白汋抖了一下肩膀。
“别憋着了,怪难受的。”董晓晴站起来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白汋憋了口气,抿着嘴不吭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呼出来,把水杯放在旁边床头柜上,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的滑动。
董晓晴看着她的手指在通讯录“二姨”那里停了一会儿,她起身说:“我下去跟赵哥说一声,赶紧把饭做了。”
白汋嗯了一声,最后还是拨通了电话。
手机里一声跟着一声的响,一瞬间,白汋想挂了当没发生过,电话却接通了。
“小汋啊,怎么了?”
白汋咳了一声,问:“我见到,见到他了。”
对面没有声音。
白汋顿了顿,问:“姨……”
对面有些厚重温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问话,直接回答:“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她俩分手的时候你还没一个月,俩人都不知道。知道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你爸前些天找过来问了,我都照实跟他说了,怎么?我小妹妹毁了清白不到二十死了,这不是他害的?”
白汋咬着嘴唇没吭声。
二姨在电话里声音颤抖的骂了两句,骂完了之后平静下来,又说:“也怨她自己傻,年轻轻的……”
话说到这里,二姨撂了电话。
白汋茫然的捏着手机没吭声。
【唉。】
观众们一声叹息把白汋叫的回了魂,茫然无措。
打嗝也不知道是在哪一会儿停下来了,还惯性的等了一会儿,没等来。
赵德推开门,也没进来,在门口问她:“想吃什么?叔给你做。”
白汋眼眶一热,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
“想吃面。”
白汋捏捏鼻子,感觉这个鼻音实在是弱的很。
“好好好,马上好。”
知道要吃的好,赵德喜笑颜开关上门。
扭头看见巴巴站在后头的白京。
狠狠的瞅了他一眼。
白京眼巴巴的看着紧闭的门。
“跟我去做饭。”
白京一步三回头的下楼,生怕在他转身的时候白汋刚好开门。
白天炒菜洗过的木耳不少,赵德抓了一把切得碎碎的,扭头跟白京说:“洗棵芹菜。”
白京回过神,自觉地把芹菜叶子摘到碗里,芹菜梗劈开洗好,递过去。
赵德叹了口气,问他:“你不准备告诉她?”
白京先是一愣,随后赶紧摇头,低落的道:“不准备。”
“她小的时候,她姨怕别人说她的闲话才天天说是你让她妈害病自杀了,现在小汋也长大了……”
赵德也是有些犹豫的,然而白京这次却比他果断得多,直接说:“不行,长大了也不能说。何况,产后抑郁被人说闲话,原本也怨我。”
赵德叹了口气,把芹菜切成细碎的丁,不吭声了。
不说不说,本来也不想让小汋多一个心事。
观众们和刚才一样安静,大家都没有多话,好像厨房里的谈话声音都没有听到一样。
白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水,深呼吸,下楼。
董晓晴听见声音抬头喊了她一声。
白汋臊眉耷眼的下来,在屋里看了一圈。
董晓晴伸手指了指厨房。
白汋本来是想去厨房看看的,脚步一拐,坐在董晓晴身边了。
“还难受呢?”董晓晴在她头上撸了一把毛。
白汋蔫头巴脑,双眼肿兮兮的勉强睁开一半,厨房里的香味不住地往外面飘。
白汋嗅了嗅,闷闷的摇了摇头。
生气也不知道从哪方面生气好。
最生气的还是爷爷临走之前也没有见上他一面。
董晓晴把她有点乱的头发稍微理了理,轻声问她:“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
凉拌。
把人赶走吗?但是他怎么说也是爷爷的儿子,这是爷爷传下来的饭店,白汋抿嘴不吭声。
董晓晴下巴垫在桌子上,瞅着郁闷的白汋,问:“你准备赶他走吗?这房子现在是你的,留不留人你都有决定权。”
白汋没吭声。
“唉,本来他没有抚养过你,你不给他养老也是说得过去的。”董晓晴一边说一边看着白汋的脸色。
白汋嘴唇动了动,也不是养老的问题。
“心里气不过?”
白汋闷闷的点头,反正是心里不舒服。
董晓晴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你要是不愿意,咱们不让他回来,让他明天走,行不行?”
那也不是太行。
毕竟也是爷爷的儿子。
白汋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闻到扑鼻的香味,白京端着一碗面条放在白汋面前,笑的十分讨好说:“尝尝。”
白汋看了一眼,问:“你做的?”
“……不是。”白京把青瓷碗推过去,说:“我可以学。”
白汋想说太老了,恐怕学不了,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白京,最后还是没说出口,感觉这句话有那么一点伤人。
上头的臊子飘着香,芹菜丁和肉粒各占一半,金黄的丹皮碎点缀在中间,汤汁暖黄,闻着十分酸辣爽口,手擀的半宽面条盖在下头一半掩在汤里,露出来的一点沾了汤汁,在灯光下甚至能闪光。
一看很劲道。
董晓晴自觉地站起来去厨房端自己的饭。
白汋从旁边抽出来一双筷子,看了一眼还站在旁边的白京,顿了一下说:“谢谢。”
白京激动地不能自己,颠三倒四的说:“啊,不用,我,那个。”
赵德在厨房吼:“赶紧过来自己端自己的啊!”
白汋把臊子搅开,抬头道:“吃饭吧。”
“哎。”
白京颠颠的跑厨房端碗端盘子,跑得十分欢快。
【真是……】
这位观众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但是白汋猜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几个人一人一碗酸汤臊子面做了一桌,中放了三盘菜,葱油鸡金黄酥嫩,上面青翠的小葱花更加勾人食欲,但是白汋却一直夹旁边的油菜吃。
白京吃一口抬头看她两眼,直看的白汋差点站起来逃跑。
赵德打破了平静,问:“你这是准备减肥啊?”
白汋应了一声,看着葱油鸡吃油菜,终于体会到顾谦之前的心情了。
十分心酸。
白京咬了咬筷子尖,“你很瘦了。”
“嗯。”白汋给了他一个单音节。
不过这一个单音节,也够他心花怒放了。
赶在白汋最后一口之前,白京飞快的把半碗面条呼呼吃完,非常积极的收碗。
白汋说:“我明天早上六点半走,过年能回来。”
白京脚步顿了顿,然后欢快的跑进厨房收拾东西。
赵德嗯了一声。
“哦,我去帮忙。”董晓晴也跟着站起来往厨房跑。
白汋冷静摸摸肚子,没有往桌子上趴。
“那你爸……”
白汋抿了抿嘴唇。
【美大叔在厨房门口躲着呢。】
白汋咳了一声,白京嗖嗖端着一杯蜂蜜柚子茶跑出来放在白汋手边上,说:“正宗的槐花蜜,不长胖。”
白汋握在手里,有一点暖。
赵德瞅了他一眼。
怂是怂了点,胜在还算细心。(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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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之后,董晓晴十分自觉的回了自己的房间,白汋在桌子底下扭着手指,脸上十分平静无波的说:“一个月工资两千,和晓晴姐一样的,你在哪儿住?”
“在我爸的房间。”
白京弱唧唧的,他是发现了,只要一说老爷子那准戳着小女儿的肺管子。
然而白汋这次只是抿了抿嘴唇,却没有说什么。
白京端坐在一边,像是被检查问话的学生一样,端正又紧张,他说:“这些年我一直在外面游历,觉得自己一事无成没有脸面回家,总以为还有时间……是我一直在逃避,我,我很对不起你们……”
白汋紧抿着嘴唇,盯着桌面一眼不发。
赵德拍了他一巴掌,道:“大晚上的说这个,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小汋明天一大早要走呢。”
白汋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赵德起身在白京肩膀上按了一下,对着白汋说:“我去给你整点吃的明儿带上。”
白汋点了点头。
赵德一走,只剩下白汋父女俩了,俩人相顾无言,白汋是没什么好说的,白京是憋了一嘴的话不敢说。
两个人迷之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白京先声音颤抖着打开了话题,“你和那个顾谦现在是在谈着呢吗?”
白汋眉毛一皱,用鼻音回到:“嗯。”
“那,那他对你好吗?”
白京别的也不敢问,或者说别的都没有这个问题更重要,所以问完之后看着白汋。
“好。”
特别好。
白汋在心里悄摸摸的补了一句。
白京两只手在桌子底下紧张的握在一起,喃喃说:“好行,好行。”
白汋蹭一下站起来,飞快道:“我去厨房。”
“哎。”
白汋一进门把厨房门给关上了,赵德正在做麻辣的鱼豆腐和鸡丝,厨房里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你怎么进来了?赶紧收拾收拾睡觉去,忙活一天了,明天一早走,还不去睡觉?”
辛辣的香味从锅里往外冲,红艳艳的鸡丝一抖全都散开了,看起来十分有嚼头。
白汋闷闷站在一边。
“不高兴啦?”
赵德一边翻炒,一边侧头看了一眼白汋。
嘴唇上简直能挂上茶壶。
“你爹是怂了点,几十年也没变,人倒是挺好的。”铲子捧着锅边响了一声,赵德从锅里挑了一筷子头说:“赶紧来尝尝。”
白汋也不说减肥了,往前一凑接过去,然后继续板着脸生气。
“味道怎么样?”
白汋鼓着腮帮子嚼,“挺好的。”
赵德一手握着锅把,一手翻炒,小声说:“我也不是给他说话,这人吧,过去的事情翻出来肯定都不好受,但是你也不能让过去的那些事给搞乱了。”
“我知道。”白汋瘪了瘪嘴。
知道是知道,但是谁也管不了心里难受啊。
鸡丝炒熟出锅,倒在旁边的小框里晾着,赵德单给她盛出来一碟子,说:“我还没问,你跟那个顾谦……”
白汋把小碟子端过去,也不用筷子,手指捏了两根塞嘴里磨牙,“是你想的那样。”
赵德一翻白眼哼了一声,“我知道那小子别有用心!你晓晴姐还说让你那他练手,搭进去了!”
白汋脸红了红,难道那么早的时候他们都看出来了?
赵德一看她脸都红了,心里更是无奈,这让那小子叼走了!
“他对我很好。”白汋脸红红的补充。
赵德面无表情板着脸,扭头开始炒鱼豆腐,十分不想听见关于顾谦有多好的话题。
白汋难得进了厨房之后什么也不干,在旁边吃小灶,还把鸡丝巴拉巴拉让它凉的快一点。
临走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想的,还装了一小碟板着脸端了出去。
赵德偷偷看了一眼没吭声,只在心里叹了口气。
外面白京竟然还真的保持着一个姿势坐着,一动没动。
看见白汋走过来还有那么一点紧张。
白汋把小碟子放在他旁边说:“麻辣,不能吃放着。”
那必须能吃啊!
白京手哆嗦着抽出来一双筷子,抖得简直像一个中风患者,一口吃了四分之一。
辣的差点吸凉气。
“好吃。”
见过被辣哭的顾谦之后,白汋十分有经验的又倒了杯温水放在旁边说:“我去睡了。”
“嗯嗯,早点睡早点睡。”
白汋刚上楼,听见白京在下面咬着牙嘶嘶的吸气声。
毕竟刚炒出来的,额外多放了一倍了辣椒,并不适合一次吃一大口。
白汋脚步停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观众们有志一同的没有再提起“中年美大叔”,全都十分上道的夸赞红艳艳的麻辣鸡丝。
白汋憋气,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嗯嗯,你没有故意的那脑子。】
白汋:“……”
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相信你。】
别解释了,白汋心塞塞的想,友谊的小床已经快塌了。
早上四点半,白汋起来了,她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穿上衣服背上包,外面都安静的不得了。
黑灯瞎火的,白汋靠着手机屏幕的亮度悄摸摸的下楼,摸到厨房把两包已经装好的零食带上。
刚出来走了没两步,看见厅里趴着一坨黑影。
白汋心跳咯噔一下,瞬间蹦到了喉咙口。
手机跟着迅速照过去,黑影睡眼惺忪的抬头看着她。
“要走了?”白京软乎乎的站起来,差点提到板凳,然后才清醒了,小声说:“我去送你啊。”
白汋一时间心情有点复杂。
“你这是在这儿等了一晚上?”
“不是,我是刚起来的。”
白京揉了一把脸,伸手去接白汋的两个袋子。
“不用送,你回去睡觉吧。”白汋心里叹口气,她又不是傻。
白京讪讪的收回手,但是听到她说让自己回去睡觉的时候又忍不住有点高兴,整个人精神的不得了,眼睛能放光。
“我送你吧,太早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白汋沉默了一下,把手里的两个袋子递过去。
还在试图想更多理由的白京一愣,飞快的接过来,跟在白汋身边出门。
锁上门的时候,白汋犹豫了一下问他:“你有钥匙吗?”
“有。”
他回来没两天赵德给他配了一把钥匙,他都随身带着。
天有点阴沉,月亮星星都没有,小巷子里黑漆漆的,白汋抬头看了看走在自己前面的身影,塑料袋摩擦的声音被放的无限大。
这种感觉很奇妙,白汋盯着他的肩膀看了看。
出了巷子口,外面街道上虽然没有人,但是昏黄的路暖融融驱散了黑暗。
站在路灯底下等车的时候,白汋明显听到了他偷偷的呼气声。
这么大的人了,竟然怕黑?!
那刚才还敢走在前面?
一路往高铁站走的时候,俩人坐在后面都没有说话,司机好奇的瞄了好几眼,现在的年轻人和家长真的是代沟比海沟都大,你看着俩人严肃的,除了长得像了点,简直没有哪一点像是父女。
两袋子密封的零食放在白京腿上,他侧头看着白汋,心里前所未有的妥帖。
一个暖萌的心软的女儿啊。
到了车站,白汋一边排队检票一边说:“你回去吧。”
“哎,好。”
白京光应声,是站着不动。
一直等到进了站,看不见人影的时候他才走。
白汋把目光收回来,抱着两个袋子上车。
观众们小声说:【他很温柔啊。】
白汋没吭声。
【虽然是迟来的,但是依然很温柔啊。】
这喋喋不休的重复终于让白汋有了点反应,她说:“哦。”
但是心里却跟着应和,是啊,确实有点温柔。
她手上还捧着进站之前白京跑去买给她的奶茶,温热的。
关于过去,或许放下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现在和未来显然要比过去更加重要。
白汋拿出手机给顾谦发信息:我上车了,四个小时到。
原本说的是早上能回去,因为飞机确实要比高铁快,但是飞机受天气的影响显然比较重,白汋只能改成了高铁。
这个点钟,顾谦应该是刚刚起来。
白汋捧着手机,接了顾谦的电话。
“家里还好吗?”
分明才分开不到三天,但是在听到声音的一刹那,竟然有一种分开很久的感觉。
她说:“嗯。”
顾谦可能没有出去,周围安静的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白汋喝了口奶茶,小声说:“我很想你。”
特别想。
但是还是要矜持一点。
顾谦的笑声从手机里传过来的时候,低沉温柔,像贴着她的耳朵一样。
“这么巧,我也是。”
白汋心跳加速,像刚表白的时候一样,到处找不到别的话题可以让她从这种紧张又甜蜜的感觉里抽出来。
从车站出来的时候,白汋呼了一口气,南方的湿冷和家里的冷确实不一样,雾霾的口感都有点不同。
【这么大的雾啊!】
能见度大概不到十米,白汋抱着两个袋子穿梭在人群里。
【顾谦不是来接你吗?这情况他能看见你不?】
白汋环顾了一圈,本来是脸盲,在这种环境下看人,简直像一个虚化严重的视频。
她小声问:“你们能不能看到?”
【不能,通过软件确实能比正常人听到的远一点看到的远一点,但是这大雾是客观情况啊。】
观众们在白汋这里还没见识过这么大的雾霾,好奇的不行。
【哇塞,看起来好浪漫啊。】
白汋瞅了一眼这大雾,吸一口,味道还有点小呛鼻,比北方的口感好像要稍微绵柔一点?
这究竟是哪里浪漫了?
【朦朦胧胧的,真棒!】
白汋不得不小声的给这群没见识过的观众们科普雾和雾霾的区别。
旁边路过的人捂着大口罩,看白汋的眼神跟看神经病差不多。
然而白汋也看不到。
涨了知识的观众们又开始忧心忡忡。
【时间长了,你们会不会感染啊?像36456房间里直播的那种?】
白汋好奇的看了一眼手机。
哪种?
【皮肤变成灰色的,植物都死了,很多人都病死或者饿死了,还有的人变异,长得比莱恩都丑。】
白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莱恩气氛的直跳脚,嚷嚷道:【你这是挑起争端!外貌歧视!我要举报你!我们哪里丑了?】
【哪里不丑?】
【你才丑!】
【我哪里丑?】
【你哪里不丑?】
……
白汋被绕成了蚊香圈,感觉这个对白仿佛有一点熟悉。
她慢慢的走着,留意着旁边的人,生怕这其中有顾谦。
出站口等着接人的不少,一片白茫茫中全都是认亲的声音。
后面还有不少的人,白汋怕挡了别人的路,往旁边挪了挪。
刚走了两步,肩膀上被拍了一下。
白汋差点蹦起来。
刚才丧尸论还没过去,她有点小怕怕。
“是我。”
顾谦脸上也带着硕大的白色防雾霾口罩,在一群非黑即灰的男同胞群里,藏蓝色的棉衣一点都不惹眼。
除了腿长一点。
谁也想不到这个人会是顾谦。
白汋蒙呆呆的看着他,“你从哪里出来的?”
她刚才过来的时候分明没有看到。
顾谦笑的眼睛弯弯,“看见你我才过来的。”
他还抬手往白汋脸上扣了一个口罩,顺带接过去了怀里的两个袋子。
【难为他这种天还能看见你,我们都没有看见他。】
【火眼金睛啊。】
【傻逼了吧,人家是用心看的。】
这种十分不科学的看人方式遭到了大家的一致攻击,只有白汋心里甜滋滋的想:“有道理。”
顾谦一手拎着袋子,一手伸过来握着白汋的手,说:“是不是吃的?我都闻见味了。”
白汋嗅了嗅,然后瞪他,“胡说,密封起来了,哪里有味道。”
“是吗?”顾谦满不在乎的捏捏她的手指,“那肯定是漏了,我们走快点回去检查一下。”
带了口罩,外面还有雾霾,白汋也不是太确定是不是真的漏了,信以为真的被顾谦拉着手匆匆的往外面停车场走。
刚上车,白汋摘了口罩,伸手去拿顾谦手里的袋子。
顾谦随手给扔到了后面的座位上。
“哎……”
白汋刚喊了一声,被顾谦扣着手压倒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亲了够本。
唇舌相触之后,温情立刻变的激烈。
白汋无力的用手按着手机,虽然实际上并不能起到屏蔽的作用。
观众们看的津津有味,并不想发出一点声音打断。
因为说不定还可以看的更多。
没有谈恋的人,靠这个活了。
白汋一只手搂着顾谦的脖子,回应的也十分激烈。
最后停下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顾谦手臂撑在白汋身边,胯骨往后挪了挪。
白汋瞥了一眼赶紧收回来。
那么大!
好可怕啊!
白汋舔舔嘴唇,红肿的嘴唇上还有点湿润,随着她的舌尖动作,顾谦眼神幽暗,喘了口气在白汋眼下轻轻地摸了摸。
昨天晚上哭过,现在还稍微有一点浮肿,但是不注意也不明显。
白汋结结巴巴的说:“不是说要看看袋子漏了没有吗?”
顾谦手指往下滑,在她唇瓣上轻轻摩挲。
双眼冒光。
“没漏,骗你的。”
白汋张嘴咬了他的拇指,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躲过去,谁知道顾谦根本没有打算躲,被白汋咬了个正着。
之间还压了压白汋的舌尖。
白汋一愣神,赶紧松嘴。
红着脸小声说:“流氓!”
顾谦收回手,在自己唇上舔了一下,“你不喜欢吗?”
白汋凶巴巴说:“不喜欢!”
顾谦凑过来笑嘻嘻的问:“真的吗?”
白汋哼了一声,往下面瞥了一眼。
脸红的冒烟,瞬间扭头看着窗外。
怎么又变大了一样?!
可怕。
顾谦趁机扯了扯裤子,看了一眼自己容易激动的小兄弟,十分无奈的把上衣往下扯了扯。
【哇塞!】
不能继续看下去的观众们终于惊叹出声了。
白汋脸更红了,拿着手机,躲在缝缝里输入:以后不准看了!
还用上了感叹号,非常有歧视。
【好好好。】
但是一点都没有诚意。
敷衍的感觉简直能从屏幕里穿过来。
白汋无奈抬头,顾谦已经开车在回去的路上了。
白汋干咳了一声,问:“大壮呢?”
顾谦没吭声。
白汋拍拍脸,感觉没有那么烫了往前凑了凑。
顾谦抿着嘴。
白汋戳了戳他的手臂,问:“怎么了?”
“你一回来问大壮。”顾谦不满道:“回去扣工资。”
“小心眼儿。”白汋知道他是说着玩的,所以笑嘻嘻的又戳了一下道:“是好奇嘛。”
正在给烤地瓜剥皮的高大壮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嗷呜咬了一大口。
“出去玩了吧。”顾谦笑道:“今天雾霾太大,大家都放了假,一早不见人影了。”
简直是个骗子,明明一早还问过要不要开车过来,被顾谦拿走了车钥匙之后踹出去了。
“要不要吃过饭再回去?”
白汋兴致勃勃的剥栗子壳,“直接回去吧,在楼下吃饭可以。”
其实也没有什么胃口,从早上坐车到现在,好像更也没有那么饿啊。
外头白茫茫的一片,虽然是很好地伪装,去哪里估计都不会被人发现,但是也因为外面的雾霾,两个人也没有地方好去。
只能一路开车回酒店。
十分的没意思。
白汋也没有什么行李,背着小包直接和顾谦道楼下点了碗面。
顾谦还处在减肥期间,不能吃,只能在旁边看。
白汋还有点小小的不好意思。
顾谦把一包麻辣鸡丝给拆了,往她碗里拨了一点。
清汤看起来不是很和白汋的胃口。
他自己也叼了一根慢慢吃,灌了口水说:“咱叔比你口味重多了啊。”
之前白汋做出来的麻辣鸡丝没有这么辣。
白汋忙着吃饭,好像对“咱叔”这种称呼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顾谦弯着嘴角嘿嘿直乐。
吃完,白汋把碗往桌子上一放,说:“不准笑。”
“好。”顾谦立刻把笑脸收起来了说:“听老婆的。”
白汋脸红红的,趁人不注意踩了他一脚。
简直油嘴滑舌。
这个样子可怎么带回去见家长?
顾谦一边乐一边跟着她上楼,还仔细在外面走廊上寻摸了一阵,才跟着白汋进屋。
“早上几点起了?”
顾谦把东西放下,看着白汋的脸色,“四点?”
白汋摇头,“没有那么早,四点半。”
本来昨天晚上哭过,晚上心事重重的也没有睡好,还一大早的起来,现在眼眶下面不光浮肿,还有点黑。
“赶紧睡觉。”
顾谦一脸严肃,推着白汋往卧室里走。
一路上还摘了白汋的围巾,帮她把大衣也给挂了起来,直到把人按在床上的时候。
白汋脸红着闭上眼。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一点动静。
白汋不由得想起上次吃完情人过的那天晚上,她睁开眼,顾谦坐在床边上看着她。
真是一脸坦然。
说睡觉是睡觉,别的什么都没做。
白汋气结。
【哈哈哈哈哈哈哈。】
手机装在外面大衣兜里,这会儿笑声简直能把房顶都给掀翻。
白汋恼怒看着顾谦。
算要睡觉也要亲亲啊。
“怎么了?”
白汋摇头,生气的闭上眼。
紧跟着,额头上一下子有些温热,白汋屏住呼吸,听见顾谦说:“乖,快睡吧。”
然而白汋并不是很有睡意,睁开眼看着顾谦。
顾谦站在一边给她掖被子,被看得一愣,问:“你要脱衣服吗?”
白汋脸一红,坐了起来。
“不要。”
顾谦摸摸她的脸说:“那睡吧,这两天你也累了。”
白汋靠在床头,握着顾谦的手,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怎么不问我家里有什么事?”
“你想说吗?”顾谦往里面蹭了蹭坐在白汋身边,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虽然我们现在是恋人关系,以后还是夫妻,但是你是**的,有说和不说的自由,不用什么都告诉我,也不用什么都依着我。”
白汋侧头能听见顾谦的心跳声,和他说话的时候胸腔里的震动。
“……我爸回来了。”
白汋猝不及防的说出了这个字,发现虽然有一点陌生,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样子。
顾谦皱了皱眉,一手在白汋头上轻轻顺了顺,“他怎么样?”
怎么样?观众们说他是个温柔的人。
白汋道:“赵叔说他很怂但是人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个评价更贴切。
顾谦不能理解未来老丈人“很怂”是个什么评价。
“原来他不是抛弃了我,他是不知道还有我。”
白汋声音小小的,但是很平静,现在说起来已经没有昨天晚上的气愤了,只是多少还是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顾谦沉默着,做一个合格的听众,听着白汋唠唠叨叨的跟他说一些她以前没有说过的事情,最后她说:“我决定原谅他了。”
“嗯。”顾谦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你决定好。”
白汋小声问:“我会不会太软了?有点怂?”
这样原谅了,会不会太简单了一点?
顾谦失笑,“那你准备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大战三百回合吗?”
白汋想了想早上在巷子里走在她前面的背影,和站在路灯下那偷偷的呼气,摇了摇头,“那还是不要了。”
毕竟赵叔也说他人很好。
没有理由大战三百回合。
“所以既然决定要原谅了,那好好的,不要再多想了,往前看好不好?”
白汋点头,“嗯。”
“以前他不知道有你,现在他知道了,只要看以后怎么样可以了,过去的过去。”顾谦轻柔的给她顺着头发,一手在肩膀上给她捏着,说:“而且,以后有我了。”
白汋脸红了红,侧头在他手背上亲了一口。
只是贴了一下的那种亲。
【哇哦,气氛正好,要不要推倒?】
【主播,温情时刻,不要放弃。】
白汋偷偷在心里吐槽了一这群满脑子黄色废料的观众。
顾谦低头在她脸上也亲了一口,问她:“还有没有别的要跟我说?”
别的?白汋想了想,“你是说这次考试?考的很好。”
顾谦无奈,又问:“不是考试,别的呢?”
白汋舔了舔嘴唇,有点不确定的说:“你是说我在学校被人追的事?”
顾谦脸沉下来,“被谁追?”
“原来你不知道啊。”白汋无奈叹气。
顾谦捏捏她的耳垂,“现在我知道了,快说,什么被人追?”
回去考试竟然还能遇到追求者?顾谦十分心累,且生气,难道是之前白汋老说的那个好心的学长?
叫什么来着?
白汋沮丧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把自己卖了,还当是视频被顾谦看到了呢。
“也没什么,是遇到了一个你的粉丝。”白汋幽怨的道:“追着我问,凭什么我跟你传绯闻。”
简直是个神经病啊。
原来是这种追啊……
“没把你怎么样吧?”顾谦有点不放心,毕竟有些粉丝的行为实在是会很过分。
白汋满不在乎说:“没有,穿着高跟鞋根本跑不过我。”
“还有人拍了视频呢,我以为你看到了。”白汋玩着顾谦的手指头,一根摞一根的往一块叠。
顾谦摸出自己的手机来,一只手划拉了半天,最后一脸纠结。
“视频没有,照片有一张。”
白汋吓了一跳,还以为又是跟上次一件找了角度拍的照片,她跑起来的姿势静图看会不会特别傻?
“快给我看看。”白汋往上挪了挪,扒着顾谦的手。
奔跑的照片没看见,雾霾里俩人牵手的照片有一张。
原博主传这张照片配的文字是:一对幸福的恋人,会让雾霾都变得浪漫朦胧。
这人的审美简直跟不明真相的观众一样一样的。
照片是从背后拍的,两人牵着手,白汋腿短落后了一点,顾谦手里拎着两个小袋子,白汋背上背着一只卡通的小包。
然而很快这张照片被人截图挂了出来,左边的图片是顾谦的背影照片,右边是白汋在学校被人拍到的背着包的照片。
#这波狗粮我服##原来雾霾还有这种作用##顾谦恋情曝光#还有什么话说,前两天被人拍到的照片经过解析确实是一群人都在没错,但是现在这个还有什么话说?顾谦白汋
白汋一脸懵逼抬头看着顾谦。
顾谦也是心情很复杂。
如果是正面照还好说,两个人都带着口罩,雾霾这么重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背影只要有图片对比,是不是本人一眼能看出来。
白汋瞠目结舌,“怎么办?”
“不怎么办。”顾谦翻了一会儿,各个八卦账号瞬间都转发了,点击量嗖嗖的往上飙,可以预见,这基本上又是一个热门。
今年的热门也太容易被霸占了啊。
白汋背着包的那张照片也被人扒出来了,是在一个视频上截图截下来的,整个视频超清晰,点开能看到白汋奔跑的身影和后面紧追不舍的女同学。
如果不是那女同学在后面叫嚣,这几乎是一个被迷妹追着的无奈偶像。
然而……
两个人都安静了。
白汋专注的看了看视频里自己奔跑的姿势,很正常,松一口气。
在照片之后,这个视频也紧跟着点击量嗖嗖的涨。
一开始还有人指桑骂槐的说白汋是个伪白莲花,抱大腿的姿势太专业,这必然又是一例娱乐圈里的肮脏交易,别看牵着手谁知道没人的时候怎么样……
然而等白汋被追的屁滚尿流的视频出来的一瞬间,风向好像变了。
大家又开始倒了墙头,职责有些粉丝简直是神经病,豆又不是你老公用得着这样吗真要是追到了人是不是还要打人家一顿啊简直是有病balabala
白汋又是目瞪口呆。
现在的络走向,她是看不懂的。
顾谦看了看自己微博里的评论,也是什么都有,有人说自己神预言实际马后炮的,有人说你看只要人帅穿藏蓝色的棉服也帅炸,也有人说什么偶像有什么粉丝,这种人一看是趁机来黑的。
白汋看着置顶的第一条热门评论:哈哈哈哈哈哈黑子们看到了没有,我们豆根本算不是小gaygay!
顾谦披着马甲,迅速点了赞。
白汋目瞪口呆。
小gaygay?!(83中文 .83.)
73|2.33
顾谦淡定的往下翻,围观了战火之后十分迅速的关了某博。
白汋惊呆脸,“没事吧?”
“没事,这点风浪我见多了,不用管。”顾谦搂着白汋,霸气的一塌糊涂。
白汋抬头瞅了他一眼,“你以前也遇到过这种事情吗?”
“不是一回事。”顾谦瞬间改了口风说:“没有没有,这种事是没有见过的,别的别的。”
白汋好奇的问:“比如小gaygay?”
“……以前和导演喝酒被拍到的,都是造谣,媒体为了博眼球胡写的。”
顾谦简直心累,后悔为什么会打开了某博,甚至还手贱点了个赞。
白汋冷静说:“哦。”
反正是真是假,不会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了,她眼睛往下瞄了一眼,现在倒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顾谦在她脸上刮了一下,闷笑道:“看什么呢?小色|女。”
白汋冷静把眼神挪上来。
并没有看什么。
顾谦还准备调侃两句,电话响了,李靖的专属铃声。
白汋瞄了一眼来电显示,紧紧的闭上嘴,一句话也不说了,十分乖巧。
“……姐。”顾谦接了电话,气弱道:“我也没有想到啊。”
毕竟今天雾霾那么大,而且穿的那么低调,谁知道刚好会被人拍到了照片。
还这么凑巧的被人发现了。
车站牵手的情侣那么多,难道是只有自己比较帅?
还是只有自己和白汋看起来比较幸福,一看是标准的热恋小情侣。
“你这个智商!”表姐在电话那头恨铁不成钢的鄙视了他,幸好是在电话里,这要是见了面,估计能把顾谦直接爆头。
女强人是这么有性格。
“你准备怎么办?”
顾谦摸摸白汋的小手,“被发现了承认呗。”
“说得轻巧!”李靖差点跳起来,气急败坏的道:“前几天刚刚发了通告,现在承认,你是脑子进了水吗?”
顾谦眨了眨眼,把电话拿的离耳朵远了一点,还抽空低头对着白汋笑了笑。
白汋:“……”我都听到了啊。
挂了电话之后,顾谦悄摸摸的又上把那张照片给下载了保存在手机里。
毕竟看起来真的很浪漫。
白汋瞄了一眼,问他:“表姐怎么说?”
顾谦揉了揉她的头发说:“真乖。咱姐说不用管,有团队负责。”
这种事情只有一个人是处理不了的,明星们身后的公关团队都是专门锻炼出来了,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都熟门熟路。
照片上两个人周围虽然被雾霾围绕,但是看起来还是很清晰,认出来里面的两个人是谁根本不用吹灰之力。
白汋没有团队,也没有经纪人和公司,不过李靖知道这基本是她定下来的弟妹,所以也十分给力的把她的公关也给做了。
顾谦摸摸她的头,“好了,这件事情解决了,我想问的是,上次那个林晋的事。”
白汋刺溜一下钻进被窝里,紧紧地闭上眼说:“这是秘密,我的秘密。”
顾谦无奈笑了笑,他也没准备问出来,是刚好话在嘴边,不问出来憋得慌。
谁还能没点小秘密呢,顾谦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温声说:“那快点睡,不准睁眼睛。”
白汋睫毛颤抖,停了一会儿,闭着眼说:“那亲一下。”
顾谦笑着又在她唇上亲轻轻贴了一下。
白汋这才心满意足的准备睡觉。
毕竟也确实有点累。
顾谦听着她呼吸声渐渐变得绵长之后,把空调温度又调了一下,拿着手机关上门出去了。
照片发出来之后,恋情几乎是捂不住的事情,现在要么是不回应,要么是承认。
电影即将拍完的当口,顾谦是不想回应的,不管是被说炒作也好还是绯闻也好,最好还是不要回应,等这件事情热度过去,明白的人都知道这是默认。
随着水军的介入,一部分吃瓜路人也觉得谈恋谈恋呗,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说的跟那些反对的键盘侠配得上了一样。
我们是怕顾谦被人玩弄了感情好吗?!!
你们操心的可真多,玩弄不玩弄顾谦自己不知道啊?要你们在这儿开天眼?
两拨人炒的正热闹的时候,有人已经把白汋在《飓风》里面的镜头和花絮都剪了出来,竟然还能跟顾谦的镜头合并剪成了一个长视频,又甜又虐,最后用的是白汋在《飓风》里面死亡的镜头,两人阴阳相隔。
疙瘩汤:麻痹竟然是be!
看的好心疼啊,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真的很相配啊。
角色混剪之后,竟然还有白汋古早以前的粉丝把她发过的美食视频也给整合了剪辑了一遍。
别的不说,我们豆做的食物那是简直棒,声音也很萌很嫩啊。
顾谦把视频全都看了一遍,小号上去把所有祝福的全都点了一遍赞,最后才心满意足的关了手机。
看来还是有很多人是明智的小可的。
白汋睡醒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了,房间里也没有顾谦的影子。
洗漱之后换上衣服,白汋先摸了手机上上搜了一遍,和之前一样,有祝福的有骂的还有不少围观群众乐呵呵表示看戏,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人在中间挑浑水,一会儿骂骂这个一会儿骂骂那个。
还有不少人在等着顾谦出来回应的,可惜顾谦的某博到现在也没有发一点消息。
等的着急的人也会跑到白汋这边来问,不过对白汋的态度显然没有对顾谦那么好了。
【这些人可真是闲得慌啊。】
可不是吗。
白汋关了app,跑出去找顾谦。
毕竟这种事情还是顾谦比较有经验。
顾谦开门让她进来,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睡醒了?”
白汋摸摸脸,伸手在他腹肌上戳了一下。
“用澄清吗?”
“不用。”顾谦捏住她作乱的手指,“要澄清早澄清了,还用等到现在?咱俩行的正坐得直的,不怕。”
这种哄小孩子的语气,分明不是真的,白汋翻了个白眼,在他手指头上掐了一把。
顾谦手臂在她腰上一捞,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怎么这么轻呢?嗯?”顾谦在她胸口上蹭了蹭。
但是姿势太危险,白汋连后退都不太敢,只能伸手揽着顾谦的脖子。
这个姿势实在是太羞耻了好吗?
白汋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说:“快把我放下来。”
顾谦一路把人抱到屋里放在沙发上。
白汋条件反射的去看窗帘。
“你老公这么谨慎的人,干坏事当然要拉上窗帘。”
白汋推了他一把,脸红红的说:“谁要跟你干坏事啊。”
“你说是谁?”顾谦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除了你还有谁?”
白汋脸红红的不吭声,光瞪着顾谦,这么近的距离直接能看见对方的眼睛。
真漂亮。
白汋第一次觉得有人的眼睛长得漂亮。
顾谦在她下唇上轻轻咬了一下。
白汋一推,他跟着往后退开了。
只是意思一下的白汋瞬间愣住了,完全没想到一推走,不是应该再坚持一下吗?
顾谦笑眯眯的看着她,“怎么了?”
白汋瞬间冷静脸,“没怎么。”
好烦啊!
“我是想问问上的事情怎么解决的,没事我走了。”
白汋十分冷静,坐起来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顾谦搂着她的腰,笑的十分贱兮兮,“生气了?”
“没有,生什么气?”
要不是板着脸,真的更有说服力。
顾谦贴过来在她脸上蹭了蹭,“不逗你了,我是说真的。”
白汋摸了摸顾谦的发茬,有点小小的扎手,还挺舒服的。
“那要承认吗?”
白汋有点紧张,原来关于恋情公布不公布的预想根本没有什么用,一个突发状况够了。
白汋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前两天才说过没有那回事……”
现在改口是不是啪啪打脸?
顾谦笑了一声道:“前两天只是说房间里还有别人,谁说咱俩不是情侣关系了?”
白汋懵逼了一瞬,原来还可以这样啊?
顾谦把手机翻出来,这么半天的功夫,公关团队伙同水军已经带起了节奏,虽然水军的存在十分明显,但是评论区吵了这么长时间也早疲软了,说句老实话,现在明星们谈恋的吸引力远远不如明星们出轨。
谁还不会谈个恋是咋的?
祝福的声音直直的飙上来,吃瓜养狗的路人对白汋到底是不是一个白莲花也不是那么在乎,有喜欢她在《飓风》里面饰演宋如许的迷妹,也有之前一直关注她某博的吃货群众。
当然,相比之下吃货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她们只有一个论调:能把大白菜做的这么诱人我不信她是绿茶婊,能把持物做得这么好看又好吃怎么配不上顾谦了,厨子跟明星不配了吗大清早亡了!
白汋翻了一遍手机,对自己评论区下面活跃着的粉丝们感动的简直说不出话来。
“不然我发一张照片?”
白汋看了看下面一边混战还一边嗷嗷喊着“博主我们饿!”
“发什么?”顾谦凑过去看了看,顺便在白汋脸上亲了一口。
白汋收了手机,忽略了脸上的触感,兴致勃勃的说:“把我带来的小零食发一张。”
顾谦看着她闪着光的眼睛,说:“可以啊,我帮你拍。”
说干干,白汋跑回房间,把麻辣鸡丝和鱼豆腐装了两个盘子,一手一个笑眯眯的看着顾谦。
照片拍完之后,白汋还附赠了两个零食的做法,用法用量写的超详细。
发出去不到一分钟,瞬间有八卦账号来转发。
#白汋回应#顾谦的疑似女友竟然更新了!虽然是两盘小零食,还附赠了做法,但是在这种时候,显然是对新恋情的回应,看起来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呢,怪不得都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一个男人的胃。
白汋扭头问顾谦:“这算回应?”
她是回应一下粉丝们而已,怎么连两盘小零食都能牵扯到新恋情上面来了?
不过下面也有毫不客气怼回去的:顾谦喜欢口味清淡的好吗,你看看上面的辣椒末,那么红!……唉看着真好吃[口水]。
于是又有人解读为这是白汋在侧面证明两个人没关系,你看连口味都不合。
白汋继续目瞪口呆。
顾谦把桌子上的麻辣鸡丝端起来拍了一张照片,背景是白汋对着手机懵逼状态的脸。
顾谦v:口味可以合,别呆了,笔芯。
特别关注的声音一响,白汋先抬头看了一眼顾谦,点开之后脸都快绿了。
“你怎么还拍到我了。”
顾谦把盘子放下,问:“有吗?”
白汋胳膊伸的笔直,手机差点贴在顾谦的脸上,“你看!”
背景里的白汋懵逼又苦恼的表情不知道哪里取悦到了观众。
围观群众纷纷在顾谦某博下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排队,看来那张照片也是你拍的咯?
一大波狗粮袭来。
前几天还否认,现在脸疼不疼?
顾谦接过白汋的手机,转发了自己的微薄,还比了个心发了个害羞的表情。
白汋:“……”
眼睛雪亮的群众们摸到白汋某博下面说:这个风格……怎么跟之前发菜谱的不太像?
楼中楼1:你不是一个人!
楼中楼:有没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楼中楼3:难道是顾小谦本人?
……
不过这种跟整体画风明显不相符的评论很快被淹没了下去,白汋看的实在是心疼不已,毕竟只有她们看到了真相。
顾谦欢呼一声一把抱住白汋说:“好了,从今往后我是有家室的人了!”
白汋:“……”
还没领证呢,别胡说了。
“嘿嘿,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秀恩了,爽!”顾谦在白汋脸上响亮的啵了一口。
白汋摸了摸脸,无语。
以前都不知道顾谦竟然还有这一面啊。
顾谦兴奋劲儿下去了之后,搂着白汋说:“是以后可能会有人说你是靠我才出名的……”
白汋把自己扯出来,反问道:“不是吗?”
顾谦被噎了一口,“……你自己的努力别人可能看不到。”
“我是靠着你才出名的啊。”白汋诚恳的回顾了一遍过去,抬头看着顾谦,十分无奈的说:“还都是绯闻。”
毕竟光靠着《飓风》里的宋如许喜欢上她的人简直少,第一波粉丝增长是因为抢角色被攻击,随后全都是和顾谦有关系的了。
“我的努力肯定也有人能看到的,等电影上映了之后好了。再说看不到也没关系,我以后有不打算再继续拍电影了。”
白汋条条缕缕的分析的清楚,主要还是因为这些目光和言论她都不在乎,活在别人的评价里是有多么艰难白汋从小知道。
何况红不红又没关系,她靠做菜挣钱,还可以养家呢。
十分棒棒。
顾谦的新恋情迅速占领了各个娱乐版块的头条,有些吃瓜群众顺带搜了一下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白汋,得到的资源也相当的少。
拍过的作品只有宋如许一个,还是个女四号,广告代言也没有,各种节目也没有,简直是个横空出世的大黑马。
大黑马白汋端着两个盘子去王导和蔺华房间里转了一圈。
接收了一圈祝福之后又转了回来。
剧组里的人早看出来两个人是纯粹的男女关系了,所以现在对顾谦公布的恋情一点都不吃惊。
挺着啤酒肚的刘总还有点小高兴,毕竟不管怎么说,两个人的热度上来了,电影的热度也能跟着上一点,都不用明着炒,会有人追根溯源的往里头扒。
第二天到片场,顾谦给剧组里的人挨个发了一遍的糖。
简直非常喜庆。
执行任务的高大壮同志有点肝疼,腿也疼。
从来没有听说过哪家的助理还要帮着雇主发喜糖的。
听起来简直是神经病。
然而雇主手里捏着工资。
开机之前,蔺华把嘴里的糖咳咳擦擦的咬碎吃了,一脸优先看好戏的表情也全都收起来,又变成了一个中年猥琐男。
头发梳的整整齐齐,标准的衣冠禽兽。
摄像机转过来的时候,张高阳瞬间上线。
夏花在戒毒和复吸中间徘徊了几次,终于明白自己大概是不可能从毒品里挣扎出来了,然而与此同时她对秦歌的恋却越来越深。
控制不住自己的夏花日渐沉默,只敢在暗处偷偷看着秦歌,然而学校里还是传出了风言风语,关于夏花那个做了婊|子的妈,和连夏花的那条红裙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变成了众人交头接耳的谈资。
那条裙子确实是张高阳买给她的,夏花再也没有穿过。
被毒品侵蚀的越来越消瘦的夏花开始恐慌了,她绝望地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在泥沼里,原来张高阳对她做的一切她妈都是知道的。
然而没有人拯救她,连她自己也不能。
她买了安眠药,趁着她妈不再家的时候做了一桌好菜,买了酒,叫来了张高阳。
“宝贝儿,今天怎么这么积极?”张高阳看了一眼穿着红裙子的夏花,眼睛一下亮了,目光在她脸上和胸前游离。
夏花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仰着脸的时候笑的一脸讨好,“我最近犯的有点快,你那个……还有没有?”
她把目的说的这样直白,一直处在掌控位置的张高阳得意又贪婪的笑了笑,伸手在她屁股上抹了一把。
“叔叔这里存货多得是。”
夏**里一阵恶心,强忍着不往后退,反而贴了上来,把手里的酒杯送到张高阳嘴边上,调笑道:“我伺候你喝酒。”
张高阳喜欢她这样,显得他调教的特别到位。
所以他没有一点疑心的着夏花的手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一只手还贴着夏花的后背往下探。
夏花顺从的贴在他身上,咯咯的笑着,和他说话。
药效和究竟很快起了作用,夏花一脸冰冷无神的看着他,抬脚在他身上踹了一下,倒在桌子上的庞然大物轰隆一下落在地上,旁边的凳子都给磕倒了。
王导一喊卡,躺在地上的蔺华蹦了起来,砸把了一下嘴说:“这个红酒也太难喝了。”
“那你还想要八二年拉菲啊。”顾谦站在摄像机那边笑,“是楼下超市买的酒,二十五块钱一瓶,给你尝尝鲜。”
蔺华唉声叹气,凑过去看成品。
白汋缓了口气也跟着挪过去,问蔺华有没有磕到哪儿。
“没有,小事情。”蔺华手刚摆到一半,又改口道:“是有点疼,你昨天拿的麻辣豆腐还有没有》我觉得我需要安慰。”
白汋一咧嘴,笑道:“有啊。”
“苏姐走了以后,你简直把她的饭量也接过来了。”
顾谦摇头晃脑还瞅了一眼蔺华的小肚子。
略微发福啊。
三个月可以有。(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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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高阳瞬间从猎人变成了猎物,夏花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身上肌肉颤动着,但是眼神却格外的冰冷。
她一言不发的把人从地上拖起来,瘦弱的四肢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把人连拖带拽的放在椅子上,身边是从阳台上解下来的晾衣绳和钢丝。
张高阳往上面一摊直接把椅子全都挡在了下面,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也散乱的挂在额头上。身上的绳索缠了一圈又一圈,将他牢牢地束缚在椅子上。
夏花筋疲力竭瘫坐在旁边的地上,狭□□仄的房间里蒸笼一般,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回房间换了身衣服。
张高阳刚头疼的睁开眼睛,感觉到不对了,他使劲晃了两下,椅子腿在地板上磨出尖锐的噪音,随后眼前又是一黑。
不过这次时间比较短,红裙子从他脸上落下来搭在他腿上。
“惊喜吗?”
夏花手里拿着水果刀站在他脸上拍了拍。
张高阳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意识到这不是情趣之后呜呜叫着摇头。
“这回你可不能说话了。”夏花嬉笑了一声,以往张高阳最喜欢听她这样笑。
小姑娘们都这样笑,活泼,可,能燃烧起某些变态身体里的血液。
可是这一次张高阳惊恐的往后靠,紧紧地贴在窄小的椅背上,他瞪大了眼睛,茶色的瞳孔微缩,笔尖上的汗珠都沁出来了。
“啊,终于轮到我说话了。”
夏花手一抖,刀剑在张高阳脸上划开了个口子。
挣扎的张高阳瞬间颤巍巍的保持了一个动作。
“呀,叔叔,你脸划破了。”
夏花惊讶的叫了一声,随后夸张的哈哈大笑起来,手上的水果刀一松,落在红裙子上。
她收了笑,又变得冷冰冰的,低头捡起刀说:“没拿过刀,手不太稳,我多练几次好了。”
张高阳双腿发抖,用鼻音发出长长的声音。
夏花没理他,用刀尖把红裙子从张高阳腿上挑开,皱着眉说:“这个裙子丑死了。”
她弯着腰,宽大的短袖领口对着张高阳,露出里面白腻的一半浑圆,“好看吗?”
张高阳瞬间闭上眼睛。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喜欢吗?”
夏花用刀尖小心的在他眼皮上点了两下,“睁开眼。”
冰凉的刀尖抵着他的眼皮,蔺华明明知道这只是假的已经磨圆的没有开刃的刀,但是随着白汋这平平的一句话他害怕了,眼皮颤动,心跳加速。
“睁开!”
白汋低低的吼了一声,脸上的肌肉轻微的抖动着,甚至眼眶里也蓄满了眼泪。
张高阳睁开眼的一瞬间,只觉得大腿上先是冰凉,随后一阵疼痛。
划开了口子的西装裤里有血流了出来。
“这是惩罚哟。”
夏花神经质的笑了两声,听着张高阳的闷哼声沉默下来,随后她说:“疼吗?”
张高阳先是挣扎,在她举起刀来的时候瞬间点了头,不停地点头。
沾了血的刀面在他脸上拍了拍,夏花嘻嘻笑着说:“真乖。”
“你想求我放了你吗?”
她在张高阳身边慢悠悠的踱步,刀时不时在张高阳身上点一下。
张高阳猛烈的点头。
“啊,真像我。”她最后停在张高阳面前,露出贪婪的表情,翘着嘴角说:“如果不是邻居家有人,我都想听你惨叫了。”
“我求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像我现在一样爽?”夏花弯腰看着张高阳的眼睛,“你当时怎么没有放过我呢?”
张高阳脸上的汗嗖嗖的往下落。
“你当时在想什么?刺激吗?硬了吗?”
刀尖随着她的问话从胸口一点一点的往下挪,夏花笑吟吟的看着张高阳惊恐的神色,像猎人看着猎物,饶有兴致。
刀尖挪到张高阳两腿中间的地方,夏花微微用力,柔软的布料往下陷了一个小坑。
“呜——”
张高阳崩溃的哭叫起来,可惜嘴上缠了厚厚的胶带,只能用鼻子哼叫,他疯狂的摇头。
夏花冷着脸,看着他,“切了吧,留着也没什么意思。”
椅子和地面猛烈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刀尖也把裤子勾破了一个豁口。
张高阳吓得瞬间不敢动了,两腿瑟瑟发抖,皮鞋的后跟磕在地砖上吧嗒吧嗒的响,把滴答滴答的声音都给遮住了。
夏花捏了捏鼻子,拿着刀的手刚刚往回收了一点,手指关节却忽然抖了起来,水果刀也没有握稳直接掉在地上,控制不住的眼泪出现在她眼眶里,夏花缩着肩膀整个身体都微微发抖,这么一会儿,不管眼泪,连鼻涕也开始流出来了。
她直接捡起地上的红裙子颤抖着擦了擦。
张高阳终于在惊恐中寻回了理智,他一边呜呜叫着,一边示意夏花把他放开。
像无数只蚂蚁在她全身骨头上一边跑一边咬一样,又麻又疼。
她挣扎着起来,瞳孔涣散的在张高阳身上到处摸索,张高阳一边摇头一边冲她抬起下巴。
没有,到处没有,哈欠一个连着一个,溢出来的眼泪挂在眼眶边上,她嘴唇颤抖着在自己手上狠狠地挠了一下,三条细长的抓痕往外渗血。
“……在哪里?”夏花一把撕开了张高阳的衬衣,纽扣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跳出去很远,她差不多已经失去了甚至,手指刚刚落在张高阳脸上的那一瞬间,她猛地往后一退。
夏花双手捂着头,压低了声音嘶吼了两声,眼睛里充了血一样看着张高阳,神经质的重复道:“不能放,不能放……药呢?药在哪?你他妈说话啊!”
被绑着的张高阳只能呜呜的叫着,脸上的汗水和泪水一道一道的。
夏花全身痉挛着捡起了地上的水果刀,往前走又往后退,对面的张高阳还在哼叫这吸引她的注意,全身上下都表露出一个信息:放了我,我有你要的。
疼吗?难受吗?
放了我,我知道在哪里。
不要挣扎了,还等什么呢?
夏花手指颤抖的几乎握不住刀把,毒瘾正在慢慢蚕食她的理智,她缩着肩膀,脖子诡异的往里扣着,“不,不行,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她断断续续的低喃着,忽然举刀在自己左手臂上划了一道,尹红的假血配上画的逼真的3d伤口简直惨烈。
化妆师还在白汋嘴上也抹了一点,看起来像是咬破了嘴唇一样,旁边的场记检查过之后又继续。
蔺华为了一会儿减少工作量一直绑在椅子上,屁股底下有点湿还左歪右扭的,看见白汋过来冲她瞪了瞪眼。
差点把白汋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感觉给瞪没了。
被剧烈的疼痛和鲜血刺激的夏花瞬间像疯了一样,或者也可以说她像是瞬间清醒了一样,她一言不发往前走,身上的肌肉和膝盖还在抖动。
这是她控制不了的。
她站在张高阳面前,脸上抽搐扭曲了一下之后,她说:“最后一次,我赢了。”
因为要控制哈欠和颤抖,她说的含糊不清。
但是被她瘦弱的身板挡在下面的张高阳却瞬间瞪大了眼睛,瞳孔收缩。
她举起刀,没有了之前逗弄的繁琐步骤,一刀插在张高阳胸口,血喷出来溅在夏花脸上,星星点点又汇集成条。
张高阳抽搐了两下之后,最后的表情定格在惊恐和不可置信上。
夏花怕他没死透又补了一刀,这会儿体力已经不支了,在杀了上高阳之后,她委顿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毒瘾的劲头越来越强大。
在反反复复的吸一口中,她竟然还能想起那个又冷漠又温柔的秦歌,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跟着之前查的资料感受了一下哪里是动脉。
沾了血的刀划下去的时候她没有一点犹豫,目光悠远的从拉着窗帘的缝隙里看着外面的阳光。
“过了。”
王导和顾谦盯着摄影机喜笑颜开,听见声音的白汋动作迅速的爬了起来,砸吧了砸吧嘴道:“还挺甜。”
顾谦手上拿着湿纸巾飞快的递过去:“赶紧擦擦。”
那边蔺华也从椅子上解救了下来,喜气洋洋的问:“过了吧?”
“过了。”王导对他举了个大拇指,“不容易。”
毕竟后面这一段蔺华要只靠着动作和微表情来表现张高阳面临死亡的惊恐,和他引诱犯了毒瘾的夏花时的迫切与绝望。
蔺华拖着湿嗒嗒的裤子跟王导击了个掌,衬衣上看起来血哩呼啦的,衣服也没换往前头凑,“我看看。”
里面正演白汋往胳膊上捅刀。
他在白汋肩膀上拍了拍,“一会儿回去吃点毛血旺补补。”
弗拉德跟着感慨:【毛血旺是人类唯一可以入口的食物,不加蒜。】
这个自诩贵族绅士的吸血鬼对大蒜深恶痛绝,毕竟和他的绅士气质一点都不符合。
白汋笑嘻嘻的说:“那你要比我吃的更多。”
“对,我得压压惊。”蔺华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道:“我差点觉得你真的把我这个人渣给戳死了。”
白汋伸着手光笑,毕竟她有无数后援团帮忙。
顾谦拿着湿毛巾给她擦完左手擦右手。
“这杀青了,苏虹没在可是少了一员猛将。”蔺华也从助理那接过来湿毛巾先随便擦了擦。
最后这一段□□吸拍了一个星期,比之前的预计时间晚了两天,不过这电影大家也都默认了要去竞争奖项,所以不光没抱怨还主动要求重拍。
现在一下子结束了,还有点空落落的。
“苏姐在减肥呢。”看完了之后,白汋很满意的退到一边去了,让专业人士上。
蔺华跑到更衣室换了衣服裹着大袄手上捧着暖手袋出来,跟顾谦提建议,“咱吃烧烤去吧?”(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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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并不是所有的剧组都像现在这个一样有气氛,而且还自带一个熟练的小厨师。
小厨师也去换了衣服稍微擦洗了一下出来了,听见蔺华的提议之后挠了挠头。
烧烤啊?
“也行啊。”不靠谱的顾谦略微一思量征询大家的意见问:“晚上烧烤撸串,不同意的举一下手。”
没一个人理他。
顾谦一拍掌道:“有志一同啊,那在院里好了,趁着还没拆,最后留个纪念。”
讲道理,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剧组留纪念的方式是在片场搞烧烤……
计划一定下来,开始安排租烤炉买材料,几乎所有的助理了积极的工作人员都动起来了。
虽然不想这种纪念方式很随性,然而大家接受的分明快到堪比光速。
不等着统计的人列表有人主动跑过来说:“要韭菜金针菇鸡翅鸡爪五花肉牛肉秋刀鱼再加一个小馒头,我这么多行。”
高大壮拿着车钥匙从旁边经过一边心里啧啧有声一边说:“我要西蓝花土豆排骨香肠黄花鱼,嗯还有鱿鱼。”
几个负责采买的凑在一起列清单,各种调料和要用到的工具从大到小能想到的都写上,还上搜了野外烧烤必备工具,小件的可以去买,大件的直接租行了。
白汋带上帽子站在旁边看清单,时不时还能加上一个被遗忘的小物件,顾谦站在她身后把她带歪了的毛线帽子正了正,顺手撸了一把帽子顶上的毛球。
白汋乖乖站在让他弄,完了扭头问:“好了吗?”
“好了。”顾谦问她:“你想吃什么?”
白汋眨了眨眼,笑着说:“列的很全了,什么都有。”
每个人把自己喜欢吃的都列上之后直接占满了三页纸,几乎把所有能吃的都给列上去了,白汋简直哭笑不得,还有个人写了烤**猪。
坐在旁边记录的几个姑娘脸色微红双眼放光,紧紧地捏着手里的纸和笔低着头,等白汋和顾谦一走,差点蹦起来摇旗呐喊。
“官方发糖啊啊啊啊。”
简直能激动得流出眼泪,毕竟以前自己圈地自萌,连个分享的人都没有,现在可不一样了。
姑娘飞快的掏出手机和黑粉恶战一番,黑粉表示你能不能别yy了?你知道她俩不是背后抱大腿发生肮脏的py交易了?
对啊!我知道啊!
然而这种话不能随便说,于是妹子愤愤回复:交易尼玛!你是嫉妒你是黑!
再难听的话她也说不出来,只能瞅了几眼这个人的id在心里拉黑,然后关了软件。
被顾谦拉走的白汋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传说中的cp粉,今天晚上杀青宴一结束,明天她要回家,顾谦应该还要去工作,毕竟电影虽然已经拍完了,但是后期的工作还有不少。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外面的水泥地面摸得不太光滑,有些地方还还有小坑,顾谦背后的墙上零零散散的贴了不少的小广告。
白汋偷眼看着,觉得顾谦光是站在这里让这面墙都好看了许多,傍晚的阳光洒在他肩膀上,一瞬间白汋觉得自己的脸盲症快要好了,再也没有人能像顾谦一样好看了。
顾谦往前凑了凑,捏了捏白汋的脸问:“看什么呢?”
“看你。”
真的是没有一点虚假的成分。
顾谦眉开眼笑,十分满足,虽然知道白汋其实是脸盲,但是还是忍不住有一点点小欢喜。
白汋假装他已经问过了,接着说:“看你好看。”
说完她幽幽的看了顾谦一眼。
真的是十分不配合啊,别人都会问“看什么”?到了顾谦这里怎么光笑不说话了?
顾谦怔了一下,对一个脸盲症来说,好看显然不是字面意思。在这个暂时没有人经过的简陋的楼道里,顾谦心怦怦的跳得飞快。
这次他十分配合的问:“哪里好看?”
白汋松了口气,刚学来对白终于派上了用场,她故意压低了声音,像在直播间里看到的那个一样,小声的说:“哪里都好看。”
虽然对白是抄来的,但是白汋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觉得顾谦哪里都好看,腿长腰细屁股翘肩膀宽厚,虽然她分辨不出顾谦的脸有多么帅,但是光从学校里那个追着她跑的粉丝身上能看出来。
“是不是看明天要分开了,所以现在舍不得了啊?”顾谦好笑的捏捏她的手。
毕竟白汋平时并不是这么直接的人,她的直接只会再某些时候才会出现,平时都委婉又含蓄,人多的地方连看他一眼都要偷偷的。
白汋用另一只手挠了挠脸,有这么明显?
看直播的观众们直翻白眼,这个不争气的主播,套路用的这么死板谁看不出来啊?
她脸红了红,被看透了之后直接自暴自弃,“……有一点。”
其实也不是只有一点,毕竟这部电影已经拍完了,她以后也不打算再接新的角色,这次一分开下回见面要不是全身包的像木乃伊要么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这么想的话那不是只有一点了,还真的是怪舍不得的。
屋里要去采买的人一出来又看见这对时刻都在散发着恋味道的情侣,简直没眼看。
顾谦拉着白汋的手把人往墙边带了带,说:“开上剧组的车去。”
五个人嘻嘻哈哈的点头,纷纷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往顾谦和白汋交握的手上扫视了一圈,然后前呼后拥的往楼下跑了。
人走了以后,白汋还站在顾谦身边,被他顺手在腰上抱了一下。
很单纯的拥抱,白汋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还有点紧张的推了推他,“一会儿有人呢。”
毕竟是门口,来来往往的多不好。
顾谦把人放开,含情脉脉的说:“我也会想你的。”
什么叫也?白汋掐了掐顾谦的手指,她可没说会想。
顾谦眼里的秋波甩给了瞎子,他也不恼,任由指尖上被掐的酥酥麻麻的疼了一下,
“后期制作不会太难,但是贺岁片是跟不上了,最早也要到三月份,到时候偶你刚好开学,宣传还去吗?”
顾谦早发现白汋在人际交往方面的缺陷很大,但是有些事情是很难拿改变的,尤其是当这种改变并不能给她带来快乐的时候。
白汋迟疑了一下,问:“我能不去吗?”
她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问的小心翼翼,顾谦看着她带着点祈求的目光,坚定的点头,“能,也是个宣传活动,不想去可以不去,这个电影主打的又不是票房。”
白汋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又想着自己那靠绯闻打出来的人气,好像她真的拉不起来票房啊……
“……那,那我到时候看看吧。”
白汋怂气的没有直接说好那我不去了,万一到时候真的要她去也不算打脸嗯。
大壮回酒店把白汋房间里的调料什么的都拿过来,租烤架的也回来了,几个人兴致颇高的把炉子架在院子里,买菜和调料的五个人一人两大包浩浩荡荡的也回来了。
剧组人多,大家都自觉地找好自己的位置,蔺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双袖套带着,跟几个小姑娘们一起切肉,羊肉切成小块,五花肉有切片的也有切块的,这帮姑娘们也是会买,五花肉肥瘦相间微微带着血腥气。
土豆直接是小小的黄土豆,削了皮滚溜溜的装了一盆。
“买的挺多啊。”蔺华一边切一边看着旁边往竹签上串肉串的姑娘们,“最后剩下的你们要是怕胖推给我,我替你们吃。”
“想得美。”
处了一个多月之后这群人跟蔺华简直熟,一眼不合说:“蔺老师,你该减肥了。”
蔺华弯腰切肉,腰上的肉挤出来了一条细细的圈。
不过身上穿着大棉袄,从外面也看不出来,所以蔺华十分正经且严肃的道:“减什么肥?我这体格不是正好?中年男人得略微发福才显得幸福,你们这些小姑娘都不懂。”
蔺华还真的是没有夸张,他今年四十五,不过保养得益,除了眼角的细纹脸上基本看不出什么来,不过四十多的男人给人的感觉是很特殊的,不用看脸能感觉得到。
顾谦低头也看了看自己的腰,八块腹肌,非常匀称。
还没到中年的时候呢。
白汋在旁边整理调料,和瓶瓶罐罐的摆了一排,侧面看过去,平静又认真。
他忍不住幻想,等自己到了中年的时候肯定也会胖一点,毕竟老婆做饭好吃,很难瘦。
而且幸福。
那更难瘦了。
好几个烤架,木炭陆陆续续点着了之后,架隔上,穿好的串搬过来一人放在一边,谁吃谁拿。
顾谦只负责烧火,拿着用过的剧本一点不讲究的扇风。
“可以了不?”
把料都准备好以后,白汋凑过来看了看,说:“应该可以了吧?”
她没有参与过烧烤这种活动,不过看下面木炭已经幽幽的飘着火了,旁边心急的也已经把串串都摆上去了,那应该是可以了。
顾谦颠颠跑过去把所有串好的串串一样都拿了一个,在架上摆了一排,还问白汋:“你想吃什么,我去拿。”
“不用了。”
白汋有点哭笑不得,等炭火烧起来之后,烤串上也开始冒了烟,白汋把架上抹了一点油,切得厚薄均匀的五花肉片搁在上头滋滋的响了一声。“”
无事可做的顾谦掏出手机道:“我给你录视频吧,你某博也该更新了。”
白汋一愣,点了点头,确实是很长时间没有更新过视频了,从她有了直播软件之后很少再上这个络平台了。
想想之前还有她的原粉丝跑出来替她辩驳,白汋还有点不好意思。(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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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上的五花肉片在高温的炙烤下脱了形,肉质缩紧小了一圈,里面少量的油也被烤了出来均匀的裹在肉片上,莹莹的泛着光。
肉香味和炭火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细细的烟袅娜的往上飘,等飘在白汋眼前的时候已经变得很浅谈了,朦朦胧胧的遮着她的脸。
顾谦手里拿着手机,从屏幕里看白汋的时候和平时有点不一样,她的存在像一台空气净化器,不注意的时候不显眼,然而只要观察一会儿会发现连她身边的空气和尘埃都变得流速缓慢十分静好,一看会觉得十分喜,又十分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白汋手上翻着烤串,动作并没有很娴熟,小土豆削的不圆润的地方烤的微黄翘起了一点尖,白汋一手捏着竹签,另一只手拿了一个小刷子在上面刷了一层薄薄的油。
可能是没有经验,所以这次她有些紧张,刷完了之后,把小土豆翻了个面才抬头说:“我第一次弄烧烤呢,幸亏你们吃不到,我尽量弄得好看一点。”
她调皮的嘟了嘟嘴,然后发现顾谦的手机镜头位置不太对,白汋赶紧小声说:“拍我的小土豆啊……”
抬得这么靠上怎么行?
说到土豆,白汋才想起来被她忽略的五花肉片,赶紧又把肉片翻了一下,靠火的一面已经有些焦黄了,白汋手上麻利的给刷了一层酱料,又撒上胡椒粉。
胡椒粉有些落在下面的火里发出哔啵的响声,肉片不厚,肥瘦相间,这么一会儿已经烤熟了,旁边的小盆里放着顾谦去抢过来的新鲜的生菜叶子,绿莹莹的,一片一片的全都攥在一起。
白汋抽了一个叶子,把肉片裹进去伸手说:“快尝尝看怎么样呢?”
手机屏幕里只能看到从后面伸出去一只手把那片烤肉接过去,接着是嚼动的声音,生菜鲜嫩,咬下去嚓嚓响。
白汋期待的问:“好吃吗?”
“好吃。”顾谦不仅说好吃,还老实不客气的开始提要求,“放点辣椒更好吃了。”
经过长时间的锻炼,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南方湿冷的天气,他现在对辣已经不光是接受程度变高了,而且已经开始主动要求放点辣了。
如果是以前白汋肯定给他放了,不过这次白汋摇了摇头,说:“不行,你脸上长了一个痘痘,粉丝会……”
会不喜欢,而且之后应该还会有活动的。
白汋说到一半不吭声了,毕竟这个视频一会儿要放在她某博里面去的,不能顾谦还没有发过照片她先给暴露了。
顾谦咧着嘴笑。
因为视频要往上放,白汋不好凶他,只能瞪了他一眼。
不准笑!
眼神也十分凶巴巴。
毕竟眼大,瞪起来肯定十分有气势。
顾谦萌的心肝颤,浑身都有点发软了,只能一边憋着笑一边忍着自己身体里沸腾的兽血,觉得自己十分没有定力,怎么能一瞪那啥呢?但是确实有点那啥……
扛过摄像机的人,拿手机拍摄都比以前看起来专业,哪怕在偷偷笑,屏幕里的画面也一点都没有抖。
焦点在白汋脸上停留了一下之后才淡定的移到了下面已经烤的焦黄的小土豆上。
小土豆插了一串四个,白汋手上没停估摸好了时间翻,所以每一面都烤的很匀称,土豆的濡香不需要入口能感觉到它软绵的口感。
白汋往上面刷了一层薄薄的酱料,把里面的黄隐隐约约的遮了一层,孜然胡椒粉和竹盐,炭火里随着哔啵的声音时不时嘭出一个小小的火星。
闻着香味是熟了,不过白汋也不确定,从旁边抽了一根竹签扎了一个,不用费力扎透了,冲出来的竹签尖上沾了一点小土豆里面的黄橙橙的肉。
白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这要是换成银针看起来没有这么搞笑了吧?”
然而顾谦很不给面子的直接笑出声,“换成银针才搞笑啊。啊!豆里有毒!”
观众冷漠脸,【讲真,主播,如果是我我冲过去打他。】
这么拆台,看来是想要回去跪干脆面了。
然而顾谦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另一个世界的吃瓜群众狠狠鄙视了,还说:“我要吃被戳过的那个。”
白汋从烤架后面伸过来,顾谦把手机侧了一下,好像是怕碰到一样,他也不接,着白汋的手把顶上那个小土豆一口叼走,竹签上只剩下三只土豆小兄弟。
顾谦一边吸气一边嘶哈嘶哈的把小土豆吃了,烫的差点蹦起来,不过现在天也晚了,温度更低了点,这种程度的烫吃过以后还觉得有点暖暖的。
院子里扯了一个大灯,把黑夜照的和白天一样明。
白汋手里的小土豆飘着暖气,像漫画里的那种青烟一样一波三折。
“快点吃呀,一会儿要凉了。”顾谦一边说一边感慨,“和上次的小土豆一样好吃。”
旁边不远放的是酒水饮料,虽然天气不暖和,不过毕竟是大家聚在一起吃的最后一次饭,所以竟然也下去了不少,主要是酒水下去了不少。
一向不苟言笑的王导竟然也跟剧组的几个年轻人扯到一块去搞烧烤,手里捏了一大把羊肉串,呼呼的反过来倒过去竟然看起来还颇有章法。
和夜市摊上的小老板们差不多厉害。
顾谦捧着手机在院子里扫了一圈,蔺华切菜是个老师傅,烧烤不行了,手里的小土豆烤的都已经黑了,里面竟然还半生不熟,韭菜烤的焦蔫,被他的助理——比高大壮要高一点的年轻人给嫌弃的赶到一边去了。
遭遇过虐狗待遇的高大壮同志十分上道,一早乖乖的和别的小伙伴组成了阵营,根本不往这边来。
毕竟他的眼可不是钛合金,可容易被闪瞎。
烧烤趴结束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二点了,院子里的一片狼藉都稍微收拾了一下,大家醉醺醺的和懒洋洋的都上了车,一道呼啸着往酒店回去。
白汋坐在顾谦的车里,虽然有点累,但是还挺高兴的。
顾谦坐在旁边给她捏捏肩膀敲敲手臂,刚开始的时候是白汋在烤,之后不拍视频了顾谦自己上,让白汋在一边教他,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自己干起来还真不是那么回事,肩膀和手臂酸的厉害,着还是一边玩一边烤的,时不时跑到别的烤架那里浪一把,抢了王导两大串烤鱿鱼须。
“你平时做饭也这么累吗?”顾谦心疼的给她揉肩膀。
以前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不累。”
白汋笑的一脸满足的摇头,毕竟她现在身体素质可厉害了,虽然在干将和莱恩两个眼里可能还是渣渣,但是秒杀现在世界里的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还说不累,都笑的很勉强了。
“有时间你教我做饭吧?”
顾谦把她拥在怀里,商量道:“我听说厨师在家都不喜欢做饭,毕竟在外面都做一天了,以后回家我做饭好不好?”
高大壮在前面一脸便秘的表情,听听这是什么话!我不会这样!没有一点老爷们儿的气势!老爷们应该说“不要开饭店了我养你!”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女朋友……
十分不老爷们儿的顾谦还把下巴凑到白汋肩膀上蹭了蹭,撒娇。
“好不好?”
白汋脸红红的,理智咻一下散没了,只能跟着点头说:“好。”
等她回过神来,才想到跟有的人擅长做饭一样,有的人是不擅长做饭,顾谦属于不擅长的那种,手把手教他烤鸡翅,烤出来的效果也比蔺华烤的好一点而已。
但是为了不打击顾谦,白汋还是说:“我们可以一起做啊?我很喜欢的,不会觉得累。”
完全没有想到现在和顾谦谈论以后在家怎么分配做饭做家务有什么不正常……
【主播,你以后出门还是要小心一点。】
啊?
白汋一脸懵逼,难道又出什么社会新闻了?
【你很容易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白汋回味了一下,拍了一把顾谦的手背,“你刚才说什么?”
顾谦在她指尖上亲了一下,笑眯眯的道:“你可是答应了的。”
白汋深思熟虑一番,好像答应了也没什么,反正迟早都要一起有个家。
嗯,没毛病。
顾谦在她耳边蹭了蹭,轻轻地落下一个吻,“别紧张,等你准备好了,也等我准备充分了,我再求婚。”
耳廓暖暖的酥麻一直顺着往下绵延到胸口。
喂,求婚都是给惊喜的,哪有你这样一言不合先打招呼的?
何况,我已经准备好了啊。(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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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谦拿手机直接登陆了白汋的某博账号,把他拍的视频发出去,顺便用两句俏皮话隐约感谢了之前帮她的几个老粉丝。
白汋勾头看着顾谦发出去,不到一分钟下面有评论刷起来了,然而赞烧烤的评论很快被压了下去,顶上的热门是顾谦以前的一个粉,一长排的dog脸不用看知道这是顾谦拍的,脱离了单身狗行列你很骄傲嘛!
白汋差点笑出来。
顾谦的粉丝大多数都很可乐,还有人看完了视频之后,直接评论里说:从侧面拍喂土豆的那个你们看到了没有?只有我怀疑那是顾小谦故意的吗?
白汋抬头看着顾谦带笑的脸。
顾谦趁机评论转发:你答应我了,以后回家我做饭,[心]
秀恩的目的实在是十分明显,评论区瞬间被攻陷了,各种表情包迅速占领了高地,大家对这种有了女朋友找不着北的人十分看不过眼,因为大家都还是单身狗……
虽然动作很快,但是白汋还是余光一扫看见了,嗔了他一眼说:“谁跟你说好了?”
“你。”
顾谦收回手机,在脑子里自动屏蔽了下面质疑他厨艺的评论。
他搂着白汋的腰说:“好吧,一起。”
厨房play听起来也很棒啊……
白汋在他胳膊上给掐了一把,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的想法很危险。
回到酒店之后大家都各自回房间睡觉,白汋站在门口跟顾谦说:“晚安。”
顾谦深深的看了白汋一眼,她明天早上六点多的车,至少也要五点半走,现在确实已经很晚了。
顾谦捏了捏手指,忽然往前走了一步在白汋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瞬间退后了一点,和她保持了安全的距离,沉着声音说:“晚安,明天早上送你。”
白汋忽然感受到离别的心情,怔怔的应了一声。进门的时候还能看到顾谦站在原地。
“进来吗?”
顾谦吸了口气说:“不了,你赶紧睡觉。”
他怕他一进去,明天白汋的车票要改签。
毕竟已经临近年关,高铁票十分不好买。
来的时候是一起来的,走的时候陆陆续续不知不觉走完了,外面走廊里一点人声都没有,顾谦帮她拉着行李箱,白汋背着包走在身边,她房间里几个做饭用的小锅和小工具也都洗刷干净送给楼下厨房去了,能当个盆用也不算浪费。
高大壮开着车,后备箱里也放了两三个箱子,一会儿送完了白汋,顾谦也要走了,电影拍摄阶段虽然已经完成了,但是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还是上次的高铁站,但是这次没有雾霾作掩护,天也还没有亮,青蒙蒙的像裹了一层纱,车站外面人头攒动,大家都在赶着年前回家,腊月二十七实在是不早了。
顾谦在车里把白汋的围巾和帽子都带上,最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像是一眼记住能多回味几天似的。
“走吧,到家打电话。”
高大张自觉下车把她放在后备箱里的行李取出来。
白汋忽然把脸上的口罩撸下来,上半身往前凑过去在顾谦嘴上狠狠的吻了下去,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白汋的技术明显提升了,既没有咬到嘴唇,也没有磕到牙,退出来的时候还在顾谦舌尖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
用力太猛,白汋偷偷喘了两口气,然后十分郑重的说:“我会想你的。”
这种本应该是甜蜜撒娇的语气,被白汋这样一本正经的说出来感觉完全不同,有一种被人认真的放在心上的感觉。
“我也是。”
顾谦伸手蹭了蹭她绯红的脸颊,帮她口罩重新戴上,看着她要下车的时候,忽然喊了一声。
白汋弯腰扭过来看着他,“怎么了?”
顾谦倾身在她额头上落了一个吻。
温柔滚烫。
“回去视频。”
他不说打电话了,刚才要用了几秒的时间想了想她回家之后大概又要隔上很长时间才能见一面,有点舍不得。
有点矫情。
“好。”
白汋眉眼弯弯,下车拉着行李箱往前走的时候伸手摸了摸额头。
【傻乎乎的,别笑了。】
白汋正了正脸色,然后小声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在笑?”
观众们十分无语,【你高兴的口罩根本挡不住,差点蹦起来。】
白汋走的慢了点,觉得自己十分稳重,根本没有蹦起来。
【我见人家情侣分别算没有眼泪涟涟,那也是要红一下眼眶,离别气氛浓重到自带背景音乐。你这个背景音乐有点不太对劲啊。】
一脸今天是个好日子是什么鬼?
白汋跟着人群流进候车厅,寻了个角落站着,带上耳机之后跟观众们解释道:“为什么不高兴呢?他继续工作,我回家过年。再过二十天我开学了,开学之前说不定还能去找他一次。”
这样算下来分开也不会有太久呀,为什么要不高兴?
顾谦面无表情拿着手机把昨天拍的视频看了三遍。
不高兴。
第四遍还没看完接到了顾妈妈的电话,上来关怀了顾谦没两句,问:“有没有打算把女朋友带回来过年啊?”
莫名感觉更心塞了。
顾谦叹了口气,“哪有这么快?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哪快了?你要像我跟你爸一样的速度,现在小孩都差不多有了。”
顾妈妈大咧咧的抱怨,厨房里做菜的顾爸爸咳了一声,顾妈妈瞬间把声音往下调了三度,显得还有些温柔的问:“那你过年回来不?”
顾谦又是叹气,不过这次他有点不好意思,这几年忙得很,过年能抽出两天的时间回去不错了,现在还有新电影的后期制作跟宣传。
他想了想说:“要不我年三十回去,不过初一……”
他话还没说完,顾妈妈欢天喜地的表示:“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我是准备跟你说一声,过年我准备跟你爸出去玩儿去,你要是回来了找阿姨做饭。”
顾谦:“……”
这个年,只有工作没有离开我。
“美女,你这么说话很容易失去我的。”
顾妈妈一点不客气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并且对他进行了冷嘲热讽,“我早想失去你了,一直没有找到接收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你积极点啊。”
顾谦听着电话那头他爹喊他妈吃饭的声音,两个人还十分黏糊的趁机打了个啵。
一嘴狗粮糊过来,顾谦愤怒的挂了电话,能不能行了?
顾谦满脸复杂,“大壮,有女朋友了吗?”
高大壮一阵窘迫,然而还是说了实话,“没有啊,不着急。”
顾谦十分心累,决定还是做点好事攒攒人品,“明天给你放假,回去过个年再来吧。”
“嘿嘿,好啊。”大壮呵呵的乐了两句,跟顾谦唠嗑,“我妈还说让我回去相亲呢,她小姐妹家的姑娘,给我发了照片,挺耐看的。”
……
白汋上了车之后摘了口罩,拿手机给顾谦发信息:上车啦~
顾谦秒回:嗯嗯,注意安全,困了睡一会儿。
白汋眯着眼笑。
坐在她旁边的一个年轻女生瞅了白汋好几眼,左扭右扭,还盯着白汋的书包看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是没忍住,小心翼翼的问:“你好,那个,你是白汋吗?”
白汋蹭一下收了手机,转头警惕的看着她,准备一言不合先去别的车厢躲一会儿。
可能是因为她怂的太直接,旁边的姑娘一愣,赶紧摆手说:“你别怕啊,我是你的粉丝。”
声音不高不低,不过旁边的人都能听到,纷纷条件反射的往这边看。
一开始白汋还以为这人大概跟学校那个女生差不多,毕竟同性相斥……
“真的。我是豆浆泡油条啊。”
这个id白汋还真的挺熟悉的,以前她在某博上更新菜谱和照片的时候,最先回复的是她。
“你毕业了啊?”
这姑娘从容点头,“是啊,找了工作放年假呢,以前天天等你更新着图片下饭。”
白汋终于放松下来,讪讪的把怀里的包包放下,感觉自己有点搞笑……
旁边的姑娘很给面子的没有笑出声,还很理解的说:“我懂,虽然像那样的脑残粉不多,但是警惕一点还是好的。”
白汋有点尴尬的挠了挠脸,不过这个老粉儿很会聊天,从各地名菜和小点心的做法跟白汋聊了半路,说话温温柔柔的,又淡定又从容,临走的时候还跟白汋要了签名。
等人一走,白汋兴高采烈的给顾谦发短信:遇到了一个粉丝!跟我聊了一路!还要了签名!好激动啊。
发完之后,白汋高兴地笑了笑。
这次高兴是因为,她的激动有个人可以分享。
因为心里还有另一个人一直在,所以哪怕路上只有一个人,也一样可以很幸福很满足。(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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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年跟上,小胡同里不知道谁早早的在墙上贴了长长的春贴“出门见喜大吉大利”
白汋拉着小行李箱站在自己家门口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原来已经掉了色的木门刷上了红漆,边角上勾出了一点暗色的花纹,本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木门,被这样一搞竟然还有点文艺的美感。
顶上的牌匾还是原来的那个,不过加了新框,边上的和门上的明显是一套,旁边挂着一个小小的精致的红灯笼。
【哇塞,果然是人靠衣装啊,店面也一样啊,这样装修过之后格调立刻上来了。】
【看起来和你在学校外面开的那家店有点像呢。】
白汋看了两眼,有点像,但是风格是不一样的,学校外面的那家店风格比较粗狂,家里这个装修婉约多了。
“站在外面干啥啊?”董晓晴呼啦一下蹦出来,抢过她手里的箱子往屋里拉。
白汋跟在后面也没有客气,惊叹道:“真好看。”
屋里和以前也不一样,桌子还是原来的桌子,只是桌面上添了许多画的惟妙惟肖的画,多数都是花鸟鱼虫,旁边的墙上也画了一整幅的粉色樱花,中间的地方用毛笔字抄上了菜谱。
格调还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白京手里拿着头盔,一看见白汋笑的十分开心,把头盔往桌子上一放,说:“赶紧歇会儿,外边冷的很。”
白汋应了一声,把围巾口罩都摘了,溜到旁边看桌子上画的小金鱼。
胖乎乎的还扭着尾巴。
有一点点可。
“是白叔画的,怎么样?据说他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的画家了呢。”
白汋把手收回来,笑嘻嘻的问:“赵叔知道你这称呼差别吗?”
论起来赵德也比白京小了几岁,只是一开始董晓晴管赵德叫哥,赵徳本来只比她大了十来岁,叫叔多奇怪?
可是现在白汋管她叫姐,她总不能叫白京哥吧?
算来算去还是乱七八糟的辈分儿,愁人。
董晓晴白了她一眼,拉着白汋的箱子往楼上送,被白汋赶紧按住了,“我来我来,有点重。”
平地上拉着还行,上楼梯恐怕太重了。董晓晴不信邪,使劲提了一把,果然很重。
白汋顺手接过去,轻轻松松提起来离地几十厘米,扭头还跟董晓晴说:“里面装了点特产,我去整理一下,一会儿拿下来。”
她刚准备上楼,白京手里捧着一杯热可可从厨房出来,看见白汋要上楼转身准备回厨房。
白汋把箱子放在地上,别别扭扭的咳了一下,走到白京身边把杯子接过去。两口给喝完了。
“挺好喝的。”
杯子重新回到白京手里的时候还是温热的,白京眼眶润了润,欣喜的说:“是吧。”
其实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看着白汋脸,觉得一切都太好,如果他能早一点回来的话。
白汋上楼先给顾谦打了电话报平安,顾谦还貌似不经意的问起了她在车上遇到的粉丝是男是女,白汋没想那么多,还兴高采烈的表示真是太神奇了,居然遇到了粉丝!活的!
这大概是白汋家人最团聚的一次,她把赵德的老婆孩子都邀请过来了,还给那鬼精的小侄子签了名拍了照片,饺子包了满满的几大盘子,除了俩小孩之外,剩下的都能上手。
白汋喜欢猪肉芹菜馅的,董晓晴喜欢羊肉的,几个人的口味一综合,最后全都下在一个锅里,吃到哪个口味的都有,如果恰好是自己喜欢的那是惊喜,如果不是,那期待下一个。
热气疼疼的饺子蘸着醋汁,晶莹的饺子皮上沾了褐色的汁,咬一口鲜香到炸裂。白汋扒自己的那一份加上汤汁,切了细碎的葱花和香菜,放上一勺辣子,热汤冲开,饺子滚滚的漂在上面,吃完整个人都暖了。
腊月二十九,白汋力排众议把店门关了,董晓晴的妈妈提着一大袋子的年货过来看她,白汋只是客气的接待了,尽了主人家的礼数,再多的却一点也没有。
等躲进房间里的时候,她才小声的跟观众们吐槽,“我还以为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她不会再来了呢。”
观众们叽叽喳喳的讨论了半响,有个中年阿姨忽然说:【这老太太是对他的儿子格外偏,但是也不能说她不疼她的女儿了,像上次她以为佟力是高利贷的不是也决定拉着女儿走吗?】
白汋撇了撇嘴,反正在需要选择的时候,晓晴姐变成被牺牲的那个了,生气。
白京也看出外面那对母女气氛不太正常,瞅着白汋躲在角落里翻白眼,凑过来打听。
白汋一点油醋都没添的把上次的事情全都跟他讲了,最后看着白京。
这种气呼呼的眼神,白京心里一软,当然没有一点原则的和白汋站在了统一战线,“对,怎么能对女儿这样呢?太过分了。”
他嘴上这么说的,心里也认同。
看我二十年了才知道自己有个软软的姑娘,一点机会都没给人长大了,多心酸啊。
但是他在外面漂泊的经历让他心里忍不住叹气,说实在的,董晓晴的妈还不是最过分的,总有些父母脑回路长得迂回曲折,谁也不知道她们都是怎么想的。
白汋以为董晓晴肯定还会像上次一样坚决的和这样的家人划清界限,但是第二天,她说想回家过年。
白汋抑制不住自己的失望,问她:“你是怎么想的?”
董晓晴笑了一声,她一贯开朗笑,眼角的笑纹很明显,很迷人。
可惜白汋看不到。
“因为渴望啊。”她转头看着门外墙上的“出门见喜”,云淡风轻的说:“她昨天过来,眼神我看得懂。以前我说再也不要见面,但是实际上血缘真的是很难讲得清楚,一看见她进来,我恼怒但是比恼怒更多的是开心。你知道吗?我发现我竟然真的在渴望她能回头看我一眼。我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也是给我一次机会。”
白汋担忧的看着她。
“你放心,这次我会很有原则的,多余的事和人我都不管。”
董晓晴伸手掐了一把白汋的脸。
她走的时候,白汋送她到车站,看着她上了车,回头沉默了一路。
快要到家的时候,她问:“是因为我……我爸回来了吗?”
这种问题,观众们都不好说,最后只能叉话题,【哈,干将闭关快结束你知道不?】
白汋深呼吸,放松了一下心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像皇后娘娘和干将,像她和顾谦,像总是想要讨好她的便宜爸爸,这样想想,晓晴姐的选择也不是不能理解啊?
“闭关出来是不是要渡劫了?”白汋顺着观众们的话问:“渡过雷劫之后能干什么?”
【他是剑修,渡过雷劫之后能劈开天道规则离开那个世界了。】
白汋停下来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离开那个世界去哪儿?”
【嘿嘿,这你问得皇后娘娘啊。】
这是个一点也不算秘密的秘密。
干将还老不说,以为谁都不知道似的。
白汋双手合十对着天空拜了拜,希望所有人都能得偿所愿,希望她寄过去的避雷针一定要管用。(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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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汋特意到直播间看了一眼干将,干将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有那把剑时不时晃一下,不注意的话也只当是风吹的,上面的剑穗一荡一荡的。
观众们竟然还挺多的,只是都不说话,可能都在等着看干将渡劫。
白汋退出去之后又拐了弯进了皇后娘娘的房间,屋里的大红色全都用白布遮了起来,皇后娘娘头上的发簪也没了,换上了小小的白花,眉目依然风韵动人。
这是什么情况?!
【娘娘演技好棒!】
【娘娘,大皇子要来了!】
……
一群耳报神小迷妹咋咋呼呼通风报信,等到大皇子进来之后才闭上嘴,然后一群人在输入框里发各种各样的表情。
“来了?”
“母后节哀,父皇他……”
这中年男人刚起了个头,表情忽然泫然欲泣,搭配着苍白的脸色显得很是悲苦。
“坐。”
……
白汋看了一会儿明白了,皇帝老儿不知怎么死了,大儿子来找着皇后准备瓜分家产来的。
俩人全程你来我往说的话,白汋只听懂了开头和结尾,眼巴巴的等人走了才跟皇后娘娘打了个招呼,本来还准备跟皇后说干将马上能渡劫来看她的,但是话到嘴边又想着渡劫能不能成功还不好说,这么早跟皇后说了,只能徒增她的担心。
何况现在皇后的处境看起来也不太好。
皇后娘娘没有一儿半女,皇帝一死,新皇还没有定下来,几个皇子都想把皇后拉到自己的阵营,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皇后娘娘最好的待遇也是在深宫里做一个万事不管的太后。
关了软件之后,白汋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大年三十,街边的树上全都挂上了彩灯,连下水道的井盖上都画上了各种彩绘,街边的店面门口都挂起了气球,橱窗上贴了一溜的广告。
【原来你们过年是这样的啊。】
观众们惊奇不已,她们各自的世界里也有很多节日,只是叫法不太一样而已,不过平时跟着白汋看到的不多。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白汋拿着手机顺着人行道从一排又一排的商业街走过,这个点小吃街还没有开,不过因为到了年根,活动也不老少,到了饭点,白汋买了一大袋子的糖果和一次性的餐盒带着一群观众们回家。
白京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在画画,旁边颜料和工具摆了一排,白汋凑过去看,还是个半成品,她也看不太懂,觉得还挺厉害的。
观众们一看她的崇拜的眼神无语,【你是不是看见啥你不会的都觉得很厉害?】
白汋起身往厨房溜达,边走边小声说:“也不是啊。”
【你觉得会拍电影的人厉害不?】
白汋停顿了一下,坏坏的笑了笑:“我觉得拍的好的人厉害。”
所以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厉害。
厨房里包了好些饺子,赵德的老婆正在择菜,跟赵德商量着明年让家里那小崽子去哪个中学上学,赵德想送他去最好的重点中学,他老婆想让他去离家最近的学校。
“学校好坏能有多少差别?只要自己肯努力,一般的学校也不是出不来好学生。”
俩人吵吵了半天,最后他老婆也急了,“去重点你想的美,你儿子那点分数,能不能考上都不好说。”
白汋刚一推开门,里面的两个人同时止住了这个话题,招呼白汋过去包饺子。
白汋站在旁边擀皮,赵婶包饺子速度相当快,左手托着,右手捏完和左手大拇指聚拢,一个胖滚滚的饺子包好了。
白汋忽然说:“叔,有个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我现在开学以后一年也能回来一两次,店里还是要靠你撑着,所以明年开始我想着店里的盈利给你算分成吧,利润你自己分一半,剩下的里头给晓晴姐发工资。”
她一边说着,手上还转着圈的擀饺子皮,小小的一张,推过去摆了一排,看起来竟然都差不多大。
赵德眼睛一瞪要拒绝。
“其实我觉得给一半有点少,但是给的多你肯定要生气。说起来这店我现在什么力也不出,按理说不能这么分……”
赵德把饺子往盘子上一摆,绷着脸扭头看着白汋说:“你这又是想啥呢?”
白汋头也没抬,声音还挺落寞,又有点自嘲的意味,她说:“你要是嫌少,那我……”
赵德眉心直跳,咬牙无奈:“没嫌少。”
“那先这么定啦。”白汋喜笑颜开,捏着小擀面杖挥了挥:“不准反悔。”
赵德眼眶润了润,最后却笑骂道:“定什么定?出去半年怎么还学会忽悠人了。”
白汋光嘿嘿笑,觉得自己十分有长进,不仅跳过了观众们的坑,还顺利的给赵叔挖了一个坑,棒!
没过多久,白京把他的画收起来也进了厨房,洗手包饺子,最后把所有的大盘子全都装满了,白汋添上锅烧水。
赵婶在旁边整理,扭头问:“这么早准备做了?饿啦?”
白汋摇头,把火开到最大,一次性餐盒在旁边摆了两排,“不是,是要寄给别人的。”
赵婶惊讶的问:“过年还有定外卖吃饺子的?”
赵婶是一个传统的女人,能在有限的资源里面精打细算的把日子过得很顺溜,所以也十分不能理解还有人过年不自己包饺子的,那多浪费钱,还没什么意思。
“嗯。”白汋看着锅里的水开了,和赵婶一起往里头下饺子,扑扑腾腾的落进去沉了底,“她们家里人不会包,有些还没吃过饺子呢。”
“还有这样的?”赵婶手脚麻利的调了蘸汁,一个餐盒里倒了一点,感叹道:“那也挺可怜的。”
水咕咕嘟嘟的冒气泡,饺子跟着飘了上来,勺子溜着锅底推过去把饺子翻了个儿,等再煮开之后压上水,饺子全飘起来之后颜色透亮能出锅了,每个餐盒里也没有放太多,煮出来叫了林晋来拿。
他简直像随时在巷子口等着一样,电话打出去不到三分钟,林晋和他的二八自行车一起出现了,自行车前面的车篓加长了一倍,看起来简直怪异。
不过装起货来确实方便。
“这些只有一半,送完了再来。”
白汋叮嘱了一句,林晋应了一声骑着车走了。
他现在已经能非常熟练的单手握把,且行进的异常稳当。
剩下的煮了一大锅的饺子,等林晋回来之后给他也煮了一碗,林晋这人一点也不客气,边吃边跟白京天南海北的坎,他去过的地方是真的比白京多得多,聊到最后白京对他还很有些相见恨晚的架势,不过等人走了之后才悄摸摸的跟白汋说:“我觉得他没几句真话,你别让人家骗了。”
白汋咬了一口皮薄馅大的饺子,应了一声。
“哎,放心吧。”
一句话刚说完,她的手机响了,铃声跟平时响的都不一样,白京眼看着她眼都亮了,心更塞了。
放心啥啊,还没来得及担心的时候人被叼走了。
白汋开心的接了电话,还没吭声呢,听见他说:“我来找你了,在上次好几个人下象棋的巷子口。”
白汋心跳漏了一拍,傻傻的说:“啊?”
顾谦笑盈盈:“来不来?”
“来!”
白汋挂了电话,把剩下的半个饺子塞进嘴里胡乱嚼了嚼咽了,喝了两大口水,还往嘴里丢了两块口香糖。
白京坐在对面,身上差点冒黑烟。
好气哦。
可是什么也不能说。(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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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工作一年的人都带着小一辈儿的孩子回来过年,几个小孩穿的簇新,沿着巷子边跑边放小炮,隔一会儿噼啪一声。
白汋匆匆跑到巷子口,顾谦没有开车,围着长围巾,穿着他送白汋去车站时穿的衣服站在墙根,抬头看过来的时候,白汋心里砰砰直跳。这两天的分别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一眨眼他站在这里了。
“惊喜不惊喜?”
白汋蹦过去,拽了拽他的围巾,眉眼弯弯的说:“惊喜,你怎么过来啦?”
顾谦配合着低头,在白汋脸上蹭了蹭说:“飞过来了,你不想跟我一起过年啊?”
“想。”
白汋把头埋在顾谦胸口使劲嗅了嗅,还是感觉好激动。
顾谦伸手环着她的腰抱了抱,又放开。
“我本来想着过几天去找你的,没想到你先来了。”白汋仰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顾谦,这真的是非常的心有灵犀。
顾谦捏着她的手装在口袋里,笑道:“没事,等我回去假装不知道你要找我。怎么没有戴手套,是不是想到要见我太激动啊?”
白汋一点没掉链子,耿直的说:“嗯,是啊。”
不光手套,连口罩都没戴。
顾谦摘了围巾,一圈一圈的给白汋缠上,围了三圈还多出来一大截,白汋也不觉得不好看,还瞅着顾谦傻乐。
“这么高兴啊?”
顾谦捏捏她的脸。
白汋眼睛发亮,特特别高兴啊!
“我还想着你现在在忙呢。”
“别人忙,我来看看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白汋跟在顾谦身边,俩人漫无目的的走,手指在口袋里绕着顾谦的手心磨磨蹭蹭,顾谦握着她的手掏出来亲了一口,又十分淡定的塞回口袋里,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白汋脸红扑扑的。
俩人跟刚陷入恋的二傻子一样,顺着街边溜达了十几分钟,白汋才想起来顾谦过来找她肯定还没有吃中午饭,于是二话不说先拉着人进了饭店。
顾谦坐在路边的饺子馆里,默默地摘了口罩,还幽怨的看了白汋一眼。
这根本没有约会的气氛。
然而白汋还一脸兴奋的看着他,觉得自己十分贴心。
饺子店也是开的最后一天了,店里唯二吃饭的人付了账出门,只剩下顾谦在吃饭。
白汋坐在他对面看,还偷偷拿手机拍。
顾谦全无平时的优雅,速度飞快的吃完了饺子,结账拉着白汋走。
白汋看他吃的那么快,还心疼的问:“是不是早饭也没有吃?”
【哎呦喂我的主播,你是不是傻?】
白汋无辜的瞪大了眼睛,这不是趁机表示温柔和关怀还有质朴接地气吗?
【别跟那些不靠谱的学。】
白汋讷讷点头。
哦,原来砸了……
顾谦重新戴上口罩,牵着白汋的手说:“怎么这么委屈呀?嘴上要挂茶壶了。”
白汋抿抿唇。
“想不想去看电影?”
【虽然有点lo,但是比在路边饺子馆吃饺子偶像剧多了。】
白汋心里哼了一声,偶像剧里的人吃的饭光好看,一点也不实际。
但是看电影还是可以的。
她刚想说好,顾谦自己给否了,“看电影也没什么意思,都是贺岁片,我们去游乐园。”
顾谦有点恼自己提第一个建议的时候没有想到白汋,她脸盲症的这么严重,看电影全程都要靠声音和衣服来分辨角色。
这肯定不是她喜欢的。
白汋不知道这么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顾谦还反省了一下,果然不是所有的约会方式都能用。
冬天晚上天黑得早,这才下午四点,游乐场里面的人基本上都在往外出,四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白汋买了票,和顾谦一起进场。
俩人先跑去看了梅花鹿,顺着斜坡下来的时候旁边是大摆锤,上面的人刚下来,一个个互相搀扶着抖着腿还说特别爽!
顾谦见她往那边看,问她:“你想去?”
“不不不。”白汋使劲摇头,拉着顾谦从旁边绕了过去。
一点都不想去啊,看起来真的很不安全,万一锤子摆上去的时候把人甩飞了呢?想想可怕。
顾谦低头,贴着白汋问:“害怕啦?”
“没有。”
白汋冷静否认,为了证明自己一点也不胆小,还拉着顾谦到旁边写着恐怖森林的房间里面走,边走边说:“主要是外面甩起来太冷。”
顾谦边笑边说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十分不走心。
俩人检了票,一人领了一副3d眼睛,上了小火车听着老板娘介绍了一下玩法,房间里特别黑,顾谦把口罩也摘了,反正谁也看不到他。
小火车从轨道上滑出去之后,白汋才知道这里为什么起这个名字了,轨道两边和头顶上装了假的植物,里头时不时窜出来一个鬼怪蜘蛛什么的,用小火车上的激光枪打中这些道具上的小红点,道具会缩回去。
观众们虽然也都看出来原理了,但还是跟着一惊一乍的喊,烘托气氛干的十分熟练。
白汋玩的兴致勃勃,光顾着看两边了,没注意头顶上忽然落下来一条蛇,舌头正对着她的脸。
虽然知道这里面的都是假的,但是白汋还是被吓得叫了一声,反射性的低头,被坐在旁边的顾谦抱在怀里,趁机还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小火车最后又回到了大厅,俩人从上面下来的时候,听见刚进来的人问:“你们这里面是不是可吓人啊?”
老板娘笑眯眯:“不吓人。”
“走吧,肯定可吓人了,你看那个女生脸都吓红了,”
白汋从旁边经过,缩着脖子把脸往围巾里埋了埋。
一出门掐顾谦的胳膊,“都是你,你还笑!”
坏透了!
后半段根本什么都没玩,被顾谦按在从小推车里亲到看见亮光。
顾谦伸手在白汋脸上刮了刮,“是谁搂着我脖子没撒手,嗯?”
白汋哼哼唧唧推了他一把。
当时觉得有点小刺激。
外面天已经黑了,周围的彩灯一闪一闪,顾谦去买奶茶,白汋飞速打开直播软件进了商城,把自己之前挑好的一对戒指付账叮嘱店老板迅速发货。
【这么着急,要加钱的。】
白汋手指飞快的点,【加加加!秒发!现在要。】
简直不能更霸气。
【主播,你这是准备求婚啊?】
【哇塞这么快?】
【加油!争取今晚转正!】
【会不会说话?本来是正!】
【本来不是实习吗……好好好忽略我,干正事。】
【加油,争取今晚嘿嘿嘿。】
……
顾谦刚捧着奶茶转身,白汋说:“等我一会儿,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溜得飞快,在洗手间后边找到了无处不在的林晋,从他手里接过小盒子的时候飞快的说:“多谢多谢。”
林晋十分心累,并不想说话。
大过年的还要跑业务算了,竟然还要看人家秀恩。
“等我成了请你吃饭。”
林晋抽了口烟,抬手看了看表说:“还有十五分钟外边广场上的喷泉开了。”
白汋懵逼脸看着他,开喷泉跟她求婚之间有什么关系?
林晋惊讶的挑眉,“你不是准备上摩天轮等喷泉开的时候再求婚?”
白汋捏着小盒子,点头:“准备。”
林晋看着白汋飞奔的背影,沧桑的吐了个眼圈,竟然还贡献出自己琢磨已久的求婚场景,这到底是为什么?
顾谦把奶茶递过来,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跑这么快干什么?”
白汋喘了一下,摸摸口袋,说:“我们去坐摩天轮吧?”
顾谦还以为她想坐旋转木马,毕竟旋转木马在入口的地方,进来的时候多看了好几眼,怎么又改主意了?
但是这都不重要,立志做一个好老公的顾谦飞快响应:“好啊,走。”
他弯着胳膊,白汋把手臂伸过去挽着,手顺着往下滑到顾谦的口袋里,捏着顾谦的手指摸了摸。
这边离摩天轮有点远,白汋带着顾谦走的飞快。
顾谦哭笑不得的迈开了大步子,从容的跟上白汋的小短腿。
还抽空安慰她:“别着急,这一轮跟不上坐下一轮的。”
“不行。”
白汋十分坚定。
等下一轮,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毕竟只有在音乐喷泉刚开的时候表白才有气氛,半中间上去多尴尬,一点也不浪漫。
顾谦大步子走的嗖嗖快,刚好跟上了这一轮开。排队的人也不多,白汋看了看时间,刚刚好,还有五分钟!
“怎么这么着急。”顾谦帮她擦擦脸,围巾又整了整。
“因为一会儿我要做一件大事。”
想想还有点小紧张。(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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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排队的人也不多,检票上去之后,白汋看了看时间,有点紧张。
顾谦还当她是害怕,搂着她的腰把人护在自己怀里,还说:“紧张抓住我,要不抓住旁边的扶手。”
白汋果断抓住了顾谦的胳膊。
因为扶手太冰。
摩天轮缓缓的转动,两人离地面越来越远,低头可以看到摩天轮下面的灯光和等下一波的游人,不远处树上的彩灯闪烁,奶茶店窗外挂起的一排红色的小灯笼微微飘荡,更远的地方只能看到霓虹闪烁。
游乐园外的广场上人还不少,有几个住在附近的小孩子在学滑板和轮滑,轮滑上的跑马灯一闪一闪。
白汋在口袋里捏着戒指盒,暖玉握在手心里,竟然也缓解了她不少的紧张。
“maybeihangaroundhere
rthanishould
go
llyou
verthoughtiould
butibelieveyou
iloveyou
stlyloveyou
……”
广场上的歌声低音呢喃,诉不尽的绵绵意,喷泉跟着歌声变换着颜色和形状,远处街灯,近处美景,和着呢喃的歌声,在顾谦身后缥缈抽离。
白汋深吸了一口气,脑子放空,从口袋里掏出戒指盒来。
摩天轮缓缓上升,下面的喷泉越来越渺小。
白汋伸手把戒指盒打开,一整块红色的暖玉雕成了心形,里面掏空了并排放着两个戒指。
“上次你说要等我准备好,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白汋说出来之后感觉脸上都有点麻,紧张的无与伦比。
“……愿意。”
顾谦又是激动,又是无奈,等白汋把戒指戴在他手上之后,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绒布的盒子,转身单膝跪在地上,抬头看着白汋说:“本来还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白汋脸红了红,不由自主想到表白那天。
“但是我还是很高兴,很幸福,我已经准比好以后的日子都有你,和你一起进厨房、卧室浴室客厅阳台也可以。现在和未来,我都想和你在一起,不在乎你能不能看到我的脸,不在乎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更帅一点也可以,我你,和你我一样,上天厚待,相的两个人可以在一起。我你,虽然我已经知道答案,但是还是想问,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白汋嘴唇颤抖,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巨大的惊喜和激动依然差点把她淹没,她伸出手,说:“愿意。”
当然愿意,但是进厨房做菜是懂的,卧室浴室客厅阳台是什么……流氓啊!
白汋脸刷一下红了,鼓着脸不说话。
哪有这样求婚的,不正经。
顾谦把戒指戴在她手上,两个戒指互相碰撞,细细的响了一声。
白汋差点笑出声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是很想笑啊。
顾谦站起来捏了捏她的脸。
“笑什么啊。”
白汋拽着他手指头,扭头往下面看着灯火和喷泉,“是想笑。”
当然是因为开心啊,这都不懂。
从摩天轮上下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白汋偷偷打了电话回去,说晚上要和朋友在一起先不回家了。
白京神情复杂,扭头看见赵德也是沉着脸,两个大老爷们相顾无言。
赵德问:“晚上不回家干什么?
白汋及时挂了电话,毕竟出去干什么这件事不好跟家里人说
赵德暴躁的看着手机,简直想蹦出去把人抓回来,白京忧郁的拉住她,“你道她去哪儿了?”
哦,不知道
“算了,她长大了。
白京幽幽的叹了口气,真的是时光已逝难倒回啊…
白汋在心里自责了一番,然后欢快的和顾谦一起去看了贺岁片。
白汋对约会要看电影这个活动不知道怎么得竟然十分热衷,俩人专门找了一个小电影院,位置偏僻,里面的人也少,多数都是住在附近的人老老少少的都带上,贺岁喜剧,中间总是要再加上一点煽情的成分,营造出欢天喜地但是温暖的气氛。
白汋偷眼看着坐在旁边的顾谦,荧幕上的光线铺过来,使得他脸上光与暗界限分明。
“看什么?”
顾谦扭头看着她,瞳孔里含着光,灿若星辰,手掌温热干燥,明明只是正常的体温,白汋却觉得自己好像被烫了一下。
“看你。”
白汋手指动了动,却没有抽出来。
顾谦含笑问她:“不是来看电影的吗?”
白汋心说电影哪有你好看,但是想想自己是个脸盲症,这话肯定没有一点说服力,于是半道改了口,问他:“《瘾》什么时候上映?”
原计划是准备跟上贺岁片的,但是没想贺岁的时候才刚拍完,不过那个题材做贺岁片确实有点不合适。
“定了下个月,首映在a城。”
白汋扣扣他的手心,说:“那我也想去。”
到三月份白汋开学了,如果首映也在a城的话,刚好可以参加,还可以见到顾谦。
十分完美。
身后的小孩子对这个电影明显不是太感兴趣,一会儿踢踢椅子,一会儿要喝可乐,闹得旁边的人也都跟着看不下去,幸好白汋和顾谦对这个电影都不是太感兴趣,刚一散场两人匆匆跑了出来,隆冬深夜里长长的舒了口气。
俩人面对面笑了好一会儿,然后默不作声的看着对方。
顾谦轻声问:“去吃饭吧?”
白汋:“好。”
电影院外面不知道在办什么活动,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许多人,顾谦护着白灼从人群里挤出去,竟然也没有人发现这俩人有什么不一样的。
顾谦定的酒店还是之前他们在这里拍《飓风》时住的那家,进门的时候顾谦一直推着门,等白汋进去之后才放开。
上楼的时候白汋紧张的说不出话,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甚至是期待的,这件事不久前两个人刚刚做过但是没有做到底,但是现在她忽然有一点紧张和不确定。
顾谦看她舔嘴唇,问:“饿了?”
白汋点头。
【嘿嘿嘿嘿,看来是真的饿了。】
白汋对这句听起来非常有内涵的话无言以对。
只好默不作声跟着顾谦进了房间。
温暖的灯光,和一进门闻到的食物的香味,让白汋瞬间放松了下来,还能转头笑着问顾谦:“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顾谦带着白汋洗手,从身后环抱着她,往手上挤了洗手液握着白汋的双手细细的揉,贴着她的侧脸说:“在你打电话的时候。”
面前的镜子里忠实的反映着白汋脸上的羞红。
水流细细,顾谦亲吻了她的耳垂说:“我太高兴了。”
白汋敛了眸,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矜持。
然后自暴自弃的说:“我也很高兴。”
毕竟订婚了,男朋友变成未婚夫,真的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红酒牛排玫瑰花,两人面对面吃了一个非常不走心的烛光晚餐,白汋一边跑神一边吃完了盘子里的牛排,还喝了不少红酒。
最后面色绯红,目光盈盈的看着顾谦,酒精上了头,心里的话憋不住了。
她坐不住一样左右捯饬了几下,口齿清晰含羞带怯的问顾谦:“你买那个了吗?”
顾谦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恍惚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已经溺在了白汋水雾蒙蒙的眼睛里。
“哪个?”
白汋舌尖勾出来舔了舔嘴唇,眼神迅速落在空酒杯上吭哧了一下:“是……套套啊。”
两个人的手不知道怎么握在了一起,手指交缠,眼神也黏糊糊的勾到了一起。
顾谦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喉头颤动,眼睛明亮的像是燃起了一把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白汋猛然站起来,一个趔趄碰翻了桌边的酒杯,咕噜噜的要掉的时候被顾谦一把捞起来随手放在桌子中间。
他已经瞬间从对面挪到了白汋身边,一只手臂环着白汋的腰,防止她站不稳跌下去。
白汋顺从的往这边靠过来,贴在顾谦的怀里,仰头看着他的脸说:“知道。”
她眼神清澈,所要所求没有一点遮掩。
甚至一只手还顺着顾谦衣服下摆探了进去,先是在腰腹处暖了一下才贴着肌肉纹路缓缓往上摸。
顾谦倒吸了一口气,低头迅速压住了白汋已经摸到他胸口的手。
手指不偏不倚的贴在那一粒凸起边缘。
白汋晕乎乎,手指拨了拨,又用指尖按了按。
顾谦抿着嘴唇,感觉自己快忍不住了。
他手掌贴着白汋的腰,不由自主的往自己身上榄了一下。白汋跟着换了个姿势,正面贴着顾谦,一只手困在他衣服里面,另一只手则迅速抱着顾谦的腰,脚尖踩着顾谦的脚轻轻碾了碾。
顾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弯下腰手臂从她腿弯里穿过,抱着往卧室走。
白汋脚尖摇晃,踢掉了鞋子,被压在床上的时候,她问:“你不会又走了吧?”
顾谦低头,和白汋鼻尖相抵,气息撩过白汋的唇。
“不会。”
温热的唇瓣贴在一起,醇香的酒味刺激着感官、灼烧着理智,温柔的亲吻逐渐变得激烈又疯狂,暧昧的水声和白汋不由发出的轻吟交织在一起。
她微微抬着下巴,双手撩起了顾谦的衣服,贴着他的脊椎线没有章法的摩挲。
水声忽然断了,顾谦轻咬着她的下唇,唇舌一路下滑。顾谦推起她的衣服,白汋挺起腰,细白的腰线暴露在暧昧的灯光下仿佛带晕。
白汋扣在他背上的双手无力的落下来,顾谦直起身,两下脱了上衣,带着浓重的**低头。
一声细微的哼叫从白汋唇齿间溢了出来,小腹上湿润炙热的感觉和微凉的空气刺激的她微微颤栗,衣服被顾谦推上来剥掉,顾谦扣着她的手,四枚戒指碰在一起,清脆的叮了一声。
白汋眼睛细细的睁开了一条缝,看着顾谦裸|露在外的上半身,身体相贴,挤走了中间微凉的空气,火热的皮肤贴上来的一刻,白汋差点喟叹出声。
她像个皮肤饥渴症患者一样,挺着腰,使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尽量和顾谦偎在一起。
顾谦低头细细的亲吻,从眉心到嘴唇。
“你现在说后悔可来不及了。”
顾谦咬了她一口,声音沙哑低沉,酒香和**洒在白汋下巴上。
白汋舔了舔嘴唇,睁开眼热切的看着他。
后悔什么呐,快点。
顾谦贴着她的小腹向下,剥去了身上最后的衣服,两人坦诚相见,白汋颤巍巍的闭上眼,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下洁白的床单,微微挺着胸。
顾谦埋首在她胸前,左右兼顾,另一只手探了下去,指尖轻拢慢捻,微微下移探进去了半根指头。
白汋咬着嘴唇,双腿微抬,紧贴着顾谦的腰,脚尖贴着顾谦的大腿慢慢下滑。
床单紧皱,白汋松开嘴唇哼了一声,像是要哭的样子,挺起的腰肢抖了抖落下去,绷紧的小腿和缩扣在一起的脚趾也贴着顾谦腿后不动了。
顾谦抬起上半身,从床头摸出来一个小包装,用嘴咬开之后把里面的东西套了上去。
白汋还满脸茫然的看着床上的灯,直到身下的火热贴上才回过神,还伸手擦了顾谦额头上细密的汗水。
在顾谦准备问她准备好没有的时候,白汋抬起腿环过顾谦的腰,这姿势也让两个人腰下贴的更紧了。白汋甚至能感受到他那里的颤抖。
顾谦看着她潮红的脸,和微红的眼角,红的流涟着水光的嘴唇微微张开,粉嫩的舌尖探在里面。他目光微沉,低头探过去,疯狂的追逐吮吸,在白汋失神的一刻一手捞着她的腿便沉了腰。
白汋疼的回神皱着眉,咬了顾谦的舌尖。
疯狂趋于温柔,顾谦粗重的**着,贴着白汋的脖颈说:“疼告诉我。”
白汋悄悄吸了口气,双腿扣着顾谦的腰,抬头往顾谦肩膀上咬了一口。
两人心脏隔着皮肉紧紧贴着,跳的乱七八糟。
白汋看着留在顾谦肩膀上的牙印,舌尖一勾在顾谦耳垂上轻轻扫过。
呢喃中带着喟叹:“我你啊。”
顾谦彻底失了理智,小心着不弄伤她之后大开大合的起伏,水声潺潺中白汋红了脸,破碎的调子轻吟重喘像是撩在心上的羽毛,轻轻刮过,细细扫来。
顾谦一身细汗,卖力耕耘,在她颤抖的不成音的一声“老公”里缴了械。
“再喊一声。”
白汋浑身无力,灵魂像是被撞了出去还没落下来,耳边嘈杂轰鸣,什么也听不到,眼里白光闪过之后是眩晕,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像一只鱼一样微张着嘴**,胸脯一起一伏。
顾谦眼神幽暗,埋首在她颈间胡乱蹭了蹭,又抬头噙着她的嘴唇细细的亲吻。
“乖,再叫一声。”
白汋破碎的神魂刚一聚拢,感受到贴着自己大腿的某个炙热的东西似乎跳了一下,默默决定闭嘴,这个词现在说出来她天亮回不了家了。
然而她没吭声,顾谦却像个膏药一般黏在她身上,磨磨蹭蹭摇摇晃晃,黏糊糊的在她耳朵边上一声接一声的喊“老婆”。
白汋听得心里有些慌,便伸手去捂着他的嘴,顾谦舌尖在她手心一舔,白汋赶紧缩了回来。
顾谦翻身,贴着她小声问:“湿了,想不想要老公帮你堵堵?”(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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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睡醒,外面天光大亮,白汋挣扎着要起身,结果浑身酸软的又倒了下来,瞬间僵了。软乎乎的被窝里竟然没有昨晚疯狂的味道,也不知道顾谦是什么时候换了床单。
身边旁边是空的,白汋嗅了一口,暖暖的,有顾谦身上的气息。
白汋默默羞红了脸,在枕头上蹭了蹭。
“醒了?”
顾谦端着碗进来,看着刚才还在蹭枕头的人嗖一下钻进了被窝里头,平趴着只能看见个轮廓。
“有没有不舒服?”顾谦走过来隔着被子在她头上摸了摸,笑着说:“也不怕闷着,出来吃饭。”
昨天晚上运动消耗量比较大,白汋胃里空空还响了一声提醒她,白汋只好咬牙闭眼钻了出来,只露出一个头。
顾谦知道她这是害羞了,再说她该恼了,转身出去收拾了一张小桌子。
白汋趁机穿上了上衣,里面连内衣也没穿……因为时间不够用……
顾谦等了一会儿,推门进来看见白汋已经穿好了毛衣,正乖乖的坐着等他。青瓷碗里盛着软香莹白的鱼片粥,旁边配了两个小菜和一个薄饼。
“这是楼下买的。”顾谦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是我看着做完的,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差一勺盐是差,差一勺盐加鱼片也是差……
鱼片粥入口顺滑鲜香,小菜清爽可口,白汋也真的饿了,虽然没有狼吞虎咽,但是没一会儿给吃完了,小薄饼淡香浓郁,咬起来酥脆的掉渣,白汋看了看手心里的渣,也给吃了。
吃完之后还有点意犹未尽。
顾谦在一边看着,问:“还要吗?”
“不要了。”
白汋迅速摇头,很矜持,很淑女,很小鸟胃。
顾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紧跟着说:“得回家了,今天初一,赵叔和……会担心。”
话到嘴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是有一点说出来那个称呼,于是只好省略了。
顾谦意思领会到位了,只是有点担心的看着白汋,毕竟昨天晚上有一点没控制住……
“你先出去。”白汋往前扣着肩膀,捞起被子一直堆在胸口。
顾谦无奈的收了桌子问她:“要我出去干什么?”
白汋拿被子捂在脸上,声音像是憋在被子里了一样,闷闷的说:“你出去嘛。”
为了换衣服,连撒娇都用上了。
顾谦收了碗筷,坏笑着说:“我都看过了……”
“不许说。”白汋凶巴巴的瞪他:“快出去!”
特别有威严。
于是顾谦被吓出去了。
是一边走一边笑。
白汋三两下把毛衣脱了内衣和小裤裤先穿上,然后火速的穿好衣服,顺便掀开被子瞅了一眼,确实没有痕迹。
然后才偷偷清了清嗓子,正了正脸色,顺便打开手机。
手机刚一开机,观众们纷纷开始打探情报。
【昨天发生了什么?】
【用了一个小工具?】
【哇塞红光满面啊主播,一看是饱了。】
……
还空着肚子的白汋十分冤枉,有点饿来着。
【一夜几次?给力不给力?用上情人果效果更棒!】
【以后你是有家室的人了啊,恭喜恭喜。】
……
在一片恭喜恭喜的声音中,白汋无语的打开了卧室门。顾谦听见声音瞬间扭头,“现在回去吗?”
白汋扭捏了一会儿,但是想想马上要回家,又要很久见不到,于是又扑上去黏糊了一会儿。
“要不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回家?”顾谦拖着她腰,按着揉了揉。
白汋趴在他腿上,想都没想说:“不要。”
昨天一晚上没回家,今天带着男朋友进家门,太刺激了,她怕家里人接受不了,万一动起手来,她保护谁呢?
不对,万一动起手来,顾谦肯定是挨打的份。
于是白汋更坚定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要?”
和谐社会不能说会打架,白汋皱眉苦思冥想,“……因为你很忙。”
顾谦笑道:“我不忙。”
白汋掐了一把他的大腿,怎么能不忙?随后感觉侧腰上忽然有点硌。
白汋:“……”
简直头晕目眩,这是铁打的身体吗?
顾谦尴尬的往后靠了靠,觉得自己现在十分没有形象,简直是那个啥。
但是你想想,腿上是软绵绵的**,手下是细软软的腰肢,再往下是挺翘的……
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起立啊。
白汋觉得那东西忽然好像有点精神,仿佛一瞬间觉醒了。
于是默默爬起来,像看变态一样含羞瞅了顾谦一眼,然后冷静坐在旁边。
顾谦抓起旁边的抱枕放在大腿上,尴尬的咳了一声,说:“其实我平时不这样……”
【喔喔!他的意思是只有看到你的时候才这样。】
【嘿嘿嘿,主播看来你以后的性福有着落了。】
【我懂我懂,一见到你满脑子马赛克,身体都蠢蠢欲动了呢。】
……
白汋冷静抹了一把脸,迅速站起来穿上大衣换上鞋,“我回去了啊。”
顾谦撇着腿站起来,把她送到门口的时候没忍住又亲了一发。
出了门,白汋悄悄抹抹嘴,十分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水蒙蒙的眼睛和泛着红的眼角暴露了她。
所以一回家,等在客厅里的两个人纷纷沉下了脸。
这满面的春光!
“那给谁怎么没有送你回来?”赵德气的胸脯起起伏伏,赵婶从屋里出来也没敢吭声,彻夜未归,情节十分严重。
白汋无辜的瞪着眼,“谁?”
赵德气的胸口等,愤愤的坐下喘气。
白京还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问她:“饿不饿?”
白汋乖巧点头,“饿。”
赵德凶巴巴的问:“吃什么?”
“吃面。”白汋眼巴巴的瞧着他,“要一大碗。”
是真的有点饿,刚才的小碗粥和小菜根本刚刚勾起馋虫,然后没了。
赵德哼了一声站起来,斜了她一眼,“跟人出去,连饭都不管,这种男朋友有什么好?”
白汋也不反驳,光笑不说话。
赵婶赶紧帮腔,“行了,孩子要吃面呢。”
等赵德进了厨房,白京瞅着她的脸色,问:“你真的认定他了?”
“嗯。”白汋点头点的很认真,要不昨天晚上也不会出去了。
白京心情复杂的问:“他那么好?”
“特别好。”
【对对对,器大活好公狗腰。】
白汋:“……”
这群人总是让我脸红!
白京幽幽叹了口气,“他家里人知道你俩这事吗?”
白汋想了想顾谦的表姐,于是乖巧的说:“知道。”
其实顾谦的妈妈早对儿媳妇望眼欲穿了,甚至还见了一面。
白京心塞塞的低头,看见白汋手上藏着掖着的戒指,心里瞬间像被戳了一把小刀。不仅塞,还漏了风。
他哆哆嗦嗦的问:“你……你这是……领了证了?”
不然怎么两个戒指呢?!
“没有没有。”白汋赶紧摇头,“他求婚,我答应了。”
白京颤巍巍的指着她的手问:“那为什么戴两个戒指?”
“哦,因为刚好我也求婚了。”
白汋幸福的眯了眯眼,在两个戒指上摸了摸,准备一会儿去找了红绳绑起来挂在脖子上,毕竟现在戴着被人拍到了不好。
赵德刚端着一碗面出来听见这句话,顿时糟心的无以复加。
怎么自家的女孩子这么着急呢?
白汋喝了口酸汤开胃,细细的龙须面和油汪青嫩的菜一起吃了,青菜鲜嫩,面条顺滑有嚼劲,臊子微咸,染的汤汁也十分有味,满足到炸裂,于是白汋非常没有形象的吃了一大碗,还喝完了汤。
赵德郁闷又心疼,“还吃不?”
白汋幸福的擦擦嘴,“不要啦。”
毕竟碗真的比脸还大。(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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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谦当天没有走,还郑重的和白汋讨论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和安排,都求了婚了,是时候见一见家长了。
白汋紧张的拽衣角。
“明天我先去你家里见见面,丑女婿也是要见人的嘛。”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于是白汋前半夜都没怎么睡觉,净想着明天怎么办了。
早上九点,不早不晚,顾谦提着几个礼盒进来了。
白汋蹭一下站起来,然后条件反射的去看白京。
大年初二,赵德带着一家人去老丈人家了,店里剩下白汋和忧郁的白京。
白京看着激动地差点蹦起来的自家闺女,十分心累的接了顾谦手上的东西,并且虚伪的说:“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礼啊。”
“应该的。”
顾谦一脸纯良,“也没提前打招呼,有点冒昧。”
白京心里叹气,但是面上十分和蔼。
毕竟是女儿的准未婚夫,戒指都有两个!虽说心里十分不爽,但是白京还是很客气,刚好顾谦十分会说话,俩人面对面坐着聊天竟然很少冷场。
聊到最后,白京还把自己的最近画的一幅画取出来给顾谦看,坐在一边的白汋觉得自己才像是多余的那个。
【这样多好啊。】
白汋神情恍惚。
【没有阻力你还不高兴了?】
那倒不是,白汋手里捏着手机,是以为前面是个大台阶,高高的抬起腿踩下去之后发现原来是平地,被诓了一下。
赵德不在,做饭的活只能是白汋干了,进厨房的时候,白汋偷偷看了一眼相谈甚欢的两个人,松了口气。
白京听着厨房里的声音,肩膀垮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家里人是怎么想的?”
顾谦也没有了刚才的热络,脸上带着笑说:“我妈其实之前见过白汋的,她不知道。”
说话说话,笑什么笑!白京心里冷哼。
“如果您愿意的话,我爸妈都希望我们能早点结婚,催了我好几次。”顾谦低低的笑,“不过我想等她毕业。”
妈的想等毕业昨天晚上是去干什么了?白京板着脸,一想到这个想把人撵走。
送走了顾谦,白汋跟在白京身边,一前一后的往家走,看起来真的是父女。
“过几天他父母过来了。”
白京脚步没停,是背弯了弯。
白汋在后面看着,不知道怎么的喊了一声,“爸。”
白京颤巍巍的站在原地,慢动作转身,眼眶微红。
“哎。”
初六,吉日。
一大早顾谦的爸妈过来了,看起来像是头一天晚上在这边住着,特别精神,甚至喜洋洋。
赵德也在。
顾谦也跟着来了。
顾妈妈拉着白汋说话的时候亲近的简直像是看见了自己的亲闺女,比对顾谦和善多了,连音调都柔软了八度不止。
白汋这脸盲早把当初的一面之缘忘得一干二净,围观过的观众们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个个激动地嗷嗷叫,纷纷对暗号。
【你们相信缘分吗?】
【我不相信会这么巧。】
【这么明显了还用说?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来吧。】
……
白汋听得云里雾绕,怀疑自己是那个傻子,只好乖宝宝一样双手放在膝盖上听着这几个人客气的聊天,顺便商议俩个人的事情。
到了饭点,也没有找酒店,赵德起身去厨房,白汋匆匆站起来,小尾巴一样跟着往厨房溜。
顾妈妈顺手掐了一把旁边的顾谦,好机会,赶紧跟着去,好好表现。
到了厨房白汋松了口气,顾谦偷偷拉拉她的手又松开,“紧张了?”
可不是吗?白汋呼了一口气,虽然顾谦的父母人都很好,顾爸爸和白京更是一见如故,俩人都是温和的性子,很能说到一起,顾妈妈典型的女强人,人际方面一点也不弱,听这俩人聊国画精粹什么的,她也不插嘴,在一边面带微笑的听,并且表情十分崇拜。
【这一点真的是和主播好像啊。】
所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赵德听白汋说过顾谦家人的口味,做了四荤四素,一半麻辣,一半清淡。
赵德做菜的间隙,余光看着一边配合的十分默契并且时不时说两句悄悄话的人,一看这不是第一次。
唉,儿大不由爹!
这句话在赵德心里转了一圈,又被他狠狠的咽了下去,太不合适了!
家长见过面之后,这婚算是真正的定下来了,白汋捏着挂在脖子里的戒指,嘿嘿傻笑。
一直傻乐到正月十五,白汋买了许多糯米粉,自己做了许多圆溜溜的汤圆,黑芝麻的水果的甚至还有肉馅的,做出来三大包,这次没有煮给观众们送过去了,送过去之后,她才自己煮了一锅,方便现场教学。
白滚滚的汤圆飘起来,糯米皮细腻闪着光,颜色清透,一看像啊呜一口吃掉。
于是白汋咬了一口,浓浓的黑芝麻糊顺着边流了出来。
浓郁的香味好像能穿透屏幕一样,观众们和白汋隔着空间时间和宇宙,一起吃起了汤圆。
正月没过完,白汋开学了,她惦记着西门外头的店,提前两天到了学校,学校里人来的还不太多。
白汋低调,认得她的人也没多少,有几个关注娱乐新闻记性又好的人,看见白汋多瞅两眼,然后发现这个明星和自己身边的同学们都差不多,也是长得水灵了一点,于是围观之后散了。
好处是白汋店才刚开门一天,学生返校之后,她这边的生意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一开始来的多数都是看热闹的,不过后来变成了回头客。
白汋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只好又找了一个学生兼职帮忙。
络时代,媒体信息更新换代的超级快,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白汋已经被忘到了角落里,来吃饭的客人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是为了来看看明星,是单纯的因为好吃,而且还不好买。
过了一个月,干将出关了。
白汋最近天天守着,一听观众们说干将出关了,立刻关了店门,捧着手机担忧的看直播。
干将的剑从石头里崩了出来,天边雷声滚滚,激起的闪电即使是在青天白日也十分刺目。白汋憋着口气,眼看着他站起来仗剑出门。
她在心里默念:“大哥你可别任性,避雷针可好用。”
然而他还是走出了房门,狂风卷着他的衣摆,轰隆隆的雷声逼近,咔嚓,第一道雷劈了下来,银色的巨蟒一样粗的闪电沿着剑尖劈在他身上,激地飘起来的衣服僵硬的垂了下去。
白汋吓得不敢呼吸,生怕打扰到他,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雷云遮天蔽日,刚才还碧蓝如洗的天此刻一点光亮都不透,显得云层中游走的闪电格外骇人,奔雷直直的朝着他劈了下来,一开始还是蟒蛇粗细,到后来白汋眯着眼已经看不到雷电中的干将在哪儿了。
他闭关的灵谷洞上装了避雷针,倒是能勉强维持着原貌,其余的地方已经被劈出了焦土,干将身上的衣服也破碎了,衣衫褴褛中有些地方还带着血迹和焦黑。
但他依然紧握着手里的剑,迎着最后一道紫红的雷冲了上去。
白汋不知道怎么得竟然想起了鲤鱼跃龙门,过去了是龙,过不去……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他能平安渡过雷劫阿门!
白汋紧张的捏着手,浩大惊雷中一道青光闪过,紧跟着又是一道,这青光越来越强盛,到后来硬生生的把紫红雷柱劈开了一道裂缝,天上云层被剑气扫的朝两边移了移,露出了后面的天光。
灿烂的阳光和剑气呼应,劫云散尽。
干将身上绽开的皮肉竟然缓缓修复,好似背上背了翅膀缓缓上升。
“这是要飞升了?”
白汋瞪着眼睛,围观了前辈飞升的修真界人羡慕欢呼,随后疑惑的指着光秃秃平地上的灵谷洞,“这里竟然没有被劈!”
“什么阵法?”
“除了聚灵阵,此地看起来并无什么阵法。”
……
白汋看着这群人指指点点,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避雷针没有帮到干将,但是帮了干将的老家……这以后不会成为什么神迹吧……她都看见好些人围观之后不走了。
毕竟能抗住雷劫的东西啊!谁不稀罕?
不过也有人堪破了,转身离去,继续修行。
干将的直播软件竟然也扛住了这么大的雷,飞升之后,他找了个方向,随手一挥落了下去,这视角,比蹦极肯定刺激多了。
反正白汋是看的浑身发毛。
然后看到了满是人间烟火气的古镇,小桥流水,巍巍城墙,挑着扁担的卖货郎顺着街边找个好摊位摆下来,高头大马驮着轻车在街中间缓缓走过,旁边侍女扈从无数,最外围还有穿着甲衣的持刀护卫。
干将站在街边,马车缓缓经过,帷裳掀开,轩窗里露出半张脸来,朝他看了一眼。
白汋惊讶的叫出声,“是皇后娘娘啊!”
车队前面走完,干将整了整衣衫,远远地坠在后头。(83中文 .83.)
84|番外.完
如果不是正文那稍等一等或者把前文买了
等到泡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之后,砂锅里面的水差不多刚好沸腾,白汋把之前泡好的材料全都拿出来放进砂锅里,大火煮开转小火煎了三十分钟之后又加了一次水,放冰糖和桂花煎了二十分钟。
“用小筛子过滤,凉了之后可以喝了,剩下的可以放在冰箱里冰镇,酸梅汤可以,生津止渴,除烦安神,夏天喝最合适了。”
白汋把煮好的酸梅汤倒出来装进瓶子里,然后又煮了一锅,不过这次她煮的时候还问:“你们那里有这些东西吗?没有的话也可以找找有没有什么替代品。”
【主播,你还是赶紧升级,然后进商场里面顺便开一家卖调料的店吧。】
【对啊,我笔记都写了快一本了,差实践了。】
白汋微微一愣,这两天老听观众跟她讲升级以后有什么好处,没想到商城里面还有可以卖调料啊。
“那有别的店卖这些吗?”白汋还挺好奇,不知道别的世界里的调料都有什么不一样的。
【有啊,要什么有什么。】
白汋想了想还有点激动,虽然国内的调料很多她也不怎么用,但是毕竟是新出现的,也不知道别的世界的调料跟她这里的一样不一样。
她煮了三大瓶酸梅汤装在冰柜里冷藏着,然后又做了两三个小菜。
锅底薄薄的一层清透的油冒着细小的气泡,它们会主动表达什么时候是刚刚好。白汋闭着眼闻着味道的转变和声音的变化,把菜心整齐的放进锅里,中火上养了两分钟,菜心的清香往外溢的时候,白汋快速的把菜心捞出来放在漏勺里。
“清汤二百五十毫升下锅,冒小泡,把菜心推进锅里煨两分钟,加盐,味精。”
【盐和味精放多少呢?】
白说手上没停,但是也没说话,沉默了一下才说:“嗯……适量吧。”
白汋做菜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说过调料放多少,现在有人问了,想起自己刚开始学爷爷教她的那句话,“这个多少要自己把握,你不能这次看我做一盘菜放三勺盐,你自己炒十根菜也放三勺盐。”
白汋也是吃了好几天口味不定的菜之后,才能正确的放对调料。
她又做了一个豆皮京酱肉丝,一个辣炒花蛤,装了五六个饭盒之后,和冷藏的酸梅汤一起装在车上。
董晓晴倚着柜台说:“这又走了啊?”
“嗯,我晚上回来。”
虽然小云说的是在服装改好之后没有白汋的戏份,但是白汋还是每天雷打不动的待在剧组看别人拍戏,经常自己拿着小本子呆在角落里一边看一边记,写的最多的还是宋如许的人物分析,还有跟剧组的人学来的怎么走位,怎么保持和摄像的距离。
等到了饭点的时候,顾谦会找她点菜,然后她做好了送过去。
剧组外面还守了几个拿着相机的记者,白汋这么天天进来进出的和这几个记者天天见面。
一开始那几个记者看她长得漂亮还扑过来又是拍照片又是问问题,白汋提了提饭盒说:“送饭。”
几个人一阵嘘声又躲到了旁边的树底下删照片去了,一开始几个人还想着送外卖怎么一进去是一晌?后来见白汋几乎每天都要来这么一次,觉得她应该是某个明星新上任的助理了,不然还有谁能这么天天送吃送喝的?
白汋推着车进去没走多远看见顾谦靠着墙正在等她,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正在跟人说什么,看见白汋过来颠颠的跑过来说:“今天怎么这么多?这得做多久啊?”
顾谦一边说一边把东西搬下来帮她拿着,身边连个小助理也没有,白汋自己也拿了一半说:“其实也没有多少,这些是我今天煮的酸梅汤,消暑的。”
顾谦提着三个大瓶子和几份菜,一听是酸梅汤忍不住乐了问她:“你连这个也会啊?”
看直播的观众们一瞬间对顾谦的好感降到了最低,此人抢走了她们想吃吃不着的东西,竟然还怀疑主播的能力,真是太讨厌了。
白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个也不难,而且我是照着上找来的方法做的。”
“那也很厉害。”毕竟上只有过程,真正能把东西做好难了。
白汋有点不好意思,但是顾谦夸得是她厨艺好,所以她也笑的很开心。
往里面走的时候人多了,顾谦的助理这会儿找到了人赶紧小跑着过来拿东西,顾谦把手上的两大瓶酸梅汤递给他让他去给组里的人分。不管多少,反正是个心意,而且也传达了一点别的意思,大家心照不宣乐呵呵的都收了。
一进了房间,看见小云和杨甄已经都坐在位置上说说笑笑了,看见顾谦和白汋进来,脸上的笑都更灿烂了几分。
杨甄还看着顾谦放下的大水瓶说:“哎呀,这是什么?闻着有点酸酸的。”
白汋把盖子打开,把桌子上每个杯子里面都倒上说:“这是我自己煮的酸梅汤,冰镇过了。”
因为在冰箱里面也没有放很长时间,所以温度只是比常温要低一点点,也没有很凉,但是喝着特别酸爽了。
杨甄拿着杯子喝了一口,直点头说:“嗯——不错不错,这个味道很地道呀。”
“谢谢。”
几个人把饭盒摆在桌子上,杨甄拍着小云的手说:“你看你终于做了一件好事。哎,我太喜欢这个小丫头了。”
杨甄伸手在白汋脸上捏了捏,感叹:“哎呀,真软。”
白汋耳朵一红,顾谦拿了筷子递过去说:“姐,来捏捏我,手感特别好。”
杨甄接过筷子敲了一下顾谦的脸笑骂:“谁要捏你的糙脸。”谁知道一转头看见小云已经往自己的碗里扒拉了一堆菜正吃得抬不起头呢。
“好啊你。”杨甄哭笑不得。
小云终于舍得抬头了,还有点遗憾的样子说:“你们要是再聊一会儿好了。”
四个人吃完了饭,小云跟白汋说:“正好你过来,服装都已经改好了,一会儿再去试一遍。”
现在白汋的戏份也要开拍,为了缓解白汋的紧张,小云还让她和顾谦多呆了一会儿。
拍第一幕的时候还简单,是宋如许和傅宁风约会逛街,顾谦演一个二十岁的少爷没有一点问题。但是白汋要演一个有点任性又又**的大小姐还是有点困难的。
白汋尽量不去看摄像,跟在顾谦身边,走路的时候靠的顾谦很近,微微抬着下巴,眼神漫不经心的看着别处。
直播软件里面有人正在说:【神态很好,注意步伐,这个时候的女孩子算思想开放,但是跟你们还是不一样的。】
说话的人是直播间一个观众,她们那里和白汋演的戏里的时期好像差不多。
白汋缩小了脚步间的距离,但是腰背挺着很直,看起来像一个矜持又骄傲的大小姐一样。(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