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尸》 楔子 公元916年,大辽人捕鱼而存之,奈鱼不能久存,乃将鱼脏掏尽而晾干,可保久之 后大辽人仿鱼干而制干尸,死者开膛破肚,挖干五脏六腑,于阴凉之处而风干,腹塞防腐草药,为大辽干尸,可存久也。 有其葬者,乃将尸体挖空,悬于山间,自然风干,称为风干死人。 野葬者,风干后,以布围之,布曰裹尸布,人曰裹尸人! 公元1847年,开发大漠地区的一支部队遭遇神秘事件仓皇撤走,指挥官卓离奇失踪,留下了大批的神秘物资在草原之上。 此后,大漠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在一座外形看起来就像棺材一样的山脚下,有几口黑色油亮的棺椁,那些棺材有的被撬开了一个缝,从缝隙中不断的向外渗流着异样的棺液。 三十天后,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深夜来到荒芜的大漠地区,爬上了棺材山,坐在前棺的一块巨石上,微微歪着脖子,细心的听着黑暗。 黑暗之中,除了一丝微风以外,就是那月光下的狼叫。 棺材山下,是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睛。 那时,狼群已经围在棺材山的四周,但络腮胡像是根本没看见那些幽绿色的眼睛,他专心的用耳朵听。 清冷的夜晚,他披着一块奇异的布,那块布,似乎发散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淡蓝色光,狼群似乎有些畏惧他,或者说是畏惧他身上披着的布。 许久,他站起来,奔下山去…… 几天后,棺材山下那几间部队撤离时留下的破土房顶上的烟囱,冉冉升起一股烟雾。 辽阔的大漠之上,一条直直的炊烟,于每个黄昏时分,袅袅升起! 第一章 水晶高跟鞋 最近大名鼎鼎的私家侦探卓九阴可谓是相当的不好过,他被频繁发生的离奇人命案搞得焦头烂额,说实在的,从警校毕业到现在,社会上一些强奸抛尸、图财害命、为情杀人,总之各种类型的谋杀,他几乎全都经历过了,没有他卓九阴破不了案的。 久负盛名的卓九阴,对这半年来发生的奇怪人命案,却变得束手无策。 刚刚从命案现场回来的卓九阴,显得格外疲惫,他戴着一顶深色的沿边帽,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大街上不时传来警笛声,自从离奇命案发生后,这个城市在夜晚的时候就加强了警车巡逻。 但巡逻车似乎只对那些喝醉酒在街上耍混的混混有效,人命案却一件不少的继续出现。 几十辆巡逻车日夜巡逻,却连个凶手的屁都没闻到。 深夜时分,街道上飘着濛濛小雨,卓九阴的皮鞋踩在洒过雨水的坚硬马路上,发出咔咔咔咔的声音,那声音,向街道两边扩散去,惊动了垃圾堆里的一只流浪猫。 一辆警车从卓九阴身边经过并慢了下来。 “嗨,卓侦探,要不要送你一程。”车窗降下来,开车的警官说道。 “哦,不用了,谢谢。”卓九阴摆摆手说。 警车离开了,卓九阴看着警车的车尾灯,吐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去,刚才警官的那句话,让他非常不舒服,什么叫送你一程,这话平常不是送给死人的? 雨已经下了整整三天了,天还是不见晴,卓九阴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大楼,除了个别的窗口还有灯光以外,其他的全部都陷入黑暗。 他从兜里掏出香烟捏了一只叼在嘴里,距离丁香路100号还有一段的距离,他之所以没开车,是因为他想步行通过这条大街,寻找一些有用的线索。 第一起离奇命案,就发生在丁香路上! 半年前的一个深夜,一个单身妙龄女子身穿长大衣,脚踩高跟鞋,穿过丁香路,向她的住所走去,她刚刚跟朋友在酒吧喝了点酒,有些微醺。因为离家近,她选择步行。 一辆出租车曾经经过她的身边,并向她询问是否需要服务,但妙龄女孩显然因为喝了酒以后对美好的夜晚产生了漫步的兴趣,她举手拒绝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为没有载到这位漂亮的女人而感到惋惜,如果载到略有醉意的她,路上也许可以产生一段愉悦的聊天。 司机踩离合器挂挡的时候,将头伸出车窗外说:这么漂亮,走夜路要小心啊! 切!妙龄女子一甩手,她对出租车司机的好意非常反感,这些司机,都是臭流氓! 出租车司机一松离合器轻踩油门缓缓的启动了车子,他从后视镜看到,妙龄女人身材高挑,披肩长发,水晶高跟鞋在路灯下闪闪发光,他摇摇头并叹了口气,狠踩一脚油门。 随后,妙龄女子就遭遇了不测,于当夜零点零分零秒,结束了心跳! 她的一只水晶高跟鞋,被抛在路边,另一只在墙根,长大衣的肩膀被撕碎了。 当卓九阴深夜赶到现场的时候,他发现,被害人的致命伤口在肩膀,死者左右肩膀与脖子中间的地方,像是被什么利爪给抓破了一样,肩周上的筋、斜方肌,全部被撕裂了。 撕掉筋和斜方肌的同时,也连及了脖子上的动脉,被害人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这种杀人方法,堪称完美的对称,卓九阴想不通,是什么样的利器,又有什么样的人操作,才能将分量把握的如此精妙。 地上冷冰冰的尸体,让卓九阴感到非常的难过,如此妙龄女子,却深夜死在街头,死一个女性,无疑又多了一个光棍。 那双漂亮性感的高跟鞋上面,没有沾染一丝血迹,被警察装进了袋子,卓九阴看着那双高跟鞋,大脑开始想象死者当时遇害的过程,也许,当她肩膀受到攻击的时候,她的腿曾做过挣扎,从而将高跟鞋甩了出去! 但这双高跟鞋,却不能给卓九阴带来半点线索,现场还有诸多疑点。 死者的面部表情异常冷艳,并无惊恐之色,只是双眼圆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死者指甲内没有任何关于凶手的残留物,一般来说,被害人遇害时多少都会挣扎抓挠凶手,会留下纤维或者皮屑。 死者身上的财务完好。 死者除去肩膀以外,没有其他伤痕。 死者没有被性侵。 死者没有发出求救。警察询问了周边的居民。 死者面部朝上,像是人为将她放平一样。 除此之外,现场再没有任何关于凶手的线索。 最为令人感到惊恐的是,随后的半年时间里,又发生了多起人命案,与妙龄女子这起,简直是一模一样,分明就是一个人所为。 命案的发生,除地点不同以外,时间,杀人方法,全都不谋而合。 让卓九阴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被害人都是两头肩膀出现了对称的致命伤害,且伤及大动脉失血而死。 这种杀人方法,人们还是头一次听闻,听说有取眼角膜的,有挖肾脏的,但从没听说有取肩膀上皮肤以下的斜方肌这种事,凶手要人肩膀上的斜方肌干什么?吃?玩? 那么,此等作案手段堪称变态中的极品。 一时间,消息传遍全程,弄的满城风雨,人们惶惶终日,一些原本24小时营业的店也全都在10点钟就关门了。 毕竟谣言让罗潭市一度陷入重度“雾霾”,据说,凶手专门取人肩膀上的筋与斜方肌,用来做一些残忍的勾当。 这就有点儿离谱了,这些人还想干什么?活剥动物的皮毛然后做成皮草披在自己的身上也就罢了,貂皮还不够吗?现在竟然打起了人皮的主意! 还有什么不敢穿的? 最终,谣言的传播,把事情的真相竟然描述成这样:一些极端的人,半夜时分,专对年轻人下手,活剥人的整张皮,然后制成皮衣。 也有人说,凶手拿到人皮以后都卖到了国外,国外有先进的整容技术,给那些年老的超级富豪替换已经衰老的皮肤! 骇人听闻! 人们纷纷抱紧自己的身躯,生怕自己的皮下一秒就被活剥了,啥时候人皮也变得这么值钱,让这些丧心病狂财迷心窍的人铤而走险,并且作案手段之高明连鼎鼎大名的侦探卓九阴都难以破案! 人皮一定很值钱,不然凶手怎么会冒这么大的险呢? 斜方肌很值钱!卓九阴这么想着,捏了捏自己的肩膀,又捏了下自己的脸,因为熬夜,他脸上的胡茬又粗又硬,这是因为新陈代谢的太快了。 一支烟已经抽完了,烟蒂被他扔在地上,水与火不相容,见面就会发出哧哧的声音,刚才还火烫的烟头,瞬间就变成一段冰凉的烟蒂。 可这些声音,都被小雨滴答在雨伞上的声音给淹没了。 经过第二个路口的时候,卓九阴不经意瞥见路边一个推车卖馄饨的人! 咦!这么晚了竟然还有卖夜宵的人,自从连环杀人案出现以后,街上打游击卖烤冷面的那些摊贩都会早早收摊,怎么...... 夜宵。卓九阴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晚饭,干脆吃碗馄饨充饥,不然回家以后饥肠辘辘难以入睡。 “大爷,来碗馄饨,多加虾米。”卓九阴说。 “哎哎......”卖馄饨的老头一边应和着,一边打开锅准备放馄饨,馄饨都是包好的,放进开水锅里一煮就成。 卓九阴在等馄饨的同时,又点燃一支烟,他吐着烟雾跟老头闲聊起来。 “大爷,您老听没听说最近的杀人案?” 咳咳,老头干笑两声,用勺子搅着锅说:知道,电视上,报纸上,天天都说...... 奶奶的,这些媒体,总把消息披露的那么快,除了部分媒体还算有良心外,会尽量安抚民众以免引得民众恐慌。其他那些大报小刊以及第三方网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连“恶鬼取人皮,大侦探卓九阴数次失手,”“大侦探与恶鬼大战三百回合,”“恶鬼给大侦探下了最后通牒,”这种标题都用上了,真是让人看了啼笑皆非。 “小伙子,我认为这真不是人干的事儿啊!”老头语重心长的说。 卓九阴心头一紧,啥意思,难道这老汉知道我是干啥的?意思是说侦探这活不是人干的? 从他嘴里吐出的烟雾,暂时阻隔了他与煮混沌老头的对视。 “您的意思是?” “我是说,凶手不是人!” 这话差点儿让卓九阴捏断手里的香烟。 “大爷,您知道些什么?” 老头摇摇头,拿起一只碗,将馄饨捞在碗里递给卓九阴。 “人死的蹊跷,你说那是人干的事儿吗?” 卓九阴吃完馄饨,忽然闻到一股臭味,他说:大爷,你这车上不是有啥食材臭了吧,怎么一股臭水味儿? 老头很不高兴,差点儿就要去夺卓九阴的碗。 “这都是新鲜的东西,哪里臭了!”老头把勺子扔进锅里,开水溅出锅外。 卓九阴付了钱,离开馄饨摊,继续向家走去,路上他还在嘀咕,那臭味明显是从馄饨车下面散发出来的,离开的时候他特意猫了一眼小推车下面,可是下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地上也没有污水井盖。 卓九阴住在丁香路100号的一栋二层别墅里,干侦探这些年他没少赚钱。 这世界很奇怪,有时候钱很难赚,有时候又很好赚,那些富太太们经常会找上门来,让他出马,去侦探丈夫出轨的证据,当然,他认为这根本就不是大侦探该干的事儿,但谁叫她们肯花大把的钱呢。 卓九阴住在丁香路100号的一栋二层别墅里,干侦探这些年他没少赚钱。 这世界很奇怪,有时候钱很难赚,有时候又很好赚,那些富太太们经常会找上门来,让他出马,去侦探丈夫出轨的证据,当然,他认为这根本就不是大侦探该干的事儿,但谁叫她们肯花大把的钱呢。 上了楼,卓九阴把钥匙扔在沙发里,松开领带,身子一沉倒在了沙发上,他实在太疲惫了,来自于社会各方面的压力,似乎全都灌注在他身上,破案破案,他脑子里全都是破案。 睡不着干脆拿出手机,看看那些媒体们今天又是怎么渲染整个案件的。 娘的,标题党们就像大蟑螂,无处不在! 卓九阴扔掉手机,站起来走到饮水机前准备接一杯水喝,他的电话忽然响了。 他眉头一皱,电话是陈老打来的,陈老深夜来电,会有什么事儿。 “陈老......”无奈的卓九阴嗓子哑了,这段时间他的睡眠实在太少。 “又一个?”对方的声音非常虚弱。 “嗯,您老已经知道了?” “外面警笛声响的厉害,我就猜到了。” “还是一样,现场没有一点儿关于凶手的线索。” 电话那头咳嗽了两声:这事儿不简单,要不你现在来我这里一趟,有一件事情...... 卓九阴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两点钟,距离天亮还有三个多小时。 “陈老,明天早上七点钟,我到解剖室拿到解剖结果,过去正好让您老看看。” “也好。” 挂掉电话以后,卓九阴迅速进入睡眠。这个给他打电话的人叫陈岩,是一名已经退休的老法医,过去的一些命案侦探过程,陈岩多次帮助过他,给他提供了许多重要的死者信息,因年龄较大,医术高超,人们都尊称他为陈老。 罗潭市的清晨,笼罩在一片烟雨之中,当许多人举着伞匆匆而过的时候,卓九阴摁响了陈岩家的门铃。 开门的人是一位花甲老人,但穿着打扮都十分精干,虽然不停的在咳嗽,可他却精神饱满,他就是老法医陈岩。 进屋以后,卓九阴就直接将尸检报告递给陈岩,他的时间非常珍贵,手头上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陈岩只用眼睛扫了一眼报告,不消说,全部都一样。 “没有指纹,也没有金属凶器残留物。”陈岩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陈老,我想破脑袋了,也想不出凶手所使用的凶器到底是什么东西。” 咳咳...陈岩在椅子上坐下来,他望着窗外,喃喃道:我去过解剖室了,死者的伤口的确是被爪子抓伤的,而且属于一次致命,也就是说,当凶手从被害人身后进行袭击的时候,他的力道,恰好可以导致被害人死亡,而根据爪子插入的深度来看,就像一双手! 陈岩说着将自己干枯的手伸向空中,并展开,随后又作成爪状。 “除了人有这样的爪以外,还有其他动物吗?” 卓九阴摇摇头说:没有,您老确定凶手是人?可没有钝器帮忙的话,人的手怎么可能掏进肩周去呢?如果凶手戴着一副可以活动的金属手套,那我们完全可以检测到啊!可通过伤口来看,并非钝器,也不属于特别尖锐的东西。 陈岩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像发现了凶手一般,卓九阴被吓了一跳。 “你有没有想过,他不是人!” “不是人?那还是鬼啊!” 卓九阴有点儿后悔他自己说的话,干侦探怎么能迷信呢,他接触过那么多尸体,怎么从来没有一个女鬼啥子的跑出来。 陈岩张开自己的双手,他的左手手心有一道疤痕横穿而过。 “我一生解剖了无数具死因不明的人,又缝合了无数具尸体,可你知道吗?有些尸体,光缝合是完全不够的。” 这番话听的卓九阴是云里雾里,他想起昨晚陈岩在电话里说叫他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他。 “陈老,您......” 陈岩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个人的合影,一个就是陈岩他本人,另一个人身穿黑色长褂,眼戴小圆墨镜,像个学者,又活像一个算命测字的。 “他是谁?”卓九阴指着照片上的那个人说。 “他叫马成义,与我是世交,天生有一双裹尸手,为祖传,用现代医学检查尸体他不如我,可谈到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我不如他。你若想找到凶手,就去找他。” “这......还是算了吧,陈老,您怎么也信起邪来了。”卓九阴不明白,照片上的人和这起连环杀人案有啥关系,为啥破案还需要他,按照照片推测,这人现在至少也有七八十岁了。 陈岩无奈道:一开始我相信凭你的本事就能破案,但现在看来,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如果没有他,罗潭市可能会死更多的人,到时候,你还怎么在这里生存?我手上的这道疤,若不是马成义,我掉的可是一条胳膊,甚至不可能今天还站在你面前! 说到生存问题,这就与卓九阴息息相关了,如果他还不能破案,不说身败名裂,但名侦探这三个字算是臭了锅了。 “如果他已经不在人世,那么你就找他的儿子,据我所知,他有一个聪明的孩子,也许他可以帮忙。”陈岩补充道。 既然一向稳重的陈岩都这么说了,卓九阴心里就有三分信了,至于他手上的那道疤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卓九阴不敢多问,毕竟陈岩的外甥女苏希接了他的班,在法医室工作,以后破案还得她多多帮忙呢。 离开陈岩住所以后,卓九阴直奔陈岩给的地址,那是一栋独立的三层老宅,建造年头连卓九阴都不知道,大概是很久了,拆迁也没有辐射到这里,所以那儿保留了许多清朝或者其他朝代的建筑。 清风路99号,是这里没错了,卓九阴照着地址顺利的找到马成义的住所。 一所古老风格的宅子,卓九阴说不清这所宅子散发着一种什么魔力,总之,当他看到这所宅子的时候,便马上对陈岩的话增加了五分可信度。 老宅用一种坚硬的花岗岩砌成,上面雕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仅是这些,就足以体现它的神秘了,台阶下面的花坛中,栽着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花草,几只蜜蜂在待在花蕊上采蜜。 卓九阴走上台阶,他每走上一个台阶,就感觉更加靠近宅子里面的一个人或者一样东西,那样东西散发着神奇的魔力。 当卓九阴走到门前的时候,身后花丛中的蜜蜂忽然飞了起来,然后飞到屋顶,落在屋檐上,卓九阴根本看不见,几只蜜蜂的小眼睛,咕噜噜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有人在家吗?”卓九阴敲了敲门。 门的材质非常奇怪,又像金属铜,又像一种石材。 “有人在家吗?”他连续叩了三次门没有人回应。 也许没人在家,那么只好改日再来拜访,卓九阴这么想着正准备转身离去。 这时,门悄无声息的开了! “您找谁?”一个气宇轩昂,眉清目秀,个子高高的男孩伸出半个身子说道。 一尘不染,一尘不染!当卓九阴看到面前这个大男孩的时候,脑海里马上出现了这个词,他从没有见过如此干净利落的男孩。 男孩身穿一件白色宽大T恤,一件长浅蓝色牛仔裤,脚蹬一双昂贵的运动鞋,那浅蓝色牛仔裤上,没有任何的其他修饰。 卓九阴上下打量着他,当他的眼睛触及到面前这个大男孩眼睛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灵魂差点儿掉进对方瞳孔里去,那瞳孔简直就是深邃的漩涡,透过他的瞳孔,仿佛可以到达浩瀚的宇宙星空。 真是气宇不凡,一看他就没有沾染尘世的尘埃。 “您好,请问这是马成义老先生的住所吗?”卓九阴差点儿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是呢。”大男孩回答道,阳光照在他的头发上,折出一道光泽。 “那请问他在家吗?我有事想要拜访老先生。” 大男孩语气有些低落了:老先生已经去世了! 卓九阴脑袋上就像挨了一棒子,马成义已经去世了,唉,这事儿看来没希望了,他有些失望的说:那好吧,打扰了! “哦,先生再见。”大男孩礼貌的将半个身子退了回去。 卓九阴正要转身走下台阶,但他忽然想起陈岩的话,如果马成义死了,他还有一个聪明机智的儿子! 他马上转身,幸好大男孩还没有关门,他一直站在门内看着客人的离去,这是待客之道。 “那么,未请教你的大名。”卓九阴又重新走上台阶。 “哦,我叫马洛,是马老先生的儿子!” 第二章 清风路99号 卓九阴喜上眉梢,总算没白来这一趟。 “那么我可以进去说吗?” “进来吧。” 卓九阴踏进古宅,发现古宅内更是与众不同,客厅内的墙壁上都是花纹,却不像是欧美风格,也不像是民族风,他猜测,这应该属于一种失落的宗教。 另外,在墙壁上还挂着一些装饰品,这些东西,都是上了年代的东西,应该是一些古董。 地毯上也有一些奇怪的图案,像是散落的花瓣,卓九阴将那些花瓣迅速在大脑中拼凑,但却无法拼凑成一幅完整的花朵。 “请随便坐。”马洛指着中央几个宽大的沙发说。 “好,谢谢。”卓九阴平常生活中,不大喜欢这种繁琐的礼仪行为,不仅不喜欢礼仪套路,相反他还经常爆粗口,除非一些必要的场合,不然他会觉得浑身不自在,但今天马洛的言行举止,不得不让他落入这种礼貌的套路。 沙发面前有一张很大的黑色大理石茶几,却不是我们平常所见的方形或者圆形茶几,而是一张不规则茶几,像一种鹅卵石的形状,表面特别光滑。 没等马洛落座,一只天空灰颜色的肥猫不知从哪儿忽然跳了出来,落在卓九阴对面的沙发上,两只圆圆的眼睛,盯着卓九阴。 卓九阴看看四周,他觉得,不仅仅是那只肥猫,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好像都在看着他,包括墙上的那幅古画,画中的人异常魁梧又容貌奇特,似乎也在盯着他看。 古画中的人,右手手背上有一个圆形的墨色印记。 “您要喝点儿什么?”马洛问道。 卓九阴打算在古宅内多待一会儿,他要对已经去世的马成义,以及眼前的马洛多做一些了解,所以他选择了茶。 “方便的话,来点儿茶吧。” 马洛在那只肥猫旁边坐下来,肥猫马上跳到他的腿上卧了下来,他摁了一下茶几上的一个摁铃。 十几秒钟后,一个风韵犹存姿色不寻常的女佣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甄姨,帮客人泡杯茶。”马洛的语气非常亲切,看得出来,他对待下人也很好。 卓九阴趁机打开话匣子:这里只有你和佣人住吗?看起来够冷清的。 马洛修长的手指放到肥猫身上,他淡淡的说:这是我父亲的房子,我不住这里,只是偶尔回来看看,平时甄妈会在这里打理。 他没有提到他的母亲,那么就是说,他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且放着这么一栋古宅不住,还有专人打理,看来,家境殷实啊。卓九阴推断。 并且,让卓九阴大吃一惊的是,马洛的右手,有一个圆形胎记,和墙上古画中的一模一样。 他忽然想起陈岩说的话,马成义的祖传裹尸手,那么也就是说,马成义的手背上,肯定也有一个这样的标记了。 还有,这老半天,马洛竟然一直没有问起过他的姓名,好像马洛根本不在乎他的姓名,或者是他对这些完全了如指掌?自从进门以后,卓九阴就感觉自己好像被掌控了一样,自己的心事以及来此的目的,全部都暴露在这件屋子里。 “您找我父亲有什么事呢?” “哦,我先来介绍一下吧,我是本市XX侦探社的卓九阴,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卓九阴毕竟是资深侦探,虽然他不能洞察马洛的心理,但通过他平静自若状态,可以判断到,这个男孩,一定是知道他的。 马洛点头说:我认得你,大名鼎鼎的侦探卓先生,在报纸上看过。 大名鼎鼎?卓九阴现在听到这词就感觉这是对自己的一种讽刺,似乎是说,大名鼎鼎的侦探卓九阴,破不了连环杀人案,搞笑不! “惭愧,”卓九阴叹气继续说道:最近罗潭市的恐怖杀人案你也一定知道。 马洛冷笑了一下,但却不是对卓九阴冷笑,而是对他旁边的另一个沙发冷笑,似乎那沙发就是凶手的化身。 “连环杀人案,作案时间都在深夜十二点钟,凶手惨绝人寰,专挑30周岁以下的年轻人下手,现场没有任何凶手留下的痕迹!”马洛向后靠在沙发上说。 卓九阴很惊讶,马洛竟然能将案件捋的这么清楚又简单明了,看来他已经不需要多说什么。 “那么,您来找我的父亲作什么呢?” “是这样的,陈岩老先生和马老先生是世交……” 马洛打断了卓九阴的话:您是来找我父亲协助您破案的? 卓九阴大吃一惊,这个男孩的思维又快又准确,说话的风格如此机警与果断。 “没错,可是我感到十分抱歉,我不知道你的父亲已经……” “陈伯父他近来好吗?”马路将头扭向大厅的一扇窗户,那窗户在很高的位置,外面天晴了,阳光从窗户斜着投了进来,正好落在地毯上的一枚花瓣上。 “他很好,只是最近患了感冒。” 马洛将头扭过来,一只手摸着那只肥猫,他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茶杯上面,若有所思,像是在回忆一件事情。 良久,他又目光锐利的看着卓九阴说:他一定和您提到了我。 “正是,陈老说如果马成义老先生去世的话,可以找你来帮忙,我想你一定会帮忙的。”卓九阴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而且非常客气,这种客套话,都快让他气鸡皮疙瘩了,他对一个女人都没用如此客气的语气说过话。 马洛一副与世无争不沾尘埃的样子,他的鞋子上,真的是一点儿尘土都没有,卓九阴怀疑,他走路是不是脚不着地。 “我恐怕帮不了什么忙,破案的事,交给警察好了,何况不还有您呢?相信警察局一定会将凶手缉拿归案的。” 马洛稍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既不是警察,也不是侦探,怎么抓的到凶手呢? 卓九阴苦笑起来,笑的既无奈又可怜,他现在遇到的不是人生的挫折,而是一道想破脑袋都解不开答案的难题。 “警察局?警察局现在对凶手毫无办法,他们就像玩偶一样,被凶手耍的团团转。” “为什么不多增派警力呢?必要的话,可以出动军队。”马洛说到后面的话稍稍有些顾虑,毕竟这不是恐袭,也不是战争。 但目前来看,此次连环杀人案引起的恐慌,绝对也可以出动军力了。 卓九阴暗想:这孩子是不是行尸走肉看多了。 对于陈岩的话,他是半信半疑的,虽然眼前的马洛似乎具有某种说不清的魔力或者魔法,但他现在还不知道马洛的底细,更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或者说是学什么专业的。 “您也看到了,我是一个懒散的人,像它一样,”马洛指着肥猫说:并没学过什么侦查,也没学过医学,更没学过什么探案,哦,这么说也完全不对,探案倒是了解一些,不过,这都是从《福尔摩斯探案集》学来的。 卓九阴惊讶之下有些失望,也许他拥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和一颗较为聪明的大脑。马成义应该给他留下不少家产,他的确没必要去为了生活而操持奔波,这样看来,他就真的是一个懒散的人。 不过,他转念一想,如此聪明机灵的人,倒是可以邀请他给自己当个助手,眼下正需要一个这样机智而勇敢的助手,好处理手头一些杂乱的小案件,就算是那些大案件,说不定他也可以帮忙。 所以他马上说道:你只是喜欢闲情逸致的生活,而你本身却并不是一个懒散的人,如果有兴趣,可以到我的侦探社来帮忙,我正好缺一名助手,要知道,那些千奇百怪的案件,可以带给人许多意外的收获。 可是马洛却对这个侦探社助手的工作并不感兴趣,他说:谢谢您的好意,我想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左右我的自由,就像鸟,一旦被关在了笼子里,那么它就不会飞了。 卓九阴变得哑口无言,他喝完了茶杯里的茶水,准备告辞了,但他为失去一个好助手而不甘心,所以他转变了说话的态度,作最后的一击。 他说:凭你的一身正气,而且我想你不会眼睁睁看着罗潭市的年轻人全部死光吧,最后只剩下你一个人? 这一招果然很管用,戳中了马洛的弱点,他的确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人。 “况且,虽然陈老叫我来,但是到现在我还是有点儿怀疑,这件案子,和马老先生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可以找出凶手,说实在的,我不信,此话当然非常冒昧,但我不得不说。”卓九阴果断的说道,他预料到,他们的谈话已经进入尾声。 马洛暗想:此人果然是名副其实的侦探,虽然他不能完全洞穿我的心理,但他还是有一些本领的。 可是祖上有条戒训,神秘裹尸手不可以显山露水,可面对穷凶极恶的凶手,马洛有点儿心动了。 是人就有英雄情结,罗潭市有近千万的人口,其中有近三分之一的年轻人,如果警察局一直不能抓住凶手,那么,凶手会持续行凶吗? 住在一个凶手会随时出现在你身后而弄死你的城市,无疑是生活在无尽的恐惧当中。 现在,罗潭市的老少妇孺日夜盼着警察局能破案,甚至把厚望寄予卓九阴的身上,一直以来,卓九阴就是人们心中的英雄,甚至一些酷爱侦探的人,都把他当成了神,写成了侦探小说,无数少女迷恋着他。 但现在人们渐渐对他有点儿失望了,这个被夸大的人物,怎么还让凶手逍遥法外并继续作案,难道他根本就不是凶手的对手?负面新闻接踵而至。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老百姓就急需要一位新的英雄,当然,这位英雄现在肯定是幻象出来的,他们希望,有一个人能站出来,除掉凶手,保证城市的安全。 当然,无数少男们也一度幻象自己就是那个英雄,身负异能,于深夜时分走到街头与凶手决一死战。 而那些少女们,甚至在睡梦中,都梦到一位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少年,从天而降,除暴安良。 可这位英雄迟迟不现身,这可急坏了人们。 马洛就像被某种东西困绊着一样,他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蠢蠢欲动,但又必须用更大的力量来控制自己。所以他平时必须到巍峨的大山前、一望无际的大海边、以及在夜晚瞭望浩瀚的宇宙星空下,释放他的力量。 然而,卓九阴的一句正义之词,或许就像将一根点燃的火柴,扔进干燥的柴火垛上面一样。 这是很危险的,卓九阴感觉到了,房间内,看似很平静,其实已经非常不平静了,马洛外表依然那么安静,但他的内心中,已经就像大海上掀起的飓风一样,随时都会转移到陆地上来摧毁一切。 可卓九阴并没有停下他的危险行为,他继续说道:我想一个人生下来,必有他的用处,就算他天赋异能,但遇到事情坐视不管,那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异呢?比如说我,天生就是干侦探的,我会睁着眼睛干到死的那一天。 马洛把猫放到一边,起身走到墙上的古画前,沉默着,他的内心在激烈的挣扎,可是这一次,他用来控制自己的力量最终没有战胜他的正义之力,他看了看时钟说:那么,我试试吧。 卓九阴一阵暗喜,对于案件,只要有任何一丝进展,他都会为之激动,他大声说:那我代表罗潭市民众对你表示万分感谢。 马洛打了一个手势,他显得非常痛苦,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折磨他一样。 卓九阴说:怎么?你不舒服吗? “不,我很好……” “好吧,那我们不谈谈报酬的事儿吗?” 马洛摇摇头,他的脸上写满了平静,似乎对钱根本没有兴趣。 “对于我来说,凶手就是报酬!” “那整个案件的资料呢?你什么时候看?” 马洛轻笑一声说:暂时不需要,何况那些资料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看过资料,反而会让我陷入常规性推理,为财、为情,故意非故意,这些东西,用在这件案子上,显然是不合理的。 卓九阴又陷入云雾之中,看来马洛断案,与他截然相反,或许他有其他的手段。 “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展开调查呢?” “随时!” 卓九阴觉得他们的谈话越来越离谱,既然这样,那就甩手让他去干吧,成功或失败都由他自己,正好可以将这件案子推到他身上,到时候失败了,自己也可以减少一大半的舆论讨伐。 “我想我们可以愉快的合作一下,如果有需要,随时来找我,我住在丁香路100号。” “好的,再见!”马洛将卓九阴送出门外,却并没有远送,但这次他把整个身子都探出了门外。 卓九阴驱车离开,他从后视镜撇了一眼那栋古宅,马洛已经消失在门口,他对马洛的印象还无法全部定义,他总觉得马洛很轻,甚至会随时化成一阵清风或者一缕烟消失。 唉,也许是自己被古宅的气氛左右了,卓九阴使劲摇摇头,好让自己清醒一点儿。 而清风路99号古宅内的马洛,随后也离开了古宅,向他自己的住所走去,那只猫,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有两只蜜蜂,也飞离了花丛,跟了一段路以后,马洛回头一指古宅的方向说:回去! 两只蜜蜂便折了个身,飞了回去! 第三章 尸检专家 马洛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到达他的住所,他打算步行走回住所,这一路,可以边走边思考一些问题,关于案件,他从报纸上已经知道了大概,但许多细节还要重新思考,那些标题党有时候会左右你的判断能力,所以,他要把关键先列出来。 他打算先去解剖室或者停尸房去看看那些尸体,报纸上和网站上从来不会公布这些血腥的照片,要去解剖室,还需要卓九阴的帮忙,毕竟他是解剖室可以随意出进的人。 大街上的人注意到,一个聚精会神走路的年轻人,身后跟着一只很胖的猫,这个年轻人并不像其他人一样走路的时候东看西看,甚至不断的看手机,他只是看着眼前的路,似乎早都忘记了他的猫。 有时候,他会自言自语,念几个字出来,声音却很小。 他抬起头来,天气彻底晴了,太阳照了半天,空气无比湿润。 那么,就让凶手露出他的真面目吧!马洛停了下来,对着空气说。之后他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他的住所在龙潭路19号,街道两旁都是三层住宅(包括地下一层地下室)。这里原本是一条老街,居住着一些在罗潭市有着一定历史背景的人。 后来罗潭市的城市发展辐射到这里,开发商将这里主打成一条小资街,原有的古老建筑基本都被拆了,只剩下周边的几个标志性建筑还在,其余全部建设成雅致的建筑。 建筑风格可以说是非常的清新,居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收入可观的人,毕竟这里的房子价格可不菲。 龙潭路最大的优点就在于安静,车辆很少,交通畅通。 龙潭路19号,门前有两颗悬铃木,当有人要来拜访马洛的时候,他往往会这么说。 龙潭路这片地方,20年前还是一个潭,后来潭越来越小,竟然缩成一个小湖,这个小湖还在,围绕着小湖,建设了一个公园,公园内的小湖,依然叫龙潭。 公园内的龙潭水中央,有一颗高耸入云的石柱,上面雕刻着两条缠绕着的盘龙。 龙头上刻有两行小字,那是马成义亲手刻上去的,这两行小字为契丹小字,马洛现在所居住的这套房子,就是马成义用这两行小字换来的。 当然,这都属于秘密,就连马洛都不知道。 最令人不解的是,龙潭路这条街,路两旁的道树,全都是泡桐,唯独19号这栋房子前是两颗悬铃木,悬铃木上结满了悬铃,风一吹,便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 马洛抬头看了一眼悬铃木,之后拿出钥匙打开大门,走进小院中,小院中也有些不知名的花草,同样有几只蜜蜂趴在花蕊上采蜜,当马洛走进院中的时候,那些蜜蜂开始在空中飞舞。 他走到院子中央的一颗小洋槐树旁,树干上有一个蜂巢,他将蜂巢取下来准备吃里面的蜂蜜,但他摇摇头把蜂巢重新固定在树干上。 “太少了。”他撇嘴自言自语道:还是在等等。 三个月前,这里还有一大群蜜蜂,但最近罗潭市附近有一片茂密的蓝色普罗旺斯薰衣草开的正艳,这群蜜蜂便飞去了,一个月后,它们才会重新回到这院子里来。 那么,除了专业养蜂人,谁会把蜜蜂当成宠物养呢? 马洛走上楼,站在窗户前,窗台上放着许多报纸,各大报纸上的头条,全部都是关于连环杀人案的。 受害人年龄段为十八岁到四十岁之间,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人占很大的比例。 而且杀人方法完全相同,凶手一不取图财,二不吸血,只取人肩膀上的斜方肌,那他杀人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难道是?一个念头从马洛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他不敢马上断定。 要想了解凶手的动机,那么,马洛就得亲自去一趟解剖室和停尸房了。 于是他离开住所,向丁香路走去,这一路,他几乎沉浸在思考当中,周围的事物,他全都不在意。 卓九阴正在整理手头上的案件,人怕出名猪怕壮,这话真没错,自从他卓九阴在罗潭市有名气以后,群众真是鸡毛蒜皮都来找他,虽然他一再强调,丢狗丢猫丢钱包等等这些事儿要去找警察,可这些人就是不听。 也难怪,罗潭市曾经发生过多起小偷半夜入室偷盗案,小偷作案手段高明,总不能每栋楼都配备一名警察来防范小偷吧。 最后,卓九阴根据一截烟蒂的线索成功将小偷抓获。 门铃响了,卓九阴眉头一皱,最近有许多记者媒体来骚然他,想要从他口中获取一些关于连环杀人案的信息,这些记者非常讨厌,他们为了自己切身的利益,会像一只癞皮狗一样,黏在他的沙发上不走。 出乎意料,马洛会这么快就出现他的侦探社门前,离开古宅以后,卓九阴在回来的路上重新思考了陈岩推荐的人,他认为,马洛没有探案的资历,或许,对自己接手的这件案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帮助。 “很高兴见到你,我没想到你能这么快来找我,请进。”他希望马洛踏进他的侦探社参观一下。 马洛的双手自然下垂,手指微微卷曲。 “谢谢,我来找您,是想让您带我去一趟解剖室,我们还是马上去解剖室吧。” “也好。”卓九阴喜欢这种珍惜时间,效率又高的探案风格,他拿了东西,便驱车带马洛一同前往解剖室。 解剖室设立在郊区的法医中心,和殡仪馆在一起,遇害的死者,全都停放在这个殡仪馆。 法医中心门口有几辆警车,一侧还有用沙袋垒起来的掩护体,掩护体里面有一个武装人员。 两个武装人员拦住了他俩。 卓九阴掏出他的证件说:我是卓九阴侦探,这位...... 他本打算说这位是我的助手,以顺利通过安全检查,但他马上改口说道:这位是我请来的尸检专家。 武装人员对两人检查完毕后,两人朝尸检中心走去。 至今遇害者已达二百人左右,罗潭市官方对外公布的死者数目只有十四名,显然这是在掩盖真相,但这属于善意的谎言,如果罗潭市官方对外公布真相,那罗潭市此刻早已陷入一片混乱。 走进尸检的时候,卓九阴把这些数据对马洛讲了,马洛暗想:二百人,那么就是说,凶手几乎每晚都要杀掉一个人。 一般来说,除非某种急切的利益催动,凶手才会连日作案,但这种超出半年时间的连续作案,而且每晚都会作案,那么,凶手一定是有某种必须的需求,才会这样,如果真是这样,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很可能就是事情的真相。 不然的话,凶手一定不会如此张狂,罗潭市几乎动用了全市的精力防备,但凶手根本就没把警察放在眼里。 “现在负责解剖诊断这些尸体的人叫苏希,她是陈老的外甥女,这姑娘非常严谨,所以......”卓九阴说。 马洛嘴角一翘说:所以要时刻注意跟她讲话的态度?她一定认为自己的诊断是正确无误的。 “严谨是法医必须具备的素养,如果不具备这些,怎么做法医呢。” 马洛却对苏希严不严谨不关心,他说:她应该和我的年龄相仿。 卓九阴惊讶道:这么说,你知道她? “并不知道,我只是推测。” 尸检中心的走廊里,也站着几个武装人员。 尸检中心的资料室里,一个身穿医用白褂,扎马尾辫的瘦高女孩正在翻看一叠资料。 卓九阴用手指叩了叩玻璃门。 “你来的正好,我正准备打电话给你呢。”苏希戴着一副圆眼镜,瓜子脸上,高挺的鼻梁,凸显着她勇敢的性格。 “是吗?难道有什么新的线索要告诉我?”卓九阴惊喜道。 “是的,我在给昨晚遇害的死者进行尸检的时候,发现死者肩膀上的伤口有一根白色的毛发。” 卓九阴就像已经找到了凶手一样,兴奋之余都忘了身后的马洛。 “我们赶快去看看吧。”他迫不及待的说。 第四章 尸检中心 苏希歪着头看着马洛说:这位是?你的新助手吗? 卓九阴一拍脑门说:哎呀,实在不好意思,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马洛,是陈老故交马老先生的儿子。她就是我和你提到的苏希。马洛是来帮助我们找到凶手的,当然,如果他愿意做我的助手的话,我十分高兴。 苏希一只手插进衣兜里,另一只手比划着说:你好,见到你......很高兴!只是......我不太喜欢跟人握手。 “没关系,一般来说,我也不太喜欢跟人握手,发明这个礼节的人一定不懂得医学常识。” 三人走进解剖室,室内有三具尸体,是近三日发生的命案。 苏希掀开一位死者上面的白布说:这是昨天遇害的人。 那是一位女性死者,年龄二十,是一位酒吧驻唱歌手,深夜时分唱完最后一支歌歌以后,于林荫道一颗大树下遇害。 虽然她已经死了,但冰冷的面孔仍能证明她是一位楚楚动人的青春美少女。 卓九阴马上弯下腰去对尸体开始进行检查,昨晚他只在现场进行过简单的检查,对于尸体他并未进行过详细的检查。 他首先要看的,是死者全身是否有其他伤痕,这是他对破案一直抱有的唯一希望,如果能找到其他伤痕,案件就会有很大的进展。 “毛发在哪儿?”马洛说。 苏希用镊子从一个容器内捏出一根毛发,马洛看了一眼并用鼻子闻了一下。 “有种奇怪的味道。” 卓九阴也走过来闻了一下,但他却并没有闻出什么奇怪的味道,他说:“白色的毛发,难道凶手患有白化病。” 马洛说:难道你准备对全市的白化病展开调查? “正有此意,起码缩小了调查范围。” 马洛走到死者的头部跟前,对苏希说:麻烦给我一副医用手套。 苏希把一次性医用手套递给他说:你也学过解剖学? “并没有。”说着他便将戴着手套的双手插进死者的肩膀上,伤口的深度,差不多有他的三分之二的手长。 他就像一个凶手一样,用手使劲在死者皮肉内抓挠,仿佛是在给她按摩一样,并不断的翻开肉皮看里面的血肉。 苏希看看卓九阴,不明白他在做什么,难道这家伙疯了,有虐尸的癖好,再这么抓下去,致命伤口就完全被他破坏了。 马洛死死地抓住死者的肩膀不放开,之后将左右手对换了一下位置。 “喂,你这完全是在搞破坏。”苏希实在无法忍受他继续虐尸,这个可怜的姑娘昨晚被人杀死,今天又要被这个疯子折磨。 马洛停下动作,将插进死者肩膀中的双手拔了出来,手套上沾满了血,他脱掉手套并扔进垃圾桶里。 苏希和卓九阴看的目瞪口呆,但他却显得非常自然,就像刚才弄的不是尸体,而是一团面一样。 “请问哪里可以洗手?”马洛若无其事的问道。 “那儿......就在你的身后。”苏希指着他的身后说。 洗过手之后,马洛走到卓九阴身后,伸出双手捏住卓九阴的肩膀,一边变换着手势,一边念叨着什么玩意儿。 “好了,如果您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想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了。”马洛说。 卓九阴说:你不打算看看其他的尸体吗?另外还有已经解剖过的尸体。 马洛摇头道:您不是都说了,杀人方法全都一样,看其他尸体不等于浪费时间吗?何况,死者是脖子大动脉被撕裂了,那么,对死者进行开膛破肚又有什么用呢?难道要确认死者是否失去了五脏六腑?我想是不可能的,据我说知,从肩膀上开口,是很难拿到肾脏的。 “好吧,好吧。”卓九阴有点儿不高兴,这位年轻人,初出茅庐,就敢三分天下,未免言过其实,而且他什么资料都没看,就放出这么张扬的话,卓九阴怀疑,这是年少轻狂在作祟。 苏希更加怀疑,她都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干嘛的,卓九阴为什么会请一个有虐尸癖好的人来破案。 回到苏希的办公室,马洛站在百叶窗前,望着法医中心的大门,门口的武装人员正在接班。 卓九阴和苏希一边低声说话,一边等待着马洛发言,他们想知道,马洛掏了半天死者的肩膀,到底有什么新发现。 “只有沙垒后面的武装人员的枪是真枪实弹,其他人的枪都是橡皮子弹。”马洛轻描淡写的说。 卓九阴差点儿没把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给喷出来,这跟尸检有毛关系。 “你是怎么知道的?”苏希饶有兴趣的问道。 “这里的武装人员,本来就不是对付凶手的,因为凶手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呢?” “因为凶手不喜欢死人多的地方,也就是说,凶手根本就不喜欢死人,如果她喜欢死人,那么她就会将死者拖回家去,而不是扔在大街上。” “有点儿道理。” 苏希差点儿叫出来,马洛这些推断,是不是跟他本身有虐尸癖好有关呢?不然他怎么会说凶手喜欢或者不喜欢死人呢,试问,又有哪一个活人喜欢死人的呢? “想必这些武装人员只是用来吓唬那些死者家属或者是趁机想要做乱的不法人员吧,死者家属隔三差五就会纠集一些人来闹事。” “不错,的确是这样。” 这些事情很容易调查,死者家属来闹这事儿早就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关于这些社会舆论很强,尽管罗潭市已经给予死者家属很大的抚恤金,但这些家属还在索要尸体啊。 罗潭市在对待死者尸体这件事情上,绝对不会松动对待,一具尸体都不可能交给家属,这件事,罗潭市对上级还有所隐瞒,不然消息一旦放出去,全国人民都震惊了。 可是这些东西跟现在我们要破的案有什么关系呢?卓九阴不禁问道。 马洛转过身说:没关系。 咳,苏希以为马洛夸夸其谈了半天以后就马上会说出一些关于案件推理的事情,看来他根本没侦断出什么来。 这个家伙别看外表平静,像一个非常有教养的人,但想到说起话来也是废话连篇,关于他刚才对武装人员的简单推断,并不为奇,这些东西,聪明的人稍加分析便都能知道。 但接下来,马洛就让他俩大吃一惊。 “凶手并没有什么白化病,她的凶器,就是她的双手。”马洛说着伸出他的一只手,而且分开他修长的五指。 啊? “这不可能,就算是力大无比的人,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将手插进人的肩膀上,撕掉人的斜方肌。”苏希说。 “这也正是我疑虑的地方,如果知道他为什么能将手插进人的肩膀内去掏取斜方肌,那么,案子就破了。” 马洛一边说,一边将手搭在卓九阴的肩膀上,卓九阴只感觉一阵不适,仿佛马洛就是那个凶手,随时会撕裂他的肩膀。 “到目前为止,罗潭市还没发现过什么凶猛的生物对人进行致命攻击,难道你想说,这是从原始森林里走出来的猿人?” 马洛的目光落在苏希的脸上,神秘的瞳孔开始产生漩涡,苏希瞬间也产生了那种感觉,人的思维仿佛掉进漩涡里一般。 但很快,马洛就眨了眨眼睛说:当我把手插进死者肩膀的时候,我发现,伤口最深处的位置正好可以容纳一只手,而且非常顺利,当我变换手的时候,也就是说,用我的左手,插入死者右肩伤口,就显得非常不合适了。那么就是说,凶手面对遇害人,从背后下手。 马洛站在卓九阴的身后,对他做出一个下手的动作。 苏希摇头道:理论上是这样,而且在检查过程中我们也发现致命的伤口符合五指的痕迹,可是......除非凶手有一双机械手,但奇怪的是,检查结果就根本没有金属的痕迹。 马洛的推断都十分合理,卓九阴开始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了,他也许没学过侦探,却能正确推断出这些,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的。 可这些只能证明他有当侦探的天赋,到底能不能破案还是个未知数。 马洛将目光移动到墙上的人体骨骼结构图上面,有一男一女两副骨骼图,看过以后,他忽然神秘的笑了一下。 这让苏希感到莫名其妙。 马洛说:凶手是个女的! 卓九阴听到这句话,就像听到外面的一声响雷一样,身体都为之一震。 苏希说:有何证据? “没有证据,有时候,我完全靠直觉。” “就算是凶手现在站在我们面前,我们仍需要证据来证明她就是凶手,难道用一句凭直觉我觉得你是凶手就可以成立了吗?” “当然不能,但直觉是判断的第一要素,如果直觉的判断会出现百分之百的错误,那么此人一定不会在他所接触的领域内有所成就,如果牛顿对苹果落地没有第一直觉的物理思考,那么他怎么会得出万有引力呢?” 苏希撇撇嘴,这家伙把自己的谬论阐述的无懈可击,她一时找不到更好的话来反击他。 总之,不管直觉不直觉,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找到凶手,尸检中心不是谈感觉的地方,没听说过哪位法医会说:我对这具尸体非常有感觉。 如果有人说这种话,那一定非她眼前这位人士莫属了,毕竟他可能真的有虐尸的癖好。 马洛看到窗户玻璃外面飞舞着一只小蜜蜂,于是他将一扇窗户打开,蜜蜂便飞了进来。 这家伙搞什么,这可是我的办公室,他竟然随便打开我的窗户,还把一只蜜蜂放了进来,好不礼貌的说。苏希皱着眉头,若不是卓九阴在场,她或许会大声呵斥这位客人。 蜜蜂在房间内飞舞着,一会儿落在苏希的桌子上,一会儿又飞起来在苏希的脸上绕来绕去,她恨不得拿起桌上的书,将飞在空中的蜜蜂击落,这带着毒针的东西,说不定会随时蛰她的脸。 “放心吧,它不会蛰你的。”马洛说。 这......这是什么狗屁话!那公主的姿态瞬间在苏希身上升起。这蜜蜂难道是你养的,你说不蜇人就不蜇人! 卓九阴笑了,他笑马洛的幼稚,也笑苏希脸上的怒气。 马洛吐了口气,眉宇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最后,那只蜜蜂竟然落在了马洛的头上,而且看起来他一点儿都不害怕,他微笑着说:我们可以走了。 “告辞。” 第五章 唇迹 马洛和卓九阴走出法医中心,苏希站在百叶窗前,她的思路全被打乱了,这位“专家”看起来年龄并不比自己大多少,他也从来没有来过法医中心,那么,他到底是干什么的,看他的样子,穿着一件硬领衬衫,打着一条很随意的领带,不像是一位公职人员,倒显得非常散漫。 “我们就在这儿告辞吧。”刚走出法医中心的大门,马洛便向卓九阴告辞道。 “在这儿?”卓九阴四下看看,这里可是郊外,距离市区很远,难道他打算乘公交车回去吗。 “是的,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办,方便的话,我晚上会到您的侦探社去。”马洛彬彬有礼的说道。 卓九阴直言不讳的问道:你打算去查案吗? “是的,我有些想法,想要去验证一下。” “那好吧,晚些时候,我会在侦探社等你,我也要去趟警察局,看看是否会从那只高跟鞋获得一些线索。” “再见。” 这一切,都被法医中心楼上窗户跟前的苏希看在眼里。 “真是个奇怪的人。” 马洛顺着郊外的一条马路向那片普罗旺斯薰衣草走去,他打算顺便去看看那群蜜蜂。 他刚到达那里时,一群蜜蜂便飞离花丛,向他飞来,就像恭迎它们的主人一样。 在花丛外围欣赏花朵的人们见状纷纷变得惊骇无比,他们都以为那群蜜蜂要向他展开猛烈的攻击。 “年轻人,快躲开,它们会蛰死你的!”有人喊道。 马洛非但没有躲开,相反他却仰起头伸出手,让一些蜜蜂落在他的手臂上。 其余的蜜蜂就像着了魔一样,在他头顶上盘旋着。 “哈哈哈......”马洛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亲切,就像见到老朋友一样。 花丛边的男男女女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都忘记了身后美丽的紫色花朵了。 有人不禁问道:“他是这里的养蜂人吗?” 大约十几分钟后,马洛转身离开,大群的蜜蜂飞回花丛,还有几只还恋恋不舍的跟在他的身后。 马洛走路的时候,眼睛的视线,始终与地面保持着一个恰当好处的角度,他盯着地面,偶尔抬起头来,就像有什么重大的发现一样。 他走向罗潭市最著名的酒吧区,然后又从几条街走过,即将傍晚的时候,他才到了卓九阴的侦探社,但侦探社的门却是锁的,看来我们大名鼎鼎的侦探还陷在警察局里暂时回不来。 马洛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注视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一个小时候,卓九阴匆匆忙忙的从警察局回来了,他一见到马洛便精神异常的叫道:真是见鬼了,我怎么没有发现呢?你知道吗?那只高跟鞋上面竟然有凶手的痕迹。 “是吗?”马洛好像对于卓九阴任何消息都满不在乎。 “是的,那是两只水晶高跟鞋,其中一只上面竟然有一个唇迹。” “唇迹?” “这就更离奇了,你说凶手是个女人,女人怎么可能去吻女人的高跟鞋呢?” “有可能是她自己吻的。” “不不不,已经验证过了,不是她自己的。” “也许是另外一个男人,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拥有特别的癖好,何况,凶手怎么会愚蠢到杀人之前先吻一下她的高跟鞋呢?” 卓九阴惊讶的看着马洛,一个如此干净的人,看起来似乎还有些洁癖,怎么会联想到一个男人俯下身去吻一个女人的水晶高跟鞋呢,真是不可思议。 “请进吧,我想我们要好好谈谈这件案子了。” 马洛在卓九阴的侦探社一直待到很晚,他不断的走到窗前向外张望,就像在等一个人的到来一样。 时间已经是一点钟了,马洛放下报纸,打了一个哈欠说:我该回去了,明天再来拜访。 卓九阴看看他的手表说:这么晚了,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马洛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他说:我倒是希望在我回家的路上,凶手会出现。 卓九阴跳起来说:绝对不行,我要为你的安全负责人...... 马洛打断他的话说:您只管放心,如果凶手出现,我会把她扭送到您的侦探社来。 说完之后,马洛笑着走出侦探社,卓九阴站在窗前,一直目送他消失在夜色中,但愿不要发生意外,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张狂了。 马洛走后,卓九阴又连续抽了几只烟以后,才上床睡觉,他一直注意着他的电话,仿佛那电话随时会跳起来大声作响,然而,他的电话今天格外的安静,没有电话打进来,这就表明,今晚平静了,凶手没有出现。 罗潭市今晚晚风习习,街道冷冷清清,只有马洛一个人的脚步声,他走的不快不慢,仿佛是专等凶手出现一样。 走到丁香路十字路口的时候,马洛看见那个卖馄饨的老头,在侦探社他吃了一小份卓九阴的女仆做的意大利面,还喝了半杯红酒,但这些东西很难维持满足他高大的身躯所需要的能量。 他正准备到馄饨摊去吃一碗馄饨,这时一辆警车从他身后开过来并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两个警察,他们最近对于深夜出没在大街上的人格外注意。 “请出示你的身份证件。”警察拦住马洛的去路。 马洛拿出他的身份证递给警察,警察看过后,又上下对他进行打量。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街上干什么?”警察盘问起来,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如果他就是凶手的话,那警车上一共四位警察,全都可以因此获得至高荣誉,这种立功的机会,他们当然是不肯放过的。 “拜访一位朋友,谈话谈到很晚,又没有出租车,只好步行走了。”马洛回答道。 “那么,你去拜访的是什么人?” “卓九阴侦探。” 警察惊讶道:哦?是他?你和他是朋友? “是的,警官。” “你住在什么地方?”警察显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枝节末,凶手当然可能知道大名鼎鼎的卓九阴侦探,如果用这话把他们给蒙混过去,那未免太低估他们的智商了。 马洛回答:“龙潭路19号。” 对他进行盘问的警察看看另外一位警察,他说:那倒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马洛说:“谢谢,我可以走了吗?” “最近夜晚很不安全,尤其是一个人夜行,这样,我们把你送回去,正好我们要到那边去巡逻。” 马洛本想拒绝警察的好意,他一直注意着馄饨摊,他觉得那个老头很奇怪,没有人买他的馄饨,他却在面案上捏出一排馄饨。 但现在如果拒绝警察的话,可能会惹来更多的麻烦,他只好上了警车由警察把他送回家。 当警车离开岔路口的时候,一股异样的臭味飘了过去,一直飘过馄饨摊,那老头缩了缩脖子,嘴里嘀咕着什么玩意儿。 警车驶过大道,四个警察一脸严肃,就连开车的那个人,也不断向外东看西看,昏黄路灯下的街道尽头,就像魔窟一样,仿佛那凶手,就站在街道尽头一处。 马洛站在门前,看着警车离去的车尾灯,之后他走上花园中的小径,小径中间由一些椭圆形的石片铺成,他走到洋槐树旁边的时候停了下来。 几只蜜蜂扇着翅膀飞了过来,这是几只值班的蜜蜂,其他几只蜜蜂都在树枝上睡觉,即使是睡觉,它们也会扇动翅膀用来散热。 马洛向二楼窗户看去,窗户里面有一团黑影,黑影紧紧盯着马洛的一举一动。 他走上二楼,黑影便从窗户跳下来...... 第二天一整天马洛都没有出门,直到傍晚,他才走到侦探社,和昨天一样,坐在靠窗前的沙发上,一直注视着下面的街道,似乎在等待什么消息一样。 “你认为凶手会在下面这条街上出现吗?”卓九阴抽着烟说。 “不确定,但是凶手可能会在今晚作案。” “是吗?你这么有把握?昨晚凶手可是一整晚都没有露面。” 马洛今天带着那只猫,猫一直安静的躺在他的腿上,像是在打瞌睡。 他说:凶手不是没有露面,而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 “哦?那么你认为她今晚会在什么地方作案呢?何不说出来,我们叫那些警察去潜伏在周围,将她拿下。” 马洛没有回答卓九阴这个问题,他静静的看着窗外,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卓九阴靠在沙发上打起了瞌睡。 直到午夜十二点二十分的时候,卓九阴的手机呼啦啦的响起起来。 “云杉路20号门前刚刚有一位女孩遇害。” 第六章 飞离肩膀的肉 卓九阴脸色一变,就像被当头一棍子敲醒来一样。 他还没来得及跟马洛说,马洛已经起身走到门前打开门,卓九阴怀疑他刚才是不是忽然就从沙发飘到了门前。 云杉路,是一个年轻人群最喜欢去的街道,那里有夜店和酒吧,他们在那里狂欢,释放着自己的荷尔蒙。 马洛和卓九阴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围起了警戒线,四周围着一大群男女青年,他们刚刚还在一家夜店内狂欢,因为这家夜店今天特意请来了一个稍有名气的明星,所以这些人才会深夜冒险在夜店内狂欢不归。此刻他们的酒精早就吓没了。 一位四十多岁的警察握着一把手枪站在警戒线内,其余的警察正在对现场进行勘察。 “李警官。”卓九阴向他喊道。 李警官双眼通红,胡子拉碴,乱糟糟的头发,他十分沮丧的说:快来,又一起。 马洛径直走向死者旁边,李警官喊道:喂,你不能过去。 卓九阴说:让他检查一下吧,他是跟我一起来的。 地上的尸体还没有完全变得僵硬,救护车来的时候她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血液从脖子的大动脉喷射而出,地上一大滩血迹,一直流到道牙下面,汇集成一条血流。 马洛把那只肥猫放在地上,跟警察借来手电筒,趴在地上仔细观察着什么,死者面部朝上,双腿交叉在一起,两条胳膊向上弯曲。 那只肥猫抽动着鼻子,胡子歪歪斜斜,它在尸体周围绕来绕去,渐渐变得暴躁起来。 “喂,我说小伙子,小心你的猫,它在干什么?难道它把自己当成了黑猫警长了吗?”李警官大笑起来,这杀人案太沉重,最近半年他都快要崩溃了,还不能破案的话,他只好去街头当交通警察去了。 刚刚赶来的苏希也对他的行为感到不解,对于尸检,她苏希简直就是法医中心的权威。 死者头部向南的方向,有断断续续的血迹,猫看到那些血迹后,先是闻了闻,之后猛地抬起头,凶狠的望着街道尽头,喵呜......猫顺着血迹向街道的尽头迅速跑去,马洛马上跟着追了过去。 围观的人被吓了一跳,纷纷朝这边看来,他这是干什么?那只猫又是干什么的? “快跟上他。”李警官以为马洛发现了凶手,慌忙指着两个警察喊道。 猫的速度太快了,它和马洛已经拉开几十米的距离,两个警察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追赶着。 地上的血迹很快不见了,从死者的尸体向南,大概只有三十米的距离内可以发现血迹。 猫跑过二三百米后停了下来,回头朝马洛喵喵的叫起来,马洛看看街道的尽头,一个人都没有,他蹲下身去摸摸猫的脑袋,随后和猫一前一后慢悠悠的走了回来。 一个警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这位是新来的便衣警察?侦探?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不会是什么异士吧! 李警官说:黑猫警长发现了凶手? 马洛没有回答李警官的话,他说:请讲一下事发的经过吧。 李警官用好奇的眼神看着马洛,他说:十二点十分的时候,有四个青年从夜场内走了出来,他们刚走到马路对面这边,一个同伴便遭到了致命的袭击,其余的三人四处逃散并大喊起来,周围的夜店和酒吧内的人纷纷跑了出来并报警,我们的巡逻车其实刚刚从这里经过,并没走多远,事情就发生了,对,就是你刚才奔跑的方向,如果凶手朝这个方向逃跑,那一定会被我们撞见呀...... “死者的同伴呢?让当事人来讲讲事情的具体经过吧。”马洛问道。 李警官对另一位警察说:把死者的三个同伴带过来。 死者的同伴两男一女此刻脸色惨白,在警车里哆哆嗦嗦等着和警察回警局里去做详细调查。 李警官说:把事情的经过讲给这二位,不要遗漏任何细节,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卓侦探。 三人看到卓九阴,就像见到了救星一般,仿佛卓九阴可以证明一件事,那就是死者遇害跟他们毫无关系。 看起来还算镇定的一个人说:我们四个人从夜店出来,准备到一家餐厅去吃夜宵,我们有说有笑的过了马路,可刚踏上马路牙子的时候,我们就听见一声惨叫,起初我以为是同伴看到了什么令她感到恐惧的东西,可当我一扭头,我差点儿被吓死,只见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抓住一样,肩膀上的血顺着衣服往下流,之后脖子就开始喷血,我以为她被什么利器袭击了,可是她身后什么都没有,我大喊起来,抬腿便跑,可是却被什么东西给绊倒在地,我挣扎着爬起来,跑过马路,到酒吧内大喊救命。 “你的同伴是什么表情?”马洛问道。 “痛苦,可那并不属于看到什么恐怖的事情而痛苦,说实在的,我看过杀人的电影,当一个人面对凶手的时候,根本就不是她那个样子。” “那么,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东西......就是一块肉,脱离了她的肩膀,然后在空中飘着呢?” 他思考了一下说:没有,当我从酒吧内再次跑出来的时候,我的同伴已经倒在了地上,我们发现了地上的血迹,很显然,那是凶手逃跑时留下的痕迹,因为我的另外两个伙伴,已经带着人跑了过来。 “那么,你们三个人,以及在场的这些人全都没有看到凶手?”马洛问道。 “是的,现场根本不见凶手的影子,凶手会不会是用什么投掷性凶器,或者在房顶上对她进行射击呢?”遇害者同伴推测道。 马洛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除了看到你的同伴遇害的情况,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三人想了想说:好像有股臭味,但那不是下水道的味道吗? 马洛说:是不是死人的味道? 三人说:哎呀,有点儿,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有点儿像死人的味道,乡下老人去世后装进棺材后,散发出的那股味儿,就是这样。 马洛露出满意的表情,他离开警车,走到尸体旁边,在尸体不远的地方,他发现一根白色的毛发。 他起身的时候,顺势将那根白色的毛发装进衣兜里,然后走到警车旁边说:很显然,凶手是从这个方向逃跑的,从死者头部往南,大约有三十米的地上都有血迹。 李警官说: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凶器,在场的人也没有看到凶手的影子,这个怎么解释? 马洛低声说: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根本看不见她。 “难道凶手会隐身术?”卓九阴说。 马洛嘴角微翘,望着街道的尽头说:我敢保证,这是凶手最后一次作案。 李警官被吓了一跳,这年轻人是不是疯了,在警察面前竟敢大言不惭,这家伙是从哪儿跑出来的。 但不管怎么样,李警官是不会放过任何一根救命稻草的,他看过一些侦探小说,许多侦探小说里面,侦探家的助手往往更胜侦探家本人一筹。 他激动的抓住马洛说:你是说凶手要离开罗潭市了?或者说你能抓住他?不,绝不能放他走。我恨不得把这个狗杂种千刀万剐。 李警官露出凶光,就像一头饿狼一样,仿佛他此时不是一个警察,而是一个刽子手。 马洛却显得非常的平静,似乎想要抓住凶手,简直易如反掌。他说:“想要抓住凶手,那就要麻烦一下李警官了。” “麻烦?这半年来我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我想再没有比这个更麻烦的了,说吧,小伙子,需要我们怎么做?” 这次的抓凶手,对于警察们已经像一个永远无法通关的游戏一样。垂头丧气,现在是他们的代名词。 有报纸竟然说罗潭市的警察都是酒囊饭袋。 总之,饭桶,垃圾,吃干饭的,白痴,蠢蛋……这些字眼都被用到了。 此时,围在四周的这些人,虽然一时被这血腥的场面给吓住了,但是千万别让他们反应过来,不然的话,他们会冲破警戒线,掀翻警车,趁机宣泄他们心中的不满。 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些荷尔蒙爆满的年轻人啊! 当尸体被抬上车以后,围观的人便开始躁动不安了,李警官知道,这个时候是非常敏感的,对待群众,不能太软弱,但也不能动用暴力,这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如果他对人们说我们一定会将凶手捉住的! 这个一定,才是导火索,每一次都是一定,一定了半年了还是没抓住凶手,这个词交代不下去了。 李警官紧紧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明天和后天的两天时间内,通知所有的居民,晚上十点以后不允许出门。后天晚上十二点我们在丁香路与光明大道交叉口准时见面,我请二位吃夜宵。” 李警官和卓九阴面面相觑,不知道马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见他走到人群面前,就像一个低调的救世主一样,犀利的眼神扫过人群。 人群中有许多身穿性感衣裳的美女,她们不禁产生了一连串的疑问,这是谁啊?新来的侦探?警察? 不过,这家伙倒是挺帅的! 晚风从街道尽头吹来,拂过马洛的脸,他说:都早点儿回家睡觉吧! 这话似乎充满魔力,让那些年轻人听从他的话,开始散去。 马洛说完之后扬长而去,那只肥猫跟在他后面,一起消失在黑夜当中。 李警官傻傻的问道:他是谁? 卓九阴呆呆地说:马洛,马成义的儿子! 第七章 奇怪的蜜蜂 罗潭市最近几天都没有雨,天气异常闷热,这样的天气,往往是大雨前的征兆。 绝大部分市民们一到晚上十点钟,准时锁好门待在家里,甚至连窗户都不敢打开,有空调的可以尽管打开空调吹冷风,没空调的市民,只能在电风扇下忍耐着。 然而,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这种压抑的气氛,街上的人都清空了,凶手会不会破门进来行凶,如果凶手这样做,那市民将以什么来抵抗凶手? 菜刀?剪子?棒球棍? 关于这些,罗潭市的警局,根本没给一点儿提示,总之,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就好了,凶手从来没闯进民宅作案,这倒是很奇怪的事情。 夜晚,空旷的大街,没有人迹,就像世界末日来临了一样,一到深夜,人们似乎可以听到大街上传来有人敲击管道的声音。 梆!梆!梆! 敲击声就像一个人在空寂的山谷内,无助、绝望,甚至是百般无聊,然后用木头棒子敲击树干发出的声音一样。 敲击声相隔时间均匀,基本十分钟会出现一次,偶尔,还会发出金属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这个杀人狂魔也许拖着他的杀人凶器,游荡于空荡荡的大街上。可是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他找不到活人来行凶,便故意弄出这种声音来使人感到毛骨悚然。 李警官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彻夜不能入睡,他抽着烟,一根接一根,这个声音让他坐立不安,也许那真的是凶手搞出来的声音,那么,自己身为警察,为什么不拿着枪冲出去和凶手来个你死我活,却躲在屋子里像个懦夫一样,只管一支又一支的吸烟。 可是那个什么马洛说让他们所有人都不能到街上去,不然他就抓不到凶手了,鬼知道他搞什么名堂。 第一天晚上,除了深夜街头传来的梆梆之声以外,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有人在深夜的时候,看见窗户外面有一个人低着头,闲庭信步的走过街头。他有时候出现在商业区的步行街,有时候出现在宽阔的中心街,有时候又出现穿过别墅区的那条马路。 当他深夜从丁香路走过的时候,站在二楼的卓九阴发现,那是马洛,他穿着宽大的衣服,身后跟着那只肥猫。 马洛路过侦探社的时候,抬头向上望了一眼,卓九阴正想打开窗户和他打个招呼的时候,他又扬长而去。 他两手空空,什么武器都没有,那么梆梆的声音,就绝对不是他弄出来的。 第三天,李警官早早的赶到卓九阴的侦探社打探消息,他一进门便暴躁的说:他在搞什么飞机?有人说晚上看见他在溜大街,难道他要把凶手引出来?这未免也太危险了,他打算用什么制服凶手,双手?这种冒险精神,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卓九阴正在吃早餐,他离开餐桌,站在窗前,望着下面的街道,街道上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人们来来往往,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显然,焦虑是两个人的共同特征。 “不知道,现在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白痴一样,他让所有人晚上不出门,然后自己独自在街上徘徊,我敢肯定他这是在‘钓鱼,’但正如你刚才所说的,这简直是以卵击石。” “我们必须阻止他的这种行为。”李警官掐掉香烟并站起来。 卓九阴有些踌躇,他想起陈岩的话,陈岩说凶手不是人,虽然他不大相信,但命案发生的实在太离谱,马洛又那么胸有成竹,他说:马洛说今晚他就会抓住凶手,现在去阻止他…… “怎么?你犹豫什么?作为一名警察,我有权利这么做!” 卓九阴眉头紧皱,他说:他的住所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经常会到一所古宅去,地址就在清风路99号。 李警官起身离开,驱车直奔清风路99号。 清风路上住着一些老古董,这些人平常很少和闹市来往,有人说这里住的人都是大古董商,很少在罗潭市露面。 果然,清风路上几乎没有人在行走,两旁的悬铃木,就像挂满了辟邪的铃铛一样。 车子驶过一段路,李警官找到99号。 和之前卓九阴光顾时一样,古宅散发着一种神秘的魔力,房屋与街道中间相隔着一个小花园,花园内飞舞着几只蜜蜂。 他摁了摁门铃,过了一会儿,那扇沉重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了,走出一个女佣人,她裹着围裙,似乎正在打扫卫生。 她说:“您找谁?” “请问马洛是住这里吗?” 女佣人回答道:他不住这里。 “那您知道他住哪儿吗?” “不知道。”回答完这个三个字以后,女佣人便关上了门。 李警官吃了闭门羹,非常不爽,他还没来得及说我是警察,就被这女人给拒之门外了。 他气呼呼的回到卓九阴的侦探社,一进门便对卓九阴说:“也许他不在,也许他在,但是有个女人说他不住在那儿。” 卓九阴笑道:是这样的,上次我去找他,也是正好碰见他在那里。 “看来,我们只有在这儿等了。” “除此之外,我们也别无他法。”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来,距离天黑还早,明媚的太阳渐渐升到当空,湿润的空气弥漫到每一个角落。 但很显然,街上走过的人并不那么轻松,他们面带忧愁,甚至神色异常。 这都是受离奇命案的影响,现在沉重的气氛笼罩着罗潭市,人们会随时想到关于命案的事情,就像身患癌症的人一样,时时刻刻都会想自己得了癌症,很快便会走向死亡的那种沉痛心情。 一只蜜蜂飞到空中,落在窗户上不动了,仿佛在监视着窗户里面的二位一样。 细心的卓九阴发现了它,他起身走到窗户前说:昨天和今天,为什么街上出现了这么多的蜜蜂? 李警官说:是啊,早上我来的时候,就看见街上有许多蜜蜂。 “不对啊,这个季节,蜜蜂们不应该都在郊外的花丛中采蜜吗?它们飞到罗潭市来干什么?” “也许是市里面的花圃的花开了,蜜蜂们就飞回来了。” 卓九阴摇头道:不可能,养蜂的都在野外,据我所知,罗潭市内根本没有蜂房。 “咳,这有什么稀奇的,蜜蜂到处乱飞,想去哪儿去哪儿。” 卓九阴想起一件事,清风路99号古宅前的蜜蜂,难道这些蜜蜂和马洛有关系? 侦探社窗外不仅仅是那一只蜜蜂,而是成群结队的蜜蜂,这些蜜蜂就像侦查飞行兵一样,黑色凸起的小眼球,扫视着罗潭市的街道。 时间已到了下午,李警官开始不安起来,他不断的站起来又坐下,直到夜幕降临,他将自己的手枪擦了一遍又一遍,生怕自己的枪由于潮湿的空气而生锈卡壳了。 “我说伙计,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李警官看着墙上的钟表说。 时针指向八点钟。 卓九阴说:稍安勿躁,他说十二点钟不见不散,我们去早了,也许会坏了他的事。 李警官用自己的一只眼睛瞅着手枪的枪口说:真是荒唐,今晚要上演一部《马洛捉鬼记》吗? “我想是这样。” “不行,我觉得还是要安排狙击手在屋顶上,还要组织警力,严加防范,我敢肯定,凶手绝对不是一个人,他们是一个团伙,因为他们作案的手段有组织有规律。一定是这样的,他们是一个贩卖斜方肌的团伙。” 说到此,李警官就像亲眼见到了凶手一样,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子上,一番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怎么这么蠢,竟然相信了你们的鬼话,真见鬼。”他拿出电话,准备给警局打电话。 正在这时,门铃声大作! 女仆跑去打开门,一只猫从门缝内挤了进来。 咦!这不是跟在马洛身后的那只猫吗?它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女仆将头探出门外,门外却不见它的主人。 李警官起身大笑着说:这不是我们的黑猫警长吗?怎么?你的主人叫你来,是要我们出警吗? 那只肥猫的毛色,属于天空灰,但李警官叫它黑猫警长,它似乎有点儿小情绪,那双黑豆似的眼睛,露出一种鄙夷的眼神。 肥猫动作敏捷,看来,它是一个灵活的胖子,它跑进屋,将嘴里叼着的一个折叠纸张放下,然后又迅速跑了出去。 纸上写着:二位,今晚十二点钟,别忘了我们约定的地点,不见不散!十二点之前,除二位以外,我不想看见第三个人出现在大街上。过了十二点,随你们的便,即使把罗潭市近千万的人叫到街上来也没有关系了。马洛敬上。还有,麻烦二位,如果不是色盲的话,请别叫这只送信的猫为黑猫警长,或者叫它灰猫警长好了,你瞧,因为这个名称,它似乎有些不高兴了呢,谢谢! 卓九阴把纸条递给李警官,李警官看完以后,脸色都变了,这年轻人好像把他的心理活动揣摩的一干二净,可是他并不在眼前啊,他是通过哪种方式获知他的心理活动的? 那只肥猫跑下楼以后,穿过大街,向街道的尽头飞驰而去。 第八章 深夜的街道 “真是一只训练有素的猫。”卓九阴喃喃自语。 李警官说:我怀疑,他是从马戏团跑出来的驯兽师! “街道对面有家餐馆,去尝尝老板自酿的葡萄酒,我们到那儿边吃边等,今晚也许是个耐人寻味的日子。”卓九阴说。 提到葡萄酒,李警官喜上眉梢,他热爱这种饮料,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他可以坐在那儿喝上一整天也不会醉。 餐馆平时的生意极为火爆,但近来却非常冷清,寥寥数人,在角落里细嚼慢咽,低声讲话,仿佛稍微大声一点,就会惊动凶手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街道上的人随着夜晚十点钟的接近,逐渐消失了。 过了十点钟,李警官便站起来,几杯葡萄酒对他根本没什么影响,倒是卓九阴有了几分酒意,正好给他壮了胆子。 “走吧,还有半个多小时,我想今晚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街上巡逻了,你带武器了没?”李警官问道。 卓九阴拍了拍他的衣兜说:带着呢。 那是一把银色的伯莱塔手枪,十五发子弹,足以面对一般的突发状况,卓九阴曾用这把手枪成功的抓获了著名的“红魔。” 两人走出餐馆,餐馆立即哗啦一声拉下了防盗卷帘门。 卓九阴说:如果今晚的行动,可以在电视上直播…… “收视率百分之百,咳,搞的这么神秘,我都不知道抓住凶手以后怎么做报告,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凶手非人,那么,我该如何向上级报告这件事。”还没抓到凶手,李警官就开始考虑他汇报工作的事儿了。 卓九阴想了想,这问题也不是很难解决,将故事合理的编排一下,只要抓到凶手,上级是不太关心过程的。 他说:李警官,我相信,你不仅仅是一个好警官,还是一个写作高手,编写破案过程,你一向是个高手。 李警官笑了,在这上面他的确做的很好,他可以写的滴水不漏,还要让上级对他大嘉赞赏。 他说:今晚若是成功,能好好度一个假了。 卓九阴说:李警官,说好了,功劳还是五五开,我负责找出凶手,你负责抓获! “老样子!”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过丁香路,可是丁香路上根本不见马洛的影子。 二人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抽着烟低声说话。 一小时很快过去了,凶手没有出现,马洛也没有出现。 李警官问道:你今年有三十四五岁了? 卓九阴回答:三十六。 李警官叹气说:我大你两岁。 卓九阴说:李警官,为什么杀人凶手要专挑十六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下手呢?这个问题警局有没有合理的答案? 李警官眉头一皱,这问题当然是警局列出的一个重点,但警察不知道答案,要是知道答案的话,案子就破了,那还用得着二人在这里蹲点儿。 “警局方面的推断是这个年龄段的人,斜方肌最好,年龄太小的人,斜方肌还没有完全发育好,年龄太大,斜方肌的质量也不是太好。” “凶手到底要斜方肌来干什么,据我所知,人肩膀上的这块像筋一样的肌肉,非常坚韧,但割下来的话,也并没有什么用处啊,它毕竟不是一个器官。” 李警官看看街道的尽头,他说:既然凶手对三十岁以上的人没有兴趣,你我应该很安全了。 这时,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从街道上传来,李警官浑身的毛发都竖起来了,他探出半个脑袋看去。 街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推小车的老头,小车上面有一块小牌子,上面写着馄饨二字。 李警官正想走出去把老头赶走,却被卓九阴拽住了,他紧握手枪的手都紧张出汗了,他说:是那个卖馄饨的老头,他每晚十一点左右出摊,我调查过他,他住在郊区的一间破房中,无儿无女,靠卖馄饨为生,跟杀人案没什么关系,像这种人,是不怕死的,这会儿赶他走,也许会误事儿,再说,凶手不是只对年轻人下手吗不是。 卖馄饨的老头一直将车推到十字路口,用夹子将一块蜂窝煤放进炉子中,然后把那口大铁锅放在炉子上面。 路边有供路人洗手解渴的自来水水龙头,老头用水桶接了半桶水倒在锅里,之后他洗了洗手,将一块小面案拿出来,包了一排小馄饨。 老头包馄饨的速度很快,几分钟的时间,他包好馄饨。等到水开后,他给自己下了一碗馄饨吃。 馄饨的香味飘了过了过来,李警官说:这老头会不会有问题,这段时间一到晚上街上几乎就没什么人了,为什么只有他还在街上卖夜宵?而且……谁吃他的馄饨呢? 这个问题卓九阴没有想过,他刚调查案件的时候便对这个老头进行过一番详细的调查,可自从他被排除在外以后,卓九阴就再也没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 李警官这么一说,他也犯起了嘀咕,对啊,一到半夜,街上连个鬼都没有,巡逻的警察都是买了汉堡在警车上吃,谁会吃他的馄饨呢? 可他转念一下,这有什么好奇的,卖不出去也得出来摆摊啊,他依靠这个为生嘛,说不定回去的时候顺便捡点儿废品什么的。 那卖馄饨的老头吃完馄饨,坐在小推车前开始吸烟。 这时,一阵怪味从街上飘过。 随后,一只天空灰的肥猫出现在街道上,贴着墙根悠闲走过,“那不是马洛的猫吗?”李警官说。 “是的。”卓九阴用那双锐利的眼睛侦查着。 那猫走走停停,它的主人一直没有出现。 卓九阴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四十了,他的心绷的紧紧的,他在猜测凶手的样子,到底是像电锯惊魂中戴着面具的杀人狂魔?还是双手戴着机械手套的长发男人?是面目狰狞还是什么,一系列的罪犯形象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 也许今晚是一个激战的夜晚,等会儿凶手出现后,可能会发生枪战,子弹横飞。 两人屏气敛息,大气不敢出,从暗处死死地盯着那只猫。 那猫忽然朝左边的方向狂奔而去,李警官和卓九阴想都没想,甩开大步,去追那只猫。猫拐进了一条街,两人不敢怠慢,紧紧的在后面追着。 这时,马洛出现在丁香路与光明大街交汇处一个消防管跟前,地上有些积水,那是傍晚洒水车留下的痕迹。 空气仿佛静止了那么几秒钟,谁都没看见他是从哪儿走出来的,就像凭空出现一样,那猫随后也出现马洛旁边,它不是跑到另一条街了,怎么这么快又出现在丁香路上了? 鼓楼上面的大钟表,时针已经快要指向十二点钟,当时针到达十二那个数字的时候,大钟会发出鸣响。 馄饨摊前的老头用余光看了一眼马洛,他似乎在揣摩这个深夜出现在街头的年轻人,或者,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阵微风穿过街道,吹向街道的另一头,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一闪而过,街道上立马变得阴森起来,这阵莫名其妙的夜风,让人不寒而栗。 马洛身旁那只猫喵的一声,然后就像踩到了蛇一样,腾空跃起! 紧跟着,马洛的背后飘来一股死人的味道,他眉头一皱,突然转身,伸长胳膊,手伸向空气中....... 第九章 裹尸手 死人的味道便扑面而来,马洛的另一只手挡在鼻子前,屏住呼吸。 一个让人无比抓狂的怪叫声响起来,这种叫声,就像用烙铁烫了猴的屁股,又像把开水浇在猪身上,其中又掺加了用橡胶摩擦玻璃面的尖锐之声。 凄厉的惨叫与愤怒的挣扎并存,那声音,就像一种令人抓狂的刺耳噪音,让那猫暴跳如雷。 “现身吧,你这恶魔!”马洛怒喊道,他的手死死的抓着空气中的什么东西,那只肥猫飞扑而起,扑到半空中。 马洛双眼紧紧的盯着前方,青筋暴突的手臂,发出像热辐射一样的短波,那铜钱胎记,有着神秘的魔力。这时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胎记竟然这么厉害。 卖馄饨的老头被吓的魂飞魄散,躲在小推车后面两腿发抖,上牙打下牙,缩成一团。 在马洛的右手之下,渐渐地,出现了一块阴森恐怖的灰色裹尸布,拖地的尸布下,罩着一个瘦骨嶙峋而面目狞恶的丑陋老太婆,那张令人失魂丧魄的脸,实在令人无法形容,她在马洛面前张牙舞爪并不断发出怪叫,但很显然,她完全被马洛右手的铜钱胎记控制住了。 那老太婆在尸布的笼罩之下,骨瘦如柴,通体发白,就连眼睛也只是像涂鸦般的留了两道痕迹,歪歪斜斜挤在一起,眉毛已经掉光了,只留下微微隆起的褶皱。 尸布在她的脑袋上搭成一个三角形,三角形尸布罩着她不甚规则的脑袋,只露出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脸,脸上的皮肤,就像蔫巴的土豆一样,几根死灰色的头发,耷拉在她布满皱纹的额头上,她的下颌呈现出一种更加不规则的尖锐,干瘪的嘴唇,就像挂着两条毛虫一般,似乎牙齿全掉光了,深深的塌陷了下去。 可当老太婆对他狞笑的时候,马洛才看见,她并不是掉光了牙齿,而是只保留了前面的几颗牙,那牙龈就像是因为营养不良而全部萎缩了一样,仅有的两三颗牙齿,又尖又细,还残缺不全,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一般。 既然她浑身惨白,我们就叫她白老太吧,几乎是皮包骨头的白老太,两条胳膊用尽力气疯狂的扑向马洛,可以看得见,那双手的十指,就像十根短钢筋一样恐怖。 但马洛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她的胳膊并不长,无法探到马洛的脸,当她碰到马洛手臂的时候,便发出阵阵惨叫。 可以看得出来,她既害怕又愤怒,从她那松弛的脖子处发出十分幽闭的声音:裹尸手! 裹尸手?没想到这死老太婆竟然还会讲话,那极像两条蠕动的毛虫一样的嘴唇,在马洛面前蠕动的时候便发出一种丧气的声音。 猫一直在旁边凶狠的怒视着老太婆,并不时发出怒叫。 白老太用一种山谷内空虚之声回答说:你是雒的后代… 马洛大惊失色,老太婆怎么会知道雒这个名字,这老太婆究竟是什么人!雒是马家的祖先,正是古宅中墙上挂着的那幅古画上面的那个人,雒是契丹人,在大辽时期,担任着皇族内重要的官衔,但奇怪的是,任何历史文献中,都没有关于雒的记载。 马洛愕然道:恶魔,你怎么会知道我祖先的名字? 白老太发出一声声虚弱的笑声,那白色的眼珠子不停的转动,仿佛想要好好看看眼前的马洛,可惜她什么都看不到。 笑声让马洛一阵难受,他说:你杀人是为了延续自己的生命,如果你继续吃其他人肩膀上的肉,还可以继续延续你的生命。 “聪明,你果真是雒的后代。”白老太说完之后又是一阵莫名其妙的怪笑,这怪笑中夹杂着多种意思,其中包含着一种久违或者终于如愿以偿的意思。 “快说,如果你不说,我会让你化为齑粉。”马洛的手加了一倍的力量。 马家是单传,不知为什么,马洛没有兄弟姐妹,马成义也没有,世代中总是一根独苗,而且都是男孩,马家从来没生过女孩,马洛知道自己是契丹族,也知道雒,可除此之外,别人并不知道他们家族的秘密啊。 白老太显然已经对生死不在乎了,她用怪异的腔调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而且这一切都是拜你祖先所赐,如果不是你的祖先雒,我早已经化为灰烬,可我竟然活了下来,杀人的确是为了延续生命,延续生命就是要找到你,这一切的源由,都是因为你的祖先雒,你想知道答案,就去雒的坟墓里把它刨出来问问。” 马洛已经无法忍受老太婆继续羞辱他的祖先,尽管他此刻被疑云所包裹,可他只想一用力就让老太婆灰飞烟灭。 白老太蠕动着两片像小虫子一样的嘴唇说:你应该去问问你的祖先雒,他会告诉你我为什么会活两千多年。你的祖先是个卑鄙之人,他残害了多少人?和你的祖先比起来,我杀的人,简直就是沧海一粟,雒杀的人,足以填满沧海。 “闭嘴!”马洛怒道。 白老太说的这些东西,马洛根本不知道,就算是知道,那也仅仅是一个个传说,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连环杀人犯竟然对他的祖先了如指掌,那么,眼前的白老太和他的祖先到底有什么干系。 白老太露出一副轻蔑的表情,她说:你一定很想知道你的祖先干了写什么,也很想知道穿山铜钱胎记的秘密。 穿山铜钱记?马成义曾经说过,马洛手背的胎记为铜钱胎记,但穿山铜钱记又是怎么一回事?马洛的确想知道这个秘密。 白老太微微向前倾斜着身体,对马洛低声说了一句话。 马洛脸色突变,手一松,白老太从马洛松动的手中挣脱出来,那半个身体已经隐了起来,她会化身成为透明隐藏于夜色当中,当马洛的右手触碰到她的时候,她便会现身。 马洛再次伸手,死死地抓住了她,他低声道:休想逃走,即使我死了,也不能让你再继续残害无辜的人! 白老太发出惨叫声,就像马洛在抽取她的灵魂一样。痛苦之音,让人闻之就像被虫噬一般。 飞奔赶来的卓九阴和李警官忽觉浑身疼痛,那声音实在让人难以忍受,两人忽然倒地,并用双手捂着耳朵。 那穿山铜钱胎记,会让白老太灰飞烟灭,白老太的灵魂也会彻底熄灭,可她的灵魂还在挣扎,而且在最后的时间里,她似乎在讥笑马洛,也在为自己的死亡而告慰。 等到声音逐渐消失,卓九阴和李警官跑到马洛跟前,地上只剩下一块灰色的裹尸布,李警官拿起裹尸布,骨灰便洒了一地! “你杀了她?”李警官惊叫道。 马洛平静的说:自焚! 卓九阴看着那堆骨灰说:真可惜,我们连凶手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李警官说:这是杀掉二百多人凶手,我真是不敢相信,一堆骨灰,让我怎么跟上级解释? 马洛的喉咙动了一下,他本不想解释,但卓九阴说这事儿不解释没法交代,他只好指着白老太的灰烬瞎编道:她可能是一个大魔术师,会隐身戏法,她的十根手指,就像钢筋一样,可以轻轻松松的插进人体内,而且没有指纹。至于她的杀人动机,我想她特别喜好人肩膀上那块肌肉吧,说实在的,有特殊癖好的人太多了,至于她为什么偏偏有这个癖好,她已经死了,无从得知。二位,对这个解释满意吗? 李警官摇头道:有这么简单吗?我还是觉得他们是一个团伙,走私贩卖人体斜方肌的团伙,马洛,你要帮我们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团伙。 马洛无奈道:有没有同伙我不知道,她吃掉了斜方肌,剩余不需要的肉,都丢给了卖馄饨的老头,不信你可以去检查他的肉馅! 说完之后,马洛撇下李警官和卓九阴,带着肥猫,朝街道的尽头走去,谁都没有发现,马洛的脸色很难看,他的胳膊在流血,那是白老太抓伤的,那一抓,差点儿就把他胳膊上的肌肉给撕裂了。 深夜的街道,一个警察和一个侦探,站在一块裹尸布前抽着烟说话,李警官问道:既然这老太婆会化成透明的,那马洛为什么能让她现身? 卓九阴想起陈岩的话,但他只说:也许这老太婆是个魔术大师,用了障眼法使自己隐身。 李警官笑道:“完美。”他拿出电话,拨通了警局的电话。 “他说凶手把剩余的肉给了卖馄饨的老头......”卓九阴说。 啊!这几天,不仅卓九阴自己吃过老头的馄饨,李警官也吃过,两人捂着肚子就是一顿吐,吐过之后,李警官看见老头正打算推着车离开,他迅速跑过去将老头给拷住了。 卖馄饨的老头瞬间瘫软在地,哭丧道: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那是人肉,我以为她给我的都是猪肉!我自己也吃了! 听到这句话,李警官扶着树又是一顿吐,他掏出纸巾擦了嘴说:老老实实全都交代出来。 老头颤抖着瘦弱的身躯交代道:大概半年前的一个晚上,一个老太婆路过我的摊贩前,将一块肉扔到我的车上,随后她便消失了。随后她隔三差五便会路过我的摊贩并扔给我一块肉,但是她从来都不讲一句话,而且还蒙着脸,我以为这是以为好心人,将卖不了的肉送给了我,谁曾想到...... 说完之后老头就是一阵嚎啕大哭,李警官说:你说的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相,我还要带你回去调查。 三天后,罗潭市报纸的头条是:警方成功破获连环杀人案。 新闻的大致内容是:罗潭市警方与大侦探卓九阴合力抓获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是一名心理极端变态的大魔术师,采用变戏法的手段对受害人进行致命攻击,不过,警方根据大侦探提供的一系列线索对其进行多方位的跟踪与追查,直到将凶手抓获云云。 当然,当天的报纸整版几乎都是关于警方破案这件事的,新闻的重点是要突出,罗潭市的警方绝对会保证人们的安全和当地的治安。 破案过程没有过分的渲染,毕竟这是很严肃的事情,如果编成故事,虽然精彩,但未免让人怀疑参了水分,所以,整体的新闻都写的非常具有真实性。 罗潭市重新恢复了平静,虽然人们心有余悸,可大英雄卓九阴没有让人们失望,他的侦探社,生意再次火爆起来! 第十章 甄氏 裹尸手,到底什么是裹尸手!连环杀人狂魔白老太,与马洛的祖先雒,到底有什么关系?初出茅庐抓真凶,却牵扯出一段令人无法捉摸的绝密。 深夜,马洛带着一连串的疑问,回到了清风路99号,他的胳膊受伤了,此刻传来阵阵剧痛,那剧痛与平常疼痛略有不同,伤口就像是洒着一些死灰,他坐在古老的沙发上,肥猫在他旁边,用的舌头舔舐他胳膊上的伤口。 墙上有一盏昏暗的壁灯,壁灯下面就是那幅古画,马洛起身走到墙壁面前,那古画中的男人,龙威燕颔,双眼炯炯有神,仿佛端坐在高堂之上而俯视着马洛一样,他的右手手背上,画着一个和马洛手背上一模一样的铜钱记。 从服饰和头型来看,画中的男人属于契丹人,画的一侧有几个契丹小字,那可能是他的名字。 在这个世界上,能读懂契丹文的人,事实上已经不存在了,契丹文字分为两种,一种是大字,一种是小字。 在马成义的书房里,有许多由契丹小字写成的古书,许多书都有配图,三天前,马洛在书房内发现一本奇怪的书,就是这本书,为他解开了凶手为什么要吃掉人的斜方肌这个谜团。 马洛只感到胳膊又传来一阵剧痛,他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刚才肥猫把他的伤口都舔舐了一遍,此刻猫有点儿蔫巴巴的。 这时,女佣人甄氏穿着睡衣就像一个幽灵一样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她顺手摁下墙壁上开关,大厅内瞬间亮了起来,当她看到马洛的胳膊时,忽然面色如土,大惊失色。 马洛从未见过她如此恐慌,当她看到马洛的伤口时,就像看到几十万丧尸一般。 这情形,把马洛也吓了一跳。 除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外,甄氏也算他唯一的亲人了,母亲早逝,对于这个单一的家族,马洛其实知之甚少,但他能感觉到,马家有许多秘密,因为马成义活着的时候很少和外人打交道,基本都是闭门不出。 不愿意和外界交往的家族,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更让人不解的是,甄氏虽然是家里的佣人,却像这栋古宅的半个主人一样,冥冥之中掌控着一些什么东西。 甄氏历代都是马家的佣人,马家从不把甄氏当佣人,许多时候,马成义和甄氏在书房里低声交谈,马洛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他观察到,甄氏走出书房的时候,脸上都会浮现出一丝神秘的面容,有时候很愉悦,有时候又很忧愁。 马成义死的时候,又对甄氏交代了有些话,讲话的时候,还让马洛走出书房并关了门。 马成义最后死在他的书房里,随后,只有陈岩老先生来过,除此之外,还来过一个蒙着面纱的人,就再无他人来过了。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马洛早已知道,甄氏虽然是马家的佣人,可她更像是马家的守护神。 这时候,她抓起马洛的胳膊,那眼睛似乎在流淌着一种灵气,她不过四十多岁,面容皎好。甄氏平日里穿着朴素,如果稍加打扮,绝对也是一个绝色天香的女人马洛想要缩回自己的胳膊,但甄氏那涂油指甲油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 “怎么回事?”甄氏的手有些颤抖。 “没事儿,走路不小心摔伤了。”马洛撒谎道,他不想让甄氏知道自己帮助警察抓获了凶手,因为甄氏曾对他说过,要他最好不要干预外界的事。 可惜,甄氏一眼便拆穿了他的谎言,她说:你在撒谎! “你的伤口沾染着尸气,就算是被死人的指甲划伤也没有这么严重,这种尸气,一定是从封闭几千年的坟墓中带出来的。”甄氏颤抖的声音,让马洛意识到,他杀死的白老太,绝对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马洛用右手抓住自己的胳膊,那伤口一片死灰色,跟正常划伤完全不一样。 “尸气?听起来就像恐怖小说一样。”马洛笑着说,他想要缓解这紧张的气氛。 没想到甄氏竟然对他怒道:我一再说过,要你不要插手外面的事,你就是不听,你父亲临终时曾经嘱咐过我,要你闭门不出,老老实实养你的蜜蜂。 没错,马洛从生下来就没怎么和外人接触过,他的活动范围基本都在古宅内,除了身边有数的几个人,他的朋友就只有猫和一群蜜蜂了,他常常与蜜蜂交流,因为他知道,动物是不会把他所说的话传给任何一个人的。 甄氏打开马成义的书房,几分钟后,她拿着一张纸,纸上有一些白色的粉末,她将那些粉末倒在马洛的胳膊上,又将一小撮粉末给猫喂下。 那神奇的药物粉末立即产生了作用,伤口一阵灼热,猫也跟着醒了过来,刚才它差点儿就死了过去。 甄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两眼凝视着马洛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马洛眼见瞒不过,只好将事情的原本都如实对甄氏讲了。 甄氏越听脸色越差,她惨白的脸和颤抖的手指,都证明了她内心无比恐慌,汗珠从她的额头渗了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我并不想插手,但是凶手杀人无数,难道任凭她继续杀人?我并不想杀死他,我只想帮助警察将凶手缉拿归案,剩下的交给警察,谁知道当我抓住她的时候,她竟然化成一堆灰烬了。” 甄氏眉头紧皱,她一言不发,但她明显已经坐立不安。 马洛继续说道:她死了,一切都结束了,天下太平!但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她怎么知道我的祖先雒,而且她死的时候提到裹尸手,这就有点儿奇怪了,难道...... 甄氏苦笑道:难道什么?继续说下去。 “难道她真的活了两千多年,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生活的朝代,大概是辽代,啊!不会吧?竟然和我的祖先雒在同一时期。”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 马洛摇摇头,他的目光落到地毯上的一枚花瓣上,“我不知道,她浑身散发着一股死人的霉变味,好像刚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一样,披着一块裹尸布。” 甄氏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走上楼梯,她就像没了魂儿一样,马洛从未见过她这样,发生了天大的事儿也不至于这样啊。 “甄姨……” 甄氏停顿了一下,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走上楼梯去了…… 第十一章 凶手有两千年骨龄 正当卓九阴享受着至高的荣誉时,刚刚平静了几天的罗潭市,再度出现了惨案,这起惨案最最骇人听闻的地方就在于死者的遭遇和之前发生的命案如出一辙。 这是一颗突如其来的炸弹,这颗炸弹直接将卓九阴给炸成重伤,当时他手握咖啡杯正在享受从巴西带回来的上等咖啡,听到李警官打来的这个电话后,咖啡杯瞬间从他的手中脱落并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卓九阴懵了,那机智的大脑此刻就像一团浆糊一样,又黏稠又混沌。 连现场他都不想去了,从入侦探这一行,他从没有放弃过任何一个离奇的案件,越是难解的案件,他越是有兴趣,甚至是几天几夜不合眼,侦探会让他持续亢奋,直到解开谜团。 可是这一次,卓九阴感到无助。人们往往都会这样,同一个难题,重复出现,绝对会让人抓狂。假如你家暖气漏水了,今天刚刚修好,明天又一处开始漏水,后天……那么,这种情况,会让一些没有耐心的人崩溃。 另外,凶手虽然抓获了,但抓获凶手的人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马洛,跟他卓九阴有什么关系,这也是卓九阴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 自己侦探了大半年,什么线索都没找到,马洛一出手,凶手便现出原形。 如今,命案再次发生,如果消息暴露,也许罗潭市的老百姓会愤怒,然而,对此卓九阴却无能为力,也许他只有垂头丧气的再次光临那栋奇怪的古宅。 李警官在电话里催促他,让他马上赶往现场,卓九阴想要拒绝,但他没办法拒绝,他只好穿好外套,拖着沉重的皮鞋下了楼,驱车赶往现场。 现场已经被警察封锁,当然这又是半夜时分,遇害人在公园的一角,目击者是公园的一位管理人员,每天晚上十二点,管理人员都会在公园内到处巡查,以防有人投河自尽什么的。 死者是位年龄二十六的女性,双肩被掏,伤及动脉,失血而死,死法和之前的完全一样。 卓九阴站在死者跟前,头发乱的就像一团乱麻,他无心去侦查,地上什么线索都没有,没有指纹,没有脚印,什么都没有。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杀人凶手还是同一个人,可凶手不是被马洛捏成灰烬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李警官双眼发红,胡茬直立,他走过来递给卓九阴一支香烟说:他们是一个杀人团伙。 卓九阴点燃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大股烟雾说:“的确是一个团伙。” “嗯,数目暂时不确定,你要尽快找到那个马洛,叫他的黑猫警长出来,顺藤摸瓜,找到杀人团伙,全部歼灭,罗潭市已经无法承受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李警官……”卓九阴凝视着公园的黑暗之处说。 “嗯?”李警官以为卓九阴发现了凶手,他的鹰眼马上投向黑暗之处,可那里只有摇摆的芭蕉叶。 “你有没有想过,凶手就不是人,” “你是说凶手会复活?或者说马洛根本就没有杀死凶手?那晚地上的一堆灰烬就不是凶手?不对啊,灰烬拿去化验了,的确是骨灰啊。” “李警官,你别忘了,她的骨龄有两千年!” 李警官脑袋嗡的一声,这些问题他没有多想,他只负责破案,至于凶手到底变态到何种程度,他不关心,况且,后来关于骨灰化验这些东西,都是相当保密的。 李警官蹲在地上,陷入沉思,这件事变得越来越令人费解,凶手专门拿人斜方肌,没有指纹,披有裹尸布,骨龄两千多年,又是一个团伙,我的天!如果这次的杀人凶手是团伙中的一员,那这个团伙到底抱着什么目的行凶?莫非他们的骨龄全都有两年多年?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些人到底是进化变异的人还是穿越来的,或者说是死人复活变成活死人,抑或是身体呈加速度生长。 “真是细思极恐怖,这事儿已经引起相当大的重视,我想我们除了挨骂,还会被责令,你要赶快找到马洛,既然他能将凶手变成灰烬,就一定能找到其他凶手。” 眼下也只有这样了,除此之外,卓九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在这种案件面前,他变得一筹莫展,唯有再次去拜访马洛,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嗯,我会找到他,李警官,这不是普通的案件,这是一起灵异案件,我看也只有他能摆平这事儿。” 灵异,李警官只看过灵异电影,现实中他从来不信这些东西,但骨龄两千年又没办法解释,不过,即使现在没找到答案,但他相信,这是人搞的鬼,绝对不存在什么灵异,活死人爬出坟墓也不过是一颗子弹的事儿。 聊了几句,两人分别上了车离开公园,尸体被抬上车,救护车以及警车开出公园,悄无声息,他们已经不敢再响起警报,深夜时分,警报会搞得人心惶惶,这事儿要绝对保密。 起风了,那些芭蕉叶摇摆的更厉害了,黑暗中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摇头晃脑的神婆一样,在那里舞动,跳着所谓的大神。 风中携带着一股草腥味儿,这种信号预示着雨正在赶来,不久之后,罗潭市就会再次风雨飘摇。 此时此刻,马洛正躺窗下安静的睡着,当夜风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的时候,这股浓烈的草腥味让他苏醒了,风似乎带给他许多信号,他睁开眼,望着漆黑的夜空,那或许是一种不祥的预感,空中的乌云使这夜色更为浓重了,如果人们不是处于沉睡当中,一定会感到一种致命的压抑。 的确,风雨来临之前,罗潭市曾在几小时内又闷又热,一种不透气的闷热。 忽然,一道闪闪亮发生在乌云之端,那是正负电荷激烈的碰撞,巨大的能量正在空中酝酿着,等到能量积满,就会爆发,于是,没有多长时间,雷电就发生了。 罗潭市的上空电闪雷鸣,大雨哗啦啦的洗刷着罗潭市的大街小巷。 有时,闪电在一刹那之间将大街小巷照的如同白昼,几秒钟后,大街小巷又成为一片漆黑。 就在这狂风骤雨电闪雷鸣的时候,一个通体发白瘦骨嶙峋的人,披着一块灰色的裹尸布,穿过一条小巷,她仿若没有目光,但她的速度极快。 后来,她站立在龙潭路19号对面的路边,漂泊大雨浇在她身上,但她似乎根本不惧怕这倾盆大雨,而是用那没有目光的白色双眼,注视着龙潭路19号的这所住宅,门前的悬铃木忽然摇摆起来,那悬铃竟然发出一阵阵不易察觉的奇怪声音。 马洛听到悬铃木的声音,他起身站在窗前朝外面看去,可马路对面,却不见那个奇怪的佝偻人了! 第十二章 肉眼凡胎 罗潭市风雨飘摇了整整一晚,街道上被洗刷的干干净净,但许多植物的叶子都落到了道路两边。环卫工一大早就开始清理那些落地的树叶,一个细心的环卫工清扫到龙潭路的时候,发现有些树叶上面,竟然沾着白色的毛发,但他以为那只是一只流浪狗的长毛。 清晨六点钟,马洛打开窗户,一只蜜蜂在窗前嗡嗡飞舞,窗户一开,蜜蜂便飞进来落在窗台上的一本书上,马洛俯下身去,那只蜜蜂身上沾着一根白色的毛发,他捏起白色毛发,凑近鼻子,当他的嗅觉触到毛发上的气味时,他的脸色随之变得十分难看,一股热血涌到他的脑袋,而且还伴随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甄氏恐惧的面容,和今天清晨蜜蜂带来的白色毛发,以及在他脑海里萦绕着的裹尸手三个字,都让他感到深深的困惑。 为了解开这个谜团,他洗漱之后马上起身到古宅找甄氏,希望甄氏会告诉她恐惧的原因,甄氏一定知道家族内的一些秘密。 可是甄氏却并不在古宅,马洛走进马成义的书房,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书很古旧,几乎都是插画,他刚翻开第一页,门铃就响了。 马洛打开门,卓九阴面容憔悴,手拿一个文件袋,像一个患者求医一样立在门外,几只蜜蜂在他头顶上盘旋着。 “幸好你在,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你可能不在这儿,那样的话我只好在这儿死等。”卓九阴说。 “你找我有事?” “当然,这事儿相当紧急,这是我当侦探以来遇到最棘手的案子。” “进来说吧。”马洛把卓九阴让进古宅,随后便关上了沉重的大门。 “凶手昨晚又作案,一个女孩死了。”卓九阴一边打开文件袋一边说道,他将几张照片和几张图递给马洛,“你看看,这是关于凶手的一些资料。” 资料中只有一条信息能引起马洛的注意,那就是白老太骨灰的化验结果,骨龄两千年以上。这条信息证实了马洛的推断,那么,那个神秘而骇人听闻的传说就是真的了。 马洛看向墙壁上的古画,他的祖先雒在画中一动不动,这幅画不知道何人所作,就像是蒙娜丽莎的微笑那么神秘,虽然画中的雒很庄严,但马洛总觉得画中的人流淌着一种神秘的灵气,难道说这幅画还有思想不成?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凶手的骨龄竟然有两千多年,而且那晚你把凶手烧成灰烬,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洛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卓九阴,卓九阴一脸的疑惑,盒子里面只有一根白色的毛发。 “这是?” 马洛在沙发上坐下来说道:“这是今天早上我发现的东西,这根毛发和化为灰烬的白老太的毛发一模一样,就连气味都一样,但绝对不是白老太的。” 卓九阴把鼻子凑到盒子前闻了闻,可他什么都闻不出来。 “那你推断凶手大概有多少人?” 马洛摇摇头说:“暂时不确定,如果我知道凶手的数量,那这个谜团就解开了。” 卓九阴陷入沉思,他以为马洛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年轻人,只要他出手,那凶手还不就地被擒一网打尽,但通过他对马洛的观察,他对这件案子也感到非常棘手,不然他的眉头不会这么紧蹙。 “虽然我不相信什么鬼神,但就这件案子来看,凶手一定是从什么魔窟跑出来的恶魔,她们杀人的目的到底何在?”卓九阴说。 “大侦探,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老人们说起过人的肩膀上有两盏神灯,如果灯灭了,这人也就活不长了。” 卓九阴摇头说:“从未听过,这跟案件有关吗?” “人肩膀上的灯叫阳灯,当然肉眼凡胎根本看不见,过去乡间人死之后棺材必须由四个人或者八个人抬到坟墓,一般一个人一辈子只抬一次棺材,或者用左肩或者用右肩,因为抬棺的时候,棺材的木杠会压灭肩膀上的神灯,所以一个人只能抬一次棺材,神灯不能全灭,如果全灭,人必定非常虚弱,常常中风受惊。” 卓九阴不由得抬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幸好自己的斜方肌还在,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斜方肌还有这种作用。 马洛继续说道:“在古代,有巫师利用人肩膀上的神灯来延续自己的生命,她们取人肩膀上的斜方肌,因为传说神灯就在斜方肌上。” “啊!”卓九阴惊叫一声,他的叫声惊动了那只沉睡的猫,猫睁开眼看看他,又重新闭上了眼。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我一直在怀疑凶手的年龄,既然化验骨灰得出的结论她的确有两千多岁,那这样推算的话,她应该起源于辽代,大辽时期,那么,她一直靠吃人的斜方肌延续生命,那她非巫师不可了。” “可是有一个问题,既然她靠吃人的斜方肌延续生命,那她活了两千多年,要吃多少人呢?这些年并没有听说过有任何遇害的人丢失斜方肌啊。” 马洛想了想说:“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她身上有很严重的尸气,除非她长年累月都与尸体在一起,不然的话不可能有这么严重的尸气。” 卓九阴摊手说道:“她们吃人斜方肌从大辽时期吃到现在,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除此之外,还有更好的解释来解释凶手两千多年的骨龄吗?” “那她吃掉那么多人,哪来的那么多人?” “吃斜方肌延续生命也许并不一定需要每天都吃,一块斜方肌可能会延续很长时间。” 卓九阴这下终于明白凶手的杀人动机了,而且一直处于谜团的案件此刻也一目了然,按照马洛的推理,凶手有可能是大辽时期的巫师,她们不是靠时光穿梭机来到现在的,而是依靠吃人的斜方肌延续着自己的生命活到现在,现在跑出来杀人也许是因为她们的食物存货不多了。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些人的真实身份,以及她们吃了许多的斜方肌究竟从何而来? 而对于马洛来说,凶手来自大辽没错,而且和他的家族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白老太临死时那种狂妄的表情,似乎在告诉他,这事儿才刚刚开始...... “无论如何,咱们得将凶手一网打尽,彻底剿灭它们。” 马洛深吸一口气,他对卓九阴的话似乎并不感兴趣,铲除凶手是必须的,但他更想知道,这些巫师到底和他的家族有什么关系。 第十三章 地筋尸衣 卓九阴走的时候,甄氏正好进门,卓九阴礼貌性的朝甄氏微笑了一下,但甄氏冷若冰霜的脸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看得出来,甄氏不欢迎卓九阴的光临,她的眼神像是零下五十度的冰块,把卓九阴冻的瑟瑟发抖,大侦探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形形色色的人他见多了,第一次有人能让他感到寒气逼人。他慌忙躲开甄氏的目光,匆匆走下台阶离开古宅。 甄氏拉着马洛在沙发坐了下来,并说:“他来干什么?” “昨晚又有人被杀,杀人方法一致,大侦探想要我再帮一次忙。”马洛回答道。 听到马洛说凶手不止一个,甄氏的脸上再次写满恐惧,她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 “甄姨,你怎么啦?” “现在即使警方不请求你的帮助,你也没办法与这件事情脱离干系,这不是简单的命案,它关系到我们的家族秘密和命运,凶手杀人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继续自己的生命,对于死亡,她们根本不感到畏惧,那是复仇和一种巨大的阴谋。两千多年的祸根,终究滋生发芽了,因果轮回,终究逃不脱啊。” “我们的家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洛迫切需要知道答案,他向甄氏恳求道,希望甄氏赶紧为他解开这些疑惑。 甄氏连连叹气,仿佛一场重大的灾难即将降临一样,古宅内此刻的气氛十分凝重,那些漂浮在空气中的灰尘,似乎也静止不动了。墙上挂着的古老钟表,悄无声息的动弹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甄氏久久没有说话,她像是在回忆过往,但这个过往属实时间有点儿长,她的回忆一直追溯到两千年前。 两千多年前,大辽黄帝耶律阿保机有个美丽并且能征善战的女儿(关于这位奥古公主,在盗墓小说《鬼吹灯》中有描写),因其精通奇门,曾经被萨满教供为大巫神姑。耶律阿保机攻打奚、靅国的时候,这位大辽公主不幸战死,痛失公主的耶律阿保机,于开平五年,攻入西部奚、靅国并屠城。 耶律阿保机身边有一个叫雒的天葬师,这时他向阿保机提议,用几万俘虏的脚筋为大巫神姑做一件特殊的尸罩,这件尸罩不同一般的尸罩。众所周知,秦汉时汉族喜欢着玉衣下葬,比如最著名的金缕玉衣,也叫玉柙,身着玉柙下葬,可求来世再生。 与秦汉所不同的是,大辽人死后都要裹着尸罩下葬,尸罩是一种法器,因为契丹人信奉萨满教,穿着尸罩下葬,灵魂可被尸罩锁住。 雒命人将几万俘虏身上的地筋(脚筋)割下来,然后用一种特殊的药物浸泡,浸泡后这些脚筋会变得坚韧无比,然后用这些脚筋缝制成一件地筋尸衣。 天葬师雒认为,地筋乃人之根,就像树根一样,树枯根先竭,人的脚筋可以将大地的能量源源不断的吸收给人体,由此制成的尸衣,可以让辽公主大巫神姑吸取大地能量并获得至高法力,而她的灵魂长久的锁在地筋尸衣内,直到能量足够,神姑有可能会获得重生。 由此看来,地筋尸衣,就是一件被萨满教施满法术的重生之衣了! 这件地筋尸罩呈网状,由天葬师雒为公主裹在尸体上,契丹人流行裹尸而葬,雒不仅是天葬师,还是大辽皇族中重要的裹尸人,精通奇门风水。阿保机命雒为大巫神姑选取地宫位置,并动用了几万人来为公主建造地宫,希望大巫神姑在地宫内完成重生。 被割掉脚筋的几万俘虏,全部被开膛破肚,腌了咸鱼,也就是制成东方木乃伊,一起给大巫公主陪葬了,这些“咸鱼,”用一种特殊的线缝合,里面塞入一些下有诅咒巫术的东西,最后,尸体都套上一种网衣,也就是简单的尸罩,从而锁住他们的灵魂,让这些死人跟随大巫公主。 地宫建造完成后,有一万多巫师进入地宫。当时大巫神姑下葬时,耶律阿保机曾许诺给雒的后代加官进爵,并赐姓耶律,从此子子孙孙都享受契丹贵族的待遇,但是那些参与建造地宫的人,就要全部都活葬,防止以后有人泄露大巫神姑地宫的秘密。 大巫神姑的的棺材由纯金打造,几百工匠在地宫现场打造金棺,金棺上刻满萨满符文。 一切就绪以后,雒借机检查地宫入口,当他走出地宫入口时,便用一枚穿山铜钱锁住了地宫入口,几万活人成为大巫公主的陪葬品,这枚穿山铜钱来源不详,据说是最高级别的天葬师才有,只此一枚。穿山铜钱不仅是地宫入口机关的钥匙,也是天葬形式的最高象征,内中的秘密无人能知。 马洛终于知道自己祖先雒的神秘身份了,他看向古画中的男人,画中的男人直视着对面的墙壁,墙壁上是重重的花纹与图案,这些图案非常复杂,如果盯着那些图案看,就如同盯着马洛的眼睛一样,会让你产生一种无线的漩涡。 “后来呢?大巫神姑复活了吗?”马洛迫切想要知道雒后来怎么样了,是否获得了大辽皇帝的许诺,赐姓耶律。 甄氏坐在沙发上,她仿佛身陷两千多年前,大辽正兴,荒漠、草原、戈壁滩、兵戈四起烽火连天! 她冷笑一声,或者又属于讥笑一声,讥笑那奸诈的古代帝王,她说:杀戮,才是他们获得最高权力的手段。雒早已经知道大辽黄帝不可能让他活着,他将穿山铜钱交给他唯一的儿子,让一对夫妻仆人,化妆成一家三口,连夜逃向中原,雒预料的没错,耶律阿保机随即便派人屠杀了他全家,并诛连九族。 家族内的一个仆人为报答雒,将自己的儿子顶替了雒的儿子,瞒过了辽太祖,雒的儿子才逃过一劫,逃出大漠,在中原隐姓埋名。 关于大辽天葬师雒,失落的古志上是这样记载的:契丹天皇帝命召大辽天葬师雒为大巫公主裹尸,雒乃通阴之师,其手有一记,乃探阴手,大巫公主,万金之躯,非雒不能裹也,裹毕,因公主乃万金之躯,不允碰其身,雒自断其手…… “逃往中原的人改姓为马,他的仆人姓甄,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的根本原因。”马洛流淌着天葬师雒的血液,听到祖先遭受灭门之祸,他内心忽然涌起看不见的巨浪,但这些事已经封存在历史的尘埃当中两千年之久,今天却跟连环杀人案挂上钩了,关于这些,为什么他的父亲马成义从来没告诉过他呢。 马洛陷入深深的思考,很大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而这期间,甄氏也一直没有说话,兴许她在等待着马洛将这些推理出来。 他想到白老太临死时候说的那番话,白老太说他的祖先雒残害了数量众多的人,她所说的这些被害者就是受困于地宫内的巫师和工匠,如果白老太不是曾经受困于地宫内的活葬人群之一,她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 白老太吃人肩膀上的神灯,骨龄两千年,浑身散发着一股死人的霉味,身披裹尸布,这些线索联系到一起,只能证明一件事,杀人凶手就是从地宫内爬出来的巫师! 马洛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这些人和他家族的关系了,但是依然有许多疑问,她们在地宫内靠吃陪葬者的斜方肌活了两千多年,那她们是怎么从地宫内走出来的?又是怎么找到了罗潭市?仅仅是偶然? 第十四章 只偷一种书 “绝非偶然,巫师中有一个叫玛撒的大祭司,她是大辽少有的可以通灵的魔法师,唯一能与雒匹敌的人,两人的区别在于玛撒是一个用超自然能力与周围自然界通灵法师,而雒天生有穿山铜钱记,是大辽重要的裹尸人,他同样可以同自然万物通灵,但他的手,更善于探究死人。” 马洛看看古画中男人的手,又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胎记,这些东西马成义都没对他说过,但甄氏却全都知道,这说明,甄氏不仅仅是马家的仆人,历代以来,甄氏的祖辈们,将这些事流传给下一代,也是有原因的。 “您是说,大巫师玛撒也从地宫走出来了?可地宫是封闭的,她们如何在缺氧的环境下生存两千年,又是怎么从地宫内走出来的,难道说有盗墓贼打通了一条墓道!!”马洛问道。 “困在地宫内有很多修建地宫的工匠,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弄一个通气装置,大巫师玛撒还活着,她精通魔法,虽然吃人肩膀上的神灯可以延续生命是个传说,但对玛撒来说,她的魔法也许可以让传说变成事实,至于她们怎么从地宫里走出来的,无从得知,有可能是盗墓挖了盗洞,也有可能是她们从里面挖穿了一条通道。” “您别担心,既然我也有穿山铜钱记,那我可以打败玛撒,剿除这些巫师。” 甄氏厉声道:“你太不自量力了,两千年过去了,当时的雒都没有预料到今天玛撒会带着巫师们会从地宫爬出来,地宫内机关重重,一旦地宫入口封闭,没有穿山铜钱记,是不可能从地宫内走出来的,即使是玛撒,她也只是法师,并没有移山倒海的本事。关于家族的奇门能力,早已失传。因为当初雒的儿子还没长大就逃往中原,根本没有机会跟雒学习,雒也没有东西流传给子孙学习他的本事,唯一留给我们,就只有墙上的这幅画,所以,你根本无法与大巫师玛撒抗衡,要想与他抗衡,除非和雒一样。” 马洛有点儿不太相信这些话,不就是一个法师嘛,他可以亲手捏死了白老太,这些行尸走肉没什么可怕的,实在不行,就让李警官带着人,找到他们一一击毙,玛撒她还能骑着扫把飞啊。 “马洛,也许巫师们现在还找不到你,但她们肯定在罗潭市极力寻找你,你要格外小心。” “既然这些活死人已经出来了,看起来数目众多,那就算我们逃到天涯海角去也无济于事,不如和她们斗一斗,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甄氏说:锁在地宫内的人不可能知道大辽后来的一些历史,但玛撒绝对可以用占卜术和通灵术来测到雒还有后代,所以他一定千方百计的寻找你。 浮现在马洛脑海里的,是他的父亲,要是父亲还活着该多好啊,他一定知道家族的秘密,马成义也有胎记,而且通过自身的研究,多多少少也悟出了一些超自然的能力,如果他还活着,兴许能给他一点儿提示,父子并肩作战。 马洛倒是也发现了一些自身的奇怪现象,比方说他可以与蜜蜂沟通,甚至门前那些悬铃木,都可以与他进行灵魂上的交流,可要说到运用自如,他还远远没有达到。 他能召唤大群的蜜蜂,但他从没试过召唤其他的动物,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他可以通灵别人家的狗,而前面所说到雒有裹尸手,穿山铜钱记可通阴,这马洛也有感受,前番到尸检中心,当他触碰到尸体的时候,他隐约能感觉到那亡灵的存在。 离开古宅,马洛径直去了罗潭市的图书馆,他想要查阅一下有关于大辽所有的历史,以及一些关于萨满巫师和裹尸的传说。 但图书馆的人告诉他,今天一早图书馆一位管理员发现,所有关于大辽的书籍,全部不翼而飞,就连那些以辽代为背景的虚构武侠小说都没有幸免,目前图书馆已经报警,警察正在现场做调查。 丢失的书籍当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很重要的历史藏书。 马洛徘徊在门外,图书馆被封锁了,几个警察持枪站在门口,里面有一位警察正在和管理员谈话,另外一名警察举着照相机拍照,马洛想要进去看看现场,哪一个盗贼会跑到图书馆里偷书,而且偷的还是独门大辽历史书。 这时,李警官正从图书馆走出来,他手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图书馆禁止吸烟,然而他的情绪又十分不好,现场找不到半点线索,这让他十分恼火,烦人的案件一件接一件,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就像一颗炸弹,一点就爆。 李警官眼前一亮,他认出了马洛,这年轻人就像一颗救命稻草一样及时出现在他眼前,“嗨,我说黑猫警长,你来探案吗?”李警官喜出望外,对马洛调侃道。 “等我办一个营业执照就是探案,现在我来借书。”马洛说。 “图书馆昨晚大量图书失窃,现在正在做现场勘查,你来的正好,我想你可以进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出点儿什么线索。” 两人并肩走进图书馆,一排排书架整整齐齐,很难看得出昨晚被盗窃过,盗贼并没有将图书馆弄乱。 马洛对管理员说:哪一部分书籍被盗了呢? 管理员带他们走到一排历史书架前,指着中间两档空位说:这两档全不见了,这些都是关于辽代的历史书籍,另一个厅还有一些以辽代为背景的著作,包括武侠小说,杂文等等,也都不见了。 “其他的书籍一本也没有丢吗?”马洛问道。 “是的,我们这些书都有编号,一旦哪些书不在了,很容易发现。真奇怪,那边还有很珍贵的历史文献书籍,全都完好无损,这小偷为什么偏偏要偷这部分书呢?也没有搞破坏。”管理员回答道。 管理员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姑娘,面容清秀,身材姣好,说起来话来十分干脆。 “你能讲讲具体的过程吗?包括闭馆的时间、值班人员以及你们发现失窃等情况。”马洛直视着管理员说。 “文献这个厅的闭馆时间是下午五点半,其他的时间不等,那边普通小说著作厅闭馆时间晚上九点钟,一般情况我们会在四点钟对文献厅进行检查。昨晚是我和另外一个姑娘值班,五点半的时候没有任何异样,文献厅准时闭馆,早上八点半开馆的时候,我发现历史这一架,少了两档书,我就赶紧报警了。” “门窗呢?监控呢?这里不是有电子监控吗?”马洛抬头看看屋顶那些360度监控探头。 “我们已经侦查过了,门窗完好,最令人不解的是,凌晨三点钟有半个钟头的时间内,监控录像内竟然什么都没有,所有监控录像,都是一片漆黑,不知发生了什么故障,一直到三点半,监控录像又恢复了正常,录像里却是平静的书架,并没有其他任何异常。” “技术人员没有来排查吗?” “排查过了,暂时认定监控没有任何电子故障,有可能是信号受到了干扰。” 马洛挨个查看了窗户,他检查的十分仔细,连那些缝隙都要过一遍,接着他让人搬来梯子,踩着梯子检查书架顶端,接着他又凑近书架闻了闻气味。 最后,他将目光投向上面那个通风口,通风口是一个白色烤漆百叶,他搬着梯子爬上去,观察了一会儿百叶,随后跳了下来。 第十五章 潜伏在图书馆内的杀人凶手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李警官问道,刚才警察们排查现场的时候竟然忽略了这个通风口,通风管道可以通向楼顶,这里是一个重要的疑点。 “盗贼和连环杀人凶手有很大的关系。”马洛说。 李警官睁大眼睛说:什么?连环杀人凶手来这里偷历史书?历史书里面有犯罪逻辑吗?你不是来搞笑的吧马洛? 马洛没有回答李警官的话,但是一只猫突然出现在图书厅内。 “啊哈,灰猫警长,你也来了,看看你的主人都发现了什么,真是一只漂亮的猫,你是一只警猫吗?”李警官笑道。 管理员被这只突然出现的猫给吓了一跳,这只猫像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一样,其实它只不过一直待在马洛的双肩包里,刚才他检查窗户的时候,猫从包里跳了出来,到其他书架处转悠了一圈。 马洛蹲下身去,用手抚摸猫,猫朝他喵喵的叫了几声,然后朝另一排书架走去,马洛也马上跟了过去。 管理员小李看了一眼李警官,不知道这是搞什么名堂,她见过警察牵着警犬破案的,但从来没见过牵着猫来破案的。 猫一直走出文献厅,朝图书馆的保洁室走去,三人紧随其后,李警官招招手,两名警察也跟了过来,他拔出手枪,警惕着前面的情况,也许这只猫真的能代替警犬嗅出什么气味来。 猫走到保洁室的门前,门关着,马洛伸手推开门,猫不等门全部打开便从门缝溜了进去。 保洁室内放着日常保洁工具,一组保洁员衣柜,每个厅都有一个专属保洁室,这边文献厅有一个保洁员负责日常保洁卫生。猫在地上走了一圈,然后朝衣柜喵喵的叫了起来。 马洛走到衣柜前并打开衣柜,衣柜里面放有一套工作服,猫凑近工作服闻了闻,然后尾巴翘的很高,围着工作服打转。 “这里的保洁员呢?”马洛问道。 管理员看了一下手表说:保洁员八点钟到,但今天她没有来。 “查一下保洁员。” 李警官马上拨通电话叫警局调查保洁员的资料,但资料显示,这个女人已经在一个月前意外车祸死亡。 那么,死亡后一个月的时间里,又是谁代替她一直在图书馆工作呢?而且还没有被人识破她是假冒的。 现在很明白了,这个假冒的保洁员,就是盗贼中的一位,她里应外合,将书籍从通风管道运出去,然后逃之夭夭,那么,真的保洁员意外死亡,就不是那么意外了,有可能她是被人蓄意谋害。 到现在,马洛已经知道盗贼的真实身份了,没有人比这些从坟墓里爬出的巫师更对辽代历史感兴趣了。 走出图书馆,马洛和李警官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他对李警官说:盗走图书的人,是连环杀人凶手的同伙,要增派警力加强罗潭市的治安保障了,这些藏在暗处的凶手,随时都有可能行凶,你们警局不是有热感应武器吗,可以拿出来用了。 李警官到底是警务人员,他仍然对这事持有怀疑态度,他说:这些杀人凶手装神弄鬼,化验科说凶手的骨龄有两千多年,我看那不过是某种变异,或者基因突变,两千年前的人能活到现在?这个问题我正想请教你。 没想到马洛却轻描淡写道:事实上我也不相信。 李警官没办法继续问下去,他只好说:用热感应武器倒是个好主意,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虽然他们的体温很低,但终究属于恒温动物类啊,尤其是她们都在夜晚出没。” 李警官掏烟的时候,马洛带着他的猫,离开了图书馆,他回到古宅,但甄氏却并不在古宅,于是他就在古宅等待,他还有些问题想要问。 可是直到晚上十点钟,甄氏都没有露面,一只大蜜蜂飞了进来,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后落在了沙发上。 马洛凑到那只蜜蜂前,发现蜜蜂身上有一根长头发,马洛心里咯噔一下,这只蜜蜂是古宅园子里的蜜蜂,在找出凶手的时候,这些蜜蜂给他提供了许多重要的信息,可以说,这些东西,都是他的小助手。 这根头发,极像是甄氏的头发!! 扑棱棱的一声,一只鸟从窗户飞了进来,它的嘴里衔一枚戒指,它落到桌子上,嘴一松,戒指当啷的掉在了桌子上。 那是甄氏右手无名指所佩戴的戒指,自马洛记事起,这枚戒指就佩戴在甄氏的手上,从来没见她摘掉过,戒指的形状比较特殊,市场上从不见这种款式的戒指。 马洛抬头看看墙上的钟表,时间已经是午夜的十二点钟,甄氏不见踪影,但蜜蜂和一只鸟却带回来她两样东西,难道说她已经遇害了?这枚戒指可以作为信物,那这根头发又代表什么意思呢? 他走到雒的古画前,这幅古画他已经仔仔细细的看过多次了,每当他站在这幅古画前,他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可以说,这幅古画对他的吸引力很大,似乎存在着一种魔力。 雒的服饰前,有一个奇怪的圆形图案,图纹异常复杂,马洛久久的盯着那个图案,他那漩涡似的瞳孔,逐渐与圆形图案融合,紧接着,马洛就像从崖边上坠落了一样。 那无尽的深渊里,是几万衣衫破烂的劳工,与一群古怪的巫师,一个大将军模样的人站在高处,对着眼前那座巍峨的大山指指点点,那是天葬师雒! 这座山!分外眼熟,但马洛一时间想不起这座山的名字。 这难道是天葬大巫神姑的情景再现?我穿越了?啊!马洛大吼一声,他以为这一声大吼,会惊动山里面这些人。 可是,声波就像冲击到水面一样,他忽然从漩涡中脱离出来,眼前的图案再清晰不过了。 马洛回头去看对面的墙壁,墙壁上的图案之中,也有一个和古画中相似的圆形图案,他走到墙壁前,惊奇的发现,圆形图案中,有一个奇怪的戒指形状,这是与古画唯一有区别的地方,这枚戒指的形状,竟然和甄氏这枚戒指极为相像。 马洛将戒指与图案比对一下,形状大小都差不多,于是他将戒指放到图案上面去比对,当戒指与图案完全重叠在一起的时候,墙上的图案忽然开始运动了,圆形图案中间出现一个小孔,小孔逐渐放大,变成一个橘子大小的圆洞,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只能容纳一只手的圆洞。 圆洞不再继续扩张,但其他的图案仍然在旋转运动,马洛将手伸进那个圆洞中,触摸到一个坚硬的东西,他抓住拿了出来。 是一个黑色的金属盒子,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契丹小字。 第十六章 鬼脸钱 当马洛双手捧着盒子仔细观看的时候,咔嗒一声,盒子竟然自动弹开了,一枚铜钱出现在他眼前,这枚铜钱和他手背上的胎记的形状一模一样。 这难道就是祖先留下来的穿山铜钱?传说这枚铜钱是打开大巫神姑地宫入口的钥匙,铸造这枚铜钱的年代大概要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当时有一种流行于地处江淮流域的楚国鬼脸钱币,钱面铭文仿佛一张吓人的鬼脸,故俗称“鬼脸钱”。该钱币形似瓜子,正面有阴文,下端有孔。其上附以特殊的安、君、忻、金、行、陶、贝、三等铭文,其中有一种更令人不解的铭文为“咒”。 到底为什么要在铭文上铸造一个咒字,着实还是一个谜。 传说,楚国有一位铸造钱币的工匠,相貌奇丑,身材短小,又是个秃顶,且左手长右手短,是他铸造了第一枚“鬼脸钱”,这枚鬼脸钱一诞生就被楚王作为纪念币保存起来,楚王死后,把这枚纪念币一同带进墓室。 一个盗墓贼潜入楚王墓室,将这枚融合了楚王尸气的鬼脸钱给带了出来,后来他把这枚钱币高价卖给了一位相师,这位相师将这枚钱币打造成阴阳两面的穿山铜钱,一面凝聚楚王尸气为阴,一面凝聚日之光芒为阳,铭文咒还在,但被分离到中间方孔四周。 那这枚穿山铜钱生在楚国,怎么几经流传竟然到了北方塞外,又到了天葬师雒的家族手里,而雒一得到这枚铜钱,犹如鱼得水,仿佛这枚铜钱天生就是为雒的家族打造的,穿山铜钱不仅仅内含诡异神术,还有着某种神秘力量,就是雒也不能全部掌握,他对穿山铜钱的了解,大概只有十分之一,如若他能全部掌握,怎么会死在黄帝的手下。 要知道,大巫神姑的地宫设置可不是什么一道石门,或者铜墙铁壁,而是采用相机术设计,没有穿山铜钱的神力,是不可能打开地宫入口的。 当盒子弹开后,那枚穿山铜钱忽然流散出五光十色,缥缈的光芒,犹如北极光一样,那些光芒,逐渐变成霞光一样,映射在屋顶之上。 而古宅的而天花板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张异常恐怖的鬼脸,那张鬼脸,在挤眉弄眼的看着下面地毯上的马洛。 当马洛抬头看见那副鬼脸的时候,惊吓之余,他一步挪开那鬼脸的下方,可是那鬼脸紧跟着也移动到他正上方的位置,于是他闪身躲开,可无论他躲到哪里,那鬼脸就跟到哪里。 马洛在古宅住了这么多年,从不知道古宅内还住着一只鬼。 马洛晃了晃手里的盒子,想要用那光芒去吓唬天花板上的鬼脸。 当他晃动盒子的时候,那鬼脸也跟着晃动,这时他才知道,这张鬼脸,正是穿山铜钱所映射上去的,那铜钱被打散的鬼脸,却能通过光芒再次组合到墙壁上。 马洛啪嗒关上盒子,光芒咻然间消失,天花板上的鬼脸也随之消失,当他慢慢再次打开盒子的时候,那虚无缥缈的光,再次从盒子中流出来,但天花板上再也没出现那张鬼脸。 可是,更惊奇的事情发生了,铜钱竟然脱离了盒子,悬浮在半空中,而后,它慢慢落到马洛的手心,紧紧的吸附在他的手上。 那满是图案的墙壁,也慢慢恢复了原貌,不再继续运动,光芒消失,铜钱看起来就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铜钱了。 马洛向外面望去,清风路上无比宁静,夜已深,微风拂过空洞的街道,就连路灯也显得不同往日,变得昏暗不堪。 没有小动物再给他带来任何关于甄氏的信息,看来,他要亲自出去一趟了,他把铜钱藏在身上,离开古宅,来到大街上,大街上空无一人,十字路口已经不再是红绿灯交替闪烁,而是只有黄灯在不停的闪烁着。 一股难闻的气味从街道另一头飘散过来,马洛迅速的奔跑过去,干燥的柏油路,尚有白天太阳暴晒后的余热。他的猫藏在夜色当中,就像一只微型的老虎,此时它的胡须变得十分凶猛,奋力向前奔跑,就像老虎在追赶鹿一样。 就这样,一个年轻人,和一只灰色的猫,在空旷的大街上拼命的奔跑,那年轻人的运动鞋,和柏油路接触的时候,并没有发出过大的声音。 另一个街角,却笼罩着一丝丧气,在街角的尽头,出现了两个身披灰色裹尸布的佝偻,尸布的上面,搭成一个倒立的三角形,三角形中,藏着一个又尖又细的下巴,和一双犹如瓷白玻璃球一样的眼珠,没有瞳孔,却仿佛能吞噬黑夜。 那就像一条手术刀割开刚刚缝合的伤口一样的嘴唇,隐在尸布下面,伤疤一样的嘴,微微的露着一条极细的缝隙,从那条缝隙中,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种霉到极致的味道。 这时,街道的另一头,传开一阵咔、咔、咔、咔的声音,那是一种清脆的声音,对于男人来说,这种声音也许是一种诱惑。 没错,那是水晶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通过声音的节奏来判断,穿鞋的人,一定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因为她走的很快,步子迈的很大。 果然,一个妙龄女子出现在街道,她迈着矫健的步伐行走着,她的裙子略显职业化,头发扎成一条沉甸甸的马尾辫,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块漂亮的机械手表,一会儿的工夫,她已经抬手看了三次手表,说明她意识到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 当她走过那个公交站牌的时候,站牌旁边的路灯忽然熄灭了。 她停下脚步,向前望去,可是,街角的两个佝偻之人忽然消失在空气之中。 已经很少有人敢在深夜的街道上徘徊了,她难道不知道最近的连环杀人命案吗?也许是因为职业的关系?身为法医的苏希,于深夜离开法医中心,穿着一身简装,冒险到大街上干什么。 苏希继续向前走去,但她略显紧张,她闻到了奇怪的气味,经常在法医室工作,对这种气味格外敏感。 她已经走到街角那里,街角处原本有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厅,但因为命案的缘故,在晚上八点钟就准时打烊了。 街角处弥漫着一股浓烈的丧气,苏希不由得捂着她的嘴巴和鼻子,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早已被那股难闻的气味给掩盖了。 一阵咯咯咯咯的声音从咖啡店墙角中传了出来,紧接着,一股阴风袭来,两个体型巨大的蝙蝠扑了过来! 不,那并不是蝙蝠,而是两块裹尸布由什么东西撑着,向苏希飞了过来…… 第十七章 复仇之火 苏希对于死人的味道格外敏感,这跟她的职业有很大的关系,当两块裹尸布向她飞去的时候,她忽然回头,当她看到路灯下的街道上,有两块灰色的破布向她飞来时,全身都凉了大半截,她的手中,没有手术刀,只有十指纤纤。 连环杀人凶手这几个字,就像决堤的洪水,涌入她的脑海,完了,自己本来是要回家休息,结果车半路突然抛锚了,三更半夜又打不着车,给卓九阴打电话又打不通,好在离家已经不远了,只好硬着头皮往回走。 苏希甩开大步,向前跑去,但她穿着高跟鞋,根本跑不快,正当她打算甩掉高跟鞋的时候,喵的一声,一个肉弹从暗中弹了出来,从两块裹尸布中间横穿而过。 紧接着,一个人影出现在苏希与两块裹尸布中间! 与此同时,两块裹尸布戛然而止,由两个瘦骨嶙峋的支架支撑着。 咯咯咯……那是一种关节交错的声音,仿佛缺少润滑剂一样。 那上面罩成三角形的尸布中,缓缓的露出两张死人一样的脸,两张脸就像复制的一样,和之前的白老太并无二样,锐角三角形的脸,下巴就像西方童话故事中的巫婆下巴。 她们并不是真的没有视力,相反,在黑暗中,她们的视力更要高于白天,已经超出正常人的5.0。 所以,当她们露出那张骇人的脸时,马上将面前突然出现的人扫描了一遍,即使有一只蜜蜂飞过,也都被她们锁定了,这就是她们在黑暗的地宫中生存了两千年进化的本事。 苏希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地上那只猫,已经让她猜到了忽然出现的人是谁,虽然他们只见过两次,一次在法医室,一次在现场,但对这个神秘的灵异侦探,苏希一直很好奇,他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那么牛逼的卓九阴都要请他帮忙,看起来,这人比自己还要小那么两岁,难道不应该是个“乳臭未干”的人吗? 而且,马洛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里,难道他是超人,蜘蛛侠的化身? 在苏希电光火石的思考时,马洛回头看了她一眼。 “你胆子够大的,这么晚都敢在大街上游荡。”马洛站在路灯下,在地上投下长长的身影。 “完全属于意外,不过别忘了我是法医,遇到歹徒直接给她一个开膛破肚,五脏六腑都得让野狗叼了去!”在比自己小的人面前,苏希想要装一下大姐大。 “那好啊,交给你。”马洛说着就像一扇门一样来了一个九十度的转身,让苏希再次面对两块裹尸布。 当她看到尸布下的两张脸时,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刚才有马洛挡着,她看不见她们的脸,这下瞧清了,这不是死人,死人不会动弹,而眼前这两个怪物,简直就是戴着面具的杀人狂魔,她一下子联想到电锯惊魂里面的变态杀人狂。 更没想到的是,马洛竟然会让开,让她自己来解决。于是她赶紧说道:给死人解剖那叫医学,拿活人开膛叫杀人,还是你来好了,不过你也不能杀人,制服就好,制服就好。 一来一去,两个巫师不耐烦了,从她们的喉咙里发出一阵阵丧气之声。 而且,她们早就看到了马洛手背上的胎记,这个胎记,令她们无比兴奋,也无比仇恨。 “你是雒的后代,只有雒的后代才有铜钱记。”其中一个说道,但并不见她的嘴动,那声音完全是一种腔音。 “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懂。”马洛想要多套一些信息来了解自己的家族秘密,所以他故意这么说道。 一个对另一个说道:看来这小子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他是装疯卖傻,别忘了,我们之中有人可是被他亲手捏成齑粉的。” “玛撒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看我们还是活捉他回去。” “没错,他一定知道穿山铜钱在哪儿。” 深夜并没有一丝微风,但她们身上的裹尸布却在微微而动。这些尸布,是从地宫里带出来的,本来都是裹在尸体身上的,被她们拔下来,作了防腐处理。 况且,这些裹尸布上面都凝聚了很重的尸气,一般人靠近,都会受不了的,但只要披上裹尸布,就可以躲避邪气。 在一些盗墓史上,也有盗墓者进入墓穴后披上裹尸布,以防邪物攻身。 但裹尸布属于极阴之物,普通人很难承受,就算是身经百战的盗墓贼,也只能在紧急时刻短时间披着裹尸布,一旦超过时辰,人就会因极寒而暴毙。 能身披裹尸布而不亡的只有一种人,就是生辰八字都属阴的人,极阴之人。 寒意来袭,两个巫师向马洛逼近。 复仇之火就像划破天空的彗星,一旦下滑,就根本无法阻止,这些巫师根本就不知道雒将她们锁在地宫里完全是大辽皇帝的意愿,而并非是雒本人的意愿。 但大祭司玛撒却认为,这是雒的本意。 因为两人在大辽皇帝身边都是红人儿,雒一定是为了争夺权力而除掉异己,这在古代朝廷中权力争夺中再正常不过了。 况且雒和玛撒本就不属于同派,一个是神秘的道,一个是神秘的巫,本不相干,但拿到朝廷中完全不一样了。 其实雒根本没有想要和玛撒争夺地位,反而是雒的出现,玛撒自认为这会危机到自己的权力,所以他内心作祟,自己脑补出一系列的斗争。 玛撒认为,将巫师们全部锁进地宫,正是雒的铲除异己计划,所以大辽皇帝并不是她们的复仇对象,而雒才是。 玛撒通过他高超的占卜术,占卜到雒的后代在罗潭市,但令玛撒不明白的是,无论他怎么占卜,就是无法获知马洛的地址。 复仇是一个目的,玛撒还有一个更大的计划,拿到穿山铜钱,是至关重要的第一步。 两块裹尸布的移动速度忽然变快了,马洛朝苏希喊道:离开这儿! 苏希意识到危险,她本应该离开,但她却迈不开腿。 马洛闪到一边,伸手抓住了一个巫师,巫师在他有铜钱记的手里,痛苦的嘶叫起来,那空虚之声依然犹如抽取灵魂一般。 另一个巫师也扑了过来,马洛伸出左手去抓。 马洛根本不知道,他的能力只限于有胎记的右手,而他的左手,和正常人的手臂是一样的。当他的左手抓住巫师的时候,那巫师却并没有痛苦的嘶叫,而是用那钢铁般的双手,钳住了马洛的胳膊,十指就像十根钢筋一般,直接扎破了他的皮肤,插进他的肉中。 一阵钻心的疼痛让马洛差点儿昏厥过去,但他不能放手,那巫师阴笑着,十指慢慢的用力。 到现在,马洛也彻底明白了,杀人凶手为什么能将十指轻易的插进人的肩膀。 苏希看到马洛脸上的痛苦表情,她脱下高跟鞋,准备冲过来重击巫师的头部。 但猫先她一步,飞跃而起,两只利爪抓伤了巫师的脸,巫师的脸顿时流下血来。 “别过来!”马洛再次喊道,高跟鞋无济于事。 同时,他的右手产生了一股热量,这股热量赶走了裹尸布的阴气,他一使劲,巫师惨叫一声,化成一堆粉末洒落到地上。 另一个巫师正要伸手来控制马洛的咽喉,但马洛腾出的右手已经挥了过去,直接捏住了巫师的三角形脑袋,那巫师的双手一下失去力量,十根钢指从马洛肉中拔了出去。 马洛的胳膊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他咬牙发力,巫师的脑袋逐渐干瘪,最后也化为一堆粉末。 当巫师的十根手指拔出去的时候,马洛的胳膊已经血流不止,苏希跑过来,直接将自己的挎包皮带拽了下来,绑住了马洛的左胳膊为他止血。 “你伤到了动脉,需要马上去医院,捆住会缓解失血,但时间不多,不马上到医院你会失血过多。”苏希到底是法医,虽然情况很糟糕,但她非常镇定的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马洛看着自己的胳膊,那血还在继续往外渗透,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人的肉体在最疼痛的时候,往往已经麻木了。 谁都知道,这是止不住血的,如果救护车赶不到,自己就要失血过多死掉了。 他坐到地上,猫围着他转,并不时的喵喵直叫。 他的胳膊垂了下去,苏希抓住他的胳膊并朝上抬。 救护车还没有来,苏希焦急的望着街道尽头。马洛只感到一阵阵迷糊,自己瞌睡了吗?是啊,这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不困才怪。 但这一次是困的离奇啊,他从来没这么困乏过,有一种想要长眠的感觉。 他的意识有些模糊,模糊中有他的父亲。 马成义说:马洛啊,我们马家人丁稀薄,定是受了什么诅咒…… 这话在马洛小的时候,马成义就这么说过,但马成义能力有限,无法破解诅咒。 马洛的身体有些沉了,苏希拍打着他的脸说:你不能睡着…… 一阵刺耳的声音刺破宁静的夜空,救护车终于出现在街头,像一个救死扶伤的狂人一样,朝他们狂奔而来。 苏希不禁热泪盈眶,救护车来了,马洛有救了。 救护车越来越近,苏希向救护车疯狂的招手,那闪烁的警灯,就是救命的信号。 嘭!嘭!嘭! 几声巨响,救护车忽然一个急转,却朝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喂,在这里!你们瞎啊!”苏希大声喊道。 可救护车轰鸣的机器声掩盖了她的声音,救护车一头撞向红绿灯的杆子…… 第十八章 死亡召唤 苏希呆住了,救护车就像一头病重的老黄牛一样,瘫痪在红绿灯杆子前,车头撞出一条弯曲的沟,红绿灯的杆子摇摇欲坠。 汽车挡风玻璃迸溅了一地,防冻液和玻璃水流到了柏油路上,就像一摊血迹,也许那里面也参合着血迹! 没有人从救护车内爬出来,连一条胳膊都没有。 苏希怀疑,救护车里到底有没有医护人员,按理说,救护车里连司机带医护人员,至少得有五个人,难道这一撞,五个人全死了? 啪嗒一声,救护车的反光镜掉了。 马洛躺在地上,血液从他的伤口慢慢的溢出来。也许是人求生的本能,他的意识开始清晰了。 上方的路灯,橘黄色的暖光照在他的脸上,柏油在他的身下,将白天吸收太阳光的热量,源源不断的传递到他的后背。 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这里不是电影大片,他自己也不是什么钢铁侠蜘蛛侠,从二十层楼摔下来照样五脏具碎。他的肉体和普通人看起来没什么二样,虽然有些超于常人的能力,我们称之为超能力,但他的对手,似乎更强大。 而且,他的超自然能力,也只是浅薄的感悟,没有达到运用自如的水平。捏死一只蚂蚁容易,掐死一头大象需要更强大的智慧。 这种能力,更像是家族的偶然继承,但是要想发挥到极致,还需自己发掘。 他意识到四周潜伏的危险,如果他的生命消逝,这场戏,将完全改变。 于是他爬将起来说:快离开这里。 “你打算走到医院?除非你有无限的血量,我已经给法医中心打过电话了,他们将开一辆急救车过来,应该很快。”苏希说着看了看表。虽然她是法医,但一贯秉承着救死扶伤的医德,眼看着一个可以医活的人,却慢慢失血而死,对于一个稍有医德和职业素养的人来说,都是终身所愧疚的事情。 一个医生因条件限制对于病人束手无策,一个士兵面对敌人手里却没有枪…… “恐怕是等不到急救车来了。” 马洛蹲下来摸摸那只猫的脑袋,然后指着街道的另一个方向说:你跟着猫朝这个方向奔跑,能跑多远跑多远。 “那你怎么办?” “救护车那里有人,她们藏在暗处不敢现身,在等待我流血而死。” “你还是少说话,不然会加快你的血液流动。你打算做英雄,那就留着性命来战斗。” “你真是不怕死。” “我不是不怕死,我是不怕死人。” 这话倒是真的,苏希每天和死人打交道,什么样的死人没见过,掏心挖肺拽肠子……这都是她的活。 一辆巡逻警车从街道那头开了过来,四个警察本来在另一条街巡逻,接到苏希的报警电话便马上赶了过来。 “你报警了?”马洛问。 “嗯,警车可以帮我们去医院。” 马洛眉头紧皱,他朝警察大喊:停下,不要过来! 苏希不解的看着她说:你疯了吗? “你想让这辆警车和那俩救护车一样?” 苏希忽然意识到,在这条街道,危机四伏,那些凶手潜伏在暗处,警车过来真的是白白送命,于是她跳起来赶紧朝警车挥手,示意他们不要过来。 但是他们听不清苏希在喊什么,远远看见苏希挥手,还以为这是告诉他们我们在这儿呢,于是警车加快速度向前驶去。 嘭的一声,一个黑乎乎的玩意儿,就像一个超大型蝙蝠,撞在了警车的挡风玻璃上,紧接着,车轮也撞到了什么东西,飞驰的警车立即失控,撞向了一栋大楼! 警车卡在墙上,车头和墙体之间挤着一个东西,那东西发出奇怪的声音,肢体还在抽动,似乎想要爬出来,可汽车死死的顶着她。 四个警察也已全部没了知觉,生死未卜。 苏希眼见惨烈的车祸发生在自己眼前,她的身体开始颤抖,一只手放在嘴唇上,抑制着恐惧和不安。 令她更加不安的事情发生了。 四周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空中还传来嗡嗡的声音。 草木皆兵,苏希马上联想到这个词,她不知道凶手到底是些什么人,现在没时间和机会跟马洛问清楚,凶手难道还会飞,不然空中怎么还会有声音。 蜜蜂!苏希惊叫道。 天空中飞舞的是蜜蜂,密密麻麻的蜜蜂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 悉悉索索的声音也越来越近,一些小东西从暗处走出来,在马洛和苏希四周越聚越多。 猫猫狗狗! 苏希看了马洛一眼,希望从马洛脸上得到答案。 这些蜜蜂和猫猫狗狗是怎么回事,它们是敌是友,平白无故怎么会出现这些东西。 不断的有猫和狗从黑暗中跑出来,围在一起,这些家伙们看起来是罗潭市的被人们遗弃的流浪狗和流浪猫。 蜜蜂是马洛的好朋友,它们一定是得到了信息,所以飞来保护马洛的,但是这些猫和狗是怎么得知信息的。 马洛和动物的确有不同寻常的默契,同时他似乎也能召唤一些动物,但这一次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召唤信号啊。 短短的时间内,流浪猫狗已经涌到了整条街,它们个个都呈现出一种高度警戒的状态,那些蜜蜂反而像巡逻队一样,在天空中盘旋,也许只要出现一点儿意外,它们就会像飞行兵一样俯冲而下。 果然,一群蜜蜂飞向救护车,就像归巢一样,全部都往一起堆,瞬间堆成了一个大蜂窝。 白老太(地宫中的巫师),可以借于障眼法在黑暗中对人隐形,但却瞒不过动物们的眼睛,尤其是猫的眼睛,甚至也瞒不过狗的耳朵和鼻子。 就在蜜蜂们展开攻击的时候,一辆车出现在街道上,速度很快,猫狗很有灵性的闪开一条路,让车子顺利的开了过来。 “上车!”开车的人是卓九阴。 苏希和马洛上车后,车子轰鸣一声驶离。 “他受伤了,直接到医院,恐怕有生命危险。” 卓九阴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没有说话,马洛仰在后座上,也紧闭不语。 到医院后,马洛被直接推进了急救室,他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医生抽取了他的血液拿去化验型号。 很快,医生从化验室走了出来,摇着头对苏希说:苏小姐,太不可思议了。 苏希和卓九阴不明就里,看着医生不说话。 “他的血型,我们无法定义是哪种血型,血液库里也没有这种血液。” “怎么回事?稀有血型?”苏希焦急的问道。 医生一脸疑惑,“不单单是稀有,到目前为止,世界上根本没有这种血型。” “不可能,就算是再稀有的血型,也不可能只有一个人有啊。” “对,他的家族里肯定有这种血型的人,你们联系他的家属了吗?” 苏希对马洛完全不了解,卓九阴也是刚刚接触,但是他从陈老那里得知,马洛的父母早就不在了,也没有其他的亲戚。 三人走进急救室,马洛已经昏睡过去了,血虽然已经止住了,但是他的身体十分虚弱,若不是苏希给她勒住胳膊,说不定他早就没命了。 “怎么办?”苏希像是问医生,又像是问自己。 然而,医生此时也束手无策,他从来没见过这种血型,全人类也没有发现过这种血型,这似乎不符合常理,难道他是外星人? 看来,死亡将降临到马洛的头上,他躺在病床上,等待死神的到来,带他走向另一个世界。 卓九阴叹气道:一颗冉冉之星,还没有升起来,就要坠落,你们知道吗?罗潭市的安危,可能全都系在他的身上。没想到凶手这么强大,只小小的一个动作就将他的生命给夺走了。 以苏希的医学知识判断,马洛也是必死无疑了,伤及动脉,没有及时止血,正常人都难活下来。 “如果他的造血功能高于常人,那他就有可能活下来,但我想这是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造血功能再高,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他的血液吗?”医生不禁自我发问,这问题看似自相矛盾,但实际上也有一定的道理,马洛的这种血液在医学上根本没有出现过,正因为奇特,所以医生也推测他的造血功能也和正常人不同,同时他又怀疑这种推测。 卓九阴垂着头,暗暗祈祷了一番,他有些内疚,正因为他请求马洛出手帮忙,才会导致这个年轻人现在卷入这起事件,从而有了生命危险,所以,他难逃其责。 靠自身的造血功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人体血量,这好像是科幻电影里才有的情节,虽然这也是医学研究的方向,但目前来说,这只能是一种幻想。 幻想就幻想吧,反正人许多时候都是靠幻想支撑自己的。 卓九阴和苏希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幻想奇迹,但奇迹很可能不会发生。 苏希在想,马洛是为了救自己才有生命危险,人活着尚能感恩报答,可是人死了,就只剩下悼念了。 卓九阴在想,凶手没有铲除,英雄却要死了,罗潭市该何去何从? 第十九章 古铜钱 奇迹没有发生,马洛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卓九阴叫来陈老,由陈老来负责他的后事,毕竟陈老是马成义的故交。 陈老说马成义就埋在罗潭市的西山墓地,那马洛也要埋在那里,卓九阴立即去西山买了一块位置较好的墓地,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如果能用他所有的钱来还马洛的性命,他是一万个愿意。 做人做事业,一旦达到一定的境界,赚钱就成了艺术,卓九阴现在追求的不是钱,而是想成为侦探界的一个传奇,上好的棺椁选好以后,几个人帮忙把马洛装进棺材中,大家又都轮着看了看,才决定合闭棺椁。 陈老站在一旁,他想起了马成义下世的时候曾经对他说过的话,现在马家还是没逃过命运之厄,到此,马家算是彻底断了,如果能早点儿让马洛结婚生子,说不定现在还有个根。 马洛躺在棺材里,双目紧闭,面容一如从前,充满灵性与智慧的五官摆在那里,根本没半点儿死人的样,这不禁让苏希怀疑他是在装死,人死三天,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完全不符合常理。 可医院确定了他停止了心跳,也没有了呼吸,这就是死亡的最好证明。 苏希还是不由得哭了,对于一个法医来说,能接受尸体,却不能接受感情上的“尸体”,从怀疑马洛,到看他亲手杀死两个凶手,她以为马洛是一个盖世英雄,但却免不了人的正常死亡。 李警官也来了,当他看到马洛的尸体,连连叹气,在这场斗争中,他们的阵地,无疑又少了一个重要的战士,按理说,应该给马洛追加个名誉,但这都被陈老阻止了。 来追悼的人并不多,基本只有这几个人,这样看来,马洛跟一个孤儿没什么差别了。 甄氏彻底也消失了! 清风路的古宅大门紧锁,李警官派人去盯了两天,也不见有人出来,看来,他唯一的仆人也遇害了,警方正在全力调查,但是,甄氏就像一股蒸汽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任何线索都没有。 无亲无故,这让在场的人都有说不出的难过。 追悼完毕后,棺椁被护送到西山墓地下葬了。 坟墓上,是苏希洒过的白色花瓣,因为她知道,地下埋着的人,是她的恩人,如果不是马洛,今天躺在地下的人应该是她自己。 陈老又念了一段词以后,几个人还有些不舍的离开,都站在那里,各自想着心事。 天气异常的好,晴空万里,绿海碧波。罗潭市依山傍水,风景如画。站在西山,可以俯瞰正东方向的罗潭市,往北则是惊涛拍岸的北江,往南则相邻翠绿交织的龙吟山和龙吟湖。 照此布局,西山是起伏的龙身中间,也是风水极好的位置,驾龙戏水,如蛟龙入海,龙啸而上,直入九天。 又逗留了一会儿,几人才下山离开,大家都觉得有什么个人物品落在了西山,但谁都不少东西,思来想去,是把马洛一个人留在了西山,不觉黯然神伤。 苏希没有去法医中心,而是径直回了家,整整一下午,她不是坐在落地窗的沙发前,就是站在落地窗前,这个位置面朝西山,可以远远眺望那里的风景。 西山,日落的地方,当太阳还没有消失在地平线的时候,最先消失在西山,但夕阳仍然映照着西山,看起来,万丈霞光中,一个凸起的山头置于中间,就像一个打坐的人一样。 是夜,罗潭市雷声滚滚,大雨如注,人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雨,就像天漏了一样,水从天上一泻而下一样,似乎要将罗潭市毁灭似的。 城市的排水系统全面崩溃,下水井都井喷了,一道道水柱冲天而起,将井盖喷射到一边,然后水肆意的漫过大街小巷。 龙吟湖顷刻间被灌满了,水位线直线上升,万千条涓流汇集到一起,奔向北江,北江也变成了一条巨龙,翻滚着它巨大的身躯,怒吼着,朝大海的方向奔腾而去。 北江下游的居民紧急撤离,撤离一完成,上游马上泄洪,猛兽般的洪水,咆哮而下,不仅冲垮了河道,甚至越过河道,一路摧毁民宅、田地等等,果树被连根拔起,卷入河流去了。 如此恐怖的雨夜,只有官兵们和义务人员才有勇气走出房间,去抗战洪水救助人们,其他的人都躲在家里,隔着玻璃看外面,惊叹这大雨。 但是,在西山那边,却有两个身披雨衣的神秘人物,冒着大雨,在泥泞的墓地里,抡着铁锹,吃力的挖掘着一座坟墓,看样子,此二人不善,难道他们趁这骇人的雨夜来墓地趁火打劫? 西山的墓地价格不菲,的确都埋着有钱人,昂贵的陪葬品肯定少不了。 墓地的管理很严,但是今天,西山墓地的管理人员全都撤下山去防灾,但偏偏有那些挣钱不要命的人,比如说这类盗墓贼。 两人不顾艰辛,挖掘了一座坟墓,一人下去寻找财物,但是雨水漫灌,盗墓贼担心被淹死在里面,只好将绳子系在死者的身上,把死者拽上去,然后把死者全身翻了个遍。 令他们大所失望,死者没有什么值钱财物,但另一个盗墓贼却在死者身上找到了一枚古铜钱,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古铜钱似一张鬼脸,上面的字他们也不认识,看起来绝对有些年代,二人心喜,这收获要比金银珠宝可值钱多了,仅这张鬼脸就能证明古铜钱的价值。 于是二人收拾了家伙,匆匆离开西山,也不管死者的“死活”。 大雨无情的冲刷着墓地,死者躺在泥土里,像一颗种子一样,被雨水洗涤着、浸泡着,等待泥土的覆盖,然后生根发芽。 披在西山上的泥土松动了,开始随着雨水向下滑动,死者跟着缓慢移动…… 一道闪电在西山的上空划过,闪电将西山的墓地照的白刷刷的,两个盗墓贼已经下了山,两人回头看了一眼,不仅毛发直竖,因为在闪电的照耀下,那些墓地,就像一个个伫立的尸体一样。 而哗啦啦的大雨之中,又一个鬼魅的影子,一会儿趴下,一会儿站立,慢慢的向被盗挖的坟墓移动而去…… 看来,西山的墓地,今天要被洗劫了! 第二十章 尸首全无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罗潭市的抗洪工作还在继续,天一亮,更多的人加入到抗洪的工作当中,更震惊人的消息是,西山许多墓一夜之间都被盗挖了。 根据警方的现场侦查,有的墓有盗洞,有的墓整个都被掘了,更令人不解的是,有几座墓,根本不像盗贼光顾,就像是某种动物用爪子刨洞而入。 警方分析,光顾墓地的盗贼有三种类型,一种是专业的盗墓贼,一种是不专业的趁机打劫,另外一种无法获知,但从痕迹来判断,它们的爪子坚利无比,可以轻松刨开泥土。 小雨还在淅沥着,苏希请了假,她内心十分不稳,一夜辗转反侧不能入睡。挂在墙上的电视一直在滚动着新闻,全都是关于此次抗洪救灾的画面。 新闻正在报道西山墓地被盗掘的事情,西山墓地管理中心正在积极协助调查处理,但是因为倾盆大雨,现场被严重破坏,即使有蛛丝马迹的证据遗留,也都被雨水给冲跑了。 镜头前,狼藉不堪,记者在现场报道:个别墓内的尸体不翼而飞,很可能是被冲到河流里去了,也有可能是被人盗走了。 那么问题来了,盗墓者偷盗财物,偷尸体作什么?鞭尸?世上还有这等癖好的人?那真是变态至极。 镜头扫过墓地,苏希忽然感觉不对劲,她马上拿起电话给卓九阴打电话。 “西山墓地被盗挖了,马洛的墓很可能……” 没等苏希的话讲完,卓九阴就在那边说:我也看新闻了,你等我,我们过去看看。 几分钟后,卓九阴就开着他的车到了,这时候苏希也已经收拾完毕,尽管她很疲惫,但由于突发事件,人的精神难免会为之一振,她将头发束起来弄成一根沉甸甸的马尾辫。平时工作中头发都要束进帽子里,只有在工作以外,她才能将头发披下来,踩着她的高跟鞋,迈开修长的大腿,在繁华的大街上尽显女性魅力。 车子绕过两条街,驶上一条大道,直接朝西山开去。大街上到处都是雨水冲积的杂物,许多汽车都被水泡了,甚至在一些很深的积水里面,竟然漂浮着尸体。 触目惊心,罗潭市遭受了如此洪水灾害,百年而不遇。 最令人不解的是,这场暴雨,气象中心竟然没有预测到,难道气象变化隐形了,躲过了先进的卫星侦测? 气象中心只是说未来三天罗潭市将会有中小降雨,如此暴雨,气象变化是非常明显的,但似乎根本没有任何预兆。 苏希联想到了马洛的死,难道这场大雨跟马洛的死亡有关系?想到此她又马上否定了自己的幻想,这怎么可能,身为医生,竟然迷信起来了。 天妒英才,也是非常可能的。 西山墓区更是一片狼藉,工作人员正在做清理工作,许多死者家属也都来了,那些被盗挖的家属哭天嚎地,祖辈的尸体都不见了,对于他们来说,这跟祖坟被刨了有啥区别。越是有钱的人,就越注重风水这些东西。 石阶上都是泥,稍有不慎就会滑倒,苏希和卓九阴顺着石阶往上爬,马洛墓的大概位置还是能找到的,幸好他所挨的那坟还在,墓碑也在。 一个大坑出现在苏希和卓九阴眼前,墓坑里积满了水。 卓九阴喊来了工作人员,让他们赶快把棺椁弄上来,几人弄来抽水泵,把积水抽掉以后,棺椁出现了,可是棺椁里面空空如也。 工作人员登记了以后,继续清理墓区,有几具尸体找到了,但经过辨认,里面没有马洛。 就这样,少年英雄的尸骨都找不到了。 而且通过现场的痕迹来看,卓九阴和李警官推断,部分被挖的墓,正是连环作案的凶手同伙所为,她们的利爪,可以轻松挖掘泥土。 李警官重新安排警力,一方面积极寻找马洛的尸体,一方面加强巡逻。 一个月过后,打捞工作也结束了,马洛的尸体仍未找到。 西山墓区修缮完毕,苏希从花店买了一束白百合去了西山,马洛的墓碑重新立了起来,在清风中凛凛而立。 自从下过暴雨后,一股强冷空气就占据了罗潭市,天空那湛蓝湛蓝的冷,笼罩着西山和龙吟。 苏希捧着花,戴着一顶薄荷绿的的遮阳帽,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墓地里冷冷清清,只有她一个人。 她走到马洛的墓碑前,将花放在地上,然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尖尖的下巴,似乎挂着一滴小水珠。 她的嘴唇,润了一层淡淡的口红。 清风徐来,拂过她的脸庞,吹动了她的衣角。她的眼角,似乎和她的嘴唇一样湿润,她看到清澈的风,吹过西山,掠过龙吟湖。 波光也粼粼! 夏天快过完了,秋天的风,一阵阵吹来,隔几天还会下一次雨。秋雨不再像下雨那样急不可耐,天空大多布满惨淡的阴云,然后淅淅沥沥个没完。 那时候,苏希一个人待在屋中,思考着一个问题,马洛在她脑海里萦绕不去,她只想得到一个答案,那就是,马洛的尸首到底在哪儿。 我们有时候找不到东西的时候,真希望这件东西就像一部电话,可以打一电话就能找到它在哪儿,可是,如今就算站在罗潭市最高的地方大喊,马洛也是听不到的。 苏希站的太久了,她一直望着山下,却没有发现,长长的台阶上,一个小东西,灵活的跳跃着,它像是冲苏希来的,又或者是要往山头上去,蹦跳的相当的快。 转眼间,它就跑到了苏希跟前,喵喵的围着马洛的墓不听的转圈,甚至朝苏希叫起来。 原来是马洛的那只猫,苏希正奇怪那天晚上卓九阴开车接他们到医院,猫却没有跟着到医院,以后几天也没了猫的下落,他们到清风路的古宅去找了,也没找到。 猫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西山墓区? 苏希蹲下去摸摸它的脑袋,猫圆圆的眼睛,看着苏希,仿佛在等待她说什么。 这只可怜的猫,也许已经知道它的主人死了。 “他不在这儿,我们走吧。”苏希说。 苏希顺着台阶往下走去,但是那只猫却并没有动身,而是蹲在那里一动不动,苏希只好回身将它抱起来,带离西山墓区。 离开墓地,苏希带着猫驱车前往卓九阴的侦探社,当卓九阴见到马洛的猫时惊讶道:你是从哪儿找到它的?这小东西还活着啊。 “在西山墓地,它竟然直奔马洛的墓,奇怪,它怎么知道马洛的墓在那儿。”苏希说。 “别忘了,这可是一只神奇的猫,你不记得啦,在那晚的现场,它竟能遁着凶手的气味而找到凶手逃离现场的方向。” “看来它的嗅觉的确不简单,马洛不在了,也许这只猫可以协助我们破案。” “嗯,但这棘手的案子我实在是想不出半点儿解决的辙,真是无从下手啊,即使是福尔摩斯在世,恐怕也难以破案。” 苏希站起来,她打算给卓九阴打打气,卓九阴这个人在从前可是万千侦探迷们心中的神啊,现在这幅垂头丧气的样子实在是…… “我相信你,只不过这件事比起其他的案子更难,但是,你生来不就是为解决困难的吗?” 这话让卓九阴浑身一震,的确,困难对于他来说就像罂粟一样上瘾,这个比喻虽然在当下不是那么的恰当,但用在上瘾的形容上,再恰当不过了。 那么,我们的侦探卓九阴看来又要出手了。 但是,正当他们打算用马洛的猫来探知一些凶手的线索时,猫却不见了! 猫在当晚,悄无声息的回到了清风路上的古宅,越过墙头,灵巧的跃到台阶上,然后古宅的门就打开了! 第二十一章 死亡唤醒 猫回到了清风路上的古宅,那扇沉重的门开了,屋内没有灯光,非常黑暗,月光贴着门缝钻了进去,猫也溜了进去。 猫一直溜到沙发上,在沙发上翻了几个滚,之后便跳下沙发,蹲在书房的门前,仿佛在听书房内低声的谈话一样。 书房内只有一盏昏暗的灯,有两个人在低声说着话,其中一个女人说:玛撒跨越千年,刚开始他只是为了复仇,但如今这个世界已经完全不是他所想像的世界,所以,我想他更大的目的就在于颠覆现有的世界。 另一个人沉吟了一声说:的确,任何人都不想退出历史的舞台,不然那些年长的人怎么总是很守旧。 “马洛,你要赶快找到穿山铜钱,如果落到玛撒手里,就算雒复活了,也无济于事了。” 马洛叹气道:唉,可恨,穿山铜钱现在没了下落,甄姨也没有下落。不过,这两天我一直在寻找,我的猫也在帮着找。 “远远不够,你需要发动全城的蜜蜂去找,这样的几率会大很多。” 马洛一拍脑门说:哎呀,我把这些蜜蜂给忘了,对对对,这本《大辽古志》上记载,雒可能具有召唤某些动物的能力。我领悟到一些东西,准备去击杀那些巫师。 “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虽然你的造血功能很强大,能保你失血过多而不致死亡,但在你没有完全恢复的时候,尽量不要对巫师动手。” 马洛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胳膊上的血管清晰可见,血管里流淌着新的血液,如此看来,他已经是一个全新的人了,他的造血细胞还在加快速度为他生产更多的血液供他的身体所需。 他差点儿永久的死了,或许那只是他睡了一大觉而已,他的恢复,需要在睡眠中进行,短暂的停止呼吸,也只是身体的自我封闭保护。 血液的恢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死亡会唤醒他的血液细胞活跃起来,那么就是说,死亡只是他活过来的一个假象而已。 总而言之,英雄已经归来! 就像暴雨的那晚,雨水浸泡了他这颗种子,让他在大地上发芽生根。 猫张大嘴巴打了一个哈欠,它卧下去,似听非听的听他们的谈话,也许猫也在想,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谈话声压缩在古宅内,书房没有对外的窗户,昏暗的灯光也全部被抑制在室内。 在皎洁的月光下,古宅散发着幽幽的蓝光,这种蓝光,只有某些动物才能看得见。或许是堆砌古宅那些石材所散发出的光芒,这些石材非常特别,谁都说不清石材的来源。 也许,正是这充满魔力的蓝光,保护着他们不被巫师残害。 那一路上的悬铃木,更像是一个个握剑持盾的达尔扈特战士,守护着清风路上的古建筑。 现在要想找到穿山铜钱,恐怕就找卓九阴帮忙了。 马洛第二天上午去了卓九阴的侦探社,比他更早到侦探社的是苏希,苏希是因为猫的事情,她来的时候,卓九阴正在吃早点,苏希就坐下来和他一起吃早点,顺便说那只猫的事情。 卓九阴面前盘子里光溜溜的煮鸡蛋在直打转,他用叉子叉住鸡蛋,然后稍没食欲的说:你是说猫昨天晚上失踪了? “对啊,可是门锁着它是从哪里出去的呢?窗户?我住在38层,它能从38层楼房爬下去?”苏希在一片面包上涂了奶油。 卓九阴思考一下说: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普通的猫,也可以爬到几层楼房的窗台上去,何况,这是一只身为警长的猫,爬几十层楼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你有没有检查一下窗台、管道之类的? 苏希想了想说:检查了,一大早我发现它不见了,我以为它从窗户摔下去了,所以我先是趴在窗户上看,然后又到楼下去寻找它的尸体,但是,楼下什么都没有,没有坠楼的血迹。 卓九阴放下叉子,将杯子里的牛奶一饮而尽,他擦擦嘴说:这是一只颇有灵性的猫,它离开了,或许是在怀念它的主人,难道它又去了西山墓区,守护它的主人去了。 苏希站了起来,她迫切需要找到这只猫,这是马洛留下的唯一宠物,她焦急的说道:“那么我们去一趟西山墓区。” 卓九阴忽然直勾勾的看着她,眼里写满了诧异。 “怎么啦?”苏希感到莫名其妙。 对于漂亮的女人,任何男人都会动心,如果不会动心,说明他不是人。但苏希不相信卓九阴对她有心思。 没错,卓九阴的眼睛,就像一架侦察机,在侦察着苏希的心理。 卓九阴饶有兴趣的说:苏希,你对这件事好像很关心啊。 苏希说:他救了我的命,我关心这件事也是理所当然的。 卓九阴诡笑着说:不对吧,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十五六岁的时候,情窦初开,暗恋你们那个又帅又有才华的老师叫什么来着? 苏希脸一红,她对死人开膛破肚都不会眨一下眼,但对男女感情却是非常敏感的。 “曾经年少无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对这件事的关心,就像你当初发生暗恋时候的状态一样,苏希,你不会是......” 卓九阴的话说到了苏希的心坎上,有人说一见钟情不存在,但是第一眼往往又非常的重要,日久生情恐怕不如一见钟情靠谱,命运往往会安排一个人,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另一个人。 “我们还是去找猫吧。”苏希拿起她的外套,准备向外走去。 但一个小东西忽然楼楼梯上跳了出来,着实吓了苏希一大跳,这小东西圆滚滚的跃到地上,却没什么声音。 喵... 马洛的猫出现在卓九阴的侦探社,两人面面相觑,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又是一阵敲门声,并且随后就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能进去吗?” 这声音,就像一针某种药物,瞬间刺激了卓九阴和苏希的神经。 门是开着的,但只有一条门缝,卓九阴打开门。 马洛出现在二人的眼前,一股清风之气,从外面涌了进来。 苏希看了看卓九阴,她的血液直往脑袋上冲,思维非常混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卓九阴上下打量着马洛说:你......你......你是马洛的双胞胎兄弟?怎么和复制品一模一样。 科幻的场景立马浮现在苏希的脑海,英雄死了,科学家复制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机器人。 马洛摇头说道:并不是,我只是活过来了。 活过来了?人死还能复生,这是华佗在世还是怎么着? 马洛迈步进了屋,而卓九阴和苏希却在门口呆若木鸡。 “这么说吧,其实我属于假死,假死知道吧,这位医生肯定是知道的,当我被关进墓内,没有了空气,反而刺激了我苏醒的神经,于是我醒了。” 卓九阴补充道:正好那里的墓被盗挖了,你被挖了出来。 “正是这样,很幸运对吧。” 苏希走了过来,她仍有许多不解,“你不属于休克,也不是假死,缺氧也不会激发你求生的大脑苏醒,你属于失血过多而死亡,没有血液,你怎么活下来,这不科学。” 马洛一笑说:你的意思是说我是鬼了? 苏希想到了出事那晚医生说的话,她明白了,眼前这个人就是马洛,他拥有强大的再生造血功能,失血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然而卓九阴却还在怀疑,他走到马洛身边,举起他的胳膊,看到了穿山铜钱记,这时他才相信了,是真马洛。 “这下你们相信了吧,我没死,但却丢了一样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祖上传下来的一枚铜钱,这枚铜钱至关重要,在我假性死亡到埋进坟墓其中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看到过?” 卓九阴想了想说:应该不可能,因为你假死后,我们安排了人来保护你,,铜钱绝对不是在这段时间丢失的。 “暴雨的那晚,西山墓区被盗挖,铜钱有可能被盗墓贼给拿去了。” 马洛点头说:十有八九是落到了盗墓贼手中,我们需要李警官的帮助,锁定罗潭市的盗墓贼。 卓九阴打通警局的电话,但对方却说,李警官已经一星期没有来上班了! 第二十二章 穿山铜钱 任何稍大一点儿城市,都有专门倒腾古玩的街道,罗潭市也不例外,这条古玩街距离清风路不远,整体建筑也与清风路上的古建筑风格十分相近,街道两旁都是古玩店,实力大的古玩商有上下三层铺,实力小的只有一间门脸房,剩下最不济的就是蹲在路边摆地摊的。 这些摆地摊的,有一些是无业游民,另一些是不愁吃不愁喝,到这里来练个摊,也算混迹于古玩行当,开开眼界。 地毯上所摆的东西,大多都是赝品假货,或者是不值钱的玩意儿,这些东西根本没人买,但他们仍然在这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练摊,这其中,就肯定有猫腻了。 这几日,在古玩街的东北角的古井旁,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古玩的摊贩,摊主是一个中年人,身穿长袍,面前一块灰布,罗列着各式各样的铜钱。 对于此人,最大的特征便是他的一撮胡子,因为这撮胡子,让他显得就像一个资深的古玩收藏家,虽然他摆的是摊,但却明显和其他的不同。 没几日,临近的摊主就主动和他攀谈上了,大家都对他的铜钱很感兴趣。 那贼眉鼠眼的老肖说:我说兄弟,你这些东西都哪来的? 中年人眯着眼睛说:收购的。 老肖笑道:这年头,上哪儿收这玩意儿啊,这些东西,早在一百年前都被人搜刮完了,民间已经没有了。 中年人说:不是收购莫非还偷?这么多古钱,想偷那也得找个大墓,听说考古队又在什么地方挖出了古代的钱币,那可是成筐成筐的往出搬啊。 老肖不禁咽了一股口水说:兄弟,咱们谁也别懵谁,来这条古玩街摆摊的谁不知道谁,这条街上的人,十有八九都是盗墓贼,摆摊练摊,晚上挖坑,实话说,你这些玩意儿,八成也是挖来的。 中年人眼睛一亮,但他十分沉稳的说:别人是挖的,但我这就是收购的来的。 老肖也是条老狐狸,他说:我看你外表斯文,不像是个挖坑的,倒像是个销售员,兄弟,要是有好墓挖不出来,我可以入伙,哥哥专业打洞二十年,分金定穴那是有一套的,相信哥,怎么样?保管老哥一出手就能挖到好玩意儿。 中年人看着眼前的铜钱不说话,显然是对老肖的盗墓不感兴趣,老肖自觉没趣,悻悻的离开了。 原来,这些摊贩,白天摆摊,晚上盗墓,摆摊只是个幌子,人在这行,接触古玩,有了东西不愁卖不出去。 老肖的摊跟中年人的摊紧挨着,有时候有人来买东西卖东西,中年人也说几句,但每次都说的特别内行,帮助老肖卖了几次好价钱,渐渐的,老肖开始信任他。 过了一段时间,老肖凑过来对中年人说:兄弟有一件好东西,但这东西从来没出现过,我翻遍了古钱币大全书,也找不到这种古钱,你见多识广,帮我们看看。 中年人心头一震,他按耐住兴奋,答应了老肖。 隔日,老肖带着中年人到了一个隐蔽的茶馆,两人走进一个屋,屋里已经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等待。 介绍完毕后,三人先是泡了一壶茶,而后老肖就说:拿出来吧,大家都不是外人。 年轻人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看了看中年人。 中年人放下茶杯,打开盒子,盒子里面有一枚古钱币,那古铜钱在他手中,立即像磁铁一样吸附在他手心,老肖和他的同伴,直感觉一股风从头顶上吹过去。 老肖警戒着看了看四周,刚才好像有人从他身边一闪而过一样,带起一阵风,那茶杯里的水都波动了。 没等老肖弄明白怎么回事,屋顶上突然出现了一张狰狞的鬼脸,差点儿没把老肖吓死,更为奇怪的是,老肖最近几日连着梦见一张鬼脸,而梦中的那张鬼脸和眼前这张鬼脸一模一样。 啊!老肖打翻了茶杯。 那张鬼脸紧紧地盯着老肖和他的同伴,一时间,两人被吓的魂不守舍,脸色惨白。 中年人啪的合上掌心,屋顶上的鬼脸也瞬间跟着消失了。 “老肖,你的命真大,这是一枚邪物。” 老肖惊魂未定,急问:怎么回事? “这是一枚被下过死咒的鬼铜钱,不祥之物。。” 老肖和同伴想到最近都在做噩梦,梦里面都出现了那张鬼脸,所以二人对此深信不疑。 “唉,若不是遇到你,我俩差点儿没命。这铜钱是不祥之物,还是尽快脱手的比较好,你看看,这东西究竟值多少钱?” 中年人暗想:死到临头,还想着卖钱,真是凡人见了钱都是不要命的。 “其实这古钱币并不是什么珍宝,只是一枚普通的钱币,下咒的人将钱币的形状改造了,所以看起来好像与普通的钱币不一样,这样吧,我出五百块,收了它。” 老肖虽然受到惊吓,但这个老狐狸还是在心里暗自掂量了半天。 “这怎么好,既然铜钱是不祥之物,你拿着也不好,我们还是把它卖给别人吧。” 这摆明了就是拐着弯想要抬价,但这难不倒中年人,他将手心往开一展,鬼脸马上出现在墙壁上,那说不出来的恐怖面目,就像要吞噬他们一样。 老肖吓得赶紧说道:五百块拿去了! 走出茶馆,老肖和他的同伴先走了,中年人站在路边,路的那边停着一辆车,见中年人走出来后,车子便启动了。 中年人看着老肖的背影,从脸上撕掉一层皮,露出一张年轻俊美的脸,原来他是马洛,他装扮成古董商到古玩街上打探消息,只是想找到盗墓者,没想到穿山铜钱就在古玩街,看起来毫不费力,但这也耗掉他许多时间,因为他还要抓紧时间找到甄氏。 正当马洛等车的时候,他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马洛却没有任何察觉,来人悄无声息,没有脚步声,他裹着一块阴森森的黑布,眼睛也藏一条缝里面,透过缝隙,那双诡异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马洛...... 第二十三章 凝聚的尸气 说那是一个人,不如说他的身后是一个黑洞,马洛忽然感觉自己就像置身于一个气流漩涡中,这种漩涡,好像能让人堕入无尽的暗黑之中。 几片落叶划拉着地面,从马洛的鞋子旁边溜过去。 “我找你找的好辛苦……”虚无缥缈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这种声音,仿佛是从幽深的洞**传出来的一样。 马洛没有轻举妄动,他能感知对方的强大,但无法判断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找我?找我作什么?”马洛想先用谈话来转移对方的注意力,然后趁机转身,他感觉到,对方可能是个大BOSS,即使不是大BOSS,至少也是个高级别的巫师,从地宫内爬出来的众多巫师,等级都是不同的,深夜里出现在街头的都是一些小喽喽,这也是马洛一直怀疑思考的地方,为什么只有小喽喽们出现,那些巫术高一点儿的人呢? 对方发出一种虫噬的声音之后说:雒,两千年的恩怨今天该了结了,你种下的这颗罪恶之果,终于接出了累累的果实。 这句十分具有代表性的话,只有带头大哥才能说得出来,马洛已经推断出对方是身份,对方应该就是大祭司玛撒。 “玛撒,你本该死的,历史上陪葬帝王的人可不少,你能跟着大巫神姑一起走,那是你的荣誉。” 玛撒没有预料到,马洛竟然能叫出他的名字,他忽然变得狂躁起来,身体隐藏在巨大的裹尸布中间,愤怒和躁动透过裹尸布向四处散发,那阴冷的尸气,让马洛后背一阵阵发凉。 裹尸布风动了! “雒为了一己之利不择手段,将我契丹巫师全部困在地宫内,这并不是黄帝的旨意,我三千巫师用性命与死神交换契约,得以保存力量,以东山再起,直待有一天重见天日,让你家族遭受灭顶之灾。”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家族就不会断了香火呢?” 玛撒狂笑起来,“巫师与死神交换,换你家族不断香火的诅咒,但只有一苗相传,以控制你家族强大,使你孤军作战毫无抵抗之力。” 马洛解开了一个谜团,马家世代单传,原来是玛撒换取的诅咒,他想到甄氏肯定在巫师的手中。 “你抓了我家族的仆人,她在哪儿?你只是要找我寻仇,跟仆人没有关系,你把她放了。” 玛撒发出轻蔑的笑声,他笑马洛有几分幼稚,在古人眼里,从来就不存在放过一词,连带关系很严重:“若不是这个女人,我怎么能找到你。更何况,你难道不知道斩草除根和灭九族这个道理吗?” 马洛压住心中的怒火,他想要看看玛撒到底长什么样,他说道:我即将死在你手中,但我想一睹你的真容,不然我死不瞑目啊,何况,你不会马上让我死,因为,你想要的不仅仅是我的性命。 的确,仇恨是一方面,但对于玛撒心中另外的阴谋,复仇就变得不值一提了,而且玛撒根本不觉得马路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另外,对于玛撒来说,现在的马洛就是雒,因为马洛有雒的基因,并且同样有一只裹尸手,他说:我也喜欢和对手面对面交手。 马洛慢慢的转过身去,当他的眼神与裹尸布缝隙中的眼神相对时,立即就像两种能量碰撞在一起,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马洛瞳孔特有的漩涡,开始抵抗玛撒那黑洞般的吞噬力。 玛撒立马感到让马洛转身是有个极大的错误,他低估了这个年轻人,根据他的判断,他在地宫内两千多年的静练,已经很少有人能与他抗衡了。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玛撒在大辽时期就非常强大,若不是雒用计谋将他困在地宫里,也是很难打败玛撒的。 尽管马洛让玛撒大吃一惊,但玛撒还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他那具就像木乃伊的身躯,藏着一种神秘的巫术,就算是大巫神姑复活,也难以制服他。 玛撒狂笑着,但他的笑声只是用某种能量发出来的,而并非使用肌肉和声带。 马洛的对抗之力忽强忽弱,他无法掌握那种神秘的力量,只能任由它自由发挥,而这神秘的力量,就像一只猫面对一条蛇一样,在敌人面前,忽退忽进,飘忽不定。 玛撒也感觉到了,只要他稍微发挥力量,马洛的对抗之力就会减弱,但当玛撒加强能量的时候,马洛的对抗之力又变得强大起来,忽而又减弱,这让他无法捉摸,这使得他改变了自己的策略。 何况,玛撒需要得到那枚穿山铜钱,于是他狡诈的说道:你的仆人在我手上,只要你交出穿山铜钱,我可以放了你的仆人,并且放过你们家族,从此以后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马洛是何等的聪明,玛撒的诈骗术岂能瞒得过他,他还需与玛撒周旋一番,因为苏希早已经开车到了他们的跟前,苏希意识到不对劲,所以她暂时没有下车,而一直在车上观察动向。 苏希观察到马洛和一个神秘的人在那里对峙着,这就说明,对方肯定是个坏人,不然的话那人怎么连脸都要藏起来,身披一块巨大的黑布,她联想到身披裹尸布的白老太,于是她猜测到,对方跟白老太们是一伙的,说不定还是个头领。 玛撒也不是傻子,他早就看到一辆车开过来,似乎是冲着马洛来的,车停在那里一动不动,车上的人也不下来,似乎在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马洛说:可以用穿山铜钱来作为交换,但是我必须要先见到甄姨。 玛撒有相当分量的筹码,现在他不想跟马洛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交易,于是他暗藏的力量再一次逼近马洛,那块风动的裹尸布,将一股股尸气向马洛袭去。 强大的尸气可以僵化一个活人,若是普通人,一股尸气就可以让人不得动弹,这仅仅是玛撒的尸布所凝聚的特有能力,而玛撒只需要用他自己的力量来驱动尸气就可以了。 马洛右手手背的穿山铜钱记也有点儿躁动,那种躁动直接传递给马洛的瞳孔,无限漩涡的瞳孔就散发出阵阵魔力,对抗着阵阵尸气。 凝聚的尸气无法穿透马洛的的自我防御,就像水柱的冲击力,无法突破便四处迸溅,或者被动转移方向。 坏了,强大的尸气冲向苏希的车子,苏希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死人气息向她席卷而来。 马洛喊道:苏希快跑。 苏希伸手去启动车子,但她刚刚触碰到车钥匙,便四肢发僵,不得动弹,被尸气给僵化了。 马洛看到车子没有动,他不知道尸气可以僵化人,以为苏希没有听到他的话,或者是被玛撒强大的能量给伤着了。 “一个都别想跑。”玛撒说着又增加了三成的力量。 紧要的时候,马洛的那股力量却渐渐减弱,无论马洛怎么用意念来催动,那股神秘之力就是不肯发力,照这样下去,马洛也得被僵化,他只得伸出右手,试图用他的右手来扼制玛撒。 这时,一辆失控的汽车飞驰而来,没等玛撒反应过来,汽车一头撞向了他,玛撒被撞飞了。 “快上车!”车里的人朝马洛喊道,她就是跟马洛在书房内交谈的那个女人。 马洛飞奔向苏希的那辆车,将苏希解救到车上,他想要趁机杀死玛撒,但玛撒早已不见了。 只留下一阵虚空的声音:她活不了多久的...... 第二十四章 裹尸皮 玛撒受到了重创,趁机逃掉了,但苏希却中了玛撒的尸气,这种尸气其实就是极阴之物所凝练出的特殊毒气,玛撒身上所披着的那块裹尸布,是由几十个巫师用几千个俘虏的皮而缝制的。 这件裹尸布,也叫裹尸衣。 而风动的裹尸衣并不是由风吹动了它,而是裹尸衣那阴魂不安所致。 开车撞飞玛撒的人叫李梓木,她到底什么来头,那还要从她的家族史说起。 一年前,李梓木还是特种部队的一个女兵,在荒无人烟的岛上执行任务,有一天,她忽然接到一个消息,她的家人全部莫名死亡,死因是僵化而死,法医无法鉴定,死者体内没有任何导致僵化的药物,看起来就像是一种突发疾病一样,目前医学没有这种疾病的报告。 李梓木判断,家人属于非正常疾病死亡,她到家以后发现,关于家族对契丹的研究资料,全都不见了,只有一本《大辽古志》尚在,秘密藏在地下室的一个地方。 关于李梓木的家族历史,还要追溯到大辽时期,当时雒被诛灭九族,涉及之广,不亚于古代任何一个朝代时最大的诛灭九族事件,这其中,有一皇族甄氏,与雒来往密切,雒被诛杀,这一门也未能幸免,家族内除了一个在边境的将士,全部被斩杀。身在边境作战的这个将士,听说受雒的连累被满门诛杀,于是率众投降了中原王朝。 此人逃往中原以后,一直在观察着大辽的动向,他与中原贵族通婚,一图反攻大辽,无奈大宋朝昏庸不堪,竟被大辽打的落花流水,所以复仇之事一再被耽搁。 后经几代,大宋朝依然没有起色,复仇希望越来越渺茫,最后没想到大辽竟然被崛起的元朝所灭,复仇的事彻底淡出了他们的视眼。 因为他们是契丹的后裔,所以,历代以来,家族的人都在从事着对于契丹的研究。 李梓木因其职业原因,对于家族的历史和秘密并不感兴趣,她只知道自己是契丹后裔,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但家人的离奇死亡,让她忽然觉得,这件事绝对和家族的历史有关系,不然的话那些资料怎么会全部丢失。 于是李梓木开始秘密调查,不久,罗潭市传出连环杀人案的消息,随后图书馆所有关于大辽的书籍失窃,李梓木认为连环杀人案和家人突然死亡有绝对的关系,她暗中调查了很久,发现了夜间出现的身披灰色裹尸布的神物人物,继续调查了一段时间以后,她发现有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马洛,也经常出现在深夜的街道上。 马洛第一次与凶手交手的时候,李梓木藏在暗中观察,而且她认真的看过《大辽古志》中的记载,所以她推断出,马洛可能就是天葬师雒的后代,而关于雒与玛撒的恩怨,李梓木也是一清二楚的。 当李梓木听到马洛和巫师的谈话,她便得知,家人就是被这些巫师害死的,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对抗这些神秘组织,只好继续暗中观察,等待时机找到玛撒。 此后,李梓木一直在密切的关注着马洛,但她根本没有想到,马洛竟然被巫师伤着后失血过多死了,下葬那天,李梓木怀疑凶手会趁着暴风雨到西山墓区盗挖马洛的尸体,于是她冒着暴雨也去了西山墓区,当她到达墓区的时候,却发现马洛的墓被掘了,而马洛却躺在泥地里,李梓木正不知作何打算,却忽然发现马洛的手指动了动,她将手放在马洛的胸口,马洛竟然有了微弱的心跳,随后,马洛便被救下山活了过来。 李梓木的家人的确是因为遭到了玛撒的尸气袭击身亡的。玛撒复出以后,得知有一个家族专门从事契丹的研究,他想要得到一切这样的人,以便于他去寻找雒的后代和了解他们。 玛撒找到李梓木的家族,因其不从,随用尸气杀死了他们。 现在看来,苏希也必死无疑了。 马洛将手放在苏希的额头上,企图利用他那捉摸不透的神秘力量来驱赶她的尸气,但是尸气已经侵入她的体内,况且马洛那点儿神秘的力量也只限于他的裹尸手。 苏希的脸越来越白,一种死灰的白,那是死亡前的一种征兆。 李梓木想到了自己死去的亲人,她的父母肯定也是这样,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等待死亡。 马洛此时无比痛恨,卓九阴刚请他出手帮忙的时候,他胸有成竹,这其中可能或多或少都有年少轻狂的成分在里面,当他真正面对凶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召唤小蜜蜂,无法控制的力量,这两种能力,现在看来毫无用处。 到底该怎么解除苏希身上的尸气,他绞尽脑汁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李梓木也一筹莫展,自己也不是法师,古人的那套东西,鬼才能掌握得了。 古人都是唯心主义,强调意念,所以他们在意念的研究上更下功夫,玛撒的尸衣,也就等同于大辽时期的一种尸罩,但一般人死后的尸罩都由金属玉石制作,这种由人皮制成的尸衣,只有邪门歪道的人才能做的出来。 “她不该跟你去的。”李梓木说。 是啊,马洛开始怨恨自己,他扮作古玩商去拿穿山铜钱的时候,本应该自己去,但苏希要跟着他,以防两个小盗墓贼耍花样。 谁都没有想到,玛撒会突然出现在哪里,玛撒为什么知道马洛的行踪?是偶然还是有人告知? 苏希闭上了眼,随后她的呼吸停止了,停止了心跳! 马洛召唤来蜜蜂,他想要让蜜蜂携带着花粉来祭奠苏希,一大群蜜蜂飞了进来,将花粉撒在苏希身上,那些细小的花粉,就像空气中看不见的尘埃,落在苏希身上。 马洛和李梓木谁都没有察觉到,那些花粉好像侵入了苏希的皮肤,以保持她鲜活的身体。 如果甄氏在就好了,也许她有办法,但她现在生死未卜。马洛想起了甄氏,甄氏对他的家族是那么的了解,马洛开始回想甄氏说的话,他想到了地宫内的大巫神姑。 “啊!地筋尸衣!”马洛脱口而出。 第二十五章 尸衣 “什么?” “地筋尸衣,大巫神姑下葬的时候,身着地筋尸衣,由几万俘虏的脚筋制成的一件重生之衣,据说可以使死人复活。”马洛说。 李梓木眉头紧蹙,她对这些东西不大相信,半信半疑的说道:如果地筋尸衣真的存在,那大巫神姑为什么没有复活? “也许她已经复活了,或者是玛撒没有让她复活,这些都只是猜测。” “如果地筋尸衣真的存在,那这件尸衣应该在玛撒手中。” 马洛摇头道:不一定,也许玛撒根本就没得到地筋尸衣。 “你根据什么判断?” “大巫神姑的棺椁由雒制造,并不是一件简单的棺椁,据说只有从里面可以打开棺椁,这就防止了外面的人打开棺椁拿走地筋尸衣,要想从外面打开棺椁,只有用穿山铜钱才可以。” 如果大巫神姑已经复活了,她要么跟玛撒杂一起,要么被玛撒杀死。玛撒一直想要得到穿山铜钱,一定是他想要打开地宫,地宫中有他迫切想要得到的东西,这样推断,地筋尸衣肯定还在地宫中,除此之外,玛撒要穿山铜钱也没什么意义了。 “可是我们连地宫在哪儿都不知道。”李梓木说。 马洛想了想说:玛撒知道! 李梓木无论如何想不通,大祭司玛撒怎么会告诉他们地宫在哪儿。 “只有试一试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要抓住。”马洛望着古宅内墙壁上的画说,先祖雒将玛撒困在地宫里,那他也想要像先祖一样,让玛撒永久的待在地宫中。 马洛看着苏希冷冰冰的尸体,他决定要主动找大祭司玛撒,跟他做一个交易。 只有地筋尸衣才能重生苏希,苏希冷冰冰的尸体不禁让人感到惋惜,死去后的容貌甚至比活着的时候更惊艳,就连李梓木都赞叹苏希的美貌。 要找到玛撒,全靠这些可爱的蜜蜂,等到夜晚的时候,马洛走到院子中央,他试图真正的召唤蜜蜂,与蜜蜂进行心灵上的沟通,他站在蜂巢下面,这时候蜜蜂们都钻进蜂巢内休息了,蜜蜂拥挤在一起,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李梓木站在古宅的门前,看着马洛的一举一动。 深秋的夜晚,月光如水,四周非常安静,安静到李梓木也能听到蜜蜂的嗡嗡声。 蜜蜂感知到马洛的气息,纷纷飞离蜂巢,于马洛四周盘旋,这不算什么,马洛相当于一个养蜂的人,蜜蜂们自然与他十分亲切。 马洛试着用意念跟飞舞的小蜜蜂进行沟通,以往他只是简单的驯养它们,用气息和它们进行沟通,但这次他是在用意念进行复杂的沟通,他向蜜蜂们传递信息,将巫师与大祭司玛撒的信息传递给它们。 蜜蜂们渐渐的变得狂躁起来,在空中乱做一团,李梓木有点儿担心,对于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李梓木还抱着怀疑的态度,若不是家人离奇死亡事件,她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些的。 蜜蜂逐渐安静下来,开始了有秩序的飞舞,躁动渐渐消失。 马洛将一根巫师的头发放在手心,举到空中,让蜜蜂们熟悉那根头发所散发的的气味,遁着这种气味,就能侦查到玛撒组织的基地。 小蜜蜂领会到马洛的意念,并用它们特殊的行为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意思,马洛感知到它们已经领命了,并会发动全罗潭市的蜜蜂来寻找玛撒的巫师组织。 马洛叫李梓木帮忙把买来的罐装蜂蜜拿来,然后他将蜂蜜涂抹到树干上,作为奖励,这会大大提高蜜蜂的积极性。 做完这些后,马洛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他望着古宅二楼的一扇小窗说:从前甄姨总是坐在那扇窗下,她很少说话,或者几乎不说话,但我能感觉到她心中藏着很多秘密。 李梓木朝那扇窗户望去,她不知道马洛家的这个仆人和自己的家族有没有关系,因为先祖在契丹的时候也姓甄,逃到中原后为了躲避追杀才改姓为李。 大辽时期,契丹本没有甄姓,后唐有个宫女姓甄,后晋朝建立时这个姓甄的宫女还在宫内,辽太宗耶律德光攻克大梁,灭后晋。此时的姓甄的这个宫女已年近40岁,但她风韵犹存、端庄秀雅,知书识礼,被随叔父耶律德光出征的耶律阮看中。公元947年,耶律阮即位,史称辽世宗,不久甄氏即被册立为皇后。 此后,大辽才有了一些甄姓的人。 马洛又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在他十岁那年,母亲在一天晚上,忽然口齿不清,浑身僵硬而直冒汗,双眼怒睁,就像见到了鬼一样,救护车还没赶来就断了气。马洛的父亲马成义从此以后更加闭门不出,整天在古宅内念念叨叨,身为仆人的甄氏多次跟他秘密交谈,好像让他把什么东西交给马洛。 可不知为什么,对于家族秘史,马成义对马洛提及很少。 没过几年,马成义也死了,临死的时候,他对马洛说:先祖惨遭杀害,只留一脉得以保存,裹尸手不可显山露水,这是祖上的戒训…… 马成义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他看着墙上雒的画,话就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紧接着,两手垂落,死去了! 整栋古宅就像一个巨人一样伫立在二人面前,二人端望着、端望着,忽然发现古宅竟然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二人同时惊叫起来! “玛撒精通占卜术,他一直在占卜你的位置,但他从没找到这里来,难道是因为……”李梓木看着幽幽蓝光,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你是说古宅在保护着咱们?” “非常有可能,从我一进这栋宅子就有种奇怪的感觉,我总感觉有人在背后看着我,无论我走到哪儿,你没这种感觉吗?” “小时候有过,但我发现那副古画中雒的眼睛具有灵动性,于是我就判断,是这双眼睛在看着我,时间长了就习惯了,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古宅的光在波动,有长波短波,就像绚丽的北极光一样,正当两人陶醉于那些美丽的光波时,院门外面噗通的一声,就好像什么东西重重的摔落在地上似的! 第二十六章 杀死少妇当诱饵 “噗通!”院门外一声响,马洛和李梓木警觉的回头去看,并同时起身,这深更半夜的,难道是玛撒找上门来了。 “小心!”李梓木低声说,并轻声向大门走去,她的职业素养造就了她的行事作风,她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腰,这是一个摸枪的动作,可她腰间现在没有枪,只有大腿的裤兜里有一把非常锋利的匕首。 马洛紧跟着李梓木小心翼翼的向大门走去,噗通过后,就没有什么声音了,当两人逐渐走进的时候,又听到大门外面传来一阵痛苦的声音,仿佛是一个人,重伤后不能动弹一样。 “谁?”马洛察觉到外面有人。 大门外面没有回应他,只发出悉索之声。 谁都没有注意到,马洛的猫从古宅内跑了出来,跃过墙头,在大门外喵喵叫起来。 马洛轻轻打开门,门口却什么都没有,猫在门外的草丛旁边走来走去,两人走近一看,草丛中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趁着月光,两人看向那个人的脸,但头发散乱在她的脸上,无法辨认她的容貌,马洛看见她裸露的脚腕上有一个熟悉的纹身,天啊!是甄氏! “甄姨,你怎么啦?”马洛喊道。 李梓木使劲拽了马洛一把,示意他不要出声。 甄氏一声不吭,或许她已经死过去了。 “她的声带发不了声了,我们赶紧把她抬进去。”李梓木说。 二人合力将甄氏抬进古宅,甄氏早已经昏迷过去了,当下送医院是不可能了,在古宅内他们还能受到保护。 鬼知道甄氏受到了怎样的折磨,但看她血肉模糊,被摧残的不像样,马洛只好叫来他熟悉的医生,医生带了两个助手来,折腾了一个晚上。 经过治疗和检查,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基本都是皮外伤,最大的受害部位是声带和脸部,她的声带完全受损,不能正常发声,以后可能也说不了话了。另外,因为划伤,她的容貌也全毁了。 容貌全毁,凶手实在是太残忍了,对一个女人下如此重手,除了心理变态的人,还有什么人能这么做。 医生继续说道:她的脸好像是被什么抓伤的,应该是一种动物,划痕非常明显,差点儿就撕了她整张脸的皮肤。 马洛推断,甄氏的脸一定是被那些巫师抓伤的,因为她们具有钢筋一般的手指,那些巫师为了摧残甄氏,一定是在她脸上狠狠的划下去,想到此马洛握紧拳头,实不能忍受。 “伤者十分虚弱,精神曾经受过折磨,劳累过度,等她醒来后暂时不要和她过度交谈,等她平复几天后再说。” 医生又交代一番后走带着助手离开,马洛和李梓木因为甄氏突然归来且满身是伤面目全非而困意全无,两人坐在沙发上,沉寂了很久很久。 正当他们准备主动找玛撒的时候,甄氏却突然出现了,是玛撒故意放走她的还是甄氏自己逃出来的,这还要等甄氏醒来才能知道。 极有可能,甄氏是玛撒的诱饵,旨在钓马洛出来,毕竟马洛藏在古宅内,他是找不到的。 一个年近四十,风韵犹存的女人,如今就像一朵花被暴风雨摧残后一样,花瓣落尽,又被行人践踏,剩下的花蕊,已在风雨中垂着脑袋,落入暮色。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容貌尽失更加痛苦了。李梓木无法想象,一旦甄氏苏醒之后看到自己的脸,就像一个烤糊的烧饼一样,会怎么样?正常人谁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土豪变成穷光蛋尚能接受,美女变成怪物,自身的心理压力,又有谁能承受得了。 天亮了,太阳从窗户照进来,深秋的太阳光,可以直射到屋中很远的地方,那些阴暗的角落也被照亮了,但马洛和李梓木的心里的角落却没有被照亮,那种阴暗,就像玛撒裹尸布投下的阴影一般。 苏希死了,甄氏体无完肤,接下来还有谁?李梓木?还是他本人。 两人窝在沙发里,又憔悴又疲惫,战斗力全无,更不想进食,一直到快接近中午的时候,马洛起身去看了看甄氏,甄氏还没有醒来,他去厨房准备了两份饭,叫李梓木吃。两人坐在餐桌前,一点儿食欲都没有。 马洛抬头看着李梓木,李梓木齐耳短发十分精干,白皙的脖子上因为熬夜略微有些油腻,这个他刚认识不久的女人,容貌不亚于苏希,散发着与苏希不同的魅力,犀利的眼睛,时时刻刻都保持着警惕,此刻,她没精打采的看着眼前的食物。 “吃吧,等甄姨醒来,我们也许能获知点儿什么,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找到地筋尸衣。” 李梓木拿起勺子,把拌饭送进嘴里,她忽然发现自己有些低沉了,在无人岛的时候,队友被罪犯的子弹爆头,就发生在她的身边,当时血溅到她的脸上,她也能没有丝毫退缩,而是勇敢的冲下去。 也许是因为没有队友的支撑,作战的时候她们是一个团队,一个倒下了,会有另一个冲上来,互相支撑着她们顽强的精神。 而她现在的队友马洛,甚至比她自己还要消沉,也许这个年轻人根本没经历过什么叫残酷,他虽然很聪明,也有某种神秘莫测的能力,但他还不够坚韧。 一个人要想坚忍不拔,必须劈荆斩刺,浑身负伤,旧伤口刚刚愈合,又有了新的伤口,直到皮肤不再那么柔嫩,精神和意志犹如钢铁一般,才能算的上坚韧。 越是坚韧的藤条,越生长在条件恶劣的环境中,那些室内的盆栽,绝对不会有坚韧一说。 李梓木很快吃完一盘拌饭,但马洛却没有纹丝未动。 “吃下去,不要还没见到玛撒,你自己饿死了。”李梓木用长官命令士兵的口吻说道。 马洛一怔,随后低头开始吃饭。 由于甄氏被残害的事他的确有点儿一时萎靡,但这并不代表他会一直低迷下去,他血液里流淌的是契丹人的血液,契丹人很有血性,虽然契丹人消亡在历史长河当中,但那种强大的基因还会继续延续下去。 食物为他们提供了细胞活动的能量,于是他们的心脏开始轻有力的跳动,大脑也活跃起来。 直到傍晚,甄氏才苏醒过来,她觉得自己睡了整整一个世纪,睡梦中频现噩梦,马洛没有惊动甄氏,甄氏依然虚弱,浑身是伤,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甄姨……”马洛轻声说。 甄氏的眼珠微微动了一下,她看到了马洛,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一样,但她很快再次闭上眼睛,仿佛不愿意去想一些什么事情,她脸上、四肢,全都缠着纱布。 李梓木示意让甄氏一个人平静一会儿,随后两人走出房间。 八点钟的时候,医生带着药物又来了,他给甄氏打好点滴,在客厅里与马洛交谈到十点钟才离去。 医生告诉他,甄氏的声带恐怕没有恢复的可能,如果想要讲话,需要借助发声器,此外,甄氏全身皮肤大约有百分之六十的受损面积,可以愈合,但会造成满身疮痍,最难恢复的是她的脸部,如果想要恢复她的脸,需要马上进行植皮,如果等到伤口愈合后再植皮还得进行二次手术,现在趁着伤口没有愈合,可以直接进行植皮。 全部恢复手术大概需要一千多万,而且还需要出国治疗,医生说他了解一家国际整形医院,技术和设备都是世界上最先进的,他让马洛马上考虑。 恢复手术肯定是要做的,马洛当即让医生帮忙联络医院,同时做准备出国事宜。 可是,这一千多万不是小数目,马洛哪有一千多万,他只有几万块,李梓木也没有多少钱,两人的钱合在一起连五十万都不到。 从前马洛对钱没有兴趣,现在他知道钱的重要性了,巨额存款原来是以备不时之需,解决燃眉之急的保障。 真是钱到用时方恨少,踌躇了一个晚上,马洛想到了卓九阴,卓九阴很富有,但马洛怀疑卓九阴是否有一千万,就算有,他未必肯借。 两人交情浅薄,马洛除了知道卓九阴是大名鼎鼎的侦探,其他一概不知,况且,卓九阴现在还不知道苏希死的事,如何告知卓九阴,这也是马洛所犯愁的地方。 但为了甄氏,马洛只好去试试了,顺便告诉她苏希的事儿。除了卓九阴,他想不到任何人可以帮他的忙,他让李梓木留下来照看甄氏,带着他的猫,离开古宅朝卓九阴的侦探社走去。 第二十七章 与大祭司的交易 卓九阴正纳闷马洛和苏希这几日一直没有出现,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马洛便出现在他的侦探社。一如既往,先是那只猫出现在地板上,接着马洛也走了进来。 “你来的正好,我正打算去找你,怎么样?找到你的传家宝了吗?”卓九阴热情的招呼道。 “找到了。”马洛的语气有点儿萎靡。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这下我们有了法宝,可以对付那些杀人凶手了吧,怎么样?你想到了缉拿凶手的计划了吗?说来听听,李警官还等消息呢。”卓九阴一边为客人倒水一边询问道。 可回答卓九阴的是马洛的垂头丧气! “年轻人,你精神不济啊,一脸愁苦,出什么事儿了?” 马洛将脸别过去,看着落地窗外面的车水马龙说:苏希死了! 咔嚓,一个晴天霹雳击中了卓九阴的脑袋,他直感觉热血哄哄的往自己的脑袋上冲,手中的杯子脱离了他的手指,自由落下,当啷一声! “你说什么?”卓九阴瞪着眼睛问,显然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马洛转过头说:苏希死了,我的仆人重伤,凶手开始实施他的计划了。 卓九阴镇定下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马洛将整个事件对卓九阴讲了一遍,接着他提到了他的计划,找到地宫拿到地筋尸衣,让苏希重生。 “地筋尸衣,世界上真有这东西?我只听说过金缕玉衣,可以让人重生,但那都是古人自己YY出来的吧。” 马洛坚定的说:除此之外,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苏希的尸体就在宅子内,难道要把她埋到西山墓区去吗? 卓九阴叹气道:万万没想到,凶手竟是一个神秘组织,现在我们的阵地现在明显处于下风,你说的这个地宫在哪呢?手里有图吗? 听卓九阴说我们的阵地,马洛心里就有谱了,这位侦探看来还是愿意和他们一起战斗的。 “地宫只有玛撒才知道,我们先把苏希秘密冷藏起来,然后再做打算。”马洛说。 “这倒不难,我一个朋友有一个冷藏库,可以把苏希先藏在那儿,我相信凶手肯定找不到。” 解决了一个问题,马洛还需要跟卓九阴提钱的事儿,他从没跟别人借过钱,不知道怎么开口,犹豫了一会儿,他才说:我想跟你借一千万。” 卓九阴是有钱的,但是他没想到马洛跟他借钱,他说:一千万没问题,行动经费全由我一个人出,只要能把凶手剿灭,出多少钱都行。 当然,如果能铲除凶手,罗潭市肯定会表彰卓九阴,奖金自然是少不了的。 “这笔钱准备给甄姨做皮肤恢复手术用。” 马洛将甄氏移植皮肤的事儿告诉卓九阴以后,卓九阴想了想说:你先去安排出国的事儿,我这边很快会把款给你转移过去。 “安排好苏希和甄姨,我就去找玛撒。”马洛恨不得马上见到玛撒,打探地筋尸衣的下落,然后趁机弄死玛撒。 卓九阴正想说话,一阵阴风从门缝忽然钻了进来,猫竖起尾巴,盯着那扇门,仿佛门后面有老鼠一般。 马洛闻到了一股异味,暗想:坏了! 随后,门缓缓的开了,一个身披裹尸布的人出现在门口,那虫噬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要找我,我来了! 是玛撒! 那裹尸衣时时刻刻散发着浓重的尸气,在玛撒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巫师。 卓九阴看到三位不速之客闯进他的侦探社,还都披着恶心的裹尸布,盖着脸,马上联想到这就是神秘组织的人员,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竟然冲着三位不速之客吼道:滚出去! 玛撒却并没有理会卓九阴,在他眼里,杀死卓九阴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他只对马洛在意:你的那位朋友怎么样了?已经变成一具僵硬的尸体了吗?还有你的仆人,当你见到她的时候,是不是大吃一惊,呵呵呵呵呵呵…… 一阵阴森恐怖的笑声。 “小心他的尸气,苏希就是中了他身上的尸气被僵化了。”马洛小声对卓九阴说。 “放弃无畏的抵抗吧,无知的年轻人,服从我的命令,我会留你一条性命,也会忘掉你祖先的仇恨,使你成为我的得力随从。” 玛撒现在不是要马洛死,而是想要利用他。 “玛撒,你不是想要打开地宫吗?你梦寐以求的大巫神姑和地筋尸衣还在里面对吧。” 玛撒没想到马洛竟然能看穿他的意图,不过这时他已经不在乎什么秘密不秘密了:你很聪明,大巫神姑是我们巫族级别最高的,我要她得以重生。 马洛轻蔑道:你不是真的想要她复活成为你的主人,而是你想要成为她的主人。 “呵呵呵呵,你如此聪明,却几番伤我巫师,可见你是一个没有智慧的人,愚蠢的人总是这样,以卵击石而已。” “别那么多废话,我想要跟你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我帮你打开地宫,但是我要借你的地筋尸衣一用。” 玛撒一怔,说:难道你想要复活那可怜的女人? “没错。” 玛撒没有马上回复马洛的话,他暗思一番,觉得这个交易不可行,因为他自认为自己强大的力量无人能敌,马洛只有服从他,做他的一个奴隶,而根本不存在什么交易。 “呵呵呵呵,交易?我想你没有资格跟我谈交易,我随时可以让你化为齑粉。” 马洛冷笑道:上次你没被汽车撞死真是个意外,你想杀死我,还没那么容易。 这也恰恰是玛撒所顾虑的,虽然马洛不太会运用裹尸手,但要想置他于死地,也并非易事,现在玛撒要做的是打败马洛,杀死他得不到穿山铜钱,还是徒劳。 玛撒的裹尸衣风动了,这表明他开始用力量来驱动尸气,马洛总感觉,裹尸衣下面有秘密,玛撒的躯壳,可能是由什么东西包裹着,并支撑着他尸体一样的躯壳。 尸气很快袭来,马洛也发动意念,裹尸手天生就会抗衡外来入侵的力量,当邪气冲过来的时候,那穿山铜钱记便发挥了作用。 玛撒想要冲破马洛的防御,但他发现,那股力量很难冲破,冥冥之中,好像有人在暗中保护着马洛一样。 两千多年前,玛撒就一直想要和天葬师雒交手一决高下,可惜一直没有那个机会,现在面对马洛,他怎么也算裹尸手的传人,与他交锋,也等于和雒交手了。 马洛拼尽全力抵抗着玛撒的巫力,他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说:你徒非其力。 “呵呵呵呵,狂妄的年轻人,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巫力,将你先祖遗传的裹尸手生生耗死在这里。” 卓九阴见状,心知马洛不是玛撒的对手,这么耗下去必死无疑,他想到了桌子抽屉里的手枪,趁着两人对抗的时候,他闪身跑向桌子,马洛急喊:不要动,他的尸气…… 第二十八章 九阴极冥 可是已经晚了,卓九阴飞身出去,玛撒也趁机将尸气转移到卓九阴身上,卓九阴只感觉一股浓烈的死人棺材味,呛的他连连咳嗽,那股尸气包裹着他,就像十几个死人把他挤在中间一样。 可是,卓九阴竟然还能动弹,并不像苏希那样直接就僵硬了,卓九阴迅速打开抽屉拿出手枪,照着玛撒就开枪,玛撒虽然有法力,但也难以抵挡子弹的进攻,两颗子弹穿进他的胸膛,玛撒惨叫一声,收回了力量,将两个巫师向前一推,就像一个大蝙蝠一样滑出门外,两个巫师张牙舞爪的向二人冲过来。 呯呯,卓九阴连连开枪,可是子弹有限,两个巫师中枪了,但还是像丧尸一般疯扑过来。 马洛一出手,用裹尸手抓住一个巫师,又推向另一个巫师,两个巫师被他推到墙上,一起化为齑粉。 卓九阴脸色惨白,跌坐在椅子上,惊恐的看着马洛,转而他伸出自己的双手张开十指说:完了,我要僵化了,马洛,快救我。 不对,苏希当时中了玛撒的尸气,很快就僵化了,而卓九阴竟然还能开枪活动,难道这一次僵化的速度变慢了,玛撒要慢慢折磨卓九阴吗? 任何人对于死亡都存在一定的恐惧,但此时面对死亡,卓九阴肯定没有大义凛然的威风,因为他不需要用死亡来证明什么。 马洛伸手去抓卓九阴的胳膊,卓九阴向后一躲说:不要碰我,碰我你也会沾染尸气,我们都会僵死在这儿,你活着还有希望找到地筋尸衣来救我。 既然马洛的裹尸手可以抗衡玛撒,那么他的裹尸手对尸气也绝对的有效。 卓九阴瞪大眼睛直视着自己的双手,似乎在等待着十指僵化,可他的手指以及全身迟迟没有僵化。 马洛一把抓住卓九阴的胳膊,裹尸手触及到卓九阴身体的时候,那尸气从他的胳膊上移开并退散,马洛紧紧的抓着卓九阴的胳膊,尸气便慢慢的驱散了。 裹尸手,可探阴气,果不其然。 “我没有僵化,尸气退去了。”卓九阴站起来活动着身体说,他感觉到紧紧包围着他的尸气已经消失了,此刻,一种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他正打算说些感谢的话。 马洛却说:不是我救了你,是你本身不能被尸气所侵蚀。 “啊?你的意思是说我能抵抗尸气?” 马洛点头道:不错。 马洛的裹尸手可以驱赶尸气,但是并不能解尸气的毒,一旦尸气侵入人体,裹尸手是没有办法的,那么就是说,卓九阴的身体可以抵抗尸气。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苏希和卓九阴同样都是人,苏希一接触到尸气立马僵化,但卓九阴被那股浓厚的尸气包裹着,却能安然无恙。 卓九阴,这个名字有点儿意思,马洛开始捉摸他的名字。 祸灭九阴,福生十方。九阴极冥。这都是九阴的出处。为什么卓九阴要叫这个名字呢。人的名字大部分是父母给起的,也有一些是起名轩给起的,有的图好听,有的图字眼好看,有的想要体现自己的文化,还有一大部分,是根据孩子的命理来起,我们耳熟能详的闰土,李炎。 那卓九阴命里缺啥呢?为什么要叫做九阴,难道他命里缺阴气?阳气太盛?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马洛问道。 “我爷爷起的,老头是个算命的,据说我刚一出生他脸色就变了,当时我的父亲还以为我的出生是不祥的预兆,想要弄死我,但老头说我命里有九阴,和正常人不一样,也不是什么坏事,随后给我起名卓九阴。” 原来如此,马洛暗想。 “老头说我跟正常人不一样,现在看来的确不一样。” “你身属九阴,本就是极阴之人,所以你才不会被极阴的尸气所侵蚀,也就是说,你对玛撒的某些法术免疫。” 免疫一词一般用在医学上,没听说过还能对法术免疫的。 马洛继续说道:尸气本身就是一种邪气,中医对症总是讲邪热,邪湿,把一些对身体有害的东西都说成是邪,这就表明,中医是从法和道来的,所以才会称为之邪。邪气能使人生病,而尸气这种毒,恰恰能使人僵硬而死,可见它毒性之强,一般的邪气尚能调理,但这种快速侵蚀的尸气,根本没办法调理。 弄明白这件事以后,马洛认为,卓九阴不能继续在侦探社待下去了,玛撒肯定还会再次光顾侦探社,最好的办法就是卓九阴也到古宅去,等到一切事情安排妥当,两人再去找玛撒。 三天后,苏希被秘密送到冷藏库里,冷冻在第三百七十六号冷冻柜内。甄氏被送到了国外进行治疗,马洛和李梓木以及卓九阴,开始计划怎么拿到地筋尸衣。 这段时间,那群小蜜蜂一直负责侦查玛撒的行踪,但没有什么进展,玛撒的众多巫师的藏身之地还没有找到,这让马洛一直捉摸不透。罗潭市虽然很大,但巫师数目众多,藏匿一个人很容易,但众多巫师隐藏起来恐怕并非易事。 要想找到玛撒,其实很简单,只要马洛出现在显眼的地方,让玛撒占卜出来就好了。 可是马洛并不想这样,他想要找到玛撒的老巢,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些什么,摸清对方的实力,掌握对方的实际情况。 所以三人就在古宅内耐心的等待着,等待小蜜蜂的消息,卓九阴用香烟来消磨时间,而李梓木一直在摩挲着她的那把匕首。 更为奇怪的是,最近一段时间内,巫师们没有于深夜的时候杀人,难道她们不需要斜方肌来延续自己的生命了?或者是玛撒的手下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人。 另外,李警官向他们透露消息说,最近上级下达了命令,抽调了许多警力去执行秘密任务,监狱里的犯人也全都被集中押送到一个山地里,据说在那里建设一个什么基地。李警官的一个手下在那里执行任务,曾看到有两个可疑的人在那里出入。所以李警官担心玛撒的组织会渗透到这个基地,威胁到那里的安全,为此,他向上级提过建议,上级汇报到市里,但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为此,李警官直接找到市长,但市长对他说:这事儿市里已经重视了,并抽调了警力到那儿,你负责好罗潭市的治安就好,别让罗潭市再发生杀人案。 敏锐的李警官发现市长有点儿不对劲儿,李警官在罗潭市也算赫赫有名,市长亲自接待了他好几次,一有紧急情况,市长马上想到的就是李警官,但这一次,李警官亲自提案,但市长表现的不是足够重视,这就有点儿蹊跷了,不符合常理。 最让李警官疑惑的是市长对他的态度,竟然有点儿不耐烦的意思。 大兴土木建设秘密基地,罗潭市也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更不在军事建设基地的范围内,科研单位都集中在一个地方,那么这个秘密基地到底是个什么鬼。 如果真的是非常重要的建设,一旦玛撒渗透进去,可能就会遭到严重的破坏,马洛决定潜入基地去探个究竟,如果玛撒已经渗透进去了,那免不了又是一场大战。 卓九阴联系到李警官,李警官说他虽然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儿,但通过他的那个手下,也许可以找到那个地方。 一天后,李警官就开着警车到了清风路,他带了三套警服,让马洛、卓九阴和李梓木扮成警察,然后就可以通过那里的安全检查了。 车子急速的穿过大街,然后朝罗潭市的南方向飞驰而去。 第二十九章 祭司台 罗潭市四面环山,地理位置极好,是一个新型旅游城市,这些年经过各方支持,大力开发旅游资源,龙山、龙吟湖都成为旅游热点。 唯一还没有开发的就是罗潭市南面了,要说罗潭市哪儿的景色最好,那当属罗潭市的南方向,一路崇山峻岭,完全属于原生态自然区,这些年罗潭市早就想要开发这里,但这里属于国家自然保护区,一直没有获准开发。 很早的时候,经常有人进山采药,那悬崖峭壁上偏偏长着几种名贵的药材,至于人参什么的,那就更不用说了,千年的老人参也不在少数,可这老人参都要成精了,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得到的。 况且,山中多猛兽毒蛇,还有瘴气之类,一般人进的来出不去,每年都有不少人丧命于此,尽管这样,还是有人会冒险进山,只为采那珍贵之药,或寻一千年老人参如若能挖一千年人参带出来,这辈子也算有着落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是一点儿都没错。 离罗潭市越来越远了,在高速公路行驶了一段路之后,李警官方向盘一打,车子拐入出口驶离高速公路,又行驶了一公里以后,路况越来越差,幸亏是辆越野车,坑坑洼洼的路况轿车根本无法通过。 越往前,路越难走,爬上一段坡以后,李警官将车停好,指着前面的一个高处说:看,就是那儿。 几人下了车,向前面望去,只见前方有三座巍峨大山,其中中间那座山又比左右两侧的山要高出一大截,形成一个尖状凸字,又像是一个川字,只是中间那竖要高出很多。 远远看去,云雾缭绕在山前,一副仙境的样子。 “是不是在那两座山中间的山上?”马洛指着前面问李警官。 “应该就是了,我的那个手下说站在一个高坡上看到三座山并列成凸就是了。” “我们过去看看。” 车子顺着小路往前开去,到了山脚下,先是经过一大段减速带,然后他们就被拦下了。 几个警卫将车子团团围住,要李警官出示通行证,李警官没有通行证,他将工作证递给检查人员,检查他工作证的这个人正是他的手下,他将工作证递给李警官,然后摆摆手,示意可以通过了。 山脚下有一些机械设备,堆放着大量的木材,钢索等等,一些工人正在那里干活,将木材运往山顶。 只有一条栈道通往山顶,除此之外,要想登上山顶,简直比登天还难,那些劳工扛着木材,吃力的向上爬着。 劳工们身穿统一的囚服,因为每天要抗东西往山上走,他们的囚服都已经破旧不堪,肩膀上大多磨出了窟窿,皮肉绽开。 “现在还有这种劳役?”卓九阴不禁问道。 李警官摇头道:没有,即使是犯人,我们也不会这么对待,虽然也有非常重的劳役,但基本不会连劳保用品都不配备,你看他们连双手套都没有。 “上去看看。”马洛说。 四人跟在劳工的后面,朝山上走去,即使是栈道,上山也不容易,中间休息了好几次才到达山顶。 整座山就像被削去了尖顶一样,呈现出一个面积相当大的平台,劳工们正在搭建一个建筑。一个工程师模样的人,手里拿了一份建筑图,在那里监督施工。 眼前的木建筑,很像是一个耸立的高台,有点儿像天文观测台,在这个建筑工地的一侧,还堆着水泥沙子之类的建筑材料。 马洛若无其事的走到工程师的身边,瞄了一眼工程师手里的图纸,并将图纸暗暗记在心里。 “可以走了。”马洛说。 下山后,卓九阴说:好像没什么不对,这应该是在搭建一个天文观测台,或者火灾瞭望台。 马洛一直没有说话,大家现在都等着他的判断,但他闭着眼睛仿佛在睡觉,几人也就没再说话。 一路上马洛都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李警官将车停在一家餐馆前,四人进入餐馆,点了吃的,马洛才说:有问题。 卓九阴给李警官递了一根香烟,自己也点了一根说:有什么问题?我看很正常啊,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塔楼,用监狱里的劳工也在情理之中,这种罪犯,就应该让他们去受这个罪,不然怎么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说完之后他特意看了看李警官,希望得到警官的肯定。 但李警官却说:我看有很多疑点,首先,罗潭市的监狱还是很人性化的,虽然犯人都服从劳务,但绝对不会不把他们当人看待,除非是一些特殊罪犯,普通的罪犯,比如诈骗类的,这类人虽然为了钱而犯罪,但基本的人格还是有的。另外,罪犯没有戴脚镣,也没有多少警卫看管,这不符合常理。 这时,服务生端来了饮料,打断了李警官的讲话。 等服务生出去以后,马洛向前挪了挪身体说:他们建造的根本不是什么瞭望塔,到像是一个祭祀台。 “祭祀台?”三人同时惊讶道。 “表面上是一座塔,但其实是一种古代的祭祀台,这种祭祀台在古代一般用来祭祀天神或者重大占卜时用的。”马洛说。 “罗潭市要进行什么祭祀活动?什么年代了还会举行这种活动。” “我觉得这跟玛撒有关,罪犯们在山上服劳役,几乎没有人监管,他们不会趁机逃跑吗?这可要比越狱简单多了,但罪犯为什么没有人逃跑?” “山下也有许多警力,这些人可能难以逾越这些警力的看守。” 马洛摇头道:不然,这些罪犯很有可能已经被完全震慑了。 卓九阴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他说:“你是说他们惧怕杀人凶手?” 马洛点头道:对,警察也许不会残忍的对待他们,但如果是玛撒的那些巫师,可就不一样了,巫师们会挖掉他们的斜方肌,吃掉他们肩膀上的神灯,然后将人皮拔下,去制成裹尸皮。 李警官眉头紧蹙,他脑袋有点儿热,马洛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一切看上去也正如马洛推断的一样,假如成立,那事情就更复杂了。 “我们到达那个山坡的时候,在那里停留,并且观察那三座山,各位可能只能看大它们相互组成一个凸字,也许对于各位来说这只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但在风水学中,这种山形,却大有学问。古人搭台作法,不是随随便便选一个地方搭台,也要根据天象地理来定位的。” 三人听得稀里糊涂,风水学到也不陌生,可是现在信的人却很少。 “那么,假如搭建祭祀台的假设成立,那这个祭祀台,肯定不是作古台工人参观,难道他们真的准备祭祀什么?”李梓木也熟读过那本《大辽古志》知道大辽时期的一些祭祀活动。 “通过祭祀某种神灵,达到他们的心愿。”马洛想起玛撒曾经对他说过,他在地宫内举行祭祀,然后与死神换取条件和诅咒。 李警官陷入深深的思考当中,他怎么也无法将杀人凶手、巫师、大祭司玛撒、祭祀活动和罗潭市市长联系到一块,然而,这个项目肯定是经过市长批准的,他难道不知道其中的蹊跷? 第三十章 调查马市长 罗潭市的马市长,是从北方调过来的,政绩卓越,人品也是刚正不阿,怎么也不可能和这件事扯上关系,李警官否定了这种假设,依他看,也许是有人瞒着马市长在做这件事。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我看还是采取行动,来个破坏行动。”卓九阴说。 李警官却有些顾虑,他说: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如果我们判断错误,确实属于罗潭市的什么重要项目,我们岂不成了罪人。 马洛看看李警官,他思忖一番说:不能鲁莽行动,是不是和玛撒有关,我会查个清楚,得出正确结论我们再行动不迟。 商定以后,李警官便和三人分开,他回到警局,帮助马洛调查这个奇怪的项目。 三人回到古宅,对这些事再次进行推敲,马洛心中已经有很大的把握,他只需找到强有力的证据,就在马洛思虑怎么取证,那些负责侦查的小蜜蜂们却出了状况。 小蜜蜂们每天早上很早出发,天黑之前就就会飞回来进入蜂巢,然而,今天却没有按时飞回来。 马洛意识到不妙,这支空中侦查队伍很可能遭遇到不测,他站在门口向外张望着,可是一直等到晚上十点钟,不见一只蜜蜂飞回来。 卓九阴叼着厌倦走出来,看着漆黑的夜空说:天真凉啊,怎么样?蜜蜂有消息了吗? 马洛摇摇头,说:有点儿不对劲。 “不会是全军覆没了吧?” 马洛没有回答卓九阴的话,他侧着耳朵在听,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卓九阴也侧着耳朵去听,可他什么都听不到。 正当卓九阴转过脸要说话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嗡嗡的声音。 一只小蜜蜂飞回来了,紧接着一群小蜜蜂出现在古宅内的院中,回来了,侦察兵还是回来了,它们在空中飞舞着,显得异常兴奋,马洛赶紧进屋将蜂蜜拿出来抹在树干上奖赏它们。 蜜蜂们向他传递了一种信息,所以它们此次行动,并不是一无所获,很有可能蜜蜂们已经找到了玛撒的巢穴。 “我们必须马上行动。”马洛说,“现在?”卓九阴担心黑夜行动对他们不利,那些杀人凶手每每出现在深夜,这说明对方的夜视能力更强。 苏希还冷冻在柜子里,时间紧迫,他们需要赶快拿到地筋尸衣,可现在连地筋尸衣在哪儿都不知道。 马洛蹬蹬蹬跑上楼,将他登山的工具全部装在包里,他十分爱好登山,闲暇的时候,他攀登了罗潭市不少山峰,所以他对罗潭市野外的情况还是非常了解的。 “我们的目的地是哪儿?”李梓木问道,她属于士兵出身,出发前一向要确定目的地和目标。 “跟着蜜蜂走就知道了。”马洛指着外面飞舞的蜜蜂,那些蜜蜂并没有飞回蜂巢中,而是像一群飞行兵一样在空中待命。 当然,马洛的猫也显得很兴奋,跟着跳上了车,卓九阴启动汽车,在蜜蜂后面,以并不快的速度行驶着。蜜蜂的飞行速度并不快,只有每小时十几公里的速度。 因为是夜晚,视线并不是很好,卓九阴难以看清前面的蜜蜂,但是马洛那只猫此时却发挥了神奇的作用,它可以很容易看见蜜蜂们,那双眼睛就像看到了耗子一样,它机敏的摆动着脑袋,所看着的方向,就是蜜蜂们飞行的方向。 这样的速度开车更难掌控,卓九阴只好点燃香烟,一支手掌握着方向盘,慢悠悠的走着。 “它们会把咱们带到哪儿去呢?”卓九阴看看马洛,马洛紧盯着前面不说话,他脸色不是很好,也许他自己也没有多少把握,或者说人对于未知的一种特殊心理。 “蜜蜂一直在向南飞行,难道是罗潭市的南山区?”蜜蜂们的飞行方向在南,马洛怀疑,祭祀台将是今晚的目的地。 一会儿,蜜蜂们飞上了高速路,竟然循着白天李警官带他们走过的路一路前行,直到下了高速,上了那条坑坑洼洼的小路。 到达白天他们停留的那个坡上时,马洛叫卓九阴将车藏在路边,三人下车步行前进,跟着蜜蜂向前走去。 凸形山峰就在前面了,蜜蜂们已经超长飞行,停留在树上休息了一下,随后便继续向前飞去,飞到他们白天来过的山脚下,蜜蜂们便不再向上飞行了。 “看来就是这儿了。”马洛说着将一罐蜂蜜打开后涂抹到树干上。 三人趁着夜色向上爬去,绕过检查区,爬上半山腰,隐隐约约看见那些劳工还在栈道上搬运东西。 在那些劳工中间,有几个披着黑布的人,他们并不搬东西,而是就像幽灵一般,游走在栈道上,三人躲在暗处,试图偷听他们的讲话,但那些除了干活以外发出的声音以外,根本没有人说话的声音。 “要不抓一个劳犯来问问。”卓九阴低声说。 “不用,这里不像是玛撒的老巢,他们肯定在搭建祭祀台。” 现在要想破坏祭祀台还不那么容易,三人一没有炸弹,二没有汽油,凭双手去推倒那坚固的祭祀台吗?而且三人一旦暴露,那些巫师和犯人势必会攻击他们,何况还有警卫,到时候将三人抓起来,那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蜜蜂们虽然没有找到玛撒的老巢,但却证实这里跟玛撒有关系。 “走吧,我们先下山去。” 三人下了山找到汽车向罗潭市驶去,路上卓九阴跟李警官打电话,告诉他已经证实了马洛的推测,南山最高山峰上,的确在搞很邪乎的事情。 李警官问有没有具体的证据。 卓九阴看看马洛,马洛朝他点头,虽然卓九阴不知道他具体的证据是什么,但他还是在电话里对李警官说:证据确凿。 李警官在电话那头沉默一番说:这事儿看起来非常棘手,我明天先到市区一趟探探消息再说。 次日,李警官一早就到市长的办公室,他觉得这事儿汇报给上级再由上级回到市里过程太繁琐了,还是直接找市长比较好。 市长还没有来,李警官就在外面等,一直等到上午十点钟,马市长来提着包来了,但他在走廊里一看见李警官,眉头便皱了一下。 “哦,是小李啊。”虽然李警官已经四十岁了,但五十开外的马市长还是亲切的称他为小李。 “市长,您来啦。”李警官说道。 “嗯,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哦是这样的,最近罗潭市的治安已经稳定下来了,我想请求将我调往南山区去维护那里的项目治安,听说这个工程非常的重要。” “小李啊,南山区已经有很多警察了,而且市里还决定再派些部队过去,你这边呢,继续负责罗潭市的治安,虽然稍稍稳定了,但是凶手呢?不还逍遥法外呢?你的任务就是抓凶手。” 李警官说:市长,我听说,南山区有凶手活动的痕迹,我担心凶手渗透到南山,破坏我们这个重大的建设,所以,我打算到那里去调查一下。 一丝不满从马市长脸上滑过,但他还是用安抚的语气对李警官说:市里在那里安插了许多警力,不会放过一个破坏分子的,而且我们是在那里搞开发试点,配备警力人员是为防止野兽袭击项目部,你要调查什么?调查老虎吗? 李警官脑袋嗡的一声,他立即意识到,面前的马市长,已经不是从前的马市长了,但他还无法判断马市长现在扮演的具体角色,雷厉风行的李警官冷笑道:市长大人,搞开发建设,全罗潭市的人都支持,但是要搞什么邪门的东西,坚决不允许! 第三十一章 软炸药的威力 李警官说完之后便起身离开马市长的办公室,无论他说什么,老奸巨猾的马市长一定有办法对付他,他这样做,实际上是在警告马市长。而他继续留在办公室已经毫无用处,难道他还能把马市长拘捕起来,即使他手中有证据,也要得到批准才行,他没有这个权利。 皮鞋踩在走廊的地板上,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这声音仿佛法官落锤一样,似乎在宣判着正义的宣言,咔咔声从走廊传到市长耳朵里,让市长有些头痛。 马市长双手交叉叠加在一起,没想到这个李警官是个硬钉子,敢在市长面前发出这样的警告,他向后靠在椅子里,闭着眼睛陷入思考。 从某种意义上说,李警官是罗潭市的英雄,他多次立功,对罗潭市的治安做出了相当大的贡献,他是人民的好警察,可以说,罗潭市是妇孺皆知,有人可能不知道他马市长,但几乎很少有人不知道李警官。 甚至李警官一直被作为书面教材作为榜样,他的巨大的影响力使得他不是随便能动的,此人功劳显赫,却不求官贵,没有什么把柄。 如果明天李警官出事了,是很难像媒体和老百姓交代的,尤其是那些煽风点火的媒体,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肯定会闹得满城风雨,来追查事情的真相。 但能当上罗潭市的市长,也绝对不只有一副空架子和一个能言善辩的翘舌,计谋多端的马市长,很快便有了想法,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用十分低沉的声音跟对方说了几句话,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注意着门口。 李警官也不是傻子,离开市办公后,他便给卓九阴打了电话,几人在古宅内回合。 “我们绝不能让祭祀台盖起来。”马洛坚定的说。 “祭祀台是木结构的,来个火烧祭祀台。” “可是祭祀台所处南山区,那里有茂密的原始森林植被,一旦起火,肯定会发生火灾,防火肯定是行不通的。” “可以提前安排消防。” “行不通,山太高了,消防车根本上不去。” 讨论了半天都没有一个好的破坏方案,大家都把目光投向马洛,马洛说:拆! “拆?” 怎么拆?一堆工人带着工具上山拆吗? “用炸药拆,有一种炸药,埋到地下引爆,引起强烈的震动会震塌那个未成形的祭祀台,还不会引起火灾,另外也不会伤着那些劳工,劳工们晚上不施工,只有少数的劳工在栈道上运输材料。” 李警官知道这种炸药,这种炸药外表看起来就像一管豆腐脑一样。 “嗯,这个方案可以,但是由谁操作呢?”卓九阴看着每个人说,搞侦探他是在行的,但是引爆炸药这事儿,说不定他会把自己炸死在山上。 “我观察过了,祭祀台下面已经挖好了圆孔,那些洞本来是栽桩用的,直径和深度正合适,”马洛看着李梓木说:我们晚上行动,我和李梓木去,李警官负责找炸药,大侦探开车在路上接应我们。 在险恶的环境下独创龙潭是李梓木的强项,但马洛担心那些巫师,李梓木对付人可以,对付强大的巫师肯定不行。 行动就在今晚,半夜时分,马洛和李梓木带着登山的设备出发了,登山是两人的强项,尽管山峰很高,但并不陡峭,非不可攀登。 到达山顶后,祭祀台那里果然没有施工人员,只有几个警卫在那里站岗。 “我去把那几个人引开。”李梓木说。 “不用。”马洛说着轻轻走到一块石头旁边,那块石头悬在一处,要不是下面的岩石巧妙的支撑,岩石早就坠落了。 李梓木领会了他的意思,两人合力去推那块大石,大石瞬间向下冲去,咔嚓,刷刷,树枝被一路撞断。 几个警卫听到后马上向那边跑了过去,黑暗中,就像一个人在山坡上向下奔跑一样。 “有人逃跑!”一个警卫喊道。 紧接着,几个警卫迅速追了下去。 等几个警卫淹没在森林中,马洛和李梓木才从暗中走了出来,将炸药埋在桩孔中,像豆腐脑一样的软炸药中有一个遥控引爆装置,二人布好炸药,便迅速离开,马洛在安全距离摁下遥控,山顶上一声巨响,接着呼哩哗啦的声音响彻山谷,那些本来就悬的石头,纷纷变成了落石坠落,幸好山上一路都有粗壮的树木,后面有石头滚来的时候,马洛和李梓木就顺势躲在树木后面,才躲过石头的袭击。 山上已经乱作一团,已经成型三分之二的祭祀台塌成一堆,四处都有落石向下面滚,警卫们无法判断哪一边才是破坏者的逃跑方向。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两人下山的速度十分缓慢,马洛对于这座山峰还是比较熟悉的,他知道山的另一侧非常陡峭,但有一条下山的钢绳,可以从钢索直接滑下山,钢索是那些爬山爱好者组织弄的,他们为了下山方便,便在山脉的悬崖那侧安了一个钢索。 两人一前一后迅速向钢索的方向跑去,距离钢绳大概还有几十米的距离的时候,忽然两个披着裹尸布的人出现在两人的前面,并不时的发出丧气之声。 坏了,一定是玛撒知道这里有条钢绳,所以在这里安排了人手,防止有人从这里逃跑。 “小心,这就是那些从地宫里爬出来的巫师,他们的手指就像钢筋,会轻易的插入人的肩膀。”马洛对李梓木说。 两个巫师还是很好对付的,自从了解了这些巫师以后,马洛就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战术来对付她们,他抬起右胳膊,那穿山铜钱胎记就像一枚魔法印章一样,在他的手背上隐隐约约的散发出魔力。 当两位巫师看到穿山铜钱记以后,显得又怕又很,不约而同的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雒”字,在他们眼里,长有穿山铜钱记的马洛,就是天葬师雒。 雒的能力她们是知道的,在大辽时期,雒的名字在某些方面,足以令人闻风丧胆。 咯咯咯…… 两位巫师的躯壳虽然藏在裹尸布下,但他们的躯壳明显已经变形,歪歪扭扭,这是由于他们长时间在地宫内,缺乏营养而导致身体渐渐成为畸形。 虽然玛撒与巫神交换了条件,得以吃神灯延续生命,但他们的肉体仍然需要正常的营养物质。 咯咯咯…… 第三十二章 卖起关子也是那么的高明 两个巫师慢慢向马洛靠近,忽而就像两头猛虎一样扑了过来,马洛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不再像从前一样先抓巫师再发力,而是先发力,再出动作,他的动作也很快,手臂一甩,裹尸手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两个巫师没防住他这一招,那裹尸手又不是寻常之手,对阴气凝聚的活死人尤其有效,两个巫师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快走!” 两人利用钢绳迅速下了山,赶到接应点,卓九阴启动汽车,离开山区。 破坏行动非常顺利,顺利的有点儿让他们不敢相信,尤其是马洛这一次面对巫师,更是异常轻松,不管怎么样,玛撒的计划肯定被打乱了,无疑马洛的筹码又增加了不少,在玛撒面前,马洛显然已经不是那么对付了。 可事情远远没那么简单。 一星期后,罗潭市再次发生惨案,而且接二连三的有人被挖掉斜方肌,凶手频繁在夜间出现,和之前一样,受害者双肩被掏,十分残忍。 上边给李警官下了死命令,让他务必在短时间内将凶手捉拿,不然的话就革他的职,而且官方媒体这次报道的相当严重,前几次媒体尽量掩盖事实,但是这一次,他们似乎想搞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铺天盖地的报道,媒体们现在不是在压事,而是在搞事情。 最最重要的是,这一次官方媒体不仅提到了卓九阴的名字,马洛的名字也赫然出现在报纸上,其他的媒体瞬间跟风,举起大山朝这三个人压去。 一时间,恐慌的人们将希望寄托于李警官、卓九阴和马洛,希望他们是英雄,赶快站出来保护群众的安全。 可马洛心里清楚的很,这是对方向他们施压,看似把他们当英雄,但如果三人不能将凶手铲除,罗潭市得不到安宁,三人就会成为人民的罪人。 人就是这样,如果你是英雄,你就必须要站着,一旦躺下,有些人就会造谣生事毁坏你的名声,愚昧的大众也会逐渐的开始讨伐你。 这一招,是相当的高明。 可是,有句话叫骑虎难下,既然你是英雄,你就得做英雄做的事儿,一个好警察,一个大侦探,一个最近传闻很厉害的灵异探案手,这事儿你不干谁干? 人们的呼吁很高,街上的大屏幕上也在宣传,很多群众甚至在自家店铺都挂起了条幅,看起来,这就是万众一心啊。 要将凶手全部抓获是不可能的,这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只有将幕后连根挖断,才能解决问题,那么,马洛还是得找到玛撒的老巢。 一方面,抓获凶手的行动也必须进行。 可是这一次,对方有严密的行凶计划,凶手出现的地点根本没法预测,也就是说,凶手利用她们夜间较强能力,跟马洛打开了游击战,他根本无法捕捉凶手。 虽然李警官布置了严密的警力,但是罗潭市如此之大,凶手已经开始入室作案,警方对此无能为力。 一星期后,马洛只杀死一个巫师,但罗潭市却死了十几个年轻人。 上面不停的给李警官施压,他的电话号码已经泄露,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他只好用另外的手机跟卓九阴联系,除此之外,警方还开通了一条热线,刚开始只是热心观众打进来,咨询和提供线索,可是后来就变成恐慌下精神出问题的群众的质疑和质问电话,再后来,完全成为一种讨伐,骂声不绝,饭桶,吃干饭的,蠢货,酒囊饭袋,总之,形容无能的词语全都用上了。 罗潭市的人已经无法承受这种恐慌,现在的罗潭市,就像一座火山,时时刻刻都会爆发。 人们的攻击矛头转移到马市长身上,一定要马市长出来给一个交代,马市长非但没有坐立不安,反而坐在办公室里悠然自得的喝着茶,他就是要这样的效果,时机渐渐成熟,三个英雄现在就像羔羊,陷入他的圈套。 马市长摁了一下电话,叫秘书进来吩咐道:下午两点钟,召开发布会,通知李警官他们务必到场,今天要给民众一个合理的交代。 李警官接到消息以后,意识到这就是个鸿门宴,如果三人都去了,那就完了,所以他决定只身前去,马洛绝对不能去,去了肯定会遭遇不测。 马洛和卓九阴、李梓木决定化妆成老百姓,前往发布会一探究竟。 发布会就在广场,广场上人头攒动,除了现场,几乎所有的广告屏都直播了马市长的讲话。 市长摆了摆手,广场便安静下来,市长清清嗓子,环视人群,然后弯下腰,对下面的人鞠了一躬,接着用他初来罗潭市任市长那时候的模样和语调开始讲话:我很沉痛,直到今天才和大家见面,但是我时时刻刻不惦记着我们老百姓的安危,老百姓的安危问题都解决不了,我这个市长当的还有什么意义。为了治安,我们也是睡不着觉吃不下饭,责令警方全面破案抓凶手,可是,警方对此却一再的束手无策,今天我们的李警官也来了,大家也都看见了,李警官现在垂头丧气,这表明他对凶手已经无可奈何,他都这样了,我们还希望谁能保护老百姓的安全? 下面开始骚动起来,市长这话什么意思,意思没人能保护老百姓的安全了? 市长再次摆摆手说:大家静一静,且听我把话讲完,我说警方无能为力,不是说就没有好的办法了,我们还是有办法的,我们有办法能搞好治安,让凶手彻底从罗潭市消失,还我们一个平安罗潭。 哦?李警官不明白马市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先贬他一番,然后又说有办法,什么办法? “这个办法不到逼不得已我们绝不会拿出来,因为,这涉及到一个思想的问题,这是一个很古老的办法,但如果我贸然拿出来,也许你们就会认为我在装神弄鬼,又搞老祖先那一套,但今天看来,就是我顶着百般的骂名我也要把这个办法拿出来,以保护我们的安全问题。” 人们再次骚动,有些聪明的人已经听出个大概意思,社会上传闻这次的杀人凶手不属于人类,也不可能是外星人,有人说是丧尸,有人说是黑夜传说中的怪物,吸血鬼等等鬼怪之谈。 “我们遍访名川,终于寻得一个有能力的人,他具有神奇的超自然能力。” 人群轰动了,超自然能力?到底是什么人?快请他出来看看。 马市长却继续卖着他的关子,就是不肯把这位牛X请出来,人们都急了,开始嚷嚷着请他出来。 第三十三章 大英雄玛撒 “他已经来到我们罗潭市很久了,可是他为什么迟迟没有出手呢?那是因为他通常是不会轻易出手的,只有警方解决不了,他才会出来,以免遭到大家的质疑。” 所谓病急乱投医,群众的恐慌心理现在几乎可以就是病入膏肓,他们顾不得许多,管他什么术士,什么法师,什么超自然能力,只要能弄死凶手,就算是林正英来了都行。 况且,大部分人潜意识里对鬼啊神啊是存在敬畏的。 “现在看来,是我们的失职,我们原以为李警官会搞定这件事情,没想到他......”市长看看李警官,接着说道:我们这位拥有超能力的英雄,一来到罗潭市,就在南山区建立设施,用来制动凶手,这个设施是保密的,可是,让我感到心痛的是,设施即将建好,却被人为炸毁了,我得到举报,破坏者正是大侦探卓九阴和那个什么马洛,这个人我从来没听说过,他什么来头?那么他们破坏我们的设施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我想一定是利益驱动,他们担心到来的英雄会取代他们的位置,夺了他们的风头和舞台。 人群中掀起一股浪潮,人们已经彻底对市长的话信服了,现在,马洛和卓九阴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市长看见这种形势,心中暗喜,但这种喜悦却一点儿都没有体现到他的脸上,他继续说道:破坏,就要得到惩罚,现在,我即将下达命令,警方马上出动去抓捕此二人。 人们才不管抓不抓马洛和卓九阴,他们现在迫切想要见到超级英雄,呼声一阵赛过一阵。 市长几番示意人们安静下来,才将声音压了下去,他指着广场后面说:今天,就让我们的英雄露一面吧,英雄,请出来吧。 话音落下去,人们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市长所指的方向。 马洛和卓九阴挤在人群中,也朝那边看去。马洛现在已经彻底明白了,这马市长早已鬼迷心窍,相信了玛撒的话,可能他也是没有办法,要想在罗潭市市长这把椅子上坐稳,他就必须搞定这件事,不然他坐不了几天就会被调走,玛撒一定找上门对市长进行过威逼利诱,两下权衡,市长肯定会和玛撒合作,只要能保证罗潭市的安全让他继续在罗潭市坐下去,牺牲李警官和卓九阴以及马洛三个人算什么? 人们伸长脖子等了半天,这位英雄迟迟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难道是千呼万唤始出来? 啊!! 英雄没出来,却突然从地下钻出几个恐怖的人,人们看不到他们的脸,只见她们裹着一块恶心的布,并散发着浓烈的棺材味,张牙舞爪的向人们扑去。 人群彻底骚乱了,这就是传说中吃人斜方肌的凶手,人们尚不知道她们为何物,但人们判定,她们绝对不是人。 有几个年轻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人们慌乱的四处逃散,马洛见状,已经顾不得许多,正准备奋身而出,但有人已经先他一步,就像从空气中忽然化身出来的一样,身穿黑色衣服,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帽子,就连他的脸,都掩在一副面具之下。 那人三下五除二就将凭空出现的凶手给处理了,只见他就像幻影一般,左右摆动,那凶手便一个个倒在了地上,并且痛苦不堪,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噬咬她们一样,渐渐的,竟然就像失去气的气球,干瘪起来,成为一副皮囊。 “我们的英雄!”市长在话筒前高喊道。 人们这才停止疯逃,再次稳定下来,英雄终于出现了,并且阻止了凶手行凶,几下下就将凶手给撂倒了,凶手也有七八个,但他一个人在短时间内搞定七八个怪物,果然身手不凡,不是寻常人等。 英雄从人群中闪开的通道向台上走去,前面一排武警在维持秩序,保护着英雄上台。 “那是谁?”卓九阴低声说。 “玛撒,他换了套衣服。” “那他杀死了自己人。” “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这一招也很高明,一出场就在群众面前露一手,以证明他的实力和树立他的威信,让人们瞪大眼睛看看,英雄的能力有多强。 英雄走上台,看了一眼李警官,李警官猜测这就是玛撒,但他又不敢十分的肯定,因为他没见过玛撒,而且根据马洛的描述,玛撒身披人皮制成的裹尸布,随身携带着和白老太一样的死人味,可眼前的人却不是,与马洛所描述的截然不同。 不过李警官很快便明白了,这个人也许是玛撒的手下,或者就是玛撒本人,他要出现在公众面前,就需要先把自己化妆成一个正义之士。 然而,他的的确确就是玛撒。 玛撒站在台上,俯视着下面的人群,他仿佛又回到了大辽时期,在千军万马面前发号施令,虽然他是大辽时期的一个大祭司,但他绝对有权利对兵马发号施令,历经两千多年,他从幽暗的地宫内重新走了出来,这要赖以他高明的巫术和对巫神的了解。 大辽皇帝早已化为灰烬,玛撒在大辽时期就有反叛大辽,杀死大辽皇帝,自己去当皇帝,但碍于雒的实力,他一直没有得逞。 如今,他重见天日,面前有如此之多的人,他顿时感觉自己的春天又来了,可惜,这些人还是太少,想当年大辽的铁骑有多少?从草原上横扫而过的时候地动山摇,眼前这才有多少人,而且这些人手中一无弓箭二无弯刀,还不能成为他的战士。 一副伟大的蓝图构想在他心中油然而生,他要将这些人打造成战士,重振大辽,横扫大地。 只见玛撒将手臂展向空中,目视远方,他高呼道:长生天...... 人们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有人怀疑,他是一位法师,或者一个什么道长,但是道长要穿道袍,他却穿着黑色衣服戴着面具,活像电影里的神秘侠客一般。 人群中异常安静,医务人员和警察正在处理广场的尸体。 玛撒只是在祭奠为他牺牲的那几个巫师,同时祭奠死在地宫内的巫师。 人们在广场上一直庆祝到半夜,之前还担心晚上会不会还会有凶手出现,可是直到凌晨,罗潭市再没有发生一起惨案。 看起来,天下太平了,英雄已经将凶手彻底震慑,或者今天出现的那六七个凶手就是最后一波,彻底被英雄剿灭。 人们狂欢了半夜才逐渐从广场上散去,没有到广场的人,都待在家里狂欢。 马洛和卓九阴潜在人群中,也跟着慢慢退去,两人走在深夜的大街上,异常的失落,李警官被革职,被动放假一年,他手中什么权利有没了。 卓九阴从来这么落魄过,他仿佛天生就是干侦探的,一出道就受到热捧,但是现在,他成了过街老鼠,如果不是两人化了妆人们认不出来,说不定二人早就被绑起来游街去了。 什么鸡蛋蔬菜帮子都会朝他们砸来。 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两人走过两条街,停在一个十字路口,卓九阴点燃一支香烟,靠在电线杆上开始吸烟,而马洛也憋屈的很,浑身力气无处释放,还不如跟玛撒来一场大战,可玛撒太狡猾了,“现在我们怎么办?”卓九阴吐出一股烟雾说。 马洛没有回答卓九阴的话,因为他看到,路的另一头,缓缓的走来两个人。 “有人来了。” 两人紧紧的盯着对面,对面的人逐渐走近了。 “李梓木!” 第三十四章 尸虫提供养料 走来的人在距离两人十几米的时候停下了,马洛看到,站在那边的正是李梓木。 后面的人也慢慢站了出来,宽大的衣袍,一看就知道是谁了。 玛撒将一条胳膊搭在李梓木身上说:“呵呵呵呵,你们的同谋,大辽甄氏的后代。” 怎么回事,李梓木不是留在古宅,怎么落到了玛撒的手上。 “他们找到了我们的隐蔽地,一定是市长安排警方找到的。”卓九阴说。 “马洛……”玛撒说出这个名字以后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把玩这个名字一样,接着他又说道:现在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马洛向前走去:什么交易? “用你的穿山铜钱,交换这个女人。”玛撒说。 马洛其实早就预料到了,现在李梓木的性命就在玛撒手上,如果他不做这个交易,李梓木必死无疑。 目前来看,穿山铜钱也没什么神奇的作用,给他又何妨,等他打开地宫,在做计议。 “好啊。”马洛答应了。 “把穿山铜钱扔过来。” “玛撒,别再狡猾了,活死人是没有任何信誉的,我要让她到安全距离来,然后我把穿山铜钱扔给你。” 玛撒眼见马洛不上他的当,只好说:距离你六步的时候,你把穿山铜钱扔过来,不然我让她死,别耍花样,我的尸气要比你跑的更快。 说着玛撒将李梓木向前一推,李梓木缓缓向前走去,玛撒的尸气已经运作起来,只要穿山铜钱一脱马洛的手,玛撒便会将尸气猛推过去。 马洛的裹尸手也暗暗发力,穿山铜钱就在他的右手中。 两步、三步、四步…… 第六步的时候,马洛将穿山铜钱朝玛撒扔过去,顺势将一股力量也跟着推了过去,同时,马洛也迅速朝李梓木飞奔过去。 玛撒看见马洛将穿山铜钱扔了出来,也将早已准备好的尸气推了出去。 两股力量相交,碰撞,马洛的力量阻挡了尸气,李梓木也跑到马洛身后。 玛撒接到穿山铜钱,欣喜若狂,他终于得到穿山铜钱了,大辽时期,玛撒就想要从雒的手里夺到穿山铜钱,可他没有机会,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了,听说穿山铜钱有神秘的魔力,一定会助长他的巫术,将穿山铜钱的魔力转化成自己的巫力,使得他可以更加的强大。 就在玛撒狂喜之际,马洛已经近前,他将裹尸手推向玛撒,情急之下,玛撒只好伸手去阻挡。 玛撒想要作法,需要一定的空间和时间,这种单打独斗靠的是武艺和那种普通的法力,所以他跟马洛近距离打斗,也占不了多少便宜,马洛的长处就在于他的裹尸手的神气力量,他挥出去的拳头,自然就十分了得。 无奈之下,玛撒只好用两手来招架马洛的进攻,那穿山铜钱本来是没有被激活的,但是遇到马洛的力量,同时也感受到他裹尸手的气息,瞬间被激发了。 玛撒只感觉手心一阵灼热,他以为穿山铜钱神奇的魔力就要在自己手中发挥了,可他万万没想到,穿山铜钱就像烧红的烙铁一样,温度骤升,差点儿将他的手给烧穿,玛撒嚎叫一声,将穿山铜钱撒了出去。 那通红的穿山铜钱,划出一道弧线火光痕迹,直接落到了马洛的右手中。 马洛只感到一阵钻心的烫痛直达心窝,那穿山铜钱的高温在他手心里持续着,他想要甩掉铜钱,可是铜钱已经牢牢的粘在他的手心。 更为奇怪的是,他手背的穿山铜钱记也一阵发热,两者热量在他的手中交汇,接着一股热量传递到他的全身,此时,他已经不是只有手心感觉到发烫了,而是全身由内而外的发热。 玛撒见状,以为马洛的手背烫坏了,开始在原地作法。 没等玛撒作法完毕,马洛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玛撒看见马洛倒在地上,暗自高兴,没等自己发力,对手就被穿山铜钱烫晕过去了,现在,只要自己挥手一股尸气,对手直接归西。 在一边的卓九阴和李梓木心想这下完了,马洛都晕倒在地,希望彻底破灭了,两人想跑也跑不掉,卓九阴心想反正也是一死,不如冲过去拼命,他摸出手枪,冲着玛撒就是两枪。 这一次,玛撒没有那么容易被枪伤了,子弹穿进他的裹尸皮以后,他只是卡顿了两下,然后撑开他的裹尸衣。 玛撒的躯壳暴露在二人面前,我的天啊,那是什么躯壳?那是他的肋骨吗? 只见玛撒的上半身,是一道道凸起的黑色壳状物质,并且还在不停的蠕动。 原来,玛撒的机体全靠一堆黑色尸虫在支撑着,这些尸虫专门生长在幽暗的地宫内,说白了就是肉蛆,但是在几万人堆积的墓里,生长在人身上的蛆可就不是一般的肉蛆了,何况它们都被玛撒施了巫术,成为一条条粗壮坚韧的尸虫,如果不是它们的蠕动,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一条条肌肉呢。 这些尸虫有很多,平时玛撒将它们养在活人或者刚刚死去的人身上,尸虫吸取人体的血液和营养,玛撒需要的时候,就让这些尸虫爬到他的身体上,尸虫就会主动将吸管插进他的体内,然后为他的身体供养营养物质,等到这部分尸虫营养供给完毕后,玛撒就要重新再换一批,替下的尸虫继续去吸取营养,来回循环。 子弹打在尸虫上面,却伤不了玛撒,玛撒将一条虫子抖落到地上,鬼笑道:箭是伤不了我的。 卓九阴又开了几枪,玛撒却起了法术,一颗子弹都没打着他。 子弹打光了,卓九阴对李梓木说:你跑吧,我来挡住他,跑的越远越好,离开罗潭市。 李梓木没有跑,他觉得马洛没有晕死,他不会那么轻易的倒下,剧情反转的太快,今天如果他们都死了,玛撒岂不要独霸天下。 玛撒重新裹住了他的躯壳,然后朝马洛走去,他的尸气云集在两条胳膊上。 当玛撒马上就要靠近马洛的时候,他忽然停下了,而且向后退去,他一定是感知到什么不妙的东西。 第三十五章 血咒 果不其然,马洛周围散发出一种热量,空气中产生了热辐射,他的裹尸手与穿山铜钱记彻底匹配了,他缓缓的站起来,面对着玛撒,手一挥,只见一张张鬼脸竟然出现在空中,向玛撒逼近。 玛撒赶紧作法,施展巫术,并释放尸气,可那些尸气根本无法穿透一张张鬼脸的屏障。 马洛心知即使他能打败玛撒,或者杀死他,那也无济于事,因为他需要地筋尸衣来救苏希,所以他收了力,对玛撒说:穿山铜钱你拿不走,我们还是来做交易。 可是玛撒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他指着李梓木说:你以为我会输给你一个毛头小子,你不过是雒的后代,雒只能跟我打个平手,何况是你,这虚幻的鬼脸,不过是穿山铜钱映射的一个假象而已。 马洛向李梓木看去,李梓木并没有什么异样,可卓九阴却大叫起来:她……她的眼睛怎么血红血红的! 刚才明明还好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梓木的眼睛却变成血红的颜色,活像一个血魔一样。 “哈哈哈哈,我在她身上下了法,不出几日,如果破不了,她就会变成血尸。” 血尸?马洛忽然想到,他曾在马成义的书房内看过一本书,血尸就是一个人中了血咒,最先是眼球变成血红的颜色,过一段时间以后,人的血液就会从皮肤渗透出来,看起来就像血管破裂皮肤受损一样,但却远远没有那么简单,那是血液由内向外渗透,根本无法阻止,最后人就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人,看起来,就像一具血尸。 玛撒看见马洛在思考,随后他又补充了一下:你以为只有死亡那么简单?她的血流完之后,眼球会因为充血过度而爆裂,她身中巫术,死了还会站起来,成为一具真正的血尸啊哈哈哈。 马洛的脑袋就像轰然间被雷击了一样,他咬牙切齿道:玛撒,我的祖先和你有仇,你冲我一个人来,为什么连她们都不放过? 玛撒吐着丧气说:你难道忘记了?雒将我们几万人关在地宫,而不是只把我一个人锁在里面,如果她死了,不过几人而已,我们是几万人,几万人,你懂吗? 马洛听到玛撒的语气中充满仇恨,仇恨的火苗蹭蹭直往上窜,这要怪就怪大辽皇帝,可是现在谁又能说的清呢?两千多年过去了。 “我帮你打开地宫,但是我有个条件。”马洛只好妥协了。 “现在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有,如果不满足条件,我宁可他们全死!”马洛指着卓九阴和李梓木说道。 这就是破釜沉舟,玛撒思量一下说:好,你说。 “打开地宫以后,你要复活苏希,并将李梓木的血咒解掉。” 玛撒一阵狂笑后说:好大的条件,我也有一个条件。 “说。” “事成之后,我要你死!”玛撒恶狠狠的说道。 “好,成交,一代大祭司,如果你食言,你就不配成为大辽祭司。” 马洛的这句话刺痛了玛撒,契丹人十分注重义气,即使是坏人,也十分讲究信誉,他懂得以德服天下,而且苏希和李梓木都属于绝代美人,玛撒还想占为己有。 “什么时候出发去地宫?” “我准备好以后通知你。” 马洛转身朝李梓木走去,走了两步他又停下转过头对玛撒说:如果李梓木死了,我会将你碎尸万段! 冰冷的眼神,让玛撒后脊背一阵发冷,雒的眼神就是这样,他仿佛又看到了雒。 “我们走。”马洛对李梓木和卓九阴说。 两人男人保护着李梓木向清风路走去。 “你怎么样?”马洛盯着地面说,他不敢扭头去看李梓木的眼睛,一张白净的脸,现在却有一双血红的眼睛。 “我没事。”尽管李梓木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个什么样子,但她内心已经有点儿惧怕了。 “你会没事的,玛撒急切想要打开地宫,所以他会赶在血咒发作之前行动,放心吧。” “嗯。”李梓木十分平静,她没有感到身体上有任何异常的反应。 血咒,血的咒语,黑巫术中的最高深的法术。血咒最早来源于泰国,是一种泰国巫师下的降头。下咒的时候,以自己的血液作为引,念咒语,将自己灵魂的一部分移植到另一个人体内,会慢慢侵入那个人的思想,直到完全得到他的身体和能力为止。而此时,那人原来的灵魂将被施咒者封印,永远消失。 血咒在很多降头术中,是一项极为重要的仪式,尤其是杀伤力越强的降头术,无不藉由血咒的的施行,才能发挥力量,所以降头与血咒,实有坚不可分的关系。也正因为降头师在下降头时,需要以自己的精血为引,所以,当他的降头术被破时,降头师也会被降头术反袭,功力不足的降头师极有可能因此破功,甚至倒送一条性命;即使降头师的功力深厚,十之八九也会因降头术反噬,而大伤元气,必须急觅隐密之处养伤,才能逃过破功之劫。 但契丹大祭司玛撒的血咒却和这种黑巫术截然不同,属于契丹巫术中最高深的其中一种,不是封印被施者的灵魂,而是将咒语直接施于对方的血脉,导致被施者的静脉和动脉相互紊乱,整体血液循环系统都会都会错乱,最后血压增高,突破血管壁,导致血渗透,最为奇怪的是,这种向外渗透,一般都是在皮肤上面。 在黑暗的地宫内,玛撒参透到这种巫术,李梓木是他走出地宫后的第一个试验品。 要想解咒,只有玛撒亲自来操作,这就是这种血咒最狠毒的地方。 另外,马洛现在根本不知道,如果李梓木死了,地筋尸衣也无法将她复活。 命运啊! 有人不相信命运,说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可是我们坐下来仔细想一想,能被我们自己所改变的事情,其实都是很小的事情,比方说,你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一个富有的人,你说你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其实不是,你只是去做了命运安排你做的事情,你做了天生你最擅长做的事,并将它发挥到极致,然后你成功了,这不是命运吗? 命运中,关羽就是一个骑着赤兔马英勇无比的人。命运中,关羽就不是像诸葛亮智谋满腹的人。如果关羽违反命运,和诸葛亮那样坐在车上,运筹帷幄,可能关羽一辈子都是一个平庸的人。 有位哲学家曾经说过:无可改变的命运,在每个人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决定了,因此他只能沿着为他安排的运程前进,就好像行星的轨道一样。 李梓木是大辽贵族甄氏的后代,大辽灭亡后,谁还会想到两千多年前埋下的祸根,会在两千年后生根发芽。 第三十六章 血红色的瞳孔 深秋的清风路,凉风阵阵,这条路马洛走过无数次,还记得他父亲在世的时候,也总是在这条路上散步,马成义好像总是怀着很大的心思,许多时候,他都郁郁寡欢,仿佛得了抑郁症一般。 马洛无法猜测父亲的心理,父亲也很少对他提及什么,但聪明的马洛自然知道,家里有无法摆脱的命运。 此刻,他在想,如果父亲活着该多好,他可以征询父亲的意见,该怎么去对付大祭司玛撒,可是马成义的尸体,早就化成一堆灰烬了。 回到清风路上的古宅,卓九阴疲惫不堪,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马洛把李梓木安顿好,关掉所有的灯,打开马成义的书房,拧开书桌上的那盏老台灯,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大约一个小时后,马洛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发呆,之后他起身离开椅子,在地上走来走去,接着开始翻阅马成义的那些书。 翻着翻着,他忽然翻到了一本手绘本,只有很薄的几页,他将手绘本抽出来,重新回到椅子上,打开手绘本。 里面画着乱七八糟的东西,马洛似乎曾经见到过这本绘本,好像是马成义活着的时候,没事儿就坐在这涂涂画画,大部分涂画的东西都扔在了垃圾桶,偏偏这一本为什么还装订起来,隐藏在书堆当中。 马洛仔细的看起了那些简单的图画,看了很久,他突然发现,那根本就不是随意画的东西,看,这第一页,在一个山谷里,有许许多多的人在干活,就像秦始皇时代修筑万里长城的场面一样。 天啊!马成义画的是大辽时期雒指挥人修建大巫神姑地宫的画面,第二页是地宫内的画面,第三页是运输大巫神姑的棺椁进入地宫的画面,大批的巫师陪同着一起进入地宫。第四页的画面上,山谷内只有一个人站立在那里,那是雒,他将地宫锁住以后,一个人站在山谷内的场面。第五页,大辽皇帝高高居上,下面是一群人跪着,这一定是大辽皇帝在诛杀雒的九族。第六页什么都没有,只画了一条歪歪扭扭的线,马洛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翻到了第七页,可是第七页什么也没有画,上面只写着:马洛,到地宫里去杀死玛撒! 这就是马成义的字迹! 到地宫去杀死玛撒,这……难道马成义早就预料到今天?但是他为什么又说到地宫里去呢?马洛怎么能找的到地宫。 难道,马成义的意思是说,只有在地宫里才能杀死玛撒。 第八页,也就是最后一页,又是一张空白纸。 马洛合上绘本,陷入思考,杀死玛撒,拿什么杀死玛撒,绘本上也没有说,子弹都打不死他,裹尸手呢?也许裹尸手也不能直接将玛撒弄死,难道马成义的意思是地宫里有能杀死玛撒的武器? 他有一个奇怪的想法,雒在地宫内设置了机关,但是机关却出了问题,没有被触发,所以玛撒便活了下来,极有可能是这样,雒十分了解玛撒,玛撒的高深巫术雒不可能不清楚,将玛撒锁在地宫不一定就可以完全困住他,所以他极有可能还会在地宫里藏下什么机关。 虽然马成义写下的这句话让人浮想联翩,但无形中却极大的增强了马洛的信心,某种程度上,马成义的话给了马洛一定的鼓舞。 马洛的猫蜷缩在桌子上睡觉,这时,猫的耳朵突然动了动,然后一下子站了起来,紧紧的盯着书房的门。 书房的门开了,李梓木穿着一袭长睡衣出现在门口,脖子上戴着一条极细的项链,一个精致的小吊坠。她两条胳膊垂着,手指微微弯曲,再往下面是她裸露的脚踝。 白净的脸庞,弯弯的眉毛下,却有一对儿血红色的双眼! 猫显得有点儿躁动不安,它十分警惕的看着李梓木,似乎随时都会像一头猛虎一样扑向李梓木。 马洛用手摸着猫说:“你怎么起来了?” “睡不着。” “你来看看这个绘本。” 李梓木走过来,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打开绘本看起来。 “这是关于大巫神姑的葬礼,哪里来的绘本?” 马洛指着地上一堆散乱的书籍说:这里面找到的,我父亲的笔记,你看最后一句话,到地宫里去杀死玛撒,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他已经预料到今天的一切了吗? 李梓木翻到最后一页:到地宫里去,难道你父亲的意思是说地宫里有什么东西?可以杀死玛撒的东西? 马洛点头道:很有这个可能。 随后马洛又拿出一份古代地图,地图上有几个标记,他指着几个标记说:你看,地宫在大漠中,但是在大辽时期,这里可不是大漠,这儿曾是水草丰美的草原,但是后来因为天气干旱,地下水位严重下降,导致土地迅速沙化,这里已经完全成为一片荒漠,而且,面积还很大,要想走进荒漠非常困难,更别说要从荒漠里走出来。 “这个区域我知道,在许多地理杂志也曾出现过,据说那里没有绿洲,荒无人烟,那玛撒这些人是怎么从荒漠地带走出来的呢?” 马洛摇头道:不知道,地宫在这个区域,但是想要在茫茫沙漠中找到地宫,太难了,我们只能等待玛撒的消息,他能从荒漠走出来,就说明他也可以走进去。 李梓木深呼吸了一下,她看着马洛,突然被他的瞳孔给吸引了,那漩涡似的瞳孔似乎充满某种魔力,普通人只要一盯着他的瞳孔看,就会掉入那只漩涡。 血红色的瞳孔堕入了黑色漩涡...... 她的思维完全已经进入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李梓木就像掉进大海中的海水漩涡中,自己完全不能控制自己,任凭她怎么挣扎,就是无法挣脱。 马洛的瞳孔,可以控制别人,尤其是像李梓木这些没有任何古老法力的人,根本不能与其抗衡。 所以,她身中的血咒,也直接跟着掉进漩涡中。 第三十七章 大祭司来了 马洛仿佛忽然找到了她身体的答案,也就是血咒的原理和解咒的方法,他极速转动大脑,那答案每一次都要出现在他的大脑中,但忽然又飘忽不定,转而什么都没有了,他无法一次性捕捉到答案,他尝试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快要到手了,然后又消失不见了。 持续了好一会儿,马洛眨了一下眼睛,李梓木仿佛忽然被抛出水面,她恢复了神智,说:刚才怎么啦? 马洛显得更疲惫了,瞳孔每一次这样,都会使他过分消耗体能,他向后靠去,身体沉在椅子里。 两张椅子都十分的舒适,李梓木看到马洛沉睡去,自己也合上了眼,然后她很快进入另一个世界,那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天空不是蓝色的,而是像是许多种颜料涂抹挥洒在上面。 也许那是一个童话的世界,许许多多树木不是扎根不动,而是在缓缓向前移动。 空中的蜜蜂,也跟着树木移动的方向向前飞舞,李梓木跟着也向前走去,走了很久很久,仿佛走到了云端,她一抬脚,迈入云朵,脚下一软,向下坠去。 啊!李梓木惊叫一声,猛然惊醒,她惊魂未定,一脸的冷汗。 时间已经快接近傍晚了,李梓木感觉自己只睡了一小会儿,没想到她一个梦就是一天。她面前只剩下一把空椅子,马洛不见了,她起身看看书房内,地上的书摆放的整整齐齐,明明睡前这些书还散乱在地上的,难道是马洛在她睡着的时候整理的? 她走出书房,客厅里也很安静,那只猫蜷缩在沙发上,不见它的主人。 李梓木走上楼,卓九阴睡觉的房门开着,马洛的卧室门也开着,可是两人却都不在房间。 她下了楼,推开客厅的门,一股深秋的凉爽之气涌入房间,清新的空气沁入心扉,让人神清气爽。 院子里的树下有一个小桌子和四把小椅子,桌子上搁着一本书,书上面压着一块小石头,也许是怕风乱翻书。 这两人去哪了呢,李梓木这么想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书桌上的石头被李梓木拿掉,露出封面上的文字,那是一本《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李梓木读过这本书,尼采的散文诗体杰作,虽然是散文,但此书哲理深沉,以振聋发聩的奇异灼见和横空出世的警世招语宣讲“超人哲学”和“权力意志”,用如诗如歌的语言,道出了作者对人生、痛苦、欢乐、期许的深邃体悟。 在罗潭市没有发生凶杀案之前,马洛善于独处,从童年时期开始,他大部分的时间,几乎都是在自己的书房度过的,马洛不知道书房内的书是什么时候买来的,好像从他刚刚懂事起,书房里的书就堆积如山,他和父亲一样,沉迷读书,他没有什么朋友,那些书中的人物就成了他的朋友,他就像一个哲学家一样善于沉思,喜欢和一个虚拟的对象对话。 哲学的书,读一遍,思考一遍,然后再读一遍,再思考一边,因为读者和作者的思想交汇需要一个过程,所以就需要多读几遍。 李梓木翻看着那本书,的确,这种书,可以让人获得安静,什么世俗通通都会被一种屏障隔开。 傍晚的阵阵凉风吹来,一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院中,李梓木的视线没有离开书页,但她早已注意到忽然出现的人,沉稳的性格,也是她屡次立功的原因。 突然出现的人就像一个幽灵一样,缓缓移动到桌旁,他看着面前的古宅,仿佛在叹气。 “你好像并不惧怕我。”压抑的声音从来人那三角遮光布中发出来。 “为什么要怕你?我已经身中你的血咒,还有什么可怕的,也就一死而已。”李梓木平静的说道。 “哦?这么说,你很勇敢了?” “勇敢是大部分人的天性,况且,你的血咒,就像一条毒蛇的毒液,被咬之人,如果没药,那也只能等死而已。” 到此,我们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大祭司发出一股阴冷的笑声,他的笑声永远这么阴冷,即使他想要笑的阳光一点,也绝对不可能,因为两千年的阴气已经把他浸泡成一个如同阴间的鬼一样。 “毒液,形容的很好,毒液是我最喜爱的东西,有时候我在下咒或者施巫的时候,恰恰需要这些毒液,越是厉害的毒物,越可以使我的咒拥有超高深的力量。” “呵呵,你不配使用力量二字。” 大祭司不喜欢咬文嚼字,他转过头,那双毒蛇一样的眼睛,透过尸布的缝隙,看着李梓木,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楚楚动人。 在古代,北方大漠上的人,更喜欢在身上佩饰各种装饰品,比如狼牙之类的东西,以凸显自己勇猛的形象。而对于一些法师巫师祭司,他们往往要把自己打扮的更加另类,不仅头上佩戴稀奇古怪的东西,身上也会涂画各种不可思议的纹身,他们认为,身体上的异相,才能证明他们与常人的区别。 李梓木血红色的眼睛,此刻刺激着大祭司的兴奋神经,他越发的喜欢眼前的这个大辽贵族后裔了。 我们说世界上最牛叉的人都会孤独,大祭司也一样,他从地宫走出来以后,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这如同一个人被困十年,从监狱中走出来一样,眼前的世界,让他感到陌生,如何在陌生中需求自我,那只有采取大辽人一贯的作风,征战! 大祭司一出来就在找所有契丹后裔,只要是契丹后裔,他都会笼络到门下,这就好比老乡见老乡一样,李梓木是辽代贵族甄氏的后代,大祭司自然无比喜欢,回溯两千多年前,凡不是生来就是贵族,但凡能与契丹贵族通婚,那也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即使到现在,大祭司仍然有这种思想,看到李梓木肤白貌美,一副贵族气息,大祭司如何能不喜欢呢? 一个只手遮天的人,一个手握权力的男人,又如何不想征服面前这个女人呢? 可惜,李梓木绝对不会服从他,这不是古代,若是古代,女人的命运是非常悲惨的,在帝王将相界中,把某个公主女儿或者伺女送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 大祭司看着李梓木说:“身为契丹后裔,你如何忘得祖宗,你我都是同族人,却在这里杀的你死我活,你只要归顺我,我可以解开你的血咒。” 李梓木冷笑不语,她恨不得砍死眼前这个阴森恐怖的祭司。 大祭司缓缓的向前走去,一直走到古宅的门那里。 “你不能进去!”李梓木喊道。 第三十八章 尸血巫咒 可李梓木无法阻止玛撒,大祭司已经走进古宅,古宅内地毯上、墙壁上,以及顶部的一切花纹,都让玛撒身体一颤,这些契丹风格的花纹,让他仿佛置身于大辽时期的建筑内,恍然间,大祭司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两千多年前。 他慢慢走过大厅,距离雒的古画越来越近,尸气越来越重,就像凝聚的云雾,紧紧围绕在他身体的周围,这属于他的本能反应,就像某些动物遇到天敌时的条件反射一样,每当玛撒遇到天敌,身体也会马上作出凝聚尸气的反应。 忽而,玛撒开始发出阴冷的狂笑,他站在古画面前,就像精神病发狂一般。 “我多希望你还活着,可惜你已经死了。”玛撒用愤怒和怨恨交加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同时他的身体向前移动,并张开他如同蝙蝠翅的胳膊,将古画从墙上摘下来卷在一起。 李梓木看见玛撒要拿走古画,伸手来夺,却被玛撒重重的推倒在地,他转过身来对李梓木狠狠地说道: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契丹后裔,我早就让你死了,你的家族全死在我的手上,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李梓木挣扎着起来,两眼放着红光,玛撒的话点燃了她的仇恨之火,眼前这个恶魔,杀死了她所有的家人,而且她也知道那是雒的画像,无论如何不能让玛撒将画拿走,所以她拼了命的扑了过来,想要报仇,她将锋利的匕首直接刺向玛撒,可是她忘了自己根本不是玛撒的对手。 玛撒没有防住李梓木的匕首,只见刀光一闪,匕首刺中了他的右臂,那人皮制成的裹尸衣,被匕首刺破,并将他木乃伊一般的肉体给化开一个口子,血液渗了出来。 大祭司扔掉古画,一把掐住李梓木的脖子,并打掉她的匕首。 “不自量力,你以为你能伤得了我?” 李梓木以为伤到了玛撒的动脉,但她看到玛撒胳膊上的伤口处,那裹尸衣的人皮竟然将他的伤口给包住了,他有自我修复的法术。 “你自以为自己很聪明是吗?以为自己可以得到天下?白日做梦。”李梓木吃力的说道。 玛撒的手略微的松了一点儿,李梓木咳嗦几声又说:你查看了那么多的史书,竟然不知道到底是谁把你困在地宫里的。 呼,丧气之音在裹尸衣中回响。 “雒受命于大辽黄帝,要把你们全部活葬在地宫里,他锁住地宫以后,也遭到黄帝的诛灭九族,所以,是大辽皇帝要你们死,并非雒想要困死你们。” 历史已经尘封,现在谁能说得清这些事儿呢,况且玛撒现在根本不在乎谁是主谋。 “大辽皇帝一开始想要复活大巫神姑,当棺椁制成以后,有人密奏大辽黄帝,说大巫神姑活着的时候曾有篡逆之心,如果大巫神姑复活,那将后患无穷,于是大辽皇帝后悔了,但是地宫已经建好,一切一切都已准备停当,黄帝只好让雒在棺椁上做了手脚,你们都是大巫神姑的人,皇帝自然要斩草除根。” 大巫神姑曾有篡逆心玛撒是知道的,而且玛撒也绝对站在公主这一边,他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如果公主篡位成功,他自己也可以上位。 但是现在玛撒心里很明白一个道理,就算是大辽皇帝是主谋,雒起码还是一个帮凶,指使作案的人有罪,杀人者同样也脱不了干系。 况且雒本就是他的死对头,如果他活到了两千年之后,也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想要干点儿大事儿,就必须玩个斩草除根。 玛撒一把将李梓木推倒在地,他弯腰去捡古画,可李梓木再次扑将过来夺画,并且给玛撒重重的一击,好歹她也是练过的,这一击,击中了玛撒的脊椎,要不是他的那些尸虫保护着,他的脊椎一定被踹断了。 这一下可惹怒了大祭司,他捡起匕首伸手抓住李梓木,李梓木在他如钳子般的手中根本无法动弹,玛撒割下她一缕头发。 只见大祭司从尸衣下拿出一条尸虫,然后将尸虫一把捏爆,将血洒在李梓木的头发上,他念动咒语,那沾染了血液的头发从他的手中渐渐脱落。 李梓木暗叫坏了,她拔腿向外面跑去,可没等她跑到外面,就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她的四肢失去了知觉,绵软无力,甚至连抬一下都抬不起来。 大祭司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块布,边走边擦着他枯树般的手指。 李梓木想要张嘴大喊,可她什么都喊不出来,她根本不知道玛撒的这种巫术,中咒的人,四肢无力但大脑还有意识,一旦中了这种咒语,就只能任凭别人的摆布,就算想要咬舌自尽都不可能。 玛撒走到李梓木身边,他双臂张开,那裹尸衣竟然就像一袭长袍一样自动脱落,他抖动身体,那些暗红色的尸虫快速的从他身体上离开,全都钻进了地上的尸衣中藏了起来。 李梓木只看到,玛撒的身体就像一具枯死的树干,长满了像死树皮一样的癣,其实那不是癣,那些东西和木乃伊身上高低凹凸的东西是一样的。 坏了,难道他要挖掉自己的斜方肌,取了神灯?我们之前说过,人的肩膀上都有两盏神灯,神灯一灭,人就开始弱不禁风,受不了惊吓,稍微受到一点儿惊吓就会生病。 玛撒的眼睛就像两个干枯的果干,两条果干中间夹着一颗黑色的眼珠子,那眼珠子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一样。 但眼珠子是不会掉下来的,因为他的眼球后面,有千丝万缕条线,和他大脑相连。 他的嘴唇和两条肉干极为相似,仿佛歪歪扭扭粘在上面一样。 李梓木无法直视玛撒的躯壳,没有裹尸衣的大祭司,就像一个赤裸裸的木乃伊一样,她在心里苦苦的喊着马洛和卓九阴,但这两个人现在根本不知道在哪儿。 玛撒的躯壳缓缓的倾斜,李梓木现在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在这种情况下,她只求一死,哪怕是玛撒割破她的大动脉都行。 可是,玛撒根本不会让她死,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玛撒用他钢筋般的手指,撕开了李梓木的衣服…… 第三十九章 死亡的花朵 李梓木已经知道玛撒要干什么,她极力挣扎,可身体根本不听她的指挥。 大辽契丹贵族貌美的后裔,就这样如同一条奄奄一息的鱼躺在案板上任人宰割,沉闷的丧气扑向这条光滑的鱼儿,大祭司仍然具有七情六欲,他十分满足的品尝着这条鲜美的鱼儿。 李梓木只感觉一阵绞心的疼痛,她贞洁的鲜血在地毯上印了一个盛开的花朵,天啊,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悲惨的阴霾当中,她奔溃的精神,如同脆弱的玻璃瓶,支离破碎。 大祭司无情的蹂躏着她,恶心的气味开始在古宅内扩散,逐渐扩散到院子里,门口的悬铃木开始剧烈的抖动。 蜜蜂们从四面八方飞来,云集在古宅上方,接着,古宅也开始剧烈的颤抖,似乎要坍塌一般。 蜜蜂们涌入古宅,去围攻玛撒,玛撒已经将他的兽欲彻底的发泄完毕,他从李梓木的身体上滑到一边,那裹尸衣也迅速套在他身上,一些蜜蜂已经钻进他的尸衣中,蛰到了尸虫,可是蛰到尸虫的蜜蜂,全都中毒死了。 玛撒被密密麻麻的蜜蜂裹了起来,他急忙作法,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那些声音就像十八层地狱里受尽折磨的魔鬼发出来的一样。 这些声音来自于裹尸衣,我们都知道,他的裹尸衣是由许多人皮制成的,这些人皮从人身上拔下来的时候,被他下了咒,人的灵锁在人皮中,再通过作法,让这些灵全都变成恶灵,此刻玛撒正是驱动这些恶灵来对抗蜜蜂,蜜蜂的灵很小,经不起恶灵的攻击,四处逃往。 马洛和卓九阴一整天都在外面准备东西,此时两人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一到清风路,马洛和卓九阴远远望见古宅的异象,暗叫坏了,卓九阴猛踩油门,当马洛跳下车冲进古宅院内的时候,玛撒已经作法离开,随着他的离开,李梓木身上的咒也失效了。 马洛一边喊着李梓木一边跑进古宅,但里面传来李梓木的尖叫声:别进来…… 夜幕已经降临,就像一场戏结束后的落幕,场上的人,都隐在了幕后,戏台上空无一人,只剩下冷清清的夜风。 灯光被黑夜吞噬,一切一切光明的东西都不存在了。 她现在只想化成一缕黑暗,融合在即将到来的黑夜,或者化作一缕青烟,被封吹散。她想逃,逃出这座古宅,逃离罗潭市,逃到天涯海角,可逃到天涯海角就能让这一切从没有发生过吗?这不是希望的破灭,这是有人用一把罪恶的钥匙打开了她人生的黑暗之门,让她的人生从此黯淡无光。 她没有力气站起来,她已经忘了时间,忘了一切。 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杀掉玛撒报仇,也无法抹掉她所受的耻辱,那么,只有一死了之了。 她捡起衣服,绝望的神情就像一滩死水,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上楼梯,每上一个台阶,她都感到无比的吃力,双腿就像加了铅块。她一直走进浴室,将那把贴身匕首扔在地上,打开淋浴,水珠瞬间洒在她的身上,在她的肩膀上溅起水花。 她多么希望这是神奇的水源,可以洗去她的所有,甚至是自己的记忆,可是,哗啦啦的流水,只能洗去玛撒留在她身上的痕迹,除此之外,那永无止境的痛苦,全都如同烙铁一般,在她身上烙下数不清的烙印。 不知道她究竟要洗多长时间,又洗了多长时间,总之夜幕降临后西边天际涌来的乌云像一个遮天的花洒一样,给大地洒下雨滴,那些高楼上玻璃的污垢,开始被雨滴冲刷干净。 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夜空,似乎,老天也无法忍受恶魔给这个世界留下的肮脏,它要将这个世界洗刷的干干净净。 花洒洒下的水,一遍一遍的冲洗着李梓木的身体,她的匕首就在浴室的地板上,她的脚尖碰到了匕首,那湿淋淋的匕首,似乎让她看到了希望。 死亡的种子迅速发芽,并绽放了它的花朵。 她弯腰捡起匕首,用刀尖抵着自己的腹部,那平坦的小腹无比光滑,只要她轻轻一推,匕首就能刺进她体内,然后她就可以倒在浴室里,让死神带走她,带走一切罪恶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马洛站在浴室的门外,他敲了敲门说:你没事儿吧? 浴室内没人回话,只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地漏被压在李梓木的身下,水高过了门口溢了出来,水流中有一股红色的血液。 咣咣咣! 马洛撞开了浴室的门,李梓木裹着浴巾,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 等到了医院的急救室,李梓木已经失血过多没了生命的迹象,她在最后几秒钟的时间,对马洛说了一句话:杀死他,不要用地筋尸衣复活我! 她用自己的匕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并且不想再复活自己,因为她知道,即使她复活了,那些抹不去的记忆也会死灰复燃,她选择了永久的消失,她的死亡,可以解脱自己,也可以解脱别人。 她相信,玛撒会死在地宫内。 马洛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内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他几乎不能承受这些事实,那心里的惊涛,猛烈的拍打着他的心岸。 卓九阴站在另一边,他叼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他和马洛一样,像一株严重缺水的植物,蔫巴巴的耷拉着脑袋,过了很久,卓九阴才走过来说:“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马洛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抬起头,或许是他的脑袋过於沉重所导致,“她的尸体?” 马洛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李梓木临死的时候不让复活她,但马洛还是决定先把她冷冻起来再说。 “冻起来吧。” 卓九阴听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他安排人来运走李梓木的尸体,自己也跟着去了冷库,他顺便想看看苏希,坐在车上,他想到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亡,内心无比悲痛,而自己身为大侦探,却束手无策,于是他给李警官打了一个电话,李警官最近闲在家,每天看看报纸,鼓捣鼓捣院子里的菜地,秋天了,瓜果蔬菜全都丰收,李警官看到自己的累累硕果,忽然埋头痛哭起来,他还没到退休的年龄,却提前过上了告老还乡的日子,自己站在镜子前,双鬓还没有斑白,乌黑的头发证明他精力十分充沛,可就算是如此又怎样?汗水也只能挥洒在菜地里。 当李警官和卓九阴通完电话,他待在窗户下思考了整整一天,黄昏的时候,他对着窗户下的一株向日葵说了一句话:李警官,是时候出马了! 第四十章 灵魂封印 马洛和他的猫坐在医院的走廊,他仿佛陷在了沼泽地里挣扎不出来一样,很久以后,他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恍恍惚惚的走出了医院,来到大街上。 此时已经是深夜,深秋的冷风吹向他,他抬头看看空旷的大街,也许是冷风刺激了他的神经,他忽然变得清醒起来,当他路过一家快餐店的时候,看到里面有几个人在吃饭,于是他也走进去点了一份快餐吃,他的猫蹲在餐桌上,望着窗外面,马洛在餐桌上铺了一张餐巾纸,然后把食物夹到上面,猫便低头开始吃起来。 吃过之后,他又重新回到大街上,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因为他没有目的,所以他漫无目的的一直向前行走。 他拖着长长的身影走过两条街以后,转过一个弯,迎面吹来的冷风中忽然有股奇怪的味道。 这股味道就像一根针一样扎在他的身上,于是他和他的猫一起抬头向前看去。 街的尽头,路灯下立着两个人影,见马洛停下脚步,两人也停了下来。 马洛抬起脚继续向前走,对面的人就跟着也开始向这边走来。 渐渐的近了,是两个巫师。 呵呵,正想要找她们,她们就找上门来了,这笔账今天一定要先算算,不然恐怕压缩在他胸腔内的仇恨会让他憋出内伤。 马洛盯着地面说:大祭司呢? 两个巫师对视了一下,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大祭司是对玛撒的尊称,难道这小子这么快就臣服玛撒了? “大祭司采了阴,不知道哪里去了,你找大祭司?”巫师说。 “嗯。” “找大祭司什么事?我们可以帮你转告。” 马洛握紧拳头说:要他的狗命! 两个巫师怒了:放肆,你小子想死我们可以成全你,竟敢辱骂大祭司。 马洛冷笑一声,他不想跟这些活死人多废话,这些小喽啰现在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小子,不要以为你是裹尸手的后代我们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马洛抬起头,向前走去:好啊,先让你们两个来偿命。 两个巫师见状,都将十指张成爪状,向马洛扑来,马洛的怒火助长了裹尸手的能力,待二巫师靠近,他伸手捏断了一个巫师的脖子。 咔咔...... 另一个巫师冲过来的时候,被他飞起一脚给踹断了腿,这些巫师光靠武斗是不行的,虽然她们可以在夜间隐身,但裹尸手仍然能判断出她们的方位,她们的法术有的强有的弱,而且大部分高深的法术都需要摆设祭坛作法才行。 两位巫师一个被马洛捏断了脖子一命呜呼,一个被马洛踹断了两腿,只能在地上蠕动,但她仍然像一具丧尸一样往这边爬动,在爬动的过程中不停的发出那种难听的声音,待巫师爬到马洛的脚下时,伸出她枯枝般的隔壁和钢筋一样的手指来抓马洛,马洛弯腰摁住巫师的脑袋,他愤怒的情绪导致他浑身不断的颤抖,愤怒激化了裹尸手,巫师的灵魂被裹尸手从天灵盖抽了出来,之后,巫师的灵魂被裹尸手上的穿山铜钱记给打了一个印记,马洛一松手,那灵魂就像一阵虚无缥缈的风,飘向大街,在夜风中摇摇晃晃,就像一个失魂落魄的人一样,到处飘荡。 此时马洛还不知道,穿山铜钱和他右手手背上的胎记,其实是一个神印,具有封印灵魂或者恶灵的能力。 传说中的封印,一般采用如五行、太极、八卦等手段,并用例如符咒、法器等物品的辅助,常说的封印是指对某个单位(比如一个人)施加一种力量,使其无法正常使用某些能力的一种本领。 封印可以是咒语、法术或是符咒。一般封印者强于被封印者,其中符咒的封印时间是最长的,因此被封印者需要借助外部力量才能解除封印。某些被封印者可以在封印一段时间后,趁封印力量变弱强行解除封印。 封印种类非常繁杂,主要分成物理能力限制,法术能力限制,精神能力限制,灵魂限制,体态形状限制5种。这5种难易程度由低到高,封印等级越高限制能力越强。所有封印,往往都是这五种中一个或者多个组合进行封印。 在古老的巫术中的封印基本都是符咒、咒语和法术封印,精神封印,灵魂限制等结合的形式,而且大多针对人和一般的游魂野鬼,再厉害一点儿的就可以封印厉鬼,想要封印强大的神仙和魔鬼,就非常难了,往往需要多位巫师或者多位道行高深的道士一起作法才行,许多时候还需要特别厉害的宝具配合,这种封印往往牺牲很大,由可能会牺牲作法者的生命。因为凡人的修炼,一般很难超越能力强大的神仙魔鬼,想要封印魔鬼强大的魔法,就需要更高超的魔法才行。 精神封印大多针对神仙妖魔鬼怪人封印,器物和宝具这些东西没有灵,不可被封印,只要没有灵就没有精神力,对其进行精神力封印无效,所以器物只能用法术或者更高级的宝具来镇压和克制。 精神封印最适合有灵的动物,甚至一些植物也是可以的,在这里,尤其是人,是作为精神封印的最主要对象,法师通过作法,给目标下咒,目标就会精神失常。 马洛无意间对巫师进行的封印,就是其中的灵魂封印,灵魂封印主要分成两类,一种是切割封印,另一种为非切割封印。 切割封印是封印者将封印标地的灵魂从其身上切除,切除后失去切除的那部分灵魂,永久性不能自我恢复。切割封印在封印时,必定会在其灵魂切口上加以封印,让其难以续接灵魂。 非切割封印是针对切割封印而言的,其只是把部分灵魂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限制,使其灵魂难以得到应用。 切割封印后,被切割下来的部分大多会灰飞烟灭再难召回。 完全灵魂封印则会将其灵魂与身体分离出来,封印到封印地之中,保存了其灵魂的完整性。 完全灵魂封印一般情况下,则是被封印的灵魂不能再进入轮回继续转生。 第四十一章 不完全封印 如果马洛悟透了其中的道理,他会直接将巫师的灵魂切割封印,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将某人的灵魂打飞,打飞后的灵魂,没有完整性,就是灰飞烟灭,彻底不能召回,即使召回,也都是碎片,不可能被重组完整。 穿山铜钱记刚刚对巫师进行了偶然的非切割封印,让那具灵魂难以被应用,想要解除穿山铜钱的封印是非常难的,除非马洛亲自解除,再就是更加高深的法力。 封印的密码其实和现在电脑的程序差不多,想要破解复杂的封印密码,有时候也需要多次尝试。 原来,穿山铜钱记除了具有其他的神奇能力之外,主要是封印的功能,它可以对没有法力的常人灵魂进行轻松的封印,而常人死后,灵魂多数希望进入轮回,也不会做出什么不利于自己进入轮回的事情。 但是,有一些离奇死亡的人,比如上吊、溺水、自杀、雷劈等等,生前遭受到惨烈的折磨,死后灵魂就无法正常进入六道轮回去投胎,或者是根本不想去投胎,这些人死后,就变成了吊死鬼、水鬼厉鬼怨鬼罗刹鬼等等,在西方,这些极恶鬼魂一般被称作是恶灵,她们无家可归,游荡于世界为害人间,也有一种是因难产而死的女人,会变成产鬼。产鬼会缠上活着的孕妇,阻碍其生产。产鬼和人间女子很难分辨,唯一的区别是产鬼喉部有一道叫做“血饵”的红线,产鬼就是靠这条红线进入孕妇腹内的。产鬼将这条血饵接在胞胎上,孕妇就无法生产。 所有这些死后有可能变成恶灵的人,在不同地区不同宗教,都会有不同的方法来克制她们,比方说超度的方式,让其灵魂去投胎转世。还有在坟地上栽十字架,神父念动圣经,以来让死者安分守己,乖乖的躺在坟地里不要乱动。在东方,有道士作法来压制目标,其实这就是对死者的灵魂进行封印,限制她的能力。 大辽时期,就有奇人,手背长有穿山铜钱记,就是雒的家族,他们可以对灵魂封印,所以有以上情况发生,一般都由大辽裹尸手来为其裹尸,普通的死者,通过某种尸罩,就可以达到锁住死者的灵魂,让他顺利进入轮回。 但是遇到特殊情况,简单的尸罩无法完全锁住死者的灵魂,死者很可能会变成能力超强的恶灵,这时候就需要雒亲自出手了,因为裹尸手利用穿山铜钱可以将他的灵魂完全封印,一旦完全封印,恶灵永远不能超生,不能进入轮回,简单的说,完全封印就是打飞了死者的灵魂,使其不能被重造。 巫师的灵魂被马洛封印,属于不完全封印,她的灵魂完全不由自己控制,只能任凭风吹,风吹到哪儿,她就到哪儿。 杀掉两个巫师,也难解马洛的心头之恨,李梓木的死,对他打击很大,所以他继续向前走去,去找寻其他的巫师,今天他要大开杀戒。 丧气的声音再次传来,但是此刻的丧气之声却和前几次不一样,那不是单一的声音,而是很多种不同的丧气之声音交汇在一起,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马洛环顾四周,死寂一般的街道两侧,都是黑幽幽的角落。 窸窸窣窣...... 猫的尾巴翘的很高,并不时发出吼吼的声音,这表明四周潜伏着许多危险。 果然,浓重的尸气包围了马洛,十几个巫师渐渐出现在他的周围,这些巫师没有马上向他猛扑过来,她们都知道钢筋般的手指难以伤到马洛,所以她们开始作法。 巫师环绕马洛,齐声念动咒语,并跳起了奇怪的舞蹈。 他们在召唤恶灵,这是一种黑巫术,通过之前与恶灵订立的契约,只要他们有需要,通过某种形式来念动咒语就可以召唤来恶灵,交换的条件自然是为恶灵提供祭品,这些祭品,往往是活人,将活人拉到祭坛,或用头颅,或用鲜血。 而召唤来的恶灵也有等次之分,这要根据巫师的等级,以及祭品的等级来判定,恶灵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召唤来的,因为召唤恶灵的代价非常高,许多恶灵不单单索取祭品,它们往往还会索取召唤者的法力,甚至是性命。 有句话叫请灵容易送灵难,恶灵处在异界,它们自己本身很难逾越异界之门,但当有人愿意作出牺牲且发出召唤,它们就会通过契约的形式跨过异界的界限。 大部分恶灵还是很遵守契约的,它们在获得约定的东西并满足召唤者的条件后就会消失,但有些恶灵完全就像无赖,会肆意祸害无辜的人群。 恶灵分为许多种,甚至连一只猫一直恶狗都可能成为恶灵,这就完全靠自己的修炼。 万事万物都有灵,小到虫子,细菌,大到鲸鱼,也包括我们人类,这些都存在灵,只是量的多少而已。但是死体比活体的灵值更大,活着的人灵值是1的话,那死后灵值就会提升至2倍或更高,甚至更高。 灵值有大有小,一条鱼也有灵值,但小鱼的灵值非常低,成不了气候,如果进入不了六道轮回,它的灵就会逐渐消失,就像物质被土壤分解一样。 世界万物的灵,也遵循自然规律,有的走向光明,有的走向黑暗。神灵自然是走向光明的灵,恶灵自然就是走向黑暗的灵,恶灵没有实质的形体,通常是以半透明的能量形式存在,但是由于恶灵的怨念超乎一般厉鬼、凶灵、猛鬼、灵体甚多,所以恶灵拥有非常可怕的破坏能量。恶灵由于没有实质形体,所以他们可以轻易地消失在敌人眼前,这是恶灵最可怕的能力之一。对付恶灵千万要非常小心,他们除了会基本的隐身攻击之外,还会发射用怨念聚集为实体化恶灵,也是非常危险的。 马洛并不知道巫师们在召唤恶灵,倒是那只猫感受到了,要说猫也是非常有灵性的动物,这是因为猫的灵比较特殊,此刻只见它围绕着马洛走来走去,随后突然停在朝北的方向,虎视眈眈的盯着前面。 猫的判断是准确的,马洛也朝北看去,只见一个虚幻的影子渐渐出现在前面,漂浮着向这边移动。 那恶灵刚刚现身,马洛还没瞧清楚她的模样,她就化为一股清风消失在大街上。 第四十二章 将美女献给恶灵 巫师们见状,再次念动咒语,想要召唤恶灵出来,可是无论她们怎么作法,恶灵再也没有出现。 原来是恶灵走近马洛的时候,瞧见了他的穿山铜钱记,一般的恶灵都十分惧怕穿山铜钱记,知道穿山铜钱可以对他们进行封印,所以,赶紧逃之夭夭。 召唤失败后,十几个巫师一起冲上来和马洛打在一起,深夜的街道,上演了一幕一群人围攻一个人的场面。 马洛虽然打的很吃力,但好歹他身揣穿山铜钱,右手积满力量,巫师们的灵魂被马洛封印,像一根根根羽毛在大街上飘荡。他自己也受了伤,但他早已忘记了伤痛,他此刻只希望所有的巫师都会出现在街上,任他杀个够。 至此,一个身穿短袖和浅蓝色牛仔裤的男孩,仿佛彻底变成了一个充满血性的汉子。 有风来了,只听得呼啦啦的一声响,街道上出现了一个风衣男人。 大祭司玛撒终于出现了,他换掉了身上的尸虫,就像一个满血复活的魔鬼一样,穿着风衣伫立在街头。 马洛朝玛撒走去,他终于等来了玛撒。 “你不配大祭司这个称号。”马洛冷冷道。 玛撒的裹尸衣时而像夜行衣裹紧,时而又像风衣一样展开,此时他的尸衣正像黑风衣一样,在夜风中招展。 “你和你的祖先雒一样妄自尊大,我和他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他裹他的尸,我祭我的坛,可他竟然受了皇帝老儿的令,将我等困死在地下,活该他自作自受,得来报应,皇帝也将你家族全部诛杀。可惜没有斩草除根,留下一脉得以继续延传裹尸手。不过,我大祭司,能那么轻易的死吗?你的祖先太低估我的巫术了。现在我要你成为我奴隶,此后世世代代为我的奴隶。”玛撒说完之后一阵狂笑。 “呵,大辽祭司是正义的力量,他们的力量来自于神或者魔。而你,为了一己之力,竟然成为祭司中的败类,还妄称自己为高级祭司。” 玛撒听得此话忽然变得异常愤怒:正义?我大辽祭师祭天祭地祭神祭魔祭王,那又怎么样?几万人活活陪葬,正义又换来了什么? 这要怪就怪那皇帝老儿,他一手铸成的大错,现在竟要全程老百姓跟着遭殃。 “皇帝死了,雒也遭到了应有的报应,而你活到了现在,你应该感谢神魔,你非但不感谢上天,还要继续祸害人间。” 玛撒动了动那尸衣下的脑袋说:正因为我知道正义换不来公平的待遇,所以,我将邪恶灌满大地。你炸掉我的祭坛这笔账还没有跟你算,你又出来杀掉我许多巫师,看来,你并不想跟我合作打开地宫,你的这些行为只能证明你和雒一样顽固不化,那么就让你尝尝苦头。 邪恶已经占据了玛撒的大脑,不过,正是因为邪恶给予了他继续生存下去的机会和条件,不然玛撒早死在了地宫里。 “我应该在你起坛的时候再引爆炸弹。”马洛说。 玛撒抬起他的胳膊,又向后弯曲,十指同时也渐渐弯曲,这似乎是一个带有法力的动作:“别以为你有雒的穿山铜钱你就可以斗的过我,穿山铜钱不过是一个封魂之印,并没有什么其他神奇的法力,如果你想现在死,我可以成全你,没有穿山铜钱,我仍可以打开地宫,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开山甲。” 开山甲有两种,一种是现代专门挖隧道的机械设备,另一种见古代奇门遁甲中有描述,开山甲是一种千年甚至是万年穿山甲,有人说开山甲是穿山甲与神龟的杂交动物,经过千年万年的进化,穿山甲身上的甲坚硬无比,可钻破坚硬的岩石层。 世界上任何物质都有它的弱点,这开山甲单怕女人的经血,用经血和朱砂混合,在它的后背画以符咒,这开山甲便乖乖的听话。 开山甲是古代盗墓贼梦寐以求的东西,有了这玩意儿,随便什么坚不可破的墓穴,开山甲都可以轻松进入墓穴,只是这开山甲并不常见,可遇不可求,一般都在地下很深的地方,几乎是不可能到地面上来。 马洛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玛撒,他不想跟眼前的恶魔谈什么地宫,既然玛撒说这穿山铜钱是一枚封魂之印,那何不将玛撒封印呢?他回想刚才抽取巫师灵魂的时候,穿山铜钱记是怎么把巫师灵魂封印的,要想封印玛撒,得先控制住他的灵。普通人不会控制自己的灵,灵一般都在身上很好找得到,但是法术高深的巫师或者道士,可以将自己的灵找到并藏在身体的某个地方,一般来说,灵都在天灵盖下面。 玛撒又做了刚才同样的动作后说:你封印了我巫师的灵,如果你想拿到地筋尸衣,马上解除她们的封印,这些巫师的肉体在地宫里饱受折磨两千多年,终于随我重见光明,然而如今她们的灵魂都得不到安宁,这一切,都是你家族这穿山铜钱害的。 马洛观察着玛撒的尸衣,也许只要将手放在玛撒的天灵盖上就能抽取他的灵,瞅准机会一招要了他的命,他说:早知道该打碎她们的灵魂,她们应该为死去的老百姓偿命,而你,也该给一个人偿命。 哦?差点儿忘了,马洛是为李梓木来的:你是为了那个女人来的。 “她死了。这个世界有一个法则,叫一命偿一命,你害死了她,你就必须死。” 玛撒遗憾道:她死了。 “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忍受对她的玷污。” 玷污?玛撒并不这么认为,大部分强奸犯都知道自己是在做错事,但玛撒绝不会认为自己的那种行为为玷污,在他来看,能被大祭司采阴,是至高的荣幸。 李梓木的死,在古代来说,属于一种女性的刚烈。刚烈这个词玛撒是知道的,但契丹人在伦理上并不像中原人士有极强的伦理道德规范,我们都知道,契丹人担心权力落入其他外姓人手中,讲究近亲结婚,舅舅娶外甥女这都是常事儿。皇帝老子死了,儿子不仅继承江山,就连他老子的那些三妻四妾都要一并纳入怀中。 玛撒叹气道:我大辽人士如何变得这么没有血性,她应该有了我的小祭司,可是她竟然选择了死亡,她的尸体在哪儿? “难道你还想折磨她的灵魂?”玛撒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股汽油浇在马洛的愤怒火焰上。 当玛撒在李梓木身上留下他罪恶的种子,离开古宅后,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契丹后裔本身已经寥无几人,李梓木属于难得的契丹纯正血统,而且她很可能会怀上他的根。那么,如果李梓木服从自己,那就将她名正言顺的扶上正位。如果李梓木不服从自己,那就将她弄上祭坛,献给恶灵。 第四十三章 穿山之力 “就算她死了,那她的灵魂也是我的。”玛撒有着绝对的男尊女卑的思想,在他看来,李梓木现在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马洛将牙齿咬的咯咯响,他已经无法克制自己的愤怒,玛撒正像某些手握权力的人一样,以为自己是土皇帝,欺男霸女,这种人在文明社会里,最为该死,所以他不管自己是不是玛撒的对手,伸出裹尸手直击玛撒的要害,玛撒躲开裹尸手,他知道穿山铜钱记的厉害,如果不加防御被碰上,很可能自己就会灰分烟灭。 “你用裹尸手封印了我巫师的灵魂,使她们无法进入轮回,这些灵魂足以抵这个女人的性命。”玛撒一边向后撤着身体一边说道。 马洛哪里听得进去,他已经失去理智,只想要玛撒的命,况且这些巫师也该死,她们不知道挖了多少人的斜方肌,马洛也是替天行道。 看来双方之前谈好的合作约定已经破碎,马洛是招招要命,想要抓到玛撒的天灵盖,迫使他说出地宫的地点位置,于是玛撒也顾不了许多,向后一滑,开始作法。 可惜马洛还没有完全悟出穿山铜钱的奥妙,他怎么能打得过修炼了两千多年的大辽祭司,几招过后,他已经大汗淋漓,无奈都伤不了玛撒。 “小子,你斗不过我的,乖乖跟我合作,拿到地筋尸衣后,我会复活这两个女人,你想要的话,两个女人全给你好了。” 这不是古代,女人不能作为物品随意赠送给别人,她们有自己的人身自由权力,而大祭司却如此轻薄人命,这恶魔难道要将社会带回封建社会去?! 啊!马洛握紧拳头,携带着一股穿山力,向玛撒挥去,玛撒大吃一惊,这小子难道已经得到什么启示?如何力量忽然变得这么大,难道他已经领会到雒的穿山之力? 穿山铜钱除了有封印的能力,另外就是穿山之力,它可以使拥有它的人力气突增几十倍甚至几百倍,但这要彻底领悟穿山铜钱的奥秘才行,就连大辽的雒也只是领悟到十分之一不到的力量,不然的话,谁能是这只裹尸手的对手。 玛撒张开尸衣,那人皮尸衣上的怨灵化作一股股怨气,凝聚在一起,阻挡着马洛的穿山之力。 可惜,马洛还没有完全掌握穿山力,他的穿山力之发挥出十分之一的作用,极强的怨气也不容小觑,就像天气剧变的风云一样,化解了马洛的穿山力,穿山力打在凝聚的怨气上,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 我们都知道怨念的力量,一个活人的怨念和怨气,不仅可以毁灭他自己,许多时候还能毁灭一个团队的精神力,而死人的这种怨气就更厉害了,通常许多法师会利用怨魂的怨念来害人,这是一种精神转移的能力,而玛撒将怨气控制的随心所欲,怨气可攻可防,他利用怨气的力量阻挡了马洛的穿山力的同时,也让罗潭市深夜里街道上的怨气苏醒了,那些流浪的怨灵以及股股怨气,迅速朝这边游来并云集到玛撒的尸衣周围。 玛撒展开双手,就像捧着两个法坛一样,那怨气和怨灵被他不停的糅合,从而形成更加强大的邪恶力量。 来到罗潭市以后,玛撒还没有进行大的祭坛活动,他不知道罗潭市竟然存在着如此之多的怨气和怨灵,早知道这样,他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玛撒的法力修炼,全靠这些邪恶的东西,邪恶的灵和怨越多,他的法力越高。 怨气越积越多,那尸衣哗啦啦的响动的更加厉害了,这是由于怨气凝聚成的能量而使气流发生了变化,玛撒念动咒语,同时将强大的怨气推向马洛。 马洛感受到那股强劲的邪恶力量,怨气所生的怨念使他无比难受,他内心忽然变得超级压抑,这是一种精神折和意志上的折磨,尽管他极力的去抵抗怨念对他进行的干扰,但那怨念,似乎就像千万条虫子一样,噬咬着他的精神。 这就是玛撒这种怨气法力的高深之处了,除了可以化成一股股力量,还可以利用怨念摧残对方的精神系统。 不远处传来小孩的啼哭之声,那些流浪狗忽然变成了恶狗开始狂吠,那本来已经老老实实的恶人,忽然就像诈尸一般,从床上一跃而起,他们再次变成心中充满怨念的恶人,迫切想要报复社会,报复人群,这些人全都来到了大街上,捡起石头,将路灯砸碎,将公交站台的橱窗砸碎,肆意的损坏公共设施。 那些早已经豁然开朗的的怨妇,也重新变成唠唠叨叨的怨妇,翻身开始无休止的嘟嘟囔囔。 这一切,都源于无尽的怨念! 马洛还没来得及掏出穿山铜钱,就被怨念所控制,他忽然目露凶狠之光,开始怨恨他的父亲,怨恨甄氏,怨恨苏希,怨恨一切一切,他的意志被击垮了,怨气将他包裹,而玛撒还在继续催动着怨念的力量。 噗通,马洛跪倒在地,他仿佛已经不是自己,他忘掉了正义,忘掉了卓九阴第一次请他帮忙的时候,正是因为他充满正义才答应破案,可现在,他瞳孔的漩涡里,都充满了怨念。 那些怨魂以及怨气,填满了马洛的整个心智,玛撒用怨气击败了马洛,并且控制了他的精神。 “很痛苦对吧?”玛撒走近,并用脚踩在马洛的右手上,他的鞋,还是一双古代的马靴。 “你体会到怨念给人们带来的痛苦了吗?我已经被这些怨念控制了两千多年,我曾痛不欲生,又在无尽的痛苦之中涅槃重生。你劝我向善,炼狱何曾出过神仙?这一切,又何尝不是命运的刻意安排呢?” 怨念是邪恶根源之中的一源,怨念可以使人失去人性,变成兽类,所以,怨念会助长邪恶之力,如果将世界上所有的怨念集中起来,玛撒可能会超越撒旦,强大到连上帝都拿他没办法。 看着马洛陷入无尽的痛苦轮回之中,玛撒的快感一波接一波,他在痛苦中重生,痛苦就是他母亲,所以,他看到对手痛苦,他便会获得无尽的快乐。 第四十四章 打穿祭司的天灵盖 玛撒慢慢的弯下腰,看着马洛手背上的穿山铜钱记说:邪恶之手。 随后,玛撒抬起他的腿,踩在马洛的右手上,用力搓下去,那马靴鞋底,是密集的钉子,这种鞋就像足球鞋一样,因为古时契丹人一般都在草原上作战,穿这种鞋是为了防滑。 马洛痛苦的叫了一声,他手背血肉模糊,那穿山铜钱的胎记已经看不清完整的模样了。玛撒再一使劲,咔吧,马洛的五根手指断了三根。 啊! 疼痛让他恢复了神智,但他的右手已经没了知觉,他意识到自己彻底的败了,什么拿到地筋尸衣复活苏希,什么报仇,全都没希望了。就连他的那只猫,不知道什么时候都逃跑了。 哈哈哈......玛撒狂笑起来,在他看来,他打败的不是一个年轻人,他打败的人是大辽裹尸手雒。 呼呼...... 什么声音? 玛撒向四周看去,那声音从黑暗中来,像是森林中的老虎发出来的一样。 一个庞大的白色发光物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猫灵! 原来马洛那只猫刚才跑去借了许多灵,那些猫灵全都凝聚在它身上,使它化为一个庞大的猫灵。 猫的夜行性很强,它可以驱散怨念,凶狠的猫灵,让凝聚的怨念和怨气迅速逃逸,无论玛撒怎么作法,都不能将怨气再次糅合到一起。 玛撒知道猫灵的厉害之处,猫灵虽不能伤人,却能赶走怨灵。缠绕在马洛身上的怨灵,彻底的消失了,他从地上爬起来,右手臂垂着,手背上的鲜血,滴答到柏油路上,一些夜间才出来行动的昆虫,遇到他的血迹,迅速的躲开了。 有猫灵在身后,怨灵就不敢靠近马洛,他摇摇晃晃的向玛撒走去,准备死磕到底,反正就是一条性命,跟这孙子同归于尽也好。 玛撒显得异常兴奋,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契丹人从来不会那么轻易的倒下,一时间,他竟然忘了马洛是他的敌人,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里,只有同种族也许站在一起。 而且,玛撒以为,马洛手背上的穿山铜钱胎记被他踩没了,所以他也没了什么法力,可是他疏忽了马洛还有一枚穿山铜钱,马洛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将穿山铜钱握在手中了,他现在知道穿山铜钱是一枚封印币,所以他想试试,做最后的孤注一掷。 “大祭司。”马洛对玛撒尊称道,这是他想让玛撒放松警惕的计谋。 玛撒果然上当了,就算马洛心怀诡计又怎么样,他现在不过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而已。 距离玛撒还有两步的时候,四周聚集的巫师们齐声喊道:跪下,凡是臣服我大祭司的,全部都要下跪。 不知道什么时候,街上出现许多巫师,他们围在四周,目睹了大辽裹尸手的后代败倒在大祭司的手上,现在,历史性的一刻要来了,雒这一门,也要归顺他们了。 还有两步才能接触到玛撒,但巫师们却要他跪下,如果不跪,玛撒也势必会阻止他继续向前。 马洛想到了荆轲刺秦王,为了靠近秦王,荆轲也要跪在地上献上地图,而他,想要将穿山铜钱打在玛撒身上,他也需要这一跪。 士可杀不可辱也要分情况,白白赔上性命那是匹夫之勇,自古以来,凡是能成大事的,必须也要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马洛低着头,膝盖一弯,跪倒在地。 哈哈哈......玛撒的恐怖笑声响彻夜空,熟睡的人们都被他的笑声所惊醒,人们不知道街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些临街的居民,站在窗帘后面,从窗帘的缝隙中向外窥视,他们看见街上的这一幕,有人认得跪在地上的是罗潭市的少年英雄马洛。 但是,没有人敢走出来大喊几声,他们平时很会耀武扬威,但此时一个个却都成了怂包,将歹徒行凶时冷漠围观群众的恶劣作风,发扬的淋漓尽致。 在人们有难得时候,他们希望这个英雄站出来为他们惩奸除恶,但英雄有难的时候,他们却躲在家里喊都不敢喊一嗓子。 人们除了不敢走出来帮助马洛除掉这个恶魔,甚至有许多无业游民地痞流氓借此机会出来寻事,他们自认为乱世出英雄的机会来了。纷纷走出房间,来到大街上,就像天龙八部星宿老怪的那些手下一样,集合了一支乌合之众,趁机抢劫财物,一些行为猥琐极端好色之徒,甚至闯进民宅,想要占有那些身材高挑长相漂亮的姑娘。 这支乌合之众一番抢掠后,来到这条街,他们站在巫师的旁边,高喊:大祭司大祭司大祭司...... 一个无赖喝醉了酒,看到跪在地上的马洛,想要逞能,他飞奔过来,一脚踹在马洛后背上,马洛噗通一声再次趴到在地。打倒英雄,自己就是英雄,这种趁火打劫的人遍地都是。 其他的无赖齐声喊道:打死他,打死他。 马洛的嘴角渗出鲜血,他的头也撞破了,距离玛撒还有两步的距离,他要把握好机会,就算付出生命也要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那歹徒不依不饶,上来抓住马洛的头发,准备将马洛再次摔倒在地,可他没想到,旁边还有一只猫,呼......猫灵发威了。 像这种恶人,他的灵也是恶灵,但他的灵值又不大,怎么经得起猫灵的攻击,他的灵直接从天灵盖飞出去了,而他的肉身一下子像是没了魂魄一样,歪歪扭扭的在原地踏步。 一帮乌黑之众见那只庞大的猫通体发光,将他们的伙伴吓得魂飞魄散,再也没有一个敢上前来。 玛撒根本没把那些恶人当回事儿,这些人也许可以成为自己的棋子,但他们一没巫术,二没胆略,只能成为女巫们的盘中餐而已。 马洛冷笑道:这样的人,能在你征服世界的道路上起什么作用? “不错,正因为这样,我才饶你不死,依你的能力,足以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马洛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距离玛撒只有一步的距离了,看来玛撒已经彻底放松警惕。 鲜血沾染了穿山铜钱,铜钱变成了血红色,内在的封印之能被打开了。马洛不小心将血弄到穿山铜钱上,没成想却激活了它的功能。 “去死吧你这恶魔......”马洛突然扑向玛撒,虽然玛撒意识到危险了,但由于距离太近,他来不及躲避,直接让马洛给死死的抱住了,马洛顺势将穿山铜钱打在玛撒的天灵盖上。 啊...... 第四十五章 穿山铜钱的封印之门 虽然玛撒的灵值非常高,又有尸衣保护,可由于穿山铜钱沾染了马洛的鲜血,强大的封印之力,瞬间爆发了,那张鬼脸仿佛地狱的深渊,将玛撒的灵牢牢的吸住。 玛撒垂死挣扎,他的灵已经有十分之三被吸出了天灵盖,若不是他两千多年的修炼,他的灵早已被穿山铜钱打飞,也就是所谓的完全封印。 “小子,想要封印我,没那么容易。”玛撒狠狠的挤出几个字,随后便伸出他钢筋般的十指,直接插进马洛的腹部。 马洛嘴角流出一股鲜血,但他仍然冷笑道:同归于尽后,这个世界可以平静了吧。说完之后,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最后一股力量输给穿山铜钱,穿山铜钱的鬼脸瞬间映射到夜空当中。 玛撒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他的灵有点儿藏不住了,这时他才意识到,马洛无意间竟然将穿山铜钱的封印之门给打开了,他万万没想到,穿山铜钱有这么强的力量。 穿山铜钱的密码,就是手背长有穿山铜钱记裹尸手的血液密码。 那些巫师想要冲过来帮忙,却被玛撒喊住了:别过来。 接着他又对马洛说:我在两千多年前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怕你和我同归于尽吗?可惜那地筋尸衣就要永藏地下,两个女人得不到重生。不过我还有无数巫师,他们会前仆后继的去实现我族的复兴。 “进入六道轮回也是重生,今日重生,今生痛苦!六道轮回重生,今生的冤孽不会带到来世。”马洛笑着说,但他的笑明显显得无力而苍白。 “那我就成全你,让你和她们一起进入六道轮回。”玛撒说着加深了力道,十指牢牢的插进马洛的腹腔内,只要他往外一拉,马洛就被开膛破肚了。 啊...... 一种是正义的呐喊,另一种是邪恶的嘶吼,两种声音的力量相撞,就像两种能量相撞,在空中犹如两条巨龙缠斗在一起。 那些巫师绝不能让玛撒的灵被穿山铜钱打飞,她们不能没有统领,玛撒是她们唯一的精神支柱,在地宫里,几万巫师全是女的,只有玛撒一个男人,这些女巫师为玛撒献上了自己的身体,现在更愿意为他献出生命,因为,在地宫里,还有一群女巫师生下的小巫师,这些小巫师天生带有一种怪病,因为从一出生就待在黑暗的地下,所以他们极度的怕光,但在黑暗中,他们却如鱼在水中一样,是一种十分恐怖的生物。 所以,女巫们怪叫着扑了过来,爬到马洛的身上,疯狂的噬咬着他,并用钢筋十指去抓他的胳膊,试图解救大祭司玛撒,开始穿山铜钱的能量散射,让这些女巫们全都丧失了她们的力量。 这时候,玛撒已经意识到,他对这个年轻人的羞辱,不仅没有摧毁他的意志,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让他的力量倍增,穿山铜钱的封印之能彻彻底底的开启,玛撒想要挣脱已经晚了,如果刚开始的时候他用尽全力去挣脱也许可以,但那时他以为他可以先杀死马洛,现在,他的力量逐渐减弱,他的灵藏不住了。 一束光芒冲天而去,玛撒的灵脱离了他的天灵盖,没了灵,玛撒就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穿山铜钱上面有四个古文字,这四个字是四个符,此时四个符文映射到夜空当中,玛撒的灵被封印了,那些女巫们的灵也统统被抽取然后全部封印。 马洛松开玛撒,他口角都是鲜血,两腿难以支撑他的身体,他将手搭在玛撒的胳膊上面,玛撒的十指还在他的腹腔内,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他几乎要昏厥过去了,但他仍试图将玛撒的十指从自己的腹腔抽出去。他血淋淋的身体向后倒去,插在他腹腔玛撒的十指缓缓的拔了出去,他想要咬着嘴唇,可他连咬牙的力气都没有了。 唯一支撑着他活着的东西只剩下他的灵了,强大的造血功能此刻正在他体内疯狂的造血,以弥补他现在源源不断往外流失的血液。 他看着玛撒只剩下一具躯壳,呵,成功了,成功了,两年多年的恩怨了解了。他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后自己也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他的身体向外不停的流淌,他的心脏跳动逐渐变得微弱,肺部的呼吸仿佛也更加困难了,血液渐渐流走,大脑氧气也渐渐稀少。 好困,马洛只感到一阵困意,他想要睡觉,倦意来袭,他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遭受严重创伤后的疼痛了。 睡吧,睡吧,年轻人,睡着的时候,你会做一个梦,梦中你睡在古宅窗户下的软床上。清晨的时候,清洁工会将马路打扫的干干净净,并将血迹柏油路上的血迹清洗掉,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等你醒来的时候,秋天就要谢幕了,那些落叶,会飘到世界的角角落落,却通知人们,冬天即将来临。 是啊,要冬天了,冬天了,外面的东西都变成冷冰冰的,就像停尸房里的身体一样冷冰冰。 冷冰冰,两个正值妙龄的女人,还冷冰冰的躺在冷藏库里呢。 苏希、李梓木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看来,他半个身体已经踏进另一个世界。苏希、李梓木,马洛默念着这两个名字,他的手指动了一动,他还没有死,对啊,他还没有死,他的眼睛还睁着,夜空当中一颗流星划过,拖着长长的尾巴。 多好啊,他还年轻,人生正要刚刚绽放,他曾幻想,卖掉那栋房子,和她去看北极光。 他的生活无忧无虑,不用为衣食发愁,他从来没赚过钱,但从来不缺钱,马成义给他留下遗产,但这份遗产由甄氏暂时保管,但甄氏随时都可能会将遗产交给他,甄氏帮助他打理财产,让他毫无忧愁的生活。 如果还能重来,就算经历过再多的磨难,也都会烟消云散,雾霾散去,就是阳光灿烂的晴天。 有句话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并只是说人要死了说的话都会是善良的话或者是真话。其实是说人之将死,人心都会向善。没错,人在即将死亡的时候,才能将人生看空,无论你生前做过什么事情,面临死亡,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死而无憾是假的,想要重活一回才是真的,没有什么要比重生一回更为重要。 苏希可以继续活着,李梓木也可以继续活着,无论生前有什么阴霾阴暗的事情,总之,让她们好好活着,才是最好的选择。当初马洛被巫师白老太伤到动脉失血过多而假死,苏希不是难过了很长时间吗,她时不时的到西山墓区去祭奠马洛。还有李梓木,正是因为马洛被埋进了坟墓,她才从暗中观察走出来,救了马洛一命,不然那天晚上说不定洪水会将马洛冲到哪里去。 两具尸体现在都在冷冻中,等待着马洛复活计划的实现,苏希和李梓木两个鲜活的人,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于是马洛的大脑里开始想:我要拿到地筋尸衣复活你们,我要站起来……站起来…… 第四十六章 一群禽兽 可是他怎么可能站起来,就连他的手指头想动一下都十分的困难,上一次失血过多是他大难不死,今天,他恐怕是真的要死了,这一次他没那么幸运了吧。 朦胧中,他就要睡着了,可他仿佛听到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声。 穿山铜钱封印了在场所有的巫师之灵后,那光芒咻然间收了回去,漂浮在空中的铜钱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猫灵消失了,猫恢复了原样,在马洛身边绕来绕去,并不时的发出喵喵的叫声,它显得十分的不安,因为它知道自己的主人就快要死了。 那些躲在远处的恶人们,见马洛倒在地上,玛撒也倒在地上,又见一个宝物收了光芒掉在地上,争抢着往这边跑来,他们都在想,大祭司身上一定有什么千年古董或者法术的资料,甚至可能还有一本什么隔空取物的秘籍,最让人眼红的是刚刚朝天发出一束光芒的宝物也落到了地上,人们从没见过这样的宝物,这不就是神话中的宝贝吗,能发出这样的光芒,还能镇住那些女巫,得到这样的宝物,还怕得不到罗潭市,甚至是整个天下。 人们争先恐后向这边冲来,谁都不让谁,互相推攘,绊倒对手,生怕被别人抢了先机,第一个人冲过来之后,捡起了铜钱,正要跑,却被后面赶上来的人给踹到在地,铜钱滚落在马路上向前滚去,一群人互相厮杀着去争夺铜钱。 为了这枚铜钱,人们原形毕露,兽性大发,丝毫没有什么人性可言,他们甚至后悔没有将家里的菜刀带在身上,那样就可以砍到对手,现在只有用自己的拳头来击倒别人了,他们边跑便挥舞着自己的拳头,向旁边人的脑袋上砸去。 且不说他们都是同胞,光说他们都是人,既然都是人,为什么为了一个东西而不顾惜对方的性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将别人置于死地,都为人类,却不把对方当成人来看,这与禽兽又有什么区别?何况不是所有的禽兽都是禽兽,有时候,禽兽也没这么禽兽。 这时,大街上忽然涌来更多的人加入到争夺铜钱当中,这都是刚刚躲在家中的窗帘后面窥视的人们,他们看见宝物发出光芒以后,玛撒和马洛都倒在地上,一群人又在那里抢东西,于是他们纷纷打开房门,跑下楼来加入抢夺大战,由于人过于多,哄叫声越传越远,大半个罗潭市的人全都从梦中醒来,除了胆小怕事的人依旧待在家里,那些想要夺宝的人,全都来了。 一人捡到穿山铜钱,便有一群人涌上来摁在地上拳打脚踢,一时间,厮杀的场面根本不可控制,人们已经失去理智,被宝物迷惑了心智,为了铜钱,性命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了。 有几人没有去抢铜钱,却来抢玛撒,大祭司玛撒没了灵,只能任人摆布,他们撕拽着玛撒的尸衣,尸衣上的怨气顺势附到人的身上,被怨气附身的人,就像鬼上身一样,胡言乱语,疯疯癫癫的朝街道另一头跑去。 玛撒的尸衣被撕开了,露出了一条条尸虫,人们不知道那是尸虫,还以为那是玛撒身上揣的一捆捆钞票什么的,纷纷用手去抓尸虫,尸虫紧紧贴在玛撒身上,人们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尸虫给拔了下来,尸虫脱离了玛撒的身体,直接将那根长长的吸血管子插进人胳膊上的动脉血管中,那人再想挣脱尸虫就难了,尸虫紧紧的附在人的身上,疯狂的吸食着他们的血液。 还有些人是奔着马洛来的,他们根本不顾及马洛现在伤势严重生命垂危,竟伸出罪恶之手来他身上乱抓,一人竟然将手掏进他的腹腔来乱抓。 血腥的场面早已惊动了警察,巡逻车正在从四面八方赶来。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街上忽然传来几声枪响,有两枪就响在马洛耳边,一辆汽车紧跟着撞了过来,直接将挤在马洛身边的几个人给撞飞了。 “快,抬他上车!”一人大喊道。 是李警官,紧跟着卓九阴也出现在马洛眼前。 “挺住!”卓九阴看着血肉模糊的马洛,已经难以忍受内心巨大的悲痛,鼎鼎大名的侦探,差点儿当场嚎哭起来,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马洛还有一丝意识,得赶紧送他到医院。 千言万语化成了两个字,“挺住。” 马洛想要说话,可是他意识模糊,也许他的嘴唇微微的颤动了一下,可是他连蚂蚁走路那样细小的声音都没发出来。 就是这一个微小的动作,也被细心的李警官和卓九阴看在眼里,两人难过至极,李警官在人民群众眼中就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此时也难掩内心的悲痛,他声音嘶哑,挥舞着胳膊喊着:快!快! 汽车一声猛吼,掉了一个头,疯狂的向市医院的急救中心驶去。 当汽车离开的那一刻,李警官回头看了一眼大街,大街上一群人就像一群丧尸一样互相残杀。 刚刚响起的枪声,有几声是赶来的巡逻车上的警察开的枪,数十辆警车赶来控制场面,可是警察们懵了,街道上一群丧心病狂的人怎么向他们冲来了,听到枪声也没有停下奔跑。 其实这群人不是冲警察去的,他们是在疯狂的追赶最前面那个人,因为那个人手中抢到了穿山铜钱。但警察们根本不知道咋回事儿,眼见一群人就像决堤的海水向他们涌来,赶紧排开阵势鸣枪,并用喇叭喊道:全部停下全部停下! 可人潮拥挤哪里听得见喇叭的声音,倒是听见了几声枪响,但他们认为警察们根本不敢朝他们开枪,他们只是去抢一个铜钱,又不是干什么。 警长赶紧向上级汇报了情况,而且上级也已经了解了现场的实际情况,罗潭市市长对此事十分的重视,他调集了更多的警力去维护现场的秩序,并且特别交代,要找到一个人,将他安全的带回来。 这一夜,是风雨飘摇的一夜,是罗潭市刚刚经历过一次大洪水又一次激战的夜晚…… 第四十七章 稀有血浆 急救中心几位医生眉头紧皱,满头大汗,马洛命悬一线,他遍体鳞伤就不说了,毕竟外伤很难要人命,关键是他腹腔遭到了严重的创伤,加上失血过多,人已经彻底昏迷过去了,想要救他,还需要这种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的血液给他输血。 卓九阴和李警官一个靠在走廊南边的墙上,一个靠在北边的墙上,两人都耷拉着脑袋,那只猫蹲在急救室门口一动不动,连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过了一会儿,李警官抬起头,看了一眼急救室门头的灯,灯还是红色的,等到灯变成绿色,说明患者度过危险,但如果灯熄灭了,就说明患者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 “玛撒死了吗?”李警官说。 “大概死了,我看见一群人在撕扯他,他躺在地上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十有八九是死了。”卓九阴回答道。 “天下太平了。”李警官长叹道。 “是啊,天下太平了。” “这小子能挺过来吗?” “能!”卓九阴坚定的说道,可他心里却不是那么的坚定,马洛是人,不是神,他的腹腔差点儿被玛撒给撕开一个大口子,如果伤到了他的肝脏或者脾那就完了,现在还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通过观察进进出出那些医生的表情,情况肯定不乐观。 唉,昨晚他和马洛一起站在这里,躺在里面的人是李梓木,今天躺在里面的就成了马洛,仅仅是两天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今天站在走廊的是卓九阴和李警官,鬼知道明天又是个什么情况,都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但这旦夕祸福来的太快,而且涉及的人也太多了。 卓九阴把李梓木的尸体送到冷藏室,回来和李警官碰了个头,然后两人再到医院找马洛,发现他不在医院,两人又去了古宅,古宅内也是空空如也,于是两人就在古宅等马洛,可一直等到深夜也没见他的人影,二人预感到不好,正准备出去寻找马洛,李警官的一个小弟打来电话,说大街上出事了,两人叫了几个帮手,飞速赶往出事地点,等到二人赶到那里,却看见马洛已经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了。 两人现在直恨没有早点儿出去,不然的话马洛应该也不会伤成这样。 “如果马洛死了,苏希和那个姑娘,就没有复活的希望了。”李警官说。 “你相信那个传说?”卓九阴问。 “我一开始是不相信的,什么地筋尸衣,我知道金缕玉衣,那不都是传说吗?但现在只要能让苏希活过来,怎么都行。” “但愿他能挺过来,那样的话,我们还有希望找到地筋尸衣。” 李警官摇头说:就算他挺过来,可是玛撒也死了,谁知道地宫在哪儿? 是啊,现在看来好像只有玛撒一个人知道地宫的位置,玛撒要是死了,那找地宫找地筋尸衣犹如大海捞针。 “可不是咋的。” 两人正说话间,医生走了出来并摘下口罩说:已经止住血了,幸好没有伤到肝脏脾脏,命虽然暂时保住了,但他需要输血,如果没有血浆,死亡也就是几小时的事儿,虽然他的造血功能十分的强大,可是这一次失血要比上一次还要严重,不输血恐怕难以...... 可是到哪里去找这种血液呢? “对了,他不是还有一个仆人呢。”李警官忽然想起来甄氏。 “他的仆人在国外进行皮肤移植手术,恐怕......” “联系她,说不定她知道这种神秘血液的事儿。” 这是唯一的希望了,马洛现在无亲无故,只有一个这么一个仆人,而且甄氏是唯一一个知道马洛家族秘密的人。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甄氏很可能正在睡梦中。卓九阴走到医院走廊的尽头,摁下一个号码,过了一会儿,对面一个女人的声音喂了一声。 卓九阴说:我是马洛的朋友,我找甄氏,有要紧的事。 “请稍等。”对方说道。 一两分钟以后,电话那头又传来一个女人沉稳的声音:你找我? 卓九阴听得出来这就是甄氏的声音,他激动道:我不知道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马洛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 甄氏闻言,立即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马洛怎么了? “你先别激动,他一个人找到了大祭司,跟大祭司打了起来,虽然他打败了玛撒,但他自己也身负重伤,情况很严重,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他需要血浆。”甄氏已经知道马洛现在什么情况了,马洛的家族她是最清楚的。 “对对对,他需要输血,可是医生说他的血型全世界都没有,所以我联系到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甄氏稍微停顿了几分钟说:他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大概五个小时。” 甄氏在那边说:你查一下最近的航班。 卓九阴赶紧向李警官招手说:查一下X国到罗潭市最近的航班。 李警官马上打电话给航空公司,最近的航班正好需要四个小时飞回来。 “我知道了,我的血型和他的一样,只有抽我的血才行,血浆会乘最近的航班回去,应该来得及。”甄氏说。 卓九阴激动的讲不出话,既然甄氏这么说,那就说明甄氏的血浆和马洛的血液匹配,马洛有救了。 挂掉电话以后,李警官直接带人去了机场,这事儿如果出一点点差错马洛就会没命,飞机抵达以后,需要专车马上把血浆送往医院,这中间只有不到一小时的时间。 李警官研究了一下路线,现在是三点多种,飞机四个小时到达,正好是早上七点到八点钟,这个时间是罗潭市上班高峰期,正是堵车的时间段,从机场到市医院最短的路线也正好是两条最堵车的路,如果绕其他的路,可其他的路线在这个时间段车辆也不见得会少多少,一旦路上发生剐蹭追尾交通事故,那整条路可就堵死了。 这可怎么办,打电话给交警队?让交警队对其中一条线路进行交通限流管制?但这动静闹的太大了,况且,李警官现在对市长还存有疑虑,万一有人从中作梗,岂不坏了大事。那动用直升机呢?虽然动用直升机这事儿可行,但动静仍然太大,要用直升机,还要请示空中部门,这帮家伙们可不是那么好搞定的,李警官现在放了长假,手里没权,说话不好使。 思来想去仍然想不出好的办法,一小弟忽然说:机场附近不是有机场医院吗?能不能把马洛秘密运到机场医院来。 李警官一拍大腿喜道:嗨,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第四十八章 低温箱是空的 机场医院归属空军总医院,距机场不足十分钟的路程,何况路线都是机场高速,早上的时间段机场高速根本不可能堵车,这机场高速其实是专门为航空部门和空军服务的,也算是机场的配套建筑设施,没有特殊紧急情况,机场医院一般不接纳一般的患者,除非是航空意外,或者有急症患者乘坐航班来就诊的一些情况。 另外,机场医院的设备条件绝不亚于市医院。 如果将马洛秘密运送到机场医院,这中间就会省去很多时间,四小时后飞机一落地,血浆在二十分钟内就可以到达医院,这是最佳的方案。 可是,要从市医院将马洛转到机场医院,在程序上,从一个医院转往另一个医院,都需要办理转院手续,市医院的手续倒是好办,可是机场这边还不一定会接纳他这个重症患者。我们都很明白一个道理,许多时候,医院不会接受一个即将死亡的患者的转院,因为一旦弄不好,医院就得承担责任,所以医院大多会拒绝患者转院。 尤其是这种常规的重症,你治不了,我这里也治不了,那我这边为什么要同意你转院呢?这不是钱多少的事儿,医生水平一样,医疗设备也一样,都是治不了,为什么转到我这边来死呢。 怎么办,李警官又陷入困难当中,他绞尽脑汁去想办法,自己仅仅是个警官,哪有那么大权力去调动空军医院,但他突然想到自己上军校时候的一个同学现在在空军部队服役,算是一个级别不小的军官,上次同学聚会两人还聊的很投机,虽然李警官毕业后在部队服役一段时间后就专业成为一名警察,但和此人又是同学又是战友,关系还是相当不错的。 我们说寒窗同学最友情一点儿都没错,此人曾对李警官说过,如果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一定帮忙。 能信誓旦旦说这种话的人一般有两种人,一种是真有这个能力,一种是没有这个能力但喜好吹嘘的人。如果真有这个能力,帮助别人也倒无可厚非,可没有什么那个能力的人,经常答应帮别人的忙,最后没帮上,会落得一个骂名,所以做人还是低调一点儿的好。 现在李警官的这位同学不在罗潭市,不知道能不能和罗潭市的机场医院联系上,李警官抱着一线希望拨通了这位老同学的电话。 简单寒暄两句后,李警官便说明了他需要帮忙的意图,对方略微一思考后轻松的说:没问题,小事一桩,你直接去准备往过运人就可以了,我马上帮你联系医院。 挂掉电话以后,李警官便给卓九阴打电话说明了情况,让卓九阴马上准备运送马洛,他也会马上赶往市医院,护送救护车到机场医院。 等到救护车到机场医院时,机场医院也已全部准备停当,马洛被送进急救室,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这样折腾,这是重症患者,脱离了仪器的监护,从一家医院到另一家医院,这真是玩命的节奏。 安排好以后,李警官又带人去了机场候着,他时时刻刻关注着航班的动态,幸好飞机按时起飞了,今天没有航空管制,他的心悬在半空中,恨不得自己去亲自驾驶飞机。 越是这样,人就越爱往坏处想,李警官坐在机场的长椅上,幻想了一百种发生意外的可能,什么飞机被外星人劫持了都被他想了一遍,这样想的好处就是他可以提前预备方案,不至于真的发生某种可能的时候措手不及。这也是李警官的职业习惯,每每遇到紧急情况,他都要把每一种可能会发生的突发性可能都会分析一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李警官不停的抬起手看表,而且还不停的抬头看航班动态,显示屏上显示那趟航班正常飞行,将在预计的时间降落,没有延误。 机场在早上来的第一趟航班后,人逐渐的多了起来,李警官吩咐他的两个手下,要时刻注意机场可疑的人。 六点四十分,飞机准时出现在罗潭市的上空,接着飞机开始降落,李警官站在玻璃后面,紧紧的盯着那架飞机,救命血浆就在这架飞机上,这下马洛有救了。 血浆由X国的两个医生护送登机,运送血浆属于急救范围,而且必须由医务人员护送,还得有医院的证明。 两个医务人员匆匆从飞机上下来,到行李提取处拿了低温箱,提着医用低温箱跑过通道,李警官看见两人手中的低温箱,疯狂的向她们招手。 “快,快!”几人保护着低温箱向停车场跑去,车上留了一个待命的司机。 “快开车!”李警官喊道。 汽车驶出停车场,转了一个弯以后上了机场高速,向机场医院奔去。 “喂,血浆已经拿到了,我们正在路上。”李警官给卓九阴打通电话并激动的说道。 “好,医院已经准备好了,只等血浆一到,就可以进行输血。” 两人都抑制着内心的激动,在电话里进行简短的交谈,汽车平稳快速的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十分钟后,汽车急刹在机场医院的门口,李警官跳下车,带着两个医生跑进去,并不长的甬道仿佛也变得很长很长,跑过甬道只需要四五分钟的时间,可此时李警官觉得这四五分钟就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咔咔咔咔……这是救命的脚步声,此时这些脚步声令人亢奋,李警官紧握十指快速的向前奔跑。从他身边经过的护士,都驻足下来,看着这几人形色异常的跑过去。 “血浆来了,血浆来了。”卓九阴忘记了自己身在医院要保持肃静,他差点击掌欢呼起来。 X国医生将低温箱交给机场医院的医生,医生看看其他几个医生说:马上化验,然后进行输血。 医务人员进入急救室并关上了门,卓九阴握住李警官的说,声音颤抖的说道:有救了,有救了! 两人差点儿抱在一起痛哭一番,激动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正当两人激动万分的时候,刚刚进入急救室的医生又出来了,一脸慌张、惊讶和不解,李警官一下子预感到不好了。 “低温箱里没有血浆。”医生眉头都快要拧成一个疙瘩了。 “什么?”卓九阴的脸刷的白了,李警官同样也是。 “低温箱是空的。” 第四十九章 编号是对的 低温箱是空的?血浆不见了? 李警官和卓九阴不约而同的转过脸看着X国的两个医生,两个医生也吓坏了,脸齐刷刷的白了,瞪大眼睛说:不可能,我们亲眼看见血浆被装进低温箱,然后我们到达机场办理了健康新鲜血夜托运手续,上面还有医院和机场的封条,提取的时候封条完好无损,怎么会是空的? 低温箱上的封条李警官也查看过,他就是担心发生意外,在机场的时候特意检查了低温箱,如果封条开启过,一定逃不过李警官的眼睛。 “箱子呢?”卓九阴问道。 医生将低温箱拿了出来,卓九阴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说:这种低温箱有没有编号? “有编号,但是编号一般不宜被发现,就在这里。”X国的医生指着低温箱的一角说道。 “那请你看看这个编号是当初存放血浆箱子的编号吗?”卓九阴将低温箱递给X国的一位医生。 那医生凑近一角仔细查看,他默念出那串数字后说:没有错啊,是那串正确的编号。 “这就奇怪了,封条没有被拆过的痕迹,编号也对,然后血浆不翼而飞了。”李警官说。 “我们马上到机场去查一下。”一个警察说。 如果X国的两位医生没有在上面做手脚,那血浆很有可能是在飞机上或者是机场的行李提取处丢的,但是飞机落地以后行李提取的时间很短,这么短的时间在低温箱上做文章几乎不可能,而且罗潭市机场行李提取处的工作人员没人知道血浆的事情。 现在X国机场安检处和托运处工作人员,飞机上的乘务人员,以及X国的两个医生嫌疑最大。 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X国的医生盗走了血浆。 第二种,X国机场工作人员在办理托运完毕后,盗走了血浆。 第三种,飞机上的乘务人员趁机进入行李存放仓盗走了血浆。 现在进行排除法。第一种情况,X国的医生要想盗走血浆,要在从医院出发后,一直到X国机场这一段时间内将血浆取出,然后又重新贴好封条,这要做的不露蛛丝马迹,他们在赶往机场的路上怎么可能去做这些事情,除非已经提前有人安排好这一切,在紧凑的时间上合理的安排。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第二种,X国机场工作人员在办理托运完毕后,要想盗走血浆并重新弄好封条,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这也是基本不可能的,这需要在很短的时间内弄到医院的封条和机场的封条,机场的工作人员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第三种,飞机上的乘务人员趁机进入行李存放仓盗走了血浆,乘务人员盗走血浆的目的是什么?而且其他两种可能也都没有明显的目的性,乘务人员想要妥善安排好这一切,也需要医院的封条和机场的封条,乘务人员怎么可能搞得到。 看起来,三种可能性都不成立,排除完毕以后,竟然出现了零,这在卓九阴侦探史上很少出现。 已经没有时间去调查血浆究竟是在哪一个环节上丢的,时间所剩无几,李警官抱着一线希望,派两人到机场去调查。 “现在怎么办?时间不多了。”李警官说。 卓九阴头苦的就像一朵惨淡的云,他双手掩面说:完了,彻底完了! 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血浆不翼而飞,这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几个人的脑袋就像一锅浆糊,彻底糊了。李警官真想蹲在地上大哭一场,TMD,世界上竟有如此卑鄙小人。 可李警官转念一想,不对,如果有人偷行李,那一定连低温箱一起都会带走,但为什么偏偏拿走血浆而留下了盒子?另外,盗走血浆的人很有可能知道这是给马洛救命的血浆。然而知道这事儿的人很少,到底是谁走露了消息呢? 正在这时,卓九阴的电话忽然响了,他摁下接听键毫无力气的喂了一声。 “血浆安全抵达了吗?”是甄氏来的电话。 “血......”卓九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开始给马洛输血了吗?”甄氏急切的问道。 “血浆没了,我们接到了一个空的低温箱。” “啊!”甄氏只感到天旋地转,差点儿晕了过去,她现在还在医院里,因为移植皮肤的事儿,身体也十分虚弱,虽然她身体的造血功能和马洛一样,可是现在再抽一袋子那也来不及了啊。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卓九阴哭丧着说。 “没了。”甄氏闭上了眼睛,手机滑落在地,卓九阴在电话那头喂喂….. 泪水从甄氏的眼角悄无声息的流了下去,她胸腔里的心,就像一颗玻璃球,从内向外,垮嚓的一声,裂了。 马成义曾经说过,他的家族有一个诅咒,这个诅咒会应验在马洛身上,虽然马成义知道这个诅咒,但他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一切都要看马洛的造化。 马洛死过一次,甄氏以为马洛躲过了诅咒,可以安全了,可现在看来,诅咒并未消除,诅咒会一直跟随马洛,直到他死了。 诅咒是大祭司用女巫性命跟恶灵定下的契约,要想解除诅咒,还需要撬开玛撒的嘴,知道这个契约,通过某种方式用条件再跟恶灵作交换,以解除诅咒,但是现在玛撒已经只剩下一具躯壳,他的灵被封印,而且看情况穿山铜钱一定是将他的灵给完全封印了,玛撒连话都讲不出来。 时间的流逝,就是生命的流逝,马洛只剩下最后的半小时,即使是这样,医生也惊叹这是个奇迹,如果是普通人,现在心脏早就停止跳动了。 “进去看看吧。”李警官说。 “嗯,看最后一眼,准备后事。” “西山墓区的墓还在吗?” “在,墓碑也在,就是缺口棺材。”卓九阴说着别过脸,用手抹了一把脸。 两人跟着医生进了急救室,站在病床旁边,病床上马洛盖着一块白布,白布被染红了,那血迹就像盛开的一朵朵大红花。 马洛的脸,没有一丝痛苦,反而就像熟睡的人,他睡的实在太香了,不知道自己即将离去。医生说这种情况下他是没有意识的,但他的大脑细胞还会活动,随着死亡的临近,他可以感觉到自己虚无缥缈,就像一阵摇摆不定的清风。 李警官难过的有些悲恸了,他挺直腰杆,紧咬牙冠,强忍着悲切,此刻在李警官心中,马洛是伟大的,虽然他不是警察,但他绝对是人民的英雄,也绝对是一个烈士。 场面实在太压抑了,连在场的医生都摇了摇头,躺在病床的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就被人开膛破肚了,他本来可以活下去,但却被人人作了手脚,什么人非得要他的命,未免也太狠了。 “好了,我们去准备后事吧。”卓九阴沉痛的说道。 “嗯。” 两人刚刚走出急救室,卓九阴的电话再次响起,他无精打采的掏出电话摁下接听。 第五十章 重生之猫血 “喂。” “马洛的猫呢?”是甄氏。 卓九阴回头看了一眼,那可怜的猫还蹲在急救室门口,看样子它在等着他的主人。 “猫在我们这里。” “快,快去抽猫的血。” “什么?抽猫的血?干什么?” “抽那只猫的血,然后给马洛输猫的血。” “什么?”卓九阴瞪大眼睛看着李警官,仿佛不认识李警官一样。 “别问那么多了,先给他输猫血,没时间了。” 挂掉电话以后,卓九阴有点儿反应不过来,这不科学,他不敢相信,这是医院,不是玩魔法的地方。 “她说什么?”李警官问。 “她说让我们抽那只猫的血,然后给马洛输。”卓九阴指着地上的猫怔怔的说。 “啊?这……这怎么可能。” “但她语气坚定,从马洛一出现以后,所有的事情都不符合常理,用科学也解释不通,女巫有两千年的骨龄……” “那还等什么,快!” 卓九阴抱起那只猫,猫根本没有反抗,仿佛它静静的蹲在那里就是在等待这一刻到来一样。 “医生,抽猫的血。” “干什么?”医生诧异道。 “抽它的血给马洛输进去。” 医生推开卓九阴的手说: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可是给一个人输猫的血,这是天方夜谭里都没有的故事。 医生现在怀疑他俩现在是不是精神有点儿异常,抱着一只猫来搞事情。 “反正他要死了,如果猫血也没有用,也不妨事儿,试试吧,这是他的仆人打电话说的。”卓九阴说。 医生有点儿不高兴:这里是医院,不是灵异治疗所,你们想要搞这些,可以去请跳大神的来,看看那些大仙能不能救他的命。 眼见医生不答应,李警官情急之下拔出手枪指着医生的脑袋说:我要你马上抽这只猫的血,不然我的枪会走火你信吗? 医生看见李警官双眼通红,就像一个魔鬼一样,人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什么极端的事儿都能做出来,枪绝对有可能走火。 黑洞洞的枪口顶着医生,医生害怕了,这两个疯子已经完全没有理智,如果他不同意,无法控制情绪的李警官肯定会开枪,这又何必呢? 虽然重症患者已经快停止呼吸了,但给人输猫血以后人死了,这就说不清了,一旦病人家属追究起来,他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可这枪口抵在自己脑袋上,还是自己的命要紧啊,到时候就算要承担责任,自己也是被逼的,那好吧,医生同意了这个亡命徒的请求,抱起那只猫,让助手给猫抽血,猫咪一动不动,连医生都感到惊叹,任何一只小动物,都不可能这么顺从人类,何况是给它扎针放血,给猫抽血的难度又非常高。 抽完以后医生说:还需要化验一下才行。 其实这是医生的拖延之计,化验需要时间,等化验结果出来以后,马洛肯定已经没了气息,那他也可以逃脱责任了。 但没想到李警官红着眼睛说:化验个屁,直接输。 这时候李警官也确实有点儿丧失理智,从根本上来说,他是不相信人输猫血能活,但所谓病急乱投医,现在不是医学救命了,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现在是鸡血黑狗血降妖伏魔的理论了。 化不化验又有什么意义,猫血怎么可能和人类的血液匹配,不过他转念又想到马洛的血型世界上只此一例,那这只神奇的猫也很有可能流淌着这种神奇的血液。 几个医生在李警官的挟持下进入急救室,将小血浆袋挂好,开始给马洛输血,这时距离医生预计心脏停止跳动的时间已经只剩下五分钟了。 医生一脸茫然的站在那里,从医这么多年,第一次干这么荒唐的事情,这要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会发生奇迹吗?除了卓九阴和李警官相信奇迹会出现,其他的人都感到啼笑皆非和不可思议,如果这一点点猫血能将人救活,那这件事就能轰动整个世界了。 然而,令人们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仅仅就发生在输完血浆袋里最后一滴血后的半小时。 半小时后,心脏跳动检测和脑电波检测显示,马洛的心脏和脑电波活动由弱渐渐变强,脑电波显示那会儿几乎要成为一条笔直的线了,这会儿又像某种音乐一样出现了抑扬顿挫。 这就说明,马洛的心脏复苏了,开始强有力的跳动,强有力的跳动是为了加快血液的循环速度,血液循环加快就把其他的器官功能快速恢复给带动了。 啊!医生双手抱着脑袋,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上帝,这不是一只猫的血液,这是上帝的血液,万能的血液!他要研究这件奇离奇的事情,并将发表论文,也许,他的人生从此刻就要改变了,一篇这样的学术论文,可以让他轰动世界。 李警官和卓九阴激动的差点欢呼起来,奇迹发生了!奇迹发生了! 经过医生一系列的检查,马洛的血量快速的上升,医生惊叹他的造血系统正在疯狂的造血,他摇着头拿着一张数据表说:我从医数十载,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他的造血速度是常人的几倍甚至几十倍,尤其是输入猫血以后,仿佛是化学实验中添加了催化剂一样,他不是人,他是异人类啊。 几个医生在急救室里开始给马洛进行手术,腹部是最大的创伤,需要进行缝合手术。 李警官和卓九阴靠在医院的长椅上,两人虽然疲惫不堪,但谁都没有睡意,做着低声的交谈。 “猫血,几滴猫血竟然就能救命,太不可思议了。” “李警官,你听说过猫鬼的事情吗?” 李警官摇头道:没有,我从不信这些东西,最多是些变戏法,甚至都是妖言惑众,世界上哪有什么鬼,都是人吓人,比方说这些凶手的骨龄有两千多年,我相信这只是一个基因突变或者是变异,科幻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鬼怪,不可能。 关于猫鬼,见于东方许多记载,在西方猫可能是一种克邪的动物,不然的话西方的猫文化那么浓重。在电影神鬼传奇《盗墓迷城》中,那只猫咪吓走了邪恶的巫师埃默霍特普,就说明猫具有强大猫灵,可以击退邪恶。 那今天救马洛这猫难道就是猫鬼吗? 第五十一章 独孤陀猫鬼事件 猫在西方被称为巫婆的熟友,这起因与中世纪的迷信———撒旦魔鬼最喜欢化做一只黑猫,巫婆则常带这一只猫作为熟友相伴。这一迷信源自于有关枷兰提亚化作一只猫,成了魔术女神海克提的女祭司。 在古罗马,猫是自由的象征,自由女神常被刻画成脚下伴着一只猫。猫之所以用以象征自由,是因为猫是热爱自由的,没有什么动物像猫那样强烈地反对管制。 在古埃及,猫被认为是神圣的。象征着哺育生命的阳光巴斯特女神常被描绘成猫首人身,这大概是因为猫喜欢晒太阳。公元前一世纪著名的希腊历史学家告诉我们,在埃及无论谁杀死了一只猫,哪怕是因事故所致,也要被处以死刑。 但在东方,关于猫,却将猫归结为妖术之道当中最为恶毒的一种巫术之法。 有一种诅咒人死亡的妖术、那种妖术既恐怖又邪恶,不单单是杀人而已,还企图从被诅咒而亡的人身上夺取钱财,让自己变得更富有。日本有一种邪术叫做“阴阳道”,用魔法驱使恶魔“式神”来伤害人类,这在林正英的电影中相信大家都看过。 与此相同,相当于式神的妖魔被称为“蛊毒”,“蛊毒”中最凶恶的妖术莫过于操纵“猫鬼”的手段了。 猫死后,会和人一样变成猫鬼,术士利用猫鬼杀死其所指定的人,夺取他的财产。因此,术士时常会故意杀死猫以增加猫鬼的数量。传说蓄养猫鬼的人先通过一套仪式和念一番咒语后,把事先准备好的猫杀掉,以获得猫鬼,被杀的猫必须是老猫,年数越长越好,此后每当子夜时分,蓄养之人必须祭祀它,之所以选择子夜时分是因为“子”的属肖是鼠,据说此时祭祀含有把鼠献给猫的意思,这种祭祀绝不可间断,否则被蓄养的猫鬼就会反害蓄养的人。养到一定的时候,蓄养的人感到可操纵猫鬼了,就会放猫鬼去害人。被害人据说先是四肢像针刺一样疼痛,继尔这种症状遍及躯体,最后到达心脏,当心脏出现针刺感时,被害人就会吐血,日渐瘠弱,最终血尽而亡,而被害人的财产,也会神奇地转移到蓄养之人家里。 不管猫有九条命,还是猫术蛊毒,疑惑是阴阳道,都跟猫鬼息息相关。古代行巫术者畜养的猫。谓有鬼物附着其身,可以咒语驱使害人,因称猫鬼,亦称猫蛊,巫蛊中动物蛊之其中一种,诅咒人死亡的妖术。亦为最凶恶之一,盛行于隋朝,独孤皇后异母弟独孤陀家中丫头徐阿尼就曾用那个猫蛊来蛊毒比人。 独孤陀,字黎邪,北周太保独孤信第六子。少时以独孤信军功封建忠县伯。独孤信死后,独孤陀和家人一起被流放蜀地十七年,宇文护死后才回到长安。隋朝建立后,独孤陀进位上大将军,并先后担任右领左右将军、郢州刺史、延州刺史。后因贪求财物,对姐姐独孤皇后和越国公杨素之妻使用猫鬼巫蛊,事发后隋文帝勃然大怒,差点儿将他赐死。 这隋代大将军独孤陀有一家婢女叫徐阿尼,徐阿尼从前是独孤陀外婆家的婢女,而独孤陀外婆家世养猫鬼,她在那里起就开始蓄养猫鬼,后到独孤陀家,继续蓄养猫鬼,每天深夜子时,她偷偷的起床,备供品焚香向猫鬼祭拜,越拜越灵,猫鬼常把别家的财物搬给她。 徐阿尼受独孤陀之命放猫鬼去害人,被害人家的财物就会转移到独孤陀家来。有一天,独孤陀在后花园里对她说:“放猫鬼到皇后处,使皇后的财物移到他家来。”徐阿尼于子夜时分,置一碗香粥于宫门外,念一番咒语后,拿一匙扣轻敲碗边,口中喃喃叫道:“猫女出来,毋住宫中;猫女出来,毋住宫中。”不久,徐阿尼便目光呆滞,两眼发直,脸色发青,整个人就象被什么东西拉扯着向外移,然后她将猫鬼弄在皇后那里,开始祸害皇后。 这是历史上有名的“独孤陀事件”。 “独孤陀事件”这件事发生后,隋文帝杨坚是十分震怒,同年五月,隋文帝下诏:“蓄猫鬼、蛊惑、魇媚等野道之家,流放至边疆。” 百姓闻之,甭说养猫鬼了,连猫都不敢养,无辜的猫咪,忽然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隋大业年间,猫鬼之事兴起,很多家中养的老猫,是厌魅,而且颇有神灵。人们相互诬告,郡邑中被诛杀的人家,有数千余家。 就连唐朝的律典中,蓄养猫鬼以及教导其他人蓄养猫鬼的人,都要用绳索勒死;家人知道在蓄养猫鬼而不报上的人,都要被流放三千里。 其实任何动物都可能变成恶灵或者恶鬼来害人,就连人也有好坏之分,但在封建社会时期,往往就是一棒子打死,比方说黄帝将杨坚,那这个杨和坚二字你用的时候就要格外小心了,一不小心弄巧成拙你就被冠以影射黄帝而遭殃。 照这样看来,招财猫招财猫是不是打这儿来的?这招财猫有可能就是利用猫鬼可以将他人的财物转移过来的传说了。 而且猫有一双诡异的眼睛,所以在东方人眼中,猫大多时候并没有狗那样受欢迎,尤其是在黑暗的晚上,经过灯光一照,处于暗处的猫眼睛,就变成绿色的球体,实在令人感到恐惧。 听完卓九阴的讲述,李警官忽然觉得,马洛的这只猫,一定是古埃及那神圣的象征着哺育生命的阳光巴斯特女神,它绝不可能是什么猫鬼,猫鬼是害人的,而这只猫却像神一样,几次让奇迹发生,又时时刻刻保护着他的主人,同时还几次帮助他们打击凶手。 “灰猫警长!”李警官念叨着这四个字,这只神奇的猫真应该去当一个警长,至少要比那些吃干饭混日子的人要强很多,有了它,甚至比猎犬更好使。 咔嗒一声,急救室的门开了。 第五十二章 神秘拜访者 这时,一个医护人员提着一个大塑料袋子从急救室走了出来,李警官和卓九阴都知道,这是医用垃圾袋,里面装的都是做手术时用过的一次性医用品,包括医用棉球,医用纱布等等东西,而这些东西大部分都会被血染红,手术垃圾越多,表明病人的手术越复杂。 虽然医用垃圾袋不是透明的,但有些东西不是用眼睛看的,而是用心去穿透那阻挡人视力的外表去观察和体会,李警官知道那里面的东西触目惊心,他语重心长的说:“小小年纪,遭受如此之多的磨难。” “是啊,我二十岁的时候在干什么,那时我正在花前月下,和一个漂亮的姑娘度过了那段幸福的时光。” “我那时候在上军校,每天起早贪黑的训练和学习,哪儿有时间花前月下。” 人的每一个年龄段都有不同的美好,二十岁有二十岁的好,三十岁有三十岁的好,即使三十岁的时候事业无成,但总算还有个健康的身体,等到六十岁的时候,三十岁的生活艰难,也成了一种美好的回忆。 所以,当一个人身体垮掉的时候,才知道,哪怕此时此刻自己只是一个扫大街的,只要拥有健康的身体,职业就都无所谓了。 卓九阴忽然想到,李警官还是一个单身汉,他想了解一下李警官的感情史:“李警官,你上军校的时候没谈过恋爱?” “没有。” “没有喜欢的人?” “有一个,学习成绩特别好,长得也很漂亮,家庭虽然贫困,但人绝对是不错的,无论是人品还是性格,都是很好的。” “你没表白。” “嗨,表什么白,大家上了军校以后都把自己当成一个个硬汉,柔情是不可能有的,就连那些女同学,每天都是本着一张张脸,哪里还有女人的样。” “于是谈恋爱就成了公开的杜绝品。” “可以这么说。” “后来呢?毕业以后没有发展一下?” “毕业以后大家各奔前程,她参加了反恐部队,在作战中被敌人的手雷炸成重伤,不治身亡。” 唉,卓九阴仰起头,看着天花板轻叹一声,他在叹息好人不长命这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有时候觉得自己很惨,可有些人比自己还惨。虽说大家最后都免不了一死,可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要将自己短短的一生尽量活的精彩,这才是人生的意义。 在宇宙中,人是渺小的,如果我们抬头看星空,会感觉自己很渺小,就连放眼看世界的时候,都会感到自己十分的渺茫,人类确实渺小,但不能因为我们自己很渺小,就对生活丧失了热情,几万万精细胞,只有你一个活了下来,已经十分难得。命运抉择你来到这个世界,就一定赋予了你一项使命和一项技能,为了命运的使命,我们也要昂起头前进。 所以,为了使命活着,才能活的精彩。 有些人虽然提前一步走了,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许这也是命运的安排,他们有些人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有些人还没有完成使命。 像那些伟大的科学家,他们的使命就是研究科学,但没有一个科学家在年迈之际的时候会对别人说:我已经完成了使命,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的使命就像没有尽头的宇宙,永远都不可能完成,只有一直去行使。 李警官曾经暗恋过的女孩,如果她还活着,也许她已经和李警官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并生下他们的爱情的结晶,可是命运中断了他们的幸福延续,使这种可能化为泡影。 这也是李警官一直未娶的原因吧,他可能终生只爱这一个女人。 “你说这小子有没有女朋友?”李警官问。 “应该没有。” “他应该谈一个女朋友了。” 卓九阴想,他带马洛到法医中心的那次,马洛让苏希眼睛一亮,这是逃不过他这位大侦探眼睛的,苏希骨子里有种高傲,一般人她绝对看不上,她很有可能对马洛有好感。 另外就是李梓木,卓九阴对李梓木不了解,但这个身为特种兵的姑娘,也绝非凡胎,如果李梓木活着,她也是有可能和马洛在一起的,因为他们都是契丹后裔,有着契丹纯正的血统,这种情况一般都会惺惺相惜。 卓九阴和李警官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打发着无聊的时间,饿了就在医院的走廊里吃泡面,谁都不敢离开半步,以防节外生枝。 一直等到马洛出院,两人护送着他回了古宅休养,马洛这次受到重创,虽然他恢复的很快,但他情绪好像并不怎么好。 自从马洛醒来以后,他仿佛一直处于浑沌的状态,除了第一天和李警官卓九阴说过几句话以后就再也没有开口,回到古宅以后,他每天自己待在房间里除了睡觉就是在看一本书,还在纸上画着什么东西。 李警官和卓九阴猜测,也许他在研究地宫的事儿,时间一天天过去,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就快进入冬季了,冬天北方可不是好玩的,白毛风雪沙连天的戈壁滩和大漠,千里不见生物活动的痕迹。夏天只有烈日干旱,可冬天除了干旱,还有冷冻,迷失在风雪天中甚至比迷失在风沙中更为可怕。 这天下午,李警官和卓九阴百般聊赖,正在院子里的树下下象棋,马洛从房间走出来,下了楼,站在墙壁前,墙壁上挂着雒的画像,这张画像差点儿让玛撒带走,正是李梓木拼了命的保护这幅画像才得以完整的还挂在这里,从某种意义上说,李梓木是为了这幅古画牺牲了自己。 雒在传说中十分厉害,马洛每次观摩这张画都会有异常的反应,可他现在的眼神和表情,似乎是有点儿冷漠和不屑,没错,他此刻有点儿怀疑,怀疑雒神乎其神的传说。 这是马洛康复后第一次从房间走出来,他推开那扇沉重的门,站在门口,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仰着头,看着天空,天空中飞过一排排大雁,这些大雁是从北方飞来的,北方的天气应该已经开始冷了。 当他看见大雁的时候,脸上滑过一丝失落,天就要冷了,北方即将进入冰天雪天。 马洛从台阶上下来,做了一个伸展的工作,他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 “二位下午好。”马洛走到石桌旁说。 “好,下午好。” 马洛看了一眼棋盘,伸手将一个棋子拿起来,略一思考,啪的将那颗棋子放了下去。 “将军!” 李警官和卓九阴低头一看,李警官的棋被将死了。 “好棋好棋!”李警官拍手道。 马洛微笑道:要不咱们三人下盘棋,输的人晚上请客。 “好啊!” 李警官和卓九阴压抑的太久了,好像有一个世纪没这么轻松过了,他们都不知道马洛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不言不语待在房间里,莫不是患了抑郁症,那苏希和李梓木还等待着地筋尸衣来复活呢,他到底是怎么计划的。 下棋的时候,李警官试探性的问道:小子,你身体完全康复了吧?感觉怎么样? “嗯,伤口全都愈合了,内脏器官也都百分百没问题。”马洛专心看着棋盘,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根本没经过大脑思考一样,这是牛逼的一脑二用。 卓九阴瞥了一眼马洛胳膊上的伤疤,那是女巫留下的。 “那就好。”李警官不知道该打哪儿说起,苏希和李梓木仍是个令人心痛的事儿,今天好不容易气氛轻松一点儿,他实在不愿意再提起这事儿,但不提也不行。 马洛仿佛猜中了李警官的心思,不等李警官提及,他便说:近几天会有人登门拜访,到时候我们自然会知道地宫的位置,不用愁,我们什么东西都不用准备,有人已经替我们准备好了。 啊? 第五十三章 有人会带着穿山铜钱来 李警官和卓九阴面面相觑,这马洛闷在家里很长时间没出门,也不见他打电话跟外界联络,他怎么知道要有人登门拜访,而且还那么肯定拜访者一定和地筋尸衣有关系。 那这位拜访者又是谁呢? 马洛看着二人一脸茫然,笑道:耐心的等待吧,他很快就会找上门来的。 卓九阴磕掉香烟的烟灰说:“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坐以待毙,要不组织一个探险队到沙漠中去找找?” “我看不如这样,联系一下考古部门,利用考古队的实力去寻找地宫,我们跟着考古队去。” 马洛摇了摇头说:据我所知,地宫所处的地理位置正在一片沙漠当中,而且沙漠面积非常大,气候条件十分恶劣,有不少考古队都葬身在那儿,地宫又在地下,如果不知道大体的方位,去了也是徒劳,白白送了性命。 看来真是没办法了,只有耐心的等待马洛所说的神秘拜访者的到来。 “况且穿山铜钱再次失踪了,没有穿山铜钱,就算找到地宫也不行啊。” 穿山铜钱失踪了?李警官和卓九阴一直不知道这事儿,那天晚上两人直顾救人,根本没顾上其他。 “当天晚上我跟玛撒打斗以后,穿山铜钱落在地上,一群人去哄抢,现在到底在谁手里我还不确定,我们一定得要找到穿山铜钱,不然就算找到地宫也很难打开地宫,而且打开地宫以后,还有大巫神姑的棺椁也需要穿山铜钱才能打开,地筋尸衣锁在棺椁内。” 李警官想了想说:我倒是一直在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当晚我们把你抬上车并送到医院后,街上一度出现混乱,有许多人在混乱中丧失性命,罗潭市的武警部队出动,抓了许多闹事儿的人,现在还没放出来,我听说警方还在继续审问和调查,穿山铜钱有可能流落人间,也有可能被警方掌握了。 卓九阴一拍桌子说:“不对劲儿啊,市长那天宣布玛撒是英雄,随后你打死了玛撒,警方出动制止了暴乱,但警方为什么一直没有来找我们查明真相?难道说他们根本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不可能啊,你打死了英雄,他们怎么可能放过我们,这就是疑点。” “玛撒还没有死,他只是没有灵,就像丢了魂魄一样,只剩下一具躯壳,可是他如果没有尸虫为他提供养分,那他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我这里暂时还没有玛撒的下落,这恶魔仿佛从人间消失了,官方也没有这方面的消息。”李警官说。 这就蹊跷了。 “纸里包不住火火,现在人们已经怀疑玛撒到底是不是英雄,很多人应该已经知道玛撒其实就是女巫的老大,他们没有找上门来是有原因的,可能只是想用这种沉默来平息风波,何况既然天下太平了,人们也就不关注到底谁是英雄谁是魔鬼了。” “这倒也是。” “我们静等拜访者。” “将军!” 李警官输棋了,按照约定李警官要请客,接近傍晚的时候,三人驱车到一家西餐厅里,开了一瓶红酒,在一个优雅的桌位一边聊天一边吃饭,桌位紧挨落地窗,外面的霓虹灯已经亮起来了,车辆以及人群在宽阔的马路上川流不息。 马洛嚼着一块牛排注视着楼下,一个穿黑袍的人在散步,那人慢悠悠的走过去,然后又慢悠悠的走回来,时而停下,朝这边窗户看一眼,接着又向前走去。 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仿佛是马洛故意拖延吃饭的速度,喝完一瓶红酒后,卓九阴又叫了一瓶,他很长时间没喝酒了,今天难得三人到外面一起吃顿饭,所以他酒兴大发,和李警官你一杯我一杯,开怀大饮,李警官仍没有官复原职,所以喝喝酒也无大碍,另外,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不受约束的生活,而且据听说他被停职的时间可能会被无限延长。 算了,自由身也不错,眼下这件事又让他十分的感兴趣,总之是做好事,也符合他的一身正气。 西餐厅内就餐的人并不多,其中有一对儿情侣,还有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有两个学生,最引人注目的是两个身材高挑的美女,尽管天气已经凉了,但是她们身着性感的衣服,几个男人频频看向她们。 爱美之心人人有之,见到了漂亮的女人,男人们总是忍不住多看几眼,但许多时候女人们见了漂亮女人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这时候,人们都目光聚焦在两位美女身上,她们轻柔细腻的话音,也让周围人的耳朵就像聆听美妙的音乐一般。 与其相反的是,在西餐厅的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还有两位食客,比起那两位美女来说,这两个男人虽然穿着奇怪,但在美女的光环下,他们黯然失色,使人们都忽略了这两个奇怪的人。 其中一个头发梳的锃亮,年龄约三十岁上下,留着精致的胡子,他专心的吃着面前的食物,根本不抬头看一眼那边的美女。 另一个人年龄约二十三四岁,脸膛发黑,头发又黑又直,脸上有不同程度的暗红色斑点,颧骨较高,尽管他一直在低头吃东西,也难以掩饰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两人不时的用余光向马洛这边扫一下。 马洛起身上卫生间的时候,两个奇怪的人也停下了吃饭的动作,放下钢叉和刀子,似乎准备随时离座。 几分钟后,马洛从卫生间回来了,他特意从那两人身边经过,并且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西餐厅的人渐渐稀少,就连两位美女也都结账离开了。 马洛抬看看手表,时间已经是晚上的九点钟了。李警官和卓九阴没有一点儿要走的意思,两瓶红酒喝完了,两人高谈阔论,天南海北的无所不聊。 二十一点十分,角落里的两个人在吃了许多东西以后终于放下餐具,然后用纸巾擦了嘴,其中一人叫来服务生买了单,之后二人同时起身,但他们并没有走向餐厅的出口,而是径直朝马洛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第五十四章 高原术士 李警官看见两位不速之客忽然站在他们餐桌面前,马上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警示这二位离他们远一点儿,不要打搅了他们的气氛。 马洛朝李警官和卓九阴使眼色并说道:这就是我说过的拜访者。 嗯?李警官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问号,卓九阴倒是可以理解,毕竟他是干侦探的,这种事前大胆的推理预料,也是合情合理的。 李警官不情愿的往里面让了让,让出两人的地方。 两位不速之客一言不发,当听到马洛说他们是拜访者,显得有些惊讶,但两人很快沉稳下来,本着脸坐了下去,屁股一挨座,其中那个油头粉面的人便开口了:我们可以找到地宫的位置。 什么?李警官和卓九阴惊的差点儿从座位上跳起来,这二位一出口就提及地宫,会不会是江湖骗子,趁机来敲诈一笔。 “你们是找我合作打开地宫的?”马洛却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 “没错,你能打开地宫。” “看样子穿山铜钱在你们手上了。” 油头粉面阴沉着脸说:这你就不用管了。 “这我必须得管,我得确定你们有没有穿山铜钱,这是合作的唯一前提。” 油头粉面不悦道:没有穿山铜钱我怎么会来找你? 看来这穿山铜钱就在对方手里,不管在谁手里,只要东西还在马洛就放心了,拿回来就是迟早的事儿。 “怎么合作?” “你只要跟着我们走,别的什么都不用管,需要你的时候我们自然会说话。” “行,但是我们三个人都要去。”马洛说话的时候一直注视着那个二十出头的人。 油头粉面撇嘴道:这…… “可以。”二十出头的小伙说,他紧闭其口半天不言,竟然能做的了主,看来,此人不简单,李警官一开始还以为他只是个干苦力的随从。 “三天后,我们出发。”油头粉面说着站了起来,他的同伴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告辞了。 等那两人离开西餐厅后,李警官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最近会有人找我们?并且一定跟地宫有关系。 “我预感准啊。”马洛卖起了关子。 “不可能,你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李警官说。 “谜底等我们从地宫出来自然会解开,到时候就会知道了。”看来马洛现在还不愿意把自己的推断全部说出来。 “不知道这二位什么来头。” 马洛摇头道:目前还无法推断这二人的具体来头,但今天两个人中间那个年轻人才是主角。 “我看他不像本地人。” “他是北方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刚刚从遥远的大漠来的。” “大漠?你是说?”卓九阴刚刚也观察出来那人皮肤发淡黄色,而且具有明显的高原红。 “他从高原来,有着典型的蒙古人种的特征,但他绝不是真正的蒙古人,因为他的手臂上纹着一只猕猴,猕猴是古代党项族的西夏人图腾,所以他应该是西夏的后裔。”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刚刚来到罗潭市的呢?” “他的脸和手都有干裂的皮,尤其是他的手,很黑很粗糙,这表明他常年生活在气候条件极端恶劣的地方。如果他已经来了很长时间,那他爆裂的皮肤一定会褪去干皮,而皮肤也会变得红润,可他的皮肤暴露了他所处的环境。另外,他身上有股羊膻味,这也证明他以羊肉为生,常年生活在羊群当中。他根本不会吃西餐,通过他抓刀叉的姿势来判断,他根本就不是在吃西餐,他是在吃手抓肉!” “啊?” “他左手手心有很严重的茧子,右手食指和中指相近的地方也有,磨的非常厚实坚韧,只有经常搭弓射箭的人,才会在这两个位置磨出茧。” “哦?”李警官听的一怔又一怔,他喝了酒,这些东西刚才全都没注意到。 “他走路姿势有点儿罗圈,这说明他经常骑马,种种迹象表明,他很可能就是西夏人后裔。” 到底是不是西夏后裔还不知道,但那人的确是北方高原人士,他身材魁梧,一双略带杀气的眼睛,在他吃西餐的时候,好像非常生气,恨不得将一大块牛排一口吞进嘴里,看得出来,他讨厌一点一点的进食,似乎迫切想要狼吞虎咽,但却刻意去抑制自己的行为。 那么,此人到底是什么时候从遥远的大漠上来,又知道些什么?他到底是谁? 难道他在遥遥戈壁滩上放羊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地宫?之后匆匆来到罗潭市,很快找到穿山铜钱,又找到马洛? 绝对不是! 是有人告诉他,让他马上来罗潭市,然后他才来到了罗潭市,他心里知道全部的秘密,所以,他出面来找马洛并提出合作打开地宫,他应该只是个神秘的代理人,他十分熟悉那里的地理环境,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 不管怎么样,这位高原上来的客人,给他们带来了消息,寻找地宫的事敲定了,而且马洛判断,对方更为急切,他们难道是一群盗墓团伙?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地宫里的宝贝? 据说大巫神姑的地宫除了埋有邪恶的种子和地筋尸衣,还有大量的稀世珍宝,这些稀世珍宝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件都能让一个普通人一夜之间变成富翁。 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穿山铜钱怎么会在他们的手上,难道说穿山铜钱魔法大爆发,一下子穿越时空,落到了北方大漠,砸到了那个放羊人的头上。马洛推测最近会有有人找上门来,但万万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一位高原人士。 马洛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推理,那个推理结果才是最符合实际的,但现在更为重要的是到戈壁滩上去找地宫,真相会随着打开地宫以后渐渐浮出水面,这只是时间的问题,如果过早拆穿真相,反而对他们很不利。 同时马洛注意到,那两位不速之客离开后,一直在街上散步的那个穿黑袍的人也跟着不见了,也许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 三人离开西餐厅,卓九阴和李警官都喝了酒不能开车,只好由马洛开车,往清风路走去。 路上卓九阴说:北方现在已经是冰天雪地了吗? “差不多。”李警官说。 马洛在想,虽然马上进入冬天,但北方还不至于有那么冷,况且由于温室效应的关系,即使刚刚进入冬天,北方也会回光返照,好天气还是会持续一段时间,只是,北方戈壁滩到了夜晚将非常寒冷。 这不是考古,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马洛一边开车,一边在想,他总得准备点儿什么东西,但一时又想不起该准备什么。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第三天的下午,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孩跑到清风路99号古宅的门前摁响了门铃,将一个纸条交给马洛,纸条上写着:明早六点钟,会有人来接你们。 等马洛抬头想要问话的时候,那个一头卷发的小男孩已经跑远了,令马洛大吃一惊的是,刚刚站在门前的小男孩大概只有一米五的身高,此时奔跑着的人竟然有一米七以上那么高! 第五十五章 西夏人 这算什么易容术,身高都能缩那么小,难道他会缩骨功? 马洛凝视着远去的那人,那人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让他倒吸一口冷气,那面容竟然是苏希的模样,马洛拔腿就追,刚跑几步,前面那人竟然化成一股红色的烟雾不见了。 清风路上,只留下马洛一个人呆呆的立在那里,这个送信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他玩的套路到底是什么套路,是骗人的障眼法?还是百变魔术中的变脸。 如果他真的是利用幻术蒙蔽了马洛的眼睛,那么,对方的能力肯定要高于马洛。 精通邪恶巫术的玛撒不能再继续兴风作浪,这又出来一个精通幻术的人,他仅仅是一个送信的就这么厉害,那指使他的人又该有多强大呢? 马洛原以为从高原来的人是一个骑马射箭的西夏后裔,但没想到对方却是一个精通幻术的术士。但是西夏却并没有什么关于魔法啊幻术的记载,不过,党项族除了崇拜鬼神,同样崇尚巫术,并且备受重视。党项族称巫为“厮”,巫师被称为“厮乩”,是沟通人和鬼神间的桥梁,主要负责驱鬼与占卜。在战争前实行占卜以问吉凶,于战争中经常施行“杀鬼招魂”的巫术。 有这种厮乩的基础,修炼成厉害的幻术,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让马洛最恼火的是此人竟然利用幻术变换成苏希的模样,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苏希的模样?苏希都冷冻了很长时间,难道这位术士还能挖掘马洛脑海里的有关记忆? 他带着一连串的疑问回到了古宅,卓九阴见他脸色异常,问道:送信的人跑了? “跑了,我们得小心点儿了,我低估了对方的实力。”说完马洛上了楼,站在窗前,向街上望去,刚才那人消失后的红雾也被风吹散了,他到底是谁呢,马洛苦苦冥想,第二天就要出发去戈壁滩了,这一次去真是凶多吉少,那鬼地方连天空中的鸟飞过的时候都不敢多做停留,何况是只有两条腿的人,三人准备一些保暖的衣物后便去睡了,养好精神是行动的前提。 翌日一大早,三个人分别将各自的大包啪的扔在台阶上,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卓九阴站在台阶上自己发笑。 “你笑什么?这又不是旅行。”李警官说。 卓九阴在笑自己,一个侦探,要跑去挖墓,他人生的轨迹要彻底改变了,别哪天被冠个盗墓贼的名声,各大报刊上刊登着,著名大侦探卓九阴真实身份竟然是盗墓者。 不过话又说回来,看过几本盗墓小说,倒也觉得那里面的世界很精彩,现在一方面为了救人,一方面也为了这一趟奇异世界的旅行吧。 一辆汽车从清风路上驶过来,嘎吱一声,停在了大门前,车玻璃降了下去,一个短头发的壮汉喊道:上车! 三人对视了一眼,拎起帆布包走出院子,马洛将门锁好以后上了车,车子启动离去,他在车窗里注视着古宅,这所宅子,是他难以割舍的感情之物,仿佛他要远走,而马成义和他的母亲,以及甄氏,全都在房子里呢,甚至还有苏希和李梓木。 但是他们为什么没有出来挥挥手告别,难道都变成雕塑了吗? 车子走远了,马洛闭上眼睛,他的脑海里全是古宅内的情景。在他的包里,还有一样东西,那就是李梓木自杀时的匕首,自从他出院以后,经常梦到李梓木,梦到李梓木那撕心裂肺的叫声,以及她弯曲在浴室,鲜血直流的情形。 在此之间,除了他的父亲以外,还没有什么让马洛感到刻骨铭心的东西,他活的跟一个仙家一样。 但自从白老太食灯案发生以来,他就经历三起人生的大事,苏希被尸气僵化而死,这种死亡,要比一般的死亡更加痛苦,那简直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慢慢的死去,当时苏希看着马洛的那种留恋人世的眼神,到如今都像一把尖刀刺在他的心窝。 接着,血肉模糊的甄氏,被玛撒玷污的李梓木…… 这三件事就像噩梦一样,让马洛时刻感到不安,玛撒将他的仇恨一股脑的发泄在自己身上,这种耻辱性的报复,会使一个原本安分守己的人逐渐变得恢复他本应该有的兽性。 玛撒的灵被他封印了,但是玛撒的躯壳还在,这是一个后患,原本这事儿会很快结束,玛撒失去了应有的巫术,只要给他脑门上来一拳就能要他的命,但谁知道,现在又杀出个精通幻术的高原术士,让原本已经简单的事情,再次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车子开上了绕城公路,开车的人直视前方,一言不发,仿佛一个冷冷的杀手一样。 绕了一大圈,车子奔着从前的一个废弃军事基地驶去,最后通过一个铁栅栏门后便停在了一个机坪前。 机坪上停着两辆直升机,直升机下面站着在西餐厅出现的油头粉面和高原人士,两人全都戴着黑色的墨镜,而且,那高原人士今天的衣着更为特别,一身白色装束。 李警官低声说:这家伙穿这么白一身衣服。 马洛却摁住李警官说:西夏人崇尚白色,他们曾经的战马全都是白马。 要说西夏人,跟契丹人源渊很深,他们尚武,喜欢白色,曾经强大,又曾经湮没在历史的风尘中。 西夏和契丹大辽,现在都属于失落的国度,历史就是一个大熔炉,有时候会将那些曾经叱咤风云的国家给融了,所以,西夏和契丹文字,到后来就成为神秘文字,就像天书一样,没人认得。 古时候,西夏这个人口不足三百万的国家,曾一度与大辽、宋朝成为三足鼎立之势,后又于女真建立的金、南宋三足鼎立,直到成吉思汗大蒙古国崛起,成吉思汗征伐西夏竟耗时22年,可见西夏的传奇史,但如此强悍之国,消失在茫茫历史长河中,关于它的记载又很少,这不免就成为历史的谜团。 西夏是党项建立的国家,党项族属西羌族的一支,故有“党项羌”的称谓。据史书记载,羌族发源于“赐支”或者“析支”,汉代时,羌族大量内迁至河陇及关中一带。此时的党项族过着不知稼穑、草木记岁的原始游牧部落生活。他们以部落为划分单位,以姓氏作为部落名称,逐渐形成了著名的党项八部,其中以拓跋氏最为强盛。此外还有黑党项、雪山党项等部落。另一说拓跋氏是鲜卑族的后裔,西夏开国君主李元昊就自称是鲜卑后代。 第五十六章 得到地筋尸衣就可以重生? 西夏国曾在宋夏战争与辽夏战争中大致获胜,形成三国鼎立的局面。夏景宗去世后,大权掌握在皇帝的太后与母党手中,史称母党专政时期。西夏因为皇党与母党的对峙而内乱,北宋趁机多次伐夏。西夏抵御成功并击溃宋军,但是横山的丧失让防线出现破洞。金朝崛起并灭辽、北宋后,西夏改臣服金朝,获得不少土地。两国建立金夏同盟而大致和平。夏仁宗期间发生天灾与任得敬分国事件,但经过改革后,到天盛年间出现盛世。 直到漠北的大蒙古国崛起,六次入侵西夏后拆散金夏同盟,让西夏与金朝自相残杀。西夏内部也多次发生弑君、内乱之事,经济也因战争而趋于崩溃,最后于西夏保义二年亡于蒙古。 西夏铸剑水平当时中原地区之上。夏国剑被誉为“天下第一剑”,在兵器中举世无双,连宋朝的皇帝都以佩戴西夏剑为荣。西夏还出产良弓强驽,其强驽可将宋军的盔甲射穿。 这个消失的神秘国度,留下了一座黑城,埋于流沙中的古城。城池已被流沙吞没。城是党项族所建之西夏国古都,名曰“亦集乃路”,党项语意为“黑水城”。 而契丹族源于东胡后裔鲜卑的柔然部。契丹,汉译亦作吉答、乞塔、乞答、吸给等,它以原意为镔铁的“契丹”一词作为民族称号,来象征契丹人顽强的意志和坚不可摧的民族精神。历史文献最早记载契丹族开始于公元389年,柔然部战败于鲜卑拓跋氏的北魏。 其中北柔然退到外兴安岭一带,成为蒙古人的祖先室韦。而南柔然避居今西喇木伦河以南、老哈河以北地区,以聚族分部的组织形式过着游牧和渔猎的氏族社会生活。 此时八个部落的名称分别为悉万丹、何大何、伏弗郁、羽陵、匹吉、黎、土六于、日连。在战事动荡的岁月中,各部走向联合,形成契丹民族,先后经过了大贺氏和遥辇氏两个部落联盟时代,臣服于漠北的突厥汗国。唐太宗贞观二年,契丹部落联盟背弃突厥,归附唐朝。契丹与唐朝之间,既有朝贡、入仕和贸易,也有战争和掳掠。 907年,契丹建立了政权, 916年,契丹族首领耶律阿保机创建契丹国。947年,太宗耶律德光改国号为辽。契丹王国强盛,其疆域东自大海,西至流沙,南越长城,北绝大漠。1125年,辽为金所灭,此后契丹逐渐被融合。 那么,关于那段历史上的一些神秘事件,西夏人绝对不可能不知道,他们一定也曾力图寻找大巫神姑的地宫,想要得到地筋尸衣,以及大量稀世宝藏,这些宝藏都是大辽皇帝强掠来的,众所周知,契丹人和后来元朝的蒙古,都十分擅长强掠,那珍宝许多也都藏在了地下。 得到这笔宝藏,就可以成为全世界最富有的人,这是许多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而那地筋尸衣就更不消说了,得到地筋尸衣就可以重生任何人,这对于什么重返二十岁,重生一九九八,毫无疑问,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所以,此次前去寻找地宫,很多人都各自打着小算盘,这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 马洛怀疑,这高原人士虽然外表健壮而粗糙,但他一身白衣,双目有神,一看就是练神和练气的,很可能那天伪装成送信小孩的人就是他,术士和非术士很容易辨别,精通幻术的人时时刻刻都给人以虚无缥缈的感觉。 高原人士旁边还站着一个陌生人,所穿之衣和高原人士截然不同,从头到脚一身黑,脸上还扣着黑墨镜,脚下一双黑皮鞋。 三人正要上前,李警官的电话忽然响了,他听完电话后,一脸的黑线。 “怎么啦?”卓九阴问。 “单位来的电话,要我马上到单位。” 这电话就来的奇怪了,迟不来早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而且还是个命令,身为公务人员,没有办法拒绝执行命令,可这马上就要出发了,李警官陷入两难的境地。 如果他拒不回去,势必会革他的职,还会追他的责,假如真的有事儿因为他给耽误了,那他就完了,说不准还会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作为一名警务人员,他不能随便亵渎神圣的工作岗位,他也不能因为停职就过起了逍遥的生活。 “不行你回去吧,我们两个人也没问题。”卓九阴说。 马洛说:回去吧李警官,帮我照料一下我的猫,和院子里的蜜蜂。 李警官听懂了话里之音,这很可能是有人从中捣鬼,他只能留下来,不过,留下来也好,他可以在罗潭市暗中侦查侦查对方,万一马洛他们有什么需要,他也能作为后援给予一定的支持。 “也好,你们保重,需要的时候打我电话,电话打不通可以打紧急电话。” 李警官说的这个紧急电话是个暗号,他们三个人已经串联了一个紧急电话号码,一旦摁下这个号码,即使不接通,也可以获取对方的位置。 “你也要保重!”卓九阴拍拍李警官的肩膀,这二位老搭档,越来也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但这绝对不是搞基,这是某种职业精神上的默契,越到这种时候,人和人才越显得很团结。 这时,油头粉面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李警官,然后对马洛说:我们要出发了。 马洛朝李警官点了一下头后和卓九阴朝直升机走去,油头粉面问都没问李警官为什么不走了,看来,他心里早就有数了,这都他们预料中的事。 走到直升机前,油头粉面指着穿黑衣的人介绍道:这位是本次行动的总指挥唐东。 说完之后,油头粉面又指着高原人士说:这位二位见过了,李拓,负责我们的向导。 油头粉面介绍完两人以后,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我叫胡彪。 胡彪只说自己叫什么,但是他没说自己是干什么的。卓九阴听完,不知道怎么介绍他和马洛,他看看马洛,马洛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一身黑西装的唐东摘下墨镜,笑了一下,但明显属于皮笑肉不笑,而且笑中还藏着一丝诡计,一看就是诡计多端之人,他说:裹尸手后裔马洛,大侦探卓九阴。 看来他们来之前,唐东已经对他们作了充分的了解,对他俩是了如指掌。 唐东接着说道:欢迎二位加入我们的探险大队,我负责这次探险的全部内容,二位要好好配合,记住,这是探险任务,不是什么旅游,更不是什么挖宝。二位别耍滑头,明白吗?不然,戈壁滩上会多两座没有墓碑的坟头。 这话让卓九阴的脑袋里立马浮现出一副画面。 在茫茫的戈壁滩上,风沙肆虐,地无兽,天无鸟,只有行走的沙石,在那人烟绝迹的戈壁滩,孤零零的两个坟头,一个是马洛的,一个是他自己的,他怀疑,一旦打开地宫,这帮人就会从背后一铁锹将他和马洛拍死。 想到此,卓九阴后脊背凉飕飕的,总觉得后背插了一把匕首。 第五十七章 考古也要学历 胡彪朝停机坪的其他招招手,示意可以出发了,几人登上直升机,马洛和卓九阴上了直升机后,朝李警官招了招手,李警官也挥了挥手。 直升机起飞了,飞机上有两名飞行员,唐东、李拓和马洛他们都在一架飞机上,还有几个持枪的人,那都是唐东的手下。 马洛一直在捉摸着李拓这个人,他的名字十分蹊跷,要知道,大夏国原为拓跋氏系,党项部首领拓跋思恭被大唐朝廷封为夏州节度使,因平黄巢起义有功,一度收复长安,被赐姓李。一直到宋朝的时候,宋宝元元年,拓跋氏后代李元昊称帝建西夏国。 李拓,一个李加一个拓,这是偶然还是有意取名,这两字都和西夏国有关系,看来此人真的是西夏后裔。 如果是这样的话,李拓这人就不简单了,在辽夏宋三国鼎立的时候,西夏的有名术士,与大辽的裹尸手雒也是死对头,大祭司玛撒曾经与西夏的术士勾结串联,想要联手除掉雒,但是西夏这名术士和雒交过手以后,这名术士从此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李拓是西夏术士的后裔,另一种是李拓可能是拓跋氏的后代。 正思想间,那胡彪拿出一个食物袋,里面有汉堡薯条之类的东西,他将食物袋递到几人面前说:早点,可以吃。 唐东冷峻的脸拒绝了他的食物,马洛和卓九阴也都拒绝了他的好意,那李拓一直看着外面,也并没有要吃的意思。 胡彪捏出一只汉堡,几口便吃掉一个,之后他又拿出一个袋子,开始吃花生,他边吃边说:花生,很养生的东西。 马洛暗想,怪不得此人身材略胖,这天天压榨了多少花生油。 唐东说:你对地宫有多少了解? 马洛摇摇头说:一概不知。 唐东露出一个不屑的笑说:你不可能不知道,除了不知道地宫在哪儿,其他的你全知道。 马洛嘴角一扬,算了应了他的话,意思你既然全都知道,干嘛还来问我。 唐东的眼睛就像一台扫描机,将马洛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他的眼睛在马洛的右手停留了很长时间,那右手曾遭到重创,虽然皮肤愈合的很好,但是穿山铜钱的胎记却没有重组完整,像打破的铜镜一样支离破碎。 马洛发现唐东在观察他的胎记,下意识的用左手挡住了右手。 “裹尸手。”唐东冷冷的说。 这人知道的太多了,而马洛还不了解唐东,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他怎么会突然冒出来变成挖掘地宫的总指挥,那他和玛撒又是什么关系,怎么玛撒刚刚被封印没多长时间,就跑出一个唐东,他到底是谁的人。 唐东绝对不是大老板,在他身后还有更大的BOSS。 也许他只是个经验丰富的探险家,被别人雇用而已。 马洛还在猜测中,唐东的话就证明了他猜测的没错,唐东露出他的右胳膊,胳膊上也有一个胎记,但那个胎记却十分的不规则,又像是胎记又像是伤疤,或者就像一个唇印。 “我曾在印第安寻找失落的文明,这个,就是最好的证据。”唐东指着自己胳膊上的伤疤说。 卓九阴稍往前凑了凑看那伤疤,“这是被毒蛇咬的?” 唐东向后靠去,紧闭双眼,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毒蛇那就是别的什么猛兽咬的,看着倒像被美女猛吸了一口。”卓九阴知道印第安,那里的生态很原始,森林中有许多毒蛇猛兽。 唐东睁开眼睛,这次他的眼睛没有全部睁开,而是只睁成一条缝隙,就好像是一个人躲在一间黑屋子里通过墙壁上的一条缝隙向外窥视一般,“没错,是被吸的!或者说是被人咬的” 啥?人咬的?他那伤疤看上去也不像是牙印啊,卓九阴毕竟是搞侦探的,人牙咬的伤口啥样他清楚的很,唐东胳膊上的疤痕极其的不规则,如果这是一口牙咬的,那这人的牙齿得长成啥样。 卓九阴摇着头说:绝对不是人咬的。 胡彪听说是美女吸的,浑身一抖,扔掉手里的花生,显然对这件他本不感兴趣的事情来了浓厚的兴趣,只要跟美女沾边的东西,他一概很有兴趣。 这胡彪本对探险没什么兴趣,但是要说到挖宝,他便两眼放光,财色是他一生所追求的东西,他祖上是盗墓的,几代人下来,留下了宝贵的寻墓经验,但现在查的紧,不像祖上那个年代,盗墓是犯罪,胡彪也就老老实实的做些小生意。 要说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一点儿都没错,胡彪虽然不能盗墓,但他骨子里就是个盗墓专家,将祖上积累下的经验学的一滴不剩,可他空有一身本事,却无处施展。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可胡彪这点儿才能是没地方尽情的施展,他曾想到去考个大学,学个考古,可考大学需要学习多门课程,胡彪有的只是丰富的经验,这些经验在考古应用中发挥着极大的作用,但要想考大学,必须通过各门课程,胡彪只好作罢。 后来,胡彪还是手痒痒的不行,他天天看电视里考古队今天找到这个墓了明天又发现那个墓了,一队人蹲在古墓里拿着个小刷子刷啊刷,他更按捺不住了,于是他到考古部门去应聘,可面试官却要他的学历证明,至少也得是个专科学历,胡彪哪里来的专科学历,他连个初中毕业证都没有。 这学历就是块敲门砖,没有学历,胡彪跨不过那道门槛,不过面试官最后还是给了他一次机会,考了他一个关于寻墓的专业问题,没想到胡彪一下子就答上来了,这个知识点来自于民间寻龙探穴经验,虽然是个土方法,但却跟古代的风水学有极大的关系,面试官一看,这小子还是有些经验的,考古部门有时候也需要这种民间的土耗子,搁过去,考古经常要靠这些土耗子,这些土耗子都是盗墓猖狂时期的遗留分子,但如今早已都不在人世,像胡彪这经验丰富的土耗子,少之又少,于是面试官请示了一下上级领导,领导一点头把他留下了。 留在考古队的胡彪,每天跟着考古队到处在山里面跑,他自认为自己是大师级的寻龙点穴手,可别人都没把他当回事儿。 第五十八章 致命的美女嘴巴 虽然胡彪留在了考古队,过得却并不快乐,大家都是专业人才,只有他是个土耗子,他只负责帮着寻探墓穴,等到挖宝的时候,他只能站在一边冷艳观看。况且胡彪本来就怀有私心,在他看来,眼前的墓穴之所以能顺利找到并开挖,全是他胡彪的功劳,按道理,他胡彪应该拿一钱半瓦的,可他连个毛都捞不着,面对值钱的宝贝,胡彪越来越不能克制自己,后来他终于忍不住偷拿了一件小青铜器,但被发现了,单位没有对他进行法制措施,却开除了他。 胡彪回家天天做着发财梦,直到有一天,一人敲开了他的门,告诉他要找一座古墓,里面珍宝无数,如果他肯合作,保证他大发其财,什么香车美女都不是在是空梦。 现在他一听美女给唐东的胳膊上留了一个唇迹,也支起耳朵来听,什么美女还能把人的胳膊给吸伤,他倒是想见识见识,祖上留下的一些资料里面,也曾有什么绿毛僵尸白毛僵尸,或者已经死去几千年的千古美妇就像是昨日刚死一样,就连身材似乎尚有一丝余热,但是像唐东所讲述的这种美女,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胡彪拍着手上的花生皮说:是死人吗?应该是僵尸美女。 唐东咬了一下牙,仿佛对伤他的东西有点儿恨之入骨,“我只能说那是人,因为她有美女一样的嘴巴,但她又不是人。如果是人,她怎么会藏在丛林当中,又趁人不备的时候袭击人呢。” 卓九阴对咬伤唐东的东西也来了兴趣,“野人?” “当地人称那东西为吸髓恶魔,它有一张看起来就像婴儿的柔软小嘴巴,但千万不要小瞧这张小嘴巴,那是恶魔的嘴,可以吸掉你骨髓的嘴巴。那张小嘴,又像是美女的樱桃小嘴一样十分诱惑,但往往越是诱惑的东西,危险性越大。” 唐东仿佛陷入一场噩梦般的回忆,他力图讲的使人身临其境。 “那张柔软的小嘴就隐藏在树叶当中,远远看去,又像是含苞待放的鲜美花朵,使人不由得走上前靠近去看个仔细,甚至想要伸手去采一朵来放在鼻子下闻一下它的香味。” “况且,那恶魔的确是散发着令人神魂颠倒的香味,一旦闻之,就想多闻几口,使人上瘾。” 说到此,唐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吸食那恶魔的香气一样。 这让卓九阴马上联想到,有些美女身上喷着浓烈的香味,但凡美女经过之处,香味缭绕,久久不能散。 唐东再次回味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当你看见那个像花苞一样的嘴巴时,你就会忍不住想要去亲吻它,这就是它的危险之处了,一旦你靠近它,另一个藏在树叶中的嘴巴绕过你的身后,而你此时的注意力全在你眼前的嘴巴上面,你却丝毫感觉不到身后的危险,一个恶魔正在你的身后,瞅准你脊椎最脆弱的地方,那时,兴许你还看不见它,它已经微微张开它的花苞嘴巴,猛然袭击你的后背,那时,你才知道它根本不是那么柔弱,也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嘴巴,而是一个强大的吸附器一样将你牢牢吸住,之后,你的脊骨咔嚓一声断裂了,出现一个口子,那嘴巴便会吸食你的骨髓,将你的骨髓吸的一干二净,那种痛苦…… 唐东扭曲的表情,完美的诠释了被一种生物吸食自己骨髓的痛苦之情。 人的骨髓被抽取时非常痛苦,即使打了麻醉,也会痛苦,但是抽骨髓不会对骨髓提取者造成身体上的伤害,人的骨髓是能够生产造血干细胞,骨髓提取者不用担心失去的那部分,不出10天,身体中的干细胞就会恢复原先的水平。 如果人被抽取骨髓,人尚可活,可唐东却说,当它将人骨髓吸食的时候,脊椎会咔咔作响,一节节出现松动。吸食完毕后,人整条脊椎都会被从身体中抽出来,脊椎和肋骨分离,那整条脊椎就像一根面条一样,被那张娇滴滴的嘴巴给吞进去。 啊?!几人听得后背发凉,感觉自己的脊椎都松了,有几个持枪的家伙不由得动了动自己的身体,以确保自己的脊椎完好,这些人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探险经历,毒蛇猛兽都没少见,可唐东说的这东西,大家都没见过。 一张小嘴巴,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令飞机上的人不敢想象。 唐东抚摸着自己的伤疤,能从这种恐怖的的生物口下逃命,真非一般人,那恶魔从背后袭击人,又怎么会吸伤唐东的胳膊呢? 卓九阴在等待着唐东继续讲述,可唐东却不说了,也许他的回忆是痛苦的,兴许他差点儿被那玩意儿给要了命,但他用胳膊挡住了那诱人的夺命小嘴巴,小嘴巴吸破了他的胳膊,可那东西不是说有强大的吸附力吗?唐东又是怎么挣脱的呢?唐东没有说。 世界上的要命生物无奇不有,但是一张小小的嘴,却有着几头牛的力气,只要被这张嘴巴吸住便不得动弹,而且这玩意儿专好吃人的骨髓,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想象一下,走在万紫千红,百花争艳的花丛中,你正在赏花,花丛中竟然有一个会动的花苞,悄悄的伸到你的身后,准备对你的脊椎进行袭击,吸食你的骨髓,成为她绽放的营养条件,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如果单单是一个人将仇家杀死,这个人就像一个屠宰场的屠夫一样,对仇家进行庖丁解牛,进行剔骨,将脊骨中的骨髓给抽出来,然后埋进他的花盆中,这事儿就够慎人了,而活人就像一罐牛奶一样,被对方通过一根吸管被吸食,更让人心惊肉跳。 唐东冷峻的脸,就像飞机越往北飞越寒冷的空气一样,大家明显感觉到气温在逐渐降低。 卓九阴意识到,唐东说的这番话并不是在给他们讲探险故事,而是在告诫他们,他唐东可不是一个什么简单的人,而是一个十足的冒险家,他能从吸髓恶魔嘴下逃生,说明他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的。 那疤痕的确是唐东的功勋,对于冒险家来说,身上的伤疤越多,越能证明他的阅历丰富,也许唐东身上有更多的疤痕,毒蛇留下的牙印都不算什么了。 凡是未知的东西,要比已知的毒蛇猛兽更为恐怖。 唐东讲述他冒险事迹的时候,李拓一直看着外面,他好像对什么美女吸食骨髓的探险经历并不感兴趣,又或者是他生活在大漠经见的要更多,干旱大漠里生存着更多的未知生物。 第五十九章 阿古拉城 那浩瀚的戈壁滩,寸草不生,粗砂、砾石覆盖在硬土层上的荒漠,令人闻而生畏,没有人敢独自踏入这片死亡之地,每年的季节交替之际,尤其当寒冷的西部空气横扫这里的时候,极端的天气将会把戈壁滩变成比魔鬼三角洲更为恐怖的区域。 在过去的几年里,一些科考队以及探险者曾一度试图进入这片区域,可大部分都无功而返,有一些人冒死向前继续挺进一段距离,却都葬身在漫天风沙当中。 要说这人烟绝迹的大漠是死亡之海一点儿都没错,可如今,这支化装成科考队的队伍,正在向死亡之海挺进。 飞机已经飞入戈壁滩的范围,飞行员看了一下飞行高度,他在等待着地面的定位信号,先头部队已经驻扎在指定的位置。 继续飞行了一小时,飞机接到了地面的指令,他们将在半小时后降落。 李拓从高空看见地面已经是他熟悉的地形,他回头说:快到了。 半小时后,直升机准备降落,随着高度的下降,马洛看见下面有一些被风蚀的很严重的小丘,白色的大小帐篷就搭建在小丘的旁边,几分钟后,直升机准确的降落在一片空地上,直升机降落的时候,螺旋桨将地面仅有的一点儿细沙给吹飞了。 地面上有十几辆车在运输东西,马洛从直升机上跳下来,面前就是他在上空时看到的小丘,原来那并不是什么小丘,而是一些土建筑,围绕着那些奇怪的建筑,还有断断续续坍塌的城墙。 卓九阴在他身边低声说:不是说这里寸草不生吗?怎么会有一座古城。 “几千年的时候这里也有人类频繁活动的痕迹,那些铁骑辉煌都被埋在了风沙下,我看这里和黑水城倒是有几分相像。” 马洛说话的时候,西夏人李拓正从他的身边经过,他自言自语道:阿古勒泥哈拉! 当他说这句神秘的语言时,正好一股风沙吹来,那句话就像古城一样瞬间被风沙所掩埋。 “他说什么?”卓九阴问。 马洛摇头道:没听清。 李拓已经走向前去,两人看着他的背影,那背影……就像古诗词里描述的一样,塞外大漠侠客的孤独背影,渐渐走进风沙中,背着一口宝刀,一个水壶,在干旱的戈壁滩上行走,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深入杳无人烟的戈壁滩,他渴了就打开水壶喝一口水,饿了就从包袱里拿出又干又硬的面饼啃一口。 偶尔有一只沙蜥一样的爬行动物从他的脚下爬过,行动敏捷的小动物,却没能逃得过他杀手般的眼睛,他手起刀落,那沙蜥的脑袋便和身体分了家。 汉子捏起那一段沙蜥带尾巴的身子,塞进了嘴里,大嚼特嚼,仿佛他嚼的不是一只沙蜥,而是一块肥美的羊肉。 他有时候会停下来,用刀尖抵着一块石头,望着滚滚黄尘,没有天际,他的眼里,或许有一座古城,古城的城楼上站着一人,正弯弓准备射雕。而古城内的铁匠铺发出叮叮当当的捶打声,那铁匠挥舞铁锤击打被烧红的铁块时,仿佛也将戈壁滩上的最后一滴水分给锤成无有。 马洛将李拓幻想成一个塞外奇侠,在脑海里迅速组成一系列画面。 这李拓行事独来独往,真不知道他一个人是怎么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存的,他的家难道就在这戈壁滩的深处?或者就在这被风蚀的不成样的古城? 看看四周,只有少量的骆驼刺,他吃什么喝什么? 这时候,胡彪站在马洛的身后,望着那土城惊叫道:阿古拉城! 马洛回头去看已经灰头土脸的胡彪,他的头发上因为抹了发油,脸上也抹了不少擦脸油,风沙一吹,就像掉地的棒棒糖一样。 胡彪拍着马洛的肩膀说:兄die,发财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阿古拉城啊。 阿古拉是高山的意思,可这地方除了面前这些凸出像小丘的古城以外,哪里有高山呢? 阿古拉城和其他一些失落的神秘古城一样,仅见于传说,却不见于记载。 传说大巫神姑的地宫建造完毕后,大辽皇帝就在地宫附近留下一支军队,来守护地宫,这些人被称为神圣的阿古拉人,他们在这里建造了一座古城。 后来,辽与宋、西夏、女真频繁战争,就将这支军队给忘了,这支军队当初身负神圣的使命,不得离开阿古拉,世世代代都为这里的守护神,就像人们熟知的达尔扈特人一样。 即便这里的环境日趋恶化,曾经还可以放牧的地方,逐渐成为茫茫戈壁滩,可阿古拉人不辱使命,世世代代在这里生存着,他们从没忘记过这一使命。 如此顽强的阿古拉人,最后也消失了,连同这座古城都被人们所遗忘,阿古拉人似乎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人推测,阿古拉人所处的环境根本无法生存,所以他们只得举家搬迁,但这一推测很快被推翻了,如果阿古拉人举家搬迁,那么,他们是如何将地宫位置的消息守口如瓶的,即便阿古拉信守诺言,可谁能保证他们的后代不为钱财所诱惑。 总之,阿古拉就像荒漠戈壁滩中的一滴水一样,彻底蒸发了,只留下一座被风沙淹没的古城。 现在阿古拉古城四周堆积的沙子,已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胡彪说:传说阿古拉城埋藏着无数珍宝,发财了,发财了。 谁知道胡彪刚说完这句话,明明已经走远的李拓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回来了,他就像一阵风一样,“别打阿古拉城的主意!”李拓恶狠狠的对胡彪说。 那语气仿佛阿古拉城就是他的家,谁都别想动他家里的东西。 李拓说完之后,再次消失在风沙当中,而且不知什么时候,李拓的脑袋上竟然裹了一块头巾。 唐东走过来说:目光放远些,这里的锅碗瓢盆值几个钱,想想那地宫里的珍宝吧,它们就要重见天日了。 土耗子大多数鼠目寸光,只要见到钱财便会贪心,但这个世界上往往小钱财后面也有更大的危险,并不单单是数不尽的财宝背后才有陷阱。 胡彪鄙夷道:野蛮人,野蛮人。 他是在说李拓,大概是因为李拓一直生活在大漠当中,胡彪认为这些人一概离文明甚远,而且李拓那金发碧眼,目露凶光的时候的确像个野蛮人,跟马洛猜测他是精通幻术的术士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