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与盾与罗马帝国》 序章:赴约 这是什么时候了,让我想一想,嗯,这是圣耶稣诞生第454年,三月第二个礼拜日,本来这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纪念的日子,但是对于我来说,这可能是我最后的“审判日”吧。 黄昏,残阳如血,染红了这西边的天空,将整个西罗马帝国,淹没在这冲天的血光之中。说来可笑,这天空就像是一面镜子,映射着陆地上东西两个帝国,一个安宁中蒸蒸日上,一个混乱中坠入尘埃。 我赴约,孤身一人来到一处城外的小木屋前,此地距离身后的罗马不到半里地,跟罗马那灰色岩石的城墙仅仅隔着一条宽阔的护城河。为的是去拜访一位曾给我留下一张信息的人,为了此次造访,我特意带了满满一大壶葡萄酒。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隐士愿意选择这么孤独地待在这里呢?” 我的内心充满了疑问,但是还是轻轻地敲了敲门。 “吱嘎!”破旧的木门被缓缓打开了。 “奥里乌斯.弗拉维斯.卢迦阁下。” 令我万万没有的是,呼唤我的竟然不是什么世外高人,而是一个青年人,他颤颤巍巍地站在我的面前,二十出头地模样,纵然衣衫褴褛发型更像是长时间不去清理地油光邋遢,可是他还是把自己的脸收拾地很干净,灰头土脸的面对来客才是最大的不敬。他非常紧张,只见他的手中拿着着一个木制的凳子站在门口,这凳子有些陈旧了,但是被擦拭的看上去没有一点灰尘,这可能就是他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吧。他抱着凳子,不知所措的站在我的面前。 “你这里真的很简陋。” 我微笑着,上下打量着他的屋子“就像我当时逃命时候住的屋子一般,不,比那个屋子还要破旧。” 这个年轻人,嘴角颤抖,都不会微笑了一般,想点头,可是又怕在哪里出了差错,不敢点头,整个人都陷入了矛盾当中,他可能是在内心拼命揣测我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含义,只不过我确实没有别的意思。 “怎么了,勇敢的小家伙。”我微笑着,望着这个孩子,为了缓解尴尬,我伸手指了指他身后的屋内问他道:“怎么,你打算就这么将你的客人拒之门外?” “哦,天呐,我很抱歉,先生!”恍然大悟的年轻人赶紧让开一条路,我扶着身上厚重的胸甲,挽着长长的红色的披风,侧身进了这个破旧的小木屋。 里面的光线一下暗了下来,只有一个油灯,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就这样把门开着吧。” 我感觉到这里面的气味并不是那么的友好,随后将那葡萄酒放在正对着屋门的木桌上。揭开盖子,一瞬间,浓郁的酒香填满了这间矮小狭窄的木屋。惹得那个年轻人都不住地深吸了一口气,贪婪地去吸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葡萄酒的香味,没错,这就是罗马人的天性,嗜葡萄酒如命。 “怎么样,想喝吗?” 我微笑着,朝着他摇了摇酒壶,故意让那葡萄酒水撞击壶壁清脆的伶伶声。这个青年人吞咽了口口水,微微点了点头。 我将酒壶递到他的手中“喝吧,这是埃德萨的葡萄酒,东帝国的珍品。” 年轻人鼻子凑近壶口,嗅了一嗅,并没有张口哪怕是抿上一下。 “怎么?不合你的口味?” “不,不是这样的,卢迦阁下。” 青年人说着,匆忙地将酒壶放在桌子上,转身在桌子下一阵嘈杂,不一会儿,桌子上布满了空白的羊皮纸,这个小子忙碌着,还不忘往灯里添上一点油,让灯烧得更亮一些。 “请坐吧,卢迦阁下,这件事可比喝酒重要!” 这个年轻人指了指刚刚放在我身边的那个木凳子,费着力气,从桌子下捧出一大摞卷好的大块羊皮纸。 “真的没想到,你家里还有这么多算得上值钱的东西。” 这羊皮纸的数量令我震惊,这个年轻人一定是花了不少的钱。我想我大致知道这个家伙有什么意图了,随即将那小木板凳抬过来,坐在他的对面。 不知在什么时候,这个年轻人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芦苇管跟墨水,铺开一张羊皮纸,沾着墨水,一笔一划的开始书写起来。 这个年轻人的举动让我有些好奇,我身体微微前倾张望着,看看这个家伙到底在写些什么。 “奥里乌斯,弗拉维斯,卢迦?你写我的名字干什么?” “抱歉,卢迦阁下。”这个年轻人停下了手中的活,抬起头看着我说道:“您知道吗,您是一个传奇的人物,你为帝国征战多年,立下赫赫战功,可是却没有人来记录你的功绩与生平,所以......” “所以你打算邀请我过来,然后记录下来我的生平,并且借此大发横财是吗?” 戳穿了他的意图,可是我并没有多么的开心,相反,我也没有多么气愤。只是感觉面对着眼前这个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年轻人,他紧咬着下嘴唇似乎是一个试图撒谎却被戳穿的孩子一时间不知所措,我想现在他的心脏这会儿一定跳到了嗓子眼里。 “阁下,我只是无意冒犯。” 年轻人很紧张,他为自己辩解,嘴唇颤抖,话都说不利索,我透过火光清楚地看见了他额头上的丝丝汗迹。抓着那沾着墨水的芦苇管的手微微颤抖,管里的墨水滴落在下面的羊皮纸上。 “把你的纸和笔收起来吧,孩子。” 他此时一定是在后悔自己太急于掏出纸跟笔来记录吧,我这么说着,他握着芦苇管,在内心里做了充足的斗争。他想了解我的生平事迹,但是他舍不得放下他手中的笔,因为这将是他能够证明自己的一大机会。 “孩子,证明自己,根本不需要这么着急。” 我说着,伸出手来将他两指之间的那根芦苇管抽出缓缓放在手中折断。 “我想要的不过是个耐心的聆听者,而不是一个奋笔疾书的抄写员。” 年轻人的喉结动了一下,目光从我手心里折断的芦苇管移动到自己手中的羊皮纸,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忍痛割爱一般的决定在我的面前依依不舍地将那大堆的羊皮纸又重新捧着放回了桌子下,并朝我点了点头。 “很好!” 我浑身都放送下来,半辈子都在奔波,根本没有时间去向人诉说我的故事,闭上双眼,细细回想起自己的过去,最后他说道:“如果你真的愿意相信我的故事,那么就请你一定要完完整整地听下去。” 第一章:故事的开始 同样的,这也是一个黄昏。 “分手吧。” 手机里那平日里温柔的声音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极度平淡现实的冷漠,这三个字说出口冰冷的就像是漠河的寒冬,是对我与她这三年感情画上的所谓圆满的句号。 “小雅,你听我说,我会努力的,我明天再去找找,说不定会有录取我的......”我不甘,哪怕仅仅剩下一丝丝挽回地余地,我都不会放弃。眼下我跟小雅之间的矛盾无非于此,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我却没车没房,哪怕是连一个稳定的工作,我都找不到,很多时候我都在自问着自己,我到底是不是个男人,为什么不能给小雅想要的生活? “嘟,嘟,嘟。” 她还是这么倔强,不肯给我任何的机会,诚然,她不肯将她大好的青春年华,浪费在一个不能给她安定的未来的我的身上。挂断电话的忙音,应和着我的心跳,一下一下,这就是她的回答,终究还是放手了,再甜蜜的誓言跟温柔相待都抵不过残酷现实的考验。她铁下的心就像是一个会跳动的秤砣,我苦笑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是这么的懦弱,都没有勇气让眼泪流下来。 忘了介绍自己,我叫刘恩德,一个大学毕业了整整三年的无业青年,恩德恩德,父母为我取的名字就是希望我们会得到上天的眷顾,可是当下的不断就业不断失业来看,这不过是两位老人家的一厢情愿吧,我真是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收起手机入兜,在此之前我还刻意地将铃声调到最大,万一小雅回心转意了呢?我多么希望这手机铃声再此响起,可是过了很久,直到西方地平线上的落日沉没在城市的钢筋水泥当中,天空都黑了,一并黑暗的,是我心里最后一点希望的火苗。 起风了,手指间紧捏着的纸张脱手,任凭风的推动使得它们在这处我多次走过的十字路口处随意纷飞,上面写满了我的简历,我曾寄希望于它们,不曾想对于他人来说这只不过是写满字的废纸罢了。 “什么人啊,这是!” 周围的行人无不投来厌恶的目光,从我的身边快步走过,仿佛我就是一个瘟神一般,巴不得躲我远远地。路人报以厌恶,更多的则是冷漠,对于陌生人,没人有义务去安慰,况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烦恼,偌大的城市,宽容的接纳了所有人的欢笑跟泪水,可是它没有对这些“蝼蚁”们的喜怒哀乐做出任何地回应,到底还是要靠人们自己来消化。 红灯亮起,宽阔的道路上的车辆遵守秩序地停下,为行人腾出了一条画着斑马线的人行道。待到周围一同等待的路人们已经快到了对面了,我这才拭去眼角即将流出的泪水,告诉自己“没事的,回家去,睡上一觉就好了!” 我苦笑着,认为老天并不会这么尖酸刻薄,试试等待明天吧,明天一定会好起来的,说不定就在回家的那一刻起,小雅就来了电话呢,我多么渴望她笑着对我说刚刚只不过是句玩笑话呢? “一定会这样的,一定会这样的!” 我的心里重新燃起希望的火焰,没准呢?三年的感情,曾经的海誓山盟,怎么说断,救断掉了呢! “嘀,滴滴滴滴!” 这突如其来的鸣笛声吓得我一哆嗦,我这才发现我挡在了侧过头来,是一辆宝马车,具体是什么型号的,我没有任何的研究。 “喂!滚蛋!你想死吗?” 鸣笛的宝马车主将头探出车外,左手指着我怒骂着,我这才发现已经绿灯了,而我正站在人行道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对不起,对不起!” 我赶忙对他连连鞠躬道歉,在求职的过程中谦卑惯了,到现在还真的有点直不起自己的腰来。 “那还傻站着干什么?滚啊!” 我的道歉并没有得到那个宝马车主的体谅,他怒骂着,我赶忙为他让出道路。 “今天真是遇到傻逼了!” 宝马车重新发动,还没来得及关闭的车窗传来这么一句话传入我的耳朵,我还看见了他瞪着我,对我竖起了中指。我就这么目送那辆宝马车远去直到消失在前方闪着红光的尾灯群中。 “如果我也能够开上宝马车,那么小雅一定不会离开我吧。可是我没有那个本事。”我自嘲着自己,站在马路中静静等待着红灯再次亮起。 家就在不远处的小小平民区中,中间要经过一个闹市,在没有周围那些高楼大厦的时候就有了,爸爸妈妈常带我来,大人们总说这东西不卫生,可是小小我总是经不住美味的诱惑,常常吃到闹肚子都不罢休。到后来,结识到小雅之后,我经常带她来这里,一起牵手走过不同的摊位,一起吃小贩现做的美味,哪怕是一块拉肚子抢厕所,我俩都是无比的开心。只不过这样的场面,可能不再会出现了。 这不,还没有进场,仅仅就是从那门口经过,里面的香味加上那人群的喧闹就搅得我的肚子咕咕直叫。我摸了摸口袋里那仅有的几张皱皱巴巴地票子,到底还是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抱歉了,肚子,我们回家吧!” 我揉着不住抗议地肚皮,忍着饥饿摇了摇头,禁闭上双眼,一咬牙猛地向前跑去,一头扎进无人的胡同,直到远离了闹市里的喧嚣,直到自己的鼻孔中不再闻到那诱人的味道。 “解脱了。” 我苦笑,就像是立了一件大功一样,把饥肠辘辘的自己从美食的魔爪当中拯救出来,可现在的我大口喘着粗气,到底是该庆幸呢?还是憎恨自己。 “啊!!!” 一声女人的尖叫,惊得我立马屏住了呼吸。我机警地抬头四处张望,这里冷冷清清地没有半个人影。 “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 昏暗当中有传来女人颤抖带着哭腔的声音。 打劫! 我的脑海中立马闪过这么一个词,一瞬间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很明显,声音是从前面传来的,我猫着腰,贴着墙壁,缓缓向那女人的啜泣声处走去。很快,我来到了一处墙角,这里那女子的哭泣声越来越清晰,我还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微微探出脑袋,我看到的是两个男人,他俩正背对着我。 “快!老实点!钱包,钱包在哪里呢?” 一个男人正在提着一个皮包在里面翻找着。 那女人只是在哭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一定是吓坏了。 “喂,没听到再问你话吗?” 身旁那个拿刀的显然是不耐烦了,他用刀身狠狠地拍打着那女人的脸,发出清脆地啪啪声,并用威胁的口气说道:“如果你不老老实实地说实话,我会狠狠地在你的漂亮的脸蛋上刻上一个你喜欢的小动物!” “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 我在那两个男人的肩膀中间隐隐约约地看到了那个女人。皮肤白皙,哭成了泪人,可是光线太暗,我看不清那两个劫匪的脸。 第二章:死去 “给我闭嘴!” 那劫匪可没有丝毫地怜香惜玉之心,只见他抡起巴掌,重重地留给那女人脸上一掌。那女人都没来得及尖叫一声,便坐倒在地,捂着脸,披头散发,又不敢哭出声来,所以紧咬着嘴唇。 “喂!问你话呢!钱包呢?” 再次翻找仍是没有任何的结果,气急败坏的劫匪将包里的化妆品与小物件通通倒在地上,钱包,钱包,这包里面除了一些零碎的物件根本没有他们想要的钱包。 “我们俩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这个贱人!” 拿包的劫匪气急败坏地将那皮包扔在地上,一把抓扯住那女人的头发,不顾那女人的惨叫狠狠地将她提起。 “你这是在玩火自焚,我可爱又美丽的小姐。” 那劫匪抓着那女人的头发,猛地将她提起。 可怜的女人,不,应该说是一个女孩,她真的吓坏了,完全没有敢于反抗的胆量,在如此痛苦地撕扯之下,她疼得呻吟了一声。 “啪!” 一记重重地耳光狠狠地落在她的脸上,这下她再也不敢哪怕是轻轻地呻吟一声了。 “现在,我要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的钱包,到底在哪里!”劫匪看来真的没有耐心了,他一字一字狠狠地说道:“你的钱包,到底在哪里!” “手机里,手机里!” 女孩带着哭腔回答道。 “什么?” 劫匪的嗓音提高了八度。 “老大,这姑娘的意思是,她的钱全在手机里,也就是什么微信跟支付宝里,所以就没有带钱包。”站在一旁的看似小弟的那个拿刀的劫匪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啪” 劫匪老大给那小弟一个大嘴巴子,怒斥道:“蠢货!我早就知道这么一回事,你以为我像你那样傻吗?” 完全是掩饰自己的说辞,听得我差点笑出声来,我赶忙把嘴捂紧,免得引起他们俩的注意,不然到时候就麻烦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该怎么救这个女孩,我陷入了沉思。 话说每个男孩都有一个英雄梦,同样的,我也有,可是面对拿着明晃晃地刀的劫匪,我这么冲上去伸张所谓的正义,不仅现实不允许,而且我也没那个胆子,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悄无声息地出去报警。 正想到这里,心脏已经咚咚咚直跳,我紧张地浑身都在冒虚汗,嘴唇都不知不觉的颤抖着。一想到要惩恶扬善了,想想就激动。 “就这么办,赶快!” 说着,我赶忙转过身来,准备以最块的速度跑出去报警,可是真的所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一起身,因为是急转身,左右脚根本转换不过来。 “卧槽!” 我发誓我一定不是故意的,就这么一下来了个左脚绊右脚栽了个狗啃泥,顿时我的内心也是万念俱灰,见自己都有一种想打死自己的冲动。 “谁!” 我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这两个劫匪,我只听见一连串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种紧要关头怎么能呆在原地?我从小就不是个容易被惊呆的孩子,爹妈也教导有方,遇见危险首要的的就是跑!我狼狈地趴在地上,手脚并用,慌忙爬起身来。 突然间,就感觉后背被猛地一击,一股不可抗拒地巨大的力量将我狠狠地按倒在地,我的心头一紧,一股绝望之感涌上心头,完蛋了! “往哪里跑呢?你这个畏畏缩缩地偷窥者!” 那劫匪的右脚一用力,狠狠地将我踩在地面上动弹不得。他身后的小弟一把扯着那个姑娘头发,将她带到劫匪老大的身边来。 “呦,大哥,这是买一送一吗?这都不需要我们去找,这小子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个没出息的滚蛋一幅非常庆幸得意地口吻,这可悔得我肠子都青了,千不该万不该振奋不该趟这趟浑水,这下好了,不仅所谓的无名英雄的没梦没有做成,这一下倒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喂,”背后那脚动了一下,这劫匪老大是在叫我,“这个女人没有钱包,那么你呢?把你的钱包掏出来!” “我也没有钱包!”我挣扎着,嘴里好不容易挤出这么一句话来“大哥,我真的没有钱!真的,我不值得你这么耗费力气,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闭嘴!” 我的哀求使得那劫匪老大恼羞成怒,他对女人都不会做到怜香惜玉更何况是我这样一个长相平庸的男人。他恶狠狠地将脚踩在我的脸上,还左右用力地拧上两下,我就感觉我脸上的肉都快要被硬扯下来了一般。我怕那劫匪还会有更加变本加厉地报复,我不敢轻举妄动,斜着眼睛,我看到那个可怜的姑娘,她抱着脑袋,满脸泪痕,脸上的妆扮完全变了颜色。 “喂,你去掏掏他的口袋,这个混蛋,虽然看上去穷酸,但总会有点油水可以敲诈的!” 那劫匪老二怎敢不从,他伸脚就把那女人绊倒,那姑娘闷哼了一声,就趴在我的身旁,我定睛一看,呦,可是一身的名牌,也难怪那俩劫匪会对这姑娘不依不饶地。 劫匪老二单膝抵住这姑娘的脊椎,使得她动弹不得,这下可腾出手来搜我的身了,他两手摸索着,搜完了我浑身上下的口袋,就这么掏出了一把子零碎的钞票跟硬币,还有我的手机。 “给,老大,我就找到了这么多。” 劫匪老二将这一把零碎钱跟那个手机捧着递到他老大的面前。 “一块,两块,三块……” 这个劫匪老大先开始一个一个硬币开始数,直到数完纸币。 “你一共就这么十六块五!” 劫匪老大捧着这一把子纸币,瞪大眼珠子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再来看看这个手机。”说着就打开我的手机仔细端详着“不过是一部过时的破机器,你怎么活得这么没有本事!” “既然大哥你看不上我的手机,那么钱你可以拿走,请你把手机还给我!”我要等小雅的电话,我哀求他们不能就这么拿走我的手机! “嘿呦喝,还给你?” 说着他狠狠地将拿手机砸在我的脸旁的地面上,“啪”地一声,我浑身上下唯一值钱的东西,就这样在我的眼前破碎裂开来。我的心都碎了,我唯一的通信工具,这个能够挽回小雅的最后的希望,真的破灭了! “姑娘,你走!”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狠劲,一伸手一把抓住那劫匪老大的脚踝整个身体猛地向一遍滚动! “啊,卧槽!” 劫匪老大惊叫一声,重心不稳地跌倒在一旁,我顾不得脸上的疼痛,猛然暴起,一把将那劫匪老二推倒在地。 “跑!跑!” 我扶起那姑娘,正准备带她向前跑去,可就在这时,就感觉后背剧烈的疼痛,逼得我再一次跌倒在地。我抬起头,看到那姑娘在前面回头。 “不要发呆啊!跑!” 这一个跑字吼得我的嗓子都哑了,那姑娘猛地回过神来,连连点头然后加速向出口跑去,我试图爬起身来,可是背上的冰凉跟那一阵阵撕裂般地疼痛让我真的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我知道劫匪的刀已经扎在我的背部,我跑不掉了。 “抓住那个贱人!别让她跑了!” 劫匪老大大吼着,猛地将刀拔出,说着就要冲向那姑娘!我忍着剧痛,猛地抱住那劫匪老大的大腿,再一次将他摔倒在地。 “你这个该死的畜牲!” 劫匪老大叫骂着,用他另一只脚狠狠地踹我的脸,一脚,两脚,三脚,我的鼻血都喷了出来,可是我不放手,死死地抱着他的腿,我既然跑不掉了,那么我就必须给那个姑娘争取足够的时间! “你他妈的!死去吧!” 劫匪老大终于爆发了!他抄起刀来,对着我的背部狠狠捅了下来,一刀,两刀…… 意识渐渐模糊,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我的眼前就看到那个劫匪跟疯了一般捅下来,再拔出去,带出大片的鲜血。黑暗,渐渐吞噬了我的视线,我再也没有力气了,那劫匪的轮廓渐渐模糊,浮现出来的却是以前跟父母在一起地快乐时光,当然,还有已经失去的小雅。 我想这就是死亡吧,我的大脑总是比我更早知道这么不幸的事实,所以它就随了我的愿望,让我最后看了一眼小雅的脸,那张如同真实相片一样浅笑迷人的脸庞,可是为什么,小雅的眼角划过一丝泪痕,我想问问为什么,可是,就在那一瞬间,我仿佛被无尽地黑暗吞噬,像是进去了沉睡当中,彻底失去了意识,不能思考,不能回想,不能,什么都不能了! 第三章:活着 死亡,对于活着的人永远都是个未知的存在,没有人知道将死之人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后两会看到什么或是听到什么。可能这死亡的世界就真的跟前人所描述的那样未知有趣,可是没有人愿意去面对并为之保持着深深地恐惧。 同样地,我也非常地恐惧,因为我看到的是无尽地黑暗,更加恐怖的是我没有办法去思考,去回想,这可能就是死亡后所带来的真正的恐惧吧。 小雅,我再也没有机会去挽回她了,我再也没有机会向她证明自己能够给她想要的生活,可是真的很可悲,她在我这里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了,以后也不会看到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还要沉睡多久,直到在冥冥之中,我的手好像触碰到一块锋利的铁片,它就在我的右手旁,这铁片就好像是给了我知觉一般,使我能够操使我的右手一点点地往上摸索,这并不是一块单纯地铁片才对,我摸到了一个缠着布的圆柄。 就在这时,就好像是出现了奇迹一般,只看到一束微弱的光芒从我的正上方照射下来,虽然只是一条细小的光线,在这一片漆黑当中根本不能照亮一切。 我感觉的我的眼皮动了一下,紧接着缓缓挣开了双眼,伴随着眼睛睁开,那光线也越来越明亮,甚至有一些刺眼了。 “难道我还活着?” 我问着自己,面对那刺眼的光,我才不去拿手遮挡呢,受够了黑暗所带来的痛苦,好不容易看见光明了,这点刺眼的不舒服又算得了什么呢? 光芒从一个小小的点,渐渐扩大到如井口一般,继续扩大直到填满了我眼前的全部黑暗的角落。蓝色,这是天空中淡淡的蓝色,还有稀薄的浮云点缀,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我不禁身子了一口气,这空气虽然味道有些不太友好,可是我竟然能够呼吸,这让我惊讶不已,如果能回去,我一定要把这么稀奇的事告诉小雅,我发誓那时候小雅一定会惊讶到长大嘴巴撒娇着往我的怀里钻,就像以前那样! “难道,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 我低声说着,可是我惊讶的发现我的嗓音变了,这也不奇怪,一定是那个浑蛋过于气急败坏,所以划开了我的喉咙吧,但是希望警察能将他们俩绳之以法,不然我这个死掉的英雄可就真的这么默默无闻了。 “真希望那个姑娘能够活下来跑出去!” 我自言自语地说着,可是内心里却苦笑着摇了摇头,明明都是一个死人了,还在乎那个活着的人的安危。我试着动了动四肢,只感觉一股剧烈的疼痛从我的腹部传来,我一个机灵,真的可以说是这一股剧痛让我清醒了过来,我用左手捂着肚子疼痛的部位。 “咦?奇了怪了!这里怎么有一道大口子!” 我的一个手指都扣了进去,这一下疼得我都有些痉挛了。再看看自己的左手,嚯,满手的鲜血,低头看下去,我竟然被厚重的锁子甲包裹得严严实实。那些在阳光下闪着银光的铁环的光芒已经被那暗红色的血迹给掩盖,再看腹部疼痛处,那里赫然一道巨大的伤口,是被刀剑劈开的,这处的锁子甲都没狠狠地切开,里面是一道巨大的伤口,多亏有锁子甲的保护,切开的是肌肉不至于让我的肠子给流出来。 可是这么严重的伤势让我一下慌了神,心想这是什么理由?做鬼都不能作一个正常的鬼,眼看着血会流干的模样。我捂着肚子的伤口,右手臂撑着地,一点一点的往身后爬去,刚爬了两下,右手摸到了一个冰凉的肉,我一看, “哇!” 这一嗓子叫得我整个肚子都麻了,因为我竟然摸到了一只断手!这时再抬起头来,眼前的景色让我大吃了一惊! 我躺在一个小山坡上,四周布满了破碎的尸体,抬头向下看去,下方是一处面积不小的平原,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尸体,还有大量的食腐的乌鸦与野狗,这么多肉对于他们来说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不会挨饿跟四处觅食了。 虽然距离很远,但是我还是不敢出声,怕是让那高度警觉的野狗听到了,不知道它们吃惯了死人的肉,会不会对活人的感兴趣。 我咬紧牙关,使尽全身的力气爬起身来,实在是太疼了,腹部的伤口传来一阵一阵撕裂般地疼痛让我的额头很快布满了汗珠,才就这么爬了几下就已经气喘吁吁,可是面前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死尸地。如果再这么耗下去,哪怕不会惹得那些野狗的注意,我自己流血都会死掉的! 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柄遗落在地上的铁剑,这是一把给人感觉非常古老的东西,对于我对历史的涉猎来看,这并不属于中国的武器,严格的来说这有点像是日耳曼剑,可是又不是那么相同。不管了,感觉这玩意使着还算顺手,这么一出来就靠它来抵挡那些发现我的野狗了,这么想着,我将这柄铁剑收剑入鞘,可能是标配的武器吧这剑跟剑鞘就像是原配一般,或许,这是我的武器我也不晓得。走路总得用一个拐杖,我四下寻找,竟然幸运的在一具已经冰凉地尸体下面找到了一根非常独特的罗马军团旗帜,一根镶嵌着六个铁盘的矛头旗帜,我可不知道这是哪一只罗马军团的。 “真的没有想到,地狱里面竟然有罗马人的部队,看来死人的世界是非常包容的,至少每一个死去的人都能在这里再死一次!”我自嘲地摇了摇头,死人的世界,我真的是越来越不明白了,说不定还能看见我过世很久的爷爷奶奶呢,我都想死他们了! 我用这旗帜抵住地面,把它当做一根拐杖,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再看看这如同地狱一般的四周,不,我猜想这里是地狱的第一层,我不知道该怎么出去,总之,走一步,算一步吧! 直起身子,我强忍着疼痛四处张望,这处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没有一点儿生气,除了在尸体堆中穿行的野狗。它们只是负责从那些死去的人身上索取跟填饱它们那容易饥饿的肚子。我现在在一处有利的地形上,至少我隐藏的很好,那些沉醉在尸体的肉上的畜牲们根本不会抬头环顾四周,我现在必须开始思考我该怎么走出这片死亡之地。 直到我的视线下移到那地形最低处,我被那里传来的水流声。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恩,忘川河吧!” 我自言自语着,捂着肚子拄着旗帜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下这处小小的高地! 第四章:另一个生还者 这个该死的鬼地方,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各种尸体,他们的铠甲跟颜色显然是分为两种阵营,如果不是这十分显眼的旗帜,我都不会相信地上躺着的尸体有相当一部分是罗马人的,因为他们根本没有穿罗马特有的链子板甲相反更多的都是简易的锁子甲,头顶的头盔更是没有了原先罗马军团的高卢式头盔,真的无法想象这些早在几千年前的鬼魂们再一次死在了了地狱,那么他的灵魂的灵魂又会漂泊到什么地方去呢? 这样的世界给我留下了太多的不可思议,不过唯一一点我可以确信地是,我在这里的所见,大概就是地狱第一层或者说,管他第几层的,我不相信我死前明明干了一件救人命的大好事,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难道说我这么做什么都不算?再说了我这一辈子没做过什么恶事,阎王爷怎么算,这账也不能到我的头上来! “喂,阎王!我可是有七级浮屠的!你不能也不许拿我怎么样!” 嘿,就这么仰天一吼,惊得周围的乌鸦一阵乱飞,这会儿整个人的心情都舒畅了许多,我还神气地挺起了胸膛,一幅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模样。可是腹部的创口再一次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就像是冷不丁地一盆冷水,浇灭了我的神气。 “好吧好吧,你赢了,我认输还不行吗!” 我苦笑着拄着旗杆拐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我遇见了正好路过的罗马士兵,他们看到我这个家伙拿着在他们看来神圣的军团旗帜当拐杖来使的话,会不会冲上来将我大卸八块?这样我就真的知道鬼死了后是个什么感觉了。会不会是再到另一个空间呢,或是说这就是往下一层地狱前进的唯一办法! “救命啊!有人吗?救救我!救救我!” 突如其来的尖叫将我拉回了现实,用的还是非常奇特的语言,说英语也不是英语,可能是拉丁语吧,讽刺的是我还能听得懂他说些什么。我赶忙四处张望,在山坡位于左侧下方的尸体堆中,那里聚集着不少野狗,它们围成一个半圆,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对尸体就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一般,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这么说,还有活人,呸,活鬼? 这声音听得我心里一阵小激动,如果我能救下他的话,说不定我就能从他的嘴里得知这里的情况,可是他那处野狗实在是太多了,我怕我要这么冒冒失失地冲了上去,依我俩那身上的肉,足够让那群该死的畜牲饱餐一顿了。可是又把那个可怜虫扔在这里不闻不问,是不是又太过残忍? 不行不行,正义的热血在沸腾,说不定这就是我的考验呢? 我拄着旗杆,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下挪,向那人靠近,双眼这时正四处搜寻有利地形,脑海里拼命转动着,必须要想出一个能救他又能够逃出生天的方法。很快,我就发现那人就距离那条河,忘川河吧,距离不远,大概只有十来米的距离。 “看来只有试着铤而走险了!” 这个时候的心脏砰砰直跳,在一切还没有结束之前是生是死都没有定数,对于才经历过死亡痛苦的我,我实在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勇气再在这刀尖上起舞了,毕竟这畜牲可要比人凶残地多。 那群野狗压低了身体,看过动物世界的都知道这是进攻前的准备。只见野狗们面前的那人坐在原地,他拼命挥舞着手中的铁剑试图恐吓那些野狗,使得它们因为忌惮而不敢向前!野狗,这是个非常狡猾且残忍的肉食者,这样破绽百出的防御,狡猾的猎食者早就抓住了他的破绽,完全不会去在乎在来回挥舞闪着银光的铁剑,至少那剑的杀伤力可比它们的尖牙利爪锋利的多。 “啊!啊!救救我!救救我!” 这个可怜虫显然是慌了神,他左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像是一条蠕虫一样不停地向后蠕动,右手挥动铁剑疯狂地挥砍着眼前的空气,这是愚蠢的做法,因为他这是在无谓的浪费自己的体力。 “喂!你给我闭嘴!省点力气吧。”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猛地高喊着,试图让那个慌了神的蠢货稍稍安静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能够流利的说他们的语言,这难道是我在阴间自带的功能吗? 这都来不及去好奇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厉害了,因为我很快发现我这一嗓子为我带来了麻烦,那些野狗很快竖起耳朵,一并朝我这望来。 看来这一下是吧我自己的退路给封住了,我赶忙抽出铁剑,左手拄着旗杆缓缓来到那个蠢货的身后。 “哦,哦,感谢上帝,你真的是耶稣派遣下来拯救我的天使吧!” 那人没有回头,可是从他的语气中我听出了他此时是无比激动的,都开始抽噎起来了。 “哦,你可闭嘴吧,都是死过一会的人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可慌神的?” 因为我的出现,让那群野狗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可能是多了一大块肥美的肉,一下惊讶到不知道该怎么划分了。这倒是为我争取了不少的时间。 “哈,确实,能够在这如同炼狱一般的战场上活下来,真的跟死了一回没什么区别。”这个陌生人坐在原地停止了后退,大口喘着粗气,看来不停地挥动铁剑确实耗费了他不少的力气。现在内心终于找到了依靠,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愚蠢了。 可是真实的情况真的像这么陌生的可怜虫那样吗?显然不是,一大群健壮的野狗,俩个算是还留有一口气的野鬼,如果让那野狗看出我们已经不堪一击后,恐怕不过日落我俩就成了骨架子。我想活动,但是一用力腹部就穿来极其剧烈地疼痛,几乎让我使不上力气。 “你拿好铁剑,等等我!” 我对他说着,从身边的一具尸体上撕下一个细长的布条,伤口来不及去缝合,我也没有那个技术,不如先扎紧外面的锁子甲,至少能稍稍起到止血的作用。 那人这时回过头来,他这才看到我肚子上那恐怖的伤口,本来眼里燃起的希望的火焰很快就熄灭了大半。我将那布条一点一点的穿进锁子甲的空挡中,就像是缝合袜子上的破洞一般,来回穿插,那收紧后所带来的疼痛让我的额头上都布满了汗珠。 “如果我真的不行了,你就把我留下吧,我的腿受伤了,我不想拖累你!” 那人说着,动了下他的腿示意给我看,原来他中箭了,锋利的箭头刺穿了他的大腿,可能是没有伤到血管,我并没有看到他的腿有大出血的症状。 “闭嘴吧,我都过来了,你要是不想拖累我,那你喊什么?” 忍着剧痛,我终于扎好了腹部的那处破损,再一次抓紧旗杆,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 第五章:逃出升天(上) 就听见其中一只像是首领的野狗一声低吼,其他的野狗们似乎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它们缓缓移动起来,在它们首领的命令下重新聚集在一起,机警地盯着我们俩。 “坏了!” 我突然感觉情况不妙,莫非这群野狗是铁了心要吃新鲜的?这可吓得我有点慌神了。眼看着十来只吃人的野狗越围越近,我不由得握紧手中的铁剑,心想着这些家伙不会是地狱之犬吧,专门吃无辜鬼魂的那种,死了竟然成为伤痕累累的罗马鬼,这点我是不能接受的! “必须想上一个能够逃脱的办法!” 我对那个坏了腿的可怜虫提醒道,可是我没想到的是,这瘸腿的家伙一定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只见他抬起头来望着我,目光真可谓是无比的坚定,紧接着他一脸悲壮地说道:“我的朋友,我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你不用管我了,我的战友都已经为了罗马光荣的牺牲了自己,我也打算随着他们的步伐上路了!”说着说着,这个大男人竟然不争气的哭了出来,我的表情更是可想而知的窘态。 “呜呜呜……朋友,如果你能活着回去,请一定要去纳尔旁城,去找到一个叫昆塔的女孩,她就在城外的小渔村当中,如果你能或者出去,拜托了请一定要找到她,并且告诉她,我,奥里乌斯.安德鲁,非常非常地爱她!” “够了,我亲爱的小兄弟!” 我实在是没有心情听他那悲壮地演讲跟所谓的让我达成的委托,因为我实在是理解不了连鬼都可以谈情说爱了,那么这家伙死了又跟活着有什么区别?再说了,面对如此众多的野狗,这个蠢货竟然还想指望我能够活着逃出去,它们可是地狱之犬! “朋友。如果你是野狗老大,你会让我俩选择一个送死吗?” “为,罗马的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个家伙不解得问道。 “哦,上帝啊,我的意思是,咱们俩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跑不掉的!这群野狗的态度你还不明白吗?它们吃了一个,要是没吃饱呢?不就盯上我了嘛!”虽说是这么说着,但是我并没有放弃生存的希望,脑子里拼命的思考着该怎么解脱这样的困境,也不知道这些狗怕什么,我以前读过很多故事,大体上是知道野兽都是惧怕火焰的,也不知道这些幽灵狗会不会害怕火焰。 “喂,那个,嗯,安,安德鲁是吧,嗯,你有没有什么火种,哦,就是能点燃火焰的东西?” “什么,我的罗马兄弟?”这个灰头土脸的家伙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这么稀有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带在身上?再说了,你要火种点什么?” 我没有说话,只是朝他摇了摇我手里的那个旗杆。 “什么!” 我真的没想到在我给他示意我要点燃旗杆的同时,这个瘸子差点跳了起来,他瞪着通红的双眼,那一股字狠劲可当真不比那一群步步紧逼的野狗差上半点,只见他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哦,你这个恶魔派来的恶人,本来我以为你是为了救我才扛着军团的旗帜,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是为了当着我的面而破坏我们军团的旗帜,你这个哥特人派来的恶魔,快快现出原型吧!我到要看看哥特人派来的恶魔到底长什么模样,这样我也能够在天堂之上告诉我的战友们,说恶毒的哥特人派来那杀千刀的恶魔试图当着我的面破坏我们军团的精神!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说着,这家伙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猛地向我扑来。说得也是无可奈何,我让这个瘸子用极度无知且无法理解的语言给骂懵了,这明明就是一条生存之道,没想到竟然受到了如此强烈的抵触!这样我就不理解了,你说这都没了退路了,眼下这十几只野狗一言不合就要扑上来把我俩开膛破肚了,你这还在给我纠结一根烂木棍子烧还是不烧,值得吗? 可是这个瘸子一股子倔驴脾气上来了,一幅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拖着他那条瘸腿就扑了上来一把抓住那根旗杆,眼看着就要被他夺了去。 “嘿!你这个腿瘸了脑子也瘸了的野鬼!小爷含辛茹苦地帮助你为了死里逃生我可是绞尽了脑汁,没想到事情还没成呢,你这白眼狼就要窝里斗?”这么想着,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反正都是鬼,谁他妈的知道鬼死了以后会是个什么样的境地,既然你这个小畜生一心求死,那小爷也不得不成全你了! 我强忍着腹部的剧痛,抄起铁剑,低头见那一具尸体上抱着一面盾牌,这可是个好东西!我想着,一把将那旗杆忍到那瘸子的怀里,这可是个精贵玩意,瞧那瘸子竟然结果旗帜第一时间不是继续向我发起攻击而是细细擦拭着旗杆上面的血迹,真的不能理解这家伙跟这旗杆子到底有什么样的感情渊源。可是正处于气头上的小爷怎么可能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以前打人打不过,这会打一只鬼,你瞧我不给你牙打飞! 猛地从那具尸体上拔出盾牌,虽然没有真正使用过这玩意,但是玩这类游戏可不少,对于盾牌跟铁剑也是有一定涉猎的,也不要怪我欺负残疾人士!本来心中还有一股隐隐不安,可是肚子部位一疼,顿时那仅存的同情心也是不复存在。反正都是鬼了,谁还怕死? 说着收起挺起盾牌忍着肚子上的剧痛就向那个叫安德鲁的衰仔撞了过去,临死前要不给这个洋鬼子给揍服了,我再进下一层地狱可就没脸见国人了! “嘭!” 我真可谓是压上了整个人的重量,说是撞上去的,不如说是整个人压到安德鲁那个衰仔的身上。 “哦,你这个哥特人的间谍!我真是瞎了眼,没有认出你在罗马铠甲后面丑陋的灵魂!”安德鲁这个衰仔被我压在地上拼命挣扎并叫骂着! “够了!你这个没读过书的蠢货!” 这一下我可是占尽了上风,翻身骑在他的身上,左手用盾牌按住他半边身子,右手高举挥动起正义的铁拳,狠狠地揍在这衰仔的脸上,这家伙现在只有招架之功,却没有反击之力! 令人惊讶的是,周围的野狗给看呆了,它们可能是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它们眼前的猎物竟然完全无视它们自己打起架来了。它们甚至是忘记了攻击,一个二个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我们俩! 五六拳下去,我的手都疼得受不了,相应的,腹部裂口处的疼痛更是无法想象,我几乎是边流着眼泪边揍他的!身下这个叫安德鲁的衰仔,脸上全是泥土跟灰尘,完全看不出哪里被揍得淤青。 第六章:逃出升天(下) “哦,你这个该死的哥特人间谍!你就是打死我,我都不会屈服的!” 这个叫安德鲁的衰仔大吼大叫着,用着这足足有他一个半长的军团旗帜,笨拙地抵挡着我挥来的拳头,结果可想而知,他怎么都抵挡不住,直到后面自己那笨脑袋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我都累得气喘吁吁的了。 周围的野狗一看可乐了,你说就担心到嘴里的猎物会挣扎反抗呢,这下倒好,自己打了起来把力气挥霍得所剩无几了,再去捕食不就是一石二鸟的好事嘛!透过余光,我清楚地看到了野狗们的所做为,它们就在不远处卧下,舔舐着自己的尖牙利爪,就像是观众一般,看着我们俩精彩的真人表演。一个个慵懒的,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我目测了,我俩与河道的距离,这么跑过去的话一定是会被途经的野狗截住并且被咬倒的,况且这个叫安德鲁的家伙还伤了一条腿,拖着他一块就算是对面是十几只乌龟都能追上我们俩。 这可能是我演得最逼真的戏了,先不说有没有骗上人,动物,我是骗了,连那个安德鲁自己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也罢,也不求他能不能理解了,总之按照我自己的计划执行! 接着猛扇安德鲁俩大嘴巴子,这可气得这个瘸腿的罗马士兵嗷嗷大叫! “我发誓!我一定要把你撕碎!” 安德鲁怒吼着,猛然起身一把抓住我的两只胳膊,只见他右手发力,我很清楚地感觉到了左臂有十分强烈地拉扯的力量,安德鲁这个瘸子试图将我从他的身上扯倒以改变当下所处的下风。我侧过头去,惊喜的发现那条河流就处在我的左侧,我左手握紧了盾牌,猛地贴下身去跟安德鲁紧紧抱在一起,借助着安德鲁拉扯的力量,我们俩人就像是一根高处滚落的圆木一般,在这布满尸体的斜坡上一路叮铃咣当地带起一路的尘土,眼看着那河岸越来越近,这一路上可是把我给疼坏了,到处都是断掉的兵器跟旗杆,还有碎石,要不是我这一身锁子甲能多多少少给点防护我这么滚落下去早就让那利刃跟断矛戳成了成了筛子,眼看离河岸还有那么两三米的距离了。我就感觉天旋地转地,走路都有点打飘可是梦寐以求的河岸,这个逃命的天堂之处啊,就在眼前! “跑!” 根本来不及迟疑,我猛地松开安德鲁站起身来,右手一把扯住他的腿,左手将盾牌牢牢拴紧在手臂上,在捂住腹部的伤口,心里暗暗祈祷着进了河可别碰着水鬼什么的,同样是鬼,天知道他们会不会就让我留下投不了胎。 身后小山坡上的野狗们一下感觉到了事态地不妙,这才在骗局当中清醒过来,哪还有等着送上门来的肉呢,这猎物要跑了!只听那野狗首领起身一声长啸,四下十余条野狗起身就像是一阵阵旋风一般向我俩飞来。 “我的老天爷啊!” 不仅是身负重伤,而且还拖着这个全副武装的安德鲁,这个蠢货就躺在那里不动估计是刚刚滚落的时候给转晕了,可就算是晕得站不起来,这个混蛋还是紧紧抱着那根旗帜(我不得不佩服这旗杆的质量,滚落过程中这么剧烈的撞击一轮接一轮地还能坚挺下来!)我竟然能迈开大步飞奔。 “哗哗哗!” 这野狗跑得再快,也比不上我距离近的优势,这不,它们一路飞奔到河岸旁我已经拉着安德鲁跑到河道的接近中央的部位,这里我都够不着下面的淤泥,这也是我非要拿盾牌的理由,因为这面大盾是完完全全用木头制成的,在水中有很好的浮力,这也避开了我因为严重的伤势跟蹩脚的泳技而会面临的危险。 这一大群野狗,我能理解它们那小小的脑袋经受不住我这等低智商的欺骗,眼睁睁地看着到嘴前的新鲜美味在湍急的河流当中渐渐远去,它们仰天长啸,事到如今也不得如此。 “都去见鬼去吧,你们这群傻狗!” 我上半身就侧躺在盾牌上,回过头来聆听着野狗的哀鸣,不由得嘲讽地对他们竖起了中指!呵呵,跟影帝级别的人斗,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不过这么一折腾,我实在是精疲力尽了,况且肚子上的伤口没有愈合,更是让我虚弱不堪。不过好在这貌似都结束了,我放松的长舒了一口气! “哦!去死吧,你这个该死的哥特间谍!” 正当我得意洋洋地欣赏这群傻狗呢,安德鲁突然扑到我的面前,那种感觉就像是突然间的眼前一黑。吓得我浑身都抽搐了一下。这个该死的瘸子,用他那近乎九十公斤的身体(加上十几公斤的锁子甲)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砸在我的身上,近乎一人大的盾牌支撑起我还算可以,可是加上这个混蛋就是在一条小船上,那船也得沉! “咕噜噜,咕噜噜!” 我还来不及尖叫,张大的嘴巴里已经灌了不止一口河水。我赶忙将木盾顶在我的背部,自己在水中正躺在盾牌上,这才使得我上半身能够从水里浮起来,不然就凭我身上的锁子甲足以让我再一次沉进水里。 “该死的哥特间谍!在陆地上打我还不够!你还想把我拖进水里试图淹死我!” 安德鲁叫骂着,现在他这股狠劲可比陆上的那群野狗凶残地多,容不得我有一句解释的话,他挥起拳头就往我的脸上砸来。 “梆梆梆!” 安德鲁出手就是三拳都落在我的头盔的护额跟护颊上,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铁,不知道这瘸子的手感觉怎么样了。 我也火烧到心头上,在任凭这个混蛋玩意这么胡闹下去,喝上几口水是没啥大事,这要是把水里面的水鬼大大们惊动了,非要邀请我下去跟他们做朋友,这麻烦可就大了!这可是死都投不了胎的结局,我可不愿意轻易尝试!再看安德鲁这个该死的瘸子,你说我好心救你于水火当中,这可好了,好人没当成,倒是惹着这个难缠的麻烦,早知道给他丢那喂狗,真是错怪了它们,这可是一件为鬼除害的功劳。 这个该死的流氓瘸子挥起拳头又要揍我,我就算是再虚弱也怎么能够任由这祸害欺负。二话不说,右手入水中,在慌乱当中从我的右侧抽出那把铁剑。这铁剑也是奇特,正常武侠剧当中都是将剑鞘别在左侧的,可是我竟然把剑鞘别在右侧,一下拔还没能顺利拔出来,这可给我急坏了! 第七章:互不相欠 “淹死你!淹死你这个哥特间谍!” 这个瘸子跟疯了一般,要不是我躺在盾牌上,左手死死扣在那盾牌上的皮带不至于让我沉下去,可是就这样都让我不停地受淹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地河水,我真的喝了不少,安德鲁就跟一条浑身都披满铠甲的落水狗一般死死地抱着我,自己喝着水也不忘了我。 “够了!你这个该死的瘸子!” 在水里憋屈了这么久,我怒吼一声,猛地是把剑给抽了出来!手里有了家伙,那么气势上就立马提了上来,有了家伙就有了胆子。我也不由分说,直接挥剑架在他的肩膀上,真应了万千的言语不如直接行动来的实在。安德鲁这下可冷静了,这个一根筋没有脑子的家伙,真的不敢去想象是不是当鬼当久了脑袋就不好使了!好在这家伙算是个识货的主,到底还是知道我手里的玩意不好惹,到现在他老实了,就抱着他的宝贝的军团旗帜一刻不肯松开。 “听着,你这个该死的瘸子!” 我将剑狠狠地架在他的肩膀上,那剑刃都陷入他的脖颈上的皮肤,只要他再像刚才那样胡闹,我可不敢保证这不算锋利得剑刃到底能对这个瘸子造成多大的伤害,或是说直接要了他的鬼命,这个我倒是有点好奇,你说人死了就是一蹬腿,鬼死了,那又是什么样的呢?我不知道,同样也没有活着的人知道。这一会儿我都有种想试上一下的冲动,我赶紧压制住了内心邪恶的念头,我们二人就这么在水面上漂着,顺着那湍急的水流一路向下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处河流的交汇口。这突然之间河水的流向的猛地向右偏移,我只感觉撞上了什么硬物一下就感觉天旋地转,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咦?这个叫安德鲁的瘸子呢?就看我的眼前的那剑刃所指的地方空空如也。 “不会这家伙松了手,跟着他的宝贝旗杆沉下去了吧。” 我正说着呢,侧头看来,就看见一根跟个棺材一般粗大的树木顺着河流以惊人的速度向我扑来。 “卧槽,这下坏了!” 眼看着这巨大的木头顺着河面的越来越近,我赶忙用右手上的剑作桨试图让自己漂流的速度加快或者说是让自己变上一处方向,可是面对这宽阔湍急的河流,我就像是一片浮在水面上无力的树叶,在这河面之上完全没有任何自主的余地,眼看着这根巨大的木头越漂越近,心里的一股子绝望之感油然而生。 万万没有想到我这等从野狗嘴里死里逃生,还救下了个瘸子,这会儿竟然那瘸子找不见了(那么中的金属锁子甲,就算是游泳的高手也得沉下这河里上不来)也不知道死在了何处,眼下这木头要是撞上我,我也差不多就跟那个臭瘸子一道死去了。 “刘恩德啊刘恩德,可怜你做人生来没得到上天的眷顾,做鬼了也同样不自在!” 我苦笑着,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同样是鬼,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我这么想着,不由得闭上了双眼静静等待那木头撞碎我的头颅。现在的脑袋里想得尽是下一层地狱又会是什么模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够投胎了,一定是碌碌无为是同等的罪恶,不然我也不会下地狱。 这么想着,突然就感觉肩膀上被猛地提起,很快上半个身子被提起来,悬在半空中,我这下睁开双眼,看见刚刚那处木头从我的身边擦身而过,我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这下看来倒是有惊无险了。回过头,就想看看到底是谁救得我好答谢了,哪曾想到这一回头就看见安德鲁这个瘸子的衰相,顿时心里的感激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留下的就是警惕,心想着这家伙不会有什么歪心眼,就怕这家伙认定了个死理,像是那些武侠小说里面的死脑筋一样,不死在他的手里头他都不罢休。安德鲁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我放在吗木头上,因为腹部的伤口都没有做处理,我自己费力的坐了上来,没想到这家伙自己去找了一根浮木,到现在他跟我面对面坐在浮木的两头,他紧握着那装饰着黄金的军团旗帜,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喜欢这旗帜,还是单独的想贪图上面那不大不小的黄金。我则拿着盾牌跟铁剑,二人面面相觑,一言不发,互相机警地注视着对方:。 周围的浮木越来越多,看样子都是从上游漂流下来的,看来下游某一处将会收集这些浮木,不过不是在这里。 “喂,我说。” 我试图打破寂静,直到安德鲁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向我表明他在听我说的话,那么我就不必拘谨了。我清了下嗓子,接着说道:“这个,我还是要好好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 “你不必谢我,”安德鲁倒也是直接了当地回绝了我的感谢,只听他说道:“我认为这跟你把我从野狗的嘴里救出来耗费的体力跟脑力要小的多,不过一命换一命,咱俩就算是扯平了。” 我靠,原来是指望着这么轻松如意地把那救命之恩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还清了,这个罗马鬼的做事当时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我无奈的耸了耸肩,算了,这个家伙怎么说就算怎么回事吧,毕竟在他看来该欠的都已经还清了。重新收剑入鞘,经过一段时间水的浸泡,现在再出水面让河面上的冷风一吹,我不禁浑身都颤抖起来,头也昏昏沉沉的,肚子那股疼痛可丝毫没有减退半分,暗红色的血液正从那被布条封住的锁子甲的空隙中流出,那种能让人痉挛的痛感跟头部要炸裂般的难受折磨地我痛不欲生,我甚至有点埋怨安德鲁为什么要救我,这样一下给我一个痛快也比我坐在这木头上遭罪来得舒坦。可是越这么像,我的头越疼,费力的伸出手触摸额头,那烫得我感觉都能煮熟一个鸡蛋,可能是伤口感染了吧,在看着这根浮木就这么一直顺着河流而下,这条河流似乎没了个头,也不奇怪,忘川河就是没有尽头的嘛,不过这么下去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这也算是长了见识,知道这家伙在阴间做鬼也会有生不如死地痛苦。 “喂,你怎么样了?” 对面的安德鲁看出了我的不适,他脸色有点担心,问我道,我没有回答,眼前都已经冒金星了,眼皮子也越来越沉重,渐渐的我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眼看着就要侧倒下去,最后一万看到的是安德鲁伸过来的右手,但愿他扶住了我,不然我就真的要跟这河里的水鬼做朋友了。 第八章:一个承诺 如果说这是睡眠的话,我情愿认为我是被昏迷绑架了全身,我不知道我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还是在熊熊火焰的包裹当中痛苦的挣扎着,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失去了意识,留下的只有挣扎反抗的本能。腹部的那撕裂般地剧痛每时每刻都在折磨我的全身,我想,那被绑在山上的普罗米修斯每一天被鹰撕去肝脏的痛苦也就这般令人绝望。 也许这就是地狱的模样,无时无刻不带给有罪的人从肉体到精神再到灵魂的折磨,可能经历过这些所谓赎罪的痛苦之后连自认为无罪的人本身也不再明白跟清楚地认识到赎罪本身的意义。最终在地狱的折磨中泯灭了最后一丝人性,彻彻底底的变成了鬼。 可能吧,我就是在这种折磨当中渐渐变得精神错乱,这样恨不得立马就死去的感觉,我一直在期盼下一秒钟赶紧死掉好结束这么让人生不如死的痛苦。 “呲呲呲……” 冥冥之中听到那烧焦的声音,随后腹部猛地出现一阵剧烈地疼痛,这种感觉就像是肚子上放了一排的火炭在不停地燃烧着我的腹部上的那道裂口。一股焦糊味直冲我的脑门,真的可谓是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硬生生的把我从昏迷当中唤醒。睁开双眼,就看到一个看上去跟西方的江湖土郎中一般模样的人,褐色的头发,有些苍老的面容,他正熟练地将那已经退了红色的火炭用特制的金属夹子从我的肚子上取下放在一旁燃烧的火盆当中。 “卢迦,你感觉怎么样?” 见我醒过来,这个医生一脸慈爱地笑容望着我,关切地问道。 “我?卢迦?” 这我不就奇了怪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可是叫刘恩德啊,怎么在这里我就叫什么卢迦了? “老先生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吧。”我赶忙解释道:“我承认这个世界上包括阴间也是有长相相同的人的,这会让人一时半会分辨不出来,可是我真的不叫卢迦。” “嗨!你可别蒙我!”我也不知道这句话的笑点在哪,可是我话音刚落,那老者就被逗的哈哈大笑起来。这是几个意思呢,我被他的笑声整蒙了,话说这老家伙我可跟他是没有任何交际的,他可能是我亲眼见过的第一个穿着古装地外国老人了吧。可是他为什么能够一下说出我是谁呢? 他指着我,笑得脸上皱纹又多了两条,只听老人接着说道:“小卢迦,你可别跟我装傻,你这才走了两年的时间就不认得我了?” 我只是摇头,这可真的是实话实说的,我当真不认识这个老外。他说的话也是莫名其妙的不行。 “好啊!你这个小子!” 老人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原先的笑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怒气冲冲地模样,“好啊,没有想到参军后对人的改变会有如此的令人不可思议,卢迦,我看你在战场上不仅是肚子让人给划开了,连脑袋都让人给打坏了吧!”说着,这老人家还动起手来,挥动着拳头对着我的脑袋狠狠地来了一个下。疼得我哎呦哎呦地直喊疼! “怎么了?怎么了?” 这时,不远处的木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只见一个衣着这非常简陋地粗麻布,头发花白凌乱的老妇人大步加小步慌慌张张地跑进屋来,一定是听到了我的惨叫。 “哦,贝拉,你这是干什么?” 只见老妇人瞪着那老医生,一副责备的口吻接着说道:“你一定是弄疼了小卢迦,真是的,这么大年纪了脾气还不好,难怪现在村里头没人找你看病!” “够了,你这个拿汤勺都不利索的老婆娘!”贝拉老医生此时正在气头上,面对他妻子的责备他可是毫不犹豫地反击道:“这个小混蛋现在连我都不认识了,我现在怀疑他的脑袋一定是出了问题,不然就这么任由他装傻下去,那他小时候偷了我的草药钱这该找谁算?” “喂喂喂!” 这下我可就不是很高兴了,心想道,嘿,这个老家伙,我可是阳间人,那还在你们阴间待过,莫非是我在阴间的灵魂投了胎没告诉他们一声,现在等我死了,又回来了?也不算算这都多少年了,为了这点小钱,至于吗?这里的一切我是充满了太多的疑惑,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安慰好这个发飙的老先生! “老先生,我真的是初来乍到,也不懂得阴间有什么规矩,不过你放心,既然我曾欠你了一笔不小的钱财,那么我一定会如数奉还的。” “如数奉还?”贝拉老医生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大概是看出了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听到他的语气都不太好了“你这穷小子,当年参军的时候可告诉我你可是要干上一番大事业的,可是现在看来,哼,参了军就是去骗吃骗喝顺便整了一套军备吧!” “老头子,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一旁的老妇人看不下去了,张口欲制止。可是这么一来更是激怒了这个老医生,只见他起身把刚坐着的凳子一把推倒,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小木屋。 “这个老不死的东西!” 老妇人有些生气了,但还是小声地抱怨了几句,见我肚子伤口上面还布满了黑色的木炭渣,连忙迈步走上前来端来早已准备好的铜盆,里面是清水,她随手抽来一块麻布,沾水轻轻地为我将那已经被强行愈合的伤口上清除那没用的碎屑。到底还是上了年纪,手脚并不如以前那么地灵活,捏着那块被打湿的布,我都能清楚地看到她颤抖地手,好几次都不小心触碰到了我的伤口,那被烫伤愈合的伤口还是持续不断地通过皮肤的神经将痛感传输到我的大脑,经历感觉有整整一年的那般痛苦折磨的我已经心力憔悴了。 再细细端详这个老妇人,不难看出虽然是上了年纪,岁月掩盖了她年轻时的容貌,可还是能大致地看出这个老妇人在几十年前算是个大美人,只恨时间匆匆,花白了头发,苍老了容颜。对于这对夫妇我心存感激,他们俩对我有救命之恩,不知道这个在这完全陌生的阴间该怎么回报,他们俩真的能等到我报答他们的时候吗,难道是去挣一些天地银行的冥币?国外的老夫妇真的认可大中国的金钱成果吗? “小卢迦,”只听那老妇人边忙着边对我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在渔村外面,我跟其他妇人们洗衣经常看到你一个人在小河边上捕鱼,可是年幼,又笨手笨脚的,怎么也捉不上鱼,可你就是不死心,我身边的婆娘们都笑你傻。” 原来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我在心里暗暗地奇怪,便问老妇人道:“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以前发生的故事了,只是我现在很好奇,我想知道我到底欠贝拉医生什么?” 老妇人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双眼,态度非常认真。 “一个承诺。” 她竖起了一根指头,“这并不算多,可是也不算少!” 第九章:不属于我的故乡 真是一个奇怪的债务,仅仅是一个承诺,可能这个承诺就是海量的冥币吧,不然我实在想不出到底有什么能让这个老人这般大动肝火。 看着我一幅疑惑的表情,老妇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是很快就像是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一般,望着我,轻声问道:“难道,你真的,忘记了吗?” “哎呀,老奶奶,你就别跟我打哈哈了,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我初来乍到,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我的。” 看那老人家一脸的认真劲,我真的开始怀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在脑海中开始思考这个复杂的问题,明明死掉了,一个普通的人是不可能在挨了这么多刀之后还能够坚持下来,当然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不再是自己的身体了。这就能很好的佐证我真真切切的死掉了,而且真的回不去了。 这么想着,我对那老妇人问道:“您能帮我找一面镜子吗?” 老妇人听后赶忙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个装饰精致的铜镜,接过镜子的那一刹那我不禁深吸了一口冷气,因为这镜中的自己完全是另一副面孔。一个陌生的,欧洲人的面孔,一点都没有原先我自己本人的半点特色。 “难道做鬼就是开始另一段生活吗?”我低头呢喃着,这剧本就像是《你的名字》一般,沉睡的时候是你自己,而醒来后,就会是另一个人,只不过动漫里的是在同一个国度的男女他们相爱,而我呢,完全是阴阳两隔而且都是男的,不能够搞基吧,我在这里发誓,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独特的口味。 可能是看到了我一脸的迟疑跟像是在内心里暗暗挣扎艰苦抉择的样子,老妇人眼里闪烁的光芒也一点一点的黯淡下来,她失落地摇了摇头叹息道:“看来你是真的忘记了,你曾经可是对我们发誓你是不会忘记的,可怜那女孩儿,到现在还蒙在鼓里,痴痴地祈祷上帝能够保佑你回来。” 发誓?女孩?这个老妇人说有个女孩儿在等我,这么一说我的精神一下就振奋起来了,这真是做鬼也风流,或者遭遇种种不如意,可到死了,最想得到的活着得不到,死了倒是送上了门来! “不,老奶奶!” 顾不得苍白的脸色,我忍着剧痛坐起身,义正言辞地对她说道:“我曾经发过的誓言,我怎么可能忘记?只不过是我的身体不便,还望依靠您地帮助,待到我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去小那姑娘,承诺?我鲁,不,我卢迦向来都是信守承诺的人!” 老妇人的眼里就像是重新闪烁起光芒了一般,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竟然高兴到笑出了声,连忙说道:“好,好,好。也不负那姑娘的苦等,这样那老不死的也就不再责怪你了。” 说完,抱来了一个薄毯子,轻轻地盖在我的身上,笑着对我说道:“我这就叫那老不死的为你上药,哎呀,苦命的孩子,年纪轻轻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勤快地老妇人一阵大步加小步地跑出了门,只留下我独自一人。门刚关上,我脸上用来陪笑的笑容凝固住了,心里头开始出现隐隐不安的感觉。 真的不明白这态度转变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就是围绕着这一个莫名其妙的誓言,这两人的意思非常明确,就是非要让我完成我的誓言不可,难道说这个被发誓的姑娘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杜尔西内亚,那我是啥?堂吉可德? “不行不行!” 拼命的摇着脑袋,试图甩掉那看似不切实际但是又是我真正恐惧的所在,试问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这么愁嫁,我可不相信什么长的漂亮,看来我只有面对那个跟男人一样粗壮,胸前还长着胸毛的杜尔西内亚了,不知道这尊大神生甚名谁。以后去参拜的时候好真诚地祈求她的原谅,让我掏出她的魔爪吧! 正在这么想着,就听见木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就看见那老医生走了进来,表情可没有出去的时候那么臭了。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人,这人脸上还有不少的淤青,一看就是长时间打架的主,这不,走路都不利索。身着着一身还算不陈旧的白色的粗麻布衬衣,这衣服可能是小了一号,还是那人太过健壮,撑的那衣服绷得紧紧地,就感觉他只要一用力就能把这身衣服给撑破。 这算什么,逼迫着我履行承诺?我警惕地望着贝拉医生身后的那位,苦笑,深知这一次真的是躲不掉了! “卢迦,你的战友来看你了。” “我的战友?” 经贝拉医生这么介绍,我疑惑的望着那个人高马大的壮汉,这壮汉恶狠狠的盯着我,望着他脸上的大块加小块的淤青,我好像一下想起了什么,这特么不就是那瘸子安德鲁嘛!把脸洗干净了还真认不出来。我长舒了一口气,贝拉医生掏出一个布包来到我的身边,拆开,里面的捣碎的草药,敷在我的腹部,顿时一股清凉从那伤口处传遍我的全身,让我放松了不少。 “好了!” 贝拉医生拍了拍手,回过头对安德鲁说道:“你们商量你们的事情吧,我出去了。” 说着,贝拉医生转身出了门,屋内就留下我跟安德鲁。 安德鲁面无表情地来到我的床前,搬来一个凳子坐下,还不及我给他打招呼呢他就切入主题“什么时候回去?” “什么?回去?” “对!”安德鲁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我,接着说道:“我感觉你不属于这里,好像你让上帝夺去了你该有的记忆。你就这样留在这里,迟早会让他们当做不祥人杀死的?” 安德鲁的意思是我会变成不祥人,这我就呵呵了,我不是人啊,我是鬼! “你们阴间当鬼还有这么一个奇怪的规矩?”我不解得问道。 “什么鬼?” 我这么一问安德鲁竟然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就好像我真的是一个疯子! “卢迦,虽然我是第一天认识的你,不过听我一句劝,我认识一个好的巫医,他兴许能治你这个病!” “哦,拜托,你一定是搞错了,安德鲁,我真的没有病!难道......” 不会吧,我猛然醒悟,脑海中出现了我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这么一说,我没有到阴间,而是去了另一个时代,科学的解释是穿越,不科学的就是重生,说难听的就是妈卖批这都是啥? 靠,要不要这样,这个剧本烂透了好吗。我在心里面默默抗争着,小时候穿越剧看多了,我连对自家的马桶都有了非分之想,可到了不相信这玩意的年龄了给我整这一套,算个啥?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我穿越而来不,重生而来的喜悦或者说是不安,不然这家伙吓坏了安德鲁,硬要说我是恶魔,这下我可得被活活烧死!不行,我必须得表现得是失忆,不能让其他人看出一点儿端倪,在这个不属于我的时代跟土地。 第十章:投身军旅 “那么,你有什么打算?” 我问安德鲁道。 安德鲁在一旁沉思了良久,缓缓说道:“我打算重新参军!” “重新参军。” 我诧异地看着他,我虽不是说认为他参不上军,我的身体原来的主人那个叫卢迦的小子,原先是跟他一道在一个军团的,可是这样回去真的可以吗,先不说是谁能收留我们俩,先说的是我们能够投奔谁,再说了,最主要的是我们该投奔谁? 安德鲁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只见他笑了笑说道:“我本来对你的身份还是存在质疑的,认为你是个隐藏在军团内部的哥特间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再次听到哥特间谍这个词,我从开始就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褒义词。前面就为了这个我差点杀了他,现在能够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了,我到要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安德鲁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要不是因为那军团之中充斥了太多的蛮族人,我们内部根本不会出现了奸细!” “什么意思,你是说因为哥特的奸细,所以导致你们失败了?” “算了。”安德鲁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一定是受了什么诅咒,所以才导致你现在怪异的行为,不过你放心,根据贝拉医生跟她的妻子的证实,我现在相信了你是个真正的罗马人,更是跟我在一个军团里面的战友,所以,作为盖米纳军团可能是唯一留下的士兵,我将跟你一道,我的朋友,等你我的伤养好了,我就拿着盖米纳军团的旗帜带着你去找高卢诸行省军团的元帅埃提乌斯阁下,我想他念在盖米纳军团英勇的表现上一定会同意我俩的追随!” 埃提乌斯,这不是西罗马末代的罗马名将吗?那么就是说我是在西罗马帝国的末期,既然是要去投奔埃提乌斯,那么这就是在征战的年代那就是在公元430年到公元455年之间。 “我靠!” 我扶着额头小声说道:“怎么就不能重生个好一点的年代,最起码能免于战乱的时候,就不能让我平平安安的活着吗?”为了逃避这样这样的生活,我都恨不得再死上一回,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人人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天知道什么时候就不知不觉的死掉了呢。反正我是不想在这个时代待下去,可是又有什么办法逃避呢?难道是现在就自尽吗?玩一这么一下就再也醒不来了怎么办。我的内心是苦苦挣扎的,安德鲁后面说的话我也没有听到,直到安德鲁起身向我道别我这才回过神来。 直到安德鲁走出了门,这稍稍有点人气的小屋子又重新归于平静,只留下了我独自一人,一定是前面的伤口导致我失血过多的缘故,很快困顿便充斥了我的全身,闭上双眼,脑袋里再一次回想起小雅的模样,当然还有我的父母,真的不知道这么一别还要经过多少时光才能够重逢,或是说永远都不能再相见,那么在睡梦中能够见上一面,不用说话,看上一眼就行!想着想着,我的腰间不知不觉的划过一滴眼泪,但是很快我便进入沉睡当中,令人惋惜的事,我没有做梦,当然,相见的梦想就这么落空了。 经过贝拉医生的悉心照顾,我腹部的伤口以可视的速度快速地愈合,才一个礼拜我就能够在不用人搀扶的情况下下地走路了,贝拉的妻子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才知道她的名字“普拉斯维娅”,普拉斯维娅跟每每提到要让那个女孩来照顾我时,我都笑着回绝了,虽然对她说明的理由是因为怕她见到我的狼狈而伤心,其实真正的原因不过是害怕这个姑娘真的是“杜尔西内亚”,要这样一个“姑娘”照顾,恐怕我可能是真的站不起来了,因为吓得腿软! 不知不觉地半个月的光景在每日重复地换药当中度过,这里我不得不说我每天吃的饭,贝拉医生一家的日子过得虽然清贫,但是那伙食除了没有肉以外其他都还能够接受,毕竟算是一个美食国度(意大利)的前身,让我真正体验到了来自千年之前的西餐,卷心菜汤加烤面包,因为是渔村,有幸还能吃上烤鱼,虽然没有什么调料,吃起来口感并不是很好,有总比没有强!哦,忘了说了,在他们的眼中,鱼算是素菜,而不算是荤菜,可能是口感没有肉来得实在吧。 腹部的伤口愈合地差不多了,没有了疼痛,那神经末梢生长过程中的瘙痒倒是成了眼下最大的麻烦! 哦,忘了说,这会儿的安德鲁再也不需要冠上瘸子的名号了,因为他腿上的的伤口恢复了,走路再也不是那么一瘸一拐的。这样我反而没有那么开心,因为这也预示着重返军队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天天都在盯着那杆军团旗帜,就算是睡觉都要抱着,生怕有人给他偷走断掉了他回归军团的道路。 这天一大早,我被轻微的摇晃惊醒,一睁开眼睛,发现是安德鲁,透过窗外照进来并不算明亮的朝阳的光芒,我看到安德鲁竟然全副武装,左手抱着头盔右手持着军团旗帜,对我沉声说道:“卢迦,该上路了!” 我迷迷糊糊的爬起来,见他这身打扮,不用问都知道他的意思,起身下床,打开在床头的大箱子,里面放着我的锁子甲跟头盔还有漂流时装在身上的盾牌跟铁剑。我将那锁子甲拿出撑起来,仔细打量着,寻找那腹部的破损处,可是我翻来覆去怎么也找不到。 “不用找了。” 安德鲁在我的身后说道:“在你昏迷的时候,普拉斯维娅特地抱着这一套锁子甲去找村里的铁匠修补好并且清洗了一遍,你现在不可能再看出有任何破损的痕迹的!” “修补好了。” 我看着这完好,不,应该说是崭新的锁子甲呢喃着,这一下我的心就软了,就不想离开,真的想不到这么短短的两个礼拜,我就能跟贝拉夫妇结下如此深厚的感情,贝拉夫妇的热情招待让我想起了原来的家,只不过我回不去了。 有亲在,不远征。 我动摇了,哪怕是在离开时给他们道个别也好,可是这个小小的请求被安德鲁坚定的拒绝了,他的理由很简单,我们是帝国的军人,不应该出现这样的软肋,因为很多人在参军的时候都失去了家人,军队就成了他们的家,所以到死他们都不曾走过亲人甚至是爱人。 这个理由算是把我劝服了,我在他的帮助下穿上了锁子甲,这身铠甲足够有十五公斤重,真的很难想象普拉斯维娅这么上岁数的老妇人抱着这么重的铁环去找铁匠,并且再从那里抱回来。 “别再留念了,奥里乌斯.卢迦。”安德鲁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必须知道你不属于这里!” 第十一章:纳尔旁 “奥里乌斯?” 这又是一个新名词,我知道这是近两百年前罗马皇帝卡拉卡拉大赦一批奴隶,而这些被解放的奴隶们没有姓氏,所以绝大多数都将奥里乌斯作为他们自己的姓氏,这也一度让这个姓氏倍受歧视,因为谁都知道姓了这个姓氏,祖辈就一定是个奴隶,这样的地位立马就低人一等,虽说贝拉夫妇认识我,村上的很多人同样认识我,但是没有人告诉我我身体的亲生父母身在何处,那么毋庸置疑的,我在这个世界上是一个孤儿。而且去参军是因为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不去吃军饷都没有办法养活自己,不然谁会去闲的无聊跟高大粗壮的日耳曼人就像是安德鲁,抢饭碗。 “我可不清楚,是其他人给我说的。”安德鲁耸了耸肩,从表情上不难看出他并没有丝毫看不起我的姓氏的样子,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北上,走过弯弯曲曲的土路,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的渔村竟然跟城镇相连,严格的说就是处在城镇的城墙外围,这天一大早我俩就来了,城门刚刚打开,门外有三名站岗的士兵,身着咖啡色的皮甲头戴蛮族化的罗马铜盔,左右两旁的士兵看上去是没睡醒的模样,这会儿正倚靠着城门的灯火下打瞌睡,见到我俩,为首的那人高声呼喊了一声,那俩人被惊醒,赶紧抄出家伙,可是定睛一看,我俩二人身上的铠甲跟头盔那可都是帝国野战军团的标配装备,为首的安德鲁更是扛着十分显眼的军团旗帜。 “说出你们的意图,陌生人!” 守城门的为首卫兵举手挡住了我们俩的去路。 “我是第七盖米纳军团第三联队第五步兵队的士兵安德鲁。”随后安德鲁指着我说道:“这是第一联队的士兵奥里乌斯.卢迦,他在战斗中头部受了伤,脑袋有点不太好使。” 谁脑袋不好使?你脑袋才不好使呢,你全家脑袋都不好使! 我也不敢声张,为了能够跟着安德鲁重回这个陌生的部队我也是尽了我最大的努力保持微笑,但是在心里还是毫不客气的把安德鲁用他爷爷的爷爷开始问候了个遍。 “盖米纳军团?” 守城士兵复述了一遍接着反问道:“盖米纳军团不都在半个月前在哥特人围攻之下覆灭了吗?” 安德鲁看来是早就知道这守城的侍卫会这么说,所以他大手一挥,将那军团旗帜几乎都要贴到那士兵的脸前,厉声说道:“你来验验货,看看这是不是货真价实的盖米纳军团旗帜。” 那士兵还是仔细看了一眼,话说这旗帜说要是高仿的可以以假乱真,但是用货真价实的黄金制成的徽章那绝对不可能掺有任何的水份,那士兵的眼神很快就变了,看来他还是识货的,看到这军团的旗帜他也不敢怠慢,这可算是他们救命恩人一般的军团,就算是任何人在判决之前至少还要思考一番。 “这样还是不能证明你们的身份。” 为了安全的考虑,守城的士兵们经过短暂的讨论还是决定不允许我们进入。 “那该怎么证明?”安德鲁有些不太高兴。 “除非你们军团最高指挥官出面证明。” “证明?” 安德鲁这个一向认死理的日耳曼人,听到要他的军团长出面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一把抓住那士兵的那士兵的皮甲护肩,用的力气是如此巨大,竟把那士兵架到墙上提了起来。 “入侵!入侵!” 那余下的两个士兵呼喊着,让那城门上的士兵拉响警报,对于才脱离险境的纳尔旁城,每个士兵紧绷的神经这时还没有松懈多少,只听城门上警报铃声响起,城墙上人头涌动,一眨眼的功夫,城墙上几十只搭弦的箭就对准了我,因为安德鲁在城门洞里,他们弓箭手射不上,所以就瞄准了一脸懵逼的我。 就算是打群架,我都没有见识过这么大的阵势,吓得我都忘了我还有盾牌,赶紧把别在腰间的铁剑跟左手上的那面大盾牌丢到地上,高举起双手,向他们表示我已经缴械了,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懂我投降的手势。 安德鲁倒也是硬气,他身后的那两个守城的卫兵就是拿着铁剑,这个大汉就是背对着他们,他俩都不敢上前一步,只不过是拉开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大吼大叫,让安德鲁把他们的同行松开。那被抓住的可怜虫双脚都离开地面了,在半空中脸都红了。 “我跟着军团长利托略前来拯救你们,利托略为你们带来了你们渴求的粮食,为了你们!我们盖米纳军团只剩下我们两个,现在还要利托略出来证明?那我只好送你去天堂见他去了!”越说越激动,安德鲁都抽出剑来架在那人的脖子上,吓得那身后两人直叫唤。 “喂,安德鲁,克制一下,我,我貌似有点麻烦了。” 这场面我一看都慌了,赶紧呼喊着他试图制止他让他不要意气用事,也不能说我镇定上面可是几十支箭对着我,他万一动手,我就成刺猬了。 这下场面陷入了僵持阶段,他们害怕安德鲁杀掉了那个守城的卫兵,所以他们用弓箭劫持了我,安德鲁也不敢轻举妄动。 “求求你了,我不过是一个种地的,城镇是在没有守卫的人了,求求你,我不想死!” 那个被按在墙上的家伙吓得涕泗横流,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这句看起来特别软弱的话对于我来说可是晴天霹雳啊,守门的都是新来的,那么那城墙上的弓箭手......我抬起头咽了口口水,看着那一支支还有些颤抖的手握着弓,上面的箭只要小手一抖,我的重生之我在罗马就可以结束了,越往下想越心虚,这个时候正好来了尿意,不知道这个时候被吓的尿裤子了,他们会不会原谅我? “是谁在这里肆无忌惮地胡闹!” 一声怒吼从城门处传来,我目光下移定睛一看,只见一个人高马大的(就比安德鲁矮了那么一点)肩膀上还搭着狼皮的类似军官的人,他的身后是整整一支百人队的士兵。手头有资本,走起路来头都向上昂起不少,这是这名军官给我的第一印象。 第十二章:讨价还价 话说这对面又来了百十多号人了,这么一比下来就是项羽附体也难争得上风。不曾想这个一根筋的家伙还是不松手,我可愁坏了,连连乞求那城门上的弓箭手们可有点耐心,他们一个小小的冲动,我失去的可是鲜活的生命啊。 “滚蛋,你敢威胁守门士兵!” 那军官不由分说,抽出铁剑就做好了备战的状态,怒视着安德鲁,问道:“你们穿着帝国军团的甲胄,很好,那么,你们是哪支军团的,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将领才能带的出这么无法无天的士兵!” “第七盖米纳军团!” 安德鲁倒是没有一点儿的畏惧,挺起胸脯,来自那军官的恐吓可并没有撼动他分毫。 “盖米纳!” 军官冷笑着看着我们俩,“我们这里可唯独不缺撒谎的人,你能拿出证明吗?” “这个就是证明!” 安德鲁收起剑,并晃了晃他手中的旗帜示意给那个军官看。 “拿来。” 那军官伸手就要从安德鲁的手中拿过那旗杆,看样子是想验一下真伪,可是安德鲁一挥手将那旗帜揽入怀中,就是不让那军官碰上一下。这东西我都不让碰,那军官又怎么可能得逞?眼看着那军官的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的,看来是使唤人使唤惯了,一下让这一个士兵穿着的“滚蛋”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大概是头一遭。这家伙还真有点吃不消的模样! “你的这一身铠甲看起来很合身,念你是罗马的子民,还很有勇气的去战场上拾荒,说吧,你手里的东西,多少钱?” “阁下,我可不是什么拾荒者!” “那你是什么?盖米纳军团的士兵?” 安德鲁点了点头,“哈!”没有想到那军官竟然干笑起来,俨然一幅我们天真的以为他是个被耍的猴子一般。“盖米纳军团覆灭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时光,可你们的穿着的铠甲明显是新的,根本证明不了你们是盖米纳军团的身份!” “我靠!” 我差点骂出声来,是不是必须要穿的跟个乞丐一样才能证明我们的身份?可是碍于面子(那几十支箭还在对着我呢!)因为我不是一个拥有什么超长特技的异类,而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普通通的,连最起码的生病都很难熬过去的普通人,我选择保持沉默! “难道这个,还不够吗?”安德鲁松开了那个卫兵,卫兵落地,手脚并用的逃跑了。 “都撤下吧!” 那军官朝城墙上喊了一嗓子,“刷刷刷...”几十个弓箭手这才收起了弓箭立定,但是并没有离去,而是瞪着眼睛死死地注视着我跟安德鲁,我知道他们会再一次拉弓搭箭毫不留情地把我们插成刺猬! “这两位先生,我现在姑且认为你们俩是十分识货的拾荒者,你们到此我知道你们的意图,无非是想卖一个好价钱罢了,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开一个令你们满意的价钱,你们这一身铠甲跟兵器,我准许你们保留。” 说着,又要伸手去拿那军团的旗帜,但是这一次安德鲁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 “我不能给你!”安德鲁后退几步“如果给你了,就没有什么能够证明我俩的身份了!” “你们有什么身份?”那军官鄙夷地扫了我们俩一眼“说吧,开出价格吧,这样吧,五百亚斯怎么样?” “五百亚斯?” 这家伙能值这么多钱我一下懵了,赶紧跑到安德鲁的身边小声问道:“喂,这东西,五百亚斯呢,这又是多少钱?” “哼,不值钱,能让我俩好吃好喝一个月差不多。” “才这么点!” 我有点不满意了,这可是一个军团的旗帜,再怎么说也不能这么掉价不值钱,我们这样把这旗杆带来了,你们竟然开了这么低的价格,少说也得让我们俩个好吃好喝下半辈子不发愁是吧,就五百亚斯,能干个啥? 不过话我可不敢这么明说出来,因为我这要明着喊钱少,这不就拆掉了安德鲁的台?到时候都不用那罗马的军官动手,安德鲁都会亲手宰了我!我不想这么英年早逝,所以接下来耐心看看吧,看看那军官跟安德鲁又有什么话要说。 “我不是为了钱,长官!” 安德鲁现在看上去非常着急,我清楚的看见他眼里含着泪光,可是又碍于面子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这模样让人心疼,可是那军官并不为此所动容,目光依旧寒冷,就像是一双结了冰的眼珠,根本不会为温情所融化。 “长官,我,第七盖米纳军团第二联队第五步兵队的前排士兵安德鲁亲求见我们的主帅埃提乌斯一面!伟大的埃提乌斯元帅会为我证明的!” “哼,”那军官冷哼了一声,表情满是不屑“就凭你?也想见埃提乌斯?你以为埃提乌斯元帅是上帝吗?是你们这样随随便便称自己为罗马军人的拾荒者就能见到的是吧!”越说越生气,那军官刷的一声抽出了他的铁剑指着安德鲁威胁道:“现在,你这个臭乞丐我也不想在这里跟你浪费太多的时间,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把旗帜给我,我再出更高的价格打发你滚蛋;二,这个就更加轻松了,我,现在,杀了你还有你的朋友,然后把这旗帜夺过来,你放心,我下手很快的保证不会让你跟你的朋友有太多的痛苦,我可杀了不少哥特人,经验丰富!” “长官,我们都是罗马的军人,我不想将这件事尴尬到如此的地步!”安德鲁虽然口口声声说着不想惹事,但是手还是诚实的按在剑柄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穿着华丽的军官,四周的温度几乎降至到冰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看着这两个人高马大有着日耳曼血统的战士相对峙着。 我这个身体的血统就大概属于罗马拉丁人血统了,黑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最近是因为营养跟上了让我还是有些许的红润,黑色的眸子就跟我生前一样,充满了亚洲人的特性,主要是身高没有日耳曼人那样恨不得把头顶的天顶出一个大洞不可的样子。 城门楼上那几十个弓箭手已经在掂量着自己手里的弓了,他们不打算让他们的长官在陷入决斗。 我赶紧拾起丢到地上的盾牌跟铁剑,心里咚咚咚的直打鼓,不知道安德鲁能不能沉得住他那本来就急躁的脾气。在看那军官,他已经将那披在肩上的狼皮取下仔细地叠好交到随从士兵的手中,并从那士兵的手里接过盾牌。 “喂,卢迦!”安德鲁这时回过头来看着我呼唤道:“把你手里的盾牌给我!” 我赶紧把盾牌上系紧的皮带松开,向安德鲁掷去,安德鲁一把接过左手握紧,右手不是很利索地抽出铁剑,看样子这一场是躲不掉了! 第十三章:夺旗 “我本来跟你了一个很好的选择的,拾荒者先生。” 这军官将剑搭在盾牌之上,裸露的手臂上粗大的血管宛如一条条青色的长蛇围绕,给那本已经布满肌肉的手臂更是凸显了壮硕,代表着他力量十足。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驱散了清晨地面上若隐若现的混沌,不愧是太阳啊,时间把持的刚刚到位,可能是不想错过这样精彩的决斗吧。 那罗马军官身着铜制的肌肉胸甲,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金光,在金光的包裹中那人宛如天人一般。“战神玛尔斯?”这是我脑袋里的第一反应,金闪闪的铠甲配上强壮的肌肉,这是真正男人的标志。安德鲁怎么可能甘于落后,日耳曼人那特有的高大强壮的身躯是他的优势,加上被清洗的焕然一新的锁子甲在日光中闪着点点银光,虽然没有想那军官的铜甲看上去那么刺眼,但是阔盾跟利刃在没有相交之前,胜负可不是在说穿的甲胄上体现出来的! “安德鲁加油啊!” 我着实为他捏了一把汗,看着他们弓起身体,挺盾向前,一副格斗的模样,殊不知在什么时候其中的一方猛地发力,对对方所暴露出来的弱点发起致命的一击。可是现在双方没有人这么做,因为他们在试图寻找弱点,毕竟机会有限,没有人敢去先手出招。 “怎么了,拾荒者。”那军官冷笑着看着安德鲁“真的不知道你在拾荒的过程中学到了什么本事,竟然敢在我的面前叫嚣!” “我过来是重新入伍的,不是来打架的!”安德鲁为自己解释道:“我真的是第七盖米纳军团的士兵!” “你再说一遍?” “我是!第七盖米纳军团的士兵!” “盖米纳军团已经完蛋了!”那军官咆哮着,如同一只发了狂的野兽,一跃而起,半空中挥剑劈下,安德鲁不由分说,举盾就挡。 “咔!” 锋利的铁剑撞击在盾牌上,顷刻间就陷进去大半,周围的士兵连声喝彩。没错,一杆普普通通的铁剑砍进了厚重的盾牌,这大阔盾可是厚木板拼接成的,能够抵挡重型标枪跟弓箭刺穿的,面对敌人迎面而来的长矛都能够有效抵挡,要没想到这较为细长的铁剑既然能够在那军官的手中竟然能发挥如此巨大的威力。 “喝!” 那军官大吼一声,猛地发力将那砍进盾牌中的铁剑猛地拔出。好一个安德鲁,如果换作是我,那拔出剑的力道足以盾牌从我的手中生生扯下,可是安德鲁并未受此影响,他强壮的身体跟常年积累出的军事素质让他在这样的场面下异常的冷静,就在那罗马军官拔出铁剑的那一刻露出半个身体的空挡安德鲁抓住机会猛地暴起,挺起盾牌狠狠地撞在那罗马军官的身上! “该死!” 那军官被撞的重心不稳连连后退,最后摔了个大大的跟头,这会可没士兵喝彩了,哼哼,这下可要轮到我喝彩了吧!我高举起手来“打...”不,下一秒钟我到底是没有吧打得好喊出口,不是因为太激动了而把嗓子喊哑了,而是我一不小心看见了我正对面城墙上那几十号弓箭手正摩擦着他们手里的木弓,眯着眼睛瞪着我。在我的眼里,他们就像是一排关公一般,俗话说得好,关公那么一眯眼,就要那个啥来着。嗯嗯,正好大早上出门有点着急,这个每日该摄取的水份啊,没跟上,这么一喊对嗓子不是很好,我清了清嗓子,啥也别说了,看决斗吧。 在这罗马军官倒地的过程中,安德鲁倒是挺遵守对决默认的规定,他没有选择直接扑上去结果了那个罗马的军官,而是后退几步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哈,没想到啊!” 那个罗马军官抚着自己胸口的铠甲,说话还上气不接下气的,看来安德鲁给他撞疼了,一时间喘不上气来。安德鲁没有说什么,只是重新做好待战的状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挣扎着爬起身来的罗马军官。 “好,好啊,” 那军官干咳嗽了几下,好不容易喘上气来了,接着说道:“真的没想到啊,我想我一定是看错你了,战技丰富的拾荒者。” “那么,现在,长官,你应该能认定我的身份了吧!” 安德鲁说着,但是姿势依旧没有改变,依然是机警的盯着这个不安定的罗马军官。 “不,你只不过是一个不知道从那里学来的这点格斗技巧的农民,你不可能是盖米纳军团的战士!” 罗马军官站直了身体,盯着安德鲁说道:“利托略和他的第七盖米纳军团被数倍的敌人围攻,一路且战且退,最终覆灭,根本不可能有生还者,有的也不过是在战斗过程中抛弃了利托略自己逃命还不忘把军旗偷走的小偷吧!”说着,这个军官再一次伸出手这一次是对着我因为我正拿着盖米纳军团的旗帜,“来,把它给我,我发誓,这一次你们这么粗暴的行为我不会追究,更何况我还会给你们一笔不菲的金额。你们可以挥霍很久!来吧,你们不就是为了钱吗?” “卢迦,别给他!” 安德鲁急忙对我喊到,他就怕我经不住诱惑,做出了愚蠢的事。 “卢迦,恩,好名字,你看上去是意大利人吧,或是说血统纯正的罗马人。能有幸知道你的全名吗?”这个军官这会看上去但是彬彬有礼了! “奥里乌斯.卢迦。” 我淡淡地回答道。 “哦,奥里乌斯,这个真的是一个古老的姓氏,真的,非常传统,我手下就有不少的士兵有这么个姓氏。” 罗马军官微笑着,边说着边朝他身后招了招手,那捧着狼皮的士兵会意一路小跑过来将狼皮递到那军官的手中。 “给!” 那军官手起铁剑右手接过狼皮一点迟疑都没有的就向我丢了过来,我赶忙接住。 “嚯!这料子!” 理了理这柔顺的皮毛,真的不添加任何的杂质,原始落后也是有好处的,你看,这皮草都是真的,要放在我生前的时代,那可真的让我发了大财!激动的我干净把这狼皮披风披在身上。 “卢迦!你......” “唉,既然你都收了我的礼物了。”这个罗马军官赶紧打断了安德鲁的话,伸手对我说道:“那么都是堂堂正正的罗马人,把盖米纳军团的旗帜给我吧!” “哦,谢谢你的皮草啊。” 我正欲迈开步子,可是仔细一想,不对啊,他确实给了我这狼皮披风,可是他没说拿这个换啊! “卢迦!” 安德鲁这可气坏了,他紧握住铁剑,怒视着我,我知道,我只要再往前一步将那旗帜交给那个罗马军官,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 “你说把这个送给我了!”我拍了拍肩膀上的披风,一脸无奈的接着说道:“可是你并没有说拿这个跟我换旗帜啊?” 第十四章:艳遇 “什么?” 只见那罗马军官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那张脸,真的不说什么过分的话,就像是吃了那个啥一样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想爆粗口,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憋在心里,是有苦说不出,脸都憋红了。 太阳越升越高,这城门的周围开始零零散散出现很多平民,他们被堵在城门外,看着城门洞下僵持的局面,很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人们聚集在一起,看着眼前那个脸色发紫的罗马军官,跟两个陌生的穿着铠甲的人,似乎在争论着什么。这可是新的一天的头条,止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私底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下可好了,长官。” 我摊开手对他说道:“恐怕很快所有人就知道了你私自利用职权来抢两个死里逃生的老兵心中无比珍贵的旗帜。这将会造成负面影响可不是你这样一个非常需要提升的军官所能承受的吧。” “呵呵,奥里乌斯.卢迦。”军官露出极为阴险的笑容恶狠狠的看着我说道:“我前面还以为你真的脑子不好使,看来是我错怪你了,你这个低劣的奴隶!” “呵呵,原形毕露了不是吗?” 事后每每想起这件事,我都不会惊讶于我当时竟然会如此的镇定,当然我十分坚定的相信我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死过一次的经历对于我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成长吧,死亡让我褪尽了年少所带来的莫名的冲动,更多的是老陈的冷静,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坏事。 “蠢货,下贱的奴隶的后代。你丢尽了你祖先的颜面,也难怪,毕竟你是奴隶的孩子......”这个军官可是看到了如此众多的人,这可找到了能够让我下不来台面的办法,我想他是绞尽了脑汁思考出了所有能够侮辱我的词语,迫使我一怒之下向他发起挑战什么的,这样他都有杀了我的理由。 可是我前面都说过了,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无脑发飙冲动了。我回头环顾众人,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竟是惊讶跟不满的神色,虽然有相当一部分人因为不知道原因而表情茫然,但是我大致明白了,这里可没有人喜欢一个喜欢爆粗口的高贵者。 “大家都看过来啊!” 只见那军官似乎看出了效果的不明显,所以他高举起双手大声呼喊着,这下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立即抓住机会 “这个小偷,他偷走了我的狼皮披风,所以,你们在场的所有人,如果你们能够杀了这个小偷,那么这个价格不菲的狼皮披风就属于他了!” “我靠,这个主意我真的要给你一个大大的赞!”我在内心里暗暗想着,这下我的处境就变得非常危险了,虽然罗马讲究法律,可是谁都知道法不责众,我到时候死在了人民的手里,那么法官处理起来只能判这些人为民除害。 这个消息一传出,我明显感觉到身后的人群开始出现了明显的骚动,重金之下必有勇士,为了安全起见我抽出了我的铁剑,机警的望着身后这些人,不,应该说是这群饥饿的野兽,他们瞪着一双双饿狼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刚刚披在肩膀上还没有捂热的狼皮披风。这真的非常值钱,从他们贪婪的目光中,我知道了我现在到底有多值钱。 “卢迦。” 安德鲁跑到我的身边来,紧握着铁剑跟盾牌,愤怒的注视着眼前同样虎视眈眈的人群,“真的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如此狡猾,当时你就不该那这个狼皮的!” “现在说有什么用,我都穿身上了。” 现在我真的恨不得时光倒流,倒流到那罗马军官用好听话诱惑我的时候,当时我要是坚定一点,不耍那没用的小聪明,这会儿就绝对不会跟人民为敌!可怜天底下没有后悔药,看来这一次不得不忍痛割爱了! 很舍不得这珍贵的狼皮披风,这可是由两只成年的狼的皮缝制在一块的。我咬了咬牙,看着这一大群随时会扑上来的人群,我有了个新的决定。 “给,我可不是什么小偷!” 说着,我一把扯下那狼皮披风,将它猛地甩到人群的上方“去抢吧,这可值你们一家子好几个月的粮食!” “卢迦,你!” 那军官都来不及制止,狼皮落下,顷刻间就淹没在几十双贪婪地手中,价格不菲的狼皮在贪婪地手掌撕扯中破碎而变得一文不值。我没有什么损失,不过可把那罗马军官给心疼坏了,舍不得了孩子更没有套着狼,这身狼皮披风算是彻底的报废了。 好啊,这下连威胁我的东西都没有了,本来想要给我好看的阴险招数变成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气得他浑身发抖。 “喂,安德鲁。” 我轻声呼唤着安德鲁说道:“这次咱们重新参军可就真的没戏了,现在你看看那军官的脸色,在你这里吃了瘪,又在我这里受到了侮辱,连让人看着都眼红的狼皮披风都没了,这股子怨气足以杀死我们俩,我想我们还是快走吧,趁现在有机会!” 安德鲁听后还是迟疑了一下,他望着城门,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他现在很不甘,为了这次重新入伍他可是废了很大的力气。结果就连那神圣的军团旗帜都不能给我们俩个证明自己的身份。 “也罢!” 安德鲁摇了摇头,又重新抬起头来,最后望了一眼那有些破败的纳尔旁城门,从我的手中接过旗杆,转身离去,消失在混乱的人群当中。我想我也该离开了,这可是个是非之地。 我转身跟随挤进混乱的人群当中,真的不能理解了,这狼皮都被撕碎了,已经不值钱了,这些人还在抢,甚至是为了一块巴掌大的狼皮打了起来。 “真是掉进了钱眼里!” 我一脸嫌弃的从他们身边走过,好不容易挤出来了,我长舒了一口气,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左臂被一只手紧紧挽住。 “谁啊,我说了,狼皮在那群人手里呢......” 我不耐烦的回过头来说道,可是见到那人之后,我瞬间闭上了嘴,嗯,可能是我忘记了下面的台词了吧,因为我没有想到的是,挽住我胳膊的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第十五章:特奈娅 我赶紧揉了揉眼睛,怕是早上起床的眼屎糊住了眼睛导致我看不清楚东西一般,揉了老半天,再一次瞪大眼睛仔仔细细地把眼前这个姑娘上上下下打量个遍。 靠,我真的没有花眼,这姑娘真的很年轻,真的......非常漂亮! “请问,我们认识吗?” 我的心脏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导致我的呼吸都急促了不少。高挺的鼻梁,称托的脸型很有立体感,欧洲人典型的白皙的皮肤,在眼眶中那迷人的蓝色眼眸就像是经过大师细细雕琢的蓝宝石一般清澈明亮,如果说有人问我罗马的爱神厄洛斯是什么模样,那么我可能就有一个现成的答案了。只不过我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 “卢迦,你不认识我了吗?” 这声音,真的是十足的治愈系,听得我的心都化了, 说道这里,我知道我的表情有些怪异,可能是脸红了吧,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了,每每提起她我都会脸红。面前这个听故事的年轻人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卢迦阁下,真的没想象到,我还以为你很高冷,都是很多女孩梦中的英雄,可是你竟然会害羞!” “嗨!这话说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随手拿起那桌子上的葡萄酒,抿了一口,然后把它递给那年轻人。 “好了,那么我们接着说下去......” 这么漂亮的西方姑娘,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虽然她将身体隐藏在被称为佩奴拉的宽松长袍之中(这都是下层女子经常穿戴的用来御寒的衣物)我只能看见她的脸,粗细适中的胳膊挎着一个空木篮,大概是打算进城购物吧,衣服上的补丁,证明这个姑娘并不是富裕人家地孩子,但是只要漂亮就足够了,毕竟被这么漂亮的女孩搭讪我从小到大还是头一回! 这女孩倒也是有意思,只听她轻声呼唤道:“卢迦?” “怎么,你认识我?” 我惊讶极了,心里头暗暗窃喜道:“真想不到我刘恩德竟然还能走这样的桃花运,说到这里还真该谢谢这个叫卢迦的家伙,这算什么,这可是给我这个臭屌丝的日后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不是吗?”这个机会我怎么可能就这么任由它白白溜走? “你不记得了?” 这姑娘瞪着她那灵动地眼珠,有些嗔怒地看着我,“难道真的不记得了,还是故意要躲着我!” “我为什么会躲着你呢,我的美,呸,我的姑娘!” 你看我,我这人虽然谈过几年的恋爱,但是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地腼腆,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那种羞涩知道吗?对,就是那种遇上姑娘主动找我聊天我都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时候啊,我真的很羡慕那些能说会道的(在勾搭妹子这方面的)人,因为我感觉很多时候什么爱你不变,什么细心体贴的照顾都赶不上能说会道者的几句甜言蜜语。别给我说什么长的丑是硬伤,我知道,可是我没有那么丑好吗,我也算是个外貌协会的,就是嘴笨了点而已。 我做足了心理准备,再一次看向这个姑娘,轻声问道:“姑娘,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名字?” 这姑娘听后一下变得非常气愤,她不由分说,抄起手臂上挎着的木篮就往我的头上砸,疼得我连连后退,嘴上还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可是这姑娘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意思。听着我的惨叫不仅没有赶紧收手,反而越打越起劲! “你这是哪里来的姑娘?” 此时的我被打的急眼了,原先对这姑娘存在的好感顿时荡然无存,现在留下来的就是不解跟气愤。你说我认识你吗?一上来是你厚脸皮的挽着我的手臂的,我本来就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好好的,心平气和的自我介绍一下,这不皆大欢喜吗?你到好,就知道打我! 可是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我也不敢还手,毕竟是这么漂亮的姑娘,我还手了,很可能会引起公愤的。喂,那几个大哥,你们看着就算了,为什么这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呢? 这情节就像是我的野蛮女友那般,也不知道这个姑娘到底哪里来的怨气,仅仅是因为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吗?总让人感觉没有那么简单。 “喂,小姐,够了!” 这一声洪亮嗓音在我的身旁响起,我顿时感觉到救星来了!连忙睁开双眼,就看见安德鲁一把抓住了那女孩挥来的巴掌,女孩挣扎着,试图挣脱出自己的手臂,可是那浑身是肌肉的日耳曼大汉的手就像是鹰爪一般,死死地钳着女孩瘦弱的手臂,哪怕这女孩就是使出全身的力气,也不能挣脱半分。 “好啊,卢迦,你这个负心汉,自己参军之时口口声声告诉我要等你,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真的不相信你就这么快得把我给忘了!” 女孩的手臂上都挣出了点点红印,她的眼里满含着泪水,就这么在眼眶里打转,摇摇欲坠。 “小姐,你听我解释......” “什么解释,这就是解释吗?”女孩眼睛都红了,她给我示意那被抓住的手,我不敢怠慢,赶紧催促安德鲁松开了手。 “啪!” 这一松开不要紧,连安德鲁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我的脸上就印上了红红的巴掌印,这火辣辣的疼痛,我发誓就连小雅都没有如此对待过我。周围的人倒是把目光聚集到了我的身上,谁都知道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是非常不舒服的,可是这一回落到了我的头上,本来还以为说人家的闲话是国人的专利,可是这群千百年前的老外真的是让我开了眼。这一句接着一句,都把我下半辈子的生活剧本都给写好了,真是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话真的不假,你瞧,他们竟然为了争论我会不会受到上帝的惩罚而争吵起来。令人兴奋的是,他们不是在讨论我该不该受到惩罚,而是我是该被雷劈死,还是被火烧死。这群可恶的家伙!!! “安德鲁,你来解释吧,我想我是跟她说不通了!” 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承受着我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非议,我都默默忍下来了,而对于这个美丽又暴力的女孩,我想我是说不通了,只好搬出安德鲁来为我解围。 “嘿嘿嘿,听着,小姐。” 安德鲁会意,挡在了我跟那女孩只见,对她说道:“恕我冒犯,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难道卢迦没跟你提起过我吗?好吧,我叫特奈娅。” 这个叫特奈娅的漂亮女孩说得很随意,从口气里甚至能听出一丝不耐烦来。 “好吧,特奈娅小姐。”安德鲁环顾了一下四周的“观众们”,接着说道:“这里实在不是方便探讨问题的地方,能方便去一个人少的地方我们一起把问题解决了,您说这样好吗?” 特奈娅沉思了良久,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上我一眼,看得我心里发毛,恨不得跟安德鲁说:也罢了,要不然就在这里把问题解决吧!如果说这么多人她还留了后手,那么到没人的地方,那可就真的能给我揍到归位了! 第十六章:中计了 “去一个人少的地方也是可以的,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特奈娅边整理着自己的,恩,佩奴拉,对,这个称呼实在是有些麻烦,所以接下来我都用长袍代替,她接着说道:“地点就必须是我来选,而且路也必须是我来带!” “好!” 都不给我回答地机会,安德鲁这个没脑子的货二话不说,点头就答应了,我刚想张口,可是就看到特奈娅冷笑着看着我,摩拳擦掌的,我只好闭嘴,那么接下来的一切,我就交给命运吧! 就像求学的时候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然后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一般,我似乎是重新找回了那种深深根植于内心深处的莫名的恐惧。行走,更是举步维艰,望着前面这个叫特奈娅的姑娘,天呐,她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我那个私定终身女孩的闺蜜?她这样该不会是将我带到那个女孩的地方吧,哦,该来的总会来的!内心里涌出一股不可抗拒的绝望。 不知不觉中,我们三人重新来到早上我跟安德鲁来时的土路,沿着这条路继续往下走,越走我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这都是我俩来时的路线,除了天变亮了,来来往往的有了几个陌生的行人外一点都没有变。我在后面连忙对安德鲁小声地说道:“我怎么感觉越来越奇怪了,为什么她带的路是我们来时的路,会不会是把我往贝拉医生的住所带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安德鲁摇了摇头“你放心,到时候这姑娘要有什么歹心,我这体格,怎么样都能把你从她的魔掌当中救出来的!” 这真的是迷之自信,安德鲁竟然还不以为意,不是我对安德鲁的体格不相信,我怕要是进了这姑娘设下的圈套里,别说就凭安德鲁这体格,就算是施瓦辛格在我身边都够呛脱险。也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吧,总之要是到了贝拉夫妇家的门前,劈头盖脸地一顿骂也是躲不掉的,或者是说突然有了什么艳遇?我的脑海里不禁幻想起来。 这时候的太阳刚刚到天空的正中央,正在我经受住了贝拉老医生的一顿臭骂,正在那老医生气的气喘吁吁地时候,他身旁的妻子,老妇人普拉斯维娅轻抚着额头长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女孩啊,就是你发誓许下终生的人!”哦天呐,那个时候我的心一定都化掉了,说不定再严重一点的话我会晕过去的。特奈娅,这么漂亮的女孩,虽然有一点暴力倾向,但是我发誓我会用我炙热的爱情的火焰暖化她内心的坚冰,从此过上神雕侠侣一般的生活!哦,没想到啊,她就是我昨日担心的“小龙女”,我这个“杨过”啊,等得太辛苦了!什么,小雅?抱歉朋友,这个人我不认识,她伤透了我的心! “喂,喂!” 安德鲁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醒悟过来,原来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我们三人还在路上走呢。 “靠,原来是幻想啊,我都陷进去了!” 扶着脑袋呢喃着,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看着贝拉医生的家越来越近了,我不禁屏住了呼吸,心脏砰砰直跳,上帝,你可算是开眼了!我的天哪,刚刚根本不是我的幻想嘛,这是我遇见的事实,是上帝给我的指引啊。我的天呐,我快不行了,脑袋在飞速旋转,我跟特奈娅生下来的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就叫......唉?你怎么转路了? 只见就距离贝拉医生家附近也就隔着一间屋子那么远的距离,特奈娅直接转身走了别的路,这是一条通往村外的小道。树林阴下,这条路除了有明显的车辙印外杂草丛生,一看就不是人常走的路,我们三人又沿着这条路往里头走了不下半个小时,我有点不解,为什么,特奈娅要选择这个地方?我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再看看安德鲁,这个大块头还是像前面那样一副很随意的表情,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还是说他根本没有对这个前面的陌生女人产生任何的防备,唉,这孩子,都是戏剧看少了,单纯,不像是我,电视看多了,就总感觉这世界上充满了阴谋。就像是这个姑娘,带着我们俩男的走这么偏僻的小道,你难道就不害怕...... “刷!” 就感觉脚下一空,我跟安德鲁都来不及“啊!!!”上一声就栽到了这个足足有我们俩叠在一起那么高的大洞里,这一跤摔得我屁股都已经麻了,都感觉肚子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像是猛地崩裂开了一般,疼得我脸刷得一下就白了,顾不得其他,赶紧挽起锁子甲,透过上面照射下来微弱的亮光我看了眼肚子上的疤痕,还好还好,没有破,没有破。我长舒了一口气,在转头看看一旁的安德鲁,他也摔得不轻,捂着屁股指着上方的洞口大声怒吼道:“哦,你这个比沙漠里的蝎子还要恶毒百倍的女人啊!我们俩这么真心实意的想跟你解决刚刚的问题,没想到你竟然出手暗算!恶毒,恶毒,太恶毒了!” 安德鲁叫骂着,只见洞口那个叫特奈娅的家伙探出了脑袋来,漂亮的面孔,但是上面满是奸邪气,只听她得意地说道:“两个愚蠢的先生啊,真是不明白,这当兵的脑袋都这么简单吗?哦,天呐,希望我那参了军的莫名的丈夫可别像你们俩一样这般愚蠢就好。” “你!” 安德鲁气得脸颊通红,同样的,我吃了蹩怎么还能心平气和的说话,但我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姑娘,我们俩可没有什么钱财,浑身值钱的也不过是这一身锁子甲,要不然你就放过我们俩吧。”说着,我低头悄悄跟安德鲁说道:“你快把旗帜藏起来!” “哦。” 安德鲁低头在地上找了半天,“呀”得一声把我都给吓了一大跳,我忙问怎么了。 “旗帜,旗帜!” 安德鲁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一脸惊慌地对我说道:“刚刚掉下来的时候把旗帜给扔到上面了!” “我丢!!!” 万念俱灰有木有!这下可真的是啥都没有了!再抬头,只见特奈娅这个家伙正当着我俩的面挥舞着手里的旗帜,得意洋洋的说道:“喂,先生们,你们好像忘了这个。” “姑娘!你听我说,这玩意你可拿不得啊,这可是我们俩的命,你要是这么拿走了,还不如直接把我俩宰掉算了!求求你,求求你把这旗帜还给我们俩吧!”眼看旗帜已经到了特奈娅的手中,现在我俩的损失可就大了,我着急了,声泪俱下,大打感情牌,不知道这个鸡贼的女孩吃不吃这一套。 “可是你们俩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特奈娅一脸无辜地看着我们,紧紧地抱着这旗帜“刚那个守城的军官可说了,这家伙非常值钱,我去换了,说不定就能把我那丈夫从军队里赎出来,嘿嘿,我妈说他可是个好男人!” “哦,姑娘,听我一句劝,千万不要上当啊!”我压着性子正想好好劝她呢,谁知身旁的安德鲁竟然大喊起来:“救命啊,有人吗,快来救救我!......” “我靠,老兄,你要不要这么着急出去!” 我在一旁捂紧耳朵,上面的特奈娅脸上倒是写满了气愤。 “二位,”特奈娅单手插着腰站在上面说道:“你们俩就喊吧,不知道人跟丛林里面的野兽哪个来得更快一些。好了,我走了,你们俩要照顾好自己哟,还有,谢谢你们的宝贝!”特奈娅摇了摇那旗帜,俏皮地对我俩亲了个飞吻,然后就消失在洞口顶部。 “我呸!你这个臭娘们!” 看不到她那奸诈的脸,我终于爆发了,大江大浪都过来了,竟然在阴沟里翻船,我不禁仰天长啸。 “特奈娅,我出去一定要杀了你!!!” 第十七章:逃出地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这都到了中午,我也是吼得口干舌燥。不论是叫骂,还是呼救,我们像是被与世隔绝了一般,完全没有任何的回复从洞口传来,哪怕是野兽。 安德鲁自从失去了盖米纳军团的旗帜,直到现在都变得郁郁不振的,仿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依附在那旗帜上,现在旗帜被那个特奈娅的女贼拿跑了,也把安德鲁的灵魂拿走了一半。 “听着,安德鲁。” 我一把抓住瘫坐在地上的安德鲁的锁子甲,猛地将他提起来,扯起有点沙哑的嗓子:“我们待在这里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必须想办法出去!” “你不懂,卢迦。” 安德鲁推开了我的手,说道:“你还没看明白吗?那个可恶的,恶毒的女人拿走了我们的旗帜,刚才听她的话差不多就就代表她这个时候已经把军团的旗帜交给了那个可恶的军官提升他的军功了!同样的,这个女人也得到了她想要的金钱,完了,我们将不会被理解了!没人再相信我们是盖米纳军团的人了,完蛋了,完蛋了!” 说着说着,安德鲁竟然涕泗横流,这短短的十几天的相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安德鲁哭,绝望的就像是恨不得在下一秒痛快地死掉那般!可能是才来并不知道其中的深奥,安德鲁对于军人跟军团的荣耀所表达出的忠诚感确实是让我大吃一惊。可能我现在还不能明白荣耀所能给人表达出来的含义。但是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出去,而不是在这里等死! “安德鲁。”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如果说,他她还没有卖掉呢?” “什么?” 安德鲁抬起头来,惊讶地问我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不确定。”我耸了耸肩,向他表示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是接着说道:“对于这个问题,我想我们现在不能单独解决的。如果这个蠢女人真的把旗帜卖给了那个罗马军官,我们现在单枪匹马的,就算是死上一百次都不会抢回来的,。” “那么,你的意思是?” “我们需要帮助!”我很镇定的对他说道:“我们需必须出去,并且先找到一切能帮助我们的资源,可能有点少,只有贝拉医生夫妇,但是根据贝拉医生的阅历,我们应该能知道那个女贼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么,我们该怎么出去呢?” 是啊,怎么出去?这倒是一件难题,因为这个高度就是我们俩叠在一起还要高出不少。我不禁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个故事,是关于麦克阿瑟的,说他通过自己的办法通过西点军校的深桶考核的,大致的情况是这样的。 我环顾四周,这洞中满是泥土跟碎石,而我俩的手中有又没有工具,看看头顶的洞口,再看看自己的双手,我不禁苦笑,看来接下来是力气活的时间了。 我跟安德鲁徒手挖洞中一边的泥土,并一捧一捧地将这泥土从一边的将其堆在另一处,并且踩实就这么一点一点的,真的很难想象我跟安德鲁当时的工作量。以前的义务劳动,打扫个马路什么的跟这个比起来完全不值得一提。那样还能够抱怨几句,喊累不是一件稀奇跟羞耻的事情,可是这就不同了,不仅更苦更累不说,连喊累的勇气都没有,休息,也就是在踩土的片刻,原地跳跃的时候能够稍稍放松一下自己罢了。 “该死的女人,恶毒的女人!”安德鲁一边干着,一边不住地叫骂,这下可给我俩累坏了,现在我俩所受的罪可都是拜那个该死的臭女人所赐,将她扒皮拆骨是我俩心里暗暗定下的一致的决定,纵然她是有超出常人一大截的美貌,我要义正言辞的告诉她美貌是不能救你一条狗命的!眼看着眼前的泥土堆这才仅仅只到了我的膝盖这么高的部位,靠,我这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可是再望望那洞口,那么高的距离,这还差得远呢。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压住自己那急躁的性子,扣掉指甲缝里的泥土,默不作声的低头干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洞口外的阳光越来越亮,我俩还在干活,知道光线暗淡下来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空,我俩还在干活,此时的嗓子已经干的快要冒火,可是什么都没有,就连尿都没有可以撒的。这么艰苦的条件,我含着泪水,咬紧牙关接着干。 很快,夕阳收起了最后的一抹余晖,这时的天空彻底的黑了下来。终于,这用泥土铸成的台阶足足有我一个人那么高,这样的高度应该足够了! “那么,我们谁先上去呢?” 我开始征求安德鲁的意见,“你吧,卢迦,你比我瘦小些。”安德鲁说着,示意我爬上这足足有我一人高的泥土台阶,前面我可是说过,这个洞足足有我们俩个人叠加在一起那么高,我即使是站在那台阶上伸出手来也仅仅是探出那洞口一个指节的距离罢了。 “安德鲁,帮帮我,我的身高不太够!” 虽然说是欧洲人,一定是营养摄入的不足,这样的身高我感觉跟我生前比起来还是矮上那么一些。幸好有安德鲁的帮助,他一把抓住我两个脚踝,并且向上抬起,这下缓缓向上我就能够抓住洞外的土地了,我酸疼的手臂猛地发力,一把将我整个上半身给支撑起来出了洞。我不敢休息,赶紧接住下面安德鲁伸出来的手,将他拖拽上来。 “那么,卢迦,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咕咕咕......” 刚刚听了安德鲁的话,我的肚子竟然就这样不争气的抗议起来,我只好厚着脸皮说道:“要不然我们再厚着脸皮去贝拉医生家里拜访一下?” “说得也是。”安德鲁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看来他也是饥肠辘辘了。既然就已经下好了决定,那么还是立刻动身吧。 经过了半个小时的路程,好在这条路我还是里记得该怎么走,很快,就看到了一处火光,那是一个村外的小小的火把,旁边正有两个身穿皮甲的士兵正瞪着眼睛惊恐的看着我们俩。我也不敢搭话因为身上的锁子甲现在满是泥土,脸上更是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把我整个人妆扮的跟个乞丐一般。同样的,安德鲁也差不多,没有在乎那卫兵投来的怪异的目光。只是底下脑袋加快了赶路的步伐。 贝拉医生家的住宅就在前方,我看到了里面还亮起的灯光,还好,这家人还没有入睡! 第十八章:冤家路窄 “等一下!” 正当我准备敲响木门之际,安德鲁小声叫住了我,我回过头来望着他。【零↑九△小↓說△網】只见他有些不安的说道:“咱们今天早上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现在在狼狈的回来,他们还会接纳咱们俩吗?” “顾不了那么多了,安德鲁,再说了,谁让你大清早这么着急忙慌的就嚷嚷着要去参军的。”我的肚子已经饿得疼得不行,揉着肚子,权且就当安德鲁这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伙放了个屁。 “当当当...” 我轻轻地扣响了贝拉夫妇家那有些陈旧的木门,我听到了一连串的脚步声,我想那是贝拉医生的妻子普拉斯维娅的,因为因为这样急促的脚步声我这段时间是在熟悉不过的了。 “吱嘎” “谁啊?” 门被打开了,看到了普拉斯维娅,这个老妇人探出了头,瞪着大眼睛,惊恐的望着我们俩,“你们都是谁啊?”那说不出来话的表情都把我俩给逗乐了,我们笑出了声,但是出于羞涩,我们还是很快收敛了笑声。 不过就这么短暂的小笑声还让老妇人普拉斯维娅听了出来,“啊,原来是你们俩个小家伙。”普拉斯维娅笑着上下打量着我们接着说道:“真的没想到你们这么一大早就出去还以为是干些啥呢,原来是去泥地里面打滚去了吧!”面对普拉斯维娅的责备,我们俩真的就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低头受罚。【零↑九△小↓說△網】 “咕噜噜...” 正当普拉斯维娅严厉的训我们时,我的肚子发出“震耳欲聋”的抗议硬生生地打断了她的的话。 “哦,我的上帝啊,”普拉斯维娅都笑出了声来,“瞧你俩饿得!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吧。”我跟安德鲁揉了揉肚子连连点头,“我就说嘛,奔波一天了,就算是头健壮的公牛都会感到饥饿不堪的。”说着,普拉斯维娅侧过身为我们让出了道路“进来吧,我早就有准备了!” “啊,有吃的!” 一听到普拉斯维娅这么一说,我俩的两眼放光,根本来不及搭上更多的话也不那么客气了,我俩径直地冲进了屋子。 “喂,你们俩轻点声,别吵着了别人。” “哦,普拉斯维娅,你就放心吧,贝拉医生不会跟我们计较的!” 说着。我们找到了餐桌,从灶台那里端出了储藏的食物,“哦,感谢上帝,卢迦,你看那,芝士蛋糕!”安德鲁说着赶紧拿上一块就往他嘴里面送,把我给丢下了,我不能像他那样,至少我还能图个干净去洗了下手,也不知道他嘴里的土味口感咋样? “叮铃咣当。” 我们俩吃的那可是津津有味,完全没有在乎那有点吵的声音。 “哦,我的天呐,完全是没完没了了!妈妈,妈妈,家里进老鼠了!” 一声清脆年轻地声音从我的身后响起,我一时间没有来得及回头,因为我在拼了命地往嘴里塞蛋糕吃,这味,真香!倒是机警的安德鲁吃着吃着就停了下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身后。【零↑九△小↓說△網】放在嘴里面的蛋糕都忘了嚼。 “哦,妈妈,厨房到底怎么了?” 见没有人回复,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这回只听见一连串的脚步声由远到近。我也放下了手中还有俩口的蛋糕,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心想到莫非普拉斯维娅一再提醒的别吵醒的那个人就是她吧! “嗨,只是你不在这段时间来了俩孩。”普拉斯维娅的声音终于响起,只听她接着说道:“他们俩看样子一定是饿坏了,对了,当初给你找的小丈夫也在其中呢。” “我的丈夫?” 我一听这话心脏就跳的厉害,赶紧放下手中的面包,现在我跟外面的距离只不过间隔着一堵薄薄的墙壁。坏了,千万别是杜尔西内亚来了啊! “还有俩个人,真巧,今天我还捉弄了俩个人呢,不知道那俩蠢货是死是活。”说着,只听那语气明显的喜悦起来“嘿嘿,这又来了俩个,怎么这么巧!” 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响起,很快就来到了厨房的木门前停下,那么接下来那个女人就要开门了,这可能是我未来的妻子,按道理说我应该是满怀期待的才是,可是一想到《唐吉可德》,我就颤抖不已。心里不停地默念着“阿弥陀多”手却在身上不停画着十字。 “吱嘎” 门被打开了,眼前的一面,让我跟安德鲁都惊呆了,同样,站门口那姑娘也惊呆了。这张脸,现在虽然发型是凌乱了点显得有些邋遢,但是这脸,我的天呐,就是化成灰都认得!特奈娅!哦,这个该死的女人! “卢迦,”安德鲁沉声道:“你还饿吗?” “不,我不仅不饿了,”我缓缓站起身,从腰间抽出了一整天都没有抽出的铁剑“我现在只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刷!” 安德鲁扔下手中的面包,猛地站起身来,“那还等什么,杀了她!” “哇!” 这个鸡贼的女人,反应极为迅速,一看到我们俩抄家伙了,一声尖叫拔腿就跑! 现在还不是感谢上帝的时候,现在上帝把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交到我们面前,我们必须看看把握住。 “你跑不掉的啦,小绵羊!唔哈哈哈!” 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挡住正要合上的木门,此时特奈娅就在我的面前,我抖了抖身上还没来得及脱下的锁子甲,洒落了一地的土渣子,哼,这些都是拜你这个女人所赐! 迈开步子,一路追赶,这身体不愧是经受过军事训练的,即使背负着这么沉重的锁子甲,我也能够健步如飞。 特奈娅还在前面飞奔,可是这么不大的屋子里还有很多椅子阻挡,她只能绕行,所以也跑不了多快,我则不同,凭借着身体的优势,我直接撞开那些挡路的障碍,眼看着前面的特奈娅打开屋门想跑。 “别跑!” 我扔掉铁剑,纵身一跃而起,一把抱住她的腰,哼,这个可怜的女人,还来不及尖叫一声就被我狠狠按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但愿别在她那美丽的脸上划出一道丑陋的伤疤。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呢! “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我按住她的脑袋,她在苦苦挣扎,可是这么柔弱的女子怎么能挣脱出我的手掌心。紧随其后赶来的安德鲁见这女子不老实,也是不由分说,直接把剑抵在特奈娅的脖颈上,呼,这下就老实多了。 “说吧,我们的旗帜,你给我藏哪了?”我大声质问道。 “哦,我的上帝,你们在干什么?” 还不及听到特奈娅的回答,身后便响起了普拉斯维娅的惊呼,我跟安德鲁赶紧回头,见贝拉夫妇正站在身后。此时可能是太过激动,老妇人普拉斯维娅都昏了过去,贝拉医生赶忙接住,这下可好了,看医生看来又要生气了。 “喂,你们俩个在干什么?”贝拉医生怒吼道:“卢迦,她可是你未来的妻子,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妻子吗?” “什么?” 我本来想装傻的,但是仔细一想这也装不下去,便实话实说道:“哦,老医生,你听我说,这个家伙,”我使劲按了按特奈娅的脑袋,疼的她直哼哼。然后我才接着说道:“她偷了我跟安德鲁的军团旗帜,还把我们关在一个陷阱里整整一天!” 第十九章:得罪 “特奈娅,我的女儿,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贝拉医生一脸严肃,自己的女儿差点把她未来的夫婿给害死,这可真的不是一件小事。 “爸爸,我真的不知道这个问题这么严重,”特奈娅挣扎着探出头来说道:“今天就看见这俩个家伙在城镇里面跟那个军官决斗。那军官说他俩就是那木棍骗军衔,还开出了很大的一笔钱。所以我就打算把那木棍骗过来换钱去,等到我丈夫回来咱们买好地再也不去干那卖命的活了!” “我他娘的谢谢你的好意啊!” 我叫骂着,狠狠在她的脑袋上扇了一巴掌,疼得她哎哟哎呦直叫唤。 “快说!把我们的军旗放在哪里了!” 我骑在她的背上掐住她的后脖子,现在只需要一用力就能让她痛苦不堪。 “我放到我的房间里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特奈娅这时看上去真的非常痛苦,她紧闭着双眼,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这种惨状就连一向行医开药的贝拉老医生都看不下去了。 “卢迦,看在上帝的份上,女孩子不懂事,你就原谅她一回吧。” 求原谅是贝拉医生,可是原不原谅她那可就是我跟安德鲁的事情了。我现在打算继续按着她并对安德鲁说道:“安德鲁,去她的房间找找旗帜在哪!” 安德鲁会意,转身进了屋子,在贝拉医生的指点下他进去不大一会儿就出来了。这会他脸上的凝重一扫而光,手里面拿着的,正是那魂牵梦绕的军团旗帜。我也长舒了一口气,可是怕这姑娘一时想不开松手后跑了怎么办,黑灯瞎火的可不好找,所以我一把抓住她两个手腕,猛地将她提了起来。 “疼吧,”我得意的说道:“这跟我当时掉下去摔得比起来那可轻多了!” “对不起。” 特奈娅的这一声道歉让我一下子懵了,再看她的脸,满是灰尘的漂亮脸蛋上划过一滴晶莹的泪珠。这眼泪让我冷静了下来,难道是我做错了吗?我自问着我自己,可是自己怎么能够给自己答案呢?我有点慌了赶紧抬头抬头试图向安德鲁求助,可是他只顾着自己那旗帜失而复得的欣喜,根本无暇顾及我。 松手,还是不松手,我知道我弄疼了特奈娅,可是这本身就该是她的不对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她这一声对不起,我反而觉得是我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般。赶忙松开了手,特奈娅猛地挣扎几下,回头就给我狠狠地来了一记耳光。 转眼间我的脸上就传来一股火辣辣的剧痛,与此同时,我的心脏就像是被狠狠地揍上了一拳一般,内心的自责就像是一座山一样压的我喘不过来气,我看着她转身向屋子跑去,可是追还是不追到是让我犯了难。 只见特奈娅在门口一把抓住贝拉医生,也就是他的父亲的衣角,凌乱的头发丝毫遮挡不住她的泪眼,可是那双眼睛从中迸射而出的竟是愤怒跟不解,就是这么看着她的父亲。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丈夫?” 说完她并没有更多过激的行动,而是一把松开了贝拉医生,转身啜泣着进了屋子。 贝拉医生扶着已经昏过去的普拉斯维娅,没有说什么,只是自己一人吃力的抱着老妇人往屋子里面走。真的是上了年纪,体力是大不如前,这么瘦弱的老妇人,贝拉医生还是三步一停,三步一停的不时大口喘着粗气。 “我来帮你吧。” 回过神来的我赶紧上前试图帮助贝拉医生,但是就在即将接近普拉斯维娅时他猛地一把打开了我要伸过来的手,抬头怒视着我,对,瞪着通红的双眼,怒视着我。我知道我刚刚的举动不仅冒犯了特奈娅,也同样冒犯了他。 “你们俩走吧,我觉得我收留你们就是个错误!” 贝拉医生克制住了自己,说完吃力的将那老妇人扶进了屋子,还不忘把我刚丢到房子里的剑丢了出来,正好落在我的脚底下,“咣当”一声,贝拉医生关紧了木门,只留下我跟安德鲁,默默承受着来自周围值夜的侍卫跟来来往往稀疏的行人怪异的目光,傻傻地站在门外。 “看来我们是激怒了我们唯一的朋友啊,卢迦。” 安德鲁拿着军旗现在我的身后,同时他也不解得抱怨道:“这明明是他们家女儿先犯的错误,不仅差点让我们丢了旗帜,还差点让我们死!” “是我的错,安德鲁,”我小声说道:“因为我动手了,我动手打了特奈娅。” “那又怎么了,”安德鲁听完顿时感觉不可思议“婆娘嘛,不打怎么能够听话呢?这贝拉医生也是,他也不想想我们在洞里面挖泥巴的时候她女儿正在家里面大吃大喝,哦,这下好了,打了一巴掌就不愿意了,这是他妈的什么规矩!” “够了,安德鲁,”我打断了他的话“现在不是在门口骂街的时候,更何况贝拉医生无条件地为我们疗伤治病,还供我们食宿了半个月,按理来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现在又当着二老的面打了特奈娅,换作是我,我也不会原谅那样的做法的。” 安德鲁听后默不作声,看来是感觉我说的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可是这对于我自己来说,这套说辞颇有一丝事后诸葛亮的意味,后面一句我也不想说出来。 “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事已至此,那我们只好露宿街头了。” 说着,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领着安德鲁快步离开。 这蜿蜒的小道,虽然看上错有些错落,但是经过我这半个多月的走动我大致熟悉了这里的方位,一路向南,很快就来到了海边,眼前的大海就是地中海了,海水有规律地拍打着海岸的沙滩,沙滩上错落的停靠着各样的渔船,守夜的侍卫机警的盯着我们。天空中一轮明月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耀在海面还有我俩的锁子甲上,闪着点点的银光。 “看来我们就在这里将就一夜吧。” 我苦笑着,指了指村外头的一处草地,征求着安德鲁的意见。 “恩,这里听好。”想不到安德鲁是一口就答应了,透过明亮的月光,我看出他对此还是十分的满意“我参军数年,什么样的环境我没有经历过,卢迦,我们可是罗马的军人,我们不怕吃苦!” “哈!为了罗马,你一定会愿意吃虫子的!”我打趣的说道。 并排躺下,海面上吹来的海风轻轻拂过我的脸颊,一股困顿之意涌上心头,很快,眼皮就像是挂了个铅锤渐渐合上“爸爸妈妈”脑海中拂过他们俩慈爱的笑容,伴随着我进入梦乡。 第二十章:抢 这一次我睡得并不舒服,这并不是因为睡在外面的草地上还要经受海风吹的痛苦,只不过是内心里开始有一股隐隐不安的感觉,折磨地我不能安心入睡。坐起身来,此时安德鲁已经躺在草地上打起了呼噜,这个家伙,不愧是参过几年军的,真的是能够在任何环境下都能安然入睡,似乎,他还是有点太过放松戒备了吧。 我缓缓起身,此时正值深夜,四下空无一人,连那个不远处守夜的卫兵都依靠在房屋的石墙上呼呼大睡,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非常地愧疚,以至于睡不着觉,“还是回去看看吧,毕竟特奈娅当时看上去真的很疼。”自言自语着,我在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安德鲁。心想也就是回去看看,这不到两百多米的距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再说了,我只是去看看特奈娅还有贝拉医生他们一家,就算是知道他们此时已经入睡了,我的冒犯还是惹得他们不愉快,哪怕是在门口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主意就这么拿定了,我小心翼翼地爬起身来,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可是身上的锁子甲却哗啦啦地响了起来,我赶紧保持静默,回头看了眼安德鲁。呼,安德鲁睡得真沉啊,我暗自窃喜这小小的动静并没有将他惊醒。遂轻轻地起身,准备进村了! “干什么去?” 凭空一句问,吓得我差点栽了一个跟头。我赶忙回头,发现安德鲁已经坐起身来看着我,瞪着冒着寒气的大眼珠子望着我。“怎么,良心不安?感觉愧对于那个恶毒的女人吗?”安德鲁看上去生气极了“你要去我可不陪你,我虽然感激贝拉夫妇的照顾,但是对于那个披着美人皮的蛇蝎女人我是怎么都不会原谅她的!” 面对安德鲁的不满,我选择沉默,因为这不是吵架的时候。从他的角度看来凡是要染指那杆军旗的人都是他的敌人,但是我不能这么认为,我曾答应过贝拉夫妇要如约完成这个承诺,现在看来好像是面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山峰硬生生地阻挡在我的面前,这座山峰叫冲动。而我现在必须要做的是攀爬过这座山峰,知道过着这座山完成我所应该做到的承诺我才甘心。 “只要中间的过程不像是当时去拯救那个被劫匪劫持的姑娘那么艰难要命就好!” 心里默念着,迈开脚步,朝着村子走去。路上,经过那熟睡的卫兵,透过挂在一旁的火把所传来温暖的火光,我能够看清他的脸,他看起来年轻极了,仅仅才不过十来周岁的豆蔻年华,真的不知道让这小的孩子担当保卫一个村子的重任真的好吗?那么成年人又都去了哪里?这孩子睡得太过香甜,我不忍也不敢去打扰,踮起脚尖,匆匆地从他的身旁走过。就这样,这孩子都没有任何的反应,我都有些替他担心如果出现了劫掠的匪徒,那又会怎么样? 没有任何的阻拦,我进了村子,曲折的道路上除了沿途上几个闪着微弱火光的火把以外竟然没有一个值夜的卫兵。这也太不像话了吧。不过这样也好,我走在路上也不用躲躲藏藏的了,我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没有跑多远的路,那贝拉医生的家就在前方不远处。 “奇怪,都到深夜了,为什么贝拉医生的屋子里面还在亮着火光呢?” 特别是深夜四下一片漆黑之时,在这片黑暗当中唯独贝拉医生家的窗户透出的火光格外的耀眼,就像是在一片漆黑当中突然燃起的火焰,吸引着我,上前一探究竟。渐渐地,我走近了贝拉医生的房屋前,轻轻地弓着腰,整个人贴在窗户下的墙壁上,仔细地聆听,我倒是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最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这是我听到的第一句话,陌生的口气,对于罗马人所使用的的拉丁语说起来十分的生硬,“抢劫!”我的脑海里一下闪过这样的一个行为,对于抢劫我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也不算太难理解,这么连个守卫都没有的街道上怎么可能不收到外地劫匪的青睐。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家住户,独独就要抢贝拉医生他们一家呢?我带着疑惑,调节自己的呼吸,继续听下去。 “我说过了。”这是贝拉医生在说话“我们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说的那玩意根本不在我们这里!” “放屁!” “啪!” 我听到那劫匪的怒吼,紧接着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接下来我听到了贝拉医生的妻子普拉斯维娅,这个可怜的老妇人的哭泣,从上面的对话里我能听出来,这伙劫匪一定是在寻找什么东西,而且我敢确定的是,这东西应该在贝拉医生这里。就听到那劫匪用生硬的拉丁语接着说道:“我现在非常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话,老东西。你的这个可爱的女儿,哦,她的美貌实在是迷得我神魂颠倒,如果不是你们出身卑微,恐怕这个姑娘早就嫁给了罗马的皇帝,那个叫瓦伦提尼安的废物吧!”接下来是一连串的脚步声,“这么漂亮的姑娘,想不到也是个狡猾的主。” 我悄悄地将窗户打开一点点,就看见特奈娅跪在地上,一只粗糙的大手正抵着她的下巴,特奈娅的表情十分抗拒,可是又不敢轻举妄动。我接着往旁边看,只见普拉斯维娅正不住地哭泣,她的肩膀上正架着一柄铁剑。我还隐隐约约看见了贝拉医生,他正坐在椅子上,一个身着类似丘尼卡衬衣的异邦人(我也不知道这算是哪里的人种)正把他按在椅子上不得动弹,脸上早已遍布淤青。看到这里就听见那人再度说话:“我最后一次给你个机会,你这个该死的老东西,告诉我,那东西在哪?” “我不知道,它已经被拿走了!” “哈,嘴硬。”那粗糙的大手转而开始抚摸特奈娅那美丽的脸颊“真是个尤物啊,”语气里满是贪婪跟享受,特奈娅猛地转过头去,她并不想让这肮脏的手继续玷污她的脸。 “真是个烈女子啊,不过我喜欢!” 说着,那手猛地抓住特奈娅的衣领,特奈娅一声尖叫。 “刺啦!” 那衣服被猛地撕开,露出了她那诱人的胴体,特奈娅尖叫着赶忙用手遮挡住她裸露在外的身体。 “特奈娅,不!” 贝拉医生大吼道:“住手!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吧!”语气带有明显的哀求,跪在一旁的普拉斯维娅也是顾不得肩膀上的利刃,过来捡起地上破碎的衣服为特奈娅披上。 一股无名的火焰在我的胸腔里燃烧,我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我的呼吸渐渐开始急促,眼前这个女孩,这个虽有一面之缘却本应该是我在这个时代未来的妻子的女孩,就这样被无名的匪徒侵犯。我将手渐渐按在剑柄上,“上,还是不上?”这个疑问出现在我的脑海当中,我害怕再一次出现差错,如果这一次我又死去了呢?那么眼前的一切都不会再跟我相干的。 第二十一章:保护 “爸爸!爸爸......” 特奈娅的哭喊把我拉回了现实,我回过神来,那劫匪已经对特奈娅上下其手了。普拉斯维娅,这个可怜的老妇人,拼了命的拉住那欲施暴的劫匪,用自己那瘦弱的身躯去阻挡劫匪的进一步行动。 “该死的,给我抓住她!” 那粗旷的嗓音响起,那附近的劫匪立即扑了上来一把扯住普拉斯维娅的头发,狠狠地向上扯,普拉斯维娅,这个可怜的老妇人,疼的她五官都拧成了一团,但就是这样她还在拼命挣扎。自身难保了,还在试图阻止那个劫匪。 “怎么办,怎么办!” 我在外面都有些乱了分寸,是去找安德鲁吗?可是这么远的距离回来什么都晚了,那么外面守夜的士兵呢?我探出头看了眼路面,依旧是空无一人,连只狗都看不见更何况是人了。 “妈的,大不了再死一次跟他们拼了!” 我一咬牙,右手狠狠地按在剑柄上抓紧,手臂的肌肉绷紧,带动着铁剑缓缓抽出,虽然说是做好了以命相搏的准备,但是剑越往外抽,我的内心就越空洞,我根本没有坚守过任何的正规训练,我真的能行吗?这么想着,手指间紧握住的剑柄不由得松了松。 “啊!!!救我!救我!!!” 特奈娅在里面的惨叫声传入我的耳朵,吓得我整个人都一哆嗦,算是震耳欲聋地尖叫了,可是这声音很快被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所淹没。 “特奈娅!呜.....” 贝拉医生在呼唤着特奈娅的名字,但是这么做只能让他的脸上多挨上几拳之外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四周的邻居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家开灯,我相信他们都醒了,但是我现在能可相信他们还在睡觉。 到了这时我才猛然醒悟,什么狗屁侍卫都不会出现了,这么大的声音周围竟然没有一点回应。本来还想在外面大吼大叫引得村里面所有人的注意,但是我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周围的邻居们都在装睡,是叫不醒的。看来接下来的一切都必须靠我自己一个! “啪!” 我重重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顿时整个人清醒了不少,这一巴掌也把我内心所有的畏惧心理一并扇去。 “特奈娅,我来了!” 我自言自语着,一把抽出铁剑,深呼吸了一口气,看来接下来全部凭借着自己原来在游戏里面的格斗动作,看看能杀几个人!在我倒下后的事情都交给上帝来裁决! 我大步来到正门,这里既然有一个劫匪,看样子是他来守门,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倚靠在门旁的石墙上,算是因为被他的老大支出来却没有办法进去一睹美人的姿色而在作无声的抗议吧。贴着墙壁,他也在细细听着里面的动静,意淫着里面那不堪入目的画面。 “谁!” 直到我走到他的面前时他这才回过神来,不由得惊呼,可是一切都晚了,我一把将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右手持剑狠狠地刺进他的胸口“刺!”锋利的剑尖直接穿透了这个家伙的身体。 “唔,啊,啊!!!” 他想呼喊试图引起里面劫匪的注意,但是与此同时我也猛地抱住他,将他的脸狠狠地按在我肩膀上的锁子甲上迫使他想喊但是发不出多大的响声。屋子里特奈娅的尖叫声完全盖住了外面的一切动静,可是又像是一个无声的大罩子包裹住了这间屋子,使得声音不能传出去。所以整个渔村安静的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既然想挣扎,那么我只好快点结束他的痛苦!我心里想着,握紧剑柄,猛地向右转动了大约九十度,一个巨大的创口出现在他的胸前,汹涌而出的血液打湿了剑柄,也打湿了我的右手。我的心脏砰砰直跳,我杀人了,这是我心里第一反应出来的有些慌乱。但是我很快克制住了内心的不安,杀人,我在电脑上见多了,可是真正自己动起手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害怕的。这个劫匪在我的怀里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我不敢松手,而是用剑外一旁一别,将那家伙的创口暴露在空气中,血流如注,我刺穿了他的心脏。地面上在极短的时间内流出了一大滩的血液,直到那人不再挣扎。我抽出了铁剑,将他丢在血泊当中。 真是一个好的开始,我在内心安慰着自己道:“但愿从这一次之后,贝拉夫妇跟特奈娅能够原谅我的不敬。” 缓步走上台阶,我伸手轻轻地推开了木门,里面一片狼藉,那个特奈娅赤裸的躺在地上被两个劫匪死死摁住,而那个为首的劫匪正在着急忙慌地脱自己的衣服。普拉斯维娅被另一个劫匪扯着头发后退。贝拉医生,则被打倒在地,那劫匪正踩在他的脸上哈哈大笑。 “畜生啊。” 我缓步走进屋内,那群劫匪竟然还在沉醉于其中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只有特奈娅注意到了我来了,直到这时,我这才清楚地看见她红肿的眼眶里重新流出泪水来,原先的痛苦在她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微笑,淡淡的微笑。特奈娅竟然对我笑了,我的内心浮动起阵阵波澜,但终归于平静,这种感觉就像是已经得心应手的屠夫,将要再次拿起屠刀去砍杀待宰的肥猪。 “嘿,你这个蠢货,不是让你出去看门吗?” 我一步一步靠近,那个个头并不算高大的劫匪头子意识到了我的接近,只不过他还以为是他的那个已经被我杀掉的下属。他面前的俩个同伙也抬起了头,只不过他们俩好像并不欢迎我,而是瞪着大眼睛脸上写满了恐惧,真的不好意思,我身上的血吓着你们了。 “你们俩这是什么表情?” 这个劫匪头子扯着生硬的拉丁语说着,转过头来,不过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我的脸,而是我直直劈砍下来的剑的银光。 “咔!” 我的剑刃斜着砍进了他的肩膀并且卡在了他的骨头中,这个残暴的家伙可能是吓坏了吧,竟然在这样的剧痛之中都没有叫哪怕是哼上一声。我猛踹他的小腿,迫使他跪倒在我的面前,猛地从他的肩膀上拔出铁剑,带起一片鲜血,然后不慌不忙的抵在他的脖颈上,剑刃深陷入他的皮肉。 “你?我见过你!” 这是他临终的遗言,我没有开口,而是直接拉动剑柄,猛地划开了他的脖颈。 “嗤啦!” 暗红色的血液从他的脖颈处、嘴里、还有那肩膀上的伤口处喷涌而出他开口想说什么,他的两眼通红,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自己的血液给活活溺死。可是我的心里竟然没有丝毫的罪恶感,今晚上帝睡着了。 “他杀了我们老大!” 回过神来的劫匪喽啰们这才大声地呼喊,松开了他们手中的受害者,手忙脚乱的在地上寻找自己的武器。 “晚了!晚了!” 我大笑着,意识一片模糊,就像是激发了深藏在心底那股最原始的嗜血的欲望,杀戮让我沉醉其中我面露笑容像一只饥饿的豺狼一般扑向他们,如果说那一夜月亮还是无比的明亮,那么我敢说那夜的月光是血红色的。 第二十二章:逃 安静了,这该死的尖叫,坏笑和哀嚎,我闭上双眼,一把擦去脸上沾满的血迹,说起来真的是一个奇迹,我杀人了,还不止一个,这几个劫匪太过沉醉于所谓的美梦,直到砍向他们的带血的铁剑无情地夺去他们生命之时才从美梦中惊醒,我重新把安宁还给了黑夜,只不过是要以几个人的生命为代价罢了。血液如同一层地毯,铺满了这不大不小的地面,我缓缓从桌子上拾起一块抹布,细细地擦去剑上的血液,心里就像是打翻的厨台,五味杂陈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自己。 整个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地面上早已被那尸体流出的血液给染红,踩在上面黏糊糊的。不过我并不在意,随手从地上拾起一面铜镜,透过油灯的火光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不再是本来的我而是一头彻彻底底地嗜血的野兽。赶紧收起镜子,迫使着我自己不再看那恐怖的模样。 特奈娅,她已经停止了哭泣,躲在一处没有被血液染指的地面上,扯紧自己身上的普拉斯维娅刚刚为她披上的长袍,坐在那里,盯着一地的鲜血,瑟瑟发抖,完全没有了白天捉弄我们时的古灵精怪。她的母亲,普拉斯维娅,正与她紧紧相拥,母女俩已经平静了下来,只不过是血腥味让这个老女人感到微微的不适。 “卢迦,该怎么说呢,我为我前面的失礼而像你道歉。”贝拉医生说着,双手捧起我的左手轻轻拿起也不在乎上面的血污重重地亲了一口,“我跟我的妻子还有特奈娅必须要谢谢你,谢谢你能来。”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侧过头去看向特奈娅,令我始料未及的是,特奈娅这个时候也在看着我,那红肿的眼眶,如同天空那样清澈纯净的蓝色眸子,就感觉像是一道没有踪迹的电流打进了我的身体,惹得我一个机灵。这个小妖精,快要把我这个本来没有欧美控的人的魂都要勾了去。原先莫名的嗜血的冲动在此时都消散的差不多了,我想我是能体会到霸王项羽执意要带虞姬远征的缘故吧,只不过拿我来跟项羽比较还是太过卑微了。 “不知我那将要履行的誓言一事。” 我小声寻问道,其实我在内心里是生怕贝拉医生反悔这个不是由我而定下的决定的。 “哦,这你看,我都给忘记了。”贝拉医生一边笑着,一边拍了拍脑袋“没错,正是我的女儿特奈娅,”说着,贝拉医生就指着特奈娅对我说道,这件我早就知道的事情自然是不奇怪,可能是贝拉医生并没有懂我的意思,还是以为我连这个都已经忘记了。“现在,卢迦。”贝拉医生再次拉起我的手走到特奈娅的面前,此时贝拉医生的妻子顾不上收拾自己凌乱的头发,赶忙将特奈娅扶起,站在我的面前。西方的姑娘就是不一般,她并没有多少像东方姑娘那样羞涩,而是昂着脑袋,丝毫没有任何畏惧地望着我,眼睛里闪着光芒,盯得我都害羞了。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暗自呢喃着,心想着这么漂亮的姑娘,本不该将年轻貌美浪费在我这等人的身上,到这里我又想起了小雅,那个虽没有特奈娅这般惊艳,但是相处久了也是渐渐越发的美丽,虽不能说是才貌兼备,却也能称得上是知书达理的,在我的眼中她就是美女,只不过我俩的距离在现实的撕扯下越来越远。现在眼前的特奈娅,完全是小雅的一个翻版,小雅耐看她惊艳,小雅内敛她外向,而且又是一肚子坏水的。越想越远,我都开始有点飘飘然起来,刚刚杀了人的不适此刻被抛到脑后。 “卢迦,真的很抱歉,在我家女儿还未出嫁之前身体让那几个贼人看去了,还望你不要嫌弃。” “怎么会呢?”我笑着说道:“他们看去了,这辈子子不也就这么过去了嘛,既然是我曾经宣誓而要娶特奈娅为妻的,自然是跑不掉的。” 我很快就从刚刚飘飘然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眼下这一屋子的尸体的来源还没有弄清楚呢就开始扯这些不太适合场合的实属不应该。 “他们来这里,是要什么?” 我问贝拉医生道,贝拉医生听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只见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点我也就不再隐瞒你了,他们要的就是你们手中的军旗。” “原来是这样。”这下看来,这伙劫匪的来头就跟早上所阻挡我们的那个罗马军官脱不了关系了,这么说来不仅是我跟安德鲁处境有些危险,就连收留过我们的贝拉医生一家也会随时冒着生命危险。 “我就不明白了,只不过是一杆镀金的军旗。”贝拉医生不解得问我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奇妙的地方吗?” “并没有什么奇妙的地方。”我解释道:“这杆军旗据安德鲁所说是属于第七盖米纳军团所有的,这我也就能知道这么多。” “嗯,”贝拉医生若有所思的接着说道:“你知道这些也就足够了,我想安德鲁那小子也是知道这么多,多的原因我也不能告诉你,只是我要提醒你,不管军旗在不在你们的手上,这里都不能够在待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离开纳尔滂?” “对!” 贝拉医生看了眼普拉斯维娅跟特奈娅点了点头接着问我道:“你跟安德鲁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当然是找个机会参军了!” 我不暇思索的回答道。 “那么我们只有分道扬镳了。”贝拉医生看着我面色沉重的对我说道:“我在热那亚有一个远房的亲戚,我可以带着我的妻子去投奔,可是特奈娅......” “就让她跟着你们吧!”我知道贝拉医生想让特奈娅跟着我,但是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我跟安德鲁即将参军,特奈娅跟着我们危险多。还是让她跟着你们,你把你们确切的地址给我,到时候如果我还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去找你们的!” “那也好。”贝拉医生随手从桌子上拿来一张羊皮纸,找了个芦管笔正打算写呢,可是站上墨水抵在纸上后他迟疑了。 “怎么,怕让我们拿上不安全是吗?” “没错,只不过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贝拉医生将笔放下说道:“如果你能去热那亚,就问奴隶医生就行,别问为什么。” “奴隶医生。”我复述了一遍,向他表示我已经记住了。 第二十三章:阿克韦-塞克斯提亚 事不宜迟,贝拉医生一家必须立即动身了,我帮着他们将屋后的小马房里的那匹拉车的老马牵来,四下冷清,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贝拉医生三人匆匆收拾好行李,各种羊皮纸与大小皮箱被一件一件地运上了车。这个时候并没有出现多大的动静,可是周围的邻里的窗户里都陆陆续续地点起了油灯。还有人此时探出头来朝这里张望,揉着稀松的睡眼,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不得不说,这群所谓的邻居们,上帝欠他们一个影帝奖杯。 “喂,卢迦。” 我听到身后一声呼唤,回过头来,发现是安德鲁,他还是原先那样,紧紧地握着那杆军团旗帜,安德鲁看着我的眼神明显就不对,我想他可能是被我这一身血红的锁子甲给吓住了吧。 “卢迦,刚刚发生了什么?” 安德鲁进屋看了眼里面的情况,然后再出来问我道。 “安德鲁,这个很明显的嘛。”我指着屋里的那些尸体对他说道:“这些劫匪大概是早上见到的那个非要我们手里军旗的那个军官指使来抢夺军旗的。” “所以,你就把他们都杀掉了?” “他们要对特奈娅下手,你知道的,我别无选择。”我摊开手,非常淡定的跟他说道。 安德鲁长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的对我说道:“卢迦,这样你可就犯法了!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我们没有钱,请不起“保证人”(罗马法律中的公职一种,相当于现在律师的始祖)!” “这点不重要的,安德鲁。”我向他接着抱怨他道:“现在你看看那一地的劫匪,没有人是目击者,别看周围那些才开灯的家伙们了,这群胆小鬼,在劫匪抢劫的时候那么大的动静没人敢出声,现在倒好,什么动静都没有的时候就醒过来了!” 说完,我帮着普拉斯维娅将一个沉重的包裹装上了马车,前前后后用了大概半个小时之久,贝拉医生一家三口登上了马车,临走前,贝拉医生递给我一个小布袋,我打开,透过微弱的火光,我看见里面满满的都是被称为亚斯的银币,上面雕刻着当今的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皇帝的头像对于我来说我可并不感冒,我只是关心这钱袋的分量,掂量了几下,还别说,真的挺沉。 “收下吧,这是我们一家的全部积蓄,这算是对于你的答谢。”他就是知道我可能会推辞,所以他的口气不容质疑,并郑重地递交到我的手中,接着说道:“那么你跟特奈娅的婚事,我早在两年前就答应下来了,只可惜我家的特奈娅出身不好,算是下层贱民的孩子,也希望你不要嫌弃。” “老医生,这个时候谈论这样的问题我认为还是有些早了。”当下的情形来看,我选择理智而不是纵容一味的拿下半身思考的天性。“你们先走,远远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我跟安德鲁仰仗你的资助会生活上很长的一段时间,完全不用你们太过操心的。” “那好吧,我只能最后说,你们小心。”贝拉医生说完,登上了马车,拉动缰绳,老马缓缓拉动马车往东边村子的出口处走去,临别之时特奈娅竟然对我挥了挥手向我告别。我微笑着回礼,直到目送着马车消失在夜幕当中。 收敛起有些僵硬的笑容,再回过头来看周围那些出了门观察这房子的邻居们,一双双眼睛瞪得溜圆,惊恐的望着我,仿佛我就是撒旦派来降临在世间的恶魔。 “他们怎么办,卢迦,现在你眼前的每一个人都是目击者。” 安德鲁将军团旗帜插在地面上,右手按住剑柄,看着我,像是在等待什么。 “你这是干什么,安德鲁。”我读懂了他的意思,他这么做无非是认为这几个围观的邻居会向城内的部队指认出我们是杀人凶手。 “既然你已经把人杀了,那么我们就有可能陷入那个罗马人事先给我们设计好的圈套当中,我的意见是,能少一个目击者就对我俩来说是多了一份保障。” “那么这样就会使得那个罗马人通缉贝拉医生一家的。” 我说着,一把按住了他正欲拔出的铁剑,“走吧,反正我们还有贝拉医生留给我们的钱,先脱身再说其他。” 安德鲁看来是认同了我的想法,将手离开了那铁剑,从土里拔出军旗,最后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的邻里,跟在我的身后消失在黑暗当中。 同样的,我们一路也向东跑,因为西边属于帝国的沦陷区,那里是哥特人的地盘,夜里我们一路也不敢停留,沿着那长长的道路根据安德鲁所说这条路是通往阿克韦-塞克斯提亚(今马赛地区)的主路,生怕后面有官兵追赶(到后来才知道哪里来的官兵,兵荒马乱的,士兵都在忙着应付着从北方边境处大肆进犯的勃艮第人,根本没有功夫来嘉奖我们这俩个剿匪英雄),跑啊跑,直到我跟安德鲁再也跑不动为止,一下倒在路旁的树丛当中大口喘气,喘着喘着就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了。 我浑身都疼得不行,大概是肌肉拉伸过度了吧。挣扎着站起身来,再看看身上,那满是血迹的锁子甲上面的血液已经凝固,散发着难闻的血腥味,恐怕到时候都不需要那些官兵将我们逮住了,就是再往前走到了没人烟的地方,野狼都得禁不住血腥味的诱惑把我给吃个干净。 “走吧,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呢。”安德鲁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 “我们没有水。”我担心的说道,“我们现在不解决这么严峻的问题,那么我们俩还不如在野外喂狼算了。” “就在前面,”安德鲁指了指前方对我说道:“那里有我们上次漂流过来的河我们能在那里喝饱了再走!” “好吧,那吃的呢,怎么解决,不会是晚上装死等野狼决一死战吗?” “哈,”安德鲁笑了一声,“这点你不用担心,这一路上可有不少的村子,放心吧,这些亚斯足够 我们好吃好喝的到阿克韦-塞克斯提亚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在那个地方参军?”我有些疲倦了,真的报国无门更何况我还不想报这个国家,因为我不曾亏欠她什么。 爬起身来,跟在安德鲁的身后,有一步没一步得向着阿克韦-塞克斯提亚前进,我现在非常困惑,因为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在干些什么,为了帮忙完成眼前这个日耳曼人的报国理想?还是实现自己都不太确定的所谓的价值。为什么让我活在这样的世界当中? 第二十四章:进城 安德鲁果然没有说错,我们这一路上,经过了不少的村落,虽然并不算富裕,可是能够支撑我们前行的面包就会足够了,大概是因为我们这一身的锁子甲看上去凶神恶煞的缘故使得那些农夫们忌惮不已。使得这些加了盐的面包更是便宜了不少,(因为是帝国垄断了整个盐的生产与销售,所以盐的价格非常的便宜,同样也给帝国带来了大量的财富)我还花了几个安敦尼铜币购买了两个简陋的大皮水袋,这样后面的路就不至于非要沿着河流走了。 来到村中的那口水井前,我打上一桶井水先清洗那锁子甲上的血迹,顺便装满了两个水壶。就是这样所谓“怪异”的举动都引来了不少玩耍的孩子们的围观,他们一个个瞪着眼睛惊奇地上下打量着我,像一只只惹人烦的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快看,这人手里的铁环衣服真酷。” “那有什么的,我告诉你,我爸爸的哥哥听说参军的时候我爸爸还不认识我妈妈呢,他也有这样一身的衣服,真的,我没有说谎,到现在他还压在箱子里呢,我只看过一眼,比这帅多了!” “都是胡说,我爸爸的最帅,听我爸爸说,那铠甲上面可是沾满了野蛮人的血液!” “我爸爸厉害.....” “我爸爸的哥哥厉害!!!” 为了争论一件本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可是为了自己心里那小小的虚荣,一群小孩竟然为此争吵起来,大有不分出一个高低不罢休的气势。看着他们打成了一片,我只能苦笑地摇了摇头,随口说了句“值得吗?”便重新套上锁子甲,远远绕开这群还没有停下争吵的孩子们。三两步就来到了村头,那里安德鲁左手捧着装满面包的大布兜,右手则拿着那杆旗帜。从他那不耐烦的神情看来,我已经让他久等了。 我快步上前去,帮他将那装满的水袋别在他的腰间的皮带上,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赶路。 “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什么阿克韦-塞克斯提亚那个地方?” “不会要多久的,”安德鲁在前面只顾着赶路,头也不回地说道:“差不多走走停停之间就到了。” 走走停停,那就是要不了多长的时间嘛,我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这么想着,倒是让我放松了不少。但是接下来让我不得不绝望的明白心想的注定是心想的,跟现实的差距真的不是一星半点,是走走停停的,就这样一下走到了第二天的黄昏,脚下的土路也变成了铺石的道路。 正当我喝下水壶里面的最后一口水之后,这么小小的一口水根本解决不了我现在因为口渴所带来的痛苦,正想抬头问问前面的安德鲁还有没有水了。可是一抬头,就看见安德鲁站在前面的那足有一个多高的土坡上,手指前方回过头来对我说道:“卢迦,我们到了!” “到了!” 我差点喊出来,真正的,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整整两天两夜的赶路,我的感觉就是坐下睡一会儿,然后起来走路,走累了就坐下吃面包喝水然后再睡一会儿。这样的重复真的是应了安德鲁所说的走走停停。直到这么一听安德鲁说我们到了的时候,我真的感觉整个人丢了的魂儿又一次回到了本体,那时间就连那干渴得冒烟的喉咙都没有那么难受了。我三步作两步地跑上了那一人高的土坡,哦,是的,是的,安德鲁说的没错。 我的眼前是一个比纳尔滂还要大上很多的城市,高大的城墙,红色瓦片为屋顶的典型意大利式建筑如同热带雨林一般簇拥在城墙之后,大量的马车跟行人在城门前排起了两道长队(一道是出城,一道是进城的)。此时还没有到夜晚,守城的士兵还没有封闭那巨大的木质的城门,现在还有机会。我赶忙催促安德鲁赶紧行动起来,因为我不想再睡在外面。 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更是有盔甲的威慑,我们很蛮横地插进了进城的队伍。我不敢回头,因为我已经听到身后那个受气的平民在低声诅咒我跟安德鲁不得好死,哈,谁信呢,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城市的戒备完全要比纳尔滂的戒备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每一个平民跟马车都要接受搜查。 “注意啊,到时候要是拦住了我们俩,就说是中午外出巡逻的。” 安德鲁小声对我说着,他的表情非常的紧张,可能是在纳尔滂城外经历过被阻挡的事情之后他开始变得谨慎起来,特别是看到这么森严的戒备。 “没这个必要吧,安德鲁。” 难不成我们的消息已经让这里的守军知道了?看着那些人高马大的士兵,我不禁咽了口口水,心想这可比纳尔滂的那群娃娃兵强多了,这要是被发现了,我想我跟安德鲁是要折在这里的。 “安德鲁,咱们要是实在没有什么把握,那么我们还是走吧,要是被抓着了,那可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什么河?” “哦,你看,我都慌得说胡话了。”我赶紧掩饰着自己,不然安德鲁这个家伙又要说我是中了邪,带我去看神父的话,我觉得迎接我的只有一个十字架和一地的柴火,不知道这个时候的罗马拿不拿火刑当成宗教的时尚。 穿着罗马的铠甲与军服,我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来到守城卫兵的面前,本来是要经过搜查的环节的,可是卫兵见我们俩的一身打扮二话不说,马上为我们让开了一条路,后面更是一路的绿灯。不时还有士兵小声对我们说:”巡逻辛苦了。” 我靠,这是什么?鸿门宴?我的表情都不太自然了,两个手心里早已布满了汗水,跟安德鲁昂着头一副像是那么一回事大不相同,我一路上耷拉着脑袋,生怕周围的人给我认出来,然后大喊:“来啊,他就是卢迦,抓住他!”哎呀,想想就肉疼,。我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可曾想这一路进来都没人看我一眼。直到我跟安德鲁站在阿克韦-塞克斯提亚的大街上时我都以为这不是真的,这是梦! “喂!” 安德鲁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样都吓得我一哆嗦。 “嘿,卢迦!” 安德鲁看着我笑着说道:“我看你是不是因为杀了那几个劫匪而吓坏了吧。” “不,不是这样的。”我赶紧一把擦去头上的汗,为自己辩解道:“我只是饿坏了,你有所不知,我一饿啊,就浑身难受,额头冒汗。咱们快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不等安德鲁说些什么,我拍了拍腰间的钱袋子,拉住他就往距离城门最近的旅馆走去,一进门,首先迎接我们的是吵杂的音乐,在定睛一看,嚯,真热闹,里面挤满了各样的壮汉,他们坐在木桌前捧着盘子大块朵颐。穿着暴露的姑娘在人群中穿梭,她们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想起轻浮地口哨跟贱笑。可是她们并不会逗留太久,因为找不到能拿出钱来的顾客,说得再多也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我随手给了前来招待的侍者十几个安敦尼,具体我也没有细细去数,总觉得应该足够了,就这样带着安德鲁找了两个空位坐下,桌子上满满都是食物,我也不客气,抓上就吃。 “嘿,听说了吗?明天总督马提尼乌斯要花大价钱雇佣强壮的人为他工作!”身边的人在议论着,可他们不像是合格的秘密守护者,因为我跟安德鲁在一旁就算是音乐再嘈杂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工作?什么工作?” “嗨,就是雇佣军!听说元帅埃提乌斯下的命令,需要一大批士兵发往前线,听说要给正在南下的勃艮第人一点颜色看看!” “啪!” 安德鲁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我赶紧捂上脸去,心里绝望道:“看来跑不掉了!” 第二十五章:雇佣军 “什么?你们再说什么?” 安德鲁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把那旗帜往我怀里一丢就走了过去。见一个全副武装的壮汉朝他们扑来但是把那俩个讨论的人吓坏了,还以为安德鲁是去打架的呢。 我抱着旗帜赶紧往旁边挪了挪,就看见安德鲁一只手搭在一个人的肩膀上,就像是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大有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气势。没过多少时候,安德鲁一脸满意的回来对我说道:“卢迦,我们终于有机会了!” “机会?什么机会?” “嗨,就是以雇佣军的名义重返战场啊!” 安德鲁内心的激动在脸上表露无遗,这股子迫不及待的劲头,就像是现在让他上战场,他准会二话不说的!“你等好,过会啊,就有一个记录员招人,咱们报上名就可以在明天上午去城中的广场上集合,到时候一定会见到埃提乌斯元帅的!” “哦,安德鲁,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原谅我这么一说,因为一听要上战场我就想到了那日醒来后肚子上那道恐怖的伤疤还有用来止血的火炭,真的没有理解那贝拉医生为什么梅总烧红的烙铁?对于战争,我真的是有一种刻在骨头上的恐惧,缺胳膊少腿还好,要是折在上面了,特奈娅,唉...... “喂喂喂!安静,安静!” 只见不远处的一声呼喊,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话音刚落,所有的音乐全部停了下来,在其中享乐的人们也停下当前的话题,一瞬间整个旅店一楼鸦鹊无声,所有人的目光汇集在现在人群中一个衣着较为华丽的人身上,只见那人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我是文官马可,奉弗拉维斯.埃提乌斯阁下的命令,前来雇佣勇士,现在,无知愚蠢的勃艮第人在北方肆意蚕食罗马的领土,这可是让我们这些忠诚的罗马人所不能忍受的,来吧,勇士们,为了帝国,为了罗马!起来,战斗!” “为帝国而战!!!” 安德鲁激动地站起来大吼大叫,可是周围每一个人回应,“你赶紧坐下吧。【零↑九△小↓說△網】”我一把把他给拉回来,免得引起不必要的尴尬。 马可高举着拳头吼得两个脸颊通红,一副大无畏的精神加上激情澎湃的演讲,本应该得到人们的一致的欢呼,但是悲惨的是,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像是再看那个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事实上他并没有感染到台下的观众们,也不是他的错误,因为台下在座的大多是日耳曼人、汪达尔人、还有来自西班牙的伊比利亚人,没有几个算是真正的罗马人,同样,他们来此的目的可不是来欢呼什么“罗马万岁”的,很显然,这个衣着光鲜的家伙并没有抓到问题的关键。【零↑九△小↓說△網】 可能是自己也尴尬到了吧,马可不由得收起了高举起的手,沉思了片刻,他紧接着又昂起了头来,大声呼喊道:“凡是今天在我这里登记入伍的勇士,明天会场上将会领到七十五第纳瑞斯!” “罗马万岁!!!” 一声欢呼,刹那间带动起整个旅馆都沸腾了,所有人,几乎是所有人都站起身来挥动着双手给木质的酒杯大声欢呼,那沉寂的乐师们赶紧拿起乐器,配合着喜悦的人群吹奏起同样欢快的音乐。更多的壮汉甚至是丢下还搂在怀中的姑娘为了能够挣上马可得一个签名。这同样是他们来此的目的,成为雇佣军,拿着大把的第纳尔斯,玩着来自帝国各地的女人,死了也无所谓,反正这一身就没有打算老去。 “这些该死的蛮子!” 安德鲁右手握拳重重地击打在桌面上,可是他的愤怒的辱骂很快就淹没在大片的欢呼之中,没有人听他宣泄自己内心的不满。 “他们在帝国的庇护之下能够纵情享乐,可是到了为帝国,为军团奉献的时候一个二个鸦雀无声,这些该死的东西,他们都是蛀虫,只有钱跟女人能让他们兴奋!” “别生气了,安德鲁。”我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虽然雇佣军这样的职业并不光彩,可是你想想看,刚那个在上面鼓动的马克不就是来征召雇佣军的吗?安德鲁我问你,你认为我们俩现在以士兵的身份进入军团有希望吗?” 安德鲁沉默了,过了良久他才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可能了,我们手里的旗帜目标太大。” “那好,”我指着那个站在不远处的马克,接着对安德鲁说道:“现在这就是一个机会,而且人人都能行,同样是报国,正规参军的路已经被堵死了,那么这个,你为什么不去考虑一下呢?” “卢迦,你的意思是参加雇佣军,跟这些见钱眼开的蛮族人?” 安德鲁现在还是非常的抗拒,他指着前面那拥挤的人群,一脸的嫌弃。可是这样并不能改变什么,至少没有人会羞耻一个能有足够金钱支撑的工作,哪怕被披上不爱国的名声。 “来吧,安德鲁,事情往好点想,并不是每一个雇佣军都不爱国不是吗?至少还有你跟我。” 我一再劝阻,安德鲁到底还是妥协了,他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好吧,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可不是冲着钱去的。” 才没有什么闲心去听安德鲁在那里自我安慰,我趁着人群渐渐散去了不少,带着安德鲁凑了上去,拨开前面的人,终于看到了在簇拥当中的马可,他在用他那芦苇管吃力的在羊皮纸上一笔一划地记录着每一个人的名字。我在他的面前站了好久他都没有注意到。 “你叫什么名字?” 马可头也不抬地问道。 “奥里乌斯.卢迦,我身边的是唉,你姓什么?安德鲁。” “奥里乌斯啊。” “靠,原来你也信奥里乌斯。那么麻烦记录一下,奥里乌斯.安德鲁。” “奥里乌斯。”马克复述了一遍抬起头来看着我们俩,眼神中满是惊讶。“我还以为参加雇佣军的都是那些蛮族人呢,没想到还有罗马人,不错,像你们这样愿意报国的,哪怕是参加雇佣军的罗马人都找不到几个了,像你们这样全副武装的更是屈指可数,我发誓只要你们俩能活下来必定是前途无量的。” “是啊,到处都是人高马大的日耳曼人,谁还闲的无聊去参军呢。”我笑着说道。 马可只是干笑了几声,并不做回答,用笔一笔一划地将我俩的名字写好之后提醒道:“别忘了,明天早上的时候来城中的会场,带上你们的武器,缺什么总督会给你们发的。”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登记后,我跟安德鲁就算是帝国的雇佣军人了,没有什么考核跟训练,只需要按时报到即可。 第二十六章:最后的集合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参了军,还是不算正规编制的雇佣军,这是个出生入死没人见证而且还是时时刻刻准备着拿钱走人的活。 晚上花了两个第纳瑞斯住上了一间不错的屋子,因为没有窗户所以空气中总是散发着一股非常不友好的味道,躺在床上,隔壁的呼噜声吵得我不得安眠,因为跟安德鲁没有住在一块,大晚上也没有人聊天。睁着眼睛盯着那缓缓燃烧并散发着猥琐火焰的油灯,心里头是一片空白。 第一个想到的是使命吧,这是一个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也是我现在十分纠结的所在。可能是上天早已经安排好的吧,让我逃离了死亡,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活人就是使命感爆棚的安德鲁。他到现在所做的一切无不是为了能够重新回到军团的行列当中,而我呢,我都不知道在这个时代是图了个啥,好不容易捡了个漏遇见了美女特奈娅,可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旗帜我到底是不能跟特奈娅在一块,至少现在是这样的。不,我并没有抱怨安德鲁死心眼的意思,只不过我现在就像是一个无头的苍蝇,完全没有目标的活着。 夜已经深了,谢天谢地那个打呼噜的家伙像是有了自知之明一般很令人意外的停止住了他那令人感到绝望的呼吸,我赶紧抓紧时间闭上双眼,很快,我便睡着了。可是个人感觉并没有睡多久,大概也就是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吧,我就被剧烈的摇晃惊醒。【零↑九△小↓說△網】睁开眼,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就是看到一个人影在抓着我的胳膊使劲摇着。 “快,卢迦,咱们现在去广场。” 那声音浑厚有力,一听就是安德鲁,今天的安德鲁倒是一改昨日的嫌弃跟不满,那有些颤抖的声音更是掩盖不住他现在隐隐的激动之情。总之我是不知道他激动什么,揉着稀松的睡眼,我挣扎着爬起身来,打着瞌睡,这时安德鲁已经点亮了油灯“快准备一下走吧。”他看上去都迫不及待了。 “行了,知道了。” 我心里非常不舒服,因为这家伙实在是让人搞不懂,不知道参军对于他来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意义,使得他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证明自己?更多的问题我也没有细细去问,只是出去打了点水洗把脸跟漱了漱口,重新穿上锁子甲,待到一切都收拾利索了,我跟安德鲁下了楼。来到一层的就餐区,不得不说的是,这旅店的的老板真的是个有钱的主,还是罗马人的就餐习俗就是这样,此时穿着简单的奴隶们已经撤下了昨日的满桌狼藉,重新换上了新的食物。我随手拿起一个芝士蛋糕,几口塞到嘴里,就上那用水稀释的葡萄酒(在罗马人看来,喝那不用水稀释的葡萄酒是野蛮人的行为,这是从共和时代就流传下来的规矩,天知道制定这规矩的人是怎么想的,一定是不胜酒力)。【零↑九△小↓說△網】 临走前我还偷偷拿了串葡萄,走在路上刚好也不让自己的嘴闲着,沿着并不算宽阔的街道,我们俩一路朝着城市的中心走去,每每经过一个十字路口都要去研究一下竖立在那里的路牌,这样慢是慢了点,但总比走丢了的好。秉承着条条大路通罗马的传统吧,四通八达的道路最终的目的地就是总督府前的那处宽阔的广场。 这里原先是有非常多的小贩在这里贩卖自己所囤积的商品,我站在会场上看到了他们正在被那身着皮甲的士兵们驱赶着收拾着自己那不大的摊位,看来都在为这些雇佣军而坐准备。 很快,在为数众多的卫兵们的驱赶下,小贩们都已经离开,这时候的会场上的人并没有减少多少,反而越聚越多。 “都是相应号召而来的雇佣军吗?” 一个嗓门大的士兵朝我们喊着:“如果是雇佣军,并且都登记了的,那么就跟我来!” 说完他转身就走,身后跟着黑压压的大片人群,我也是没有想到原来雇佣军会有这么多人,而且大多都是各个民族的强壮男子,他们虽然来自各个不同的民族,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放荡不羁。在这些身着着皮甲的士兵们维持稳定的情况下,他们仍然吵闹不止,像是一大群麻雀,多嘴多舌的,当然话题无非就是怎么吹嘘自己有多厉害,曾经把谁谁谁或是哪里的人给打的屁滚尿流。 “哦,这些完全没有规矩的渣滓!” 安德鲁低声不满道:“我就说参加雇佣军是一个不小的错误,卢迦,现在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到时候上了战场,这群家伙都不见得能闭上他们的臭嘴!” “安德鲁,别说话。” 我手指着前方对他说道:“你看那!” 顺着我的手指望去,在那人群前方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理石讲台,只见一个穿着红色托加外袍,里面是叫丘尼卡的衬衣,丘尼卡加托加,这是罗马贵族典型的衣袍,身穿这衣服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他缓步上台,面对着台下这些不守规矩的野蛮人,他还是很注意自己的礼仪,丝毫不会在野蛮人面前掉了贵族的价。 “好的先生们!”这个罗马贵族开始了,不过接下来的话我倒是没有仔细听,因为这大致是告诉我们既然当了帝国雇佣军,拿了帝国的金钱就应该为帝国而战,当然雇佣军待遇非常好,就是唯一的缺点是要自买装备,不过好在仰仗着帝国的荣光照耀,在场所有人所缺乏的装备都由帝国军械库负责配齐。 就这样的主题这个博学多才的老家伙滔滔不绝地说了一个钟头之久,接下来就是划分方阵的时候了。负责这件事的士兵开始依次询问,把不同的雇佣兵划分成不同的阵列。不过看那些汉子对自己大吹特吹,那士兵竟然能耐心的听进去,当然分配的阵列也是十分靠前的,不知道这属于好还是属于坏。 “那么你们俩呢?”一个士兵来到我俩的面前,直截了当的提出了他的问题:“参过军,打过仗吗?” “参过!” 安德鲁说道:“我俩曾经属于第七盖米纳军团的!” “盖米纳?” 那士兵表情看起来非常不可思议,“盖米纳军团不是在最近的一场战斗中被哥特人全歼了吗?连军团长官的尸首都没有找到。” “不是这样的,先生!” 安德鲁解释道:“我亲眼看到我们的主帅利托略的尸体被哥特人带走了,他是个勇敢的将领,战斗到最后一刻!” “那么你能证明自己?” 士兵从脖子上拿出一个铅牌,上面刻着很多字,这是罗马士兵的军牌。 “我丢了!但是这个旗帜能证明!”安德鲁不得不使出自己的最后一招了,把盖米纳军团的旗帜递给那士兵让他看,满怀期待的望着那士兵, “抱歉,我看不明白这东西,我只是一个士兵,这些我并不清楚,我只认军牌。” 那士兵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动,就像是没有感情的动物一般,还是听了太多的谎言整个人都麻木了,只见他低头记录着,并冷冷地说道:“你们两个,第一联队第四方阵,第一阵列。” 第二十七章:行军 这么草率的划分,我跟安德鲁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划分到第一阵列。【零↑九△小↓說△網】我不知道是该开心呢,还是应该难过,怨天尤人还是怎的,总之安德鲁是很不开心的,因为自己又一次无法证实他自己。明明拿着盖米纳军团的旗帜,但是到现在连自己都不太相信这是真的了吧。 捧着这旗帜无力的耷拉在自己的面前,我想此时安德鲁的内心也是百感交集,到底怎样才证明他自己呢?恐怕在底层的军官和士兵都无能为力。 我估计这里的雇佣兵足足有一千余人,在那些士兵们粗略的划分下,我们很快聚集成了一个个临时的方阵。接下来是散发武器装备的环节了,只见几辆容量巨大的马车出现在我们的身后,车门敞开,里面的士兵将马车里的铁剑跟盾牌随意的丢到地上。 “抢啊!” 那些手无寸铁的雇佣兵们见到武器就两眼发光,一个个如同恶狼一般前赴后继,拼了命地去争抢那明明数量很多但是总觉得不够的装备。 “嘿,我说长官!”只见一个人挥动着手里的大圆盾向那车上往下扔武器的士兵不满的抱怨道:“怎么都是武器,当时保证好的盔甲呢?” “什么盔甲?” 马车上那士兵冷哼道:“对不起,我们只负责你们的武器,你们不是还会给你们七十五第纳瑞斯嘛,试着那那些看看能不能买个好点的甲胄吧!再说了,你们不是帝国正规的军人,凭什么要盔甲!” 哈,那发问的雇佣兵的脸一阵青一阵紫的,左右见周围的人只顾自己拿武器,根本不去响应他的看法,算了,只好吃了这个瘪,垂头丧气地拿上自己抢上的装备退出了人群。 “卢迦,给。” 正当我看戏的时候,安德鲁冷不丁的从前面的人群中挤了出来,他的手里可有不少好家伙。他把其中一面大圆盾跟一把铁剑递到我的手中。 “瞧瞧,这可是斯帕达铁剑,帝国军团的标配。”安德鲁得意洋洋地说道:“我特地找了几个锋利的,这里的武器都是放了很久的,你看看上面的锈迹!” “安德鲁,可是我们有一把剑了,没有必要拿这样的残次货吧。” “卢迦,多一把家伙可是多一点活着的机会,你就拿上吧!” 听从了安德鲁建议,我把这把剑别在右侧。 “好了,你们这些没有规矩的野蛮人,都回来排列好!” 讲台上的那个衣着华丽的总督马提尼乌斯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上了年纪但是整个人的精神气都是很高的老军官。花白的头发,有些瘦弱的身体外撑着一个没有其他装饰的黄铜肌肉胸甲,头顶着的是一顶铁质的角盔,红色的披风代表着这个老兵的身份并不一般。同样的处境,这老家伙的衣装就撑起了他的傲气,只见他对着我们高昂起头来,配着那角盔活像一只神气的公鸡。 这个不知是何方来的神圣,他这么一吼还是吓住了不少人,台下的“野蛮人”们瞪着大眼睛打量着这个老家伙,一言不发,静静等待着那老家伙接下来的发言。【零↑九△小↓說△網】 “现在,每个人七十五第纳瑞斯,接下来的每个礼拜都有二十五第纳瑞斯的薪水,拿完后就出发吧!” 这就算是所有人都很期待的情节了,很快,就有抬着巨大的木箱的士兵走出,一袋一袋的第纳瑞斯交到了我们每一个雇佣兵的手里。这些拿钱的壮汉掂量着这沉甸甸的钱袋子,无不露出喜悦的表情。 “这工资也太高了吧。” 安德鲁捧着这钱袋子,有些不满的说道:“我们正规军都没有这么优厚的待遇,倒是换成雇佣军就这么赚,卢迦,我保证,当上一年的雇佣军,我俩都能买一个贵族头衔了!”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嘛。” 我随口说着,也没去细细清点那钱袋子里面的第纳瑞斯,就把它别到腰间的皮带上,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到了战场上也花不出去,到时候说不定平时看起来无比贵重的银币会成为自身的累赘。 “赞美罗马!赞美陛下!” 这些拿了钱的雇佣军们大声欢呼着,当然他们的赞美跟欢呼全都是建立在那满满一口袋的第纳瑞斯为基础的。 面对台下这上千“野蛮人”的欢呼喝彩,台上的那个老人并没有任何喜悦或是说其他的表情,冷着一张脸,我甚至是怀疑他是不是一个面瘫,还是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而变得麻木。 “出发吧!” 那老人大手一挥,台下的号角手立马吹响起号角,伴随着号角声,那些身着皮甲的士兵们吹响挂在胸前的口哨,带动起一支支临时组成的方阵,缓缓向城门走去。 一路上,围观的民众挤满了街道两旁的路面。一个个面无表情地目送着我们经过,只有向往军旅生活的孩子们面露笑容,伴随着我们沿街奔跑欢呼,或是说嫌弃我们当中大多数人没有他们想象当中那帅气的盔甲,而是一些再常见不过的粗布衣服,甚至有的人还赤裸着上身,这算是什么威武的军队呢? 要说吸睛的还是安德鲁,孩子们的赞叹主要还是汇集在他那光鲜靓丽的旗帜,同样这旗帜也得到不少路人的赞叹,不过他们的话题都汇集在那纯金的矛头还有那六个银色的圆盘。这可是真正的军团旗帜啊,可是伴随着盖米纳军团的覆灭这东西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仿制品。 走出了城门,沿着那宽阔的道路前进,一路上还有拿着大圆号的号角手,跟随着我们吹着十分有节奏的号子,我看了看左右也就我跟安德鲁知道这是规范步伐的,但是看那些随意的人们,他们一路上只顾着欣赏沿途的风景,对于那规范步伐的号子充耳不闻。这仿佛不是行军,而是一场大型的令人振奋的履行。 “保持队列!你们既然拿了帝国的佣金那么就是帝国的军人!现在,拿出军人的样子!” 我回过头来,原来是一个骑兵,他骑着一匹花色毛的战马来回奔跑在队伍周围,时不时提醒着各个方阵保持自己队列的完整。当然他们的作用可不是这么简单,手中的长矛,就是为那些拿了钱就想跑的家伙们准备的! “喂!你们俩个。” 正在前行时,只听到周围一声呼唤。我回过头来,就看见左手后边的一个赤身壮汉看着我跟安德鲁一个劲地傻笑,常年未洗的油头跟两块破布一样披在他的脑袋两侧,跟海绵一样的鼻头让人看着作呕,更有特点的是他一笑起来露出他那被虫蛀得破败不堪的黄牙,哦,我的天呐,这世界怎么有长成这样的人! “我说你们的这一身铁皮是从哪里整的?” 那壮汉开口了,那声音,就像是嘴里含了一口浓痰吐不出来一样,听得我都不敢回头,生怕他说着说着就把痰吐到我的脸上。 “拾荒的,” 我把头转回来敷衍的说道:“就在纳尔旁城外,沿着河往上走,那里尸体上的盔甲足够装备我们所有人。” “哈,原来是个捡破烂的啊,我说这一身怎么这么整齐!我还以为是在部队里监视我们的人呢!什么时候也带我去看看,也不知道你们这帮捡破烂的还捡到了什么样的宝贝,哦,瞧瞧这一身死人气,都给我熏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哈哈哈......” 痰嗓子不仅嗓子难听,说话也恶心的要死,我索性不予理会他那并不好笑的挖苦。可是一旁的安德鲁倒是低着头,右手紧紧按在剑柄上。我拍了拍他,就是害怕那痰嗓子要是说起了那军旗,我想安德鲁就要开杀戒了。 “喂,你这个邋遢的野蛮人,走路都堵不住你的嘴巴吗?” “哦,是的长官。” 谢天谢地,那个巡逻的骑兵被笑声吸引而来,他怒骂那个痰嗓子,迫使他闭上了那张臭嘴。那家伙似乎不以为意的吐了吐舌头,这教训确实让他安静了下来。 第二十八章:第一场战争 这一路上我跟安德鲁走的并不容易,安德鲁甚至是因为那个痰嗓子的一番看似随口的言论给恐吓地惶惶不可终日,生怕那痰嗓子把他的旗帜给偷走了。所以我跟安德鲁就多了个守夜的活,我值上半夜,安德鲁值下半夜。前两天倒也没什么,可是白天行军晚上不能得到很好的休息,问题到了第三天就开始显现出来,安德鲁就开始自言自语,大致的内容就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干脆把那个痰嗓子给宰掉。 对于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阻安德鲁,毕竟谁要打他这旗帜的主意,就是当今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来了,他也要给皇帝从他的马车上给揍下来。 这不,到了晚上,安德鲁吃过饭后气冲冲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磨着自己的那柄斯帕达铁剑,两眼通红,一看就是因为内有得到足够的休息的缘故,嘴里还不时说道:“这都两天过去了,那个丑东西还没有动手,看来就快是要到今天的了。” “哦,你想开一点,安德鲁,或许人家真的没这个意思呢?”我劝阻道。 “什么没这个意思,我先以防万一,把剑磨利了,到时候一刀砍了那个丑东西!”安德鲁边磨刀接着说道:“不管是谁,动一下,哪怕是多看一眼我的军旗都不行!” 这个无药可救的安德鲁,我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去劝阻他了,正看着时候也不早了,可是出于担心。我并不敢就这么倒头就睡,虽然每天都会有士兵被负责安排守夜,但是安德鲁那可不是善茬,这些经验欠缺的守卫怎么可能挡住这个熟练的老兵。 可是经受睡眠不足的不止只有安德鲁一个,我也在疲惫不堪中躺在临时用布毯铺的地面上,说是奇怪,那毯子就像长了手一般,牢牢地抓着我,我疲惫的动弹不得,很快就陷入到睡眠当中。 “大概过去了多久了?” 在朦胧的睡眠当中,突然间一声轻声细语的提问在我的耳旁响起,这不是我在无意识间学会的拉丁语,而是我的母语,提问的声音是女声,严格来说是小雅的声音。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都快忘记了她的声音,但是我没有忘记她的脸,那张让我朝思暮想,无时无刻都想挽回的脸。 “谁?” 我下意识地轻声呼唤,可是眼前仍是一片朦胧,没有一点儿提示,没有一点儿影子。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死去了一般,我试着往前走动,伸手拨开了眼前的朦胧,那黑暗就像是一层薄薄的纱,轻动手指,那纱向两侧轻轻打开,终于露出一个婀娜的身影。 “小雅。” 我在内心挣扎了良久,终于还是说出了口,看着小雅,她穿着跟我第一次见面时的衣服,那举动,像极了我当初爱她时的模样。 蹴罢秋千, 起来慵整纤纤手。 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有人来,袜刬金钗溜。 和羞走,倚门回首, 却把青梅嗅。 那可是最宝贵的大学时光,我爱她的微笑,在这里她同样对我微笑相待,那笑容是那样纯洁,不夹杂任何多余的感情。这不就是我渴望看到的模样吗?我哽咽了,缓缓伸出右手,接近她,接近她,用指尖触碰她的脸颊,“小雅啊。”不知不觉中,我的眼角划过一滴泪珠,可我无暇去擦拭,只怪那涌上眼眶的泪水,模糊了那绝美的笑颜。 摸到了,摸到了! 我竟然摸到了她的脸,她没有任何抗拒,只是闭上双眼,这是我们三年来达成共识的举动,我喜欢这样抚摸她,她就像是一只猫一样,同样喜欢,并享受我的轻抚。【零↑九△小↓說△網】我的指尖在她的那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滑动,她笑得更甜了,就像是从前一样。 “小雅,你原谅我了吗?” 我鼓起勇气,心脏在这时开始紧张的跳动,就像是当初第一次牵手时那样让人脸红。我渴望,渴望小雅能够主动伸出双手抱住我,我们就跟从前一样,彼此宣誓不离不弃。 难到是仅仅梦吗? 我的指尖划过她的脸庞,纵然内心是无比的喜悦,但是手上却没有半点感觉。而且指尖划过的肌肤,裂开出一道道恐怖的深可见骨的伤口。 我被吓住了,赶紧抽回了手,小雅就站在我的面前,一动不动,就连笑容都没有改变一点,但是那几道恐怖的伤口使得她的微笑变得格外的狰狞。 “不,不!”我连连后退,“小雅,这不是我,小雅,这不是我干的!” 小雅脸上的伤口开始流血,起先是一滴一滴,直到连成一条直线,掩盖住了她的半张脸。我低下头来看我的刚刚触摸她的右手,上面已满是鲜血。 “哗!” 面前的小雅顷刻间变成了一摊血水,“咯咯咯......”眼前重归于黑暗,混沌中只听见一阵凄惨的笑容。 剧烈的晃动,迫使我猛地睁开双眼,囚禁在眼眶中的泪水一瞬间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泪眼模糊当中,我看到了火光,四面八方,全是火光,我仿佛置身在火海当中。 “哦,上帝,我还以为你又中邪了呢!” 安德鲁将斯帕达铁剑狠狠地拍在我的胸前,转手抽出别在他腰间的铁剑。 “安德鲁,这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安,赶忙拿起剑爬起来,并捡起放在一旁的盾牌,来到安德鲁的身边。眼前的雇佣军们乱做了一团,他们像是一群无头苍蝇一样在那燃烧的火焰当中无目的地逃窜。 “大概是勃艮第人来了,跟在我的身旁!” 安德鲁说完,弯腰拾起盖米纳军团军旗,朝着雇佣军人数多的地方跑去,我紧随其后,一路上见到不少衣着粗麻衣,手持圆盾跟战斧,成群结队的,他们当中有男人,也有女人,这些剽悍的女人同样有些不逊色与男人的战斗技巧跟残忍,不少到底挣扎的雇佣军们就是让这些女人给活活砍死,一路上也有雇佣军在抵抗,但终究还是两手敌不过四脚,很快淹没在勃艮第人的人群当中。 我不敢停留,一路小跑,直到在一片混乱当中听到那尖锐的哨声。 “军团各部!集合!吁吁!吁吁!不要乱,集合!集合!” 寻声望去,那不就是那天在台上的老督军嘛。(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官衔,随口就喊他督军算了,反正他也是干这一行的。) 那老督军扯着嗓子声嘶力竭的呐喊着,可是那些基本没有受过训练的雇佣军们怎么可能听从他的命令?他的四周除了那些随军的骑兵们,也就只有我跟安德鲁加入到他们当中。 “非常好,你们俩个。”老督军虽然在夸奖我俩,但是脸上可没有露出半点喜悦的神色。“你们有军人的素质,这才是真正的帝国士兵!” 说着,那老督军重新踮起脚尖,又拿起他的口哨“吁吁,吁吁”地吹起来。 “哦,先生,省省力气吧!” 我感觉到了他的做法有些不妥,这也不奇怪,毕竟他是指挥受过训练的士兵的,对于这乱作一团的家伙们,他一时间没了对策。 “什么?士兵?” 老督军停下手中的活,疑惑的看着我。 “这么吹口哨对于这些没纪律的雇佣军是没有作用的!”我说着,拍了拍手中的盾牌,“他们现在不需要命令,需要气势!气势在哪,就在我们手中的武器上!” “那么你的意见是?” “打!让没纪律的人们知道是我们在进攻,我们还没输呢!”我说着,挥剑指向不远处渐渐逼近的勃艮第人,他们在肆意的杀戮,完全是目中无人。 老督军深吸了一口气,欢呼着身边这几十号士兵,也只有他们,才是这支部队的中坚。“好吧,就让我们给这些只知道拿钱的野蛮人上上一课!号角手,吹响进攻号角!” “呜!!!” 混乱当中,罗马人特有的洪亮的号角声响起,在这片战场上久久回荡,使得那不顾一切推进的勃艮第人停下了脚步,机警地环顾四周,寻找着号角的方向。 “罗马的勇士们!”老督军抽出他的铁剑,他身边的骑兵们纷纷挺起长矛架盾,狠狠地拍打着盾牌,如同一只只怒吼的战獒,就等着松开那羁绊的锁链。 “杀了他们!” “吼!!!” 罗马的士兵们怒吼着,挺盾向前,朝着面前的勃艮第人疯狂的扑了过去!我跟安德鲁首当其冲,安德鲁挥舞着他手中的军团旗帜,那金色的矛头在火焰当中闪着耀眼的金光! “die!die!!!” 士兵们咆哮,我感觉身后不再是我们几十个人,而是成千上万的军队,整整一个军团!跟随着军旗所指向前平推而去!那些勃艮第人惊呆了,火光中人头攒动,根本分不清罗马人到底来了多少。可是都已经晚了! “” 第二十九章:惨胜 “砰砰砰......” 我们跟那群勃艮第人狠狠撞在一起,因为身处第一线,我甚至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左手持盾也不做防御,盾牌也是武器,我手臂都抡圆了,照着眼前那个可怜虫的脸上就是狠狠一下。【零↑九△小↓說△網】 “呜!” 那勃艮第人捂着脸倒地,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我丝毫没有给他挣扎的机会,举剑就捅进他的胸腔。可怜的家伙,连基本的护甲都没有,刺进拔出一气呵成,带动的也就是那如同喷泉一般的鲜血。 如果说我不害怕那是假的,就跟当时救贝拉医生一家时一样,我挥剑杀人,完全没有任何的意识一般,每每结果一个生命,我的脑海中就会出现稀奇古怪的画面。那是在一处战场上,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把我们团团围住,我看不清其他人的脸,只看见那面旗帜,对,就是盖米纳军团军旗,在我头顶上空飘扬。 眼前又一个勃艮第人冲了上来,透过火光,我看到了她那单薄的身体,那声冲锋时的怒吼,是个女人,没错,一个那盾跟长矛的女人,正向我扑来。不急不忙的,我左手蓄力,眼看那矛头就要刺中我的头盔之时,反手一挥。 “当!” 挥起的盾牌弹开了矛头,那股力量带动起那个女人的右手张开,胸膛弱点全部暴露出来。 “死!” 我并没有举剑刺她的胸膛,只是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更加残忍的想法,猛地侧身挥剑断了她的腿筋。 “汉娜!” 这女人身后有一个男的大声呼喊着,那双眼睛都快要飞出他的眼眶了,这男人跟这女人的关系可不一般。 女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死定了,她死定了!只见她抬起头来望着我,眼里竟是绝望的泪水,她这是在向我祈求怜悯吗?不,我才不会心软! 正当她想回头看那男人之时,我右手持剑高举,半空中切反手剑锋朝下,狠狠地刺进那女人的脊椎。使劲一扭,我清楚的看见那女人满是泪水的瞳孔渐渐放大,整个身体因为脊椎被插进铁剑而倒不下去。 “嗤。” 一把拔出带血的铁剑,那女人就像是断了线的傀儡,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我杀了她,用了及其残忍的方式,我在心里面早就吓得大声尖叫,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那男人疯狂了,他扔掉盾牌,双手紧握斧头向我冲来! “又来了一个?哈哈,来啊!” 我挥动起已满是鲜血跟碎肉的铁剑,跟一头嗜血的野兽一般,朝着那男人疯狂地咆哮着,“来啊,勃艮第人,报仇吧!来啊,你这个懦夫!”我霎那间也失去了理智,杀人杀红眼了吧,没有半点的内疚跟负罪感,这反而让我更加兴奋! “啊!!!” 那男人的眼眶中满是泪水,他已经不打算活下去了,他现在的念头就是冲上来,活活砍死我! “嗤!” 他的咆哮嘎然而止,盖米纳军团军旗无情的挡住了他的去路,那巨大的金质矛头全部捅进了他的腹部直到抵在了那矛头突出的底座,他目光转移,看着在我身边的安德鲁,安德鲁单手持军旗,全身上下被血染红,在红色装饰下他的脸看起来更加狰狞了。绝望,在那勃艮第男人的脸上我看到了绝望,他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当然,我要成全他,挥剑侧砍,他便身首异处。 “进攻!进攻!!!” 老督军声嘶力竭的咆哮着,我们在短短几分钟就打垮了阻拦我们的那群勃艮第人。这时号令手再一次吹响进攻的号角,稳住了,部队被稳住了!那些逃跑的雇佣军人停下了脚步,纷纷回头望着我们,看到我们一路势如破竹,再也没有别的激励能够比看到希望更能鼓动人心的了。 “看,是那帮该死的罗马混蛋!” “嗨!罗马人,狠狠地揍这帮狗娘养的!” 我们的呐喊终于感染了大多数溃退的雇佣军,使得他们重新捡起被曾被他们丢弃一地的武器,怒吼着,跟随着我们矛头所指的方向,冲锋! 勃艮第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甘心白白将快要到手的胜利拱手让出。他们当然不愿意,原先四散开来的队伍在他们的呼喊声中聚集到一起,盾牌朝前面向我们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盾墙。而我们的雇佣军人无异于一群散乱的蚂蚁,从四面八方向勃艮第人的军阵扑来。 勃艮第人是属于野蛮人的,可是从他们的排兵布阵看来我们更像是野蛮人或是说一伙那些刀剑长矛的暴民。 “咚咚咚咚......” 这些壮汉仗着自己强壮的身体,一句冲刺使尽权全力试图撞到盾牌后面的勃艮第人。可是勃艮第人的军阵一共有四层,就算是撞倒了第一个,后面迎面而来的就是锋利的矛头,更何况绝大多数连第一层都撞不破。 不要说那些一股脑就在那里硬撞的雇佣军了,就我跟安德鲁跟随的这些历战老兵面对这盾墙都有点不知所措。 “命令各部,迂回过去,从两侧与后方进攻!” 老督军是个明眼人,一眼就知道这个阵型的弱点,更何况那夜间偷袭的勃艮第人并没有多少,与一同反攻的雇佣军一起我们很快地形成了数量上的优势。 “呜,呜!” 号角手又吹响号角,这次的节奏不一样,大概是有指挥的手段吧,可是就在这时,最关键与最核心的问题来了。这群家伙完全不知道这号角是什么意思,还以为那勃艮第人支撑不住了,进攻也变得更加疯狂。可是耗费了大把的力气全用在砍勃艮第人的盾牌去了,而那些勃艮第人倒也不惊慌,在他们不知道哪里来的头头命令下严守阵线慢慢聚集成了一个圆形阵,开始缓缓后退,这一下就显得无懈可击了。本来就听不懂军令的雇佣军们这下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 “唉,这群该死的蠢货!”老督军怒骂道:“早知道就在城里面的时候就开始训练算了,非要到战场上,这一群炮灰,没有觉悟的野蛮人!” 可是干骂人却得不到什么好的成效,就算是骂哑了嗓子,那些士兵也不能完全理解督军的意思。正在踌躇当中,只见督军的目光聚焦在了那燃烧的帐篷上。 “士兵们!” 老督军挥手示意我们后退,并指着那周围燃烧的木头,对我们说道:“把这些木头捡起来就往他们中间扔,我他妈的不信这帮狗娘养的不怕疼!” 听从命令,我们忙散开去捡那些烧的正旺盛的木头。 “fire!” 一声令下,我们几十号人一齐发力,几十根燃着熊熊烈火的木棍便飞到了勃艮第人的军阵当中。顷刻间勃艮第人的军阵最内部开始出现混乱伴随这多人的惨叫跟哀嚎。原先层层叠叠的阵型内部乱做一团,里面的勃艮第人捂着被烧伤的部位,有的干脆让那烈火点燃。 “好的,孩子们!” 这就是我们想要的结果!老督军此时看起来两眼放光,“我们再来一次,来吧,孩子们,再来一次!” “fire!” 这一次我们卯足了力气,猛地一掷,那火棍跟雨点一样落入勃艮第人的军阵,这下勃艮第人再也撑不住气了,他们有的人忍受不了燃烧的痛苦冲出了军阵,但是很快当在外面的雇佣军们乱剑杀死。勃艮第人的刺猬阵彻底的乱了,越来越多的雇佣军穿插进去,交锋很快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罗马万岁!” 胜利就在眼前,老督军大声呼喊着,带头冲了出去。 第三十章:目的地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知道第二天的朝阳探出半边脑袋,我们才停下杀伐。 我呆立在原地冷静了很久,这才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我都干了些什么?”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回想起昨夜那残忍的模样,算了算了,不要在往下想了。回头望去,原来的营地已经被一夜的大火烧的干干净净,留下的不过是一地的尸体,这一次偷袭对于我们来说是一次重创。 “真该死!” 老督军一脚踢开脚下的一面挡着他脚的盾牌,明明胜利了,可是老督军看起来却是怒气冲天的。这样的举动把刚刚在他的耳边低语的士兵吓得不敢说话。 “一场战斗,勃艮第人才来了三百号人,我们呢,一千多人!结果呢?我们折了一半之多,这群笨拙的家伙们连敌人和自己人都分不清,你们打仗就是闭眼乱挥剑吗!”任由着老家伙在这里大发雷霆,所有人都为此充耳不闻,余下的幸存者,除了还有两百来个伤兵以外,没有人顾得上休息,都行动起来搬运死者的尸体。这么乍得一看还真不怪砍错人的人,因为这勃艮第人的穿着跟很多雇佣军士兵的服饰太像了,都是不穿铠甲,搬运尸体的时候都容易看错,更不用说在晚上那么暗的光线中,丢下尸体,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令人心烦的痰嗓子,他的脸色苍白,不知道是昨晚用力过度了,还是吓得不轻,弓腰驼背地,那个铁锹都抖个不停,再也没有原先那嚣张的模样。 “昨天晚上我们大概死了三百多人,还有两百个倒霉鬼可能他的雇佣兵生涯就终结于此了。” 安德鲁拖着一具尸体(因为他一只手要拿旗帜,所以对待尸体我们都扛,就他拖着。)跟我一起来到那临时挖好的大坑中,将那仅仅当了三天的战友的尸体丢到坑中,这里还有士兵负责掩埋。 “我看到那些随军的骑兵按照那老督军的吩咐把那些尸体身上的钱袋子给收走了,难道不用把这些东西寄回给他们的家属吗?” 我不解得问道。 “哈,卢迦,你听说哪个地方的国王跟将军在乎这些为钱卖命的家伙。”安德鲁指着那坑中的尸体说道:“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我们这些雇佣军的命只值那七十五第纳瑞斯。看看昨天夜里那些人的表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们当中没几个人能拿到第一周的薪水。” “可是现在我们还活着,不是吗?” “到但是这样下去我们一定会死的!”安德鲁看上去十分激动,这点我有些不太理解,可能他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让他这般惶恐。 “安德鲁,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们好像,是炮灰啊。”安德鲁吞吞吐吐地说道:“我以前见过的,成群的炮灰部队,作先锋和敌人正面肉搏,用来消耗敌人体力跟数量的炮灰。”安德鲁抚摸着那被鲜血染红得旗杆,喃喃道:“上帝啊,我祈求你,在决战之时能够降临,拯救我等于危难之中!” 不知道这家伙在祈祷什么,为什么祈祷,但是从他那忧虑的表情当中我还是看出了一些不自然,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渐渐升高,那些忙着埋葬那些尸体的士兵也忙活完了(本来是说要火葬的,可是木材准备太浪费时间,我觉得可能是那个老督军头头是心疼那陪葬的第纳瑞斯)收集好那些死者的钱袋,老督军吩咐了拨出一些来分发给那些伤残者,打发他们离开。就这样,整支部队从一千人仅仅剩下五百余人。跟随老督军的罗马骑兵们重新将余下的五百人分成了五个方阵,列队,继续前进。现在督军的骑兵的人数占据的比例大了不少,虽然有一定的损失,折了那一两个倒霉鬼,对于这些老兵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损失。 这一路上可是少了很多该有的欢乐,我想这一次夜袭给了在场的所有幸存者的内心一记沉重的一击,再也没有一路上跟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吹牛皮的人了。现在对于战争的恐惧倒是每一个人的心头的心病,哪怕是安德鲁,“卢迦,”安德鲁边走边对我说道:“要不然找个机会,我们走了吧。” “安德鲁?你为什么会这么不安?” 我不解得问道,只是眼看着安德鲁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的心也开始慌乱了,顿时没了主见,眼看着跟着部队越走越远。 “喂!都打起点精神来!” 老督军策马从我们身边飞奔而过,大声呼喊着:“我们既然受到了勃艮第人的袭击,那么我们就离真正的战场不远了!都加把劲,埃提乌斯元帅就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哦,你听到了吗?” 安德鲁小声对我说道:“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了,我们必须离开!” “安德鲁,我们走了,能去哪?” “管他的呢,想去哪就去哪!只要我们死了,那这军旗就会被别人拿走,然后拆开,然后拿去卖钱,然后第七盖米纳军团的荣耀就再也没有人能够知道了!” “喂!你们两个!” 督军的骑兵注意到了我俩的动静,他大声制止我俩不让我俩说话。策马来到我俩的身边,他那般满头大汗的模样可不比我们这些走路的轻松,因为没有马蹬,他骑马不得不大腿内侧发力夹紧马腹才不会摔下来。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就看那骑兵摸了一把汗接着说道:“别以为你们昨天出了个主意就可以不守规矩了!” 我跟安德鲁点头应和,可是那骑兵看来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他一定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所以接下来的路程都是由他伴随着我们走完,这下安德鲁的逃跑计划可就落空了。 此时已经到了下午,眼前的土路上出现了扬起的尘土,还能听见马蹄声由远到近。不大一会儿,就看见五个骑马的平民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是斥候。” 安德鲁小声说道。 “报上部队的番号!” 为首的斥候挥手问道。 “我们是阿克韦-塞克斯提亚的支援雇佣军,”为首的老督军沉声说道:“路上碰到了点流窜的勃艮第人,花费太多时间去围剿了,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能来就行,现在很多支援的雇佣军都遭到了勃艮第人的袭击,跟我们来吧,埃提乌斯元帅正等着呢!”说完,斥候策马转身,作为向导为我们引路。 也就是经过了一片小树林那么短短的距离,巨大的军营赫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临时搭建的高耸的木制城墙,每隔上百米就会有一个塔楼,上面的站岗的士兵被我们的到来而吸引。 斥候来到城下,朝门楼上的士兵大声喊到:“开门吧,是阿克韦-塞克斯提亚的雇佣军!” 话音刚落没多久,那巨大的木制的营门缓缓打开,出来两队全副武装的罗马士兵,他们整齐的排列在营门的两边,守护着我们依次进入。 是的,确切的来说,我们已经到了所要到达的目的地。 : 第三十一章:埃提乌斯 “完了,跑不掉了。【零↑九△小↓說△網】” 安德鲁在身边不安地说着,更是让我在同样的不安中好奇,我真的很想知道安德鲁所说的炮灰到底会是怎样的境地,难道是说向后来的苏联红军那样,一声“乌拉”就冒着枪林弹雨盲目冲锋? “米底乌斯,你来的太慢了!” 一声不满地抱怨从前方传来,我正好奇在脾气这么火爆的老督军面前,究竟是谁能够抱怨。正想看好戏,就看见老督军笑着脸迎了上去说道:“真是抱歉,阁下,昨天夜里出了点事,所以耽搁了。” “哦,就是那两百多个勃艮第的臭乞丐?” 我踮起脚尖张望了一眼,就看见那老督军面前那人的确切模样,身着黄铜肌肉胸甲,上面有各色的雕刻,看上去十分立体,红色的披风。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可是跟老督军这个叫米底乌斯的家伙比起来还是年轻不少,带有雕刻的黄铜胸甲就已经展现出了他的地位的不一般,最不及也是个军团长。 “喂,安德鲁,”我小声问他道:“你在军队里待的久,你知不知道门口那人是什么来头?” “你跟我在一支部队里面服役,你不知道吗?”安德鲁竟然反问起我来了。【零↑九△小↓說△網】 “哎呀,我忘了嘛,”好吧,说句实话我真的不知道我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都做了些什么,“你不知道吗,战场上脑袋让人给揍了,现在想不起来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安德鲁一脸无奈地望着我说道:“你们第一阵列的兵可是埃提乌斯的忠实的追随者,我想你哪怕是把特奈娅给忘掉了也不会忘掉你们的光辉的大太阳埃提乌斯元帅吧。” “光辉的大太阳?” 这个称呼倒是吓得我直吐舌头,过现在我倒是知道了这个家伙就是后世所说的大名鼎鼎的“最后的罗马人”埃提乌斯。也难怪,那老督军米底乌斯在我们面前高傲的像一只公鸡,到了埃提乌斯的面前倒像是一条摇尾巴的狗了。 继续听他们的对话,只见埃提乌斯说完那两百个臭乞丐的同时,老督军米底乌斯的脸刷的一下全白了。只听他吞吞吐吐地说道:“原,原来,原来您都知道了。” “哈,从你们出了阿克韦-塞克斯提亚的时候我就派斥候跟着,你们的一举一动我了如指掌。” 埃提乌斯十分得意,不过他说着说着立马拉下脸来严肃地看着米底乌斯道:“我还知道就在今天凌晨你让那两百号勃艮第乞丐给打得险些溃败。【零↑九△小↓說△網】” “抱歉,埃提乌斯阁下。” 这一下戳到了痛处,米底乌斯也是有些不安起来,他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一眼埃提乌斯,颤颤巍巍地说道:“阁下,其实勃艮第人有三百多人。” “哦,我亲爱的米底乌斯,你手里可有一千多人啊。”埃提乌斯微笑着看着老督军,伸手指着他面前的我们厉声说道:“可是现在呢?你跟我带来了一半的人,我先不追究那些死了的人是不是因为你的错误指挥,我更感兴趣的是那些死者身上的钱袋子到哪里去了!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贪,得亏你还不是贵族但是你现在把买头衔的钱凑得差不多了吧!” 这给老督军给骂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原先的神气劲到了现在可是消失地无影无踪,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让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上司给骂的狗血淋头。这样也不行,毕竟是上司,也不好发脾气,为了这一官半职他是点头哈腰连连道歉。 “算了,我看道歉就免了,你那贪污的死人钱我也不再追究!” 看来埃提乌斯是发完了脾气,现在的心情好了不少,大手一挥,老督军米底乌斯暗暗松了口气,可能这个时候他是在心想着埃提乌斯算是饶过了自己吧。可是那凝重的面色来看,其实事情被没有想的那么简单,因为埃提乌斯还没有把话说完。 “那么你来了,正好填补我今天主攻位置上的空缺。” “阁下,您的意思是让我把现在所剩下的五个方阵都安排到第一线攻城队列吗?”看样子是到了说正事的时候。 “没错。” 埃提乌斯点了点头。 “该死的!” 安德鲁听到这里气得手心紧攥,咬牙切齿地瞪着老督军米底乌斯。 “怎么了?”我问道。 安德鲁听后对我小声解释道:“你没看见这是官官相护吗?那个米底乌斯只要把我们安排到战场上就没有他什么事了,那么接下来。” “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去浪费敌人的弓箭了是吗?”我说道。 “对,你说的没错,卢迦。”安德鲁挤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来,可是我知道他此时的心里并不开心。可是我们只能站在这里,就像是一个个完全无法自理的棋子,而我们面前的则是持棋子布局的人,我们任其摆布,甚至是将自己的生命都交到埃提乌斯的手中,不知道他是选择保留,还是选择挥霍。 “时候不早了,我的前线部队都已经等着急了,米底乌斯先生。” 埃提乌斯说着,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红色披风,转身走去,老督军米底乌斯赶紧回过头来冲我们招手,那随从的督军骑兵会意,策马指使着我们跟着埃提乌斯的步伐前进。棋子就是棋子,既然选择了,就怎么样都逃脱不了持棋者的双手,迈开步子跟随着前进,都没有给予我们任何的休息时间,穿过这建的跟堡垒一样的军营,里面的帐篷排列的整整齐齐,可是一路上看不到有多少士兵,大概都在战场上等着我们吧。 “惨了,惨了。” 安德鲁说着,还不忘深情的看上一眼自己手里的军旗,对我说道:“如果我们现在不赶快告诉真相,那么我们这一去可是生还的几率几乎渺茫。” 九死一生,到底是什么样的战斗能称得上九死一生呢?满怀着疑问,前方的士兵已经打开了军营的另一面大门,门前听着一架装饰华丽的马车。埃提乌斯在卫队的护送下登上马车,回头扫了我们一眼,幸运地把目光落在安德鲁手里的盖米纳军团的军旗上,可能对于这军旗,他是再熟悉不过的吧,因为这可是他麾下的军团,并且刚刚覆灭。这么幸运地一眼也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他就转头坐下,马车缓缓开动,光是步行的我都已经看到了前方那乌黑的硝烟正飘荡在半空中。 第三十二章:动员 越往前走,身边经过的罗马士兵就越来越多,他们忙碌着,有的搬石头,有的在抬巨大的陶罐,里面装满了油。再往前走,那是一个个整齐的方阵,里面的士兵装备齐全,目视前方, 看到那高耸的攻城塔,还有临时建造的简陋的攻城锥,队伍里就开始出现了骚动,所有人到了目的地还没来的及喘上一口气,现在就要面对真正的考研了,他们也看出来了,自己没办法逃避的命运,做埃提乌斯的炮灰。 “米底乌斯!” 埃提乌斯的车马停住了脚步,他坐车上回头望着跟在车后的老督军,那慵懒的眼神,仿佛老督军米底乌斯也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在他精神世界的大手中很随意地把玩着。 “是的,阁下,您有什么吩咐?” 老督军米底乌斯赶忙应和,站在我们的面前,他虽然埋着脑袋,但是那从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一滴滴滴落下来这画面还是非常显眼的。 “米底乌斯,你年纪大了,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当面跟随伯尼法斯伯爵(曾经的帝国的中流砥柱,并且击败了埃提乌斯,但是伤重逝世,这才使得埃提乌斯重返帝国的权利巅峰)时候的勇气?” “有!我有!”米底乌斯挺起了胸膛,面色通红的,瞪大的双眼里倒是颇有几分骄傲跟傲气。 “很好!”埃提乌斯鼓掌,随后说道:“那么第一阵列,就有由你来带头了,我倒是希望能把你跟随伯尼法斯的狠劲也拿出来对付那些勃艮第的杂种!” 这话里面的意思就明显的多了,老督军米底乌斯必须带头冲锋,面对着卢迪南城墙上的箭雨。老督军听完后整个人的愣了一下,可是已经向埃提乌斯证明了自己还能行,那么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沉思了良久,老督军的右手搭在剑柄上,就像是做了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一般,回过头来看着我们。 “那么,小伙子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誓死追随你,或者是与你同在!这可能是现在老督军最想听到的话了吧,可是他不得不失望,眼前仅存的五百人气喘吁吁的,都不能称之为雇佣军,严格的说就是贪图那七十五第纳瑞斯的平民。他们站在原地一言不发,这里是通向卢迪南的必经之路,他们的目光看着的不是老督军米底乌斯,而是周围不断运送着石头上去还有运送伤兵跟死者的士兵们。 残缺的身体,死伤者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哀嚎从四周传来,经过鼓膜,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内心。是的,每个人都在发抖,都明白,只要走上前去下场可不比这些哭喊者好到哪里去。 “你们腰间的钱袋子里可是揣满了帝国给予你们的第纳瑞斯,当初你们也宣誓了为帝国而战,怎么,想要食言吗?” 老督军大吼着抽出铁剑,五个方阵的雇佣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去拿个主意。 “我们走吧,安德鲁。” 我小声对他说道。 “什么?卢迦,你疯了吧!” 安德鲁看上去十分的不可思议,他瞪大眼睛望着我,“这真的要命,卢迦,我是说真的,上去了都回不来的!” “难道我们要在这里等着那埃提乌斯动刀子杀了几个才上去吗?” 我点了点头,示意着安德鲁看上一眼埃提乌斯,埃提乌斯此时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这么一个帝国军队的统帅,又是曾经跟匈奴人生活在一起的狠角色,他动刀子,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小事嘛。 终于,我不顾安德鲁的劝阻,走出了军阵,来到了老督军米底乌斯的身边。要问我此时怕不怕,怕!那是当然怕,谁不怕疼,谁又不怕死?可是真的没了主意,俗话说得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就是在收下那七十五第纳瑞斯的那一刻起,我们这一千多人就注定是凶多吉少了。 “你做了个明智的决定,年轻人。” 老督军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再看向其他人,这时安德鲁看来是劝服了自己,轻声骂了句“该死!”就抱着军旗走了上来。 “喔,米底乌斯,还没想到你还做了一面军旗出来,”埃提乌斯突然饶有兴趣的看着安德鲁手上的军旗“这东西真的很熟悉,我曾经也有这么一杆,只不过是在纳尔旁战役中遗失了,说起来真是可惜。” “没错的,埃提乌斯元帅!”安德鲁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他向埃提乌斯所坐的战车跑去,要不是前面的护卫用长矛挡住了他的去路,他甚至会抱住埃提乌斯都不一定。“是的,是的是的是的,埃提乌斯元帅。”安德鲁在安全距离以外拼命的挥动着手中的旗帜,“元帅,它就是你丢失的军旗,第七盖米纳军团的旗帜!” “喔喔,孩子,你冷静点。” 安德鲁这么激动可把埃提乌斯给吓得不轻,他连忙伸手示意安德鲁冷静,只见他起身身体微微前倾,一副像是要把这军旗上上下下给看个仔细的样子。 “哦,是的,这确实是盖米纳军团的军旗,孩子,你能告诉我这是从那里得来的吗?” “我本来就是盖米纳军团的士兵,我很幸运是纳尔旁会战的幸存者!”安德鲁看上去认真极了,看他打算赌上一切来换的埃提乌斯的认可。 “那么孩子,你的军牌能拿来让我看看吗?” “抱歉,阁下,我把它弄丢了。” “啊,这可是一件非常不幸的消息啊,我的孩子。”埃提乌斯微笑着,看起来平易近人,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但是元帅,我知道我们的军团长叫利托略!他可是您的心腹!”安德鲁还是不肯甘心,他如此迫切的希望证明他自己。“还有,埃提乌斯元帅,我叫安德鲁,奥里乌斯.安德鲁,我真的属于盖米纳军团的,元帅,我说的都是真的!” “够了。”埃提乌斯张开手向安德鲁示意他不想再听下去了“奥里乌斯,安德鲁,”他缓缓开口“你所说的我会去核实的,真的,你可以相信我。”埃提乌斯的微笑真的很和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安德鲁的双眼。 “是的,元帅,我相信你!”安德鲁的两眼冒光,他可真的事寄希望于埃提乌斯一个人的身上。 “但是我们现在有一个麻烦,安德鲁先生。”埃提乌斯指着不远处的卢迪南对所有士兵喊到:“看到那城市了吗,攻下来!活下来的每个人都会得到我承认的帝国军人的军衔!享受帝国给予军人的优厚待遇,退役后,你们会得到属于你们的土地,屋子,女人,再也不需要拼命,再也不需要提心吊胆的活着!而现在,你们需要的,只是征服这座小小的城市,告诉我,你们有信心吗?” “罗马万岁!!!” 安德鲁就跟被洗了脑一般,高举着旗帜大吼大叫,我想他现在的脑袋里满满的都是荣耀。 “愣着干什么?走啊!!!那些东西都是你们站着看到的吗?” 老督军大吼着,对着下面的所有人。 “上吧!拼了!” 各个方阵的士兵们在私底下相互打气,很快,不管是有胆子的还是没有胆子的,都迈开步子,缓缓地向着卢迪南那坚固的城墙挺进! 第三十三章:卢迪南 卢迪南,西罗马帝国卢杜格高卢行省的首府,在两年前由勃艮第人建立的勃艮第王国乘着高卢各行省的巴高达运动与西哥特人在南高卢大举入侵之际乘机攻占的。前面跟西哥特人的战事吃紧,埃提乌斯的军队腾不出手来,现在纳尔旁战役伤了哥特人的元气,挫败了哥特人对帝国领土的蚕食停止了,现在就以卢迪南为开头,开始了对勃艮第人的战争。 这座城市已经承受了罗马军团的投石机连续不断的进攻下破败不堪。那屹立了几百年的城墙,原来是罗马人用来防御野蛮人入侵的,现在的进攻者是罗马人自己。 我们五个方阵在前进,路过了那一整排巨大的投石机,投石机下面成群的士兵在忙碌着,为投石机装填石头。每个人都累得满头大汗,没有人有心情跟即将赴死的陌生的我们作道别。继续往前走,眼看距离卢迪南的城墙不足百米了,这里整齐的左右排列着头戴高卢式头盔衣着各色的弓箭手们。他们每个人的脚底下都插着数支木箭,而他们的前面则有一道小小的土沟,里面填满了油脂。他们不约而同的回头望着我们走来,眼神极为冷漠,对于他们来说我们不过是又一批攻城的炮灰。 “看呐,又来了一批。” “是啊,这些可怜的家伙,连像样的铠甲都没有。” 弓箭手们议论纷纷,对于陌生的我们来说,他们嘴里的怜悯也算是对我们心里的一丝慰藉吧。 “还是我们好,站在后面不会......” “嗤!” 那个说话者还没有说完,他的胸口就被一箭贯穿倒地。 “预备!预备!” 弓箭手们赶紧伸手去拿插在地上的箭,可是更多的箭矢顷刻间就从天上落了下来,毫无盾牌格挡的弓箭手中箭倒在脚下的土沟当中,试图救他们的也纷纷中箭。弓箭手们开始出现了混乱,所有人都弓起身体,并抽出箭搭上便射,也不在乎能不能射中。 “点火!反击!” 指挥官大声命令着,手持火把的士兵完全不顾正在土沟里挣扎的伤兵,直接将火把扔进满是油的土沟当中。燃烧声,惨叫声充斥着我们所有人的耳膜。我与在场所有人一道,将盾牌高举过头顶抵挡城墙上飞来的箭矢,跨过燃着熊熊烈火的土沟,里面的伤兵已经停止了挣扎。我能清楚的听到隐隐的哭泣声,是在我们的方阵当中,没错,有人已经动摇了。 “你们几个推攻城锥!” 老督军米底乌斯指了几个人大声命令着,并且开始试图鼓动我们仅存的勇气跟战意。“罗马人们!(他以前可都是叫我们野蛮人)不要害怕!不要退缩!前进!前进!” “前进!前进!” 身边的士兵们纷纷闭上双眼,表情狰狞,看上去万分痛苦,可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冒着箭雨前进。 “当当当...” 卢迪南城墙上的勃艮第人弓箭手给予我们的第一次齐射,被我们手里的盾牌挡住。 “保护攻城锥!你们死可以,但是攻城锥不能停下!” 一个方阵在老督军的命令下簇拥在攻城锥的四周,保护着推动攻城锥的士兵的安全。我们继续推进,勃艮第人也一刻没有放松,持续不断的给予我们一轮又一轮的射击。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前进的路上不断有人中箭倒下,雇佣兵们仍然在咬牙坚持着。这城墙就在眼前,可是真走起来,感觉就像是从罗马到这里这般遥远。 “后退者,杀无赦!” 身后跟随的是那几十个督军的随从骑兵,他们手持骑枪,紧紧地跟在我们的身后,用脚趾头都知道他们不是攻城的,是专门负责屠杀那些逃兵的。 “不要回头呜......” 一名督军骑兵中箭落马,但是他的空位很快就由身后的补上,继续执行监督的任务。 “罗马!罗马......” 安德鲁看起来战意高昂,原因是得到了埃提乌斯的许诺吧,他现在队伍的最前方,左手高举着盾牌,右手则持着军旗。似乎那如雨一般的箭雨根本阻挡不住他的步伐,他成了队伍的先锋,带领着队伍前进。 “呜呜呜......” 一连串的号角声响起,身后那些攻城塔开始缓缓起步,那弓箭兵的身后扬起了大片尘土,黑色的旗帜在尘土中飘扬。黑色的旗帜,黑色骑兵,大批的骑兵在集结,是匈人,匈人来了! “加快步伐!不要害怕!继续前进!!!” 老督军带领着我们小跑起来,他迫不及待地一样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就能到城门下。撞开城门,完成任务,结束这样活生生的噩梦。 “咔!” 巨大的弦带绷弹声从前方响起,惊得我心头一颤。 “咚!” 巨大的弩矢就直直地砸在我的身边,侧身后的那士兵被弩矢贯穿,还没来得及叫上一声就被死死地钉在了地上。弩矢那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周围一片人都跪倒在地,紧接着又是一阵箭雨,更多的士兵中箭倒地,顷刻间一个方阵就死伤过半,很多伤兵在地上挣扎嚎啕大哭,可是那也无济于事,根本没有人去在乎他们。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血液流干死掉。 “咔咔咔......” 一连串的巨大的弓弦绷弹声再一次响起,不可阻挡的弩矢将一个个方阵撕裂的七零八落,大批的士兵不是被弩矢定死就是中箭倒下。终于,士兵们仅存的勇气失去了。 “跑吧,不想死的就跑啊!” 那一声沙哑的呼喊,我一听就知道是那个痰嗓子开的头,我倒是惊讶这家伙怎么能活这么久。溃败的情绪如同传染性极强的病毒感染了一个又一个士兵,“跑,跑,跑!”他们改词了,不少人已经开始崩溃了,大量的伤亡使得他们不堪再战,他们要活着,所以就跟着那个带头的痰嗓子往回跑。 “不许后退!” 督军骑兵提枪直指那些溃逃的士兵大声呵斥,可是完全没有作用,他们之想让自己活下去。 “嗤!” 一名督军骑兵毫不留情地挺起骑枪就刺进了一名逃兵的腹部,剩余的骑兵拉成一条直线,无情的屠杀每一个回头的士兵。 第三十四章:破城 “看到了吧!这就是下场!” 督军的随从骑兵用骑枪指着那躺在地上的死者,对着面前还想试图逃跑的逃兵怒吼道:“往前,你们还有生还的希望,往后,迎接你们的只有死亡!” 逃兵们纷纷停下了脚步,望着那一地的尸体他们迟疑了,他们逃命就是想活下来,但是现在看来这愚蠢的行为是无法实现了的,现在他们得好好考虑一下战场上是否应该违抗军令了。 “你们这群没用的野蛮人!都给我回头!进攻!” 老督军朝着身后大吼着,退回来的士兵们咬着牙坚持着,没人知道下一秒钟会是谁中箭倒下,卢迪南那巨大的木制大门就在眼前,同样的,勃艮第人的箭矢就像是不会用完的一样源源不断的从我们的头顶落下。其中还有大大小小的碎石,这可比那些弓箭危险多了,不少人在不经意间就被头顶上落下的石头开了瓢。 “拼了!拼了!” 几近绝望的士兵们怒吼着,一齐发力,将这攻城锥猛地推到了卢迪南的城门下。推车的士兵转而拿起插在攻城锥上的木把手,用力向后拉动。 “砰!” 这是第一次撞击,卢迪南的城门在震荡。 “不要泄气!继续,孩子们,继续!”老督军都吼哑了嗓子,不顾上面的碎石跟乱矢,跑到攻城锥的最前端,也就是卢迪南的城门前,挥手亲自指挥操动攻城锥的士兵。 “来,孩子们,拉!拉到最后面,好,好的,放!” “砰!” 攻城锥那锐利的尖头又一次落下,卢迪南的城门再一次剧烈的晃动,被撞击出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裂口,不堪一击了,卢迪南的城门不堪一击了。不少士兵甚至欢呼起来,他们纷纷主动上来帮助拉动攻城锥,在老督军米底乌斯统一的指挥下,士兵们鼓起了勇气,他们呼喊着拉动这沉重的攻城锥。 “咕噜,咕噜......” 卢迪南上的门楼上传来水流的翻滚声。 “哈,卢迦,你可看好了,勃艮第人现在肯定在城墙的另一边瑟瑟发抖呢!就等着我们扑过去将他们狠狠撕碎!”安德鲁挥动着军旗如同一个极端的狂热份子,不顾一切的呐喊,完全无视头顶上的碎石,说来也奇怪,那碎石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躲着他。 “为了伟大的埃提乌斯元帅,冲啊!” 安德鲁这样还不知足,他还要拨开眼前的士兵,冲到城门下,就想第一个冲进城去。 “危险!你这个疯子!”我一把将他拉回来,这还不够,我三步作两步扑上去,一把抓住老督军米底乌斯的胳膊,把他猛地往回拉。 “哗啦!” 就在这时,门楼上的拉起一个巨大的瀑布,只不过这瀑布的组成不是水,而是烧滚的滚油。 光天化日之下,灭绝人性的酷刑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们的面前,恕我无能为力,根本拯救不了其他的人了。瀑布一般的滚油直直浇了下来,顷刻间淹没了还没来得及后退的士兵。 他们在滚油的浇灌下挣扎着,但是很快便被滚油按倒在地,那拍打在地面上溅起的油芯子落在我的手上,我就感觉像是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那被油整个浇灌的士兵,就算是被救出来,恐怕也已经奄奄一息了。 门楼上的滚油很快倒空了,城门下还有几个士兵在油水中蠕动着(抱歉我只能拿蠕动来形容了,因为他们被烫的失去了人形,表面的皮肤都化了),更多的是直接死亡,空气中飘浮着一股煎肉一般的味道,那些士兵的肉都烫熟了。 “呜哇......” 身边的几个都跪地吐了出来,所有人的傻站在原地,没人敢去救这么狰狞恐怖的东西。 “谢谢你,孩子,你又救了我一次?!” 老督军米底乌斯拍了拍我的肩膀,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之情,因为他也明白,如果我没有把他拉回来,那么他的下场,就跟被烫化了的倒霉鬼一样吧。 “什么都别再说了,长官,下令攻城吧!” 我说着,赶紧捂住自己的口鼻,这么让人恶心的气味搅得我的肚子里也是翻江倒海的,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么恐怖的地方了。 “如你所愿。” 老督军沙哑的嗓子已经再也喊不出来了,他拿起戴在胸前的木哨,呢喃着说道:“但愿这东西能够管用。” “吁吁,吁吁!” 米底乌斯吹响木哨,这一次好歹是有了点起色,周围的士兵纷纷把目光投向了米底乌斯。 “我们已经没有路可以退了!” 米底乌斯小声说道,亲自走上前去抓住了攻城锥位置最前面的把手,“来啊,最后一次,干活啊!”士兵们不敢怠慢,赶紧跟在米底乌斯的身后抓住一个又一个把手,卯足了力气,缓缓向后拉动。 “当当当......” 巨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抬起头,就看见数十个巨大的火石从头顶掠过。 “轰轰轰!” 带火的巨石撞击在卢迪南那高大的城墙上,门楼上面的防御塔被带火的巨石击穿倒塌,大量的碎石在我们的头顶上方落下。 “退后,退后!” 落下的巨大碎石砸在攻城锥上,好在那攻城锥上覆盖铁皮,把那巨石弹开,滚落到一边。 “shit!他们不知道我们还在下面吗?” “别想了,我们不过是用来打开城门的。” “别在多说废话了,快去使攻城锥,如果再不抓紧时间,我们都得被埋起来!” “快,往后拉,拉!!!” 士兵们拉动攻城锥,一直拉到底,所有人都憋红了脸,这攻城锥已经牵扯到了我们攻城的所有士兵的生命。 “放!!!” “喝!!” 士兵们公开了手,那攻城锥就像是一道褐色的影子,直直撞向卢迪南的城门。 “呵咔!” 就听见那木头碎裂的声音,攻城锥硬生生地将那城门撕裂了一个大洞,本来就不堪一击的城门这下“轰”的一声洞开。 “开了!开了!” 士兵们举手欢呼,可是他们还没有高兴多久,就停了下来。城门洞开,里面的景色一览无余,只不过那些铁质的矛头跟头盔,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着耀眼的银光。 勃艮第人的军队,他们整齐的排列在城门的另一边,一双双眼睛里迸发出愤怒的火焰。他们排列在一起,组成了一道人墙。看来,他们是要做这城市的另一道防线了。 第三十五章:匈人 “看来我们惹怒了非法入住的居民们了。” 老督军米底乌斯说着,从腰间抽出他的铁剑,勃艮第人挺盾架枪,看上去装备整齐,可是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些不过是让装备好的站在前面罢了,他们后面尽是高低不一,性别不同的杂牌,男女老少齐上阵,看来是为了卢迪南要拼尽最后的家底。 安德鲁,又是安德鲁,这家伙从跟埃提乌斯聊过天以后就再也没有正常过。“嘿!长官,他们就在我们的面前!”安德鲁用旗杆拍打着盾牌,一副跃跃欲试的举动。 “呵咔!” 只见眼前一暗,我抬起头来,就看到两旁高耸的攻城塔贴到了卢迪南那摇摇欲坠的墙壁,踏板落下,大批的罗马士兵冲上了城墙,那城墙上的勃艮第弓箭手们了有的忙了,这么一忙起来,都顾不得朝我们扔石头。 “哈哈!看看这帮狗娘养的勃艮第杂种。”米底乌斯用剑指着他们对我们说道:“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阻止我们,可是他们失败了!瞧瞧,都来瞧瞧他们表情,他们在害怕,因为他们找不到阻挡我们的方法!” “都去死吧,勃艮第杂种!” 士兵们承受了如此巨大的身体跟精神上的伤痛,现在他们终于找到仇人了,这群勃艮第人簇拥在一起除了那排头的士兵,身后的男女老少都在瑟瑟发抖。 “看到了吗?他们害怕我们!” 老督军米底乌斯用剑拍打着盾牌,身旁的安德鲁也一同应和。 “当,当,当......” 有节奏的拍打声响起,这可算是没有战鼓的时代最好的使人振奋的东西吧。这样拍打着盾牌,士兵们很快一传十十传百的响应。 “die!die!die!” 一声一声有节奏的盾牌声,疲惫不堪的士兵们重新振奋起来,我们一起大声呼喊,鼓起勇气,迎着城门另一边的勃艮第人,大步走去。 “啊!!!” 突然间,勃艮第人的面前的城门上坠落下来,就落在我们两方人中间,他们是从门楼上被扔下来的,这代表勃艮第人已经失去了卢迪南的城墙。同时,这也成了我们城门下进攻的号角。 “进攻!!!” 安德鲁大声咆哮着,挥动着军旗率先冲了上去,老督军米底乌斯带领着我们紧随其后。安德鲁此刻就像是发疯的公牛一般,面对着一排尖锐的长矛,他挺盾向前,在不到一米的距离内一跃而起,像一颗被投石机带动的巨石一般猛地砸进了勃艮第人的方阵当中。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在勃艮第人的队列里砸出一个缺口,我紧随其后,跳进那缺口,挥剑猛砍身边的勃艮第人。杀得勃艮第人连连招架着后退,原先紧凑的阵型被冲开,在这样的近身肉搏当中,他们手中的长矛没有了勇武之地。 “打倒他们!杀了他们!” 老督军米底乌斯再也不顾及已经沙哑的嗓子,他身先士卒,带动着这些毫无训练经验的士兵们勇猛的冲杀,勃艮第人连连后退,丢下了一地的尸体。 “前进!打退他们,我们就有正规部队的头衔!接下来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罗马万岁!” 士兵们高举着武器欢呼,勃艮第人节节败退,很快便溃不成军,向城中心跑去。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根本不需要老督军的提醒,我还有更多的士兵早已追了上去。此时的卢迪南早已经是火海,但是罗马人并没有就此罢休,天上仍不时飞过那带火的飞石从我们头顶掠过,如同一颗颗陨石落下予以这已经脆弱不堪的城市一次又一次的重击。而我们,正冒着四周那几乎要把人点燃的炙热,还有随时可能落下来要了一片人命的火石。 “不要停下来!继续前进!继续前进!” 老督军喊着,扶起一个被飞石震倒的士兵,跟着部队继续向前。 我完全不敢相信我看到的眼前的一切还是不是真的,我真的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我们虽然是在不停地追杀敌人,可是越往深处走,里面熊熊燃烧的火焰就如同从地狱里面迸发的到人间的。街道上,那些毫无抵抗能力的妇孺弱者被火焰赶出屋子,可是迎接他们的又是什么吗?是剑,染血的铁剑,正被自认为即将成为罗马人,为罗马而战的士兵的剑,用宰杀敌人的手法去杀了这些毫无抵抗的能力的人。 “杀!杀光这些该死的蛮子!” 残存下来的雇佣军此时终于释放了自己的野蛮,他们肆无忌惮地追杀那些没有抵抗力的女人,孩子,劫掠她们手里身上的财物,那勃艮第人也不傻,看雇佣军追上来的时候,将随身的珠宝首饰通通扔到了。 “这群该死的蠢货!死性不改!”老督军米底乌斯破口大骂道:“勃艮第的男人们还没有死完呢,你们现在就想着欺负女人,过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是没人听他的了,整个城市都烧了起来,逃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抵抗? “卢迦,你跟着我!我们把勃艮第人的头领杀了,接下来的功劳就都算是我们的了!” 安德鲁对于散落在路边的财物丝毫不感兴趣,他所在乎的,无非就是那看似远在天边,其实近在眼前的总督府,因为他相信,勃艮第人的首领或者说是这支守城部队的最高长官的位置就在那里。他才不在乎仅仅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只看到的,是那鹤立鸡群一般屹立在城镇中央的那座总督府。 穿过那笔直的街道,我俩来到了一处十字路口,就在我累得气喘吁吁的感觉快要跑不动时,前面的安德鲁猛地停下,幸好我反应快,不然我就撞到他被锁子甲裹得严严实实的背上,那我的脸就不是那么舒服了。 “你可停下了。” 我捂着“砰砰砰”直跳的心脏,胸部的疼痛迫使我大口喘着粗气,抬头正想问安德鲁怎么停下了呢,可是定睛一看,我想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通往城市中心的必经的大路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这不再像是守护城门一般,绝大多数是平民,而这一次,是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在火海当中无处可藏,只好聚集在一起组成了一道火海当中的盾墙。 “哈哈,看看这些罗马人,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的战斗力了!” 勃艮第人们嬉笑我们仅仅只来了两个,而他们却有数个方阵。 “该死的勃艮第人!” 安德鲁咬牙切齿,可是在这样的场面当中他纵然有三头六臂也是无能为力。回头看去,那来时的路上除了布满了烟尘还有燃烧的熊熊火焰,却没有其他人的踪影。 “卢迦!”安德鲁回过头来问我道:“你知不知道那个米底乌斯的老混蛋还有他手里的雇佣军在哪?” “安德鲁,你没看到他们正在忙着捡宝贝呢!”我正说着,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微微颤动,身后传来了非常粗旷与罗马军团截然不同的号角声响起,匈人,匈人来了! “安德鲁,你感觉到了吗?” “感觉?感觉什么?” “躲开啊!”我上前一把抱住他就往一旁躲开,霎那间,就看见身后的浓烟跟火光涌出大片的黑色,前方勃艮第人的脸色变得铁青。 马鸣声,马蹄声,“轰隆隆”的如同黑色的洪流,朝着勃艮第人的人墙涌入。我拉着安德鲁往一旁退,就看那成群的匈人骑兵黑衣黑甲,手持骑枪。 “咚咚咚......” 黑色的洪流冲击之下,勃艮第人的盾墙不堪一击,被生生冲垮,无数装备精良的勃艮第士兵成了匈人的马下鬼。 第三十六章:战斗结束 “他妈的!” 安德鲁再也不能淡定下来了,满城的大火,使得残存的勃艮第人不得不离开房屋在宽阔的街道上,十字路口处作战,他们本想利用这不算多么宽阔的区域与罗马人的步兵决一死战反正罗马人攻城时已经死伤惨重,士气动摇。【零↑九△小↓說△網】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罗马人付出了这么惨痛的代价却是在为一个更加疯狂地角色的登场作铺垫,那就是匈人。 勃艮第人组成的盾墙被撕碎,我看到一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孩子,他持矛持盾在匈人骑兵的黑色洪流旁不知所措,跟他在一个方阵的战友我想已经死伤殆尽了吧。他看起来害怕极了,不住后退,直到被身后燃烧的房屋挡住了退路。 这么明显的目标自然会被如同恶狼一般的匈人发现,很快,那洪流当中就缓缓走出一匹高头大马,上面全副铠甲的骑手右手持长长的骑枪,左手持缰绳,双腿紧夹马腹,一脸狞笑的向那少年策马缓缓走来。 少年害怕极了,他紧握着手中的盾牌跟长矛不住地颤抖,想后退,身后就是火海,他无路可退。匈人向前,左手抓住骑枪,挺枪向前,这个勃艮第少年深知自己已经不可能再逃出生天了,他高举长矛,迎着那匈人大步上前。【零↑九△小↓說△網】匈人猛踹马腹,向那勃艮第少年直扑而去,勃艮第少年挺矛向前,呼喊着向那匈人冲去。这无疑是自寻死路,可是他还是决定这么做了。这也许就是死前最后一点战士的尊严吧。 几乎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双方已经分出了胜负,匈人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也是出色的骑兵,还稚嫩不已勃艮第少年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这一回合没有什么新仇旧恨,有的只是你死我活。 “嗤!” 匈人骑兵双手持骑枪,枪尖从那勃艮第少年前面的椭圆形盾牌的空挡中刺击,猛地贯穿了那少年的胸膛,那少年尖叫着没有任何反击的可能,就被那匈人猛地提起至半空中,匈人骑兵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坏笑着将那被提至半空中的少年连同那骑枪一道,扔进正燃烧着的房屋当中,任由那火焰吞噬那个可怜的勃艮第少年。 那匈人骑兵回头看了我俩一眼,很显然,他是认得我俩的穿着还有那面属于罗马人的旗帜,不然就连我们俩都会招来杀身之祸。他沉默不语,抽出腰间的弯刀,策马重新加入那攻城的洪流当中。 “他们都是谁?” 望着那骑兵远去的背影,安德鲁心有余悸地问我道。 “匈人。”我回答道:“他们是埃提乌斯请来的。” “我的天呐,这真他娘的凶狠。” 安德鲁终于冷静了下来,我想他是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了吧。 不仅是这一处,同样城市中心总督府的所有道路上勃艮第人所设置的障碍全部被匈人的骑兵粉碎,幸存下来的勃艮第人在总督府前俯首投降。但是匈人并没有就此罢休,屠杀跟掠夺是他们的强项,在这里,卢迪南刚刚被罗马人收复就陷入到了另一个无底的黑暗当中。 一个比勃艮第人要残暴十倍不止的民族进驻到这城市当中,被解放的罗马人根本来不及唱赞歌,因为匈人的所做所为会让他们感觉到这样的生活还不如回到被勃艮第人占领的时代。掠夺,不分罗马人还是蛮族人,匈人一概不管,他们的眼中只有那些金银珠宝,还有长相靓丽的女人。通通都是这些人的目标,城外还专门有为匈人备好的马车,甚至埃提乌斯还派罗马士兵帮助他们运这些珠宝跟女人,直到夜幕降临,匈人才罢手撤军,望着他们扬长而去的背影,我们一大群士兵却只能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结束了!” 老督军米底乌斯长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来苦笑着望着我们。我跟安德鲁现在现在队伍的最前排,安德鲁还是像原先那样,死死地抱着那军团旗帜,因为这东西也差点让贪婪的匈人给抢去。 “我们还有多少人了?” 老督军侧头问他身边仅剩下的最后一名随从骑兵。 “长官,除去重伤的,我们还剩下不到一百个人。”那随从骑兵小声回答道。 “哈,不到一百个,三天前还有一千个脑袋呢!” 老督军吸了下鼻子,回过头来望着仅存的我们,“长官!他们把我们身上全部值钱的东西都抢走了,你要为我们评评理啊!” 这么沙哑的嗓音,如果不出我的所料那就是痰嗓子!哦,这个该死的家伙,当初攻城时喊跑的是他,这会抱怨的还是他。 “这小子到底有几条命啊?” 我这么小声地说,可是身旁的安德鲁倒是充耳不闻,也没有搭理我。只是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们在这里站了大概也就那么半个小时的时间,就看见不远处骑马赶来一个斥候,那斥候带着我们来到城内的一处严格的来说就算是被火烧完之后的遗迹的地方。那里有些木头跟布,是用来让我们搭帐篷的,还有半车面包跟水,他们倒是不在乎我们够不够用,领到了地方后那斥候就转身走了,让我们待命。 一整天的搏杀,幸存下来的人不能再说什么佼佼者,只能说是上帝能够给予足够的怜悯保证每个人得意幸存。每个人的眼睛瞳孔都收缩的只剩下一个点,所有人都围在一圈坐下,老督军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火种,用着用来搭帐篷的木头升了一团篝火。所有人面朝篝火席地而坐,那车上的面包确实一个未碰,没人有胃口去吃饭,除了喝上一口水以外所有人都围在一起坐下,看看左右仅仅相处三天陌生人一言不发。我也是,我都忘记了当时是什么情况,只是觉得脑子里面一片混乱,这一整天度过的太过浑浑噩噩,浑噩到我都不记得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安德鲁,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兵一样沉默不语,可能是才从白天的狂热当中挣脱出来吧,现在身体正承受着抽离后的虚弱,伸腿坐在地上,捧着那盖米纳军旗,细细地擦拭那金色矛尖上的血渍,仿佛那蛮族人的血是对那旗帜的侮辱。 疲惫,很快传染到每一个人的身上,同样的,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倒地,很快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三十七章:李维 直到再睁开双眼,这时的太阳都已经探出了半个脑袋,地面上还有些许的朦胧。【零↑九△小↓說△網】我挣扎着起身,揉了揉酸疼不已的肩膀,血渍都在我的锁子甲上凝固,我也懒得去收拾了。 起身环顾四周,那些坐在一起的现在算是能称得上战友的雇佣军们都睡倒了一片。老督军米底乌斯也算是个特权阶级吧,我想他大概是嫌地上脏,便到那装帐篷布的车上睡觉去了。低下头看安德鲁,这家伙真的是把这旗帜当自己的媳妇了,这么细的旗杆,还这么硬,你说抱上是怎么睡着的? 正思考的呢,一股子屎意从我的下面那个门沿着脊椎的神经直冲脑门,激得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哎呀,不行了,不行了。 这家伙憋的我都有点冷汗了,我抱着屁股急得团团转,放眼望去,这四周全是烧光的废墟,去那里面吧,也无从下脚。 “厕所,厕所,厕所......” 我小声呼喊着,可是在这劫后余生的地方,实可谓是能看到除了总督府以外一处完好的屋子都是奢望,那厕所就更不可能了,我快绝望了,抱着屁股都不敢迈开步子,因为害怕一不留神就泄了一裤裆。 “怎么办,怎么办!” 我的脑袋飞速运转着,虽然我不介意露天解决,可是我也得考虑一下这周围的环境,不需要太好也不能太坏,那就找总督府附近吧,那里也不远,抬头就能望见。【零↑九△小↓說△網】 这么想着,我赶紧是一路小跑,沿途还不忘捡上几块石子,我知道我将会用上他们的。咬紧牙关,转过一个街口发现有两个焚毁的屋子中间有一处完好的缝隙,这可是一处风水宝地啊,我看的眼睛都直了。提着裤子赶紧过去,先左右看看有没有人,还好,还好,这四周空无一人,这不就到了我发挥的时候了嘛! 再也没有任何拘谨的意思了,我盘起锁子甲(到大腿了,太长了)脱下裤子往那一蹲! 那声音我就不形容了,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吃了些啥,还是因为太过紧张使得那一声巨响吓得我蹲那都一哆嗦。 “谁?谁在那!” 冷不丁的一声从外面传来,吓得我赶紧屏住了呼吸,可是下面就管不住了。那气势,真可谓是一泻千里,我想控制都是控制不住的。 “完了,完了。”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现在只求那个察觉到不对劲的卫兵别先动手再说话吧。那么这样,我解决大号这期间,是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人种的体质吧,我蹲上那么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就有些难受了,大腿跟腰更是感觉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现在就希望那个看守的家伙是个胆小鬼,不会到处找人。 那墙壁角探出一顶角盔,看到那个竖铁角的时候,我已心如死灰了。探出的头盔下面是一双黑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我。【零↑九△小↓說△網】 “哦,哦我的上帝啊!” 那人的眼神看我就像是看个怪物一样,他从墙角跳出来,我这才看清楚他的全身,铁制的禁卫军角盔,铜制的半身鳞甲,身着红色披风。这一身妆扮绝对不是一般的士兵,多半都得是个职位不低的军官。我跟个傻子一样跟那个军官四目相对,说不出的尴尬跟恶心在心头说不出口。 “士兵,你这是干什么?” 那军官指着我,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一手指着我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 这个东西,我低着脑袋,拿手遮着脸,这下虽说都是爷们,但是也太羞涩了。我依旧蹲在原地,因为那个啥还没有拉完呢。 见我不作回答,那军官的注意力有下移,看到了我的脚旁边的几个石子,他捡起来其中一颗,在眼前仔细端详。 “这东西,你拿来干什么?” 这该死的老外,就像个十万个为什么一样,看着我大号不说,你就不能回避一下吗?现在又拿我的石头说事,我又该怎么回答呢? “呃,这个,啊,就是用来,用来结束的时候擦的。”我这可是如实回答了。 “这个?擦那个?” 那军官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他看了看石头,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屁股,一副就像是感觉我像是从天上来的一样稀奇。 “你,你是罗马人吗?” “昂,是啊。”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那个该死的军官颤颤巍巍地将那石头递还给我,就这样还不走,你这也让我上完了都没脸擦,我看这货就是想看我怎么擦屁股的。 “喂,长官,你能回避一下吗?” 我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可是内心真的是想拔剑宰了这个浑身上下都是好奇心的滚蛋。 “哦,士兵啊,我就是想说,军营里面那公共厕所就在前面那个路口拐进去就是,你这实在是有点影响不好!” “哎呀,长官,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嘛!” 我实在是不耐烦了,我蹲着两条腿都麻了,真不知道这个混蛋要站到什么时候,我已经不确定我还能不能站起来了。“我说,长官,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哦,抱歉,抱歉!” 那军官可算是回过神来了,赶紧退到了墙角的另一边,让我看不到的地方。我长松了一口气,事不宜迟,赶紧捡起石头凑合着擦了擦,说句实话,那么凉的石头,我以前也不怎么用,使起来也不是那么熟练。我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了自己的不适,提起裤子起来,我还赶紧从身后整了一些烧焦的木炭凑在一起,盖住了那一滩污秽。拍了拍手,大步走了出来,一出来就看见了那军官,不过这一次他的后面跟着不少的士兵,他们都穿着鳞甲身着披风,凶神恶煞地盯着我。 “什,什么情况?” 我突然感觉问题有点不对,这家伙出去叫人去了!坏了,会不会当我是一个蛮族人抓去问斩掉了怎么办。 我第一个念头是想跑,可是双腿蹲得疼,能站直都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唉,关键时刻掉链子。 “你,你是哪个部队的?” 那军官指着我问道。 “我啊,哪个部队都不是,我是雇佣军!” 想着赶紧撇清关系,也许这个罗马军官不会拿我一个雇佣军怎么办吧。 “哦,那行,你现在知道你的部队位置在哪吗?” 这个军官问着,看上去和颜悦色的,但是他身后的士兵倒是没有那么和善了,一个二个瞪着我,右手不约而同的按在剑柄上,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认定我是勃艮第人的间谍,只不过是为了确定这个猜测而做的保险方法。 “嘿,长官,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吗?” 为了保险起见,我也要知道这个家伙的底细。 “茱莉亚.克劳狄.李维!”那军官说的倒是很直接,而且还是一大长串。 “吼吼,克劳狄家族的,可以啊,世家!” 我不禁暗暗赞叹,这下子可是遇见贵族了,好家伙,我不禁多瞧了几眼这个军官。不过这家伙可有个小算盘,现在就是想着该怎么整死我这个勃艮第间谍吧。 “那么,你叫什么?”那个叫李维的家伙又开始问我了。 “哦,奥里乌斯,卢迦。”我倒是有些不太满意,你说我怎么不重生在一个贵族人家的身体上,现在倒好了,给这家伙出尽了风头。 第三十八章:掠城(上) 那个叫李维的家伙倒是没说什么,我左右各一个士兵拽着我的胳膊,压着我,这完全不像是说要送我回去的节奏,怎么看怎么像是要问我的罪。可怜了我那两条腿,刚刚起来都已经麻的走不动路,现在强迫着更是疼得我眼泪都掉了下来。 “说吧,你们部队的位置。” 李维在前面,他的口气明显不像刚刚那般和善了,我看了看左右那士兵,从他们的表情来看我差不多知道了他们准备收拾我了。我在心中暗叫不妙,现在只有回到自己的队伍里,看看安德鲁还有老督军米底乌斯能不能保我了。 “好吧,往前走,向左转,到一片空地就是了。” 我这算是实话实说,也不知道这个叫李维的家伙能不能明白。 “好!” 同样是头也不回的,倒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他们加快了脚步,我想偷点懒,就乘机把脚抬了起来。想不到这左右俩个家伙真有劲,我本身不胖,但是加上锁子甲跟一把斯帕达铁剑的近十六七公斤的重量,俩个人掂起来我一路小跑。几乎是刚起步的那么短的时间,李维和他的士兵们就领着我到了我们部队被划分的地方。 “嘿,卢迦,你去哪了,我们还以为你跑了呢!” 还没抬起头来,就听到了安德鲁的责备声,我当时就像是看到救星了一般赶紧抬起头来。【零↑九△小↓說△網】看到安德鲁,不,还有起来的所有人都瞪着差异的目光看着我。 “卢迦,你又惹什么事了?”安德鲁看了眼我身边的那几个士兵,眼里满是戒备,随后又一脸严肃地问我道:“卢迦,你到底去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我摊开手接着道:“就是找不到厕所随便去了块干净的地方方便一下,结果你看,这不就被逮着了嘛。” 看样子安德鲁并不是太过相信我的话,他转而看向在我前面的李维,问道:“长官,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发现了他可疑的地方了?” “哦,是的,非常可疑!” 李维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又说道:“我感觉他不像是罗马人,因为他上厕所是蹲着方便的。” 我靠,要不要这么直接!我赶紧把脸给捂上,心里面都把这个该死的李维从他的开国老祖宗到他老爷子这一代问候了便。结果呢,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所有的,对,我是说听到他说的所有人都为了上来,一个个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一样的奇特。 “天呐,真的不可思议。” “上帝啊,蹲着方便,哦,太可怕了!” “我的天呐,他到底是哪里来的人?匈人吗?” “别胡说,匈人可是在马背上方便的!” 很好,议论纷纷,就好像我在他们看来真的是一个十足的另类。或者是说,是另一种人了。我现在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实在是气不过,一把抓住李维的披风,与此同时,李维身后的士兵立即抽出铁剑架在我的脖颈上。 “喔喔,冷静,冷静,卢迦。” 李维看我有点不爽,摊开手试图让我冷静下来,他背对着我,我也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只是从举动中我能感觉到,他没有一丁点的慌乱,给人的感觉是惊人的镇定。那士兵的剑刃仅仅扣在我的脖颈的皮肤上,我明显感受到那丝丝地寒气,这迫使我不得不冷静下来,因为我一冲动,那持剑的家伙也会冲动,到时候我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可没人给我出这个头。 像是做了一个十分艰苦的抉择,我松开了手,李维拍了拍他的披风,就像是我给他弄脏了似的。面对这样的奇耻大辱,我只能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之外别无他法,深吸了一口气,在那士兵的挟持下后退到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为止。 “长官,我见过你,你是埃提乌斯元帅的卫队长!”安德鲁可能是回想起了什么,对李维说道:“我是第七盖米纳军团的士兵。” “哈,可算是有一个有见识的了。”李维的嘴角微微上扬:“不过话又说回来,第七盖米纳军团不是全军覆没了吗?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昨天希望那个恢复军籍的士兵吗?” 一看到李维竟然知道这件事,安德鲁激动的两眼放光,他点头如捣蒜“是的,是的是的,长官,我就是那个士兵。” 李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有回过头来看了看我,“这个也跟你是一道的?” “对,是他救的我。” 好个安德鲁,这话说得还算是有良心! “哈,原来罗马的士兵还有这样的癖好?”这个该死的畜牲又想着挖苦我,我现在是拳脚难伸,不得不低头。 “呵呵,蹲着拉健康!”我小声反驳道,也不知道这个滚蛋听到了没有。 李维没有回头,看来是没有听清楚,他伸手摇了摇,我两旁的士兵会意松开了我。 “既然你们曾经是罗马军团的士兵,那么帝国肯定是不能忘记你们的!”那李维接着说道:“我既然来了,就长话短说,昨天埃提乌斯元帅允诺过你们的事,我......” 正说到最关键的着,只听一大串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由远到近,我们所有人都朝着马蹄声看去,看看究竟是谁这么没有眼色,再这么紧要的关头打岔子。只见一身穿黄铜鳞甲,头戴铁质闪银光的角盔,(这完全是跟我身边那几个一模一样)策马前来,都来不及下马,在马背上就喊:“卫队长,匈人又来了!” “什么?匈人,他们来干什么?” 一提到匈人,李维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他们嫌昨天的战利品少,今天赶着马车又来了!埃提乌斯元帅让你去城门外迎接呢。” “这群该死的滚蛋!” 李维在这里气得两眼通红,可是他也无可奈何,被打断的话他也没说了,领着那几个士兵就远远跑开了,这是着急迎他的匈人主子吧!我愤愤的想着。 回过头来,这群人的眼神让我差点抄了家伙,什么玩意这是,蹲着拉怎么了?至于把我当怪物一样看吗? 第三十九章:掠城(下) “终于走了!” 望着那个滚蛋远去的背影,我长舒了一口气,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犯罪的人在公共场所遭受重人的指责后,那个公然戏弄者放弃戏弄后的那么一种快感。【零↑九△小↓說△網】我也解释不清楚,只是感觉如释重负,整个人都好了不少。剩下人的目光,算了,也不在乎了,如释重负的背后留下的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仇恨才是最重要的所在。 “卢迦,你没事吧?” 安德鲁问我道。 “没事。” 我朝他摆了摆手,表现自己现在还很好,虽然说面带笑容,但是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我要让他好看!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的功夫,原本就空旷的街道上(这街道上布满了碎石跟烧黑的木头,才遭受劫掠的居民们根本没有几个有胆量的出来游荡。)匈人又来了,为首的匈人骑兵胯下骑着高头大马,大白天的,这么亮的环境下他们还打着火把,看来铁定的是来者不善,虽然说他们现在是罗马人的盟友,但是更合理的来说他们是黄金白银的忠实的盟友才是。 “卢迪南的居民们!现在,把你们家中的还有的珠宝首饰以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即可保护你们的安全!匈人解放了你们,而你们只需要付出轻微的代价来满足你们的恩人!来吧,把你们的财富都拿出来!” 喊话的是一个罗马士兵,他正站在匈人骑兵后面的马车上,是因为匈人不会说拉丁语,他们就不得不找了他们认为可靠的翻译。 我们一行人来到街边,目送着这支骑兵部队的缓缓前行,他们趾高气昂,目中无人,街边那破败不堪的防御当中不时走出衣衫褴褛的平民。他们手里捧着仅有的那些算得上值钱的首饰,站在路边,目光中满是恐惧。匈人的马车从他们身边经过,根本不会停下来从他们手中接过,而是让他们自己自觉地将手中的首饰珠宝扔在车上。 这支车队匈人并不是很多,也就那么十几个当头和断后的匈人骑兵,其余护送的全部都是罗马士兵,当头的想都不用想就是那个李维。他也骑马伴随着一个装甲配备华丽的匈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毕竟是匈人,没人知道那个装备华丽的匈人是谁,只是看着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前进。平民哭泣着,不断将手头那仅有的值钱的东西抛到那辆马车上,在我身旁不远处,一个身穿长袍的年轻的女孩在她母亲的陪同下抱着手中的首饰盒,那里面一定是有非常珍贵的东西,兴许是她心上的男孩送给她的礼物。她紧咬着嘴唇,抱着那个首饰盒,似乎并不愿意将它进贡给匈人。 马车从她的面前经过,她并没有将那首饰盒抛进马车上,这并没有引起昂着脑袋前行的匈人的注意,反而 引起了随行的罗马士兵的注意。 “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那个罗马士兵径直地走到了那个女孩的面前,伸出手向她索要。 “给她吧,孩子,说不定我们以后还会有更好的。” 女孩的母亲轻声说道,可就是这样女孩把那首饰盒抱得更紧了,她十分抗拒地摇了摇头,不忍那怀里的首饰盒就这么离她而去。 罗马士兵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马车就快过去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喂,把它给我!” 罗马士兵的再一次说道。 就在这时那女孩小声问道:“先生,我能不能留下一点,就一个戒指,求您了,看在都是罗马人的份上。” “不行!” 那士兵果断的拒绝了,并且伸手就来抢那个首饰盒。女孩被吓住了,她赶紧俯下身子,死死地抱住那首饰盒,阻止那个罗马士兵继续抢夺。 “给我拿来!你这个贱人!” 罗马士兵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他一把推倒那女孩,再也不顾及什么形象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挥起拳头对那女孩拳打脚踢,就是为了抢走那个首饰盒。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放过我吧,这是我那死去的男友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那女孩蜷缩在地上,死死地保护着那个首饰盒,她的母亲跪地哭号着抱着那罗马士兵的腿苦苦哀求!可是那人已心如铁石“滚开,你这个老东西!”说着就朝那妇人的胸口狠踹两脚。 “狗娘养的!” 我实在是气不过,正想上前,没想到安德鲁将我拦住了,他冲我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那是回头又叫来了两人低下头恶狠狠地骂道:“听着你这个该死的biaozi!你今天要是不拿出你的首饰盒,那么你,还有你的父母都逃不掉!” “求求你,求求你!” 那女孩哭的凄惨,但是就这样那三个罗马士兵并不为之所动,他们一个人抽出剑来抵在女孩母亲的脖颈上,一人抓住那女孩,一人伸手抢那首饰盒! “呵咔?” 木制的首饰盒被那士兵从女孩的手中抢过来,失手落在了地上摔开,一个其貌不扬的银制的戒指从首饰盒中滚落而出,落在那士兵的脚下,首饰盒中空空如也,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那个罗马士兵从地上捏起那玫戒指,抬至眼前细细端详,这确实不值钱,就看见他的脸渐渐变红,就像是被欺骗了一样。 “好啊,你这个穷鬼!” 那罗马士兵站起来,朝女人的肚子猛地一脚,女人发出那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传遍了整条街道,她蜷缩在地上不住颤抖,大腿根处的衣袍被打湿,里面缓缓流出殷红的血液。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那女孩的母亲再也不受那铁剑的的威胁,她一把推开那士兵,扑倒在女孩的身边,女孩脸色惨白,失去了意识。那可怜的母亲更是有冤屈而无人诉说,只能抱着她的女儿不住地哭泣,没人敢上前帮忙,所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惨状,咬牙切齿。 “真是倒霉!” 那士兵拍了拍手,朝路边吐了口唾沫,捡起那首饰盒转身就走,那么大的动静,前行的车队的其他人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前进。 我的心脏这时砰砰砰地直跳,整个人的呼吸更加急促了,愤怒,愤怒!眼睁睁地看着惨状就这么不了了之,我一把推开了安德鲁,抽出斯帕达铁剑上前几步来到路中间望着那快步赶路的凶手的背影。 “喂,那个浑蛋!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怒吼着,手中的铁剑也在不住地颤抖。 “你疯了,卢迦,你这样会害死我们的!” 安德鲁在路边朝我大喊,他身后的一道的雇佣军们也是相同的表情,我不知道,他们是在怕什么? “我才不管!”我冲他们吼道:“我们是罗马的军人!罗马的军人就是要保卫罗马的子民而不是压迫他们!” “喂,前面的一群狗娘养的!你们给我停下来啊!” 他们终于停下了脚步,李维,那个匈人,以及他们的随从,都停了下来,不约而同的回头望着孤身一人的我。 愤怒,满腔的怒火让我根本不去畏惧他们人多势众,我提起剑来指着他们,一个词一个词地大吼道:“吧,那,女孩,的,首饰,还回来!” 第四十章:军人是什么 他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倒是李维旁边那个匈人对我感了兴趣策马从对于当中走出来到我的面前,狞笑着,张嘴叽哩哇啦地说了一堆听不懂地话后,抽出了他腰间的弯刀。 我身边的平民们纷纷后退,并用极为畏惧的眼神看那匈人手中明晃晃地弯刀。 “卢迦,别再捣乱了,快回来吧!” 安德鲁在人群中朝我招手,“快回来吧,你这样无非是在送死!卢迦,快回来!” 面对着安德鲁不停地催促声在我的耳边溜走,我再看看那昏厥在路边的那个女孩,她下体的血液已经汇成了一滩小小的血泊。她的母亲就这么抱着她,不住地哭喊。 “她还是个孩子,她有身孕啊!我的孩子,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看看我,看看我......” 女孩依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那母亲声嘶力竭的哭声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甚至有的人会在人群中掩面而泣,但是所有人又看起来无可奈何。 “安德鲁,如果这个女孩是你的亲人呢?” 我指着那个昏厥的女孩问安德鲁道:“如果她是你的妹妹,或者说你的女孩,你还在这么无动于衷吗?” “卢迦,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还有什么意思?安德鲁,第七盖米纳军团的士兵,罗马帝国的战士!你难道没有宣誓包围帝国的臣民吗?” 安德鲁低下了头,他被我骂的理屈词穷,现在路边,他陷入了两难,不知道如何是好。【零↑九△小↓說△網】 “我!奥里乌斯.卢迦!”我猛地回过头来,提剑直指那面前骑马的匈人,“要求你们向这个女孩儿道歉,并且把抢她的东西还给她!” 好吧,我知道这话说出来就像是一只羊羔向一群饿狼怒吼让他们放下嘴边的羊肉一般可笑,但是开了弓就没有回头的箭,眼看着那匈人身后随同一道前来的骑兵们策马上前排成一排,一杆杆锋利的骑枪向下,枪尖直指着我。他们在停在原地,静静等待着那个持马刀的匈人下令,然后一并向前。 看着那挺枪的匈人骑兵,我仿佛又回到了昨日攻城时候的那一刻,那个勃艮第少年的脸又一次浮现在我的面前,他现在恐怕已经被那烈火烧成了灰。而他当时那举动,跟我现在又是何其的相似,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我已经说不清楚,可能刚刚不该踏上这一摊子浑水,但是总的来说,我就是气不过,现在也不会为我刚刚说的话而后悔! “等一下!” 就在那一排匈人骑兵挺枪正欲冲锋的时候,一声呼喊让他们停了下来。我循着声音看去,没想到是李维那个混蛋,只见他策马来到那匈人的身边对他低声耳语了几句,这匈人听得喜笑颜开的连连点头。【零↑九△小↓說△網】看来是征求到了他匈人主子的同意,在那匈人的命令下,他随同的骑兵收起了挺立好的骑枪,策马后退。只见那匈人朝李维点了点头,李维会意,翻身下马走到了我的面前。 “奥里乌斯.卢迦。”李维缓缓说道:“是谁指使你前来挑衅的?” “挑衅?” 这个词我看来十分的可笑,我都笑出了声来,“为了一个银戒指,你手下的士兵把这个女孩打成了这样,你一个带头的都没有一点表示吗?还有你,你带着匈人进城搜刮民财,你有考虑过你是罗马的军人了吗?” “考虑过,”李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缓缓说道:“当然考虑过,不然我不会站在这里。” “所以你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吗?你就这样看着你宣誓保卫的帝国子民在被你们活活打死吗?” “我别无选择。”李维摇了摇头。 “那你来干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是要替你的主人好好教训一下我是吗?”我说着,持剑上前,昂首挺胸面对着李维,看着这个欺软怕硬的罗马人的叛徒,我实在是说不出该怎么形容现在的自己。就感觉面对他,我能够挺起胸膛做人一般的自信! “什么是是,什么又是不是呢?” 李维抽出他的剑来同样指着我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因为这件事而愤愤不平,但是没有办法,这些不过是你看到的在平常不过的小事,既然你气不过,那么我就来试着让你闭嘴吧!” 话音刚落,只见李维俯身,一瞬间就普通一阵旋风一般向我扑来。 我暗叫一声该死,挥剑仓促迎战。 “梆!” 两剑相击,震得我虎口发麻,本以为这家伙只不过是一个跟在埃提乌斯身后摇尾巴的狗,就该是好吃懒做的模样,但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这个家伙在这么沉重的一击把我震得疼痛不已,可在他感觉就像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一般。 “这么一下只是我给你做得热身运动,小伙计,那么你确定还要继续吗?” 李维掂量着手中的铁剑,一副跃跃欲试的举动,他身后的匈人主子们更是拍手叫好,在李维的身后连连为他欢呼。这也不奇怪,罗马人打罗马人,这不就是他们想看到的局面吗?可是这个李维却乐在其中,他的举动不得不让我感到无可奈何。既然他心甘情愿的想当罗马人的叛徒,那么我现在身为一个罗马人,就有理由为罗马除掉这个害虫! “怎么?”李维看我有些迟疑,直起身来用剑指着我,一脸嘲讽地说道:“怎么了,你这浑身都是正义感的家伙?就这么一个不足为道的下马威,就把你刚刚的锐气给消磨没了?”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罗马人的叛徒!你不配作罗马的军人!” “天呐,卢迦,你再说什么!”安德鲁倒是开了口,他那惊讶的表情,看起来是被我的出言不逊给吓坏了,他赶忙对我说道:“卢迦,放手吧,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我?”李维指着自己看着我,眼神中满是嘲讽“说我不配做军人,那么你配吗?雇佣兵!” “你这个滚蛋!” 万万没有想到这家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匈人装孙子还这般恬不知耻,我实在是无法忍受!我怒吼着,举起手中的斯帕达铁剑,朝着那个罗马人的叛徒猛扑过去! “这还不够!” 李维喊着,一下躲闪开我刺去的剑,第一下空了,我不甘心,猛地提剑,朝他躲闪的方向劈去。 “當!” 将剑再一次对撞在一起,这么大的力道都让剑刃上崩出了火花,这个叛徒因为格挡地太过着急,被连击退好几步。 “嚯,你这家伙!” 这叛徒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一下硬接下来并不轻松。“看来你是打算跟我玩真的了不是吗?” “不!我只是教教你该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罗马军人?” “哈,罗马军人!”李维微笑着,摆弄着手中的铁剑,上面已经被砍出了不少裂痕“就算再不济,也轮不到你这个雇佣军来说我。” 第四十一章:夺回 “你知道吗?像你这样正义感爆棚的家伙,我倒是见了不少。”李维掂量着手中的铁剑,接着说道:“可惜啊,也不知道他们信奉什么,是上帝呢?还是奥林匹斯的诸神,总之他们都去见他们渴望的神明了,我还以为,我真的不会再见到这样的人,没想到,倒是你这个蹲着方便的怪胎,成了新的令我倒胃口的家伙,行了,我也厌倦了,你也别瞎掺和了,滚。” “够了!收起你那套自以为是的把戏吧!”我也掂量着手中的斯帕达铁剑,怒气冲冲地看着他说道:“这不论属不属于正规军的问题,这是一个国家的军人的气节的问题!” “哈,好一个气节问题。”这个词让李维笑了起来:“真的,奥里乌斯.卢迦,你应该庆幸,庆幸那匈人听不懂我们的语言,不然,他们早就把你给撕碎了!” “就是死了,那也比你卑躬屈膝的活着自在!” “嘿,李,维!”李维身后那个匈人用着生硬的拉丁语喊了起来:“为什么,站着,打!打!打!” “打!打!打!......” 随同的匈人骑兵一同呼喊着,逼迫着李维出手。 “看吧,你的主人让你跟我打!动起来,小狗,千万别让你的主人失望啊!”这下终于轮到我来嘲讽他了,我都迫不及待了,对着他吹起口哨,像是唤狗一般:“吁~来,来啊,小狗!吁~!” “哦,你真是惹毛我了!” 这样的侮辱使得他的脸憋的通红,他怒气冲冲地大吼了一声朝我扑来,我俯身掂量着手中的铁剑,嘴里默念着:“来吧,你这个小狗!” “喝!” 李维大吼了一声朝我猛地扑来,高举起铁剑径直地向我砍来,我猛地侧身,那剑就顺着我的前胸的锁子甲劈下,带出大片的火花。 “好险!” 看那铁剑虽然砍在了我的铠甲上,并没有给我的铠甲造成明显的伤害。正当我庆幸的同时,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感觉胸口被猛地一击,打得我差点没有喘上气来,这叛徒见机猛地撞我的胸口,迫使我连连后退。 “好!” 李维身后的匈人跟他的部下在大声叫好,拿着生硬的拉丁语大吼着,看来这个叛徒对于匈人来说地位可不一般!他们在李维的身后越吼,我就越生气。这个狗腿子打就打,气势还这么足,他的脸到底是往哪里搁的,屁股上吗? 李维并没有死咬住我不放,而是快速后退,双手持剑向我右边一点点靠近,警惕的看着我,试图找到我身上的破绽。我也警惕着,一直沿着他相反的方向走动,以求跟他拉开足够的距离。 “你现在还有机会,放弃吧,跑吧,他们不会去追你的!” 李维小声地对我说道,并且自主地后退。看来他是希望我远远地走来,他求上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怎么?你怕了?” 我还是很好奇,一想到这家伙竟然服软了,倒是让我心里一阵窃喜,想着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现在是不是逼上他一下他就认个倒霉,把那女孩的东西还给他。既然他给我这个台阶了,我不下,也不会给他逼到一个特定的份上。 李维只是摇头,并对我说道:“我不会怕你,只不过我不想因为你而耽误我们宝贵的时间!” “那也行,你只要把那女孩的戒指还给她就好!” 李维听后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对我说道:“抱歉,我可能做不到,因为这是给匈人他们的贡品,既然进贡了,哪还有要回来的道理?” “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我重新举剑指向李维,口气变得不容商量一般的坚决:“必须把戒指还给她,天知道你这么随手夺去了这么一个普通的戒指,那么你说不定夺去了她的生命了呢?”我再看向那个女孩,她的脸色惨白,在她哭泣的母亲的怀中一动不动,她现在的状况极差,那裙子下的血泊越积越大。不能再等了! “你把戒指还给她,我把我身上所有的军饷一共七十五第纳瑞斯,给你,算是做一个交换!” “凭什么?” 这个叛徒再这样的情况下冷静的让人发指,他冷冷的看了那女孩一眼,那女孩母亲的泪水丝毫没有博得他半点的同情!“匈人要的无非是卢迪南的财富,可不是罗马士兵包括雇佣军的第纳瑞斯!如果要是正义感泛滥,留着那钱给那姑娘治吧!” “你,你这个名副其实的叛徒!” 再也不顾什么破绽了,我现在就是想狠狠地教训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蛋,挺剑向前,我盯死了他的胸口,举剑便刺。李维没有丝毫的迟疑,挥剑就挡。 “当!” 我的剑被挡开,抬头眼前一黑,李维那一拳头砸的我眼冒金星。 “畜牲!” 这一拳头真的让我怒不可遏,稍稍回过神来,我又一次暴起,举剑,这一次我直砍他的脖子,死!对,我要让他死! 这样不计后果的进攻自然是破绽百出,这不,这个李维就抓住了我的破绽,只见他不紧不慢的后退两步,猛地挥剑! “呵咔!” 一声脆响,我手中的斯帕达铁剑被生生砍断。 “该死!”我一怔,顿时整个脑袋一片空白。就在这一瞬间的空挡当中,李维猛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脖颈,这下我就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虽说有些事你还不明白!但是这也不是你该明白的事情!”李维把脸凑近轻声说完,出脚绊我的脚脖,一下将我撂倒在地。怕我再一次起身反抗,他快步过来一脚将落在我右手旁的那柄折断的斯帕达铁剑踹到了路边。不仅如此,他弯腰下啦拿走了我腰间的钱袋,当着我的面,打开钱袋,快速清点起来。 “还真的没有骗我,你还真有七十五第纳瑞斯。”李维掂量我的钱袋,一脸得意地对我说道:“我前面还怕你没这个钱呢,不过现在好了,我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那么你的钱我就收下了。” 说着,他收剑入鞘,转身回到匈人的身旁,将我的钱袋递给了那匈人,并说了几句,见那匈人掂量着钱袋连连点头,李维会意,到那马车上找到那个首饰盒连同那枚普普通通的银戒指,重新来到我的面前,端起来示意给我看。 “银戒指,首饰盒,一个没少,物归原主。”李维将戒指放进首饰盒当中,放在我的身旁,转而回到了他的对于当中。我挣扎着支撑起自己来,揉着脖颈上那刚刚被掐的地方,这个混蛋用了这么大的力气,疼得我一时半会都喘不上气来。不过好在那首饰盒回来了,这也是我能为这个可怜的姑娘挣到的唯一一点微不足道的权益。 站起来,捡起首饰盒,我把它轻轻放在那姑娘的手中,姑娘的母亲眼睛斗哭肿了,她抬头望着我,眼睛里满是感激。 “谢谢你,这是阿奈他未婚夫送她的唯一的礼物。”这个可怜的母亲擦干了她的眼泪,尽量微笑着对我。 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只是帮助这个可怜的老妇人将她的女儿,这个叫阿奈的高卢人,背回了她们那破败不堪的屋子。 第四十二章:军籍 趾高气昂的匈人就这么带着马车在李维等一干罗马士兵的陪同下在卢迪南的每一条街道都走了一遍。今天对于胜利的掠夺者来说注定是一个巨大的收获日,黄昏降临,在城门停靠满载的民众钱财的马车,足足拉出去十五辆,我想那里面算是全城仅存的平民唯一剩下的财富了吧。 就算是民众怨言极深,匈人不在乎,因为这不属于他们的领土。罗马人呢,我看他们也不在乎,恐怕他们现在认为卢迪南的百姓才经历过杀伐而敢怒不敢言。我站在城门前,看着那匈人站在车上,一把一把抓起那些首饰珠宝,摊开手掌,任由那值钱的珠宝首饰从自己的指甲划过落下。他笑着,五官都拧成了一团,在黄昏的残阳染红了他的半边脸,将他的面孔衬托的更加夸张,因为上面写满了贪婪。我远远地看着,并不是为那满载的珠宝所动,而是恶心那匈人贪婪的表情与他身边的罗马人的卑躬屈膝的奴隶像。 “嘿,卢迦。” 正在发呆之中,突然的一声呼唤吓了我一跳,回过头来,原来是安德鲁。 “如你所愿,卢迦,”安德鲁长叹了一口气就像是失去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语气沉重地说着,缓步走到我的身边,看着我说道:“我把我的那一笔雇佣金为那个叫阿奈的女孩请了城里面算是最好的医生。” “那么医生是怎么说的?” “啊,”安德鲁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人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不过是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听说是那个阿奈的未婚夫的,但是现在,我觉得他的未婚夫和属于他们的孩子这会已经相见了吧。” “唉,可怜的女人。”我倚靠在残缺不堪的城墙拿着那已经断掉的斯帕达铁剑,不时地敲打着铸成城墙的坚硬的岩石,发出一声声清脆地有节奏的响声。现在,我除了身上的这一套锁子甲,还有头顶的那个蛮族头盔外,一文不值了。这就是声张自认为正义的代价吧,好在没有让自己受到什么伤害。 “嘿,卢迦,别这么丧气!” 安德鲁但是一脸轻松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看来今天他的运气并不差。 “怎么了安德鲁?”我疑惑地问道:“难道是路上有什么性感的高卢女郎向你大献殷勤?还是什么别的能惹得你开心的事情?” 安德鲁没有说话,一脸认真地看着我,他的脸上真的很难掩盖住那一脸的欣喜之色。 “哦,安德鲁,我可真的想不出来除了恢复你那该死的军籍以外还有什么能让你这么欣喜若狂的……”等等,我一下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安德鲁,军旗呢?” “嗯,我把它送人了!”安德鲁摊开手,话倒是说的很轻巧,这个蠢货!我在心里暗暗骂道,这个安德鲁,还以为我被蒙在鼓里,其实我一看没有军旗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大致的情况,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是怎么样都不会跟那杆军旗分开的。他虽然自我感觉洋洋得意的,可是军旗不见了,我的心一下就变得空落落的,现在正拼命思考着安德鲁这样的做法到底对还是不对。 “你难道拿它去换军籍牌了?”我试探性地问他道,到现在我宁可相信他偷偷地将那军旗给藏了起来乘机捉弄我也不相信他竟然吧那军旗给了埃提乌斯!不过令我大失所望的是,他点头了。 “哦,安德鲁,这样一点都不好玩!”我还是不死心,万一这混蛋还在挑战我的心跳呢?不行,我必须打破砂锅,问到底。 “哦,卢迦,这是怎么了,我本来还想吓唬一下你呢,给吧!”安德鲁说着,从裤兜里探出了一个用绳栓住的铅牌递到了我的向上摊开的手掌心说道:“这是你的军籍牌,我们终于熬出头了!” 安德鲁把他的手拿来,那块不大不小的铅牌就静静地躺在我的手心,透过夕阳的光芒,上面粗略地雕刻着我的名字:奥里乌斯.卢迦,铅牌的另一面雕刻着另一串拉丁字母:第十四,双子军团,代表着现在我从雇佣军变成了双子军团的士兵。 “发军牌的长官说了,我们明天就去双子军团报道。”安德鲁看起来激动极了,我真的不能明白他到底在高兴什么,只不过是一个军籍的证明。 “那么,那杆旗帜呢?” 我在此问他道。 “哦,卢迦,我怀疑是不是上帝遮住了你的耳朵,我不是跟你说了嘛,那军官说拿这军籍牌跟我换,我就把它给那军官了!”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我看着他,嗓音提高了不止八度:“你是说,你吧那军团的旗帜,给了那个发军牌的罗马军官了?” “哦,卢迦,你干嘛这么紧张!”安德鲁倒是不解得看着我说道:“我们这么千辛万苦地,不就是为了拿那军旗来换回属于我们的军籍不是吗?你看!”安德鲁向我亮出了他的军牌“我们的军籍恢复了,那还要那玩意干什么?” “这东西,”我举着那属于我的军牌,轻声问他道:“到底能值几个钱让你这么渴望想得到?” “房子,金钱,土地!”安德鲁似乎看出了我的不满,他原本微笑的脸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并且一个词一个词的说道:“我原先在盖米纳军团,就靠军功为自己积累了足够大的土地跟房子,你知道在哪吗?在米兰!在帝国的首都米兰!那里足够的安全,哪怕是负伤了退役我也能回到那里种麦子,能够养活自己,但是这里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我必须恢复我的军籍!这样我才能得到我的土地而不是让它白白落空!去他妈的战争,去他妈的保卫国家,卢迦,罗马大着呢!帝国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垮塌的!” “呵,原来你口中所谓的荣耀,就是保卫你的那片庄稼地是吗?”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真的感觉就像是在梦中一样,没想到原先满嘴都是荣耀跟军团的安德鲁这回变得这么陌生。 罢了,我撇过头来,就看到那十五辆马车完成了交接,在匈人的护送下,沿着那杂草丛生的道路面朝着缓缓落下的残阳渐渐远去。 难道罗马帝国真正的卫国的士兵已经流尽了最后一滴鲜血了吗?这个帝国到底怎么了?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将来所考虑,没有人肯为焕发帝国的逝去的荣光而考虑,奋斗竟然是为了能让自己活得更好一些。那么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平民,到底要谁来保护? 第四十三章:双子军团(上) 不知怎么的,这天晚上的月亮格外的明亮,照得我们那一批雇佣军所处的营地都不需要生篝火照明,待到我跟安德鲁回到营地的时候,看见他们已经搭好了帐篷。 “明天就要换地方了,为什么今天晚上倒是把帐篷搭了起来。” 我看着他们,不解得问道。 “因为是最后在一起睡觉了。”安德鲁在一旁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毕竟都是在一起战斗过,或多或少都是有一些感情的。” “你是说,他们都不是双子军团的?” “只有你我二人被分配到了主力双子军团,他们都被分到了双子的辅助军团里面去了。”安德鲁笑着说道:“要不是我把那旗帜给了那个发军牌的军官,恐怕我们也只有这样的分配了。”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觉得安德鲁的话有些道理,我们付出的要比他们多,至少是安德鲁把一个军团的旗帜给让出去了。而那些人什么都没有给,自然而然地我跟安德鲁就被那腐败的军官破天荒的调到了主力军团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跟安德鲁一道草草地随手拾起木棍跟布,三两下就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帐篷,正准备躺进去呢。 “等等,卢迦。” 安德鲁又叫住了我。 “又怎么了,安德鲁!” 我一脸不耐烦的望着他,只见他递过来一把剑,那剑的剑柄上雕刻的十分精细,倒是跟今天早上那个叛徒李维手机的剑颇有几分相像。 安德鲁捧着这剑递到我的面前对我说道:“给,卢迦,这个是属于你的!” “我?”我惊讶地指着自己,再看那柄剑,难道是双子军团士兵的标配?可我看安德鲁的腰间别的依旧是那在阿克韦-塞克斯提亚会场上抢来的那柄不起眼的斯帕达铁剑。 “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李维托我送给你的,这可是上等的骑兵剑。”安德鲁说道:“其实吧他还把今天上午抢你的佣金全部退回来了,只不过我把你的钱拿去请医生去了。” “什么玩意?” 正想着我该怎么收拾他呢,只见他拿出一大块面包来,还有我的水壶,里面可灌满了水。我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昨天一天都在奔波,满脑子都是国家大事,倒是把吃饭这一天不可或缺的事给忘记了,都怪这肚子,今天怎么这么听话地不叫也不闹,看来是破天荒的支持了我一回。 二话不说,推开那剑,这个罗马人的叛徒送的东西我得好好考虑一下他到底使了什么小心思。不过那面包倒是无害的,接过那面包跟水壶,大快朵颐,这个词形容现在的我再也恰当不过了。 我躺在帐篷里是一夜未眠,面包吃多了,撑得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四周早已是鼾声如雷,这样虽说是嘈杂但是又十分安静的环境当中,我还是觉得能够让我独自一人冷静下来。 费力的脱下穿了很久的锁子甲,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又想起了小雅,这个我现在拼了命试图忘记的女人,回想起和她点点滴滴的往事,她的一颦一笑,我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强迫着让自己忘掉她,忘掉这点点滴滴的过去。 “刘恩德啊刘恩德!” 我自怨自艾,捶胸顿足,为什么当时没有好好珍惜,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才后悔不已,如果我当时再努力一点不至于丢掉工作呢?我是不是又可以见到她了,我是不是不用和她分手了,我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心灰意冷地遇上打劫,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死去,就不会重生在这样一个令人绝望的世界,一切都源于我当时丢掉了工作,然后我的命运,就这么随之改变了。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我揉着黑眼圈起身,此时已经有叫不上名字的士兵起身走出了帐篷,背起包裹,没有任何告别的话语,只是尽量的压低自己的声响,走出营地,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 “看来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我自言自语着,从我的帐篷当中抽出身来。 “嘿,卢迦,你干什么去?” 安德鲁躺在另一头呢喃着揉了揉眼睛,看来是我的举动吵醒了他。 “走吧,安德鲁,我们也该去报道了!” 拿起一直就没有打开的包裹,在安德鲁的帮助下套上锁子甲,我的锁子甲已经出现锈迹了,是时候在新的军营当中清洗一下。我是这么想的,要不是隔着一层衬衣,恐怕的健康都会被这套生锈的锁子甲给害了。 收拾利索,也不必跟陌生的战友打招呼就走,可能这就算是罗马人的惯例吧,虽然在一起经历过生死,但是彼此并不算是朋友。 今天没有送来面包,看来负责后勤的单位已经知道我们这支部队已经不复存在了。所以也图个省事,把我们固定的伙食也给省了。 “我们快走吧,安德鲁,至少能在到达双子军团的营地的时候能够吃上一顿像样的饭。” 说走就走,草草收拾完手头上的不必要的零碎,伸展了自身的筋骨,那沾染着血迹的衬衣让我的身上的皮肤十分不舒服,再回过头来找背包里,这才苦笑地发现自己的手中并没有哪怕是一件像样的衬衣。 不能再等了,我背上背包跟着安德鲁快步走出这处根本算不上营地的废墟。 “请问,是卢迦先生跟安德鲁先生吗?” 刚走没几步,就被一个女人拦住。那女人打扮的完全跟那街上游荡的无家可归者不一样,那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虽说有些旧了被反反复复的清洗都有些发白,这也算是这个姑娘最好的衣服了吧。瘦弱的姑娘,挎着一个木制的篮子。她把自己的脸洗得非常干净,加上白皙的皮肤看上去确实不错,但是还是掩盖不住那无血而苍白的嘴唇。 “阿奈?” 我不是很确定,因为昨天那女孩灰头土脸的,没有记得住那相貌,倒是那五官有那么几分相似。 “是,我是阿奈。” 这女孩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并不像是亚洲的女孩那低着头半天一句话不说,她看着我,可能是没有组织好语言吧,说起来吞吞吐吐的。 “嗯,好的,我这次主要是前来,为你昨天的所作所为而向你道谢的,嗯,真的,非常感谢,我很感激你,当然还有安德鲁先生,谢谢你的探望。” 说着,她从篮子中拿出一块烤得焦黄的面包,递给了我,我本能地想要回绝,该死,这个从小养成的习惯到现在是起了作用了。我沉住气,努力克制住自己那回绝的冲动,结果阿奈手中的面包,这时我看到了她无名指上套着的那枚银色的戒指。 “谢谢你。” 我咽了口口水,接过刚刚到完谢就狠狠咬上一口,真的非常不错。 阿奈接着又递给了安德鲁一个面包,并对我俩说道:“真的很感谢你们的挺身而出,可惜是我们家再也没有其他的能够回报你们的东西了,所以只好拿剩下来的面粉为你们做了这两个面包,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可怜的女人,刚刚失去了孩子本来就是该修养的时候却来报恩。 我三口两口吃掉了手中的那块面包,心想到底有什么能够回报这可怜的女人呢,从背包中拿出那陈旧的斯帕达铁剑(那个断了的我已经扔掉了,反正不值钱了),交给阿奈。 “收下吧,与其被欺负,还不如拔剑反抗!” 阿奈看着我手中的剑,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时候不早了,我安德鲁匆匆向她道别,继续赶路。 第四十四章:双子军团(下) 城外,负责打扫战场的士兵将那一地的尸体堆成一个个尸堆,并铺木板层层隔开点燃。【零↑九△小↓說△網】荒地上停着大大小小的马车,上面装满了大大小小的尸体,都是在卢迪南攻城战当中战死的士兵。而守城的勃艮第人倒是没有那么轻松了,在周围聚集地狼群就是最好的证明,勃艮第人的尸体从城中拉出丢到荒地上任由那饥肠辘辘的狼群野狗大快朵颐。 罗马的尸体被焚烧并就地掩埋,勃艮第人遗体的血肉成为了狼跟野狗的食物,留下的依旧是累累白骨。这也算是殊途同归吧。 “快走吧,卢迦,我们可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来欣赏这样的圣举。”安德鲁在前面催促我道,“我们得快些去军营报道,听说部队还要开拔!” “我靠,都不带休整吗?” “没时间了,听说巴高达那群叛乱的奴隶又闹了起来,不赶紧把勃艮第人打败打开道路,汇集在一块就难啃了!” 沿着那挂满尸体是土路往下走了数百米,我们再一次站在了那军营的门前,这军营这是倒是热闹了不少,不过出入的尽是携带着五花八门的铠甲的。他们三三两两地坐在营门外的道路两旁,彼此说笑攀谈。奇怪的是营门口确实站着几个全副武装的守门士兵,面对这样的杂乱的情况他们是熟视无睹,任由他们来回走动。 “这长相?哥特人!” 安德鲁站在我的身旁惊呼,只见他咬紧牙关,怒视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不知道是有多大的仇恨,就好像要不是人多他真的能扑上去杀人一般。我这才猛然想起几个月前正是在哥特人围攻下覆灭的,旧时的仇恨还没有抹去,现在倒是眼前出现了不少哥特人,大致是这个原故吧。 “他们是雇佣军吧。” 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身上的装备真的可谓是万国牌,但是谈论当中的举手投足只见又夹杂着隐隐的一股狠劲。跟我们当时在阿克韦-塞克斯提亚那些临时拿钱骗来的只会吹牛的那些人强上百倍。 在路上缓步前行,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军营的营门前。 “停下,通报你们的身份。” 安德鲁摘下他胸前的那个铅牌,递到了那守门士兵的手中,我也效仿他一道,将那标记着身份的铅牌取了下来,递给了那士兵。 “恩,新来的吧?” 那士兵正反面打量着我俩的铅牌,然后递还给我们说道:“这个时候来报道,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昨天攻城的那支雇佣军吧。” “对,没错。” “好,进入左转一直走,找到最大的营帐进去报道就是了。【零↑九△小↓說△網】” 进了营门,里面更是乱成了一片,士兵们正忙着收拾那些军营的帐篷与其他行军所使用的东西,场面拥挤不堪,看来安德鲁说的没错,部队确实是要开拔了。我跟安德鲁更是不敢再怠慢了,加快步伐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守门士兵所说的最大的营帐,那里戒备的士兵也不少。 我们匆匆亮出军牌,那守营帐的士兵没有过多的阻拦,而是直接将我们放过,进了营帐。 这营帐其实并没有多么巨大,但是没有多少东西使得这里面看上去但是显得空旷不少,我们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内穿红色衬衣外裹皮甲的中年人,他有着金色的头发,正拿着一封羊皮纸躺在床上读着,床旁正站着五个年迈的老人,也是一身戎装,他们六人在我们面前仿佛像是个雕像一般,一言不发。 “喂,你过会可得把态度表现地恭敬一些!” 安德鲁小声对我说着,并伸手指了指我们俩的右边,那是一杆军团的旗帜,两个金质的小孩手牵着手,双子,这个寓意倒是明显的很。最主要的还是那旗帜下面的金牌。 “SPQR” 罗马元老院的标志,这点倒是让我惊讶不已,因为在我的所知中元老院的终结应该是在罗马帝国建立的时期,没想到的是,竟然在这个帝国晚年还有如此巨大的影响力。 “哦,你们,你们俩也是新来报道的吗?” 那人发现了我俩,从床上坐起来,这时他站了起来,床头那五个老者,不,该说是五个老军人,他们同时转过头来看着我们,面无表情。 “我听说过你们。” 还不等我俩自我介绍呢,那人就从床上起身,缓缓走了过来,看着我们俩接着说道:“你们,是护送盖米纳军团军旗的士兵吧,这么远的距离,从纳尔旁到卢迪南,这一路上可没有少吃苦吧。” “哦,呃...…是……” “只要为帝国服务!身为帝国军人的我,就是吃虫子我也愿意!” 还没等我说话呢,身边的安德鲁但是来了劲,只见他郑重地行了个“纳粹军礼”,呸,罗马军礼,同样是抬手礼,这原先就是属于罗马人的军礼,好了,废话不多说,就看见那安德鲁昂首挺胸的,以前可没有这么认真过。 “忠于罗马,忠于元老院!” 我靠,我在一旁看呆了好嘛,这家伙说的面前那长官面露喜色,连连点头。 “很好,士兵,你的忠诚我看到了。”那军官面露淡淡的微笑,这种笑容让我感觉非常地不自然,总让我感觉他是在隐藏什么秘密一样。只听他接着说道:“那我们长话短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格奈乌斯.福尔为乌斯.安东尼。现在是罗马第十四双子军团的副军团长,那么我身后的五人是我们军团的骑士军官。”介绍完,那五个老者,骑士军官对我们微微点点头。 “那么,欢迎你们,新加入双子军团的成员。” 说着,这个叫安东尼的副军团长与我们依次握手,虽然是象征性的一握,确实是对于我俩一个不小的肯定。同样伴随我现在内心的是疑惑,你说我俩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士兵,竟然让副军团长,还是元老院的人这么单独会见。“那么。”安东尼扶着我俩的背,低声跟我们说道:“我们跟高兴你们的加入,对于你们俩这个本应该满载军功的士兵我们经过商讨,我们认为应该给你们一满意的职位才行。” 说着,安东尼低头沉思了一会,接着说道:“那么给你们先分配个十夫长吧,安排在第一大队,怎么样?” 一听到有官职了,安德鲁的两眼发光,一脸没出息的模样,这么一看起来那心理的防线就已经沦陷了。但是我知道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虽然说这是一个几乎是微不足道的小官,可是那后面一定是有一定的利益关系的。 “无功不受禄,安东尼先生,”我冷静的对他说道:“你一定是找我们有什么事,说吧!” 第四十五章:军职 安东尼倒是一脸的惊讶,他看着我,我好像超出了他所预料的情形,以为我们像是无知的小孩一般,只需要高兴就好。但是真实的情况但是第一时间让他不知所措。 “事实上,卢迦。” 这个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我没想到在我们还没有自我介绍之前安东尼竟然能清楚地叫出我的名字,这样看来他在身后没有少做功课。他注视着我的眼睛,倒是让我有些不自在,他轻声说道:“我这么做并没有别的意思,卢迦,还有安德鲁,我只是很单纯的认为你们前面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而这受到待遇的施压方是军方,属于军方的我心里还是很愧疚的,所以提拔你们为十夫长,只不过是个补偿罢了。” 这么一说,安德鲁拿胳膊肘子使劲打了我一下,偷偷瞪了我一眼,意思是让我不要再废话了。这个家伙,况且安东尼的话说得是有那么一丝道理的,十夫长,这个芝麻大的小官说破了天也没有什么卵用,这么一说是补偿也是不无道理的。安德鲁已经着急着接受官职了,我只好闭上了嘴,静静等待安东尼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 安东尼只是转身走到一张木桌前,上面摆放着两顶头盔,他取过回头面带微笑的向我们走来,并将手中的头盔递给我俩。【零↑九△小↓說△網】这头盔不能说是多么的华丽,倒是去掉了那头顶黄色的竖冠(私下里说,那几根黄色的羽毛这特么难看!)外跟我俩现在头盔不无区别。 安德鲁两眼放光,双手接过就像是如获至宝一般,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生怕它掉下去。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东西并不一般,接过这顶头盔,在手中把玩着,心里但是在思考这个安东尼的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 “好了,”安东尼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我们没有过多的问题使得这件事情进展顺利让他轻松不少。“既然你们都接受了补偿,那么想必是没有什么怨言的了。” 安德鲁点头如捣蒜,不得不说这么个补偿倒是让他心满意足了,我这会倒是跟个傻子一样,这是个不疼不痒的职位,能封上来确实看不到什么别的用途,倒不如想着就当捡了个便宜这事就算过去了吧。 见我俩都没有其他的表示,安东尼便朝军帐外喊到:“卫队!” 话音刚落,门口进来了一个壮士的侍卫,朝着安东尼立定行了个军礼,然后等待着安东尼的下一步命令。 “把他们俩安排到第一大队去吧,离那些营外的野蛮人远一点。” 侍卫点头会意,对我们俩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跟上。 向副军团长安东尼道别后,我俩跟在那侍卫的身后,向着营门的右边前进,将原来的头盔取下,转而将那丑陋的十夫长鸡毛盔戴上,自己倒是感觉没有什么,不过一路上周围人看我们俩的目光不再像刚来时的冷漠了。既然是军团的一个小小的军官了,士兵们大多都是认同的。 “既然来了,还被分配到如此高的官职上,那么接下来,必须要看你们的表现了。”那带路的侍卫在前面说着,安德鲁在我的身旁听得仔细。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前面带路的侍卫听后点了点头,“你们俩是安东尼阁下提拔上来的,安东尼阁下是元老院的人,这会在无意当中提高你们在所处的军队中的地位,那么接下来就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说着,那侍卫带着我俩来到了右边军营的一处巨大的营地,这里面的士兵不像外面那忙碌的那般衣着不整,负责打杂的一般邋遢,而是装备整齐,虽然说没有了帝国初期那代表罗马的链子甲,仍然不容小窥。 现在应该是晨训的时间,他们整齐地排列在营地中心的空地上,一个个方阵的前方站的是身穿半身锁子甲前半身挂满了铁牌,头戴红缨的铜盔,那是每个方阵的百夫长。而与他们相对的是头戴角盔,身着鳞甲,配有红色披风的中年人。我们三人的到来吸引了那中年人的注意,他侧头望向我们。 “长官!” 侍卫站定行了个军礼,而得到的回礼不过是那中年人的微微点头。想必是个不小的官职,我跟安德鲁不敢怠慢,赶紧随着那侍卫一道,郑重地向那中年人行礼。 “那两个是干什么的?我看他们带着十夫长的头盔。” 那中年人抬头给那侍卫示意我和安德鲁,侍卫连忙解释道:“他们是原先第七盖米纳军团的幸存者,也是卢迪南攻城战中的先锋,副军团长安东尼为了表彰他们的功绩特地批示他们俩为十夫长,加入第一大队。” “盖米纳军团的幸存者?”那中年人上下打量着我们俩“这么说昨天那盖米纳军团的军旗,就是他俩送还的是吗?” “没错。” “哈哈哈……”没想到那中年人竟然笑了起来,他边笑边摇头道:“这么赫赫的战功,本可以到其他大队当个百夫长什么的都绰绰有余,为什么还来我们这憋屈的当个十夫长?” “阁下,这可是副军团长安东尼的意思,安东尼阁下将这二人托付给阁下,是对这二人的肯定也是对阁下的肯定,我是负责将他们二人带来的,是去是留,全凭阁下的决断!” “呦,这算是是在威胁我吗?” 那中年人笑着看了眼那侍卫,有看了看我俩,脸上的笑容都收敛了不少,“既然是安东尼阁下亲自嘱托,那么我拒绝的话那算是公然违抗命令。那么我的回答是可以,你就把这两个人留下吧。” 侍卫会意,倒也是长舒了一口气:“那就麻烦阁下了,真不知道要是阁下回绝了,我该怎么回去交差。”说着,那侍卫回头向我们道别,匆匆离开了。 “这么说,我们就这样随随便便地安置好了?” 望着那侍卫远去的背影,我满脑子疑问,在回过头来,只见那中年人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跟安德鲁。 “那么长话短说。” 哦,拜托,又是这一套。我在心里暗自叹息,接着就听他开始自我介绍起来:“我是第十四双子军团第一大队的首席百夫长,具体的名字我也不想多说,你们就管我叫盖伊吧。” “是,长官!” 我跟安德鲁同时回答道。 那个叫盖伊的首席百夫长点了点头,指了下最近的这个方阵,对我们俩说道:“这个还缺人,你们就加入到这里面吧。” 第四十六章:方阵 根据那盖伊所指的方向,我安德鲁插队进了距离我们最近的方阵,那里面的黄毛(跟我们一样头戴黄色羽毛的十夫长)可不少,相反那头顶啥都没有的士兵倒是成了稀有的物种。 “喂,安德鲁。”我私底下小声对他说道:“咱们是不是被那个安东尼的家伙给骗了,我咋一看这到处都是十夫长!” “唉,卢迦,你这就不懂了吧!”安德鲁朝我摆了摆手说道:“我们啊,虽说人多,但是待遇有,十夫长组成的队伍,那战斗力高,这足以说明安东尼阁下对于我们的重视!”他一个人倒是说得绘声绘色的,天知道这其中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还是安德鲁这家伙纯粹是在安慰自己所说的谎话。 本来还想着是不是有什么训话的环节,但是令我失望的是身为首席的百夫长,现在我们的面前倒是什么话都没说,伸手朝着自己的左边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差不多都是历战的老兵,说些什么振奋士气的话也很难打动你们,那我也不多说什么,走吧,看看你们能不能走整齐!” 很快,每个方阵中跑出了一个手持圆号的号令员,他们站在百夫长的身边。 “方阵,右转!” 所有人向右转,紧接着那圆号手吹起了有节奏的号子,那就是士兵的脚步点,第一排的士兵迈开步子,接下来所有人紧随其后跟紧号子的节拍,一步一步前进,每个士兵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为每个人都拿着盾牌跟长矛,也就我跟安德鲁除了腰间别了个铁剑外什么都没有。保持一致的步伐,那是我小时候在军训时都能够熟练掌握的技能,这样的基本功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简直就像是骑自行车一样,一旦学会了,就永远都忘不掉。 “保持住现在的步伐,在心里牢牢记住这个节拍,不仅是在这里,就算是在战场上,你们身边的战友中箭倒下了,你们也得按着这样的节奏前进!听到了吗!” “呼哈!” 我站在人群中是懵逼的,这真的是一种我并不熟悉的训练方式,但是我还是紧跟着号子的步伐,跟身边的所有人一道,围绕着这个不大的会场中兜着圈子前进。这走步倒是比军训的时候轻松不少,因为军训为了美观,所以都是刻意要求近乎是一条直线的排面,而这里并没有这么多要求,只不过需要走整齐就好。 没那么多的条条框框,那么这种训练对于我来说实在是轻松不过了。走着走着,我心中那担心挨批的那种担忧渐渐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可能的话,我甚至能哼起小曲来。 “方阵准备!进攻龟甲阵!” “呼哈!” 冷不丁的一声命令,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我没反应过来“梆”的一声撞在了前面那人的身上。 “该死的!你没有受过训练吗?”就听见前面那人暗骂道。 我飞快地揉了两下被撞的红肿的鼻子,在方阵当中立定站好,只见所有人汇集在一块,第一排的士兵与他们的百夫长一道,挺盾向前,其后的士兵依次将盾牌举过头顶,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盾阵。我现在中间懵了,因为我没有盾牌,同样安德鲁也是,很难想象一个巨大的整体当中独独空出我们俩张脸,让那现在盾阵前方的首席百夫长一眼就看了出来。 “喂,卢卡斯!给你方阵的那两个新人找两面盾牌去,这么训练的,没有盾牌可不像话!” 最前面的百夫长站起身来走出方阵,回头扫了我俩一眼,那眼神可是极度的幽怨,仿佛是责备我俩没有规矩一般,瞪得我俩赶紧底下了头,现在就感觉周围所有人都在用这个眼神注视着我俩。这个几百人组成的大方阵,所有人都停滞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那个百夫长一路小跑到军械库中取出了两面盾牌来,再一路小跑回来,隔着两面盾牌那么远的距离,吃力的将那盾牌递交到我跟安德鲁的手中。 “这盾牌以后就属于你们俩的了,我倒是不希望你们俩有丢三落四的习惯,这在战场上可是致命的。”首席百夫长提醒着,随后立即发号了新的命令。 “现在!前进!” “嗒,嗒,嗒,” 一步一个脚印的,士兵们迈开步伐整个方阵都在缓缓向前推移,因为要保持着阵型的完整,每一步都走地格外小心,生怕因为一时的疏忽而使得整个方阵出现了漏洞,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咬紧牙关默默坚持着,到就是这样,在我们前方监督的首席百夫长还是不满意。他拾起地上的石子,猛地朝我们掷来。 “啊!” 石头穿过盾牌之间的缝隙,猛地砸中了我身边的一个反应慢了半拍的倒霉鬼。那倒霉鬼惨叫一声,随即捂着自己的鼻子,从他的指缝间,渗出了暗红色的血液,这一下真的下了狠手。 “还呆着干什么?跟上队列别乱了阵型啊!” 首席百夫长盖伊大声咆哮着,说着就从脚下捡起另一个石子,在手头来回的掂量着,一脸凶神恶煞地望着我们,“走起来!你们应该庆幸这只不过是一块石头,用手扔过来的并不能对你们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如果这个要是敌人的弓箭呢?那么它将直接贯穿你的脸,让你虽说不能致死,但是足以让你痛不欲生!想想看如果你倒下了,你身边的战友或多或少都要倒霉!所以在这里,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推进!对!推进!” 我们这个巨大的龟甲阵,在首席百夫长的指挥下再一次迈开脚步,缓缓向前。 “梆!” 这次也是一点暗示都没有,盖伊直接出手,这次砸的是我,因为从来没有接受过训练的我对于这种龟甲阵的生疏那可算是有目共睹的,这次是因为跟不上前进的队伍,总是要么往前一点,要么往后一点。这个本来就没有耐心的首席百夫长自然是不会放过我的,这石头飞来的一瞬间,我下意识地低下了头,那石头就砸在了我的头盔上,随后落地,这不得不说算是帮助我避免了鼻血直流的惨境。 “哈,这算你运气好!”盖伊看到我拿头盔挡住了他的石子,立马从地上捡了个更大了,在手中把玩着,一脸得意的看着我说道:“这一次,我看你怎么躲!” 第四十七章:首席百夫长 刚刚那一记飞石打得我是眼冒金星,虽然说有铁头盔保护,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透过盾牌当中的缝隙,我清楚地看到这个叫盖伊的家伙一脸冷笑着抛着手中的石头,而像鹰一样的眼睛则是一刻不停的死死地盯着我。 “注意好你的位置!操!难道第七军团这么倍受埃提乌斯重视的军团出来的士兵连最基本的阵型都摆不好吗?”首席百夫长盖伊怒斥着,紧接着就是一记飞石砸了过来,得亏我眼疾手快,盾牌猛地下挡,将那记飞石挡住。 “当!” 只感觉手里的盾牌一沉,就看见那石头应声落在了我的脚下,我咬着牙,心里暗骂了一句妈卖批,可身子却不敢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只能跟着那号手吹响的号声一步一步地向前推进! “哈,挡得好!”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石头砸空了,那家伙竟然没有什么泄气跟不满的反应,反而鼓掌喝彩,听他接着说道:“好啊,新来的小伙子,你凭借着你的反应,成功的挽救了你的宝贵的生命!” 这么一说,也算是个肯定了吧,我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透过盾牌,就看那混蛋右弯下腰去捡石头了!我刚刚放松一点儿的神经又一次紧绷起来,这家伙还看着我呢,完了完了,这家伙点子这么准,再给我来一次爆头恐怕我也跟我旁边那正流着鼻血的可怜虫一样了!我这么想着,赶忙将整个身体躲在盾牌的后面,做好了再一次承受那石头的打击的准备了! “当!” 又是一声,不过这次这块飞石的目标不是我,而是另一头的士兵,我还纳闷究竟是哪个倒霉鬼摊上了这个家伙的注意。不过好在那士兵机智,挡住了他的那一记凶残地飞石,不过这时就再一次听见那首席百夫长盖伊扯着嗓子骂了起来。 “嘿!蠢货,就是在看我的举动吗?还敢探出头来看!你怎么不出军阵来我面前看个明白!蠢东西!”盖伊越说越来气,刚开始惦着石头是在那来回踱步,到处寻找我们这个龟甲阵的弱点,比如说有松懈的士兵。可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而我们是几个小的方阵汇集在一起组成的大方阵,密密麻麻地盾牌让人乍得一看就有些应接不暇了,不是每个人在阵型中的动作就能够在运动当中做到百分百的规范,纠正起来那更是困难重重。就好比是砸地鼠,十几个坑就已经让人有些应接不暇,更何况是几百个人组成在一起的巨大方阵呢? 盖伊探着头张望着,他往左看,右边的人稍稍松懈一些,往右看,左边的人又懈了下来。这等的无组织无纪律,我也算是看明白了,也能解释为什么这十夫长会有这么多了,完全是东拼西凑出来的队伍嘛! “你们,哦,狗娘养的!” 盖伊在那是暴跳如雷,指着我们破口大骂道:“要不是部队里面没有人加上我又嫌弃那些野蛮人,我要把你们的腿给打断了!哦,我的上帝啊,你们这群懒鬼是怎么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干说没有用,他拾起脚底下所有的石子,完全不管砸没砸到人,闭上眼睛只管扔,这是军阵当中更是“乒乒乓乓”地响成了一片。很快,一怀里的石头都扔光了,这么监督的范围还是那么不高也不低。 盖伊陷入了沉思,我能清楚地看见他低着头忘我的抠着自己下巴上刚剃的胡须,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抠的。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敢放松,生怕中了这家伙的疑兵之计。到时候吃了他一石头,就真的明白了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哈!我想到收拾你们的办法了,你们这群兔崽子!” 这才不过片刻的时间,就听到那堂堂首席百夫长在那张大嘴巴发出了非常,非常夸张的笑声,听得我的脊背都凉到了底。只见他回头跟那号手的耳朵让耳语了几句,到底是什么事情说的是那样的精彩,听得那号手乐的红光满面的,更是坏笑着扫了我们一眼。说完了,那号手连连点头,一路小跑地出了营门。 “坏了,这家伙不会想到了什么馊主意吧!” 安德鲁在我的身后隐隐不安道,周围的其他人也在私下里交头接耳地,我想主要的话题那都是在猜测这个家伙葫芦里到底装着什么药。 “好了好了!” 就看到那盖伊一扫原先的阴沉脸,这时可是笑嘻嘻的看着我们,伸手示意我们放松,并接着说道:“都把盾牌放下来吧,我现在宣布,休息的时间到!” 可是这命令一下来,没有一个人响应,所有人都举着盾牌一动不动,谁都不愿意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怎么?” 盖伊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们“我让你们休息你们怎么不听我的呢?”这么一问,方阵中可没人响应,就连那几个站在前面领队的都没有胆量动上一下。 “对嘛。”盖伊又笑了起来,“你们现在的表现要放到刚刚那般我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不满了,不过现在,哼,告诉你们晚了!”盖伊拍了拍手,转身找到了一个凳子坐下,看着我们再一次问道:“我说,你们到底休不休息了?” 既然人都坐下了,看来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了,那几个带头的百夫长率先起身走出了队伍,回过头来朝着我们大声命令道:“方阵,原地休息!” “呼!” 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陆陆续续得将盾牌放下,我揉着已经有些酸疼的肩膀,心里还是好奇那个出去的号令手干什么去了。 队伍当中有不少人都坐下了,大多数人应该是和我的想法一致的,就是在思考这个没人性的家伙到底在私下里整了什么幺蛾子,刚刚还气得暴跳如雷的,转眼间就嬉皮笑脸起来。换句话说,这个家伙,真小人! 这不,才休息了不过几分钟的功夫,门外轰隆隆地就响起了滚滚的车轮声,这声音震得人心里都微微的发怵。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营门处,看来是时候见证那个盖伊到底布了什么局。 “这下可有的看了,卢迦,你得小心啊。” 安德鲁这时还不忘在身后提醒我一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之先看看,看看盖伊这个家伙给我们送了什么大礼? 第四十八章:龟甲阵 听这隆隆声,跟我们反应不相同的是,盖伊这家伙现在更是神气了起来。就看他大手一挥,吆喝道:“快去把门打开!” 其余几个号令手会意,连忙跑去合力打开了营门。嚯,好家伙,这门还没开到低呢,那高头大马就冲了进来!那马拉着一辆车,上面盖着油布,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个啥,在马夫熟练地驱使下,马车停在了盖伊的面前,这还不止一辆马车,足足有两辆。 “shit!这可比匈人掠城的时候那马车大了去了。”安德鲁在身后惊呼,那顾着休息的士兵们更是坐不下去了,纷纷起身踮起脚尖,瞪着一双双好奇的大眼珠子就想看看那马车里到底是什么。 这两辆马车只不过是个前奏,我们随后就看到那跟着跑进来的那个“阴险狡诈”的号令手,他可不孤独,身后跟着一大群就跟坐在那营门外面的哥特人一样或是说压根就是他们一点儿都没变。好家伙,都能整列队前进呢,那号令手拿着圆号,在最前面吹着有节奏的号子,身后那帮子野蛮人更是排列整齐,脚步紧压号声,很快就跑到了盖伊的身后。 “这家伙,是给我们找架打?” “不知道,他找这些野蛮人干什么?” “那个马车上拉着的是什么?还拿布盖着,好诡异!” “...…” 士兵们议论纷纷,首当其冲的百夫长们更是高举起铁剑回头朝我们大喊:“方阵!备战!” “呼哈!” 百夫长们缓缓后退回方阵中来,面对着眼前的一大群的野蛮人,没有人不紧张。 “该死的,我的梭镖呢?” 我身边这位才擦干鼻血,又在身上翻找着他口口声声说着的梭镖,“该死的,放在营帐里面了!”看样子是没有找到,他气愤的拍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被清理地锃亮锃亮的锁子甲,一脸丧气样,我再低头看看自己那一身都生锈了的锁子甲,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是那么好了(就是那种不好意思的羞耻心)。抬头,就看见眼前那被叫来的一对野蛮人分开站成了两排,面对着我们。 首席百夫长盖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根节杖,沿着这些野蛮人的面前走着,手里攥着那根节杖在地上画出了一道长长的直线,并且大声地对他们说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就站在这条线的后面,我在这里监督,谁都不能越线。”说完,他朝那车夫挥了挥手,马车夫会意,一把扯开那盖在车上的油布。 “WTF?” 所有人,对,我是说包括我的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那马车,整整一马车的石子,天知道是从那里捡来的。就看那马夫不紧不慢地牵着马,将那两车石子很均匀的铺到了那些野蛮人的面前。那石子堆都已经到了那人的腿那么高,如同一座绵延的小山一样。看这群野蛮人跃跃欲试地模样,我想没有人不清楚现在盖伊的阴谋诡计了。 “好的!勇敢的野蛮人们!” 盖伊用节杖指着我们并对他们大喊道:“看到你们眼前这些家伙了吗?对!过会我让他们排好阵型,你们就捡起那石子往他们脸上扔!听好了,谁给我撂倒一个,加一倍的赏金,撂倒俩个,接着翻倍,利滚利!” 如此巨大的诱惑使得这群野蛮人都快要迷失自我了,他们举手欢呼着,有的都开始弯腰捡石头了! 这么紧急的情况下该怎么能够迟疑了!我们阵前的百夫长们一同大声呼喊道:“方阵!龟甲阵,布阵!” “呼哈!” 士兵们聚集到一块,“刷刷刷”,后面的士兵一同将盾牌高举过头顶,一个个椭圆形的大盾,聚集成了这个所谓的龟甲阵。这下可没有人敢再这么偷懒了,就是稍稍懈怠都不行,透过盾牌中间的空挡,就看见每个野蛮人的手中都抓着两到三个石子,他们都看向盖伊,现在就等他一声令下呢! “开始!” 盖伊一声大吼,那群野蛮人就跟触了电一般,拼了命地朝我们扔石头,那石头跟雨点一样,就听“当当当……”根本停不下来。石头砸在我的盾牌上,我的手臂就感觉一沉一沉的,不仅是我,周围的其他人也都一样,但是没人敢说受不了了,这个时候就算是真正的利箭,也要这么受着。 “不要害怕!坚持住!” 百夫长算是这几个方阵当中资历最老的角色,他们一边防御,一边还要试着振奋我们的士气,虽说他们第一排的最倒霉。 因为是椭圆的盾牌,不像是凯撒奥古斯都时期的方形大盾,椭圆并椭圆,中间那么大的空档总会有石头飞进来,砸在肩上,腿上。我的腿上就是被砸的布满了淤青,可是那石头根本停不下来,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在承受着石头击打盾牌的同时,所有人越靠越近,使得那盾牌层层叠叠在一块以掩盖住那些巨大的空隙。 “哦,这些该死的畜牲!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冲上去杀了他们的!” 安德鲁在我的身后怒骂着,我低头向下看,就光从那缝隙中落进来的石子都铺了一层,因为是斜面,那石子打中盾牌叮叮当当之后还会从那盾牌上滚落下来,我们所有人都在苦苦支撑。每个人的肩膀跟腿上那是一定会布满淤青的,因为那石头,每个人心里也都憋着一股气,只不过是无处发泄罢了。 我抬手顶着这盾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头顶的盾牌真的是足足有千斤沉。发酸的胳膊,不住打颤的双腿,还有额头上那涌出的汗珠,这不就是我忍受的成果嘛。层层叠叠的盾牌掩盖住了空隙,也遮挡住了每个人的视线,现在恐怕除了第一排的倒霉蛋,他们还要担心随时砸在肩膀上的石头外,是唯一能够看到眼前情况的家伙了,不过不指是士兵,就连百夫长都缩在盾牌后面连头都不敢抬。 这样的姿势我们几百号人足足摆了一个多小时,直到那群滚蛋野蛮人实在是找不到石头可以扔的了。我们这才一边警惕地盯着他们,一边缓缓撤下举在头顶的盾牌,环顾四周,每个人都是汗流浃背的,在看手上,那在皮带上勒得深深地血痕,身上的淤青更是不用说,被衣服遮挡着看不出来,可是那疼痛真的是让我疲惫但精神着。 “好!有意思,有意思!” 盖伊拍着手,一脸微笑的缓缓走到我们的面前,面对着这几百双恨不得杀掉他的目光,他也是毫不避讳,直面我们每个人。 “不愧是老兵,看来对于布龟甲阵这点事情,相比你们每个人都熟能生巧了。那么,接下来的搏杀训练,对于你们这些历战的老兵看来,我想就不必了。”盖伊一脚踢开滚落到他脚下的石子,再看我们,那石子在我们方阵的第一排都汇成了一座半人多高的小山。不过幸运的是,没有一个人被飞石打倒。 第四十九章:羊皮纸 没有一个人被干倒,眼前这群野蛮人们脸上失望的表情丝毫不需要掩盖,全都写在脸上。刚刚说好的翻倍的薪水这会什么都没有了。 “哈!这就是历战的正规军跟野路子来的雇佣军就是不一样!”盖伊回头朝他们挥手示意他们离开,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活脱脱地吃了败仗一般。门口那个号角手倒是没有任何的挽留,一人一个第纳瑞斯挨个发,这么一算也不少,只能说这个叫盖伊的家伙十足的富家子弟,地主家的孩子不差钱。 “呸,他妈的!” 目送着这一群野蛮人从眼前拿了钱溜走,我们这个巨大的方阵中的士兵们倒是不愿意了。不仅是士兵,就连站在第一排的百夫长都咬牙切齿地,收起手中的剑,捡起地上的石头,虽然在人群当中,但还是逃不过如眼睛跟鹰一样锐利的盖伊。盖伊快步走去,一把抓住了那百夫长的手腕,大骂道:“蠢货,这人是我叫来的,有什么怨气你冲我来!”说着,一把打落了那百夫长手中的石子。 直到那最后一个野蛮人的背影消失在营门外,首席百夫长盖伊这才松开了手,只看那百夫长一脸不快地回到了方阵当中,士兵们揉捏着自己肩膀跟脖子,我也一样,长时间的抓举几乎是让我的双手麻木了,放下来就感觉一股暖流缓缓涌入我的手臂上的血管,一点点地由上而下,直到我的手指指尖。 拉开裤腿,两条大腿的外侧到小腿都是一块块大大小小的淤青,就像是那斑点狗身上的斑点一样,只要稍稍迈动脚步,两条腿就像是正有一万根针扎地一般疼痛,本想着都已经成了这般模样,遭了天大的罪,那高高在上的首席百夫长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当中也总该放过我们了吧。不!这个勇敢的首席百夫长盖伊在士兵们迫切渴望休息的时候对所有人说不!全是因为在营门关上之前,跑进了一个衣着普通的士兵,他手里有一卷羊皮书信,他气喘吁吁,一路小跑来到了盖伊的身旁,将那封羊皮纸递给盖伊。盖伊接过打开,并没有仔细阅读,只是大致的扫了几眼,从他那口中念念有词的模样来看,他已经大致了解了信中的意思。 “喂,罗马的勇士们!” 这个该死的首席百夫长,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一面我们手中的那种椭圆形的阔盾。只见他将盾牌高举过头顶,抽出别在他腰间的铁剑用力的拍打着,发出剧烈地声响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士兵们一边揉捏着身上红肿的部位,一边看着面前首席百夫长盖伊,一些士兵的口中念念有词地,那一定是在祷告上帝让那盖伊高抬贵手停止训练。过了一阵,盖伊感觉到他已经吸引了所有人注意的时候,拎着铁剑跟阔盾,缓步走到我们面前的石堆上,环顾着我们。石堆下面每一个人都捏了一把汗,当然也包括我,天知道这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折磨我们,大家都是历战的老兵,能不能放一条生路? “方阵,列队!” 见盖伊这么一来,那么训练就没有结束,至少每个士兵心中绝望的想法就是如此。百夫长们也是一样,训练还没有停止,那么队伍绝对不能懒懒散散的,既然首席百夫长盖伊都来了,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新列队,接受盖伊的新的训练任务。 “哼哼哼...…” 像是什么阴谋诡计得逞了一般,盖伊看着我们,一边坏笑着,一边在我们面前的石头堆上来回踱步。我都懒得计算有多少人巴不得看他从那石头堆上摔个狗啃泥来,但是盖伊没有。只见他挺起胸膛站在石头堆上,俯视着我们沉声说道:“罗马的勇士们啊!(这称号我光听着就想吐,但是这个家伙一喊,根本停不下来!)你们,是经历了一场场战斗后幸存下来的老兵,我不敢说你们在战场上是否表现得足够的勇敢,足够的果断,但是不得不提地是,你们足够的幸运!当然些许你们平时的训练是密不可分的!” 说着说着,阴险狡诈且猥琐的表情从盖伊的脸上慢慢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凝重,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忧伤(真的不是我诗情画意,那表情给人的感觉就真的像那么一回事!)他接着说道:“纳尔旁会战,我们第十四军团后到,但是这样都让凶残的哥特人重创,就光阵亡的士兵就占了整个军团编制的一半!连我们尚且如此,那么作为先锋的第七盖米纳军团呢?跟着它的辅助军团一起折戟,现在维二幸存下来的两个人就在你们中间。” 这个是不言而喻的,身边的人都看了我俩一眼,我知道他们对于我跟安德鲁的事迹都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是没有人崇拜我们,这个我就不知道是为什么了。 “卢迪南!卢迪南攻城战!”盖伊还着重的强调了两遍这个名字“大家都知道我们是怎么拿下这座城市的!虽然说我们在后方休整并没有参加战斗!但是你们都知道,我们攻了几次城?” “八次!” 石堆下有士兵回答道。 “对!八次!这场战斗光攻城的士兵无论是临时征召的也好,还是雇佣兵也罢,他们的尸体累在一起足足能组成一堵比卢迪南还要高大的墙壁!大家想想这八次进攻我们到底死了多少人?” 士兵们沉默了,他们放下了正在揉捏淤青部位的手,一言不发地,默默注视着眼前的首席百夫长盖伊。 “为了表彰为帝国流尽鲜血的人们,埃提乌斯兑现了他的允诺,让参与战斗的每一个士兵都被提拔到主力军团或者辅助军团当中去,因为他们配得上军团,配得上那么丰厚的待遇,而厌倦战争的,都发放了足够的第纳瑞斯让他们能够回去过上体面的日子,因为那是他们应得的。” 盖伊紧接着长叹了一口气,面色凝重地俯视着台下的每一个人。 “战争,战争并没有停止!卢迪南只是一个开头!而真正的目标是勃艮第叛军的首都沃姆斯,是莱茵河以南属于帝国的土地!所以我们不能休息,要继续北上!继续战争!战争!野蛮的勃艮第人带给我们的,我们也要加倍奉还!”盖伊在石头堆上几乎是吼着说出的口,下方的每一个士兵仍然是默默注视他,不过眼睛通红,里面写满了愤怒与仇恨。 我本想是士兵们会跟盖伊一道高喊复仇,可是我错了,这几百人距离的地方安静地出奇,没有一个人随着盖伊的咆哮而怒吼,他们只是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但是我相信他们都选择了前者,勇气不需要说出口,只需要做出行动! 冷静了许久,盖伊这才缓缓张口:“当你们在面临生与死的抉择的时候,我希望你们仍然记得罗马与你们同在!” 第五十章:安德鲁的秘密 我不知道为什么给人第一反应就是这人一肚子坏水而且十分有趣的盖伊的态度猛然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这着实让人一时间无法接受,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才让这个爱使坏的家伙变得多愁善感起来。那么问题就是出现在那羊皮纸上吧,我知道那上面写着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随着夜幕的降临,也到了该休息的时候,我去外面打了一桶冷水,并且打湿手掌来轻轻地拍拍遍布淤青的腿,这样能让我感觉好一些。 安德鲁这个家伙,从训完话之后就神神叨叨地,吃过晚饭后(不得不说这晚饭,跟那平时吃的东西都不是一个灶的,那么大一碗肉,让我那寒酸惯了的胃都有些不适应了!那面包上面都涂着蜂蜜,在原来的雇佣军部队相比,这才知道谁才是亲生的!)安德鲁就不知道哪里去了,简单的做了个冷敷,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赶紧穿上衣服,说也是奇怪,这都到了睡觉的时间了,还是没有见着安德鲁的踪影。 莫非是那家伙害怕丢了那得来不易的产业,乘着吃饱有力气,连夜跑了不成?不行,我必须去找找看! 这么想着,我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带上了我的剑,忘了说了,我决定向恶势力低头,收下了李维那个二世祖送给我的剑,嘿嘿,没办法,那东西实在太好看了! 话说这营地是封闭式的,也没见那群野蛮人走之后营门再打开过,难道说是翻墙跑了,我疑惑的望了眼那由高大的顶部削尖的木头铸成的城墙。不!安德鲁不可能这么灵活! 那么他逃跑的问题就已经得出结论了,那就是没有跑,这么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营地,我上哪找他去呢?我沿路摸黑来到白天盖伊训话的石头堆上,透过月光,我模模糊糊地看到那石头堆上坐着个人影,在哪里一动不动的。因为夜色太暗,我不能确定那个黑影是不是安德鲁,要是个野鬼呢?我这么冒冒失失地上前去,会不会把我的灵魂给勾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看过的杀戮太多,那个心理多多少少是会衰弱的。 “安德鲁?” 我试探性的叫了他一声,可是他没有回应。 “安德鲁?” 我把声音提高了八度,甚至是抽出了剑,好歹那鬼要是突然扑过来我也能给他点颜色看看! “我要是再不答应,你是不是就会直接刺过来?” 是安德鲁的声音,看来他没事,这下我就放心了,也没有多想,收剑入鞘,缓步来到他的身边。 “怎么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难道说那个首席百夫长勾起了你不愿提起的回忆?” “唉!” 安德鲁在黑夜中长叹了一口气,接着他摇了摇头,说道:“失忆了真好,不是吗,卢迦?” “失忆?” 我一下懵了,不知道安德鲁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没有感觉到吗?卢迦。”安德鲁好像是知道什么一样,“我就说嘛,失忆真好。” “安德鲁,”我不解得说道:“你把我说糊涂了!” “你难道从今天的盖伊那口吻当中没有听出来什么吗?”安德鲁转过头来在一片漆黑当中我凭感觉知道他是在盯着我:“你难道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这番言论跟当初我们在去纳尔旁的路上时我们的首席百夫长对我们说的那些话,是何其的相似!” “你的意思是,我们将会面临战争?” “哈,那将是一场真正的大会战!呵呵呵呵……”安德鲁垂下头去,捏着嗓子发出那类似于自暴自弃般地笑声。 “安德鲁!”我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对他说道:“我知道你还在惦记着你打拼出来的土地。但是安德鲁,这跟你当初所跟我讲的荣耀并不相符!” “不,你不懂,卢迦!”安德鲁只是摇头“你不懂土地跟安逸的生活对于我来说的重要性!你想到过特奈娅吗?虽然看起来你并没有那么喜欢她。” 一提起特奈娅,倒是让我在脑海中闪过了那已经远在热那亚过上平静的生活的那个奸诈的小女人。她让我想到了被她算计落入陷阱当中囧样,我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蠢货,你笑什么?” “不,我只是突然感觉自己怎么会那么傻,在这个姑娘这么白痴的骗术下独独是我受骗,虽说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许下诺言要娶她为妻,但是总得来说,这个家伙虽然可恨但是还是有很多令人快乐的回忆。” “哈,卢迦,我就说嘛,你对她还是心动了!”安德鲁在一旁笑着说道。 “喂,什么?心动?” 我赶忙掩饰,此时的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这段时间没有想起过她也算是我对她没有感觉的一个有力的证据吧。可是这么解释怎么总感觉语言是那么的苍白呢? 我又想起了小雅,那个令我心碎的姑娘,虽然我现在跟她相隔着十几个世纪,但是我仍知道她是存在的,只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我的梦中。只不过每梦见她一次,那令我爱慕的脸庞上就泷上了一层薄薄的纱,我不敢去触碰她的脸颊为她拂去那层细细地纱,生怕再一次在她的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恐怖的伤痕。 这让我想起了古罗马的诗人奥维德曾说过的:每个人的心田都住着一个神仙。也许小雅就是我心中的那个神仙吧,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那么你呢?安德鲁。”回味过后,我还不忘再问问他:“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的畏惧,当时你在攻城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失去”安德鲁就说出了这个词,“我怕再一次失去身边的人,得来的一切,还有内心的所爱。你知道吗,卢迦,我并不害怕野狗!” “并不害怕野狗?” 这让我一下想起了当初在战场上第一次看见那家伙时的可怜地模样,他挥动铁剑试图威胁向他逼近的野狗。而这个时候他却说他当时并不是害怕野狗。 安德鲁在一旁沉默了良久这才吞吞吐吐地对我说道:“卢迦,其实,其实我对你有所隐瞒,我有一个妻子。”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金色的戒指,虽然四下里光线暗淡,但是反射月光我能看见那戒指闪烁的点点金光。 “这是我散尽全部家财为我的妻子打造的,一共有两枚。”安德鲁说着,呆呆地望着那戒指,“一枚在她的手中,一枚在我这,你无法想象当时她看到那戒指时都哭了,可是还是那么的美!”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而害怕死亡?” “不,不仅如此。”安德鲁摇了摇头“我不能死,因为我们没有钱,我没有能力养活她,我必须获得土地,所以我只能参军。”安德鲁将那戒指收起来,接着说道:“我参军了,所以我的妻子就分得了土地,她能种地,能够养活自己还有孩子......”说着说着,安德鲁笑出了声,就跟刚刚的我一样。 “安德鲁,”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心动了!” 第五十一章:锁子甲 心动?我才不会心动。 我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着,手里闲得无聊地拿起一颗石子在一片漆黑当中不住地把玩着,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都习惯了风餐露宿的生活,这可是以前都不敢想象的。躺在石头堆上,除了那一身的淤青所带来的伤痛以外,我基本上感觉不出来其他的不适,倒是圆鼓鼓的肚子让我隐隐难受了好久。 “走吧,安德鲁,回去睡觉,明天才有个好精神!” 我本想转移安德鲁的注意力,不想让他去思考那么多,以至于寝食难安的,经历过这么多在生死边境上挣扎,或多或少的都该麻木了吧。可是他看上去并没有这样,这次我的话并没有给予他任何的触动,他呆呆地躺在石头堆上,仰望着天空,“不!”他轻声说道:“我怕闭上眼睛,时间就流逝了,那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不想让那时间就这么溜走,我想把它牢牢抓住,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来回忆了。” 安德鲁现在看起来难受极了,虽然作为朋友,但是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劝他摆脱这样的不适,重新回到那勇敢的一面来。 好好思考吧,我也把视线投向了天空,可能是太久没有这么安静的看了吧,对于我来说这虽然处在的地域不同,但是天上的星星倒是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上。并且还跟以前那样,叫不上哪怕是一个星星的名字来。 今天是十五吗?我不清楚,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对于一些基本的判断早已用鲜血在我的脑袋里冲刷了个干净。天上的一轮圆月,就这么静静地在夜空当中散发着苍白的光芒,又像是一艘孤独地船,在夜空这个深邃的海洋中漂泊。很快,那漫天的星星让我眼花缭乱,我赶紧闭上眼睛,有意思的是知道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侧过头来,安德鲁就躺在不远处的石堆上,睁着眼睛,呆呆地仰望天空。 穿戴整齐的圆号手跑到会场的中央,隔着一座小小的石头山,他没有看见我跟安德鲁,只不过是照例吹响了那圆号。很快那号声就传到了四面八方,将这不大的营地包裹其中。原先安静就像是空无一人的营地里,号声吹响后就有士兵从帐篷当中探出了头,这下可算是有了生气。 “起来了。” 我坐起身来,就听见安德鲁在一旁对我说道。 “嗯。” 我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腿上的淤青,咬着牙,挣扎的站起身来。低头看向还躺在那儿的安德鲁:“走吧,安德鲁,我们是时候上路了。” 安德鲁的双眼通红,一看就知道是一夜未眠,他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看来一夜的回想让他的内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他爬起身来,与我一道,回到了临时分配的帐篷当中。 该出发了,临走前要收拾行礼,可是除了那顶跟随我来到这里但是已经没什么用的头盔以外,确实是没有了其他的物品是多余的了。 “安德鲁,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我们要不然先准备一下,去吃饭吧!” 一想起昨天晚上的肉汤,还有涂了蜂蜜的面包,我就馋的把持不住自己。可是安德鲁现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收拾的时候就没有动一下,只是坐在地铺上手里捧着我跟他的锁子甲,手指在上面一点一点地摩擦着,就好像是这样能把上面的锈迹擦掉一样。 “别浪费力气了,安德鲁,咱们先去吃饭吧!”我一再催促,可他就是不为所动,这时就听他声音混浊,就像是从嗓子深处发出的声音一样说道:“我还不饿,早上的饭就不吃了吧,这锁子甲在脏了,穿在身上不仅邋遢,对皮肤还是有损伤的!” 我靠,有没有搞错,这个时候了,还在思考这样的没有意义的问题,我没好气地说道:“那你这样用手一点点地,整干净不知到了哪个岁月了,话说回来,你这样不吃早饭,到时候那个尊敬的首席百夫长大人又想出了什么坏点子来,你能受得了?” “不,卢迦,你不懂!”安德鲁低着头接着说道:“我感觉我们把锁子甲穿成了这样实在是太过邋遢,不仅是出去丢了面子,可能到死了的时候敌人也会狠狠地嘲笑我们的尸体。” 说着,安德鲁抱着我俩的锁子甲起身,走出了帐篷。那两件锁子甲足足有三十公斤沉,安德鲁就这么抱着,低着头,无精打采地往前走着,直到来到了营地里一处小小的土坑当中。这土坑像是无人问津很久了,里面填满了细细的沙子,土坑的四周横七竖八地的木棍散落一地。 “哗啦!” 安德鲁松手,将那两件锁子甲丢进这沙子当中,随后弯腰捡起一根木棍,在手中掂量着,试了试它的重量。 “卢迦。”安德鲁轻声呼唤我道:“虽然你失忆了,但是你还记得这门必修的课程吗?” “必修的课程?”对于他的问题我十分地不解。 “对,像爱护自己的女人一般,爱护自己的铠甲。呵呵呵呵......”安德鲁苦笑着,那笑声不知为什么总感觉是那么的凄苦。他将木棍刺击沙子当中,抵在那锁子甲的上面,开始用劲来回的搅动着。“看来你是把所有的一切都忘记了,可能当初你最亲密的战友也不记得了吧。不过这样也好,整个人生就像是重新开始了不是吗?” 安德鲁搅动地频率越来越快,那两件锁子甲就在他的棍棒底下飞速旋转着。 “安德鲁,你慢点,你这样会把它弄破的!”我吃惊于这么快的速度,我怕安德鲁用劲过猛把锁子甲戳个洞出来,但是手伸到了一般猛然停住,因为我惊讶的发现,在沙土搅动当中的锁子甲,正在以眼睛可视的速度中褪去上面覆盖的锈迹,重新出现那微微闪光的银色。就这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锁子甲就被清理地跟新的一样。 “拿去。” 安德鲁从沙子里拿出一件锁子甲,抖落上面的沙粒,那锁子甲在我的眼中真的跟新的一样。我接过,有些吃力地套在了身上,抚摸着这告别了有段时日的银色,我不由得心中暗喜,就好像除去了这斑斑地锈迹,铠甲的防护就上了一个档次一样! 第五十二章:北上(上) 今天的早餐格外的丰盛,芝士蛋糕,蜂蜜面包,还有听说是从日耳曼人那里得来的黑科技:酸黄瓜。汤还是像作天那般多肉且浓郁,却不知是为什么,所有人坐在餐桌上,却听不到什么餐具碰撞还有就餐的声音,所有人包括安德鲁都把头撇向一边,尽量不去看那丰盛的食物。 我四处看了看,也就只有我像是一个没事的人一般,左手捧着块蜂蜜面包,右手握着根酸黄瓜,一口甜加一口酸,酸酸甜甜可能真的就是我了吧,因为其他人心里都是苦痛的。 破天荒了头一遭,身为首席百夫长的盖伊倒是没有去吃他的小灶,坐到了我们的中间,今天他依旧穿着昨天的鳞甲,只不过外面重新包裹了一层铁圆盘,上面遍布凹痕,这也是他历战的象征。他坐在餐桌上,拿起面包,端起汤碗,一口面包,一口浓汤,当他发觉身边的百夫长跟士兵们都没有动手吃饭,他停下了咀嚼,望着他们,问道:“吃啊,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不吃饭哪里来的力气走路呢?” “长官,你昨天给我们讲的那些话,我们都或多或少听出了些许的意思。”他身旁的一位百夫长直接问他道:“你给我们说实话,你昨天看了那羊皮纸,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对!到底写了什么!” 看来是说到了每个士兵最想了解的问题上来了,他们都把目光投向盖伊,渴望从他这儿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 盖伊吞咽下口中的食物,将那碗缓缓放下说道:“既然你们非常迫切的想知道答案,那么就告诉你们。”只见他站起身来,从腰间小背包的口袋当中抽出了那封羊皮纸高举过头顶,大声说道:“上面的命令很简单!就是到了战场上,我们是第一阵列,冲锋陷阵的活,我们来干!” 沉默,在盖伊话音刚落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保持沉默,很电视剧里不同的是,他们没有欢呼雀跃地以为是捡到了多大的便宜一般,相反,羊皮纸上的命令更像是地狱在向他们召唤,几乎没人认为这是个立功的好机会。 “打头阵。” 身边的人呢喃着,似乎这个命令像是勾起了他们不愿意回想起的回忆。首席百夫长盖伊,他宣布完后就重新回到座位上,将羊皮纸收回到腰间的小皮包中,拿起汤勺,一口一口的喝着碗里的汤。 “快喝吧,可能就真的再也品尝不到这样的美味了!” 不知是谁说的这句话,士兵们似乎想通了,纷纷埋头用木制的汤勺往嘴里送着肉块跟汤水,贪婪地品尝着这早餐的像是提供给死刑犯的餐食,是时候准备出发了。 太阳升出了东方的地平线,军营在吹响了悠长的号角声,这代表着军营里的其他部队已经开始出发了。 “快!集合!集合!” 百夫长们呼喊着吹响哨声,士兵们从帐篷当中背着自己的行囊一路小跑,集合在各自的百夫长的面前列队。 “看来一切都已经就绪了。”盖伊望着一个个整齐的方阵,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大喊了一声:“出发!” 营地的大门缓缓打开,所有人迈开步子,就像是昨天训练时候的一样,迈动着整齐的步伐,缓缓走出了这个才住了一天的营地。外面的军营不再像昨天那样士兵们来回乱窜造成的摩肩接踵,脚下的道路被清理出来,他们在他们自己的百夫长带领下整齐的罗列在道路的两旁。距离我们最近的是一辆战车,上面站着的人是安东尼,他身着黄铜的肌肉胸甲,一身华丽的战衣,红色的披风,手持着双子军团特有的佩戴元老院文书的旗帜,见到我们走出,他还象征性地朝首席百夫长盖伊点头微微的行礼。这是对首席百夫长身份的肯定,盖伊只不过是点头回礼,并来到安东尼的战车前,双手接过安东尼递下来的旗帜,缓缓走到队伍的正前方。 “看,这是我们军团的旗帜,”盖伊将他高举过头顶,以求让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他接着说道:“我们是属于第一大队的,也理所应当的肩负起守卫军旗的职责,旗进,人进,旗不退,人也不得后退!” “呼哈!” 我们只能用平时训练时的呼喊来向他表达我们的决心,不过这简简单单的一声呐喊对于他来说倒是挺受用的。他微笑着,转过身去高举着军旗,身后的号角手吹响起有节奏的号声,我们踏着节拍,一步一步,整整齐齐地前行。 全副武装的军士为我们打开了营地的主大门,大门一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骑兵。大批的骑兵,列队在营门在,可是丝毫没有为我们让路的举动,他们头戴镶铜的蛮族带缨的头盔,身披全身的锁子甲,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们肩扛着的近三米长的长枪。从他们的面须来看,很明显他们都是蛮族人,也只有蛮族人,才有这么好的骑兵了吧。不过令人不爽的是,他们高昂着脑袋,似乎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呜~呜~” 粗旷的号角声响起,只见一辆由四匹高头大马拉着的华丽的马车从这些骑兵的面前进过,沿着脚下的土路向北前进,这些蛮族骑兵策马前行紧随其后,留给我们的只是齐腰高的扬尘跟一路上的马粪。 “嚯!瞧瞧,都瞧瞧!” 站在最前面的首席百夫长盖伊,遭罪的话没人比他更惨,扬尘散去,这才露出他的人影,他狼狈地用袖子捂住口鼻,身上可铺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来这群骑兵不仅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连这么地位高贵的首席百夫长都吃了瘪。 “没错,这就是埃提乌斯!地位显赫,目中无人!“ 盖伊变拍着身上的尘土,边尴尬的笑着跟在那队伍的身后。“我看到时候发败了勃艮第人,他恐怕连当今的皇帝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了!”当然这话也是他在背后说的。 第五十三章:北上(下)阿奈! 一路上,除了忍受那浓重的灰尘夹杂尸体腐烂的臭味,还要躲避着脚下不知道何时出现的马粪,这可真的让人够的了!眼看着身边的战友们渐渐从对于死亡的畏惧当中转移到对于前方埃提乌斯车队的无礼的不满中来。顿时就感觉周围那沉重的气氛轻松了不少,我说的不是那在热气中上浮的臭味! 士兵们敢怒而不敢言,每个人都捂着鼻子,怒视着,前方的那车队,与他们不太一样的是,我反而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不能这么说,主要是我特别向往那前面坐在马车里面的埃提乌斯,虽然在背后尽是大片的不满跟白眼,可是他舒舒服服地坐在马车中,而对他翻白眼的,则是在步行,还要忍受着马蹄跟车轮所带起的尘土。到底是谁在看不起谁,我想这一点路旁的观众们都能一下看个明白。 “愿上帝怜悯你们,我的孩子们,”走着走着,就听见一声苍老的声音在路旁响起,抬起头望去,那是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老人,严格地来说应该是一位神父。他左手捧着一本厚厚的书我想那是圣经吧,也不知道这时候的基督教能不能保证罗马境内的每一位神父都能有一本属于他自己的圣经,他胸前佩戴着金色的十字架,右手拿着一根橄榄枝,他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的,不知在叨念着圣经上面的哪一段文字。身旁站着一位孩童,稚嫩的脸庞倒是看上去可爱不少,用后来的话说就是小鲜肉,不过这个小鲜肉端着一个铜盘,里面满是清水,那老者用橄榄枝沾着水,不断挥洒到从他面前进过的士兵身上。同样的,我的身上也沾上了那如同雨点一样的水珠。溅得我脸上,手上都是那该死的水珠。 你说这行军呢,无缘无故的往身上洒水,有这股弥漫在空气当中的臭味已经够让人恶心的了,谁知道这水又是个井里取来的圣水? 我小声抱怨着,伸手想擦去那脸上的水珠,到就在这时,安德鲁一把抓住我的手。看样子他是在阻止我擦脸。 “这可是罗马城中的圣水,你这么擦去了,也就吧神父给予你的祝福给一并擦去了。” 哦,合着这水珠子还有祝福呢!作为一个典型的,立场坚决的唯物主义者还有无神论者,我要是反驳起来安德鲁,那可一定是滔滔不绝地,说得他哑口无言,不过想回来,还是算了吧,这个不开化的家伙,说破了天都不能撼动上帝在他内心地位的分毫。我还是顺从了安德鲁,放下了手,不过这水珠子在脸上真的很痒,像我这样极度怕痒的人也只能默默承受着。 “我知道我的救赎主活着,末了必站在地上。我这皮肉灭绝之后,我必在肉体之外得见上帝......”老神父又开始神神叨叨起来,他打开手中的书本,逐字逐句地大声朗诵着。 “他说的是什么?”我不解得问在身旁的安德鲁道,可是安德鲁只是摇头,对于圣经,他这个莽夫怎么可能读得懂。 “旧约.约伯记。”倒是另一边一个声音回答了我,只听那声音接着说道:“这是在讲约伯的信念。无论承受多么巨大的打击、多么绝望的境遇,都不可放弃希望、放弃信仰。”寻声看去,我看到了一个清秀的脸庞,就在我的另一边紧挨着,我走了一段时间了,我都没有主意到他。 “奥里乌斯.卢迦”我主动伸出手,他盯着我的手,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跟我握了一下,开口道:“博西乌斯.弗米欧!” “你不是贵族?”我听他的名字,里面少了个贵族姓。 “嗯,”他点了点头。 “那你是怎么知道圣经里面的文字的?”我但是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在我的映像中平民怎么可能接触到这所谓神的语录。 “家里有点钱,所以做过一段时间图书抄写员。”弗米欧低着头,回答地很腼腆,看来是不太擅长跟人打交道。 “好吧,可算是遇到了一个有文化的青年人!”我打趣地说道,逗的安德鲁都哈哈大笑起来。安德鲁这个家伙也算是主动,直接伸手向弗米欧自我介绍,看在我俩的热情下,弗米欧还是尴尬的笑了笑,至少一路上能够唠唠家常什么的这会让时间过得快一些。 “嘿!卢迦,你看!” 正当我准备问问弗米欧他说的图书馆在哪里时,安德鲁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事一样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前方不远处。我顺着安德鲁的指尖所指的方向望去,那路边的身影,穿着。 “阿奈?”我不敢确定,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眼,对,就是阿奈,她还穿着那天淡蓝色的裙子,手挎着一个木篮,倒是她面前的那个男的,怎么那么像那个浑蛋家伙李维! 阿奈就像是犯了什么错一样,低着头,一言不发,只不过那李维但是滔滔不绝地,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不,李维这个混蛋在那,准没有好事!他一定是觉得不舒服又去找阿奈的麻烦了!一想到这里,我就恨这个卖国贼恨得咬牙切齿的。 “喂!” 感觉情况不妙,我可不管什么队形了,直接冲出了队伍,我们方阵的百夫长看我如此不守规矩,急忙前来阻拦,但是这个蠢货壮汉能跑得过我吗?我一路大步加小步地跑到了阿奈的身边,紧随其后的百夫长一把拉住我,但是让李维的眼神给逼退了,他很知趣地站在一旁待命。 “阿奈,他又欺负你了?” 我也懒得废话,直接问阿奈。阿奈缓缓转过身,顿时她一脸的愁云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淡淡地微笑,相比李维,这微笑倒是成了针对于我的专属表情。 “给,愿上帝保佑你平安。” 阿奈浅笑着,可是脸上还是那么苍白,一天过去了,她的身体看起来并没有好转。 “阿奈,你不必这么做。” 我轻轻推开了她递过来的木篮,我知道里面有满是面包,我知道这篮中的面包对于她们母女俩意味着什么。在这样吃喝不愁的情况下,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接受她的回报。我接着对她说道:“你快回去吧,这里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说着,我扫了李维一眼。阿奈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她很快又抬起头来,一把拉住我的手,声音细小地就跟蚊子一般:“这个给你。” 只感觉手心一凉,我赶紧攥紧了拳头,生怕阿奈给我的东西掉了。李维这时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转身上马离开,我不知道他为何逗留。 再看阿奈,她轻抚过散落的一缕头发,双眼直勾勾地注视着我的眼睛,“卢迦阁下,我会为你不停地祷告上帝,直到你回来为止!” 第五十四章:树林遇袭 我是不是太过花心了,这个疑问浮现在我的脑海当中,因为阿奈的笑容跟言语就像是一滴水滴,滴落在我内心平静的湖面,泛起了阵阵涟漪。心动,就这么表现在不经意间的一颦一笑,或是一句感人肺腑的言语。这个脸色苍白的高卢姑娘,竟然让我有些失神了。 阿奈依旧微笑着,缓缓靠近我,我呆住了,就这么看着她一步一步向我靠近,在不足半米的距离当中,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了我的额头。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在这一瞬间仿佛所有的记忆都变成了空白,五感消失,呼吸都在不自觉当中屏住了,全身上下只能感觉到心脏在砰砰地跳动,这个高卢小妖精,难怪都说法国的女人都是多情的种子,这在几千年前都是能够印证的。 “喂,该上路了!” 身后的百夫长看不下去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面前的阿奈不见了,我赶紧四处张望,这才在身后的不远处看到她孤独的背影。这个可怜的女人,大老远来只是为了给我送面包,还有这个。我想着,摊开手心,不仅轻声惊呼,原来那静静躺在我手心的是那枚银色的戒指,她当初拼死保护的戒指,现在正躺在我的手心中。 我长叹了一口气,这种感觉不知道是喜还是悲,或者是没有表情吧!我将戒指戴在我的中指上,心想但愿能够归来,重新把戒指还给她吧,这个可怜的女孩。我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多想。 重新回到队伍里,还不等到安德鲁先开口,那个刚刚认识的叫弗米欧的小子先发话了:“喂,那个,那个是你的情妇?” 我摸着手上的那枚银戒指,不知道还说什么好,索性就不说话了,料他也问不出个一二三来。 “卢迦,那个李维,找那姑娘,到底是为了什么?”安德鲁在一旁问我道。 “不知道,我一走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停下了,倒是阿奈给我东西的时候他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会不会是打什么小算盘呢?”这倒是让我苦苦思索起来,眼看着越走越远,空气中的尸臭味都减轻了不少。 一路上非常的无聊,如果说把行军当作是一场振奋人心的旅行,当明白这么大队的人马将小树林当中的飞禽走兽吓得逃的无影无踪之时,那么这场旅行的意义一定是非常无趣的。四周除了树木连鸟叫声都没有,可能是声势太过浩大了,早在几百米以外的鸟们都弃巢而去。余下的只有沿着那破败的土路一路前行的大批部队,这道路凹凸不平,完全没有了我认知当中的石路,可能算是踏入了被野蛮人占领的土地了,无知的他们对于道路完全不懂得怎么修缮。 “我们这一次大概有多少人?” 沉默了良久,我觉得最应该问的的问题还是这个,我可不想以一个士兵的身份步入了瓦鲁斯(条顿堡森林战役)的后尘。 “仅仅只有三只军团,如果数量乐观的话,那么我们这一次可能带了两万人。”弗米欧回答地很快,这让我惊讶不已,连忙问他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不给你说过了嘛,我原先在帝国的图书馆工作过,一个小小的抄写员而已。”弗米欧的脸上扬起了微笑,真是秀才不出门,尽知天下事。 “这么无聊,还不如说说你的故事吧。” 对于弗米欧,我是充满了好奇心,这家伙不像是那些一问三不知的白丁,反倒是在帝国图书馆抄写员的身份让这个身穿铠甲的年轻人内在透露着一股文化人的气息。 这个年头文化人可不多,有志向的更是屈指可数,也不知道这个看似啥都知道的弗米欧,他又算是哪一波呢? “我的故事?”弗米欧指着自己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什么有意思的故事。” “说说吧,这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在我的一再哀求下,弗米欧实在是受不了我的死缠烂打,不住点头,一旁的安德鲁一言不发地,不过我可察觉到了他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好好好......” 弗米欧冲我摆了摆手,一张口却说:“那么你先来!” 秉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思想,我思考了一阵决定就说醒来后的那时候,前面的我不能说,不然会对他的世界观造成几乎是崩塌了一般的影响。 可是这么一张口,就到了下午休息的时候,此时已经距离卢迪南很远了,我揉着干的冒火地喉咙,身上早已经被汗水打湿了。水壶中的水被喝的一滴不剩,再抬头看看那如日中天的骄阳,顿时感觉再这么说下去我会渴死的。可是弗米欧瞪着眼睛听得津津有味的,反倒是让我不好意思停下来,这可真的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终于,在一声悠长的号角声中,前方的车队停了下来。 “原地休息!原地休息!” 督军的骑兵在路旁策马而过,留下了一个命令。二话不说赶紧坐下,这时补给水的马车停靠在了队伍旁,因为我们是第一大队,所以优先补给。这可是个天大的好事,我抱着水壶,跟着一群人在一块左推右搡的好不容易抢到了一个木制的水桶,木水瓢一瓢下去,都没来得及往水壶里装水,就开喝,几口下去,顿时感觉视力都好了不少。环顾四周,这正是到了一处还未开发的树林当中,这里灌木丛生,更何况道路的海拔是最低的,以前看过的电影中的场景在我的脑海中一一浮现。 “太安静了。” 我不禁说道,手持着水瓢呆立在原地。 “喂,你还喝不喝了,不喝我还渴着呢!” 身后的士兵粗暴地夺去了我手中的水瓢,我并不为之所动,而是环顾这周围实在是太危险了,不知道埃提乌斯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停留。 捧着空水壶,一步步走回方阵当中。 “卢迦?”安德鲁呼唤着我,不过他把视线转移到我手中的空水壶当中,不解得问我道:“你没有打水啊?” “啊,哦,”我这才缓过神来,在回过头去,补水的马车已经走了。唉,不知这一瓢水够不够我支撑一个下午的。 “也真是奇怪,我们的副军团长安东尼应该跟在埃提乌斯的座驾后面啊,为什么今天他没有来?” 这时只见首席百夫长盖伊带着那几个方阵百夫长从我们的身边经过,百夫长对盖伊的疑问内容我听得一清二楚。 “没有来!”我在心里惊呼着,赶忙抬头看前方埃提乌斯的车驾,那些全副武装的骑兵们此时下了马,尽管是休息,他们也紧握骑枪,团团围绕在埃提乌斯的座驾四周。并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啊,那有为什么要呆在这里呢? 疑问越来越多,压的我都喘不过气来。看周围的士兵们坐在原地有说有笑的,一切都像是正常的,怎么可能?周围真的太安静了! “哒哒哒......” 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从后面传来,看样子是斥候。他们从我的身边飞驰而过,到埃提乌斯的座驾旁翻身下马,手持着一封卷起的羊皮纸,把它递进了座驾中的窗子,低着头,好像是在接受训话一般。不一会儿,那斥候像是接到什么命令一样,翻身上马,从腰间的背包中掏出了一个号角,来到我们的阵前。前方座驾旁警戒的士兵也匆匆上马,像是收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一般。 “这又唱哪一出喜剧?” 安德鲁坐在原地盯着那斥候说道。 那斥候显然是没有听到安德鲁的话,举起号角抵在嘴边,猛地吸气! “呜~嗤!” 那号声刚要响起,不远处的灌木从当中就飞出一只利箭,贯穿了那斥候的喉咙。 “遇敌!遇敌!!!” 面对突发的变故!百夫长们高喊着跑回自己的方阵,士兵们赶紧起身。看来这平静的四周注定是泼涛汹涌的,这跟我刚刚的担忧一点都没有偏差! 第五十五章:战獒 “方阵!防御阵列!” “呼哈!” 百夫长匆匆跑回我们的方阵前,再回头望向那安静的灌木从,没有,什么都没有,那里安静地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零↑九△小↓說△網】但是那斥候的尸体就躺在我们的面前。 士兵们立即组成了一个长方形的框形防御阵列,列盾向前,警惕的注视着前方那安静的树林。 “让开!给主帅的车驾让路!” 策马而来大声命令我们的正是李维这个卖国贼,卫队长怎么书名也是个不小的官职,这么一声令下,我们的百夫长们哪敢不从?赶紧挥手让我们向路的两旁散开,为埃提乌斯的座驾让路。无论到了多么危险的境地,主帅的安全永远是在第一位的。 埃提乌斯的马车开始在蛮族骑兵的护送下调转车头,骑兵们肩扛着长达三米的骑枪,从我们身后经过,紧随其后的是埃提乌斯的座驾。 这个时候的灌木从就不是那么平静了,在我们目视的前方,灌木枝在无风的情况下来回摆动,谁知道下面有多少人穿过。 “有敌人!备战!” 百夫长一声怒吼,就看见身边的士兵纷纷冲背包中抽出了一根梭镖,高举在肩头,(因为随着后来蛮族化跟国力下降的日益严重,软头重标枪已经不能列装而退役,取而代之的是简化的标枪,不过更多的是这产量有保证的梭镖。) “不要恐惧,瞄准了打!他们其实比我们更加害怕,因为我们是罗马军团!”百夫长在军阵后大声呼喊着,一遍又一遍地鼓动着士兵们的勇气。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我左顾右盼,看到周围的人都有梭镖,唯独我连装梭镖的布带都没有,只好抽出那把拉风的长剑,紧紧攥在手中。 “安静,实在是太安静了,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身旁的弗米欧的声音颤抖不已,两只眼睛在眼前的灌木丛中无目的地搜寻着,此时的灌木从有没了动静。 “难道敌人只有那么几个,或者是说他们在故意拖延我们的时间?”安德鲁在一旁分析着,抽出铁剑“梆梆梆”连敲了三下盾牌,接着大喊道:“Coeon!你们这些勃艮第虫子!出来吧,真正地对决!”可是灌木从中仍然没有任何的动静。 “快,保护车驾!” 一骑兵策马来到我们的身后,他是在为那车驾疏通道路的。眼看那埃提乌斯的车驾就要转过头来了。 “有人!” 只听弗米欧一声尖叫,抬头望去,只听见“嗖!”地一声,一支箭冲头顶飞过,直直扎进了那骑兵的腰部,骑兵惨叫了一声从马上跌落下来。 “掷!掷!” 百夫长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士兵们朝着那箭矢飞来的方向猛地发力,“刷刷刷!”一片梭镖飞了过去很快消失在灌木丛当中,随后便是寂静,灌木丛中一点声响都没再发出了。【零↑九△小↓說△網】 “保持阵型!不要害怕!” 百夫长高举着剑呐喊着,士兵们重新在背包中取出新的梭镖,架在肩头。 “轰隆!轰隆!轰隆!!!” 隆隆的响声打破了灌木从当中的寂静,只见不远处被灌木遮挡的后方燃起了烟,而且是一股一股的。 “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 这声音就像是飞驰而来的战车,可是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见实物,这声音越来越大,表明那东西越来越近。 “火石吗?” 我的脑海中闪过了那从高处滚落下来的石头,专门用来对付罗马人的方阵的。 “保持阵型,不要乱!” “让马车跑起来!快!离开这里!” 李维在那里快速调度着,好不容易这么巨大华丽的座驾调转了方向,可是已经晚了! 道路两旁的灌木丛中飞出数个燃火的巨石,“躲开!躲开!”百夫长这才尖叫起来,可是都已经晚了,带火的巨石发出的轰鸣掩盖住了士兵们尖叫,朝着列队的方阵径直地撞来。 “咚咚咚......” 巨石在军阵中横扫,砸倒了大片的士兵,当然我也在内,被那滚落的巨石擦了个边,这样都给我放倒在地,更不用说那些直直碾压过去的倒霉蛋了! “呜!!!呜!!!” 极度粗旷的号角声响起,这不是我们的号角声,而是从灌木丛中响起的。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备战!备战!” 顾不得去扶起那在地上挣扎的伤兵了,因为道路两旁的号角声大作,灌木丛中风起云涌地。 “准备梭镖!稳住,只要他们敢冲出来!梭镖伺候!” 百夫长进一步下达作战指令,士兵们架着梭镖,挺盾向前,大口喘着粗气,看上去十分紧张地注视着灌木丛的一举一动。 “哗啦!” 令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大片的黑影冲出灌木丛,这不是人,而是狗,獒犬! “Fire!Fire!!!” 百夫长显然是慌了神,他呼喊着,士兵们更是不用说,闭上眼睛就胡乱的将手中的梭镖投掷出去,几只獒犬中标倒下,但是更多的獒犬涌了上来,就像是一股黑色的洪流! “狗娘养的!这回要折在这啦!” 安德鲁呼喊着,压低身体,一只獒犬就扑到了他的身前,撞在了盾牌上。灵活的獒犬根本没有太多的办法阻挡,他们轻易地一跃而上,以盾牌为跳板,跃入我们的方阵当中,很快,第一排的士兵就被那黑色的“洪流”给冲垮。他们在獒犬无情的撕咬下挣扎,尖叫,又很快停止。 “后退!后退!” 眼看着前面的第二排死伤过半,安德鲁立即招呼着我跟弗米欧后退,可是身后,也就是道路的另一面,大批的野蛮人冲了出来,高举着各色的武器,装备也是良莠不齐。 “咚咚咚...”两军碰撞在一起,我们很戏剧性地被夹击了! “汪!汪!汪!” 一只黑色战獒迎面扑来,安德鲁趁势挥起盾牌猛地扇去,将那战獒打倒,战獒挣扎着,以惊人的速度起身,可是安德鲁的利刃随后而至,猛地捅入了那战獒的胸腔。 “聚拢在一起,不然我们三个都得死!” 安德鲁果然是有经验,很快就想出了还算奏效的对策,我们三人立马背靠着背,架着盾牌抵住地面,以防止被那强壮的战獒扑倒。然后在盾牌的空隙当中出剑刺死扑抓的獒犬。 “稳住,稳住!”那百夫长还在声嘶力竭地呐喊,很快就被那扑来的三只獒犬扑倒,训练有素的战獒丝毫不给他反抗的机会,张口露出那四颗锐利的牙刀,撕开了百夫长的喉管。鲜血溅起了三米高,百夫长这下彻底闭上了嘴巴,只剩下不住抽搐的力气了。 李维与他的骑兵就更难了,他们的座驾受惊,快到了不受控制的边缘,而他们骑在马上,用近三米长的骑枪笨拙地刺那灵活的战獒,很快他们便一个个地被战獒拖下马来。 第五十六章:野兽 “我们被围死了,跑不出去了!跑不出去了!” 弗米欧的声音在颤抖,手握着剑更是抖得像打摆子。方阵的左面被蜂拥而上的勃艮第人死死咬住,右边也就是我所处在的位置,这成群的战獒扑倒一个又一个落单的士兵,他们的死法几乎是一模一样,都是脖颈处的大动脉被撕裂,涌出的血液将地面染红。 百夫长死了,发号施令稳固军心的人没有了,士兵们被打的连连后退,眼看就要溃败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士兵内心的士气崩溃了,那么我们距离死亡的时间无疑是上了加速器,飞快地读秒起来。 “百夫长!”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可是百夫长已经死了,在不找到顶替百夫长的,方阵崩溃是迟早的事情,正着急中我把目光投向了那百夫长的尸体胸前的那个木制的口哨。口哨,对!士兵们都听得懂口哨!就像是他们需要百夫长! “安德鲁!”我回过头来大声呼唤他道:“咱们必须稳住方阵!” 就在这时,还活着的马夫驱动着马车,开始往回缓缓移动,看来埃提乌斯还是不甘心,丝毫不放弃一刻逃命的希望。 “保护马车,保护马车!” 李维舍弃了被战獒缠住的骑兵,大手挥动着,招呼着道路内侧的骑兵们回头。“喂!李维!”我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心里存着侥幸的心理想这家伙能带我们出去,哪怕是让我们三个步行也好。可是李维这个家伙扫了我们一眼,我本想他要是有情有义最起码对我们三个挥挥手,哪怕是说句“跟上”也行。可是他呢,扭头就跑,实在是太过分了!不过李维的所作所为还是让我明白了我还是太过自作多情,这家伙完全无视我的存在。【零↑九△小↓說△網】 “操!本来就不该寄希望于这个卖国贼的!” 我破口大骂,可是盾牌外面的战獒正无时无刻都在寻找我的弱点,整的我根本腾不开手哪怕是对那卖国贼竖个中指的时间都没有。我紧握着手中那个家伙送给我的骑兵剑,看起来颇为讽刺,因为我在向我一直防备的看不起的家伙求救。 算了,既然他不救我,我也拉不下这脸来求他第二次! 就在这时,一条战獒怒吼着朝我扑来。我顺势挺盾一挡,这狗好生厉害,一口下来给我那椭圆形的阔盾啃掉了一块。正当它吐掉那木屑而迟疑的那一秒钟的时间,我抄起骑兵剑,从下往上来了个直砍,一瞬间就削掉了那战獒连同它的狗嘴一道半个脑袋。 这畜牲,连呜咽一声都打不出来,站在原地摇摇欲坠地,我可没有起一丝的怜悯之心,手起剑落,送这畜牲见它的神去了!可是光干掉这一个管不了什么用,因为,我发现我们三个被整整一大群战獒围住了! 身后的马车走走停停,因为勃艮第人实在是太多了,说句实话我在电影里都没有见到这么大的场面,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全是脑袋,把我们这些带头盔的包在中间,李维带领着他手下已经折损过半的蛮族骑兵,在混乱当中龟速前行,那粗长的笨重的骑枪早就丢掉了,他们双腿紧夹马腹,手持骑兵剑疯狂地砍杀着,试图为后面的马车杀出一条血路。 勃艮第人进攻的目的似乎就是这辆马车,擒贼先擒王是他们的战术中心,又是一声号角声响起,大批的勃艮第人从那道路两旁的灌木丛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像一群饿狼一般扑向马车。 “卢迦,我们还是跑了吧!根本没有胜算的!” 弗米欧打摆子的情况更严重了,那程度在他身边都把我给带动抖了起来,可想而知那该害怕成啥样?我倒是奇了怪了,这家伙是怎么进第一大队的,又是怎么戴上十夫长的鸟毛头盔的? “安德鲁!”我决定还是征求历战老兵的意见“这种情形了,你打算怎么办,我们俩听你的!” “怎么办?”安德鲁冷哼了一声“还能怎么办?等死啦!” “卢迦,你可得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弗米欧抖得更厉害了,他面如死灰,额头上的铁片处还一滴一滴地滴汗。逃不出去了,四面八方除了那足以秒杀一个强壮的士兵的战獒,更令人绝望的还要数那源源不断的勃艮第人。 “嗖!” “嗤!” 就听见一身尖叫,我赶忙回头,就看见那马车夫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支箭,顿时他就像失了力气一般,从马车上跌落下来。瞬间被那群战獒围住,拼了命地撕咬,那鲜血四溅很快染红了那围上来的战獒的嘴跟脸,被鲜血刺激,它们更加疯狂了,大力撕扯着,将那马车夫顷刻间四分五裂。 我靠,看得我额头都冒出了冷汗,我被吓坏了,我可不想成为那车夫那样的下场!不自觉的,我的两条腿都有点发软,裤裆间就感觉湿了一大片,对!我尿裤子了! 不行,我不能这么怂下去了,一想到还湿着的裤裆,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这一巴掌下去可让我整个人都清醒不少,只是腿软这个毛病还是要点时间恢复。 “卢迦,卢迦......” 我听到身后有人在呼唤我,声音幽幽地,还带有点哭腔。我赶忙回过头来,一看是弗米欧,他看了我一眼,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捂着下体,不知道在遮挡什么。我顺着他的手看下去,啊,原来也尿裤子了啊,还尿得不少,这不,往下淌水呢!不,淌尿呢! “卢迦,我求求你了,请一定要把我带出去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行了行了!”我朝他摆了摆手,故意背对着他不让他看到我的窘态,要说逃跑,我特么的也想跑啊,可你当这周围一群狗都是白痴吗? “卢迦,我们上马车吧,至少能挡住这群畜牲,说不定还能再看一眼尊敬的埃提乌斯元帅呢!”安德鲁这个提议就非常好,我连连点头表示认同,事不宜迟,我们三人猫着腰贴着那车驾,绕过那大快朵颐的獒犬。 “该死!” 突然间,在前面安德鲁一声惊呼,我定睛一看,就看到他拿剑的右手被一只战獒狠狠咬住,那畜牲摇着头拼命撕扯着,顿时安德鲁的手臂被鲜血染红。 “我他妈的要杀了你,你这个狗娘养的!” 安德鲁被激怒了,他大声咆哮着,右手一把抓住那狗脖颈上的皮,左手抄起那面巨大的阔盾,照着那畜牲的脑袋狠狠砸去。 “砰!” 那狗哼唧了一声,并没有要松口的自私。安德鲁更是怒不可遏,再一次举起那面沉重的盾牌。 “砰砰砰!” 连砸了三下,那狗的四条腿都瘫软得卧下,殷红的血液从它的鼻子跟眼睛中流了出来。 “还不松口!还不松口!” 安德鲁彻底地疯狂了,他瞪着通红的眼睛,左手丢掉盾牌一把把住那狗嘴,硬生生的掰开,不,是整个吧那战獒的嘴撕开了。 “来吧,来咬我啊!!!” 安德鲁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咆哮着,张口一口咬住了那战獒的脖颈,也像那战獒一样,拼命撕扯着。那战獒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它的嘴被扯地合不回去,双眼流着眼泪,完全没了刚刚那般凶神恶煞地模样,现在,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像是个猎物一样被安德鲁这头发狂地野兽撕扯。 “好啊,畜牲!我看看你里面是什么?” 安德鲁疯了,他发出渗人的笑声,松开了嘴,那战獒的皮被撕开了大块,安德鲁并没有善罢甘休,伸出左手扣住那被撕开的皮,张嘴猛地咬住裸露在外的肉,大口吞咽着那战獒脖颈上涌出的鲜血,左手发力,狠狠地将那战獒的皮剥离了一大块。 “安德鲁?” 我看他那如同野兽一般的举动,就像是美国大片里面的丧尸一样,我咽了口口水,轻声呼唤他了一声,可是安德鲁不为所动。 四周欲扑上来的战獒被安德鲁的举动吓坏了,它们眼睁睁地看那个人类正生吞活剥它们的同类,而且是极为残忍的方式。 “吼!!!” 安德鲁如同野兽一般仰天长啸,此时他满脸鲜血,无论是鼻子还是嘴里,都在不住停的往外冒血,看上去就像是地狱来的嗜血恶魔,或是说,丧尸! “杀了你,杀了你!” 他猛地转过头来怒视着面前的战獒,真的不敢相信的是战獒被安德鲁给吓得不敢上前,远远地退到自认为安全的距离上朝着安德鲁吼叫着。 第五十七章:上马车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赶紧抖了抖正在滴水的裤裆,拾起安德鲁掉落的剑,领着弗米欧先上了马车。【零↑九△小↓說△網】 安德鲁手中抓着刚从那战獒的身上撕下的一块肉,狠狠地攥在手中。 “安德鲁!” 再一次呼唤他,可是他好像真的傻了一般,光恶狠狠地盯着那群战獒。看来这家伙的兽性已经到了自己无法遏制的地步了,眼看着那群战獒已经在步步紧逼,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用盾牌挡住我身体的大半部分,为的是用来抵挡那勃艮第人的冷箭,我才不想向那马夫一样,成了一堆散了架的白骨。 “安德鲁!把手给我,咱们去见埃提乌斯去!” 我努力伸出了手朝着安德鲁,安德鲁就蹲在马车前,回过头来,通红的双眼瞪着我,就好像的不认识我了一样。我的手在那里荡了半天,他都不为所动,瞪着眼睛,搞得就像是一头真正的嗜血野兽一般。唉,我的火爆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你说你不就撕了一头畜牲!现在顾不得那一裤裆子的湿了。 “啪!” 我上去就给了这个混蛋一个大嘴巴子,这一下给那家伙给扇懵了,他瞪着眼睛惊奇的望着我。【零↑九△小↓說△網】 “他妈的,还在装什么呢?” 我破口大骂,一把扯住安德鲁的锁子甲,也不管这家伙什么反应了,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这个家伙会不会在我把他拉上来的第一时间给我咬了。咬了是轻的,就怕这个失去理智的混蛋把我向那畜牲一般撕掉了。 好在这家伙好像是被我给一巴掌扇傻逼了,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被我拉上来了,安德鲁的身后一只战獒猛地咬了上来,这畜牲是盯准了安德鲁背后的弱点,要从背后袭击他。这么情急当中,我猛地用我的身体撞击那个正准备扑上来咬安德鲁屁股的畜牲。 就感觉我的身体猛地一震,这么强壮的狗,几乎是跟我差不多大的家伙,撞击在一起我被撞的人仰马翻,要不是弗米欧扶着我,我可能就翻身到马车的另一边掉下去了。 “现在我们在车上了,怎么样,进去不?” 我直截了当的问他们俩,安德鲁可能是还没有在刚刚的杀戮当中回过神来,所以一言不发,可是弗米欧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还说到:“不行,不行,不行!里面可坐着埃提乌斯元帅,我们这么下级的士兵进了这马车是大不敬!” 马车还在前进,我看了看前方,李维还带着骑兵们在不停地放倒扑上来的勃艮第人,可是源源不断地勃艮第人就像是海浪一样一股一股地涌来,不仅是李维等骑兵渐渐力不从心,下方的第一大队的各个方阵士兵,他们的数量也是在直线下降。 “看,看到了吗?” 我指着前方,拉住弗米欧的锁子甲将他提到我的面前,说道:“这里面才是最安全的,我才不管什么埃提乌斯呢,我想多活一会就行!”弗米欧呆在了原地,傻傻地看着我,吞吞吐吐地说道:“埃提乌斯元帅会杀了你的!” “梆!” 就感觉盾牌像是被打了一拳头一样,我赶忙回过头来,只看见一根木箭贯穿了我的盾牌,那金属制的箭头就这么死死地指着我,我猛地咽了口口水,心里暗暗窃喜那盾牌足够的厚实,不然就真的去拜访全能的上帝了。 “够了!我不跟你废话了,我要进去!” 弗米欧根本劝阻不了我了,我一把推开他,掀开帘子探头进去,刚开始还不敢睁眼看,心想要是这个埃提乌斯是个淫棍怎么办,里面要是有七八个裸体的女人,这样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待在里面了。要是个暴力狂呢?满满一车真家伙,我进去了给我千刀万剐了,要不然是个基佬?咦~真恶心!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自以为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缓缓睁开双眼。 “WTF!!!” 我这么一声喊,就连宁可在外面吃暗箭的弗米欧和安德鲁探头进来,我现在的表情同样是印刻在了他们俩的脸上。这马车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除了华丽的丝绸布匹,还有装酒的容器,用来阅读的羊皮纸,躺着的床旁边还有装饰的花,虽然空间看上去挤了点,可还是不失华丽“这才是人住的地方啊!”我不禁想起了几百年前尼禄皇帝的名言。 “这装饰,恐怕也只有当今的皇帝瓦伦提尼安陛下的座驾有的一比了吧。” 安德鲁跟弗米欧上下打量着这不大的车厢,像是完全忘掉了外面正杀声震天。 “喂!卢迦,你看!” 安德鲁指着那中间摆放的小木桌子上的银制酒壶,还不等我张口呢,他就径直地扑了上去,一把抓起酒壶当着我们的面将酒壶放在耳朵旁摇晃着。可能是听到了他想要听到的酒水在壶中叮铃咣当地响声,顿时他的两眼冒光。 “酒!上等的葡萄酒!” 安德鲁抱着这个银制酒壶,就像是捡到了一块金子一样,紧紧抱在胸前,生怕我跟弗米欧给他抢走了。 “哦,安德鲁,我们不过是来躲避的,你可别啥都拿啊!再说了,我们要是活着回去,葡萄酒都是喝不完的!” “不不不不......” 正当我急忙上前想去劝阻他,可是安德鲁冲我俩摆了摆手,一脸不屑的挺起胸脯指着那酒壶说道:“你们俩个村子里来的泥腿子,知道什么?”说着他捧着那银制的酒壶贪婪地在鼻子前狠狠地吸了一口,这一下足足吸了三十多秒,这家伙的肺活量是真大。 “哦,我的主啊,我赞美你!” 安德鲁抱着酒壶,狠狠得亲了一下,满眼的通红这下变成了葡萄紫,他撅起嘴来,对着壶口吸溜吸溜地嘬进去一小口。 “哦,天呐,让我尝尝!” 这家伙一定是病了,他自言自语起来,又嘬了一口,这口比上口大多了。 “哦,天呐,埃德萨的葡萄酒,东帝国的珍品!” 我看这家伙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 第五十八章:埃提乌斯的阴谋 马车摇晃着,缓缓向前,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罗马第十四双子军团第一大队的士兵与勃艮第人在车外拼命地搏杀,不停有肉体撞击在车外的木板上。看来勃艮第人已经到了马车下面了。 李维在前方拼了命地为马车开路,可是这车厢里连埃提乌斯的影子都没有,那么李维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也被骗了吗?还是这本身就是一部成本颇高的闹剧?那么那个汇报的斥候又是怎么回事? “卢迦,难道埃提乌斯元帅真的不在这里面吗?” 弗米欧心有余悸地四下张望着,没问题啊,这里面除了我们三个确实没有其他人了,难道埃提乌斯当时在混乱之中化妆逃跑了吗? “这个我还不能确定。”我回答他,就在这时我的脑袋里突然闪过那个被贯穿脖颈的斥候,他曾向马车里递交了羊皮纸。 “羊皮纸,羊皮纸!” 我嘴里念念有词的,低头四下张望,竟然在马车的窗口处发现了那封落在地毯上的卷好的羊皮纸。甚至连封都没有拆开,我赶紧过去捡起它,心想着这既然是递交上来的文书,四下里也没见埃提乌斯的踪影,那么是不是可以拆开看上一眼呢? 来不及再迟疑,我直接打开了那封羊皮纸,我倒要看看这里面写了什么! 三两下除去了上面的粘着的蜜蜡,打开了羊皮纸,接下来的结果是出乎我的意料了呢,还是内心本来就这么想的我也说不清楚,这羊皮纸上空空如也,上面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写。【零↑九△小↓說△網】 “会不会是光太暗了。” 我说着,想到了列宁在狱中用牛奶写信的事迹,便试探着偷偷打开窗户想透过阳光看看这羊皮纸上到底有什么神奇的我还不知道的事情。可是窗户一打开,外面刚好有个倒霉蛋被斩首了,溅了我一脸的血,吓得我赶紧盖上窗户。 看来验证的机会没有了,倒是我为我刚刚那作死的举动差点笑出了声音来,既然可以断定这羊皮纸上面什么都没有那么以此类推,埃提乌斯根本不在这车上。那么首席百夫长盖伊呢?他应该不是站在方阵最前排吗?可是那个斥候被杀死的时候,我们的百夫长是回来了,可是他在哪里呢?看着手中的这封空白的羊皮纸,我不禁想起了当时在营地里面那传令兵交给盖伊的那封羊皮纸,恐怕那上面才是这个事件真正的答案所在吧! “唉,我们被骗了!” 我长叹了一口气,我说怎么到休息的时候见不到首席百夫长了呢,原来那厮早就扛着旗帜跑远了吧,现在说不定已经跟他那个奸诈的主子见面了。 “什么?什么被骗了?” 安德鲁这时才从他的酒神梦中回过神来,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我的意思是,我们成了埃提乌斯这个混蛋手中舍弃的棋子。不过现在我们正在燃烧着自己,为埃提乌斯下一步的计划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他们两个听呆了,瞪着眼睛望着我,我知道他们没我听懂我的意思,通俗的来说这辆马车就是故意放置的一块掉在饿狼面前的肥肉,而我们三个就正好在这肥肉当中。 “呜呜呜~~早知道就不来了!什么军职,什么元老院的部队不会上战场,都是骗人的!” 弗米欧听懂了我的意思,无非就是我们是掉出勃艮第伏兵的诱饵,知道了这样的噩耗他倒是什么都不管了,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原来这个家伙是走后门来的啊。 “那我们该怎么办,卢迦,这会出去也是死,在这里待着,起码死的晚一些。”安德鲁随手拿了块丝绸抹去了他脸上的血迹,丝绸,这可是真正的宝贝,我想卖了那一个的价格都有可能让我们接下来的一两年好吃好喝的,这么让他一擦,分文不值! “我想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这样子的话,只要外面的各个方阵一被击垮,那么我们这么做不就是作茧自缚嘛,现在在这里面带着还不如出去装死!”我的话立即引开了安德鲁的点头赞同,而弗米欧这小子,一看就是文员的料,现在只求这家伙不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就好。 我过去一把抓住弗米欧的锁子甲将他猛地提了起来,“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我们必须逃出去!”说完,我冲安德鲁点了下头,安德鲁会意,一口喝光了壶中的葡萄酒,把酒壶一丢,拾起弗米欧的盾牌,大喊一声“拼了!”随后就冲了出去!还不等弗米欧摇头,我已经拉着他跟在安德鲁的身后一起。 一出马车,四下望去尽是勃艮第人,他们手里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的,难道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就没有一丁点的进步吗? 李维带着他的骑兵,这会只剩下四五个人了,他们干脆下马,让那四五个士兵在前面开路,自己一人拉着拉车的四匹马的缰绳,一点一点前行。四周已经乱成了一团,各个方阵整齐严密的阵型早已经不复存在,现在每个士兵都各自为战。罗马人跟勃艮第人交织厮杀在一起,场面十分混乱。 “喂!你们三个,干什么呢!” 刚出来脚还没站稳,就看见李维那个卖国贼,指着我们三个大声质问。 “特么的关你什么事!” 我毫不客气地反驳回去,抓住弗米欧下马车,安德鲁一马当先,见一勃艮第人手持着伐木的斧头呐喊着向我们扑来,安德鲁没有半点迟疑,挥起盾牌一下将那个勃艮第人砸倒。还不等他起身反抗呢,我已经一件刺进了他的胸口。 “卢迦,我们往哪里跑?” 安德鲁回头问我,我将他的剑递还给他,说道:“不知道,就沿着回去的方向跑吧,你没看李维那个卖国贼也往那跑嘛!” “好的!卢迦,你可跟紧我了!” 安德鲁架剑在腰间,挺盾向前,一路平推,前方是罗马人,就用盾牌推开,如果是勃艮第人,那就乱剑砍倒。现在必须要让仅存的罗马人集合到一块,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冲出去! “罗马人!”我举剑大喊:“现在想活着离开这里的,跟着我!” “奥里乌斯.卢迦!” 就在我们不断前进的同时,我听见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我回过头来就看见那个卖国贼李维,他不断拉扯着马车,只不过马车周围的罗马士兵死伤殆尽,不知好歹的勃艮第人已经冲上了马车。 第五十九章:反攻(上) 再这么随时都可能命丧黄泉的时刻,见到一个人振臂高呼说是能带领大家集合在一块,有生还的可能,那么谁不愿意试上一把,哪怕是赌上自己的性命!这不,没有多少时间,我的身边就聚集了二十多号人,组成了一个临时的小方阵。 “为,卖国贼!” 出于慈悲为怀的考虑,我还是回头望着在混战当中苦苦拉着缰绳的李维,“你想不想活了,想活就赶快过来啊!” 看李维还是对那马车依依不舍的模样,憋红了整张脸去拉着那四匹马,马车旁的勃艮第人干脆马车都不上了,挥动起手中的板斧跟木棍,如同一伙暴民一样劈砍着那价值不菲的马车。 他们一个个人的眼中迸发着愤怒的火焰,“埃提乌斯!埃提乌斯!埃提乌斯!”他们一遍遍咆哮着,击打着这个他们眼中不共戴天的仇人的车驾,蛮族人的眼中,这座价值连城的座驾只不过是他们用来发泄的玩具。珍贵的木材,被他们砍坏,那车里面稀有的布匹丝绸,被他们狠狠抽出随意的扔到地上践踏。殊不知那随意的一匹布跟丝绸都能让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埃提乌斯!埃提乌斯!” 大概是没有见到里面的人吧,他们这才醒悟自己已经上当,大声呼喊着那人的姓名,四处寻找。 “你这个蠢货!” 看着李维还是在那里执迷不悟,我冲出小方阵,一下撞倒前来挡路的蛮族骑兵,他已经气喘吁吁,疲惫不堪了,在我的面前自然是不堪一击。来不及扶他起来,我径直冲向李维,一把将他抓住,用剑打落了他手中的缰绳,这时受了惊的四匹马连连后退,拉动着破败不堪的马车在勃艮第人的人群当中横冲直撞,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你他妈不要命了!里面根本没有埃提乌斯!” 说着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拉扯着将他往我们的小方阵里面走。 “我知道。” 我一下顿住了,回过头来看着李维,同样他也看着我。我问他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知道,埃提乌斯元帅不再马车里面!” 李维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并且复述了一遍他刚说的话:“我说,我知道他不在里面!从我们出发的时候他就没有上车,这点我都知道。”他倒是大言不惭,在这么危机的关头下还能保持如此的镇定。让我一下仿佛知道了什么一般,眼前这个家伙,一定是知道这个阴谋的全部内容。 “所以说,”这次我的心态镇定了不少,语气也相应地缓和了,因为在这么大一群几乎是嗜血野兽一般的勃艮第人围堵的情况下这个李维还能保持这么惊人的镇定,甚至是连一滴冷汗都没有。我又有什么资格冲他发脾气,这时候但是希望他没有看见我已经湿透的裤裆。“所以说,你从出发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个局?” “对!” 李维回答地直截了当,再这么混乱的情况当中仍是镇定地摊开手对我说道:“我们此行不就是为了如此吗?” “你的意思是,埃提乌斯打算牺牲我们,完成他现在的计划?” “没错!” 李维的话更是简短,多一个词都不肯说。 我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这么大的一件事,你埃提乌斯不为我们第一大队的五百多人负责,你连自己忠心耿耿的卫队都不放过吗?回过头来,我看到了那如同鹤立鸡群一般的双子军团的旗帜在人群中来回的摆动,就像是黑夜当中的强光灯,吸引了所有勃艮第人的目光。 旗帜下,是首席百夫长盖伊,他带领着仅存的四五方阵,两百号人,一字排开,不知那盖伊说了什么,士兵们的士气大振,振臂高呼不停地拍打着盾牌,让围攻马车的勃艮第人调转了矛头直指这两百人的方阵。盖伊挥旗向前,其身后的二百名士兵挺盾,抽出梭镖,迎着那如同潮水一般的勃艮第人迎面扑去。 勃艮第人三五成群地,根本不管了我们余下的难堪一战的残兵,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向那旗帜扑去。 “这是哪个傻缺,这不是给那群勃艮第人挥手招呼,说来打我嘛!” 我虽然是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一看就明白了那是我们带队的首席百夫长盖伊,他举着旗子向着勃艮第人的红潮扑来。 “这完全是自杀性进攻!” 我的手头一紧,拉着李维走到了我们方阵的前面,这时聚集了死里逃生的士兵,数量差不多五十多人。 “前面开头的三个方阵算是全完了,第一大队的最后一点香火,也算是全完了!”我苦笑着,找了块破布,擦干净了剑刃上面的血迹。 “也不算是全完了。”李维在我的身后冷笑着说道:“现在都没有结束,怎么可能这么早的下定义?”到了这样的地步,他还是这么的镇定,仿佛像是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顿时心里的火是越烧越旺了,眼看着勃艮第人将那仅存的两个百人队团团围住。 “方阵,防御龟甲阵!” 首席百夫长盖伊举剑高呼,士兵们立即围成了一个圆形阵列,抵抗着来自四面八方勃艮第人的围攻。 “我们的首席百夫长陷入困境了!” 我对着身后被鲜血地通红,不少人已经伤痕累累,身上用来防护的锁子甲更是被砍得像是乞丐的衬衫(因为勃艮第人手中的武器大多是粗制的所以对防护性能良好的锁子甲造不成过多的伤害,可是那锁子甲现在已经不能具备任何防护了)。“我们现在还没有休息的资格!”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个时候竟然强出头,是不是我区区一个十夫长在这里命令我的同行不应该。更是在这个元帅卫队长这样的大官在这里,有这样的话还是有些反客为主了点。我必须及时改正这个错误,也不知道在罗马有没有向国内那样的规矩? “那么,李维卫队长,你打算说些什么吗?” 我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