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扎人盗墓》 第1章:冒雨盗墓 夜冷,风刁。 衣袂随柳飘。 荒郊野地里,一座坟边传来了挖土的声音。 有一人多高的墓碑旁边被挖出来一个盗洞,上面蹲着一个年轻瘦弱的男子在负责转移墓土,盗洞里面是个身材高大魁梧的汉子,看年纪比瘦弱的男子还要小几岁。大汉卖力的打着盗洞。 不远处躲在树枝上的人看到天sè将变,急忙打了声口哨。 站在墓碑旁边的男子听到哨声后探出一个脑袋朝着天上望了望,然后对着地下的墓洞沉声道:“快点,要下雨了!”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墓洞里的汉子脑袋伸出地面来,露出焦躁的表情叫道:“急什么,墓里面垒了青砖,他娘的,一个多月前咱们明明亲眼看着这老东西下葬的,那时候哪里有垒砖块……” “什么?”瘦弱的男子吃了一惊,当ri下葬的时候他们二人跟着送葬队伍一直走到墓地,亲眼看着墓主下葬的,那时候墓穴确实没有垒砖。男子心里一慌,莫不是撞鬼了,急忙闭眼口中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一连念了十来遍,风越来越大,男子和汉子心里都是一慌,莫不是这坟地里真要出什么鬼怪吗? 男子睁开眼睛,口中停止了念咒,拉着汉子的手悄声道:“兄弟,点火!”汉子急忙钻出盗洞走到地面上掏火折子去点,然而风大,火折子刚吹燃就被刮灭了。 二人心提到了嗓子眼,背对背靠着,黑夜里大风刮得尘沙乱飞,人的视力受到影响,荒凉的坟地越发的渗人。 男子揉了揉眼睛抬头看了看树上负责放哨的人,模模糊糊看到那人在四处张望,却偏偏不往下面坟地这边看。男子心想:念咒没有用,她也没有发现我们这边的动静,我们的距离离的并不太远,刚才说话声就算听不清楚说什么但声音一定会传过去,可是她连看都不往这边看,难道她也中了邪? 男子紧张的握着腰间的刀柄站起身朝着树走去,汉子长得五大三粗,没有男子冷静心细,看到男子站起来,急忙站起来一脸慌张的不知所措 突然,风停了下来,男子猛然拔出刀来,刀身与刀鞘摩擦发出“噌”的一声,汉子失声叫了出来:“哥啊怎么了?” 静下来半刻没有撞见什么脏东西,男子心里稍微放松了下,抬头向树上望去,树上那人这时转过头来朝二人看了看。 男子这才放心,才想起来方才风刮向树那边,树上的人为了保护眼睛不进风沙这才转过头去,原来是自己多心了。 看来并不是撞见鬼了,男子抚摸了一下胸口定了定神。 树上的人看到汉子上来了,二人都站了起来朝自己这边走过去,以为盗完了,便一个翻身跳下树来,身手还算不错,走到二人跟前说道:“都挖出来了些什么?值不值钱?”这人一开口说话听声音却是个女子。 男子道:“挖个屁,谁知道这老东西的墓什么时候四周多了一层青砖,挖起来甚是费力。” 女子一听也是一惊道:“怎么会这样?”急忙四下张望,看情形也是以为今晚撞鬼了。男子很是关切抓着女子的手道:“别怕,我刚才想过了,不是鬼。” 男子心里仔细一想:来盗墓之前问过先生的,先生没有提起这一茬,肯定不是撞鬼,难道是埋葬完等所有的人都走了后趁着黑夜又加了一层青砖以防止被盗。 墓室的主人是葛家庄葛老太爷的墓,人刚死过七七四十九天。下葬的前一天乡里的老少爷们不少人曾到灵堂前看葛老太爷的陪葬品。葛家庄是这一方的地主老财,陪葬品自然不会寒碜。男子和汉子看到棺材里的金银珠宝后便打定了盗墓的念头。 男子想到这里觉得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当时在灵堂上曾仔细看过老少爷们的表情,其中垂涎这些金银珠宝的大有人在。想必是葛家子孙怕当面下葬露了馅让人知道其实墓穴中加了青砖,这样一来岂不是让那些盗墓贼知道自己的路数然后便可对症下药轻松盗了棺材里面的冥器。 男子将想法告诉二人,二人都点头表示赞同。汉子道:“哥,嫂子,等我下去再挖!” “小心点,既然加了青砖,里面说不定会设有机关。”男子显然对墓室中的机关有所了解。汉子应了一声,从地上的包袱里拿出凿子和斧头,然后钻入盗洞中接着挖。 女子急忙拉住汉子道:“梁子,算了吧,咱还是等下次,出门前先生说过今晚丑时之前必须要撤走,不管得不得手,刚才我看了这天sè,再有一刻钟大雨就会下来,到时候墓地里泥泞难走,这荒郊野岭的万一出个差错摔到……” 未等女子说完,男子急忙捂着她的嘴道:“小心禁忌!”女子也意识到不该在墓地里面说不吉利的话,急忙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口中连连说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菩萨会保佑你来挖人家的坟墓盗人家的尸体?”男子看到其妻举止可笑便笑了出来。女子却道:“你刚才还念阿弥陀佛呢,那你以为佛就会保佑你盗墓了?” 男子道:“这是先生教的咒语,万一遇上鬼怪用得上,盗墓当然不会得到菩萨保佑,不过我们盗的是这老东西的墓,里面的金银珠宝可都是民脂民膏,想必佛和菩萨也不会怪罪我们!” 盗墓的这三人是一家人,瘦弱男子名叫项祖,女子名叫万琪,二人是夫妻。魁梧汉子名钟梁,和项祖是表兄弟。 钟梁道:“不过就几块青砖,我这么大的力气三两下就敲下来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功夫……” 话未说完,风刮的急了起来,少顷豆大的雨点砸将下来。 钟梁用手将落在头上的雨点一擦,不以为意,便又钻进盗洞里去。万琪焦急道:“梁子快上来!” 盗洞中传来了凿子凿砖的声音,万琪见喊不动钟梁,便对丈夫道:“他平ri里最听你的话,你快点叫他上来!” 本以为项祖会遵从自己的意思,却没想到项祖说道:“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岂不可惜,这老东西下葬的时候我看的清清楚楚,里面有用黄金做成的一层薄锦被,价值连城,口中和肛门里的珍珠也都值万贯,放弃了岂不可惜……” “钱,钱,钱,你们脑子里就知道钱,要是出什么岔子把命搭进去可怎么好!”万琪见说不动,便唠叨起来。项祖笑道:“妇人之见!” 钟梁力大无穷,两下便将一块砖缝凿松动,想起表哥项祖说可能有机关,便提起jing神来,小心翼翼的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砖块上下左右摇晃了一遍再往里面推送了一下,确认砖墙之后没有机关便放心,一把将砖头取出来,斧头和凿子也不用了,直接用手便硬生生把周围的砖墙拆散。 伸手朝里一摸,大约伸出半个手臂的距离摸到了棺材,手掌在棺材四周摸了摸,发现此时的盗洞打在棺身的部位,钟梁将盗洞跟前的砖头全部拆掉后,然后整个身子探进去摸棺盖,发现棺材与顶上砖墙的距离仅一砖之隔,这种情形下要去开棺盖还必须再把顶上的砖墙拆掉。 若是换在平ri钟梁倒也花点力气费点功夫就去做了,可是眼下外面下着大雨,雨水顺着盗洞流了进来,钟梁觉得脚底下越来越湿。地面上万琪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着,说今天出来也没带伞,衣服都湿透了,再不回去路上风又大,小心中了风寒。 钟梁不觉焦急起来,急忙拿起斧头和凿子开始从棺身的部位凿起来。然而没想到凿子打在棺材上只是打出几个印子,钟梁大骂道:“这原来就是金丝楠木,老东西用这宝贝实在是浪费了,今天是带不走了,等下次来我一定要把棺材给弄走。” “还没好吗?”项祖在上面淋着雨,等了足足有一刻钟还不见钟梁上来。 “盗洞打偏了,金丝楠木又着实结实,还得再等一会……” 盗洞下又传来凿木头的声音,钟梁这次卯足了劲,双手拿着凿子用力往棺身上一戳,力气之大竟硬生生将凿子扎了进去,之后提起斧头准备用力敲凿子,突然想起这一斧头下去这口棺材就废了,心中犹豫了起来。 “雨大风大,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的外衣给你顶着。”项祖脱下自己的外衣搭到万琪的头上,万琪道:“天黑路滑,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走?”项祖道:“正是因为天黑路滑,你一个妇道人家本来就不应该跟着来,我看这天再过两三刻钟雨会越来越大,你现在走,趁雨大之前还能赶到三里外的林子里避雨。” 钟梁听到上面哥哥和嫂子的对话,便不再犹豫,心想拿了棺材里面的东西够买几口金丝楠木棺了,便用力发起狠劲,一斧头将凿子敲了进去,只听“咔”的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钟梁大喜,用斧头将凿子往偏的打,等凿子晃悠着松动了后便伸手去拔。 岂料刚把凿子拔离棺材,棺身上被打出口子的部位一股火焰便冒了出来,钟梁未有料到,猝不及防被火焰喷到脸上,顿时眉毛和胡子被烧掉了许多,脸也烧成了黑炭。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又发现整具棺材从内而外燃起了火焰,火越烧越大,将墓室内烤的犹如火炉一般,钟梁急忙往盗洞外爬。 ; 第2章:地缝 “这鬼天气又是在墓地,要我一个人先走,我还放心不下你们两。”万琪拉着项祖的手万份关切的说道,项祖刚要再劝万琪先走,还未开口突然看到盗洞中火光冲天,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从洞口爬了出来,虽然是夜雨大油灯蜡烛都被浇灭,但项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看东西都一清二楚,便以为下面闹鬼,急忙抓起旁边的铁锹往那东西的脑袋上抡。 钟梁看到眼前黑影一晃,知道不妙,急忙大喊:“不要打,是我!”项祖认得声音,放下铁锹问道:“怎么会弄成这样?” “棺……棺材……里面有机关,我一凿开就自动烧了起来!”钟梁喘了口气,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愤愤的的骂道:“他nǎinǎi的,这老东西死了也不安生……” “怎么回事?棺材自己会燃烧,可真是奇闻……”项祖也显得很惊讶,说道:“改天得要问一问先生这是一种什么机关。” 大雨滂沱,项祖和万琪二人都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钟梁刚一爬上盗洞,只是片刻雨点就顺着头发直往下淌,风越刮越急,漆黑的夜里格外的冷,加上又是在墓地盗墓,难免会有点做贼心虚,三人只觉寒意陡升。 万琪打了个冷颤道:“咱们还是回去吧……刚才听我的该多好……” “哥哥和嫂子先回,我要再下去!”钟梁用雨水洗了把脸,大怒道:“不能便宜了这老小子……” 万琪劝不动钟梁,便摇着项祖的身子道:“咱回吧!”项祖犹豫不决,这鬼天气也确实是该回去了,可是空手而归又不甘心。万琪见丈夫犹豫不决,焦急道:“下面都烧干净了还不走难道要给这老头子收拾骨灰吗?” “真金不怕火炼!等火熄灭了我想应该会有金子留下……”项祖心里想了半天后将想法说了出来。 钟梁拍手笑道:“不愧是我的哥,和我想到一处了!” 万琪看这二人不将里面的黄金弄出来是不会罢休了,便默默的淋着雨静静的等。 地面早已经积起一尺来高的雨水,雨水顺着盗洞流进墓穴,墓穴中的火光渐渐被浇灭,等火光暗弱下来后钟梁拿起铁锹爬进盗洞,在灰烬里来回的拨拉。 这次总算是没有白费力气,灰烬里找出来几片烧的变了颜sè的金片,钟梁大喜,将金片丢进雨水里冷却然后装进口袋里,又拨拉了几个来回,实在是找不出那两颗珍珠,想必是被火烧成了灰,直叫可惜。 确认灰烬里再没有值钱的东西后,钟梁这才爬出盗洞来,将金片拿出来笑着道:“哥哥嫂子,这次总算没有白来,这些黄金能换好些钱!” 万琪用发抖的声音道:“都烧成这样了……能值……几个钱,我看最多能换一二百两银子……” 钟梁一听这么多黄金只能换这点银子,不免露出沮丧的神情,叹了口气。项祖安慰道:“有总比空着手强,二百两银子也不算太少,我们快回去吧!” 此时已经是寅时,三人来盗墓之前找先生指点过今夜丑时之前必须撤离,现在整整耽搁了一个时辰。 雨从丑时初开始下,这项祖和万琪整整淋了一个时辰的雨,万琪是妇道人家经不起风寒,回去的路上一直打喷嚏。项祖虽然是男人,但生来身子骨弱,淋了这么久的雨身子也开始觉得吃不消,打起了喷嚏。 钟梁本来就身强力壮,加上一直在盗洞里没有淋雨,身子没有事,看到哥哥和嫂子两人都受了风寒,尤其嫂子已经站立不稳,一路上喷嚏不断,加上雨大路滑,积水长到两尺来高,一个踉跄万琪便倒在雨水中,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觉得浑身无力。项祖上前去扶,谁知自己此刻也觉得头重脑轻,急忙用手一摸额头,烫的厉害,看来是发烧了,但眼下荒郊野外的不容许自己就这么倒下去,便硬撑着去拉,却没有拉动。钟梁便将嫂子背起来,对项祖道:“哥哥再支撑一会儿,就快到家了!” 项祖点点头,强打起jing神一手抓着钟梁的胳膊,让钟梁带着自己走。 雨还没有要停的意思,此刻风却停了,钟梁松了口气对项祖说道:“风停了就不冷了,我们加快脚步!”说完快步奔跑起来。 项祖急忙也加快脚步,一路上在想今夜实在不应该拖延时间取这些金子,想起万琪的话此刻才觉得妇人之见也不是完全没用。先生虽然没有直接说今夜有大雨,只说丑时之后不论是否得手必须撤退,可自己却我行我素将先生的话置若罔闻,回去后不知道先生会不会怪罪……会不会影响到以后…… 又想了想棺材里面的机关,自己入盗墓这一行还浅,没见过如此巧妙的机关术。 想来火顶术一般都是装在墓室的外墙壁上,然而葛老太爷的火顶术却是在自己的棺材里,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雨水尽情的肆虐着三人的身体,万琪已经昏迷完全不省人事,项祖只感觉病情越来越严重,头脑中已经不再想任何事情,只盼着赶紧回家。 “哎呦……”钟梁突然叫了一声,项祖只觉得身子往下陷,脑袋觉得飘飘然起来,感觉像成仙升天一般,不过此时他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静静的闭上眼去聆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天黑不辨路,钟梁一不小心竟然掉进了一处地缝中,项祖被带着一起拖了下去。 来之前的路径他们都很熟,地上并没有什么地缝,此刻想必是迷了路走错了方向。地缝很深,三人在空中飘了有一刻钟才落下来。下落的过程中钟梁连忙将身子一翻让自己身子朝下,再用力把项祖一拉也拉到自己的背上去。 只听轰隆一声,钟梁身子落地,背上夫妻二人又重重的压下来,这么高的距离落下来威力万钧,幸好他身子强壮异常,才没被压死,不过却受了重伤。五脏六腑被压得七荤八素,此时觉得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眼前金星乱冒,口中一股气来回的打转,想吐却又吐不出来。过了良久,钟梁感觉稍微好了点,大口的喘着粗气,又歇息了片刻后勉强用双手支撑起身子,此刻他顾不得自己的安慰,急忙将哥哥嫂子从背上拉下来。 探了探哥哥嫂子的鼻息,所幸二人都还活着,只是项祖被这一摔也晕了过去。 此时雨已经渐渐小了下来,黑暗中从怀里掏出火折子,一摸发现已经被雨水浸湿透了,用力的吹了吹没有点燃,便去摸项祖怀里的火折子,却发现也湿透了。 想起万琪有外衣披着,衣服里的火折子应该不至于太湿,但有一想不能对嫂子无礼,便打住念头。 四下里目不视物,钟梁摸索着找到一棵大树,急忙将哥哥嫂子都搬到树下避雨,然后靠着树歇息了半晌后又将火折子拿了出来捂在双手掌心内,感觉火折子快干了后急忙将其吹燃。 四周仍然很黑,火折子的光亮在这空旷的荒野里显得微不足道,根本看不到远处的情景,钟梁心乱如麻,来时身上带的火把也全部都湿了,要用手捂一时半会儿干不了。抬头看看树,雨还没停,树枝也是湿的,不能用来做火把。 钟梁一筹莫展,火折子的光线越来越弱,便急忙将火折子吹灭。四周又回到了原始的黑暗状态,只听到淅沥的小雨不停的下。 静下来钟梁这才想起一些事来,他本来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动脑子的事情从来不愿去多想,此时身边只有自己清醒,这才不情愿的去想这些令人头疼的事情,嘴里小声的骂道:“他nǎinǎi的怎么会无缘无故掉进山沟里来,来时的路明明没有山沟,是迷路了还是……”再想下去只觉得寒意陡升,钟梁急忙打住思绪。 一个威猛的汉子倒不怕鬼怪,但是眼前哥哥嫂子昏迷不醒,若是遇见鬼怪自己不要紧,哥哥嫂子因此吃了亏可就等于要了自己的命。钟梁生来重情义,这一路上对哥哥嫂子的照顾倒显得他才是兄长似的。 想想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离天明还有一个半时辰,这么长的时间躺在下着雨的荒郊野地里就算不死,受了风寒也会终身留下病根。摸摸自己腰间的酒葫芦,解下来大口喝了两口,顿时觉得身子暖和多了。 钟梁忽然想起来表哥项祖有些机智,平ri里都是听他的,于是将项祖扶起来掰开他的嘴给其喂了一小口,使劲摇了摇他的身子,人还没醒。想起郎中给昏迷的人看病的时候都会掐人中,便急忙用力去掐。 “嗯?”项祖有了反映,闷哼了一声,但人还未完全醒来。 钟梁大喜,又给项祖喂了一口酒,再掐人中,这次项祖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钟梁吃力的问道:“这是……哪……” “我们迷路了,我也不知道!”钟梁将酒葫芦对着项祖的嘴准备再喂,项祖吃力的摆手道:“酒……太辣……” 项祖平ri里不喝酒,钟梁是个粗人,没有去想这些,只想到喝酒能暖身子便给项祖喂了几口,便是这几口酒让项祖回过神来ri后免受了风寒之苦。 钟梁收起酒葫芦问道:“哥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 第3章:问石岩 项祖挣扎着要起来,钟梁急忙将他扶起来靠着树坐下。项祖道:“点火!” 钟梁面露难sè道:“火把都湿透了,我刚才用手心把火折子捂干点了起来,这点光线根本看不清四周。” “你嫂子怀里有……”项祖抬手指了指万琪,由于太累,话也没说完只说了一半便不说了。钟梁道:“对嫂子不敬的事情我可不做。” 说着将项祖抬到万琪的跟前,说道:“哥,你自己来。”项祖吃力的从万琪的怀里拿出一个油布包,打开来,里面有许多的火折子,都是提前准备的以防万一,还有几个火筒子,一个指南针。 钟梁觉得天太黑火折子的光线太弱,正要拉响火筒子,项祖见状阻止道:“别……漏了行踪……”钟梁急忙把筒子放下,吹燃火折子,拿着指南针查看方向,原来方向真的走错了,回去的路应该是一直往东,天黑路滑加上雨水淋湿导致身心疲惫,方向走偏到了东北。 “方向错了,我背你们回去!”钟梁将嫂子背到背上,一只手用力扶着项祖,三人就这么踉跄的往前走。 项祖意识始终模糊,不过怕黑暗中再一次走错方向便强打着jing神手里紧紧攥着指南针,眼睛死死地盯着。 约摸又过了一个更次,三人才从地缝中爬了出来。钟梁感觉这地沟有六七丈深,若是换在平ri只肖一盏茶的功夫便能爬上来,今夜情况狼狈不堪,加上没有照明的工具,摸索着爬这并不太深的地沟耽搁了这么长时间,钟梁骂道:“真是倒霉到家了!” 扭头一看项祖此时又昏了过去,急忙双手将项祖抱起来箭步如飞的朝家的方向奔去。 转眼看到家门,钟梁大喜,走上前轻轻的敲门,门立即开出来一条缝隙,里面一个女子往门外探了探,见是自己人,急忙将门打开,等人进来后探出脑袋朝四周张望了一翻确定没人跟着这才将门关上。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进了屋后女子将灯点燃,发现项祖和万琪都昏迷不醒,急忙问道:“姐姐和姐夫这是怎么了?”灯光下照耀出这女子的脸庞,却是和万琪一模一样的长相,原来这女子是万琪的双胞胎妹妹万瑾。 “淋雨受了风寒感冒发烧呢,你快去烧些姜汤来!”钟梁将哥嫂二人扶上床,然后回到自己屋去将盗出来的金片子放好,湿衣服脱下后便去睡了,至于照顾哥嫂有万瑾,在家里这些琐事他倒一点也不cāo心。 万瑾将哥哥嫂子的湿衣服脱下来,用热毛巾给二人擦了一遍身子后再盖好被子,又喂二人喝了姜汤,之后一直在床边照顾。 次ri一早项祖烧退了,醒来后看到万瑾趴在床边休息,身上竟然脱得jing光,慌忙叫醒万瑾道:“你又给我换衣服,这要是让梁子知道了,他以后还会娶你吗?” 万瑾一脸不在乎的道:“那个老粗有什么好,我才不稀罕嫁给他呢。”项祖道:“那你也不顾及你姐姐的敢受?”万瑾却道:“姐姐也不希望我嫁他……” “那你也不能在我面前胡来”项祖有些生气,他也知道这小姨子对他有意思,不过梁子却更喜欢她,也一心要撮合他们二人,无奈这小姨子却死活不喜欢梁子,加上妻子万琪也撺掇让她找个胸中有文墨的,要像自己这样的。 也不知道万琪是怎么想的,想了半晌觉得女人的心思不可捉摸,猛然回过神来对着万瑾喝到:“快出去,我要穿衣服了。”万瑾这才不情愿的出去。项祖洗漱完毕后舒活了下筋骨,感觉病已经好了七八分了,觉得奇怪,自己身子一直弱,以前生病都要躺四五天才能下地,昨夜淋了那么大的雨竟然一夜就好了。 隐约记得昨夜喝过酒,清了清嗓子,一股辛辣的味道还在喉咙与唇齿间,心想看来少饮一些酒也是有好处的。捋了捋思绪后查看了妻子的病情,吩咐万瑾小心照看,然后去找钟梁,钟梁还在床上打着呼噜。项祖将其唤醒,二人便拿着金子出门。 来到一处赌坊,走了进去,直奔后堂,里面一个掌事的接待了二人,对了暗语后又将二人引到一处地下室内,里面却是个古董铺子,专门收购冥器。 坐在柜台上的老板看了看二人手中的金片子后慢悠悠的品着香茗说道:“二百两银子!”项祖一听这个数倒也释然,和昨夜估计的一样,钟梁却不甘心,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盗出来的东西才值这么点,便叫道:“这可是黄金锦被,价值连城,就换这么点……” “锦被?锦被在哪里?”老板冷哼了一声,说道:“就这几片烂金片子我还得花钱雇人再去打磨另铸,这二百两还是看在你们是老主顾的面上,你要是不换那就拿走!”老板将头一扭面向里面抽起了旱烟。 项祖急忙拦住钟梁,陪笑着对老板道:“换,就这几个烂金片子换二百两已经算多的了。我这兄弟说话不中听您多担待!” 换了银子后二人径往一处山峰上奔去,一路上钟梁还在不停的骂那老板jiān商,说给先生的那份肯定少了,又该责备我们了。项祖叹了口气道:“谁让我们学艺未jing,还老这么倒霉呢,下次应该老老实实听先生的话。” 山里绵延崎岖,转了几个山坳后二人来到一处巨大的岩石旁边,岩石上刻着三个大字“问石岩”,这三个字本来并没有,钟梁和项祖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附近的山头都熟悉,自从经人引荐和他们口中的“先生”搭上线后,这石头上便多了这三个字。 字是先生刻上去的,每次要行动之前他们都会在岩石底下摆上石头阵以做暗号方便联络,所以先生便将此石头命名为“问石岩”。 看看天sè还未到正午,钟梁好奇心起,对项祖说道:“先生总是藏在这大岩石后面,我们合作了几次了还未见先生长得什么模样,我总想到岩石后面去看看。” “后面什么都没有,也还是光秃秃的岩石,就是能够藏身,先生就快要来了……” “什么?你怎么知道?”钟梁惊讶的看着表哥,项祖说道:“我曾黄昏的时候一个人悄悄的来过这里。” 钟梁好奇心越发的重,刚要去岩石后看,项祖拉住道:“正午了,先生就要出来了!”钟梁身子被拉过来但脑袋还未转过来,一瞥看到从山的另一旁上来一个男子,瘦长身形,头上斗笠遮住了脸,让人不知道年纪和长相。 这人便是二人口中的“先生”,看其脚步健步如飞,想必是个青年人。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先生的身形,之前只听到过声音,还无法判断先生到底是青年或者中年。 钟梁心里一震,一直以为先生应该是个中年男子,今ri看身形没想到是个青年,悄悄的附到项祖的耳朵告知。项祖也显得惊讶,还未来得及思索,岩石后面发出了声音。 “哐啷”一声,从岩石后面扔出来一只破碗。岩石后面的先生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项祖和钟梁二人等先生开口等了半天没见一点动静,钟梁忍不住气问道:“先生,这是何意思?” 岩石后面仍旧无言。 项祖捡起破碗端详了半天后道:“先生这次是在讽刺我们,说我们是半路出家学艺不jing的半吊子,不适合吃这碗饭,总是在砸自己的饭碗。” 拿出二百两银子分成四份,将五十两银子放在岩石下面说道:“我们这次知道错了,还请先生原谅。” 良久,岩石之后没有回示。 项祖知道先生没有原谅他们,便又放了五十两银子道:“也罢,这次我们平……” 话未说完,岩石之后扔出来一块石头。 项祖明白,先生这是发怒了,这位先生一向沉默寡言,若是开口说话便是原谅他们了,但一直不开口,又扔出来一块石头显然是愤怒到要赶他们走。 项祖急忙单膝跪地,也拉着钟梁单膝跪地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从不轻易跪人,我们这次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还请先生再给一次机会。” 他们和先生有言在先,如果经常不按照指示来便要断绝合作。 只因先生从不直接参与盗墓,这让项钟二人有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想法,于是合作了几次后都不按照先生的意思来,总以为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岩石后的先生这次总算开了口,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声音,说道:“你们昨夜干的好事,走之前竟然不将盗洞掩埋,昨夜雨大,葛家的人怕坟地里灌了雨水,今天去坟地查看,已经发现你们做的好事了,只是目前还不知道凶手是谁。葛家的人已经报了官,县衙正四处捉拿盗墓贼,我看你们真的不适合吃这碗饭,还是早早改行去做回自己的老本行卖大饼算了吧,不然迟早会查出你们,再将我牵连进去!” 说完之后再不言语。 项祖和钟梁一听此言直冒冷汗,昨夜一心只在棺材里的那些金子,等盗出金子后又急着去避雨,竟然将掩埋盗洞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不过幸好还没人知道是他们所为。 项祖仍旧不愿这么就放弃,苦苦的跪下来求先生原谅,然而岩石之后再也没发出半点声音。钟梁跪得久了,便起身往岩石后一看,才发现先生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得消失了。 ; 第4章:和棋 却说那先生趁二人跪着的时候已经悄悄的从山岩上潜了下去,苦了二人还在傻傻的等着他原谅。 先生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觉得如释重负,抬头望了山头的“问石岩”一眼后,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解下斗笠,心情愉悦的竟唱起了诗文,词曰:“ri上三竿我独眠,逍遥快活胜神仙!” 斗笠下露出来一张成熟睿智的脸,时年二十有四,上唇留着浓墨的一字胡须,下颌唏嘘的胡渣子延伸到脸颊上。这张脸咋看之下都觉得威猛,都以为年纪三十好几,却没有想到年纪与相貌不符。 这先生叫离丘子,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真名,咋听之下都以为是道人的道号。离丘子不是此间本地人,于一年多前来到此间,因为人生地不熟,加上生xing有些孤僻,沉默寡言,所以处处遭人排挤,找了几分生计都做不长久。 市井之间讲究的是个利字,似他这般悠闲散漫的人实在呆不下去,后来便到山脚下搭了间茅屋,独自居住,每ri睡到ri上三竿后,醒来总会唱那句词:“ri上三竿我独眠,逍遥快活升神仙” 由于棋艺不凡,便每ri醒来后到市集摆棋摊,以此维持生计。他这人xing情古怪,在此地摆摊一年有余,未逢敌手,每ri前来挑战者络绎不绝,他却坚持每天最多只下五盘棋,下完就收摊,别人出再多的钱怎么也留不住他。 这xing情倒似真正的仙人隐士。 至于为什么会给人指点去盗墓,离丘子路上边走边想刚来到此间的琐碎事务,猛然见抬头看到一个妙龄少女背着药篓子。 妙龄少女看到离丘子后欢喜的迎上前道:“离哥哥!” 离丘子应了一声,问少女道:“阿琳,采药回来了?”阿琳点点头问道:“你才睡起来吗?”离丘子微笑了一下说道:“起来半晌了,只因想你便上了一趟山去找你,没找到。” 阿琳一脸的天真烂漫,离丘子不能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阿琳,便编了谎话来骗她。阿琳信以为真,拉着离丘子的手说道:“彩礼的事情怎么样了?” 提起彩礼,离丘子便觉得头疼,摇了摇头没有言语。阿琳脸上也没有显出不悦的神sè,反而安慰道:“没事,不着急,要是我爹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去跟他说!” 离丘子感激的看了一眼阿琳,之后二人一路相扶着回到山脚下,之后各自回家。离丘子带上棋盘棋子去老地方摆挂摊。 今ri来下棋的人较少,只因此间百姓都知道他棋艺jing湛,开始的时候挑战者络绎不绝,到后来渐渐的每天只有一两个人来下棋。来的也都是不服输的老主顾。 赢了两盘棋后,之后无人再挑战,离丘子解下腰间的酒葫芦靠在旁边的墙根上懒洋洋的喝了起来,刚喝了两口,突然闻到一阵香风刮来。 离丘子闻到这阵香风有点不寻常,是女人身上发出来的,但是却带有一种yin邪的气味,人猛然闻到之后会被其吸引,闻的久了会产生幻觉。 离丘子懂得易经风水和奇门巧术,所以jing惕xing很高,急忙用酒葫芦轻掩住鼻息,四下张望,却没有发现附近有女人路过。 正疑惑间,一个衣衫褴褛的老道士蹒跚着走到棋摊跟前,脸上堆满了笑容道:“年轻人,我要跟你下三盘!” 老道士用手里的破蒲扇一扇,周围的香风便退散开去。离丘子猛然一怔,仔细打量着这个老道士,心想:这肯定是个高人! 离丘子不敢怠慢,急忙摆好棋子说道:“老人家先请!”老道士笑嘻嘻的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便先发制人走了一步仙人指路。离丘子一看老道士棋风稳健,也回了一步仙人指路。二人都用着保守的棋路下了半盘后,离丘子眼明,知道这棋是和了,谁也赢不了谁,便说道:“这棋和了,我们再来!” 时有路过的人,看到这常胜将军跟一个满身臭气的老道士下棋,而且亲耳听到他说和棋,便驻足停步,并对旁边的人说“常胜将军”竟然跟人打和了。那些曾经的手下败将听说后都凑上前来观看。 恰巧项祖和钟梁从山上下来,看看天sè还早,项祖打算买些驱寒的药带回去妻子,路过棋摊时看到围了一大圈人。 钟梁是个好奇心重的人,这棋摊他也曾来下过,是甘拜下风,不过从来没见过棋摊上围过这么多人,便凑上前去。 一听离丘子的声音感觉耳熟,仔细看了看离丘子的身形,越发觉得像“先生”,只是此刻他坐着,看的不是很分明,不敢确认,便悄声对项祖道:“哥哥,我看离丘子就是先……” 话未说完,项祖急忙将钟梁拉到一旁,示意他不要说下去。钟梁看项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没猜错,还打算悄声要说什么,项祖连连摆手悄声道:“有话回去说不迟。” 市集中走过一个身披黑纱,头戴斗笠的女子,猛然回头看着钟梁。然而钟梁和项祖并未注意到此人,就在刚才这名女子都要走过棋摊转到别的地方的时候,钟梁虽然是悄声说的,这女子却听的异常清楚,驻足停步,朝二人看了看后便朝着棋摊走了过来。 离丘子和老道士已经下到第三盘棋了,前面两局都和了,第三盘老道士用话激了离丘子,离丘子却是个十分沉得住气的人,不为所动,仍然步步为营的走着棋路,他知道一旦冲动用太猛的棋路必然会输,这老道士不是一般人。 那女子走到棋摊跟前时,离丘子正在聚jing会神的下棋,并未注意到此人。等到这盘棋下完后,老道士笑呵呵的说道:“今ri你的五盘棋已经下完,我们不分胜负,明ri我们接着再来!”说完站起身从离丘子身旁走过的时候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肩膀。 这一下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离丘子是个头脑灵活善变的人,当即明白这是一种暗示,便十分jing惕的看着周围的人,一眼便发现了那个戴斗笠的女人。 老道士走后不久,那种怪异的香风又传了过来,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离丘子明白香风是从此人身上传出来的,于是急忙又用酒葫芦对着嘴唇,将鼻子放低吸酒味,以免吸进过多的香风而被迷惑。 那女人坐到棋摊跟前对离丘子道:“我要跟你下一盘棋。”女子声音婉转妩媚,任谁听了都觉得酥到骨子里。旁边立即就有人起哄道:“下一盘,赢了让她取下斗笠看看她的真面容!”一时围观的人都随声附和。 规矩不能破,况且离丘子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要跟自己下棋又是何用意,总觉得这种怪异的香风是邪物,那这个女人肯定不是什么善类,便说道:“今ri五盘棋已经下完了!姑娘请回吧!” “那就明天,我等先生!”女子这次说话变得很干脆,将十文钱放在棋盘上道:“钱我先付了,先生明ri可不要失约!”说完不等离丘子拒绝便径自走了,脚步极快,转眼间便转了条巷子消失在眼帘里。 要追已经是追不上了,离丘子将钱收起来,心里惴惴不安的走到面馆里去吃饭,用罢饭后独自一人回到茅草屋里揣测着这女子的用意。 不知不觉天黑了,阿琳端着一碗红薯来到离丘子的窗前,用清脆的声音说道:“离哥哥,吃红薯了!” 离丘子接过碗边吃边打量着阿琳天真烂漫的脸庞,发现那一对眸子十分的清澈动人,再想想今天在市集中见到的那个身上散发出邪味的女人,心里感叹了一下:像阿琳这种单纯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吃完后,阿琳收了碗回去,离丘子站在窗子内对着阿琳的背影喊了一声:“彩礼我会尽快想办法凑齐!”阿琳听到声音后回过身露出羞涩的笑容,然后蹦跳着转身回去。 次ri一早离丘子醒来没有心思再念什么胜神仙的诗词,他急急忙忙的去了一趟山顶,心里想着项钟二人留下来的一百两银子不知道还在不在,想去看看。来到山顶后发现银子还在地上,便捡起来。 心想:项钟二人倒也是重义轻财的好汉,只是一直不听我言,若是听我一言,我们合作愉快,二人倒也不失是个可以交的朋友,我这彩礼钱也早就凑够了。 下了山后将银子交到阿琳手上,说剩下的会再去凑,便去市集摆棋摊。那个戴斗笠的女子早已经恭候多时了。闲话也不多说,摆好棋盘后二人便下了起来。 这女子的棋路完全不是对手,离丘子轻松赢了两盘后说道:“姑娘欠我十文钱。”那女子干脆的掏出十文钱,离丘子问道:“还下吗?”女子却道:“甘拜下风,只是有一事想请教先生,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生随我来。” 今ri天sè尚早,旁边没有围观的人,没人起哄要看那女子的面容,离丘子却记得,说道:“请姑娘摘下斗笠以真面目示人,否则恕在下不奉陪!”女子道:“先生随我来我自然会摘下斗笠!” 一路上离丘子路上小心的跟着,保持十步的距离,且看这女子要将自己引到什么地方,如果情况不对,便立即开溜。 ; 第5章:七张美人 这女子将离丘子带到附近的酒楼里,要了个雅间。幸好这女子没有将自己带到荒郊野地然后再下杀手,离丘子松了口气后又开始不安起来,心想这女子虽然没有直接害自己的意思,却更加让人心里不安,不知道接下来会使出什么招数。 于是就一直小心的防备着。 关上门后,女子才摘下斗笠,露出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庞。 离丘子一看惊了一下,没想到世间竟然有如此美的人,也不知道是那阵香风的作用还是这女人真的就长得这么美,让人觉得完美无瑕,仔细观察了那双眸子,却看不出来是清澈还是浑浊。 觉得有些不对劲,便使劲揉了揉眼睛,却依然看不出那双眼睛背后隐藏的心思,一种不详的感觉油然而生。 “先生要一直这么捂着嘴跟我说话吗?”女子笑了笑,离丘子仍旧捂着嘴道:“你身上的香味我闻多了身体不舒服,还是捂着的好!” “先生多虑了,只要我不施幻术,先生便不会产生幻觉!”女子的表情仍旧微笑着。 离丘子一惊,显然这女子已经猜透了自己的心思,如此也没必要再捂着嘴,便说道:“姑娘的体香很诡异,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女子道:“今ri是我先约的先生,是要请教一个问题,如果先生对我的体香有兴趣,改ri再约我不迟!”妩媚一笑,离丘子急忙将眼神避开,那神态风情万种,多看一眼只怕自己会被迷上。 而此时这女子从腰间拿出来一个油布包,摊开后里面包着七张发黄的图画,画上画的是七个倾国倾城、举世无双的绝sè美人。女子说道:“先生请看这七张画。” 离丘子接过这七张画拿在手上仔细的端详,每一张都是绝sè美人,神态万千、姿sè各异、环肥燕瘦样样皆有,离丘子不知道这女子让自己看这画是什么意图。 将画翻过来看,背面什么都没有,离丘子打开窗户,将画对着光仔细的观察,又用手细细的摸索,没有发现画上有用米汤或者明矾写的暗语。又打量了这女子片刻,觉得这女子跟画中的女子没有一个是长相相似的。 既然不是从画中来认亲,离丘子实在是看不出这些画有什么端倪,但是却注意到一个细节,七张画右下角标注页码的地方缺了角,而且左边有明显裁剪过的痕迹,便对女子说道:“这七张画的页码都少了,能否让在下看看整本书或者图册的全部内容。” 女子此时显得有些惊讶,但随即便掩饰过去,说道:“先生何出此言?”离丘子一直没有对这女子放下戒心,注意到她眼神中闪过的那一丝惊讶,谁想她却还故作镇定,还不肯承认,真是有心机。 离丘子指了指右下角缺角的地方说道:“这页码肯定不是从一标注到七,为了不让人知道这是从一本书上割下来的才把页码裁掉,明眼人一看都清楚!” 女子这才承认,说道:“确实是从一本书上裁剪下来的,不过前后的内容跟这七张美人图并没有关联,这七张图是duli的画在一个章节上的,所以我觉得没必要将其他的内容拿出来!” 这话离丘子显然不相信,但也没有必要追根问底的去细究,毕竟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子,而且这女子一身散发着邪气,还是不要接触的为好。 “先生可有看出什么端倪?”女子殷切的双眼盯着离丘子,离丘子顿时感觉这双眼眸魅力四shè,再多看一眼就会产生幻想。于是忙将头转向一遍,回了一句道:“不知道姑娘要我看这七张图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女子以为离丘子一定是看出什么端倪了,才故意将头扭到一边,她实不知眼前的这位先生深谙观眼术,只要去看一个人的眼神便能看出来一个人内心所想。女子心里一沉,便催动着体香散发了出来,打算要迷惑住离丘子,然后将他的话套出来。 香味越来越浓,离丘子察觉到了,不过定力过人,急忙掏出酒葫芦准备故技重施,谁想那女子却站起身一把抓住酒葫芦,笑着说道:“先生真不凡也,闻了这么多体香还不受迷惑,小女子还从未见识过!” 离丘子用手夺酒葫芦,却没有想到这女子手劲极大,一下竟然没有夺回来,心里一慌,皱着眉头微怒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女子看离丘子发怒,急忙松开酒葫芦,施了个欠礼说道:“小女子失态了,找先生纯粹是为了解开这七张美人图的秘密,并没有别的意思,刚才看先生的神态以为先生解了出来,所以才打算释放体香催眠先生,得罪了!” “实话告诉你吧,这没来由的七张图我是头一次见到,也不见上面有写暗语,实在没有看出来什么,要是再没有别的事,我要告辞了!”离丘子想起和老道士还有棋局,看看天sè已经到正午了,老道士该来了。 “暗语?”那女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先生慢走!”从腰间又拿出来一张发黄的纸,和那七张美人图的纸质一模一样,只是却是空白,什么画也没画,一个字也没写。 “会不会暗语写在这张纸上?” 离丘子一看又是一张缺了页码的纸,问道:“这张纸又是怎么回事?”女子道:“这张白纸是附在七张图纸后面的。” “这么说,这一章节应该是八张图纸才对,七张美人图加一张白纸?” 女子点点头,说道:“这张白纸我也仔细研究过,也可能我的方法不对,用水浸过,用火烤过,都没发现什么暗语。先生身在江湖,或许还知道别的一些写在纸上的暗语术。” 离丘子接过来,看到这张纸除了年代久远发黄了外,还真看不出来用水浸过,用火烤过,不知道这张纸是用什么做成的,水火不侵。端详了半天后仍然一无所获,便要告辞。女子见真问不出什么来,只得作罢。 出了酒楼后,女子戴好斗笠自走。离丘子心下好奇,被这女子莫名其妙的抓着问了一通莫名其妙的怪问题,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本以为她身上散发出邪恶的味道是要害自己,却没想到真的只是请教问题这么简单。 既然莫名其妙的找他就只是问问题这么简单,那么这女子所问的问题一定不简单。离丘子望着那女子的身影便跟了过去,转过一个胡同后见那女子进了一家卦馆,这卦馆在此间也算小有名气,为人抽签解卦十有仈jiu都比较灵。 离丘子心下越来越狐疑,跟了上去,看到那女子对那解卦的大师说要请教一个问题,并说这里说话不方便,要去后殿。 难道又是问这七张美人图的事情?这女子这次找的是个懂易经五行yin阳八卦的算卦大师,而自己也对此通晓……想了想觉得不对,自己懂这些并没有对此间任何人提起,只有项祖和钟梁知道,还有一个人是给他们牵线搭桥的那人。 这三个人都不可能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别人,那个牵线搭桥的人十分的可靠,不用怀疑,可是钟梁和项祖二人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们到现在还未见过自己的真实面目,合作了这么多次都是隔着问石岩商量事情。 想了想心中越来越疑惑,猛然回过神来想起再不回去就要错过和老道士的棋约了,便不再去想。 离丘子万万也没有想到,其实就是钟梁和项祖无意间看到了自己的身形,并且凭着声音已经认出了他,那ri在市集钟梁多了句嘴,虽然是悄声对项祖说的,可是没料到那女子十分的有心,又很聪明,立即便联想到离丘子懂得yin阳五行。 加上和他下棋的老道士行为又有些古怪,那女子便更加的注意起了他,只是他还没有想到这一点。昨天下完棋后老道士曾捏了他的肩膀,难道仅仅只是暗示这个女人危险吗? 如果只是如此,根本不需要暗示,因为他已经闻出来香味带有邪气,老道士一定还有别的提示,走了一路脑海中一直在盘算这个问题……猛然一想,难道老道士是让自己千万别跟那个女人扯上关系,不然肯定会遭殃。 这捏了一下,说疼又不疼,说轻也不轻,是否在告诫自己,如果和这个女人扯上关系,以后会遇到许多麻烦? 不过已经晚了,今天和那个女人交谈了那么久,说不定这个女人以后会真的给自己带出来相当多的麻烦。 ri后,离丘子才知道,自己所料不差。 回到棋摊跟前,老道士还没有来,离丘子将棋摊摆好静静的等待。 而此时,身后不远处,那个头戴斗笠的女子身影又yin魂不散的朝着棋摊走了过来,不过这次却没有走上前,而是在一处较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并注视着棋摊和离丘子的一举一动。 老道士这才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来到棋摊跟前没有立即坐下,朝四周看了看,用鼻子闻了闻。离丘子问道:“前辈是在找昨ri那个女子?” “那女子就在附近,你被缠上了!昨天给你的暗示你没明白?”老道士用烟锅子狠狠地敲了下棋盘。 ; 第6章:梦魇 离丘子一惊,老道士给的暗示自己猜到了,但却是后知后觉,看老道士此时的反映,显然这个麻烦很棘手,一时间心乱如麻。 闻了闻周围,并没有香风刮过来,四下里也看不到那女人的身影,心里越发的慌乱,这个女人神出鬼没的的本事不在自己之下,被她盯上了不知道还能不能逃的掉,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盯上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只是为了解开七张美人图的秘密,那这个秘密想必是个惊世骇俗的大秘密。 “下棋!”老道士又敲了敲棋盘,打断离丘子的思绪。离丘子被这莫名其妙的怪事弄得坐立不安,心思早已经不在棋盘上,一盘没有下完,老道士便发怒了,喝到:“你要是不想下了,就算你认输了!” 离丘子猛然回神,发现这盘棋已然注定是败局,便认输。老道士却趁机说道:“你认输就得给我办一件事!” “我输了,只不过输你十文钱,凭什么让我给你做事……”一摸口袋,身上一个籽儿都没有,怔住了。 老道士吸了一口烟,然后喷到离丘子的脸上,又一脸坏笑的说道:“怎么样,年轻人,是要赖账还是给我办事!” 离丘子是个守规矩有原则的人,欠人钱拿不出来那就替人办事吧,再看这老道士也不像是坏人,便答应了。 老道士收了烟杆,问离丘子道:“你带罗盘了吗?”离丘子道:“带了!”心下想,不用我开口这前辈就知道我实际是做什么的,真是高人。 老道士不会是让我去给什么人看风水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得想办法蒙过去,不能暴露自己。 一路上心里都在琢磨,老道士是高人,不如到时候找借口,推给他得了…… 老道士一直带着离丘子往西走了二十里路,早已离开此间县界。等离丘子回过神来,猛然jing觉天sè已是傍晚,两人此时身在不熟路途的荒郊野外。 离丘子不禁起了疑心,问道:“怎么还没到?”老道士头也不回的答道:“就快到了,就快到了!”说完突然加快了脚步。之前那蹒跚的步履消失的无影无踪。 离丘子没有多心去想,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又走了约七八里路,来到一处高耸的土丘跟前,老道士此时才回过头来说道:“到了!”便跳了下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离丘子对老道疑心不多,就没有多想,也跟着往下跳,以为下面只是个台阶,谁知道下面竟有五六米高,未有防备摔了个灰头土脸。 急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大喊着老道士,却不见老道士回应,四下里一片寂静。离丘子吹然火折子,猛然看到脚下面踩着一个大土堆,觉得不对劲,用火折子朝四周照了照,惊见周围全是土包,没有立石碑,显然这里是乱坟岗。 离丘子急忙从土堆上下来,捡了几根枯树枝,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来几块布做成火把点燃照路。 “老道士……老道士……”又喊了数声,还是没有人回应。一个人走在乱坟岗内心里莫名的慌乱,虽然他深通yin阳五行并为人指点去盗墓,也曾进过墓穴见过粽子,但是此次情况不同,是被人引到这里。 开始对老道士十分的信任,可没想到老道士竟然将他引到乱坟岗里面后就不见了,难道这道士是鬼变得?想想不可能,大白天的他们在太阳底下下过几盘棋,鬼怕阳光,老道士肯定不是鬼,难道会是什么妖jing变得? 这该死的老道士不知道是在跟自己开什么玩笑? 借着火光找出来一条路,离开乱坟岗,前面映入眼帘的是人烟稀少的村庄,昏暗的几处灯火在夜幕下显得极像幽冥鬼火,离丘子不敢轻易靠近,于是去找来时的路。 此时已经身在离“问石岩”那个县远大约三十里路的临县,之前没有来过这里,并不知道回去的路,便拿出罗盘来辨别方向,想起老道士带他走之前还特意叮嘱他要带罗盘。 心思又转到老道士身上,莫不是这老家伙存心只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等迷了路后好有办法回来,但不知这老家伙是哪里来的闲情逸致。 来的时候一直向西走,要回去往东便可,离丘子定好方向便快步上路,约摸走了有一更的路程,抬头一看前方觉得熟悉,是那个村落,那几处昏暗的灯火还没有熄灭。 是夜毛月亮半昏半暗的挂在天边,离丘子望着天,心想这样的夜sè可是不祥之兆,明明拿着罗盘打好方向,怎么可能会迷路又走了回来。急忙拿出罗盘摆弄了一翻,发现不是罗盘的问题,心里不禁发毛。 离丘子有这方面的经验,可能是鬼打墙,刚才从土丘上摔下来后踩到别人的坟头上,想必是得罪了这些孤魂野鬼,于是急忙朝前方的地上撒了泡尿。离丘子虽然年纪已经二十四,但还未婚配,平ri里又不好piáo,仍是童子。 又走了一圈,谁想竟然又回到了原地,离丘子这次心惊肉跳方寸大乱。平ri里为人处事十分的谨慎冷静,还从来没遇到过如此窘境。也怪这次鬼迷心窍,先是出现一个怪异的漂亮女人,接着走出来一个故装高手的老道。 离丘子往常是很难轻易去相信一个人的,观人总要先观眼,这次却栽了大跟头,先是老道替他解了围,接着又给他暗示,这才让他轻易相信这人。以至于忽视了去观察老道士的双眼。心里在想:会不会是这二人合演了一场戏,故意来骗我的? 抬头看了看天sè,已经是三更天了,走了一下午的路,加上又摔了一跤,觉得累,反正眼下又被不知道是鬼还是妖jing阻住去路,便就近找了棵树靠着歇息,等天明一切就都好说。 捡了很多干柴,生起一大堆火来,时不时的醒来看看,火势一旦弱了就加柴。仅一个更次就醒来了五次,睡的很不踏实。因为他清楚,如果火灭了,那他的命也就不保了。 又过了一个更次,实在累的不行了,半梦半醒之间想起来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羁绊了一下,昏沉沉的睡着了,睡梦中竟然梦到自己被吊死在了身后靠得这棵树上。 梦里大惊,挣扎着想起来,然而在梦里自己已经是死了的人了,尸体就挂在树上,只是脑中还残留着自己的意识,不甘心就这样去死,便挣扎,但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劲。 想从梦中醒来也是不能。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还有点耳熟。 “先生,快醒醒?”离丘子感觉到有人在摇他的尸体。于是脑中残留的意识体便伸手去抓那个人的手,接着便被那个女人给拉了起来,梦醒了! 离丘子喘着粗气,浑身冒着冷汗,刚才的梦,真真切切的梦到自己死了,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身后的树杈,急忙坐起身,发现身边将他喊醒的那个女人后又大吃了一惊,这一惊不亚于在梦中梦到的死亡罩身的感受! “怎么是你?你和老道士……是不是一伙的?”离丘子顺手抄起一根火棍对着那女子。将他唤醒的女子正是白天找过他的身上散发出邪异香味的那女人。女子道:“先生说笑了,那个老道士我从未见过。”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yin魂不散的跟着我?是不是要害我?” 离丘子在梦中经历过一次死亡,虽然是在梦中,但那种感觉真真切切,就好像自己真的死过一次。死过一次的人便什么都不怕了,于是索xing直言,且看这女人端的如何。 女子道:“我跟着你是觉得老道士有点古怪,想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我对先生真的没有恶意。” “你真的没有害我的意思?那你知道怎么从这里走出去吗?” 女子道:“说实话,我也着了那老道士的道了,我看他带你到这里来,实际上是为了引我到此……” 离丘子冷笑了一下道:“这么说你反而是出于善心了?”心想:这二人的话都不能相信。 女子道:“自然是了,如果不是,刚才先生梦魇,我大可顺手牵羊结果了先生的xing命,何必去唤醒你!” 离丘子一想,这女子救自己绝对不是出于善心,可能会有别的目的,便追着问:“你为什么总跟着我?”女子道:“我觉得先生会帮我解开七张美人图的秘密,所以才跟着……” “什么?”离丘子觉得这理由有些荒唐,白天的时候已经直言自己确实解不开,可是这女子现在敢一口咬定自己会解开那秘密,这话自己都不能相信,便说道:“你信错人了,我是真的解不开……不过你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就缠上我了?” 换做一般人被这么个大美人缠上那是求之不得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不过离丘子深知这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邪气给自己带来的一定是厄运,便极力的想摆脱。 “我的来历现在不方便说,先生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为难先生,不会对先生不利!我可以对天发誓!”这女人说的信誓旦旦。离丘子却没兴趣听她在这里乱侃,那双眼眸看不到底,发出来的誓真不敢去相信。便打断道:“想想怎么出去吧!” 女子眼神露出一丝狡黠,她本也没有真心去发誓,只是想跟着离丘子套出秘密后便会离开,至于过程中会不会给离丘子带来不利,这谁也不敢去保证。 ; 第7章:阴山藏古墓 离丘子没兴趣听这胡乱放屁的誓言,觉得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女人说的话怎么可能相信。 老道士看似正却不正,这女子看似邪却在刚才救了自己一命,不然自己真的会在梦魇中长眠而再不醒来。 心想:既然是救过自己一回,那也总不能老赶别人走,便将话题岔开,问道:“怎么才能出去?”女子道:“我也着了道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看到你刚才做梦的样子好可怕,抓着自己的脖子使劲的掐……” 离丘子急忙低头看自己的脖子,这才发现脖子上红sè的印,刚才接二连三的惊诧和慌乱让他没有来得及去想,此时惊觉,脖子还在隐隐生疼,不禁又惊出一身冷汗。 “我若不叫醒先生,只怕先生也会掐死自己……”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离丘子低头抱拳施礼,又问道:“可否透露姓名?” 女子道:“我姓胡!”只说了个姓,又不肯说自己的名,总之诸多隐瞒。离丘子也不好再强逼。女子问道:“先生如何称呼?”离丘子说了自己的姓名后,二人一阵沉默。 离丘子本是个沉默寡言xing情孤僻的人,刚才只因受了诸多惊吓才多问了这女子许多问题,如今撇开误会,二人坐在一起却没话可说。那女子也不是个多言之人,两人就这么呆呆的一直坐在火堆前等天明。期间女人只说了一句话:“万不可再睡,此地邪门,恐再生梦魇!”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两人已是困顿不行,却都没心思睡,急忙起身去寻路。 天sè昏暗,乌云密布,似要下雨。此时也分不清楚是辰时还是巳时,只觉得走了很长时间,还是没有找到回去的路,反而绕了一个大圈走到之前看到那处人烟稀少的村落中。 “怎么回事?还是走不出去!”离丘子死死地盯着罗盘,看着指针的方向,村落在西面,指针指示的方向没有错,可是却想不出一直往东走竟然会再一次走回来。大白天的见鬼见妖jing已然是不可能了,心下狐疑,打算进村子里问问路。 女子也盯着罗盘,说道:“会不会是你的罗盘坏了,又或者此处地下有什么磁石吸引……”离丘子也曾想到过这一点,但这次出来仓促,罗盘是随身带着的,别的一应工具都没有准备,就算知道这地方有磁石,也没办法开挖再去销毁。 “还是先进村里问问情况!”二人走进村子。 村落里静悄悄的,好似没有人。两人一直走了半个时辰,没见一家人的门是打开的,又走了半晌,都觉得困顿,一夜没有休息,也没有进食,此刻又累又饿。 离丘子还支撑得住,但女子身子毕竟较男子弱,喘着气道:“我走不动了,好饿!” 向前看去,村落熙熙攘攘的几户人家都关门闭户,而且没有一家生火做饭,此时应该是饭点上,怎么这个村子里这么安静,难道这是一个荒村,没有人居住? 离丘子小心翼翼的走到一户人家前,隔着门向里张望,见院子里晒得有玉米,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既然晒玉米就一定有人,便敲门。 良久里屋才走出来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穿着衣服,揉着惺忪的睡眼,对着门喊道:“大白天的,这是谁啊?” 大白天的睡大觉,这老头子跟自己有一拼,离丘子笑了笑,想起自己时常唱的那句诗词:“ri上三竿我独眠,逍遥快活胜神仙!”口中便不由自主的唱了出来! 老头打开门,一看门外的人不认识,骂道:“哪来的疯子在这里唱,去去去……”便要关门。离丘子推住门道:“唱又怎么了?我只是来问问路……” 老头上下打量了这二人一番后,露出一死诡异的笑容说道:“问路去别家!” 门关上之后老头死活不肯再开,离丘子在外又敲了几回后只得作罢,转身到对面的那户人家。刚才那一闹附近的几户人家都已经听到动静,有几人隔着门版都在朝外张望。离丘子发现这些人个个都睡眼惺忪,显然是刚醒来! “难道这里是懒人村?怎的大白天的都在睡觉?”离丘子想想觉得奇怪,还未开口问,门缝里的人却先说道:“要问路去别家!”离丘子一怔,急忙敲门,门内却再没动静。只得去敲别家的门,但是每家每户都是如此。 “这村子里住的都是人吗?”离丘子越想越觉得怪,昨夜曾看到村子里燃起的几处灯火看着像鬼火,难道这是个**?想到此处不禁浑身起鸡皮疙瘩,但转念又想没道理啊,大白天的不应该见鬼的。 抬头一看天sè,天气yin霾,不见半点阳光,离丘子猛然觉得不对劲,没有阳光的天气鬼是会出现在大街上的…… 越想心里越凉,急忙对女子说道:“胡姑娘,我们像是进了**了……” “啊?”女子听到此言吓得花容失sè,结巴着道:“那……怎……怎么办……” 离丘子定了定神,恢复往常那种冷静,说道:“按原路退回去!” 二人又来到昨夜发生梦魇的地方,离丘子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我一向行事谨慎小心,还是避免不了百密一疏!” 女子揉着饿扁的肚子道:“先生,哪里才能找到吃的啊?”这么一说离丘子也觉得饿得慌,便朝四周看了看,发现一片玉米地,就过去掰了一大堆玉米,附近还有果树,顺手又拿了些苹果解渴。 离丘子架起火堆烤玉米,那女子见此情景觉得稀奇,问道:“这是在做什么?”离丘子不知道女子指什么,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女子道:“生火烤玉米?这能吃吗?”离丘子一脸的诧异,隔了几秒钟不觉笑了起来,道:“小姐好像不是这世间上的人……” 女子脸一红,小声道:“我从来没吃过这……”离丘子是个走南闯北极有见识的人,当下便小心注意着女子的一举一动,发现这女子吃食的动作极像大户人家的小姐。 一小口一小口,斯文典雅。朱唇轻启,咬一颗玉米进嘴里慢慢的咀嚼,嘴巴不漏一点缝隙,也不发出吧唧嘴的声音。离丘子已经吃完了三根玉米棒子,这小姐半根都没吃完。 想来问石县(离丘子所住的那个县并不叫问石县,只因他一直没记住那县名,便自己给那县取了这名字)大户人家中并不见有姓胡的,这个千金大小姐是外地来的。 但不知她放着府中荣华富贵不去享受,跑到这荒郊野地里无缘无故的缠着自己跟着吃苦是何原因。 “这焦黄的玉米又香又甜,我还是头一次吃到这种东西,谢谢先生!”胡姑娘施了个礼,离丘子顿时觉得不自在,生平头一次和这种有着倾国倾城姿sè的美女靠得这么近,还有幸在一起野餐露营,如果这个女人身上没有散发出邪味,离丘子心想恐怕会喜欢上这女子! 饭罢后,太阳渐渐拨开云雾。离丘子大喜,不管罗盘有没有坏,只要看着太阳来辨别方向就一定不会走错路。 抬头一望,强光刺眼,离丘子眯着眼睛看着东面,猛然见这个村子的北面有一座雄伟的山头,在阳光的照耀下竟然冒着青烟。 这股青烟不寻常,隐隐带有yin气。离丘子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这里可能有古墓!根据以往的经验,阳光照耀下的山头冒出不寻常的颜sè,那此地一定是个灵穴,冒青烟就表示里面有尸气,尸气就代表着一定有古墓。 想拿出罗盘到山脚下测量这山头的气口,但罗盘在此地一直失灵,便只得亲自到山上去看了。胡姑娘阻止道:“先生不打算出去了?” 离丘子看到古墓就犹如看到自己家一般,心里那种亲切感不言而喻,便说道:“小姐要回去可看太阳辨别方向,我要到这山上去……”想了想去探墓不能直说,便随口编了个理由:“去挖点草药,天sè还早,来得及!” “我陪先生去!”胡姑娘不肯独自走,离丘子也不好赶人走,只得说:“山路难走,小姐可得小心了!” 二人朝着北面的山峰走去,走到前面一处极深的沟壑阻住了去路。朝四周望了望要到这座山峰还得经过那个**。 离丘子有心不让女子跟着,就说:“小姐要是怕还是先回吧!”胡姑娘道:“先生都不怕我又怕什么。”见劝不动只得带着女子一起走。 路过“**”时已经是下午时分,村子里有人出门扛着锄头。离丘子见状又是一惊,怎么这些人不怕太阳,之前想错了,难道这不是个**?都下午了才上地耕锄,那可实实在在是懒到家了! 村民见这二人又走了回来,全部都驻足停步上下打量着这二人。二人被看的不自在了,离丘子此时进村的情形跟上次的不同,这次是来探墓,不能让人发觉,便仍旧装作要问路,凑上前去问村民。 一个老头道:“真是稀罕,这村子有五六年没来过生人了!” 离丘子一听此言,背脊发麻。胡姑娘也是惊慌万份,颤抖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村民却不告诉,有几个人说:“进来了就别想出去了,我们都是六年前进来的,自从进来后再没出来过!” ; 第8章:纸扎铺 探墓要紧还是保命要紧?离丘子心里不容多想,当然是命重要,于是急忙拉着胡姑娘往回走,一路上看着太阳的方向走,天黑的时候竟然又走到了昨夜发生梦魇的地方。 而此时,村落里那昏暗的灯火升了起来,一如既往的像鬼火。 难不成今夜还在这里过夜,不行,已经困的不行了。离丘子心想,今夜一定要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胡姑娘也是一脸困意,不过她还清楚的记得昨夜离丘子发生梦魇时的情景,那情景让她即使再困也不敢睡。 “老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去村子里看看!”虽然不明白村子里的那些到底是人是鬼,可总比在这荒郊野外自己吓自己好,就算是鬼,也去会会,让鬼害死总比被吓死好。 胡姑娘这一路都听离丘子的,离丘子要去哪她便去哪,死缠着总不放。 离丘子心下明白,这种处境还不是赶这女人走的时候,等出了这村就想办法将她甩开。 打定主意,来到村子里,挨家挨户的去敲门,但是晚上不比白天,白天还有人给开门,晚上家家户户点着那昏暗的油灯,隔着窗纱能看见屋内人的影子,既然有影子那这些肯定是人而不是鬼,可是无论怎么叫门,都没有人搭理。 离丘子一直从村东头敲到西头,没有人肯开门,就在灰心丧气的时候看到一间铺子大门敞开,里面灯光闪耀,那感觉比昏暗的油灯要明亮许多,心里也觉得舒畅了些。 急忙走上前打算进去,可刚到门口便犹豫了,看到铺子里放的东西心里一紧,没想到这竟然是个纸扎铺。 两边摆着编好的花圈、纸扎人。望了一眼那些纸扎人,猛然觉得这些纸糊的东西竟然眼睛在动。 离丘子认为自己是太累的缘故而出现的幻觉,便闭目养神了片刻,睁开眼睛再看时,纸扎人的眼睛没有再动。 荒村里的路崎岖不平,胡姑娘是富家人的千金小姐,没受过这等苦,这一天走下来脚肿了,跟在离丘子身后越走距离拉的越远。 等到离丘子在一家透着光亮的铺子跟前站定时,她也以为总算找到能休息的地方了,便不顾脚疼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跟前,往里一望顿时傻了眼! 只见满铺子里的纸扎人都侧着头往她身上看,这一惊可着实不小,胡姑娘退后两步,因为路不平,一屁股摔倒坐地。 离丘子见状明白自己刚才看到的不是幻觉,便急忙扶起胡姑娘,准备离开纸扎铺。谁想这时从铺子后堂走出来一个年迈的老头叫住了二人。 “二位贵客慢走!”老头的声音洪亮有力,倒像是个中年人。 离丘子不答话,扶着胡姑娘只顾走。突然背后一只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离丘子下意识的一抓准备施展锁扣的功夫要将那手扣住,却感觉那手十分的温暖,心里一动,不免松了力道。 而那老头的手劲也不弱,轻轻一摆便挣脱,笑着道:“这位先生戒心挺重!” 离丘子仍然不言语,毕竟大晚上的又是在纸扎铺这种不祥的地方看到奇怪的事情,那么从里面走出来的人难免给人误会。 黑夜中如果有人喊你的名字,声音不熟悉千万不要回头。 不过刚才摸到那老头的手感觉温暖,那说明这老头是个人而不是鬼。 离丘子一言不发,胡姑娘也不敢轻言妄动。老头却很热情,招呼二人进铺子喝杯热茶吃点东西。说实话,饿了一天了,早上吃的那点玉米苹果早消化掉了,离丘子也想进去,但一想刚才在铺子里看到的奇怪现象就不敢动。 老头一直sè迷迷的盯着胡姑娘,频频献殷勤。胡姑娘十分厌恶这又丑又sè的老头,躲到离丘子身后低着头使劲的拉他衣襟,示意他快点走! 离丘子虽然未经男女之事,但也是个明白人,一看这老头打这女子的注意,于是心念一转,打算用这老头牵制住这女子。借着纸扎铺的灯光仔细观察了老头的双眼,眼神里除了sè之外还有狡黠,别的却再看不出来! 离丘子有些犹豫,老头的这双眼睛有些深邃,里面肯定还隐藏了一些东西,只是自己的观眼术还未到神仙般的境界一眼就能看穿人心。胡姑娘的双眼就完全没看透彻,而眼前这个老头也只看出来一半。 仔细打量了老头的样貌,形骨消瘦,双眼凹陷,眉毛几乎掉光,长着一个鹰钩鼻且鼻梁塌陷,明显的恶人之相。 虽然想摆脱这女子的纠缠,但是毕竟没有深仇大恨,况且这女子还救了他一命,怎么也不能恩将仇报。离丘子看看身后的胡姑娘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便打消了念头,对老头说道:“不必了!” 转身要走,老头却抓着不肯放,说道:“这个村子没有人肯收留你们过夜,你们睡在外面一定会被梦魇缠身而死……” 离丘子一听心里一颤,这老头知道梦魇的事情,于是停下来脚步yu请教。老头这下眉开眼笑道:“这就对了,快进来坐,进来坐!” 胡姑娘还是有些忌惮,不肯进去。离丘子朝她使了个眼sè,姑娘这才走了进来。 铺子里一圈都围着纸扎人,虽然是纸糊的,可是刚才明明看的真真切切,二人坐在里面浑身不自在,总感觉这些纸人的眼睛盯着自己,便时不时的朝纸人身上望。 老头进到后堂叫外孙沏了一壶砖茶,端出一盘馒头几碟小菜招待二人。这外孙走出来时看到陌生人十分怕羞,将食物放到桌子上便快步跑进后堂,躲在门帘子后张望,眼神在二人身上来回的打转,最后将目光定在胡姑娘的身上。 小孩年纪约摸十岁,脸颊红润,长相也十分漂亮,离丘子看到那双明眸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胡姑娘见到这漂亮的小孩心里很是欢喜,便对着门缝道:“你叫什么?”小男孩顿时羞红了脸,眼睛却还死死的盯着胡姑娘,回道:“我叫金童子,我外公姓洪,人家都叫他洪老头!” 胡姑娘并没有问他外公叫什么,小男孩却自报家门,显然他也很喜欢胡姑娘。胡姑娘问道:“你爹妈呢?”小男孩道:“我没见过他们,听我外公说我娘很漂亮,阿姨你也很漂亮!” “那阿姨陪你玩好不好?”胡姑娘起身朝小男孩走过去,小男孩“嗖”的一下便从帘子后钻出来扑到胡姑娘的怀里。 原来胡姑娘看到这孩子心里喜欢,便想跟这孩子靠近,一来可以防止那个sè老头对自己动手动脚,在自己的外孙面前这老头总不会放肆吧。二来有人说话玩耍,可以分散注意力,不然总觉得身边的纸扎人盯着自己,浑身不自在。 胡姑娘和金童子进到后堂去玩耍,洪老头立马急了,连忙对离丘子道:“招呼不周,贵客里间请!”离丘子暗笑了一声,不过也好,总算不用对着这些纸人了。 后堂有三间简陋的屋子,一间是厨房,一间爷孙两人睡,还有一间空着。金童子将胡姑娘领到厨房吃红薯、煮玉米棒子,洪老头也跟着走到厨房里非要跟胡姑娘在一起才肯告知离丘子一些关于此地的事情。 “这里以前叫什么谁也不知道,现在村子里的人都管这里叫梦魇村!”洪老头为了讨好胡姑娘,将自己私藏的酒拿出来,吩咐外孙煮点花生米下酒。然后接着道:“看到这村里晚上都点油灯了吗?” 离丘子点点头,问道:“这是何因?”洪老头道:“晚上点灯是为了提神不让自己睡着,不然一睡着就会梦魇缠身!”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里的人大白天的都在睡觉,等睡到下午才出去劳作,之前还以为这是个懒人村。离丘子问道:“为何此地会有如此怪异现象?” 洪老头摇摇头道:“没人知道,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开始这里就变成这样,村子里的年轻人差不多都死光了,活着的也都是提心吊胆,晚上不敢睡,白天睡了又没力气劳作,这个村子只怕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全部死!” “没人知道?那你们没有找法师做法驱邪吗?” “这里的法师早死了,村里的人想去外面请个高僧进来,却没有一个人能走的出去,**子自从有了梦魇后只要进来人就出不去了!”洪老头叹了口气,说道:“这里经常会出现幻觉,总会迷失方向,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什么?”离丘子大惊失sè,口中喃喃的道:“没想到昨夜侥幸逃过梦魇,却终究难逃噩梦,难不成我要老死在这里……” 洪老头一听此言来了jing神,一脸诡异的问道:“你昨夜梦魇了?” 离丘子看老头神情有异,心头一紧,说道:“有什么不妥吗?” “你离死不远了,只要在这村子里梦魇一次,最少七天,最多一个月,必死无疑!”洪老头说完这话竟然流露出一丝笑容,然后看了看在一旁陪孙子玩耍的胡姑娘。 那干瘦丑陋的脸庞终于露出恶人的本xing,仿佛在说:“你就快死了,那姑娘迟早是我的!” 离丘子腾的一下坐起,看着这令人厌恶的老头,不免怀疑他口中所说的话。刚才那表情离丘子看的真切,心想:不能就这么让胡姑娘栽倒这老头手上,虽然我不喜欢她,但她终究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救她! ; 第9章:探山 离丘子听到自己只有七天到一个月的时间可活,心里倒也没有多大波澜,毕竟进了这村子永远也出不去,迟早都是死,与其整ri提心吊胆的害怕梦魇缠身过一辈子,倒不如痛痛快快死了的好! 只是看到老头丑相毕露,顿时起了杀心,从腰间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刺向洪老头。洪老头不慌不忙拿起酒盅往刀尖上一扣,然后往左边一倾,竟将离丘子的力道全部卸了去。 离丘子心里一慌,没想到这么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头子身手如此了得,急忙抽刀再砍,却被洪老头用一双筷子夹住拳头,老头子力气大的很,夹得离丘子的拳头竟不能向前推送匕首。 离丘子大惊,左手忙从腰间抽出一枚三寸长的细铁钉(这铁钉是盗墓时用来拨细土清理细节的东西的,没想到此时情急竟然将其当成了武器)往那老头的手上刺去。 老头急忙抽手,离丘子的右手这才持着匕首刺了过去,老头却一个转身,十分轻松的避开这一刺。 胡姑娘正和金童子一边玩耍一边吃东西,那蒸红薯,煮玉米棒子她在自己府上的时候还从未吃过,正在赞美这些东西好吃,谁想喝着酒的二人打了起来。 开始以为是二人喝醉,后来发现二人都清醒得很,而且情形并不乐观,这老头很难对付,便急忙喝阻。 金童子见状吓得直掉眼泪,边哭边用手指着离丘子道:“坏人……坏人……”胡姑娘知道洪老头是什么人,想替离丘子辩解,一想又觉得开不得口,没理由在小孩面前说自己的外公是个坏人。这孩子天真纯朴,肯定不会相信。若是再弄巧成拙,让这孩子再讨厌自己,那情况就大大的不妙了。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怎么这就动起手来了?”胡姑娘拉住离丘子,使了个眼sè,示意他这老头不简单,真闹僵的话我们占不了便宜! 离丘子和这老头交过手心里已经有底,令他吃惊的是没想到一个糟老头子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再打下去自己会吃亏,幸好胡姑娘聪明有心计,及时喊停。 “这老头子竟然说我只有七天的命可活,我实在气恼不过这才动的手!”离丘子说这话的时候面sè很平静,其实他起杀心的缘故是想临死前帮胡姑娘一把,但这话不能直说,直说让这老头子知道原因,那在自己死之前是别想再杀这老东西了。于是便说是听到自己死讯才恼了。 胡姑娘哑然失sè,问道:“怎么会这样?”洪老头将梦魇的事情告知,胡姑娘顿时觉得天快要塌下来一样,被困在这村子里出不去不说,还要夜夜饱受梦魇的煎熬。 自己出身富贵人家,几时受过这等苦,这几ri在这村子里来回的奔波,那双玉足早已经不堪重负,肿的老高。虽然在出门之前为吃苦做准备特意练过脚力,但那是在平地上,又没有练出耐力。 胡姑娘拉了下离丘子的衣襟,沉声道:“走!”离丘子早想走了,便快步往屋外冲去。洪老头却拦着道:“出去是个死……” “走开!”胡姑娘大怒,离丘子一怔,没想到这女子会突然发脾气,洪老头也是一呆,看这女子一副柔弱的表情,完全没想到xing子会这么烈。 然而洪老头却不肯退让,用身子挡在门口,sè迷迷的看着胡姑娘,眼神里充满了诡异,好像在说:“xing子烈的更容易让人喜欢。” 胡姑娘看这老头又露出一副sè相,厌恶之心不言而喻,急忙用手捏了一下离丘子,然后暗中催动体香,霎时间整个屋子里充满邪异的香味。 离丘子会意,拿出酒葫芦故意装作饮酒,用酒香盖过体香。洪老头闻了香味后却依旧sè迷迷的盯着胡姑娘,过了片刻后大笑道:“你们还太嫩了!” 胡姑娘大惊,没想到自己的幻术对这老家伙一点作用也不起。顿时乱了方寸,急忙拔出佩剑,和离丘子并肩而立,心想就算这老家伙身手再好,两个人齐上总能逃得出去。 “你的体质很特殊,留下你更有用!”洪老头双眼放jing光,顿时似饿虎扑向胡姑娘。 离丘子和胡姑娘分别攻向洪老头的脖子、腰部。老头往右一闪避开二人的攻势,伸出干枯的手便要抓胡姑娘的肩膀。离丘子眼明手快,在老头转身的时候飞起一脚正中他的胯部,老头一个踉跄没站稳。 胡姑娘见状急忙再补了一脚,老头这下摔了个四脚朝天。二人趁势逃了出去。洪老头一骨碌就翻起身然后紧追不舍。 黑暗中慌不择路,一直跑到这村子北面的山峰下。此时也管不得许多,见路就往上爬,爬上去才感觉这山路十分艰辛难走,满地都是石籽。 胡姑娘的双脚已经肿的再难行走,情势万分紧急,离丘子便背起胡姑娘。身后洪老头也在努力的向上爬,虽然年迈,但脚力十分稳健,眼看就要追上来了。 离丘子心想这么爬肯定逃不掉,便将胡姑娘放下来,让其坐在地上,两人拣较大块的石籽往洪老头身上砸。胡姑娘的屁股被这一地的石籽弄得生疼,不过此时也顾不得,咬着牙,拿着石块发狠的往下砸。 两个人四只手,拼了命的扔,将石块如落雨一般砸将下来。洪老头终究身单力薄,被石块砸的满脑袋起包,不得已退下山去,在下面大喊:“两个兔崽子,老子上不去那就在下面等你们,山上没有吃的喝的,我看你们能撑到几时。” 洪老头兀自在山下叫骂。离丘子看他不会再上来了,便背起胡姑娘轻手轻脚的往深山里走去。约摸有一两个时辰,找到一处平坦的地方,将胡姑娘放下来。二人靠着山壁坐下来歇息。 山里很黑,此时洪老头在山下虎视眈眈,不敢点火。也不知道这山上有什么怪物没有,若是突然跳出来一只吃人的老虎,可怎么办。 已经两ri了,二人没吃过一顿饱饭,没好好睡过一觉。虽然在这黑暗的山间保持着jing惕,但过了半晌后没有什么动静,便都松懈下来。 胡姑娘将鞋脱下来揉了揉脚,之后便靠在离丘子的肩膀上缓缓睡去了。离丘子下意识的想挪个地方,但时值秋季,天气寒凉,只得将男女顾忌抛开,二人依偎在一起,觉得温暖了许多。 睡梦中离丘子又梦魇缠身,梦到自己拿着酒葫芦在喝,喝了几口就中毒了,毒xing猛烈直疼得在地上打滚乱转,足足有一个时辰,活活遭了一回罪,这才口吐白沫倒地身亡。 猛然惊醒看到天刚蒙蒙亮,山势高,一轮红ri出头,离丘子大舒一口气,心里想着天天晚上如此梦魇,不死这活罪也够受得了。 胡姑娘还在酣睡,离丘子摇了摇她,未醒。探鼻息,摸额头,不是生病的征兆,又看睡意安详,也不像是梦魇。离丘子使劲将胡姑娘摇醒,问道:“姑娘昨夜有无梦魇?” “梦魇?”胡姑娘一听这二字不由得紧张,急忙揉揉睡眼,努力的回想昨夜的情景,良久后道:“我昨夜睡的很香,并没有梦魇……我竟然就这么睡着了……幸好没梦到……” 离丘子诧异,不是每个人在梦魇村里只要晚上睡觉都会梦魇吗,怎么胡姑娘没事,难道是因为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邪异香味?有可能这梦魇喜爱yin邪的东西,所以才不去害她。 天亮了,洪老头也许会想办法上山来,得要找个隐蔽的地方先藏起来。休息了一夜,胡姑娘的脚反而肿的越厉害,离丘子没办法只得再背她。 路上心想,既然就快死了,不如在这山上找一块风水宝地,等熬过这七天或者一个月,将那老不死的除掉后就在此长眠,也顺便给胡姑娘寻一处,最好是能和我挨着,这样我死了后在这鬼地方也不至于孤单。 只是辜负了阿琳,她还在等我凑够彩礼然后娶她,可是自己就要死了……想到这里不禁觉得悲凉,想来年纪轻轻流落他乡已然是命苦,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终会死在这么邪门的地方…… 在山上转悠了一上午,看不到一个能藏身的山洞。这座山全是石块组成的,几乎看不到土,山上仅有几株干枯却又生命力异常坚韧的枣树从石头缝里硬是存活了下来。 深秋的天气枣已经落光。 山上没有吃的,也没找到一条小溪。洪老头毕竟是此间人,对这里的一切都熟悉。离丘子心想在山里这么呆着早晚是死,还是想想办法下山。朝来时的方位张望,发现洪老头不在山下侯着,心里没底,不知道这老头是上山来了还是已经走了。 正在思索着下山,猛然想到这山有点不对劲,昨天在太阳的照耀下看到此山冒出青烟,断定山里有古墓,但是今ri上山来,却发现这里光秃秃一片,甚至连土都没有,又怎么可能葬人。 这座山明显是个败穴,根本葬不得人,但是为何阳光照耀下会出现异景?想起洪老头说过只要走进这里的人会时常出现幻觉,难道就只是幻觉吗? 罗盘在这里完全失灵,没法判断真假 离丘子陷入一筹莫展的境地。 ; 第10章:井口 站在山头上张望着四周,看那老东西到底有没有上山来。猛然看到山脚下有一股青烟冒了上来,而此时正是午时,强烈的阳光照耀下那种异景又浮现了出来。 离丘子觉得开始自己判断错了,没想到青烟是从山脚下冒出来的,那天离的远没有看清楚。这一次肯定不是幻觉。 在山头上观望,山下的一切尽收眼底,不见洪老头,想必是昨夜守累了,白天去睡觉了。离丘子急忙背起胡姑娘下山,随便烤了点东西填饱肚子,便去找青烟冒出来的地方。 最后在山脚下的一口井中看到青烟原来是从这里冒出来的。井里有水,轱辘和水桶绳子被磨得光滑,显然这口井村民常用。 如此可倒是奇了,难道古墓是建立在这口井下面?如果真是这样,那建古墓的人岂不是那井龙王。离丘子想了半天,觉得也有可能古墓先埋在这里,后来这里出现了地下水,村民才在边上修了井。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下面的古墓经年累月的泡在水中不是早就腐烂不堪了吗。但看这青烟势头正旺,也许古墓距离地下水有一段距离,并没有饱受水灾侵蚀。 下去还是不下去?离丘子看了看井内,又看了看胡姑娘,心里犹豫不决。胡姑娘看出离丘子的疑虑,便说道:“咱们下去吧,迟了等那老东西出来就无处可逃了!” “水弄湿了衣服,小姐可忍受得了?” “逃命要紧!” 打定主意,离丘子到附近的树上折下细软的树枝将胡姑娘牢牢绑在自己后背上,然后将井绳放到底,顺着井绳往下爬。 这口井很深,有二十多米,下落的过程中感觉井内yin寒异常,等到接触到水面,一股透彻心扉的寒意冷的二人直打哆嗦。 按说这秋季天寒露重,井下应该是温暖,水的温度也宜人,但这口井却非常寒冷。离丘子冻的发抖也顾不得去想这些,只道是这里yin气重,便一心想潜入水下寻找古墓的入口。水下很宽阔,一眼望不到边,一时间很难找到出口。 水下呼吸不得,离丘子水xing也不好,加上再背个人,一时慌了手脚。幸好胡姑娘水xing极好,趴在离丘子的背上不停地给他打手势,示意他怎么能游得平稳。 离丘子心想这胡姑娘一定是江南人。在水下憋气仅仅只憋了一盏茶的时间,离丘子便忍不住,口中吸入井水,开始冒泡。 胡姑娘见状急忙解下缠在身上的树枝,将离丘子背在背上,由于浮力的缘故,一个弱女子背上一个壮汉倒不觉得吃力。 离丘子此时已经喝饱了水被灌晕了过去。胡姑娘发现井底部有一丝光线,便加快速度潜到井底,在井壁上看到一个洞口二话不说便游了进去。 洞内仍然灌满了水,不过前方越来越明亮,又游了片刻后,看到水上边出现了河床。胡姑娘大喜,急忙背着离丘子游出水面。 上了岸后胡姑娘将离丘子放在河床上,然后用力压其胸腔,将吸入胃腔及腹部的水挤出来。胡姑娘毕竟是个女子,力气小,就差嘴对嘴帮离丘子吸了。 几次都有这想法,最后想了想还是不妥,便一直压到两条胳膊都麻了才停下来,伸手探了探鼻息,觉得离丘子已经脱离危险,这才松了口气坐下来歇息。 半个时辰后,离丘子才醒来,看到周围环境变化,问道:“这是哪里?”胡姑娘将他昏迷之后的情况告知。 离丘子觉得惭愧,本来是想救这女子的,没想到自己水xing不好,反而又让她救了一回。这下心里再也不敢对这女子产生厌恶的念头。 观察了一下井底的情况,河岸上有两个洞口,光线是从二人此时坐着的左边方向的那个洞口传过来的,右边的那个洞口漆黑一片。 “我们走有光线的地方吗?”胡姑娘问道。离丘子觉得井内有光线,那么这条通道一定是直通向上面的地层,走这条路就会又回到村子里,便摇摇头。 胡姑娘对离丘子的话是言听计从,离丘子也不清楚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顺从自己,这一路上自己说什么便是什么,她一点异议也没有。 一个出身在富贵人家的大小姐生来都有种傲慢的脾气,但这女子身上一点也看不出。况且还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这么顺从,想起之前找他研究七张美人图,难道是因为这个缘故。她这么顺从会不会是想利用自己…… “小姐可否告知在下,为何会一口咬定在下能解开七张美人图的秘密呢?”一路上二人的话都不多。离丘子本是个xing情孤僻沉默寡言的人,不喜多言。这女子亦是如此。 二人只是在情况危急的时候才彼此说话或者使眼sè打暗号,就连之前谁背谁的时候也都没有说话,双方就像很早就培养出了默契。但彼此之间还是存有许多芥蒂,离丘子不愿意靠近这个女子,不过此时还是忍不住发问。 胡姑娘道:“凭直觉!” 离丘子一怔,就这么简单,这话鬼才相信。胡姑娘看到离丘子满脸疑惑,便微笑道:“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看到先生的第一眼让我感觉您是会解开秘密的人,所以这一路上死皮赖脸的跟着先生,实在是麻烦了!” 那双不可洞彻的双眼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和谎言,离丘子不得而知,生平一直让他自豪的观眼术在这个女子面前显得毫无用处。 离丘子想起不管如何,这个女子救了自己两回,这个恩不能不报,便一咬牙,说道:“我当尽力为小姐解开图上的秘密!不过还请小姐如实告知,是怎么知道我懂yin阳五行这一类玄术的。” “就是无意中听来的!”胡姑娘说完又不肯再透露什么,也难怪,她这次说的是实情,当ri确实是无意中听到项祖和钟梁说话才知道离丘子有此本事。 但离丘子依旧不信,摇了摇头道:“走吧,先找古墓,给我们死后寻个安身之处,然后再想办法除掉那糟老头……” “啊?死后……先生难道就这么认输了吗?”胡姑娘听到死字从离丘子的嘴里蹦出来,不禁声音有些颤抖,要是离丘子认为没救了,那她自己的处境也很危险了。 离丘子觉得这时候不应该说这话,便急忙掩饰道:“只是随口一说,就算出不去我也要在这**子里活到长命百岁!”胡姑娘稍稍觉得安心,二人相互搀扶着往黑洞口走去。 离丘子点燃火折子,小心翼翼的前行。洞不深,走了片刻就看到最里面,是一个空旷的石洞,里面堆了一些破烂不堪的瓷瓶瓦罐,除此之外别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这么一个空旷的石室只放些破烂东西,不合乎常理,如果这里已经是地下古墓的话,那怎么看都觉得这个石室不像古墓的一部分。 离丘子用火折子一寸一寸的挨着石壁寻找机关,心想这里肯定有机关能打开通往另一间石室的门。然而转了一圈一无所获。 不甘心,又转一圈,结果一样。心想不会是选错了吧,按道理说有光亮的地方应该是通向地面的,否则光线也照shè不进来。但黑乎乎的洞口这么浅,一眼便走到头,什么东西都没有,这可真是奇怪了。 难不成墓室是建在有光线的地方?这么想也不对,光线照shè进来那等于暴尸荒野,这么葬法等于没下葬。 心里想了许多,打不定注意,还是决定去有光线的一头看看。 二人走进有光线的洞口,虽然只有一丝弱光,但足以看清洞内的路,为了节省火源,离丘子吹灭火折子。 这个洞很深很长,一直走了有个把时辰才看到洞的尽头,洞外一处空旷的地方,一见到眼前的情景二人都惊住了,怎么这里跟洞内他们刚才从井底游上岸来的地方一模一样。 一样是一个透着一丝光线的洞口和一个乌漆抹黑的洞口 “怎么会这样?”胡姑娘很是惧怕。 离丘子皱着眉头细细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想了良久后说道:“我水xing不好,这次要麻烦小姐一个人走一趟,从这里的水下游上去,看看是不是跟我们来时的路一样,如果一样,那我们不是眼前出现幻觉,便是鬼打墙。如果不一样,那我们大可放心!” 要胡姑娘一个人去行动,她显得十分不情愿,原因自然是害怕。不过被困在这里一筹莫展更让人害怕,只好硬着头皮去游。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后,胡姑娘回来高兴的说道:“路跟来时的不一样,而且我看到这条河上面也像是个一口井,想必这个村子里肯定不止一个井口,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井下面会相连。” 离丘子松了口气,紧张的神情放松下来,对胡姑娘说道:“继续走有光线的洞看看会怎么样!”二人松懈下神经,迈着大步朝洞内走了过去。 然而走出洞外的时候,二人傻了眼,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是跟之前所处的地方一模一样,就连水位多高、河床在那、河床边的水苔等等一切都生的一模一样。 “不对!”离丘子心里极度紧张,对胡姑娘道:“还要麻烦姑娘再上去一次,这次要爬出井口,看看外面跟我们进来时是否一样。” ; 第11章:相同的石室 胡姑娘知道事情的严重xing,如果爬出井口看到上面的环境和刚才下来的时候一模一样,那无疑是出现幻觉或者鬼打墙了,这情况可就太棘手了。 要是鬼打墙倒还好,自己也听闻过只需一泡童子尿就可解决。自己尚未婚配,这不是问题。如果是幻觉,那该怎么办?到底是什么让我们产生的幻觉?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再次潜入水中。半个时辰后,她再一次欣喜若狂的回来对离丘子道:“不一样,上面的情况不一样!”话说了一半就大口的穿着粗气没法再说下去。显然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离丘子轻抚着胡姑娘的背帮她顺气,问道:“上面是什么情况?” “上面在村子的另一头,我们来的时候是在山脚下的地方,我刚才爬上井看到我们已经距那座山有七八里路远,肯定不是幻觉或鬼打墙!”胡姑娘一口气说完,高兴的看着离丘子道:“不用担心了!” 离丘子皱着眉头思索,既然不是幻觉和鬼打墙,那就是这里的地下都修建的一模一样……还有两个黑洞没有进去,不知道这两个洞中会有什么。 最终二人决定进洞去看看。此时身在第三个井底洞中,便先进这里的洞,等探完了这个洞口后要是还一模一样再返回到第二个井底洞中查看。 这一次的查探一无所获,着实让人失望。三个井底洞中竟然一模一样,除了三个带有一丝光线的洞是彼此相通的外,剩下的黑洞里面的情况一模一样。 离丘子蹲下来摆弄着地上的瓷盆瓦罐,这些全都是残次品,没有烧好的,也有烧好的但是破粹或者被打烂的。 看着这里的情景,失望至极,这完全是个垃圾坑啊。预料中的古墓就只是个垃圾坑,想想实在让人恼火。 至少墓室里应该有棺材,哪怕是用破木板做的,再寒酸也是个墓穴。可是这里放着些破烂,让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谁费尽了心机在这井底下修出来这么多通道,难道就只是为了放几个瓷瓶瓦罐吗? 会不会是自己判断错误?想想自从进了这个村子后就方向感失灵,罗盘不起作用,就连挂在天上的太阳都不能去相信,这个村子到底是什么在扰乱每个人的思维,是什么让人产生了幻觉。 为什么这个村子里一到晚上每个人都会梦魇缠身,这跟幻觉的产生有联系吗? 离丘子满脑子的疑问,越想越觉得这个村子恐怖可怕。 一路的奔走和思考,既费体力又费脑力。离丘子想睡觉,外面河床的位置虽然有光线睡在那人觉得踏实但是那的温度偏冷。而黑暗的石室里有着说不出的怪异,但是温度却很宜人。 “姑娘怕黑还是怕冷?”离丘子觉得自己以前料事如神、英明睿智的本事在自从来到这里后完全就像消失了一般,眼下自己也就只是个庸人,要这个女人来救。 既然这个女人还没有带给自己麻烦,相反是帮了自己,倒不如听听她的意思。 胡姑娘犹豫了很久不答话。离丘子道:“不要刻意去想,说出心里的第一感觉,黑还是冷?” “冷!”胡姑娘脱口便出,其实这也不是她心里的第一感觉,只是听到离丘子最后一个字是冷,便随口说冷。 “那就听姑娘的,我们在石室里先休息一会,睡醒再找!” 由于黑暗的原因,胡姑娘不敢跟离丘子离得太远,两人就并排躺在地下,中间只隔一个人的距离。 一觉醒来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虽然洞内黑暗,好在现在是白天,离丘子没有梦魇。吹燃火折子准备叫醒胡姑娘,就在火光燃起的那一刹那,离丘子看到身旁的情景头皮发麻,惊慌的跳了起来。 微弱的火光照着周围,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二人睡在一张大石床上,石床上有石枕。胡姑娘就枕在上面安静的入睡。离丘子急忙摸摸后脑,再摸摸自己之前睡的位置上的石枕,石枕尚热! 下来的时候仓促,因为是逃命就没想到要多做几个火把。火折子的光线毕竟太弱,这么大一间石室怎么能照的清。 一寸一寸的去找,万一要是石室里有鬼或者什么yin邪的尸虫可该怎么办。 之前曾一寸一寸的摸索过,石室里没有机关,但在他们睡着的时候这张大石床是怎么出现的,石床拔地三尺而起,若是机关开启的,这么大的石头挪动必然会发出声音,就算再累睡的再死也不可能一点声音没听到。 石室中可能还是藏有机关,可能他们没有发现。离丘子拿着火折子在身子的四周照了照,不敢走太远,猛然抬头看到石室顶部距离很高,若是机关藏在石顶上…… 想想觉得不可能,藏在这么高的地方又没人能够得着,机关无法接触又怎么会发动……再一想,以前曾经在古墓中遇到里面养了各种各样的怪鸟,这种鸟是专门用来开启装在顶部无人能及的机关。 离丘子急忙将胡姑娘唤醒,二人迫不及待的逃出石室。刚才二人是睡在第三个井口底下的石室中,二人逃出来后打算往回走,去第二个石室。但是此时他们发现竟然找不到回去的那个透着一丝光线的洞口。 这第三个井底口也同样是一个透着一丝光线的洞口和一个乌漆抹黑的洞口。但是离丘子明明记得刚进来的时候透着光线的洞口在身后,那么乌黑的洞口是在右边。 此时要回去转过身,那么方向应该是换了的,也就是说有光线的洞口应该在右边,而乌黑的洞口是在左边。 但是二人转过身后发现有光线的洞口仍旧在左边,乌黑的洞口仍在右边。 离丘子觉得不对劲,便又转过身去,再转回来,发现方向还是不对。 二人又试了许多次,不论怎么转身,那个透着光线的洞口始终是在他们的左手边、乌黑的洞口在右手边。 “真邪门!”离丘子皱着眉头,问胡姑娘:“小姐现在觉得应该怎么办?” 胡姑娘摇摇头道:“听先生的!”刚才因为说话惯xing的缘故将二人引到黑洞中休息,已经是受了一场虚惊,此时也不敢再做主。便还是坚持以前的想法,不管怎么样全部都听离丘子的。 就算离丘子此时已经是束手无策,胡姑娘还是坚持一切听他的。 二人此时都有了彼此依赖的心里。 “就算要我死,也好歹给一口棺材吧!”离丘子低着声音发了句牢sāo,此时已经不再奢求能看到整座古墓、见到这里的墓主人。 只希望能找到一处陪葬室,里面肯定有棺材,死后不至于暴尸荒野。 至于把陪葬的人拉出来,自己睡进去,这种鸠占鹊巢,死后也永不超生的念头,离丘子已经觉得无所谓了。 “先生怎么又说死了,若是先生都觉得没希望,那我也不再抱什么希望了!”胡姑娘低着头黯然伤神,想想自己风华正茂,却要一辈子老死在这种鬼地方,还要天天受一个老sè鬼的侵扰。平ri在自家府上娇生惯养,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却在这里饱受折磨,真是自讨苦吃。但是这女子还算坚强,受了这么多的苦还没见过掉一滴眼泪。 离丘子一怔,原来这女子是这般信任自己。心里一种前所未有的膨胀感油然而生,想想以前的经历和遭遇,处处遭排挤,过不了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万般无奈之下才去盗墓,可是同伙又都是些扶不上墙的烂泥。行动了许多次结果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弄到手。 现在有人这么信任自己,离丘子顿时打起十二分的jing神,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从这里走出去!” 扶起胡姑娘,二人再一次选择了有光亮的洞。 有光便有希望! 当二人走到洞的尽头时,相同的情况又一次呈现在眼前。离丘子此时灰心不得,点燃火折子扶着胡姑娘走进黑洞中,要看看这个洞是放着破烂瓦罐还是一张大石床。 来到洞底,火折子微弱的光线便照耀出不远处的瓷瓶瓦罐。离丘子走过去愤愤的踢了一脚,将这些破烂踢得满室都是。用火折子照了照放破烂的地方,希望能在这里有别的什么发现。然而让他失望了。离丘子只得去石室的另一头找大石床。 大石床在。离丘子心里起了疑,想出两种可能,对胡姑娘道:“一种可能是这里的石室全部都一模一样,在一定的时间内出现什么东西都一样,等时间一过又会消失。另一种可能是我们其实又迷失了方向,又回到原来的那个洞内,小姐觉得是哪一种可能?” 胡姑娘面露难sè,不愿回答,之前已经选错了一次,这次实不敢再试。 从井口下来的时候是中午,在下面找路耗费了许多个时辰,又睡了一觉,虽然下面黑暗不辨时辰,但离丘子心中估摸着现在应该是夜里。 离丘子道:“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我决定再在这间石室里呆一个晚上,如果熬到白天的时候石床消失了,那就有可能说明这里一定隐藏着某种机关,这机关一定是揭破这里迷宫、也许是幻境的秘密!” ; 第12章:一双脚 胡姑娘认真的听了离丘子的话,觉得这办法可行。只是又要在这种恐怖的地方呆一个晚上,心里实在不情愿。但已经说了不管做什么决定都听离丘子的,便硬着头皮答应了。 黑暗中,胡姑娘依偎着离丘子。离丘子也不再刻意去躲,毕竟两个人靠在一起彼此都有了依托,心里没有那么恐惧。而且万一要是这石室里再冒出什么东西来,两个人失踪了一个,那情况也就大大不妙。 随身带的油布包里包了十几枚火折子,自从进到井底还不到一天的功夫就用掉了三个,如果再不找到出口,那火折子最多支持四天,没有了照明工具,就什么也做不成了。届时他们就只能从井口出去,再去面对那个老sè鬼。 离丘子和那老sè鬼交过手,觉得取胜的机会不大,所以在还没有找到葬身之地前不愿意去惹那老东西。而胡姑娘更不愿意看到那老东西猥亵的眼神。相比之下,呆在黑暗中的恐惧感便减了几分。 黑夜实在过于漫长,二人依偎着又都彼此不说话,越发显得时间难以打发。 就在二人困意上升,朦胧入睡的时候,大石床悄然的往下降落,过程中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二人好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一睡着便睡的很死。石床轻轻的往下陷落的时候二人一点也没察觉。 等到离丘子醒来,估摸着外面的时间应该是天明了,点起火折子就去看大石床到底在哪。发现石床已经陷了下去,自己的想法得到证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睡过了头,没有亲眼看到石床下落,便决定等今夜天黑一定不能睡。 井底没有食物,只有水。二人昨天只吃了一顿,到今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离丘子本打算让胡姑娘游出井去找些食物来,但又一想她一个富家大小姐笨手笨脚的,别摘不来苹果玉米还让sè老头发现就糟了。 自己水xing不好,也只有先让胡姑娘教他了。二人便就一个指点,一个现学。离丘子天赋聪颖,加上又有基础,学了一个时辰便掌握了要领。 出了井口急匆匆到田地里偷摘了食物,又捡了一大捆柴背在背上,心里还在欢喜有了这些柴禾就不用愁照明的问题了。等到下到井底生柴做饭的时候才发现柴禾已经湿透了,下面只有一丝昏暗的光线,要等柴禾干了得等到猴年马月。 树枝有外皮,离丘子便掏出匕首将外皮削掉,摸了摸里面的还算干燥,试着点了一根,不起明火光冒白烟。 取火已然是不行了,二人只能将就着吃了些苹果。玉米没法烤,吃起来又苦又涩,离丘子顾不得那许多,硬是吃了两根,也不敢多吃,怕闹肚子。胡姑娘只尝了一口就不愿再吃。 吃完后二人一直在河床边坐着等天黑。昨夜休息的充足,今天白天一点也不觉得困。等挨到井底的一丝光线越来越弱的时候,知道外面天黑了。离丘子点燃火折子,二人进入黑洞石室中。 摸到大石床升起的位置,二人靠墙而坐。等了有两个多时辰,也就是约摸子时的时候石床缓缓的往上升起。 看着床上突起的石枕,离丘子摸了摸后脑勺,心里觉得诧异,怎么头一次在石床上歇息的时候刚好能枕到石枕上面。 如果说自己是碰巧枕在上面,倒也说的过去,但胡姑娘也枕在石枕上,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仔细看了看突起的石枕的位置,也许是心里原因也许是幻觉,离丘子总觉得这次石枕的位置跟上次看到的有些偏差。 问胡姑娘,胡姑娘说道:“好像没有吧?” 石床在缓缓地一寸一寸的往上升起,过程中不发出一点声音。离丘子拿着火折子死死地盯着升起的部位与地面的接口处。 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升起的部位与地面竟然一点缝隙都没有,就好像这块大石床是顶着一块布才凸了起来。 离丘子用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拐角的地方,也是没有一丝缝隙。 如果大石床是机关启动的,那么石床与地面怎么也会有缝隙存在,否则石床如何挪的动。但是眼前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离丘子以为自己看错了,急忙叫胡姑娘蹲下来看。 “啊!怎么会……”胡姑娘吓得脸sè苍白,结巴着说道“这不是……机关……是幻觉!” 离丘子开始一直以为石床的升降是由于存在机关的原因,但是如今亲眼所见,再巧妙的机关术也不可能让石床顶着地面而地面不裂开不变形。 这种解释就只能是幻觉。 sè老头说的幻觉是真的,这里太邪门了,走到哪里都是幻觉。 连靠太阳来辨别方向都不可靠,是什么让这里产生的幻觉? “还是退出去吧!”离丘子拉着胡姑娘离开石室。黑夜,河床边一点光线也没有,离丘子点着火折子一直不敢熄灭,河床边就是井水,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直到二人在河床边找了处较干燥的地方坐下才吹熄火折子。 夜已深,二人全都没有睡意。在如此恐怖的黑暗中任谁都没有心思睡觉,恐惧占据了内心的全部。 离丘子心里想着想着直想骂娘,不过刚想开口就想起了钟梁,这人平ri里稍有不快意就会骂爹骂娘骂祖宗。自己可不能跟他学的这般粗鲁,于是强压着怒火。 要是有什么机关,火顶、酸顶、箭弩、刀阵、冰山、流沙等等你尽管来啊,老子见招拆招,又有什么可怕的。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所有看到的东西全是幻觉。除了给人带来恐惧感外别的什么可怕的东西都没有。 没有粽子,没有尸虫,没有蛊毒咒术,所有正常的古墓中应该出现的东西全都没有,就只有无形的恐惧感和取人xing命的梦魇。 这梦魇到底从何而来?离丘子不禁恼怒万分,难道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想想就算死也应该弄清楚梦魇到底是怎么产生的。不然连自己死的缘由是什么都不清楚,那岂不是死不瞑目。 恐惧感渐渐的从离丘子心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于是拔出匕首狠狠地凿着河床以此来发泄。 胡姑娘从刚才就吓呆了,老半天没回过神来。听到离丘子凿地的声音也不敢多问。黑暗中就只有二人的呼吸声和匕首与土地摩擦的声音。 窒息感不断的压逼着二人,偏偏二人又都是话不多的人。此时此刻,哪怕只要有一个人话多一点,那也不至于如此恐惧。 过了有半个时辰,离丘子凿的手臂发麻,便停了下来。心里的怒气发泄完后觉得舒畅了许多,便也觉得累了。靠着旁边的一块石头就睡了。 胡姑娘一个人仍在担心恐惧。突然听不到离丘子的声音后,吓得急忙喊:“先生?先生?”叫了许久不见离丘子回话,心里越发的慌,急忙伸手朝离丘子刚才坐的地方摸。 一摸便摸到了一双脚。胡姑娘心里顿时放心了许多,听着旁边匀称的呼吸声知道离丘子是睡着了,才松懈下心来。 然而,刚过了片刻胡姑娘觉得不对。摸到的那一双脚上的鞋是干燥的。 自己和离丘子的鞋应该都是湿的才对。两人昨天下的井,进来后全身都是湿透了,这里又没有阳光,也不通风,直到今天脚上的鞋还是湿的。 而离丘子今早上还游过水,那双鞋应该更湿才对,又怎么会这么快变成干的。 这么一想,胡姑娘直吓得浑身发凉,直冒冷汗。这双脚不是离丘子的又会是谁的? 这里就只有她和离丘子两个人,从昨天到现在也都没见井里有过人。而此时此刻凭空多出来一双干鞋,真是让人觉得头皮都快炸了。 胡姑娘觉得事态很严重,急忙手握剑柄,凝神静听,一有异动便拔剑自保。心里又静不下来,想着可能是那个老sè鬼在村子里找不到他们,便也跟着下井里来了。不过老sè鬼也知道这里的井底别有洞天? 想来老sè鬼一直生活在这里,知道井底别有洞天并不稀奇,在寻找了他们一天一夜无果后,这个村子进来又出不去,那么藏身的地方就只能是在井底了。 越想心里越复杂,越来越怕。最终实在忍不住恐惧,只听“噌”的一声,一道寒光闪过,胡姑娘将宝剑拔出了鞘。 这下总算是静下心来了,不过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空旷的河床边就只有自己和离丘子的呼吸声,凝神听了良久没有别的声音。 胡姑娘大着胆子蹲下身来朝刚才的位置摸过去,心想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先生不是一般的普通人,不能按照常理来推测,兴许他身体温度高,已经用体温将鞋子暖干了,之前晚上休息都是靠在他肩膀上就会觉得温暖,是这个原因也说不定。 胡姑娘努力朝着好的方面去想,尽力克服自己的恐惧。当她再一次摸到那个方向的时候,那双脚却已经不见了。 她以为自己记错了,又急忙往前摸了几部,这次摸到一双湿鞋。 顿时她吓得跳了起来,这次摸到的才应该是先生的鞋,那刚才摸到的到底是什么人的脚?胡姑娘急忙将离丘子叫醒,告知刚才那诡异吓人的一幕。 ; 第13章:尸体 离丘子心里一紧,急忙点燃火折子,将周围的地方照了照,没发现多出来一双脚。胡姑娘战战兢兢的说:“就刚才我明明是摸到了一双干燥的鞋,有脚的!” “也许是幻觉吧!”离丘子安慰道,毕竟在睡之前已经证实了这里出现什么都是幻觉,那么凭空出现一双脚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 离丘子此时心里在想,既然幻觉什么都可以出现,那我梦想的古墓呢,到底在哪里?闭上眼睛便去冥想古墓的形状、方位。 “先生又睡!”胡姑娘使劲的摇着离丘子,以为他睡着了。离丘子睁开眼睛道:“我没睡,只是在思考!” 胡姑娘道:“呆在这里太吓人了,怎么办?”胡姑娘意思是想从井口上去。离丘子明白,便说道:“等天亮了就出去,那个sè老头我们两个人联手不信想不出办法对付他!” 胡姑娘连忙点头,并说道:“先生可否今夜不睡?”离丘子知道胡姑娘的心思,于是脑子迅速一转,想趁机套她点话,便说:“长夜漫漫,不睡又能做什么?” “陪我说说话!”胡姑娘破天荒头一次要跟离丘子说闲话,这一路上二人除了不得不说的话之外,没有过一句废话。 离丘子道:“那好,请小姐如实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 胡姑娘面露难sè道:“先生能否说点别的?”离丘子摇头道:“我这个人疑心重,从来不跟陌生人多说话!”胡姑娘这下却笑了,说道:“怎么会是陌生人,这一路上我和先生相扶相持,我救过先生,先生也救过我,早已是彼此的救命恩人了!” 离丘子一怔,胡姑娘说的不错,这话无可反驳。只是这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邪味一直让他心存芥蒂,不愿去靠近她。再加上生xing孤僻,即使就算不讨厌这个女子,也不会主动去靠近她。 胡姑娘却不然,她这一路上无话只是因为怕言多语失,将自己的身份给透漏了。而偏偏离丘子又是个疑心重不肯轻易相信人的怪客,导致二人彼此扶持了一路却还弄得像仇人一般。 “小姐是江南人,出生在大户人家吧?”既然不能问,那就按照自己观察出来的。离丘子盯着胡姑娘的双眼。为了节省火源,此时已将火折子熄灭,并没有看到对方的眼神。 由于适应了黑暗,双眼还是能看到一些东西,只见胡姑娘玉体一颤,显得很惊讶,但嘴上却立即矢口否认。 离丘子摇了摇头,心想话不投机,这样的谈话还能再继续下去吗? “不要说我了,还是说说先生吧!我还不知道先生姓什么,我的姓已经告诉先生了!” “我姓离,不离不弃的离!” “不离不弃……姓的真好!” 离丘子心里暗骂:不是从别处打听到我的吗,怎么可能连我的姓都不知道,你要演戏,我就陪你演下去,且看你还能胡说到什么程度。 其实胡姑娘确实不知道离丘子姓什么,她偶然听到项祖和钟梁的谈话确认离丘子是懂yin阳五行风水学的先生,那二人也没说他叫什么。 不过离丘子心xing孤僻自然带有自负,便以为自己都是对的,将这姑娘想的一无是处。 “姑娘也姓的好,胡说八道的胡!” 胡姑娘“噗哧”娇笑了几声,说道:“先生真会开玩笑!”虽然离丘子是故意讥讽胡姑娘,但黑夜中反而这句话打消了胡姑娘内中的恐惧,觉得先生倒有几分幽默风趣。 “先生的胡子这么多,想来也有三十来岁了吧?” 离丘子经常听到别人说他有三十来岁,只因生来胡须长得茂盛,也因此有了许多的苦恼,每每让人以为自己岁数过大。不过倒也有好处,别人总会觉得他成熟稳重,加上平ri话不多,给人的感觉是内敛深沉,也让人不敢小觑了他。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久而久之别人说他年纪大的时候也不再计较了,便顺口说道:“我快四十了,看你年纪不过二十左右,你可以叫我大叔!” “哈哈,先生你想趁机占我便宜,不过我看得出来,你肯定没有四十,最多三十整,叫你大哥可以,叫大叔……”胡姑娘摇了摇头,心里叫了几声,觉得十分别扭。 “那就叫大哥,你这年纪还未婚配?” 说到这里,胡姑娘显得有点沮丧,不过黑夜中离丘子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听胡姑娘幽幽的说道:“还没有,先生呢?有没有娶嫂子?” 叫大哥也不习惯,胡姑娘还是如往常一样叫先生。离丘子想起了阿琳,但口中不能说,这个女人现在到底是善是恶还弄不清楚,就算是救了自己两次,那也是因为有所求,自己到不怕她来害,可要是因为自己的嘴不严实而连累了关心并喜欢自己的人,那良心上过意不去。便也说道:“还没有!” 二人一个不愿说实情,一个怕透露事情连累别人,便这样东拉西扯的说了些闲话,不知不觉熬了大半夜。这女子口风很严实,无论怎么套离丘子都没问出来半点她的来历。 心里估摸着再有一个更次天就要亮了,离丘子觉得jing神百倍,这么坐了一夜腿也麻了,便站起身活动筋骨。往旁边走了几步,突然觉得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用脚踢了踢,觉得像是人的脚。 离丘子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胡姑娘刚才坐的地方是在他的正前方,凭着直觉他站起身是斜着身子往左边走了几步,那么踩到的肯定不是胡姑娘。 前半夜的时候胡姑娘说她摸到一双干燥的脚,难道会是这双脚?可是那会用火折子照过周围,并没有发现,怎么这时候又突然出现了? 离丘子急忙吹燃火折子,蹲下来看到地上果然是一双脚,急忙叫胡姑娘。胡姑娘上前来一看,吓得面sè苍白,地上的是一具尸体。 当火光移到尸体的脸庞时,胡姑娘因为惧怕急忙转过脸。离丘子仔细观察了那张脸,是一个男子,尸体已经有些腐烂,加上火折子的光线微弱,导致辨认不出到底长得是何种摸样。又仔细查看了身子和四肢,都已经呈现轻度腐烂。 显然这具尸体死了有六七天左右。离丘子特意看了看那双腿,心里第一感觉这具尸体像是引他进来的那个老道士。 发现腿上没有畸形或者骨折,确定这具尸体不是那老道士,此时才去想自从进来后就不见了这人的踪影,那老道士到底去了哪里,整个村子都找了不见人,这村子又是个只能进不能出的邪门地方,老道士总不会无缘无故便人间蒸发了吧。 心里想着又想到纸扎铺子里的那个sè老头,于是难免将二人联系到了一起,便对胡姑娘说道:“之前引我进来的那个老道士你还有没有印象?”胡姑娘道:“有,他很古怪。” “那你觉得他是正是邪?”离丘子没指望胡姑娘能说实话,她若是说邪,心里倒也踏实,反过来想那老道士便是正,如此这老道士引自己进来便是另有别的目的而不是想害他。 可没有想到,胡姑娘想也没多想,脱口便道:“正!” 离丘子一惊,这么说来,那老道士可就是邪恶的人,是故意将自己引进来要害他。离丘子追问道:“那你觉得sè老头和老道士像一个人吗?” 胡姑娘揉着脑袋费力想了大半天,最后摇摇头说道:“不像!”离丘子想了想二人进村子是在四天前,而这人是在二人进村之前的两三天就死在这里……也不敢肯定这里是第一死亡现场。这么说肯定不是老道士了。 地上的这具尸体到底是谁? 尸体好像还移动过,胡姑娘说是在她跟前摸到那双脚,而离丘子踩到脚的时候是在身子左边的地方。这里无缘无故的多了一具尸体,而且还会移动。 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如果不是诈尸,那么就是这井底还有另外的人。 可是井底走来走去一共三个通道,也就是有三个井口,地底相连。二人都走过了,没有发现这里有人,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没有尸体,这个尸体又是怎么出现的? 难道还是幻觉在作怪吗?想来也不对,如果是幻觉,那自己一直想的古墓、棺材怎么死活不出现。 莫不是幻觉并不是因为自己心里想什么便出现什么,而是什么恐惧才会有什么……离丘子凝神皱眉思索了好半天。 胡姑娘一直背对着尸体不敢去看。突然听不到离丘子的动静,空旷的井底又只剩下二人的呼吸声了,背后仅仅一丝微弱的光线照着离丘子的影子映shè在墙壁上显得非常巨大。 胡姑娘觉得就一直这么看着这个巨大的影子,心里会越慌张害怕,便转过身来,问离丘子道:“先生想出什么来了吗?”眼睛只是盯着离丘子,不敢往下看。 离丘子回过神来,答道:“想不出来,如果不是诈尸,那就是这里还有人……也许是什么动物,再不然便是幻觉……” “幻觉?可我觉得不像!”胡姑娘摇头道,好像心里有盘算。 离丘子诧异道:“那小姐觉得是什么?” 胡姑娘道:“如果是幻觉,那应该什么东西都是假的,可我摸那尸体的脚时,真真切切的感觉那是人的脚,这种感觉不是幻觉所能呈现出来的!” ; 第14章:纸人 天亮了,一丝昏暗的光线照耀进来。 离丘子听胡姑娘说摸到的那双脚的感觉真的是人而不是幻觉所能呈现出来的。心里就在思索摸上真是的东西和摸到幻觉的东西到底有何区别。 感觉不出来,便去摸那尸体,猛然低头发现那具尸体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二人就只是说了几句话的工夫,一具死尸便从眼皮子底下失踪而且还无声无息。这井底不是有人,而是诈尸! 被一个粽子戏弄了一晚上,想想觉得可笑,急忙去点火。削掉皮的树枝经过一个晚上已经干的差不多了,离丘子点燃几根然后捆在一起,将井底照的通明。 “姑娘的脚能自己走吗?”离丘子要去烧掉那具死尸,带着个女子行动不便。胡姑娘站了起来,试了试,双脚还肿,加上洞内cháo湿yin冷,脱下鞋子会冻坏,不脱鞋子又湿漉漉的穿在脚上,这肿怎么消退的了。 胡姑娘摇了摇头,离丘子便将柴禾分一半给她,点燃一根,嘱咐道:“在我没回来之前最好不要让火熄灭,洞内光线太昏暗,只有火才能让粽子退却!” 离丘子先到黑洞里找了一翻,之后从通道走进旁边的井底,找了一翻,一无所获。一直找了一上午,整个井底跑了几个来回,并让胡姑娘死死盯着身边的情况,也没有见到那具尸体的影子。 如果真是诈尸,那尸体肯定不会离开地下。可是地下找遍了没有,离丘子懊恼万分,难道又是判断错误? 说幻觉不对,诈尸也不对,那会是什么情况。要说这里还有别的人,也说不通,是人总会有脚步声……鬼?也不对,童子尿都不起作用,肯定不是鬼。 这黑暗又恐怖的井底里面到底是什么在作怪? 追着跑了一上午,又没有进食。离丘子觉得很累,便坐下来生起火堆烤玉米。这一顿饭用掉了一大半的柴禾。离丘子见不够用了,便决定再爬出井去摘玉米捡柴禾。 胡姑娘被那尸体吓到了,不肯独自留在井底里,非要跟着一起上去。离丘子想那老头子几天不见二人的踪影,肯定急的发疯。要是这个时候被那老东西发现可就遭了,又累又饿的怎么是那老东西的对手。便只让胡姑娘跟着游到井口,不让她上去。 爬出井口后,离丘子将外衣全脱下来,把捡来的柴禾包好,虽然衣服不似油布防水,但也能防止湿透。准备好后,赤着上身一头扎进寒冷的井水中,顿时身子被冻得直哆嗦。只游了几米就支撑不住。 幸好胡姑娘跟着一起来了,急忙稳住离丘子的身子,带着他游了进来。 这次背了一大捆柴,足够用了。离丘子用衣服和粗树枝搭了个简易屏风,让胡姑娘躲在屏风后将湿衣服鞋子都脱下来烘烤干。 已经第四天了,再有三天自己就要死了。离丘子一边烤着自己的上衣,一边想着问题,胡姑娘穿好衣服,坐在火堆旁暖脚。 今天再找一天,要还是找不到,就不找了。剩下的两天用来想办法怎么对付那sè老头。离丘子满脸愁容,只有这一天的时间怎么够用。在井里也呆了三天了,一点头绪都没有,难道自己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吗? “先生……我好像又看到那具……”胡姑娘颤抖着只说了半截话。离丘子神情紧张起来,将衣服扔了,一手抄起火把,一手按着匕首,朝胡姑娘脸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河床石壁的角落里有一个黑影,看着像人,只是却是站立着的。 尸体站立起来了?离丘子大惊,果然是诈尸。嘱咐胡姑娘一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火堆,然后多拿了几根火把都捆做一块,朝着那黑影便扑了过去。 就在离丘子朝那个方向狂奔而来的同时,那黑影似乎是知道离丘子要对付他,便“嗖”的一声跳了开去。离丘子一愣,没想到这个粽子这么敏捷,而且好像很有思维,知道自己要用火烧它,便避开了。 那黑影跳到河床的另一边的角落里,这动作只在一眨眼的功夫完成。离丘子大吃一惊,动作如此迅捷的粽子还是头一回碰到,想起以前盗墓的经历很少碰到粽子,就算有也都很笨拙,就只是有蛮力。 这个粽子不仅行动迅速,又有思维能力,莫不是已经成jing,变为了传说中的“魃”?想想也不对,要真是“魃”,此地应该大旱,寸草不生。这里能长出庄稼,井里又有水,看来也不是“魃”。 莫非此地的梦魇会是因为这东西造成的?这次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东西抓来看看。 离丘子这次屏住气,一步一步的朝那黑影走过来。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心都提到嗓子眼上,默默地数着距离还有几步。这几步让他惊得满脑袋汗。 在仅差黑影三步就要照出黑暗中的那张脸时,黑影突的窜了出去。离丘子只觉眼前一晃,便不见了那东西的踪影。 猛一回头,赫然见那东西站在胡姑娘身后的井水中。河床边的井水,二人第一次下来的时候只是感觉到深不见底,至于究竟有多深谁也不知道。但见那黑影飘在谁上面一荡一荡的悠然自得,就像划船一般。 离丘子此时已经经历了一连串的惊吓,也觉得不奇怪了。心想这里的粽子竟然会游水,若是它一直站在水面上,那我也真奈何它不得。 火一遇水便灭,离丘子不敢向前,也只能一直盯着那个黑影。 胡姑娘自刚才看到那黑影后就吓得一直不敢睁眼看。竖着一双耳朵仔细聆听打斗声,不过除了听到离丘子的跑步声外就只有柴禾烧的毕剥作响的声音。心想也许是将那尸体赶到另外的井底了。 睁开眼一看,发现离丘子就站在身旁不远处,瞪着一双凶狠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背后。胡姑娘忙转头,看到那黑影就在自己身后,吓得急忙起身往远处跑。 而就在胡姑娘离开火堆的那一刹那,那黑影一个纵身,凌空飞了起来,直接跳到胡姑娘的身旁,伸手一把搂住胡姑娘,这便要再跳。 胡姑娘此时距离丘子仅有十步之遥。离丘子眼见那粽子身形迅捷,要比速度是输定了,便急忙将手中的火把冲着胡姑娘扔了过去。那黑影觉得有危险,又以迅捷的速度跳走,再次回到水面上飘荡起来。 “不……对……”胡姑娘颤抖着说,离丘子急忙问:“什么不对?” “那不是尸体……”胡姑娘吓得几乎有些哽咽,离丘子轻抚着她的脊背问道:“那是什么?”胡姑娘道:“好像是纸人!” “纸人?”离丘子一听吓了一跳,纸人竟然会动,而且行动这么迅速,还会思考,这怎么可能。不过胡姑娘和那纸人直接接触过,想必她不会看错。 胡姑娘又说道:“好像sè老头的纸人……”离丘子心里一颤,最不愿意去想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纸人会动,难怪在纸扎铺的时候觉得那些纸人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看,浑身不自在,看来这不是幻觉。 二人再一次推翻这里是幻觉作怪的想法,将一切恐怖又不可思议的事情全部都归罪到洪老头的身上。这个洪老头不知道用的什么邪法竟然让纸人会动。从刚才纸人的动向不难看出,洪老头是想用纸扎人把胡姑娘给掳走。 原来洪老头那晚苦苦等了一夜,比及天明,他身体虽然强健,但毕竟年事已高,一夜不睡实在是熬不下去,便回去睡觉,心想这个村子又走不出去,也不担心他们下山。 等到睡醒后已经是中午,离丘子二人那时已经躲到了井底下。洪老头带了兵器上山找二人没找到,又把村子找了好几遍,找了三天没找到,心想这村子里能藏身的除了这井底没别的地方了。 洪老头又不敢亲自下井里来,因为这井底十分的邪门,在这里稍微不注意就会出现幻觉。再者怕二人在里面埋伏好就等着自己下去送死,便施展邪术,弄了个纸人下到井里来探情况。 离丘子二人一直被幻觉所迷惑,直到现在仍然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真实的,看到黑影竟然是sè老头铺子里的纸扎人,顿时觉得之前戏弄他们的一切都是洪老头所为。胡姑娘此时也觉得自己摸到的那双脚是纸人的。 离丘子虽然觉得事情都是洪老头搞出来的,但唯独地上的那具尸体他用火折子看的真真切切,那是一具真正的尸体,不是纸人,至于是不是幻觉才产生的尸体,不得而知。 洪老头显然是sè急了,竟然弄个纸人下来捣鬼。而这一邪术离丘子闻所未闻,一时间也慌了手脚,不知道如何对付。 那纸人和离丘子僵持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两人彼此站立对视着,谁都不敢轻易动手。又过了片刻后,离丘子手上的火把燃烧殆尽,火光逐渐昏暗下来。 离丘子觉得情况不妙,急忙跑到火堆旁边拿起新柴续火。 纸人本打算等离丘子的火熄灭后便冲上去先将他解决掉,不过看到他去续火,便依旧立着不动。而离丘子见状后觉得不妙,柴禾有限,如果纸人就这么一直等着,柴烧完的时候便是末ri到来的时刻。 ; 第15章:火 纸人的身手刚才领教过了,除了怕火外,绝对不是它的对手。 看看旁边的柴禾,只够再烧一个时辰,就算将火堆熄灭,一人只举一根火把可以僵持长点时间,但最终逃不过一死。 况且自己只剩下三天的时间可活,火把能支撑到三天后,到时候纸人不消动手,轻易的便可掳了胡姑娘。离丘子打消掉续火的念头,做到火堆旁边盯视着飘在水上的纸扎人,心里慢慢有了对策。 这个纸人既然喜水,定然是被洪老头这个老东西下了什么属xing为水的邪咒。如此一来纸人必然怕火,从刚才的情形也看出来了,只要有火纸人便不敢靠近。 “原来洪老头是个通晓yin阳五行的邪术师,井里有水,洪老头便用五行属水的纸人下井。岂不知我也通晓yin阳五行,这次就看我如何用火破了你的邪术!”离丘子心里暗想,计上心来。 脱下鞋,故意装作烤火,用一根棍拨拉着火堆,发现里面有一块柴禾烧成了木炭,心中大喜,当下不动声sè,保持平静,用火棍将火挑旺,再把木炭往旁边拨,身子也跟着慢慢转了过去,不让纸人看到他的正面。 离丘子将怀里的火折子拿出来,从裤腿上撕下一片湿布,将滚烫的木炭包住,捏在手里,之后便不停的将火往旺的挑。 很快,火堆的柴禾烧尽了,火焰慢慢弱了下来。胡姑娘没看到离丘子转过身的那一会干了些什么,眼看着他将火挑的越来越旺,心里不由得惊恐万分,知道火一熄灭就是暴风雨到来的时刻。但心里十分的信任他,当下默不作声。 纸人很是小心,火堆里的明火完全灭了后,仍不急着往前冲,一直等到灰烬里面没有半点火星后,猛然腾空而起,朝着胡姑娘扑了过来。 火刚灭,二人的眼睛还未从火光中恢复过来。昏暗的一丝光线不足以看清纸人的动作,再加上用眼睛完全跟不上纸人的动作,离丘子索xing闭上眼睛,凝神静听。 就在胡姑娘感觉纸人的手搭在她的肩膀的同时,离丘子听的真真切切,一声极其微弱的声音落在地上,伴随着刮起一阵微风,离丘子猛地将布条里的木炭贴到纸人身上,然后用力一吹火折子。 木炭见火就燃,霎时火光大作。纸人整个被火烧了起来,离丘子未来得及抽出的右手被火烧的起了许多的火泡,疼得他直奔到河床边将手伸进水里。 “啊……啊……啊……”就在纸人被烧,火光大作的那一刹那,纸人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胡姑娘抬头就看到纸人那张恐怖的脸,张着的嘴巴一直被火烧的化成纸灰却仍然不变形,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瞳孔中只有芝麻一点的褐sè瞳仁。 胡姑娘被这骇人的表情吓得晕了过去。 离丘子将手伸进水中就听到了那一连串的惨叫声,急忙回头去看,发现了这骇人的一幕,心里凉透了,背脊脑门上全是汗。 那纸人就保持被烧前的姿势一直这么站立着,全身都被烧成了纸灰却还不散架。 为何纸人会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离丘子想起来曾有一门古老的邪术可以将人的灵魂抽出来附着到别的东西上,也许洪老头就是将人的灵魂附着在了纸扎人上,刚才那叫声是只有人才会发出的哀嚎。 离丘子拿起一根棍朝纸人身上捅了捅,那纸人这才散架,灰飞烟灭! 被烧化的纸人发出一股腐尸的臭味,离丘子闻了一下便熏得几乎栽了个跟头,急忙捂着鼻子,用火棍拨拉着地上的灰烬,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心下觉得奇怪,既然纸扎人身上会发出腐臭味,想必纸内包的有尸体或者什么灵体也说不定。离丘子对这些邪术了解不多,心里便想,也许是束缚在纸人里面的灵魂被烧死才发出的臭味……不过没见过灵魂被烧死的模样,也不知道会不会发出腐臭味。 井底空气流通不畅,腐臭味一直在井底持续了很长时间,离丘子实在忍受不住,便背着胡姑娘,捡起柴禾换了个井底。 将胡姑娘唤醒后,胡姑娘神情显得有些呆滞,看来这一次吓得不轻。也难怪,这纸人太恐怖了,不仅能动还会思考,被烧死还能学人那般叫,不知道那sè老头玩的是什么把戏,会不会真的将人的灵魂附着在纸人内? 离丘子点上火,当明亮的火光照耀在胡姑娘的眼前时,她才回过神来,战战兢兢的说道:“那纸人呢?”离丘子道:“烧死了!”胡姑娘大松一口气,拍了拍酥胸道:“还好,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小姐是因何原因放着江南的富贵不享,要走到北方来受苦?”虽然知道胡姑娘不会回答,但离丘子还是忍不住问了,这胡姑娘虽然有些身手,关键时刻也救过自己,不过看她一直为黑暗恐惧着,如果不克服恐怕ri后给自己的麻烦不会少。 被sè老头缠上也完全是因为她的美貌,如果她不长这么漂亮,sè老头就不会缠上她,那自己也不会惹这么多麻烦。自从进来后陷入如此窘境也都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关系,那个老道士说的话也开始应验。 这老道士看来也不全是想害他。离丘子越想越觉得复杂,便将老道士的事情先放下来,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找他算账。 胡姑娘一听,不答,却将话题岔开,说道:“哪里来的富贵可享,我在家里总是吃苦的!”离丘子冷笑一声道:“看你的言谈举止像是个吃苦的农家女子吗?” 胡姑娘一怔,被问住了,神情显得有些懊恼,便说道:“我虽然不是出生在农家,可是在家里真的一点也不快乐……” “你跋山涉水不远千万里难道就只是为了解开七张美人图的秘密?这个秘密对你很重要吗?”离丘子瞪着凌厉的双眼,胡姑娘被那双眼看的不自在,急忙将眼神转过去。 虽然看不出这女子的双眼内中隐藏的秘密,不过从刚才的反映就已经得知,自己猜对了。离丘子便问道:“这个秘密你看的比你的生命还重要吗?” 胡姑娘大惊,心里如巨石乱撞,没想到眼前这个男子竟然这么洞悉自己内心所想,看来要瞒也是瞒不住了,便点了点头。 离丘子道:“既如此,我当尽全力为小姐解开图上的秘密!”这已经是自己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了,上次说的有些勉强,只是单纯的想还她的人情。 这次却不同,既然胡姑娘将这份秘密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要,不惜以身犯险,又如此相信自己,这份为了解开秘密的执着跟自己对古墓里的爱好十分的相似。 况且,这七张美人图已经勾起了自己的兴趣,那自己应该将这件事当成自己的事来对待。离丘子说道:“只是小姐如果不克服黑暗的恐惧,那会很麻烦,不仅解不开这秘密,而且还会因此送了xing命!” 黑暗中的恐惧跟这七张美人图的秘密有没有必然联系谁也不知道,离丘子不过借题发挥,想以此来激励胡姑娘克服恐惧。 离丘子见胡姑娘没说话,便又毫不客气的说道:“还会连累我,因为我总要时不时的去照顾你,一旦分心,就有可能丧命!” “啊?”胡姑娘大吃一惊,急忙施礼道:“抱歉,给先生带来麻烦了,以后不管先生说什么我都言听计从!”说完,拍了拍胸脯,挺直胸膛,振作jing神,露出一副不害怕的模样。 离丘子松了口气,心想这女子既然对自己言听计从,而且刚才对她的心思也摸得十有仈jiu,看来她是不会害我,只是她身上的邪香味一直是个谜……打铁要趁热,刚攻克她的心理防线,不如现在就问问她。 “小姐身上的特殊香味从何而来?” 胡姑娘摇摇头,却不言语,离丘子再三逼问,却始终没能问出个结果,不免感叹这女人心海底针,还是难以猜测。 关于胡姑娘的身份,从始至终半点也不肯透露,不管离丘子用什么方法都套不出话来。这女子掩饰的滴水不漏,极有心机。 看看天sè还早,离丘子想睡觉,昨夜熬了一夜没有睡,今早上先是忙着出去捡柴找吃的,之后又是一场恶战,弄得身心疲惫,还要不停地猜测身边的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的意图动向,觉得实在太累倒头就睡着了。 胡姑娘终究是女人家身子弱,也打熬不住,又怕黑又担心那sè老头再弄个纸人下来,便生起火堆,然后靠在离丘子旁边睡。 一觉醒来,看到洞内没有丝毫光线,而自己也没有梦魇,想必天刚黑。离丘子心里想着,过了今夜那就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无论如何,今夜要找到这里古墓的入口。 将剩下的玉米和苹果全部吃完,离丘子带着胡姑娘去找入口。 仔细想了想,井底河床和乌黑的石室都仔细找过,但透着一丝光线的通道每次走的时候都是急匆匆走过去,会不会墓室的入口就在这一直被忽视的通道中呢? 之前想过这点,只是当时才刚下到井里来看到一丝光线难免有些主观臆断,这么一点光线根本形不成暴尸荒野的格局! ; 第16章:月光 一丝昏暗的光线不是直接照耀在井洞内,而是透过井水折shè近来的,其实这光线属yin。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并没有仔细去想,以为见光便是暴尸荒野,当时实在太大意了。 仔细观察了有光线的洞口和乌漆抹黑的洞口的位置,有光线的洞口正对着河床边井水流动的那个口子,光线从井水中直shè下来后自然会再折shè到正对面的洞口中。 而乌漆抹黑的洞口则在井壁旁边,无论光线是否强烈,光都不会拐弯折shè进这个洞口。 建造井底洞天的人不就是在用光线来指明路吗? 想明白了这一点,离丘子叹了口气,心想刚进来的时候怎么这么笨就没有想到。 也不知道今夜外面月sè是否明亮,天刚黑还看不出来。离丘子举着火把想了良久,胡姑娘在一旁耐心的等着,猛然离丘子开口说道:“先坐下来歇着,等到了子时再伺机而动!” 胡姑娘也不好意思去问“伺机而动”具体指什么,到时候且看离丘子如何吩咐。两个话不多的人又这么坐着,眼睛都呆呆的盯着火苗看。 彼此也不看对方,离丘子怕自己看多了那双眼睛猜不透内中的想法会觉得迷茫,而胡姑娘很怕离丘子那双凌厉的双眼。 静下来的时间过的十分的缓慢。胡姑娘忍不住心里胡思乱想,脑海中不停的回想着那纸人被火烧的那一幕,那撕心裂肺的惨叫一直在她的耳边回荡,继而蔓延进入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那芝麻一点的褐sè瞳仁盯得她浑身不自在,就好像身边全都站满了鬼。 那双眼睛不是人世间所有,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越想越怕,却又忍不住不让自己乱想,抬头看离丘子,见他盯着火苗发呆,轻声喊了他一声却没有答应。 胡姑娘不敢刻意去打扰,离丘子中午休息前对她说过的话还没忘记,此时恐惧心又起,怕他责备,便低着头拿一根柴轻轻的在地下乱写乱画。 离丘子听到动静,看了胡姑娘一眼,问道:“害怕了?”胡姑娘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离丘子道:“转移注意力也是排除恐惧的有效办法!”说完又盯着火苗发呆。 胡姑娘见这次没有责备她,反而说她的方法有效,便开始在地上练起字来。 时间实在太长了,秋季天黑得早,此时约摸酉时过半,距离子时尚有两个半时辰,这么长的时间不找点事做做,那脑子里还会胡思乱想。 纸扎人的影子在脑子里掠过,胡姑娘打了个寒颤,急忙抓起棍子在地上写起“三字经”来。写了几句后渐渐的恐惧之心开始慢慢的减少。 “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样,读过书还会写字呢!” “啊!”正在聚jing会神写字的胡姑娘被离丘子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几乎掉了魂,手上的棍子掉进柴堆里燃烧了起来。 离丘子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说的有些突然了,急忙说道:“抱歉,这次是我吓着小姐了!”胡姑娘拍着胸脯,喘着气道:“真是吓死我了……” “时间还早,小姐继续写!”离丘子拿了一根柴递到胡姑娘的手里。胡姑娘此时却没了心思,怕又聚jing会神的时候再突然发出声响,自己能有几个魂让吓。 “我们下棋吧!”胡姑娘用柴禾棍在地上准备画象棋棋盘,不过这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做象棋棋子,便又问道:“先生可会围棋?” 离丘子挠了挠头道:“不会!”大户人家的小姐不似平常的农家女子会针线女工,她们平ri里学的都是琴棋书画。 而离丘子是个山野鄙人,只懂得一些yin阳五行等之类的玄术,至于象棋还是看别人下,自己在旁边学才学会的。 围棋这东西他也看过不少,却怎么也学不会。开始的时候很是介意,自己天资聪颖,加上自负的xing情,想学什么学不会,怎么就偏偏不会围棋,很长时间都难以释怀。后来想了想自己终究也还是个粗人,便释然了,再也不去碰围棋。 长夜漫漫,二人无话可说更无事可做,就这么坐在火堆前瞪着眼睛看火苗。胡姑娘想再说点什么,又怕被离丘子逼着问话,便打消了念头,于是学着习惯去沉默不语。 终于熬到将近子时,离丘子腾的一下坐起,脑海中对于时间的记忆非常的清晰。抬头往河床边的井洞望去,只见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离丘子即刻运用起自己的本事,在脑海中盘算了一番后断定今夜月明,便对胡姑娘道:“现在要将火熄灭,小姐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胡姑娘紧张的望了望四周,虽然心里十分的不情愿,但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当火完全熄灭的时候,四周恢复一片漆黑,而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井洞口一丝月光折shè进来照在正对面的洞口时,洞内隐约看到有一扇门。 离丘子已经将幻觉的可能xing排除,认为幻觉的事情一直都是洪老头在作怪。所以眼前看到的景象绝对是真实的。 胡姑娘看到这一景象后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揉了又揉,然而这景象只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便消失了。胡姑娘见状后忍不住惊叫起来:“消失了!” 离丘子却不慌不忙,说道:“消失了便就对了!”胡姑娘不解,但既然离丘子说对,便不再惊讶,问道:“为何?” 离丘子用手指着头顶上方说道:“我第一个晚上进来的时候观察过这里的月亮,那天晚上有毛月亮,而子时的时候正好在我头顶的正上方,我对于时间的记忆力超出常人,所以当时记得特别清楚。” 胡姑娘冰雪聪明,一点就透,急忙接着说道:“刚才是子时,月光正好直shè进来,折shè在对面的洞里,不过月光相比阳光实在太弱,现在子时过了一刻钟,月亮偏了方向,那光线照shè不进来自然就消失了,我猜的对吗,先生?” 离丘子点头说对。二人在这井底呆了有三天,开始的几个晚上天sè并不好,加上黑夜时总会点火,自然没发现这里还另有玄机。 况且这光线在晚上只有子时的时候出现,又仅仅一刻钟,想不到这一点的话,纯粹靠运气去发现几乎是不可能。 离丘子凭着记忆往洞内走去。胡姑娘抓着离丘子的后衣襟紧紧跟着,只怕在黑暗中走失或是遇到别的突发情况。 “点火吗?”胡姑娘问道。离丘子忽然想起自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刚才竟然觉得凭直觉走过去,按照记忆中的那扇门,推一推墙壁应该就能打开。 不过之前曾经无数次从这个通道走来走去,黑暗中也磕磕碰碰了不少,记忆中那扇门的方位应该触碰过,是真实结实的岩壁,推一下肯定推不开。 为何自己刚才不点火便鬼使神差的就想走过去? 幻觉的可能xing已经排除,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月光照耀下的古墓yin气极重。 这个古墓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什么人葬在了这里。如果年深ri久,古墓吸食着大量的yin气,里面的粽子极有可能早已成jing。莫不是此地的梦魇便是这里的粽子捣的鬼? “点火!”离丘子当机立断,既然已经找到门了,就必须要进去。管他里面的粽子有何厉害,只要能给自己腾个地方死后去睡觉就行了。 至于消灭这里的粽子,离丘子想了想自己的时间,要是够的话,就顺便解决了。 这也是为民除害的一件快事。想来自己年纪不大,但是却盗了许多的墓穴,有千年古墓,也有刚下葬的。古墓少之又少且不论,刚下葬的就盗了不少,虽然都是盗的为富不仁的土财主,但毕竟是有损yin德的事情。 自己年纪也不小了,一直婚配不得。想起在阿琳之前的那些经历,总觉得就像一场噩梦,自己始终无法摆脱命犯孤辰的宿命。 不仅在姻缘上如此,于朋友知交上亦如此。后来流落他乡,孤身一人独居草屋,孑然身无长物。也许这就是盗了这么多墓而遭的报应吧。 现在要死在这种鬼地方也是罪有应得,只是在临死前要是能做一件让自己良心好过的事情,倒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走到映shè出门的位置前,离丘子在四周一寸挨着一寸的寻找开门的机关。将这一面可能的范围内都摸索遍后一无所获,想起机关也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之,便转过身摸对面的墙壁。 这一面的墙壁也摸完后一无所获。离丘子抬头看看头顶,洞顶伸手可及,便任何可能xing都不放过,摸了摸后仍然一无所获。 离丘子皱眉抓着头发喃喃的道:“不可能啊,既然有门打不开可如何是好?”胡姑娘道:“机关没有用,会不会是要用很大的力气推?” 映shè出来的那道门是两扇开合的半圆拱形门,这种门按道理来说应该是用推的,可是四周的墙壁严丝合缝,并没有半点缝隙,如果门真的是用推的才能开启,那必然会有缝隙。 这情况又跟黑洞中莫名其妙会升起又降落的大石床很像。 离丘子道:“既然想不出别的办法,索xing先试试,我们两个人一起推!” ; 第17章:殉葬沟 石门很沉重,离丘子和胡姑娘两个人鼓足了全身的力气推下去没有丝毫反应。不禁起疑。 石门既没有机关,也推不开,那这道门到底是怎么才能打开。 离丘子仔细回想了那一刻钟月光所映shè的石门的形状和位置。位置记忆的绝对没有错,只是形状……却有些倾斜。 门有些倾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门并不是石壁,而是镶嵌在石壁内中的?要先凿开石壁,才能看到那扇门? 离丘子一脑子疑问。石壁这么坚硬,手上没有任何工具可以开山凿石,如何对付? 举着火把照了照地面,猛然惊觉石壁与地面有一条极细的缝隙,不仔细看绝难发现。离丘子大喜,想必这条缝隙定然能打开这道石墙。 缝隙仅有针那么细,想打开也没有发力点。离丘子从怀里掏出那枚三寸长的铁钉,想将钉子扎进缝隙中。 不过钉子虽然细,但相较于针孔,还是粗了太多。扎不进去,离丘子急忙让胡姑娘在这里守着,自己走到洞外在河床边找了几块石头。回来后用石头当作锤子将细铁钉钉进缝隙里,然后用脚猛地踩钉尾。 石壁松动了一下,为铁钉橇的往上移动了一点,同时铁钉也已经被踩弯曲了。离丘子大喜,总算知道这石壁如何开了。 “小姐,请把柴禾削成片,一会听我吩咐!”离丘子对胡姑娘说道,胡姑娘点点头,如今总算有眉目了,二人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 不过想到这里胡姑娘又黯然伤神,打开的石门后面是古墓,离丘子是在给自己找葬身之地,想想一直信赖的这位先生就快要死在这里了,不免伤感。 况且他答应自己的要解开七张美人图的秘密,目前还没有一点头绪,如果他就这么死了,那这个秘密可就永远石沉大海了。 胡姑娘真希望这道门打开后,里面是通往外界的通道! 离丘子将削薄的木片垫在缝隙中,怕木片经不住挤压而断裂,便将缝隙都塞满,只露出铁钉附近的一些地方。然后用石头将地面砸了砸,将卡在里面的铁钉弄松动。 用石头再将铁钉打整齐,这次垫上木片再用铁钉撬。如此反复,每撬上去一分,便用许多的木片顶住缝隙,等到缝隙足够能容纳进手指时。离丘子便双手拖住石壁,用力往上提。 然而石壁过于沉重,他毕竟不是力大无穷之人,加上连ri来吃不好睡不好,jing力耗费了许多,将石壁提上去三寸之后便实在是没有力气再提了。 胡姑娘见状急忙伸出双掌扶着。此刻不能放手,一旦放手,石壁会再沉下去,砸到二人的脚。离丘子见状,便豁尽全身的力气,直憋的脸通红。二人一同发力,总算是将石壁提起了有半个人的高度。 再往上抬,觉得上面有东西卡住再提不动了,离丘子便对胡姑娘道:“小姐快钻进去!”此时不是推让的时候,胡姑娘钻进去后又急忙伸着手掌拖住石壁道:“先生也快进来!” 离丘子小心翼翼的弯下腰,双手仍然不敢离开石壁。举着双手费力的拖着,等半个身子钻过石壁之后,离丘子用肩膀拖住石壁,双手缓缓放下,突然觉得双肩上的份量很轻。 胡姑娘力气很小,这轻的感觉绝对不是因为她拖着石壁的缘故。相信如果只凭她一人拖着,石壁必然会压下来。难道这石壁就卡在这里不动了? 离丘子道:“姑娘请放手!”怕自己估计错误,石壁万一压下来将胡姑娘那一双芊芊玉手压成肉饼,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胡姑娘遵从嘱咐放了手后,离丘子缓缓的压着肩膀往下蹲,发现石壁果然是卡住不动了。离丘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暗道:“好险!” 为了防止石壁会突然落下来,离丘子将石块,薄木片全部都放在石壁的正下方,这样就算石壁落下,也能再次把它抬起来。 背起柴禾,离丘子举着火把带着胡姑娘转过身,看到刚才月光映shè出来的那半圆拱形双扇开合的门。门的位置果然是向内倾斜的,和映shè出来的一模一样。 门轻轻一推便开了。这门是木头做的,刷着黑漆,上面镶嵌着镀金粉的铜锭,门环上装饰着狮子头。这种门的式样显然就是大户人家用来做大门的。没想到这古墓里竟然会用活人的门来做墓门。 想必这墓主人一定十分眷恋人世,以至于死后也要将墓门修grén世间用的门,以此来表示自己虽死犹生。 扔了火把进内,火苗燃烧正常,墓室里空气充足。 门内是一段倾斜向下很狭长的通道,走起来很费力气,稍微不注意,身子失去平衡便会顺着这通道滚下去。 二人只能弯着腰小心翼翼的走,走了很久,离丘子在心里记忆着时间,大概有一个时辰才看到通道的尽头,是一个空旷的内室。走进内室中,举着火把一照,发现这室内大的一眼望不到边。 石室里面就平坦了很多,二人站直了身子,活动了下筋骨,这么一路弯着腰走实在是累人。歇息了大约一刻钟,恢复了体力后二人顺着墙壁走了一段路后,闻到这里有一股腐臭味,越往里走腐尸味越来越浓。 既然有腐尸味,离丘子心想这次必然是来到古墓中了。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也不知道往前走了多少步,看到前面出现了台阶,离丘子扶着胡姑娘小心的一节一节的迈步走下去。一共走了九节,下面没了台阶,是一段平坦的空间。 “九级台阶,莫非是王陵的规格?”离丘子在心中暗想,举着火把继续往前走,约摸有十来步的距离,看到地下白骨森森,离丘子心里泛起嘀咕,怎么九级台阶下竟然会是殉葬坑。那王陵呢? 殉葬坑中白骨堆积如山,一层叠着一层,看情形根本不像是陪葬的奴隶或者奴仆宫女。这个墓室也没有壁画,无法判断这墓是何年何月哪个朝代所建。要想了解还得继续深入。 离丘子用火照耀着坑内的白骨,想从这里面找出一点线索。胡姑娘从来没见过骷髅,一下看到这堆积成山的白骨,吓得急忙躲到离丘子背后闭起双眼。 “这些人会不会是战俘?”离丘子心里思索着,如果是陪葬的奴隶或者宫女,那尸体肯定是排列成很整齐有秩序的一排,绝对不会这么一层堆着一层,再者奴隶岂能享受九级台阶的待遇。 要说是战俘的话,还讲的通,毕竟这是一种荣耀,给战俘享受帝王般的待遇,也是凸显墓室主人的地位显赫与大气。 离丘子走到骷髅堆中,想找一些兵器或者铠甲,希望能从中看出一些关于墓室年代的东西。外面一层的白骨身上什么都没有,离丘子便将外层的白骨拨到旁边,往里面找。胡姑娘听见动静后张开眼看到离丘子这么大胆,不禁骇然。 “先生,这么做不会对死人不敬吗?”胡姑娘战战兢兢的问道。离丘子道:“这些人都是些身份卑微的人,用不着怕他们。”说完继续找。 不过,情况让离丘子失望了,往下拨拉了五六尺深的骷髅堆里一点兵器和铠甲也找不到,甚至没有一片破布头。再往下找,竟然看到里面有几具尸体没有完全腐烂,那阵恶臭的腐尸味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离丘子大惊失sè,怎么里面竟然还会有没腐烂完的尸体,如果再挖下去,里面会不会还有完整保存的尸体。这里上面成堆的骷髅表示这墓有些年代了,下面如果真的还有完整的尸体,那这些尸体多半已经是有些气候的粽子了。 想到这里离丘子不敢再往下挖,怕将里面的粽子挖出来。那几具没有腐烂的尸体身上都没有衣服,想必这里的人都是**下葬,看来一定是战俘了。光这一点仅仅只能判断出这里的墓主人生前是个能征善战的王者。 既然这里只是个殉葬坑,那么再往后走一定还有墓室,如此大规格的陵墓,想必还有很多的耳室和疑棺,说不定还会有妃子棺。 毕竟这里没有棺材,离丘子一心想要一口棺材好让自己死后能有个归宿,便走出殉葬坑,顺着墙壁往石室里面摸过去。 发现了殉葬坑,就离主墓室进了一步,离丘子心情愉悦,加快了脚步,此时竟将自己就快要死的事情忘了。 这间石室非常的宽阔,大约又摸了一个时辰,没看到石室的尽头,离丘子多点了几个火把捆在一起,将火光强度增加,照着远处,只见黑洞洞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计算了下时辰,现在应该是寅时过半了,再有一个半时辰,天就要亮了,也不知道这墓室里天亮的时候光线会否透过来。 心里正想着问题,离丘子看到胡姑娘打着哈欠,一副倦意。 眼前是殉葬坑,恶臭扑鼻,这里实在不是个休息的地方。可是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走出这间殉葬坑,看看旁边的坑,如此巨大,堆积如此高的骷髅,少说也有数十万人。 如此多的骷髅,是一个财力不足,势力颓废的大国被灭还是许多的诸侯加在一起被这里的墓主人吞并? ; 纸扎人盗墓 第18章:青铜椁 “小姐,再坚持一会!”离丘子摇了摇有些迷糊的胡姑娘。她一直拉着离丘子的后衣襟走,后来实在困得不行,便将头轻靠在离丘子的肩膀上昏昏睡去了。 离丘子急忙将她摇醒,这里尸臭味太重,实在不适合休息。胡姑娘昏沉着说了一句:“头疼,想吐!”离丘子摸了摸胡姑娘的额头,没有发烧,想必是这里的腐尸味的缘故。便将其背着,急匆匆往石室深处走去。 这次只走了一刻钟,火光终于照shè出前面有墙壁,离丘子快步跑过去,发现有一道石门。石门不是很沉,用力推了下便开了,也没有机关。 小心走进去,一眼便看到身前不远处放着一具十分大的棺椁。这棺椁有普通的棺材三四倍大。很明显外层包了应该有三四层椁,最里面的一层才是真正的棺材,摆着人的尸体。 也不知道这个棺材是不是墓主人的,看气派不像是王者的陵墓,倒像是王者手下的贵族的。从墓室的格局来看殉葬坑直通的墓室也肯定不会是王者的陵墓。 走过去一看,用手敲了敲,是具青铜椁,颜sè已经发黑。看来年代十分的久远,应该是战国时期以前的,但青铜椁上没有任何花纹,辨别不出到底是秋还是殷周。 离丘子转过身去照四面的墙壁,看到这间石室里也没有壁画,心里不免失望。但随即又想,也许这墓里只有王者的陵穴里才会有壁画,毕竟在当时那个年代,壁画是个奢侈的东西,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享受到的待遇。 总算是看到棺材了,离丘子死前的心愿算是达成了,此时想去开棺看看里面的主人生做什么模样。扭头看了看背上的胡姑娘,便将其放在墓室的角落里。 离丘子拿出那枚细铁钉,在椁盖上划拉了一圈,将铜锈划掉,然后在椁身上敲打并附耳聆听里面的动静,如此几个来回后,确认棺材里面没有装机关,也不会出现诈尸的情况,这才准备去开棺。 双手用力的推着椁盖,却发现纹丝不动,离丘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竟然没能将椁盖推动分毫。看来这又得要人帮忙了。 看了看角落里睡的正香的胡姑娘,离丘子此时也倦意上升。 算算时辰,就快天亮了。梦魇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上他,便倒在角落里睡去,打算等醒来二人一同开棺。睡前将最后的柴禾点燃,只留了两根为出去的时候做准备。 睡梦中梦到一具尸体,就是胡姑娘先摸到一双脚的那具尸体,尸体似乎要对离丘子说什么,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幽怨的眼神直盯得离丘子背脊发凉。 离丘子问道:“你是不是含冤而死?”尸体眨了眨眼睛,离丘子又问:“你是谁?凶手又是谁?”尸体手指了指离丘子的身后,离丘子朝身后一看,空无一人。心里疑惑,接着追问,尸体的手却耷拉了下来。 离丘子使劲的摇着尸体,口中喊着,便从睡梦中惊醒,喘着粗气,回想刚才在梦中的情景。看来那尸体是被人害死后丢在了这井底。 不过尸体无缘无故出现又失踪的事情还没弄明白,眼下自己也是个快要死的人了,便对着空气嘀咕道:“如果过了头七天我还有命活着,那剩下的时间就帮你找出凶手。” 毕竟不一定是七天就死,也许要一个月后才会死,但也可能是在这中间的某一天就死了。 至于为什么被梦魇缠上会是七天到一个月之间,这个问题sè老头没有说清楚。 如今这情况也没办法找人问,村子里的人看起来都面恶,之前问个路都没人回答,这里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胡姑娘还在熟睡,离丘子不放心,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只是太困,便放下心来,这一觉睡的不踏实,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室内漆黑一片,火堆早已经燃烧殆尽。现在已经忘了时间了…… 想来早就天明了,只是不知道具体时辰。这里又没有水,光线肯定不会折shè到这里面的地方。离丘子打算再睡一觉。可是一闭上眼,脑子里全部是梦中的情景。 那死尸的眼神太过幽怨,不知道是被谁所害。想来想去这里最恶的人是洪老头,便不由得将事情往他身上想。尸体的手指着身后,可身后并没有东西,那尸体到底是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sè老头的纸扎人动作轻盈迅捷,莫不是当时身后站着一个纸人,等回过头去看的时候,纸人便跳走了? 又想到尸体现在到底去了哪里?猛然脑中灵光一闪,尸体之前在不知不觉中靠近自己的时候,除了带给自己惊吓外,并没有托梦。而如今走进这间墓室中,尸体来托梦,会不会尸体便在这石室之中。 这座古墓太过邪门,到处都是幻觉。虽然之前排除掉幻觉,觉得一切都是洪老头搞的鬼。可是黑洞中自动升降的大石床和石枕肯定不是洪老头搞出来的,这个老头的目的是胡姑娘,又怎么会有闲情逸致在二人睡着的时候升起石床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再者那尸体无缘无故的出现又消失,当时并没有任何动静,莫不是这个尸体本身会动?既然尸体能托梦,那自然是死后怨气不散。 不过刚死六七天的尸体自己会动……这也有点牵强,毕竟粽子要成jing都得经过漫长的岁月积累。 不管别的是不是幻觉,离丘子只记得那死尸幽怨的眼神,这做不得假。于是便点起火把,将室内扫了一遍,这间石室并不大,跟普通人住的卧房大小一般,室内除了这大青铜棺椁外别无他物。 那具尸体就只可能是在这棺椁里面了! 尸体才死了不过几天,而这具棺椁的年代是远在战国之前。那尸体肯定不是这棺椁里的主人,想必是被人害死故意封在棺椁里的…… 睡前曾开过椁盖,纹丝不动,打量着这样的椁盖确实重,但以自己的力气也不至于小到纹丝不动。难道椁盖被封死了? 离丘子心里起疑,急忙将椁盖的底部露出缝隙的地方仔细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异状,又用细铁钉扎进里面,拔出来后发现椁盖与椁身里面接茬的部分被涂了一层松脂。 松脂的颜sè跟棺椁的颜sè融为一体,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如果不是用细铁钉扎进去,只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棺材从里面已经被封死了。 仔细回想之前打算开棺的时候,曾用细铁钉将接茬处的青铜锈剔除掉,而里面又被封着,这说明里面的松脂并不是最近几天才刷上去的,青铜锈要形成怎么说也得好些年月。 难道自己判断错了?尸体不在这间石室里,那也一定会在这附近。尸体要托梦,其怨灵不会离开自己的尸身。离丘子许多年前盗墓的时候曾遇到过这种情况,当时被托梦吓得半死,后来胆子大了,便也习惯了。 离丘子举着火把又开始在石室内一寸一寸的摸索寻找是否有机关能打开一处通道或者石室。然而此次依旧如前,一无所获。 看来这里墓室的格局并没有太多的机关,只要墙壁上没有显出缝隙,就一定没有出路。除了墓室的大门外,其余的地方似乎都是这样。 搜寻了一遍无果后,离丘子将胡姑娘叫醒,把尸体托梦的事情隐瞒,怕告诉她将她吓着,再者她出身大户人家,对这些牛鬼蛇神的事情多半是持怀疑态度的。 找尸体的事还是自己亲力亲为,离丘子想起她摸到尸体那双脚时的反映,便决定就不麻烦胡姑娘了。 离丘子只将青铜椁的情况告知,问道:“也不是在下小瞧小姐的力气,要是觉得不行我们就先出去,到村子里找村民借来斧头、锤子、铁锹等工具后再开棺也不迟。”胡姑娘道:“我虽然人小力微,但总也是一份力,万一能打开呢?” 胡姑娘说的也极是。二人便就摩拳擦掌,活动筋骨过后,用力一推,这时奇迹却发生了,没想到青铜椁应声而开。 “啊?”离丘子吃惊的张着嘴,想那里面涂的松脂,就是十个大汉这般去硬推也不一定能打得开,可是就多了个胡姑娘,这椁盖一推就开。胡姑娘欢喜的笑道:“果然,什么事情都少不了我,少了我先生也是什么事都做不成!” 离丘子顿时觉得汗颜,没想到自己之前用了那么多力,棺材纹丝不动,胡姑娘一出手没费多大力气便将其打开。当下便起了疑心,觉得这女子可能跟钟梁一般也是天生神力,只是这女子太会隐藏自己。 但又回过来想想,之前并不见她露出马脚,打开洞外的石壁时,她可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气,一双玉手都磨得掉了一层皮,现在她的手掌还红着呢。 离丘子摇摇头,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使劲用拳头朝自己脑袋砸了一下,痛的几乎晕过去。 为什么脑子里总是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但至于是什么不对劲,却实在想不出来。 胡姑娘如果真的要隐藏,也决计不会在此时露出马脚。 这一切的一切完全没有道理。 难道还是幻觉? ; 纸扎人盗墓 第19章:鱼死网破 眼前的情景离丘子不敢去相信,一直以来他最信任自己的眼睛。那双凌厉的双眼几乎洞悉所有的人心,而此刻他看到这一幕却有点动摇。 先是碰到胡姑娘,到后来的sè老头,这几双眼睛都没能够洞彻其中。而自从进这村子后也一直被自己所信任的眼睛蒙骗,以至于连方向都无法辨认。 执着的内心驱使着他一定要解开这里的秘密!离丘子想这些想的呆住了。 “先生?先生!”胡姑娘见离丘子又发呆,急忙喊他。离丘子回过神来问道:“什么事?”胡姑娘一脸茫然的道:“什么事?这话应该我问先生吧,咱们接下来再开里面的棺材盖吗?” 离丘子急忙定神,将所有的心思都抽回来,看着里面的棺材说道:“先让我看看如何开法。”跳上青铜椁,双脚踩住棺椁边缘,用火把照了照,发现这具棺椁也同样用松脂封死,不同的是并没有铜锈。 这是里面的一具,没有铜锈自然正常,离丘子对胡姑娘道:“还是跟前面那次开法一样!”二人用手推着椁盖,同时发力,本以为会应声而开,却没想到椁盖纹丝不动。 胡姑娘吃力的推着,樱桃小口厥的都变了形,嘴里喘着粗气,对离丘子道:“先生,怎么里面的这么难开啊?”离丘子心里更疑惑,怎么这次又不行了呢? 看胡姑娘的动作和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为了确认,离丘子拉起胡姑娘的手一看,这双玉手上已经磨出许多的水泡。于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吐了一口唾沫到那双玉手上,轻轻的搓了搓。 “脏死了,你干什么?”胡姑娘微怒,急忙将手抽回,她出生在大户人家,并不知道这唾沫也能治伤。 离丘子道:“这是在给你擦金创药,你自己也可以给自己擦擦,多擦几次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胡姑娘半信半疑,盯着手掌,就闻到唾沫臭的要死,便吵着要出去洗手。离丘子心想既然里面的椁盖打不开,不如就出去,先找sè老头算账,然后再问村民借些工具来。 当下二人顺着原路返回。回去的路是倾斜向上,倒没有来的时候走着吃力。离丘子先爬上井口。外面阳光正盛,大概是未时。 胡姑娘还留在井中,等离丘子将柴禾粮食等物准备齐再上来,因为除掉sè老头后还要再回到井底,这些东西都得提前准备好。 胡姑娘内心矛盾,除掉sè老头仍然是不能出这个村子,这里的村民又看起来个个凶恶,也不知道以后的ri子会怎么样,真想跟离丘子一样找一个棺材选择在此长眠,但是她这趟出来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想想也不可能完成了,就算知道了七张美人图的秘密,也没办法从这里出去,知道跟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一路上胡姑娘愁云满面,想着即将只剩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这个村子里,就觉得可怕。 纸扎铺的门大开着,里面不见有人招呼。离丘子不敢打草惊蛇,就没有走正门,绕道后院,翻墙过去,蹑手蹑脚的走到屋檐下偷听屋内的动静。 从窗子传来一阵药味,离丘子一闻,是大补药的味道。心想:是谁在喝补药,会不会是那老头?窗子半开着,离丘子轻轻的抬起头,看到sè老头在床上躺着,一脸病sè。 离丘子心里疑惑,怎么几天不见这老头就病成这样了,仔细回想了一翻,想起曾破了他的纸人术,想必是邪术被迫受了内伤导致成这样。 离丘子觉得机不可失,便悄悄的退回去到后院,趴到墙上对站在外面等消息的胡姑娘打了个手势。胡姑娘的脚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见状急忙跳进来,二人蹑手蹑脚的走到房屋跟前,一个从窗子进,一个从门进。 二人前后夹攻,举着兵器朝床上躺着的洪老头砍了过来。洪老头见状吓得惊出一身冷汗,虽然受了内伤,但身手依然敏捷,急忙一个翻身躲过二人的攻势,顺手抄起床前滚烫的药碗朝离丘子身上便泼。 离丘子不得已只能闪身躲开。洪老头见离丘子让出来一条路,急忙趁势夺门而出。 “杀人了,杀人了……”洪老头一脸惊恐,边跑边喊。此时已经快是下午,这个村的习俗,村里的人此时多半是下地耕作了,只有老弱病残干不动力气活的人才留在村子里。听到洪老头大喊,也都纷纷出来。 这些人见那失踪了许多天的两个人此时又出现了,还如此凶神恶煞的要杀自己村里的人,便各各义愤填膺,抓起锄头、钉耙、铁锹等等农具往二人身上招呼。 洪老头受了伤,眼看支撑不住,离丘子不顾旁边人的攻击,能闪则闪,实在闪不过就硬吃一记锄头,顾不得胳膊流血,心想今ri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要先杀了他再说。 胡姑娘见离丘子受了伤,心里有些动容,不想再追,想先逃路,再找个地方疗伤。此时杀不杀洪老头已经不重要,反正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选择长眠与古墓中。 离丘子杀xing已起,顾不得许多,只知道往前冲,渐渐的和胡姑娘的距离拉开。胡姑娘想上前拉住他,却被村民的锄头钉耙挡住去路,无奈之下只得先暂时撤退,等村民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开后再去救离丘子。 离丘子一路杀将过来,砍倒了不少村民。村民有些惧怕,不敢上前,一部分人跑到田里叫那些身强力壮的汉子回来对付离丘子。 路已经杀了出来,前面再无阻碍,洪老头累的一身大汗,已经没力气跑了。离丘子急忙追赶上前,正准备手起刀落砍下洪老头的人头时,却见洪老头身子一晃,就近钻到旁边的一户人家中,迅速闭上门再不出来。 离丘子一脚将那门踢得晃荡了几下,再补一脚,门应声而塌。洪老头躲在门后见状吓得坐在地上两腿酸软。 离丘子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而就在此时,屋内突然冲出来一个老头,拐杖一伸,挡住了离丘子的攻势。 定眼一看,竟然是那个将自己引到这**子里的那个臭道士。离丘子更是怒不可遏,挥着匕首便刺那道士。那道士不慌不忙、从容应对。 两人战了几回合不分胜负,离丘子怒喝道:“你是什么来路,敢把我引到这里?”老道士冷笑道:“你还问我,你自己干的好事,我祖坟可是你派人去挖的?” 离丘子一怔,自己确实是经常干这种营生,只是每挖一座坟,也都是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的坟,除了这些便都是古墓,实在想不起来有挖过哪一个道士的坟,便道:“你怕是弄错了吧?” “你是不是叫离丘子?”老道士斜着眼看离丘子。 离丘子见老道士知道自己的姓名,看来这道士不是胡乱的诬陷自己,便又努力的回想,可是想破了脑袋也实在想不出自己曾盗过道士的祖坟,便喝道:“是又怎么样,我虽然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可也是敢作敢当的一条汉子,从不曾记得有挖过你家祖坟的事!” “你还狡辩!”老道士怒火中烧,拿起拐棍便打,二人便又打了起来。拆了十余招后,离丘子见仍不能取胜,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呼喊,想必势头不对,急忙便要抽身,那老道士却jing明的很,一根拐棍立即拦住去路。 “明人不做暗事,我实未盗过你家祖坟,老道你今一口咬定是我所为,可敢报上自己的姓名?” 老道士道:“我也不怕你,进了这个村子迟早要死,况且我听说你被梦魇缠身,也没多长时间活了,我以身犯险目的就是如此,我一把老骨头也没有多少活头了,死之前能把你拖下水也就算是得偿所愿了!” 老道士越说怒气越旺,满嘴的唾沫星子乱飞,接着又道:“我道号‘灵虚’,俗家名字:赵云福,三十年前曾是赵家庄的大户人家,我祖父是土财主!你可有印象?” 离丘子从未听说过什么赵家庄,也不知道这赵家庄是在什么地方,摇了摇头,听见外面喊声越来越近,不走是不行了,急忙抽身。 那老道士却不依不饶的拦住,一直逼问。离丘子大怒道:“我从未曾盗过你家祖坟,想必是你认错人了!”眼看今ri是不能脱身了,便拔出匕首去刺老道士,心想自己年轻力壮,老道士终究是风烛残年,再斗个二十回合定然能胜,只是他们人多…… 心里正思索着,外面一大批的壮汉手持镰刀锄头杀进门内,照着离丘子的脑袋便砍。离丘子急忙回神,侧身一闪,镰刀从脸旁边划过,只差一寸这张脸便被削了下来。 离丘子惊起一身冷汗,急忙举起匕首招架,不过此时已经乱了手脚。一旁村民的农具又是铺天盖地的打下来,自己为了盗墓曾经苦练过的身手也终究是难以施展。 就在离丘子将要被农具打成肉饼的那一刹那,从隔壁的墙头上飞出一条腰带来,卷着离丘子的腰一抽便将他抽离了战团。 众人朝那墙头一看,只见一个美艳绝伦的少女站立墙头,手上扯着从腰间解下来的玉带,将离丘子救出来后便急匆匆跳下墙头夺路而逃。 ; 纸扎人盗墓 第20章:生与死的交替 “好美啊!”有许多的壮汉被胡姑娘的美sè迷倒,呆呆的立着不动。胡姑娘虽然已经走了,但这些人却还沉浸在刚才,盯着已经没有人的墙头自我陶醉。 洪老头爬起来朝几个壮汉脑袋上抽了几个巴掌,怒喝道:“狗ri的,还看什么,人都走了还不追!”这些壮汉这才回过神来。 原来胡姑娘见对方人多,今ri势必不能尽全功,便在思索如何全身而退,于是就用自己身上的香味施展幻术将众人迷倒。等这些人反应过来时,二人已经跑到井底了。 那些壮汉出门不见二人去往何方,正在发愁。却听洪老头道:“我知道他们躲在哪里,跟我来!”洪老头将村民都引到井口,将井内的情况一一告知。 村民在这里生活了多年,有些一辈子在这里土生土长都不知道井底下别有洞天,听到洪老头一说都不相信。 洪老头道:“这些天为什么不见他们两人,就是因为藏在这下面,要是不信,胆子大的可以下去试试!” 这里没有河流,只有几口井,所以土生土长的村民不会游水,因此不知道下面别有洞天。那洪老头却是个会水的,所以知道下面的秘密,只是之前就是怕二人在下面有所防备,不敢轻易下去,这才施展邪术弄了个纸人下去。 本以为他的纸人术这世上见过的人不多,懂得破解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谁想那纸人下去才不大一会功夫就被烧死。洪老头再不敢小觑离丘子的本事,所以不敢下去,就让别人去趟这浑水。 村民中只有三个外来的会水,两个胆小,不肯下去,另一个看起来也很勉强。洪老头见状道:“现在也不用急,今天是第六天,算上他来之前的那个晚上刚好是七个夜晚,今夜那个男的必然死,剩下那个女的,谁下去先碰到就归谁!” 那汉子顿时两眼放光,恨不得离丘子现在就去死。那两个胆小的一听便也吵着要下去。离丘子在井底下听得清清楚楚,知道他们明天就会下井里来,如果到时候自己真的死了,只剩胡姑娘一人可对付不了这么多人。 当下离丘子皱眉思索,掐指算了一通后对胡姑娘说道:“我断定他们会在明ri夜里子时左右动手,姑娘水xing好,到时候可以守在里面井洞口,他们来一个杀一个,如果是sè老头用纸人下来,依前次用火攻便好,假若老头亲自下来,守在井洞口亦可除掉此人!” 一切嘱咐妥当,胡姑娘虽然点了点头,却满面愁云。离丘子见状道:“姑娘可曾杀过人?”胡姑娘急忙摇头。离丘子道:“这次不同了,届时千万不要手软,如果手软,小姐就会被生擒,继而遭受凌辱!小姐可明白?” 胡姑娘点了点头却依旧满面愁云,离丘子不放心,也许是人之将死,话也多了起来,总觉得有很多遗言没有交待,便问道:“小姐为何这副表情?” 胡姑娘道:“村民这般对待我,我若活着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情愿跟先生一同长眠于古墓之中!”离丘子怔了一下,一直想着怎么救胡姑娘,却没想到她是这般心思。 在这种鬼地方生活,确实生不如死! 离丘子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会连累小姐跟我一起困死在这里,可惜了风华正茂的年月!”胡姑娘道:“这也都怨我好奇心太重,是自己要跟着先生来的!” 二人感慨了一翻,大有生离死别的悲壮。算算离天黑还有几个时辰,忙了一天也该是歇息了。胡姑娘怕上面的人突然改变主意今夜便要下来,于是不肯睡,守在河床边,等天黑离丘子醒来后二人交替守更。 夜过于漫长,井底过于恐怖! 火光照耀着二人的身躯,那影子映在墙壁上更加的诡异。 胡姑娘静静的守在离丘子的身边,虽然倦意上升,但怕一睁开眼后看到的是离丘子的尸体,那种突然失去一个人的感觉太过于凄凉沉重! 已经是第七夜了,按照洪老头的陈述,这诡异的村子里的规矩,自己合该今夜死,不过也有可能是一个月后才死。睡前曾听到洪老头说自己肯定今夜就死了,为何洪老头敢这么下断言,他知道梦魇的秘密又有多少? 时间到了子时,那些人没有下来。胡姑娘却仍旧不敢大意,坐在离丘子身边死死地盯着河床对岸的那个井洞。 离丘子道:“小姐去睡吧,这里有我守着就可以!”胡姑娘点了点头却不肯走。 今夜自己就要死了,现在已经是子时了,也不知道还有几个时辰的寿命。离丘子怕胡姑娘看到自己的死相,假如死相太难看,会把她吓坏。便有意将她支开。 胡姑娘却不想一觉醒来发现离丘子无声无息的就这样走,便决定陪他走完这最后的时刻。二人就这么一直坐着。 大概过了有一个时辰,离丘子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胡姑娘眼睛一刻也未曾离开过离丘子,见其眼睛闭上,以为离丘子这便要死了,急忙走上前推其身体。探了探鼻息,还有呼吸,像是睡着了,但一点也不敢大意。凝神静听离丘子的呼吸声。 呼吸声很匀称,胡姑娘确认离丘子是睡着了,稍稍松了口气,将目光移到井洞口,神情开始显得紧张起来。 然而过了半刻钟,离丘子的呼吸越来越弱,胡姑娘注意到这情况后大惊失sè,急忙用力推离丘子,发现离丘子的身体也慢慢变得僵硬起来。 胡姑娘心里越发的荒凉,离丘子这是明显的死亡的迹象。她曾无数次想过被梦魇缠身而死的情况,之前见到过睡梦中自己掐自己,也许把自己掐死,也许肚子疼痛是梦中中毒而死……想了各种情况,都没有料到死亡竟是这般安详,这般无声无息。 伴随着一股心酸和恐惧,胡姑娘内心翻滚如波涛,想起这么多时ri以来,自己和离丘子虽然是陌生人,却一路相扶相持,彼此诸多照顾,即便不是男女感情,也应该算是友情,算生死之交。 嘴里还残留着烤玉米的残渣,香甜可口。胡姑娘想起这些天都是离丘子照顾她的饮食,如果自己是一个人,不会烧水煮饭,不会女工针织,恐怕早已经饿死了。又想起为了帮她对付sè老头,独自一人以身犯险。 想着想着,胡姑娘竟不自觉的泛起了泪花。 摸着离丘子渐渐变凉的身子,心里越来越觉得萧瑟和落寞。 夜还很长,看了看一旁的柴禾,还有许多,今天上去时特意准备的,都是给ri后自己留得,看到这里眼眶里的内水禁不住如泉涌一般滴了下来。 胡姑娘多加了几根柴,把离丘子的尸体抬到火堆旁,再将他的尸体蜷缩着摆放围着火堆,希望火能保持他的体温,也希望这一夜醒来,第二天天明的时候能看到他睁开眼来,又把在睡梦中的自己叫醒! 拿起几颗玉米,胡姑娘用手将皮和红缨子剥干净,插在木棍上开始烤玉米。那双布满伤痕的芊芊玉手在休息了一觉后已经好了很多,看着这些伤口,眼泪流的越加厉害。 在恐惧中不知不觉的对离丘子产生了过分的依赖,胡姑娘此时把离丘子当成亲人一般来看待。一边烤着玉米一边啜泣道:“每次我烤玉米都烤糊,总是吃先生的,这次先生也能吃上我烤的玉米了……” 学着离丘子烤玉米的姿势,胡姑娘用心的烤完了一颗玉米,火候恰到好处,没有烤糊,尝了几颗,都以烤熟透。 胡姑娘勉强的挤出笑容对着离丘子的尸体道:“我总算是学会了!” 忽然看到离丘子腰间的酒葫芦,便急忙解下来,摇一摇,里面早空了。胡姑娘又开始啜泣,说道:“你走的时候也没有酒祭拜你……” 这一夜,胡姑娘再没有别的心思,盘腿坐下,双掌合十,对着离丘子的尸体默哀! 而就在离丘子弥留之际,忽然看到那具尸体又给自己托梦,用那僵硬的手在纸上写了四个字:“命火续命!” 离丘子此时已经快不行了,张着嘴想问是什么意思,却发现发不出声音,又过了片刻后便咽了气。 不过死前残存了一口气憋在心中却还未散,但仍在不停的流失,直到天明的时候这残存的气完全流失了之后,便就没救了。如今还是半死不死的状态。 也幸好胡姑娘将离丘子的尸体搬到火堆前,一股火温暖着胸前,让残存的一口气得以维续。离丘子便保留着半死不死的意识,思考着“命火续命”的意思。 离丘子通晓yin阳五行,一猜就透,当下明白了这意思,可是身子此时不能动,已经陷入假死的状态,去做这件事是不可能了,可是如果不做,等挨到天明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看到胡姑娘双手合十,心里默哀,此时她的心情是最放松的时候,于是离丘子用残存的意识托梦告知胡姑娘该如何去做。 胡姑娘猛然惊醒,梦到梦中的情景,知道离丘子还有一线生机,急忙擦干眼泪,此时再顾不得井底中的恐怖,转身走进黑洞中! ; 纸扎人盗墓 第21章:命火续命 胡姑娘举着火把走进黑洞中,找了几盏还算凑合能用的瓷瓶。急匆匆走回去,用佩剑将离丘子的头发割下来许多,放进瓷瓶中。又将柴禾都削成细薄片,方便燃烧。 梦中嘱咐她准备的时间只有一刻钟,过了这一刻钟若是还不开始续命,便什么都没用了。削了一些后,算算时间,急忙将头发放进瓷瓶中,然后点燃,为了不使其火熄灭,便不断的往里加削好的柴禾。 点燃后,将火不断的灼烤着离丘子后背的命门穴。天亮之前火不能灭,中途如果火灭则前功尽弃,之后再将火点燃,然带有头发的命火已然消失,也是枉然。 此法谓之命火续命,乃离丘子因感死尸托梦自悟而出。 井中没有风,不用担心风将火吹灭,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胡姑娘不停地的削着木片,瓷瓶中的火一旦弱下来,就立即往里加柴。 一直持续到天亮时,胡姑娘一点睡意也无,希望离丘子尽快起来,这样就不用一个人去面对那漫无边际的黑暗与恐怖。 大约辰时的时候,离丘子的身体有了反应,胡姑娘见状大喜,急忙去探他的鼻息,呼吸已经恢复匀称,又用命火烤了半个时辰,离丘子总算是从死亡的关头走出来,获得新生。 “先生!”胡姑娘大笑着叫离丘子,离丘子死而复苏,脑子还昏沉的很,眼睛睁了睁看不到跟前的东西,便说道:“我很困,想睡一觉!”声音十分的沙哑。 胡姑娘急忙道:“先生且睡,我守着!”离丘子睡去后,胡姑娘不敢将火熄灭,不停的加柴。一直到下午时分,离丘子才完全苏醒,睡醒便又唱着:“ri上三竿我独眠,逍遥快活胜神仙!” 抖擞一下,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离丘子对胡姑娘说道:“原来梦魇是吸食人的jing元,才导致人死亡,我便用烤命门的方法补充肾元恢复jing气,此法可破了梦魇邪术!” “先生能活过来太好了,剩下的ri子我也不觉得孤单了!” 离丘子不愿听到这女子跟他说这样的话,一直对她身上的特殊香味存有芥蒂,便故意要疏离,一方面不想惹麻烦,另一方面也真怕自己对她产生感情。毕竟这样一个大美女朝夕相处在一起,是男人都会动心。 于是装作没听见,转过身将玉米拿到火堆旁烤。二人坐在一起又是无话。 挨到黑夜,二人都坐在河床边死死的盯着对面的井洞。算算差不多子时了,离丘子让胡姑娘将火熄灭,凝神静听井水里的动静。 “扑通”“扑通”“扑通”,一连响了三下,三个人跳入井中。胡姑娘听到动静,悄悄的潜下水,在井洞旁边等那三人来自投罗网。 黑夜,井中也是漆黑一片,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那三人才找到井洞的所在。而有一人因为水xing不佳,已经喝了许多的井水,几近昏迷,眼看就要淹死。 那两个同伴也不来救,只是争先恐后的要先进洞找胡姑娘。那水xing不好的在水里扑腾了一阵子后终于被淹死在里面。 余下的两人脖子刚钻过井洞,就被胡姑娘一记掌刀打晕在了水里,之后胡姑娘拖着二人的尸体往岸上游。离丘子道:“这种败类何不直接一刀杀死,留着又有何用。” 胡姑娘道:“我没杀过人,再说这井水我们还要喝呢,他们泡在里面岂不污浊了这里的水!”说完又潜下水,去找淹死的那人尸体。 离丘子道:“我倒忘了,还是姑娘细心!”点燃火堆,看着被打晕的二人,离丘子真想一人给补上一刀,又怕胡姑娘回来后见到尸体害怕。 思索间,胡姑娘拽着淹死的那人爬上岸,问离丘子:“这尸体怎么处置?”井底都是岩石,想挖个坑埋了也是不能。离丘子道:“交给我吧!”解下自己的腰带,将三个人的身体绑起来,之后手拽着腰带的一头,硬将三人拖着磨到殉葬沟里。 殉葬沟最里面可能会有粽子,昏迷的那两人不能见血,否则会将沉睡的粽子弄醒。离丘子将二人的脖子掰断,然后将三个人的尸体用一层骷髅遮盖住。 回到井底后,问胡姑娘道:“sè老头下来没?”胡姑娘道:“没有,尸体如何处置的?”离丘子怕胡姑娘惧怕,不将实情告知,只平淡的说道:“我自有办法。” 胡姑娘也不愿去多想这种恐怖的事情,便不再问。二人又怕sè老头也下来,便坐在火堆旁静静的等着。 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夜,守在井上面的人等的焦急,仍不见井下面有动静,村民便纷纷起哄,要洪老头下去。一者村民不会游水,二者既然洪老头知道井中别有洞天,那他必然是下去过,此时他不下去又有谁下去合适。 面对这么多人的举荐,洪老头面露难sè,说道:“发现这洞也是在我刚来到村子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是壮年,如今这一把年纪了,加上前几天受了风寒一直未好,下去岂不是要了我这条老命!” 洪老头其实是惧怕井里的人早已经埋伏好,那三人下去肯定已经完蛋了,自己下去也肯定是个死,便百般推托。 一时间,村民们吵了起来。商量了大半夜后,看看天快明,村民终于想出来一个笨办法,将村里所有的水缸,水桶,脸盆等等能装水的器具全部搬到井口来,一桶一桶的要将井水打干净! 离丘子这下心里着忙,这井水虽然深,但也不是永远捞不干,村民人又多,只要坚持个五六天,这井里的水势必干涸。到时候村民一拥而上,那就只能等着挨宰了! “这可怎么办?”二人在井底听上面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胡姑娘万分的着急,问离丘子。离丘子皱眉,想到此处三个井洞相连,可以利用这一点拖延点时间,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洪老头是知道井底里面的情况的,届时只需将三个井里的水全部捞干,村民这么多人,分成三批,一批人守一个井洞,要抓住自己二人,也是早晚的事。 但不知道洪老头有没有发现井底墓的秘密。细细回想,如果他发现了,这里的墓室一定有被撬的痕迹。 之前,墓室半圆拱扇形大门外边的石壁门没发现有撬过的痕迹。之后门缝下边有个铁钉大小的细孔洞,那是自己所为。墓室里面的石棺也没发现有撬过的痕迹,可以确定sè老头是不知道井底墓的。 想通了这一点后,离丘子叹了口气道:“想不到我们终究还是要死在这里!”胡姑娘惊慌道:“就连先生也没有办法了吗?” “生的办法没有,只有选择怎么死了,我打算放下石壁,我们钻进古墓中,不过从此以后我们也要在这里长眠了,里面没有水、食物,撑不了几天……”好不容易想出办法破解了梦魇缠身,却还是被村民逼得走投无路,只能选择困死在古墓里。 不过这样也好过被村民抓上去又一番凌辱后再死要强得多。胡姑娘道:“既如此,宁死不受辱,我愿伴先生长眠古墓之中!” 当下二人决定,将石壁门下的碎木片清理干净,至于那个细铁钉大小的孔洞,如果不解开井底月光映shè的秘密,想必不会想到这后面藏有古墓,便没有去管它。况且眼下这种情况任何工具都没有,想把那孔洞遮掩好也没有办法。 石壁门也不知道是怎么被卡住的,二人此次放下石壁门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门从卡的地方挪的松动下来。等石壁门关住后,离丘子点火,查了一番门内的情况,一点缝隙也没有露出来。 看来这里的墓穴建好后,是没打算让里面的人活着出来。古墓也都是如此,凡是留在里面的最后也都是陪葬。 断了最后一点念想,二人缓慢的朝墓室里面走去。食物只够再吃两三天,离丘子打算一顿只吃一半的量,能多挨一天算一天,临死前找出主墓室的所在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走过殉葬坑时,离丘子装作若无其事,胡姑娘不知道那三具尸体就被埋在白骨底下,只跟着离丘子的步子走,来到放青铜椁的石室内。 这次还是没有工具,二人又试着一同发力,仍然纹丝不动。离丘子将火把靠近到松脂旁边,想用火将其烤化。 不过试过之后发现不管用,松脂很厚很硬,将一根柴烧完了,才把松脂融掉一小块。看看里面这具椁,也比正常的普通人用的棺材大一倍,想将所有的松脂都融掉,那的要搬一座柴山来。 眼下手里的柴禾只够烧三天用的,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椁上涂的松脂实在没办法对付。离丘子叹道:“算了吧,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先找主墓室!”胡姑娘一脸的疑惑,问道:“上面的盖子我们用力推了之后就开了,下面这个怎么这么难开,到底是什么原因?” 离丘子道:“姑娘是力拔山河的那种臂力吗?”胡姑娘笑道:“怎么可能,先生真会说笑!”离丘子十分的疑惑,第一次到底是什么力量将椁盖打开的? ; 纸扎人盗墓 第22章:长明灯 想不通这一点,这墓室里除了幻觉外还有莫名其妙出现的尸体。尸体又会托梦,并且帮助自己渡过死劫。 想来想去,这个墓室实在太诡异了。能托梦的尸体都是有着十分怨念jing神力的,那都得要几百年才能形成,而且在墓室里碰到这种情况就好比是大海捞针一样的几率。 而这情况偏偏离丘子碰上了两回,头一回是在三四年前的一次盗掘古墓中。这次又出现一回。出现这样的情况都预示着古墓里面十分的危险,有成jing的粽子,有穷凶极恶的鬼魂,稍不注意就会丧命。 在殉葬坑已经发现下面有粽子的痕迹。离丘子大意不得,想那椁盖如果不是幻觉,那就是鬼魂出来跟二人开了个玩笑! 想到这里离丘子背脊发凉,环视了石室一周后,确定这里找不出任何机关能打开一道门或者通道,便退了出来。 外面就是殉葬坑,臭气熏天。二人捂着鼻子,顺着石壁往前继续摸,走了大概有十来步左右,发现墙上有缝隙,用火光照耀出是一道石门。 在墙壁上找到机关后,打开门,赫然看到里面的景象,胡姑娘当即吓得晕了过去。 室内有着极其骇人的一幕,只见靠墙的地方亮着灯,而灯的形状却是个人身子的形状,头部的位置已经烧没了,眼下幽幽的灯火在胸前的部位燃烧着,左右两条胳膊被烧的只剩下一层皮,耷拉着还没掉下来。 离丘子猛然看到这盏灯的形状也吓了一跳,纵使他曾见过许多的古墓,也忍不住心里的恐惧。这样骇人的灯还是头一次见到。 马上他联想到古书中有记载用人的身体制作长明灯的,将人头盖剥开,里面浇上油脂,等其凝固,之后人体长明灯便制作成了。这样的人体长明灯可以燃烧千年以上。 隐约中发现这具人灯的皮肤有些轻度腐烂,跟在井底河床上看到的那具尸体十分的相似。离丘子忍不住好奇心,便将胡姑娘放在室外,自己走了过去。 仔细查人了人灯后,发现那具尸体跟这人灯身上的伤一模一样,腐烂的部位和程度全都一样。只是脑袋已经烧没了,还不敢太确认。 离丘子闭上眼,心里冥想呼喊那具尸体。尸体没有出现,不过眼前觉得有东西在晃,急忙睁开眼,看到灯芯在忽闪。 墓室里又没有半点风,灯芯不可能无缘无故闪烁。这一定是信号,是尸体给离丘子的暗示。离丘子立即明白,确认人灯是那具尸体无误。 太惨了,没想到那尸体被做成了人灯。看情形是在死后六七天才被人做成的灯。不过这也算幸运的了。古书上记载墓葬,有许多的奴隶或者犯人是在活着的情况下被做grén灯,那情形实在不敢想象。 看来尸体的怨念非常的大,竟然能用形成化体。之前看到的尸体摸起来是真实的,但却并不是真的尸体,应该是意识体。 按照尸体燃烧的程度,应该是在三四百年前。那这座古墓就不是秋以前的墓。三四百年算下来也是古墓,知道这墓的年份并没有一开始想象的那么久远,不免有些失望。 不过隔壁石室里的青铜椁却是秋之前的棺椁。难道这座墓主人生前也是个喜欢盗墓的角sè,盗了别人的棺椁给自己的宠臣用。 离丘子见尸体被做grén灯,情形太惨,加上这尸体有求于己才帮了自己一阵,而自己也答应帮他。便先将其耷拉的两条臂膀小心翼翼的取下来,再把身体上的火熄灭。 墓室中熄灭火一定不能用嘴吹,这是盗墓者的禁忌。以防鬼吹灯,或者防止吹出一口气后被鬼吸进嘴里,那麻烦可就大了。 离丘子用一根柴禾伸到灯芯里将其挑灭,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衣,将尸体和两条胳膊包起来,背在背上。 墓室里到处都是石室,找不到一处有土的地方,只得先暂时背着。等找到一间差不多的陪葬室的时候,再将这尸体放进棺材里,就算是给他安葬了吧。 不过尸体是含冤而死,只将他埋葬,肯定还不能平息他的怨气。离丘子却不知道凶手是谁,尸体给的提示手指空处,实在想不出来。也只能暂且先安葬,找凶手的事慢慢来。 被困在墓室中,食物只有三天的,而水却是个大麻烦。全身上下只有腰间的酒葫芦能装水,两人也就只能带着这一葫芦水。口渴的时候一人喝一小口,算了算,勉强应该能支撑三四天。 等三天一过,弹尽粮绝,在这幽暗恐怖的墓室中真不知道能熬几天。万一这几天还是找不出凶手,自己又要死了,那可就是个被冤鬼缠身的下场。 想到这里不禁冒出一身冷汗,当ri睡梦中醒来就答应帮尸体找出真凶,现在想来实在是太过鲁莽了。 被冤鬼缠身,死后还要跟其同穴而葬,这实在太凄厉了! 离丘子不敢大意,急忙将这间墓室搜寻了一番,找不出线索,便退到门外,打算再顺着石壁摸索,看看这里到底一共有多少间石室。 胡姑娘仍旧昏迷着,离丘子暂且不管她,让她先睡着。在附近找了找没发现石室,不敢走远,这才回来将胡姑娘扶着走到第一间放青铜椁的石室中。把身后背的尸体放在青铜椁的另一侧的旁边,怕胡姑娘醒来后第一眼看到害怕。 等胡姑娘醒来后,离丘子跟胡姑娘再走出去继续摸索石室。这次走的距离较远,大约有一百多步,才摸到石门,打开机关,看到里面也是一间陪葬室,放着一具普通大小的石头棺材。 离丘子好奇,想开棺看看里面会是什么。查探过后,棺盖跟棺身之间没有涂松脂。离丘子试着抬了抬,这石头棺材看起来就这么大,感觉不会重。可是一抬,才发现很沉。 叫上胡姑娘,两人一同用力抬,仍旧是纹丝不动。离丘子不禁心里大骂,怎么此处所有的棺材都盖得这么牢固。这次是被人算计进来的,没有工具,没办法开棺,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棺材摆在眼前却无从下嘴,离丘子恨得牙直痒痒。 本打算找一口棺材,鸠占鹊巢的。可是这个想法在没有一切工具的情况下被否定了。难道自己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吗? 离丘子开始焦躁起来,用拳头锤了锤棺材盖。那棺盖一点响声也没有发出来,自己的手倒锤的生疼。心里暗骂了一句,实在没有办法,只得退回来。 前面还接着找不找?找,又没办法开棺。不找,又忍不住好奇心。费了这么大的周折,一直没找到主墓室。 看看这里墓葬的格局,似乎周围的陪葬室是围着殉葬坑的。对着如此凶恶的墓葬风水,难道这里的墓主人并不懂得葬经?或许墓主人是被人骗了? 但也可能是故意摆成凶阵,生前杀敌太多,死后怕恶鬼缠身,便摆上万鬼阵,让自己死后成为名副其实的鬼王,这样那些死在他刀下的鬼就不会再找他麻烦。 还是接着找吧,反正已经被困死在这里了,死前能长长见识也不算白盗了这么多年的墓。于是二人接着摸索。 一直摸索到大约中间的距离,摸到一扇比之前的石门大三倍的门。离丘子心里一紧,想必这应该就是主墓室了吧。 主墓室的大门正对着殉葬坑前的九级台阶。离丘子心里沉到底,这样的格局看起来一定墓主人故意摆的万鬼阵,看来他是真要成为鬼王。 三百年的时间,也不知道墓主人到底成没成鬼王。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贸然前进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 陪葬室及殉葬坑都没有安装害人xing命的机关,也没发现嗜血吃人的怪虫异兽。想必这里的墓葬格局是怕因为安装机关,导致气口偏位而破了万鬼阵的格局。也怕怪虫异兽钻到主墓室里,将墓主人应该享受的享受了。 看来里面除了不知道变没变成鬼王的墓主人外,应该没有别的危险。离丘子决定进去探一探。胡姑娘一脸惊恐,犹疑不定。离丘子决定让胡姑娘留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进去。 打定主意后,去寻找门的机关。摸来摸去却找不着。用力推了推门,推出来一条能容一人过的缝隙。原来这门跟别的石室不同,不是机关门。 缝隙中一股十分yin冷的气息扑面而来。离丘子打了个寒颤,有些退缩。这么yin冷的尸气说明里面的墓主人多半已经修炼成jing了,犹豫着不敢进去。 提心吊胆的呆了大半天后,转念又想,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大不了死在里面,成为鬼王的点心也比活活饿死在古墓里强。 离丘子多点了几根柴捆在一起,抖擞了一下jing神,从开起来的缝隙中钻了进去。 胡姑娘趴在门缝注视着离丘子,只见离丘子刚一走进门内,才迈了两三步,身影就被黑暗吞噬,只看到火把飘在半空中往前移动着。 这情形实在太过于诡异和恐怖。 胡姑娘想喊,忽然感觉喉咙里没了声音。眼前感觉有东西,模糊看不清楚。不知道是幻觉还是别的东西在作怪。 眼下容不得多想,胡姑娘急忙给了自己狠狠一耳光,顿时眼前那些模糊的景象全部消失,喉咙也感觉有声音了。 ; 纸扎人盗墓 第23章:再托梦 看着越走越远的火苗,胡姑娘心急如焚,惧怕到顶点。可是想喊却喊不出来,而且眼前又越来越模糊。 可能又是幻觉在作怪,胡姑娘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后,感觉喉咙能发出声音了,而此时那火苗已经消失不见,门内只剩漫无边际的黑暗! 胡姑娘大惊,急忙呼喊离丘子!忽然,一个黑影从门缝里钻了出来,幽幽的说道:“怕成这样,又怎么了?” 胡姑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和冒出来的影子吓得双脚发软,当即瘫倒坐在地上。黑影急忙抓着胳膊将其扶起来。胡姑娘定睛一看,原来是离丘子,这才放下心来,拍着酥胸道:“真是吓死我了!” 离丘子问道:“你看到什么了吓成这样?”胡姑娘道:“我看到你一进门内就消失了,可那火把还在半空上飘着,太恐怖了!” 离丘子疑惑道:“我只往前走了两步,你便看不到我,难道这门里还有别的玄机?”门内实在太yin冷,只走了两步就感觉抵不住yin气的侵扰。便没敢再往里面走,停下脚步还在思索该怎么对付,就听到胡姑娘喊自己。 那么大的声音,带着颤抖,连自己都有些怕了,于是急忙退了出来。却原来是自己进门内发生了不可思议的景象。 这地方也不知道到底是幻觉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在作怪,一直弄得人心神不宁。 既然门内yin冷诡异,玄机莫测,还是不要轻易进去了。从门外看起来,进去只怕什么都找不到,白白搭了xing命。还是好好在陪葬室呆着等死算了,好歹死后能有个房子,风不吹,雨不淋,倒也舒坦。 只是一直想要的棺材没能找到一口。 “还是不要进去了,太吓人了!”胡姑娘惊魂未定的喘着气。既然胡姑娘也如此说,那还是回去呆着算了。 二人沿着原路返回,仍旧来到第一间摆放青铜椁的石室。算算时辰,应该快傍晚了。这一整天也折腾的够累的,便靠在墙壁上睡觉。 胡姑娘之前昏迷睡过,这会儿不困,可是一个人醒着心里还是害怕,便不停的心里数绵羊。幸好她胆子小,没有起来走动,不然看到棺材另一边放着的那具被当作人灯,头已经烧没了的尸体,一定又会吓得晕过去。 自打进这井底后,被吓晕许多次了,再吓只怕三魂六魄都会给吓得不全了。 离丘子这一觉睡的极不踏实。睡梦中又开始梦魇,梦到自己拿着匕首要自己抹脖子,也幸亏胡姑娘睡不着,看到他拿刀要自杀,急忙阻止住。 胡姑娘急忙将离丘子喊醒,说道:“先生又梦魇了!”离丘子大惊失sè,怎得又会梦魇,不是已经用“命火续命”的方法破解了梦魇吗,难道这梦魇一旦缠身便不能根治。只要晚上睡觉就会被缠上。 想想七天之后又得死,心里不免惆怅。不过又想想还不知道能不能熬到第七天,那时候已经没有食物和水,饿死渴死也说不定。 于是将心放宽,管他的,现在死已经是注定的了,只不过是自己得要挑个觉得既顺手又舒服的死法。也就无所谓了。困的不行,便又倒头要睡。胡姑娘却拉起来道:“先生这时候死了,我可怎么办!” “哎!最后一程,我就陪陪小姐吧!想不到我盗了这么多古墓,最终还是死在古墓里,难道这就是报应?”离丘子感慨万千。 胡姑娘沮丧着脸,说道:“我真不甘心!”离丘子道:“姑娘说这话难道是有对策?”胡姑娘摇摇头道:“没有,但就是不甘心!” 离丘子笑道:“姑娘是头一次经历生死吧!”胡姑娘点点头。离丘子道:“害小姐受苦了!”语气中带有许多的悲凉和无奈! “姑娘有没有心上人?”离丘子此时不再因为她身上的邪味而反感她,临死前能说话就尽量多说说。自己那股孤僻自负的劲也都抛到脑后。 胡姑娘略微思索了片刻后道:“我不确定,一直对一个人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她少不更事,那种感觉一时半会用语言形容不出来。 离丘子虽然有过经历,但终究没有婚配,所以体会不深,也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只是笑了笑道:“那就应该是了,他跟你青梅竹马?” 胡姑娘道:“他比我大好几岁,我从有印象的时候,就是她一直在保护我!”离丘子明白了,说道:“你家的保镖还是侍卫?”胡姑娘惊讶道:“先生一猜就中,真厉害!” “揣测别人的心思,一直是我的强项……可是偏偏就大意失荆州,中了那老道士的计!”心里想着,离丘子满脸懊恼,用拳头砸了下地面,叹道:“悔不当初……” “那先生呢?看您年纪不小,上次问您,您说没有,我怎么也不相信!” 离丘子莞尔一笑,说道:“让小姐见笑了,其实有个,不过他爹一直逼问我要彩礼,所以我到现在还未婚配!” “彩礼的事,那嫂子的意见呢?”胡姑娘对这先生的一切都非常的感兴趣。听到离丘子终于说了实话,便两眼放光,追着问。 “她不赞成,不过总的听他爹的,可我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的倒霉相,倒了许多的斗都没弄到值钱的东西,彩礼一直没凑够,这事拖了有一年多了!”离丘子提起婚事就一脸的愁容,对他来说倒斗、鬼怪等等一切可怕的东西都没有婚事可怕。 又说了会闲话,胡姑娘临死也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世。而离丘子也不想说太多关于自己的,胡姑娘问了许多关于阿琳的事,离丘子至始至终也没有将阿琳的名字说出来。 彼此心中还是存有许多的顾虑,聊到最后无话可说,便又一直静坐着,两人双眼望着地面发呆。心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天快明了后,这才倒头睡觉。 睡梦中离丘子又梦到那具尸体,尸体指着他自己死后被制成长明灯的地方,是一个木头架子,用来固定他的身体的。后面有几寸的距离便是石壁,石壁上是光秃秃的。 这里墓室中所有的石壁全部都是光秃秃的,一点壁画都没有,棺材也是,连花纹都没有雕刻。估计墓主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是个大老粗,所以一定不喜欢花纹雕刻这种细腻的东西。 不知道尸体指的是木头架子还是石壁?尸体这次没有写字,那就只能到隔壁的石室里去查找了。 醒来后,看到胡姑娘睡的正熟,便没有叫她,况且她很惧怕那间石室,不叫她最好。 点上火,走进隔壁的石室中,离丘子先看了看那木头架子,跟尸体一样也有三四百年的历史了,用手摸上去,还较结实。墓室中空气不流通,所以并没有枯朽腐烂。 离丘子想到这里,猛然觉得一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自从进入这井底,以及这里的墓室中,从来没有感觉到呼吸困难。 井底和墓室中并不透风,空气一直不流通,按道理来说几百年下来绝对是没有空气,人呆在里面用不了多久就会因缺氧而死。 可是自从下来呼吸一直没有什么问题,以至于将这么一个重要的情况忘了。那么既然墓室里并不透风,可是一直有空气,这空气到底从何而来? 尸体指着木头架子这个方位,到底是木头架子还是其后的岩壁有玄机?离丘子摇了摇木头架子,这架子是牢牢地固定在地面下的,根本摇不动,所以这个木头架子不是机关。 也肯定不是,谁敢把用人制作的长明灯拴在机关上面,除非这个机关是用来害人的。 走到岩壁跟前,摸索了一番后,没有线索,又用手指敲了敲岩壁,听声音都是实心的,这岩壁后面也没有凿出洞口。 离丘子心里疑惑,到底尸体在给自己指什么?也许自己忽略掉了什么东西,这次有些心急,木头架子并没有细看,也许里面真的藏着什么秘密。 于是又转过身,绕着木头架子转着圈仔细的端详了一个来回。将木头的横切面,镶嵌铁链的地方都仔细的看过,并用手指按压,看是不是机关就藏在里面。 然而这次令他失望了,仍然没找出来秘密。离丘子闭上眼睛开始冥想尸体,希望尸体这次能一点提示。不过这次尸体却没有给出任何的提示。闭着眼睛想了大半天脑海中尸体的影子始终没有出现。 睁开眼,猛然看到尸体脚踩着的灯盏部位,因为灰尘的缘故,留下两个脚印。离丘子急忙蹲下身,在灯盏上摸来摸去,然而还是没有。 这尸体到底要告诉自己什么?这里全部都摸索过了,怎么什么都没有发现。 尸体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托梦,一定是想告诉自己什么,是凶手的线索吗?尸体是在这里被制成长明灯的,线索一定也应该是从这里找起。 难道凶手就在这间石室中?这么多年了,凶手肯定也已经变成了这墓室里的鬼,会不会死后这个凶手仍旧不肯放过他? 难道是让我把这个木头架子烧掉,烧掉他死之前身体被束缚的东西,他的灵魂应该会得以解脱。 ; 纸扎人盗墓 第24章:脱出生天 也想不出别的方法了,姑且试一试。离丘子将火把放在木头架子上。 不过木头架子都是粗壮圆木,就这么烧想点燃一时半会还真难做到。火把都烧了一大半了,那粗壮圆木被烤的乌黑才起了一点火苗,这么下去手中的火把都烧完了,也不能将这木头架子烧了。 显然这个方法也行不通。离丘子盯着灯盏上的两个脚印,觉得这是尸体唯一留下来的线索,要想猜透他托梦的意图,就只有从这里入手了。 突然,一个奇异的想法冒了出来。离丘子走到灯盏上面,双脚踩到脚印的部位,然后身子贴着木头架子,脑袋也靠着。 站上去体验了一下人被当作长明灯的想法。不过离丘子脑袋并没有被灌油脂点燃,自然无法真切的体会出来那种感觉。但是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在站上去的那一刻,心里莫名的恐惧,觉得脑袋像是被人敲了一下,直震得痛到心头。离丘子急忙从灯盏上走下来。越看这木头架子越觉得恐怖,一时间好像是幻觉又袭上心头。 为了让自己分清到底这种感觉是幻觉还是别的原因,离丘子急忙一脚踢向那木架子,只听“咔嚓”一声,木头架子竟然发出断裂的声音,被踢得歪向后面。 这一脚下去,离丘子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刚才那种头痛心痛的感觉顿时消失。心里大快,看来又是被幻觉所迷,不禁气恼万份,自从进来后一直被幻觉困扰着,才落到如此地步。便朝着木头桩子又是一脚。 木头桩子因为年深ri久,已经变得十分脆弱。终究挨不住这狠狠的两脚,断裂开来。向后倒的木头砸到墙壁的时候,发出了“咯噔”一声响。 离丘子一听声音不对,这声音听起来像是空心的,而刚才用手敲岩壁的时候感觉是实心的。细细一想,也许石壁真的是空心的,只是扎的比较厚实,用手力气太小,根本听不出来声音。 而木头桩子十分沉重,又被自己狠狠的踢倒,砸在墙上力道十分的大,所以才发出空心的声音。急忙走到石壁前,用手狠狠地砸了下,音声是实心。又抱起那节烂木头,往墙上狠狠一砸,这下听上去声音真的是空心。 离丘子大喜,拿着这节烂木头用力的砸着墙壁。不过墙壁修的很坚固,砸了几下木头都烂成了碎片,墙壁只砸出来一个凹坑,还没有看到通向里面。 睡在隔壁的胡姑娘被声音吵醒,看到离丘子不在跟前,这下慌了,急忙走出石室拼命的呼喊离丘子。 离丘子这会正在兴头上,专心致志的想挖出一个洞口来,便没听到胡姑娘的声音。 胡姑娘对隔壁这间石室非常的惧怕,不敢开门去看。听见里面发出非常大的声音,以为里面钻了什么野兽,趴在门上大声喊:“先生。” 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以为离丘子不在里面,里面只是有什么野兽作怪,便朝着那扇大门的方向走去。 离丘子手跟前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砸开石壁,便拔出匕首,一刀一刀的凿着岩壁。整整凿了半个时辰,才终于看到露出一点缝隙。 一股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在这腐尸满布的墓室中竟然会有新鲜的空气透出来,离丘子欢喜万分。急忙走出石室到隔壁去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胡姑娘,边走心里边想洞口后面会通到哪里。 隔壁不见胡姑娘的身影,离丘子这下慌了,急忙大喊胡姑娘。幸好胡姑娘一直在那扇大门口张望,因为胆小没有敢走进去。听到离丘子的呼喊后,急忙往回走。 胡姑娘一脸关心的问道:“先生刚才去了哪里?隔壁的石室发出十分奇怪的声音,我真为先生担心!”离丘子笑道:“那是我凿岩壁的声音,找出来一条新的通道,竟然有新鲜的空气!” “新鲜的空气?”胡姑娘听到后惊讶不已,随即满心欢喜的说,“会不会是通到外面的?”离丘子道:“我也有想过,如果通到村里的话,那可就糟了!” 一听如此说,胡姑娘转喜为忧。离丘子道:“现在还不能断定,口子我只挖出来一个缝隙,要全部挖通还要花费好些力气,我都饿了!” 早上睡醒顾着思考尸体的梦,这会闲下来才觉得肚子饿。二人便就在这间石室里生火烤玉米,将那烂木头架子都当柴禾烧了,这下也省了不少干柴。 听到这个石室有出口,胡姑娘也不怕那长明灯的yin影了。况且那用来固定的架子已经被拆了用来烧火,也实在没什么好怕的了。 一边吃饭,离丘子一边将尸体托梦的事情告诉胡姑娘,既然找到出口了,那总得给胡姑娘说明情况,找凶手的事一直没有线索,说给胡姑娘听也能有个人做参谋。 胡姑娘听了惊得合不拢嘴,口中一直念叨着:“我总不信什么鬼神,可没想到尸体会帮我们找到出口,真是匪夷所思,看来我以后要对这个世界改观了。” 吃罢饭,二人轮流用匕首、佩剑挖岩壁。忙了大概有一个时辰,才把洞口封住的岩浆清理干净。里面的洞口只容许一个人匍匐前进,看这情形,似乎是修陵的工匠用来逃生的甬道。工匠为了节省力气,才把甬道修的十分狭窄,只要能容身子匍匐着过就可以了。甬道的开端用那么厚的泥浆糊住,要是不用力敲,肯定不会被发现。也真是煞费苦心。 离丘子见到甬道后惊喜万分,没想到尸体竟然给指了一条明路,是让他们从古墓里面逃出去。但不知道出口是挖在哪里,要是还在梦魇村,那可就遭了。万一这甬道让村里的人发现,那可就是腹背受敌。 不过再细细去想,要是出口真在村里,这个村子里的人早晚也会发现。村子里的人并没有发现,说明出口不是在梦魇村。 出口不在梦魇村,那就意味着从这里爬出去,就能找到出去的路,就可以逃离梦魇村这个鬼地方!想到这里离丘子禁不住内心的喜悦,将想法告诉胡姑娘。 胡姑娘一听,迫不及待的便要出去,她心里还有许多的事要去做,最主要的还是解开七张美人图的秘密。便拉着离丘子就要走。离丘子道:“我答应尸体帮他找到凶手,哪怕凶手是尸体或者鬼魂也得要给他个交待。就这么走了……” “先生好笨!既然尸体给指了一条明路,那他就是希望我们出去,出去后还有命继续帮他找凶手,在里面没吃没喝的坐着等死,怎么找?” 胡姑娘说的有理,离丘子一时情急竟然脑子糊涂了,于是急忙收拾东西,让胡姑娘将最后的玉米都装在身上。离丘子摸了摸腰间说:“酒葫芦放在隔壁了,我去取,马上就来。”其实酒葫芦是他故意忘在那里的,走过去将尸体背上。 离丘子身体高大瘦长,那尸体较矮小,离丘子便用衣服将其包的严严实实,头上的领口和四肢的袖子全部打上结,防止露出来。 走回去后胡姑娘问:“这包的是什么东西?”离丘子道:“是干柴,逃生甬道的出口肯定是在荒郊野岭人极难发现的地方,我怕出去后又遇到水。”胡姑娘微笑道:“跟先生在一起真是让人觉得安心!” 离丘子在前面开道,先将尸体塞进洞中,然后跟着进去。每往前爬一步,要先把尸体往前挪一挪,甬道又是倾斜着往上的走势,就这样十分吃力的爬了大概有三四个时辰,累的筋疲力尽。 眼前总算是看到有光透过来,离丘子心喜,加快了速度。胡姑娘毕竟是个女子,又生在大户人家,没吃过这等苦,这一路爬过来,两双手掌磨出了许多的血泡,膝盖也磨破了皮,疼的直哼哼。 离丘子爬出洞口,外面时间是黄昏,四周一看,一丝夕阳照shè在山涧,此时身在一座崎岖难攀的山头,树木层叠,一眼看不到山脚下。甬道的出口隐藏在这种地方也确实难找。 看来这尸体生前是个能工巧匠,挖出这么隐秘的逃生甬道。只可惜他遭人陷害,甬道自己没用得上,反倒自己是第一个从这里逃生的人。 胡姑娘实在累的要命,用最后一口气撑着慢慢的一寸一寸的往前磨,等到看到出口处亮出来光线,总算是爬到头了,便一口气松懈下来,呆在洞口不动了。口中有气无力的喊着:“先生……拉我……” 离丘子把胡姑娘从洞里拉出来,看看天sè就要黑了,这荒郊野岭的一眼望去路径难辨,要是天黑之前走不下山,又得在山上过夜。 如今的天气也快深秋了,山里十分的寒冷,加上在梦魇村的这七八天里,没吃好睡好,身体一直处在疲惫的状态,要是在山里挨一夜,只怕落下风寒。 离丘子催促胡姑娘赶紧起来走,胡姑娘说:“实在走不动了,先生背我!”离丘子犯难,背上还要背尸体,这是救命恩人,总不能自己出来了就把尸体扔了不管,再怎么说也得找个风水宝穴好好安葬。 看胡姑娘满身的泥土,双手全是血泡,膝盖也在淌着血,是真的走不了了。离丘子解下酒葫芦给胡姑娘灌了一口,然后剩下的自己全喝了,又把剩下的玉米全部生吃了,这便将胡姑娘背在背上,双手捧着尸体,一路下山而去。 ; 纸扎人盗墓 第25章:休整 天刚黑之前,下了山。离丘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一趟山走下来可实在累的要命,背着个人还得再捧着一个,离丘子可不似钟梁那般有着无穷膂力的人,一路上硬咬着牙,脚上不敢停,一股信念支撑着硬是走到山下来。之后急忙把尸体和胡姑娘都放下来,打算在这里休息一会再走。 深秋的季节山里到处都是树枝树叶,离丘子双腿直打颤,这一坐下来就站不起来,便随手扒拉了些树叶,点了堆火,手肘靠在就近的一块石头上,支撑着身体,歇了大半个时辰才缓过劲来。 胡姑娘一路颠簸,又昏迷不省人事。离丘子将其唤醒,问道:“小姐觉得身体如何?”胡姑娘试着勉强站了起来,还能走。 离丘子从树上砍了根还没干枯的树枝给她当拐棍,然后背着尸体,一手扶着她,拿出罗盘,看了看方向,往东边走,回问石县。 此时身在临县,一夜肯定走不回去。二人走到这里的市镇时差不多快子时了,街上黑灯瞎火的,只有一间客栈里面亮着幽幽的灯。 离丘子看到灯光便好似看到救星一般,急忙走上前去敲门。客栈的伙计在柜台上打着盹,听到敲门声小心翼翼的开门,从门缝里看到二人灰头土脸的不像好人,加上天这么黑又是子时,小二不敢开门,叫道:“是人是鬼?” “当然是人,快开门!”离丘子是走惯江湖的人,自己身上没有银子,便从胡姑娘的腰里掏出一大锭银子在门缝上绕了绕。小二急忙把门开开,笑脸相迎道:“请进,请进……” “给我们做六碗面,一个烧鸡,一碟牛肉……其他的还有什么好吃的再上个两样!”离丘子饿的是前胸贴后背,这一顿他打算吃五碗面。背着两个人可真是把自己给累呛了。 胡姑娘一听到吃,立即也来了jing神。进甬道之前只吃了一颗玉米,她食量太小,吃一颗玉米都有点撑,还是勉强吃下去的。爬了这么长的甬道,全身的力气都耗尽了,再不吃点什么身子真的就垮了。 “我要吃鱼翅、燕窝、闷大虾……” “我说大小姐,这里穷乡僻壤的哪里有这些,将就着吃就行!” 小二急忙道:“燕窝还有一个,别就没有了。”离丘子饿的久了,火气也大,喝道:“那就快去做,有什么做什么!” 小二先做了三碗面,一碟牛肉,让两人先吃着,其他的慢慢再做。两人似是吃流水席一般,一直吃了半个时辰。食量一直很小的胡姑娘这次竟也吃了两碗面,其他的菜肉也吃了不少。 两人的吃相看的小二目瞪口呆,以为这两人是饿死鬼投胎。急忙将那锭银子拿出来用牙咬了咬,确认是真的银子后才松了口气。 用罢饭毕,要了两间上房,又让小二烧了两壶热水,并嘱咐明天一早给他找匹马来。回到客房,离丘子先给胡姑娘清洗伤口,然后自己梳洗过后躺下休息。 次ri一觉睡到未时,如今心情放松,离了梦魇村,昨夜梦魇没找自己,离丘子心情大好,又唱着:“ri上三竿我独眠,逍遥快活胜神仙!” 想想这几天来的经历,真的好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般,如今这一切都已经过去。可以好好的放松休息一阵子了。静下来不免又想到阿琳,担心起彩礼,又开始愁眉不展。 离丘子跟胡姑娘说了拿她银子的事,胡姑娘手一摆道:“一锭银子算什么,我这条命都是先生救得,等回去后我再给先生二百两银子!”离丘子诧异道:“给我银子?就因为我救过你,那你也救过我,而且次数多过我救你,那我岂不是还得倒贴,我可不干!”急忙摇头。 这表情一下把胡姑娘逗乐了,笑着道:“先生可真会说笑,先生不是答应帮我解开七张美人图的秘密吗,那总需要经费,这二百两银子就是经费,等解开秘密后,我还有重金酬谢!” 古墓下了一趟又一趟,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捞到手。如今只是答应帮她解开一个秘密,就得到二百两银子的经费,这买卖也真划算。 不过这也说明这个秘密对胡姑娘的重要。离丘子越发好奇,心想无论如何也一定要解开这个秘密。 看看天sè,此时出发,天黑之前能回到问石县。二人收拾好后,离丘子扶着胡姑娘上妈,自己牵着马在前引路。胡姑娘道:“先生为何不再要一匹马,那锭银子再买一匹马应该够了!” “半夜起来还得喂草,我实在是懒得去管,能多睡一会便多睡一会!”离丘子笑着又道,“剩下的银子我都让小二给我换了肉干,咱们路上吃!” 二人自从经历了一场噩梦后,对吃的东西产生了十分浓厚的感情。一听吃的,胡姑娘急忙要吃,今天一觉睡到下午,还没顾得吃饭呢。二人一路走一路吃着,惬意自在。 “先生怎么还背着那些柴禾,扔了吧!”胡姑娘吃的满嘴流油,伸手便要去拿背在离丘子背后的包袱。离丘子大惊,急忙躲开,要是让她知道这里面包的是那具长明灯尸体,那她还有心思吃肉吗,只怕刚吃进去的连带昨天的都要吐出来。 “这些柴禾也算是救了咱们的命,我打算带回自己家里烧了好祭天!”离丘子掩饰道,胡姑娘也没有起疑,对离丘子是完全的信任。 天黑之前,回到问石县。离丘子不敢把胡姑娘引到自己住的茅屋,便将其带到问石山旁边的一座山脚下,那里有几间废弃的茅屋。离丘子经常在附近的山头走动,知道里面没人,二人就一人一间暂时住了下来。 虽然自己跟胡姑娘之间没有什么,但一来怕阿琳她们会误会,二来也是为了阿琳的安危着想,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强,万一让以前的仇人知道肯定会波及她,所以离丘子暂时不敢把胡姑娘带到自己住的茅屋里。 想起仇人,就联想到那跛脚的老道士,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他完全没有印象,什么赵家庄赵云福的,盗了这么多年的墓根本就没遇到过,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夜深了,离丘子早上睡的过了头,现在没有睡意,想了大半天,理不出个头绪来。走出茅屋,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瑟瑟的秋风微抚发际,那感觉真是惬意自在。天天都能过上这种无忧无虑的ri子,那可真的就是活神仙了! 胡小姐房间的油灯已经熄灭,离丘子蹲在窗下聆听了半刻,呼吸声匀称,确认是睡着了,这才将尸体背出来,拿着茅屋里已经生了锈的铁铲锄头,走到山的深处。 山他很熟悉,平ri无事总喜欢观察什么地方有灵穴,也是为自己ri后做打算。挑了一处灵穴后将尸体埋葬。自己身无分文,没钱给尸体立个石碑,便用木板代替,不知道尸体姓名,就写上“救命恩人之墓”。 忙完后,仍然没有睡意,回到茅屋前,坐在门槛上望着天空发呆。静下来不知不觉又想起了阿琳,这么多天没有见面,也不知道阿琳是否会着急。 越想心里越思念,朝着问石山的方向看了看。算算黑夜还长,不如趁现在回去看一眼。强烈的思念驱使着离丘子快步跑了回去。 来到阿琳房间的窗下,听到屋里匀称的呼吸声,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看来阿琳一切过的都好,只是不知道这么些天她是瘦了还是胖了,漂亮了还是难看了。 心里放不下,离丘子悄悄的推开窗户,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借着满天的星光看到阿琳可爱的脸颊。离丘子心里欢喜不已。 阿琳今年才十六岁,正当青年华。而自己比阿琳大八岁……离丘子想起了这些琐碎的细节,便急忙摇摇头,迫使自己不要再去想。 婚事且看天意如何吧! 如果真的是因为彩礼的事最后没有成,那便认命,谁叫自己这么倒霉,做事什么都做不好,处处遭人排挤。好不容易有了盗墓的手艺,还偏偏是喝凉水都塞牙缝的倒霉相。真要是娶了阿琳,岂不是让她跟着自己吃苦。 还是什么都不要去想了。离丘子悄悄的回到茅草屋,又坐了大半会,觉得困了,才睡去。次ri又是ri上三竿才醒来,醒来免不了又要唱诗词。 胡姑娘听了这词后,笑道:“先生总自比神仙,但不知道哪一ri真的成仙?”离丘子答道:“死的那一天!” 听到死字,胡姑娘有些忌讳,急忙将话题岔开,问道:“先生还摆棋摊吗?”这么多天没摆,也真的有些怀念,便打算要摆。走进房间这才想起这茅屋里并没有棋子棋盘,怕胡姑娘怀疑,急忙道:“今ri先不摆了,好好休息两天再说,小姐有什么打算吗?” “自然是跟着先生一直到秘密解开为止!” 离丘子一听,脑袋就疼,这秘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开,在没解开之前他都得陪着这个千金大小姐住在这里。和阿琳就一山之隔,想见却变得有点困难。 需得想办法将胡姑娘从这里支走,便道:“这里荒山野岭的,没有吃的、穿的,小姐住在这里习惯吗?” 胡姑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提起来才意识到,便打算到集市上找家客栈住下来。 离丘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 第26章:问石岩议事 胡姑娘给的二百两银子,离丘子给了阿琳一百两,自己留了一百两以备rì常的开销。他平rì是个大手大脚惯了的人,才几rì就将一百两花了一半。 摆着棋摊,一手拿着酒葫芦时不时的小抿一口,一手拿着肉干、花生米之类的下酒菜。离丘子懒洋洋的靠着柱子,跟前来挑战的人争夺一亩三分地。rì子过的实在舒服惬意,倒将那找凶手的事情慢慢的淡忘掉了。 这一rì忽然梦到尸体托梦,梦里的大致意思是让他尽快找凶手,不然自己以后的rì子也不好过。离丘子从梦中惊醒,使劲敲了敲脑袋,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真是该死。 答应鬼的事情一定要办到,不然会被鬼缠死,这下场比别的死法更惨。 于是立即准备工具,打算从逃生甬道再回到古墓中。 思前想后了一翻,决定这次不带胡姑娘去,带着她始终是个麻烦。不过自己一个人去力气有限。石室中那么多沉重的东西搬不动。 离丘子想起了项祖和钟梁二人。有这二人在,能帮上大忙。不过之前曾讽刺挖苦过他们,不知他们是否记仇。 跟这二人合作也都是盗写刚埋不久的土财主的坟墓。离丘子一直不亲自动手挖这类的坟墓,只着手进行古墓。一来觉得小儿科,二来刚埋好的新坟挖起来极容易遭现世报。这也是离丘子不肯挖新坟的缘故。 把这些工作交给二人去做,谁知二人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闯祸,没有一次能完整的盗出来点值钱的东西。思来想去,还是带着二人,钟梁那没有界限的无穷力量,绝对是必不可缺的好帮手。项祖有些智谋,这样在遇到困境的时候还能有个人跟自己商量,这两人也不都是一无是处。 只要自己小心吩咐,二人谨慎行事,总归是利大于弊。 思索过后,离丘子趁着天黑在二人的家门前摆上石头,发出暗号。约定次rì午时问石岩约见。 却说项祖钟梁二人受了讽刺挖苦后,灰心丧气。回到家中还真就把以前做烧饼的生意弄了起来。其实烧饼店的生意一直没有关,是万琪和万瑾姐妹两一直照顾着。两个老爷们总觉得这发不了财,便动了歪念头。后来才因为托关系,牵线搭桥的联系上离丘子。 如今做着这烧饼的营生,一天大早上起来就和面揉面,之后烧火炸油,忙活到大晚上就挣几十个铜板,满肚子的怨气。 这rì二人一大早发着牢sāo,打开门,看到门口的暗号,止不住喜悦。没料到先生会不计前嫌,再次召唤我等,于是将手里的活都放下,整理好装备,挨到午时往问石岩走去。 正午时分,离丘子准时到问石岩,不同的是,这次他不再躲在岩石后藏着,而是直接走到二人跟前。看着二人一点也没惊讶的表情,不禁心里有些疑惑。 “你们很早就知道是我?”离丘子发问。钟梁冲上前抓着离丘子的手满脸的激动热情,说道:“知道,知道,我们闯了祸,先生还会再用我们,真是感激不尽!”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钟梁要说,项祖却抢先一步说道:“自然是凭声音,先生每rì都在市集摆棋摊,听声音实在是太耳熟了,所以早就知道了。”将无意中走到岩石后看到离丘子身影的事略过不提,怕离丘子又因此事指责他二人,那今次的行动又会取消。 一想也是,自己每rì都摆棋摊,稍微有点心的人也会听出来声音,原来自己早被认出来了,却还一直蒙在鼓里。既然二人早就知道,难免走过棋摊的时候会指指点点,那被胡姑娘无意中听到也就不足为奇了。 离丘子叹了口气,百密还是一疏。看来以后这棋摊是不能再摆了,隐藏好自己的身份,好好的调教这二人,干好盗墓这一行即可。 离丘子道:“今rì叫二位来,是因为有一座极难挖掘的古墓……” “什么?古墓……他nǎinǎi的,这次可是要发大财了!”钟梁xìng子粗鲁直爽,听到古墓就忍不住想到古董、希奇古玩等值钱的东西。 离丘子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微怒,喝到:“还想不想听了?”钟梁急忙闭嘴,用赔罪的笑容道:“先生请讲,讲完后我再说。” 离丘子见这二人死xìng难改,不禁发愁。坐着发呆,不打算往下说,心里想着该怎么把这事给推掉。 项祖看出来离丘子的为难处,急忙道:“我二人一直都是惹祸,实在是对不起先生,不过这次请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会管住自己,一切全部听先生的安排。要是这次的事情没有成功,那我们就死心塌地的去卖烧饼,盗墓的事以后再也不过问。” 离丘子看着项祖的眼神,眼神中有悔改的意思,知道他看清楚了自己的斤两,便松了口气。转头看钟梁,这猛汉子头脑比较单纯,项祖说什么便是什么,没有二心。 二人既然都知道悔改,那还是继续吧,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可能半途而废。离丘子接着道:“这座古墓十分凶险,弄不好会死人。我失踪的这几天就是呆在墓中,差点被梦魇害死,二位可知道梦魇的厉害?” “知道,就是鬼压床,隔壁村的孙老头,年纪大身子弱,被鬼压床,有一个月人就死了。先生放心,我们身强体壮的,哪会发生什么梦魇!”钟梁抡了抡自己粗壮的胳膊,让离丘子好放心。 离丘子摇头道:“那地方邪门,不管你身子有多强壮,只要被梦魇缠住,就只能活七天到一个月的时间。而且里面还有幻觉和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上次我一个人带着个……” 想说女人怕被二人笑话,顿了一顿,改口接着道:“带着个累赘,什么都没有探出来,还险些丧了xìng命。要不是墓里有个冤鬼的尸体托梦给指路,只怕我已经死在里面了。” 项祖听到这里,心里十分的担心,三个人中属他的体质最弱,一直以来都是钟梁负责打盗洞,下墓室开棺材。而他只在上面负责清理盗土。 这便进古墓,又听离丘子说梦魇,心里实在担心。不过离丘子早有准备,只见他从腰间拿出来两个虎符,给钟梁和项祖一人发了一个。并对项祖说道:“我知道你体质弱,有些不适合下古墓,但是这次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要挖古墓,不仅靠力气,更重要的是凭智慧。我一人计短,加上你还有商量的余地!” 项祖感激的接过虎符,说道:“多谢先生栽培!您就是我们的师父!”便要磕头。离丘子急忙扶起来道:“师父不敢当,说实话,我看起来年纪有些大,但其实比二位还小……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这次要是成功了,我们以后兄弟相称,就是一家人,要是砸了,我就离开这里,咱们以后永不见面。至于你们以后愿不愿意再干盗墓这一行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项祖和钟梁二人急忙道:“这次一切听先生的,不成功便成仁。要我再做回卖烧饼的,还不如死了痛快!” 离丘子道:“那好,我先简单说下一些该讲的规矩和禁忌。给你们的虎符也都是我用犀牛角制作好的,能起到驱邪的作用。” 项祖问道:“那先生呢,不带虎符吗?” 离丘子道:“我体制特殊,不适合带虎符。” “这种虎符只是次品,上好的虎符是用穿山甲制作,不过穿山甲太难寻,也只能暂时用犀牛角代替。我呢,没什么门派,早年的时候跟着一些摸金门、发丘门学了点盗墓的东西,之后也接触过搬山、卸岭等派别……” 天气yīn寒,离丘子解下腰间的酒葫芦抿了一口。钟梁急忙把自己的酒葫芦递过去道:“这是我们自家酿的,香的很!” 离丘子尝了一口,确实香醇。然后道:“既然有酒,那就借花献佛,预祝我们这次顺利成功。”三人轮流将这一葫芦酒喝完,算是为第一次共同行事敬酒。 离丘子接着道:“我一直很反对这些门户之见,我个人的意思呢,盗墓嘛,自然是为了那点冥器,只要不触动尸体的底线,不做太伤天害理的事就可以了,分那么多门派做什么,麻烦又不实用。” 项祖道:“说的是,有许多都是因为门派之争弄出许多的仇恨,先生能这么想是最好。”离丘子道:“一直一来我让你们盗的都是土财主的墓,就因为他们墓里的冥器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不盗白不盗!” “先生还是个侠盗……” 钟梁话未说完,离丘子急忙摆手道:“现在不讲究这个,我这么做纯粹是怕遭现世报,我没那么伟大。盗墓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要是个正常人,谁愿意干这行!” “要想活的长一些,有些规矩还是得讲,得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所以大善人的墓一定盗不得。至于古墓,墓主人生前是善是恶我们很难判断,就顾不得那么多了。但是一定要切记,古墓里的东西能尽量完整的保存就保存,一定不要去破坏!” 离丘子又给二人讲了些关于梦魇村古墓里的一些情况,还有村子里的一干刁民也要注意防范。之后各自回去准备盗墓用的工具,约定第二rì见面。 ; 第27章:再进古墓 为了防止别人怀疑,离丘子将集合的地点定在古墓逃生甬道出口的山脚下。这样三人可以走不同的路线,以防被别人跟踪。 不过,离丘子还是被人给跟上了。 胡姑娘一直盯着离丘子,除了夜晚睡觉的时候外,这些天他做什么都在暗中跟着。知道离丘子要再回古墓,便一路跟着,一直走到山脚下的时候才现身。 离丘子本来没打算带她,她是个累赘。古墓里面凶险,带着她迟早要出事。 但是胡姑娘先斩后奏,都已经跟着来了,总不能将她撵回去,只得摇了摇头,无奈的叹口气。 钟梁头一次见长得这么漂亮的女人,禁不住的一直献殷勤。不过胡姑娘始终紧跟在离丘子的身后,又用手抓着他的后衣襟,并对他不太理睬。 “先生,这是你的尾巴?”钟梁坏笑道。 自打进古墓的时候,因为害怕,胡姑娘这一路走过来每次都是拽着离丘子的后衣襟紧紧跟着。 开始的时候离丘子觉得不自在,后来也慢慢习惯了,胡姑娘愿意抓就让她抓好了,怎么说也是救命恩人,在她惧怕的时候连这种关怀都不给,那就显得自己太冷酷无情了。 离丘子虽然孤僻自负,但不是冷酷无情。 胡姑娘不喜欢别的男人看她的时候总是一副sè相,于是对项祖和钟梁二人有些排斥,不回答二人的话。但二人却更来了劲,追着一直问。钟梁道:“小尾巴,叫啥啊?” 胡姑娘顿时大怒,睁着圆眼狠狠地瞪着二人。由于长得太漂亮,露出凶狠的表情不仅不凶恶,反倒有些滑稽。惹得钟梁大笑道:“小尾巴,你这是在扮脸谱准备唱戏吗?” 胡姑娘气的牙直痒痒,想揍二人,但碍于离丘子的面子,不好发作。便暗暗将体香发散了出来。二人见胡姑娘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项祖便道:“莫不是个哑巴?” 离丘子xìng情孤僻话不多,加上他也不想让胡姑娘这么一直跟着,索xìng对三人的嬉闹充耳不闻,倒希望项祖和钟梁将胡姑娘气走,这样可省去不少麻烦。 胡姑娘终于忍不住,怒喝道:“你才是哑巴!”话一出,项祖和钟梁二人更来了劲,这便围着胡姑娘不停的追着问。不过胡姑娘被气炸了,再不想跟二人说一句话。于是闭着嘴低着头yīn沉着脸再不说话。将香味慢慢的释放,打算整整这两个口没遮拦的。 漂亮的女人走到哪里都是麻烦,都会有男人上来搭讪套近乎。胡姑娘对此很反感。幸好离丘子生来体质特殊,能断yīn阳识yīn邪,辨别出她身上的邪味,自始至终对她心存芥蒂,保持远离。 但这反倒让胡姑娘心里产生好感,对离丘子是百般的信任。这种信任,自出生以来,除了那从小保护她并爱着她的那个人外,就只有离丘子。 项祖和钟梁二人见胡姑娘再没反映,索然无趣,于是将目标转向离丘子。虽然在二人的心中一直将离丘子奉若天神,但还是禁不住旁边美sè的诱惑。将离丘子对二人心里产生的威严都抛到一边。 二人以为这是离丘子的女人,便不住的开离丘子的玩笑。离丘子摇头道:“这姑娘跟我一起进过古墓……” “奥……原来先生说的累赘就是这大美人……”钟梁心直口快这就说了出来。 离丘子不好意思的朝着胡姑娘笑了笑。胡姑娘却没有生气离丘子的气,说道:“放心了,这次我可都准备好了,膝盖已经裹了厚厚的一层纱布。等进洞的时候把双掌也包上。” 说完恶狠狠的瞪了那二人一眼后,又埋着头,怕离丘子知道自己散发香味要整那二人。便小心翼翼的散发香味,然后将那香味往身后的地方飘散。 “小姐叫什么?哪里人家?婚配了没有?” 好不容易等到胡姑娘又开口说了句话,虽然不是对这二人说的,但钟梁还是忍不住喜悦,一口气问了许多的问题,胡姑娘只顾低着头施展迷惑之术,一句也没回答。 虽然自己看到这么一个漂亮的大美人,第一个反映也是想套近乎拉关系,不过项祖看钟梁表露的太过了,太猴急了,便生气,朝钟梁后脑给了一巴掌道:“你是不打算娶我小姨子了?”钟梁急忙收敛sè相,说道:“娶,当然娶!” “你们这关系可够乱的!”胡姑娘掩口一笑,媚态百生,加上她身上带有迷惑邪气的特殊体香,将钟梁和项祖二人迷得神魂颠倒。 开始项祖还能把持住,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可不能做出格的事情。现在闻了体香后,将什么都望到脑后,也开始献起了殷勤。 项祖道:“就是我老婆的亲妹子,我想把她嫁给我表弟,这叫亲上加亲!”钟梁道:“这好啊,不过那妹子老吵着要彩礼,我们这也是迫不得已才去盗墓……” “彩礼?要多少?”胡姑娘问道,幻术已经对二人产生作用,就等着看二人的好戏了。 “两千两……”钟梁话未说完,一头撞在树上,直碰得流了鼻血。脑袋顿时被撞的清醒了。 “又是彩礼……”胡姑娘看了离丘子一眼,离丘子怕把话题扯到他身上,那可就实在太尴尬了,他一向不善言辞,对于眼前的闹腾都感觉到不自在,闭着嘴只顾走路,可是这些人说着说着就能说到自己身上。 关于阿琳的事情连钟梁和项祖二人都不知道,还是不要传出去的好。 离丘子转过身一看,钟梁已经着了道了,再不制止只怕项祖那弱不禁风的身子挨不住整。本打算要那两个人把胡姑娘气走的,却打错了如意算盘。胡姑娘的“**术”可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了的。便沉声对胡姑娘道:“收起来吧,这些都是自己人。” 胡姑娘冷哼一声,把体香收起来,对二人道:“知道你姑nǎinǎi的厉害了吧,以后给我学聪明点,这次看先生的面子就放过你们,若敢有下去,定斩不饶!” 钟梁吃了大亏,知道胡姑娘的厉害,急忙道:“再不敢了,不敢了……”项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头有些昏,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头脑聪明,知道是被人戏弄,自此后再不敢对这个女人不敬。 山路走了两个时辰了,还没走到甬道口。再慢下去,天又要黑了。 离丘子喝道:“都正经点,弄清楚自己这次来是干什么的!”加快脚步,胡姑娘对离丘子言听计从,立即收敛,跟着跑了起来。 项祖和钟梁也不得不跟上,二人却不敢太靠近胡姑娘,只怕又着了道。 这一次准备的充足,进甬道之前都吃饱喝足。时间比头一次爬的时候缩短了一半。 来到石室中,离丘子嘱咐其余人紧跟在自己身后,没有命令不许私自离开。来的时候脑子里只想着怎么找仇人,倒把sè老头和村民一起抽井水的事情给忘了。 也不知道他们抽干了井水没有。走出石室,绕着殉葬坑往大门的地方走,打算听听外面的动静,也好有个防备。 项祖和钟梁二人头一次看到数十万的骷髅堆积成山,这场面太过于悲壮恐怖,不禁有些发抖。紧紧的跟在离丘子身后,再不敢自作主张。 隔着石壁,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来回的走动着。看来村民是将这口井里的水抽干,他们已经下来了,但还没有找到古墓的入口。 听了一会,便听到一个熟悉的苍老却又很有力道的声音,是sè老头的。 “我就不信他们两个会人间蒸发,就算死,也应该有尸体,可这里什么都没有,一定有机关,你们一寸一寸的去摸石壁,无论如何要给我找出来!” 洪老头是通晓yīn阳五行的,加上这么多人找,古墓的入口被找到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看来要跟这个村子的人进行一场赛跑,在他们找到洞口前要先找出凶手。 离丘子一行四人回到古墓中,如今对于凶手没有任何线索。殉葬沟四周的石室除了那扇大门外,其他的都已经搜索过了,只是里面所有的棺材还都没有开。 离丘子决定先挨个开棺,要是棺材里面没有答案,最后的打算便是进那扇漆黑恐怖的大门里找。 从第一间放青铜椁的石室开始。 钟梁推棺盖的左面,其他三人推右面。钟梁力气之大无法想象,用力大喝着硬将这青铜椁推的移到了一边。 里面的松脂封的太严实了,看来不把松脂融掉,这棺材盖是别想打开了。于是四人一起动手,先用凿子把眼睛能看到的松脂都凿掉,然后用火把围着缝隙烤一遍,等松脂差不多快融掉的时候。 钟梁一声大喝,棺材盖应声而开。里面还有一层椁,一样的严实。众人再如法炮制,打开这一层椁后,总算看到里面跟普通人一般大小的棺材。是一具金丝楠木棺。 “他nǎinǎi的,总算又让我捡到一副好棺材,这次无论怎么样我也要把这口棺材给运出去!”钟梁看到这口棺材就想起那由于自己大意被烧毁的金丝楠木棺,那个心痛无法言喻。再碰到这么一口,说什么也不能再让这东西跑了。 ; 第28章:空棺 ()终于看到最里面的棺材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打开最后一道防线,众人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为了打开这口棺椁耗了大半个时辰。 就要开棺了,项祖和钟梁心里有些紧张。这还是二人头一次正式的开棺,之前盗了几次墓都搞砸了,总是被防不胜防的机关毁掉,从来没有完整的开过一口棺材。 “先生说怎么办?”钟梁摩拳擦掌,就等着离丘子发话,心里期待着棺材里面有一大堆的金银珠宝。 离丘子拿着火把围着棺材照了一圈,然后轻轻往棺盖上一推,棺材竟然这么轻松的就打开了。钟梁见状已经忍不住,一双粗大有力的手立即将棺盖掀到地上。 “咣当!”安静的墓室中突然发出这么一阵刺耳的声音,把众人都吓了一跳。这声音是棺盖被掀翻掉在地上的声音。 “啪!”接着一记清脆的耳光声,项祖往钟梁后脑勺打了一巴掌,喝道:“你吓死我了!”这一声响连离丘子也吓了一跳,心惊胆颤的。胡姑娘就更不用说,躲到离丘子背后,闭着眼睛不敢看棺材里面。 接着,钟梁得到了众人的唾骂。离丘子最是气恼,低沉着声音道:“你就不能小心点?”胡姑娘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后,这才大着胆子站出来,冷哼了一声。 钟梁一脸愧疚的道:“我下次一定改!”往棺材里一看,顿时暴跳如雷,脸上一扫yīn霾,换上怒不可遏的表情,叫骂道:“他nǎinǎi的,我的金银珠宝呢……都在哪里?” 众人都往棺材里看去,只见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开的棺椁竟然连个屁都没留下。钟梁捶胸顿足的发着牢sāo,好像棺材里本来是有金银珠宝的,而在他开棺的那一刻又忽然消失不见了。 封的这么严实的棺椁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离丘子在开棺之前做了千万种设想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种结果。试想封的这么严实的棺椁里面除了金银财宝之外,更应该有一具没有腐烂的尸体。 空无一物的棺椁,封这么严实是做什么,难道封这口棺椁的人脑子有病? 一时间,离丘子也理不出头绪。梦魇村里的一切总是会出现幻觉,让人觉得太恐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着道了。会不会看到棺材里面的也是幻觉,而用手摸则…… 想到这里,离丘子将手小心翼翼的伸进棺材里,没摸到任何东西,也没感觉出棺材里面有危险,便靠近棺材半个身子都伸了进去,用手在棺材壁上来回的摸,看能不能有别的发现。也许棺材壁上有什么机关,能打开棺材底,下面会是一个通道。 然而,让离丘子失望了,这就是一具普通的棺材,里面什么都没有。 既然青铜椁里面什么都没有,那就只有另找线索了。离丘子领着众人走到第三间石室,准备开里面的石棺。 这具石棺看起来不沉重,可是摸上去的感觉却恰恰相反。第一次来的时候,离丘子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现在第二次回来,一眼望见这个石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颜sè不对劲?这具石棺的颜sè青黑,第一眼看上去很耀眼,走进了看,给人的感觉更是油光发亮。想必这石棺的年月很久了。 油光发亮的石棺是被人擦得久了才会有的sè泽…… 离丘子想到这里不禁心里恐慌,要是这么想的话,这墓室里难道一直住着一个活人?这个活人活了至少也应该有三四百年。 靠近石棺,用手摸上去,石头冰凉光滑,这感觉确实像有人经常擦拭石棺。拿起手一看,手指上没有染到一丝灰尘,也更说明是有人擦拭石棺。 离丘子闭上眼睛思索青铜棺椁的情景,上面除了有灰尘外还有许多的铜锈,是古墓中应该有的现象。而这具石棺是什么原因,为何会一尘不染而且光滑耀眼。 如果真的是有人一直擦拭,那可就太惊悚了。什么人能活三四百年……再想想,如果是鬼……鬼不可能,鬼怎么会做这么细腻的事情。 一人计短,二人情长。离丘子看着项祖,这次带他来的目的就是出现疑虑的时候能有个人商量。便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看看他有什么别的意见。 项祖思考了一翻后道:“实在惭愧,我想不出来,我不像先生这样通晓yīn阳五行,我那点聪明智慧也只能用在平常的生活中,对于古墓是一无所知。” 千辛万苦的把这二人找来,还不是老样子,一点忙都帮不上。开个棺整的像地震,把人吓了个半死。 看来这次又失算了,离丘子苦笑了一声,心想等这里的事情解决了,能自己单干就绝不带这两个半吊子。 也想不出什么原因,还是先开棺看看再说。离丘子查看了一下棺材,这石棺没有用松脂封死,只是抬起来异常的沉重。于是吩咐四人分抬四角,一同发力。 “这他妈的哪里是石头,简直是铁块……”钟梁抬得十分吃力,才将棺盖抬起了一角,而其他三人分毫未能撼动这看起来并不沉重的石棺。 “铁块?”离丘子诧异,急忙敲了敲棺盖和棺身,声音都是沉闷,可以确定是石头,若是金属,瞧起来会带些清脆又有些铿锵的声音。 摇摇头,心里越发的疑惑。看着钟梁那么神勇的力道抬起来都这么费劲,可想而知这棺盖得有多沉。 钟梁小心翼翼的将抬起的一角放下,然后对众人道:“我要施展神力了,你们都退到一边去,一会别伤着你们!”离丘子看他是准备大干一番,急忙退到门口,并将双手举到耳旁。 等众人都退出石室后,钟梁解下腰间的酒葫芦,一口气喝光,然后蹲着马步,开始聚气,将双脸憋的通红后,起身走到棺材跟前,大吼一声:“起!”沉重的棺盖被抬了起来,接着双手往侧面一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棺盖砸到地下。 离丘子早有防备,在棺盖被抬起的那一刻急忙将耳朵捂住,胡姑娘见离丘子如此,知道一会肯定又要弄出很大的动静,也跟着捂住耳朵。单单只有项祖在痴傻的看着自己的表弟,展现这样的神力,不觉脸上有光,笑了起来。 不想这次又被吓的跳了起来,心里没好气,又走上前给了钟梁一巴掌,骂道:“怎么又不提前说声,不长记xìng!”钟梁急忙跟表哥道歉。 离丘子看这二人好笑,不过钟梁总算是帮上忙了,没白带他来一趟。但是项祖就实在没有一点可取之处,明知道钟梁五大三粗的不顾及小节,却还不去捂耳朵。连这点心思都没有,还不如一个女人。 离丘子心里决定,rì后遇到一个人不能解决的墓就把钟梁带上,虽然五大三粗,但那天生神力不管是做什么都很有用处。至于项祖,完全废人一个,绝对不带他。 钟梁满怀期待的朝棺材里面看去,然而这次又让他失望了,竟然又是一具空棺。 “他nǎinǎi的,到底有没有金银珠宝……有没有啊……”捶胸顿足的看着离丘子。离丘子却盯着棺材里没有注意到钟梁那埋怨的表情。 将棺材里面查探了一翻,依旧一无所获。离丘子心里开始有些不安,怎么开了两个棺材都是空棺。这里不是古墓吗,外面殉葬坑里有成堆的白骨,怎么里面的陪葬室就没有一具尸体。 难道这些棺材都只是摆设?莫不是只有那扇大门里面才会有尸体? “万鬼阵”的作用是为了造就鬼王,那扇大门里面的应该是即将成为鬼王的尸体,旁边的陪葬室应该是鬼王的部属:鬼将所处的位置。 可是陪葬室里没有尸体,也就是这个鬼王没有鬼将,它只是一个光杆王者。想想这样的排布岂不是可笑。 一个王者连一个部属都没有,那它怎么能成为王者? 陪葬室还有十来个,没有一一开棺,还不敢定论。离丘子打算把陪葬室的棺材全部打开后再做决定。 众人按着顺序,挨个打开棺材。一直到最后一口棺材打开后,所有的人都失望了,这里所有的棺材全都是空棺,没有尸体,没有金银珠宝一切陪葬品,甚至连个破瓦片烂瓷瓶都找不到! 难道这里墓室的格局并不是“万鬼阵?”会不会是自己理解错了?离丘子在脑海里想着墓室的排布,除了“万鬼阵”的解释外,实在想不出别的合理的解释。可是等所有的棺材都打开后,这唯一能成立的想法也被推翻。 到底是幻觉作怪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不祥的预感时刻萦绕在离丘子的心头。胡姑娘也害怕异常,抓着离丘子的衣襟哆嗦着。项祖心里没有想这么多,因为是头一次下古墓,对这古墓的情况还不了解,不知道离丘子到底在疑惑什么? 而钟梁却还在惦记着自己的金银珠宝,开了这么多棺,竟半点收获都没有,于是恼怒,看着离丘子想要发火。 离丘子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钟梁觉得自己这么被小瞧,一股怒火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 ; 第29章:决裂 ()“先生,你是不是在骗我!”钟梁声如洪钟,离丘子被吓了一跳,从思绪中回来。见钟梁怒成这样,看来是要造反。 一直以来,自己都是站在领头人的位置,领导项祖和钟梁二人。虽然二人年纪比自己大,可是这二人都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半吊子,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这二人烂泥扶不上墙。 一个烂泥敢这么对自己说话,这么瞪着自己。想想往rì,自己那凌厉的眼神有几人能承受的住。而眼前这个莽汉敢跟自己叫板。离丘子顿时也怒火中烧。 不过离丘子终究是个冷静谨慎的人,先压住火气,用低沉并带着jǐng告的语气道:“不要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狗屁身份,我就问你我的金银珠宝呢?”钟梁捏着拳头打算要揍离丘子。 离丘子见钟梁说话一点分寸也没有,给他提醒,他竟然一点也不领情,公然顶撞。离丘子顿时爆发,怒骂道:“我欠你的吗?你这滩烂泥!” xìng情孤僻自负的人,决裂开来,说话自然毫不留情。 钟梁是个粗犷的汉子,没读过书,自小家教也不好,所以不太懂什么礼义廉耻。平生最听自己表哥的话,除了表哥,这世上谁他也不放在心上。一听先生敢这么骂自己,也顾不得什么先生不先生了,提着拳头就冲了上来。 离丘子是个练家子,为了盗墓练出一身的好本事来,不管什么工具到了他手上都能当作兵器使唤,而兵器到了他手上也同样能当作工具使唤。看着那威势万千的铁拳,当下侧身一闪,迅速蹲下,腰里那三寸长的细铁钉已经紧握在手。 看准钟梁的脚踝,离丘子一发力,细铁钉深深扎进了钟梁小腿的内侧。离丘子不想把事情闹得无法收拾,就没有扎腿脚上的要穴,也没去挑钟梁的脚筋。 钟梁吃痛,险些站不稳跌倒。离丘子趁钟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跳开到三尺远的地方。只见被他扎过的小腿汩汩的冒着血。钟梁终究是个汉子,咬着牙不顾一切的一定要出这口气,又挥着拳头打了过来。 钟梁除了这一身的蛮力外,别的什么都不会。加上身形高大,导致动作迟钝,不管他怎么发力,离丘子总能躲过去。 这一次,离丘子一钉子扎在钟梁的另一条小腿上。钟梁仍旧不肯服软,硬撑着还要打。在一旁观看的项祖开始以为自己表弟天生神力无人能及,打起来绝对不会吃亏,便没有阻止。 只因离丘子将他表弟说做烂泥,那他在离丘子的眼里也一定是滩烂泥,心里也很恼火,便想要自己的表弟给这先生一点教训。只是一旁的胡姑娘肯定是站在离丘子这边的,万一动起手来施展迷惑术,那吃亏的终究是自己这一方。 项祖便缠着胡姑娘,手脚开始轻薄起来。胡姑娘顿时大怒,二人这便就打了起来。那项祖只是个文弱书生,哪里会什么拳脚。他心里想的不过是分散胡姑娘的注意力,心想凭着自己的定力应该能支持的住。 可他哪里想到一个柔弱女子生在富庶人家,自小就开始练武,光拳脚师父就换了十来个。刚一动手,就被胡姑娘一个掌刀打的趴下。 胡姑娘一脚踩在项祖的脸上,气的嘴都歪了,说道:“怎么尽是些臭男人,真想把你们的手统统砍下来!”说着便拔剑。 “且慢!”离丘子将那大汉腿上扎的满是血窟窿,站不起来。回过头就发现胡姑娘起了杀意,急忙阻止。眼下不过是口角之争,没必要闹得不可收拾。 离丘子脸sè凝重,看着二人失望的道:“我本打算带你二人进古墓长点见识,顺便捞点金银,可你二人眼里除了钱连最起码的礼仪尊重都没有,我真是看错你们了,说你们是烂泥一点也不为过。就凭你们这点鼠目寸光,根本不适合盗墓,还是回去好好卖烧饼。” 离丘子从怀里掏了一瓶金创药扔到钟梁的脚边,说道:“你腿上的伤都是些皮外伤,看你身子这么强壮,只需涂上药睡一晚上就可痊愈。你们走吧,找上你们真是失策,还不如一个女人……” 无奈的摇摇头,下来古墓才几个时辰,就因为银钱闹得决裂。这二人以后不能再用了,问石岩也不能再回去。离丘子想了想,看来又得换地方住了…… 信任在金钱的诱使下变得一文不值! 盗墓的勾当将人xìng的yīn暗面呈现的淋漓尽致。 离丘子回想起了以前的种种经历,不管经历如何,最后都会变成孤身一人。命犯孤辰的人注定就该孤独。 古墓大都不是一个人能干的活,必须要有人帮。可是要想遇到一个信任的伙伴十分困难。就怕遇到贪婪而不顾道义的人,才迫不得已把盗墓的事情暂且放下,只给人指点如何如何去盗墓。可是还是逃不过命犯孤辰的纠缠。 人心难测,即使离丘子善观人眼神,可还是没能看清那二人内心深处最丑恶的嘴脸。也许是心急了,对二人的观察太短了。 看了看胡姑娘,这是唯一让他觉得欣慰的人。 离丘子静了片刻,调整心态,然后对胡姑娘道:“我们继续吧。”胡姑娘跟着离丘子走到正对着殉葬坑九级台阶的那扇大门前。 大门还是上次打开的那条缝隙,yīn气不断的往外扩散。胡姑娘依旧惧怕,但这次不同前次,必须要查清楚,绝不能无功而返。 “我进去,姑娘还是在这里等吧!”离丘子举着火把走了进去,胡姑娘抓着后衣襟不肯放手,跟着走了进来。 离丘子道:“小姐不怕吗?”胡姑娘道:“怕,但不管如何,我一定陪着先生!”离丘子感激的看着胡姑娘,心头一阵触动。想想刚遇到这女子时,满怀戒心,一路上也动过不少要甩掉她的念头。 不过,没想到她一直对自己这么信任,一直不离不弃的跟着自己。从今rì起,离丘子将念头收起,把胡姑娘当成真真正正的自己的伙伴。 心里一阵愧疚,打算不再暗中想办法将她甩脱。虽然这些想法一直在心里,并去实施了,但胡姑娘并不知道。离丘子心计太深了。 离丘子将老道士的话忘得一干二净,而现在,就算是记着,也不会再相信老道士的话了。毕竟跟胡姑娘共患难过,而那老道士却是存心要害自己。 “不离不弃!”离丘子拉着胡姑娘的手感激的道。 胡姑娘急忙点头,也感激的回一句:“不离不弃!” 恐惧,胡姑娘还没有完全克服。上次离丘子对她的训斥,一直萦绕在耳边未敢忘却。但她毕竟是娇生惯养,哪里经过这些恐怖的事情。一时半会难以适应。 离丘子从此刻开始也不再嫌弃她胆小。并用心的去保护着她。 门内,漆黑一片,火把的亮度在这里只能照出身前三寸的距离。黑暗似乎是在吞噬着光明,二人眼前除了火把外,看不到任何东西。 胡姑娘小声道:“这里黑的异常。”离丘子道:“小姐抓紧了,千万别掉队。要是在这里走散了,可就很难找回来!”胡姑娘急忙握紧离丘子的手。二人彼此捏的手心都出了汗。 往前走了不知道多长,心里估摸着有一顿饭的功夫,突然,yīn风阵阵!火把,被吹的呼啦作响。 离丘子急忙停下来,用手捂着火焰。看风的方向是斜侧着吹向。罗盘在这里的墓室也不知道还有用没。姑且先试试。 拿出罗盘,看着指针,断定风向东南。离丘子决定迎风而上,风的尽头应该会有线索。 越往风的方向走去,风越来越大。稍微转头,风便感觉小了很多。这里墓室中的空气应该是从风口的地方流进来的。 古墓不是封闭的吗,怎么会有风口,难道这大门的方向通往的是外界? 离丘子心里越来越疑惑,如果这里的风口通向外界,那古墓早就风化腐烂了。但风口如果不通向外界,那又会通向哪里?古墓中尘封多年,是什么原因会形成风? 又迎着风走了一段距离,火把被风刮灭,再难点燃。没有火光的指引,如果黑暗中突然出现什么情况,怎么应对? 离丘子急忙将胡姑娘拉向一旁,避开大风。然后再将火点燃。此时大约是走了大半个时辰,距离大门估摸着有一里的路程。 这么长的时间只走了这么点路程,就感觉风大的再难往前。用棕油布缠绕一大串,制成的十分耐烧而且火焰极旺的火把都被刮灭。看来是不能再往风的方向走了。 这里黑的恐怖,要先摸清楚周围有什么,在确定没有危险的情况下,才能摸着黑再去风口的地方查看。 里面的空间也不知道有多大,走了这么久没看到四周有半点东西,连一片瓦都没有。地面是坚硬的石头,一直往前延伸。火光被黑暗吞噬的只能照出脚前面三寸的距离。两个人还这么寻找,肯定耗费时间。 想起外面还有sè老头,随时会冲进古墓里来。 时间有限。离丘子决定二人分头行动! ; 第30章:走散 ()sè老头就在石门外,随时会发现古墓。加上梦魇村上百户的村民,一旦冲进来,那就是二人的祭rì。 离丘子觉得刚才项祖和钟梁闹决裂,耽搁了有半个时辰,实在是不应该。这两滩烂泥不仅没帮上什么忙,反而在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不禁心里暗骂。 眼下刻不容缓,再不找到线索,等sè老头冲进来就晚了。离丘子当即狠下决心,要二人分头找。 胡姑娘一脸惧怕,战战兢兢的道:“我……不敢……”离丘子道:“大小姐,没时间了,sè老头和黑暗的恐惧你更怕哪个?” 被sè老头抓住,一定会受一翻欺凌,自己的清白之身……加上梦魇村那么多的男人都对自己垂涎三尺,万一真落在他们手里……这情况真难以想象。 胡姑娘顿足道:“算了,被吓死总好过被欺凌而死。我宁死也不受辱!”离丘子道:“为了怕走散,我们将绳子的两头分别绑在我们的身上,等绳子用尽的时候,就摇一摇绳子,然后我们往回走碰头!” 有绳子缠着,胡姑娘放心了许多,心里一害怕,就拉一拉绳子,这样便有了寄托。胡姑娘就这样,往前走几步就回过头看绳子,不停的拉一拉。虽然绳子还远远没有用尽。 胡姑娘没有记自己走了多少步,也没在心里算走了多长时间,只顾看身后的绳子。好不容易挨到绳子被拉的升了起来,说明绳子用尽了,便急忙将绳子摇了摇,快步的往回走。 两人碰面之后,胡姑娘心里还是虚惊,瘫坐在地上道:“还好没出事!”离丘子扶起胡姑娘道:“小姐走了多少步,多长时间?”胡姑娘一呆,道:“没……数……” 离丘子是在计算着里面的空间到底有多大,什么时候能摸到头,便让胡姑娘再这么来一次。大门的方向在正西,二人一个往东,一个往北,举着火把计算步数和时间。 这次回来后,二人对了下时间和步数。离丘子算了算,走了有一个多时辰了,大概两里路程,还没摸到尽头。再这么走下去,方向偏到东北,离风口的距离越来越远。 心里有些没底,还要不要再继续走。时间不等人,可就这么抹黑冒着风险就上,也太危险了。闭上眼睛,仔细思考。离丘子想起来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胡姑娘说站在门外就看不到才走了两三步远的自己。 离丘子急忙举着火把往前走了四五步,问胡姑娘能看到自己的身影吗。胡姑娘道:“能看到,但很模糊,只有火把看的清楚。” 离丘子当即有了想法,既然举着这么明亮的火把都看的这么模糊,那就不用担心sè老头会冲进来了。 两人已经走了离大门这么远的距离,从大门看肯定看不到火把的光线。那sè老头和整村的村民就算全冲进来,在这么漆黑又宽阔的地方摸索,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两人现在身在何方。 况且就算找到了,离开五步的距离都模糊辩认不清。到时候只需将脸涂上灰尘,混在梦魇村的人堆里,蒙混过关。sè老头绝对想不到。 离丘子向来行事谨慎,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决定先将里面的情况摸清楚。 二人依前次的方法,再去摸索。前两次没有出现差错,也没发生什么让人觉得心惊胆战的事情。胡姑娘这次大着胆子走了出去。 一边走一边数着步子,心里默算着时间。上次走了六十步,耗时大约半柱香。胡姑娘这次走完六十步后,回过头一看,绳子还在地上拖着。心想也许离丘子这次走得慢,便往前多走了几步,并时不时的回过头看绳子的变化。 往前又走了十步,绳子还是托在地下。也许这次心情放松了,走的快了。胡姑娘急忙算时间,是比上次费得时间短,便默默数着数再往前走。一直等到时间过了后,绳子还是在地上拖着。 胡姑娘有些心慌,急忙去拉绳子,拉了一大截,绳子还是没有被拽起来。这下心乱如麻,一路奔跑着朝来时的方向往回走。 胡姑娘没有带罗盘,黑暗里也没有任何可以辨别方向的参照物。也不知道自己跑得对不对,心想顺着绳子往回走总不会错。 然而跑回去的时候,看到绳子的尽头是托在地下,显然绳子断裂了,断口处毛毛躁躁的,是被拉断的。 如果绳子是被切断的,那可以断定这里肯定有第三个人走了进来。可是拉断的,除了野兽外,想不出人能硬生生将这么结实的绳子拉断。 是人恐怖还是野兽恐怖?胡姑娘心里颤抖着,见了人最起码还能商量,自己还有迷惑术可以用来防身。要是野兽,自己这特殊的体香不知道起不起作用。 “先生!先生!先生……”胡姑娘站在绳子的尽头处不敢乱动,只怕一跑,离丘子回来后又找不到自己。用力大喊着先生,不过空旷的四周一点回音也没有。这里的黑暗好像能吞噬一切,连声音也传不到远处。 yīn冷的尸气侵袭而来,伴随着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恐惧。胡姑娘吓得缩成一团,双手捧着断裂的绳子瑟瑟发抖。 叫了许多声,一直到嘴里干渴,嗓子哑了,也没听见这里有别的声音。离丘子还没回来!胡姑娘惧怕到极点,用手捂着头,而脑袋低垂着几乎到裤裆里,闭着眼睛不敢再看四周。一旁插在地上的火把燃烧着,再有半个时辰,就要熄灭了。 却说离丘子往自己那边的方向走着,心里默默算着时间和步数,走了三十多步的时候,忽然感觉一阵yīn风从右脸刮过。离丘子立即提高jǐng惕,凝神静听四周有没有动静。 那阵奇怪的yīn风又刮来,这次转到耳后。离丘子只觉得耳根子一阵痒痒,被那yīn风吹的缩了下脖子。这种奇怪的感觉真像背后爬着一只鬼在吹气。 离丘子不敢往后看,将手中的火把猛然朝耳根的旁边一击,之后才转过身。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心里顿时惊恐,不知道刚才对着自己耳根子吹气的是什么东西。 凝神静气听了一段时间后,再没有动静。离丘子稍稍放松,转过身子,朝着原来的方向继续往前走。然而走了十来步后,那yīn风又刮了过来。 离丘子急忙静下来,悄悄的从怀里掏出一面八卦铜镜。往自己耳边照了照,出人意料的是竟然什么都没有找出来。 既然八卦镜里面什么都没有,那就说明一直对着他耳朵吹起的不是鬼。离丘子稍稍放轻松心情,将八卦铜镜收起来,用手朝着耳根子的部位摸了摸。这一摸顿时手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先开始变得异常的疼痛,过了几秒钟后开始变得麻木,失去知觉。 离丘子心里惊恐,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趴在自己耳根子上,用镜子照也照不出来。看看手的颜sè,变得红肿胀痛。 肿起的部位有一个极细的小孔,看样子像是被什么毒蜂蜇了一下。抬头望望四周,除了漆黑一片外,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离丘子试着用嘴吸手上的伤口,不过那伤口太细,吸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吸出来。 反而伤口染上唾液后,变得更加严重,麻木的感觉一直延伸到手臂上。 离丘子右手不能动弹了,左手力气要比右手小很多,而且还要举着火把,万一再出现什么情况,可怎么对付。 就在麻木感越来越严重的时候,离丘子耳边又吹起了yīn风。这次是在左耳边。离丘子不敢再伸手去摸,又悄悄把八卦铜镜拿出来。心想也许上次是照的角度不对才没有发现。 离丘子拿着铜镜上下左右对着左耳照了一圈,最后终于在铜镜倾斜着照在耳边的位置,也就是后脑发髻的旁边,看到了一张骷髅的脸。 心里大吃一惊,这种骷髅的脸还是头一次见到。只有半个手掌的大小,隐藏在发髻里面很难发现。骷髅脸没有牙齿和头盖骨,耳朵后面的部位也都没有,就只是一张纯粹的骷髅脸。这样子实在吓人! 幸好离丘子是见多识广的人,要是换做胡姑娘,肯定会被这张脸吓死。 八卦铜镜是专门用来驱邪照妖的,既然铜镜里能显现出来,那说明这东西应该是鬼。对付鬼离丘子略有小术。 既然看到是什么东西在作怪,那就不用怕了。离丘子当即从腰里掏出一张驱鬼的符,左手悄悄的往上移,当移到肩膀跟前时,突然闪电般的伸向脑后发髻的位置。 对付鬼,动作一定要快,稍微迟缓,自己的这条左手又会废掉。就在手伸到耳根后时,那张驱鬼符竟然自己烧了起来。离丘子感觉到烫,急忙甩手。 驱鬼符烧成一团灰烬掉落在地上。离丘子急忙拿起铜镜看脑后。 发髻里面那个骷髅脸还在! 驱鬼符对它丝毫不起作用,离丘子惊的背脊发凉,隐隐感觉耳根后的半个脑袋都疼了起来。 一直用来对付鬼的驱邪符一点作用也不起,那现在该如何处置? 离丘子思来想去,身上也再没什么东西能驱鬼了,要想将这鬼东西弄下来,那就只有不要头发了! ; 第31章:骷髅脸 ()身体发肤,授之父母。 离丘子明白这个道理,不过眼下危急情况,头发断了可以再长出来,命要是丢了,可就再没了。 将心一横,将火把伸向耳根后,准备烧头发。腰上的酒葫芦已经解下来打开塞子,等头发一烧起来,那鬼东西走后,就立即把里面的水泼到头顶。 经过上次被困在古墓中的经历,离丘子知道水远远比酒重要的多,所以在这次进墓之前,已经将里面的酒换成了水。 这些水是为了被困时救命用的。现在没办法,只有先保住xìng命,这点水根本不在乎了。 就在火把靠近耳根时。只听耳后有东西吹了一口气,火便灭了。离丘子这次听的清清楚楚,那吹气的声音很大。耳根后只有那张脸,对着自己一直吹yīn风的也是这张脸。 不过没有想到的是,这张脸虽然很小,只有半个手掌的大小。跟正常人的头骨比起来要小三四倍,但事实上这鬼东西竟然是这般的强大,一不怕符,二能吹很大一口气,可以把烧的正旺的火把吹灭。 四周顿时陷入黑暗。离丘子心里一沉,身子一点也不敢动,只怕动一下,趴在脑袋后的那鬼东西会再有什么别的反映。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流逝。离丘子坐在地上不敢动弹,双腿也渐渐的麻了。心里也顾不得去算过了多久,如今双腿和右臂都麻木不堪,只剩左手还能zì yóu活动。能用的招都用过了,还是拿这鬼东西没有办法。 虽然那张骷髅脸趴在脑后没有再做别的。不过离丘子一直忌惮着,头皮不停的发麻,慢慢的延伸到后脑勺,便以为这鬼东西在咬自己的脑袋。一咬开,就要吸食脑髓。 想到这里,离丘子低吼一声,左手拿着那随身带的三寸长的细铁钉不顾一切的朝后脑扎去。这次豁出去了,大不了再废了左手。反正是一死,死前能反抗下也要让这鬼东西知道自己的脑髓不是这么好吸的。 细铁钉一直扎进发髻,并且从另一头穿了过来。离丘子没感觉到手疼,急忙甩甩手,也没有麻木的感觉。左手往后脑勺一摸,别的没摸到,却被自己的细铁钉扎了一下,一滴血流了出来。 离丘子急忙用手吮吸手指,心里在想:那鬼东西跑哪去了?不会就是被这细铁钉吓跑了吧?要是早知道,还用什么符烧什么头发,直接拿铁钉上就轻松搞定了。 摸索着找到火把,急忙点燃火折子,将火把引燃。离丘子拔下细铁钉,先用八卦铜镜照了照脑后,没发现什么,再把手伸过去,仔细摸了摸,感觉那鬼东西确实是跑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离丘子试着想站起来,但此刻才感觉到双腿已经没了知觉。用左手吃力的敲着双腿,过了整整一顿饭的功夫,双腿才有反应,变得麻木起来。 离丘子吃起的站起来,双脚麻成这样要使劲跺脚那麻木才会退。用力跺了下,几乎站不稳。便只能迈着步子一小步一小步的走着。 终于双腿的麻木感觉慢慢的消退。离丘子这才想起来胡姑娘,心里又是一惊,过了大约有两个多时辰了,自己还没回去,胡姑娘早该等急了。 不过又想到,胡姑娘要是等急了,一定会害怕,早就应该拉绳子了。但是这么长时间没感觉到胡姑娘拉绳子。心里一种不祥的感觉升起。离丘子急忙顺着绳子往回走。 走到绳子的尽头时,看到断裂的绳子,果然如自己所想。离丘子直叫糟糕,然后大喊:“胡姑娘……大小姐……”喊了大半天没人回答。 静下来,仔细想想刚才有没有走错方向,有没有被那鬼东西弄得走到别的地方导致这绳子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想来想去,自己只是转了个身,这并不能将绳子带着脱离原来的位置。看着绳子的断裂口,心里老大的吃惊,这断口处说明这里有猛兽。但又一细想,觉得也可能是骷髅脸这种鬼东西所为。 拿出罗盘,对了下方向。自己并没有走错,难道是胡姑娘走错了?绳子可能是在他们刚分开十步的距离,彼此看不见对方也看不见火把后便被这鬼东西被咬断了。 那鬼东西没牙,也许是一吹就断了! 此时应该往哪里找胡姑娘,如果她发现绳子断了,以她胆小的xìng格,绝对不会乱跑,肯定会留在原地缩成一团。她之前走的方向是北方…… 等等,思路有些混乱。离丘子拍了拍脑袋,想想胡姑娘可能呆的地方。如果是在没等到绳子被拉的托起之前就发现绳子断了,那胡姑娘一定会顺着绳子往回走。这情况是胡姑娘按着自己的步子走了六十步。 如果是她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发现绳子没有被托起,才知道绳子断了,这时才往回走。这种情况是胡姑娘多走了也许五步,也许十步。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应该在原地找。这样比较好找。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则要复杂的多。不过这两种情况都有一个突变因素,也就是第三种情况:万一弄断这绳子的鬼东西将绳子故意扔到别的地方,那可就要费力气了。 在这黑暗的地方,只要差十步的距离,都会擦肩而过却没有发现彼此。并且这里的石头地面没有半点灰尘,根本没办法辨别脚印来寻找一个人。 离丘子对着罗盘指针,眼下自己站的位置按正常道理来说应该是两人分开时的原来位置。不过这里没有胡姑娘。离丘子将情况锁定在第二种情况,不愿意去想第三种情况。 接着往北走了大约十步的距离,隐约看到前面有火光。离丘子心里大喜,进大门的并且走到这么深的距离的人除了他便只有胡姑娘了,那有火光的地方一定就是胡姑娘在。 离丘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火光的跟前,眼睛一看,不禁心里一沉。火光的地方没有胡姑娘,只有一盏油灯,是镶嵌在石壁上的那种样式的油灯。 没想到竟然看到这里的石壁了。总算是摸到头了,胡姑娘是朝着这个方向走的,也许她发现走到尽头看到石壁,一时高兴便忘了往回走也说不定。 离丘子尽量往好的地方去想。粗略的看了看石壁,什么壁画花纹都没有,跟外面所有的石壁都一模一样,石头的质地和摸上去的手感都一样,不同的是这里摸起来yīn寒异常。 踮着脚尖,查看灯盏里面的油。一闻,是尸油。这一点也不奇怪,这里到处都飘着尸臭,一股yīn寒的气息笼罩着周围。 离丘子注视着灯里的油量,烧了大半天一点也没减少。可能这灯油也是用人体长明灯提炼出来的。 用手摇了摇灯盏,很牢固。不像是机关启动装置。离丘子见没查出什么线索,便顺着石壁一边找一边喊胡姑娘。 往前走了十余步,忽然感觉头顶有什么影子。心里觉得极不舒服,有种不祥的预感。将火把举高,微微抬起来。赫然看到墙上有四张骷髅脸! 离丘子心里老大一惊,急忙将火把放下,悄悄的蹲下来,眼睛却始终没离开墙上。 墙上的骷髅脸似乎没有发现离丘子,一直镶嵌在墙上没有动作。离丘子慢慢的将火把放到地下,从怀里掏出细铁钉,对着墙上做好防备。 不过那四张骷髅脸始终没有动。离丘子慢慢的放松戒心,铁钉没有离手,用三根手指夹着火把,再一次举高。 盯着墙上看了大半天后,这些鬼东西一直没有动静,离丘子放宽了心,觉得这些鬼东西确实是怕自己的铁钉。这才悄悄的往前继续寻找。 顺着石壁一路走过去,看到墙壁上都镶嵌着很小的没牙齿的骷髅脸。有的地方很密集,有的地方则稀疏。 走了一路,没有一张脸下来攻击自己。离丘子断定这些鬼东西怕自己手上的这枚用来挖墓的细铁钉。也许是这枚细铁钉上沾惹了更凶戾的尸气,才让这些鬼东西有所忌惮。 顺着石壁走了大概有两里路程,还是不见胡姑娘。离丘子心下有些不安,胡姑娘到底去了哪里?该找的地方都找了,没发现胡姑娘,那就只有第三种可能了。 这该死的鬼东西竟然将绳子挪了地方。这些鬼东西是要将我们分开然后分而食之吗?想到这里离丘子想起了胡姑娘脑髓被吸食的情景。 一个美艳绝伦、倾国倾城的美女脑壳被挖开,里面被吸的一干二净。那张美艳的脸慢慢的变得干枯、萎缩。最后成了一张老巫婆的脸。这张脸实在太恐怖。 离丘子急忙摇了摇脑袋,这个时候不应该胡思乱想。如果胡姑娘也被骷髅脸缠着,要尽快想办法找到她并救她。 顺着石壁找肯定是不会找着了。胡姑娘那么胆小,看到石壁上的骷髅脸吓得不跑才怪。如今也只有再回到原地,从附近以扇形的角度,走出去再折回来,这样慢慢的展开搜索。 离丘子拿着罗盘看着指针,心里慢慢的数着步子。不过等他走到原来的位置的时候,之前扔在地上用来做标记的那截断裂的绳子已经不见了。 ; 第32章:危机四伏 ()离丘子觉得自己心里计算的没有错,怎么回到原地的时候绳子不见了。仔细想一想,不小心计算错了也有可能,毕竟顺着石壁走的距离过长,中间还蹲下来盯着骷髅脸看了一段时间,那会走了多少步没有计算在内。 回来时的步子是记得清清楚楚,为了谨慎起见现在要倒回去再走一遍,如果还回到这里,那就说明还没走到地方。要再往前走大约五到八步的距离应该就是放绳子的地方。 如果那时候绳子还不见了,那情况可就遭了…… 离丘子用细铁钉在地面上刻了个“十”字。倒回去走了一遍,看到石壁后,确认现在回到来时的终点位置。 现在数着步子往回走,在数好来之前的步子后,看了下地面,竟然没有发现自己刻得记号。 怎么按着自己这么准确的步调走还是会迷路。难道罗盘又失灵了?想起了这里属于梦魇村,罗盘肯定会失灵。 刚进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吃一堑应该长一智,怎的自己在外面舒服了几天就把这事给忘了。 离丘子懊恼的往自己脑袋上敲了一下,这么重要的事情实在不该忘。不过抛掉罗盘,又怎么去寻找。这里这么黑暗,又没有一点东西可以做参照物。好不容易摸到这里一边的尽头,还是满布鬼骷髅的所在。 折腾了这么久了,都没有吃一点东西。饥饿的感觉袭上心头,离丘子摸了摸后背的包袱,从里面拿出烧饼。一边吃一边思考对策。 看到这饼就想起来项祖和钟梁二人,这烧饼就是他们做的。想着想着忽然觉得不对劲,这二人并不是见财忘义的小人。项祖一介书生,知道礼义廉耻。钟梁是个血xìng汉子,极重情义,怎么刚才二人突然就变成了那样。 想当初二人盗葛老太爷的墓换来的二百两银子,给自己一百两,自己没有立即要,那二人也没将银子拿回去。单凭这么就可以看出这二人决不是小人。 为何刚才二人会变得见利忘义?这里的幻觉能让人xìng情大变吗?跟胡姑娘在这里相处这么长时间,也没见胡姑娘xìng情变,自己的xìng情也没有变。 那到底怎么回事,除非几个时辰前经历的那场变故都是幻觉造成的,决裂的那二人也都是幻觉出来的人,并不是项祖和钟梁这两个真实的人。 现在想来觉得不对劲,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去找这两人再问清楚了。自己xìng情孤僻,死要面子定然拉不开这个脸。 心想:如果下次和这二人碰到,这二人视自己为仇敌,那就说明这二人真的xìng情大变。若二人还视自己为先生,那就说明经历的那场变故是幻觉。 眼下没心思再去想这些了,离丘子将思绪拉回来,想想到底怎么能找到胡姑娘。算算时间,过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sè老头和梦魇村的人找到古墓的入口没有。 一气吃了六个烧饼,喝了半葫芦水。离丘子打起jīng神,举着火把接着寻找胡姑娘。罗盘的指针在这里失灵,没办法辨别方向,便只能漫无目的的四周转悠,希望运气好,这就能碰上胡姑娘。 转悠了大半天,离丘子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什么都找不着摸不到,心里越来越烦躁。又开始觉得右手疼痛起来,低头拿火把一照,惊得脸sè大变。 只见之前红肿的地方变得发黑,肌肉萎缩,皮肤干枯,就好像死尸慢慢变得腐烂一样。这好像是尸毒啊。离丘子心惊到极点。没想到在这里一无所获,还中了尸毒,再不出去延医诊治,只怕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变成一具干尸。 心惊之余,想到这里方向无法辨认,看来势必要死在这里了。离丘子有些心灰意冷,想起第一次进梦魇村时的情况,被梦魇缠身,又出不去。怎么都是个死。现在又重蹈覆辙。懊恼的跺着脚。 自己行事一向小心谨慎,内敛沉稳。可自打进了这里,处处不能料敌先机,处处遭遇危机。 悔恨了大半晌后,担心胡姑娘的安危。眼下还是先把胡姑娘找到,希望她没出什么事情。自己死不死的先不考虑,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两个人总会有商量的余地。 也许像上次一样,闭上眼睡一觉,那尸体便会来托梦指引出路。 离丘子加快了脚步,为了防止再迷路,便从开始走的地方画一个圆圈,每往前走三步就画一个十字。就这样一直走到自己累为止。 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是黑夜白天。离丘子累极了,将包袱解下来,头枕着装烧饼干粮的包袱睡觉。希望那尸体给自己托梦,醒来就有救了。 怀揣着希望,离丘子很快就睡着了。睡梦中梦到自己津津有味的吃着烧饼,忽然跟前还多了个桌子,放着辣椒酱、芝麻酱。于是就蘸着吃,越吃越觉得好吃,便一连吃了二十几个。 离丘子食量比一般人也只多一倍左右,平rì正常时吃三四碗面的食量。要只吃烧饼的话,最多七八个。这一下吃了二十几个,将肚子撑的滚圆,就好像怀孕了一般。 然而肚子撑成这样,嘴里还是停不下,双手不听使唤的一直往嘴里塞食物。而嘴想不咬都不行。就这么一直吃,一直吃,一直吃到撑死。 “啊……”离丘子从梦中惊醒大喊一声,脑袋上一头汗。回想刚才梦中的情况,尸体没有托梦,倒像是梦魇又缠身了。 怎么梦魇总是缠着自己不放,上次用“命火续命”的方法已经破了梦魇死亡之法。只是在梦魇村里的任何地方睡觉,还是会继续被梦魇缠身。出了古墓不治自愈,现在又旧病复燃,这可如何是好。 想想自己七天之后又要死于梦魇之法。离丘子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看看手上的伤,只怕也熬不到七天了,再有四五天就变干尸了。 现在这情形倒好,就好像各种死神在赛跑要取自己的命,谁跑得快便给谁。 不过幸好这次做梦是吃烧饼撑死,不像前几次又是掐自己,又是挥刀抹脖子。胡姑娘没在旁边,没人叫醒自己,要不然这会儿自己已经把自己杀了。 静坐了良久,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想着死前能看到胡姑娘平安无事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虽然胡姑娘是自己硬要跟着来的,可毕竟自己没把她照顾好,也该负点责任。于是将包袱整理好,举着火把准备走。 刚起身,看到七八步远的距离外有一个火把亮着。离丘子大喜,想必这一定是胡姑娘了。于是快步跑过去。 等到走的只差三步的距离时,看见那人的后背,穿着是男人的衣服。离丘子急忙退开两步,将火把熄灭。 这里竟然有男人在,肯定是梦魇村的人进来了。那个后背很陌生,不是sè老头的。虽然没看到sè老头,但见到梦魇村的人,那sè老头想必也在附近。 这下可遭了,胡姑娘还没找到。梦魇村民已经来到这里,万一胡姑娘落在他们手里,可就惨了。 离丘子想了想,既然这么黑暗会吞噬一切,三步的距离对方都没有察觉自己,何不自己装成梦魇村民混到里面,然后再见机行事。 等火把的温度冷却下来后,离丘子从燃烧过的棕油布上抠了些烧成黑灰的油渍抹到自己脸上。之后朝着火光的地方走过去。 举着火把的那个人看样子有些面熟,好像是那rì在村子里要杀sè老头时,举着锄头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壮汉。离丘子和这些人交过手,梦魇村里除了sè老头外,没有什么练家子,所以不用怕这人。 离丘子走到壮汉跟前,看到不远处火光四闪,很明显,梦魇村民已经都到这里来了。 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子走到壮汉跟前问道:“怎么样,找到什么了没?”壮汉摇了摇头,也问了对方一句。对方也摇了摇头。 两个人都往离丘子身上看。离丘子也急忙闷着嗓子,用沙哑的声音道:“什么都没找到!”二人听了后也没有起疑,转过身往别处去找。 这里的人看到离丘子佝偻着腰,一脸乌黑,没有认出来,加上离丘子上次到梦魇村时穿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这次进来已经换了一身行头,看着更加认不出来。 离丘子便隐藏在村民中挨着火光去寻找胡姑娘。 梦魇村民只有上百来户。去除老弱病残妇人孩子,下到这古墓里来的也只有三十多个壮汉和中年男子。这些人也发现了这扇大门中的黑暗会吞噬光明,所以举着火把不敢走远。每个人之间的间隔也没超过五步的距离。 离丘子顺着火把一路走将下去,竟然回到了大门口。这一路上没发现sè老头在村民的队伍中。走出大门,望外面看了看,漆黑一片,没有一点灯火。 离丘子把火把点燃,照了照大门两侧,又照了照殉葬沟,没见一个人影。这sè老头竟然没跟着下来,老东西一直心心念念的要得到胡姑娘,怎么却不身先士卒,这老家伙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难道老东西知道古墓里危机四伏,不敢下来,却让这一群村民打头阵来送死不成? ; 第33章:火人儿 ()离丘子围绕着殉葬坑转了一整圈,一直走到墓室的入洞口,确认这里没人,sè老头确实没有下来。这才转身打算再进那大门里找胡姑娘。 路过第二间石室的时候,想起了这里的逃生甬道。会不会老家伙发现了甬道,自己逃了出来。困在梦魇村许多年,有着对外界光明的渴望。 老东西又会一些邪术,眼神也猜测不透,心思叵测。在他身上发生什么可能都有。 离丘子打开石门机关,举着火把小心翼翼的走进去。这间石室因为凿开岩壁的缘故,里面已经布满了灰尘,地下都是脚印。 看着地下有四个不同的脚印。自己的脚大小正常,钟梁的脚比其他三人都大,项祖的略比自己的小一点。还有一双小脚是胡姑娘的。这里再没有别的脚印。 sè老头年纪大,一双脚萎缩,只比女人的脚大一点。这里没有发现,说明sè老头还没发现逃生甬道。 离丘子走出去将门关上,回到大门内。村民还在慢慢的往前蠕动着,什么都没有发现。顺着火光一直往前,走到半路途时,感觉有人在拽自己的后衣襟。 这种感觉真熟悉,不轻不重,紧紧跟随,伴之而来的是一股轻微的体香。一直拽着自己后衣襟有这种感觉的就只有胡姑娘。 离丘子急忙回头,看到一张乌黑的脸,以为认错人了。上前用手摸了摸那黑脸,手上粘上一朵油渍,黑脸变白了一块。再细细看这张脸的轮廓,跟胡姑娘像极了。 这才确认就是胡姑娘,只是没想到这千金大小姐会把自己整张脸都涂的这么黑。自己都也只是在脸上涂了几个部位,没敢做的那么夸张。这小姐一点也没顾及自己的形象,也不怕这么做会适得其反,反而引人注意。 不过村民不知道古墓里的情况,早以为二人已经死了。抽干一口井水,他们全村男女老少一起发动,用了足足十天时间。这二人就算是没死,也饿的早趴下动不了了。 二人换了衣服,并且混在他们中间。他们没有一个人起疑,谁也没想到那二人从逃生甬道逃了出去,又再一次回到古墓中。 这下总算是放心了。离丘子急忙将胡姑娘拉着离开村民的队伍,走到黑暗中去。低声问道:“小姐没事吧?”胡姑娘道:“没事,就是很害怕,绳子突然就断了,我走回去见不到你,就坐在原地一直等一直等……” “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吧?”离丘子是指骷髅脸。 胡姑娘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道:“等了很久不见你来,之后就看到这些人,我便混了进来,没想到先生也混在里面。” 离丘子松了口气,胡姑娘没碰到骷髅脸,真是万幸。眼下紧要的是把胡姑娘送出去,不能再这么跟着冒险了。 离丘子将想法说出来,胡姑娘一口拒绝,说道:“先生一个人对付这么多人,怎么顾得过来,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这个时候让我一个人走怎么可能。”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有没有见过骷髅脸?” 胡姑娘没见到,便一点也不害怕,以为是说殉葬坑那些白骨的脸。说道:“见过,开始的时候怕,后来便不怕了。” “什么?”离丘子大吃一惊,没想到胡姑娘已经见过那鬼东西了。急忙把胡姑娘的袖子撩起来,查看手臂上有没有伤势。 胡姑娘诧异道:“先生在我身上找什么?”离丘子观察了一番后没发现伤口,这才放心,说道:“我还是送你回去,我已经没时间照顾你了,留着你只会拖累我。 虽然离丘子还是头一回说这样的话,但是心里已经想了千百回了。嘴上说出来,显得有些难为情,不敢看胡姑娘的眼睛。 胡姑娘一听,这便怒了,嗔道:“先生这一路上都是这么想的吧,难怪看着那两个臭男人对我毛手毛脚,却不来替我解围。现在我想明白了,你根本就是要那两人把我给气走!” 离丘子的算计被冰雪聪明的胡姑娘猜透,这下更低下头,心虚起来。胡姑娘见离丘子这般表情,料是被猜中了,心里更怒,不过想想,离丘子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设身处地的想想,也却是如此。 胡姑娘不敢对离丘子发作,便只得说道:“好吧,我出去,不过我会在洞口等你三天,到时候三天一过,你要还不出来,我便进洞找你。” 不等离丘子反驳,胡姑娘拉着离丘子往外走。离丘子心想:三天后也许我已经死了,她要再这么下来,肯定会被骷髅脸吸干脑髓,变成老巫婆。得再想个法子别让她这么任xìng妄为……想来想去,一时间没有注意。 走出大门的时候,离丘子想起来有一件事感觉不对劲,便问胡姑娘:“项祖和钟梁的事情,小姐觉得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幻觉造成的?” “怎么会是幻觉,那两个败类,见利忘义,我恨不得杀了他们……”胡姑娘说的斩钉截铁,那是因为她不了解那二人的本xìng。 是男人都好sè,况且胡姑娘又是个能用香味去迷惑别人的人。这世间有几个人像自己这样能一眼便识穿这香味带有邪气能迷惑人。项祖和钟梁见到漂亮女人献殷勤那是情有可原,对胡姑娘毛手毛脚也都是因为她的香味的缘故。 二人的本xìng自己觉得肯定不是这么不堪。算了,也理不出个头绪来,还是先不要想了,等见了二人后且看二人的反映再做区处。 正走之间,猛然看到身前一个黑影。离丘子收敛心思,急忙抬头,眼睛一看。又惊又怒。没想到前面站着的竟然又是sè老头弄出来的纸人。 胡姑娘对这纸人一直有心里yīn影,上次纸人被烧死的时候那叫声过于凄厉,胡姑娘被吓得晕了过去。这次又看到纸人,内心惧怕到顶点,哆嗦着站不直身子,差点就瘫坐到地上。 那纸人眼睛瞪着二人在看,眼皮还时不时的眨一下! 离丘子被这纸人的眼睛又吓了一跳。想起第一次走进纸扎铺的时候,明明感觉里面的纸人都在看着自己,可sè老头却说那是幻觉。现在可是看的真真切切,纸人确实眼睛会动,并且一直瞪着自己在看。 瞳孔中只有芝麻一点的褐sè瞳仁,和上次被烧死的那纸人的眼睛一模一样。 这双眼睛太恐怖吓人。离丘子被盯得极不舒服,举着火把要驱赶那纸人。 胡姑娘捂着眼睛躲在离丘子的背后,感觉到眼前火焰在晃动,便微微睁开眼睛,朝那纸人看了一下,一看到那双恐怖的眼白,立即吓晕了过去。 “咚!”只听一声响,胡姑娘身子倒下去,脑袋重重的撞到石头地面上。离丘子顾不得去扶胡姑娘,拿着火把要把纸人赶走。纸人行动极其敏捷,想要烧死他还得斗智斗力,一时半会来不及了。 先赶走纸人,再把胡姑娘送出去,最后对付它。不然纸人会随时把胡姑娘抱起拖走。 本以为纸人怕火,一驱赶就会走。没料到这纸人对面前的火把无动于衷。离丘子连着挥了好几次,纸人就站在原地不动弹。 离丘子心惊胆战的,想要冲上去又怕动作快不过纸人,便呆在原地,身子慢慢的往下蹲,尽量护住胡姑娘。 那纸人见离丘子死活不离开胡姑娘,僵持了大半天后终于忍不住动了起来。一下跳进殉葬坑,踩着骷髅堆绕了个大圈走到离丘子的背后。 离丘子急忙转身,用火把护着胡姑娘。纸人动作十分迅猛,在离丘子刚转身的那一刹那就扑了过来。离丘子脚还没站稳,就感觉面前一阵风,情急之下,火把脱手而出,打在了迎面而来的纸人身上。 纸人顿时着火,被烧的活蹦乱跳。 离丘子暗叫:“好险!”看着活蹦乱跳的纸人,大骂道:“老东西,吃一堑长一智,你竟然还敢故技重施……” 正说话间,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个纸人被烧成这样,却一声惨叫也没发出来。烧了有一刻钟了,还在活蹦乱跳。好像烧不死一样。 离丘子心道:“遭了,看来sè老头这次早有防备。我就说sè老头怎么会这么笨,原来他这次用了属xìng为火的纸人!” 属xìng为火的纸人是不怕火的,烧在它身上的火反而成了它的有利兵器。 离丘子还以为sè老头故技重施,如今看来倒是自己故技重施了,没用火烧这纸人之前,兴许还有办法对付,现在那纸人遇火岂不是变本加厉,除非用水才能浇灭,可眼下哪里去找那么多水,腰间里的酒葫芦只剩下半葫芦水,这点水无异于扬汤止沸。 离丘子急忙将胡姑娘扛起,往第二间石室的方向奔跑。想把胡姑娘先送出去,然后想办法把纸人引到其他两口井中去。 那纸人浴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后,完全变成了一个火人儿,得到重生。它走过的石头地面,瞬间被烧的颜sè发黑,滚烫滚烫。 火人儿携带威势万钧的火焰,朝着离丘子扑了过来,速度之快如闪电一般。 离丘子已经跑了有上百步之远,而火人儿只在顷刻间便追了上来! ; 第34章:火焰斗骷髅 ()一股灼热的气浪从背后涌了过来。 速度之快已经无法逃远。离丘子急忙转身,跳进了殉葬坑。双眼一瞥之间,看到被火焰撩过的地方变得乌黑冒烟。心里吓得扑通直跳。 “咯吧……咯吧……”殉葬坑里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白骨骷髅被踩裂的声音。离丘子背着胡姑娘艰难吃力的从骷髅堆上踩过去。 火人儿也跟着跳进殉葬坑,踩过去的地方,白骨都被烧成飞灰。顿时殉葬坑飞尘四起,烟雾蒙蒙。伴随着腐臭味蒸腾在整间墓室之中,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向四周蔓延开去。 离丘子被烟熏得直打喷嚏流眼泪。急忙把酒葫芦里的水倒在衣角上,然后把衣角撕成两块,自己戴一块捂着鼻子嘴巴,再给胡姑娘戴一块。 转过身看火人儿,只见它在骷髅堆中走起来很吃力。每踩一步,带着火焰的双脚都会把骷髅烧化,继而双脚也深深陷了下去。再拔起来走下一步要耗费很长时间。 离丘子大喜,没想到自己匆忙之中不顾一切的逃到殉葬坑里得救了。这回还得感谢这些骷髅。离丘子朝着骷髅堆拜了三拜,然后扛着胡姑娘迅速脱离了殉葬坑,往第二间石室走去。 那火人儿已经走到殉葬坑的zhōng yāng,也是白骨堆积最高的地方,一脚踩下去,整个身子都跟着往下陷。骷髅堆堆得有三个人叠起来那么高,火人儿身上的火一直烧将下去,把最里面埋得最深的即将成为粽子的尸体烧化。 眼看着离丘子走远,火人儿怎能不着急,纵身一跳,腾空便起,跳出了骷髅堆,手掌一发力,一股火焰朝着离丘子飞了过来。 离丘子眼明身快,躲了过去,急忙走到第二间石室打开门,进去后立即按下机关把门关紧。 就在火人儿准备往坑上边跳时,突然从骷髅堆下面伸出几只手将火人儿硬拉了下来。虽然那几只手在片刻就被烧成飞灰,但骷髅堆中冒出的手越来越多,火人儿整个人被拉的扑腾一声,砸进了殉葬坑里。 原来这火人儿烧了几具成为粽子的尸体,却将旁边众多的粽子惊醒。这些粽子怎么会轻易放过将它们吵醒的东西,便不顾一切的把火人儿往下拉。 虽然这举动无异于飞蛾扑火,火人儿已经强大到粽子一碰就变成灰烬。但这些粽子却没有退缩之意,直到整个殉葬坑被烧成一片火海后,火人儿才得以解脱。 殉葬坑中心位置的骷髅被烧的全部成了灰烬,殉葬室变得烟雾缭绕,和门内的黑暗几近相似,看不清自己三步之外的东西。 恶臭布满,浓烟滚滚。一闻到这扑鼻的刺味,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被熏死。不过幸好这里现在没有人在。 火人儿终于能站起来了。怒吼了一声,一道火焰伴随着黑sè的烟尘从嘴里喷了出来。这些都是吸进去的被烧的尸体的烟尘。如果是人吸了这种带有腐尸气的烟尘早已经毙命。 睁开苍白的双眼,看不到离丘子,顿时大怒。口中,手掌上,全部喷出火,继续烧殉葬坑里面没有被烧的白骨。 离丘子关上门后顾不得休息,急忙检视胡姑娘身上是否有伤。摸到后脑勺时看到有血迹渗出。往腰间掏金创药,这才想起药已经给钟梁了。 于是只能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片布来,把胡姑娘的头包住。然后用力掐她的人中。解下酒葫芦,摇了摇,只剩下一丁点水了。想想不够用。 离丘子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口将剩下的水吞进嘴里,然后在嘴里来回的打转,伴随着唾液越来越多,直到感觉够用了后,喷到胡姑娘的脸上。 胡姑娘这才醒来,感觉脑袋疼,没注意到离丘子的唾液的味道。摸了摸脑袋,用布包好了,心安了许多。问道:“那纸人呢?” 离丘子道:“就在外面!”胡姑娘道:“怎么不烧死它呢?”离丘子摇了摇头,将刚才发生的情况简单说了下。胡姑娘听后惊得目瞪口呆。 离丘子道:“现在情况越来越危险,我还是先送你出去。”胡姑娘急忙点点头,有纸人在的地方自己实在太惧怕,一看到那双眼睛就会吓晕,不仅帮不上忙还会让离丘子分心。 胡姑娘爬进甬道后,该离丘子进去了。可是一只手用不上力气,勉强用右手去爬,刚一碰到岩壁,就疼得流了一脑袋汗。 胡姑娘等了半天不见离丘子跟着进来,便退回去,看到离丘子的伤势,吃惊的道:“这是怎么回事?”离丘子那双手已经枯萎的只剩皮包骨头,颜sè变得灰黑。一看就像是死人的肢体。 “被骷髅脸吸了一口……就成了这样……”离丘子蹲在墙角边吃力的喘着粗气。 胡姑娘诧异道:“骷髅脸?会吸人,我怎么不知道……” “是比正常人的骷髅小三四倍的,钻到人的后脑发髻中间……会不会吸人脑髓……还不清楚……”离丘子看了胡姑娘一眼,面带愧sè,接着道,“小姐一个人出去吧,这甬道又没有危险,我就不送了……” “我带先生走!”胡姑娘解下自己的腰带和外衣,把衣服给离丘子穿上,然后从包袱里掏出绳子,绑在离丘子的腰间,说道,“就算是磨,我也要把先生磨出去!” 离丘子摇摇头道:“你力气太小,甬道又这么狭窄,没法施力。这么长的甬道磨回去,你会被累死!” 两人沉默不语了一阵子。见胡姑娘还不肯走,离丘子道:“再不走,一会那纸人找到这里,我们一个都出不去了……” 胡姑娘见形势危急,咬了咬牙道:“纸人来了就跟它拼了!”说这话的时候牙齿打颤。又沉默了一阵子,胡姑娘脑海中不停的回想着纸人那双可怖的眼睛。 “哎,先生跟我走!”胡姑娘把双手和膝盖用纱布缠了十来圈,之后爬进洞中,硬是把离丘子往洞内拉。离丘子摆手道:“别白费力气了,我这次进来是帮托梦的尸体来找凶手的,答应鬼的事情要是办不到,出去也是个死……” “先把手治好再进来不迟!”胡姑娘语气坚定,用力一拉,离丘子支撑着一只手勉强半截身子进了洞。不过右手不能碰任何东西,一碰就疼得几乎要了命。 离丘子不得不躺着,于是胡姑娘在前面爬,硬是把离丘子磨着往出拽。 石室外,火人儿将殉葬坑内的骷髅烧尽后,在浓烟滚滚中分不出路径,于是乱打乱撞的狂吼。殉葬坑被烧的黑漆漆一片,几乎变成煤窑。 脚底下堆积起厚厚的一层骨灰,淹没脚踝。火人儿依旧在这里站立不稳。身子在骨灰中不停的旋转跌倒,一路跌撞来到九级台阶跟前。 火人儿看到这台阶高兴的发疯,总算是找到路了,急忙踩了上去,却因为脚底粘着厚厚的灰土没有站稳,一跤跌倒在台阶上。 急于想站起来,带着火焰的双臂抓着台阶,在身子还没有支撑起来的时候,只听台阶“咔……咔……”的一直响。 火人儿一呆,听到有动静,便保持着这种姿势,脑袋朝四周张望。这火人儿却不像先前的那个水属xìng的纸人有智慧。它没注意到是自己的高温度火焰把石头台阶烫的裂了开来。 双掌下的石头碎了,于是胳膊陷了下去,身子顿时失去平衡,在台阶上打起了滚。片刻之后,这九级石头台阶全部被火人儿烫的爆裂。 “轰隆”一声,台阶应声塌落。火人儿重重的跌在废墟之中,地面都跟着一起颤了三颤。而与此同时,正对着台阶的那扇大门忽然有了动静。 大门还一直保持着被打开的那条缝隙。只见从缝隙中不断的有白光掠过,飞了出来。 定眼一看,这些白光就是那些镶嵌在里面岩壁上的骷髅脸。一瞬间,骷髅脸飞出来有三四十张。个个张开嘴,将殉葬室中滚滚的浓烟吸入口中。 这些鬼东西虽然只长着一张嘴,根本没有腹部,可是食量却大的惊人。只在一盏茶的功夫内,便将偌大的殉葬室里的腐臭浓烟全部吸入口中。 骷髅脸在吸完腐臭浓烟后,开始长出了牙齿以及耳骨。看情形似乎是吃饱后长大了。 浓烟被吸的一丝不剩,就连腐臭味也全部被吸了进去。殉葬室变得清晰起来。 火人儿终于能看到东西了,发现半空中飞着许多的骷髅脸盯着自己,于是愤怒的朝这些鬼东西吼了吼。 骷髅脸也不甘示弱,个个张着狰狞的獠牙,对着纸人一张一合,恨不得立即将其生吞活剥。只是这些骷髅脸不能发出声音,火人儿便没将其放在心上。 “呼”一道火焰喷了出去,火人儿先发制人。攻击为首的一张骷髅脸。骷髅脸的动作比纸人的动作还要快一倍,轻轻往旁边一闪便躲过火焰,而与此同时,电光石火般的瞬间便飞了出去,一口咬住火人儿的手指。 火人儿急忙提高手指火焰的温度。骷髅脸的一双獠牙被烧的乌黑,但却没有断裂。仍旧死死的咬着纸人不放。 火人儿见自己的招数竟然没有起作用,另一手急忙运起火焰,朝着这张骷髅脸烧了过来。 ; 第35章:以恶制恶 ()骷髅脸不似粽子一般脆弱经不起火的焚烧。 被火烧过后,虽然变得乌黑,可仍然坚硬如铁,死死的咬着火人儿的手不放。那张嘴似乎是将火焰在往嘴里吸,纸人的手掌温度变得越来越低,火苗越来越弱。 火人儿见烧不掉骷髅脸,顿时大怒,想想刚才烧粽子时势如破竹,转眼间便烧化数以万计的骷髅,那种叱咤风云的感觉还在心头萦绕。可转眼间便成了虎落平阳之势,如何肯甘心。 将手抬得老高,猛然间朝着殉葬坑的地面狠狠的一撞,想把那张被火焚炼过的脸敲的粉碎。但是它的如意算盘落空,那张脸仍旧死死的咬着它的手指不放。 火人儿怒不可遏,但却没了辙,于是有些崩溃,开始乱吼乱叫,另一只手不停的对着这张骷髅脸喷火。 那张骷髅脸什么都不做,就只死死的咬着,怎么打都不放手。而还在一旁观战的那些骷髅在此时有了动作,其中一具欺身近前,又咬住了火人儿的另一只手。 火人儿两只手便无力再去释放火焰。不过它还有嘴,急忙喷了一道浓烈的伴着腐臭的火焰。其他的骷髅脸见状,有的将那腐臭尸气吸入嘴中,有的吹一口气,便把那强烈的火焰吹灭。 骷髅脸不给火人儿喘气的机会,立即有一张脸飞上前去,咬住火人儿的嘴。 这下火人儿再也没办法喷出火焰。全身上的火焰也在其他骷髅脸的吹气下变得慢慢的弱了起来,一旦等火势全被熄灭,这火人儿也算是废了。 却说胡姑娘拽着离丘子望洞外磨,只走了一百步便就累的再也走不动了,喘着粗气道:“歇一歇……等我吃些东西……喝口水……” 一个烧饼没吃完,突然感觉地面摇晃,心慌起来,对离丘子道:“会不会是地震,这……通道会不会塌……” 离丘子感觉摇晃并不是很强烈,摇了两三下便停下来再没了反应。心里诧异,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要是纸人追来了,绝对不会是只有这点动静。 想了想,决定去看看,反正在这甬道里面卡着要被磨出去,以胡姑娘的进度,只怕得要一天一夜的时间,便说道:“踏不了,不过里面一定有情况,我得要回去看看。” 甬道是倾斜着向上的,出去费劲,要回去容易。当下离丘子仍旧这么躺着,一只手支撑着洞顶,身子微微放松,双脚不停的换着,就这么半走半溜着出了甬道。 摸到火把,点燃。离丘子打开门,朝外面张望,看到了纸人和鬼骷髅大战的情景。 这些鬼骷髅好像是修炼成jīng,竟然在空中来回的飞舞着,又长着没牙的口把腐臭浓烟全部吸进口中。殉葬室的空气渐渐的变回正常,离丘子看的非常惊讶。等到看见鬼骷髅长出牙齿和耳骨后,心中顿时升起不祥的预感。 这些骷髅脸一定就是“万鬼阵”所孕育出来的鬼将。之前还奇怪为什么墓室里面的棺材都是空棺,看来那些并不是空棺,而是早就修炼成jīng,离开了原来的棺材,附着在正对着九级台阶的大门里的地方继续加深修炼。 “万鬼阵”被毁,火人儿惊动了鬼将,这才将它们引了出来。 离丘子看的胆战心惊,暗暗捏了一把汗,幸好自己为了逃命跳进殉葬坑,才让火人儿毁了这“万鬼阵”。不然这阵一直摆下去,将会生出更多的鬼将来。 胡姑娘见离丘子就这么回去了,不得不跟了下来。趴到离丘子背后向外张望,看到火人儿和鬼骷髅大战,这次离得比较远,火人儿的那双瞳孔也没盯着她看,便没有晕过去。 越看越心寒,不论是纸人还是鬼骷髅,都没办法对付。胡姑娘惊得躲进石室中哆嗦着不敢再看。 离丘子见骷髅脸不怕火,心道:这下糟了。难怪自己用火烧鬼骷髅的时候,火把竟然被吹灭了。鬼竟然不怕火,莫不是这些鬼东西也像那火人儿是五行属火的? 想想觉得不对劲,“万鬼阵”又不是“万火阵”,这又不是在孕育火种。鬼哪有不怕火的道理…… 眼前的这些鬼东西不怕火,那就只能说明一点,它们已经强大到没有克星! 想到这里离丘子打了个冷颤,要是火人儿就这么被灭了,那下一个就轮到这墓里所有的人了,这些鬼脸速度快的就像闪电,比纸人的动作还快。 得要想想办法……火,一定不能被熄灭! 有火,才有希望! 虽然这些东西并不怕纸人身上的火,但……火把是被吹灭的,而不是被吸灭的。离丘子想到兴许还有希望。 眼下要以恶制恶,帮助火人儿兴许还有九死一生。放任不管那就十死无生。 “姑娘身上有酒吗?”离丘子焦急的问胡姑娘。胡姑娘看离丘子的神情,便不敢多问,急忙把腰里的半壶酒递给离丘子。离丘子接过酒葫芦飞奔出去。 跳进殉葬坑,跑到纸人跟前,离丘子吞了一大口酒,然后用力朝纸人身上一喷。刹那间火光大作,本来就快要熄灭的火焰又复燃了起来。 离丘子大喜,自己心中所想不错,便急忙把剩下的酒全部都喷到纸人身上。趁着纸人和骷髅脸还在恶斗,急忙跑回石室中。 “先生这方法管用吗?”胡姑娘见鬼骷髅并不怕火,离丘子这么做无异于扬汤止沸。忍不住好奇便问。离丘子信心十足的道:“绝对管用?” 胡姑娘一脸疑惑的道:“怎么讲?”离丘子道:“纸人身上的火是被我引燃的,经过浴火重生,它身上的火已经成为无形之火。并不是真正的火焰。无形之火能烧实物却烧不毁jīng元。我猜测那些鬼东西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不惧怕火人儿。而我给它火上浇酒,酒一燃烧,真实的火焰便产生了,就算是再厉害的鬼,也怕真实的火。” 鬼骷髅见火人儿死灰复燃,便加快了吸火的速度。谁知被浇上酒后,火焰变得浓烈灼热,一往嘴里吸这真实的火,长出来的一副獠牙被烧的断裂。 鬼骷髅大惊,分别咬住火人儿双手和嘴的三张鬼脸的獠牙都被烧的断裂,牙断之后便开始烧脸了。这些鬼脸急忙放松逃了开去。 而其他的在吹纸人身上火焰的鬼脸,越吹火越旺。纸人身上火势如天,眨眼间就有几张离的近的骷髅脸被烧的裂了开来。 这些骷髅脸见情形不对,纷纷散开,逃进了大门内。纸人在离丘子的帮助下反败为胜,吼了一声,纵身跳离殉葬坑,一眼便看到了躲在石室旁边的离丘子。 离丘子见纸人朝着自己这边来了,大吃一惊,急忙关门,然后让胡姑娘拉着自己先往逃生甬道里躲一躲。 火人儿速度比离丘子要快很多。没等离丘子行动,便以走到石室跟前,将石门灼烤的滚烫,石室内冒起了青烟。 火人儿手一推,“哗啦”一声,整个岩壁都塌了。离丘子和胡姑娘还没来得及走进甬道,怕胡姑娘被纸人看见,便让胡姑娘蹲在角落里用身子把逃生洞口遮住,再将自己的衣服给她盖好,又用自己的身体遮掩着胡姑娘。 “胡子,多谢了!”火人儿突然开口说了句话,却不是这纸人原本应该发出来的口音。听这声音有点耳熟,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是洪老头! 纸人果然是洪老头在背后cāo纵。 离丘子回道:“谢就不必了,只希望你放过胡姑娘!” 火人儿顿了顿,没回话,过了片刻走掉头走了,冲进了那扇大门中。 离丘子松了一口气,这老东西这次还算是有点仁义,自己帮了他一把,他这才放了这一马。要是不帮他,老东西肯定术法被破,接连两次术法被破,而且内伤没完全愈合,就强行cāo纵,肯定会吐血身亡。 这次帮了他,也是在救自己。老东西明白这一点,才没有再为难。 不过没有回答,就是在说只放这一马,下次要是再碰见,还要抢胡姑娘。 胡姑娘躲在角落里听的清楚,听着火人儿的脚步声走远了,急忙掀开衣服问道:“那老sè鬼来了?”离丘子道:“是用纸人传音,纸人果然是这老家伙在cāo控!这该死的,以后难对付了!” “不过,谁是胡子?”胡姑娘一脸茫然的看着离丘子。 离丘子顿时觉得尴尬,胡子是在叫自己。只因自己留着胡须,时常被人这么叫。自己却并不喜欢被人这么叫。 也曾想过把胡子刮了,但是胡子长得太快,自己是个懒人,要三天两头的刮,简直要要了自己的命。于是就这么一直留着。 留得久了,也喜欢这一把胡子,给人的印象成熟稳重,值得信赖。 只是总时不时的有人会叫自己“胡子”。这让离丘子有点恼火,因为这么叫总感觉有些轻蔑,不尊重。但也没有办法,人们总是习惯把留胡子的人叫做“胡子” “不会是先生吧?”胡姑娘一脸坏笑的看着离丘子。离丘子越加的尴尬,装作收拾东西,没听见。 胡姑娘却不依不饶,兴高采烈的道:“我和先生还真是有缘,我姓胡,先生叫胡子,看来我们还挺亲近的……” “胡子尾巴!”不知道是谁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声,离丘子和胡姑娘都是一愣! ; 第36章:重逢 “胡子尾巴!”一个粗犷的声音传了过来。 离丘子和胡姑娘都是一愣!抬头一看,是项祖和钟梁走了过来。钟梁笑脸吟吟的抱拳施礼道:“先生,我们重逢了!”裤腿上不见有被细铁钉戳过的窟窿。 “重逢?”离丘子在心里念了一遍,这太诡异了。看这二人的反映,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那天的决裂是幻觉造成的。 但不知那天真实的情况是如何,四人到底是怎么分开的。这一切真是诡异! “你们竟然还敢来,看我不砍断你们的手指!”胡姑娘怒气冲冲就要拔剑。项祖和钟梁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急忙躲开道:“大小姐的气还没消,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这么小气……” 离丘子急忙按住胡姑娘,说道:“都是误会!”胡姑娘一脸的疑惑,不知道离丘子在搞什么名堂。不过既然离丘子说是误会,便将手放下来,但怒气还未消。 “女人家是心眼小,二位别放在心上,说说分开后,都遇到了些什么?”离丘子不能直接问,只能顺着话,再套话的方式问。 胡姑娘一听离丘子竟然在数落自己,便使劲掐他的后背泄愤。离丘子忍着疼不敢吱声。 钟梁道:“我们按照先生的指示,去搜寻另外两处井底,查看还有没有古墓。” 离丘子一怔,这二人还是叫自己先生,那天发生的是幻觉没错。不过这幻觉也太过离谱了吧,自己何时让这二人去别的井底查看。 自从下到井底后,一门心思的找线索,把力气都用在了开棺上面。自己把这里有三处井底的事情都给忘了,又几时给二人提醒过。 “结果如何?”离丘子问道,心里越来越疑惑。项祖道:“另外两处井底也有墓洞,只不过走进去,里面什么都没有,就只是个空旷的墓室……” 项祖顿了顿,想了一会儿接着说道:“那两处的墓室好像是疑冢!”离丘子不太相信项祖对古墓的了解,便问道:“你因何做此判断?” 项祖道:“我们哥俩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把两处的墓室都查过了,什么都没有,根本不像这里有这么大的殉葬坑,还有九级台阶。那里面空荡荡的,一定是用来迷惑人的。” “用来迷惑人的!”离丘子心里默念了一遍,确实,这里到处都是些迷惑人的东西,走到哪里都会产生幻觉,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自己从来都是最信任自己的眼睛。可自打进了梦魇村,这双值得信赖的眼睛已经让自己吃足了亏。离丘子心里有些烦躁不安。什么都一片混乱,理不出个头绪来。 “那你们是怎么找到墓室入口的?”离丘子没告诉他们只有子时在月光映射之下才能发现洞口的所在。 钟梁道:“这有何难,我只需拿着这锤子挨着岩壁一路敲将下去,空心还是实心一听就出来!”钟梁力大无穷,用力一敲便可听出来。之前离丘子也曾试过这方法,不过一来没带工具,只能用手和匕首敲。二来自己力气没这么大,敲下去也听不出区别。 离丘子心里想着,还是钟梁有办法,以后若是盗墓,一定要把他带上。 到底是谁告诉项祖和钟梁这里有三处洞穴的。是幻觉?还是色老头在搞鬼? 自己肯定没有开这个口。胡姑娘和自己都感觉错了吗? 要不是自己多个心眼,只怕这次刚一见面,便会拼个你死我活。离丘子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要是再不问清楚,只怕还会再产生这种奇怪的幻觉。 挠了挠头,故意装作脑袋受了点伤,假装呻吟了两声,说道:“我那时候……是怎么吩咐你们的……我脑袋让撞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项祖拿出金创药,查看离丘子头部的伤势。离丘子急忙摆手道:“没有外伤,就是撞了一下,脑子有点昏!”看着那瓶金创药,明明就是自己把钟梁双腿扎满了窟窿后给的那瓶子。 “开完棺之后,什么都没找到,我实在太恼火,吵着要金银。”钟梁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盗墓就是为了这点勾当,便大吵大闹。先生就告诉我们这里还有两处相同的墓洞,让我们去看看,兴许有发现。” 吵着要金银,这没错。但为什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变了呢? 四个人明明站在一起,却两个人看到的是决裂。另两个人却是听到别的墓洞。 真是活见鬼了! 离丘子脸色沉重,很久没有说话。心里思索着疑点到底在哪。 胡姑娘看离丘子有心事,加上之前明明看到决裂的事情,怎么一见面后离丘子会说误会,再看到离丘子故意装作脑袋被撞昏沉,听了那二人一番话后,总算是弄明白了。 四个人八双眼睛在同一时间看到的事情竟然不一样。胡姑娘顿时打了个寒颤,瘫坐在地下,目光显得有些呆滞。 项祖和钟梁没想到这点。见离丘子和胡姑娘都有心事,便发问。离丘子思绪被打断,说道:“没什么。”朝身后的逃生甬道看了看,想来色老头还没发现这洞口。 离丘子急忙走过去用碎石块把洞口堵住。这个洞口绝对不能让色老头发现,要是把他放出去,外面的人肯定会被他活活剥皮,灵魂锁进纸人的身体。 这老家伙就应该终身被困死在这种鬼地方! 堵好洞口后,离丘子道:“二位跟我进那扇大门里,看纸人和骷髅的战况如何。大小姐是留在这里呢还是跟着一起走?” 漆黑的地方,胡姑娘不愿意一个人呆着,便硬着头皮跟着走。怕见到纸人那双恐怖的眼白,便在把腰带解下来系到脑袋上,准备一看到纸人就把腰带往下拉将眼睛蒙上。 门内,人群显得有些骚乱。村民都发现了那个满身火焰的纸人。不过纸人浴火重生后,除了那双眼睛没有变化外,整个身子都变大了,也变得很强壮。看起来根本不像是纸人,倒像是燃烧着的恶魔。 村民没有认出来这个纸人,也不知道这就是洪老头的杰作。 门内的黑暗过于猛烈,即便全身火光冲天的火人儿冲入里面,在片刻后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只是隐隐看到二十多步之外微微亮着火光。 有几个胆子大的跟着火人儿走了进去。胆小的都拥挤在大门附近。看到离丘子一行四人进来后个个显得诧异。 “你们是人……是鬼?”面对着四个陌生人闯进幽暗恐怖的古墓中,村民被吓了一跳。离丘子不答,只问道:“那火人儿呢?” 有人指了指方向。离丘子立即带着众人往那里走,走了几步心里想到自己这边人少,便转头对村民道:“要想活命,就帮火人儿对付鬼骷髅……” “什么?帮那个恶魔,我看你们是鬼吧……”那人说着,忽然惊跳起来,跑出了门外。其他的人也都如惊弓之鸟,一瞬间纷纷逃了。 离丘子看着村民离去的背影,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烂泥!” 虽然和色老头有仇,但眼前不是算旧账的时候,要先解决了古墓里的鬼将才行。那一直没有出来的鬼王还不知道会强大到何种程度。 这个时候要是不团结一致,无异于等死。 和色老头的帐什么时候算都可以。即便是打不过色老头,也大可以从甬道逃出去,让那老东西在梦魇村里自生自灭,反正他也是风烛残年,没多少活头了。 离丘子四人跟着火焰的光芒一路走到最深处,看到旁边站着十个胆大的年轻人。这十人正瞪着圆眼观看火人儿和骷髅脸大战,都惊得目瞪口呆。 在门外,火人儿已经占了上风。鬼骷髅被打进老巢内。但是在老巢内,这些鬼骷髅又重振雄风,火人儿渐渐的又处在下风。 鬼骷髅被烧裂的脸颊全部恢复如初,一副獠牙也重新长了出来。鬼骷髅再次故技重施,三张鬼脸分别咬住火人儿的双掌和嘴巴。其余的吹身上的火焰。 火人儿身上的火渐渐的弱了下来。 而在火人儿和鬼骷髅斗争的那一片地方,黑暗慢慢的散开,并且向周围扩散。四周开始变得清晰,黑暗不再能吞噬火焰的光线。 火把的亮度恢复了正常的光芒。离丘子慧眼如炬,立即察觉到这情况。暗道:不好。急忙对旁边众人说:“有酒吗?” 那观看的十人正聚精会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肝胆欲裂。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离丘子没功夫回答,又问一句:“有酒吗?”这些人还没从恐惧中走出来,都缩着身子颤抖。钟梁见这群人对先生不敬,顿时大怒,暴喝一声:“先生问你们有酒吗?” 声音震耳欲聋。众人都被吓得瘫坐在地上,纷纷解下腰里的水袋、酒葫芦。离丘子接过来一一打开,把水挑出来盖好。 让项祖和钟梁帮忙把酒喷到火人儿身上。火人儿得到援助,立即火光大作,把这一对的骷髅脸烧的裂了开来。 骷髅脸刚一裂开,又在瞬间愈合住。与此同时,四周的黑暗又稀疏了下来,火把的光芒照射了过来。众人眼前一亮,能看得清身前百步之外的东西。 离丘子意识到这里的黑暗原来就是鬼骷髅的精元。 第37章:腐尸精元 却没有料到漫无边际的黑暗其实就是殉葬坑那“万鬼阵”的尸气形成的腐尸精元。 这里如此的开阔,腐尸精元源源不绝的被骷髅脸吸进口中。眼下成了一场僵持不下的恶斗。 火人儿身上的火得要靠众人来维续。众人所带的酒有限,顶多再维持一炷香的时间,火就要被扑灭了,得要想办法才行。 石室里已经有三分之一的黑暗消弭掉。举着火把能隐约看得见大门的位置,这样行动方便了很多。 离丘子对瘫坐在地下的十个人道:“快回村子里弄些油来!”这十人不认识眼前的四个人,便没有一个人应声。 钟梁是个急脾气,见这些人无动于衷,忍不住大怒,挥舞着火把朝众人烧了过来,大骂道:“你奶奶的,还不快点,再敢慢一步,我把你们都烧死!” 众人被赶出了大门。钟梁回转身帮离丘子的忙,没心思把时间浪费到这些人的身上。 酒用尽了,石室中的腐尸精元还有三分之一。离丘子只留下一根火把,其余的都扔到火人儿身上。僵持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后,火人儿终究不敌,火焰已经弱到只剩表层一道火光。 离丘子焦躁的等那些村民取油回来。然而半个时辰想来也不够用,墓室外面的通道记得第一次走的时候也花了大概一个时辰。 火人儿要是在这个时候被熄灭,那操控术法的色老头就会因为术法被破而受重伤,前次受了一次伤,还没好彻底,这次只怕会死翘翘。 想来想去,自己实在是没办法对付鬼骷髅,也就色老头的火人儿还能跟其抗衡下。要是色老头在这个时候死了,那这些鬼东西可就没人收拾的了了。 个人的恩怨且先放下,要想办法让火人儿支撑到村民把油送来。 离丘子急忙把自己的外衣全脱下来,往火人儿身上扔。衣服一触到火焰,腾的火光又升了起来。见此办法奏效,离丘子把自己的上衣全脱了。 眼下保命要紧,墓室里不像外面天气寒冷,脱了衣服虽然阴风阵阵,仍旧刺骨。不过身旁的火人儿就像是个巨大的火炉,站在它附近就觉得温暖。 没想到纸人一直是恐怖的敌人,现在却成了并肩作战的伙伴。 项祖和钟梁见烧衣服等于添柴加火,便也将自己的衣服脱了,往火人儿身上扔。就这样又僵持了大半个时辰。三个男人已经将身上的衣服脱得只剩下一条裤衩和一双鞋。 胡姑娘见三个男人脱成这样,害羞的急忙把头扭向一遍。本来也打算把外衣脱掉烧了,但看离丘子脱得只剩下这样,便不脱了,等一会出去的时候把外衣给他披上。 三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逼一个姑娘家脱衣服。胡姑娘就这样捂着脸站的远远的,时不时的从指缝中看火人儿身上的火焰状况。 也不知道忙活了多久没吃东西了。离丘子解开包袱,取出烧饼吃。看到包烧饼的包袱,再看看火人儿身上的火又开始弱了,便把烧饼都揣在怀里,让钟梁把布包扔出去烧了。 钟梁和项祖二人也饿了,看到烧饼都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胡姑娘闻到葱油的香味,朝三人看了一眼,便急忙道:“给我一个!” “接着!”钟梁扔了一个烧饼给胡姑娘,胡姑娘接过来吃完后对三人道:“我出去找找看还有什么能烧的东西吗。” 这话倒是提醒了离丘子,离丘子急忙道:“你别去,去了也抬不动,钟梁去,把那些木头材质的棺材都抬来烧了!” 钟梁应了一声,心里却不情愿。梦寐以求的一直想得到一口金丝楠木棺,上次的那口自己不小心给弄毁了。这次这口是无论如何也要运出去的。 其他陪葬室里还有四具其他木料的棺材。钟梁先把这四口棺材抬了来。希望能撑到村民把油运来。 三个男人用斧头把棺材劈成木片,不停的给火人儿加柴。又这样僵持了一个时辰,棺材烧完了。 离丘子等的焦躁起来。这时间算算应该绰绰有余了,怎么还没送来。 棺材烧完了,钟梁把攀岩用的绳索都扔到火里烧了,就是还不肯去抬那口棺材。离丘子道:“我记得还有口金丝楠木棺,去抬来!” 钟梁面露难色,想要那口棺材又不敢直说。眼下离丘子是力图保命,肯定不会答应自己这点小要求。便说道:“这都两个多时辰了,那群人我看是不会来了,咱还是撤吧!” 还没坚持到最后一刻,离丘子不放弃,便道:“你要不肯去,我去!”钟梁急忙拦着,心里终究还是对这先生存有敬畏,便乖乖的去把棺材抬了来。 一直到最后一口棺材烧完。这墓室里能烧的东西除了胡姑娘身上的衣服和手里最后的一根火把外,就再没有了。差不多三个时辰过去了,村民依旧没有来。 离丘子心里暗骂了一通:烂泥!烂泥!抹到墙上也终究是烂泥,会往下洒! 石室里的腐尸精元已经被消耗掉三分之二,大门的方向清晰可辨。却仍旧不见有任何的人过来,看来是没什么指望了…… 火焰又开始弱了下来。再不撤就来不及了。离丘子急忙下令撤,四人一路飞奔逃出大门,继而穿过殉葬室,来到直通大门的甬道中。 而此时,操控火人儿的洪老头感觉抵敌不住。急忙调转身子,朝大门的方向奔跑。火人儿的速度很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追上了离丘子等人。 骷髅脸还死死的咬着火人儿不放,看来这次是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了。 离丘子看情势危急,火人儿再逃不开,术法就要被破了。便急忙对着火人儿大喊:“老东西,让它自行熄火。你顶多吸些阴气,不碍大事,不然你就死了!” 火人儿迟疑了片刻后,立即自行熄火。身上的火焰全部熄灭,又恢复到被火烧之前的那个纸人的形状。 鬼骷髅仍死死的咬着纸人不放。一见纸人身上的火全部熄灭了,便奋力的全扑上来撕咬。刹那间纸人被撕成了碎片,一道黑烟从纸人的身体里冒了出来,并且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惨叫声胡姑娘最熟悉不过,急忙捂着耳朵,不敢往后看,拼了命的往前跑。离丘子这次看的真真切切,那纸人的下场真惨,不过被锁在里面的那道魂更惨! “我猜的没错,这天杀的老东西,竟然会这种邪术……”离丘子在心里暗骂。 穿过岩石门,离丘子急忙将门放下。稍微喘了口气,忽然感觉门内那股阴森的感觉在慢慢靠近,看来鬼骷髅解决了纸人后,还要对其余的人下手。 “跑!”离丘子往右手边跑,胡姑娘紧紧跟着。项祖和钟梁却跑到了左边。离丘子回头一看二人跑的方向不对,急忙大喊:“从这边走,那边的井水被抽干了,攀岩绳子又烧了,从那走不是找死吗!” 二人这才如梦惊醒。急忙跟着离丘子跑。在到河床岸时,正准备往下跳。胡姑娘一把拉住,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他披上。离丘子感激的看了一眼胡姑娘,猛然余光撇到身后鬼骷髅正朝着这边飞了过来。 来不及说话,离丘子一把将胡姑娘连同自己都拉到水中。钟梁和项祖刚跳下来,鬼骷髅接二连三的也跟着跳进水中。 二人的后脑勺立即爬了两张骷髅脸,只不过二人还没发觉。其他的骷髅脸都朝着胡姑娘和离丘子跑来。 骷髅到了离丘子脑后,停了停又都走开了,全部跑到胡姑娘的脑后。离丘子惊讶万分,看了看自己已经变成尸体模样的右手,想必是这些骷髅已经吸了自己的精元,对自己没兴趣了,这才不再缠自己。 离丘子急忙掏出细铁钉,往胡姑娘的发髻里一扎,骷髅脸迅速逃开,另一张脸紧接着凑了上来,在快要碰到细铁钉的时候,就像突然受了惊吓,急忙跳开了。 其他的骷髅脸见到如此反应,也都纷纷跳走,又全部游到钟梁和项祖的身上。一时间,骷髅脸爬满全身。二人大惊,用手去拨拉,一碰到骷髅脸,手顿时变得奇痛难忍,再稍过片刻后,失去知觉。 这感觉跟离丘子的右手被骷髅脸用嘴吸了一口后一模一样。才一会的功夫,二人双手全部失去知觉。 两人都和离丘子一样,是北人,水性又不好。在水中游泳,全靠双臂。如今双臂失去知觉,立即沉了下去,口中不停的灌着水冒着气泡。 离丘子急忙游了过去,救两人。胡姑娘不喜欢这二人,还呆着不动。离丘子用细铁钉赶走骷髅脸后,拽着二人的身子往上游。 不过钟梁实在太沉,自己水性也不好。十分吃力的往前游了几步就支撑不住了,便急忙给胡姑娘打手势。 胡姑娘极不情愿的游过去,手却不愿意碰这二人,用腰带缠着一个人,拽着往上拉。离丘子再拉一个,这才感觉轻松。 鬼骷髅由于忌惮细铁钉,不敢靠近,却仍一直紧紧跟在众人的身后。 一顿饭的功夫后,终于看到井口的光线。鬼骷髅惧怕光明,这才退开。 得救了! 第38章:和解 外面正下着小雨,稀沥沥的打在身上,感觉十分的冰冷。 墓室里不透风,三个男人虽然脱得只剩下一条裤衩,倒也没觉得冷。刚才扎进水中时只顾着逃命,没功夫去想。脑袋刚一露出水面,就觉得寒冷刺骨。 鬼骷髅总算退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鬼东西这么惧怕一根细铁钉。离丘子紧紧攥着这枚细铁钉,满心欢喜的将它当作宝。 三个男人全都受了伤,离丘子还好点,左手还能拽着井绳往上爬,项祖和钟梁是双手全都没了力气。不得已,只能让胡姑娘先上去,再把离丘子拉上来。然后两人把项祖拉上来,最后拉钟梁。 这钟梁身子太壮,八尺来高的身子,两百斤的体重,拉起来实在费力。胡姑娘一直抱怨,实在不想费这力气。但看离丘子这么吃力,也只得帮忙去拉。 胡姑娘力气太小,离丘子又无法尽全力。沉重的钟梁一直拉不上来,刚拉上来一点胡姑娘的手被勒的生疼,便就放手,为了自己厌恶的人磨伤了手不值得。 就这样,钟梁被拉上来又坠下去几个来回,在水里扑腾的喝了许多的水。最后实在忍不住,朝着井口大叫道:“姑奶奶,饶了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对你出言不逊了!” 听到这句话,胡姑娘总算是解了一口恶气,这才用力把钟梁拉上来。 刚爬上井口,被雨这么一淋,全都打起了喷嚏。如今已经是秋末冬初的季节,再不找身衣服穿上会冻生病。 不过现在身在梦魇村,跟村民一直不和。况且还有一个最大的敌人洪老头一直无时无刻的在惦记着,还有那个可恨的把自己引到这里来的老道士。 梦魇村实在没有自己容身之地。离丘子想了想,觉得之前帮过洪老头,加上他收术法的时候吸了些阴气,现在肯定是旧伤加新伤,重病卧床。 去找色老头,问他要衣服,然后要跟他好好商量一下。色老头有和鬼骷髅对抗的本钱,要破了这座墓,自己这些人不行,必须要借助色老头的力量。 走着走着,离丘子感觉有些怪,自己披着女人的外衣,里面又除了条裤衩什么都没穿,要是被村民看到了,肯定会被骂变态。看着胡姑娘冻得瑟瑟发抖,便把外衣脱下来,给她披上。三个大男人冻一冻能熬得过去。 其实胡姑娘更难受,湿漉漉的衣服贴着身子,每走一步,身子动一下都觉得寒冷刺骨。幸好今日没有风,不然这四个人从井里爬上来就被活活冻死。 找到纸扎铺后,离丘子也不客气,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进去。到后堂屋里随便找了几件干净衣服给众人换上。走到另一间屋子,看到色老头躺在床上,隔壁的厨房传来一阵药味和瓶罐碰撞的声音。 “我想洗个澡,你这澡盆在哪?”胡姑娘看见色老头躺在床上一脸病色,也不怕他了。在色老头家里就好像到了自己家一般,随意自在起来。 色老头见二人来了,也没感觉到诧异,感激的看了一眼离丘子,然后用手指了指厨房。胡姑娘走进厨房,看到金童子在熬药。 “小宝贝!阿姨来看你了!”胡姑娘一见到这个漂亮又懂事的小男孩心里就莫名的喜欢。金童子见是漂亮阿姨,冲她笑了一笑,却又急忙道:“你不要……杀……我外公。” 上次金童子亲眼看到胡姑娘和离丘子拔剑对着洪老头,那次的阴影仍然心有余悸。胡姑娘抚摸着金童子的头发道:“放心,那次是误会,阿姨这次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摸自己的腰间,把糖拿出来,却已经失水化了大半。露出失望的神情看着金童子。金童子却兴高采烈的一把将糖抢了过来,湿漉漉的纸皮都没剥就塞进嘴里嚼了起来。 井水是饮用水,虽然糖化了大半,却一点也没影响甜度。金童子还从来没吃过糖,嘟着嘴道:“好吃,阿姨,我还要!” 梦魇村常年与世隔绝,人人又受着梦魇的摧残,连最基本的劳作都耕种不好,又哪来的力气去做糖吃。生长在梦魇村里的小孩连糖都没有见过,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听老人们讲来解馋。 胡姑娘看金童子这样有些心疼,急忙把包袱里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给金童子。自己走到灶旁边烧火打算洗澡。 不过她一个大小姐哪里会,跟离丘子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学着烧火,可怎么也学不会。刚把火点燃,就被熏得直咳嗽。金童子急忙过来帮忙。 看着金童子这么乖巧,胡姑娘心想:我要是能有这个一个乖巧的儿子该多好。想着想着不禁眼泪就流了下来。 金童子把水烧好后喊胡姑娘,胡姑娘还在发呆流眼泪。金童子走过去一看,惊讶道:“阿姨,你怎么哭了?” 胡姑娘急忙把眼泪擦干,说道:“没哭,是烟呛得!”洗过澡后,天也黑了,胡姑娘便和金童子睡在一个屋。 离丘子坐在洪老头的床边,苦笑了两声道:“我们可真是冤家路窄啊!”洪老头也苦笑了一声,受了重伤,说话很吃力,便打着手势。两个死对头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说到天完全黑,各自去歇息。 梦魇缠身,离丘子不敢独自一人睡,便和项祖、钟梁一起睡在厨房,提醒他要是谁先梦魇,一定要叫醒对方。 项祖和钟梁自打进古墓后还没曾合眼。都忘了时间,也不知道进来是一天还是两天,总之觉得很累,一躺下就睡着了。 这一夜,三人睡的极其不踏实,先是离丘子梦魇,把二人吵醒。之后离丘子没了睡意,接着那二人依次都梦魇了。 项祖和钟梁二人被梦里那种真实的情景吓到了,也都没了睡意。三个男人就席地而坐聊了一夜,挨到天明这才敢睡。 而里屋的金童子和胡姑娘却睡的十分香甜。离丘子一直疑惑,胡姑娘从来没有梦魇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此时看情形,色老头的外孙也没有梦魇,但不知道这村子里还有别的人不梦魇吗。等色老头病好能说话了要问问他。 色老头一连吃了五天药,病情才有好转。离丘子、项祖、钟梁三人在此期间一直服用辟邪抗腐的草药,才保持手臂没有继续恶化。不过一直服这种药也治不好。只能等色老头病情完全好后,一起消灭了鬼骷髅也许腐烂干枯的手臂就会不治自愈。 梦魇的死亡期限转眼就到。离丘子依前次一样,用“命火续命”的方法再次脱离梦魇的纠缠。 色老头见到此法后又是惊讶又是惭愧。感叹离丘子实乃一介奇才,惭愧这方法自己怎么就想不到。否则自己的女儿女婿也就不用死了。 这个胡子不知道是什么角色,竟然能看得出自己术法的破绽,关键时刻还懂得让火人儿自行熄火。这可实在是个劲敌。 色老头也让外孙子给他烤命门,虽然没被梦魇缠身,但这方法可以强身健体,对他的内伤很有帮助。如此烤了三天后,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 在这期间,离丘子一直想出去找那个陷害自己的老道士。看着今日天清气爽,便独自一个人走了出去,自己以前的恩怨不想把其他人牵连进去,就让胡姑娘和项祖、钟梁呆在色老头家别乱跑,也是为了监视色老头。 循着上次的记忆,走到一户人家门口,上次老道士就是躲在这家。离丘子还没来得及敲门,被隔壁的村民看见,那人便大喊着:“那个杀人的来了……杀人的来了……” 一瞬间,村民全都涌了出来,手持农具,个个怒目相向。离丘子见情势不对,急忙撒腿就跑。村民跟在后面一直撵。 离丘子是练家子,平日山路都走惯了,何况是在平地上跑,一眨眼间便甩开了村民。然后绕路回洪老头家。 往常都是带着胡姑娘跑,没少连累自己。自己一个人跑就是利索,离丘子想了想,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后,就安心帮她破解美人图的秘密,要赶紧把这个大小姐送走,自己可是被拖累够了。 洪老头能下床安稳的走路,说话也恢复正常。离丘子心想,眼下这老东西身子还很脆弱,对他动手也没有力气还手。 此时不逼问他些问题,更待何事。 离丘子笑吟吟的走到洪老头的床前,端着一碗药汤,说道:“老东西,问你几个问题。”洪老头一看这一脸的坏笑,脸色大变,急忙缩在角落里道:“你可别乱来!” 离丘子笑道:“你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乱来。”端着药碗爬上床,掰着洪老头的嘴,硬给他灌下去,并喝道:“我问你,锁在纸人里面的魂魄是不是你杀的人!” “不是……是我用村子里被梦魇杀死的人的魂魄……” “你好残忍,这些人都死了,你还让他们魂飞魄散,永世无法投胎!”离丘子狠狠地捏色老头的脸。色老头被捏的疼得直叫:“你再弄我就死了!” 离丘子不搭理他,又接着问:“为什么你孙子没被梦魇缠过?”色老头用手拍打着床,疼得说不出话来。离丘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重了,急忙松手。 色老头终于能喘口气,咳嗽了几声后,吃力的看着离丘子道:“我们和解吧!” 第39章:灭骷髅 留着色老头的命还有用,要是真把色老头捏死,那自己手上这伤可就别指望能好,想想下半辈子……离丘子急忙松手。 本来也没打算下这么重的手,可是一看色老头这副令人厌恶的长相,就不知不觉得手重了。离丘子心里揪了一下,连忙提醒自己要冷静。 听到色老头说和解,离丘子一愣,这老家伙总算是服软了。不过话还没问出来,便又去捏色老头的脸。 色老头刚才差点被捏的背过气去,知道离丘子的厉害,急忙喊:“住手!”离丘子眼睛一瞪,喝道:“快说!” “我不知道!”色老头打了个寒颤,看着离丘子那凌厉的眼神,心里怕了。离丘子却看不透色老头眼神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便不肯轻易相信他,手仍在往前伸。 “我真不知道……要是知道……我女儿女婿也用不着被梦魇杀死……” 离丘子看色老头这话说的在理,想来不假,便不再逼问。脸色一变,转成笑吟吟的道:“和解,我早就想和解了!” 色老头松了口气,不过心里对离丘子的恨到了顶点。盘算着等自己的伤完全好了后一定要把今天吃得亏算回来。 又将养了几日,色老头已经基本痊愈,可以再次操控纸人术了。不过离丘子三人的伤势却恶化了,药石罔效。再不行动,整条胳膊都得被砍下来。 于是离丘子召集众人商议对策。钟梁和项祖双臂毫无力气,无法再参战。胡姑娘力气太小,胆子又小,行动起来帮不上什么忙,离丘子便让这三人都呆在色老头家里,暗中嘱咐三人在色老头施法的时候,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对于项祖和钟梁的突然出现,洪老头没有过多的怀疑,梦魇村肯定只能进不能出,想必这些人也是无意中闯进来的,才和离丘子呆在一起。看胡姑娘对这二人十分的冷淡,似乎还有些厌恶,洪老头就没有再去多想。 人手不够用,只能问村民借。这事情让洪老头出面。对村民晓以利害,总算是找来八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帮忙。 这一日,阳光普照,天气暖和。 离丘子和八个村汉带好干粮物资,从那口被抽干水的井下去,再次进入古墓。这次油准备的充足。八个村汉,一人背一桶棉籽油。 这些油是全村人一冬天用的,听色老头说井底有鬼,可能就是这东西影响造成的村子里不辨方向,夜夜被梦魇缠身。村民这才把仅有的油全部贡献出来,只要能消灭鬼。那就放下对离丘子一干人的成见。 离丘子这次可说是背负了全村人的希望,不过他也知道,要是失败了,胡姑娘、项祖和钟梁他们三个肯定会被村民生吞活剥了。 纸人跟着进来了。走进殉葬室后,离丘子把纸人点燃,纸人浴火重生变成火人儿。然后先浇上半桶油,众人跟着火人儿冲进了大门。 恐怖的骷髅脸已经闻到了火人儿那熟悉的气味。个个张着一副獠牙冲了过来,虽然前次已经将那个纸人撕成了碎片,解了恨。但这次看到纸人恨意又重新燃起。 一个时辰后,耗掉了一桶油,石室内的腐尸精元几尽被驱散。离丘子心下欢喜,估计再有半个时辰,这些骷髅就被消灭了。 在石室内的腐尸精元快要被耗尽的时候。突然一半的骷髅脸离开火人儿,将最后的一些腐尸精元全部吸入口中,朝着离丘子等人攻了过来。 离丘子大吃一惊,怎么这些鬼东西突然改变了攻击目标。于是急忙掏出细铁钉。骷髅脸在离丘子身边打着转,不敢靠近。其余的却都往那八名村汉身上飞去。 顷刻间,八名村汉的后脑勺都贴上了骷髅脸。离丘子心里紧张,要是这八个人死了,又只剩自己孤身一人了。得要救他们。 离丘子举着细铁钉朝那八个人冲过来。而越来越多的骷髅脸在离丘子身后打转,逼得他不得不一直盯着自己的背后,稍不注意就会着了道。 离丘子一直被逼得后背贴着岩石,这才摆脱腹背受敌的窘况。不过眼跟前有十来张骷髅脸飞来飞去的,只要自己一动,骷髅脸就跟着动,自己往哪,骷髅脸往哪。 挥舞着细铁钉驱赶,刚一赶跑,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又都涌了上来。就好像那臭苍蝇一般,怎么都赶不走。 眼光一瞥,看到有一名村汉脑袋已经变得萎缩、干瘪。显然是被骷髅脸吸了脑髓。那村汉在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具皮包骨的干尸。 离丘子看的心惊胆战,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脑勺,庆幸自己警觉,第一次被骷髅脸贴住的时候及时将其赶跑。 其余的村汉看到这情况个个惊慌,有的急忙摸自己后脑勺,可是一碰到那骷髅脸,手立即疼痛麻木,使不上力气,之后便任由骷髅脸宰割。 在这诡异的骷髅脸面前,众人都无计可施。 另一旁,十几张骷髅脸拖着火人儿。火苗也渐渐的弱了下来。再不浇油,就死定了。离丘子没心思再去顾那八名村汉,急忙将细铁钉奋力一挥。 一张还在飘着的骷髅脸没料到离丘子突然有了动作。被那铁钉化了一下,这张脸顿时裂成两半,化成了一道黑烟朝着石室内深处的一个方向飞去。 其余的骷髅脸见状,都惊慌的退了许多步,但是仍旧不肯离开。离丘子一看眼前的距离被拉开,总算有活动的余地,便急忙奔向油桶,起开塞子往火人儿身上泼。 火焰得以延续,那十几张骷髅脸少了一半的战力,渐渐的有些支撑不住,獠牙都开始碎裂。缠着离丘子的那些骷髅脸见形势危急,都撤走飞过去帮忙吹火。 而那八张吸了人脑髓的骷髅脸变得异常的狰狞,不仅獠牙变得长了一倍,耳骨后面还长出了脑骨。这八张骷髅脸见形势不对,也飞过去吹火。 刹那间,火人儿身上的火焰被吹的往后倾,火势一下便弱了下来。 离丘子十分的惊讶,没想到吸了人脑髓后的骷髅脸变得这么嚣张。急忙又加了一桶油。骷髅脸仍旧处在上风。离丘子不得已,再继续往上浇油。 有八具没有吸过人脑髓的骷髅脸被替换下来,朝着离丘子攻击。离丘子又再一次被逼得靠向岩壁。 火灭后,都的死。拼了,离丘子不再顾及腹背受敌,冲上前去,一桶油又泼了过去。后脑勺立即被一张骷髅脸贴上。 感觉到耳根子后面凉飕飕的,手上的细铁钉急忙向后一戳。那张骷髅脸正要开始吸脑髓,哪里肯走开。细铁钉便一下从这张脸的额头上戳了个窟窿。 一道黑烟朝石室的深处飞去。离丘子看那方向,似乎是起风的那地方。 骷髅被消灭后并没有魂飞魄散,而是化成一道黑烟飞向了那个地方。黑烟应该是骷髅的精元所在。想到这里,离丘子隐隐觉得不安,也许,起风的那地方,有一个更难对付的恶鬼在等着他。 八桶油已经用了一半了。自从那吸了人脑的八张脸加入阵营后,火人儿就一直招架不住。本来一桶油最起码能够支撑一个时辰,现在才支撑一刻钟左右就弱了下来。 离丘子看此法不是长久之计,须得釜底抽薪。拿着细铁钉,蹑手蹑脚的走到骷髅脸的后方,看准一个,猛然扎了过去。这张骷髅脸化成黑烟飞走。 鬼骷髅被人从背后偷袭,开始出现了骚乱。有十几张骷髅脸胡乱的飞舞着,不小心碰到了离丘子的胸前、左腰侧。 离丘子顿时觉得胸口和左腰疼痛难忍,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倒在地。骷髅脸胡乱飞舞的攻击竟然奏效,于是那十几具鬼脸就一直在离丘子身旁不停地乱舞。 这些鬼脸此时也不要命了,根本不在乎离丘子手上的细铁钉。肆无忌惮的飞来飞去。离丘子惊得缩成一团,用左手拼命的护住整个身子。 鬼骷髅不要命,自己可不能不要命。那些鬼骷髅即使是被细铁钉扎死,但元神却没散,所以这些东西在刚开始被离丘子唬住。到后来,个个都不要命的往离丘子身上扑。 离丘子双腿,周身全部被鬼骷髅咬伤。瘫坐在地下连动都不能动,只剩挥舞着的左手和来回闪避的脑袋。 僵持了大半天后,除了那八张在对付火人儿的骷髅脸外,其余的鬼骷髅全被离丘子扎裂消散。火人儿这次总算是扛了下来,和那八张骷髅脸打成平手。 接下来,又是僵持。任何一方退让就意味着输。火人儿最多还能支撑半个时辰,而那八张骷髅脸看起来还绰绰有余。 怎么办,身子动不了。离丘子焦急万分,只有左手和脑袋能动,从肩膀以下的部位全部麻木没有知觉。 手上攥着细铁钉,胳膊支撑着地面,咬着牙吃力的往前爬,整整一顿饭的功夫就往前挪了三寸远的距离。就算是能挪到油桶跟前,也没办法打开桶往火人儿身上泼。 “要是能来个人帮忙就好了!”离丘子喘着粗气低声自言自语。这次带下来的八个人都极其不情愿。要不是因为是自己村子的井里有鬼,估计没有一个人肯下来。 这个时候又能去指望谁。离丘子懊恼万分,攥着细铁钉朝地面狠狠地扎了几下。以此来发泄自己的不甘。 “先生,我来了!”只听一声清脆婉转动听的女人声音。 离丘子抬头一看,是胡姑娘。 第40章:转风向 “我不是让你看着老东西吗,你怎么来了?”离丘子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一直拖累自己的大小姐,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帮自己一把。 想来这一路上,胡姑娘救了自己多少次自己都有些模糊记不清楚了。但即使如此,每次进墓,总是会嫌弃她累赘添麻烦。 而此时,离丘子激动的几乎快要落泪。不过他终究是个男子汉,岂能在女人面前出丑。强忍着,声音带点哽咽的问胡姑娘。 胡姑娘道:“老东西施法术的时候把门窗全部关起来,又把我们赶了出去,说是有人在里面会让他分心,一分心就会走火入魔而死。我们也没办法,反正什么也看不到,我又放心不下先生,就跟着跑来了。” 胡姑娘见骷髅变少了,却都变得更恐怖了。火焰又慢慢开始变弱,于是打开油桶,往火人儿身上倒了一桶油。 这一次,鬼骷髅有些力怯,有一具骷髅脸的獠牙被烧裂。这张脸急忙退开战团,朝着胡姑娘扑了过来。 胡姑娘哪见过这阵势,吓得急忙蹲下来双手捂着头。离丘子大喊:“到我跟前来!”胡姑娘听见声音,急忙跑过去又蹲下来。离丘子把细铁钉塞到胡姑娘手中,说道:“用这个扎它!快!” 骷髅脸眨眼就到了眼前。胡姑娘接过细铁钉看都没看就随意朝着一个方向刺了出去。鬼骷髅动作极其敏捷,这胡乱一刺哪里刺的上。 胡姑娘对这骷髅脸的惧怕也仅仅只次于纸人的瞳孔。所以她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四周,就这么一手拿着铁钉胡扎乱扎。 那鬼骷髅呆在半空俯视了良久后,发现这个女人像疯子一样胡戳乱戳的,根本不寻找机会往要害处扎,后背尽是空门,于是以石光电火般的速度贴到了胡姑娘的脑后。 离丘子一看大事不妙,骷髅脸已经藏到胡姑娘脑后的发髻里了,而胡姑娘还浑然不觉,仍兀自在发疯。于是伸手往胡姑娘的耳根子摸去。 手触摸到耳根子时,胡姑娘羞红了脸,这才停止乱摆。扭捏的看了一眼离丘子,眼神又急忙躲开。 “哎呦,这下全身残废了!”只听离丘子大喊一声。胡姑娘被猛然吓了一跳,脸色由红变得苍白,急忙往离丘子身上看去。离丘子焦急道:“快扎脑后!” 胡姑娘这才意识到离丘子不是对自己有意,而是那鬼东西趴在自己脑后,刚才那举动是在提醒自己。可是由于自己惧怕,在发疯。当下来不及懊恼,急忙握着铁钉朝脑后一扎,没扎到,那鬼脸飞走了。 离丘子替胡姑娘挡了一下,左手被鬼骷髅吸了一口,这下除了脑袋外,整个身子完全不能动了,就好像全身瘫痪一般。 胡姑娘急忙观视离丘子的伤势,离丘子喝道:“这都什么时候还顾及这点小事,快把那东西解决了。” 胡姑娘便又拿着铁钉追着那张骷髅脸满石室的跑。离丘子看她那笨拙的样子滑稽好笑,止不住的叹气。 在一旁的火人儿总算是把鬼骷髅的气焰压了下去。其余的七张骷髅脸的牙也都被烧裂了。见情形不妙,鬼骷髅全都退了开去。火人儿紧追不舍,手掌,嘴里吐出火焰,三张骷髅脸没来得及飞远都被烧裂。 剩下的五张骷髅脸见大势已去,急忙都往那风口退去。火人儿双掌连发五道火焰,追着那五张骷髅脸烧去。 就在火焰与疾风接近时,火焰全部被熄灭。那五张骷髅脸逆风而上,没有半点阻力。火人儿一路奔跑过去,手掌上的火焰接二连三的往出击发。 然而不管再大的火,一碰到那强烈的风,就会被吹灭。五张骷髅脸已经全部钻进了风口,消失在黑暗中。 色老头不甘心放掉这些漏网之鱼,操控着火人儿逆风而上。就在一条手臂进入强风的范围内,只一刹那的时间,整条冒着火焰的手臂全部被吹灭。 “赶紧退开!”离丘子在一旁看的心急,只怕色老头急于求成,坏了大计。色老头知道这股风的厉害,只得乖乖的退开。 那条老命,色老头他自己挺珍惜! 忽然,离丘子觉得自己的身子恢复了知觉,试着站起来,很轻松便爬了起来。看看身上的伤,都变得完好如初,最早受伤已经变成干尸的右手也慢慢的长起了肉。 “怎么回事?”离丘子心里暗自欢喜,但不知道是为什么,不是还有五张骷髅脸没有被消灭掉吗,病情这就好了……也许是之前那些吸过自己精元的鬼骷髅死了,病情就自然好转了。 “我们成功了!先生你好了!”胡姑娘欣喜万分,总算是战胜了鬼骷髅,虽然有漏网之鱼,但是那些咬过离丘子的鬼骷髅都被消灭了,其他的漏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五张骷髅脸全部从风口处消失之后,风突然停了。 离丘子心里诧异,怎么这些鬼东西过去后风会停,难道那里面也是这些鬼东西一直在吹阴风? 石室变得清晰可辨,没有一点腐尸浊气。但是依旧阴森寒冷,很显然,风口处透着阴森鬼气,里面一定还有什么鬼怪。 离丘子举着火把在石室里转了一圈,绕过风口,只查看其他的地方。觉得风口处很危险,不敢冒然过去。之前看到过岩壁上镶嵌的骷髅脸,现在走过去再看,那岩壁上光滑,没有一点东西镶嵌之后留下来的痕迹。 想来也许那些骷髅脸并不是实体存在的形态,有可能就像火人儿刚浴火重生之时,身上发出来的无形之火一般,虽然看得见却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石室里面除了岩壁上点着的长明油灯外,并不见任何东西。离丘子什么也没有发现。但仍不甘心,石室还没有一寸一寸的去摸。心想,这么大一间,肯定还有别的通道或者耳室,不然这么大的古墓也说不过去。 一个人找太费劲,就让胡姑娘帮忙,二人先从西面的墙开始摸索。 风口的那处地方黑暗的异常。跟之前石室里充满腐尸精元的情形看起来很相似。 火人儿见风停了,便大着胆子朝风口走了过去。离丘子没有阻拦,虽然自己不敢去,但他也很好奇,想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离丘子停下来,看着火人儿的举动。胡姑娘不敢看那纸人,尤其惧怕纸人的那双瞳孔。所以能避开就尽量避开,此刻摸索着石壁给自己找点事做,跟那纸人呆在一起浑身的不自在。 就在火人儿靠近风口有一百步的距离时,风口中突然刮起一阵飓风。风向跟之前的相反,西北风。而且大门被这股飓风刮得完全打开。 也不知道风是从外面刮过来,还是从风口里面发出的一阵吸力。 这风将火人儿往里吸。火人儿有半个身子都处在风之下,一瞬间半边身子被吹灭了。惊得色老头一身的冷汗,急忙操控着火人儿往旁边跳开。 离丘子大吃一惊,怎么风向突然变了,墓室里是不通风的,这股怪风从何而来。看看大门的方向,要是风从外面刮过来,实在讲不通,梦魇村这种地方处在北方,常年四季都没有刮过这么大的风。 这又不是在江南的海边,怎么会起这等强烈的飓风。难不成是风口里面的鬼东西在作怪?想来想去也只有这种可能。 大门口的飓风已经阻止住了离丘子等人的去路,要想离开这里除非找别的出路。离丘子擦了一把冷汗,急忙转过身和胡姑娘一起找机关。 找了一个时辰,把西边这面墙挨着一寸一寸的找过了,没找到,又转到南面的墙去找,最后又转到东面找,耗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一无所获。 风向转了,北边那面墙处在飓风旁边,没办法过去。离丘子和胡姑娘又被困在石室中,进退不得。 色老头操控着纸人看到了这一切,一直在一旁发呆,想不出对策。离丘子看了火人儿一眼后,心里有了想法,对着火人儿说道:“自行灭火,然后收术法!” 色老头通过纸人传音,听到离丘子的话,知道这死胡子是想出对策了,便照办。 火人儿恢复成纸人之后。离丘子一把抓起纸人,往风口处一扔。纸人瞬间被卷了进去。完全消失在黑暗中后,飓风变小了,但没有停。 离丘子看机不可失,急忙拉着胡姑娘往大门的方向跑。风还保持着这样的强度,离丘子一手紧紧地抓着门,把胡姑娘先从门内拉的送过去,然后再让胡姑娘把自己拉出去。 大风刮在脸上,就像刀割一样。两人忍着疼痛,出了大门,看到大风一直顺着墓道的出口往墓室里面刮。看来这风好像是从外面刮进来的。 要还是再冒着大风走,通道里尽是光滑的石壁,没有抓力点,肯定会被吹跑。离丘子当机立断,决定从逃生甬道走,然后绕一大圈,从第一次进来时的那个土丘进梦魇村。 之后再去找洪老头商议对策。不过,把洪老头的纸人扔到封口里,那老东西会不会怪罪他,毕竟那纸人要制作一个相当的困难。需要有人的魂魄…… 第41章:五行纸人术 离丘子想到制做这种能术法加身的纸人,得需要人的魂魄。现在害色老头丢了一个纸人,那老家伙肯定会再去找个人的魂魄。 不知道又该谁遭殃了。 这算是自己的罪过。情急之下,顾不得那么多。但回过来去想,后果还挺可怕。 从逃生甬道爬出去后,外面天早黑了。这荒郊野岭的路径又不熟,二人不得不在山上过夜。离丘子就近砍了些枯树枝,点起火,两人依偎着靠在一棵树上。 忙了一整天,也没顾得吃一口饭。停下来才觉得饥饿。把随身带的干粮取出来吃了些。次日天亮,就下山寻路,回到梦魇村。 刚一进门,洪老头就嚷嚷着问离丘子要那个纸人。离丘子道:“扔进风口里去了,你不如试一试再施法,说不定能看到风口里面的情形。” 洪老头知道风口里面鬼气森森,怎么敢轻易施法,不禁露出警惕之心道:“死胡子,你想害我?”离丘子道:“我可是无意的,昨天就是为了想办法能让风变小点,才不得已牺牲了你的纸人,大不了我陪你一个!”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要你连里面的魂……” “我说陪你纸人,没说陪你魂,你要不要!”离丘子不等色老头把话说完就将话抢了过来。色老头生气道:“谁稀罕,我的纸人可都是经过千锤百炼锻造成的……” “锻造成的?”离丘子疑惑,念了一遍。洪老头脸色一变,急忙捂嘴,显然是无意中说漏了嘴,自己的这个本事可是独门绝学,岂能轻易让他人知晓。 离丘子看色老头脸色有异,已经猜了出来,便急忙追问。洪老头却再不肯提半个字。老家伙身手也差不多恢复了,离丘子不是对手,这次便不能像上次那样来硬的,只得暂且作罢,心想日后还有的是机会。 洪老头看离丘子独身一人回来,便问道:“那八个人都死了?”离丘子点头。那八个人是被吸干了脑髓的,已经死透了。所以即使吸他们的鬼骷髅被消灭,他们也没办法伤口愈合。 洪老头露出一丝诡异的冷笑。离丘子看了后极不舒服,已经猜出了老东西在打什么鬼主意。村民一直对自己有成见,这次下墓室中未能尽全功,反倒让他们全军覆没。村民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离丘子神情严肃,皱着眉独自静坐,现在得要给自己想好退路。这里的事情彻底解决后,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撤走,绝对不能让村民抓住。 逃生甬道老东西还没发现,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项祖和钟梁身上被骷髅脸咬成的伤口也都复原。这次可以帮忙了。休息了一天后,离丘子带着二人来到井口。 井口没有风,昨天一早回到井口的时候也没见村子里起大风,问起二人,二人也说村子里一点风也没有。 看来风不是从外面刮进去的,而是风口里面有一股巨大的吸力造成飓风。 现在要是从井口直接下去,估计会被那股吸力直接吸进风口里。离丘子带着二人走到另外一处井口,先由水路下去,然后再从透着光线的过道中迂回到墓室的入口。如果这个井底也充满了风,那就说明很危险,人不能进去,得要另想办法了。 三人下去后,由项祖在前探路,腰上系一根绳子,另一端离丘子和钟梁紧紧的拽着绳子,一旦项祖被风吸进去后,二人立即将他拽回来。 项祖身子最轻,也只有让他来。并且这是个十分危险的活,如果稍微不慎,绳子承受不住力道,在前面探路的那人就会被吸进去。 离丘子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自己不能去冒这个险。钟梁身子太重,自己和项祖两个人拉不动。项祖在这里最没有用处,所以得让他出点力。 项祖比离丘子还要小心谨慎。俗话说一分胆子一分力,这项祖武的不行,文的又在这古墓里半点作用也没起到。看着众人一直徒劳无功,自己也觉得惭愧。先生让他去的时候,倒也没有怨言。 自己总不能老跟着吃白食吧,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赶出去。项祖将心提到嗓子眼,迈着比女人还碎的步子,往前蠕动着。 在接近墓室入口的时候,感觉到了风的存在。风很小,项祖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靠近石壁机关门,双手抓着门檐,脑袋往入口里探。 入口里面风大了很多,但也不像前日起风时的那般猛烈。项祖感觉这风还能顶得住,便走进墓室中,越往前走,风力越来越大。在感觉就快要顶不住风力的时候,急忙退了回去。 把情况告诉离丘子。离丘子吩咐众人撤退。既然人没办法进去,那就只能回去另想办法。走了一路,离丘子一直在想前日把纸人扔进风口中,风就变小了,不知道是风口因为吸进了东西被卡住了一些口子,还是因为纸人是里面的恶鬼的仇敌,把它吸进去,找着敌人了,风自然就小了。 走到纸扎铺的时候,一个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 梦魇村的纸扎铺常年四季不论白天黑夜都是门户大开。这里的村民家家户户一到夜晚都闭门锁窗,就纸扎铺是个例外。 有谁会打死人用的东西的注意,正常人唯恐避之不及。所以这些纸人、花圈、冥钱、纸马等一应给死人用的东西放在这里,虽然没有人看着,但却没一个人敢动。 纸扎铺是真正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离丘子把纸人一一提起来看了一番,发现摆在这里的纸人都只是个空壳,是真正用来烧给死人的。那些有魂魄附体的纸人也不可能被摆在这里。 色老头的命根子宝贝东西,应该是藏在人都看不见的地方的。不过就三间破房子,离丘子趁老东西病重的时候都搜看过,没有什么发现。老东西会把它的纸人藏在哪里? 想了半天想不出来,便不想了。离丘子提溜起两个纸人,又跑到井口。这次从干枯的井口下去,把两个纸人塞进墓洞力,让其被风吸进去。 在墓室门口守了有一个时辰,没感觉到风弱下来。离丘子爬上井口回去与众人汇合。洪老头听了离丘子的述说后,想了想道:“可能那股风真的是要把仇人都吸进去,这样吧,上次进墓室灭掉鬼骷髅的是你死胡子还有那小美人……” 洪老头一提到小美人,神情有些惋惜,接着道:“我看你们两个让那个风给吸进去,这样风就会停了,我们随后紧跟着下去救你们!” “这倒也算是个办法!”钟梁头脑有些简单,没听出来洪老头什么意思,以为他真的是在想办法。项祖急忙给了钟梁一个暴栗,喝斥道:“这老家伙是想让先生去送死,你跟着起什么哄。” 钟梁一听顿时大怒,挥着拳头就要揍洪老头,嘴里骂道:“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离丘子制止道:“老东西,玩笑别开的过火,咱们现在谁离不开谁。”洪老头笑道:“我刚才说的可是最妙的办法……” “我想到办法了,不过还得你施法术!”离丘子突然胸有成竹的这么说,洪老头心里有些讶异,问道:“什么办法?” 离丘子压低了声音,附到洪老头的耳朵边悄声说道:“风属巽,为木,你施法用一个五行属木的纸人顺着风口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洪老头一听这话惊得脸色煞白,半晌没说出话来,想拒绝。离丘子接着道:“你别不承认,金木水火土五行纸人我看你应该都有炼制。” 底细被离丘子知道的一清二楚,洪老头强行压住心里的惊慌,附耳低语道:“你知道的太多了,小心我灭你的口!” 离丘子附耳低语回了一句道:“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这事在村子里公开了,到时候看咱们谁灭谁的口!” 洪老头被气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不答应没办法。取了村子里很多因为梦魇而死的人的魂魄。这村子里的人极其的迷信,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肯定会绑着自己去浸猪笼或者五马分尸再或者丢尽井底的墓室里喂鬼…… 洪老头一咬牙,答应了。离丘子笑吟吟的道:“这就对了,这个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你看我附耳跟你说,就连我身边的这些亲信都不告诉他们。” 看着离丘子那一脸阴邪的笑容,老东西气的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自打第一次用了自己的绝活纸人术,就被这个死胡子破了术法,之后接二连三的被其拆穿自己的秘密。 洪老头甚至怀疑离丘子也懂得五行纸人术,心里此刻如翻江倒海,会不会这独门秘技有别的人偷学了去? 不对啊,这秘技都是代代相传口述下来的,从来不写在纸上。因为太过于阴邪,所以一定不能写出来,一旦写出来就必然会见光,到时候危害无穷。 自己睡着后呓语?在梦魇村几十年了,村里的人都知道自己从来没这个坏毛病。 想想都不对,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个死胡子肯定以前接触过五行纸人术,对这个有研究,看他的情形应该是不会操控纸人。 这死胡子不知道是什么来路,怎么好像什么都懂。洪老头想了想,会不会是以前的仇家…… 第42章:混沌之力 洪老头心里越想越惊恐,如果真是仇人,那必定对自己的纸人有很深的研究。想起自己以前作恶,害死了不少人。那些人一定千方百计的想着如何去破纸人术。 忽然,脑海中想起了一个人。那个瘸腿的老道士跟死胡子有深仇大恨,不惜牺牲自己把死胡子引到梦魇村。这个人一定了解离丘子的过去。 趁着白天离丘子等人都在睡觉。洪老头悄声溜出纸扎铺找那老道士。 离丘子等人虽然是客人,住在洪老头家,但却反客为主。洪老头反倒像做贼似得,在自己家里都得蹑手蹑脚的不管做个什么事都怕被人知道。 老道士寄居在一户农家里,这里的村民从离丘子一进来后就对他敌视,完全是因为这个老道士的缘故。他给村民说村里刚进来一个年轻男子,是个灾星,走到哪里哪里会遭殃。所以村民都排斥离丘子。 加上离丘子又跟本村村民洪老头起冲突,村民对老道士的话深信不疑。而现在那死了的八个村汉更让村民对离丘子恨之入骨。村民早就准备好了刑具,等井底的鬼怪解决了后,就把离丘子一干人都抓起来,处决。 老道士对离丘子的过去也知道的不多,就知道他是个盗墓的,懂得很多奇淫巧术,对于阴阳五行八卦风水等更是精通。 别的老道士也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离丘子这个名字到底是不是这个人的真实姓名。因为这个名字听起来总觉得像是道士的道号。 原来离丘子对阴阳五行深有研究,洪老头听到这些后,长舒了一口气。提起的心总算放下,是自己多心了。就说自己的独门秘技怎么可能被人所窥探。懂阴阳五行的人在看了纸人术后都知道利用五行寻找破绽。 这是一个每一个懂这方面的人都会的本事,现在想来这死胡子也不是什么难对付的人。自己的纸人术招式还多着呢,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后,一招一招的往这死胡子身上试。 洪老头蹑手蹑脚的溜回纸扎铺。刚一走进后堂,就听到一句声音问道:“做贼似的溜到哪里去了?”洪老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胆都快掉在地上。 做贼的人总是十分的心虚,不禁吓! “没……没……”洪老头结巴着还没想好怎么对付,忽然眼神一瞪,喝道:“这是我家,我去哪你管得着吗?你们要是不想住了,全部滚出去!” 离丘子大笑道:“急了,我知道你去哪了,你肯定找那瘸腿老道士打听我的来历!”洪老头又被吓得惊了一跳,说道:“你跟踪我?” 离丘子笑道:“用得着跟踪吗,我用脚指头一想都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 洪老头心里惊慌,这个人不能留,得尽早解决。 白天都休息够了,夜里睡不着,也不敢睡。离丘子便决定今夜行动,自己和钟梁下古墓,留项祖和胡姑娘两个看守老东西。 老东西依旧跟前次一般,把人赶出去,然后门窗紧锁,说是不能容许任何人在房间内,不然会分心走火入魔。 胡姑娘巴不得不呆在这里,一看到那张令人憎恶的老脸就想抽他。于是悄悄的跟在离丘子身后,也进了古墓。 项祖一个人呆在门外,没事做。心想总得干些什么,在院子里转悠好几圈,看到屋里灯光下洪老头的影子变得十分的狰狞恐怖,便起了好奇心。爬到窗户下,用手指把窗纸戳烂。 就在手指还没拔出来时,一根木头钎子扎进了手指。疼得他咬着牙在地上打滚,不敢发出声音。 紧接着,屋里的木头窗栏被关上,从外面看黑漆漆的,一点情况也看不到了。 幸好是木头钎子,扎进肉里不深,也没大碍。擦了些金创药便好了。项祖叹道:“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我还是什么忙都帮不上。”想着这次进的古墓这么凶险,也不知道还有命活着回去吗。 自己这么没用,要是真的能活着回去,还是安分守己的去卖烧饼。盗墓这种危险的活实在不适合一个书生来干。 却说纸人跟在离丘子的身后,下了井口,冲入墓室入口,被风吸进去。离丘子和钟梁就在墓室口等风的变化。过了半个时辰不见任何变化,却看到胡姑娘举着火把走了过来。 “小姐怎么又跟着过来了?”离丘子问道,胡姑娘道:“反正什么都看不到,就跟着下来看看先生要不要帮忙。” “还真是胡子尾巴!”钟梁大笑道,见胡姑娘总是形影不离的跟着离丘子。胡姑娘对钟梁没什么好感,便说道:“上次的井水你没喝够是吧?”钟梁急忙收敛笑容,然后闭嘴。 一直等了大半夜,风一点也没变弱。离丘子见此情景,准备撤退。忽然墓室口一个黑影冲了过来。 那影子逆风而上,朝着墓室入口走过来。胡姑娘一看,吓得急忙闭眼睛。那黑影走的非常吃力,眼看着距离并不远,可是一直走了大半个时辰,才走到墓室入口。 进来后,众人一看,是那个纸人。纸人竟然在风里面打了个来回,看情况应该是探出来里面的情形了。众人撤退,回去后问洪老头风口里面的情况。 回答是令人气愤的,那纸人并没有进入风口。洪老头在刚进入到殉葬室入口的时候觉得风实在太大,要是一松气,自己的术法就破了,便急忙操控着纸人往回走。累的他满头大汗,此刻已经趴在床上无力动弹了。 “该死的老东西,一点忙也帮不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怕死装出来的。”离丘子在心里骂着。看着床上躺着的洪老头神经萎靡,倒像是真的。 离丘子无奈的摇摇头,没办法。就算这老家伙是装出来的,又能把他怎么样。要破风口,还得二人一起联手,谁离了谁都成不了事。 “风口里面是一股混沌之力……不好对付……”洪老头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休息了大半个时辰,这才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项祖和钟梁在打盹,猛然听到这一声,吓得从椅子上溜了下来。离丘子在想着心事,听到洪老头说话,急忙转身看着他问道:“混沌之力?盘古开天地之前的那股力量?” “对,也就是鸿蒙。”洪老头一脸忧愁,接着道:“这可是远古之时的力量,量你我不过肉眼凡胎,岂能与盘古相抗衡?” 离丘子一惊,怎么可能是鸿蒙。看古墓里的棺材和长明灯燃烧的程度来判断,也不过三四百年的左右,要说到远古时期,纯粹是扯淡。 “你是在危言耸听吧。远古时期鸿蒙是如何模样你见过?你又敢轻易下断言?”离丘子不相信洪老头。 洪老头道:“我感觉这股力量无法用五行来破解,所以断定是混沌之力。” 无法用五行来破?这世上万事万物皆属五行范畴。如此说来那股力量是超脱了五行而存在的一股力量。 离丘子陷入沉思,超脱五行的力量该如何去破解。想了半天后,突然想到奇门遁甲中有一太常,为五行化气,遇土成土,遇水变水。但其本身什么属性也不是,或许可以从这里着手。 把想法告诉洪老头,洪老头惊讶道:“你能想到这里,真是不简单,可是这太常是要如何?是能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还是一股无形的气?” 离丘子道:“你有没有尝试过一个纸人身上五行属性全部俱全?”洪老头道:“没试过,死胡子有何想法?” “五行本来相生又相克,若是把五行完全融合到一起,那就是一股混沌之力。我想这也可以叫做太常吧。这些都是我的猜测,老东西,你深通五行之术,有何想法?” 洪老头倒是没想到这些,他不懂奇门遁甲,也从来没听过什么太常,咋一听下去还以为是什么黑白无常。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你说的方法我可以试一试。” 离丘子道:“我可以帮忙!”洪老头急忙道:“我一个人就行!不需要任何人帮忙!”离丘子道:“你不是不懂奇门遁甲吗,必须的要我在旁边帮忙才行……” “行了,你要是再说,这事我就不管了!”洪老头一脸怒气,最恨别人千方百计的窥探他的独门秘技。 离丘子见洪老头就算是死也不肯把操控纸人的术法外传半点,也只得作罢。眼下要以大局为重。先解决了这里的难题再说。 这股风要是不处理掉,就进不了墓室,也就无法从逃生甬道出去,也就是这辈子还要被困死在梦魇村。 梦魇村这个鬼地方,穷山恶水出刁民,鬼才愿意在这里呆。 既然如此,这次就当是奉献了,白交给洪老头一些自己的本领。离丘子心里清楚得很,教会了这个死对头,日后极有可能自己会被今天传授给敌人的东西所害死。 单是论身手,这老家伙就技高一筹。若是再比术法,自己输的一塌糊涂。也不知道这老家伙是什么来路,都已经风烛残年、油尽灯枯的年纪,身手还依然矫健。 自己除了脑子比他灵活,岁数比他年轻外,真的没有别的优势了。 可是,思前想后了一翻,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以后对洪老头能避则避。最好是让老家伙自己慢慢老死,这样也省去了不少功夫。 第43章:破风 白天休息了一整天,洪老头精神饱满。夜晚,把所有人都赶出房间,门窗关好,连里面的木头窗栏也关上,一点光也不向外泄。 离丘子趴到窗下听里面的动静,不过里面一点响声都没有。过了一个时辰后,门被猛然打开,只见洪老头神色惊慌的提着一个纸人往外就扔,然后高叫了一句:“死胡子,自己处理!”接着就把门窗又关严实了。 扔在地上的纸人四肢在不停的扑腾。众人一看大吃一惊,以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扔了出来。举着火把细看之下才看清楚。 那纸人就像是得了癫痫一般,在不停的抽搐着。口眼歪斜,五官变得模糊。尤其那一双褐色的芝麻大小的瞳仁已经翻到眼皮上,双眼只剩下眼白。 胡姑娘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纸人,顿时吓得晕了过去。离丘子急忙把胡姑娘扛回屋里,现在天寒地冻,稍不小心就会生病。 心里还在想着,这胡姑娘也真是的,明知道自己对那纸人的眼睛没有抵抗力,还要凑上前去看热闹,真是自找麻烦。 从屋里出来后,吩咐项祖好生照看胡姑娘,千万不能让洪老头碰她。看见金童子在厨房,便又对金童子道:“一定要照看好阿姨,不要让你外公碰她一根手指头,不然阿姨会死。” 金童子喜欢漂亮阿姨比喜欢自己的外公多一点,连连点头答应。离丘子这才放心去处理纸人的事。 钟梁小心翼翼的凑上前,用脚轻轻碰了那纸人的身体,纸人立即张着口就朝钟梁的脚咬了过去。钟梁大笑,轻蔑道:“看是你那纸牙厉害,还是你爷爷的铁脚厉害。” 就这么站着不动让那纸人咬。纸人像疯了似得抓着脚一顿狂咬,鞋子破烂不堪,脚指头被咬出来许多的牙印。钟梁大叫着喊痛,急忙摔着脚想摆脱纸人。但是那纸人死死的咬着不放。 离丘子见情势不妙,急忙奔上前,双手捏住纸人的下颌,把嘴型固定住,钟梁这才摆脱。一看脚,全是血,疼得他站立不稳。 纸人的嘴被制住,脑袋不能动,四肢便不停地乱摆。离丘子想把纸人按下来好好看看都不行。不知道洪老头在搞什么鬼。这个纸人莫不是塞了个疯子的魂魄进去。 钟梁把脚指头包扎好,一脸的怒气又冲了上来,要找纸人算账。自己何曾吃过这等亏,一下扑上去把纸人压得几乎呕吐了。 幸好纸人并不是真的人,不会被压死。不过这股巨大的压力压下来,纸人发出了一阵闷哼。离丘子听到声音后惊慌失措,那声音不是一个魂魄的声音,仔细去辨认后,觉得像是五个魂魄的声音。 原来老东西把五个经过提炼处理的魂魄锁紧在一个纸人之中。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各一个的魂魄,挤压在一个身体里,这五个魂魄彼此间水火不容,就在里面争斗了起来。 纸人这才变得就像癫痫一般。老东西竟然是这里理解太常的含义的。 也难怪,自己就是这么说的,当时是告诉老东西把五行融合在一起,那老家伙真的就这么做了。 不过眼下,在里面的五个魂魄不仅没有融合,反而是势成水火。 又听了一阵,感觉里面有两条魂魄变得虚弱,看来是不行了,就要被其他的魂吞噬掉了。离丘子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急忙拍钟梁,示意他起开。 钟梁急忙起来,两人一人抬着双手,一人抬着双脚。把纸人抬过头顶,朝着井边跑。离丘子心想:但愿里面的五条魂魄在都还没死的时候给扔到风口里,这样也许能起到作用。 其实心里也没谱,毕竟那五条魂魄还没有融合在一起,还是独立的个体。 一路奔跑,两人速度极快。眨眼就到了井底,把纸人往里面一扔,二人顺着井绳迅速落下,然后再把纸人架起就往里面抬。 这一连串的动作快的来不及眨眼,稍微慢一点就怕误了事。总算到了墓室入口,两人手一松,把纸人扔进去。离丘子这才大口的喘着粗气。 钟梁却一点疲态也没有,呼吸正常,掏出腰间的酒葫芦悠闲自在的喝了一口,然后递给离丘子。离丘子喝了一口后才觉得这口气顺过来,刚才跑得实在太用力了。 自己这体魄是正常人的体魄,不像钟梁那样天生神力,做什么都不觉得累。 在入口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风停了。离丘子大舒一口气,没想到老东西胡乱弄一通竟然把问题解决了。 回去后把这好消息告知众人,众人满心欢喜,决定明日再进古墓,去风口里面探个究竟。 天将明的时候,众人都睡去,到了午时醒来,收拾工具、武器。然后下井进墓。洪老头这次没有操控纸人,因为还不知道风口里面是什么情况。 石室中,风口跟前依旧黑暗。众人举着火把朝里张望,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这个时候必须要有一个人下去探探路。 探路是极其危险的事,要让自己这边的人下去,太过冒险。但是自从上次的事之后,村里的人没有一个人再肯跟着过来。离丘子想来想去,决定亲力亲为。 风险相对小的事情让项祖来就可以,眼下这个必须得自己来。离丘子系好绳子,让钟梁拉着,胡姑娘和项祖举着火把,随时注意动向。 风口很深,也很宽阔。离丘子举着火把看到口子足有十几个人手拉手围起来那么宽。难怪这里的风会刮的那么强烈。往下落了十几米,洞壁光滑,无处可攀。只能靠上面钟梁不断的往下放绳子。 “先生,看不到火光了!”上面传来胡姑娘的声音。 才十几米就看不到火光,看来洞里仍然有腐尸精元。那漏网之鱼五张骷髅脸可能就在附近。离丘子急忙把细铁钉攥在手中,要是在这种地方遭到骷髅脸的伏击,可真没有还手的力气。人掉在半空中,想逃命都没办法。 离丘子轻轻的摇了摇绳子,示意钟梁放慢下落的速度。洞里漆黑恐怖,离丘子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双眼在四周来回的瞥着,一旦有情况立即拉绳子上去。 突然,上来有火光传了下来。靠近一看,原来是一根绳子吊着一个火把放了下来。洞里的亮度强了起来。离丘子顿时松懈了一半的戒心。 想来胡姑娘虽然冰雪聪明,可是并没出过什么有用的点子,不是晕倒就是出岔子。这个办法也只有项祖能想的出来。离丘子觉得欣慰,这次总算没白带这个书呆子来。 接下来,又放下来三根火把,彼此之间拉开距离,将风洞里面照的通亮。离丘子能清楚的看到周围的一切。便弹了弹绳子,示意钟梁放快下落的速度。 绳子快速的落了下来,上面的火把也跟着这节奏一起下落。又往下落了十多米,还不见底。再往下绳子该不够用了,离丘子当下决定先上去,把两根绳子续起来,然后再下来。 就在离丘子准备摇绳子示意钟梁往上拉的时候,一个白光从眼前一闪而过。离丘子急忙戒备,那个光芒有点熟悉,好像是骷髅脸。 下意识的急忙用细铁钉朝后脑发髻的部位刺去。只见白光又飞到了眼跟前。离丘子倒吸一口凉气,幸好自己早料到了骷髅脸的招数。 眼前只有一张骷髅脸,不见其他四张脸的踪影。也许那四张脸就在自己身后,眼下不能左顾右盼,要是那几张脸真在背后准备偷袭,也只有等着挨宰了。 这张骷髅脸发了疯似得朝离丘子扑了过来,离丘子手上的铁钉一挥,将这张脸劈成了两半。就在这张脸还没变成黑烟的同时,眼前白光又闪。 离丘子急忙朝自己发髻左右两面各扎一下,顿时两张骷髅脸变成黑烟,朝着洞口下面飞去。原来在正面的那张脸是故意吸引离丘子的注意力,已经做好了牺牲的打算,好让后面的两张骷髅脸得手。 不过离丘子已经清楚骷髅脸的伎俩,毫不费事的解决了三张,目前就只剩两张骷髅脸了。朝四周望了望,不见那两张脸到底在哪。心里正觉得疑惑,突然感觉到脚底板痒痒。 离丘子大惊失色,难不成那两张脸趴在脚底想要从脚心把他吸干。不过脚上有鞋,骷髅脸刚把鞋要开一个洞口,离丘子感觉到了,急忙在半空中一个翻身,双脚往双手的地方摆过去。 手迅速的朝两脚一扎,至此为止,所有的骷髅脸全部被消灭殆尽。看着黑烟朝风洞深处飞去,离丘子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吹燃,扔了下去。 火折子往下落了六七米,终于看到洞底了。那些黑烟到了洞底后忽然转向,朝着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虽然知道墓室里面方向不能相信,但总得要记下来。离丘子拿出罗盘,确认黑烟飞的方向是西面。也就是石室的正下方的方向。 绳子就差五六米的高度,离丘子计算了下,现在解开绳子从这里跳下去太过于冒险,火折子的光线太暗,没看清楚洞底正下方有什么。万一跳下去,地下摆着一排刀阵,自己岂不是要做鱼肉。还是先上去,把绳子续够了再下来。 第44章:地层墓室 离丘子摇了摇绳子,让钟梁把自己拉上来。简述了一下风洞的情况,然后让钟梁跟着自己下去。 把绳子续好后,将一头绑在岩壁上的长明灯盏上面。为了安全起见,先把灯吹灭,把里面的油用布条蘸着掏干净。防止这里闹鬼,灯芯自燃。 也不知道这灯盏镶嵌在石壁上是否结实,便多束了几个灯盏,这样即使一盏灯被拉断,其他的灯盏还能承受住力气。 离丘子行事谨慎,怕两人一同下去着了道,便先自己下去,等下去后摇绳子,钟梁再下。如果绳子没有摇动,钟梁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下去后,离丘子双脚踩着洞壁,双手不停的往下放绳子,如此方法下来到洞底。之后松了一口气,上下都没有发生任何情况,便摇绳子。钟梁见状,立即跟着下来。 项祖臂力不济,没办法用这方法下来,只得在上面等。而胡姑娘则紧紧抓着绳子,顺着溜了下来。硬是把一双玉手磨得皮开肉绽。 离丘子叹气道:“大小姐,你不在上面呆着,跑下来吃苦作何?”胡姑娘道:“先生要是离开我,还能一次又一次的度过难关吗。再说,这么好的机会长见识、练胆色,我怎么能错过,不是先生一直让我克服恐惧的吗?” “那你先去对着纸人的眼睛看一天……” “这个……还是等以后再说……”一提到纸人,胡姑娘神情又紧张了起来。 离丘子也没办法,这个女人还真的是自己的尾巴,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跟着。“胡子尾巴……胡子尾巴……”心里默念了几遍,笑了几声。 洞底漆黑一片,跟充满腐尸精元的石室情况一模一样。举着火把看不到五步远的地方。离丘子拿着罗盘校准方向,然后朝着黑烟飞去的地方走。 刚走了几步,想起来在上面石室的时候,曾经走散过。这次不得不小心了。离丘子问二人谁带绳子了。胡姑娘随身带着绳子,取了出来问离丘子要做什么。 离丘子把绳子系在腰间,每个人的距离保持五步,就这样三个人串成一条线,往前走。五步的距离刚好能看清楚前后情况,不至于出现绳子断裂而走失的现象。 虽然骷髅脸已经全部被消灭殆尽,应该不会有什么东西去咬断绳子。但是这里依旧鬼气森森,不得不小心提防。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看到前面有台阶。离丘子让二人过来看,只见黑雾笼罩着的台阶高不见顶。每一级台阶都有半人多高,要想上去得费一翻功夫。 黑暗中也看不到台阶的长度,不知道延伸到哪里。三个人并排站立在第一级台阶前,保持五步的距离,身在两头的人都没看到两边台阶的尽头。 “先生,怎么办?”胡姑娘在这种黑暗的地方走失过一次,极其惧怕,身子不停的颤抖。离丘子心里也没有底,看不到台阶到底有多长,也不知道台阶有多高,想往上爬,可是又怕上面一直见不到顶。 万一爬几个时辰,累个半死还是看不到顶,岂不是要困死在这台阶上。 钟梁等不及了,这便要上去。离丘子心想就这么杵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总的先探探路,便没有阻止钟梁。 钟梁先爬了两级台阶,绳子绊住了身子,再不能往前。于是对着下面道:“先生,上来试试!”离丘子也爬了两级台阶,然后钟梁再往上爬了两级台阶。 举着火把看到上面还是台阶,钟梁坚持要往上走。离丘子想了想,为了安全起见,只爬九级台阶,过了九级后还是看不到顶,就下来。 离丘子认为外面殉葬坑有九级台阶,这里的台阶应该和外面是对称的,也是九级台阶。如果不对称,那这个台阶就极有可能是幻觉的影响产生的。 爬到第九级台阶的时候,钟梁大叫着:“先生,这里有棺材!”离丘子一听,自己判断正确,急忙拉绳子,把胡姑娘先拉上来,两人再一起往最上面一层台阶爬。 台阶果然到了第九级就是最顶层,上面有一大片开阔的地方,放着一具十分雄伟壮观的棺材。这棺材比在陪葬室见到的青铜椁还要大三四倍,走过去一摸,是用石头制成的。 举着火把查视了一翻,发现棺盖和棺身之间没有一点缝隙,就好像这具石头棺材是完整的雕刻出来的,敲了敲棺身,声音沉闷,里面好像是实心的。 如此说来,这个石棺纯粹是个摆设,里面根本没有葬人,也没有什么妖魔鬼怪。总之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离丘子想来想去,觉得也许是自己力气小,敲不出来。便让钟梁敲一下试试,又怕钟梁用力太狠,把石棺砸碎了,就嘱咐他匀着力气,小心点。 钟梁先用小点的力气试了试,敲出来的声音沉闷,然后再不断的一点一点加大力度。最后终于在用了差不多一半自己的臂力的时候,敲出来的声音带有点清脆。 离丘子一怔,看来这棺材里面有东西,只不过棺材的外壁雕琢的太厚太严实,乍敲之下,肯定听不出来声音。 既然里面是空心的,那就应该会葬着点什么。外面的殉葬坑和这里的格局一样,并且殉葬坑的位置是直接倾斜对冲着这洞里的九级台阶。这就说明,殉葬坑真正的作用其实是为了造就这里棺材里面葬着的鬼怪。 正上方对着九级台阶的大门石室,里面没有对称的格局,只不过是个虚设的幌子。之前还以为那间石室才是主墓室,现在看来,这地下墓棺才是真正的主墓室。 那这个大石棺里葬着的就是这古墓的真正主人。离丘子欣喜不已,走了这么多步,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是找对地方了。 接下来自然是开棺验尸,然后顺走冥器。钟梁早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去抬棺材盖,但是棺盖和棺身一点缝隙都没有,根本打不开。 纵然他力大如牛,气拔山河犹如西楚霸王,也没能撼动这棺盖分毫。而棺底也跟下面的台阶之间没有一点缝隙,看情形,整个台阶包括这具石棺,都是雕琢出来的。 棺材牢牢的钉在原地,钟梁没能挪动分毫。此刻他已累的气喘如牛,破口大骂道:“什么狗日的破棺材,连个缝都没有……怎么开……” 既然钟梁这么大的力气都开不动棺盖,就说明这棺盖不是靠蛮力才能开启的,想必有什么机关。离丘子对这个在行拿手,便举着火把围绕着棺材一寸一寸的摸过去。 棺身光滑细腻,火光下能看到映射在石壁中自己的影子。离丘子对着石壁当镜子照了照,猛然看到身后有尸体。 心里一惊,急忙转身朝后看,却只看到漫无边际的黑暗,别的什么都没有。回过头再去看棺身,里面尸体的影子却还在,心下疑惑,急忙叫钟梁和胡姑娘过来看。 就在二人走过来的时候,石壁上尸体的影子却消失了。离丘子一愣,心里不安的感觉升起。这具不是那个给自己托梦又指点明路的尸体。这尸体没见过,看着不像是人,跟洪老头的纸人有些相似…… 莫不是这尸体就是洪老头的纸人……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可是棺身上却有影子,难道影子是从棺材里面映出来的? 洪老头的纸人被吸到了棺材里,跟墓主人陪葬了? 离丘子脑海中一连串的问号,迫使他急于想知道答案,便又接着寻找机关。然而摸了一遍后什么都没有发现。他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又朝着开阔的地面寻找,一直找到台阶旁边。在最上一层的台阶边摸了摸仍然没有发现什么。 不过这一次倒是看到了台阶的长度,最上面一层的台阶和上面开阔的空地一样长度,自下每一级比上面长一米。台阶只修了东西两面。南北两面修的就好像城墙一般,最上面空阔的地方还造有护栏。 站在护栏边往下张望,就好像是站在了古战场的城墙一般,霎时感觉下面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离丘子急忙拍了拍头,怎么在寂静空旷的墓室里会有这种感觉。脑子清醒后,那种感觉随即便消失了。 竟然又是幻觉,这一次的感受真真切切,可以确定是幻觉无疑。 自打进了古墓后,幻觉一直存在,不知道是这里墓室的格局造就的原因,还是这墓主人已经成鬼王,专门给进来闯墓的人制造幻觉,以此来吓退或杀死盗墓的人。 胡姑娘一直身子颤抖、一言不发的跟在离丘子身后,此刻看到离丘子陷入沉思,神情变得恍惚,急忙推他。 离丘子从思绪中回来,问道:“怎么了?”胡姑娘道:“我看你刚才神情有异!”离丘子道:“刚才出现了幻觉,不过幸好我及时控制住自己。后面我是在想事情。” “想到什么了?”胡姑娘问道。离丘子摇头,幻觉产生的原因一直弄不明白,心里的那些想法也都是猜测,眼下没有个人商量,钟梁头脑简单,指望不上他。就看胡姑娘是怎么想的了,但愿这次她的想法能帮上忙。 离丘子把自己对幻觉的想法说了出来。胡姑娘道:“依我看,肯定是这棺材里面的东西造成的,这家伙在故弄玄虚,想把我们吓倒!” 第45章:幻觉真相 胡姑娘说幻觉是棺材里的东西造成的! 好,就信胡姑娘这一次。虽然一路上她没出过什么好点子,也一直是个累赘。但关键时刻总会适时的出现,救了自己很多次。 离丘子这次选择相信胡姑娘。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办?棺材打不开,又能拿里面的墓主人怎么样。 就算棺材打开了,里面可是已经修炼成精的鬼王,又该如何对付。光是对付一干鬼骷髅就需要和色老头联手。眼下洪老头没有操控纸人跟着一起来,可如何是好。 离丘子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先退回去,把墓室里的情况告诉洪老头,两人商量下研究好对策后再下来。 打定主意后,三人顺着原路往回走。离丘子对着罗盘看方向,在走了一大圈后,却发现那风口不见了。 该死的幻觉竟然在这个时候又产生了,这鬼东西真是狡猾。看来是要把三人困死在这里。这里没吃没喝的……自打进墓室之后,一直面对的就是吃喝和迷路问题。 该死的鬼东西每次都故技重施,可是每次都奏效。这一次不知道又会有谁托梦来救自己。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帮那个恩人死尸找到杀他的凶手,这死尸肯定是不会再托梦了。 离丘子靠着岩壁坐下来,忙了大半天也累了,吃了些干粮喝了点水,便倒头就睡。也不在乎现在已经快天黑梦魇要缠身。走不出这里,早晚也是死。 胡姑娘见离丘子该吃吃、该喝喝,以为先生心里想好了对策,便跟着坐下来,吃饱喝足后,靠着离丘子的肩膀熟睡。 钟梁却在一旁焦躁的来回踱着步,手上拿着斧头对着空处挥舞以此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气。呼喝了大半夜后累了,也去歇息了。 离丘子这一觉睡的十分的踏实,梦魇竟然没有来找他。梦魇也没来找钟梁,不过他睡的浅,半梦半醒之间呼喊了许多次,斧头一直没离开手。 胡姑娘却头一次睡的满头大汗,醒来后惊叫着,把离丘子和钟梁都吵醒。离丘子急忙给胡姑娘擦去额头的汗珠,问道:“是不是作恶梦了?”胡姑娘点点头。 离丘子大吃一惊,胡姑娘不是从来没有梦魇缠身过吗,怎么到了主墓室见到棺材后却梦魇缠身,看来梦魇的产生真是这具棺材里面的墓主人造成的。 但疑惑的是,一直都被梦魇缠绕的自己,昨夜竟然睡的那么安稳。 离丘子问道:“梦到什么了,是不是自己杀死自己?”胡姑娘摇头道:“梦到棺材里面的那个东西找我,恐吓我,让我别多管闲事!” “啊!”离丘子大吃一惊,难怪昨夜梦魇没找自己,却原来是找胡姑娘。但是梦魇说的话有些奇怪,胡姑娘到底管什么闲事了?难不成就是因为救了自己许多次。 梦魇的目标是要把离丘子给弄死? 胡姑娘又叫梦魇为东西,看来棺材里躺的应该不是人! 离丘子问道:“棺材里的东西长什么模样?”胡姑娘道:“模糊一团,看不清楚!”离丘子想到洪老头说的混沌之力,这股力量便是模糊一团,看不清楚的感觉。 难不成……梦魇竟然是一股混沌之力。 “那东西有没有说你管什么闲事了吗?” 胡姑娘摇头道:“没有,那东西很凶恶,缠着我掐着我的脖子就一直重复这句话,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摸摸自己的脖子,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件极其精致小巧的铜镜,照了照,发现脖子被掐的通红。 离丘子此刻目光落在那铜镜上面,那做工质地不是北方人能做出来的,上面的花纹特别的细腻,一看就知道是苏杭一带出产的。心里便猜测胡姑娘就是那里人。 整整一天,胡姑娘蜷缩在角落里,脑海中一直是梦里的情景,那恐怖的感觉久久挥之不去。离丘子怕胡姑娘被吓出什么毛病来,便一直在旁边守着。 钟梁坐不住,一个人点着火,把绳子系在腰间,让离丘子拿着绳子的另一头,然后出去找那棺材。这次他决定豁出去了,用斧头把那棺材给砍碎了! 不过找了整整一天,迷路了,除了无尽的黑暗什么也没找到。罗盘在离丘子身上,他走出去的时候也忘了问离丘子要。一直找到累了后,才顺着绳子摸回来。 这一日,被困在风洞里的主墓室,随身带的干粮不多,能再坚持两天。本来打算下来探探路就上去的,就没想过要多带干粮,带的多了反而增加负荷。 谁知道梦魇又故技重施,众人再一次着了道。上面的项祖胆子小,见三个人下去一天了没上来,虽然心里焦急却不敢下来。以他的臂力,也没办法下来,抓着绳子溜不了几步手就松了,到时候直接摔下来变成肉泥。 项祖看看情况不妙,急忙回到纸扎铺,让洪老头想办法。洪老头巴不得离丘子等人被困死在里面,本来没打算救。但一想梦魇还没破除,眼下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就故意说上次术法被破之后内尚未愈合,还要再歇息几天。 洪老头心里计算着离丘子身上带着的干粮,打算让他们困在里面水粮都耗尽,没有了体力之后,再去帮忙,说不定到时候可以一石二鸟,既破了梦魇,又将离丘子一干人一网打尽,那个小美人便也是手到擒来的事了。 项祖颇有些智慧,看出来洪老头是有意拖延时间,便到村子里偷了些粮食,又拿酒坛子到井里灌了几坛水,之后用绳子把食物和水从风洞口放下去。 为了让离丘子知道,紧接着扔了一块砖头下去。这么高的距离砸下来,主墓室里听的一清二楚。 离丘子顺着声音走过去,发现了食物和水,心里非常的欣慰,这个书呆子总算是长进了,看来以后还要多带他学着点。 书生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既然东西是从这里落下来的,那就说明出口一定是在这里,离丘子在四周摸索着,找到了下落时绑在上面的绳子。之后招呼胡姑娘和钟梁顺着绳子往上爬。 然而爬绳子的时候,幻觉又出现,此时竟然是双腿着地,手里握着绳子在往前走。离丘子觉得不对劲,便急忙停下来,让钟梁先去探路,自己守在胡姑娘身边以防万一。 钟梁走了大半个时辰后顺着绳子回来,一脸沮丧的说:“前面我走到头了,是堵死的,根本没路。先生,怎么办?” 离丘子大怒,骂道:“该死的幻觉!”心里想不出对策,看来梦魇是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出去。即使出口就在这上面,顺着绳子从上面能下来,但是要再回去已经是万万不能了。 这情形跟外面村子里的情况一模一样,只能进不能出! 不得已,三人又退回去,就近找了个靠墙壁的角落,生起火,然后再慢慢想对策。 外面此时又到了天黑,洞内漆黑一片,已经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胡姑娘蜷缩在角落里十分的疲累,昏昏欲睡。 离丘子怕胡姑娘又做噩梦,便在一旁守着。以前一直是胡姑娘在他睡着的时候守着他,现在换过来了。 钟梁跑累了一整天,也早早休息了。离丘子时不时的用棍子拨拉着柴堆,然后发呆。熬到半夜的时候,眼睛变得酸涩。离丘子直打哈欠,正准备睡的时候,发现胡姑娘脑袋上汗水涔涔。 离丘子急忙打起精神,用衣袖帮胡姑娘把汗擦干净。没看到胡姑娘呓语、掐脖子,便没把她叫醒。特意朝她的脖子上看了看,白天那红肿的痕迹已经消退了。离丘子这才放心,但仍然不敢去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胡姑娘额头上又开始冒汗。离丘子便再去擦拭,这次刚一碰到额头,胡姑娘便醒了。 脸上神态慌张,双眼布满了血丝。胡姑娘不停的揉眼睛。离丘子急忙把胡姑娘的手拉开,然后用嘴吹胡姑娘的眼睛。 还以为眼睛里进了沙子或者是眼屎太多导致双眼看东西有些模糊。但胡姑娘只是喊:“眼睛疼!”离丘子急忙问:“梦到什么了?” “那东西要挖我的眼睛!”胡姑娘又去揉眼睛。离丘子又拉住,说道:“千万不能揉,越揉越疼!” 胡姑娘这才把手放下,可是双眼疼痛难忍,就这么坐着才没过一会,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了出来。胡姑娘焦急道:“怎么办?” 离丘子用井水帮胡姑娘清洗了下眼睛,之后胡姑娘感觉好多了,可是双眼还是痒。被困在地下墓室里又没有药,只能暂且用水代替,胡姑娘感觉疼痛忍不住的时候,便用水帮她清洗下。 就这样,一整天下来,洗了十几次眼睛。胡姑娘眼皮都觉得疼。离丘子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一块布,把手指咬破,用血在布上写:“五行草,药杵药罐。” 走到放绳子的地方,用绳子把步缠起来,然后双手拽着绳子使劲的来回摇晃。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后,感觉到有人在上面拉绳子。 离丘子急忙松手,看着绳子被拉了上去,心里松了一口气。 第46章:开坛破梦 项祖一直坐在风口旁边注视着里面的动静,看到绳子摇晃,之后越摇越厉害。心想可能是先生要暗示什么。 便急忙把绳子拽着,绳子仍然在摇。看来不是要暗示什么,一定是要我把绳子拉上去。项祖急忙拉绳子,看到上面绑着一块布。 解下来一看,布上用血写着:“五行草,药杵药罐。”项祖读过医书,知道五行草就是马齿苋,这草一到秋季,满地里都是,随处可寻。 项祖立即爬出古墓,先到田地里把五行草采好,扔到井里,然后偷偷摸摸溜回村子,找一处离纸扎铺较远的地方下手偷了药杵药罐。 离得太近,怕洪老头发现知道自己有了下面被困的三人的消息。 既然三人已经知道出口在哪里,却还不上来,说明下面是发生了不寻常的事。 项祖明白,自己跟着下去不仅帮不上忙,而且会断了他们的后援。眼下就只能守在井口等下面人往上传消息了。 偷了药杵药罐后,一路飞奔回井口,再把药草拿着,进古墓,用绳子把这些东西放下去。然后坐在旁边接着等。 离丘子一直在绳子旁边等着,看到绳子落下来后,取下药草来一看是五行草不假心里大喜。项祖这次可算是帮了大忙了。这书呆子知道五行草。刚才写的时候匆忙,没有多想,回过来想起怕那书呆子不知道五行草是什么,还担心了一阵。 急忙把药草捣烂,让胡姑娘闭上双眼,敷在她的眼睛上。过了一炷香之后,疼痛瘙痒的感觉消失了。 “先生,这是什么药,这么管用。”胡姑娘眨着迷人的眸子看着周围的一切,喜出望外的心情就好像是失明的人重见天日一般。 “五行草,也叫马齿苋,田地里多的是,具有清凉消肿的作用。”离丘子接着问道,“小姐把昨晚梦到的情景说一下。” 胡姑娘颤抖着道:“那东西又来找我……对我说不要多管闲事,我就摇头。他就朝我扑了过来,我急忙用迷香对付他……可是他却不怕。接着他一脸怒气的说要我好看,然后伸出爪子来挖我的眼睛,之后我就醒来了!” 两个晚上做同样的梦,都是那东西要她不要多管闲事。可到底那东西说的闲事是什么?为什么单单是缠着胡姑娘,不缠别的人? 问问钟梁。钟梁摇头道:“我昨晚睡的跟死猪一样,到底做没做梦自己醒来什么都忘了!” 胡姑娘体制特殊,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带有邪气。而这古墓里到处都是腐尸气。那邪气跟腐尸气并不相同,但却都同出一辙。 也许是如此,梦魇才一直没有去缠胡姑娘。而此刻三人打到了梦魇的老巢,找到了它的藏身之处。或许是它急了,便一定要胡姑娘的命。 看情形,梦魇似乎是知道胡姑娘有办法能破了它的幻术。 那么这一切还得要从胡姑娘身上着手。 胡姑娘身上有邪气护体,梦魇的腐尸气息并不能直接得逞,并且有些忌惮。这才来警告她。胡姑娘拒绝,将梦魇激怒。梦魇这才要害她。邪气便和腐尸气息斗了起来。 离丘子在脑海中做了一翻假设,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解释才合情合理。自己也一直对胡姑娘身上的邪香味忌惮,不敢太靠近她。 如今胡姑娘却成了破梦魇的主角。得要想个办法帮她才行,不然梦魇会杀了她的。这里是梦魇的地盘,胡姑娘又对梦魇说的话感到莫名其妙,看情形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邪气是怎么回事。也就无法运用这股力量来抗衡梦魇。 怎么想,自己这边都是处在下风。 不过眼下总算是想出来一点眉目,只要让胡姑娘在梦里战胜梦魇即可。 离丘子仔细品味着自胡姑娘身体发出来的邪异香味,觉得里面不仅仅有邪气,有香味就说明也存在正气。 眼下没有纸笔画符驱邪,即使有,在这种情形下画也不起作用……忽然脑海中想到一个方法,急忙撕下一片布用手指写:“白灰一斤”。绑到绳子上,摇上去。 项祖把白灰送下来后。离丘子急忙把白灰洒在地下,画成一个北斗七星阵的模样,然后口中念着:“白气混沌灌我形,禹步相催合登明。天地回转步七星,摄罡履斗齐九灵,亚指伏妖众邪惊,众灾消灭我长生。” 念罢后又低沉着声音念了一长串的咒语,看的胡姑娘和钟梁目瞪口呆。没想到先生又是摆阵又是念咒,竟然懂这么多。 一切准备就绪后,就等天黑。之后胡姑娘躺在这北斗七星阵上面睡。 这一晚,胡姑娘睡着后又做梦,梦见那东西又来找自己,可是在自己身前三尺远的地方一直走不过来,不管那东西如何的凶神恶煞,使什么招数,就是不能进前半步。 胡姑娘也不怕她了,睡梦中脸色变得安详起来。离丘子看胡姑娘这晚睡的踏实,便松了一口气,自己这方法果然有效。 后半夜,胡姑娘又开始做梦,不过却是些奇怪的梦,梦到这里的主墓室中有四个大酒坛子,有一人那么高,分布在四个方向,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让她把坛子砸碎。 醒来后把梦里的情景告诉离丘子,离丘子一拍大腿大笑道:“看来找到破梦魇的方法了,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行动!” 胡姑娘身上的邪气,给她指明了破梦魇的方法,那就是:开坛破梦! 离丘子决定先找离自己这边最近的酒坛子。三人身上系好绳子后,各自举着火把散开来找。找到后就摇绳子为暗号。 胡姑娘只走了十来步就找到那酒坛子。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助。 钟梁将胳膊抡圆了,又转了好几圈,借着这势道辟出了威力万钧的一斧头。然后斧头打在酒坛子上只听到清脆响亮“当”的一声,斧头被震得脱手,酒坛子却没破。 钟梁惊得牙几乎都能掉到地下。急忙上去摸酒坛子,是陶瓷的,怎么可能这么坚硬如铁。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离丘子也觉得不对,陶瓷的酒坛子怎么会砸不开。斧头只要稍稍用点力就碎了,而且刚才听那碰撞的声音,就觉得像是铁。 走上去一摸,酒坛子上一点裂痕也没有。真是匪夷所思。 坛子上面是用岩石封死的,让钟梁用力抬,死活都抬不开。离丘子仔细回想了胡姑娘的梦,既然是四个坛子,莫不会是要同时去砸酒坛子,才会破? 想到这里,也只有试一试才知道。眼前只有三个人,离丘子急忙再撕下一片布,写着:“下来,带上绳子”。 半个时辰后,项祖摇摇晃晃的顺着绳子溜了下来,吓得双腿发软。从来没有下过这么深的洞,也没有从高处往下跳的经历。平日一看到墙太高都发怵。 不过既然先生一直是用血书在传递信号,那就不能不管不顾,况且自己的表弟还在下面,这份亲情如何能割舍。硬是咬着牙,闭上眼睛,抓着绳子顺了下来,一双手也被磨得掉了层皮。 下来后,离丘子把情况简要告知项祖,然后吩咐四人一起行动。让胆子最小的项祖就留在已经找到的那个酒坛子跟前,其余三人各自往一个方向去寻找。 每人身上都系着两根绳子,另一头分别系在左右两边人的身上。就这样四个人成方块状散开去寻找。一旦找到后,就双手摇两边的绳子以做暗号。 四根绳子的长度一模一样。等全部都找到后,便把绳子拽紧,死死的缠到腰间。看腰间能缠几圈,就能计算出彼此之间间隔有多远。 离丘子身上多缠了一根绳子,另一端是系在跟他成对称方向的钟梁身上。一会发号施令全在他一个人身上。 胡姑娘说酒坛是靠着岩壁的,这样就十分的好找,只需要顺着岩壁往下摸一定能找到,也不用担心会迷路。 眼下四人都已经找到了酒坛的位置,离丘子计算了下左右两侧的距离相等,想必其余人之间的距离也应该是相等的一般长度。这样才符合墓室严谨的结构。 钟梁离自己最远,离丘子先摇了摇钟梁的绳子,然后估摸着绳子的长度,在心里默数了三下,之后再摇左右两侧胡姑娘和项祖的绳子。 离丘子发完暗号后,心里又默数了五下,然后用砸酒坛子。其余人在得到暗号后,心里默数两下,然后砸酒坛子。 离丘子计算的分秒不差,四个人同时砸下去,四个酒坛子应声而破,里面涌出来阵阵腐尸恶臭,定眼一看,却是满缸的尸油流了出来。 尸油顺着地面一直往前方流,在四个酒坛子里的尸油全部留到修筑的台阶墓床时,只听“轰隆”一声,那大石头棺材棺盖被打开了。 与此同时,墓室中的腐尸精元全部涌向那口大石棺。那股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消失。众人举着火把,清晰的看到墓室里的一切。 没有想到,开启墓室棺材的机关竟然是尸油,并且要四个人同时去敲酒坛子才能破,里面的尸油才会流出来。真是千古奇妙的机关。就算是鲁班在世,只怕也想象不出来用尸油来做开启机关的法门。 第47章:变天 大石棺终于被打开了,众人迫不及待的往台阶上冲,想一睹墓主人的真风采。 钟梁跑得最快,一跳一个台阶,跳了九次便走了上去。往墓室里一看,大喝道:“怎么他娘的又是空棺!” 离丘子一听,怔在了原地。怎么回事,里面竟然又是空棺……这不可能啊。抬头一看,棺材上面青烟袅袅。离丘子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棺材不是空棺,而是葬在里面的东西是一股青烟,也就是洪老头所说的混沌之力。第一次进村子里,在山头上看到的一股青烟便是这东西。 真是没有想到,这么一座巨大的古墓,众人费尽千辛万苦挖出来后,看到的却是一种无形的阴邪气息。 胡姑娘三人都没看出来,以为又被耍了。正要抱怨。离丘子急忙道:“千万不要在此时动怒,不要忘了我们第一次开棺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胡姑娘很清楚,急忙收敛心神。项祖和钟梁却是一脸的茫然,就在这迟疑的片刻,二人神情立即起了变化。 离丘子一看大事不妙,急忙采取措施,将身上所有能燃烧的东西全部扔进棺材里。胡姑娘见状也急忙跟着扔。 钟梁大吼一声:“陪我的金银!”拿着斧头就往离丘子脑袋上劈。离丘子急忙躲开,取下酒葫芦喝了一口水,朝钟梁脸上一喷。 钟梁顿时打了个激灵,紧接着一脸茫然,摸了摸脸上的水渍,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胡姑娘也依法仿效,把陷入幻觉的项祖喷醒。 棺材里火光大作,那一阵青烟被烧的发出一连串的奇怪声音,十分的刺耳恐怖,像鬼哭狼嚎似得。 胡姑娘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急忙捂耳朵。项祖胆子比胡姑娘还小,也急忙捂耳朵。钟梁却还在纠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棺材里一阵凄厉的哀嚎,却不见里面有任何的东西。钟梁瞪着大眼结巴着道:“我的妈呀……这是在闹鬼……”纵然他一直自恃蛮力,胆大如牛。此刻也不禁害怕起来。 那青烟被烧了一阵后,终于打熬不住,逃离棺材。青烟飘了起来,可火却不能随意的这么飘着。离丘子也不知道如何对付青烟,情急之下,想起怀里的八卦铜镜。 八卦铜镜专治妖魔,这青烟虽说是一股混沌之力,但却是吸收了数以万计的人的阴魂。看它现在的模样,呆在棺材里只懂得用幻术迷惑人,却不能直接对人进行攻击。 离丘子断定这股混沌之力还是一股尚未修炼成型的阴邪鬼气。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恩公死尸,用手指着的应该就是这青烟,梦里梦到的也就是无形的东西。难怪转身后什么都没有看到。眼下终于是找到凶手了,可不能放过它。 于是,用八卦铜镜往那青烟上一照。那青烟顿时僵硬在半空中,过了良久也没有动静。墓室里漆黑,八卦铜镜的光线也是反射微弱的火光光线,所以并不能伤害那青烟。只是让青烟暂时失了动作。 离丘子稍稍把铜镜移开,那青烟就往风洞口飘过去打算窜逃。情势危急,要是把它放走了,可就是功亏一篑。 这里的幻觉要不了多时就会再次发生。那时一切又会重蹈覆辙。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绝对不能失败。 离丘子大喊:“快用火封住那风口!”胡姑娘脑子反应快,立即举着火把冲了过去。项祖也跟着来,钟梁还在吃惊。 项祖回头给了他一个暴栗,喝道:“赶紧的!”钟梁这才回过神来,举着火把往封口移动。同时,离丘子已经用八卦镜锁住青烟。 胡姑娘见状,让项祖和钟梁二人把所有的火把全部点燃,将风洞口子用火光扎的紧紧的,一点缝隙也不给那青烟留着。之后胡姑娘举着火把朝青烟冲了过来。 一连两个晚上被这种东西缠绕着,几乎死于它之手。梦中见到的它是那么的狰狞可怕,但却没想到眼前所见不过是一股无形的青烟,既没有攻击力,也一点不吓人。 胡姑娘怒从心中起,自打进梦魇村后就被这种东西一直戏弄到现在,历尽千辛万苦,好多次差点死在这里。这笔帐现在就要来算一算。 将火把放在那青烟的形体下。那青烟被火一阵灼烤后,又开始凄厉的嚎叫,想动又被八卦铜镜制住,怎么也不得脱身。 就这样被烤了一炷香之后,那青烟忽然一跳,金光四闪,化成了一阵黑烟,从八卦铜镜的光芒下溜走。 离丘子一怔,原来这青烟并不是这团混沌之力的真实形态,应该只是护体形态。真正的形态是黑烟,也就是腐尸精元。 想来那些骷髅脸也都是这东西所幻化而成的分身。骷髅脸被扎死后,黑烟全部飞进这里,是分身元神归体。 终于弄明白了这里墓主人的身份,是一团尚未修炼成型的腐尸精元。说是混沌之力,有些牵强。毕竟混沌之力没有这么脆弱,那是得盘古巨人才能劈的开的力量。这东西不过是有一层混沌之力的护体。 那黑烟一下钻进了棺材里,同时棺材盖盖上了。离丘子急忙奔向棺材,用手推棺盖。仍旧牢不可破。叫胡姑娘替换上钟梁,然后两人一同推。 这棺材不管用多大的力气,死活开不开。离丘子急忙又奔到酒坛子跟前,只见里面的尸油已经流干了,所有的尸油全部都流进了棺床下面的台阶底部。 离丘子踩了满脚的尸油,只觉得恶心。忽然脑中想到一个念头,急忙把腰间的酒葫芦解下来,把里面储存的水倒干净,然后灌满尸油。 走到台阶上,将尸油倒到棺身上。之后点火,尸油燃烧起来火光冲天,这么强烈的火,烧下去相信里面的黑烟也熬不住。 离丘子喊钟梁帮忙,两人三下五除二,将地上堆积的尸油转移到棺身上。 终于,里面的黑烟这次再也熬不住,一声怒吼后,棺盖被撞出来一个大窟窿,那黑烟腾的一声从里窜了出来就往上飞。 离丘子急忙用八卦铜镜去照。不过那黑烟动作极快,八卦镜只罩住了一部分。黑烟有一半继续往上冲了出去,一直将墓室顶壁击出来一个大窟窿。 随之而来,外面的光线撒了进来。只见一道温暖的阳光舒缓的照射进来,离丘子觉得心里舒畅了许多。 看着外面的天气,也不再担心那飞出去的一半黑烟,抬头就看见阳光的照射下,那黑烟魂飞魄散,眨眼间只剩下了一缕。 终于解决了,那黑烟被消灭了,梦魇以后再也不存在了,幻觉也会随之消失,这个梦魇村以后也该改名字了。现在就可以从这里大摇大摆的走出去而再也不用担心迷路了! 离丘子让胡姑娘和项祖将火把收起来,然后准备上去。就在离丘子刚走下棺床,脚还站在最上面一级台阶的时候,突然外面雷声阵阵。 离丘子急忙抬头看外面的天气,刚才还阳光和煦,怎么转眼之间就变得雷声阵阵? 突然,一道闪电破空而出,离丘子只觉眼前电光一闪,那闪电就劈了下来,不偏不斜的击中大石棺。 离丘子吓了一跳,急忙连滚带爬的下台阶。吩咐众人赶紧攀绳子。 天雷击顶,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棺材摆设的位置太邪门,竟然招雷。如果刚才那黑烟还在棺材里,天雷正好击下来,黑烟就会瞬间灰飞烟灭。 这墓室不知道是谁修的,竟然把主墓室的棺材摆放在招天雷击顶的位置,这要是真的葬个人,那子孙后代岂不是都要死绝。 离丘子背着胡姑娘,钟梁背着项祖,顺着绳子往上爬。下面雷声阵阵,电光四射。离丘子时不时的头低下朝里面看。 岩石被雷电击打的变成碎块,下面到处都是碎石滚落的声音。离丘子心里一揪,这要是走的晚了,只怕不被雷劈死,也会被碎石头活埋。 一路攀爬一路想着,觉得这雷来的有些怪异,而且招招都瞄准棺材狠劈下去。就算这棺材的位置真的摆在天雷击顶的位置,那天上的雷也不至于精准到每一次都这么命中。 刚才那黑烟飞到外面沐浴阳光后并没有完全灰飞烟灭,还有一缕黑烟存在,站在自己的位置,那个角度看,并没有见黑烟消散,也许是屋顶遮住了……也许那黑烟真的没有消散。 如果那黑烟真的没有消散,这怪异的雷电突降,也许还有些必然联系。 眼下,这些也不过都是猜测,先上去再说。这些事容后慢慢再想。抬头一看钟梁已经超越了五六米的高度。离丘子急忙收敛心思,加快了速度。 突然,一阵强烈的地震,震得风洞晃了几下。离丘子看到风洞的洞壁开始出现裂痕,心道大事不妙,急忙不顾一切拼了命的往上爬。 风洞的裂缝越来越多,伴随着不间断的地震摇晃,就快摇摇欲坠的要塌了。钟梁动作迅速,眨眼间就爬了上去,又急忙把离丘子这条绳子三两下就拽了上来。 离丘子大松了一口气,这哥儿两个这次可算是没白来,都帮了大忙了。 四人急忙往大门跑,还没走到大门口,整间石室也开始摇晃起来。胡姑娘大惊,喊着:“这里可能要全部塌方,怎么办?” “顾不得那么多了,能跑多远跑多远!”离丘子扯着嗓子,背着胡姑娘一路狂奔,出了大门。 第48章:逃亡 钟梁动作太快,背着项祖眨眼间已经跑过了殉葬坑,回头一看,离丘子和胡姑娘还没出大门。心里担心二人会出事,便急忙转身回去。 刚跑到第二间陪葬室,看到离丘子背着胡姑娘出来,急忙喊道:“先生没事吧?” 一阵轰隆隆的声音震得人耳鼓生疼。离丘子没听到钟梁说什么,看到二人停着不走了,便大喊:“前面路塌了吗?” 钟梁见离丘子也停了下来,只怕先生真的出事,这先生可是众人的心里支柱,别的人可以出事,唯独先生不能,要是先生真出事了,那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了。项祖心里和钟梁想的一样,便焦急道:“快过去看看!” 二人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紧接着地面不停的摇晃。所有的人都开始站立不稳。离丘子急忙背着胡姑娘走到岩壁前,然后将她放下,说道:“背紧贴着墙,双腿微膝,别动!” 胡姑娘照办,呆着一点也不敢动弹。上面碎石、粉尘不停地落下,将她玉美的脸颊盖得灰头土脸。不过还好靠着墙壁,那些较大的岩石没有砸到她头顶。 钟梁背着项祖,一手扶着岩壁,吃力的往离丘子这边走。离丘子一个人的时候不论走在哪里动作都较快,强烈的地震摇晃阻挡不了他前进的步伐。 走到钟梁跟前,正要发问,却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殉葬坑一下断裂成了两半,上面顶部也跟着裂开,外面的光线照射进来,天阴沉沉的,就快要下雨了。 紧接着,断裂的部分越来越大,一直到有百米来宽的距离,而且深不见底。 钟梁直吓得目瞪口呆。要是没往回走,这就要跟先生分开了。离丘子见此情景,也吓得忘了自己刚才想要问什么问题了。四人都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电闪雷鸣之后,狂风大作。本来密不透风的墓室,现在塌方成了风堂子,一股风刮进来后不停的在里面回旋。 风速之大,犹如刀割一般,也如鞭子一样。被这股回旋的风扫着,身上顿时生出来一条血口子。 四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贴着岩壁,双手捂着脑袋。 少时,风停,大雨急降。 四人感觉风小了,便拿开手,抬起头望着裂开的那条缝子。豆大的雨点砸将下来犹如冰雹一般,裂口的缝子被砸的越来越大,不断的往四人所站的方向蔓延。 离丘子感觉不妙,急忙让众人贴着岩壁小心翼翼的往远处靠。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一抬头,看到对岸上站着一个人。 大雨如珠帘,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离丘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对岸,看到那个身影佝偻,便猜到这人肯定是洪老头。眼下梦魇依然被破,洪老头这个时候出现,一定不是来帮忙的! 离丘子让其余三人小心慢行,虽然眼前隔着一条近乎不可逾越的鸿沟,可是洪老头的身手在所有人之上,并且梦魇村是他的地盘。为了减少麻烦,还是最好不要让他发现的好。 却说洪老头悠闲的养精蓄锐了三天,算算死胡子等人在下面挨了三天了,也饿的没多少体力了,现在下去刚刚好,这些人即能帮忙联手一起破除梦魇,又没有还手的力气再对付自己。 洪老头见项祖是个书呆子,胆小又没用,这三天来也没把他放在心上,压根就没管项祖去了哪里。却万万没想到这个书呆子帮了大忙。离丘子等人已经破除了梦魇,正准备逃脱。 今日,洪老头出门之前天还晴朗,刚下到墓室中来,忽然天色大变,电闪雷鸣,地震摇晃,等他想出去的时候,来时的那口井却塌了。 出路已然堵死。其他两口井也不知道塌没塌。心里正在犹豫着该走哪个井口,洪老头忽然觉得奇怪,怎么会无缘无故又是打雷闪电又是地震。凭借多年的经验,猜测应该是梦魇被破,这里的风水灵穴已经败了。 风水灵穴一败,大多都有奇异的天象发生。 洪老头心道:大事不妙,死胡子要逃跑。便这么往里追了过来。 大雨下了半刻钟便慢慢的转小了。 离丘子等人还没来得及找一间石室先躲起来,就看到对岸那人瘦的皮包骨头,年老色衰,面目实在可憎,果然是洪老头。 与此同时,洪老头也发现了离丘子四人,便立即高叫着:“死胡子,发生什么事了?”洪老头明知故问,装作什么都不清楚。 离丘子忌惮决裂的那一刻,便答道:“不知道,你现在来做什么?”洪老头道:“我听说你们被困住了,所以来救你。前几日我旧伤未愈,歇了三天才好,这便赶来了!” “多谢了,我们没事了!”离丘子嘴上道谢,心里却把洪老头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老东西打的什么鬼主意,离丘子用脚指头一想就知道。 “见我们这边人多,便故意要饿我们三天,等筋疲力尽的时候轻而易举的将我等一网打尽,你的如意算盘我早猜透了!”离丘子在心里说着,嘴上并不捅破。 “死胡子,我现在想办法拉你们过来,然后我们一起想办法对付梦魇!” “梦魇在里面,过去干啥,还是你过来!”离丘子想等老东西过勾堑的途中,给他来个攻其不备。 老东西狡猾的很,说道:“我这就召集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点燃了一只响箭,对着顶上裂开的部位发了出去。 离丘子见状悄声急忙对项祖道:“快去第二间石室,看看逃生甬道塌了没有。”项祖一直在钟梁的背后躲避风雨,洪老头也一直没有注意到他。 离丘子四人此时就在第三间石室的岩壁上靠着。趁着老东西还在抬头看上空的时候,四人急忙挪动步子,项祖钻进第二间石室里。 项祖身材较小,三个人站成人墙,把他遮挡的严严实实。项祖进去查看过后,回来悄声道:“通道有些裂,但没有塌方。” 离丘子悄声回道:“你先走,随后胡姑娘走,之后是我,钟梁断后,我们会想办法拖住老东西,为你和胡姑娘争取时间,你们这次可要动作快点!” 项祖急忙点头,迅速爬进甬道。洪老头一直盯着离丘子,察觉他有些异动,嘴里一直在悄悄说着什么。 隔得有些远,洪老头也没看清楚离丘子的嘴型。不过心里却十分的警惕,这死胡子诡计多端,可要小心提防了。于是全神戒备的盯着对岸的三个人。 又过了一刻钟,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两口有水的井因为水浮力的缘故排解掉地震的挤压,虽然出现断裂的痕迹但并没有塌方。 村民会水的各带着一两个不会水的,都往井底墓室中移动。离丘子听到脚步声,觉得不对,急忙让胡姑娘赶紧走。 帮忙的话,只需找几个年轻力壮的下来,带上必要的工具即可。可是听脚步声是很多的村民,而且脚步声急促,看来根本不是洪老头在请人帮忙,而是放了信号,这些人是来抓自己一干人的。 这该死的老东西,已然猜到了自己破了梦魇,便开始下杀手了。 胡姑娘走了有大半个时辰后,村民们举着锄头、钉耙杀将进来。有几个心急的没看清楚前面的路,跑到断崖边没刹住脚,掉了下去,摔了个粉身碎骨。 村民被眼前的断崖吓得纷纷往后退,并不停的问洪老头:“怎么办?”洪老头道:“把绳子给我!”让村民紧紧抓着绳子,另一头绑在自己的身子上,然后毫不犹豫的跳下断崖,荡了过去。 老东西虽然已经是风烛残年,可是攀岩的功夫一点也不比年轻人逊色,荡到对面的石壁上急忙用凿子凿进岩壁。随后双手各抓一个凿子,双手抡换,迅速的爬了上来。 离丘子没想到老家伙竟然这么利索,大吃一惊,急忙找石头往下砸。老家伙动作敏捷,都一一闪了过去。 不过这也拖延了老家伙的速度。老家伙不得不小心躲闪,一旦被砸中,那可就会掉下去,虽然有绳子拖着不会粉身碎骨,可是会撞到对岸的岩壁上,同样这把老骨头经不起。 对岸的人见洪老头行动受阻,有几个壮汉拿出了弓箭。梦魇村劳动力低下,没能力制作精良的弓箭,这些弓箭没有铁簇头,都是削尖了的细木棍。 不过虽然如此,但是断缝只有十多步的距离,那些壮汉射过来的箭扎到身上也十分的疼痛。离丘子和钟梁不得不去躲闪。老家伙趁机往上爬了一大截的距离。 离丘子见情况不妙,急忙下令撤。二人先后钻进甬道中,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拼了命的往外爬。一刻也不敢松懈。 老东西身手那么敏捷,只要稍微迟了,就死定了! 那老东西没过片刻就爬了上来,看到这里没人,便问对岸的人,知道这里有个通道,就紧跟着追了过来。 而那些在对岸的村民也纷纷退了出去,既然洪老头发信号了,也就说明梦魇破了,幻觉也消失了。村民打算走外面的路,出梦魇村,然后围追堵截离丘子一干人。 第49章:分别 外面的天气晴朗,一点也不似梦魇村那般还在下着雨。 胡姑娘捡了一大堆干柴,生起火,然后静静的等待离丘子。 甬道中,离丘子只觉得四肢麻木,手脚疼痛。但是现在不是担心这些问题的时候。 夺命煞星就在身后,这时候松懈下来,就没命了。钟梁断后,自己只要稍微慢一点,就会连累这个汉子。 支撑着一口气,离丘子憋的脸通红,这么高强度的匍匐前进,累的腰椎快要断了。就在几近用尽全身力气快要动不了的时候,一阵香风传来。四只手伸了下来,离丘子顿时被拉了出来。 钟梁一直紧紧的跟着,体力还有余。上来之后,胡姑娘把火堆全都扒拉到洞口里面。 “啊,死胡子,你不得好死……”只听下面一声惨叫,洪老头被火烧着,急忙往后退。洞里空气不好,火随即暗弱了下来,白烟冒起。洪老头被熏得直打喷嚏流眼泪。 一个也没抓着,上面肯定还有什么陷阱等着。洪老头只得捂着鼻子嘴巴,忍着被烧伤的疼痛,吃力的往回钻。心里沮丧、懊恼、痛恨到极点。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还是没能算过这死胡子,这死胡子不知道是什么来历,总是技高一筹。 离丘子喘着粗气,竖起大拇指对胡姑娘道:“高明……换做我……不一定想的出来!” 孤僻自负的人是很少夸别人的,这次离丘子是由衷的赞美! 胡姑娘笑的前仰后合,听到老东西的惨叫声,心里总算是舒坦了。 憋在心里的一口恶气释放出来,整个人心情都好了。胡姑娘道:“回去后我请你们吃山珍海味!” 在山上歇息了大半个时辰,离丘子总算顺过气来,四人下山。在山脚下听到附近有脚步声。众人急忙隐藏起来。这山上树木茂盛,虽然是秋末,但树叶和杂草还未全部枯黄脱落。藏在茂密的杂草堆中,看到走过的人有点面熟,是梦魇村的村民,扛着锄头、铁锹在乱草堆里拨拉。 眼看就要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了,胡姑娘先发制人,这拨人只有十来个,洪老头不在其中,根本不足为惧。一记手刀打晕一个,眨眼间就撂翻了五六个。 离丘子和钟梁跟着也出手,将其余的人打晕。这些村民虽然可恨,但众人都不愿意沾上人命,怕被官府追缉。 下了山后,确定身后没人跟着,胡姑娘出钱买了四匹马,众人一路快马加鞭回到问石县。许多天没有好好休息过,彼此各自回家,倒头便睡。离丘子一觉睡到天快黑才醒来,看看这天色,起来跟阿琳见了一面后,又回去倒头就睡。 睡梦中梦到死尸恩公托梦对离丘子说谢谢,离丘子做梦都笑了起来,虽然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带出来,但是总算是了了一份心事,从此以后可以安心了。 胡姑娘也累的够呛,弄得满身泥也顾不得洗澡,就躺在了床上。想想在府上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那时候两天不洗澡就浑身痒痒,而自打亲身经历这一场恐怖的事情后,每天都在泥土里摸爬打滚。 经历风霜,娇艳欲滴的容貌变得开始成熟稳重起来。 休息了三日后,胡姑娘在安身的这家客栈里请离丘子、项祖和钟梁吃饭。胡姑娘对二人的态度有所改观,知道那次决裂是幻觉,不再厌恶二人。 但二人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美丽容颜后就靠过来调戏却是真的,于是仍然跟二人保持着距离,冷淡的对待。 问石县是偏僻小县,做出来的山珍海味不合胡姑娘的胃口。胡姑娘一直说着这里的菜不地道,等有机会请三人吃真正的山珍海味。 离丘子趁机问道:“江南的海鲜到底是什么味道?”胡姑娘抹抹嘴,微微一笑道:“不知道!”还是不肯透露半点关于自己的来历。 离丘子见问也问不出,便再不多话。彼此碰杯,喝了个痛快。接下来的日子便是帮胡姑娘破解七张美人图的秘密。胡姑娘每日约好一个时间和离丘子会面,问问情况。 项祖和钟梁继续回去卖烧饼,这次虽然破了梦魇,跟着先生长了不少见识,但是却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带出来。唯一看到的一口金丝楠木棺还给烧了! 又是烧了!钟梁无数次梦到那烧掉的金丝楠木棺,呓语着说:“可惜了……可惜了……”入冬以后的土都冻住了,不好挖掘,再去倒斗就难了,便只好老老实实的去卖烧饼。 项祖觉得自己读的书还太少,跟先生比起来,自己读的那些书一点忙都帮不上,于是闭门苦读医书,好歹要有一技之长才行。 一连半个月,对于七张美图没有丝毫进展。离丘子想来想去也找不出来办法,心里一直惦记着洪老头的纸人术,便悄悄的溜回到梦魇村。 梦魇村村民大多数都搬了出去,村里更加的荒凉。洪老头没有离开老窝。离丘子暗自庆幸,幸好他没走,不然还得费功夫好找。 先探了下附近村子的地形,为自己逃跑计算好路线,之后每日都到纸扎铺的后院观察动静。一连观察了十多天,摸清楚了老家伙的生活习惯。 现在不用忍受梦魇的煎熬,老家伙每晚都睡得很早。一大早醒来,就是扎纸人、编花圈等。吃过早饭又要小憩一会,大中午的总是对着锅灶敲敲打打。 这让离丘子很费解,因何老东西没事总是敲打锅灶,这举动很奇怪。睿智的他觉得这一定不寻常,便算好时间,每日中午都来观察。 这一日,老家伙走到锅灶前,加碳烧火,准备好打铁的用具之后,拿出来一张牛皮纸,是给死人烧寒衣用的那种纸。 老家伙把这张纸铺到石案上,用锤子敲打。离丘子心里疑惑,怎么在锤炼纸,那纸一碰岂不是……还没想完,就看到铁锤敲打着火星迸裂,而那张纸一点都没有烂。 捶打过后,将纸扔到火上烤,之后又浸水,再捶打。反复淬炼了三次后,老家伙拿起纸扑腾扑腾的甩了甩,然后点点头。这一张纸淬炼完后,又再淬炼下一张。 离丘子看的目瞪口呆,怎么还有如此坚硬的纸,经得起反复淬炼。那东西只怕不是纸吧?但是老东西拿在手上扑腾的摔,不是纸那就只有可能是布了,肯定不是金银铜铁器。 要是拿这种纸做纸人,那老家伙的纸人术岂不是要水火不侵,天下无敌……不好,这老家伙不知道是怎么找来这种纸的。 心里惊慌着,忽然想起来一些事情,急忙悄悄溜回去,来到项祖钟梁的家中,问其借锅灶使唤。又打发钟梁到客栈去把胡姑娘请来。 胡姑娘来之后,离丘子把她那七张图纸要来,在灶台上生火,浸水,反复淬炼了三次后,图纸上暗藏的东西显现了出来。 只见图纸上显出许多的星星图案,犹如夜空中的星星一般,闪烁着细微的光芒。每一张的图案都不一样。 有的形状像月牙,有的像莲台,有的像松竹。还有几张分辨不出来形状。 胡姑娘和离丘子拿着图纸仔细端详了半天,看不出这些星星图标到底表示的什么意思。把星星图标对应到图画中的美人身上,这么来看也发现不了什么端倪。 胡姑娘沉思了大半天后,皱着的眉头忽然舒展,变得喜笑颜开道:“多谢先生,秘密解开了!”离丘子一愣,自己尚未明白这图纸到底什么意思。 这东西是胡姑娘的,想必她身上还有一些别的东西跟这图纸有关联,这些东西串在一起,才能想到秘密是什么。 离丘子试着问了一句,胡姑娘没有直接告诉,只说道:“我现在要告辞了,马上年关将近,我想家人了,希望能赶在过年之前和家人团聚。等过完年的时候,我会带着秘密再来找先生!” “这就要走……”离丘子没想到胡姑娘说走就走,这么突然。以前一直想摆脱这个累赘,却是赶都赶不走。 而如今,胡姑娘已经成了形影不离的“胡子尾巴”,离丘子也早就习惯了有她在身边陪着,这突然说要走,心里反倒有些不舍。 不过胡姑娘话都说到这份上,总不能强把人留着,不让人回家过年吧。如今天气变凉,江南距离此地有千万里之隔,还是早走为好。 胡姑娘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数了数,从里面抽出来一张自己拿着,其他的都塞到离丘子的手里,说道:“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银子了,这六百两是对先生帮我揭开秘密的答谢,先生不要嫌少,请放心,明年我会带着大笔的银票再次酬谢先生!” 离丘子爽快的收下银票,正好手头有些拮据。况且还有彩礼的事让他心烦的。离丘子当即分了一半银票给项祖和钟梁,这次行动带他们进去没捞到一点好处,心里一直过意不去。这点银子算是给两人的一点慰问吧。 胡姑娘说明年还有大笔的酬谢,那就等过完年领到银子后再给二人分一半。自己指望着这银子娶媳妇,钟梁亦是如此。 寒暄过后,离丘子、项祖和钟梁三人送胡姑娘到十里长亭。胡姑娘策马扬鞭时不停的回眸转身道:“先生,切记过完年相会!”一直到身影看不见为止。 第一卷完,敬请期待第二卷 第1章:头七盗墓 天朗气清,祥和万里。 这样的日子送别,人心也不会太黯然。 胡姑娘和离丘子依依惜别后。双眼看不到胡姑娘的身影了,离丘子急忙大喊:“快回去备马!” 在山地上行走,胡姑娘比不过离丘子,可是在平地上,胡姑娘却是远远超过离丘子的速度。为了保险起见,离丘子让钟梁乘着快马顺着胡姑娘的踪迹跟过去,打算查清楚这女子的老家在何处。 钟梁虽然脚力不输胡姑娘,可是脑子不够用。胡姑娘发现有人在后边跟踪,便到了热闹的集镇上找了家客栈,住了一天后,弃马换做步行,半夜悄悄的溜走。 钟梁跟丢了,神情沮丧的回来等着挨训。离丘子只淡淡的摇了摇头,心里暗自感慨这一介女流实在不可小觑。 眨眼间已是深冬,呼啸的寒风任意肆虐,大地万物一片萧索。 凛冽的西北风给许多老人撞响了丧钟。 老人们熬不住严酷的寒冬,纷纷走进墓穴。 项祖是一介书生,写的一手好字,会算数。因为考过几次功名,皆落榜不中,眼看着年纪快到而立,仍旧一无所成。所以相邻也都对他有些怜悯,只要赶上婚丧嫁娶,都请他做账房先生。 人穷志短,项祖也顾不得脸面,只要有人请便去。一开始极不情愿,但后来慢慢的大户人家请的越来越多,得了不少彩头,又能大吃大喝,便也把表弟钟梁叫上打打下手。因为力气大,每次都是钟梁抬着棺材在前打头。 于是乎,两人亲眼目睹了许多大户人家的葬礼。那陪葬品着实够他们哥俩过上大半辈子好酒好肉的日子。两人也是因为有这便利因素,才经人牵线和离丘子搭上关系。在这之前,二人没做过任何盗墓的勾当。 人穷久了,便也生出许多无妄的念头,才铤而走险。 这一日,隔壁村子的薛老财主一命呜呼,薛家听说邻村有个叫项祖的账房先生算盘打得精、字又写得好,便专程来请。钟梁也被叫上去抬棺材。 临走的时候,到里屋低声对媳妇万琪嘱咐,让她上问石岩摆上暗号。 薛家庄的葬礼正在如火如荼的举行,比嫁女儿娶媳妇都要热闹。请了两台戏班子,轮番唱了整整三天。还未到正式下葬的那一天,这些天的伙食已经赶上平常人家在正席时上的菜色。 顿顿有羊肉泡馍,酱香牛肉。钟梁每顿都准备八个大碗,先把碗都舀满了再找个角落里蹲下大口的吃着。人多怕抢,稍微慢了就不够吃。 第四天的夜晚,准备葬品,然后明天要正式下葬。葬品有些沉重,薛家的人便叫钟梁帮忙抬。八根金条,每块重二十两,这算下来要一百六十两黄金。 钟梁心里暗喜,这东西要盗来,就是白银一千六百两了。再看还有一块蓝田玉石枕。钟梁不知道玉器什么价钱,他是个粗人,眼里只认真金白银,还有一直情有独钟的金丝楠木棺。不过看这么大一块玉石,肯定也值老钱了。 平常见一些公子哥佩戴的玉佩都上百两银子,这么大一个玉石枕头,少说也应该算一千两。这么加起来,彩礼钱不就够了吗! 钟梁欣喜不已,小心翼翼的把玉石枕放到棺材里,然后和薛家的人一起把薛老财主抬进棺材,枕到玉石枕上,然后再摆金条。 摆完这些后,薛家的小儿子忽然跟大儿子起了争执,其余的子孙意见也都不一致,便吵了起来。钟梁听这些人争吵的原因是因为薛老大说老爹死的前一天晚上做梦说千万不要给他嘴里和肛门里塞东西,但是老幺却不同意,非要给老爹塞上。 大户人家的葬礼不能轻了,嘴里和肛门都要塞东西,这是必须遵守的规矩,不能破了。不然就是不孝。 但是老大也坚持说老爹临死前的嘱托不去遵守,这才是不孝。其余的子孙也都分成了两派,两边开始对骂了起来。 钟梁是个外人,参合不进去,便到帐房去找项祖。项祖听说这事后,挠了挠头道:“这么吵下去,吵到葬礼过了也争不出个结果,我看还是我去说几句话。” 钟梁道:“咱们是外人,去说话不合适吧?”项祖道:“下葬的吉日已经选好,不能改。这要是不按时下葬,只怕出什么篓子,薛家家大势大,要是到时候迁怒与你我以及其他的下人,可如何处置?”钟梁没办法,只得跟着去,护着表哥,以防薛家的人动手。 还没走到灵堂跟前,就听到屋子里吵得不可开交,里面有人在说什么夜明珠。项祖一愣,没想到一个土财主竟然能弄到夜明珠,薛家的财势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走近后听了大半晌,总算是听明白了,老幺非要把夜明珠给老爹含在嘴里,一颗祖母绿塞进肛门。可是老大要尊从老爹的遗嘱,什么东西都不塞。 项祖看老幺这一拨人个个眼神不服,并且显得有些狡黠。心想难不成这伙人有意要黑那颗夜明珠?老爹死了,夜明珠自然是由长子接任继承。 老幺这一波人不甘心夜明珠落在老大的手里,想要分一杯羹,但是又不能明着去要,所以就连老爹死前的遗嘱都不遵从,还故意强词夺理说是葬品轻了就是不孝。 老幺心里一定是这个打算!估计还可能要自掘老爹的坟墓 项祖想到这里不禁怨恨起老幺,这东西这么不孝。打主意打到自己老爹的头上来,这颗夜明珠要是真葬下去了,必然会有人来截胡,这是在跟自己抢饭碗。 并且夜明珠价值连城,项祖可不敢打这东西的注意,要是从没有亲主的古墓里弄来这么一颗,倒还安心,反正是不用担心有人来找自己算账。至于鬼找不找他来算账,这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夜明珠一旦下葬,那这座墓自己就不能染指,否则一旦夜明珠失落,肯定会惊动官府。到时候一一排查,迟早查到自己头上。 这颗夜明珠绝对不能葬下去。到手的这点银子虽说不多,但也绝对不能就这么白白仍走。 项祖便上前道:“能容许我这个外人说两句话吗?”薛家几十口人顿时安静下来,都瞪着项祖。 “祖宗规矩,人礼伦常,不外乎孝敬父母。若是连老爹死前的唯一愿望都不遵从,我不知道这是真孝还是假孝!”项祖说这话的时候狠狠的瞪了老幺一眼。 老幺立即大怒,伸着手就要打。钟梁早提防着,一把将老幺的手捏着,顿时将他捏的跪地求饶。他身后的人见状都有些惧怕,但总归这里是自己家,又人多势众,便叫骂不停,又有人去叫家丁打手。 老大见状,急忙制止道:“账房先生说的不错,一个外人都能这么明事理,你身为老爹的儿子,不觉得惭愧吗?”老幺理亏,也不好发作,当下带着自己那波人默默的退开。 钟梁帮忙把葬品放好后,项祖急忙让他连夜回去,把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离丘子。 离丘子次日上山,看到暗号后,便每夜都在问石岩等两个时辰。这是他们之间联络的规矩,凡是盗附近的新墓,多半都是在半夜联系。因为只有夜里人都睡了后,没有人注意他们,这才能抽身来报情况。 半夜丑时,钟梁爬上山,离丘子等的焦急,急忙问情况如何。钟梁把情况一说,并说:“老幺那波人可能要闹事,这墓还盗不盗?” 离丘子听说有一块蓝田玉枕,心里大概估了下价钱,少说也应该值三千两银子。这墓盗下来,彩礼钱就有了。便说道:“盗!” 掐指算了算时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这笔买卖有些玄。离丘子算来算去,只有头七的日子最合适。 天寒地冻,土都被封住了。那些打墓的花了四天时间才挖了坟坑。薛老财主的尸体也不得不跟着多放几天。所以从死的那天算起来,到决定下葬的那一天,一共放了五天时间。而头七,也就是下葬后的第二天。 才刚下葬第二天,土还没冻住,这时候挖掘起来十分轻松。若是再拖延,土一旦被冻住,那要挖,可就不是一个晚上能搞定的。 不过头七可是还魂夜,要是选在这日子盗墓,被鬼缠身的几率大于百分之九十。离丘子心里有些担心。 虽然二人都带着辟邪用的虎符,但这虎符将养的时日还短,辟邪的效用并不大。 看着离丘子犹豫不决,钟梁忍不住发飙道:“管他娘的头七不头七的,我身强力壮的还怕什么鬼不成,就是阎王老子来了,我也照样从他头上踩过去!” 话可以随便乱说,可这事不能随便乱作。要是阎王真的这一刻逼命,没有任何人能逃得过。 离丘子想来想去,盗了这一笔后,自己和钟梁可就都能娶媳妇了,双喜临门的好事情怎么可能错过。这件事还有别人在打注意,宜早不宜迟。 于是狠下决心,盗! 离丘子又详细的计算了一翻,把时间卡在头七过的子时一刻到四刻之间。也就是只有三刻钟的时间。一旦四刻一过,那就是初八的凌晨,到时候天时不利,就必须撤。 离丘子这一次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遵守时间,就算没得手,也一定要撤走! 第2章:重丧 钟梁得了信后,匆忙潜回去,把情形告知项祖。二人既然得了先生指点,那就遵守。当夜安然入睡,等着明日下葬。 翌日,用罢早饭,孝子们都开始张罗丧礼。先是答谢来客,之后长子老大领队,身后一般子孙跟着出了薛家大门,提着纸马、纸人、元宝蜡烛等物件,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前焚烧。 此法北方人多有此规矩,是为死者灵魂引路,怕其到岔路口迷了路。 钟梁被叫到灵堂中,由管家带领着,和其他几个壮汉一起钉棺材,然后等候孝子哭完,火盆一烧,便抬棺送往陵地埋葬。 钉完棺板后,闲着没事做,就在灵堂里和其他几个壮汉说笑。忽然看见灵堂后面的屋子门帘动了一下。大白天的也不可能是有鬼,估计是谁在里面偷东西。 便蹑手蹑脚的凑过去看。将门帘拨开一个缝,看到薛家老幺在里面。怎么这老幺没去哭丧?想来是和老大闹矛盾,就独自一人躲在这里生闷气吧。 既然不是小偷,这也没什么看头,就想转身,突然觉得那老幺身子在动弹。钟梁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发现屋子里摆满了纸人、纸马、元宝蜡烛。这些都是为二七、三七、四七以及之后准备的。 薛家老幺正对着一个纸人儿做猥亵动作。这纸人儿是个女童的模样,钟梁乍看之下,觉得是个大美女,顿时魂都被勾了过去。 钟梁差点没忍住就冲了过去,幸好身后一个壮汉拍了他一下,问道:“看什么呢?”钟梁急忙嘘声,然后让出一点位置,让那壮汉凑过来看。 只见薛家老幺把那纸人儿的脸扎进自己的裤裆里来回的搓,并且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那纸人儿的脸被遮住,钟梁的魂才回来,见到薛家老幺原来是对着纸人耍流氓,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个壮汉没看见纸人的脸,只看到薛家老幺在猥亵一个纸人,忍不住笑骂道:“这家伙有病!” 钟梁急忙又嘘声,那汉子赶忙把嘴捂上。再去看时,薛家老幺已经脱了裤子,举着命根子对着纸人儿的脸来回的蹭。 钟梁只觉得恶心,没看到老幺掏出命根子时还没觉得恶心,一心只想看笑话。等到脱光了后,厌恶之情油然而生。没想到看到一个无赖在这里耍流氓,糟践一个纸人,心里愤怒,急忙转过身走了。 那个壮汉仍在看着痴笑,此时能看到纸人儿的脸,不禁也觉得那张脸是个大美人,忍不住欲火,就要冲进去也对着纸人猥亵。 突然,薛家老幺把裤子提起,一把将纸人扔到地上,走出屋子,一直往大门外走去。那壮汉忍不住好奇,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老幺一个人往偏僻的地方走去,越走越快。哭丧的人回来看到老幺的身影,都喊他,但他连头也没回,一声也没搭理的就走了。 孝子们都以为他是怒气未消,眼下下葬的时间就要到了。误了吉时谁也担待不起,于是众人也都没去管他。 壮汉见孝子们都在喊老幺,便不好意思再跟上去。一直等到孝子们都进了大门后,这才溜过去,但是已经不见了老幺的身影。 前面是个岔路口,壮汉分别都走了大半程,没见老幺,便心里疑惑的独自往回走。回来后,孝子们已经出殡,只留了管家和几个家仆在内看家。 这壮汉一看灵堂里没有一个人,便走到里面那间屋子,在里面找那个美女纸人。不过翻来覆去的找了许多遍却没有再看到那个纸人。 蹲在地下,正在疑惑间,一股尿意顿生,这壮汉也不知道怎么的脑袋一热,便就解开裤子想尿。低头一看,那个美女纸人儿就在自己脚下。 一股热尿冲到美女纸人儿的脸上,壮汉猥亵的笑着。然而笑着笑着便觉得不对,下身突然感觉到疼痛,低头一看自己竟然在尿血。 壮汉吓得急忙憋尿,可是怎么憋得住,那美女纸人儿一直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壮汉急忙转头,把裤子提起来就往外面跑。鲜血撒了一路。 却说下葬的时间快要到了,孝子们要启程。钟梁去抬棺。可是这时候发现包括自己在内一共四个壮汉,少了一个。 眼下去让人找已经来不及了,钟梁便独自抬一头在前打路,后面两个人一人抬一边。薛家老大见状后不住的夸钟梁力气大,说回来后多给一份酒牲和银子。 钟梁心里本来在骂那个大汉,这么远的距离一个人抬两个人的重量,就算自己是力大如牛,可这做的就是力气买卖,等回来要把他那份银子要了。 一听薛老大这么说,钟梁顿时喜笑颜开,抬着棺材稳稳的出发。 墓葬进行的很顺利,一切都按时完成。钟梁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这墓穴垒了一层青砖,其他的什么防盗墓的招数都没有用。 回来后,吃过饭,领了银子,等项祖给薛家写完帐,哥俩个打道回府,然后准备一应倒斗的工具。 夜里,已经是亥时了,冬季的这个时候人们早已经睡的正熟。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项祖惊醒。 大半夜的不知道是谁敲门,而且又是寒冬刮着大风的鬼天气。门外一直在敲,看来不去开门,这声音是不会停下来了。 项祖一边穿衣服,一边扯着嗓子对着大门喊道:“谁啊?” “薛家的人,项先生请开开门!” “薛家的人,这个时候这么焦急的叫门,难道是自己把帐给算错了?”项祖一边嘀咕着一边穿好衣服,过去开门。 薛家的人焦急的道:“麻烦项先生把你那表弟叫上,跟我一起再去一趟薛府。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 来人只有一个车夫和这个管事的,再没别的人,而且管事的语气焦急,看来不是来找自己算错帐的麻烦。项祖定了定神,问道:“怎么了,这深更半夜的……” “哎呀,出大事了,我家小老爷死了……” “什么?”项祖大吃一惊,丧葬的日子时辰都是薛家的人请的风水先生给看的,这事不关自己的事。薛家刚葬完老头子就死了儿子,这重丧的罪过不应该找自己啊。 薛家的人接着道:“还要麻烦先生再去写帐,让你那兄弟再抬棺材,不过我家大老爷有些话想问问你那兄弟。” 原来是要再请去做账房先生。项祖松了口气,不过又一想,这事明天一早派人来不就行了吗,怎么竟然连夜赶来,看来事情很急。而且薛家的人还要问表弟话,什么话? 钟梁不会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了吧?项祖急忙跑到钟梁的房里,钟梁酣睡如牛,怎么也叫不醒。一盆冷水泼到其脸上,钟梁这才醒来。 项祖焦急的问道:“你今日在薛家做什么出格的事了吗?”钟梁还没睡够,擦了擦脸又要躺下,不耐烦的说道:“能做什么事,还不是吃吃喝喝……” “薛家老幺死了……” “什么?”钟梁一骨碌翻起身,脸上神情大变,再也没有了睡意。怎么白天看到薛家老幺对着纸人儿猥亵,晚上他就死了。那会儿自己看到美女纸人儿也曾忍不住动过这念头,现在想想真后怕,一摸后脖子都凉了半截。 项祖一看就知道钟梁心里有事,急忙问是怎么回事。钟梁将白天看到的事情告知。项祖道:“快走吧,薛家来人了要找你问话,这事跟咱们没关系,不过是无意中看到的,你也别担心我们会成了杀人嫌犯。” 趁着钟梁穿衣服的这会儿,项祖回到自己屋里,把情况告知妻子万琪,让其明天一早给离丘子报信,看看先生有什么决定。 没想到出个丧礼还赶上了闹鬼。项祖和钟梁这还是头一遭碰上,两人都吓得背脊发凉,一路上如坐针毡,魂不附体。 来到薛家后,走过大门,绕过照壁,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堂,也就是白天灵堂的所在。项祖想起来那恐怖的场景,不敢正眼看灵堂。 不过灵堂此时门关着,薛家老幺的灵堂设在偏厅。毕竟不是葬父葬母,薛家老幺也没到当家作主的时候,正堂是不会给他当灵堂的,况且又是年少早夭。也不会给起大张旗鼓的发丧,停几日后,挑个日子时辰,草草的就会埋了。 管事的把二人引到偏厅,薛家老大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二人来后,对钟梁道:“跟你一起抬棺的那汉子也死了,尸首在隔壁的房间停着!” “什么?”钟梁听了后吓得瘫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那股劲头全都跑没了。就是在梦魇古墓里几经生死也都没这么怕过。 而眼下,不过是看了一眼那个美女纸人儿,就死了两个人,自己也看过,接下来死的岂不是自己。 薛家老大见钟梁吓成这样,就知道他一定清楚些什么,急忙追问。钟梁吓得神情有些呆滞。项祖便将钟梁白日所见到的情景告知。 薛家老大听后,吓得脸色惨白,拉着二人走到棺材跟前,命家仆把将老幺的裤子脱下来,颤抖着道:“二位请看死状!” 只见棺材里薛家老幺的命根子没了!下身一片血肉模糊。 第3章:闹鬼 薛家老幺年少轻狂,是个浪荡的公子哥,一直行为不检,族内的人都知晓。 一开始,薛家老大以为老幺是在外面睡了别的良家女子,被人寻仇报复才斩断了命根子。但是没过多久,出去寻找的人在另一条岔路里发现了抬棺材的那个壮汉。 都抬回来后,一检视致命伤口,薛家老大觉得这事不单纯,便把所有抬棺材的汉子都叫了回来,一一问情况。 那抬棺材的壮汉命根子虽然没有被咬掉,可是已经萎缩的比刚出生时的婴孩还小,并且一样下身血肉模糊,睾丸已经不见了。 钟梁再一次被吓得瘫坐在地下,自己还没娶媳妇生孩子,只因为看了那美女纸人儿就要被咬掉命根子,这可太冤枉了。 老幺被咬掉命根子是因为他对着纸人儿做猥亵动作,那是他活该。可是那大汉只因为看过,便也被咬掉了命根子……这接下来…… 钟梁并不知道那大汉对着纸人做了些什么,所以就认为看过就会遭殃,吓得脑子顿时蒙了,耳朵嗡嗡响。其余的人说什么,他完全听不见。 薛家老大问明白事情缘由,惊得目瞪口呆。急忙命家仆点火,将府内照的灯火通明,挑几个大胆的冲到正堂的后屋子里,把里面备用的一切纸祭品全部都搬出来,然后抬到十字路口焚烧。 没想到自家办丧事却赶上遇鬼,出了重丧,这可是大大的不祥之兆。烧完纸祭品后,连夜去请阴阳大师,做道场办法事驱鬼。 却说离丘子得到讯息后,果断的道:“盗!” 心想着做这一行遇鬼是迟早的事情,早晚要经历,这一关必须过,也是考验胆色的时候。只是却没想到遇到的鬼竟然又是纸人。 这该死的纸人怎么一直阴魂不散的。心里在嘀咕着,会不会不是闹鬼,而是色老头在故弄玄虚。现在梦魇村已经和外界相通,那老家伙很久没有出过梦魇村,这次是出来拿几个人小试牛刀,试验他新炼制的纸人术得吧。 离丘子宁愿相信那纸人是闹鬼而不是洪老头在作怪。遇鬼他不怕,遇到洪老头才可怕。 洪老头比鬼可怕。 离丘子又想了想,如果真的是洪老头在作怪,那可就麻烦了,老家伙已经知道自己就是专门倒斗的,这次出来肯定要报复。 在梦魇村的时候老家伙没问自己和这哥俩个的关系,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有逃生甬道,还以为这哥俩也是无意中闯进村子里,才和自己待在一起的。之间并没有起疑。 而那次从村子里出来时,逃生甬道已经被发现了,老家伙这么精明的人岂会想不到这就是自己搬来的救兵。 恰巧项祖和钟梁以前给人写了那么多的帐,抬了那么多的棺,都没有出过事情。偏偏在遇到老家伙之后的头一次给人抬棺写帐,就闹鬼。 这未免太巧合了。最后离丘子决定行动的时候只让钟梁一个人去,并且蒙着面。一来,项祖身子弱,这天寒地冻的他经不起折腾。二来要是老家伙真的作怪,他一定会拖累钟梁,虽然他有些智慧,但是老家伙新炼制的纸人可说是完美无敌…… 万琪得了信,回到家里点着灯连夜守候丈夫和兄弟回来。可是这一次等到天快亮还没等到人回来,便先去歇了。今夜薛家才请去,必然是抽不开身。于是明天晚上再等。 这一夜,万琪又空守了一夜,妹妹万瑾见姐夫兄弟二人都不回来,便有些担心,打算提着灯笼到薛家庄去找。 北风呼啸,雪花纷飞。刚打开房门,一股冷冽的寒风伴着雪花刮进屋子,姐妹二人打了个寒颤,急忙将门关上。 这样的天气,大晚上出去岂不是找死。路上天黑路滑,就算是不被冻死,可万一在哪滑一跤,跌到什么沟里河里,那就是喊救命都没人理。被人听见了也会以为是闹鬼。 “怎么办?姐夫他们不知道有没有事。”万瑾比万琪还要担心项祖。 万琪看着妹子的神情,心里有些不舒服,女人家心思细腻,已经知道妹子心里想什么。可是两人毕竟是亲生骨肉,万琪也不说破,只是淡淡的道:“可能薛家事情太多,他们忙不过来,咱们还是先睡吧!” 明日就是头七,今晚还不见两人回来。难不成明天大白天的往回赶?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能赶着去邻村给你捎信,这要让街坊邻居看见了岂不是笑话我一日不见就想你。万琪揣着心事躺着睡不着。 天快四更的时候,项祖赶了回来,冒着风雪,冻得脸色发白,嘴唇干裂。万琪心疼道:“这天气怎么不让梁子来,你却来了?” 项祖一脸忧愁的道:“梁子出了点事,恐怕要丧命了,这会道士正在给他做法驱鬼,我趁着混乱,才赶回来,先生怎么说?” 一听兄弟出事了,万琪十分的担心,急忙问怎么回事。时间紧迫,项祖来不及细说,只说梁子撞鬼了,然后问先生怎么说。 万琪说道:“先生这次只让梁子一个人去,而且要蒙着面,可是梁子他……” “坏了……”项祖大叫一声,急忙往回走,走到门口,又想起倒斗的一应工具没带。便急忙又转回来,把东西带上,也不点灯,就摸着黑往薛家走。 快到薛家庄的时候,项祖找了个靠树的地方,用凿子在树上刻个记号,刨开雪,把工具埋在树底下。之后悄悄溜回薛家。 薛家此时还在做法,那道士从子时开始折腾到现在还没收道场。项祖见状,急忙扎到人堆里,轻松混了过去。 走到薛家临时给自己安排的屋子里,把身上雪抖干净,换了件衣服后,走到道场跟前看钟梁的情况。 其余的两个抬棺的汉子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那美女纸人儿,但是另两个抬棺的一个已经死了,一个一脸病色,瘫坐在地下眼看着也就快死了的模样。这两个大汉被吓到了,以为接下来就是自己,也都跟着坐在钟梁的旁边,让道士给驱邪。 风雪太大,道场周围都裹了一层黑布以挡风。薛家的人都挤在道场的左右两侧看道士做法。这一夜,薛家没有一个人睡得着。 人人脸色凝重,内心惊颤。虽然黑布遮挡住了风雪,可是接口处的缝隙总是时不时的刮下来一阵阵的寒风。 道场香案上的香火被吹灭了好几次。道士一脸惊慌,以为恶鬼难驯。中间间断了一个更次,打发道童回去把自己的师兄请来。 两个道士一直从二更天开始做法,到五更天。此时天快亮了,风雪也渐渐的小了。那道士这才擦了一把汗,停了下来对薛家老大道:“在天完全亮之前,要是香案上的蜡烛香火不灭,那就说明鬼已经被赶走了,这三位壮士的性命也无虑了。” 薛家老大对此坚信不疑,瞪着香火不敢大意,自家接二连三的出丧事,可是大大的不祥之兆。这可马虎不得。 虽然那三个抬棺的汉子跟薛家既不沾亲也不带故。薛家的人还是出钱请道士给他们驱邪,就怕再闹出人命,这样传出去对自家名声有损。 天完全亮后,香案上的蜡烛香火燃烧正旺,薛家老大以及族中子弟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到一切都转危为安,折腾了一夜,都疲累不堪,各自回去歇了。 薛家老大给了两个道士很厚的礼金,又留他们吃饭。因为是年轻人的丧事,所以并没有张扬,只请了族内的人和朋友知晓,乡民们都没有去打扰。项祖这次倒是很闲。 对于亲兄弟老幺的死,薛家老大并没有再去过问,也没有迁怒那几个抬棺的,而钟梁事先看到异常情况却又没及时告知的事情也没追究。 毕竟,老幺和老大一直不和,在争夺继承家产的过程中,老幺总是找麻烦。薛家老大早盼着老幺死了,只是碍于手足亲情,才不好动手。 财产,薛家老大继承大半,这是铁定的事实。其他的子弟若是再敢打主意,老大会千方百计的把他们一一都害死。 而现在,不须自己动手,老幺竟然死于闹鬼。虽说对于闹鬼极其的忌讳害怕,可终究自己的心愿了了。薛家老大早盼着这个结果。 大户人家之间的手足之情就是如此的淡薄冷漠,甚至恐怖。 钟梁一觉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刻。道士说鬼已驱走,他这才安下心来。其实钟梁并没有被鬼缠着,这纯粹是他自己的心里作用。 而那两个大汉也完全是庸人自扰,把自己吓了个半死。一直等到道士说没事了,他们才肯相信自己真的没事。 钟梁受了这一场惊吓,把倒斗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起来就是拿了八个大碗,到厨房里找羊肉泡馍吃。项祖找到钟梁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来送葬礼的人这次极少,这会儿帐房里没有人,项祖便把钟梁叫进来,附耳把事情交代了一遍。钟梁一一记下,然后到厨房里又去吃。从早上睡到现在还没吃饭,早饭和午饭都耽搁了,便又舀了八大碗,把前两顿的补回来,顺便给晚上的行动补充点体力。 第4章:截胡 吃过后,钟梁就躺在帐房里的炕上开始睡。项祖在一旁守着,掐算着时间。今夜只有梁子一个人行动,自己搭不上手,也就只能这么做帮点忙了。 挨到子时,项祖出去假装如厕,在薛府上转了个圈,看到府上一片宁静,人都睡了。昨天折腾了一宿,今天安静下来倒是行动起来方便了许多。 项祖把钟梁唤醒,两人从后院翻墙出去,走到埋工具的树下,把工具挖开。钟梁带着工具往坟地走,项祖翻墙自己回去。 临走时,怕钟梁迷路,便给了他一个罗盘,特意叮嘱这次一定要按先生的办,过时就撤,不管得手与否。钟梁也知道以前总不听先生的话,吃了不少亏,这次他不住的点头,说一定照办。 虽然天黑路滑,又怕人发现自己是在做盗墓的勾当,所以不能点灯。摸着黑一路跌跌撞撞的总算是找着坟地。 掐算下时间,已经超过了一两分钟,看来自己是迟到了。心想先生没说不能迟到,便大步的走上前去这就开挖。 挖了几铲子,才想起来薛老财主的墓里垒上了一层厚厚的青砖。发觉自己挖的地方在砖旮旯的犄角处的位置上。这么挖岂不是要把自己累死。 要是没垒砖,从哪挖都一样的速度。可是眼下,只有三刻钟的时间,要把砖挖开,再开棺取东西,取完东西还得再把墓封住,要让人从外面看起来就像根本没有人盗过的一样。这样三刻钟哪里够用。 钟梁骂了一声,急忙换方向,从棺身右侧部位入手。打算把砖挖开后,再把棺身凿个洞,手伸进洞里取东西。 薛家财力雄厚,本打算也用金丝楠木棺葬,可是这金丝楠木棺货极缺,就算是你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可遇不可求,薛家没办法,一时间找不到总不能将老爹的尸首就这么一直放着。 最后买了一口上好的红木棺材。这棺材价格也不菲,值好几千两银子。钟梁却不识货,只认金丝楠木棺,别的棺材除了用真金白银做的外,都是糟木头。 于是三下五除二就把青砖挖开,在棺身上开始凿洞了。一斧头下去,棺身上就被凿出一个眼。钟梁绕着一圈凿出来个拳头大的洞。 手伸进去就摸到了锦被,金条就在锦被下面,钟梁迫不及待的将手伸到锦被下面,摸到了两根金条。 顿时喜笑颜开,心花怒放,把两根金条拿出来揣在怀里,接着再把手伸进去摸。又摸到两根金条,手往外拉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拽住了金条。 钟梁一惊,难不成是诈尸?吓得急忙把手缩了回去。拿出火折子点灯,往洞里照了照,看到薛老财主的尸体安详的躺着,并没有诈尸啊。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老财主死了后一个人在下面呆的寂寞,拿自己开玩笑吧。怕手直接伸进去被尸体抓伤,钟梁用布把手缠了一圈。 大着胆子再伸进去摸的时候,发现刚才放金条的那个位置已经空了。再用手到附近来回的摸索,全都是空的! 金条哪里去了?是刚才那什么东西给拽走了? 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要是别的什么鬼倒不怕,就怕是那个美女纸人儿…… 钟梁越想心里越惊慌,小心翼翼的从盗洞里往外爬。突然听到了一些别的声音。急忙呆住不动,屏住呼吸仔细听那声音。 一阵??的声音从棺材里面传出来,还偶尔有金条轻轻碰撞的清脆声音。钟梁太喜欢听这声音了,一时间脑袋一热,想的全是金条。便大怒着又爬了回去,嘴里骂着:“竟然敢偷你大爷的金条,活得不耐烦了!” 抡起斧头往棺材上一劈,劈下来一大截木板。灯笼能伸进棺材里了。钟梁往里一看,吓了一跳,竟然真的是个纸人。 不过这纸人不是在薛家看到的美女纸人儿,而是洪老头的纸人。平常的纸人都是用极薄的色纸制作的。洪老头的纸人却是用牛皮纸制作的,而且个头比普通的纸人要大。 普通的纸人跟孩童差不多大小,洪老头的纸人跟成年人的身子差不多大小,也许是用来装人魂魄,才不得不做的这么大,不然魂魄被禁束在里面也一定不舒服。 洪老头的纸人钟梁见过,也知道那纸人的厉害,但却并不怕。相比之下,那个美女纸人儿给自己造成的心理阴影比什么都恐惧。 钟梁顿时大怒,手往里一伸,就想抓那纸人。纸人动作迅速,早闪开了,钟梁还没来得及抽手,那纸人又往薛老财主的头上移动,把头拨到一边,正准备抱那个蓝田玉枕。 “该死的,抢生意!”钟梁大吼一声,另一个手从腰间抽出匕首去刺那纸人。纸人刚抓住蓝田玉枕,一掂量,有些沉,手臂这下没躲过去。 匕首扎进纸人的手上,纸人却一点也没觉得疼,另一只手伸了过来,双手抱着蓝田玉枕就要走。 钟梁急了,连忙把灯笼一扔,这只手死死的抓着玉枕,另一只手挥舞着匕首不停的朝那纸人手上又是扎又是剁。 然而纸人那双手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纸糊的,坚硬锐利的匕首刺下去,刺不出来半点伤痕。那纸人就这么双手抓着,跟钟梁拔起河来了。 钟梁身子倾斜朝下,胳膊是在最下面,所以用不上全身的力气,而且又是一只手,一时之间却没拔得过纸人。 僵持了一会儿,那纸人好似力气越来越大,钟梁几乎身子被拉的扯进棺材里。见情势不妙,急忙把匕首一扔,双手死死的抱住玉枕,这次使足了力气,才拉了过来。 然而被钟梁随手一扔的灯笼,灯罩此时已经烧破,里面的蜡油滴到锦被上,紧接着,纸灯笼全部燃烧。 钟梁大吃一惊,再不灭火,锦被一旦烧了起来,那这次的情形可就又跟上次道葛老太爷的墓一样了。 悲剧绝对不能容许发生两次。 钟梁一松手,去扑火。那纸人抱着玉枕立即转头就走。等到把火扑灭,爬上盗洞来,纸人已经走了有十多步远。 钟梁仗着一身蛮力,脚程又快,便发足追了上去。可是他总是粗心大意,忘了天黑路滑,没走几步就一脚陷进雪坑中,整个人摔倒在雪地里。 而那纸人在雪地里奔跑却是如履平地。不大一会儿就消失在眼帘中。 黑漆漆的夜里,狂风肆虐,火折子根本点不着,纸灯笼又给烧破了,想追也追不上了。钟梁大怒的朝雪里乱锤了一顿,转身欲走,忽然想起还有件事没做。 从雪坑里爬起来,走到坟边,把自己挖的盗洞填好,又盖上一层积雪。转到棺身的右边,看到那纸人打出来的盗洞,不禁破口大骂:“你奶奶的,拉完屎屁股都不擦就走了,留着让爷爷给你扫茅坑!” 极不情愿的把盗洞填好,嘴上已经将那纸人以及洪老头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觉得不解气,又朝填好的盗洞狠狠踩了几脚。然后再盖上积雪,这才愤愤不平的走了。 忙活了一场,只得了两根金条,大部分都让那纸人给抢去了。怎么就这么倒霉,好不容易真真正正的盗了一回墓,就要胡了,结果碰上截胡的了。 这他娘的也太窝火了,钟梁沮丧着脸,一路边走边骂,等到了薛家村,看到到处都是房屋后,才闭上嘴。 偷偷的翻墙溜回薛府,把情形告诉项祖,又开始低声骂了起来。项祖叹了一口气道:“别介意,总之这次我们是按照先生说的做了,没落空就行,先生不会怪罪我们的!” “我哪还担心先生怪罪不怪罪,只可惜了那黄橙橙的金子啊,就这么让那老家伙给顺走了,你说我多憋屈!” “兄弟,饿了吧,这有羊肉泡馍!”表弟晚上行动,自己又没被派去,项祖便特意给他准备了夜宵。 钟梁一听羊肉泡馍,顿时来了精神,刚才还神情沮丧,转眼就容光焕发,盯着桌上的羊肉泡馍,走过去,大口大口的吃着。 那双看着羊肉泡馍的粗眉大眼比看什么都执着,转眼间就一扫阴霾,把被人截胡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吃过后累了,倒头就打起了呼噜。 项祖给他盖好被子,然后也去睡。一夜无话。次日一早项祖醒来,帮忙给人写帐收账。这时候薛家请来了风水先生,挑了个日子,加上天寒地冻,挖墓要费四天时间,所以日子就推迟到了七天之后。 由于是年少早夭,便选在了黑夜子时发丧。 这七天里,项祖和钟梁就一直被留在薛府上吃住。项祖决定等这里的事忙完后再回去给先生报信。老这么黑夜里来回的奔波,一来路上危险,二来容易引人怀疑。 总算熬到第七日,薛家老大让所有的人吃过早饭后就休息,白天睡饱了,晚上好干活。钟梁仍旧去抬棺材,管事的又新请了个壮汉跟着抬棺材。 一路上都相安无事,然而等到走在往坟地的半路中时,钟梁突然觉得前面有什么东西拦在路前,急忙喊停。 管事的招呼队伍停下来,然后叫上两个家丁,打着灯笼往前探路查看。三人走了一翻后,什么也没看到,都说是钟梁眼花了。 钟梁眨眨眼睛,再去看时,却没有了。 第5章:美女纸人儿 前面什么也没有,也许真的是自己眼花了。也可能是大风吹的什么破布纸片刮了过去。 钟梁揉了揉眼睛,多看了几眼,确实什么都没有,这便又开始走。转过十字路口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钟梁这次看的真真切切,又喊停。但是管事的和众家丁都厌烦了,骂道:“就你事多,是不是没吃饱,回去再吃八碗羊肉泡馍吧!” “什么狗屁,你当我是饭桶!”钟梁不悦,刚想回骂,就看到眼跟前站着一个人影,定睛一看,是一个美人儿对着自己眨媚眼。 钟梁顿时丢了魂,抬棺材的手一松,就朝着那美人儿走了过去。其他三个抬棺材的壮汉觉得手上沉重,便破口大骂。 管事的一看钟梁竟然把棺材晾在一边就跑了,顿时大怒,走过去就骂钟梁,但却不敢动手,管事的也知道钟梁一身蛮力,并不好惹。 钟梁脾气暴躁,性如烈火,只要一遇到稍不如意的事情便破口大骂。这次被管事的骂了大半天,却无动于衷。 管事的见钟梁没有反映,以为他有什么癔症。自己不敢上前,便叫两名家仆过去拍他。钟梁此时已经被眼跟前的美人儿迷得神魂颠倒,嘴里流着长长的哈喇子。 两名家仆走上前一看钟梁神情呆滞看着墙壁,嘴里流口水,便道:“他是饿了,口水都快溜到地上了!” “墙上有吃的?”管事的好奇,转过身,走到钟梁的侧身边,朝他的脸和墙上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吓得胆都快裂开。 只见墙上映着一个纸人,那纸人张着嘴往钟梁的心窝里靠近,似乎是要吸干他的心脏。 之前老幺死之后,管事的听到钟梁说屋子里有个纸人闹鬼。光是听说都吓得发抖,眼下亲眼看见,更是吓破了胆,一跳,把众人扔在风雪中,独自一人连滚带爬的往家里走。 钟梁被美女纸人儿迷得已经呆滞在那里。那美女纸人儿一直在他脑海中给他暗示,让他脱裤子。 不过钟梁脑子里有老幺死时的阴影,一提起脱裤子,就觉得恐怖兼恶心。所以这些天在薛家住着的时候,都是和衣而睡。 钟梁死活没有对美女纸人儿做出猥亵动作。那美女纸人儿急的心急火燎,不停的使出勾魂媚眼,想尽快把钟梁给吸干。 不过钟梁虽然沉浸在这粉脂骷髅的温柔乡中,脑海中却还尚保存着最后一丝底线,那就是绝对不能脱裤子,一脱裤子,就是老幺和那个抬棺壮汉的下场。 自己还没结婚,还没生子,就这么让人撕掉命根子,丧了命,传出去,都是个大笑话。不论说什么,就是不往那淫秽的方面去想,自然也不会做出猥亵下流的动作。 那美女纸人儿被逼得没有办法,这才把嘴靠近钟梁的胸膛,打算吸干他的心血。虽然精血对着个美女纸人儿来说才是大补,吸了后鬼力会增强,但是这个汉子最后一道防线死活突不破,也没办法,只得退而求其次。 就在美女纸人儿的嘴贴到钟梁的胸膛时,一道金光闪过,那纸人儿被击的扎进墙壁中消失的无影无踪。钟梁这才回过神来。 想想刚才发生的事,虽然没迷倒,但是脑海中还有一点意识,知道有人在勾自己的魂,一直让自己脱裤子。 想到这里,钟梁想起了把老幺和抬棺壮汉害死的美女纸人儿,顿时头皮发麻,大叫一声,也朝着薛府跑过去。 余下的人见管事的都跑了,钟梁这会神情又不对,便也跟在后面跑,把棺材又抬了回来。此时薛家老大刚走到门外,见抬出去的棺材又给抬回来,急忙拦着死活不让棺材进门,说是不吉利。 薛家老大已经得了管家的信,出来看到底在哪里遇的鬼,让众人再走回去到刚才遇鬼的那个地方。 那会儿,只有管家一个人看到那个美女纸人儿,而且看到的只是纸人,没有美女附身的纸人,要吸干钟梁的心脏。 其他的人因为胆小,没敢去看。两个家仆也只看了钟梁的脸,对于墙壁没有仔细注意。薛家老大觉得事态严重,没想到赶走的鬼又回来了,于是连夜差人再去请道士来,让那两个道士护送着送葬队伍,把棺材先下葬了再说。 那个美女纸人儿已经被钟梁脖子上戴的虎符击的飞了出去,一时半会是不会再跟着来了。把老幺和抬棺壮汉安葬之后,众人回到府上,那两个道士又摆开道场,开始驱邪。 薛家老大道:“两位大师,这次最好是能把那鬼给灭了,不然她隔三差五的就回来一趟,闹得我府上人心惶惶,可如何是好。” 两名道士连连点头答应,又忙活了一整夜。 写帐的事情已经了了,项祖想家想老婆,也很讨厌这种鬼地方,早想走了。二人住了一夜后,次日天明就回家。在家里好好休息了一天,第二日到问石岩摆好记号,然后把金条换成现银,一共四百两银子。之后等离丘子。 离丘子看到钟梁印堂发黑,知道他被鬼缠身,确定薛家庄是闹鬼不假,不是洪老头出来做怪,心里放心了许多。 事先已经给项祖和钟梁佩戴上虎符,那鬼即使缠着他们也取不了他们的性命。离丘子不点破,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自行处理。 项祖把四百两白银分成两份,给离丘子一份,自己留一份,并说了这次是因为洪老头的纸人从中作梗,截了我们的道。 离丘子大吃一惊,没想到洪老头终究还是出手了,幸好自己早有提防,让钟梁蒙着面一个人去,才没让老东西怀疑到自己头上。 不然这么多天老东西肯定早顺藤摸瓜查到自己住处了。看来以后行事要加倍小心了,如今又是严寒三冬,尽量能不行动就不行动。 拿着二百两银子,想起钟梁也需要彩礼,而且比自己要多一倍,便抽出来一百两银子道:“我只是负责指点,按老规矩,四分之一!” 钟梁急需银子,也不客套,便接了银子。见离丘子说这一冬最好都别行动,心里有些丧气。这么漫长的冬天不活动,肯定要憋出病来。 不过先生向来说一不二,二人对先生心存敬畏,便老实遵守,不敢有异议。 接着,钟梁就说出来自己撞鬼的事情。离丘子听完后道:“这是个风流艳鬼附身的纸人儿,你只要把持住自己的**,不要让她有机可乘,就不会有危险,而且我送给你们的符就是用来辟邪的。” 钟梁听此一说,隐约记得那夜没迷得神魂颠倒后,一阵金光闪过,那风流艳鬼便不见了。急忙掏出虎符,看到上面有一块变得发黑。 离丘子道:“这个虎符救了你一回!”钟梁急忙道谢。离丘子心里明白,那风流艳鬼一旦缠上一个人,不把他精血吸尽是不会罢休的。 当下却不直接说明白,心里在盘算着这可是锻炼二人的绝佳机会,不到万不得已自己绝对不出手,把机会留给他们自己解决,他们要解决的了,那才能做一个合格的盗墓者。 离丘子拿出一面八卦铜镜,几张符纸,给二人道:“这些都是驱邪的东西,你们随身带着,以后咱们盗墓遇到鬼怪的机会多的是,早晚用得上。” 二人接过来,千恩万谢,之后各自下山。钟梁回到家中后,闲着无事做,一连几日都是吃了睡,睡了吃。闲的实在发慌。 突然想起自打干了这盗墓的勾当后,就把万瑾给冷落了。便走到铺子里去给万瑾打下手,顺便说说话解解闷。 冬日里,烧饼铺子生意萧条冷淡,一上午都没几个人来光顾。姐妹两个做好一锅烧饼后,用棉被捂好,坐在火炉前打着盹。 “瑾儿,我来看你了,嘿嘿!”钟梁一头钻进铺子里,把姐妹两个吵醒。万瑾睁开眼见是钟梁,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接着去打盹。 万琪道:“是梁子,来,这里坐。”起身给钟梁让位子,然后跑到后厨房去摘菜。钟梁坐下来就捏着万瑾的手来回的揉搓,说道:“手冻吗?” 万瑾拉着脸,装作没醒的样子,仍然不理他。钟梁有些急,一把就将万瑾的双手拉到自己胸前。 动作太粗鲁,万瑾穿着大棉袄,一双玉手腕被拉了出来。钟梁一见这雪白的肌肤,跟那平日里做葱油烧饼的粗糙双手有些不搭配。心里微微一笑,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忍不住手就往那腕子上摸。万瑾怒道:“我还没过门呢!”钟梁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了,急忙就说对不住。 万瑾阴沉着脸道:“彩礼的钱凑了多少了?”钟梁掰着指头算了老半天,才说道:“大概有三四百两……” “真没用,这么长时间就弄这么点。就这点,都不够买嫁妆!”万瑾小声嘀咕着,心里极其不满。钟梁是个粗人,也没用心去听,接着就说:“等过完年了,就会有一大笔钱,到时候彩礼就够了,哈哈,你就等着过门吧!”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去摸万瑾的手。 万瑾十分厌烦,可是又不敢连手都不让他摸,只怕他发起脾气,摸样太凶恶可怕。嘴里不耐烦的说道:“还不都是人家的,你拿到手了再去做梦!” 第6章:线人 万瑾很讨厌钟梁,这个家里,项祖和万琪都看出来了。只有钟梁这个粗人一直没觉得,平日里万瑾对他冷言冷语,他完全不在意,总是觉得是因为自己没凑过彩礼这才惹得她生气,心里总是想着女人也恨嫁。 于是总鞭策自己赶紧把彩礼凑够了,好娶万瑾过门。项祖虽然知道小姨子不喜欢钟梁,反而有些喜欢自己,但毕竟跟结发夫妻情深意重,所以处处回避,一心只想着把这个小姨子尽快嫁出去。 万瑾说要彩礼是假,故意拖延不肯嫁是真。但是等到彩礼凑够了,项祖便打算拿这个来堵她的嘴。自己说过的话全家人可都知道,都在意,到时候不怕她反悔赖账。 钟梁接过万瑾的话道:“这钱可不一样,那是先生豁了性命赚来的,到时候会分我们一份,哥哥说了,他不要,到时候全部给我做彩礼!” “竟然用别人豁命赚来的银子,你也就这点出息!”万瑾小声嘀咕,当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无论这个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会觉得这个人一无是处,心里止不住的对这个人反感。 钟梁仍旧没用心去听万瑾在说什么,大笑着将脸凑近,问道:“高兴不?”万瑾急忙捂着鼻子道:“你嘴好臭!”钟梁一呆,这才想起早饭吃了大蒜,便急忙起身去漱口。 淑完口回来竟然又腆着脸凑到万瑾跟前,瞪着这张颇有几分姿色的脸颊,不禁下身觉得一热,又开始心猿意马。 突然,眼前一个人影闪过,钟梁以为是嫂子回来了,一脸尴尬的往回坐,却看到那人影是个纸人。这一下惊得头皮发麻,急忙手往腰间拔刀子。 万瑾吓得一声惊叫,以为这个粗人要杀自己。刚才说他嘴臭,可能把他惹恼了。万瑾抱着头就往角落里躲。 过了大半天,不见这粗人过来,将手慢慢的放下,抬头一看,见这个粗人对着半空乱舞刀子,不知道是在发什么疯。从这以后,万瑾以为他有什么癔症,更加厌恶钟梁。 钟梁见是个纸人,急忙挥刀便砍。那纸人又眨着勾魂的双眼迷惑钟梁。钟梁吃了好几次亏了,就算自己再浑,也该记得了。 于是当下微微半蒙着眼睛,只稍微露出点缝隙,能看到身前的动静。双眼不去看那美女纸人儿。美女纸人儿见钟梁双眼不看自己,并且又是挥刀相向,看看无从下嘴,便一转身,飘到了钟梁的身后。 钟梁胡乱挥舞了一阵子,觉得身前没有动静,便张开眼睛,不见了纸人。还以为把纸人剁死了,便就转着身子四处找砍碎的纸片。 一转身,就看到美女纸人儿在身后,急忙扭头眼睛转向,双手胡乱一舞,虽然砍到了那纸人,可是刀子从纸人身上闪了过去,纸人完好无损。 手上势道未停,把放在厨案上的盆罐打翻了不少,葱花散落了一地。钟梁见屋子里狭小,施展不开拳脚,急忙夺门而出。 那纸人也跟着飞了出去。今日大雪纷飞,天气阴冷,不见半点太阳。这风流艳鬼才有机会在青天白日下胡作非为。 项祖正在房内研习医书,听到厨房里锅碗瓢盆一阵叮当响,急忙跑出来看怎么回事。就见钟梁对着半空里乱舞乱呼喊。 显然,一定是遇到什么鬼怪缠身了。这鬼缠上谁,谁才会看到,别的人想看却是见不着。项祖想起离丘子给的法器符纸,便急忙到房里取了出来。 八卦铜镜往钟梁身上一照,风流艳鬼顿时现形。项祖见状大吃一惊,吓得急忙捂眼睛。只要被那美女纸人儿看一眼,就会被迷住,那就等着被吸干精血吧。 钟梁见哥哥拿出法器符纸,这才想到要用这些东西才能对付的了鬼。便从项祖手上把符纸一拿,瞅准了纸人,一下贴过去。 钟梁也不知道符纸怎么用,手上一共有五张,只需一张就够了。但他全部给贴了上去。刹那间,就听到一阵凄惨的嚎叫,美女纸人儿瞬间被打的魂飞魄散。 过了片刻,一阵烧成灰的纸屑伴随着风雪消失与天地之间。钟梁颤抖着道:“这风流艳鬼死了吧……” 项祖睁开眼,那八卦铜镜往钟梁身上照了一遍,没见到美女纸人儿。不放心,又从头到脚从前往后再仔细的过了一遍,确定美女纸人儿没有缠着钟梁,再看五张符纸都烧成了灰烬,这才确定那风流艳鬼是死了。 “死了,这可真得感谢先生,要不是他给的法器,我们可都要被风流艳鬼吸干净了!”项祖喘了口气,钟梁急忙去摸自己的命根子,确认还在,长舒一口气道:“还好,不然我的香火要断了!” 这一年的冬天实在是漫长,大雪一场接着一场,人们都窝在家里围着火炉取暖。往日热闹的街道冷清异常。 天气只要不好,人们不出来,烧饼铺的生意自然冷清。万瑾就老抱怨钟梁挣不着钱,其实就算是钟梁能挣着钱,她也一样要抱怨。项祖和妻子万琪也是忧心忡忡,担心老这么下去婚事生变。 而离丘子一个人独处破茅屋中日子更是难挨。每日到市集上打一葫芦酒,然后回到茅屋里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喝。 这严寒的冬天要是摆棋摊不生个炉子,是坐不住的。况且摆上去也没人有那闲工夫冒着风雪要决个胜负。 入冬之前,离丘子备了一大堆的柴禾,每到夜晚,就点一堆柴,然后躺在草垛子铺成的床上入睡。白日里除了喝酒看雪,就是去看看阿琳。 不过阿琳的老爹并不喜欢自己,每次一到她家去,就不给好脸色看,张口闭口就是彩礼。离丘子把胡姑娘给的三百两银子全都给了阿琳的老爹,剩下那哥俩给的一百两自己平日花销。 算算,这彩礼也凑了五百两了。已经有一半了,等这个冬天一过,就能凑够了。想到这里,心里有了盼头,觉得这个严寒的冬季不是那么的难挨。 这一日,吃罢午饭,困顿不堪,就生了一小堆火,躺在草垛子里昏昏睡去。等到醒来,外面一片银白雪亮。 走出茅屋一看,原来睡觉的那会功夫下了一场大雪。白雪皑皑,一片银色的世界,伴随着天上明亮月光映衬下,光芒四闪。 离丘子被这美景吸引这,站在雪地里忘了严寒。抬头看明月,心情舒畅。向远处望去,只见稀稀落落的星星点点交织着银河,光彩夺目,煞是好看。 再往远处看,却被树枝遮住了。离丘子急忙回屋里拿起扫帚,走到茅屋不远处的一块高土堆上,把上面的积雪扫掉。然后坐在上面仰望星空。 忽然间,离丘子想到胡姑娘的七张美人图秘密解开后,图案上显现出许多的星星。便望着天空仔细的看,希望能发现些什么。 不过,今夜月明,星稀。稀稀落落的星星构不成什么图案。看了大半夜后,觉得困了,便去睡。自此以后的冬日里,夜晚只要有星星,离丘子就出来观星。 繁星满天的时候,星星构成的图案却是什么都像,又什么都不像。仔细回想那七张美人图上星星排成的图案,有月牙、莲台、松竹。还有些奇形怪状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天上的繁星太过浩瀚,离丘子整整观察了一冬,也没看到一个跟美人图上相似的形状。心里便就越来越疑惑,到底这些图案背后隐藏的什么秘密。于是盼着胡姑娘早日来,好解开这个让人心痒的谜团。 忽一日,离丘子上山,来到问石岩,看到岩石底下摆着一个暗号,让他小小吃了一惊。这个暗号并没有教给项祖他们一家人。而是他和那个牵线搭桥的人用来联络的暗号。 暗号上指示那人就在这山林里往东三里处。离丘子心里惊疑不定,很久都没有和这个人联络过了。怎么这人突然给自己发暗号,难不成要发生什么大事吗? 离丘子一边下山,一边心里想着种种的可能性。自己行事一向小心谨慎,绝对不可能被官府盯上。就连心机深沉的洪老头和冰雪聪明的胡姑娘都尚不知道自己的住处。这暗号肯定不是要给自己示警让自己逃跑。最后猜测估计是这人遇到了麻烦要让自己帮忙。 走到东面三里处,来到一片枯木参天的荒林子里。离丘子举目四望,却不见人影。忽然一声呼哨,一个人影敏捷的从枯树顶上飘落下来,跳到离丘子跟前抱拳施礼道:“离兄,好久不见!” “原来是葬煌兄,不知约见所为何事?” “离兄还是这么冷淡,连客套话都不说就直奔主题。” 离丘子称这人为葬煌,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人的真实姓名,就像别人听到自己的名字时都以为是道号。离丘子也觉得葬煌应该是这人的外号。 毕竟这个世间有姓离的,虽然较少,但却是真有。但绝对没有姓葬的,这是一个多么不吉利的字,怎么会有人姓这个。 葬煌接着道:“我有一桩极其富贵的买卖,可惜人手不够,想请离兄帮忙!”离丘子一听是买卖,也就知道是有一座庞大的古墓。 心里欢喜,自己正等着钱用,这个冬天一直闲着吃喝拉撒,然后就是看星星,再不干点什么,只怕这苦练的一身功夫都要荒废了。便道:“愿闻其详!” 第7章:过年 风雪肆虐,天寒地冻。 站在风雪中的两个人也不找一处避风的所在谈话,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葬煌见离丘子对任何人都一副戒心,干笑了两声道:“离兄,我此次可不是来害你,而是有一桩富贵要与你同享,只是人手不够…… “嗯?我太拘谨了吗?”离丘子意识到自己一直脸色阴沉,说话语调也直来直去。便道:“我性情一向如此,葬煌兄不要误会。” 葬煌道:“既如此,可愿随我来,找一处僻静之所再细细一谈?”离丘子道:“有何不可。”此山中离丘子最是熟悉,在附近找了一处浅凹的山洞,二人弓着腰钻进去,随便捡了些柴禾,生起火。 坐定后,葬煌道:“远在西南大理边陲附近,傣族与白族的部落交汇处,有一奇特壮丽的神宫,隐于云深之处,我多次带人去探路,皆不得其门而入。离兄精通阴阳五行,又懂奇门遁甲,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找到入口的机关!” 离丘子听后觉得诧异,说道:“隐于云深之处的神宫,葬煌兄会不会看到的是海市蜃楼?”葬煌急忙道:“绝对不是,我曾亲自到过上面,用手摸过神宫的宫壁,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离丘子道:“距离地面有多高?”葬煌道:“数十万丈高……” “什么?这么高的距离且不说你有何种体力能爬上去,就算你能爬上去,这种云层之中的高度空气稀薄,你又如何呼吸……”离丘子带着一脸怀疑。 “离兄,莫忘了咱们以前的经历,什么奇异的古墓没有见过。我却是有办法能够上去,并且上去之后,空气足够呼吸!” 离丘子想起以前的盗墓经历,确实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有,眼下突然听说有座神宫隐于云层深处,还不相信,但想想以前的经历,也就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于是道:“你用的什么方法?”葬煌一脸神秘的道:“去了就知道,保管你大开眼界。”离丘子也没逼问,彼此都知道对方的脾气秉性,既然葬煌眼下不肯透露,那一定是想让自己亲眼见了后才炫耀,估计一定是巧夺天工让自己也不得不佩服的造化。 离丘子解下腰间的酒葫芦,呷了一口递给葬煌。葬煌笑道:“这么半天才想起请我喝酒,你还真是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 “麻烦,懒得去顾及这些个琐碎事情!” 葬煌尝了一口,觉得好喝,竟一口气把葫芦里的酒全喝了,觉得不过瘾,又咂着嘴道:“这酒是哪家酒坊所酿,再去弄个两坛来尝尝!” 离丘子道:“就是你给我牵线找来的那两个帮手,他们自家酿的!”葬煌惊讶道:“没想到那个粗汉子家里竟有这等好酒,早知道,我把会面地点约到他家不省了许多麻烦事了吗。” “为了安全起见,我平日除了去打酒买烧饼才去他家,要是地点改到他家,那时间必须是在半夜……” “好了好了,离兄,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怎么老爱跟我较真呢?” 离丘子一脸严肃的道:“你忘了以前的伙伴们是怎么死得了吗?”葬煌被说的哑口无言,便急忙转移话题道:“商量下,咱们什么时候启程。” 西南大理边陲,距离此地有数十万里,这一来二去,路上就得耽误两个月的功夫,而眼看年关将近。离丘子还在等着胡姑娘的到来,既要拿一笔银子娶媳妇,还要弄明白七张美人图背后的秘密。 便说道:“过年之前我是不打算出去了,今年天太冷,风雪太大。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等明年开春冰消雪融之后再说!” “离兄还是这么谨慎,也罢,我也不急在这一时,就先在这里住几天,尝尝那个粗汉子的好酒。”葬煌看情形是打算在这里过年了。 离丘子见状,心里想着也罢,既然有葬煌兄在这里帮忙,可比那兄弟两个强多了,就先邀他到自己住的茅屋里一叙。等到夜深人静之后,带他到项祖家里。 项祖和钟梁没料到这个线人竟然会来到自己家,于是立即摆酒备案,好酒好肉的招待。离丘子虽然到过项祖家,可是没在这吃过一顿正经饭,每次都是匆匆来又匆匆走。怕给自己和项祖家惹麻烦。 先生难得一次大驾光临,这一家四口急忙设宴招待,取出自家酿的陈年好酒。席上,钟梁频频给离丘子和葬煌满酒。 离丘子酒量只属一般,平日酒葫芦从不离身,但也只是小口小口的尝,主要是为了驱寒,爱酒却不嗜酒。 吃了十几盏后不胜酒力,便说不吃了。钟梁和项祖对先生一向敬畏,先生说不吃便不吃,二人也不敢再劝酒。于是都转向劝葬煌。 葬煌性情豪爽,放开了畅饮,和钟梁斗起酒来。二人一直吃到几近天明。三更时,离丘子睡意渐浓,挨不住,就匆匆离开项家,回到自己的茅屋里点上火睡了。 那葬煌一直在项家吃住了四五天,每日都躲在屋里哪也不去,怕暴露行踪。盗墓的行当最是见不得光,包括盗墓者本人。吃酒吃的大醉时,恍惚间想起以前和离丘子一起盗过的古墓,那些被出卖或者死于古墓机关的同伴的悲惨下场。 又想起这么多年来也曾盗出来不少值钱的东西,可是都禁不住挥霍。 到头来都是一场空,还惹出来不少的仇家。走到哪里几乎都有人追杀,以至于做什么都提心吊胆的,只怕暴露行踪。 “离兄,我是真想改行,等我发了这笔财后就再也不干倒斗的勾当了……”葬煌吃的大醉,说着梦话。幸好房内是一同酣睡的钟梁。不会对他有威胁。不然他这呓语的毛病当下就会被害死。 又住了几日,忽然有一天夜里,看到天上接二连三的放烟花爆竹。算算今日也不是什么喜庆的日子,离过年还有大半个月,为何无故放炮。 葬煌有些醉,想了老半天才想起来这是他手底下的兄弟给他发的暗号,接二连三的说明事情紧急。葬煌急忙醒了醒酒,冲出项家。 次日回来就跟项祖、钟梁告辞,说是自己门下有些急事要处理。二人苦留不住。葬煌走时留了一百两纹银,说是不能白吃白住。二人不要,说是以后权杖指点。葬煌却坚持留下。并嘱咐二人好好跟离丘子学本事,日后要用得着的地方一定会找二人。 葬煌也没来得及跟离丘子道别,就匆匆走了。离丘子是次日到烧饼铺打酒才得知葬煌走了的消息。离丘子依旧目无表情,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难得,阴沉了大半个月的风雪天气,终于在今日晴朗了。离丘子一觉睡到大中午,见到外面好大的日头,晒得屋顶上的雪在廊檐下滴了许多雨窝。 走出来搬了个破凳子坐在太阳底下晒太阳。这时阿琳提着一个篮子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过来,发出清脆的声音喊道:“离哥哥,我给你带了碗鸡汤,趁热快喝!” 一碗鸡汤下肚,离丘子顿时觉得精神饱满,对阿琳道:“今日天气好,我陪你四处走走吧!”阿琳欢快的答应。 离丘子也不敢带阿琳到市集上去,怕被人撞见。就带着阿琳在这两人几乎每天都要走上一遍的山坳里走了一遍。 雪刚化,道路泥泞不堪,没走多远就不能前进。离丘子见阿琳一双脚沾满了泥,便背着她回来。 想想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要跟自己过着整日不见阳光的日子,觉得对她来说是一种残忍。便问阿琳:“你喜欢过什么样的日子?” “自然是跟离哥哥在一起的日子,离哥哥走的那些日子,我每天都好担心!”阿琳深情的看着离丘子,情窦初开的模样真是迷煞人。 离丘子不禁看的有些呆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说道:“要是跟着我以后,每天都要生活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也经常十天半月见不到太阳,你可愿意?” “真有这种地方,岂不是世外桃源,我又怎么会不愿意!” 离丘子欣喜不已,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跟阿琳卿卿我我了一阵子后,看看天色快黑,寒意上升,便送阿琳回家。 算算年关将近,一直都没送阿琳什么礼物,倒是每天阿琳都给自己又是送粥又是送汤。便想了想,把自己留着备用的一百两银子拿出来,到市集上打了对银镯子。 大年三十,离丘子把这对银镯子送给阿琳,就算是定亲礼物。阿琳接过镯子,回到家兴高采烈的告诉老爹,谁知老爹却将她一顿臭骂,说这什么定亲,彩礼还没凑够就想定亲,没门。阿琳忍着泪水,没把这事告诉离丘子。 天将傍晚时,忽然看到天空一阵七彩爆竹闪过。离丘子心下大惊,这七彩爆竹是自己送给项祖和钟梁二人的,用来作为救命时发出的求救暗号。怎么二人有生命危险吗? 离丘子急忙往项家赶,走到大门口时,却看到二人笑盈盈的摆出一副迎接贵客的姿势,然后齐刷刷道:“欢迎先生来寒舍过年!” “你们也太能胡闹了,七彩烟花制作不容易,要花大价钱的!”嘴上说着,却走了进去,也没生气。毕竟,过年能多几个人热闹,就算是过了个好年,想想自己这么多年来,哪一次不是独自一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喝着闷酒,胡乱的吃些,哪曾真正的过年。 第8章:元宵重逢 鞭炮四起,锣鼓震天。 天虽寒,人心却暖。这一顿年夜饭吃的暖心。 项家一家四口和离丘子一共五人围坐在热炕上,轮流把盏。席间,万琪不住的对离丘子道:“多亏了先生帮忙,我们这一家四口现在的日子总算是宽裕了!” 离丘子微笑不语,说实在的,盗的这点银钱也就够平日吃得好喝的好,离发财还差的太远,便不敢居功。 万瑾对盗墓也感兴趣,但是历来的行动从来没叫上她,万琪还偶尔去一两次。因此万瑾坐在离丘子旁边不住的要离丘子讲盗墓的故事。 离丘子是个性情孤僻话不多的人,并且自己的往事除了葬煌知道外就剩下仇人了。便死活不开口,让钟梁和项祖把他们盗墓的经历说来听听。 钟梁一听先生让自己讲故事,这就来劲,便把上次被纸人截胡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到最末的时候,还不忘一边大口的吃着肉,一边重复着那次骂纸人的话:“你奶奶的,拉完屎屁股都不擦就走了,留着让爷爷给你扫茅坑!” 钟梁是个真性情的汉子,有什么话都藏不住,离丘子倒佩服他这一点,被他想出来的骂人的话给逗乐了。项祖和万琪也都笑,但是万瑾却拉着脸白了钟梁一眼,小声嘀咕道:“吃着饭呢说臭话,真不讲究!” 离丘子听的清楚,不禁瞥了这个双胞胎妹妹,再看看姐姐,两人的性情怎的这般天壤之别。心里想着:你也是出生在贫寒之家,是什么让你变得这般世俗势力。 自己因为身世对阿琳老爹来说属于来历不明,所以被他以要彩礼的方式来拒绝,这倒也能接受。可是你一个卑微女子,敢把自己当成大户人家的小姐,敢说什么讲究。我看这婚事多半是成不了了。 钟梁还在痴笑着大口喝酒吃肉,万瑾说什么完全没有听到。离丘子心里觉得不舒服,自己一向眼里不揉沙子,稍微对一个人的人品怀疑,便会骂这人烂泥。 当下便道:“这位子坐着不热,给我换挨着灶火的那面!”项祖道:“这面我怕坐的久了上火……” “我不怕上火!”离丘子声音有点严厉,但随即想到现在是过年,又是在别人家,自己可是个客人,便急忙道:“我近来怕冷,咱们接着喝!” 众人也都没多想,接着大吃大喝。离丘子有心事,吃的也少了,看着钟梁,心里在想要不要直接对他说,可是又一想这汉子可是个直肠子粗人,怕他听到这事情发起怒来,万一失手伤了人怎么办。 想来想去,都觉得这是项祖一家人的事,自己是个外人始终不好插手,便打算改天给项祖提个醒,让他去处理。这个事情也不该自己操心,自己还有一大摊子的烂账够头疼的了。 一直吃到深更半夜,钟梁大醉,离丘子再也吃不下,这才停下来。项祖早已经把家中一间空房打扫干净,让离丘子今夜就在此歇息。 离丘子这一夜睡的很浅,知道明日一早就会有街坊邻居来串门拜年,自己跟项家人的这层关系一定不能让人知晓。于是天到五更的时候,就起身走了。 回到茅草屋中,点上火,继续补觉。睡梦中听到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睁开眼,看到是阿琳在喊自己吃饭。离丘子起身,吃着饭对阿琳道:“还想要什么礼物,我到市集上去给你买!” 阿琳低垂着羞涩的脸嘤声道:“你就不能带我一起去吗?” 离丘子早这么想过,可是每次都是怕被仇人看见。要是以前的仇人还好说,眼下却又多了老色鬼仇人,带阿琳上街,被撞见了,这还了得。 怕阿琳失望,可更怕阿琳被老色鬼掳去。反复思量了一下,还是以安全为先,心里想着等发了财,就带阿琳离开这里,到边远的地方去,这样就再也不用怕什么仇人色鬼了。 便说道:“还记得前几日我跟你说过,跟着我可能要十天半月见不着太阳,也可能一辈子生活在荒芜人烟的地方,阿琳,你要明白我的苦心,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阿琳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那你给我带些布料和针线回来吧,我给你缝一床新被子!”阿琳一点失望的表情都没有,离丘子松了口气。 说是给阿琳带东西,阿琳却要给自己做被子。一个懂事又乖巧的媳妇是多么的难得。离丘子到集上买了两匹布料,其中一匹是花布,给阿琳做几件衣服。 转眼间就快到元宵节,离丘子早就盼着这一天,因为总算是能和阿琳携手一起去逛街看花灯闹元宵了。买了两个面具,一个给自己,一个给阿琳,带着面具别人认不出来,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阿琳这次十分的高兴,离元宵节还两天就抑制不住心情,把面具带上拉着离丘子在山上转了一圈。害怕别人说她元宵节还没到就戴面具像个小孩子,便没有敢到市集去。 总算,熬到元宵节这一天,一大早阿琳就起来做好饭,伺候老爹吃了后,之后把饭带到离丘子的茅屋里,两人一块吃。吃罢饭后就迫不及待的戴上面具两人一起到市集上去。 此时天尚早,市集上人还不是很多。很多新鲜的玩意摊贩都没有摆出来。带着阿琳转悠了一圈后,看看时间还早得很,便带阿琳到自己平日摆棋摊的地方坐下,并对阿琳说着以往下棋的趣事。 今日,天气很暖和。平日从来没起这么早过,离丘子靠着墙角暖洋洋的打起盹来。阿琳高兴了一晚上,也没睡好,就靠着离丘子的肩膀也睡着了。 “下棋的,醒醒,醒醒……”有人在叫离丘子。离丘子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急忙用手揉眼睛,摸到的却是面具。这才想起面具歪了把视线遮住了。便把面具拿开,见叫他的人是以前经常来下棋的老主顾。 那人道:“来杀几盘。”离丘子道:“我今天是专门来玩的,没带棋盘。”那人却道:“下棋也是玩,我这随身带的有,来!” 反正闲着无事,下棋既能消遣,也能赚几个大籽。便跟那人下了起来。这棋摊一开,看人闹的人便就多了,没过多久市集上围满了人。 看看天色已经是大中午了,街上小商小贩都摆上摊子开始做买卖。离丘子下完五盘棋后,便用赢来的五十文钱给阿琳买一些小玩意。 阿琳要吃糖葫芦,离丘子便连整个糖葫芦的墩子都一起买来。平日里亏欠阿琳的太多,便想在这一天内把往日的都弥补回来。 只要阿琳今日看上什么,自己就买什么,豁出去了,也不给自己留什么银钱备用了。如今元宵节一过,就要开春,天气也暖和了,继续去摆棋摊便可糊口。等挨到胡姑娘一来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买了几件东西后,阿琳有些心疼,见离丘子这么疼爱自己,心里十分高兴。可是为了自己这么花钱,于心不忍。于是之后不管再看到什么东西都摇头说不喜欢。 离丘子见阿琳眼色不对,便每看到一样东西,就仔细观察阿琳的眼神,只要阿琳露出喜悦,就买下来。阿琳见状急忙道:“离哥哥,不用再买了,这些平日都用不上,都是给孩子玩的小玩意……” “那就给我们的孩子预备着!”离丘子毫不吝啬的掏钱。阿琳羞红了脸,不过隔着面具谁也没看到。 玩了整整一下午,腿都走累了。离丘子带着阿琳找了家客栈坐下来一边歇息喝着茶,一边等天黑下来后观赏花灯。 夜幕降临,花灯接二连三的亮起来。整条街上光彩绚烂,耀眼夺目。阿琳拉着离丘子欢快的蹦跳着,把每一个花灯都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猜上面的灯谜。阿琳猜不出来的太多,让离丘子猜,离丘子每个灯谜都猜的出来。 这一整条街逛下来,离丘子赢了一大串的灯笼。要这么多也提不了,便挑了几盏阿琳十分喜欢的留着,其余的到小摊跟前跟人换了些糖糕瓜果之类的给阿琳解馋。 忽然,离丘子闻到一阵诡异的香味,急忙转身去看,却没看到熟悉的面孔,人人面上都戴着面具。于是在人群中努力的寻找熟悉的身影,可是也没有。 离丘子疑惑,怎么会找不到。这种香味实在是太熟悉,在梦魇村整日整夜陪伴在他身边的就是这香味。 胡姑娘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人群中没有胡姑娘的身影。离丘子顺着香味,一路闻过去,在街对面的小摊上闻到了气味的来源。 可定睛一看,这人身穿男装。离丘子一呆,怎么会是个男人。难不成这个世上还有人跟胡姑娘身上的体香一模一样的? 自己见多识广,这男人身上除了汗臭味,还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散发出体香的。离丘子觉得疑惑,可是不把那个人的面具拿下来,心里就像有疙瘩,不舒服。 于是走过去,假装不小心撞了那个人一下,然后趁机手一碰,那人的面具就戴歪了,露出来半张脸。离丘子一看这半张脸有些熟悉,这分明就是胡姑娘的脸。 原来胡姑娘女扮男装逛元宵。这女子倒真是聪明,想到扮男人就会躲开色老头的袭击。自己怎么就这么笨,早想出来让阿琳穿上男装,也不用每天憋的那么辛苦了。 第9章:出发 既然是胡姑娘,离丘子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伸着手就把胡姑娘的面具拿了下来。胡姑娘一惊,看到眼跟前这个人带着面具,一时间不知道是谁,心里有些惊慌。 不过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随便掀开自己的面具,便以为是色老头认出来自己。正要惊叫着逃跑,却觉得这人身形有些熟悉。 再多看了几眼,这瘦高的身形,在问石县除了离丘子外没有别人了。只是元宵节人人都穿着新衣服,又带着面具,天又是黑夜,花灯五彩光芒的照射下难免有些不好认。 “胡子尾巴!”离丘子笑着道。 这声音太熟悉了,不过语气却很陌生,还是头一次听先生这么叫自己,胡姑娘欣喜的叫一声:“先生!”便伸手把离丘子的面具摘了下来。 “哎呀,先生,没想到会在花灯节碰上你,我们可真是前世有缘啊!”胡姑娘女扮男装的模样十分的俊俏,不细看,俨然是个俊后生。 胡姑娘接着道:“我本打算等花灯节过了后就去找你,可没想到今日就碰到你了,等明天咱们找个地方商量下大事……” “咦?这是……”胡姑娘用手指着在旁边拉着离丘子手的阿琳,说道:“这想必就是嫂子吧!”胡姑娘一点也不见外,伸手就把阿琳的面具摘了。 动作极快,离丘子还没反应过来,胡姑娘又接着说道:“这么水灵,不过这么年轻,看样子比我还小!”离丘子见面具被拿了下来,便急忙把面具抢回来又给阿琳戴上。 “还怕人看!”紧接着胡姑娘又一脸坏笑的说道:“先生,你老牛吃嫩草!” 离丘子此时十分的尴尬,虽然比阿琳大八岁,可是还没有到老牛吃嫩草的程度吧,结巴着说:“只大……八岁……” “先生,跟你开玩笑的,看把你急的!”胡姑娘妩媚一笑,离丘子急忙回避这眼神,看着阿琳,怕她误会。 不过阿琳的眼神并没有吃醋和嫉妒的神情,离丘子放下心来。胡姑娘这时对着身后的几个男子说道:“你们都过来,来见先生!” 离丘子一看胡姑娘身后共是六名男子,个个威武雄壮,膀大腰细,虎口上磨着厚厚的老茧。一看就知道是从小拿刀,想必这几人都是胡姑娘府上的侍卫。 领头的一个目光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身手了得。并且长相英俊,看胡姑娘的时候眼神里总流露出情意绵绵。而胡姑娘和这人说话的时候语气总变得十分的温柔,对其他人则不然。 想必此人就是胡姑娘说的那个和他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男子。果然是一表人才,配得上胡姑娘。不过上次被困在古墓的时候,胡姑娘提起此事神色黯然,看来应该是一些门户之见阻止了两人的感情。 这六人给离丘子行礼。离丘子从未受过此大礼,而且猜测有这等阵仗,想必是官府的人。自己是盗,对方是官,受此大礼实在觉得不妥,便急忙托起领头的,然后抱拳还礼。 寒暄过后,胡姑娘一脸坏笑的道:“我们去那边玩,就不打扰先生了,好好照顾好你的嫩草!”不等离丘子辩驳,胡姑娘已经走开了。 阿琳今日玩的尽兴。离丘子也就心满意足,一直到深更半夜,街上的人开始散了后,离丘子背着阿琳回去。 次日,胡姑娘约离丘子在客栈谈事。胡姑娘拿出五百两银子道:“还要麻烦先生跟我们去一个地方,这些算是启动资金,人手恐怕不够,把那哥俩都叫上,工具一定要备齐。还有多准备些棉衣棉被,我打算三天后就出发。” 天气已经变暖,胡姑娘却让多准备些棉衣棉被。离丘子心下疑惑,便问道:“这次是要去哪里?” 胡姑娘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道:“去解开七张美人图背后的秘密!” 离丘子一怔,胡姑娘说的这么义正词严,看来不是在说笑。便问道:“大小姐知道那些星星都表示什么?” 胡姑娘点头道:“是一些山峰的形状,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我把那些星星图案拓印下来,遍访名师,总算是弄明白了。” 原来是山峰的形状,自己却一直认为就是真的星星组成的图案,还每晚都观星。却原来南辕北辙。 离丘子问道:“那这次的目的地在哪?”胡姑娘道:“十分的遥远,等上路之后我再告诉你们。”离丘子道:“为何等上了路再告诉我们,故弄玄虚吧。”胡姑娘道:“是地方太远,环境太艰苦,怕你们听了后就不敢去了,所以我这次打算来个先斩后奏,我们的人都是做了十足的准备才上路的。” 既然胡姑娘有打算,那离丘子也不便再一直追着问。况且也知道胡姑娘不想说的事情,自己也没办法问的出来。于是接了银子转身要走。 临走时,胡姑娘又一本正经的强调了一遍,说:“这五百两只是启动资金,先生还记得吧,我说过等解开秘密后会给你一份十分重的礼!” 本以为胡姑娘来了后就会有银子,但银子怎么会这么好赚。自己只不过是解开图上的暗示,真正的秘密并未解开。看来这银子还得费一番功夫。 根据胡姑娘所说,路程很远,这一来二去估计路上也得耽误几个月的时间。葬煌给说的事又只说了个半截,途中忽然又一声不响的就走了。也罢,就先提胡姑娘解开美人图的秘密,至于那什么神宫的,等葬煌再邀请的时候去也不迟。 胡姑娘许诺的银子也是真真切切的,这是决计不能撒开手不管的。 离丘子给了项祖、钟梁三百两,剩下的二百两自己留一百两,再给阿琳一百两。只有三天的时间,现在做棉衣棉被来不及,便只有去市集买。加上工具杂七杂八的,这一百两也没落下来多少。 钟梁有嫂子提前给预备的,就全部都用上了。本来是万琪打算给钟梁成亲提前做好的,还有平日里生意不好的时候,姐妹俩闲着没事就做几件棉袄来打发时间。现在都一并拿了出来给哥俩个分了。 钟梁一边收拾着行礼一边发着牢骚,说:“去哪也不提前给吱个声,还要等到路上说,也不知道先生在搞什么鬼。” 项祖道:“先生一向做事极有分寸,相信他没错。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又会用的上我们,我听说这次好像是胡姑娘要去,说人手不够,才管先生借人,先生就考虑了我们。” “人手不够?那我也去!”万瑾一直对倒斗很有兴趣,可是一直没机会去亲身经历一遭。这次虽然先生还没说去干什么,但是先生除了去倒斗还会有什么事叫上姐夫哥俩个。 项祖摇头道:“你一个女流,去了怕不合适……” “那个狐狸精不是女的吗?”万瑾显得很生气,狐狸精是在说胡姑娘。上次离丘子到项家借锅灶的时候胡姑娘跟着来过一次。于是姐妹二人对这个狐狸精印象十分的深刻,觉得这个女人眼神太会迷惑人,就是狐狸精变的。 这时,万琪也说道:“我也去,我可不放心你们两,要是被那狐狸精给迷住了,让我们姐妹两个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项祖一拍桌子道:“这不胡闹吗,你们没察觉胡姑娘和先生感情深厚,他们才是一对吗?”姐妹两竟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道:“没觉得!” 女人醋性大发,嫉妒心起,就变得不可理喻。 万琪接着道:“这次的主雇可是那狐狸精,就算是先生不让我们去,只要那狐狸精不反对,我们就跟定了!”万瑾也急忙道:“就是这样!” 钟梁巴不得万瑾跟着一起来,这样路上就不觉得闷。便一口答应了,剩下项祖一个人反对也没人理,只得作罢。 三日过后,各自收拾好行礼,在城外的十里亭汇合。一大早胡姑娘的人马就在亭子跟前等候。项祖一家四口关了烧饼铺子,收拾细软,把现银都换成银票随身携带。给邻居说是去远方探亲,让邻居帮忙看家。雇了个马车,钟梁和项祖在前赶路,姐妹两个坐在里面,都换成了男装。 离丘子睡的迷糊,总不想起来,半睁开眼看看天快到辰时才起身,骑着胡姑娘送的马,一路打着盹,最后一个走到凉亭。 看项祖和钟梁赶着一辆马车,不禁好笑道:“你们这是当闲逛呢,还坐马车!”姐妹两个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道:“先生,我们也跟着去!” 离丘子脸一沉,喝道:“回去!”姐妹两被先生这么一喝,心里一慌,都退却了。胡姑娘却道:“多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既然愿意来就一起走吧!” “路程这么远,还带着女眷,真是胡闹!” “先生,我不也是女的吗?”胡姑娘微笑的看着离丘子,离丘子一时间哑然无语。 队伍这便启程。离丘子见胡姑娘的队伍里少了一个人,正在疑惑间,前面一匹快马飞驰而来。定睛一看就是那个少了的人。 那人走到胡姑娘的马前,说道:“小姐,车已经备好了!”胡姑娘点了点头,带着众人走到前面路口的拐角处,见到了车子。胡姑娘下马坐进了车子里,然后队伍接着行走。 第10章:冰天雪地 原来胡姑娘早就备下了马车,怕人引人注目,就藏在了这里,留一个人看守着。马车上都放着出行用的棉衣棉被、干粮和水等物。 胡姑娘既然也坐马车,离丘子此时想说什么已是不能了。无奈的看着这三个女人的身影,摇了摇头。 出行可是一件大事,弄不好会出人命的。胡姑娘是跟自己经历过千辛万苦从梦魇古墓里逃出来的,而且一路从南到北,又再从北到南都是孤身一人行走,可以说的上是个女侠客。离丘子对她可以放心。 但是这双胞胎二姐妹,打小就土生土长在这里,从来没出过远门。尤其是万瑾,什么阵仗都没有见过。如果这美人图背后的秘密又是什么古墓,介时这两个女人会不会吓得尿裤子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们会不会拖后腿。 然而此次的主雇是胡姑娘,自己也得听胡姑娘的安排,不然许诺的那一大笔钱恐怕是要拿不到了。离丘子一路上沉闷着脸,本来就吝啬言语,如今更加的一言不发。 领头的那个侍卫叫周越天,带着两个属下钱俊、苏羽护着马车。钱俊和苏羽两人轮流驾车。副头领叫沈墨,带着两名属下金旭、陶荣在前开路。 队伍一直朝着西北方向走。越走地方越偏僻荒凉,气候越来越冷。万瑾不禁开始抱怨起来,说要回去。但是此时已经走了五天的路程,要是回去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回去。姐姐万琪便劝道:“忍一忍,也许就快到了。” 又走了三日,来到秦川边境。满目望去,四处荒凉。离丘子心里越加的疑惑,既然走到秦川来了,为何不去繁华的长安,反而走这荒凉的边境。难道目的地是在前面更远的凉州? 这时胡姑娘探出头问沈墨现在到了哪里。沈墨回答后,胡姑娘转头对离丘子道:“请先生跟我到车里商议此次行动的具体事宜!” 忍了这么多天,胡姑娘终于要交底了。离丘子急忙跳上马车,问道:“我们是要去凉州?”胡姑娘道:“先生只说对了一半,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凉州和鲜水冷两个州城境内。” “到底是什么地方?” “祁连山!” 祁连山横跨凉州和鲜水冷,地处高原,气候极其寒冷。难怪胡姑娘要多准备些棉衣棉被。不过没想到目的地竟然是在这么偏远的西北苦寒之地。 “美人图秘密的最终地点是在这山里?” 胡姑娘点点头,却不再交待些什么。离丘子便追问道:“那七张美人图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胡姑娘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会不会是古墓?”离丘子越想心里越觉得是。胡姑娘却仍然是面无表情的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弄清楚了星云图上表示的地点,其他的一无所知!” 离丘子道:“那小姐,现在能否告知这图是从何而来。”胡姑娘淡然一笑道:“这是我的秘密!”事到如今,胡姑娘还是不肯透露一点秘密。离丘子也不好再问,便说道:“那我们这是要商量什么具体事宜?” 胡姑娘道:“前面再走下去会越来越荒凉,先生是个远行之人,所以接下来我打算让先生来指挥队伍。到了目的地后,我会再做安排。” 离丘子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六个雄壮威武的侍卫,心里有些犹豫。这些人未必肯听自己的。胡姑娘看出来离丘子的担忧,微笑道:“先生放心,我已经早吩咐下去了,他们若敢不从,我会家法处置!” “三小姐,前面没路了,咋办啊!”侍卫陶荣扯着嗓子朝着马车大喊。苏羽急忙把马车停了下来。 这一声离丘子可听的真真切切,急忙盯着胡姑娘的双眼问道:“三小姐,你在家排行第三,上面是还有两个哥哥还是姐姐?” 胡姑娘顿时一脸惊慌,不答离丘子的话,跳下马车,举起鞭子就朝陶荣冲了过来,大吼一声:“你刚才叫我什么!” 陶荣结巴着道:“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下马跪地求饶。胡姑娘终究是个女人家,心慈手软,这一鞭子没有挥出去,却把陶荣吓出来一身的冷汗。 副头领沈墨给了陶荣一拳,喝斥道:“早叫你记清楚,怎么总是忘!”陶荣连连道:“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离丘子看的讶异,一个属下只不过叫大小姐的排行叫顺了嘴,无意中说漏了嘴,便被吓出来一身的冷汗。好在胡姑娘这家法还没施行,若是施行下去,只怕要出人命。 “都给我听好了,从这一刻开始,离先生代替我指挥队伍,包括我在内全部都要听从先生的命令,如有违者,就不是家法如此简单!”胡姑娘对着属下的时候神态威严,俨然一副王者的姿态,神圣不可侵犯。 众侍卫齐声道:“愿听先生差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嘹亮的声音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传来阵阵回音。 离丘子不禁心头一凛,这么训练有素的侍卫,若真的是自己的手下,办起事来可方便踏实多了。比起那哥俩倒让人省心。 不过这些人终究是官家,自己始终是个盗贼。两方可以说的上是水火不容。离丘子一路上都很介怀此事,所以一直对这六个人很提防。如今要亲自指挥这六人,想想还有些担心,只怕自己漏了马脚。 那哥俩,虽然有些烂泥扶不上墙,但是却安心的多。自己情愿跟那哥俩呆在一起。不过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自己平日无论做任何事都十分谨慎小心,心想当此次尽力做到百密而无一疏。 离丘子拿出罗盘,对了对方向,吩咐队伍绕路前进。又行了四五天,前面几乎每隔十几里路才能看到稀稀落落的三两户人家。而此时已经快到立春的天气,众人反而穿了两件厚棉袄还冻得脸蛋通红。 再往上走,地势越来越高,而且山路崎岖,马车难过。但这还不算是问题,最艰难的是,干粮不多了,得需要补给,可是又不能随身携带。厚厚的棉袄穿在身上举个手都觉得吃力,哪还有力气把干粮背在身上。 而两辆马车在翻过一座沟坎的时候,车轮破裂,再也不能用了。队伍只得把车解开,将马牵走,人坐在马上接着行走。 一行一共是十二个人,在这荒凉的地方迈着艰难的步子走着,吃了上顿没下顿。 更糟糕的是,夜里队伍挤在乱石滩的角落里休息的时候,忽然起风了。众人都被冷冽的西北风刮醒。火堆被刮得呼啦作响,没过多久就灭了。 离丘子惊醒,急忙去点火,却发现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火也不用点了。点上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灭雪浇灭了。 众人只得把马围成一圈,然后人都挤进来。把棉被搭在头顶。男人们每四个人抓住被子的四角,轮流守两个更次。 项祖身子骨最弱,平日里只是抱着书钻研苦读,家务农活大多数都是姐妹两个操劳。于是他一个男人的身子还不如女人,早被冻僵了,发着烧。 万瑾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每一天的路走下来,她能抱怨千百遍。又开始恨起了钟梁,说怨他多嘴,说什么人手不够。 钟梁却不与她计较,在这种环境下,人人难免都有怨气。其实自己也捂着一肚子的火没出撒,自己干什么不好,要跑到这种鬼地方来。可是对万瑾却是千依百顺,一点火气也不敢出,此时正用自己魁梧庞大的身躯捂着万瑾。 万瑾一边取着钟梁的体温,一边嘴里小声嘀咕着骂他。这么近的距离,钟梁却一点也不知道这是在骂自己,还认为是在骂那个狐狸精。 毕竟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胡姑娘,没有这个狐狸精这么多人也就不用跟着吃苦受累。 挨了一夜,天明醒来后,用手掀被子,只觉厚厚一层,差点没掀动。众人从棉被里爬出来,将上面的积雪清理干净,发现这床双人的棉被背面已经冻裂了,雪水渗进里面的棉花,结成了冰。 不得已,把这床棉被扔了。虽然可惜,但是带着太沉重。这么多天来,饱一顿饥一顿的,体力流失,背着行囊包袱都觉得吃力。 雪还没停,积雪已经蔓延到腿肚子。队伍里已经没有一点干粮了。昨晚每人只吃了一小块风干的腊肉。此刻饿了只能从地上捧一把雪来吃。 那六名侍卫和离丘子体力都还保持的平稳。钟梁是一点疲态也没有,抬着发烧的项祖在积雪上走如履平地。姐妹两个倒还打熬的住,自小是吃惯了苦的人。胡姑娘双脚冻得肿了起来,就跟在梦魇村一路爬山涉水时的情景一样。不过背他的人换成了两名头领。钱俊、苏羽殿后,金旭和陶荣则一直跟在离丘子左右,一路上负责在前面打路,离丘子只需指明方向,二人就义不容辞的往前走,把危险的地方都标记清楚。 哪里有雪坑,不该走,哪里踩着踏实,该走。二人轮流着来,一天下来也累的满头大汗。离丘子便把殿后的钱俊也调在前面让三个人轮流探路,这样每个人可以多休息一阵。殿后一个人就够了。 这次人手多,倒是省了离丘子不少力气。 第11章:羌人部落 走了整整一上午,众人粒米未进。胡姑娘早饿的趴在周越天的背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周越天见大小姐情况不太乐观,便走到离丘子跟前问:“什么时候能找到村落?”离丘子拿出罗盘,对了对方向,西北面的方向是座高耸的岩山,一眼望去有三四十里。 山势绵延起伏,似有灵气。离丘子看出此山尚存地气,有地气的山落里就一定有人家。于是高声对众人道:“根据我多年行走的经验,这里一定有一个村落,相信人数不少,我们尽快找到这个村落,好好休整几天!” 众人一听,都觉得眼前有了希望,急忙抖擞着精神,跟着离丘子前行。 穿过山阴,绕到到山阳之处,众人都看到山脚下有许多用大石块垒起的岩洞。几个穿着怪异的人在岩洞之间穿行。 终于看到村落了。众人迫不及待的冲进村落里,肚中早已饥饿难耐,此时此刻想的都是吃的。领头的侍卫走到离丘子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先生果然有能耐,小姐给我说起的时候我还一直不相信,现在亲眼目睹,算是服了。” 其余的侍卫也都来拍马屁。离丘子很是尴尬,自己一向不喜言语,就是跟自己熟悉亲近的人在一起都是如此。跟这几个身份有着巨大差异的人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摆了摆手,示意赶紧进村补给。 村落里的人看到有外人到来,只听一个年纪稍长的婆子大喊了一声,说的什么离丘子等人都没听懂。过了一会儿,村落里的男女老少全都从岩洞里钻了出来,看着这一行人。 一个年纪稍长的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离丘子一点也没听懂,想必这是这个村落的语言。众人都是汉人,所以听不懂。 看这村落的服饰和居住的岩洞,不像是蒙古人,倒似羌人。如今已经到凉州地界,这里自古就是羌人的发源地。离丘子想了想,确定这就是羌人的一个部落。 语言不通,就这么一直僵持下去,怕被误会,以为是来村子里打劫的。离丘子便对胡姑娘道:“有银子吗?要现银不要银票。” 胡姑娘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和一锭金子。离丘子接过后塞到那年纪稍长的人手中,然后做着一个肚子饿了,要吃饭的动作。 那人似乎是这个部落的族长,看到这黄白之物立即喜笑颜开。是人都明白肚子饿了要吃饭的手势,于是对着身后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句,族人纷纷钻进岩洞,片刻之后端着食物走了出来呈到众人跟前。 众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什么就吃什么,一阵风卷残云,把食物吃了个干净。离丘子又做出一个要睡觉休息的姿势。 族长便立即给安排住处。临时搭了三个岩洞,伸进山的洞都是提前凿好的,平日用来做储备粮食用。族人把粮食抬出来,在外面再垒一层岩石,里面便暖和起来。 离丘子和项祖一家四口住一个岩洞。胡姑娘独自居住一个,侍卫六人住一个,每两个人日夜轮流交替的守在胡姑娘的岩洞外。 这些羌人也不知道是善是恶。羌人由于自古以来不断的骚扰着汉人,尤其是五胡乱华之时,对汉人造成极大的伤害。所以侍卫六人都一直保持着警惕,一刻也不敢松懈。 离丘子倒是没有多想,看那族长见到金银时发亮的双眼,就知道这个部落只认钱。只要给够银钱自然不会来打扰。于是问族长要了些治发烧的草药给项祖服下后,就躺下来睡觉。 胡姑娘有六名侍卫照顾着,离丘子不需要太担心她。如今一起同行,这个累人的包袱总算是有人背着,大大节省了自己的体力。 一觉醒来,离丘子精神饱满,查看了下项祖的病情,烧已经退了,摸了摸脉象,幸好没中风寒。不然这队伍就又多了一个拖累的人。 走到胡姑娘的岩洞里,看了看胡姑娘的脚伤。周越天已经问羌人要了些草药给她敷上,睡了一觉不觉得疼了,但肿还没退。 这情形她也走不了路,还得两个头领轮流背着。算算队伍里体力最好的要数钟梁,其次是周越天和沈墨两个头领。其次是自己,剩下那四个侍卫都在伯仲之间。 两名女眷勉强能跟得上不至于拖累。不过此时才刚走到凉州境内,大雪覆盖,行程艰难。那万瑾又整日的抱怨,要走到祁连山保守的预计也得二十天左右。这么长的时间难保这个女人不生出些事端。 钟梁体力有余,照顾着项祖,倒也不足为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补给的问题,干粮没法带。来时带的那十二匹马都已饿的瘦骨嶙峋,自打进了凉州境内后,人就没敢再往上面骑。 积雪覆盖的土地下,想找一片草地都很困难。这些马就让姐妹两个负责牵着在队伍中间行走。 这些马一匹也不能丢,若是在饿的体力流失的时候,离丘子是打算杀掉一匹马充饥的。不过幸好还没走到那一步。眼下遇到村落了,就得未雨绸缪算计一翻。 离丘子看看胡姑娘的脚伤还得三四天才能复原,加上马饿了这么久,也该添些草料养一养膘。便下令队伍在羌人的部落里住四天左右,到时候看胡姑娘的伤势再决定是否行动。 这期间明令禁止队伍众人跟羌人有密切往来。一则怕羌人凶残贪婪的本性暴露,胡姑娘一行人身上都带着现银,银票更是多不胜数。这财不露白,防止羌人看到队伍里有大把的银票。二则有女眷,羌人历来掳掠汉人女子。虽然三个女人都穿着男装,但就怕一有接触一说话就露了马脚。 每日由两名头领和自己跟羌人交涉,用越来越少的银子换食物,并露出困难的脸色,表示银子不够用了。 不过羌人倒也没有介意银子的多少,每次给的银子都比上次的少,但是羌人每次给的食物却都几乎是一样多少。 这让离丘子很起疑,羌人难道不知道银钱的多与少吗?看那族长见到金银的贪婪眼神就知道他心里肯定孰多孰少。 可是后面给的少了,他却并不介意。难道仅仅是想让自己表现的热情好客而又要故意装出一副虚伪的摸样吗? 到了第四日,胡姑娘的脚伤好的差不多了。离丘子对羌人部落的疑心越来越重,便急忙下令启程。走时把胡姑娘身上的现银全部要了来。 拿着银子去找族长,将银子塞到族长手上,然后用手指着牛羊,比划着手势,牛羊归我!族长明白,就给了十只羊,五头牛。 马也喂得起膘了,离丘子又问羌人要了许多的肉干、草料。把这些东西和棉衣棉被工具等都让马驮着。人不能再去骑马了,前面的路更难走,得需要更多的人去探路。 用绳子把十只羊串在一起,让万琪拉着。五头牛绑在一起,让万瑾拉着。胡姑娘和项祖一人挑一头牛骑在牛背上。其余的男人除了殿后的苏羽和负责照顾胡姑娘安慰的周越天外,都被调在队伍的前头,轮流去探路。 万瑾极不情愿,没想到先生竟然派自己给这狐狸精当牲口使唤。可是嘴上又不敢反驳先生,便对姐姐道:“我跟你换!” 万琪什么事都让着妹妹,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虽然也不情愿,可这事除了姐妹两个外就再没有别的闲汉去做了。 总不能让病怏怏的丈夫做这个苦力活吧,于是二话不说,跟妹妹换了。不过周越天倒是通情达理,见让两个女人这么赶一大群牛羊,难免吃力,便对姐妹二人道:“你们都在牛背上歇着吧,这些活让我们老爷们来!” 万瑾巴不得这事让别人来,一听就把绳子塞到周越天的手里,一点也不客气,选了个强壮的牛利索的就翻了上去。 周越天一边赶牛一边还要时刻照顾着胡姑娘,胡姑娘就是打个喷嚏他都能紧张好半天。这一路上众人也都看出来其实这两人才是彼此有感情的。 既然这狐狸精并没有迷惑丈夫,万琪就变得通情达理,说道:“你一个人忙不过来,这些羊就让我和妹子轮流照顾。”周越天点了点头,拉着牛跟上了队伍。 接下来的路已经不是雪坑那么简单了。侍卫金旭探完路回来道:“前面的积雪已经淹过膝盖,而且我踩到下面的时候,感觉下面结成冰了。就挖开雪来看,冰面薄厚不一,行走起来十分的危险!” 离丘子见状,急忙安排两人一组出去探路,彼此绑着绳子,这样可以防止即使掉进冰面下,另一个人也能进行施救。 这里冰层下面也不知道有多深,万一下面全是水,一旦掉进去,瞬间就是钻进了冰窟窿里,冻得全身发颤,连呼叫求救的力气都没有。 行事一定要处处小心。在这里要是一不留神,那就不仅仅是死人这么简单的,队伍的军心会立即涣散。尤其是那从未出过门的万瑾,一路上一直吵嚷着要回去。 离丘子好几次都有想揍她的冲动。但碍于钟梁和项祖的面子,只是喝斥了几句。 那万瑾虽然也怕先生,可是一旦先生走在队伍的前面,离自己远了后,就仍然会小声嘀咕着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