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重生美利坚》 第01章 天使城的送餐少年 燃在胸间的火，总会烧向外面的世界，这是不可违逆的力量！ 八月的洛杉矶，炎热的午后，天空中层云堆垒，低得快贴上那些高楼，巨大的镜面由明亮变得阴沉如墨，像似有什么可怕的怪物要破体而出。 南区爱德华街上，萧恩飞快地蹬踏着送餐车随着车流前进，时不时抬手按下耳上蓝牙，店里连打了几个电话，不知为何如此之急。 吱~嚓—— 马诺利奥批萨店门口，萧恩大汗淋漓地停下车，麻利地锁车，拿手臂顺去额头汗水，推门进店，充足的冷气让他打了个寒颤。 一屋子浓浓的芝士洋葱麦粉烘烤的香气被喧哗声带了过来。 “萧恩~” 店花希妮放下一份批萨，随手接过钞票和小费放进口袋，扭着欢实的小屁股冲着萧恩走过来，白衬衫包不住的雪腻微颤，浅蓝牛仔短裤下有着一双匀称的大长腿，脸上带着甜甜的笑。 好多人看过来。 希妮是一个演员，金发长腿，脸蛋漂亮，还有一双醉人的蓝眼睛。 她来洛城半年，除了偶尔试镜，一直没混到个好角色，于是在没钱的时候，就会在这里当招待赚点生活费，吸引导演编剧或是经纪人的注意，这也是无数洛飘的日常。 “希妮，你好。” 萧恩微微一笑，偏头闪避过她伸来的手指，从香气团中穿过。 这是她对萧恩打招呼的常用方式，貌似亲昵地用食指虚扫过他的侧脸。每次这种举动都会激起几道嫉恨的眼神，有员工，有客人，还有老板马诺利奥。 萧恩知道希妮故意是想用这种方式提高店里的荷尔蒙水平，或是练习她的演技，又或是想看看别的男人眼中的嫉火，并不是因为她对自己真有什么好感。 向往演艺圈的女孩们，总会让认真的男人避之不及，至于被当成引怪工具，萧恩也无可奈何。 “过来小子！”马诺利奥叫道。 萧恩走到收银台，从包里仔细地拿出一把签收小票和绿色钞票交给马诺利奥。 签收小票是用来结算薪水的凭据，一张都不能少。钞票是顾客付钱的凭据，同样也是一美分都不能少。 “进门动静小点！” 痴肥的店老板马诺利奥一边清点着钞票还不忘瞪他一眼，似乎是嫌他关门的声音太大，影响了客人进餐。 事实上餐厅里很吵，吃批萨的人可没那么讲究，尤其是店里还挂着一台电视，专门播放各种体育节目，声音大得吓死人，特别是在得分的时候，整个店就像是比赛现场。 萧恩不在乎马诺利奥的眼神，这个意大利佬从来就不喜欢华人，愿意雇萧恩或许只因为他更便宜。 “小子，米德利街有个单子，动作快点！”马诺利奥啪地把一张单子拍在萧恩面前。 米德利街？ 萧恩犹豫了一下，很快地摇摇头：“不，还是让小汤姆去送吧，那里对我来说太危险。” 米德利街周边都是非裔贫民区，而米德利街是洛城黑皮坏蛋们的聚集地之一，很危险，尤其是对于别的肤色的人来说更是如此，这些人......他们非常非常非常地排外。 萧恩曾经在附近被抢过两次，送一次外卖他可以有一到三美元的收入，运气好一天可以收入一百多美元。但只要被人拿刀子指着一次，要么付出二十五美元，要么被扎一刀送掉小命。 选择很简单，给钱保命，这办法甚至被写到了每一本游客手册里。 不是所有人都会被这么对待，小汤姆因为他的肤色，不会被这么对待，所以他是安全的。萧恩也知道店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送餐到疑似黑人的客户或是到黑人居住区，就让小汤姆去。 “我要你去。”马诺利奥冷冰冰地看着他，“你如果不去，我就扣你二十五美元。” 萧恩咬着牙瞪着马诺利奥的胖脸，恨不得把刚出炉的批萨饼扣在他脸上。 又是二十五美元！ 你也知道是这个数字？ 我一天才挣多少钱？ 或许是天气太热，订批萨的人太少，萧恩今天的收入只有二十几块，不到平时的一半，如果不去，今天就算白干了。 马诺利奥漠无表情地和他对视，他知道这小子不可能因为这个报警请律师，二十五美元而已，这小子懂得算账。 萧恩也知道这一点，这个城市做什么都要钱，公平和正义得花钱才能得到。 另几个送餐员也把头扭开，没有人帮他说话，一片冷漠的脸。 希妮略带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嘴巴似乎动了一下，但，终是没替他说话。 总得有人去送餐，这是任务，至于谁去，由老板决定，她也不想为了一个略有好感的人失去自己的工作，这里的客人都喜欢她，小费给得多，而马诺利奥绝对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那地方太危险了，你不应该接这个单。”萧恩坚持自己的观点，“我也不想送掉小命！” 马诺利奥胖脸毫无表情：“要么送，要么扣钱！” 萧恩冷冷地看着他，拳头越捏越紧，他好想一拳打在这张胖脸上，打他个满脸桃花开。 …… 嗡嗡嗡~~ 臂包上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萧恩按下耳上的蓝牙耳机，脸色突然变得温柔：“小雪，是我。” “阿哥，今天能早点回来么？我做了好多好吃的...”妹妹的声音让萧恩很快平静下来。 还有一个月，萧雪就要进入加大洛城分校的影视传媒学院学习了，今天还是她的生日，萧恩想要给她的礼物是五千元的学习保障金。 萧恩自看到通知信起，每天都会看情况单独存十到二十美元起来，加上今天的收入，就能够凑足五千元。但如果没有，那就还差二十五块。 十八岁的生日，无论对谁都是很重要的日子，作为哥哥，萧恩不想送出一份带着缺陷的生日礼物。 父母过世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应该担起家庭的责任，虽然那时他也只有十六岁。 十五岁带着妹妹来这里投亲，努力学习语言，融入文化，却没想迎来的是一连串打击，父母遇害，房子被收走，小小年纪却债务累累。 已经四年过去了，他结束了高中学习生涯，走上了送餐员的道路，骑着车子穿行在洛城的街头，看着许多人带着梦想而来，带着破碎的心离去。 他也有一个梦想，就是有一天带着妹妹家人站在父母面前，可以自豪地说：“我把小雪照顾得很好！” …… “我炖了鸡汤，很鲜的......还烧了糖醋排骨，里面好多脆骨，我偷偷尝了一小块，很好吃！”小雪的声音充满着欢乐。 “能！”萧恩轻轻应了声，挂断电话，重重把手拍在桌上，抓起单子，冷冷道，“这是今天最后一单，回来我要拿到我那份钱。明天我不会再来了！” 看看时间，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米德利街离这里十多分钟的车程，有一条近路，如果快一点，还可以安全回来。 萧恩没时间多想，把两盒批萨装进保温箱，骑上车子飞快出发。 马诺利奥淡漠地看着萧恩车子消失在窗外，他才不在乎这个中国佬的感受，也不去在意那批萨能不能收到钱。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声，他看了一眼，上面是个地址和一个数字。 特别的生意才会用这个手机。 马诺利奥从收银台下拿出一个批萨盒子走进厨房，过了一会拿出一盒冒着香气的批萨：“莫罗，送这个到这个地址。” 一个意裔模样的送餐员嚼着口香糖慢慢摇过来，目光和马诺利奥对了一下，无声问道：“特嗨的？” 马诺利奥严厉地瞪了他一眼，满满的威胁。 他闭上嘴有些畏缩地接过那盒子，马诺利奥一个眼神就让他知道自己多嘴了。 他不知道那些小药片藏在哪里，或许是批萨里，或许是盒子里，谁知道呢？但每次马诺利奥从收银台下拿出盒子都意味着有一笔“特别”的生意要做。 那个华裔不懂这其中的奥妙，送餐还挺积极，只要出事了，他就是个很好的替罪羊，马诺利奥会说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第02章 狂奔米德利街 喧热的街头人来车往，细流如织。 天气预报今天会有雷暴雨，它来临之前的低气压让人喘不过气来，也让人不由自主地加速了动作，车开得更快，行人的脚步更急。 突然之间，萧恩感觉周边凝滞的气息豁然松动，起风了，不过是逆风。 风起云落，纸絮在空中轻如飞鸟，垃圾在路间奔跑，蜻蜓在低处盘旋。 萧恩闷头踩着车子沿着街道向前，越发费力。 …... 大洛城是个拥有一千两百多万人口的海边城市，是世界的影视中心，景点无数，比佛利好莱坞星光大道剧院红毯，繁华而时尚，只是浮华下面掩盖的却是无尽的腐臭。 萧恩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国家，什么美好幸福，都是骗人的。 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城市，什么天使之城，明明是失去天使的罪恶之城。 什么美国梦，全是假鸡汤！ 虚假广告夸张宣传，骗子都去死！ 萧恩很愤怒，如果不是为了新生活，父母不会离家多年，如果不是因为要家人团聚，他们也不会起早贪黑工作赚钱，如果不是经济危机，家里的房子也不会被银行威胁要收走，如果不是因为去筹钱，父母也不会被人杀害在街头，留下一个破碎的家庭...... 房子没有了，还有债务，还有无时无刻不在的歧视。 萧恩已经够努力了，只是人在异国他乡，努力也换不回尊重！ 没有尊重不要紧，他更需要的是钱，这个社会，钱才是决定一切的根本。 他要赚很多钱，把所有加诸于己的傲慢打回去！ 不知何时开始，萧恩就觉得自己的胸口总是藏着雄雄怒火，时时刻刻都让他感觉到内心的灼热，想要烧尽这世界的污浊。 …… 米德利街是洛城非裔下层聚集地的中心，这里最出名的就是各种嘻哈混混，他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随时随刻扭着身体跳舞，甩着各种金属链子，把人堵在街角巷尾做他们觉得理所当然的事。 米德利街不算太长，街头那幢老楼里有一家很特别的夜总会，传说米德利混混们的重要据点。 在萧恩看来，那儿简直像是哪个战乱地区的街头，每个人的身后都像是藏着一把枪。 二百四十八号应该从另一边走更近，萧恩喃喃念着这个地址，屁股离着座垫还有半公分，骑了一天车，有时候连坐都会痛。 往时每天都是这样，大腿内侧已经磨出了茧子，相较于炎热的夏天，他更喜欢冬天，冬天的人们更愿意点外卖，生意也更好，还有，冬天只要动起来，身体是温暖的，而夏天，会把自己晒得脱皮，还有各种粘腻的难受。 送餐员是个简单的工作，但并不是一个好工作，因为竞争激烈。 经济不景气，谁都可以放下架子去送餐，这里的人们不在乎面子和架子，除非之前是什么高级白领或是金领。 它不是好工作，还因为这个城市，不安全，尤其是对萧恩这样的华裔。 在这个城市里有很多传言，对于他来说都是至理名言，比如不要去黑人区，特别不要晚上去，如果去，身上至少要带二十五美元。 如果有人向你走过来，马上跑，如果跑不掉，你最好把钱先丢给那个家伙。 第一次听说这些事的时候，萧恩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国家，怎么这样的国家会有那么多人抢破头要来。 后来他发现，这是真的，而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有家人的地方是家，而他的家人在这里，死在这里，活在这里！ 有些送餐员喜欢在骑车时戴着耳机听快乐的音乐，而萧恩喜欢听那种撕心裂肺直击灵魂的摇滚。他的歌单上只有几首歌，一遍一遍反复重复播放着，从来听不厌，不仅是他念旧的性情，也因为他没有钱去下更多的歌，他要存钱。 今天他不需要音乐，这不是什么快乐的送餐之旅，而是一条危险的路。 …… 米德利街就在前面拐角，这里的街区又旧又破，被市政所遗忘的贫民区，都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盖的五六层的楼房，路边的每一片墙上都写着脏话画着令人厌恶的图案，往上看，好多窗子都没有玻璃，时不时还传来吵架打骂的声音。 往这样的地方送餐，收不收得到钱完全得看运气。 萧恩小心地骑过去，先看看最头的是几号，几个面色冷漠的人坐在路边，前面有一群戴着金链子梳着各式发辫的黑人正在扭着屁股跳舞，音乐声响得令人抓心挠肺。 不知道这些人长什么样，他没有一眼就记住相貌的观察力。 萧恩没有再去看他们，凝视是一种挑衅，这是他所不能理解的哲学，但却是切实存在的，而挑衅会招来莫名的攻击，一把刀，或是一颗子弹。 易怒的人群，生活在这个城市里，被圈养着，时时都带着莫名的愤怒，然后习惯性地把这些怨气出到同样的弱者身上。 萧恩知道自己很容易成为出气的对象，没有理由的那种，如果法律规定送餐员可以带枪就好了。 这种时候他更愿意看到一辆警车，如果有警车慢慢经过这条街，至少能给他争取十几分钟的时间，可惜没有。 萧恩压了压自己的黑色球帽，拿帽沿挡住半边脸。 二百四十八号，就是这个地方了，萧恩迅速停下车子。 看着黑洞洞的楼道，他还需要爬上三楼，送到三零七房的一个叫莫诺的人手里才能拿到钱。 车子放在这下面也可能被人偷走，送餐到米德利街根本就是给自己找麻烦，马诺利奥接这种单子很令人费解。 萧恩把车子锁上，端起批萨盒飞快地钻进门洞，向着三楼跑去，楼梯上有破碎的酒瓶，有被踩得变形的铝罐，还有各种说不上名字的杂物。 墙上涂着各种怪异的图案，楼道的灯是坏的，萧恩闷头向上，来到三楼，数着房门上的牌号。 很简单的布局，一边四间，他要送的在最里头。站在三零七房前，萧恩看看门上没有门铃，很直接地敲门。 里面的音乐很响，还有人的声音，这里的隔音不好，墙上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涂鸦，还有拿吃过的口香糖粘成的可怕图画，空气中带着浓重的潮臭。 他的心沉了下去，这可真不是什么好心人会住的地方，穷从来不是善良的等义词。 “莫诺定的批萨，有人么？”他叫道，眼睛左右看着四周。 门突然打开了。 一个身量高大的光头黑人堵在门口，身上到处都是刺青，穿着件球衣，下身宽大的短裤，脖子上粗大的金链子，散发着浓重的体味，大眼珠冷冷看着他。 轻轻咽了口唾沫，萧恩拿出单子，平静地开口：“莫诺定的批萨，二十五美元。” “嘿，我订的批萨！”黑皮咧嘴一笑，伸出手一把抢走了萧恩手上的批萨盒子，门哐地关上。 “喂！还没付钱！”萧恩对着门叫了一下。 门刷地打开，那黑皮脸上带着丑恶的笑容：“黄皮猪！快滚出我们的地盘！”他的手里拿着支黑色的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萧恩的脸色刷地变了，全身一下绷紧。 这是第一次被枪指着，前两次，是被刀子。 格洛格17。 萧恩不知道那是真枪还是仿真枪，但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想去试，这里是米德利街，真枪的可能性很大。 他不是超人，也没有经过特别的训练，没办法像电影电视小说里主角那样夺枪反击。 洛城每天都会造出无数故事，里头有不少主角发着光环锄奸惩恶的桥段，中了好几枪之后还可以健步如飞消灭敌人，最后还可以躺在美女怀里说个好笑的段子。 但每一个在洛城生活过的人都知道，别相信那个，只要中弹，基本就完蛋了，人的身体是很脆弱的，子弹在身体里的破坏力究竟如何，科学探索节目里说得很清楚。 萧恩抿了抿嘴，摇摇头，无奈地摊了摊手，紧紧看着那枪，慢慢后退。 他知道这家伙是在吓自己，在家门口杀一个送餐员，那绝对会让警察找上门，处理尸体也麻烦。 但谁知道呢，这些人会不会根本没有脑子！ 或许有脑子，因为现在这些家伙已经聪明到让人送二十五美元上门了！ 很显然这个账是算在了自己的头上。 马诺利奥一定是算到了这一点。 从他接到单子那时起，他就抱着这个念头。 这个混蛋！ 退到楼梯口，萧恩忍着心中的怒火转身冲下楼，听到身后门重重关上，还有狂放的笑声。 又被抢了一次，法克！ 明天开始，攒钱买枪！ 楼下，萧恩低着头，飞快地打开车锁，已经有几个小黑皮晃着步子向着这里走过来。 迅速推起车子向前跑，这样比原地上车更快。跑了两步之后萧恩跨上车子，用力蹬着，只觉得头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可能是啤酒瓶子，因为除了一阵痛，还有玻璃落地之后的碎裂声。 他知道自己已经激怒了这些小混混，但停下来绝对是找死，这些令人厌恶的家伙善于自我保护，自己就算被生生打死在街头也不会激起多少浪花。 他蹬得更快，只要冲出街头就好多了，那里人更多。 “黄皮猪，别跑！” “抓住那个小子！” “砸他！” “宾果，我先拿一分！” “喂，四分卫！来一个！” 身后传来几声嚣张的叫声，萧恩蹬得更快。 这些混蛋疯子，老子有天要杀光你们！ 萧恩回头看去，几个小混混追得很紧，像是在草原上野狗追逐猎物，手中拿着石块和瓶子。 暴徒的行为是无可理喻的，甚至最终都不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也是这个城市被癌化的原因。 呯！ 又是一个瓶子砸中了后背，车子。 他们绝对是认真的！ 真切地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萧恩迸发出全身的力量把车子骑得飞快，很快甩开了后面追来的那些人，还躲过了另外几个瓶子的击打，冲出了米德利街，转上了更安全的街区。 浓厚的云在天空中垒得极高，不知什么时候天突然黑下来，狂风在这水泥森林中刮过，吹得萧恩睁不开眼，他拐上了一条岔路，这里是洛河沿岸的绿地，有树可以挡一下风，现在骑车几乎是无法前进。 站在那里呼呼地喘着气，身体里满满疲累。 可怕的天气，讨厌的城市，糟糕的一天！ 第03章 雷击与反杀 哐嚓！ 漆黑的天空瞬间被划分成几个奇形怪状的部分，犹如天崩，那是一条可怕的多叉闪电在天空中亮起。 炫烂，妖异！ 难以想象的高分贝音波响彻天地，无数车子跟着一起发出怪响，接着是滚雷沉闷的隆隆声，犹如巨大的战车在空中穿行！ 狂风骤停！ 哗！ 凭空一声响，天空中仿佛有个闸门被打开，豆子大的雨点带着巨大的势能砸在地上，弹起一小团一小团的尘雾，然后又被更多的雨滴压了下来，变成混浊的水流在地面上四溢。 萧恩站在那里，喘着气，有些麻木地看着外面的雨瀑。 这里是洛城河岸的一个小树林，高大的腊树下暂时感觉不到那么大的雨势，但水很快顺着树叶从上到下以各种线路落了下来，打在厚厚的草地上，迅速渗了进去。 萧恩松开手，任由车子落地。微微抬头，让微凉的雨水落在脸上头上，洗去头上的汗渍。 帽子已经不知道掉在了什么地方，大概已经被那些人捡走了。 虽然知道雷雨天不应该站在树下，但刚躲过一场死亡威胁的萧恩顾不上那么多，他摸摸耳朵，蓝牙耳机也不见了。 今天，真是... 以后自己应该更聪明点，更坚决点，这样的事已经是第三次了，萧恩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笨了！ 一会回去，把账结了，把工作辞了，接下来换个工作，攒钱办个持枪证，买把枪，只要有人拿着刀或枪对着自己，毫不犹豫打他个稀烂！ 持枪证多少钱？ 加州好像管得很严，居家的都难办，更不用说带枪证了，萧恩长长吁了口气，什么都是钱，什么都要钱！ 一只加州鹌鹑从树叶中探头出来与他对视，羽毛精湿，小脑袋偏着看看他，冲着他轻轻叫了两声。 萧恩看着那带着逗号冠羽的脑袋，没好气问道：“这也是你的地盘么？” 那鸟头被他凶了一声，吓得缩了回去。 我也只有欺负鸟的本事了，萧恩自嘲地笑笑，扭过头看着外面，雨越下越大，再大一点，他不如在这里洗个澡！ 这不好笑，但生活就是这样，你得找得到合适的地方躲风避雨，如果你在树林里，最好希望雨快点停下。 电闪雷鸣，路上的行人似乎全都消失了，只有一些车子呼啸着卷起水花驶过。 …... 雨越下越大，萧恩已经退到了树旁，车子就倒在他的身前，他摸着头后，有些疼，拿到前面一看，红色的，是血！ 是刚才被瓶子打到破了皮，不知道伤口有多大，萧恩有些发愁，他想的不是自己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而是想到萧雪看到自己受伤会担心和难过。 伤口不大，站一会儿可能就干了，然后被这雨水冲掉就好。 他不想让妹妹在今天担心。 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雷雨天不应该接手机，但，这是自己妹妹打过来的。 “小雪。” “阿哥，外面天这么黑，你在哪里了？” “我还在外面，躲一下雨就回去！” 哐嚓！ 一条更加巨大的闪电劈了下来。 枝叶横飞，数只惊鸟尖叫着逃离这危险之地，火花溅起，很快又被豪雨浇灭。 萧恩只觉得一股狂暴的力量钻入自己的身体，热得像是全身上上下下每一颗细胞都在沸腾，爆炸，热到极至时，一股更加狂暴的寒意切断了所有的知觉。 一张冰冷无情的面孔，一双同样无情的眸子充满视界！ 你，是谁？！ 宏大的声音在脑中回荡。 在这对眸子面前，萧恩仿佛就是天地间最不足道的野草，只要它微微一瞪，就要燃尽成灰。 眸子微动，宏大声音再次回响：小小蝼蚁，心性倒还坚定，难得！ 沉沉重哼！ 识海翻腾！ …… 狂风中雨势如涛，天地之间茫茫仿如无物，只有莫名的黑，时不时一道可怕的亮光划破天际，在空中形成一道令人惊惧的静影。 些许之后，滚雷隆隆而来，而光影早就消失无踪！ 雨一直下，闪电在天空中不断地闪着，雷声从未停过，这个午后，洛城的天空中像上演了一场神战。 两个多小时之后，雨慢慢停了下来，整个城市像是被水洗过一样，但这时，天色还是一样的暗，因为已经是夜晚了。 路灯照进树林，萧恩静静地躺在草地上，雨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身体，他却没有半点动静。 …... 玛法德.伊拉姆是米德利街金威帮的成员，作为混混，每天都得上街找点乐子，找点钱，生存总是如此简单。 下午的瀑布雨让他感觉外面应该会有点好东西，而且这么恶劣的天气，那些条子们大概也会懒得到处走动，于是他出门了，因为雨已经停了。 人，得勤快点！ 他穿着一条紧身背心，挂着一条金链子，没有打伞，雨已经不下了，就算是下，那打伞这么娘的事也不属于他。 黑夜是玛法德最好的保护，虽然有路灯，但更多的是阴影，行走在暗处是件多么有趣的事，特别是看到那些人惊惧的眼神，乖乖地把身上的钱包拿出来的样子。 做这些事的时候，不只是为了生存，还能得到快乐！ 咦？有人倒在树下...... 玛法德视力很好，一眼就看到了萧恩的人和车。 附近没有条子，也没有路人...... 玛法德像野狗看到了食物般飞快地跑过来。 车子自然是要骑走的，还得看一看这个路倒身上有多少钱。玛法德很熟练地在萧恩身上摸了几下，拿下他的背包。 只有十五块钱？ 有那么一瞬间，玛法德想要掏出刀子把地上这个家伙捅上两下。 鞋子，不是很值钱，不，是根本不值钱！ 是个穷鬼，玛法德看看倒地车上的保温箱，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这样的人自然是没多少钱的。 可是出来没有收获让他很不甘心。 人，本身就是有价值的，玛法德想起一句很有哲理的话，记得听说过人身上的零件都可以换成不菲的金钱，但需要能匹配得上。 什么叫匹配，玛法德不懂，但有人会懂。 玛法德偷偷咽了下自己的口水，看着那张虽然苍白，但很明显是东亚人的脸。 他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给自己老大，问一下眼前的货色能不能有销路。只要有销路，他至少可以弄到花天酒地几个月的钱。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等待音，玛法德ＲＡＰ似地念叨着：“法克！老大...快点接电话！快！快！快！” 米德利街金威夜总会的办公室里，身材高大满身纹字的阿姆拉斯一把推开身上的妞，抄起手机接通：“玛法德，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我会打断你的腿！” 玛法德顿了一下：“老大，我发现一个晕倒的黄皮猪，上次你说的那个匹配......” “他有证件么？”阿姆拉斯挥手让女人出去，“最好是偷渡客，这样麻烦少。” …... 识海如沸。 “萧恩，你的父母遇害，到医院来一下......阿哥，你怎么还没回来？” “萧世平，今天你注定神魂俱灭！” 萧恩...萧世平......我...究竟是谁...... 天空中隐隐雷动，萧恩慢慢睁开眼，被翻搜过记忆的脑子还有些混乱。 我是...萧恩...萧世平...... 一体双魂，强者为尊，我是修真萧世平！ 萧世平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明起来。 他都已经以为自己真的在九天雷符之下神魂俱灭了，想不到又能活过来，只是多了一个身份和一片记忆。 能留得一线生机，对修真来说就足够了，一生万物，星火亦可燎天，可惜...这不是夺舍，是附身！ 附身，这修真最无奈的一种重生之法。 短短数分钟，他融合了这个萧恩所有记忆，但他没弄明白的是，自己为什么会从修真界来到这个从来没听说过的世界。 萧恩讨厌这个世界，萧世平也不喜欢。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灵气。 没有半点灵气！ 萧世平已经试过好多次，确定了这一点，这让他感觉很不适应，对于一个修真来说，没有灵气就没有一切。 但或许是被闪电巨大的电流击穿过，身体变得残破不堪，萧世平都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些器官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活性。 九天雷符，那该死的叛徒！ 杀意盈身，萧世平努力甩开杂思，用修真强大的意志来控制这个身体，恢复最基本的机能，慢慢睁开眼。 他看到了一个全身上下都是黑的家伙站在自己身前，正在打电话，口中正在说：“老大，找人把车开到...杜安街和...” 光头，牛眼，金色的耳环，厚唇，黑肤...... “昆...仑...奴！”萧世平冰冷地吐出三个字。 玛法德被突然说话的萧世平吓了一跳，熟练地掏出刀子一下压到了萧世平的脖子上。 “法克！别动！”玛法德瞪着眼，心中充满愤怒，刚要说到关键地方。 萧世平没有别动，冰冷的目光从这个拿刀子的昆仑奴身上扫过，融合了萧恩记忆的他很快明白了怎么回事——又被当成猪仔了！ 这次恐怕不只是抢钱，抢钱早就走人了，不会这么站在边上打电话。 萧恩听过关于地下世界的传说，他们销售一切东西，包括人和人的零件。 萧世平心中冷冷一笑，如此肮脏之人，也敢离我这么近？ 心中，萧恩的意识在心中怒吼：杀了他！ …... 丝毫不在意压在脖子上的锋刃，萧世平摊在身边的手轻轻捏起一根细枝。 这是一根长不过手掌，粗不过牙签的枯枝，风都可以吹断的枯枝，显见是刚才被风刮下来或是被雨水打落的，满地都是。 “老大，他醒过来了，怎么办？继续么？”玛法德刚问到这，只觉得眼前什么东西闪过，然后意识中有东西从自己的眼睛里钻了进去，然后世界就结束了。 萧世平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左手，像捏出一个很随意的ＯＫ，又像是一个漂亮的凤首，只是拇指和食指捏着的枯枝几乎已经没入了这个昆仑奴的眼中...和脑中。 另三根手指撑着这昆仑奴的额头，不让这肮脏的躯体倒在自己身上。 锋利的刀刃在颈处滑过时，正好萧世平也随之相向而动，只压出一道淡淡的血痕。 萧世平嘴角轻轻拉起，萧恩需要枪才能解决的问题，对于修真来说，不过尔尔。 凡人的身体，还真是脆弱得可笑！ 萧恩，你可满意？ 萧世平仿佛听到萧恩依然愤怒的声音：永不！ 第04章 修真之誓不可违 玛法德绝对想不到他的死法是这样的。 一根枯枝，无光无华，只是一道诡异的弧线，带着并不大的力道，带走了他的生命！ 一滴浓浓的血自那白眼珠边上慢慢渗了出来，肌肉还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恶臭已经自空气中散了开来。 萧世平慢慢推开这已经失去生命的躯体，看着这丑陋的身体翻倒在身侧，目光移开，毫无怜悯之意。 刀子还捏在玛法德的手里，手机还在通话中，里面传来：“把他打晕，你这个笨蛋！教过你多少次了！你听懂了吗？” “闭嘴！”萧世平不耐烦地说道。 手机对面那人似乎顿了一下，突然暴怒道：“法克！你是谁？！玛法德呢！？” 萧世平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名字和号码，冷冷一笑道：“别着急，过两天我就送你们下去见他！” “法克！你是谁，你不是玛法德！让他接电话！”暴怒的声音传来。 萧世平不耐烦地切断通话，把手机扔在一旁，缓缓坐起来，身子虽然还不够强壮，但有些事还是要做的，刚才就是自己利用这残破身躯的内在激素激发出能量，搏命一击，杀掉了这个昆仑奴。 就算是他再虚弱，这样的货色再来十个，他也有办法杀掉。 …... 金威夜总会。 “法克！”阿姆拉斯一脚把桌子踢翻，拔出自己的手枪，冲出门，“丹斯，叫几个人跟我走！带上家伙！” “老大，去哪？” “外面雨很大的，要不要等雨停了再去？” “杜安街的什么地方，玛法德大概有麻烦！” 一群人一起咆哮起来，咒骂声不停，纷纷去找自己的武器，夜总会一片鸡飞狗跳，不一会，六七个人从门里冲出来钻进车子，向着杜安街方向而去。 小树林里，萧世平长长地吸了口气，现在，他不得不闭目再次调动情绪让自己身体兴奋起来，这样的身体机制实在是太过落伍了。 加上身体被破坏得严重，就算调动身体本能来合成激素也不是一件轻易的事。 但，没有灵气的世界，没有权力，不靠身体靠什么？！ 萧世平瞑目歇了一会，站起来，自己的力量只够支撑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萧世平看看身边这具尸体，这个叫玛法德的家伙应该就是萧恩记忆中那些混混中的一员，出来打野食的，那些满城堵人抢钱的就是这样的人。 如果不是自己正好附身萧恩，说不定就要被他零拆碎整成各种器官，尸体也大概只能在河里找到了。 萧世平弯下腰拾起那部手机，刀子。 他不能把这个麻烦留给自己，这里不像是修真世界有那么多妖物，肉食瞬间就可以被争抢食尽。这里是洛城，明天一早就会有人发现这里的尸体，必须尽快处理掉。 这里就是洛河岸，穿过树林，就是洛河，洛城里的一条主要水道，三十二英里，直通大海，暴雨之后，必定是水流湍急泥沙俱下，到大海连一个小时都不需要。 这河里有鱼，海里也有鱼！ 他提起这个黑皮，有些沉，眉头一皱，这个身体真是太虚弱了，或许是刚才已经激发过一次的原因。 一脚深一脚浅，提着这家伙走到河边，先把手机刀子远远丢进河心。 然后伸手在那玛法德的衣服里掏摸了几下，把东西都拿出来，随手摘下链子耳环这些东西，拿出钱包，最后抽出那根枯枝，一一丢进河水里。 最后把这个尸体远远地丢了出去，水花并不大，黑色的身子在夜幕下几乎看不出来，看着被暴雨弄得飞涨的河水带着这具尸体远去，一晚上的时间，足够被这河水冲进大海了。 萧世平看看天色，雷雨还会下，这样的天气，真好。 哐嚓！ 又是一道闪电雪白锋利划破天际。 萧世平仰天长笑，指着天空叫道：“贼子们！你们杀不死我！我萧世平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随之而来隆隆的雷声似乎是天地对他的回应！ 修真，修的是心，是念，是神，是魂！ 修真，是勇猛精进一往无前！ 修真，是摒弃生死，寻一线生机于万千大道之间！ 萧世平，是一个修真！ 是一个只凭着一手野卷修至金丹大圆满的修真！ 天无绝人之路，在这个没有灵气的世界，必定另有修行之道，大道三千，萧世平从来不知道何谓放弃！ 在修真界，他领着一群低级散修，对抗着那些以家族宗门为核心的修士组织，为的就是不让他们用无穷尽的升级把世界的灵气全都抽走，给普罗大众留一条活路，或是更替一种更好的生存模式。 然而，他的努力与奋斗换来的却是嘲笑，是无穷无尽的追杀，还有手下的背叛！ 他之所以会穿越到这个世界，就是在修行之紧要关头被人以九天雷符击中，本以为自己必将神魂俱灭，没想到还有另一个世界等着自己，可见这世事难料！ 如果是夺舍，相当于全新的自己，可是附身，多了个小弟啊！ 自己在被九天雷符攻击之后如何来到这世界，又是如何与这萧恩共居一体，修真界从未有过相似的传闻。 萧世平也不了解这其中机理，但既然此身是萧恩，以修真之道，就算是一世之缘，此世应当为其斩去所有因果，否则无法成就大道。 理论上说至少要元婴期，把这小子给装在元婴里弄出去才行，可萧世平原来也只是金丹大圆满，无限接近元婴的程度，再无限接近，也不算到达。 现在这破身体，不用说跨越先天、炼气、筑基三境成就金丹，就连好好像常人那种健康也只是勉为其难。 只是适才萧世平已经对天立下誓言，要杀回修真界，他就别无选择。 身可死魂可灭，修真之誓，绝不可违~ 斩念倒是简单，虽然萧恩这小子的因果恩怨有点多。 但…那又如何？ 诸皆斩去便是！ 有山挡我，将山斩去！ 有人挡我，将人斩去！ …… 仰头看着天空中密布的层云，隐落的雷声隆隆不止，萧世平轻轻一哼，缓缓走回之前的地方。 拾起背包，收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摇摇头，和钱包一起丢进背包，推起车子。 此刻的他看上去，仍是那个落难雨中的送餐少年萧恩。 依着萧恩的念头，今天是他妹妹的生日，他是死都要爬回家去的。 此念，要全！ 萧世平看看自己身上身下，感受着身体的创伤，这个身体，用去了刚才的那几分气力之后，几乎就是行尸走肉一般。 把车子缓缓推到路上，雨仍在下，只是萧世平毫不在意。修真数百年，多少艰难险阻，这天空中再多的电闪雷鸣，也不能吓得了他半分！ 看看手掌，几处皮肉都烂得看到骨头了，刚渗出的血又被雨水冲刷而去。这个样子，怕是让萧雪看到都会吓得尖叫。 要不要现在回去？ 萧世平有些茫然伫立街头，此时的雨又大了起来，他浑身上下早已经淋得精湿，鞋里也灌满了水。 依着萧恩的执念，要赶回去的。萧雪的生日，她一定还坐在满桌子菜前等着自己带给她生日的礼物，也一定在担心自己为什么还不回家。 萧世平抬头看看天空，现在过了多久？ 手机，已经坏了，她一定很担心，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找自己。 萧恩仿佛能看到妹妹在桌边坐立不安，时不时看着门口，焦虑打着自己的电话却总是关机的场面。 她也一定打过电话到店里，知道自己是送餐去了。 此前的电话说到一半，她应该会等着自己回家。 萧恩记得无数次和妹妹说过，在晚上不要出门，洛城太危险，尤其是对女性来说，游荡在街头的那些人，随时随刻都会化身为恶徒把你拦下。 萧雪是个听话的孩子。 萧恩长长呼了口气，他此时担心的根本不是自己，其实是妹妹跑出来找他，若大的城市，想要这样找人是最难找到的。 如果只是焦急等待，那多等半小时和一个小时也没有差别。 …... 萧恩抬起头，雨水毫不客气地扑打在脸上。 手上的伤像是被雷击之后的灼伤在用力之后的绽裂，隐隐抽痛。要不要先去处理一下伤口......还是躲进树林再杀几个混混？ 他看向四处隐暗的街角，没有人，一片雨幕挡去了视线，路灯也显得无力，那手机中暴跳的“老大”，真的会冲过来找人？ 混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 摇摇头，若他还只是原来的那个萧恩，就算他不信，他也不会在此多待。 可他现在还是萧世平。 修真报仇不过夜，萧世平森冷目光看向米德利街的方向，心中飞快地算计着： 等在这里没有意义，去米德利街把那几个混混给杀了再回家吃饭比较好，现在又下雨了，估计混混们也不可能在街上扭屁股跳舞，倒是那个莫诺，应该会在家。 走过去大概半小时，骑车十分钟，杀人三秒钟，回家一小时，......萧雪再心急，雨还没停，平时再晚也是有的，只是电话打不通，那中间找个地方打个电话就好。 念头不通达，对自己新世界的开局可是相当不利！ 想到此事，萧世平立刻下了决心，把萧恩回家的念头暂时撇开，先去把莫诺杀了！ 马诺利奥，可以放明天！ 事，要一件件办！ 仇人，要一个个杀！ 他把包背好，正要跨上车子。 一辆涂着标装的警车从路边开过来，闪着红蓝光呜哇一声，缓缓在他身边开过。 萧世平目光冷冷扫过，车里坐着两个白人巡警。 在萧恩的念头中，这样的警员从来也不是对他友好的对象，有时会让他站住查他的社保卡，有时会看他送的批萨里有没有别的东西，然后让这份外卖毫无价值！ 但，不是这两个！ 哐嚓！ 又是一道闪电，离得极近，萧世平脸上掠过一丝惊色，这感觉，怎么会如此熟悉，在修真界每逢天劫前都是有此感应。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只觉身上又是一麻，心念松动，身体随之失控，摇晃了不到半下，颓然倒地。 车里传来两声惊呼，他们也都看到了，一道闪电打在了离自己不过五米的那个人身上。 吱！ 急刹车声响起。 警车停了下来。 里面的人叫道：“比利，你看那家伙，是被闪电打到了么？！” “靠近点，见鬼，真不想下去，为什么你不开快一点刚才？” 门打开，一个胖大警员扶着腰小跑上来，只看了一眼就确认般地叫道：“皮特，这家伙好像真的被雷击了！” “法克！雷击？电击！我第一次见到这事！”开车的警员，这个叫皮特的，刚下车就坐回车里，扭头就拿起通讯器呼叫救护车，这是规矩，反正不是他们付钱。 “我说伙计，这雷击应该怎么急救？”胖大警员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他的手按在萧恩的颈处，不过感觉不到太强的脉动。 “等着，”车上的警员也下来了，蹲在萧恩边上，“死了么？” “还没有吧！”胖大警员比利站起来，换了个话题，“刚才你看到了么？” “看到了，可怕的闪电，别站了，我们还是回车里去吧！”当司机的警员皮特扬手招呼着，“这里不需要守着，如果再来个闪电，我们就是这地面上最高的物体了！” “我的上帝！”比利缩了缩脖子，在萧恩身上摸了一会，然后拾起那个背包，两人飞快上了车，一边一个看着外面。 天空中仍然是电闪雷鸣，外面雨流如注，路灯昏黄，雨丝闪着微光，照着地上那个可怜的身体，僵直地倒在路旁，被无情雨水冲刷着，身边倒着一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 第05章 医院，灵气的踪迹 大雨倾盆，警车闪着红蓝光，车边上一个倒地的人，还有同样倒地的自行车，勾勒出一幅触目心惊的画面。 车子里也进了不少水，潮气很重。 胖警员比利把帽子放在前挡下，拿手擦着胖脸，刮下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惊惧地问道：“我说，这车里安全么？” 同伴皮特微微蜷着身子，目光看着外面的阴暗天空，嘴里应着：“我上学的时候听说过法拉弟笼。” “那是什么玩意？”比利奇怪地看着他，听到这个名字还加个笼子，听起来像是跟汽车有关的角斗游戏。 “物理学上的，就是一个金属笼子，再大的电流也不会伤害里面的人，因为电位是一样的。这车子是金属的车体，就相当于一个法拉第笼。”皮特飞快地解释，看看胖大的同伴，“注意别把手伸出去。闪电打的就是突出物！” 胖子瞬间把手缩到身前。 “就这样！这才是安全的！”皮特轻轻咒骂一声，“今天真不是个好天气！你要知道像这样的雷暴，得躲在屋子里！” “你懂得真多，法拉利笼，电位，我记住了…或许我应该去上个社区大学…嗯，我看看这家伙是谁！” 胖比利恭维了一句，呵呵笑了起来，手里拿起刚才从萧恩身上拿到的包，麻利地翻看起来，很快在里面翻摸出来一个手机，一个钱包，还有耳机之类的杂物。 “是个送餐的。”皮特靠着方向盘，幽冷目光扫过外面的自行车，很顺利地得出来一个靠谱的结论，可怜的家伙，可能是为了送一份外卖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但这个城市可怜的家伙多了，他算老几！ “不是非法移民，没有违禁品，没有驾照，嘿，十五块钱……” 比利从钱包里除了钞票，只找到了一张社保卡，挑着眉看了一眼：“萧恩，这算是姓还算是名？…见鬼，钱包里没有联系方式，…这些家伙，总不忘记给我们找点麻烦，伙计，你看一下手机。” 皮特拿过手机按了几下，摇头：“坏了。可能是雷击的缘故。” 比利接过手机丢回包里：“雷雨天也不能打手机？” “是的。” 比利有些费劲坐直，伸手拿过通讯器，准备让总部帮自己查一下这个人的联系方式，这是程序，很多事得让家属来处理。 有社保卡上那九个数字，基本什么信息都查得到。另外，进医院登记时也需要这个号码，因为…要付账。 接通总部，报上社保号，等了一会儿，对面报出社保卡持有人的资料，姓名就是萧恩，还有联系方式。 比利拿纸记下来一个地址，一个电话。 远处有呜呜声响起，夹在隐隐的雷声中弱不可闻。 但一会儿就看到了车子的灯光。 “救护车来了。”皮特说道，随手按了一下警笛，很快救护车就朝这里过来。 “会送到哪个医院？”比利随口问道，一会打电话通知家属还有写报告都需要这些资料，这种事程序绝对不能出错。出错就是麻烦。 “最近的又能抢救这个的…可能是圣巴尼亚医院。得看授权。”皮特说道。 “该死的医疗体系！”胖大警员比利随口骂了一声。他其实是讨厌通知家属这种事，这让他觉得自己是只报丧的乌鸦。 不过还是等人送进医院再说吧，他需要和医院交接一下，说不定可以让医院通知。 他推门下车，弯着腰，扶着帽子却不敢招手，等着车子过来。 救护车飞快地开到面前，发出尖锐的声音，门打开，两个急救人员跳下来。 “雷击的伤者在哪里？” “前面地上就是。”比利手指了一下，“可怕的雷击！我看到闪电在这家伙的头上！” 急救人员扛着担架跑过去。 胖比利看看救护车驾驶座里的司机：“真是糟糕的一天。不过这次来得还算快，不是么？” “因为不堵车。”司机淡淡地回答。 两部黑色越野车自远处而来，看到警车闪的灯，飞快开过，没有半分停留。 越野车的雨刷打得飞快，阿姆拉斯目光如狼一般看着救护车：“让丹斯那车跟上那救护车！我们接着找。” “刚才那好像不是玛法德。”有人说道，“你们看清了么？” “老大，你确定玛法德出事了？这么大的雨，也许他正在哪张床上快活呢！” “闭嘴！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 模糊之中，萧世平仿佛觉得自己被抬上了车子，然后在一阵怪异的鸣叫声中被不断地抬来推去。 有人在翻他的眼皮，用灯光照着他的瞳孔。 “有生命迹象！” “被雷击了？伤口在哪里？” “多处灼伤，脑后有伤口，体内情况不明！心跳微弱，呼吸微弱！” “查看电流通道！” “上ＣＴ！” 有人在惊呼，也有人在下命令，他的衣服被剥去，只留下身体，似乎有手在帮他检查身体，捶打心口。 似乎有人在叫着什么检查措施。 然后突然之间，他感觉到灵气的痕迹，是的，是灵气，是他熟悉的灵气，虽然不多，但确实存在，遍布全身，温润着身体。 安静的环境，淡淡的灵气...... 这世界，有灵气！ 萧世平欣喜中带着紧张，他不知道这灵气有多少，能持续多少时间，按着萧恩的记忆这世界是没有修真，也没有灵气的。 没有时间去思考哪里出了问题。 对修真来说，有灵气就有一切！ 萧世平努力依着记忆调动着这些灵气去修补着身体中最关键的几个器官。 可还没等他修好一个器官，那灵气就消失了，他又被几只手粗鲁地抬上了车子，被推到一个房间里，身上也被插了好多管子，各种气体和液体被导了进来。 萧恩的记忆告诉他，这就是急救。 我在医院里，那灵气是什么？ 萧世平调出萧恩的记忆认知，却没有找到答案。 这答案，一定要找到！ …… 韦斯特恩快步走过急诊大厅，一个高大的黑人拦住了他：“嘿，医生，我听说你刚接了一个快死的家伙。” “你是谁？”韦斯特恩板着脸，看着这个发型服装身上的气质典型黑帮模板的家伙，冷冷道，“病人的资料保密！” “你确定？”丹斯逼近他，狞笑道。 韦斯特恩点点头：“我确定！保安！” 两个保安扶着电棍快步过来：“走开！离开这里！” 丹斯嘿嘿笑着，扭着屁股退着走了几步，作了一个开枪的手势，嘴里啪地一声响。 两个保安抽出电棍冷着脸走过去。 “嘿嘿嘿！小心点，我有律师，我来看病！”丹斯反而站住了。 “你去跟警察说吧！笨蛋！”韦斯特恩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门口走进来两个警员，手扶着腰，一左一右看着丹斯：“现在举起手，趴在地上！” “了不起！有人愿意帮我拍一段录像么？请帮我传到油图谢谢！” “趴下！立刻马上！” …... 韦斯特恩没有理会在大厅的那场小风波，他关注的是眼前的这个病人。 被雷击之后的人几乎是难以生存的，电流经过人体之后产生巨大的热能会严重破坏身体的各种组织，就算能活下来，机能也差不多废了。 韦斯特恩医生不愿意放弃这个病人的原因只有一个，他可以用来实验新药，几乎是一个死了八成的人，无论用什么药应该都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除了刚才的，其它几种药都可以陆续试一下。 在医院里拿病人做研究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但如果是急救那种快死的，医生胆子大一点是半点问题没有的，比如拿笔管破胸放气，感染的担心可以靠后，比如被雷劈得死了八成的，拿各种药品激活器官活性也是不受指责的。 “机能似乎有所恢复……”韦斯特恩对比着病人急救前数据和急救之后的数据，很愉快地发现了这一点。 这无论是对病人，对他，还是对医药公司，都是件好事。 呯！ 一声轻响，病房的门被突然推开。 第06章 这就是我需要的灵气 韦斯特恩扭头看去，一个女孩出现在门口，身上被雨淋得湿透，长黑发丝贴在苍白的小脸上，还在滴着水珠，地上很快多出一滩水渍。 没等韦斯特恩说话，女孩紧走两步绕过他，这个角度就可以看到病床了。 萧雪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身体，熟悉的脸，身子一下僵住了，颤抖着不敢接近，胸口起伏着，眼眶通红，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是谁？”韦斯特恩感觉自己应该知道这大概是床上那个雷击受害者的亲人，但嘴里还是严肃地问了一句，目光扫过地上的水渍。 对于烧伤患者来说，需要在一个无菌室里进行康复，但这位现在只能在这里，因为无菌室满员了，医疗条件总是不那么充分。 空气中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微生物，韦斯特恩不知道病人的免疫系统在雷击后是不是已经全完蛋了，不过白细胞指数看起来增长是正常的。 “阿哥！”萧雪仿佛完全没有听到那个金发医生的问话，只是僵硬地缓缓靠近床前，看着这个光头，身上盖着几块药味浓重棉布的人。 那张熟悉的脸，是自己的哥哥，萧雪鼓起勇气，哆嗦着向着那支摊在床边的手臂伸出手：“阿哥…你怎么了…” “咳！”听不明白这女孩说的是什么，好像是中文，可能是男孩的名字，韦斯特恩说道，“他被雷击了，受伤很严重，但还活着。不过你消毒了么？” 萧雪颤抖着握住萧恩的手，按在脸上，泪水顺着手腕流下：“阿哥，你醒醒啊！阿哥！” “女士，他…”韦斯特恩还没说完，就看到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他吃惊地张开嘴，慌忙叫道，“等一下！” 萧世平缓缓睁开眼，他不是很想睁眼，因为这要消耗很多能量，但萧恩的意志他不想违背，现在的萧恩就是他，他就是萧恩，而那声音……是他最后一个亲人的！ 小雪在哭！ “小雪，你…来了…”萧恩缓缓开口，声音低不可闻。 “阿哥！”萧雪泪水止不住往下流，看到哥哥醒来，心情更是激动，“阿哥，你怎么了？” “我没事，”萧恩轻轻挣开手，在妹妹脸上抚去泪水，“你…怎么…来了？” “有个警员打电话给我，说你在这家医院里。怎么….怎么会被…” “意外…你…别哭了…”萧恩轻轻呼了口气，忍着身体上巨大的痛楚，“我没事…只是被雷擦了一下...” “女士，请让一下，我需要给这病人再做一个检查！” 韦斯特恩有些激动地说道，他才不管这两人是什么关系，有什么最后的话要说，现在看出来前面的治疗有点效果，如果要写好一篇能上《柳叶刀》的论文，那就得多收集一点数据。 萧雪慌张地让到一边，韦斯特恩走过来站在萧恩身边：“我是韦斯特恩，你的主治医生，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萧恩看看一脸紧张的萧雪，轻声说道：“活着...” 韦斯特恩语塞，没见过病人这么回答问题的，这不是哲学问题好不好，顿了一下，又问道：“我是指，你感觉身体哪些地方有问题？” 哪些地方有问题？ 哪都有问题！ 萧恩看看他，轻轻喘了两口气：“我之前做了什么检查？” “你在担心医疗费用么？”韦斯特恩看看这年轻人，又看看那个女孩，“看得出来你们不富裕。” “我们…很穷。”萧恩嘴角挂出一丝冷冷的笑意，“而且没有全额医保！” “阿哥！不要担心钱，”萧雪急切地打断他的话，对韦斯特恩说道，“应该怎么治好我哥哥！请你一定要治好他！” 萧恩知道妹妹会为了自己付出什么，但他不想这样，略带严厉的目光止住萧雪的话：“小雪，你别说话。” 在这里，没有人情这个说法，有的只是交易。 学校收学生是为了政府的奖学金，为了数据，医院是为了医疗费，如果它们突然很慷慨，那一定是另有所图。 萧恩之前并不是毫无意识，他听到了这个医生与护士的对话，知道他们在自己身上试用了不少的猛药。 也可能自己被加到了什么特别的实验计划之中。 自己对这个韦斯特恩来说，并不是无足轻重的病人。 这是自己手里的武器，也是筹码。 “至少我们已经救了你，对么？”韦斯特恩才不关心费用问题呢，他在意的是自己的论文还有新药的效果。 目光从韦斯特恩身上扫过，慢慢转到正在一滴滴缓缓注入自己身体的那些液体，萧恩嘴角轻轻撇起：“新药？” 韦斯特恩莫名冷了一下，用药不是不可以，但新药如果没有得到病人的签字授权，确实会有麻烦，还可能是很大的麻烦。 他轻轻摘下口罩，露出一张还算年轻的脸，没说话。 “是为了治好我？而不是为了做实验？” 站在一旁的萧雪不明白哥哥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眼眶涌红，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兄长，脑子里乱得无法思考，那种失去最后一个亲人的可怕想法让她身子发木又微微颤抖。 但哥哥，永远是哥哥，就算他学习成绩不好，就算他没有出众的外表，他也永远是自己的哥哥，就算他现在伤得很重，他仍然想着把自己挡在一切危险之后。 这是个奇怪的病人，韦斯特恩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萧恩在等着他的回答，目光始终与他对着。 “阿哥，你…他们做了什么？”萧雪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好像有什么事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你…别…担心，我只是…和这个医生讨论…我的…治疗方案...”萧恩的声音缓慢微弱但却还算清楚。 “当然是为了治好你！当然不是为了做什么实验！”韦斯特恩加重语气说道。 很好，萧恩轻轻咳了一下：“有一阵子，…我觉得…很舒服，…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 “什么？”韦斯特恩一脸不解。 “告…告诉我…你之前治我的方法，……我…就告诉你…哪个有用…”萧恩用冰冷的目光盯着韦斯特恩，声音却依旧是轻弱无力。 “嗯，这个，好吧，先是心肺复苏，ＣＴ全身扫描，输盐水。”韦斯特恩没有在意之前这两兄妹的互动，很随意地说了几个之前的治疗程序，他觉得眼前这小子完全是无理取闹，不过反正再怎么闹也得死。 他回避了几个药物的事，理由是说了病人也不懂，无非是镇痛消炎。 心肺复苏？不是那个.... 输盐水？不是... ＣＴ全身扫描？ 应该是了！ 萧恩大概知道什么是ＣＴ扫描，但他没有见过，只是知道医院有这玩意。扫描，自己躺在那里，有嗡嗡轻响，安静的环境，记得很明显。 没错，就是它！ 萧恩微微闭起眼考虑了一下又睁开。 “再给我扫一次！”萧恩看着韦斯特恩，轻声却坚定地要求。 “什么？” “全身扫描，ＣＴ！”萧恩又重复了一次，目光对上了韦斯特恩。 韦斯特恩和萧恩的目光对了一下就败下阵来，摸着鼻子道：“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签字，我去开单子。” …... 医院外一辆黑色越野车里，一个黑人拿着手机看着丹斯被押上警车，拨通了电话：“老大，丹斯被条子带走了。” 这个笨蛋！阿姆拉斯差点把手机砸出去。 “他带家伙了么？！” “没有！” “他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我们可以告这医院歧视么？” “......” “老大，还要找么？你不会是听错了吧？杜安街，或许是德恩街，我知道北区有这个地方，那里是意大利人的地盘。” 阿姆拉斯想了想，摇摇头：“玛法德不会去那里，这件事得问那个受伤的黄种人。” “老大，雨这么大，反正那家伙在医院也跑不了。” “先回去！” “丹斯怎么办？” “让他在里面呆一晚上，这个笨蛋，这点事都办不好！” 第07章 谈判，第一万种零一种死法 看着韦斯特恩出去，萧恩转头看向萧雪，目光一下温柔起来：“别担心，…哥哥会好起来的！” 忍着泪，重重嗯了一声，萧雪把脸轻轻偏过去，擦去脸上的水渍。 萧恩怔怔看着妹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脆骨小排，好吃么？……早知道就让你先吃了...” “嗯！”萧雪咬着下唇，只能重重点头，生怕下一刻就要放声大哭出来。 “别担心！”萧恩努力让声音大一点，反过手握住她的手，给她一点信心，“哥哥不会有事的！” 两个护士进来，把萧恩身上的管子拔掉，然后推着车子出去，萧雪跟在边上紧张地问：“阿哥，你要做ＣＴ么？” 萧恩努力睁着眼，虽然很累，但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之前的照片，好像内部碳化的地方还挺多的，现在居然能说话。真是个奇迹，值得研究啊！”韦斯特恩心里嘀咕着，看着萧恩被推进ＣＴ室，跟了进去。 “女士，你不能进去！” 萧雪被挡在门外，大门关上，挡住了她的视线，她茫然无助地站着，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房间里。 护士帮着萧恩抬上机架，摆好，光着身子。 韦斯特恩俯视着这个家伙，创口不少，但血流量不多，精神还可以，在自己见过的华人中，算是嚣张的那一种。 萧恩看着韦斯特恩，突然开口：“你刚才回避了给我用药的情况，我们都知道这是为什么……所以，这一项，你扫得久一点，……” 没离多远的护士顿了一下，赶紧加快两步走开。 这房间有两个门，一个通走道，一个通操作室。 什么？ 韦斯特恩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在这一刻，韦斯特恩恨不得眼前这家伙马上就死掉，居然还拿药的事来威胁自己，但这威胁还真挺实在，如果再配一个律师，简直就是发财之道。 韦斯特恩轻蔑一笑：“我想你可能没有请律师的钱。” 萧恩笑了笑：“你看过电视剧么？律师收费方式也很灵活的。” 韦斯特恩笑容僵在脸上，电视剧里，律师什么表现他不知道，但生活中，很多大案子都是律师和当事人签一个分成协议，当成生意来做，别看最后赔给当事人一笔巨款，大部分都是落到了律师的口袋里。 律师有一万种让你赔钱的办法！ 这是韦斯特恩听人当笑话说过的。 他目视萧恩，杀机毕露。 医院有一万种死法，如果再加上被ＣＴ机扫死，那就是一万零一种！ “你确定？这玩意对现在的你来说，放射性很强！”韦斯特恩沉着脸说。 放射性？ 萧恩的智商不高，但知道什么是放射性，也知道什么是辐射。而萧世平的智商很高，阅历也无比丰富，逻辑推演能力强大无比。 萧恩的知识体系和思维融合了萧世平的知识体系和思维，很快得出一个令他觉得很有把握的一个结论，在这个世界，灵气就是放射性。 无论多么不可思议！ 没有半分犹豫，萧恩看着韦斯特恩，轻声说道：“给我扫久一点！” 韦斯特恩瞬间哭笑不得，生平第一次看到病人指点自己，还要给他做多久一点ＣＴ，ＣＴ是什么？这华裔会不会以为这是ＳＰＡ？ 电子断层扫描而已，无非就是拿着Ｘ射线对着人一圈一圈地扫，看看内部的各种造影画面是什么个样子。 但这家伙居然说这个对他有用？！ 久就久一点吧！ 你不怕死就好！ “签字！”韦斯特恩冷脸拿过本子，不管萧恩手上包着纱布把笔递给他。 萧恩面无表情，拿笔签下自己的名字，这就是他同意了，扫死医院也没责任。 韦斯特恩轻哼一声，拿着本子走向操作间。 不是增强造影，就不用注射造影剂，也可以省一点费用，一个没有医保的病人，对医院是个麻烦。 放射性强那是对于健康的人来说的，这家伙都死了八成了。 只是要跟贝克打点招呼，让后面的人排得久一点。 萧恩仰面朝天倒在机架上，然后被带着进入一个洞里。 嗡嗡声响，有灵气！ 虽然微弱，但确实有！ 犹如寒冬里沐浴在温润的阳光下，能量被源源不断带入身体内。 愉悦！ 欢呼！ 这是身体亿万细胞发出的信号！ 萧世平闭上眼，努力引导着这些灵气进入体内，修复最重要的几个器官，脑，心，肺，至于肝和肾先放后面去。 至于消化道，萧世平表示不知道这玩意对修真有什么用。 两次雷击对这个身体的打击真的是很大，第一次融合了萧世平的意念，但毁了大半个身子，但第二次，这身体几乎就是全给毁了。 韦斯特恩站在操作员贝克身边，手里拿着一个卡本装样子，时不时抬眼看看里面那个怪人。 “弄细一点，加大输出！”韦斯特恩提出自己的要求。 贝克有些愕然。圣巴尼亚医院里的这台ＣＴ机是使用Ｘ射线进行扫描的。 “韦斯特恩医生，Ｘ射线有辐射。”他提醒了一下。 韦斯特恩不耐烦地接口：“我知道，我还知道X射线是由于原子中的电子在能量相差悬殊的两个能级之间的跃迁而产生的粒子流，是波长介于紫外线和伽马射线之间的电磁辐射。按我的要求做贝克。” 贝克耸耸肩，脸色不愉。 他不是医生，只是操作员，但他知道Ｘ射线是什么，他也是正规四年制大学毕业的，韦斯特恩的语气让他感觉到了不舒服。 Ｘ射线，是会伤害人体的。 这种存在于自然界中的神秘射线被人类利用已经一百多年了。 伦琴发现这玩意时照出了自己的手骨，于是他得到了诺贝尔奖，无数人拿着可以发射这种射线的机器照所有的东西，想要看到平常看不到的内容。 后来人们又发现当这种射线照射到生物机体时，会使生物细胞受到抑制、破坏甚至坏死，致使机体发生不同程度的生理、病理和生化等方面的改变。 不同的生物细胞对这种射线有不同的敏感度，所以这种办法可用于治疗人体的某些疾病，比如肿瘤。 但任何事，都有利有弊，无差别杀伤作用也会导致病人脱发、皮肤烧伤、视力障碍和白血病等射线伤害。 这一点在ＣＴ室的墙上注意事项中写得很清楚，所以内室除了病患需要照射的物品之外，开机时是不能让旁人进去的。 这就是韦斯特恩站在外面的原因，不过他可以通过一个玻璃墙面看到里面的动静。他在观察着萧恩的身体，观察他在这机器的扫描之下的表现，是难受，还是舒服。 当然，可能这两者的反应都是轻微的扭动，谁知道呢！ “快点，他已经等不及了！”韦斯特恩看都不看贝克一眼地说道。 “真的合适么？”操作员贝克再问了一句，他从开机时就有些微不安。对于一个雷击患者，大量的Ｘ射线辐射理论上是不适宜的。 因为雷击受伤的人身体内体外肯定是有大量烧伤，人体是电阻，闪电的电流有多大？有些常识的人就知道在雷击中人体时会产生多大的热量。 身体都成了开放状态了，还被辐射狂照，那不是要人命么？ 还是说可以用来消毒创面？ 辐射确实是可以杀菌，就像是紫外线可以杀菌一样，但，辐射能量强到Ｘ射线这个程度，破坏的细胞结构可是永久性的，甚至可能致癌。 韦斯特恩指了指本子，萧恩刚才签过名的。 “放心吧！病人主动要求的，他感觉这个对他康复有用，我觉得可以试一下。” “胆子真大！” 他随口说了一句，既是指那个签字的病人，也是说韦斯特恩。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太过要紧的事，扫ＣＴ不可能直接扫死人，就算是给身体造成了隐患，但这可是一个被闪电打过的病人，抢救时当然什么办法都可以上。 “抢救嘛...记得扫慢一点。”韦斯特恩随口应了一句，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他刚才意识到射线被打出去之后几乎达到了最大的减值。 如果说刚才他还想着那第一万零一种死法。 现在的他却在想：特么的这是怎么回事？ 第08章 消失的射线能 “好吧，你是医生。” 贝克跟韦斯特恩虽然这么说，他其实还是有那么点担心时间过久。而且两小时前刚扫过一次，这频度也太大了一点，又不是化石。 但韦斯特恩说这个病人很特别，里面外面坏了好多，不查仔细点根本没办法知道到底坏在哪些地方。 这台全身ＣＴ可以说是医院里最贵的那一批仪器，第五代的产品，两千多个探测器并环不动，只有Ｘ线管会围着被扫描的物体旋转，耗电量不小，因为要在那化学涂层上激发出Ｘ射线可不是简单的事。 虽然不能说是镇院之宝，但能单独拥有一个大房间足以说明它的珍贵。 贝克拥有管理它的所有权限。 这是他的宝贝，有自己的昵称，叫作小贝。 他熟练地在键盘上把新的参数输入进去，这就是确定一个新的扫描方案，全自动，计算机控制的高科技，离科幻小说里自动人体修复仪只有一个脑洞的距离。 “好了，就这样，小贝，干活吧！”贝克自言自语，旁边的韦斯特恩看他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精神病。 “一会我们就可以看到这个家伙身体的每一个细节了！”贝克嘴里说着，手飞快地打下了确定开始。 “嗯哼！” 韦斯特恩点点头，从业十五年，从ＭＤ到主治，他对ＣＴ机很熟悉，只是没有操作证而已。 看着贝克一身骄傲地啪啪敲打着键盘，他的心里充满鄙夷，来来回回就那几个字母，光看磨损就知道技术含量了。 这样的人，死了之后悼词都只能从网上抄。 韦斯特恩目光落进扫描室里，那个更加讨厌的萧恩正仰面躺在机架上。 这机器的原理并不复杂。 人体各种组织，同一个组织正常和异常状态，对X射线的吸收值都是不等的。射线流被打出去时，就像是连续不停地发射子弹，希望在对面的靶子上能收到自己的弹头，少的那些，就是被中间物体给弄走吸收了。 当射线通过人体时会测得每一体素的密度或灰度，被称之为像素，当它们排列成行列方阵，就形成颇为形象的图像矩阵。 每扫描一次，即可得一方程，经过若干次扫描，即可得一联立方程，计算每一个像素的灰度会用到一个特别的算法。 不需要人去计算，这是计算机的活。 最后展现在屏幕上的就是该层面不同密度组织的黑白图像。 如果说现在韦斯特恩眼前是发明这机器的某个人，他得表示出自己的尊敬，但贝克只是一个看得懂操作手册的技术员，连机器出了毛病他也只会打电话叫厂家来修，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让韦斯特恩有半点敬意的。 你对着一台机器啪啪啪几下就当是你的成就了么？ 不过是站在科技高台上的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罢了。 贝克没有读心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韦斯特恩鄙视成渣，犹自说道：“韦斯特恩医生，我可以用上次扫描那具鸟龙蛋化石的速度，不过，你真觉得合适么？” “你扫过鸟龙蛋化石？”韦斯特恩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 “是的，一个私人研究所拿过来的东西，想看看里面是什么结构，我想他们大概希望找到点活性物质！” “是哪种鸟龙？”韦斯特恩随口问道。 “不知道，在我看来就是有些圆的石头，但他们非说这个是恐龙蛋，嗯，扫完之后，他们是对的。” “找到活性物质了么？” “怎么可能！”贝克摇摇头，“就算有，也被射线杀死了！话说回来，这可是有确实的危害，你确定？”他是指现在对萧恩进行仔细地扫描有可能带来不小的身体隐患。 韦斯特恩一脸严肃认真：“从我的角度来说，这个病人受了严重的雷击，需要仔细观察体内的受损情况。”他用医生宣布决定的语气说着，希望贝克能领会他的意思。 贝克基本明白了，那就是说里头好多地方都给烫坏了。也就是说废物利用的治疗，拿这种病人练手练胆是很有意义的。而且那是个华人穷小子，这样的人，不会惹出什么麻烦。 “雷击，我听说了，下午那场雷雨把我都吓坏了，听说好多个地方都断电，变电站被破坏。嗯，…这家伙…他被烤熟了么？” “五成熟吧！” 韦斯特恩轻描淡写，没有什么同情的意味，当医生之后，对人类的情感会变得淡漠很多，生老病死都是生命的必然，努力想活着的人是可笑的。 “哈！五成？”贝克医生是一个棕发的白人，他盯着那个正在发出轻微嗡响的大机器，还有里面的人。 “习惯了，我平时去外面点牛排都是点五成熟的。” 这样的话题对一般人来说是惊悚的，倒胃口的，但对于医生来说，很自然，就好像外科医生总是吐啊吐地就习惯了在手术台前拿起热狗大嚼，甚至连手套都没摘，反正不都是蛋白质么？ 贝克笃笃地敲着桌面，有些无聊，目光有时会看一下屏幕，但并不专注，大多时候是在手机上弄着什么。 反而是韦斯特恩，一会看屏幕，一会注意里面那病人的动静。 现在做的是最复杂的扫描方案。 CT虽然是从Ｘ光机发展而来，但它与传统X线摄影有很大不同。 虽然都用的是能穿透身体的Ｘ射线，但却是高清高速录像与拍立得机机拍照的区别。 而且在CT中使用的X射线探测系统比摄影胶片敏感，是利用计算机处理探测器所得到的资料。这种技术的特点在于它能区别差异极小的X射线吸收值。 但韦斯特恩在屏幕上看到的却是一片代表高吸收的影像。 而且每一次扫描之后的图像，他都觉得有变化，像是能量都被吸收掉了。 他轻轻咽了口唾沫，没说话，也不打算提醒贝克这一点。 …... 洛城公路上，一辆黑色的福特车里，阿姆拉斯挂断手机：“让哈桑在医院守着，我们先回去。” “丹斯被抓的时候身上带家伙了么？” “还算他聪明，没带。”阿姆拉斯半闭着眼，摸出支烟点上。 浓烟腾起。 有人问道：“他不会说什么吧？” 阿姆拉斯淡定道：“他知道后果！” 第09章 止怒，伟大的发现 高度吸收，几乎就是没有射线能达到对面的，人体应该是挡不住这种强度Ｘ射线的，但…发生了！ 像是在扫一块铅板。 那上面倒着的那玩意是铅板么？ 当然不是，只是一个被雷打得皮开肉绽的亚裔华人小子。 看那样子，也没有什么钢筋铁骨。 所以...... 会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个现象呢？ 韦斯特恩一手架在身前，一手托着下巴，轻扫着胡茬，思考着这诡异的发现。 这个身体，在吸收辐射！ 韦斯特恩很快得出个结论，他觉得比较靠谱。 做科研的就得大胆推测，小心论证，大胆推测，需要智商，脑洞越大越好，联想越丰富越好。 能当医生的，就没有傻子。 在这个国家，医生的地位是排在律师之前的，这高地位不是靠刷榜刷的，而是靠着这个群体长时间的学习和竞争堆出来的。 医学院和法学、商学院都被列为高等职业学院，属于精英教育。因为医生担负着人类生命、健康的重大责任，所以对医学生的期望和要求也特别严格。 勤奋是必要条件，充分条件是得足够聪明。 每一年，全联邦，每年只招收大约两万名医学生，分别在一百多所正规的医学院里接受医科教育。 关系和人情，只在选择医院时用得上，考试成绩可不管你有没有关系，再大的人物也不敢把一个蠢材送到手术台边。 这些人的平均智商已经超过一百。 韦斯特恩当年的智商是一百一十四，现在十多年过去了，智商可能下降一些，但经验条可长了不少。 这经验条可是用十多年的学习和工作硬生生堆出来的。 这些学生在进入医学院之前需要取得医预科或相关学科的学士学位，拥有相当优秀的学业成绩，还要在医学院入学统考中获得满意的分数，然后通过正式申请和面试的严格筛选，才有可能成为一名医学生。 在四年的医科教育过程中，他们要学完数十门繁重的医学基础课程、医学桥梁课程、临床医学课程、医学人文和社会学课程，参加各种基础学科实验和临床学科的见习与实习，并通过联邦医学会的“医师执照考试”，才能获得医学博士学位，正式毕业。 没点理想和情怀可以，要连地位和收益的预期都没有，怎么可能坚持得下来？ 能正式毕业的人，被叫作ＭＤ医学博士，这些都已经是万马千军中杀出来的胜利者了。 只不过，ＭＤ还不是正式的医生。 拥有医学博士的学位和美国医师执照，仅仅是具备了作为医生的知识和最基本的临床技能，取得了可以直接从事临床、接触病人的资格。 要独立从事临床业务，还必须在自己所选的的医院和临床学科，在高年资医师的指导之下，经过三到四年的住院医生正规培训，积累较为丰富的临床工作经验，再通过进一步的资格考核，就可以正式申请，成为一名可以独立行医的普通大夫。 而这正是所有医学生最难忘的一段“炼狱般的经历”。他们常常要在医院里连续工作24小时到36小时，疲倦到难以想象的地步，有时候一边走路也在打盹，一坐下来马上就睡着，睁眼说话时也可能是在做梦。 他们之所以不能操刀只能打下手，就是因为随时可能犯错...好吧，犯就犯吧，主治们也都从那这时期过来的。 韦斯特恩和所有已经成为主治医生的同行一样，永远不会忘记那段“不堪回首、爱恨交加”的峥嵘岁月。 穿着白大褂，挂着听诊器，口袋里插着签字笔，在医院中穿行如龙步履生风，虽然还顶着普通两字，已经是让无数人仰望的存在了。 也就是说，如果一个年轻人从进大学本科开始，到完成住院医生培训、开始作为一名普通医生独立行医，至少需要经过12年的磨练！ 如果要成为一名专科大夫，还必须在所选择的专门学科，进行至少二到三年的专科进修。有些复杂疑难的专科比如心脏外科或神经外科，需要的进修时间更长，可达四年到五年。 高中毕业之后十六七年，踏着无数失败者的枯骨，终成一代主治！ 这样的经历足以让所有能被人称为主治医生的人倍感自豪和骄傲，这也是韦斯特恩对萧恩感觉不快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不止是不快，韦斯特恩简直可以说是愤怒了。 居然敢威胁自己！ 对着一个救活自己的人，居然这么不客气！ 你可能知道钢铁是怎么炼成的，但你知道主治医生是怎么炼成的么？！ 他显然不知道，这讨厌的华人！小小的送餐员！ …... 当然，韦斯特恩也不知道萧恩体内实际上来了一个修真，如果他敢这么摆架子，萧世平说不定直接反怼一句：那你知道修真是怎么炼成的么？！ 或许这个国家一年百万大学生中有百分二能成为医学生，但凡人从后天要到先天可比这个比例低得多，百万分之一都不到。 从先天再进阶练气，又是万分之一的比例，再筑基，金丹，元婴，每一个阶层都是哗哗无数人如流星般殒落。 只不过这样的讨论不存在。 所以韦斯特恩依旧饱含着怨念：法克，要不是我真的违反了程序，还真就让你死去吧！ 纵然韦斯特恩心中颇有怨愤，但这个病人对于他来说，价值还是很大的，利益之下啥都靠边，所以这种怨愤就先放在一边，每一个经过这么长时间训练的医生都是绝对理性的。 …这里头利益巨大！ 究竟多大，还得研究！ 所以，制怒，是医生的必修课，所谓情绪管理，一万种死法，从来都是心照不宣的传闻。 韦斯特恩的目光从内室收回来，转向屏幕。 上面不断地出一些即时影像。 同为Ｘ射线的应用，与传统X光拍片比较，CT能区分的密度范围多达2000级以上，而传统X光片大约只能区分20级密度。这种密度分辨率，不仅能区分脂肪与其他软组织，也能分辨软组织的密度等级。 相较之下，如同水墨画与数码黑白相片的区别。 在这种程度扫描下，人体内部显现出来的是令人惊讶的另一种画面，这种革命性技术显著地改变了许多疾病的诊断方式，在医学上极为有用。 对于很多医生来说，判断内部病症的办法就是拿这个扫一扫。 但并不意味着韦斯特恩得拍贝克的马屁。 许多技术的复杂只存在于最初的理论与研发，到了应用层面，那都是打几下键盘，按几个开关的事。 贝克调好参数之后就开始玩他新下的手机游戏，这些游戏总是能让人爱不释手，把人们的碎片时间都耗光。 韦斯特恩很高兴贝克没跟着自己一起盯着屏幕。 这或许是个诺贝尔级别的发现，但奖项只会发给解释它的人，就好像当年沃森和克里克看了一张ＤＮＡ的电镜扫描图，说出这玩意是双螺旋结构的，他俩就获得了诺贝尔奖。 而拍照的那位，韦斯特恩已经记不得她的名字了。 所以他不打算提醒贝克这上面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如果他提醒了，贝克这种不学无术只会玩手机游戏的家伙跟他聊上几句，那以后真得了奖岂不是要分他一半？ 他配么？ 连个ＭＤ都不是的家伙！ 第10章 异变，全身癌化的爽 内室，ＣＴ机的机架上。 萧世平感觉到了灵气变得更多起来，源源不断。 他全力吸收着，引导着灵气滋润着全身上下，瘦得看得见肋骨条的胸口慢慢起伏着，不着一物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欢迎着破坏者进入自己的体内。 从凡人到修真，跨过的是一个物种的距离，在自然界中，可能兜兜转转数亿年也未必能成就这一步，但有了适当的外界条件，和正确的方法，这一步可能就是几个小时的时间。 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惨号发出无声的信号，它们都在改变，那些已经被弄坏的，烫伤的，都被边上改变了活力的同伴们当成了养料，本来就是这么吸收的。 人体内有六十万亿个细胞，随时都有无数细胞默默死去，又有无数细胞默默地生长出来，没有哪个细胞应该问“我们为何而生，我们为何而死，我们为何而战？” 凡是有这样念头的细胞都变成了狂热的自利者，它们被叫作癌！ 放射性是让细胞癌化的一个外部诱导因素，但修真者的体内，每一个细胞都拥有着比普通自利者更加强大的活力。 百分之五十的伤害，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注定死亡，对社会的利用价值可能是一部分器官，或是一份保险。 但在修真的身体里，一个细胞就是一个种子，一个完全体的基础。 一个可以化身万亿的原生细胞，其实也没那么难以理解。 …… 在萧世平的眼里，萧恩的身体弱得已经不值得他去评论，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灵气用来滋养身体，改造身体，消耗的也是那些身体内的固有能源与物质。 ＣＴ机，每秒钟能提供给他的灵气不多不少，正好能适应现在的身体，太多会爆掉，或是彻底毁坏。 这真是个有用的机器，普通人避之不及，修真却可以视为珍宝，可产灵气的设备，需要的只是电力，而电力又可以有无数的方法可以产生。 这样的机器真应该给自己那个世界来上一百个工厂。 贝克啊地叫了一声，游戏结束了，他懊恼地把手机一放，骂了一句，抬头看向韦斯特恩：“怎么样了？” “看起来很正常！”韦斯特恩装作自言自语，他心里也很奇怪，病人提出治疗方案这种事就够诡异了，还是这么离谱的方法，扫ＣＴ…… 扫ＣＴ有用的话，那微波炉也可以治感冒了！ 但这么多辐射量能被人体吸收，又是明显不正常的。 贝克还是去看了一下屏幕，他皱起眉头，怎么全是高吸收画面。 “正常！”韦斯特恩加重语气强调了一下。 “你怎么看出正常的？”贝克有些不解地问他。 “没有惨叫就是正常！” 贝克半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扫ＣＴ很痛么？我问过许多病人，并没有这种感觉！” 韦斯特恩摇摇头，脑子里却想着这个病人从自己接过手来的那一刻，似乎就从来没有呻吟过半声。 开始可能会是因为休克屏蔽了痛觉，可他确实醒过，那也没有半点呼痛。 是…脑子里的神经被电流烧坏了么？ 这也是一个新的课题，不会痛的人！ 对辐射的强大吸收，还有不会痛，还能自愈！ 韦斯特恩发现自己可以在这个叫萧恩的病人身上至少弄出三篇论文来，真是太棒了！ “对了，贝克，你这有盖革计数器么？” “那玩意…你要测什么？” “辐射。” “盖革计数器分不出粒子的种类，如果要看辐射有没有外泄，墙上就有一个监控器。”贝克拍了拍桌子，“只要超标，就会发警报。” 韦斯特恩抬头看去，玻璃墙上方一个仪器挂在那里，显示的是两行零。 “内室是零，这里也是零，安全得不能再安全了！”贝克解释说。 韦斯特恩更加坚定了他的看法，辐射被吸收了。 …… 雪白，整洁的内室，只有中间一台巨大的ＣＴ仪，一个两端空着的圆洞，一个平台正好可以放下一个人。 萧恩躺在上面，整个人在洞里缓缓地前进，后退。 安静的空间，ＣＴ仪嗡嗡轻响着，无数道Ｘ射线流在那圆形小小的空间穿行，一点一点，慢慢扫描着，把那个身体扫得毫无错漏。 “一般来说，电流会选择最小电阻的区域向下走。大地是巨大的电容。听发现他的警察说当时这家伙正站在路边，离他们不过五米，真可怕。” 韦斯特恩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贝克边上，一边看着屏幕上的图像一边说，这个话题可以让眼前这个家伙分散掉注意力。 贝克对这事也挺有兴趣：“说到雷击，这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被雷击的伤者，好像没那么可怕。” 韦斯特恩看了他一眼：“因为别的都死了！” 贝克怔了一下，旋即点点头：“是啊，都死了！闪电至少也得是百万伏吧！” “十亿伏，贝克！”韦斯特恩纠正他的常识错误。 贝克张嘴愣了一下，结巴着反问：“十亿伏？” “对，如果是百万，那单位是千伏！去上网查查吧！放心我不会笑你，你中学老师可能没提到这个！”韦斯特恩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 “太可怕了，难道真有人可以在这么强大的电压下可以活下来？”贝克看着内室的机器上的那个人体，“他会成为名人的，无数媒体会采访他问他被闪电打到是什么感觉，有没有看到上帝！” 被闪电打到的人并不是太稀奇，每年都有几千人，也有数百人能活下来，但往往都得经受种种后遗症，比如说身体麻木僵直，记忆失退，总之这是身体内神经传导被强大电流伤害的必然后果。 “那得先活下来！”韦斯特恩不耐烦地接了一句，他突然想到同样的事，这样的人肯定会被媒体关注到，然后会冒出好多想研究他的人。 “听说被闪电打中还能活的人都会开发出一些奇怪的能力。”贝克抱着双肩若有所思，他是管仪器的，严格说并不是医生，只是医院的一个技术人员，作为总呆在小房间里操作仪器的人来说，宅出思想是很正常的。 第11章 看似合理的解释 医院外路边，哈桑在车里听着动感十足的音乐，在座椅上快活地扭动着。夜越来越沉，天空中又是乌云密布。 他觉得有点饿了，往常这时候，他要么在街头游走跳舞嬉闹，要不就是在夜总会里喝酒泡妞。 今天如果不是老大的安排，他才不会守在这医院前面。玛法德有什么重要，失踪了又怎么样，非得今天找回来？ 哈桑不知道阿姆拉斯的心思，但他不敢违逆这个命令。 打了个哈欠，他得去找点吃的，医院外不远有个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那里有很多吃的。 哈桑下车才走了两步，突然感觉眼前有道极其强烈的光闪过，抬头一看目瞪口呆：“ＵＦＯ？” 那ＵＦＯ飘飘扬扬地向着医院的主楼移动，然后突然在一根金属杆上炸了开来，巨大的声响让哈桑整个人都扑倒在地。 等到他抬头时，已经看到原本灯火通明的医院一片黑暗。 他赶紧爬起来坐上车，嘴里法克了几声，打着火，开着车迅速开远，这地方太危险，老子才不守在这，回家睡觉！ …... Ｃｔ室里，还是刚才的景像，韦斯特恩沉思，贝克玩手机。 突然有什么东西炸开的声音传来，有点远，然后房间里灯光一阵闪烁，然后全暗。 “停电？”韦斯特恩哑然抬头。 “我去看下！”贝克拉开门，看看外面走廊，应急灯亮着。 萧雪站在边上，也是惊慌失措的模样：“医生，我哥哥怎么样了？” “只是停电，ＣＴ机停了，嗯，放心，这不是手术！”韦斯特恩接口道。 过了一会，灯依次亮起，电力恢复，医院里都有备用的柴油发电机，在主线路供电断了之后可以在马上启动供电。 一个护士急忙忙跑过来说道：“医院被雷击了。有个球形闪电落在我们楼上。” 韦斯特恩和贝克相视一眼，脸上同时露出惊惧的表情。 ＣＴ机刚才停住了，灵气断了供应，萧恩睁开双眼。 屋子里响起了韦斯特恩的声音：“刚才雷击停电了，你还好么？” 然后看到ＣＴ托架上的人举手比了一下ＯＫ。 “重新开始吧！”韦斯特恩对贝克说道。 又一次雷击？ 萧世平觉得这不是巧合，修真界神奇的事太多了，九天雷符是传说中大能炼制的符宝，作用在人身上时会触发无数劫雷，非得把人打到神魂全灭不可。 然而在自己身上，好像没有起到这样的作用。 因为自己竟然穿到了另一个世界的人身上，所谓神魂全灭的效果自然是没有达到。但如果这就说九天雷符就这么简单，那还敢叫九天么？ 九天可不是指一天两天三天到九天，而是九重天跟你死扛的意思，萧世平思考了一会大概猜到了自己的出现与昨天的雷暴雨，还有连续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雷击有很大关系。 就算是刚才那一下没打到自己却引发医院停电的雷，都可能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现在看来，自己哪怕是到了这个没有修真的世界，可能也躲不过九天雷符的各种轰炸。 有意思了！ 萧世平心中恨意大浓，若不是还等着灵气修复身体，他早就破口大骂出来了。 不过这里的建筑防天雷的作用倒是挺强的，萧世平安静地倒在机架上，当务之急，还是得快点恢复实力，哪怕是转进先天之境都是件好事。 于是他不管不顾，全力吸收起灵气。 嗡嗡声带着无数射线流往他的身体里冲进来，却被他用导气入体的功法全数吸取，不浪费任何一点。 操作间里。 贝克凝视着机器扫出来的画面，韦斯特恩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开。 “吸收很厉害啊！”贝克淡定地说道。 韦斯特恩顿了一下，突然开口：“我说贝克，你帮我看一下这一片，是不是碳化得很厉害。” “哦？”贝克伏低身子，看着屏幕上的影像，有几处确实比较深。 “空腔…这个在动，这个动得不自然，可能已经碳化了！”他自言自语。 韦斯特恩眨眨眼，想象着电流从自己头上下来，穿进身体，沿着最小电阻道路往下走，沿途产生大量的热。 不寒而粟的感觉！ “他为什么不是变成一条炭呢？”他喃喃自语。 贝克看看他，也点点头：“我知道热量怎么计算，人体的电阻…是…是个变量。” 变量，这说法是正确的。 韦斯特恩点点头，电从人体内流走是会遇到阻抗的，但人体阻抗不是纯电阻，这主要由人体电阻决定。 人体电阻也不是一个固定的数值。越干的地方电阻越大，比如干燥的皮肤表皮在低电压下具有相当高的电阻，能达到约十万欧姆。当电压在五百到一千伏时，人体电阻便下降为一千欧姆。 表皮具有这样高的电阻是因为它没有毛细血管。手指某部位的皮肤还有角质层，角质层的电阻值更高，而不经常摩擦部位的皮肤的电阻值是最小的。 皮肤电阻还同人体与电流导体的接触面积及压力有关。当表皮受损暴露出真皮时，人体内因布满了输送盐溶液的血管而具有很低的电阻。而这些，都会在触电之后发生变化。 当电压升到十万伏特呢？ 升到十亿伏特呢？ 人体还有多少电阻能剩下？！ 不能用剩下，得说是变化。 无论是哪种体液，沸点也只不过一百度，单位是摄氏度。 需要多少热能呢？ 机器在工作，操作员可以休息，反正有记录功能。看着韦斯特恩比自己认真，贝克饶有兴致地拿过手机，开始查资料，然后计算。 “就算是身高一米八，体重七十公斤，全是水，体温三十七度，到一百度，需要…韦斯特恩，你觉得蛋白质会沸腾么？”贝克扭头问了一句。 “会变性！会碳化！会燃烧！”韦斯特恩有些不耐烦地回答，他觉得贝克这样的宅人有点蠢。 “四百一十焦耳乘以七十公斤，嗯，只要两万八百焦耳就差不多了。”贝克嘀咕着手机上的数据。 很快他就皱起眉头，十亿伏的电压过人体，想要产生这点热量很难么？ 太简单了吧！ 这可是可以让钢铁都气化的电流！ 韦斯特恩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曾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当时是暴雨，伤者身上全都是水。 “可能他的表面上的水形成了另一条通路，让电流从他的表面往下进入了大地。嗯，你觉得这个解释如何？”韦斯特恩扭头问道。 “表面全是水，如果说洛城的空气质量指数变差，酸雨中带着大量的氢离子，在人体表面形成了一个法拉弟笼效应。进而保护到了身体内部。”贝克打了个响指，兴奋地说。 “很不错的解释，一种特别的法拉弟笼。这正是我所想的，但他身体内的灼伤又怎么说？” 韦斯特恩点点屏幕，接着说道：“这样的伤势，很严重，但对于被电击者来说，又太轻了，我觉得应该整个人被烧起来才对。因为热量，水被蒸发，然后身体阻抗变大，于是更热，然后…就烧起来了！” “也许没那么严重呢？”贝克看看屏幕上的影像，做出猜测。 …… 第12章 强势，合作的条件 “怪人，人体总是有很多让人好奇的地方。”韦斯特恩轻轻呼了口气，伸个懒腰，顺便看看手腕上那块浪琴名匠，“已经三点了，要不要来杯咖啡？” 他可是主治医生，要不是今天这个特别的病人，往常他早就下班了。圣巴尼亚又不是小医院，平时晚上都是那些住院医生在这里顶着，金字塔结构那是说着玩的么？ 但就是因为那么点私心杂念，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还真累！ 韦斯特恩喜欢轻松的日子，如果做医生做得那么苦逼，那奋斗十多年的意义何在呢？ 还不是为了可以按着日程朝九晚五，人见人爱么？！ 听到他说咖啡，贝克笑了笑：“好的，不要加糖，我已经感觉自己胖了。” “好的，”韦斯特恩走出门，看到蜷坐在一边发呆的那个女孩，走过去，“嗨，女士，你想要一杯咖啡么？” 萧雪猛地抬头，有些惊慌地站起来问道：“医生，我哥哥怎么样了？” 韦斯特恩愣了一下，犹豫着说：“就他遇到的事，还活着就很幸运了。现在嘛，看起来不错…嗯，我要给自己来杯咖啡，你想要一杯么？” “好的！”萧雪弱弱地点头，她觉得自己现在全身都酸软，肚子也开始痛，是饿的，也可能是害怕。 恐惧，从昨天一直就围绕着这个可怜的女孩。 独自在小屋里，看着外面如注倾盆大雨，天空中的惊雷，阵阵划破天际的闪电，奇形怪状，妖异的天空。 萧雪打电话给哥哥时无比地担心，因为最后阿哥没有说挂了，直接就断了通话，这不是阿哥会做的事。 萧雪担心他出意外，脑子里假想着可怕的画面，希望只是哥哥的手机出问题，她打电话给哥哥工作的那家快餐店，听到的却是冷漠的回答说不知道。之后，她木然地坐在桌边，等着电话响起，直到所有的菜变冷，她挨个去加热，希望下一刻哥哥会推门而进，就算浑身淋湿，也可以有一顿热乎乎的饭菜等着他。 直到晚上十点钟，她接到来自一个警察的电话时才知道哥哥被雷击进了医院，那一刻，她也如同被雷击似地，拿着电话没有反应。 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 坐在医院里，无数次想着这是自己的一场梦，哥哥还好端端地在家里，自己是在梦中。可是这冰冷的座椅，雪白的墙，墙上的字，无一不告诉她确实这一切是真的。 哥哥受了伤，伤得很重，在这里面做着治疗！ 虽然他安慰自己说没事，但医生似乎更了解真实的情况。 叫来护士来三杯咖啡，韦斯特恩看了看萧雪，他从来不想过多介入病人的情感世界，那是心理医生的活，如果每一个病人他都要跟着一起悲痛开心，他半年就得疯掉。 韦斯特恩看看这个女孩，一个虽然不很合西式审美标准，但很清秀美丽的东方少女，刚冒出个怪念头，随即想到里面那位的冰冷眼神，于是简单地说了句：“他会好起来的！” 萧雪有些麻木地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从今天开始，这个家需要自己更加振作了！ 韦斯特恩推开ＣＴ室的门，把咖啡递给打着哈欠的贝克。 “无糖的！” “谢谢！”贝克接过杯子，目光落在韦斯特恩手腕上，“不错的表！” 韦斯特恩撸起袖子：“我考上加大医学院时的礼物。提醒自己时间的宝贵。” “看起来相当不错，好像是名匠。”贝克轻轻啜着咖啡，目光落在表面上，能看得出月相、格林威治时间、双日历、计时秒表及大三针自动等功能。 韦斯特恩喜欢这种识货的人：“背壳是透明的，有时候我喜欢看它的运转，想想看，小小的空间里，五组精密的机械在转动，让我想起了人体内脏器的运作。” “比起人体，还是差得远。一条ＤＮＡ上写着数千组相互关联的基因代码，你不知道那些玩意对人生的影响。就像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有个大鼻子，而我爸没有。”贝克轻啜着咖啡说道。 韦斯特恩敛起笑容：“是啊，人体可比手表复杂多了。”他看看贝克，心想难怪这家伙会给机器起名字，宅到深处有点萌啊！不过是蠢萌！ 深更半夜，没有啤酒，没有炸鸡，没有体育节目，又不搞基，两个男人坐在一起莫名有些尴尬，于是开始无聊地看着屏幕，慢慢品着超苦的咖啡。 贝克没有再对屏幕上的那些影像作点评，这是主治医生的活，他负责的只是把这机器开好，弄出能让医生看明白的影像。 显然，韦斯特恩明白那影像代表的是什么。 高吸收率，极不正常的高吸收率！ 每次他要注意屏幕时，韦斯特恩总会打岔，拿一些话题让自己分心。 我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操作机器的技术员！ 贝克嘴角拉出一丝冷笑，显然，韦斯特恩并不知道他贝克也看得懂那些影像代表着什么，但他就是不说。 所有的影像都存在电脑里，他又何必着急现在看，贝克伸手拿起手机，继续玩那个永无止境的游戏。 再怎么轻啜细品，这也只是一杯咖啡，两人喝完咖啡，看看时间，三点半。 有人来敲门，是值班护士，因为又有个病人被安排来做ＣＴ。 半夜里来做这个的肯定都是危重患者，韦斯特恩再大牌也得让路。 “这下够仔细了吧？”贝克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对韦斯特恩说道。 韦斯特恩看着贝克关上机器，有些无奈，走进内室，来到躺着的萧恩身前，低头轻声说道：“你感觉怎么样？” “好很多！”萧世平缓缓睁开眼，轻声告诉他。 这家伙的身体如果像他意志一样强硬…… 韦斯特恩目光里有惊喜闪过，这是一个极大的发现，这样的案例足可以让自己研究一辈子，甚至可以拉到不少资金。 前提是，得把这个病人拿在自己手里。 “先送你去休息。”韦斯特恩点点头，低声正色，“你的医疗费我帮你想办法。” “只是这个？”萧世平看着他，平静地问道，眼中带着一丝戏谑。 韦斯特恩感觉有些恼火，一个病人也可以跟医生谈条件，还用这种目光，像是能看到我的心里。 韦斯特恩是不相信人的眼神能像书里写的表达出那么多情感和内容，眼睛里能动的地方只有瞳孔变大变小，变大是放松或是死了，变小是紧张。 刚才这家伙的瞳孔变了么？ 韦斯特恩真没看出来，只记得对方眼珠没动，很大胆的直视，所以理性告诉他，那可能是自己心里有鬼。 好吧，我是打算利用你，你可能也看出来了！ “另外加一天一百美元！”韦斯特恩轻声说道。 “哼！”萧世平轻轻摇头，开什么狗屁玩笑，一个金丹大圆满修为的修真给你研究，一天才一百美元？ “那你说！” “一天五百，医疗费药费你解决，每天这个ＣＴ来四个小时。”萧世平淡淡开出自己的条件，当然，这也不是修真的价格，这世界就没有修真的价格。 第13章 叫价，还价，心魔 “你疯了？！二百！”韦斯特恩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之前送进院来抢救时，韦斯特恩可是了解过这家伙的职业，救护员说好像就是一个送餐员。 韦斯特恩不是太清楚送餐员收入水平，应该不是拿年薪，虽然拿时薪也有律师医生这样的，但送餐这样的工种都是低时薪的。 时薪如果是十二，一天八小时，估计一天能挣个一百？这也是他开价一百美元的原因，就当是给误工费了。 在韦斯特恩想来，这个价格很不错了，躺着就把钱挣了，这世界上还有几个职业有这样的好事？ 有也不多！ 可万万没想到，这混蛋开口叫价五百美元！ 医生的职业收入是很高的，如果说是行业水平，一般情况收入由高到低是外科医生、全科医生、精神科医生、镶牙专家、牙科医生、石油工程师、航空管制员、药剂师、脚科医生，第十名才是律师。 像他这样的外科主治医生，如果不去计算额外的好处，比如医药公司给的那种，正式收入差不多就是一年下来三十万美元。 一年如果按三百天的工作时间，一天也不过是一千美元。 可那是含税收入，在加州，税率可是相当高的。 而这家伙谈的肯定不是含税收入。 我一天收入得分你一半？！ 韦斯特恩心里那个气啊！ “当我在跟你还价！？”萧世平讥嘲反问。 不能还价？韦斯特恩不能理解眼前这半死不活病人的强势。 “你应该是想自己偷偷研究？嗯？然后去拉资金，…呵呵，能拉到资金吧？嗯？”萧恩脑子里可是有着自己在这里生活数年获得的认知，所谓大米国的种种黑幕他看得不少，前前后后韦斯特恩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真当这里全是白求恩？ 这里都快成医药公司实验新药的基地了。 一百美元一天就想在我身上试新药？ 可我怎么觉得医药公司做个临床一期都得花几千万呢？ 我的命在你眼里就这么贱？！ 被说中的韦斯特恩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低声道：“好吧，五百就五百，但这之前，我得跟你签个协议。” “没什么协议，”萧世平才不会跟他签什么协议让人研究自己的身体，“你答应我的条件就让你研究一阵子，另外你可以随便在我身上用你那些新药，一天五百美元不能少，一天四小时ＣＴ不能少！” 看着萧恩流利的谈出条件，韦斯特恩很有些惊讶。 这个人之前是什么样的状态他作为医生是很清楚的，现在能恢复成这样，除了身体有异常人之外，还可能跟这个ＣＴ扫描有关。韦斯特恩的脑洞一下就靠上了那些关于异能人类的路。 目光闪了一下，韦斯特恩觉得应该同意，这是个好机会，当医生赚钱多也累，但如果是做医疗研究，那得到的名利远比现在多得多，还有各种隐形的好处，关键是，回头账单都可以寄给医药公司。 前提是，这家伙能跟自己签一个独家授权。 轻轻咽下口口水，对身前的这个少年，他微微点点头：“同意！” “送我去病房，我想要个单间！”萧恩需要时间来进行更多的修复，身体里的那些细胞组织都要能适应灵气的存在，这涉及了大量的基础改造。 之前已经存了一些灵气在体内，现在需要全面推进体质更新，由萧恩这个后天残躯转变成可以全面存储灵力，以灵力为能量来源的先天体质。 后天到先天，是一个伟大的质变。 后天的体质被牢牢束缚在这个环境里，需要用肺泡与空气来交换氧气，需要消化食物吸收小分子营养，需要喝水，需要排泄，简直就是三叶虫一样的存在。 但到达先天之境后，首先呼吸就不再全部依赖肺这个器官，甚至可以长时间不需要呼吸。食物也不是必须的，每日三餐这种对先天体质的人来说是一种浪费，因为消化食物的效率差距太大，先天体质的人可以吃很少的东西然后活上很久。 萧世平从萧恩的知识体系中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不少对于修真体系的异想天开，也有很多人写了仙侠小说，就比如最低级的先天境界，严格来说还不是修士，大多描述为食量巨大。 怎么可能食量巨大呢？ 先天境界的人已经可以调动体内存量物质来使用，还吃那么多做什么？如果修真越修饭量越大，那这算什么修真？三千大道里有净坛之道么？！ 修真追求的是能量，最终大家比拼的是对物质的分解方法和效率，以及能量的利用率。 只不过每一次进阶确实要面对无数心魔，犹如要同时把无数奇形异状的细胞瞬间构成一个理想的模型，出错一点都要重来，甚至会引起境界后退。 心魔有大有小，越是高阶，面对的心魔越强大，修真所在意的念头通达正是要去除那些可能的影响因子。 萧世平很欣慰，进入先天境并不需要遇到什么特别的心魔，只需要解决一件小事就可以了。 那就是灵气的足够供应，而正好这里并不缺少这玩意。 一天四小时ＣＴ，很好。 进展顺利的话，一两天自己就可以冲击炼气期了。 如果是第一次修真的人，这种进阶是完全不可能的，但萧世平可是完整地从后天一路修到了金丹大圆满，中间也是经过了无数波折。 修真和搞研究其实也没两样，都是不断地做实验，好比在迷宫里摸黑走路，什么路走不通什么路能走多远，这都是要摸索的。 走过一次的人自然就可以重新走一次。 走熟了的人，自然可以闭着眼跑步，左三右二，前五右六，这里得跳！ 先不说能不能一路到头，但前面肯定是不会出错的。 修真的勇猛精进也体现在了萧世平的言辞之间，几句话就逼得韦斯特恩同意了双方的合作，还要求更好的病房条件。 有些病人不想走，有些病人要进来，…… 这种医院里的病房永远都是紧张的。 但也永远都有那么几间隐藏在楼里的病房空着，等待着某个大人物的到来。 萧世平可不知道什么叫客气，而韦斯特恩似乎也觉得给这家伙单独弄一个病房是个好主意，省得他和别人瞎哔哔招出意外的麻烦。 …… 第14章 一群蝼蚁也特么分等级 接下来，韦斯特恩利用他手里的小权力帮萧恩换到了一个单间特护病房，在这里还有一个小的陪护床。 有衣柜，有电视，有微波炉，有冰箱，还有洗澡间，里面有一次性的清洁用品。 一般有钱人用的！ 可以记到医药公司的账上。 …… 贝克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虽然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但好像达成了什么协议，他嘴角带着一些莫名的笑意，能在这里工作的人就没有笨蛋，韦斯特恩在搞什么名堂他已经基本清楚了。 不过，他现在还得处理另一个病人，萧恩之前的影像他会找时间好好看一下。 …… 看到萧恩被推出来，萧雪一下扑上去跟着，扶着推车，急切地问道：“阿哥，你怎么样？” “好多了！”萧恩对着妹妹点点头，有点费力，但可以让她放心。 “刚才停电，我好担心你！” 萧恩轻轻拍拍她的手：“没看我说话声音都大了点么？其实就是被雷擦到一点，几天就好了！” 韦斯特恩站在边上耸耸肩，病人有这样乐观精神真好。 车子被很快推进那个不错的病房。 萧雪有些吃惊，但没说什么，只是眉宇间露出一丝愁绪。 萧恩宽慰道：“韦斯特恩医生答应帮我们解决费用问题。当然，这对他有好处。”加上后面一句是不想让妹妹无谓对人感谢，这只是交易。 萧雪啊了一声，还是认真向韦斯特恩道谢。 萧恩冷冷一笑，如果不是自己有价值，现在应该是躺在走道里才对。 “休息一下，今天的治疗还不错，……现在是观察期！”韦斯特恩有些自得地说，没人理他。 护士在帮着萧恩接各种管子，打药水，加呼吸器。 “小雪，我没事了，一会儿你先回家去吧！白天就不要过来了，一夜没睡怎么行！”萧恩看着妹妹憔悴的脸色，微微叹了口气，这个生日过得还…真是有够深刻的。 “不，阿哥，我在这里陪你！”萧雪摇摇头。 “你饭还没吃吧？别等我好起来，你又生病了！”萧恩抿起嘴，装出生气的样子。 萧雪坚决地摇头。 “要陪护可以，我安排一下，我六点下班，白天是查理斯医生当班，我会告诉他注意事项的。” 韦斯特恩有些不耐烦了，他有话要对萧恩说，大概也觉得萧雪在边上会不方便，有时候家属就这个不好，想太多。 “我回去拿点东西回来。”萧雪开口说道，虽然现在有了特护病房，但如果长时间陪护，还是要准备一些自己的东西。 昨天淋了雨，现在身上也是很难受，回家取点衣物，还有在这里也可以学习，那就要带点书本过来了。 “这么急做什么？”萧恩奇怪道。 “我会马上赶回来的！”萧雪急切地说。 “非得现在走？我是说你休息一下再回去，再等一会天就亮了！大晚上的不安全！”萧恩有些不快。 “阿哥，不要紧的，我回去拿点东西，刚才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关好门。”萧雪很坚持，她也是个犟脾气的孩子。 那家里能有什么好东西，不过穷人对家的感觉不一样，萧世平能理解这种想法，当年他也是穷人家的孩子，在村边采野果挖野菜打兔子为生，家里也不过是破屋一间，上面扎草为棚，下面几块木板拼就的床，最宝贝的就是一个铁锅。 就那地方，还不是回回出门都得拿草绳把门栓好，担心被人进去拿走东西。 “喂，找个靠得住的！把我妹妹送到再接回来！”萧恩看着韦斯特恩，说道。 我小名不叫喂好不好！韦斯特恩摸摸下巴，对这个病人他也是没脾气了，好强硬的作风，走到门边看了一下：“小韦德，过来！” “是的，韦斯特恩医生，有事么？”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大青年人快步走过来，脸有些生嫩，胡茬突出，两黑眼圈，眼角带着血丝，听韦斯特恩的口气，大概是刚进医院的实习医生。 萧恩大概知道这里的医生也分等级，具体怎么分他不是很清楚，大概有的是搞临床的，有的是搞学术的。 他注意到韦斯特恩叫这小伙子时没有加医生的称呼。 韦斯特恩对这些可比萧恩懂太多了，他是临床医生中的主治医生，是经过培训有行医证可以独立行医。而小韦德只是刚进医院的医学院学生，还在实习期，说好点是实习医生，其实就是打下手的。 “准备下班了？”韦斯特恩问道。 “对！嗯，不，还有一个半小时。”小韦德抬手看看手表，“是一个小时四十分钟。” “要精确！你不能指望开了病人的膛之后再看时间！”韦斯特恩沉着脸先训了一句。 小韦德站得笔直：“是的，韦斯特恩医生，我知道了！” 韦斯特恩看看萧恩点了点头，对小韦德说：“帮我个忙，我记得你有车子，把这位女士送到家里拿点东西再回来再下班。” 他示意了一下站在一边的萧雪。 “注意安全！带上手术刀，小韦德医生！再去洗把脸，你好像有点缺觉。开车的时候精神点！”萧恩森冷的目光在这个青年身上扫了一下，慢慢吐出几个字。 “哦，好的，先生。”那青年不知不觉点点头，看向萧雪，“女士，请随我来。” “阿哥，我很快回来！”萧雪对萧恩说了句，跟着那青年出去了。 带上手术刀，韦斯特恩耸耸肩，有点哭笑不得。 “他都不是个住院医生，你用不着叫他医生。”韦斯特恩对萧恩说道。 “等级分明啊！”萧恩嘲讽了一句。 韦斯特恩不以为然：“你以为呢？我还是一年级住院医生的时候，有一天和一个主治医生进了同一个电梯，结果被两个高年级的家伙给拎出来了。” 话里透着浓浓的怨气。 “哈！”萧世平假假地笑了笑，一群蝼蚁也特么分等级，好好笑。 不过这个世界，还真是挺修真的。 萧世平闭上眼，满意地运转着体内的灵气，修为是立身之本，时间很宝贵！ …… 第15章 这医生有点逗逼 “反正都过去了，哈哈，对了，我一会准备个文件你看一下。”韦斯特恩装作很随意地样子说道，淡定从容，很有主治医生的风采，说这话时给人的感觉就是“你决定，你的生命在你自己手上，我只做建议”这样。 所谓的文件，自然是那种同意萧恩给他做研究的协议了，这样的文件韦斯特恩有很多，他这几年从各个医药公司拿到的这类协议不下一百个版本。 能出医药公司的律师团手中放出来的协议，那严密性堪比一米厚的铅板，连伽马射线都穿不过去。 在一个口口声称以法立国以法治国的国家，解释法律的那些人自然就拥有着更多权力，律师就是这种人，理论上说，只要是你准备签名，你就得找个律师帮你看一看那些文件有没有什么问题，是不是里头藏着什么陷阱。 但韦斯特恩现在就是要欺负萧恩这个“土包子”，一个穷人，这辈子怕是都没有花钱请过律师吧！ 他暗暗呼了口气，那些文件很多，但他仍然要做一些处理，比如把那些公司的抬头去掉，如果他用了哪个公司的抬头，说不定哪天那家公司就敢冒出来说这事跟他们有关系。 这种事，可必须掌握在我的手中。 还有那些条款，韦斯特恩是医生不是律师，他就算经过十多年磨难熬到了主治医生的地位，在法律专业上还比不过一个法律专业的学生，这就是术业有专攻，所以他还得仔细检查一下那些条款，有没有里头塞了什么公司的名字，这种情况在那些公司出的文件里很多。 不要以为法律文书都会为了省事而只写一次公司名头，这种钱律师可不会去省，要的就是在以后可以用来埋陷阱。 韦斯特恩一时间思绪飞扬。 病房外，走道上。 “小韦德医生，咱们现在怎么走？”萧雪拿着手包，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白袍子的男人。想问点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嗯，在韦斯特恩医生面前请不要这么称呼我。”小韦德略带开心地说道。他打量了一下萧雪，“稍等，我真的需要去洗一下脸。我二十四小时没合过眼了！” 萧雪连连点头，她也不敢让一个严重缺觉的人给自己当司机。 小韦德急急钻进洗手间，只听到里面哗哗的水声。 萧雪站在洗手门外的走道上，有一点尴尬，她退得远了一点。 不过护士也没有太在意她，知道她是特护病房的陪护人员。 小韦德带着一脸水珠子走了出来，萧雪发现他刚才是洗了个头。 “这不是我日常的洗头方式，但用冷水洗头可以刺激头部的血管收缩，增加血流量，同样也增加供氧，所以我们会感觉更清醒。” “收缩的话不是会减少血流量么？” “啊，你确实听到我的话了，我是指收缩之后它还会舒张的，不可能就一直缩在那里。你知道的，血管总是随着心脏跳动脉动！” “医生，我们要往哪里走？”萧雪忍不住打断他的话，感觉这位年轻的医生有点啰嗦了。 小韦德啊了一下，站住左右一看：“不好意思，我得去拿下钥匙，车钥匙。” 看着小跑开的小韦德，萧雪忍不住扶额轻叹，她也感觉很头痛。一夜未眠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过度的担心。 虽然萧恩一直说自己没事，看起来也像好了很多，也许真像是他口中说的那样，只是被雷擦了一下，休息两天就能痊愈。 但，这是自己的哥哥，唯一的亲人！ 萧雪根本止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 “好了，女士，哦，还不知道您的称呼？” “思诺萧。”萧雪应了一声，“我们往哪走？” “我的车在停车场，从电梯下去。”小韦德带着路，萧雪跟着他往前走，电梯在另一头。 小韦德很绅士地让萧雪先进去，然后自己进去按了一下负二层，那是停车场。 看着萧雪一直抱着双肩：“你冷么？” “哦，我不冷，这是社交距离。”萧雪很自然地说道。 小韦德点点头：“嗯，我上过这课。电梯里，对话时，很有意思，我得的是Ａ。” “小韦德医生，关于我哥哥的病情，您知道些什么吗？”萧雪忍不住问道，她发现这个小韦德有点能说，但说话不在她关心的内容上。 小韦德本来在看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动，听到萧雪在问她，有些恍惚地回过头：“什么？” 萧雪又重复了一次自己的问题：“我想了解真实的情况。” “你担心情况不真实？这不可能，韦斯特恩医生是主治医生，我们是有职业道德的。嗯，绝大部分都是。” “绝大部分？” “当然，世事无绝对，总有害群之马。”说到这里，电梯到了，小韦德扶着电梯门，让萧雪先出去。 小韦德的车子是一部福特的轿车，看起来半新不旧，跟他的地位颇为匹配。 拉开车门上车，系好安全带，小韦德发动了车子：“你的地址是哪里？” 萧雪把地址报给他：“开过去二十分钟吧！” “可能差不多，也许更快，如果不下雨的话。”小韦德把车开出停车场，天上并没有下雨，路灯的光照在地面上，泛着奇怪的光，红的，黄的。 “被雷击的病人会怎么样？”萧雪又问道。 “哈，一般都是死，哦，抱歉，我不是说你哥，他还没死。我看他的气色，还不错，完全不像是个被雷击过的人。”小韦德轻轻打了个哈欠，“抱歉，我还是有点困，不介意我把窗打开吧？” “请开吧！” 小韦德把车窗打开，冷风一下灌了进来。 “呼！”小韦德深深吸了口气，“要说你哥哥，看起来对你很好。” “嗯。” “哥哥对妹妹很好，但一般对弟弟就不怎么样，我就老被我哥打。”小韦德略带伤感地说道。 萧雪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后来我猜是因为我们在争夺父母的关爱。不是因为玩具的原因，这是在医学院我才知道的。” “前面可能要右转了！”萧雪提醒他。 “哦好的！” “小心！”萧雪惊叫。 “哦，没事，只是刚才有点发困。”小韦德抬手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萧雪瞪大眼睛，医生都是怪胎么？ 她曾经为了学习语言看了不少美剧，里头就有实习医生格雷和豪格医生之类的，里头那些医生大多都是风度翩翩知识丰富，当然那可能是剧本美化的。 但眼前这位，啰嗦还加逗逼，萧雪抱紧双臂，看向窗外，还有十分钟就到家了。 希望别出事。 把手伸进包里，手机上有一个快捷键，是直拨九一一的，曾经有人告诉她，报警时不要马上说，而是要等一下，这样可以为自己争取更多时间。 第16章 危险将至 韦斯特恩看萧恩没打算再跟他说话，挥挥手：“我一会再过来，有事按铃，护士就在外面。” 他又看了看仪器，挂在边上的药液袋，还有下方的尿袋，脸皮微微抽动了一下：“怎么都不排尿？” 萧恩瞪了他一眼，自己的那里也被插了一根导尿管，但现在体内正疯狂地消解能量和物质，哪有什么东西排出去，全都利用上了。 “这就是你想研究的内容！”萧恩淡淡地对他说。 韦斯特恩耸耸肩，不说话了，这家伙当然是越怪越好，越怪说明可发掘的东西越多，价值也越大。 门被韦斯特恩关上。 他得去准备材料了。 现在是谈判的好时机，一对一，就像是公平的决斗，韦斯特恩是这么感觉的。 等级无处不在，医生作为群体是地位比较高，但这之中也分三六九等，做临床和做科研的又有区别，做科研的可以到科研类的医院拿个教职什么的，还可以弄几个课题挖出大把资金，这才是真正的成功人士。 至于临床…谁特么喜欢天天对着血肉模糊的病人，我又不是变态！ 准备格式合同，准备支票，一万五千美元，对韦斯特恩是可以承受的，他可以换来更多，越和萧恩接触，他的感觉越强烈，这个人身上有无穷的财富。 对科研工作者来说，财富并不是硬通货，而是知识，技术和发现。 只在这个领域内，才有把知识技术和发现变成绿油油的美钞，白晃晃的聚光灯还有高耸的演讲台的机会。 普通人是不会相信几个培养皿能变成数亿美元的巨大产业的，也不懂得他们倍受折磨时日盼夜盼的药物往往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慢慢被磨出来的。 看上去你找不到一张富兰克林，但这里的一切都是用钱堆出来的，而从这里产出的某些玩意，也可以变成钱。 只不过，需要有双善于发现的眼。 韦斯特恩知道机会就在眼前，他必须抓住。 签完协议，明天就可以找那几家医药公司来谈合作投资的事了。 …… 米德利街的一栋旧楼里，哈桑正在床上看着动作片，表情开始变得奇妙，陶醉，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情绪。 法克！ 是阿姆拉斯的专用铃声。 “啊？我...我在医院。老大，这里信号不好！”哈桑从床上抓起手机接通马上编了个很适当的谎话，谁说我们智商低的。 金威夜总会办公室里，阿姆拉斯凝神听着对面的细微声音。 “那边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哈桑夸张地说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刚才我看到一个ＵＦＯ，在我头顶飞过！天哪，我正要下车去买点吃的，我快饿晕了，结果下车就看到这么个东西，又大又亮，圆圆的，闪着光。” “ＵＦＯ？” “可能，大概，我看着像。对了，它撞到了医院顶上，然后整个医院的电都停了！”哈桑仔细地描述着他所见到的景像。 “然后呢？” “然后？...”哈桑一时语塞，“然后一切又正常了！” 阿姆拉斯狐疑地问道：“你不会是回家睡觉了吧？” “没有，绝对没有回家睡觉！老大，我在车里呢！” “混蛋！我查看了定位，你的车现在不在那边！”阿姆拉斯破口大骂，“什么时候我们米德利街上有医院了？！” “啊？”哈桑脸色铁青，车子居然有定位这功能，现在的高科技太讨厌了。 “笨蛋，马上去医院门口给我守着！”阿姆拉斯怒吼道。 “老大，玛法德找到没有？” “就是没有，才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这个笨蛋！这就是为什么我是老大你是小弟的原因！现在，你马上去医院，打听一下情况，别特么像丹斯似的被抓起来！” “好的，知道了老大！”哈桑挂断手机，咒骂了一声，把手机一丢，“丹斯是个笨蛋，我可不是！” 他从衣柜里找了件长袖衬衫穿上，遮去过多的纹身，又拿起一瓶香水往身上倒了大半瓶：“好了，这下应该可以了。” 拿着车钥匙飞快地跑下楼，开上车子向着圣巴尼亚医院而去。 开到一半时，他突然在一个绿化带边上停下车，打开车门，迅速地扯了一把连枝带叶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花，丢在副驾驶座上。 一辆灰色的福特车闪着灯开过来，哈桑挡着眼，有些恼火地看着来车，有那么一种冲动要向这车子开上两枪。 车子迅速远去，哈桑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上车发动。 “我感觉那家伙带着枪。”小韦德一边开着车一边说。 萧雪轻轻缩了一下，听到枪她就感觉害怕。 “晚上像这样的家伙，得离他们远一点。” 萧雪点点头。 …... 韦斯特恩坐在另一张床头，看着萧恩。 资料都在那家伙的手里，都是些格式文本。 萧恩不紧不慢地翻完资料，不作任何表示地把东西放在一边。他看这些资料完全是一种学习，这个国家喜欢谈法律，但也只是谈谈而已。 现在，在思考任何事情时，萧恩都会同时动用到萧世平和萧恩两个人的思考模式。萧世平需要萧恩所掌握的一些基本常识，而萧恩所缺心的与人斗心眼的事在萧世平那块一点不缺。 萧恩在这个世界用不好听的形容词比喻就是一个吊丝，而萧世平在修真世界怎么也是个名人，还是个领袖级的，这份眼界和意志远不是萧恩可以比拟。 萧世平知道自己作为萧恩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甚至是很长一段时间，他得知道这个世界的法则，就像他发现这里并不是没有灵气，而是灵气对普通人是一种伤害。 同样的，这个世界也自有一套法则，只有在这个法则之下汲取足够的能量和能力才能随心所欲！ 学习，也就是从生活的每一个细节开始！ 在修真界，修真修的是法神魂力，目标是永生，而在这个世界，人们也在修行，你也可以称之为修争，这个修是学习与磨练，争是名和利，财富和权势。 萧世平觉得两个世界如果抛开大家生理结构和本事的不同，基本生存法则和为人处事倒是很相似。 想得入神，倒把韦斯特恩给忘记在边上了。 …… 第17章 有人盯上你 看到萧恩看完资料，却闭上眼，韦斯特恩眼中泛过一丝怒气。 轻轻咳了一下，韦斯特恩拿起纸，还有笔：“你需要在这里上面都签上名，我才…” “韦斯特恩医生，现在签这个没意义，”萧恩睁开眼，看着急不可待递来好多协议的韦斯特恩，冷冷地拒绝了他，“我说的是你可以尽管在我身上用那些药。可以观察我的身体数据，但我可没说让你研究十年八年。当我是什么？猴子？！” 满满嘲弄的口气，完全听不出半点对医生的尊敬。 韦斯特恩无奈地放下纸：“好吧！不过你能答应我以后只跟我合作么？” 萧恩冰冷地看着他：“看你表现！” “什么表现？”韦斯特恩莫名其妙地反问。 “你说呢？”萧恩斜着眼看他。 韦斯特恩不高兴了，指着这房间：“我给你弄到了单人病房，给你准备材料让你可以不花分文地完成这次治疗，还准备给你一大笔钱！” “一大笔钱？”萧恩厌恶地看着他，主要是讨厌他那满脸我付出很多的表情，“当我不知道自己的价值么？再说这些真是你自己付出的么？还是准备让谁给你买单？！嗯？！” 韦斯特恩给这话呛了一下，他马上意识到这家伙比自己想象的更难对付，早知道应该在他妹妹在场时说这些话，好像他对自己妹妹还挺在意的。 “你知道自己快死了么？”韦斯特恩提醒萧恩这一点。 “我会活下来！” 萧恩冷冷一笑，既然知道了这个世界有灵气存在，他一个修真怎么可能活不下来，还可以比这世界上任何人都更强大。真要玩弱肉强食，这个地球的人比得上修真界？那可是动不动斩因果灭全族的。 “你知道自己身上的伤有多么严重么？”韦斯特恩盯着萧恩，灰色的眼眸一动不动。 “我不觉得多严重，而且它正在好转。”萧恩平静地看着韦斯特恩，毫无妥协的意思。他现在担心的是萧雪，有些后悔没有更强硬一点把她留下来等天亮。 萧雪刚才回家去拿点东西，这段时间她要在这里陪护，萧恩为了安全，还特地让韦斯特恩派一个要下班的实习医生送她去拿东西回来，结果这小二十分钟作他一直很后悔，万一现在冒出哪个出来找食的混混，自己就犯了大错。 晚上的洛城是极度危险的。 “我不认为你知道你所有的麻烦，”韦斯特恩冷静地盯着萧恩，他还有最后一张牌，“有人在打听你！” “谁？”萧恩目光微凝。 “你在抢救时，有一个，看着不像是好人！”韦斯特恩把经过描述了一遍。 萧恩微微点点头：“我知道了！” 韦斯特恩自以为抓住了关键：“所以，你得感谢我，没有透露你的资料，还让保安挡住了那家伙，你欠了钱？” “有些人总以为别人的钱是属于他的。”萧恩淡淡地说道。 “啊！”韦斯特恩简直要为这句富有哲理的话而击掌。 …... 哈桑拿着一把湿淋淋还在滴水的枝条花束，站在问询处那里，装出一副良好市民的模样：“嘿，靓妞，我来看一个病人！” “病人的名字？”当班护士就算再困也看得出眼前这家伙身上的痞气。 “哦...他的名字...”哈桑拿着枝条想了想，“我不记得他的名字，我平常都叫他嘿！也许他就叫嘿。” “没有叫嘿的！”护士冷淡地说道。 “一个急救病人，昨天晚上送过来的，黄种人。”哈桑提醒道。 “抱歉，人还在抢救，或许你再过几个小时再来。”护士不冷不热地说道，目光看向坐在保卫室的两个警卫。 哈桑顺着目光看去，和两个警卫对上了眼。 “好吧，我过会再来，嗯，这花送给你，靓妞！”哈桑把枝条往护士身前一放，转身哼着小曲离开，老大的安排已经做到了，我打听到那家伙还在急救，嗯，回车里睡个觉。 护士厌恶地把枝条花束丢进垃圾筒。 …... 萧恩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这麻烦还真是因为自己不谨慎而惹出来的。 “打个电话给那个小韦德，问他在哪，是不是安全！”萧恩睁开眼说道。 韦斯特恩看看他，没说什么拿出手机打过去。 “小韦德，是韦斯特恩，你在哪？…嗯，顺利？在装菜？哦，听起来不错！ 好的，提高警惕，有人很不放心他的妹妹。知道了？就这样！手术刀有带着，嗯，遇到坏蛋别客气，用学校里教你的刀法切开那些家伙的皮肉，割断那些结缔组织，好吧，我是开玩笑的！主要是我眼前有一个担心他妹妹的家伙正在瞪着我！挂了！” 韦斯特恩挂上电话刚转向萧恩，迎来的却是森冷的目光。 萧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开玩笑？你面对一个晚上要对你施暴的家伙准备用嘴炮把他喷跑么？” “那我该怎么说？”韦斯特恩耸耸肩，有些恼火，“真出了事，小韦德会说，啊，当时我亲爱的韦斯特恩医生告诉我得用学校教的刀法切开那家伙的皮肉切断结缔组织，我特么就成了一个教唆犯了！” 现在房间里只有韦斯特恩和萧恩两个人，说的话也是很直截了当。 萧恩闭眼不理他，他现在需要尽快把身体恢复起来，一向独来独往承担一切的他实在不习惯自己这个健康状态。 “好了，我要休息一下，”萧恩有些厌恶地吐出口气，“这里的空气…” “这都是过滤过的。”韦斯特恩解释道，他不可能理解萧恩的标准，空气中没有灵气，就是没有辐射。这标准如果说出来，韦斯特恩一定会觉得他是个疯子。 “好吧，那签一个月的？”韦斯特恩再次努力劝道。 “可以，先把钱都付给我！”萧恩毫不客气地说道。 韦斯特恩点点头，作为医生，在这里是高收入群体，而且他这笔钱可以从医药公司的账上走掉。 签了一个多种药物试验的协议，时间为一个月，萧恩多了一万五千美元的支票。另外他每天还可以被ＣＴ四个小时，这就得看韦斯特恩的公关工作了。 韦斯特恩兴奋地离开，他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了，接下来会休息一个白天，这期间就可以找几家医药公司谈一点点小意向。 …… 第18章 错身而过 路上，小韦德一边开车一边打哈欠：“抱歉，我已经一天没有睡过觉了，这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你们真辛苦。”萧雪同情地看看他，黑眼袋都快像是橄榄球员的涂装了。 车子停下，正好停在一辆黑色福特越野车边上。 小韦德帮着萧雪拿东西下车。 旁边的车上，哈桑瞪着眼看着两人。 “我送你上去！”小韦德拿着几件东西，跟萧雪并排走着。 身后，哈桑推开车门，下车，犹豫了一下，把枪放回车座底下。 他跟着两人朝着医院正门走去。 一直跟到电梯门口。 看着电梯在六楼停下，他飞快地推开安全走道的门，大步向上飞奔，黑人的运动能力不是盖的，等他从通道门口出来，还可以看到两人的背影。 “等等，你找谁？”一个护士拦住了他。 法克，为什么每个人都问我要找谁！哈桑指着前面两人：“就是他们。” “你认识？” “当然，我哥们，他女朋友。” “你哥们？”护士眼睛一眯，“他叫什么名字？” “贾森什么的，谁知道，我们关系太好都叫外号的。” “请等一下，他一会就会过来。”护士刚说完，哈桑就已经冲开她向着那边过去。 …... “阿哥！我回来了！”萧雪推开门叫道。 小韦德冲着萧恩点点头，把东西放下，告辞出门，他要赶回家睡个觉，实在太累了。 一转身直接撞上了一个人。 “嘿，伙计，你走路小心点！”哈桑一把推开小韦德，抢进病房。 “你是谁？”萧雪愕然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 哈桑看着病床上的萧恩：“伙计，你见过玛法德么？” 萧恩目光一冷，伸手抓住插在手腕上的针头。 “就在那里，那个人！”病房外传来护士的声音和杂乱的脚步声。 “你是什么人！？”一个警卫走进来，站在哈桑身前问道。 哈桑看看形势，下意识摸了摸腰间，发现枪没带上来，立刻堆起假笑：“哈哈，我走错房间了。” 他摊着手：“不好意思，我在找一个叫玛法德的家伙，他好像住在这个医院。” “那你应该去下面问，这里是病房！”警卫押着他下楼。 萧世平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些人离去，手慢慢自针头上松开。 “阿哥，那个人好可怕。”萧雪心有余悸。 “不怕，有哥在！”萧恩对她笑了笑，“没人可以伤害你！” 萧雪也终于安全回来了。这让萧世平松了口气，如果因为萧雪再出意外，萧恩肯定要发狂，而萧恩发狂，萧世平就无法按着自己的心意修行。 修真念头不通达怎么可能有进步呢！ 他也想不到那些混混有这个本事追到医院里来，难道那个死人对他们很重要？ “小雪，天都亮了。开窗透点气！” 昨天的大雨让这个城市的空气变得清新很多，只不过因为萧恩属于烧伤患者，无法开窗透气。 “不行啊，你身上还有伤口呢！而且医生说你体内都有灼伤。”萧雪连连摇头。 “开吧！”萧恩才不管那些，都不是无菌病房，不开窗不是自欺欺人么？ “不行！”萧雪又摇摇头，把一件件衣服挂进衣柜里。 带得东西真不少，难怪花了这么长时间，韦斯特恩挑的那个小韦德挺不错，进来的时候两手都挂满了。 刚才萧雪带着一些自己和萧恩的换洗衣物回来，还有笔记本电脑，一些书，她现在正在自学一些东西，好学的孩子总是想要抓紧一些时间学习。 “阿哥，你能吃点东西么？有鸡汤，我有热过，还有糖醋小排，西兰花，荷兰豆炒牛柳，杂菜沙拉……”萧雪轻轻把几个食盒放在桌上。 她的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阿哥，我本来想给你煮点粥，但小韦德医生说你吃不了东西。” 萧恩看看那些食盒，淡淡一笑，他知道里面是妹妹做的菜，但他现在无法吃那些食物，消化道已经不管用了，现在供应体内的是生理盐水和葡萄糖，当然，这些在他改造完身体之后也不会被需要。 对于修真来说，生命就是灵气！ 食物基本就是渣渣，进去还得排出来，没用。 就好像谁都知道小小的一点物质在核变过程中会产生巨大的能量一样，修真的能量正是源于如此。 这是完全不同的生存方式！ 饮食男女，对于修真来说，都是虚妄！ 病房显得有点安静，萧世平安静地躺着，除了身体里自动自发地进行改造活动，脑子也没有闲着。 他在整理萧恩和自己的记忆，寻找一切可能冲突的地方。灵魂植入到另一个躯体，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代替原来的灵魂，专业术语叫作夺舍，另一种是附体，两者并存，一室两主，这不同于电脑的重装系统或是更换用户登录，更像是在同一台电脑弄出一个双操作系统来。 有主，有次！ 萧世平为主，萧恩为次。 与电脑不同的是，身体也在根据系统的要求进行着改造，适合着主系统的要求。 目前来看，很幸运，在短短的时间内他就找到了自己最急需的灵气。 萧世平大胆地根据萧恩的知识体系来推断出灵气很可能就是这个世界上被大多数人视之如虎的辐射中的一种。 但萧恩本身并不是一个掌握很多科学理论知识的人，所以这个推测是否正确，还有待于进一步验证。 要知道，所谓辐射，是有很多种的，热也是辐射，电波也有辐射，在这个充满着各种辐射的城市里，萧世平并没有感觉到处处有灵气，这说明并不是所有辐射都是灵气。 “小雪，手机给我用一下。”萧世平说道。 “嗯，阿哥，你打手机不要紧么？”萧雪拿出手机问道。 “没事的，我上个网查点东西。” “我帮你查吧！” “帮我查一下关于辐射的内容，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萧世平伸手拿过萧雪的手机，自己上网查起来。 网络上的介绍就专业了许多。 这也为萧世平理解这个世界的理论体系打开了真正的门。 电磁波是很常见的辐射，对人体的影响主要由功率和频率决定。虽然有人一直在强调着过长时间使用手机会让脑子经受大量辐射患上脑癌，但绝大数人还是人手一机，因为那辐射量其实还真是不太大，生活之中的各种电器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辐射，也没见谁哐地一下死掉。 人们所害怕的核辐射其实存在于所有的物质之中，宇宙、自然界能产生放射性的物质不少但危害都不太大，只有核爆炸或核电站事故泄漏的放射性物质才能大范围地对人员造成伤亡，而这放射性主要体现在释放出阿尔法、贝塔和伽马三种射线。 按照频率从低到高，电磁波可以分为：长波、中波、短波、超短波、微波、远红外线、红外线、可见光、紫外线、X射线、γ射线、宇宙射线。 以可见光为界，频率低于可见光的电磁波对人体产生的主要是热效应，频率高于可见光的射线对人体主要产生化学效应。 “化学反应...”萧世平的目光留意到了那句话上，频率高于可见光的射线对人体的影响是化学反应。 紫外线...萧世平目光扫向病房上方的紫外线灯上。 “小雪，开一下那个紫光灯。” 萧雪不明所以，但还是走过去打开了一下，萧世平摇摇头：“关上吧！” 没错了，有灵气的感觉，但极其微弱，几乎跟没有一样。 Ｘ射线对自己来说才是勉强可以使用的灵气，或许频率再高一些的射线同样也是灵气，这需要进一步地验证，有机会得去试一下那些听起来就很高端的阿尔法贝塔伽马这三种射线。 “阿哥，你别用太久，有辐射的，你现在的身体...”萧雪一脸担忧。 “嗯！”萧世平关掉网页，把手机还给萧雪。 萧世平不知道自己要修炼成什么样才能破碎虚空回到修真界，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带着这个躯体回去。多半是不能，来的时候只是一缕神魂，回去的时候难道有办法带着这个身体走？ 要做好带不走的准备。 就目前而言，他已经开始融入这个世界。作为这个世界已经存在的一员，萧恩有自己的生活，社交圈虽然很小，但毕竟是有。 在这个世界上，萧世平是没有敌人的，但随着他以萧恩的身份生活在这个社会中，慢慢地就会有无数的因果纠缠上来，如果没有及早提升自己的实力，那是相当危险的。 所以，他必须抓紧一切机会修炼。 进展比萧世平想象得更顺利一些，他的估算是需要一两天自己才能冲击炼气期，但现在看来，时间会提前。 也许后天，也许明天晚上就可以了。 那么就得解决一些心魔方面的问题。 由先天进炼气，会有一些小心魔跑出来搞破坏。 这些小心魔基本就是近期发生的事。 那萧恩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会让自己产生心魔呢？萧世平梳理一下就想到了昨天送餐的那件事。 非得派自己去送餐的马诺利奥，不付钱的那个黑皮混混，还有米德利街上的那群小混混。 马诺利奥可以先放在一边，萧世平觉得处理他可以放到下个阶段。 米德利街，这几年算起来，萧恩就去过两回，然后挨过两次抢，两次打。 心里都有阴影了，这个很不好，修真要勇猛精进，心里是半点阴影都不能有的，阴影就是心魔。 萧世平脸上浮起一片肃杀之气。 今天晚上就得解决掉那些黑皮垃圾。 “阿哥，你是不难受？要不要吃点东西？”看着萧恩脸色严峻，萧雪小声又问道。 第19章 迟来的礼物 “我现在是不能吃这些东西。”萧恩看着妹妹有些失落的眼神，昨天是她的生日，却被自己的意外破坏了，他露出一个抱歉的眼神，“你自己吃吧，别浪费了！…我看着你吃，你吃得香一点！” “阿哥！”萧雪嗔怪地说了一句，眼看着哥哥情绪似乎正常，而身体也没那么糟糕，又有个医生特别照顾，悬在半空的心总算能放下来一些。 “吃吧！” 萧恩又说道，昨天中午吃过午饭，晚上做的菜，然后就赶到了医院，熬了一整夜，妹妹不可能不饿的。 轻轻应了一声，萧雪把食盒慢慢摆开，让哥哥看得清楚一点，然后一边介绍一边品尝，真像是在做节目。 一缕阳光自窗口照进来，昨天的雷雨换来了今天的好天气，凉爽的晨风拂动着窗外的几片湿淋淋的枯叶，那是昨天被风吹到上面的，顽强地挂着。 萧雪小口小口地吃着，时不时看看哥哥的表情，努力带着幸福的笑。 萧恩挑挑眉，或许媒体真的适合她。 “阿哥，医生有没有说你什么时候可以吃东西？我回家再做给你吃。”萧雪放下筷子问道。 “很快的，一两天就可以了吧！”萧恩宽慰道。 “昨天是怎么了？我电话打到一半就断了，是不是那个时候…”萧雪突然开口问道。 萧恩摇摇头，虽然是那个时候发生了第一次雷击，但如果说出来，萧雪肯定更加内疚。 “其实那时候没事，只是回来路上有个雷电离得比较近，我被影响到了，不过…现在不是好好的！别担心，有时候坏事能变好事，说不定哥能变成超人！”萧恩半开玩笑地说道。 萧雪抿嘴一笑：“为什么要变超人，我觉得人只要健康就好。” “变超人不好么？可以保护你，可以打坏人，还可以赚很多钱过好生活？”萧恩微微笑着问她。 萧雪嘟着嘴看着自己的哥哥：“有什么好啊！天天在外面做点好事还得被人骂，没人理解，然后还危险。” “这样啊！”萧恩漫声应道，头轻轻靠在枕上，床已经被摇高了，这是个让人感觉舒服的姿势。 从刚才萧雪对超级英雄的看法中可以看得出，这是个喜欢平静生活的女孩，虽然喜欢从事媒体，但对于家人如果是超级英雄，貌似她不很喜欢啊！ 萧世平有些烦燥，难怪修真都要斩亲绝后，这一人一个想法，一人无数想法地照顾，想要进阶难度何其之大。 萧雪瞄瞄他，又接着吃东西，她是个小吃货，但好在体质不易发胖，吃东西虽然慢，但可以吃很久，就像只可爱的仓鼠，轻轻啜啜地把自己制作出来的食物慢慢解决掉。 萧恩淡淡笑着，仿佛看到年少的自己也在一起欢声笑语品尝着美味，修真的同情之法，是可以把情绪代入到自己身上的。 慢慢等着萧雪吃完，收拾好东西，把剩下的菜肴放进冰箱中。 “小雪，”萧恩示意妹妹拿起床头的那张支票，“那个是你的生日礼物！” 昨天的意外让他没有送出那份生日礼物，但从韦斯特恩那里拿来的一万五千美元支票完美地补救了。 还有一个多月，小雪就要进入加大洛城分校的影视传媒学院学习了。 加大不是一个学校，而是一个很有名的公立大学系统，包括了十个分校区，分别位于加州的伯克利、旧金山、戴维斯、圣迭哥、圣巴巴拉、河滨、洛城、欧文、莫塞德和圣克鲁兹十个城市。 选择加大洛城，是因为他不想再去一个更陌生的城市，至少在这个城市他已经生活了五年，熟悉了大街小巷，最少也可以找个送餐的工作，一天赚个五十美元，如果遇到慷慨的客人，还有小费可以拿。 小雪觉得自己会喜欢传媒，作为哥哥，一定要支持她的梦想。 在这个国家，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上四年制公立大学，萧恩知道自己并不聪明，智商测试只有八十九，他只能上两年制的社区大学。 社区大学的学费每学期只要三千美金，而公立大学至少是双倍，加大是名校，一学期要一万二。 他妹妹萧雪的成绩一向出色，已经得到了加州大学的录取资格，经过与学校的协商，得到了每年两万四千美元奖学金，现在就差解决其它部分费用的问题。 加大每年分成三个学期，每个学期差不多需要一万两千美元的学费，所以这个其它部分，包括了书费生活费，缺口是一万五千美元每年，分到每学期就是五千元。 对于没有多少积蓄还租着房子，收入也不高的兄妹二人来说，这不是一笔小钱。 在大学里，学生可以申请奖学金和助学金，平时也可以打工赚取一些生活费，这并不稀奇，很多人都是这样做。但如果实在太穷，成天只顾着打工赚生活费，学习上能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必然减少，最后能不能毕业都难说。 所以萧恩更希望自己能有一笔钱作为保障，让妹妹专心学习，有了知识才能有更好的人生，才能改变未来的生活。五千美元是一学期，一万五千美元，正好是一学年。 家庭生活保障金，对于之前的两兄妹来说，是一笔很重要的款项。 萧恩平时的工作是送外卖，而萧雪从两个月前开始，除了平时学习之外，也会找一些写作的兼职来做，那是她所擅长的。好莱坞这里有无数编剧，有些人会把一些不是特别重要的稿子散出来让人替写。 当然，这种活是按字数给钱，写手的名字不会出现在任何作品上。 萧雪靠这个一个月也能赚到五六百美元，这比单纯去当招待员服务生好多了，毕竟和她未来要从事的行当很接近，而且不是很辛苦。 萧恩也曾有自己的规划，等萧雪进入加大之后，他会考虑找一个合适的社区大学读书。 社区大学的学费便宜很多，一学期只要三千美元。辛苦一点节约一点，三个月就可以存到了。而且不像那些四年制大学全都是从高中过来的孩子，那里头人员复杂，有年轻人有中年人甚至还有老年人。 但对于萧恩来说很合适，大家都是智商普通的人，因为觉得知识不够而来进修，在这里学习的压力并不太大，大家以获得必要的知识为主，还可以结织一些人脉。 没有背景没有钱，也并不聪明的孩子，除了努力，还能有什么呢？ 只是现在，萧恩已经不再是那个萧恩，他还是萧世平，一切都需要重新来过。 …... “阿哥！这是”萧雪吃惊地拿起支票，看着上面的数字有些发呆，还有那个人名，怪怪的。 “韦斯特恩跟我签了个协议，想让我别换主治医生。”萧恩轻声解释。 “阿哥，你骗我！”萧雪脸涨得通红，怎么可能让他主治就给钱，这反常识。 “没骗你！”萧恩摇摇头，“雷击受害者没几个能活的，我能活就是很值得研究的案例…这个国家，哪有让你白研究的事，他得付钱！” 萧雪听了萧恩的解释，微微松了口气，她就害怕哥哥莫名答应一些事，做出自己不知道的牺牲。 “这条命肯定是保住了，要完全好起来还得有几天。”萧恩看看妹妹，笑着点点头，“你在这里看着我也好，这里也有得睡。” 他是不放心妹妹一个人在家，那个地区租客龙蛇混杂，也有几个帮派，妹妹一个人在家，肯定会引起某些人的不轨之心。 这个城市，需要阳光！ 萧恩微微仰起头，目光森冷。 作为萧世平的他从来就是杀伐果断，从不拖泥带水，作为萧恩的他又饱含着对自己亲人的关爱，对这个环境的厌恶。两者相混，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就毫不奇怪。 在修真的知识体系里，意识是可以分念的，是实力强大的象征，但在这个世界，却被称为多重人格，是精神疾病的症状。 两个世界对事物认知的标准如此不同，根本的原因是这个身体，无法适应。 萧世平沉下心思，全力运转着身体内的灵气，包裹着那些还没有转化的细胞，让它们尽快强大起来。 看着哥哥闭上眼休息，萧雪轻轻站起来走到他身前，查看身体上的伤口，似乎有着愈合的迹象这是好事！ 再看看仪器上的数字，还算正常，又小心地走回到沙发边上坐下，靠着靠着，她也倒下睡着了。 听到沙发那边轻微的呼吸声，萧恩微微睁开眼，思考着自己和妹妹的未来。 作为萧世平，他的目标是以后重新打回自己的那个世界，但作为萧恩，他希望自己和妹妹能过得开心幸福。 不矛盾。 两个世界也许就是一念流转，萧世平并不打算连着这身体一起回去，强大之后，他完全可以重塑自己理想的身体。 修真到了金丹期，至少也是八百年的寿命，而这个世界普通人也就是八十岁就得死，萧世平在被暗算之前几乎已经接近了元婴的修为。 元婴期在修真界也不算什么，只要敢堆资源，一路堆下去也无妨，问题就在于这世界的资源是有限的，有人想一直往下堆，但抽取的就是底层修士的资源。一个元婴成就意味着数百个筑基修士的资源，这种金字塔结构可实在是太狠了，再往下出一个比元婴高一级又是无数资源。 修练有穷尽么？ 无穷尽！ …... 想到这里，萧恩立刻转成了萧世平的思维，开始推演自己这个世界里的生存模式。 他在修真世界里搞反抗军也是想找一个能维持世界长久发展的路子，因为他在一本古籍上得知，每过一段时间，当一个世界的资源被几个高级修士耗尽之后，这个世界就将变得枯寂，所有人都会死去，不再有生命，直到很久很久之后，世界的资源才可能慢慢恢复，生命才会再次出现。 这很可怕！ 特别是对于那些无望达到顶级修士阶层的人来说，注定消散在这个世界中是无比痛苦的！ “灵气被抽光，就像是这个世界一样没有放射性存在，大多数人会因为不适应这样的世界而死去。”萧世平是知道修真们没有了灵气之后会多么痛苦，所有的细胞都在哭号叫饿。 灵气可以制造，这真是个好消息。 其实修真的生活也是单调的，那种四处抢夺资源，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死道友不死贫道，天天吸灵气炼法术，也不知道生活的意义在何处。 萧世平眼中，大多数的修真实在是太过惜命了，也太过不惜命。简直就是个超级复杂的矛盾体，说是为了长生，追求大道，但其实多数也不知道活着为了什么。 有一个算一个的，成天对着比自己低下的人张口就是蝼蚁，然后被更高级的人称为蝼蚁，不是你鄙视我，就是我鄙视你。 修真的世界，成天就是一条结构简单的鄙视链漫天飞舞。 这不应该是个正常的世界！ 萧世平总觉得在修真社会形成之前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让那个世界变成了那个模样。 他自小就失去了父母，也和萧恩一样，在别人的鄙视中成长，得到了奇遇，走上了修真的路子，只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对自己人生之路的反思。 并入萧恩的思维之后，他很惊讶地发现，这个世界，这个社会，也是这样运行的，大家也喜欢你吃我我吃你。 这叫自然法则，优胜劣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两个世界，不同的法则，却有着相似的价值观，难道这就是大道？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谁是天？ 何为适？ …… 第20章 修真的道 默默地思考着这些奇怪的问题，萧世平也没有忘记自己体内运转灵气滋养着心腑，作为人类，他至少得有点人类的样子。 萧雪睡得很沉，房间里只有护士来看过，每次门被推开，萧恩总是第一时间用手比划安静的手势。 连护士都感觉到这小屋子里满满的温情。 萧世平平心静气地引导着身体里的灵气贯注全身的每一处，就好像在干渴多年的土地上引入清凉的水，他可以感觉到细胞们的渴望，这是自发的一种本能行为，在萧世平把一部分细胞转成修真体质后，整个身体就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轻轻的敲门声，旋开，然后，一个男人进来了，神态，略诡异。 萧世平认得这个人，ＣＴ室的贝克医生。 萧世平同样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贝克看了一眼沙发上正睡觉的女孩，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走到萧世平床前，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人内在主导是异界来的修真萧世平，在他看到的资料上写的是萧恩，一个被雷击的华人少年。 “我是贝克医生。”他轻声介绍道。 萧世平微微点头。 “你的ＣＴ影像有很大问题。”贝克接着说道，他刚才仔细看过萧恩的ＣＴ扫描影像，除了一开始，绝大部分时间在身体轮廓内有些地方都是百分之百的吸收率。 射线流像打进了一个黑洞中。 吸收率高得不正常，所以某些部分的影像几乎就是全黑，而就这，韦斯特恩还睁着眼说瞎说，什么内部碳化。 全碳化还活着？ 还能跟人说话？ 贝克很清楚，对于Ｘ射线，有机物吸收少，混合物吸收中等，无机物吸收多，稍厚点的铅在光机图像里全黑，因为X光的能量全部被吸收掉了。面包和水这样的几乎不吸收，在影像上会被判断为是有机物。 人体百分之七十是水。 所以当照出来的影像全黑时，贝克就发现了很多不正常，影像不正常，韦斯特恩不正常，里面那个病人也不正常。 最后最不正常的是，韦斯特恩给病人安排了一间特护病房。 必有猫腻啊！ 还是个大猫腻！ 贝克阅文众多，知道这种事不应该一开始乱嚷嚷，嘴大惹祸，在医院里，有一万种死法可以让人找不出毛病。 有一种死因叫好奇，对于宅男来说，死于好奇算得上是死得其所。 贝克是个宅男。 在萧恩被送到病房之后，贝克研究了一下影像，很快他就感觉这个叫萧恩的病人可能是被雷击诱发了异变，这可太有价值了，相信韦斯特恩也是发现了这一点。 在医学圈子里，一个特别的病例往往代表着巨大的价值，它包括了丰厚的研究成果，源源不断的社会关注，还有大笔的回报。 贝克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我觉得你很值得研究。” 萧世平笑了笑，又来了一个想研究自己的，又来了一个偷偷想研究自己的。 偷偷来的商量，总比偷偷做别的事好。 看到萧世平脸上的笑，贝克感觉进展顺利：“跟我合作吧，我们找找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萧世平努努嘴，贝克看向他示意的方向，一张支票和一些文件。 贝克拿起支票，眼角抽动了一下，又翻看了文件，脸色变幻得像是金凯利。 “韦斯特恩…见鬼！”贝克嘴唇轻颤一下。 “我同意他适度研究我，这是他的付的钱。你的呢？”萧世平似笑非笑地看着贝克。 “我没他那么有钱。”贝克有些沮丧。 “你觉得这是他自己掏的？”萧世平提醒道。 贝克眼睛一亮，还真是，韦斯特恩不可能自己掏这笔钱，虽然对一个主治医生来说这笔钱不算多，但他们有一百个理由让别人来付这笔账。 我也可以啊！贝克是医院的ＣＴ室管理员，有时候对某些小领域还是可以提点意见和建议的，医疗器械也是大生意。 轻轻润了下嘴唇，贝克问道：“我能不能少点？” 萧世平淡淡扫了他一眼：“量力而行，不过以后成果嘛…” “我明白了！”贝克果断点头，“我出两万，不过请允许我分期付款，今天我先给五千，行么？” “行了！”萧世平有些失笑，这些人还真是，“我答应韦斯特恩的研究期只有一个月，你要是想分期一年，那可不行。” 贝克脸色变幻了一阵，看看萧恩如同常人一样的脸色，想起这家伙被十亿伏闪电打到，再想到Ｘ射线被高吸收的ＣＴ扫描影像，再再想到Ｘ档案，再再再想到超级英雄。 这可能是唯一能和异能者搭上关系的时候，如果他成为蝙蝠侠那样的人物，我说不定可以当个罗宾！ 贝克心中冒出个宅萌的念头，表现于外就是连连点头：“我一会就把支票拿来，你等着。”说完快快起身出了病房。 没过一会儿，贝克就轻轻把一张两万元的支票摆到了床头柜上。 看了看不放心，还特地拿了个信封把两张支票收好放在抽屉里。 萧世平微微点点头。 “你想吃点什么？”贝克轻声问道。 “有空多扫下ＣＴ，我喜欢放射性的东西。”萧世平眨了眨眼。 贝克一脸了然：“明白了，我会去安排的，今天还要么？我八点下班，还可以来一发！” 萧世平点点头。 “那好，我去安排，接下来是晚上对吧？我正好回家睡一觉。”贝克捏着拳头探出来要跟萧世平碰。 萧世平嘴角一抹冷笑：“这是混混打招呼的方式，我不用这个。” “那你用什么？”贝克看看自己挂在半空中的拳头，缓缓抬起食指。 萧世平被这家伙逗笑了，飞快伸指在他的指尖碰了一下。 “友谊！”贝克一脸正经地说道。 “友谊！”萧世平淡定地回了一句。 贝克满肚子兴奋离开了，走的时候脚步都有些飘，似乎被萧恩那一指注入了不少能量。 萧世平当然没给他注入什么能量，灵气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剧毒无比的玩意，放进人体就是害人，除非是针对那些癌细胞。 萧世平闭目接着养神。没有去管放在抽屉里的那两张支票，以往那是他两年才能赚到的钱，还不是能存下来的。 以前挥洒汗水，奔波在这城市里，给别人送餐，那么辛苦，抵不上现在躺在这里说几句话。 钱对于萧世平，既有用，也无用。 修真到一定地步，是可以不用进食的，所谓辟谷就是不用吃饭。但如果要不断地进阶，财侣法地这四要素也是缺一不可。 虽然在修真界，他的政治生涯有点失败，被人背叛，但失败一次之后他的思想就更加成熟，所以就算他现在还是个被雷击的病人，他也有能力牵动着别人的贪欲为自己服务。 他唯一有点困惑的是，在这里，他原来的政治理念还有没有用，没有用的话，是不是要斩去。 萧世平不同于萧恩，他是有着强大的意志力的修真，与天斗与地斗，与世俗法则斗，与同类的强者斗。他还有足够的力量，就算没有力量，他也会去学习，去掌握，就这一点，远不是萧恩可以比的。 更关键的是，他还是修真界的政治家，也许在这里他只能成为一个政客，因为这里并没有什么灵气被抽光大家活不下去的状况，反而是大家巴不得灵气全都消失，全世界都在为哪个国家研究灵气而烦恼。 所以说人和人，真的有很大差别。 但有差别之后呢？ 就有强有弱！ 是不是弱者都得主动去死，给强者们让路？ 那么强者中还不是有强弱之分？ 按这个道理最后不就是剩一个么？ 这道理显然不对！ 但所有人都这么活着，活了几千年，也没听说过谁说大家不应该这么活。 这世界上有太多所谓理所当然的事，说起来正常得像是天道法则。 这就是萧世平不能认同的了，在修真世界里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每个人都在这种弱肉强食赢家通吃的法则下被推着向前走，修真修到最后，不过是另一个层面上的争斗。 修真界还有另一个问题，也是修真人口的增长，都需要资源，这一看就是世界崩溃的基因，哪有那么多资源供每个人修炼，多数人还不是就这么简单地活着。 无聊腻味，这就是萧世平对自己原来世界的感觉，直到他发起反抗者联盟，要求大家节约自律之后，他才觉得人生变得有意思起来。 振臂，演说，呼吁！ 简直就像这个世界的政客一样。 我们始终为之战斗的是什么？ 是财侣法地？是如山灵晶？ 我们始终为之而活的又是什么？ 是如云美色的享受？是从者云集的权势？ 我们始终为之而视死如归的又是什么？ 是梦想？是自由？是公平？是正义？还是无止境的前行？ 走得越来越快的那些道友们，你们是否应该看看身边的风景，看看脚下的累累白骨，看看这无止境的大道带着我们走向何方！ 你的道！ 是真实，还是虚妄？！ …… 可结果就是被道友们嘲笑，被各大宗门打压，被同伴暗杀，被九天雷符轰到另一个世界。 貌似这个世界也是如此，这让萧世平对萧恩的悲怨感同身受。 他轻轻转头，看着沙发上的萧恩妹妹，脸上泛起一丝温柔。又想起萧恩的双亲，无声地喟叹口气，生不知欢，死不知苦，不如修真。 修真，想要精进，也要念头通达，尤其是对于有分人格的他来说，斩念不意味着粗暴地遗忘，最好是成全，是圆满，这才能做到真正的通达！ 念头就是一个因果的源起，一个起点就是一个大大的破绽，遗忘可不是个好办法。 人的记忆神奇之处在于，它真正记得了许多重要的事，藏在脑海的深处，对于普通人来说，无非就是在生命中的某个时刻会泛出来，提醒你它的存在。 在某个春天的清晨，你突然会想起一朵美丽的花朵，粘着晶莹的露水摇曳生姿。 在某个夏日的夜晚，你会仿佛听到有人在耳边唱起星星的歌曲，轻柔悦耳委婉动听。 在某个秋日的午后，你会想起一张美丽的面容微笑看着你，说着你好，光华浅罩。 在某个冬日的街头，你想起曾经有人牵着你的小手，指着街边的橱窗说：宝贝，你喜欢那个玩具么？ …… 这些念头代表着萧恩的梦想，理想和幻想，有大，有小！ 念对于修真来说，是心魔，是修行路上的阻碍！ 圆一念，斩一念，这是萧世平修真之法，他也是如此之做的，在修真世界中他的行为，也是修行的一种。 在这里，他要重新修行，不仅仅是找到这个世界的灵气之源，还要寻找最适合修行的路途。 第21章 想要成为超级英雄的贝克 贝克又悄悄过来，要带着萧恩去做ＣＴ。 他打算推着床出去，但萧世平示意不用，他可以走过去。 贝克暗暗点头，果然有强大的恢复能力。 昨天还半死不活，现在就能自己走了。 自己走可以，但得先把身上这些管子给处理掉。 萧恩身上接的管子有三根，鼻孔里插着输氧管，手腕有静脉注射，下面有一根用来导尿。 生病的人是没有尊严的，至少萧恩觉得被小护士握着插管子是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无论那小护士如何相貌可人，如何身材劲爆，但那是自己在昏迷时候被摆弄，现在嘛...... 他披着一件病服，尿袋被装在口袋里，拖鞋穿着，就这么跟着贝克走，护士站那边连人都没有，两个值班的护士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可能是正准备交接班，也可能去哪查房做处理。 贝克小心开门小心关门，走在医院走廊上时反而胆子大许多。反正这时候韦斯特恩已经下班了，护士也换了班，悄无声息地把人带走，连萧雪都没惊动。 现在是六点，贝克是八点交接班，还有两小时的时间。贝克毫无人性地把ＣＴ机功率开到最大，看着萧恩在机架上接受着射线流的攻击。 捏紧着拳头，看着屏幕上的影像，贝克嘴里喃喃着不知道念叨着什么玩意。 机器开启到最大，扫描室里嗡嗡嗡地响。他转身走进了扫描室。 平时开机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进来的，但今天例外，贝克手里拿着的盖革测量仪，上面显示的数值为零。 平时机器没开的时候都不是零，还会有点小数值，都是放射性的残余存在，现在居然是零，贝克的心如麻花般绽放开来。 异能者！ 超级英雄！ 我要抱大腿！ 萧世平平静地躺在机架上，全力上吸收着向自己体内源源不断涌来的灵气，分毫不弃。 这是多么熟悉的感觉，多么美好的感觉啊！没有比这种有人守着自己又躺在灵晶床上的滋味更美的了，如果非得拿这个世界的什么东西比较，大概是宅男们躺在一堆二次元妹子和光盘里的感觉吧！如果还有更好的，那一定是床头摆着可乐和炸鸡！ “我说，听得到吗？”贝克小声地问道。 萧世平冷冷地睁开眼，有些恼火，不知道修真修炼的时候不许人打扰么？ 还好这个层面的修复不是什么突破，只是日常的养气。 看到萧世平睁开眼，但表情不善，贝克心里有点发慌，口中问道：“你这是怎么做到的...我是说你把这些射线流都给吸收了，身体里有什么感觉？” “应该是什么感觉？” 我在问你啊！贝克顿了一下，提示道：“发热？痒痒？穿刺？还是舒服？” “舒服！”萧世平淡淡地回了他一句。 贝克牢牢记住，射线打进身体被吸收，病人感觉很舒服，嗯，好像没有说很，只是舒服。 “还有呢？” “没了！”萧世平不理他。他可不没承诺过自己有问必答。能说舒服这已经是看在那两万块的面子上了。 看着那数千个正在飞快旋转的射线管，贝克呆萌地转着脑子，常识和幻想在脑洞里打得飞快。 电子流打在金属靶上，激发出Ｘ射线流，这就是Ｘ光。 Ｘ光是由于原子中的电子在能量相差悬殊的两个能级之间的跃迁而产生的粒子流，是波长介于紫外线和γ射线之间的电磁辐射，其波长很短约介于0.01~100埃之间。 电子有多小呢？ 很小很小！ 对于人体来说，电子几乎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如果以体积论，一个电子面前的人体，就好比一个人面对着一个充满陨石小行星的太阳系。 Ｘ光粒子较电子更小，它们被更大的电子从自己的家中击打出来，带着无穷无尽的愤怒冲向出口，喊着“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呯呯呯！ 啪啪啪！ 枪炮齐鸣，万箭同发，火花四散，流弹满天...... 爆炸声，撞击声，呼救声，声声声不绝耳...... 贝克伫立在机器旁。 Ｘ光粒子的波粒二象性在他的脑子里画出了一道欢快的图案，一幅壮丽恢宏的星战场面。 ...... “您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贝克又问道。 “嗯？”萧世平看了他一眼。 贝克轻咳一下：“你可能不太了解科学。你现在照的这个Ｘ光，是一种辐射波。” 萧世平默不作声，看着他。 “这是一种穿透性很强的射线，一种高能量光波粒子，所以一般物体都挡不住，射线要被阻挡，关键由射线强度、频率、阻挡物质与射线作用程度、阻挡物质厚度、阻挡物质大小共同决定。 一般情况下，常见的医用X光大约五公分的铅块就可以阻挡了。但是也会在背景屏上会显示阻挡物的阴影形状，就好像日食，虽挡住了太阳光，却留下了阴影。我估算了一下要达到现在的情况，相当于是一米厚的铅块...呵呵，当然，你的体内不可能有这么厚的铅块存在...” “好了，我不知道！”萧世平闭上眼，不再理会这个家伙，有点没眼色啊！ “好吧！咱们以后再讨论！”贝克咽了口口水说道。 今天是Ｘ射线，回头是不是再弄一点别的什么射线，阿尔法，贝塔还有伽马，嗯，还有什么什么怪怪的宇宙射线，这些都是科学界耳熟能详的名字。 这些神奇的射线，多少超级英雄由你而出啊！ 绿巨人，神奇四侠！ 以后说不定还得加上我贝克，我得起个什么牛逼闪闪的外号呢？ 贝克心潮澎湃，踩着小步点回到操作室，在那里他可以放飞思维和想象，看着屏幕上的漆黑一团大胆地畅想未来。 超级英雄的世界...很精彩！ 美国队长、索尔、钢铁侠加蚁人帮那几位大哥。X战警里头有暴风女、凤凰女、魔形女、镭射眼、金刚狼，她们总是相爱相杀。神奇先生、神奇四侠、神奇队长他们不是真的撞名，而是起名无力...... 浩克不是女浩克的男朋友，蜘蛛侠蜘蛛女侠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萨姆森博士，奇异博士是真的博士，死侍是个死流氓。 超人女超人没有上过床，蝙蝠侠、火星猎人、俩超姐、三代闪电、四个绿灯、绿箭侠。 水行侠、水行女、水行小侠、星侠、时侠、原子队长、原子侠两代，鹰男鹰女，塑料人野猫，女猎手娜塔亚，黑金丝雀和命运博士，......还有少年泰坦七色灯军团...... 无数超级英雄的名字在他脑子里转悠，呯呯呯的撞击场面在脑回路中流转。 ＤＣ和漫威两家弄出的超级英雄已经有几千个了，还有黑马漫画里的地狱男爵这类非主流...... 贝克不想都不知道，美国人已经生造出这么多的超级英雄，怎么这世界还没和平，肯定超级英雄们都在打酱油。 但真正让他生气的是，好名字都特么地给用光了，难道他以后只能起Ｘ侠这么莫名其妙的名字？ 听着ＣＴ扫描机发出的嗡嗡嗡的声音，贝克突然惊恐地想到，如果自己不主动起个好名字，说不定以后有人根据自己的工作环境，会叫自己嗡嗡侠，进而被丑化成蚊子侠..... 外号是怎么来的？ 有时候就是一个略带恶意的调侃，然后变成了恶意满满的嘲讽，最后就成了背负终身的名号。 甚至还有人说过，名字会取错，外号不会叫错！ 一个外号嗡嗡侠的人，是不可能交到多高品味的女票的，一个叫蚊子侠的人，女人们也绝对不可能太感兴趣，关于吸血这种功能，有卫生巾和棉条实现，...... 与其那样，不如现在自己定个名号。贝克郑重地拿出笔和纸，写下“Ｘ博士”三个字母。 说起来，我这个名号和Ｘ教授比起来不差多少，这也正好符合我高级知识分子的定位，贝克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你们那些都是假的，我这个才是真的，贝克望向扫描室，开始琢磨着自己未来要开发的异能方向，透视，远程击杀，去除癌细胞......都很科学很靠谱！ 说起来，这些功能中透视这一项真的好有用，如果能调整功率别动不动就看到人体骨骼就好了，还有这黑白画面貌似很难解决啊！ 贝克托着下巴，目光深邃，陷入沉思中。 扫描室，ＣＴ机的机架上。 萧世平平静躺在那里，心里却没闲着，导气入体的方式方法他太熟悉了，就像是根植在身体每个细胞的天然程序。 贝克想研究什么他很清楚，无非是想看看他的身体现在有什么样的变化，而最终是想看他能发展出什么样的异能。 大米国的人，无论是被科学理论泡过几十年的还是小学没毕业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超级英雄的梦。 成为超级英雄的办法被脑洞大开的人们总结了一遍又一遍，除了钢铁侠那种拿高科技和钞票堆出来的之外，别的超级英雄都是身体变异，进而开发出了各种奇奇怪怪的能力，再进而结婚繁衍，把这种变异能力传下去。 所谓富豪靠科技，吊丝靠变异，大米国虽然号称国际印钞机，但吊丝也是不少的。 为了成为超级英雄，舍身忘死都不足以说明那些雄迷们的心态，蜘蛛侠面世之后，不知道多少人主动把手放在蜘蛛面前，希望能来一口甜美的毒液。 如果自己真的展示一下有什么超能力，相信以后这个贝克会利用自己的天然条件把ＣＴ机当成寒玉床修炼异能。 但最后结果当然是弄出癌症，他又不懂修真的修炼之法，萧世平也没打算在这里开课授业。 两个世界，虽然都很修真，但追求的道可不一样，道不同，不相谋！ 两小时很快过去，萧世平心满意足伸了个懒腰，深感恢复速度之快。 …… 时间已经到了早上八点，医院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热闹的，但早晨还是比夜里人多得多，病人们已经开始起来走动，护士们换药，医生交接班，查房。 负责ＣＴ室的另一个操作员也来了。 贝克关上机器，随口交待了几句，就带着萧恩回病房。 一夜忙乱，贝克虽然顶着鸡窝头和两个黑眼圈，但这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的整体状态还是比较焕发的，小步子轻快哼着小曲。 萧世平跟在他边上有点尴尬，这唱的什么呀五音不全的，好像还是玛丽亚凯莉的ＨＥＲＯ，不过好像给加速变调改成了嘻哈版了。 联想到这货之前拿着拳头要和自己碰“友谊”，后来又伸出手指来个“ＥＴ触”，萧世平感觉贝克大概就是那种典型的美国宅男。 “我说你不要那么兴奋好不好？”萧世平不耐烦地说道。 “哦，好吧！实在是有点忍不住！其实我嗓子不错，有阵子我还想去参加达人秀来着.....”贝克收起声，摆出一脸“我真的很兴奋但我可以忍”的表情。 萧世平不再理他，自顾自地回到病房，轻轻推开门。贝克安静地跟在他后面。 阳光从窗子上照进来，病房很亮，只是萧雪仍然蜷在沙发上了，看样子睡得比较沉。 萧世平看看她，无声息地走进去，脱下衣服坐上病床，自己重新接上仪器。 再看看那悬在半空中的静脉针，随手拿过来往手腕上一插，尿袋从口袋里掏出来摆在床边。 好熟练，好随意，当个异能者真好，那针都没进血管，但看来你也根本不在乎！贝克看了一下，耸耸肩。 如果是正常情况，他肯定得跳起来说：喂，这玩意得十五度插入静脉中，你这不是肌注，如果是肌注，那位置是在屁股上！ 但，萧世平短短接触下来已经给他完全不同于普通人的感觉，他几乎已经认定了这家伙大概是类似于金钢狼那种奇妙的存在，除了体内没有装钢骨，恢复能力应该是远超常人的。 既然恢复能力远超常人，那这些什么药水无论是直接喝进胃里还是随便插到哪块肉上，都没有区别，反正.......超能者总是有神奇的地方。 基于付过两万元的研究费，贝克暗暗记下一条：不害怕普通药物，抗毒性有待深挖。 “好了，没你的事了！”萧世平赶苍蝇似地挥手。 贝克挤出理解的表情，拿手比划了一个ＯＫ：“我今天会尽早过来！” 萧世平点点头。 贝克离开了，平时他这时候下班都会到医院餐厅吃点早餐再回家。 没过一会，换班的新护士进来，戴着口罩，眼睛是灰蓝色的，棕金色的头发盘在脑后，戴着宽扁的深蓝色护士帽，穿着宽松的蓝色短袖护士服，露出两条白白的手臂。 在医院，因为有中央空调，设定的环境温度永远是二十三度，这就是为什么这里的护士总是穿着单薄，护士服下几乎就不可能有太多衣物。 萧世平做了个手势让她轻声不要吵醒正在睡觉的萧雪。 她点点头，翻看了一下床头的记录本。那上面记录着病人的治疗记录，比如用过多少药，什么时候做的什么治疗手段和护理手段。 在上面某一行的记录上，她的目光顿了一下。 第22章 女护士是怎么炼成的 萧世平注意到了她的这个细微的动作，或许是记录本上那个ＣＴ的记录，或许是哪个药品看了比较陌生，那是韦斯特恩的用药记录。 从后天转到先天，虽然还没有彻底变过来，但体质提升得很快，只凭着肉眼，他现在的观察力也是数倍地提升，这不过是控制着眼部的肌肉稍微调整下眼珠子的形状。 宽松的护士服，公立医院的标配，掩去了漂亮或不漂亮的身材，宽松的Ｖ字形领口，直上直下的款式，穿起来方便，脱起来也同样方便，像睡衣？ 这样朴素的款式可以让病人专注于自身健康而不是想入非非。 护士是个正经职业，除非有什么特别要求，像那种学校里的女生非得把齐膝裙给改成齐腰裙，收紧腰线突出三围的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 如果你觉得一个护士的衣服小了，那一定是因为她真的胖。 萧世平并没有过多关注这位新护士的身材，他观察的是她注意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 普通人只有五种感知体系，视觉，听觉，味觉，嗅觉和触觉。 这些知觉都是通过感知细胞的信号传递进人脑中进行处理，而大脑往往只会选择处理其中的一小部分，能理解的那部分。 她的眼神一顿，说明她在注意力在某个记录上，大脑对视神经传来的信号作出了解读，分析文字，找出相关的含义，然后进行周边搜索，即为联想。 记录本上有给病人的用药记录，当班护士的名字。 她在思考，思考着医生为什么开这个药，而配合的护士又是在什么情况下遵守这个指令。 萧世平颇有兴致地猜测着她的想法，现在的境界不足以让他以神识搜索别人的记忆。 韦斯特恩开的药方，昨天夜班的护士去取的药，给萧恩用药的也是昨天的那个护士，叫什么来着？ 莫妮卡，老美这里人的名字也有很多重样的。 同样的名字，有人长成了明星，有人就很普通，昨天那个就比较漂亮，萧世平记得那是个有着大眼睛的白人女性，手法犀利，在萧恩身上扎针的动作行云流水，插管子时松紧适度，显然是经过长期实战出来的手法。 护士不是没有思想的机器，她们其实有着丰富的临床护理的经验，有的甚至因为长期护理而增生了医生的技能，只是她们没有资格开处方而已。 这里说的她们，其实护士并不只有女性，只是传统上护士中女性比较多，但也有男护士，比如精神病院这种地方，就特别需要大量的膀大腰圆男护士来发挥那两膀子力气。 护士跟医生的距离有多远？ 这里不是说他们可能是负距离的那种关系，而是指在临床上的水平。 其实应该说是术业有专攻。 护士是永远不会失业的工作，这行当的人永远不够，还经常出现因为工作量太大而护理出错的事故。 对于很多病人来说，医生拿出的是治疗方案，而执行这个方案的大部分工作是由护士完成的，取药配药插管注射，这些工作哪一项都关乎到你的生命安全。 遇到一个糟糕的护士，你可能会被多扎几针，打错药，吃错药，尿管插得太深，屁股生疮没人管。 你还不能有太多抱怨，因为随时眼前这位就被另一个病人叫走，你就真没人管了。这年头，生病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谁都可能生病，需要治疗，大人孩子，普通男人，普通的女人，大小明星，男明星，女明星，各界精英，行业领袖，政治家...... 无论你身处何等地位，无论你在众人心目中是权高位重的大人物，还是不食人间烟火没有排泄功能的男神女神。 只要你生了病，需要上手术台。 当你被剥去用来掩盖你身体缺陷的名牌服装，当你被光溜溜地搬来搬去，当你羞愤地看着人家揪着鸟头拿着刀片削毛备皮，当你被抬上手术台，打了麻药，连动弹手指都做不到，身上身下被插着或粗或细的管子，屎尿屁夹带着无穷无尽的羞耻感不由自主地从透明管子排出。 特别是边上还站着一群性别各一表情不同的实习生，也许还会有别的科室的人来参观，看一下光屁股什么的。 在那种时候，人的尊严会被完全剥尽，那种时候人才能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人为刀板我是鱼腩这句话的意思。 也正是因为这样，对于每一个病人来说，有时候是宁可放弃生命也要保留尊严的。很可惜的是，放弃生命这样的决定通常无法由他本人做出，...... 像急救室里，也许病人早就想好好睡一觉，甚至都已经看到某个白胡子老头亲切地伸出双手要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耳中听到的是： 欢迎来天堂定居孩子！这里给每个居民都配了超大户型的房子还有七十个活泼可爱的女佣！每天有足量的葡萄干和葡萄酒，你不需要干活只管吃喝玩乐就可以了！ 结果这边： “快，呼吸停止了！心跳停止了！加大电量，再来一次电击！” 嚓嚓！呯！ 手术台上的病体弹动，心率仪上的直线开始弯出一点正弦波。 “最大药量，注射！” “花多少钱都可以，只要把人救活！” “再给两千ＣＣ的血，血袋呢？天哪，把这边擦一下，脂肪太厚，我看不到他的血管，他快死了！” ...... 在热情洋溢充满战斗气息的手术室里，没人关心被麻成死肉的病人有什么想法。 开膛破肚，切肉输血。 急救急救，一次次把人从垂死中抢救回来，好感人，好感动！ 尼玛！有人问过病人自己想不想活么？.....也许病人只想说一句：别拉我，让我去见上帝！ 也许只是在想：我这样子死得好丢脸，我想穿好衣服躺在棺材里，给亲人留个美好的回忆！ 然并卵！ 进了医院，上了案台，这事就不由人了...... 萧世平想起昨天自己貌似也有过这么一段可怕的经历，纵然他有着强大的修真思维也忍不住心有余悸。 性命操之人手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得抓紧时间修到筑基期才好。 ...... 萧雪还在睡眠中，刚睡下不久的她好像睡得不是很好，眉头微微锁着，有时呼吸沉重。萧世平看了一眼，知道她大概是在做什么不太好的梦。 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她总是心思有点重，萧恩也没有办法，他自己也是个心思沉重的男孩。 萧世平倒是有法术可以开解，但那需要达到筑基期之后才能施用，想让萧雪开心起来，倒不如直接改善家里的生活。 萧世平又看向那个护士，说起来护士的收入还真不低。 在一系列涉及到人的健康和尊严的临床工作中，护士的工作占到了百分之七十。 正因为重要，护士这行当最高级的年薪可以达到五十多万，甚至超过好多普通的医生。 不过想成为护士也不是容易的事，同样也是用钱堆出来的，这点萧恩很明白，当初萧雪在考虑未来从事的职业时，护士也是她考虑过的一个方向。 两人还从网上找到各种资料分析各种专业的难易程度和花费，以及未来的就业形势。 专业选择！这是一个严肃的投资项目，因为它需要考虑到个人的天赋，耗费时间、金钱和精力，赌上数十年的命运。对于萧恩和萧雪这样无父无母的孩子，更需要认真对待这个问题。 职业选择关系到一生，不是随随便便的轮盘游戏。 人生不是二十五美元，每一个选择都很重要，尽管大多数时候你不明白它重要在何处。 媒体是兴趣，护士是保障！ 是选择兴趣，还是选择保障？ 如果想拿到护理的大专学位，只需五千美元左右就可以完成为期两年的培训。不过这只是在当地学习的价格，如果到其他州就读，这个价钱就得翻倍。 护理本科学位就更贵了，一个为期四年的培训项目至少要花费两万美元。这还只是最低花费，有的大学的学费可能高达四五万。当然这也是在当地就读的价格，如果到其他州就读，费用也要翻倍。 和所有教育费用一样，学费只是你看到的大象屁股，除了学费，你还要交纳各种税款和学校规定的其他费用。 这些费用因学校而异，有的可能高达到几百美金。这还不算各种专业书籍，课本和专业书籍是很昂贵的，每年至少也得一千美金，这也是为什么学生们更喜欢从师兄师姐那里买二手书，会便宜不少钱。 选择护士行业很多人家庭都不宽裕，虽然工作会很辛苦，但不用太担心失业问题，现在的环境，永远不缺少病人。 所以，还是那个问题，是想要追求兴趣，还是追求生存？ 萧恩当送餐员并不是因为他喜欢在城里骑车送餐，而是因为送餐员只要认路，会收钱，所以他是为了生存。 而萧雪，萧恩希望她能找个未来能带给她快乐的职业。 ...... 第23章 咱们得相互包庇 最后，萧雪还是觉得媒体对她更有吸引力，她害怕成天面对着无数的病人，对于医院，其实很多人都有一种恐惧，那里充满着悲伤失望绝望哀号，无论天空如何晴好，医院里总有一种弥漫着死气的感觉。 萧恩也不喜欢，如果妹妹选择护士这行业，他以后就得经常跑医院了，那绝对不是一种愉快的经历。 所以最终，萧雪还是选择了从事媒体，虽然也可能要面对各种灾难现场，但你可以选择做幕后工作。 走在台前的人永远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默默地在幕后做着琐碎而重要的杂事。 萧雪的样子在华人里应该算是好看的，不过光凭着这一点还当不了主持人，那种工作需要更多的勇气和付出。 这里的勇气和付出并不是指的什么令人感动的内容，而是像很多女明星说过的那句话：我要跟谁睡才能拿到那个角色。 又或是：我得怎么一路睡上去才能得到它？ 所以，萧恩三个月来一直都在苦恼着以后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其实害怕的是萧雪自己都改变了心态。 她可能会因为周围人的成功而放弃了自己的坚持，也可能因为所有人都这么说而去认同一个看法，环境包围着人，也随时改变着人。 如果我们自己都不能守住那份纯净，那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人不能只是活着！ 他还没等到和萧雪认真谈话的那一天就被雷击了，现在萧世平入驻了身体，情况自然就不一样。 不当主持人，也可能当个记者，记者虽然曾经很受尊敬，但现在也有种向着娱记的方向滑坡的迹象，互联网把一切都变得简单了，于是沉渣泛沫一片臭气。 萧世平看了看还在沙发上发出些微呼吸声的妹妹，想到如果她哪天发疯非要去当什么战地记者，萧恩肯定会毫不留情地打醒她。 目光转到这个护士上。 护士胸牌上写着她的名字，玛丽亚.索达特，她简单地看了一下记录本，没看出什么异常，是个昨天刚进来的伤员，受伤的原因是被电击。 电击是可以致命的，但也可能只是轻度灼伤。 看病人的状态，应该只是轻度的灼伤，住在特护病房里，应该条件不错。 但这些药物，很陌生。 并不是常用的消炎药。 应该是新药。 这是医生开的。 在医院里，对医生的置疑只能来自于医院，护士是没有权力的。好在同等的责任也轻，医生开错处方导致病人的损失，护士也可以淡然视之。 连扫了两次ＣＴ，也是件奇怪的事，这不应该，但好吧，医生最大。 玛丽亚放下本子，在仪器那看了一下数据，准备给萧恩换药，这需要检查几根管子。 然后她拿起萧恩的手，看了看插到肉里的静脉针，眼睛瞬间瞪得老大，然后赶紧拔出来重新插好，接着掀开被单，拿起空空的尿袋。 萧世平看看她，她看看萧世平。 “你还好吧？”她问道，潜台词就是你是不是感觉自己要完蛋了？ 萧世平点点头：“相当好！”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玛丽亚熟练地调整了一下导尿管，她以为是没插牢还是怎么回事。结果看到萧恩拿眼睛瞪她，大概是自己用力过猛了。 没有道歉，玛丽亚不会为这种尴尬时刻停留：“没尿？” “没有！” 灰眼睛毫无表情地眨了下。 没尿，如果不是自己拉掉了，那情况有点严重啊！ 玛丽亚算了一下，正常成年人日均排尿量约为一点五到两点五升。 人类和脊椎动物只要是活着的，时时刻刻都在进行新陈代谢，这个过程就会产生废液，然后必须经由泌尿系统及尿路把这些液体排泄物排出体外。 排出尿液可调节机体内水和电解质的平衡以及清除代谢废物，尤其是退化变性的蛋白质和核苷酸所产生的含氮化合物。 如果病人不排尿，那是得做检查的，看看是什么原因，结石还是前列腺出问题。 而且特护病房的病人，是要取尿化验的。 没尿她怎么取？ 往常只要是输液的病人，但凡是下面配了导尿管和尿袋的，总是上面一包下面一包，身体在运转时也要消耗水和能量，还有各种废物，这时候如果是只有流体食物，几十米长的肠道是足以存下不少渣渣的。 只是肾存不住水，整个尿路基本就是短得不能再短，所以屎可忍尿不可忍就是说明这个道理。 而在被插入导尿管之后，病人其实根本控制不住尿的排出，于是只能很羞耻地看着边上那个透明袋子里一点一滴多出了黄色的液体，然后胀满。 玛丽亚是个负责的护士，她看了整整一分钟的尿袋，发现根本没有半滴液体流出来。 “你不难受？” “很正常！为什么会难受？” 萧世平知道她想看到什么，排尿嘛！ 可他不想排啊，身体里反正都需要的物质，还假模假样地排出来做什么？有意思么？ 尿这玩意谁都有，听着脏，其实比大多数河水都干净，百分九十五以上都是水，剩下的就是一些无机盐和含氮化合物。 节约水资源其实可以从这方向下功夫，可萧恩到现在也没听说有人弄出家用水循环什么机，大概是觉得找不到有这么强大心理承受能力的消费群体吧。 玛丽亚接着又问道：“一直没有尿？” 萧世平顿了一下，干脆说谎：“之前倒了。” 玛丽亚呼了口气，从口袋拿出支笔，在记录本上写了几个字，大概是说这个病人疑似尿路不畅，但身体未见浮肿。 难以理解，玛丽亚总觉得这个病人不对劲，她盯着药液袋上的标签看了一会，再看看仪器和地上，终于表情怪异地离开。 在医院，无论看到什么奇怪的事都不能大声嚷嚷，谁都有可能犯错，大家得相互包庇。或许是那药的问题。 当然，最好的情况是病人没出事也没投诉，如果发生了，她也当然会把自己知道的情况报告上去。 ...... 第24章 修真的高科技 病房很安静，很明亮，阳光从窗子的玻璃照进来，中央空调的换气一直在进行，萧世平躺着一动不动，静静地养气调息。 身体内亿万细胞大生产似地按着他的意志改造着每一个角落，消灭吸收无用的组织，壮大着力量。 “阿哥！”沙发那突然传来萧雪的惊呼声，她做了噩梦，从沙发上掉了下来，还好地上有地毯。 “小雪！”萧恩苦笑着叫了一声，让扶坐起来的妹妹冷静下来。 “哥哥没事，”萧恩看看她，刚才萧世平的思维暂且放到了一边，这个时候，萧恩才是最合适的出场人，“你做噩梦了！” 萧雪不好意思地坐起来，头发蓬乱扑在脸上，拿手背轻轻揉着眼睛：“嗯，梦到阿哥要出远门。” “去洗一洗，你看看，黑眼圈都出来了！”萧恩叹了口气。 萧雪站起来，看看窗外，已经是天光大亮阳光明媚了：“我睡了好久么？” “现在是九点，”萧恩示意了下墙上的电子钟，“你洗个澡，自己去吃个饭。” “阿哥，你一直没休息？”萧雪走过来，轻轻看了看仪器，看看自己哥哥的脸色，似乎比昨天又好了许多。伸手拿起萧恩的手，试了一下体温，好像比自己热了一点。 “你感觉怎么样？”她拿手背靠着萧恩的额头，试着体温，古老的方法。 人体病变时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免疫反应，随之带来的就是体温的上升，所谓的发烧，烧伤患者更是如此，而过高的体温又会导致身体内各种生理代谢功能失调。 “好像有点烧？”萧雪担忧地说道，“我去找医生来。” “不用担心我！医生刚走。”萧恩反手拍拍她，“去洗个澡，至少洗个脸，女孩起床也不打理，像什么样子！” 萧雪看到哥哥生气，说话流利表情正常，反而开心起来，这比昨天的状态可是好多了，看来确实是走在恢复的路上，点点头，从包里翻出毛巾牙刷衣服进了浴室。 “先帮我开一下电视！”萧恩目光扫到电视机，突然想看看现在在放些什么新闻，有没有自己被雷击的消息，有没有那个死人的消息。 “哦！”萧雪赶紧回来打开电视，“要看哪个台？” “随便，看新闻。”萧恩无所谓哪个台，反正几大新闻台出来的内容都差不多。 调到ＮＢＣ新闻台，上面正在放各地的新闻。萧雪拿起遥控器放在哥哥还算完好的手边，然后去洗澡。 盯着电视看了一会新闻，都是些城里城外的大小破事，时不时有政客站在话筒前说着光鲜亮丽的话，一会儿要打击犯罪，一会要改善民生，一会儿世界和平，一会又增加福利，一会又你得改变，一会又我们要改变。 萧世平盯着那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市议员，有些好笑地想起自己在修真界的演讲，貌似也是如此。 你们都要增加福利，这世界怎么和平？ 切换到萧恩的思路，他想起妹妹之后大概也是从事与这类媒体相关的工作，微微皱眉。 既然要全萧恩这个念想，那就得别出蹊径做点事了，萧世平的修真思维是不太愿意往着媒体上靠的，修真往往都是躲进小屋成一统，自己弄一个小千世界呆着，要什么就去外面找，去抢。 但在这个世界，不一样！ 能做些什么呢？ 集中了萧世平和萧恩的思维一起开动起来。 还是得问一下萧雪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怕她也不敢想得太多，说不定回答出一个“找个自己喜欢的工作就好”这样的答案来。 我萧世平的妹妹，怎么能如此简单！ 但，也许就是这么简单呢？ 还是得问问清楚，自己又不是想当经纪人。 昨天，洛城的雷暴雨造成了多处变电站毁坏，还有几处房屋被狂风吹倒，电视台播出了一段航拍画面，然后很快切入了一个专家采访，询问这种极端天气是否与人类活动有关。这一段用去了五分钟。 然后，明星的绯闻，八月的车展出现了最新款的电动车，可以自动驾驶，苹果公司新产品上市，好莱坞电影发布会，街头访问……黑皮们说他们的生活过得很不好，这个国家应该给他们更多的关心！ 电视上的新闻在萧世平看来很无聊，他看看萧雪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刚才好像有几条信息跳出来。 在修真界，传讯的方式有很多种，可以用灵禽，可以用玉符，可以用纸符，这都是点对点的，当然，也有人开发出多点通讯，但那就需要一个中心，容易泄密，比较适合普通人，对于每个人都藏着一大堆不可告人的小秘密的修真来说，多人会议不是做不到，而是需求很少。 萧世平适应这个社会不光是要熟悉那些生存法则，而是更多生活的细节，比如现在外面的科技水平，人们的生活方式等等，都要给过一遍。 当然了，他的起点比起当初萧恩带着妹妹来这个国家可高得多。 萧恩当初在国内是由外公外婆带着，二老过世之后，兄妹俩就被接到了这里，然后就是上学，国内学的英语在这里就像是个摆设，不但说起费劲，听起来也费劲。 这可能也有萧恩智商不足的原因，萧雪过语言关就比较快，说得也好，难怪她敢去报传媒，这嘴皮子不顺的人在那行当是没出头之日的。 至于现在嘛！ 萧世平进驻萧恩身体之后，毫不客气地接管了一切，并把萧恩这个人格当成了小兄弟，那些知识自然也顺手拿将过来了。 修真的学习从来都不是拿眼看的，效率太低，直接拿起一个玉简用神识一扫，复制到脑子里，然后才是解读和研修。 要说这个世界上哪些人比较像是修真…萧世平觉得大概是那些科学疯子们，普通的学术界人士不能算在内，那些人只是顶个学术的名头混饭吃的渣渣。 但总有一些科学疯子会跟修真似地为了“寻找真理”不顾一切，这个一切包括金钱权势伦理道理，这些行为，真的很修真。 第25章 韦斯特恩的纠结 “得打给哪个家伙呢？” 韦斯特恩回到家里洗了个澡，却毫无睡意，老婆已经起床做早餐，他在书房里拿着一堆名片翻来翻去。 上面都是各大医药公司代表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辉瑞的弗兰克，那个红脸白胖子，喜欢偷偷地放屁。 葛兰素史克的阿姆德林，那个喜欢健身的家伙，有狐臭，每次来的时候总是让我鼻子过敏。 阿斯利康的琼斯，金头发的小个子，很会拍护士马屁，听说已经在医院里泡了好几个妞。 强生的强生，名字和他公司一样，是湖人的球迷，每次都想约我一起看球赛，怀疑是个基佬。 默沙东的米拉，有个很勾人的眼睛，难忘的一次经历。 诺华的碧丝，喜欢用香奈尔香水，差点让我万劫不复。 罗氏的诺兰，总是跟我说他对盗梦空间的看法，好像那电影是他拍出来似的...拜耳的罗姆德，送过我一套高尔夫装备...施贵宝的汤姆生，很喜欢说笑话，是个有趣的人，... 安万特的安德鲁斯，他好像得了癌症，可怜的家伙，已经扩散了，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礼来的苏菲亚，真迷人，她的力气很大... 勃林格林伯汗的那次会议好像有人打架，真奇怪... 惠氏的宝拉，它们好像更多的做奶粉... 先林保雅... 韦斯特恩突然发现他不知不觉手中有着超过两副牌的名片。 这些公司有些是国际知名的大企业，有些是业内知名的特效药公司，有的体量大得吓人，有的却是小而精干，甚至还有那种拿到几千万资金的研究所。 谁都需要和医生配合才能把药物研发的工作推向临床，这也是为什么医生总是需要到处开会的原因，如果真的只是开个会传达一下精神，哦，传达一下新品参数，那不如发个邮件。 医药公司需要医生的配合，让他们开出更多的处方药，让他们同意将自己的病人加入到临床实验当中。 韦斯特恩这样的医生是很受尊敬的，只要打一个电话，那些医药代表们愿意为他解决生活中的大部分麻烦。 大到那个，小到那个，具体哪些，都是不能说的秘密。 既然所有人都愿意为他付出笑容和金钱，那么选择谁就成了一个难题，韦斯特恩很为难地挑出了三个他认为平时工作做得不够的家伙，这就是那句“谁送礼我不记得，但谁没送我知道”，这时候这三位自动出局。 “上帝，还有这么多人，我不可能跟每一个人说，也不可能弄个邮件群发，如果最后没弄成事，肯定会有人跟自己使坏！”韦斯特恩自言自语。 其实他联系谁都是可以的，但，他突然间不太想现在联系了，因为他只签了一个月的授权。 医药公司是什么德性作为医生最为清楚，那是可以为了利润抛头颅洒热血无视社会道德法则的精英组织，能与之相比的只有金融家军火商和能源大亨们。 韦斯特恩的纠结正在于此，如果他把萧恩的潜力特质说得很小，那么换不来太多的资金，如果说得很夸张，对不起，他得出局了。 就算没用上一万个死法，谁还等不起一个月呢？ 这些医药公司背后可是大财团，权谋阴谋文的武的，啥招数都使得出来。 还有钱，一万五千美元在医药公司眼里就是个屁，哪个新药研发不得花几个亿，新药上市的公关，以后的推广，也是以亿为单位的，为的不就是源源不断地从病人手里把钱赚回来么？ 萧恩，他只要表现出一点异于常人的自愈能力，就足以让这些医药公司的人疯狂了，谁都知道生命科学的最最核心之处，就是肌体的自愈。 人体干细胞为什么研究的人这么多？ 是因为这玩意好玩，好看，好吃？还是科学家们吃饱没事做，资本家有钱没地花？ 不是！ 因为这是生命最初的组织单位，它可以形成各种组织功能细胞，像一个初生的婴儿，有着无限的可能性。 为什么五十年代那个来自某个癌症患者体内的海拉细胞还在那么多的实验室里不断分裂？ 是因为人们觉得这位女士长得漂亮，想克隆一下？还是想着攻克那个子宫癌？ 都不是！ 因为它超脱了五十代分裂的局限，令人恐惧的无限分裂。 嗒嗒嗒，...... 嗒嗒嗒！ 韦斯特恩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目光深邃，双唇干燥，嘴角慢慢冒出一个水泡，两个水泡。 不行！我得先守着这个家伙研究点什么，然后再签下点东西。韦斯特恩紧抿双唇下定了决心。 “啊！” “怎么了哈尼？”老婆麦琪出现在门口，“我听到你在叫。” “哦！亲爱的，我...”韦斯特恩拿手机看了看，“嘴角长了个泡，天哪，两个，好大！” “是么？我给你橙汁，你喝了之后好好睡一觉。你需要休息！” 韦斯特恩深深吸了口气，点点头：“没错，我需要休息！” ....... 适者生存！ 萧世平躺在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这里是医院，没有写着这四个字，但谁都知道，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现在轮到萧世平适应这个世界了。 他从异界过来，先是附了萧恩的体，还算顺利，没出什么娄子，没有出现什么双王争位之类的狗血事。 接着萧世平经受了第二次雷击，这个来得很突然，但也因此他得到了灵气的信息，如果不是来到了医院，萧世平可能会躲在家里努力把伤养好，也接触不到应该被严格管控起来的放射性材料。 想到这，萧世平目光扫过斜对面的微波炉，不知道那里面的微波是不是灵力的一种。按着理论来说，微波的波长是长于可见光的，现在对于萧世平，他没觉得可见光里有灵力的波动，紫外线有些微灵气，Ｘ射线更强一点。 或许就是这频率决定了自己能感受到的能量。 凡人通过消化食物，体内的化学反应来供应能量，那种方式虽然也是经过数千万年的演化而来，但在修真眼里，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第26章 待斩无穷念 修真界没科学这词，也没有人去研究体细胞生理化学之类的东西。要么面朝黄土种粮食养点牲畜过小日子，要么找机会修真改变人生。 凡人吃饭，修真吸收灵力。 萧世平不知道那些食物在普通人体内具体是如何被消化降解吸收的，但萧恩曾经上过的生物课中提到过这些内容。 大块的食物在胃里被研磨成渣，被胃酸酸解成小分子，接着进入肠道，在各种酶作用下被再次降解，被吸收，在身体里重新合成所需要的物质，提供能量的最主要反应是磷酸化学反应。 啪，接上，消耗能量。 运走！ 啪，断开，释放能量。 运走！ 万物皆能量，能量也是分层级的。 化学能几乎就是最低的层级。 草食动物吃不了肉，肉食动物吸收不了植物的营养，杂食动物比如普通人，需要吃能消化的食物，需要适合身体内的各种酶能分解的食物。 否则要么中毒要么过敏，要么就是直接排出体外，这个过程还需要提供能量，得不偿失就是做了一笔亏本生意。 亿万年来的进化，身体保留的那些信息往往简单直接，人类很长时间都处于食物匮乏的状态。于是形成了一个基本的条件反射，平时需要尽可能往身体里储存脂肪，表现为富含脂肪的食物会引发食欲。 等到生活条件一好，全成了大胖子。 饿了连草根树皮都可以塞进肚子里，更不用说那些汉堡炸鸡啤酒可乐各种饮料，总是能勾起人们的食欲。 无数的错觉，粗放的信号，是凡人无法长生的主要原因。 那些落后的身体，甚至连应该吃什么都无法给出正确答案，只能像一台机器一样被动地接受着废物和营养混杂着进入身体，于是身体就充满着各种垃圾废物，慢慢地变得陈旧不堪。 且不说吃进去的东西百分之九十得被排出来，就是这进食的频率也太高了，一天得三顿，一顿不吃饿得慌，七天不吃就会死，这，这太脆弱了！ 修道最重要的功法，就是尽可能以最小的成本吸收外界的能量，选择何种功法，其实就是选择什么样的道。 来到这个世界，旧的道能不能用，如何用，是否能找到新的道，这都是萧世平要考虑的问题。 重新来过，未必就不是好事。 所谓世事有得有失有失有得，也算是因果大道的一种。 现在萧世平最重要之事就是找到他在这个世界的道，应该如何重新修行，不说突破原先的境界，至少得达到金丹吧！到了金丹期，身体的强横至少不会害怕炮弹打击了。 萧世平可知道这世上人为了达到目标实在是不择手段，他在这世界就是一个至宝，光是来自另一个世界这种事就可以让不知道多少人为之疯狂！ 这个国家不是很喜欢编造一大堆超级英雄么？ 估计暗地里肯定也有不少实验室在玩人体实验，说不定哪天就让他们找到办法了呢！ 萧恩可是看过不少超级英雄漫画和电影，甚至在国内时还看过无数都市异能小说，这些资料在萧世平看来也就是摸到了修真的门边，玩不转体质的人还想要修真，根本不可能，一个癌症晚期就全干没了！ 可修行…也有是很多方法的，… 用哪一种是得好好考虑一下，至少在这之前，萧世平是以灵气调理身体为主，把整个身体的所有细胞全都“癌化”之后再同化，让每一个细胞都强大起来，形成可怕的战斗力才是最重要的。 修真最开始就是修身，只有身体强韧无比才有修炼神魂法念的基础。 他现在就是用强大的意志力去把控着这些强大起来的类癌细胞服从指挥，别特么变成自由主义者在体内给自己捣蛋！ 这个和治理一个国家也很相似啊！ 萧世平浮想联翩。 不过说到斩念修行，自己现在的情况还是得从小做起。 而且眼前的事得先处理，最近的就是抢了自己的那个昆仑奴，不过已经被送到海里喂鱼了，以萧恩对这个城市的了解，警方不可能对一个海里的浮尸花很多精力。 这里的警员们是受纳税人雇佣的公务员，表面上有口号说是为市民服务，但真正从理论上来讲，他们是为纳税人服务，谁纳税，他们就服务谁。 这也就是为什么阔佬们总得得到最多照顾的原因，偷漏税的那些除外，国税局会处理的。 那么好了，像那个在街头拿刀抢钱的小混混是纳税人么？ 如果是才搞笑。 警务行为都是要有成本的，这是个把经济学刻进骨子里埋进基因里的国家。 萧世平突然感觉体内仿佛有莫名震动，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这是自己通过灵气对细胞的改造达到了一个很关键的数值，就像是两军会战，双方战力已经逆转过来，接下来就是摧枯拉朽一般横扫下去。 再有一个小时，自己的身体就将完全转成先天体质，再下个阶段，就是炼气，那才算是最初级的修士身体。 现在的普通人和修真界的凡人一样，寿命不过百年，生活条件好点可以活到一百多岁，但多数人也就是七八十岁就得死，因为身体内部这些器官缺一不可，总有一个老化作废，结果就是整个人报销。 萧恩倒是听人说理论上人是可以活到一百五十的，而萧世平在修真界时也知道一百五十岁正是先天体质的寿限。 先天体质，是普通人的十到百倍之强，初入先天为十倍，到了百倍之时，即为突破到下个阶段的关口。 体质不仅仅指着人的健康，还包括着方方面面的素质和能力，五知五觉，气力速度耐力，无不如此，所谓十倍，只是个概数，不一定平均，大体如此。 究竟如何，还得看这后天转先天时是如何强化身体。 对比着原先萧恩的力气，抬抱不过一百公斤，时间不过十秒，现在如果让他去抱一袋子一百公斤的水泥，怎么也可以拿个几分钟，甚至还可以抱着丢出去。这就是常人眼中的大力士了。 但不只是力气变大，速度耐力无不如此，百米轻松可跑进四秒内，长跑可以跑个十几天不用休息，还有听力视力味觉嗅觉触觉，所谓的羽不加身，蚊蝇不可落。 在常人的眼里，这些都表现出来就是个超人了。 虽然还远远比不上那些漫画电影里的超级英雄，仅仅是自身的力量大，并没有操控自然的能力，也还没有超出人的脑洞。 但到了炼气期，修真就真正开始让人感觉可怕了，这已经完全跟人是两种物种了。 炼气期体质至少是常人的百倍，到了炼气大圆满时，可以达到千倍之多。 而且可运用神识术法，类似超能力的存在。 金丹、元婴，由此而进，每一个阶段，都是身体不断存储能量灵力，进而重组的过程，反反复复，寻找最适合的结构。身体吞进无数能量，也同样具有着释放的能力，相当于体内装了一个核动力工厂，可以源源不断地化质为能。 到了金丹，能力又是百十倍地提升，并非毁天灭地，那太夸张，但破山之力举湖之能是绝对有的。 元婴比金丹又强十到百倍，更可怕的是元婴期有了分身，无性先孕还不分男女，简直是日了狗！ 寿命也长好多。 老子当年如果已经到了元婴，那九天雷符还能劈得死我么？萧世平脑子里始终存着这个疑问。 ...... 第27章 先天，无漏 九天雷符......萧世平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他被这雷符劈进萧恩体内，虽然来到了另一界，却也知道没这么容易被放过，如果不是及时有灵气供应，自己的身体估计要在这虚弱期很长时间，甚至会严重影响自己的进境。 每一关口，似乎总会有天道来阻挡。雷劫就是其中之一，心魔又是另外一种。 后天进先天，这关是过去了，但现在以萧世平估计，他很快就可以冲击炼气这关，炼气这关口，必然有另一重雷劫在等着自己。 今天凌晨时分的那个炸在医院上的球形闪电，一定是冲自己而来，只不过被那避雷针给引走了而已，但炼气关的雷劫，难不成还要躲？ 雷劫是躲不过去的，躲过去自己也达不到应有的境界。萧世平也不怕雷劫，雷劫有助于身体的改造，甚至在其中含着大量对身体改造有益的能量。 等到炼气圆满，再接下来就可以准备筑基了。 到了筑基，才算是真正的修真，炼气阶段，说白了就是个预备期。 将之前的所有行为换成修真术语，那就是导气入体，做的却不只是洗髓易筋，是把体内这些细胞一生二二生四，倍增亿万地复制下去。 重塑自己的身体，也是一个颇费心思的活计。 谁不希望自己能长得自己想要的那个样子？可惜凡人除了整容健身就没有改变体貌的能力了。 但修真可以，修真最基本的能力就是掌控自己的身体，管理能量的运行，管理身体内无数细胞的组织工作。 修真的境界，无非是管理水平的体现，入微都不足以形容这么高的水平。 六十万亿细胞得在一个声音之下行动，这世界上大多数人连六个人都管不好。 修真的修炼，一边是提高这数十万亿个细胞个体的能力，另一方面也是在增加自己对身体的管理水平。 这种水平不好拿这个世界的社会管理水平来比较，不能说先天就是相当于市长的管理水平，因为这世界上一个市长最多也就是管理一两千万人。 但人体内的细胞数量有多少？ 六十万亿个。 先天境的人已经可以做到内视入微一蝇不落一羽不加的程度了，而大多数市长也就是认得身边的几个人，跟人民群众们握手摆个拍都是为了连任，名字能记得起来都得靠着秘书提醒。 这你说有什么好比的。 先天境甚至可以把体内的某个不听话的细胞揪出来生撕成蛋白质分子，你看哪个组织首脑做得到明察这么秋毫？ …...... 那么，我得把这躯壳弄成什么样呢？ 萧世平得好好想一想，这也是个念，一念结因果，长得太帅会结下各种爱慕嫉妒恨，长得丑的会结下各种厌恶鄙视烦，都挺麻烦的。 在萧世平的眼里，萧恩长相其实是无所谓的。 修真界有人有妖有修士，地上走的林子里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形形色色，大家只要开了智能，都可以修行。 而在修真看来，相貌在实力面前都得靠边走，而且每次进阶重塑身体，都有机会进行调整，往往为了实力起见，大家都会把增加战力摆到第一位。 所以对修真界人士来说，炼气期时可能还是个帅小伙，等到筑基时说不定脸上就多了两块板甲了，因为这不怕被人打脸。 同样的，再往上到了金丹，也没人讲究什么八块腹肌人鱼线，那玩意给人感觉就是肉老皮实，但能挡得住法宝攻击么？ 轰一下再美观的腹肌都成肉渣。 所以往往就很多专精防御功法的研修真们曾经很推崇那种鼓形的圆腹，因为这个形状有可能减小被击打时的冲击，特别是那种流线形，受力特别小。 所以真的按着修真界的审美来整自己的身体，很可能会弄出个怪物来，这大概是萧恩不能忍受的，平凡这么多年，现在有机会，帅一点不行么？ 行！ 萧恩的念头，全了他吧！ 萧世平也无所谓，反正这个世界没有别的修真，他慢慢调理着身体，运转着之前储存好的灵力，搬运着这些细胞，开始慢慢地重塑自己的身体。 电视里现在正在放一个时装展，几个模特在台上走来走去。 萧世平看了一下，有一些参照就好，黄金比例这种概念用起来会比较含糊，身体每一个部位都黄金比例，那有点复杂啊！ 嘶！ 呼！ 意念一转，被单下面鸟嘴里插的那根导尿管被活化的肌肉给吐了出来。 萧世平举起受伤的那只手，看着绷带，感受到那下面的活力，鲜红的细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涌动着盖去了伤口。 无漏！ 是先天进入炼气的一个特征，意味着身体的所有毛孔都被封闭起来，毛发不存。 被雷击时，表皮上的头发是已经烧没了的，但还是有发根存在。 随着整个身体全面改造，他得选择是保留头发，还是不保留，还有眉毛鼻毛睫毛鸟毛等各种体毛，要不要去掉，如果全去掉，自己的样子会不会很怪。 头发脱落，这么一想，还真是跟这个世界得了辐射症的人很相似。 脱落是简单的，无漏的身体表面每个细胞都会把毛孔封闭起来，之前的毛发会被挤掉，内部的毛囊也被陈化吸收。 可以说，连病毒跟细菌都找不到入体的通道。 萧世平思考了一会，决定不照顾萧恩的想法，因为无漏之体对接下来的筑基很关键，再说被照了这么久的Ｘ光，没点反应那不是太奇怪了么？ 随着萧世平的意志，这些细胞开始把毛发都吞进了体内化成了养料，好在之前萧世平的头发也不长，只是小平头，现在变成光头，也没那么引人注目。 无漏体质，皮肤光洁如瓷，细腻无丝，可以柔如棉，亦可坚如铁，全凭着万千细胞的内在之力。 缺点就是有点光就发亮，夜行不便！ 萧世平运转着被这世界之人视为可怕之物的灵气，脑子里却在想着如何解决掉那个叫莫诺的家伙，和那个痴肥的马诺利奥。 这种仇，对修真来说都不应该过夜的，这都几小时了。 萧世平现在考虑的是直接上门捏死还是玩点有趣的，甚至还可以给自己带来点好处。 ……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下来。 萧恩伸手拿起遥控器把电视静了音，又等了一会，门打开了，些许水汽冒了出来。 第28章 萧雪的理想与梦想 “小雪。” “阿哥？”萧雪正拿着毛巾揉着头发，听到萧恩叫她，赶紧跑出来。 “你手机有消息。” 萧雪拿起手机看了下：“是安妮约我去看希斯特尼拉的摄影展。我给她回一下。”说完就轻轻地手机上按了几个字回了过去。 萧恩不知道什么希斯特尼拉，他对摄影展也没兴趣：“你不去看看？” “当然不去了。”萧雪垂首应道，接着好像又看了下一条，又按着回复。 大概也是同学发来的一些消息。 不去也好。 萧恩没说什么，妹妹在边上他能照顾得到，他是绝对信不过洛城的治安，走在街头都有可能被流弹击中，简直是莫名其妙。 萧雪又看了下一条，脸色暗了一下，她又回了几个字。 萧恩注意到她的脸色：“怎么了？” “房东的，说要涨房租了。” “房租？”萧恩深深吸了口气，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嗯。房东说打不通你的手机，我们的房子从下个月开始每个月加两百块。” 萧恩兄妹租的房子下个月到期，按计划，下月萧雪就开始住校，家里地方也会更大一点，虽然是贫民区治安不好，但现在就这个条件。 萧恩不喜欢那个房东，不只是那家伙为人刻薄，房租贵，还因为那个人有点色，有几次见到萧雪总是盯好半天，目光很是讨厌，甚至还有一次萧恩不在的时候借故来家里呆着不走，还好萧雪打电话让他及时赶回来。 但以往为了省钱，萧恩才租住在那里，而且那是个华人比较多的一个区，能带来一些安全感。可其实也没好多少，楼里每个月会发生几起失窃案。 萧恩其实早就想换个地方了。 “不续约，找个好点的地方。……算了，就续吧！” 萧世平顿了一下，下个月妹妹住校，自己倒是可以随意点，而且贫民区乱不乱的，自己就怕不乱，不乱自己哪有垃圾可扫？ 从他附身萧恩那一刻起，往前看几乎全都是各种被欺负，这要是在修真界，早就是血雨腥风一片了，修士因为一念不爽灭个国都不稀奇。 但在这里，哼哼！ 萧世平没觉得萧恩没血性，他不是无牵无挂。 看房东不顺眼就一板砖开他瓢？ 那莫诺拿枪对着自己就迎枪而上？ 马诺利奥扣钱时直接拿椅子抽他？ 然后呢？他那样的人能对抗枪子？对抗国家机器？ 萧恩所有看似无力反抗就躲开的做法，其实只是因为能力有限，再往下的潜意识里隐藏着什么样的暴戾情绪萧世平很清楚，没斩这个念就走？ 那还修什么真！ 修真虽然喜欢找洞天福地灵气充沛的地方居住，但更喜欢的是自建私宅，只要有灵气，建个洞天福地也不是什么难事。 要是遇到别的不开眼的修士，杀人夺宝那也是很正常的事。 要说到改造美化环境这本事，修士们从来就没怂过。 每一次改造也总得移种一些花花草草，处死一几头看不顺眼的灵禽妖兽，这就是修士的日常。 …... 萧雪放下手机，拿起萧恩的那部手机打开看了一下，关上弄了半天，摇摇头：“开不了机了。” “别管了！”重新买一个也没多少钱，现在钱在萧恩眼里已经不是问题了。 “坐，我有事问你。”萧恩示意了一下，他要问清楚妹妹未来有什么梦想。好心办坏事的例子可太多了，别弄到最后这念越斩越多还离不开了。 “阿哥怎么了？”萧雪有些担忧地看着萧恩。 “下个月你就要上学了。”萧恩微笑着说道。 “是啊！”萧雪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有没有想过…嗯，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什么梦想？” 梦想？萧雪的嘴轻轻张开，一脸不解地看着哥哥：“梦想？” “对…就是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生活，这样的。”萧恩解释得有些无力，但这是他内心的一个执念，对于萧世平的修行来说，执念必圆。 萧雪点点头，认真地想了一下：“我想好好上学，以后当个记者，或者是个制作人，做出令人印象深刻的节目。” 萧恩叹了口气：“小雪，你这个算是理想吧！” 萧雪眨了眨眼，好奇道：“也算吧，怎么了阿哥，不对么？” 萧恩耐心问她：“这些是你能做到的吧？” “是啊！阿哥，我一定会做到的！就算…”萧雪突然闭口不说了。 “就算什么？”萧恩皱起眉头，念头微转，“就算我以后做不了事，你也可以照顾我？” 萧雪连连摇头：“阿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萧恩闭上眼，感动之余，心中泛起一丝酸涩，如果不是融合了萧世平在自己的身体里，自己还真有可能就这么成了废物，当然，更可能现在已经死了，但妹妹有可能因为抢救背上一身的债务。 他不敢想像萧雪去向那些放印子钱的家伙借钱的样子，更不敢设想那之后妹妹可能的遭遇，那些人吃起同胞来，样子更凶更残忍。 想到那些见过的惨事，萧世平脸上现出一抹冷厉。 在萧雪看来，哥哥的脸色一下变得很吓人。 “阿哥，我不说了，你别乱想！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萧雪忙不迭地跑过来抓住萧恩的手道歉。 “我没事！”萧恩缓和一下情绪，反手拍拍她的手背，“你坐下来。” 萧雪轻轻应了声，乖乖坐在床边，看着萧恩。 “有没有更不切实际一点的？”萧恩盯着她，轻声地问道，“很想，但觉得自己做不到的。” “阿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萧雪有些急了，哥哥从来没问过她这种问题，而且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平常有些沉默寡言的哥哥变得有些不同，更有锐气，整个人充满着能量，眼睛亮得像是能发光。 而且之前还能对着医生毫不示弱地应对着自己不太明白的事，这不像是自己的记忆中的那个萧恩。 可如果是因为被闪电打到受伤，不是应该变得更…像个伤员的样子么？！ 只是现在看上去，除了身上还有着绷带，散发着药气，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是无比地健康。 皮肤好像变得光滑油亮，整个人都晕着一层光似的。 还不停地问自己的理想，梦想，这还是自己的哥哥么？ 萧雪脑子有些糊涂了。 萧恩微微笑着，柔声说道：“如果我们不穷，很有钱，也很有能力，谁也无法阻挡，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第29章 这个世界很修真 萧雪若有所思地看向床头柜，那里之前放着那张支票已经被收起来了，但萧雪一下就想到了一个词——回光返照！ 她脸上突然多了些惊慌：“阿哥，你要做什么，你不要做危险的事。” 萧恩有些哭笑不得了，大概妹妹是在想到自己可能要拿命去换什么巨额保险之类的事，开玩笑，这钱好拿那保险公司早倒闭了，养那么多调查员做什么的？个个都比联调局公务员尽职好不好！ “不是，你这小脑袋里乱想什么！”萧恩板起脸，抬抬下巴，“坐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我们有钱了，又有能力做很多事，你想要做什么！我是说我也活着！” 萧雪怔了一下，不好意思低头，坐回沙发：“阿哥，如果我们有很多钱，我还是想做个好记者，或者是个伟大的制作人，做伟大的节目，嗯…不让人看不起我们华人！” 萧恩微微点了点头。 不让人看不起我们华人，这也是萧恩的执念啊！ 人种祖国是改不了的，这不像是修真界里可以弄到什么大能大妖上古神兽的精血往自己身体里融合，普通人改不了自己的血脉。 背境离乡打拼已经够苦了，还要受尽因肤色祖国而来的莫名歧视，也无怪萧恩怨念满满，恨不得哪天祖国突然强大起来，来个屠英灭美炮沉日三岛，可惜这也只能想想。 平时看到电视里那些个人模狗样的家伙元气满满说着要怎么怎么对付大洋彼岸的威胁，萧恩就恨不得把电视给砸了。 看到萧雪的样子，萧恩心中一沉，平日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也没关心下妹妹是不是也在这方面受的委屈，现在看来也是不少。 看着萧雪抬眼看过来，萧恩迅速敛起杀气。 “那你做什么节目可以做到这一点呢？”萧恩接着又问道。 萧雪愣住了，脸色微红，微嗔道：“阿哥，我还没想那么细呢！” 萧恩看看萧雪被自己逼得有些急了，微微一笑，仰头靠在枕上，看着天花板，轻声自语道：“光做节目啊！…难了点！” 修真界的面子其实不太值钱，大家拼的就是个实力，没有哪个修真在砸场子时会说出“兄弟，给个面子”之类的话，反正要么大家亮出法宝飞剑，使出各种压箱子的功法现在就正面干，要么回洞里修炼个百十年再来了结因果。 做节目造舆论这种手法，修士们表示不知道这有什么用。有空在脑子里想出爆打对手的幻境，不如多找点天材地宝提升修为。 看到萧恩似乎有点不以为然。 “也可以拍电影，做新闻网站，跟那些成天诋毁我们的媒体做斗争！”萧雪提醒他。 “这有用？”萧世平似笑非笑地看着萧雪。 呃？萧雪愕然，萧恩的表情让她感觉很陌生。 “没用的吧？”萧世平捞出萧恩的记忆捋了一遍，笑笑道，“你一个人的声音，能大得过那么多人的？你说得再有道理，人家可以不听，当成听不见。” “是你说我们有能力，不怕人阻挡的。我才这么说，你还笑我！”萧雪略带委屈说道。 萧世平哈哈一笑：“我是这个意思么？” “啊？可是还能怎么办？嘴在别人身上长着，又不能把他们的嘴都塞起来。谁让我们在这国家是弱势群体，谁让我们要来这个国家生活......他们巴不得把我们都赶回去！”萧雪怨念满满说道。 “你的想法不够大胆啊！”萧世平微微仰起头。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呀，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真气人！”萧雪重重哼了一声。 萧世平挑眉浅笑。 也对，这个世界嘛，就是这样的，因为讲文明嘛！ 你们都穿上文明外衣十多年了，人命开始值钱，战争的形式也不一样了，能坐在办公室里伤害敌人，又何必扛枪拿炮地那么辛苦，再说你们声音那么大，一般人也吵不过你。 萧世平所来自的修真界，向来都是拳头大的定规则。 修真追求的远期目标是长生，短期目标是念头通达，表现形式就是言出法随。 言出法随，不就是我说什么你们就得按我说的做么？ 很好，这个世界很修真啊！ 萧恩笑了，偏着头看着妹妹：“你帮我好好想想，等哥哥好了之后，咱们一起做这件事！” 萧雪嗯了一声，接着用毛巾擦头发，红红的脸蛋上带着认真的表情，她学习和思考的时候总是这样，萧恩很熟悉。 妹妹在思考，萧恩也在思索着。 所谓媒体对搞当然是条路子，但光喷嘴炮也太平和了点，太不修真了。 萧世平来自于哪个世界他自己最清楚，在这个身体里就算有两个灵魂和两个人格，也是有主有次的，强势的萧世平自然占了主导。 但萧恩也不算一个和平主义者，如果有可能，他是敢拿枪上战场保家卫国的，当然，这个国，绝对不是这个让他失去了父母的阿美利加合众国。 而萧世平最清楚修真界的做法，修真界有媒体，但那都是些消息和故事，少有人敢在上面做什么诋毁抨击诬蔑的事，因为修真人士最讲究念头通达。 你弄个消息让我念头不通达了，肯定影响我的修行进展！ 你影响我修行进展了，我肯定得上门灭你全家！ 如果我灭不了，我背后有宗门，还有道友，大家一起上。 如果这也做不到灭你全家，那这个因果就先结下，百十年之后再看大家能耐，如果百十年做不到，那就千百年！ 如果千百年还做不到呢？ 有传承啊！ 这仇恨可以记几个纪元的！ 所以，修真界从来不玩嘴炮，你越嘴贱死得就快！ …… “阿哥，等以后赚钱了，我们就回国去吧，那里才是我们的家。”萧雪突然冒出一句话来，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都红了。 萧世平默默地看了她一会，轻笑道：“嗯？回去？为什么回去？我觉得这里还不错，与其我们离开，不如让他们全滚蛋！” 修真们无论是抢天材地宝还是洞天福地，还是秘境功法，出来的第一句基本都是：“不想死就滚！” 这句话，不但萧世平在修真界听过无数遍，他自己也曾经说过无数次，只要是能活下来的，手底下都是成千上万具累累白骨。 这个世界很修真，那就用修真的法则来作一场吧！ 第30章 幻念，视频 “啊？”萧雪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哥你刚才说什么？” 萧世平慢慢闭上眼，没有回答她。 萧雪也只当是自己听错了，看到萧恩闭眼休息，也不敢多说话，过来看了看仪器上的数据，检查了一下各种管子，就任着萧恩休息。 萧世平默默地躺在床上，修炼是一刻都不能停下来。 要让那些人都滚蛋，需要有匹配的实力，自己现在的能力，还远远不够，说得太多，也就是个嘴炮，还是个窝里横的嘴炮。 上午值班医生带着护士过来看了一下，仍然是拿着记录本看了一会，但也没说什么。特护病房的病人是特殊的，采用的是主治医生负责制，出了问题第一个找的是韦斯特恩，所以别人也绝对不会多事。 特别是萧恩看起来恢复状况良好，那就更不需要别的医生插手。 电视一直放着静音，好在下面有字幕，不需要听也能明白上面说的是什么。照进病房里的阳光忽明忽暗，好像太平洋上有个超大的热带气旋形成，天上的云跑得飞快。 萧雪本来要帮着萧恩把声音打开，萧恩说不用了。 萧雪一边看书，一边在笔记本电脑上点点画画。 “小雪，你在写什么？” “不是要开学了么，我想用这段时间学一点视频编辑。”萧雪撩开落下的长发，抬头说道。 “视频编辑？”萧恩倒是不知道这是什么，萧世平更不知道。 “嗯，就是把拍下来的影像素材合成，加上字幕特效，就像电视上那样，还有就是做非线性编辑，这个以后如果工作了会经常用到。”萧雪拿起笔记本走到萧恩身前，操作给他看。 萧恩点点头，明白了。 原来视频编辑是那个意思。 萧雪她之所以选择传媒这行，也是对这方面有兴趣。 而且洛城说什么也是世界影都，每天凭空生出来的各种视频资料扑天盖地，其中不知道有多少能被搬上大小屏幕。 像好莱坞的那些电影，其实也都是这么一点一点拍好之后后期各种特效出来的。 相比于萧恩听说过内地的五毛特效和塑料道具，好莱坞显得专业好多，这里的特效产业很是发达，创造的价值也高，甚至有的能达到数百万一秒的水平。 很费钱，也很来钱，这几年的各种大片，如果不靠着那些特效撑着，也就是个宝莱坞的水平，但加上这些特效，就可以全球横扫十数亿美元。 电影产业，那是美国经济中的重要一环。 难怪萧雪刚才会说到拍电影。 萧雪低头，把电脑搬个角度，认真演示着。 萧恩看了一会，点点头：“就是按着想法更改这些影像对吧？” “不只这样的，”萧雪搬了把椅子过来，耐心地示范给他看，“有的时候要先把影像中原来的音频去掉，然后加上你想要的音乐，另外像是有些不太好的片段，要进行删减，按着需要进行重新合成编辑，最后做成想要的格式。像电视台要的和网上发的格式也是不一样，质量也不一样。” “同样的一段视频原样，不同水平的人做出来的效果也会很不一样。如果说是新闻，那会尽量选择更真实的画面。如果是影视，那就需要很高水平的后期制作了。之前说的音乐，也是有专门的软件来合成编辑的。阿哥，我试给你看啊！” 萧雪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段视频剪剪切切，加上字幕，加上特效，导入新的音频，合成播放。 萧世平看着画面被萧雪一点点改掉，然后加上了一段新的音乐，配上字幕，变成了新的视频，然后演示播放出来。 播放完之后突然弹出一个窗口提示：“试用版，还有十天过期。” 萧雪点了一下稍后注册：“这是试用版的，我现在学习用这个。” 萧世平随口问道：“正版的多少钱？” “几百块吧！我先学会再说，时间来得及。”萧雪弱弱地回答。 一个软件就几百美元，何况还不止一个软件，要全部配齐还真是得花大把的钞票，难怪萧雪要用试用版来学习了。 萧世平点点头，他倒不是舍不得钱，而是他想到了自己在修真界时的生活，哪有人用什么软件去编东西，都是靠着神识，无论是制作幻境幻景，又或是改变人的记忆，又或是给人传送资料，全都是如此。 一个念头过去，全都搞定！ 相当高大上的技术，这个世界太落伍了，真比较起来，修真那里的技术文明程度才是真正的高。 除了没有那种可以源源不断生产灵气的机器之外。 “那你接着学吧！” 说着话，萧世平伸手拔下插在笔记本上的Ｕ盘，放在手心里感受了一下，在修真界，存储介质是玉，形态是玉简，有点儿类似这儿的芯片。 萧恩不太清楚芯片是怎么做出来的，但好像是单元素硅，所以看上去是灰黑色的，而玉，是白色的，成份嘛，...... 萧世平摇了摇头，修真界没有人去背什么元素周期表，玉也不是什么单元素晶体，而是一种人工化合物，是修真用杂玉在灵力下炼出来的。 这个炼制的过程说起来就比较复杂，不但要有合适的功法，还有有足够的灵力支持，保持玉内形成一个存储法阵，对照这个世界就是集成电路。 但现在问题来了，萧世平就算是给自己弄出一个玉简，那和他想要做的事也帮助不大。他刚才想到的是自己可以用神识来直接形成视频，有影像有声音，全套给配好，比用什么软件还弄得不七不八不是强得多？ 问题就是他存在玉简里的神识弄成的其实并不是视频，那叫神念。就算是把它叫成视频，它很可能跟这个世界网络能支持的视频格格不入，不见得能传进电脑，就算传进去，也可能没有软件能打得开。 两个世界的法则很多地方是不相同的。 萧世平之所以能比较快的融入这里，只是因为他附了萧恩的身体，利用了萧恩的一切知识体系和社会关系。 现在好了，他想用修真里的高科技来作点事却直接撞上了规则墙。 所以这个是要解决的，至少在他达到能神识外放自如可以构建法阵前要想通解决方案，否则就会错过一个巨大的副本世界——影视传媒领域。 直接用这个Ｕ盘？ 第31章 先天期神识应用概述 萧世平拿着优盘，小小长长扁扁的玩意，塑料外壳上印着品牌和容量，里头有东西，它在萧世平的手心里转来转去，像活过来一样。 优盘，里头是硅芯片，目前这个世界科技水平最高的存在，微电子工业的顶级产品。 神识，能把神念存进去么？ 在这个问题之前，还有一个前提，萧世平现在就得能运用神识。 他现在还只是在先天期。 曾经萧世平开始他的修真生涯时，有人说只有到了筑基，才能灵活地运用神识，还有人说其实炼气期就可以使用神识了，得看天份，还有人说，曾经有大能的自传上提到先天期也可以运用神识。 这些都是萧世平在一些闲聊中听来的，他也没有做过实验，毕竟他当时已经到了金丹的修为，也不可能把自己打落境界去试一下先天是不是能展神识。 但修真界最不缺少的就是有钻研精神的研修真，大能的自传当然很多人去研读，还真有人为了给后辈打个好基础就试着让他们在先天期就练习神识外放。 还真有人做成了。 萧世平不用去了解也知道那后面必然是无数牺牲品。 先天期，境界不稳，灵气不足，强行动用神识的结果肯定是会伤到魂魄，对修真来说那就是一条旁门左道。 可为了能获得更大的成就，别说旁门左道羊肠小道，就是根本没有道也有人去闯。 一个人成功之后，马上就是无数人效仿，各种让先天期就能开发神识应用的功法源源不断地被创造出来，有的效果好，有的效果一般。 修真界没所谓的知识产权，大家都有一颗自私自利的心，要功法，那就拿东西来换，这个交易机制一向运行得很好，就算是宗门里，摆出来的各种功法也是需要贡献点的。 萧世平曾经在一个集市上买炼器材料，价格有点谈不下来，于是摊主送他一个修真功法大全玉简作为搭头，像这种类似的玉简中往往都是大路货，但也有修真能从中找到开拓自己思路的好东西。 《先天期神识应用概述》，就是其中的一篇，这里面总结了超过十三种让先天期就可以应用神识的方法。 这玩意给一个早过了先天期的金丹修士，相当于给一个空玉简，大多数修士会把里头内容清空，装上自己想要的资料。 但萧世平还是把那些资料都好好记了下来，他不是正统宗门出身，有着无数功法可以用贡献点换，他是偶得一野卷才开始修行的，所以对任何看似不起眼的功法都会认真对待。 先天期的神识应用概述，就这么被他记下来，现在又随着神魂来到了这个世界，还有十三种之多。 这非常之好！ 解决了眼前的大难题！ 传统修真理论上说先天只能内视，无法神识外放，这不是必然的，而是出于两种原因，一是法力不足，二是术法没有掌握好。 就好比你让刚出生的孩子拿笔写字，写不出来是正常的，原因也很简单，手小力弱拿不住笔，然后不懂如何写。 萧世平是从金丹大圆满境界回来重修的。 体内的灵气已经让他转到了先天境界，灵气其实勉强够用，而功法，他是一直掌握到了整个金丹期。 在炼气期时，实习修士们就已经可以做到读写玉简中的资料内容了。这是他们在修真之路上的必修课，这种基础技能好比是学生认字，不认字你连书都看不了。 萧世平对此自然是熟悉无比，只是在这个身体上，他还是第一次发动这个功法。 灵气转成了灵力，他有，虽然不够多，但已经能发出神识，虽然不能发得远，但额前本来就是灵魂之宿海，隔着一层头骨而已。 在这个世界里，想看书至少得先认字，修真很少会写字，拿笔通常只是画符，一字千钧重的不是笔，而是灵力，灵力还得被法阵约束成固定的格式，错一点都起不到原本的作用。 纯手工，纯天然，生产效率低下，所以价格都好贵。 而自己现在的这个世界，什么都是拿着工业流水线来生产，机器一开，原料一配，这头进去，那头产品下雨似地出来。 就连这芯片工厂也都是流水线自动化生产了，不过这么小的玩意里头装着几千万个二极管，靠人工可雕不出来。 流水线自动化啊！萧世平略有些神往，这在修真界也是从来不曾见过的模式。 想想如果修真界有类似的生产线，机器轰轰响，这边摆一大块灵晶，那边符笔在程序控制之下行云流水，传输带上卷着厚厚的符纸，然后嘶嘶嘶地一个法阵一个法阵写下，下个工序就是刀子嚓嚓地把这些符纸切成了小片，打包，印上生产日期，贴上说明书合格证，打上价格标签！ 搞几个金丹修士合资，这边小房间里配几个低级修士专门当客服，在修真内网里弄一个店，外面借着灵禽养殖场弄个快递合作，灵鸽灵鹤灵隼负责送货，那生意...... 这画面太美，萧世平都不敢多想下去，因为一想他就无比怀念着修真界，他好想早点回去搞企业搞生产，还得带上这里的各种新思维。 “只是这法阵...能在这玩意里刻么？”萧世平拿着这Ｕ盘琢磨了一会，轻轻在手心里抛动着。 试一下。 萧世平拿起Ｕ盘靠在额前，集中神识贯注进去。 这一刻，仿佛他的世界全都集中到了额前那一点上。 眼前略微一黑，是灵力透支了。 啪！ Ｕ盘里发出一声轻响。 萧世平愣了一下，轻轻摇了摇，里头发出细碎的声音。 把手放下，知道这里头的芯片估计是承受不了自己的神识，给直接打碎掉了。 碎掉的Ｕ盘当然是已经没用了，萧世平把这玩意放在一边。 也不知道萧雪有没有在里头装什么重要资料，他也不能道歉说不好意思我把这芯片弄碎了，只好装成不知道的样子。 反正在萧世平眼里，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稍微缓过一阵子，体内的状态又恢复了正常，功法没有问题，或许是自己没有控制好神识的强度，刚才灵力透支可能是因为自己用力太猛了。 萧世平想了想，自己在修真界也算是个制器小能手，但就算这样，也不是回回都成功，有时候做新玩意时开始失败几十次都是很正常的。 关键得找对路子。 那这个路子是什么呢？ 第32章 做点神识小实验 “小雪，你帮我查一些资料。”萧世平开口道。 “查什么？”萧雪抬头问道。 “嗯…”萧世平琢磨了一下用词，“就是这个Ｕ盘是怎么存进数据的。” 萧雪奇怪地看看他：“阿哥，你怎么想要知道这个？” “突然就想知道了，挺重要的。” 萧雪应了一声，低头在笔记本上操作起来，上网查这样的资料是很简单的，到处都有，写得还挺细的。 这些资料有些看起来比较晦涩，有的就比较科普。 萧世平两种都看了看，基本理解了存储的机理，无非就是利用了电脉冲，这玩意容易模拟。 生物电嘛，体内都有的，虽然测起来就是毫伏级的，ＵＳＢ接口的工作电压也都在五伏左右，但细胞形态一改变，电压电流什么的都容易弄出来，不就是离子运动么。这世界上还有电鳗这种玩意呢！ 电鳗放电是什么原理来着？ 不知道，倒是哪天弄几条来尝尝，修真界也有能放电的妖物，吃了大补，萧世平啧啧嘴。 洛城在海边，不缺海鲜这玩意，萧恩和萧雪两人正在长身体，在吃上两人都知道不能太省，而且萧恩知道吃鱼补脑，就经常会去买一点鱼货来做。 萧雪烧得一手好鱼，特别是红烧鳗鱼，那味道真是，萧世平想到这里，萧恩脑子里那片记忆又翻了上来。 修真界的人吃东西还真不是太讲究，灵气充沛就好。什么灵禽肉什么灵兽肉，仙桃灵果，尝的不是浓油赤酱肉嫩味鲜，全是一个标准，这灵气足不足！ 足，就是好食材！ 不足，什么渣渣，呸！吃进去还得排出来，垃圾玩意。 搁这个世界那就得上切尔诺贝利或是福岛之类的地方去找了吧，呵呵！萧世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那地方，应该有好吃的东西呐！ 萧世平忍不住又舔舔嘴唇。 “阿哥，你渴了么？”萧雪一边问，一边拿杯子过来。 呃？萧世平看看她，这误会不好解释，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毫无灵气的渣水，还给她。 “阿哥，你都不吃东西，也没喝水，没事么？”萧雪担忧地问道。 萧世平努努嘴：“那不是给我打的葡萄糖么？有水有养料，饿不死的。” 萧雪仍然一脸忧色，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她的心始终是悬在半空，生怕下一刻萧恩就突然状态转坏。 萧世平看看她，沉思片刻，开口道：“你不用想太多，其实我好差不多了，现在就是配合着那韦斯特恩做点研究，...” “阿哥，那个研究，如果危险，咱们就不做了吧！病好咱们就回家，为什么要给人做研究呢？”萧雪很不理解地看着他。 萧世平淡淡一笑，拍拍她的手：“又不是白研究，人家不是给钱了么？” “可是，”萧雪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下道，“我不想你给人试药，那些药说不定会有副作用。” 哈，萧世平差点笑出来，那药有没有副作用我不知道，但有没有作用我是知道的，那就是没作用。 别看药进到了萧世平身体里，但萧世平可以让它消失，也可以让它保持原样。取决于他的想法。 总之，如果韦斯特恩想着用他来测新药的效果，那注定是白费气力。 但更显然的是，韦斯特恩意不在此，他和贝克两人一前一后的送钱上门，看中的就是萧恩表现出来的强大恢复能力。 药有没有作用韦斯特恩自己肯定清楚，萧恩也绝对不是第一个试药的人，这不像是当年伟哥的发现那么传奇，本来治心脏病结果变成了抗不起功能障碍的特效药。 当年西地那非在临床的时候就已经有大量病人表示：服了这药我心脏好不好不知道，但我的那玩意有点肿，医生你看怎么解决吧。 那玩意有点肿怎么解决啊！ 那应该是发炎了吧！ 这么重要的玩意又不能切，那就用传统的路子，回家找老婆！ 于是整个临床目标都转向到了更大的市场上。 而萧恩现在被注射的这些个消炎类药物，你说它们有促进细胞生长的作用？对不起，理论上就说不通。 西地那非可是本来就有理论支持的，那理论提出者还得了诺贝尔奖。 这药的发现过程都已经成了传奇故事，谁不知道！ 萧恩来美国之后，还有不少国内的同学问能不能让他帮着代购，其中就有这个玩意。 韦斯特恩无非是借着这个名头让萧恩签个协议好拿捏一把，做个科研掮客而已，萧世平早就看穿了他的种种小心思。 萧恩或许是个小吊丝不通世事，但萧世平是啥人，修真界千万年来第一个政治家，虽然最后被暗害了，但是论看人心人性，那也比萧恩强上几万倍。 “小雪，你上网买几个Ｕ盘来。”萧世平又开口道。 “阿哥，你买Ｕ盘做什么，我这就有啊！”萧雪伸手拿起自己的Ｕ盘递过来。 “这个坏掉了，你再买几个，多买几个吧，我做点试验。” “坏了？”萧雪一脸疑惑地把Ｕ盘插进笔记本电脑的ＵＳＢ插口中，果然没有反应。 把那盘拔下来，登上购物网站，找到相应的类目。 “阿哥，你想要哪一种的？” “便宜的多来一点，二手的也可以。”萧世平要做实验，浪费的肯定多。 虽然刚收了一笔一万五美元的支票，但哥哥还在病床上，谁知道以后要多少费用。萧雪不敢浪费钱，上了网站仔细地挑了挑，选中了一家卖二手电子产品的店。 这家店里有大量二手优盘，下单买了十个，然后在萧世平的要求下变成了一百个，反正一个还不到一美元。 萧雪一边下单付钱一边问：“买这么多做什么？你做什么实验啊？” 萧世平闭目不理她，有时候女人真是有点啰嗦，就算是自己的妹妹那也不能惯。 萧雪看萧恩不理她，微微嘟嘴，过了一会抬头道：“好了，大概要三天能送到。” “这么久？”萧世平很不满意，还是同城的呢，用飞剑一分钟就可以送到眼前，这居然要三天，这也太慢了。 “这不是很久啊！不都是这个时间么！加急他们快递费更高。”萧雪自然不懂得萧世平的要求，替店家解释起来。 “算了，那就三天吧！”萧世平摆摆手，无可奈何地说。 正好三天他还可以修习一下神识的控制，现在的操控水平太粗放了，拿来杀人是可以，用于往芯片里导资料估计差得老远。 这是要电子级微操的。 第33章 最后的等待 萧世平琢磨着要晚上解决眼前的那些黑皮混混，在米德利街的阿姆拉斯那些人却正在呼呼大睡。 玛法德再重要，也没有睡觉重要。 在小弟们的眼里，阿姆拉斯对失踪的法玛德的关心表现出了一个带头大哥应有的风范，这个目的达到了，阿姆拉斯也就满意了。 至于结果，那等睡醒睡饱了再说。 哈桑早上回电话已经把自己深入医院如何智勇双全做调查的经过吹了一遍，阿姆拉斯只是简单地让他去休息，既然那家伙只能躺在病床上，那也不在乎这几个小时了。 至少得等着丹斯出来再说。 那家伙被扣在里头，应该过得还不错。 …... 整个上午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虽然萧世平知道这貌似平静之下是暗流涌动。 但只要再给他几个小时就好，一切都要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上午护士来抽过一次血，萧世平把刚注射到自己身体里的那些药液配上点没处理过的血红蛋白给她了，至于尿，实在是没有。 护士一看这导尿管都没接上，再一看这病人精神气十足的根本不像是有病，也就没多说什么，反正主治医生也不在。 眼看到了中午吃饭时间。 “阿哥，你要吃点什么？我可以去买，也可以回家做。”萧雪放下手中的鼠标问道。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别走远，跟着人。”萧世平强调，他看看萧雪，上午回来时她一脸憔悴，现在洗了澡换了衣服，精神面貌完全不一样了。 可能是因为人种的关系，不同人种之间的辨识度是很低的，萧雪换了衣服，如果再戴上口罩，也很难和之前的样子联系起来。 “你拿个口罩戴着出去。”萧世平说道。 “嗯？” “听话！要不你就去食堂吃。”萧世平皱眉，这种事不方便多解释，解释越多越烦。 萧雪嘟嘟嘴，从床头抽屉里拿出一个口罩戴好：“行了吧？” “小心一点，看到早上那样的躲远点，尽快回来！”萧世平紧接着又说道。 “我买完东西就回来，你别那么担心。”萧雪说完，突然又问道，“阿哥，那个黑人是找你的？” “不知道，你反正小心一点吧！估计大白天他们也不敢做什么。万一有事，你就把他们带回来。”萧世平说道。 “啊？” “嗯，带到我这里，我和他们聊，你就说这事得问我。他们就会来了。记住，不要冲动，要平静一点，带过来我这里。”萧世平淡淡地说道。 当然，带到病房之后，肯定又是一场麻烦，萧世平得找好处理尸体的地方，从窗口远远丢出去不知道行不行，一会得看一下绿化带远不远。 “好吧，可是，阿哥，你真的不吃？”萧雪又问道。 萧世平摇摇头，他当然是不吃，借口现在身体不能进固体食物，让萧雪自己去吃饭，他正好养神练识，顺便还得习惯一下突然提升的五感。 现在最让他有点忍受不了的是这无所不在的气味。医院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病人，药味还可以忍受，但这无所不在的臭气简直让他快要发狂。 大清早来过的那个家伙的体味现在还存在他的鼻腔里没散尽，把他恶心坏了。 世界上凡是有生命的物体，都具有一定的气味，人也不例外。人体的新陈代谢产生的几百种化学物质无时无刻不在通过皮肤汗液，呼吸和排泄器官向外发散着。 有的体味浓重有的还算清淡，托饮食的福，这里整个国家就没几个没有体臭的。 医院更是糟糕，正常人体是没有异常气味的，当人患某些疾病时，有时可以通过身体皮肤粘膜、呼吸道分泌物、胃肠道的呕吐物和排泄物发出异常气味。 萧世平闻到的那些怪味往往都源自于某个得到疾病的人。 萧雪去外面买东西吃，萧恩把电脑拿过来上网。 一鼻子的怪味，看看都是什么毛病产生的。萧恩的记忆里还存着各种奇怪的味道，普通人其实也能分辨出一万多种气味，只是不一定能说得出是什么。 萧世平这也是有点无聊，修真最终都是用神识来感应这个世界，五感什么的都是虚妄，他这么做，纯粹是萧恩的吊丝心理在做怪。就好比刚开发了一个异能就想着如何运用，以后可以做来干啥啥事。 气味辨认能做啥，无非就是装神棍说说人家这几天吃过啥有没有消化不良，身体哪个脏器有毛病，追踪个犯人查些违禁品之类的。 萧世平反正也无事，就随了萧恩这个愿望，在网上找了一大堆资料记了下来，不过那些文字资料其实没多大用处，谁也不可能看着几个名词就能想出那种味道是什么样的。 或许尿骚味大蒜味腐烂腥味烂苹果味还能容易理解一些，但肝臭味啤酒花烘炉味又是什么个玩意？ 十几分钟不到，萧世平听到外面有萧雪的脚步声，没有别人的脚步跟在她边上。看来那些人没有盯住她。 “阿哥，我回来了！”萧雪推开门，手里拎着两份快餐。“你要不要吃一份，我看你好很多。” 萧恩无奈摇头：“你在外面吃完就好，拿回来做什么，这里又脏又臭！我不是说过不吃了么？” 萧雪嘴一瘪：“那不是担心你嘛！你不吃的话，我先吃喽！”说完就坐在沙发上，打开盒子吃东西。 萧恩忍不住叹气，这污浊的空气居然还吃得下东西，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萧雪这次吃得倒快，吃完了把东西收拾丢掉，拿回笔记本。 “阿哥，给你买个新手机好么？” “嗯，买吧！” “阿哥，你喜欢哪种手机？”萧雪拿着笔记本给他看，让他挑一款。之前那个确定坏掉了。 “随便吧！”萧世平倒是无所谓，“你帮我挑一个。” 萧雪认真地看了一会，挑了一个比较合算的苹果合约机，下了单。 整个中午就在萧雪的学习和萧世平的修炼中慢慢度过。 中间也开过电视看看新闻，聊聊天，顺便散谈一下“华人被看不起”到底是什么原因。 萧世平现在就是要对症下药了，华人被看不起，原因是不是因为人离乡贱？ 但离乡的人多人，也不见得个个都贱。是因为没钱？ 来这里生活的华人也有不少是有钱的，但也未必能被人看得起，这里头原因就比较复杂。说起来华人学生很多学习成绩不错，都是学霸，但只是学习好，貌似也挣不来更多的尊重！ 有点乱麻的态势！ 萧世平其间有过一点不耐烦，往常修真界遇到这种事，除非是自己摆不平，要不然大家都是以力破法，有什么麻烦就连着麻烦的根子一起斩掉！ 一言不合杀人灭族，甚至连雏子都不放过，就是为了四个字，斩尽因果！ 到了这，除非把这些看不起自己的人都给杀绝了……倒也是个办法，历史上不少人这么做过，成王败寇，这个世界一直都挺修真的。 第34章 异常的病状 “昨天的雷暴雨造成了四个变电站烧毁，多处房屋倒塌，各地多人受伤......，雷暴是伴有雷击和闪电的局地强对流性天气。 洛城的这次雷暴雨中累计闪电一千多次，带来的降水达到了一百三十五毫米，洛城水位上升至六十年来最高值......专家称这样的强对流天气与温室气体的排放并无直接联系，......现在我们看到的是一座被闪电击中的变电站，......” 电视新闻中，主持人已经开始总结昨天那场令人印象深刻的雷暴雨的数据。 一千多次闪电，还真有人去统计这玩意？ 萧世平好奇的是，这些闪电，这场雷暴，跟把自己弄来的九天雷符有什么关系。一个是修真界的符宝，一个是地球的自然现象。 这两者的关系，最能开脑洞的人也找不出来。 嗯？萧世平微微偏头，他听到脚步声向这里走来，每个人都有对应的脚步声，应该是那个叫查理斯医生的人，他上午九点到医院之后，在走道上走了无数次，体重一百六十磅，身高听不出来。 他推门了。 门被推开，果然查理斯走了进来，当班的医生不管是不是负责某个病人，都是要查房的。 身高六英尺，灰白头发，戴着黑框眼镜，表情很医生，气质很主治。 萧世平点点头。 萧雪站起来，礼貌地笑了笑。 “感觉怎么样？”查理斯走到床前，打量了一下萧恩，“看来不错。” 萧世平点点头。 查理斯开始翻看着挂在床头的记录本，像那个玛丽亚护士一样，他的目光停留在某个地方好一会，但也同样没说什么。 接着他开始检查萧世平的身体，身上的创口早就愈合了，查理斯眼睛眯了起来。 电击，特别是雷电，是一种非常特别的天气现象，被雷击中的物体会产生各种同样奇怪的征状，比如表面会有特异的图案，但这光洁的肌肤，没有任何图案，连灼痕都没有。 奇怪，真是被雷击？ 还是只被电场影响到？ 查理斯放下手。 一个没啥问题的病人，住在特护病房里。 “相当不错。”查理斯说完就走了，他还有很多病人等着。 除非是私人医院，给有钱有权的人准备的那种，大多数医院总是无日无夜地忙乱。 圣巴尼亚医院的日常，就是源源不断有病人送过来，源源不断地有病人发出惨叫，源源不断地有病人被推进停尸房。 病人如行尸走肉，连不少医生都感觉没啥活气。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没人喜欢待在医院里。 糟糕的环境，需要点美好的事物冲兑一下。 所以当一个黑发黑眼白皮肤，身段高挑，混血模样的美人走进来时，不少人都开始羡慕起要给她做检查的医生了。 目光，注视，打量，...... 布兰妮.迪迪里奥斯已经习惯这些眼神，她很容易无视这些没用的东西，只不过当她走进医院大厅时，有个病人家属也正好从走道里冲出来。 “啊！医生，快救救他，他喘不上气！” 随着这声大喊，一群医生护士冲过去，像是打战一样。 布兰妮背着包，手里拿着一个手持视频摄录机，看到这场景差点把机器丢上天花板。她畏缩地靠向问询处。 “女士，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问询处的护士看看她问道。 布兰妮捂着颇有规模的胸转过来：“天哪，这里好吓人！！” 护士看看她，又看看那摄录机，问道：“我说女士，这是医院，刚才...好吧，你有什么事？” “我是来问一下凌晨你们医院被ＵＦＯ袭击了的事。”布兰妮小声地问道。 “那是个球状闪电。”护士没好气地回答她，“我看过网上的报道，真没常识！” 布兰妮有些尴尬，她就是属于没有常识的那一种，但网络媒体需要有常识么？我们网络小编缺的不是常识，是想像力，是点击量！ “我想问一下，有没有人拍下那个什么球形闪电的照片，或者视频。”布兰妮经营着自己的小小媒体，它包括了推特号、脸书号、油图等一大堆跟资讯传播有关的账号。 这些账号经常会发布一些洛城当地的小新闻事件，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粉丝，布兰妮昨天雷暴时拍下了不少闪电的照片和视频，被点赞很多。 看到大家喜欢这部分内容，布兰妮就想着继续开发一下这个主题，说不定可以给自己圈一波粉丝。 “反正我没有。”护士不冷不热地看着她，“你可以去问别人。” “你知道谁有么？”布兰妮悄声问道，按在台面上的手底露出一点钞票的角，“十美元。” “我不知道谁有，但昨天有人受了雷击，现在活得好好的，这比球状闪电有价值。” 布兰妮眼睛一亮：“他在哪里？” “医院里。” 护士不说话了，她只是在纸上写了几个数字，但那纸片是盖着的。 “二十美元！”布兰妮轻声叫价。看到护士点头，她先把两根卷成细筒似地钞票滚进问询处。 那护士把纸条翻开，布兰妮看到上面是三个简单的数字，代表房间号。 607！ 布兰妮觉得自己有可能弄到一个大新闻，或许这对于三大那些新闻集团不算什么，但对自己这么个小小的个人媒体，是相当不错的新闻了，而且看医院这样子，好像并没有别的媒体来过。 她拿出手机，一边上网查着雷击人的事件，一边朝着电梯那边走去。 希望所有别的遇到雷击的人都已经死了，她默默地想着，这样眼前这一个没死的，就越显得有价值。 需要问哪些问题，布兰妮有腹稿，专访需要尽可能的详细地把对方的资料套出来，得到一些授权，这样在未来，如果还有新闻价值，就可以通过电话采访，甚至远距离脑波采访的方式进行。 希望这家伙能说出一些惊悚的内容，布兰妮按下电梯按钮。然后把摄录机放进背包里，里面有可能不让拍摄。 …... 第35章 众里寻它，顿悟 窗子开着，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飞进来一只苍蝇，萧雪担心这脏东西飞到萧恩伤口上，站起来想把它赶出窗外。 可是怎么赶也赶不出去，最后那苍蝇飞到了墙角停在那里。 萧世平挑挑眉：“好了，随它去吧！” “苍蝇身上有很多细菌的...”萧雪说了一半，看到萧恩举着手给她看，上面的伤口不见踪影。 “阿哥，你这...”萧雪坐在床头，拉着萧恩的手，昨天这里还是血肉模糊，现在已经完全愈合得像是没受过伤一样。 萧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所以说你不用担心我。” “可，怎么会好得这么快？” “那应该多长时间好？”萧世平闭上眼，“总有些事不好解释，你就当它是个奇迹好了。” 萧雪若有所思地嗯了一下，目光落在手心，悄悄拿自己的手和那只手对比，发现居然是那只手的皮肤更好。 连汗毛都没有，萧雪突然觉得有一股凉气从背后窜上来。 萧世平反手拍拍她，偏头看过来，黑亮的眸子像是在发着光：“放心，你哥不是怪物，明白了？” 萧雪抓着那略带温暖的手，摩挲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世平把她推开：“学习去！” “诶！”萧雪嘟着嘴站了起来，坐回沙发，重新投入到与试用版软件的较量当中。 可画着画着，屏幕上什么都不知道，脑子里好像全都是萧恩的样子，以前的，现在的，对比着。 难道真的是雷击改变了体质？ 如果不是担心身体，现在的萧恩至少皮肤让身为青春少女的萧雪也羡慕不已，太好了，洁白细腻有光泽，连汗毛都看不到。 汗毛都看不到... 萧雪想起了二次元动漫，那里头的角色，可...真人哪有长那样的，如果人没有汗毛，那还是人么？ 会不会是那什么Ｘ射线影响了？ 可是，那伤口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萧恩之前问她的理想和梦想，想到萧恩说起超级英雄，萧雪的心里突然闪过一种可能性。 雷击后的哥哥，变异了！？ 偷偷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正闭目养神的萧恩，萧雪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阿哥对自己还是那么好。 亲人的感觉还是没有变。 如果还是亲人，那变异不变异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之前自己嘴上说超级英雄没啥好，做好事又辛苦还不讨喜，但真如果是自己的哥哥成了超级英雄那种神奇的物种，萧雪肯定得先跳起来欢呼三声万岁！ 超级英雄啊！ 别随便做好事的超级英雄，才是最理想的哥哥！ “阿哥...”萧雪偷偷叫了声。 “嗯？”萧世平睁开眼。 “我觉得超级英雄还不错，就是别多管闲事就好。”萧雪认真地说道。 啊哈！萧世平微微一笑：“杀人行不行啊？” “啊？”萧雪愣住了，电影里的超级英雄有杀过人么？从来没拍出来啊！ “你慢慢再想想吧！”萧世平重新闭上眼睛，没再理会她，女人有时候真的好烦，他又不全是萧恩，他可是个要斩尽千念无拘无束的修真。 上午两人独处时有那么一刻，萧世平想让萧雪知道一个所谓的真相，那就是萧恩被雷打过开发出超能力了。 说“实话”比说谎好，不用成天对着一个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亲人遮遮掩掩，太烦人，再说那两个研究人员成天围着自己转，萧雪又不是傻子，总有一天能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之所以没说，是因为自己体伤还没完全恢复。 就算要说“实话”，也要等自己强大到让人不敢生出违逆之心才说比较好。 修真考虑这些问题，无非是以力破巧，以巧破力。至于以德服人？德也是大道之一，归根结底还是以力服人罢了。 从上午到中午，再到现在半下午，萧世平已经正式踏入了先天境，几乎已经要摸到了先天巅峰的崖角，只等晚上再吸收一点灵气，就可以一边杀混混一边进阶炼气期了。 对萧雪的心理，萧世平也看得清楚。 萧雪开始很担心他一直不吃东西，结果随着萧世平看起来越来越正常，甚至连手上的伤口都已经全部开始愈合了，萧雪才放心下来。 萧雪没有受过什么伤，她还以为这医院里用的药效果太好。 有人关心，当然是好的，这是对凡人来说的，修真只在意自己的心意是否坚定，念头是否通达。 萧恩感不感动，那影响不了萧世平这方面太多的情绪。 萧雪对他来说，就是“室友小弟”的妹妹。 如果从血源上来说，已经进阶先天完全换血变更体质之后的萧恩其实是与萧雪没什么血亲关系的。 但人不止是只有血缘上的联系，还有社会意义上的关联。萧恩和萧雪是亲兄妹，这点萧世平没必要去否认。 所以他最终还是一步步让萧雪看到他的变化，准备揭开一个所谓的“真相”了。 他的愈合速度，傻子都能看出不对劲。 …... 还是不要做超级英雄比较好吧......萧雪托着下巴闷闷地想了一会，幽幽叹道：“我看超级英雄故事里面总是英雄受伤，还有那些大坏蛋永远不会死。” 萧世平心念一动：“嗯？你说大坏蛋永远不会死？” 萧雪点头道：“就是啊！你看那些超级英雄里，总是有一个大坏蛋总是跟超级英雄做对，然后一天到晚打啊打，然后超级英雄总是受伤，然后没完没了又打啊打，其实真的很无聊！” 大坏蛋啊！ 天生对手...... 如果超级英雄是萧恩，那大坏蛋应该是谁啊？ 萧世平嘴角慢慢浮现出一丝微笑，然后几乎就要放声大笑出来，他知道找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那个道了！ “阿哥，你笑什么？”萧雪看着萧恩的表情貌似好开心，奇怪地问了一句。 “过来，我给你表演个小把戏！”萧世平开心地招手，让萧雪过来。 “什么小把戏？”萧雪乖乖走过来。 “看到那苍蝇了么？”萧世平目光示意。 “嗯，看到了，就在那边。”萧雪看着墙上方还在不停飞舞的小黑点，不就是刚才怎么赶都赶不走的那只么，不对，怎么又多了一只。 萧世平抬起手，比了一个开枪的手势：“啪！” 声音刚落，只见那小黑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砸在了墙面上，变成了一滩不知道如何形容的碎末。 萧雪半张着嘴，满面惊容。 萧世平眼睛看着她，手指枪像模像样地移动了一下，嘴里又啪了一声。 第二个小黑点也被重重击烂在墙上。 萧世平缩回手，在食指上吹了吹，好像那真有什么烟气似的。 萧雪已经完全呆掉了。 “正式宣告下，你哥哥萧恩，因为被雷击拥有了很神奇的能力，走上了超级英雄的道路。开不开心？” 萧世平挑着眉头问道。 他没说出口的却是，你的哥哥，超级英雄萧恩也同样拥有了一个可怕的对手，他是来自修真界的萧世平。 一个超级英雄的诞生，必然伴随着一个超级大反派的出现。 在任何一个故事里，这两者都是同时出现的，就像是阴和阳，光明与黑暗，正义与邪恶。 一个假模假样地保卫世人，一个实实在在地毁灭世界。 多么有意思，多么有挑战！ 这就是我萧世平的道！ …... 第36章 六脉神剑空气弹 萧雪愣愣地看了萧恩，接着突然拍起手欢呼起来：“好厉害，阿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从昨天直到现在，她才真正恢复到了平时欢快的模样。 一个真正强大的哥哥，是多少女孩的梦想！ 更何况强大到超级英雄的程度，已经是快突破想象的极限了。 隔空打苍蝇，貌似一般人的脑洞也装不下，萧雪脑洞因为平时写作的关系也有开发过，但，她一把抓起萧恩的手，掰着那几根手指看来看去。 这...是肉么？ 萧世平不会告诉她其实自己是用神识打的。 贴着识海可以碎芯片，三五米就算按着几何级数衰减打死个苍蝇也不是难事。 “怎么做到的？”萧雪拿起那食指在眼前仔细地看，怎么好像上面连指纹都快看不见了...... “阿哥，你刚才不会是用口水吐死那虫子的吧？”萧雪狐疑地问道，她觉得这种可能性存在，假装手指点点，其实嘴里含着什么暗器。 “当然不是，我说啪，你啪一声看看，能吐出什么口水！”萧恩瞥了她一眼。 萧雪站起身，走到墙边仔细地看着那两只已经看不出原样的残肢烂液，纯白的墙面上有这么两个玩意，真的很碍眼。 雪白的墙面，两颗黄豆大的黑点。 刺眼，扎心，能让处女座发狂，让洁癖症跳楼的画面。 萧雪保持着距离，忍着恶心看了一会，还好，她不是什么大富人家的孩子，贫民区从来不会缺少的就是各种虫子。 不过，好像真没有什么唾沫的印子。 可就算是用唾沫，那也很厉害了，吐口水都可以打中苍蝇，那这嘴炮的威力放到世界喷子排行榜上也可以稳住第一了吧！ 如果不是口水，吐个坚果，那应该也是高破防的重击术了，那裘老太太不就是最喜欢吐个桃核什么的。 萧雪转身，蹬蹬小步坐回床边，一脸亲昵靠着萧恩。 “做什么？” “那是怎么做的嘛！”萧雪拉起萧恩的胳膊开始晃，八岁前的撒娇大法十年后又重现在萧恩面前。 萧恩被摇得又是温暖又是好笑，赶紧抬起手：“哦，这个原理嘛，可以理解为空气弹，或者是六脉神剑都可以。” 萧恩随口说了几个从书里看来加上脑补的理由。 “六脉神剑是空气弹？阿哥，你当我没看过武侠小说啊！”萧雪轻轻哼了一声，坐回沙发，“那是真气好不好！” 萧恩一脸震惊：“你也看武侠小说？” “不看书怎么写作啊！就得多看别人的好书才能学着写嘛！”萧雪理所当然地说道。 “倒也是个道理，可你看武侠书，不会是准备写武侠吧？”萧恩说道。 “不是啊！我才不写武侠呢！谁让武侠小说里说得那么神，现实里练武术的却打不过别人呢！”萧雪幽幽叹了口气，“没劲！” “这事好解决啊，等过几天哥用武术打服那些人不就好了？” 萧雪愣愣抬起头：“哥，你说什么？” “好了，说太多没神秘感，你接着学习吧，我继续开发一下...那个，异能...” 萧雪盯着萧恩看了一会，只见他就闭着眼，没动作没声音，这算什么，开发超能力是这个样子的？ 不会下一秒就发出电火花吧？ “学你的习！”萧世平没好气，闭着眼说。 萧雪伸伸舌头，收起心思，重新开始练习她那半生不熟的视频编辑。 可心思才一收起又散了开来，刚才萧恩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用武术打服他们？ 打服谁？ 哥哥要去打架？那很危险啊！萧雪虽然觉得这个拿手指ＢＩＵ地一下打死苍蝇很神奇，但人又不是苍蝇，就算站在那里让扫上几百“枪”，估计也没事吧！ “阿哥，你...你要去打人啊？”萧雪弱弱地问道。 嗯？萧世平微睁开眼：“你害怕啊！？” “不要打架好不好？” “你是担心...”萧世平似笑非笑举起手指，“这个打不死人对吧？” “啊？”萧雪赶紧摇头，“我没担心，不是，我是说你不要打架，...也别杀人...好不好？” “当然不好了！”萧世平冷冷一笑，“你不杀人，别人要杀你，你让人杀？嗯？” 萧雪被这话一说，更加担心起来：“阿哥，谁要杀你？” “呵呵，”萧世平撇撇嘴，“你看这么多书，听过那句话么？” “什么话？” “总有刁民想害朕！”萧世平很淡定地从脑子里弄出一句很切合的话。 萧雪哭笑不得：“这...这...算什么嘛！” 可转念一想，貌似哥哥说得也有道理，这个世界，可从来都没那么友好。想到几年前遇害的双亲，情绪一下子又低落下来。 “放心吧，...”萧世平手指轻轻揉动，“只要你别被人欺负，我就可以少杀一点。” 萧雪又是感动又是担心，沉默了一阵，闷闷地说道：“其实我只是不想你受伤。” 看来这是对我没信心啊！萧世平有些许无奈，举着手比划了一下，刚才这个手势手法可以让自己专用。 至于萧恩嘛，他装成超级英雄，还是华人版的，也得有一套合适的形象设计，像西式超级英雄那种毫无美感的打斗实在是太不上镜了，…... 嗯！萧世平耳中突然听到叮的一声，是电梯停下的声音。 …... 略沉闷的滚轴摩擦声，电梯门开了，布兰妮装出神色淡定的样子地走出来，左右看了看。 这部分病房显得比较安静，加护的区域。 墙上的指示牌有标记，她整了整衣角，把刚才电梯里被挤皱的地方拉平，蹬着高跟鞋朝着607病房走去。 607病房里，萧世平耳朵轻轻抖动了一下，电梯走道有个陌生女人，她出电梯时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走，在那里停留了一下，可能是在看指示牌，然后她朝着这个方向走过来。 步伐轻盈有力，高跟鞋的声音很脆，不是护士，护士在这医院里走路不是这个心态，更不会穿高跟鞋，是访客。 整个楼层里，所有走过一次的人的声音记号都已经记在了萧世平的脑子里，每个人都有独特的行为印迹，听觉灵敏到一定程度，是可以超过视觉的作用的。 对修真来说，神识当然更好用，只是神识在灵力不足，境界不高时，还是省着用比较好。 先天状态下的人，五感早就已经达到了甚至超过了普通人数百上千倍的水平，而这些大量的信息，也不会被大脑所忽视，而是仔细地收集分析存储。 先天境，智商也很高！ …... 第37章 布兰妮？去弄条狗来 已经通过听力在脑中补出楼上楼下的格局图的萧世平，几乎只要愿意就可以想像得出自己附近三十米空间内的所有景物和动静。 先天境巅峰，他的听力已经敏感到蚁行如雷的程度。 有皮料和布片摩擦的声音，左右力道不一，单肩背着包，包里有个硬物。 呼吸顿挫，略紧张，心跳亦如此。 有护士背身而过，微顿，继续向前走，她左右看，颈椎有声，长期案前工作症状，...... 萧世平脑子里勾画出一个年轻女人背着包向这里走来的样子。 可供分析出来的结论很多，但最主要的是，这个女人并无威胁。 速度减缓，目标很可能是自己这病房。 萧世平不喜欢有什么陌生的访客，嫌烦。 他看看那边正认真做图的萧雪，小脸轻轻绷着，似乎在考虑着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一个年轻女人，会不会是来找萧雪的？ 萧世平偏过头，望向门边，他听到有脚步声到了近处，节奏变慢，她在看房号，仰首，左右看，包滑落，提上，靠近。 下一秒，一张年轻女人的脸出现在门的玻璃格后。 黑色卷发，黑眼睛，白皮肤，不知道哪里的混血，年轻，不超过二十岁。 萧世平可以肯定这不是萧恩认识的人。 一个陌生的女人。 …… 布兰妮带着自信和从容走到607房门前，往里面看了一眼，里头有两个人，一个人好像正朝着门看。 她没有半点犹豫，轻轻敲了两下门就推进去了。 “你们好！...”布兰妮冲着里面的人打了声招呼，看向萧雪时眼睛突然瞪大，“思诺萧？” “布兰妮？”萧雪抬头看到布兰妮时也惊讶地叫了起来。 “你们认识？”萧世平目光自布兰妮身上扫过，随口问道。 萧雪站起来：“这是...我的同学，布兰妮，这是我的哥哥萧恩。” “世界好小！”布兰妮打量着萧恩，“被雷击的那人就是你？” 这是来干嘛的？ 搞新闻的？ 萧世平没有理会她，看向萧雪：“她跟你的关系怎么样？如果不好直接赶出去，她应该是没经过允许就上来的。” 布兰妮的嘴张成了Ｏ型，如此不客气地话她还是第一次听男生说。 萧雪赶紧摇头：“还可以，不算差。” 布兰妮赶紧上前和萧雪拥抱了一下，对着萧恩笑笑：“这样可以了吧？” 萧世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布兰妮再厚的脸皮都挡不住上涌的热血，她的脸刷滴通红。 “阿哥~”萧雪来解围了，布兰妮在班上虽然和她关系一般，但也没有对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人家有自己的圈子。 只是现在找上门来，那同学关系，必须给个面子啊！ 萧世平语气缓和些许：“你想做什么？” 布兰妮轻声咳了一下：“可以坐下说么？” “来，坐吧！”萧雪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咖啡玛奇朵谢谢！”布兰妮很不走心地说道。 萧雪一脸尴尬，看向自己的哥，知道他可能又要发飙了。 “哦..水就可以。”布兰妮也不完全是傻，也就是刚才被这气氛弄得脑子有点短路，加上平时习惯了那个饮料，就顺口说了出来。 萧雪笑了笑，从冰箱里拿了瓶水给她，这里的水都记在了房费里。 布兰妮看了看，还冒着水汽：“谢谢！” …... 米德利街金威夜总会办公室，猩红色的地毯，空气中混杂着酒气香烟和各种难闻的味道。 哈桑打着哈欠走进来，看着阿姆拉斯已经坐在桌子后面，身上还有个妞。 “老大，早上好！”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阿姆拉斯把身上的妞推开，“出去！” 哈桑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回来！”阿姆拉斯哭笑不得，他很怀疑手下这些人的智商加起来有没有自己高，“你回来，她出去。” 哈桑扭着问号脸看看那妞，耸耸肩，找个沙发坐下：“老大，什么事？” “说说你昨天的情况。”阿姆拉斯丢给他一根草卷。 “我记得跟你说过了。”哈桑点起那手工卷烟，美美地抽了一口。 “我忘记了！”阿姆拉斯不以为然地回答，“再说一次。” “哦，好吧！”哈桑一边回忆一边把昨天的事再说了一遍，这次更加夸张，简直就是美版零零柒黑皮伊森怒闯神秘医院寻找大魔头的剧本。 阿姆拉斯越听越蛋疼，早知道不给这家伙抽，脑子里都装着什么。 “你是说那家伙是个华裔？” “嗯，我听到了一些话。看那样子，你说他能干掉玛法德？” “有枪就做得到，当然也不一定，可能是别人，但这个人是关键，我得知道是他自己干的，还是他背后的人。”阿姆拉斯想起当时在手机中听到的那句话，好像是个威胁，应该是个威胁吧？没错！ 哈桑半张嘴：“背后的人？你是指华...帮？那这事...” “最好不是。”阿姆拉斯沉默了一阵，他也是打下来的地盘，又和另两个帮派达成了一致对外的协议，这家夜总会也是三家共同分享利润，但主要的管理者是他。 不排除有人想拿下他上位。 阿姆拉斯从来没有见过有华裔对自己这些人反抗过，他不太相信一个华裔能那么迅速地结束掉玛法德的生命。 但当时自己的感觉，像是玛法德真的就死了一样。 当时我听到枪声了么？ 还是被雷声给遮去了？ 阿姆拉斯陷入沉思。 哈桑等了一会，有些无聊：“老大，还有事么？” “很好，做得不错，去开心一下吧！拿一千块筹码。”阿姆拉斯挥挥手，让哈桑出去了。 他站在那里想了想，玛法德估计是凶多吉少，但更担心的是有人要对自己金威帮动手。这件事看起来已经越来越奇怪了，玛法德倒是个小喽啰，但他也知道不少自己的秘密，比如说自己这夜总会的内情，还有偷卖人体材料什么的。 阿姆拉斯决定晚上再去医院一次，他已经知道了那小子在医院里，那就跟在自己手心里一样逃不掉。 昨天没找到玛法德，有可能是天黑的缘故，现在白天又没有下雨。阿姆拉斯站起来吼道：“丹斯！” “老大，丹斯还没被放出来。”一个小弟说道。 “哦，叫几个人，去杜安街一路搜过去，特别是昨天那个小子倒在路上的那个位置附近。” “搜什么？” “搜玛法德的东西。” “老大，路上只要有好东西早就被人捡跑了！”小弟提醒道。 阿姆拉斯被呛了一下，怒道：“我说，去找！看看那家伙死到哪去了！” “可是，我们可以报警啊，对了，我们从不报警。” “去找条狗来！”阿姆拉斯突然想到个事，“再问一下有没有玛法德的东西，去他家找一找。” “老大，你是想用狗去找玛法德？” “对，所以不要给我弄来什么吉娃娃贵宾知道么？” “明白！” …... 第38章 洛城河畔雷击树 爱德华街马诺利奥批萨店，用餐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叫外卖的电话也连续接了好几个。 希妮身姿曼妙，穿花似地在桌间走动着，送餐点，拿钱收小费，应付着客人的调笑，媚眼抛得如同昨天的暴雨。 马诺利奥眯着眼看着那充满活力的身影，这女人给自己的店增加了不少人气，他轻轻舔了下发干的嘴唇，想着怎么把她弄上手。 手机又响了一下，马诺利奥看了一眼，这个特别业务专用手机每天的订单也不少，但利润更高，因为不用为此缴税。 送餐员都已经出发了。 “那中国佬今天还没来么？”马诺利奥问道。 “哦，昨天我接到电话，好像是他家人打来的，问他怎么还没回去。”一个员工回答道。 “你给他打个电话，他不能把车子骑回家，那是我的财产！” “好的老板。”那员工去打电话了，没过一会抬起头，“关机了。” 马诺利奥点点头，他才不在意萧恩是不是不来上班。反正还有五百美元的押金在他这里，如果这家伙一去不回，马诺利奥才高兴，送餐员工作简单，萧恩这样的人一招一大把。 只不过现在处于一个非常微妙的时机，他的那个特别业务需要有一个合适的替罪羊，萧恩是他选中的对象。 往外卖里夹特别的东西不是现在才发明出来的，但被网络化之后，生意突然变得特别好，暗网上下单，城市中的某个节点会送货，效率高，付款有保障。 收益越来越高，这让马诺利奥愉快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一丝风险。 有传言说互联网对传统经济打击很大，放在哪个领域都一样，旧的零售商们如果感觉自己药丸，那么一定会暗地里使坏。 因为这是在破坏曾经的势力格局，当老势力发现自己的收益下降很多之后，他们会怎么办？ 总结反醒，积极加入这场新经济大潮？ 不！ 马诺利奥知道地下社会自有规则，那就是比烂。 我不怕自己烂，只要你比我更烂就好。 这方面马诺利奥不担心，他只是个零售商，上面还有好几层的关系，牵扯很多。 还有一个担心，就是官面上的，加调局也不全是吃干饭的人，他们哪天就会知道有这样一个销售网络存在洛城。 马诺利奥已经听说条子们在留意送餐员了，那么一旦出了问题，自己可能成为调查对象，这种时候，就要有一个人承受这种调查。 他了解过萧恩，一个华人新移民，除了一个妹妹，没有别的亲人，在这里没关系网，也没钱，这样的人简直太合适不过了。 马诺利奥知道条子们都是什么德性，也知道那些指定律师是如何办事的，前者急不可待地把人抓进去，后者急不可待地劝嫌疑人认罪，无论他有没有罪。 马诺利奥沉思了一会，拿了个牌子递给一个员工：“去外面挂起来。” 那是块招工的牌子，招的是送餐员。 …... 米德利街，金威夜总会。 阿姆拉斯嘴里叼着烟，一边把玩着把金色的左轮手枪，一边在办公室里等着小弟们过来。 他们找狗去了。 还有人去玛法德家里弄他的东西。 因为阿姆拉斯需要一条可以找到玛法德的狗，一条能追踪痕迹的狗，还需要带有玛法德气味的物品。 找狗并不难，过了一会儿，一条杜宾被带到了阿姆拉斯面前，黑色皮毛，健壮的肌肉，吐着鲜红的舌头，一张嘴全是锋利的牙。 这样的狗和我们很搭！ “是小提姆的狗，名字叫泰格。”牵着狗的小弟说道。 阿姆拉斯挺满意：“玛法德的东西呢？” “还在路上。” “走，先上车！”阿姆拉斯决定今天就把这件事弄个清楚，如果没有像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多麻烦，那就把那个华裔处理掉，一个受伤的病人，随便就很容易被弄死。 杜安街靠近洛河边上的路旁，几辆黑色的越野车开过来停下。 车门打开，阿姆拉斯跳下来，神色警戒地看着四周，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风有点大，但没有下雨，昨天的暴雨让地上全是积水。 接着下来三个人和一条狗，另外几部车的人也接连下来。 “昨天好像就是这！”哈桑说道，他要往树林里走。 汪！ 那条黑色的杜宾叫了一声，看到树林子，有点迫不急待地要冲进去。 “真是条好狗！”哈桑夸了一句，“为什么看到它给我好熟悉的感觉？” “因为你每天都会照镜子！”几个人哈哈嘿嘿地笑了起来。 “你们别进去。把玛法德的东西给狗闻一下。”阿姆拉斯叫道。一个小弟拿着一个袋子：“这是从他房间里找到的内裤和袜子！” “离我远一点，我都可以闻到味了！”阿姆拉斯怒道。 等小弟把袋子拿远，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重重吸了一口，吐出浓厚的烟雾。 拉狗那人努力控制着杜宾，另一个人把袋子打开给狗闻。只见杜宾立刻狂燥起来，用力想要脱离掌控。 拿袋子的小弟赶紧把袋子丢在一边，笑道：“连狗都受不了。” “好了，牵着狗在里面转一下。”阿姆拉斯发话了。 于是一个小弟牵着狗，开始在树林里慢慢地转悠，这时那只黑色杜宾很兴奋地跑来跑去，一会在地上闻一闻，一会在树根撒一泡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开始的严肃气氛变得有些荒诞起来。 “认真点！”哈桑对着杜宾说道。 那狗看看他，低下头一路小跑，然后找了个地方转了几下，本以为是有所发现，结果下一刻就看到它弓起身子，小尾巴竖起，菊花中慢慢挤出一团屎来。 “哦雪特！太臭了！我受不了了！” “死狗，居然拉屎了！” 站在阿姆拉斯边上的那个小弟终于忍不住开口：“老大，你觉得这狗像是在找玛法德么？我怎么觉得这就是普通的遛狗呢？” 阿姆拉斯脸皮抽动了一下，把烟头丢在地上，大步向着树林里走去：“你们散开找。我就不相信，我还不如狗！” …... “老大，你来看这个！” 远处有声音传来，阿姆拉斯向着那声音跑去。 “这棵树被雷打断了，看上面，是烧过的痕迹！”一个小弟指着树说。 “没错，这就是被雷击过的。”两三个人表示同意。 “那小子是在这里被雷击的？”阿姆拉斯扭头叫道，“把那死狗拉过来！” 一个小弟蹲在地上仔细地拨弄着草叶和树枝。 另一个人嘲笑地看着他：“你以为你是联邦探员么？” “闭嘴，我看过他们这样办事！” “狗呢！” “狗来了！” 杜宾过来后，在地上闻闻嗅嗅，然后在树根处很痛快地又尿了一泡。 “老大，我怎么觉得我们带这狗来占地盘呢？” 阿姆拉斯看着地面：“脚印！我感觉得到。” “老大，你能通神？” “我也看得到！那不是，下过雨，那不就是脚印？” …... 第39章 把那个亚裔抓来 阿姆拉斯手一举，慢慢地走过去。 在这棵被雷击过的树下，有不少枯枝败叶，也有被新鲜打断打落的枝叶，水淋淋地泛着光。 小树林里的树的种类很多，这些人一棵也不认识。 他们现在只看着地面，因为这些树还没有大到可以把人藏在上面。 而就在那棵被雷击过的树下面，有一些草被压过的痕迹，很明显。 看不出人形，但面积不像是一个人的。 在雨后，很多现场的痕迹都会被破坏掉，但如果心里知道这儿可能发生了什么事，那么顺着线摸出几种接近真相的可能是有的。 在阿姆拉斯的脑子里，昨天这儿至少是两个人。 一个是那个晕倒，后来又醒过来的亚裔，非常可能就是现在在医院里的那个人。另一个人是玛法德。 或许还有第三个，第四个...... 但也可能只有两个。 那意外发生的很突然，这让阿姆拉斯感觉有些奇怪，如果是肉搏，他不觉得玛法德会输给那个黄种人，他肯定带着刀子的。 就算是对方会功夫，也不可能一下就打倒玛法德这样的壮汉。 偷袭的可能性很大。 也许有第三个人...... 那条杜宾在这树下转了几个圈，又开始撒尿，它好像要把尿散布到整个树林，雨后，之前很多动物留下的气味都淡了，这是它的本能。 已经完全不管那条狗了，站在树下，阿姆拉斯指着地面上那片压痕：“我可以看到这里有人倒过的压痕！看看吧！这就是眼力！” 边上的小弟们也纷纷点头。 “那么玛法德去哪了呢？”有人问道，“他不可能凭空消失。这里也没有血啊！” 没有血，没有一点血。 阿姆拉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不正常。就算是下雨，在这样的树林里也不可能把血冲得干干净净。 他知道人血喷出来是什么样子，枪和刀，棍，那击打出的体液是不一样的飞行路径，但无论哪种，都得落地。 地上没有，阿姆拉斯翻了几片叶子，拿起来闻了闻，也就是树叶的气味。 他站起来：“脚印，会给我们指出方向，这就像是我们祖先在草原上追踪猎物一样，看着脚印指向哪，我们就朝那里去！因为它们不会飞！” 说这句话时，阿姆拉斯本来是想装逼，但他走了几步脸色就开始真正严肃起来，一直走到了洛河边上。 确实是有脚印，河岸边的草是越来越少的，走过的地方，草被踩进泥里。 到了河岸，这里草皮已经消失，泥上两个脚印简直连瞎子都看得到。 低级混混的生存优势就是皮实耐草，他们通过无数次做恶被抓被放的经验成长，反正现在监狱这玩意也都是私营的，其实还真没那么可怕，只要找到组织，在哪都可以过得下去，就是有点费钱，也不像外头那么舒心。 所以，如果能不被逮到，还是别被逮到的好。 但现在是网络时代，科技也越来越发达，到处有监控，还有那种光凭着一点ＤＮＡ就可以定罪的ＰＣＲ技术，混混们也得与时俱进了。 得益于资讯的发达，高级混混们为了生存长久，也会看一些探案节目，阿姆拉斯更是善于学习。 这几年他订阅了不少关于刑侦方面的杂志，他还看探索频道，看法医题材的电视剧，懂得最简单的现场痕迹追踪和收集的方法。 阿姆拉斯蹲了下来，仔细看着这两个凹坑，确实是脚印，被大雨打过之后的脚印就是这样的。 脚印很大，被雨冲得稀烂，但确实是人的脚印。 阿姆拉斯的水平不足以分辨出站在这里的人的身高和体重，他站在边上，然后后退一步，看看自己留下的足迹。 “怎么样老大？你看出什么了？” “一个人，一个人站在这里。”阿姆拉斯回想着玛法德的样子，那是个身高六英尺，体重一百八十磅的棒小伙。 玛法德站在这里被闷棍打进河里？ 那为什么没有第二双脚印？ 他自己的体重是二百磅，身高是六英尺五吋。 自己的足迹比那更浅，也许玛法德是被扛到这里的，然后被丢进河里。 阿姆拉斯回忆着昨天的情景，开始是玛法德打电话说找到一个黄皮猪，问匹配的事，说地址，再接着突然说那人醒过来了，然后突然之间形势逆转。 阿姆拉斯舔舔嘴，这个关键点他没弄明白，前面树下没发现血迹，也没发现明显打斗的痕迹，也许玛法德是被偷袭的，再结实的脑袋也经不起一记闷棍。 做什么事都要专注，至少应该拿刀子抵着对方吧！ 也许是因为一手要打电话，大意了！ 玛法德无助地倒下，自己在电话那头怒吼，对方让自己闭嘴，然后又说了一句威胁的话，挂断了手机。 手机应该还在那人手里。 阿姆拉斯心里有一丝淡淡的自豪感，发现了真相。 一个小弟拿着袋子，一个小弟牵着狗，后面一群黑大汉，一起看着浊浪滔滔的洛河水，昨天的暴雨带来水位上涨，水中还有各种杂物，枯枝，一路向着大海而去。 “恐怕玛法德已经到大海里了！”阿姆拉斯感慨地说道。 “那我们现在要去找么？”有人问道。 阿姆拉斯横了他一眼：“怎么找？找到又怎么样？” 一群人耸耸肩，有些茫然，但说的也是，这玩意有什么好找的，肯定是死了，找到反而不好处理，就交给大海吧！ “要不要通知他的家人？”有人问道。 “不用。”阿姆拉斯摇摇头。 “可我刚才去取他东西的时候，他母亲还问我他在哪。” “你怎么说的？”阿姆拉斯随口问道。 “我说我们正在找。”那人接着说道。 阿姆拉斯点点头：“那她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那我们现在....” “兄弟们，我们有事做了！我们不能让我们的兄弟受到伤害不得到惩罚！”阿姆拉斯低声道。 哈桑有些僵直地看看阿姆拉斯：“真是那小子干的？我们去干掉他吧！” 阿姆拉斯点点头：“大概是了，肯定与他有关，现在我们先回去！哈桑，你和小拉斯去接一下丹斯，按着规矩，他差不多可以出来了。” 哈桑点点头。 一群人走出树林，凶相毕露地看着四周的路人。所有经过这里的人都纷纷低头而过。 阿姆拉斯满意地笑了笑，要的就是这个ＦＥＥＬ。 哈桑和小拉斯上了另一部车，他们要去丹斯被扣留的警所。拉开车门，上车，甩下两道白烟，轰然而去。 通常没有问题扣留时间是不能超过二十四小时，丹斯其实是今天凌晨被弄进去的，到现在才过半天。 但据阿姆拉斯判断，最多也就是问个话。 因为丹斯没带家伙，也应该不会傻到去打条子，早上的时候已经有人传过话来了，他就是在医院疑似闹事。 金威帮的律师已经过去告诉他应该怎么说话，就说是对联邦的医保制度不满，所以最多就是提审一下，除非丹斯傻到在里面还打人伤人，不然现在就应该出来喝下午茶。 “把那傻狗还掉，告诉小提姆，花点钱送它去培训一下，像个十足的废物！”阿姆拉斯吼道。 “那这个......”一个小弟提着袋子问道，那里面是玛法德的衣物。 “丢了吧！你难道还想着帮他洗么？”阿姆拉斯没好气地说道。 啪！袋子被随手掼在树林里，没人在意那个。 “走吧！” 哈桑的车子远去，阿姆拉斯带着一群小弟上车。 呯呯呯关车门的声音连续响起，其他的混混也纷纷上车。 “我们现在去医院？”开车的小弟问道。 阿姆拉斯摇摇头，白天这事不能做，那样的影响太坏。 “晚上，你们去两个人，把那家伙绑出来，我要让他尝尝我的厉害！做得干净点。” “哈桑说跟他在一起有个女的，也是个亚裔，要不要一起？” “当然要！女的可以弄来爽爽再处理掉！”阿姆拉斯咧开嘴狞笑。 玛法德死了，一个普通的小弟而已，死人不会说话，这样他就不会对金威帮造成更多伤害，但做这件事的人，需要付出代价。 “嘿嘿，听说她们很嫩！” “嘿嘿，看，我有大鸟！” 小弟们也露出相似的表情，欢声笑语，一种快要吃上大餐的期待感填满车子，但现在比较重要的是，回去吃午餐，补个觉，好羡慕那些天天可以晒鸟的家伙。 有人打开车里的音乐，劲爆的声音传了出来。 药药，切个闹！ 闹闹，吃个药！ …... 第40章 暗网，有外卖 圣巴尼亚医院607病房。 布兰妮把水拿在手里，看看放在前面桌几上的笔记本，装出好奇的样子问道：“你在弄这个？” 萧雪点点头：“提早学一下。” “我也会一点，不过玩不好，对了，你知道那雷恩是这方面的高手么？不知道？哦，你平时和他也不来往的。有空我介绍他给你。” 布兰妮笑着说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打破刚才有些尴尬的气氛，作为一个记者，除非你就想着纯粹当一个网编在电脑前造新闻，要不然你至少得懂得和被采访人交朋友。 “别介绍任何人给她！”萧世平冷冰冰地开口了。 呃？布兰妮被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思路，刚才想说什么来着？算了，已经搞砸了。 她俯身在萧雪耳边：“你哥是个妹控？” 萧世平又露出不悦的神情，他还无法很好地协调哪些信息需要处理，哪些信息不需要。听觉系统、嗅觉系统是超出视觉和触觉透出病房外的。 整个医院，仿佛已经被到处震动且杂乱无章的声波掩没，有的护士在给病人打针，有的护士讨论着八卦新闻，医生们有的和护士调笑，有的和病人说话，有的在处理伤口。 哀号、悲泣、呻吟、痛哭、争吵、安慰、遗言，正合着那句话：幸福是一样的，不幸却有一百万种，小小医院，已经是人间百态了。 整个圣巴尼亚医院的气息让他几次都要情绪暴发，所有人的体味，在他闻起来，都是浓重的。 无论是生了病的，还是没生病的，呼吸的废气，体味，还有各种排泄物，源源不断通过空气扩散开来。 刚才布兰妮开门之后，至少有一百种莫名怪味随着流动的空气进入这个房间，布兰妮身上的香水味也挡不住那股子味道。 不是萧世平需要呼吸，而是只要感知，就会自动开始分辨，按着心中的好恶划分类别，当然没一种是喜欢的。 这比声音更让他难以忍受。 布兰妮自豪的美貌在萧世平看来不值一提，再细腻的肌肤放大十倍之后也就是猪皮牛皮的感觉，如果放大五十倍，你会觉得看到了地砖。 还是长着草的地砖。 放大一百倍时，小翘鼻下的两个孔洞就像是正常人眼中的下水管道口，你还可以看到有些热气在冒出来，有些带着尘灰的气流被吸进去。 洁白的牙齿也没那么好看了，上面有纹路，有没有除尽的细微食物残渣，那是正常人眼所不能发现的。 距离产生美，感知强大到这个程度，看到的全是丑恶而令人反感的事物。 这么个家伙，居然说什么妹控...我是妹控么？ 我是修真！ “喂！我说......” 布兰妮愕然回首，脸上的表情写着：“是叫我？” …... 爱德华街马诺利奥批萨店斜对面的一辆黑色福特车里，联调局洛城分舵扫毒组的米勒和佩妮正在看着手机。 一周前，有线索说可能存在一个新型的贩卖违禁品的网络，这所谓的违禁品，包括了各种东西，药物就是其中一种。 米勒和佩妮就是来找线索的，据某个线人的情报，这件事与外卖有关。 外卖？ 所有人都会想到自己平时订餐。 那还真是个很特别的办法。 “这个应用看起来很正常。”佩妮拿着手机轻轻点着，“这上面是洛城一些提供外卖服务的店铺，用户在上面选择自己要的东西，下单付款。然后会有人送上门。” “技术组说可以实现不同用户看到不同的东西，或许我们得找到那种用户。”米勒扭扭脖子，看向对面那家批萨店，刚才有人拿出个牌子挂在门上，他努力眯起眼，但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或许是优惠活动什么的。 “这家店在上面么？”他问道。 “在，我在浏览它们提供的食物，嗯，看起来挺正常......你觉得...如果那些药物是从这里头送出来的，那里面应该找得到一些吧？”佩妮头也不抬地问道。 这种可能当然存在，不过调查办案是要讲究程序正确的。不知道多少证据因为取得的方法不合程序，被律师申请无效。 米勒目光停留在那些送餐员身上，他不觉得这些人会是关注重点，探员在办案时往往都会代入到犯罪者的角色，去考虑种种心理活动，谁都想躲过法律的制裁，那么到最后，全都往着完美的方案上靠。 “也可能是中途加进去的，这个就和送餐员有关了。”米勒说道。 “需要排除店本身就是一个分销点的嫌疑。”佩妮眉头深锁，这案子感觉水很深，因为涉及到了不少公司，还可能有黑客参与。 对埋在地下的整条树根，扯断某枝根须是毫无意义的。别的根须会迅速补足这个位置，并更大壮大。 “也许我们需要一条狗。”米勒解开安全带，“我去店里看看，你要什么？我请客。” “随便吧。”佩妮头也不抬地说道，目光专注地看着手机，上面是一排排食物的照片，大多是批萨，还有一些洋葱圈之类的玩意，也提供可乐和咖啡，“咖啡来一杯。” “好的。”米勒推开车门下车，警觉地看看四周，走过马路。 这家店不错，送餐员来来往往，挺忙的样子。按说生意如果好，为什么要参与那些肮脏的事里去呢？ 也许跟这家店并没什么关系。 米勒站在门前，看着那块牌子，上面写着招工信息，招送餐员。 门缝里透出浓浓的批萨香气。米勒深深地吸了一口，感觉真的饿了。 车里，佩妮朝他看了一眼，又埋首解读那个看起来正常得不行的应用。 这不是一般传统的案子，光靠一般的思路是很难解决了，组里协调关系请来了一帮子宅男讨论了这个犯罪路线的实施可能性。 技术部的一个家伙说，如果他要弄这个，就会在服务器层面做特别的架构，安排一个特别的用户组，那么这个用户在登录时，就会出现一些特别的商品。 这个特别的商品，往往也看起来正常，只有老买家才知道那其中的奥妙，你买的东西肯定是货不对板的，不过，那正是你需要的玩意。 比如说，商品名字叫白巧克力豆，你猜送到你那的会是什么？ 比如说，跳跳糖，又会是什么？你猜？是吃了会在嘴里跳舞的，还是让你全身都抖起来的那种？ 还比如说，超爽咖啡豆，来自南美，它可能真是咖啡豆，品牌叫超爽，但也可能完全不是。 还有，香料，调料包，你可以把它定成任何名字，就像是为了吸引眼珠子那种名字，但真正知道的人，他知道自己定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种方案，还有一种。 那就是所有的东西都摆出来，但不同的客户下单，收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同样一份芝士蛋糕，你下单之后，送来的就是一份芝士蛋糕，但有些人收到的，就不是，这同样很隐蔽。 违禁品，从来都是只做熟客生意。 而这些熟客，因为本身是离不开这些东西的，如果他们与警方合作，意味着他们自己也受“损失”。 在食物中找到这些违禁品，也很难给真正的主犯定罪，真的很难，你可能只会找到送餐员的指纹，律师有一万个办法对付检方提出的证据。 老的暗网，那是一个网站，但现在的，云计算，大数据，无线化，ＯＴＯ，手机应用，加快的是隐蔽性，增加的是业务量。 所有的一切，扁平化了！ 技术的进步，绝对不是只有光明的一面，黑暗中的那些人不缺少智商和动力，甚至更多！ 听了这个家伙目发精光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说着，当时在场的人都呆掉了。 不与时俱进，就会被潮流所淘汰！ 暗网是早就存在的，那不是一个网站，而是一类网站，意思是你很难找到它。但现在，居然已经升级到了手机应用，甚至还可能植入到各种应用中成为某个模块。 它们就像是隐藏在城市里的某一个小店，只有熟客才会上门，他们也只做熟客的生意，新人要被审核验证。 那可不是手机验证码这样的玩意。 往往都是从旧的体系中被带上网的老关系，没有什么真正的新人可以通过审核。加调局有几个外部办事地址，佩妮在那里订了几次餐，结果送来的全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食物...味道还不错！ 感觉到有辆车离自己很近，她再次抬眼，是一辆福特越野车，里面坐着两个混混模样的黑人。 车子开过，批萨店门口已经不见了米勒的身影，大概已经进去了。 组里有人查看过被扫回来的疑犯的手机，把上面的应用名字全都记下来，特别是跟外卖有关的。 结果发现，好多应用里都植入了购买模块，连个功能简单的游戏里都能下单订外卖，号称“玩游戏也不要忘记按时吃饭”，满满的正能量。 现在佩妮的手机里就下了这些应用，准备一个个玩过去，看看里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 第41章 试探，萧恩去哪了 这些年游戏产业很发达，因为太多人喜欢玩游戏消磨时间，寻找同好。智能手机普及之后，又有更多手机游戏被开发出来，数量多到以百万计。 作为探员，佩妮是不玩游戏的，因为游戏让大脑在一个简单的回路里转，有成瘾性，也会降低智商。 她笨拙地玩了几个，然后就没然后了。 她不是宅女，这也不是她的菜。 游戏倒是还可以，但也没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外卖应用就大同小异，都是选店点餐，上门付费或是直接网上付钱。 佩妮感觉自己有点没头绪，放下手机张望了一下，那家店门口依然人来人往，时不时有送餐员骑着车回来，也有人拿着送餐包骑车飞奔而去。 真是再正常不过的场景，如果这样的店成为地下网络的一部分，那还真是可怕，...... 但最可怕的是，想出这种方法的人。 有些罪恶从来不曾消失，因为有市场。 但还有一种恶，表面上却是完全合法的，但它却可以把原来的恶放大数十倍，使得可控的局面一下就变得无法收拾。 佩妮皱着眉头看着窗外的行人匆匆而过，地上开始能看到水汽在蒸腾。 太平洋上的风暴说是已经成形，很快就会影响到南加州。 全都是坏消息！ 那门被推开了，佩妮看到米勒提着两杯饮料拿着一个盒子出来，先是向着后面走到街角，再过马路，再到车边。 他从窗子把东西递进来：“咖啡是你的。”又递进来一个盒子，里面散发着浓浓的奶酪和洋葱香气。她把批萨盒子放在前面中控台上。 从另一边上车，米勒关上门：“猜我看到什么，门上写着动物不准入内。” “呃...”佩妮看看他，咖啡到嘴边又放了下来，“那就是行不通了。” “唔...”米勒点点头，有时候探员办案也会用一些比较巧妙的办法，比如说在不能确定这店有没有问题的时候，进去试探一下。 当然不是说试探觉得有问题会马上逮人，那是行不通的，只是这样可以确定这家店有重大嫌疑，以后侦查的工作范围就可以缩小一些。 否则，这么多家店，哪有那么多警力去一家家查，也许哪一家都没问题，也许全都有问题。 就好比那个技术员说的，这是完全新的模式，没人能想得到，只有在链条上的人知道自己的上下环节都在哪个位置上。 “如果要搜索证，比较难申请。”佩妮打开盒子，拿了一片批萨，打量了一下，“没有足够的证据。” 咬了一口，还挺香。 “我觉得这样的批萨里头塞东西不是很容易。”佩妮一边嚼着面团，一边研究着这大饼。 “也不难吧！”米勒也伸手拿了片批萨，芝士拉成丝，上面有青椒和洋葱，还有虾肉和火腿，他打量了一会，“你看，这边上比较厚，塞进一个小塑料包再用热芝士封口，谁看得出来！当然我不觉得他们会把这玩意塞进去再烘烤。” 佩妮也点点头，如果是塞进饼胚里再进烤炉加工，那么里面的东西会坏掉。 “店老板，厨师，送餐员，这三种人是最可疑的！” 他摇摇头咬了一口，含糊说道：“或许找人当个送餐员试一下？” “恐怕找不到合适的。” 米勒看看自己：“确实不像。” “也是个办法，回头看局里有没有合适的人。”佩妮说道。 米勒想了一下：“你觉得这样一家店需要多少个送餐员？” “我不知道，这得看生意好不好吧？这家店生意挺好的。” “可能是因为女招待长得漂亮，对了，我看到员工表，”米勒回忆着那块挂在收银台后面的牌子，“一共是十个人，有六个应该是送餐员，老板自己的名字不在上面。” “然后呢？” “有一个送餐员今天没上班，有标记，名字叫萧恩。” “可能是请假了。”佩妮看看他，“你觉得这个人有问题么？” 米勒沉吟道：“联系到他们又在招送餐员，我觉得这中间有点问题。或许是人不够，或许是这个萧恩离职或是准备离职。” “需要我去问一下么？”佩妮吃着批萨问道。 “你怎么想的？” “装成是萧恩的朋友？”佩妮随口说道。 “你知道他长什么样么？” “我是女人。”佩妮迅速吃完批萨，喝掉咖啡，拿纸巾把手擦干净，“看我的吧！” “别惊动他们。” “放心！”佩妮推开车门，等到有几个行人经过车子时，她迅速出去，关上车门，就像是跟那几个人一起走的一样。 她先往后走了一段路，然后过马路，回转到马诺利奥批萨店，推门进去。 这是一家生意挺不错的店。 很热闹，挂在用餐区中间有电视在放体育节目，一个长得将就的女招待正跟客人说话。 佩妮找了个角落空位坐下，等着人来招呼，那个女招待过来了。 “你好，要点什么？”希妮把一份菜单放在佩妮面前，“要不要试一下这个地中海批萨？” 佩妮进门前就已经想好了措词，她看了一眼女招待的胸卡：“你好，我吃过你们的批萨，当时是一个叫萧恩的小伙子送来的，我觉得味道不错，正好今天在附近，就过来试一下别的品种。对了，萧恩不在？” “他今天没来。”希妮耸耸肩，“那你要点什么今天？” “我看看，这上面好像都不错，他今天不上班么？” “不知道，也许是不想来了吧！”希妮随意说道，对女客人，她的耐心就少一点，因为她的容貌不会增加给的小费。 “为什么不想来？”佩妮一脸好奇地问，她发现这个女人可能是一个突破口，“这里生意这么好，应该收入不错吧！对他那样的人...” 为了不引起这女招待的疑心，佩妮一边问，一边手在菜单上划动，好像在是犹豫挑哪种。 “是啊，他还挺勤快的，不过老板不喜欢他。地中海批萨真的不错，还送一份咖啡。” “那就来这个吧！”佩妮笑着点头，她知道什么是节奏。 希妮收起菜单，笑了一下去柜台下单，佩妮撑着手打量着这家店，很常见的一家批萨店。 那个萧恩，应该是不受老板待见的，但原因是什么？ 这个希妮一定是知道的。 第42章 美女编剧 佩妮打量着希妮的样子，实话说，长得不错，但比自己还是差一点，说这话时佩妮毫不脸红，女人从来都很任性。 这样的人在洛城，通常是为了在演艺圈出名而来，做招待只是混生活费。 而且这模样有点眼熟，好像跟某个热剧里的明星有点像。 一会的话题可以从这里展开。佩妮飞快地从包里拿出个本子和笔，开始装出一副写东西的样子，反正平时也写报告，就当写报告好了。 编剧，是她给自己定的一个假身份，经常拿笔的人，手指也会有茧，这样可以掩饰掉练枪的痕迹，对于一般人来说不容易分辩，能分辨的，也不是一般人。 再摸出个平光眼镜，戴上，气质中多了几分斯文，可以掩去探员的锋锐。 笔落纸上，字要大，这样她可以看得到，希望她看到。 佩妮重重写下标题：破产姐妹之吸血鬼之恋 第一季 内容概要：女主从那个沉闷的家中逃离，想要自力更生，过上幸福的生活，拥有美好的生活与爱情。 第一集剧情： 希妮重重关上门，用力撕开长裙的下摆，用布条扎起金色的长发，她看看天空的血月，从窗口一跃而下，奔向树林！ 她要去寻找自己的梦想...... 树林里，一双邪恶的目光正跟着她的身影......音乐...旁白... 月光照下，啊！！ 惨叫！ …... 实在编不下去了，佩妮尴尬地咬住了笔头，传说中的卡文来了。 “你是个编剧么？”一个声音正好挽救了她。 希妮她看到那本子上的字了，好大，好显眼。她看过不少剧本，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的。 破产姐妹，我跟里头的女主长得很像啊！ 这剧本上的人名也叫希妮，好激动！ 她眼睛越瞪越大，身子也开始俯低。咖啡杯开始倾斜，滑动...... “小心。”佩妮叫道，扶住托盘。 希妮差点把咖啡倒进佩妮的的峰沟里：“哦，不好意思，我看到了一点，那名字，和我一样。” 她赶紧把盘子里的批萨放在桌上，把咖啡放在佩妮手边，“你点的东西。” 佩妮点点头：“是啊，我是个电视剧编剧，正在写一个剧本，你知道的，我们的素材源自生活，你想当演员么？” “哦，我就是个演员。在工会注册的。”希妮热切地回答，一屁股坐在对面，“你这个剧本，是关于什么的？” “一个妹子的奋斗...还有纠结的爱情故事，吸血鬼，...批萨店...”佩妮开始胡说八道。 “听起来就很吸引我！”希妮两眼放光，“我来洛城半年多了，也试过镜，你知道这里的规矩就是，你得找对人。所以我就在这里等机会。” 什么找对人，是睡对人吧！ 不过，人艰不拆了，佩妮看看她，知道对方话里的意思，演员想要获得角色，要付出的通常都是身体，但洛城从来不缺少俊男美女，给不给机会还真是要看那些导演制作人金主的喜好。 有的时候，同样被睡了一百次，顺序不对你也成功不了。 听起来很可悲，但这就是残忍的现实。 眼前又是一个做着演员梦的女人。 佩妮的智商很高，她设计这个切入点正好就可以让希妮主动提供情报。 就以收集素材的名义，比如说，佩妮想要把场景设在一家批萨店里，那么老板是谁，什么样的，员工有哪些，主角是哪几位，分别是如何的纠结关系。 没错，电视剧就是这么狗血，开始的时候就得矛盾重重，第一集就得大量冲突吸引人看完，到了第二集，必须引人入胜纷纷点赞！ 前三集就得吸引用户追剧订阅，否则就面临着被砍的风险。 佩妮知道这一点，因为手头有个案子跟福克斯电视台有关，做警探时间久了，知识面也会变得越来越宽，因为人们有时会跟你说起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内幕。 同样的，希妮会提供出她所知道的一切，为了这个剧本，如果她能参与的话，不但有可能成为联合编剧，也对她出演重要角色有很大帮助。 对希妮这样渴望有个大角色，走上人生巅峰的追梦女孩来说，没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 至于其它一切，什么秘密，什么纪律，什么兼职，都可以抛开。 “那我们可以谈一谈，你给我点灵感，我可以根据你来设计个角色。”佩妮抛出自己设计好的说辞。 “好的，现在么？” “你上班不要紧么？” “不要紧。”回答果断而坚决。 佩妮摇摇头：“还是不用了，我看那收银台的胖子在看你，而且这里有点吵，我感觉思路...有点卡文了...我给你个电话，咱们约个时间，你几点下班？” 希妮同情地看着她：“卡文很痛苦吧？我听说过，会失眠，精神虚弱，食欲不振，孤僻，需要和人交流.....那家伙，那是马诺利奥，这店是他的，死胖子，好吧，我会打电话给你的。你叫？” “佩妮。” “生活大爆炸？” “对！” 希妮离开了，佩妮慢慢吃着那个地中海批萨，一边随手在纸上写着自己看过的电视剧情节，她现在得先编几个。 是不是抄袭不管，一会讨论时总不能光个本子。 而且需要进行话题引导。 培训里有这方面的课程，询问犯人时的多种方法，原则是让犯人自己有意愿说，甚至不让他说都不行，这才是最高的审讯水平。 …... 地中海批萨有什么特别的她没尝出来，一片就把她撑到了，刚才在车里已经吃了一片，把咖啡喝完，叫希妮过来买单，给了正常的小费，和一张写着手机号的纸条。 希妮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点点头。 “帮我打包，我去个洗手间！”佩妮笑着说，走过收银台时，马诺利奥的眼睛一直看着她。 客人们喜欢和希妮说话，有男的，也有女的，这很正常。这个女客人也挺漂亮，马诺利奥想到一些令人愉悦的事，但手机又有了动静。 他低头看了一眼。 佩妮若无其事走过。 洗手间还算干净，佩妮打开水箱看看，有时候这里头会有点怪东西，但现在没发现。 出来的时候希妮已经把批萨打包好了。 “我会打电话给你。” 佩妮笑了笑，她已经发消息给米勒，让他把车开到另一个位置。 上了车，把批萨盒子一放：“等着吧，一会就有人送消息上门。” “你怎么做的？” “我装成是一个编剧，里头正好有个想当演员的女招待。就这么简单。” 米勒笑着摇头：“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接下来，在附近找一家快餐连锁店，我们在那里跟她聊。” 车子启动，开走。 希妮在口袋里翻出一堆纸条，茫然。 马诺利奥从收银台下面拿出一个盒子，走进厨房。 送餐员推开门进来，客人侧身而过。 …... 第43章 姐可以带你飞 哈桑要去的那家警所就在圣巴尼亚医院不远处，他开车经过时，放慢了车速，目光在医院大楼停留了下，满脸凶气。 早上被警卫赶出医院的情形历历在目。 “就是这里。”他示意小拉斯去看。 小拉斯看看医院，又看看他：“昨天你真的看到是ＵＦＯ飞进医院？” “我认为是，不过老大说那是球形闪电。”哈桑说道。 “那个华裔很强壮么？是不是会功夫？”小拉斯好奇问道。 “谁知道，我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的家伙，什么功夫，会功夫又怎么样，我们有枪！我就没见几个敢打架的黄皮猪！”哈桑狞笑着说。 “这车没枪，老大说去警局得用干净的车子。”小拉斯说着打开置物箱，真的没枪，只有两把折叠刀。 哈桑瞄了一眼，无所谓，老大已经说了晚上要来办这个家伙，那就再多等几个小时，说不定丹斯也期待着那一刻。 整治得那个家伙哭得像鬼一样，一定很有趣！ 车子开过医院门口，加大油门轰然而去，甩下两道黑烟。 …... 607病房里，气氛有些紧张。 “你是来采访的？你不是记者，那你采访我是想要做什么？把内容卖给电视台或是网站？”萧世平连续问道。 布兰妮表情僵硬，慢慢扭头朝向萧雪：“有他这样的哥，你一定很痛苦吧？” 萧雪哭笑不得，拉着布兰妮的手：“他平时不这样。要不你出去一下，我劝下他？” “那是因为雷击改变了性格？”布兰妮眼神一亮，这可能不是新闻点，但算是奇闻点啊！ 奇闻和新闻哪个更有用？ 布兰妮觉得两者不相伯仲，但奇闻的获取难度更高，现在这社会资讯太发达了，别说新闻可以一分钟内传遍全世界，大家对啥事都见怪不怪了。 真正的奇闻，那还是挺招眼球的。 布兰妮想到这里，刚才的些许不快早就烟消云散：“那我在外面等一会。”说完蹬蹬蹬出了门，小心地把门合上。 萧雪走到床边低声用中文说道：“阿哥，你觉得能不能采访？” “她听得懂中文？”萧世平好笑地看着她，“你就让她在这她也不知道我们说什么，现在在门外蹲着贴门偷听呢！” 萧雪无语地看了看门：“你怎么知道她在偷听？” “你说呢？” “又是超能力？”萧雪眼睛重新瞪大。 “差不多吧！”萧世平看看她，倒是认真考虑起这个问题来。 之前已经确定要一身饰两角，一好一坏，那么是不是现在就考虑把好的这个身份给暴露一下呢？ 既然已经开始让韦斯特恩和贝克来研究自己，也可以弄一个宣传窗口，不过原先想的是让萧雪来，只是如果这样，萧雪这边可能会有一些压力，也会有点小危险。 现在既然有人送上门，倒是一个很好的替选人。 萧世平摸摸脸，现在的长相与之前的萧恩还有八分相似，那就保持这八分不变，至于萧世平自己出现的时候，就可以通过气血运转来变化形貌。 可胖可瘦可高可矮，组合万千。 大坏蛋萧世平，说不定还可以领着一群小弟做坏事...... 萧世平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貌似真的很有趣啊！ 形象设计完成，然后性格设定。 萧恩的性格也还是设定为有正常性格的少年好了，这年纪该什么样就什么样。至于大坏蛋萧世平，那性格当然是杀伐果断，无恶不作那种，至于这恶到底是怎么个恶法，让别人分析去吧！ 萧世平看着萧雪，问道：“我准备慢慢让人接受我有超能力这个事实。你害怕么？” “啊？你要公开出去啊？”萧雪被这话吓到了。 传说中有超能力的人都会被强大集团抓去切片，多少杀戮由此而生，血雨腥风由此而起。想到未来的生活会变成那样，萧雪心中是一万个不情愿。 “不是现在，慢慢的，我有一个计划，嗯，就是你说的那个让人不再看不起华人。你说如果我是超级英雄，那谁还敢看不起华人？有本事他们找一个超级英雄来跟我打啊！” “可...会不会很危险...被政府抓去研究？” 萧世平反手拍拍她：“那也不怕，研究什么的，无非是抽点血，只要付钱就好，你觉得他们能研究出来什么？” 看着萧恩似笑非笑的脸，萧雪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想想也是，超能力者那比珍稀动物还宝贝的玩意，谁说会拿去切片的？巴不得找一群女人来配种下仔呢！ 呃，我想到哪去了，萧雪顿时脸红了。 萧世平瞥了萧雪一眼：“让她进来……一会我们演场戏。” 萧雪过去把门打开：“布兰妮，进来吧！” 门突然打开，差点摔到地上的布兰妮赶紧站好，走进来，眼含疑问看向萧雪。 “好了布兰妮，萧恩同意和你聊下。” 见到萧雪点头，布兰妮把包放在一边，拿出摄录机对着萧恩说道：“现在，我可以采访你一下么？” “不可以拍摄！”萧恩板着脸拒绝。 什么？怎么不是说同意了么？不可以拍摄是什么意思？ 布兰妮再一次被打击到了，她有些慌乱地看看萧雪：“帮我说说。这对我很重要，没图没真相只有文字别人会喷死我的！我有好几个号要养，现在正在瓶颈期。你不是也准备做这个么？以后我可以带你啊！” 布兰妮可怜的眼神里写满着“这次你帮了姐，以后姐就带你飞”的意思。 萧雪一脸为难：“可你不是采访我啊，这是萧恩的事，我不能替他做主的。” “你准备怎么带她啊？” 萧世平开口说话了。 布兰妮嗯地转过头：“你说什么？” “你准备怎么带我妹啊？” 布兰妮有些结巴：“这个...就是传授经验，帮助转发推荐，如果我的粉丝多，那很容易就带一个小号起来，对吧思诺。” “那我为什么不用现在的情况直接养个小号呢？”萧世平似笑非笑地看着布兰妮，又对着萧雪，“你要不要开几个号，哥让你采访个够。” 萧世平眨眨眼，他还真有足以养活一个媒体的资源，媒体要的资源不就是内容么？ 造话题出内容，萧世平觉得这都不是事。 一个魔术师都可以红遍全球，超能力者呢？ 现在还有网络直播呢！ 第44章 慢慢揭开才有意思 “嗯？”萧世平等着萧雪回答。 萧雪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我还没有准备好，要不阿哥，你就让她采访一下吧！她没欺负过我。” “也没帮过你吧！”萧世平冷脸说道。 “呃！”萧雪语塞，她在班上也确实混不进那些圈子，也比较宅，所以只能好好学习了。 “你们说什么？”布兰妮听不懂两人说的话。 萧世平淡淡笑了笑：“好吧，你想问什么，快问吧，不过我不保证都回答，也不保证都能说出你想听的话。” 布兰妮心中大恨，不过脸上还得堆点笑，伸手撩开头发：“那我能录音录像么？” “可以录音，不能录像，现在的记者都不会速记的么？” “现在哪有人还速记，”布兰妮腹诽了一句，拿出个本子，“采访本我也有。那么...从哪里开始呢？哦，萧恩，你是什么时候被雷击的？” “昨天，傍晚，下雨的时候，在树林里。” “树林？好吧，我们都知道打雷的时候不应该待在树下。你犯了个错，嗯，好吧，我们继续，当时你什么感觉？” “麻！” “所以你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被雷击了？” “不知道，我醒过来时就已经在这里了。”萧世平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说，“你弄这个有人愿意看？” “当然有。对了，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可能是这世界上为数不多的雷击幸存者之一？” “没有！”萧世平半闭着眼睛回答。 布兰妮从没如此发自内心里地讨厌一个人，现在她发现有了，就是眼前这个穿着病服一脸冷漠的家伙。 “那么，在那一刻你是怎么想的？”布兰妮抛出一个很经典的弱智问题。很多记者在采访人的时候最喜欢这么问，其实他们问的时候心里总是在呼唤“快说，说出我想要你说的那些话。” 采访见义勇为的人是这样，采访大难不死的人也是这样，就连车祸幸存者，他们也可以坦然问出这一句。 就好像真的人可以在一秒内考虑完人生再决定自己要做什么。 “你觉得人在千分之一秒内能想什么？神经反应都跟不上吧？常识呢？”萧世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嘴角满满的嘲讽。 哦谢特！ 布兰妮努力扭过头朝着萧雪笑了笑，要不然她真的会张口骂出来。 萧雪倒是一本正经：“一般说这么短时间，人是来不及有什么反应就会晕倒的。” 布兰妮咬着后牙，重重地用笔划去采访提示本上的一个问题，抬头：“好吧，我换个问题，萧恩，你在晕倒后有没有看到什么，想到什么？” “再换一个不那么弱智的问题好么？布兰妮小姐。晕倒之后人还能想到什么...那是睡着，不是晕倒。”萧世平微微一笑，“需要找个医生给你上点常识课么？” “布兰妮是我的名字，我叫迪迪里奥斯，萧恩先生。”布兰妮一字一顿从牙中挤出这句话，她快被打击到疯了，要不是，要不是为了自己那些账号，那些粉丝，我才不会在这里！ 萧世平微微一哼：“谁在乎，你知道我在对你说就好了，你是不是想听我说出我看到了光，看到了电，看到了那唯一的神话？” 噗嗤！萧雪忍不住笑了出来。 布兰妮立刻扭头：“他这话有笑点？” “一首歌的歌词，华语歌。” 无聊的恶趣味！布兰妮耸耸肩：“那你看到了什么？总有点东西吧？” “我看到有一扇门打开，有白色的光照了下来，几个鸟人，哦，几个长得翅膀的人从门里飞出来，他们有的唱着歌，有的跳着舞，有的手里提着酒瓶子，...” “潘神的酒瓶？”布兰妮一本正经地问道。 潘神的酒瓶？ 潘神是哪个系统的神祗？希腊的吧，跟上帝天使不是一个世界观的吧！ 萧雪再次受不了了，自己哥哥明显在胡说八道，那布兰妮偏偏还帮着找补，这哪里有半点做新闻的精神，这是网络小编啊！ “布兰妮，你......认真点！”萧雪皱着眉头看着布兰妮，如果是这种新闻，那还上学做什么，在家就可以随便编几万个。 再看向自己的哥哥，一个劲地使着眼色：我知道你是想慢慢揭开自己有超能力的秘密，但这种方法好么？ “我知道他在胡说八道，”布兰妮飞快地说了句，“但有什么关系，我突然明白了，雷击之后一切都可能发生。请继续，萧恩。” 她没说出口的是：网友们不就想看这些么？反正他们也没经历过，你不编得夸张点人家能愿意看？我要的是点击率，我要的是关注度，别人想看什么我就给什么。 再次一脸正经看向萧恩：“所以，你看到的酒瓶子，能形容一下么？” 萧世平看看她，嘴角轻挑：“因为没有厂家提供代言费，我就不说我看到的那瓶酒是什么牌子了！” 哦！上帝！这个碎嘴啰嗦讨厌自大的家伙，还挺有商业头脑。 布兰妮刚被自己解开的心又拧成了一团，她胡乱地在纸上划着，嘴里说道：“没关系，你说什么我记什么，继续吧！我回头在网上找张潘神酒瓶的图，也许这种内容网友会爱看！可以增加讨论的点。天使很少有拿着酒瓶子的，......是个新发现。” 萧雪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布兰妮：“你那做的是什么内容啊！？” “社交媒体，新奇特的内容都做，我需要关注，需要点击量，需要影响力！”布兰妮坚定地说道，白胳膊一挥，“所以，萧恩先生，请尽情地说吧！” “没了！”萧世平摇摇头。 沃次？这可不行！布兰妮连连摇头：“他们就没有请你喝一杯？” “嗯，如果我喝了，那这里就应该有个广告植入，现在不是没有么？”萧世平看看萧雪，“我说得对吧？这地方就没有白干的活，白做的事，每句话都应该值点钱。” “阿哥！”萧雪娇嗔着站起来，“好了，布兰妮，萧恩他可能真的没想那么多事，你就写刚才那些好了。” “可是，光雷击这个吸引不了多少人的注意力啊！又没有照片，对了，有没有人拍下你被雷击中的照片？” “我想应该没有，不过你如果会披图，可以自己披一张，当然，需要给点形象授权费。”萧世平一脸沉思，“这个价格也不太好定，所以还是算了吧！” “那现在给你照一张？雷击之后能有你这样活力的人还真是少见。”布兰妮满脸嘲讽，拿起手机，等着萧恩同意。 “好吧，拍好看一点，这可是我第一次面对公众。”萧世平微微一笑，当年自己在修真界也曾经在大会上演讲，不过可没人会拿这种玩意来拍照，全都是神念记录。 喀嚓一声，布兰妮拍下了萧恩的照片，活力十足，精神气满满的样子。 标题就得好好琢磨一下了，需要把各种能吸引人点击进来看的元素全都集中进来。 而萧世平想的却是，真相慢慢揭开才有意思。 …... 第45章 咱们赶紧来一发 布兰妮举着手机给萧雪看：“做新媒体，最重要的就是标题，标题，还是标题！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现在内容太多了，大家只看标题，有兴趣，他才会点进来。你看我这标题怎么样，洛城少年遇雷击看到天使和上帝，他惊呆了！” 洛城少年遇雷击看到天使和上帝？还特么他惊呆了？ 不都说雷击之后就昏过去了么？ 怎么呆啊？！ 你呆一个给我看啊！ 不过同学的脸子不能这么砸，萧雪弱弱地问道：“那不是骗人么？” “哪有骗人！”布兰妮示意了一下床上那位，“他不是说看到了带翅膀的人，那不是天使是什么？难道是外星人啊！不惊呆，难道上去说嗨啊？” “我哥那不是随口乱说的么？”萧雪也看向萧恩，发现他好像有点不快的模样。 萧世平眉头微皱，他听到大楼下有个熟悉的声音跟人打招呼，是那个二傻子贝克。 不是说上夜班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脚步轻快，心率九十五，很激动啊！看这样子，肯定是冲自己来的。 “这不重要！”布兰妮加重语气，对着两人强调新媒体的趋势，“重要的是，人们要看这个，这个国家需要信仰，需要有人证明神迹。相信我，我绝对不是编得最离谱的那个！” 她的神情就好像是一个专业人士对着外行在普及常识。居高临下，言简意概，还带着淡淡淡的鄙夷，你们不懂就看着我做好了。 萧雪无奈地看看她，又看看萧恩，既然哥哥说要慢慢让世人知道自己有超能力，那布兰妮这么乱编倒也算是个铺垫。 “萧恩，你没意见吧？”布兰妮问道。 “内容是什么？”萧世平问道。 布兰妮站起来，拿着手机走到萧恩边上，给他看内容。 萧世平看了眼，除了几张闪电图和自己那张之外，就是几个字，纯粹就是拿图编故事。 “就是美化了一下你的修辞，这里你说鸟人，我直接用天使了，至于是什么天使，天使的等级有很多种，这个如果别人有兴趣，我会有后续报道的。” 萧世平随口问道：“天使有几种？” “很多等级，三阶九等，上中下三阶，分别是神圣、子和圣灵，形象与功能不同，......具体都是哪些，你上网可以查到，根据你说的，有人唱歌有人跳舞有人喝酒，那应该就可以推断出来是哪一种了。” “哪一种？”萧世平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还挺有意思。” 布兰妮微红着脸，她又被气到了，但忍一下还是可以的：“呃，一般来说炽天使，它们是专门歌颂神的，你看到的是几对翅膀几个头的？” “你自己编吧！”萧世平挥手打断她，目光看向门口，在那个方向，他已经听到了贝克的脚步声，他从电梯里出来了。 果然，朝着这方向走过来，越走越快，心跳还在加速，还在扭头看有没有人注意他。这家伙思路有点跳脱，不知道现在赶过来是要做什么，可能是想做什么实验，也可能是想拿回那笔钱，不过萧世平是不可能让他把钱拿回去的。 这不是钱的事，修真可容不得别人和自己耍这种心眼。 “好吧，你授权了啊！”布兰妮拿着手机坐回沙发，萧雪探头看她在上面写着什么。 不过一会，门被推开。 贝克气喘吁吁地进来，面色潮红：“萧恩，...现在..ＣＴ室里...没没有人，我们正好好来一发！” 什么？听到这话的布兰妮目瞪口呆。 贝克这才发现还有别人，除了萧恩的妹妹，还多了另一个美女，见到布兰妮的样子，他顿时眼前一亮，这女神哪位啊？ 布兰妮不知道这货是谁，听他的话貌似个基，还跟萧恩有那么一腿，身上的寒毛顿时林立。 “你好，我是贝克医生。”贝克抢前两步，准备再说两句加深一下印象，问个姓名什么的。 布兰妮无视他伸过来的手，手掌微摆，干笑着嗨了一声，这就是打过招呼了。 “贝克医生是ＣＴ室的。他大概是让我哥去扫描一下，看看恢复情况什么的。”萧雪跟布兰妮解释。 “什么是ＣＴ？”布兰妮好奇地问道，难不成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有些医院剧里好像医生们都在搞基，ＣＴ是什么花式？ “那是一种神奇的仪器...如果你想看一下...”贝克刚要解释。 “走了！”萧世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赤脚着地，身上裹着被单，已经准备出门了。 “哦，好的，那一会见！嗯，大概两小时！”贝克一边走一边回头说。 看着门被关上，萧雪耸耸肩：“像Ｘ光机那种东西。” 布兰妮明白过来，一点小误会，不过那玩意就像是球形闪电一样，她记不住，反正以后知道医院里有这么个东西就行了。 看看门，布兰妮又对萧雪说道：“萧，你哥的皮肤还真好，是原来就这么好还是被雷击之后变好的？” 萧雪犹豫了一下：“我想是雷击之后吧。” 此刻她的心里头想到了一个词，洗髓伐毛，那可是传说中小说里无数提到过的，令人神往的变化。 “嗯，这样的话，应该可以再弄一个小话题，女人会感兴趣的。” 布兰妮熟练地把刚才拍的几张照片切了一些细节出来，弄了一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美肤方法，没人敢尝试！但他做到了！”的文章。 “这样真的好么？”萧雪看了直摇头。 “哦，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么？我又不是让人去挨雷劈，好吧，可能会有人试着拿电击打自己，但我会提醒她们不可轻易尝试。”布兰妮一边说，一边手指飞快在手机上按动着，一篇热稿又将出炉。 萧雪愁眉不展地看着她，觉得自己的职业方向是不是出错了。 走道上，萧世平也摇摇头，病房里两人的一举一动都像在他眼前一样，对于布兰妮这么没节操脑补生编新闻的做法，如果是今天之前，他肯定不会同意，但现在，他需要一个没节操的媒体窗口。 你没节操，总比萧雪没节操的好。 也许布兰妮是对了，现在就是这个环境，媒体迎合大众口味，反正公众真正能保持关注的时间也就是短短几分钟，你要是认真那就输了。 适者生存，布兰妮显然深谙此道。 至于萧雪，她以后做这个也好，不做也罢，都无所谓。 第46章 尿尿时请闭嘴 贝克跟在他身后一步：“早上回到家，根本睡不着，我觉得是激素分泌的量级提升了，不知道跟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萧世平淡淡回答。 “我觉得有，好吧，你觉得没有，那就没有吧！下午我帮里克代三小时班，他要去看场电影，咱们可以尽情扫个痛快！”贝克兴致勃发，步伐也轻快许多。 “是我扫！” “好吧，是你！” 贝克无奈说了句，走快几步超过萧恩。 前面查理斯医生正跟着几个住院医生和实习生说着话，看到他，微微点头。 查理斯接着又看向贝克身后的萧恩：“你去哪？” “我带他去扫描一下。”贝克说道。 几个住院医生有些迟疑地打量着萧恩：“这好像是昨天进来的那人。”不过可能因为太长时间没睡觉，他们也不敢确定，这个人看起来很健康啊！ 贝克不再说话，自顾自带着萧恩向前走去，说多错多。 查理斯继续对着病历说了几个要点，然后把这些小辈们打发走了，他突然感觉腹中沉重，需要去一下厕所。 …... 厕所的小隔间，查理斯医生正坐在马桶上，他这两天有点便秘，而且一用力痔疮就会掉出来，这让他相当痛苦。 厕所的门被推开，有脚步声。 有人说话，两个人，查理斯听着像是刚分配来的实习医生，名字叫什么，不知道。 “昨天那个病人进来的时候，真的很严重。我看他几乎就已经死了，但还是被韦斯特恩抢救了回来。” 哗哗的撒尿声，查理斯皱起眉头。 “韦斯特恩医生的水平真的这么高？”解皮带的声音，哗哗的水声。 “我觉得他比查理斯高。” 查理斯霍地一下捏紧拳头，随之而来的痛楚让他从鼻腔里重重发出一哼。 外面一下安静了，然后是拉裤子走人的声音。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谁都不想让人拿来比较，特别是很可能受伤害的一方。查理斯知道他们在说哪个病人，那个在特护病房里看电视的家伙。 也许根本不是那么严重，查理斯看过昨天的记录，真的没那么严重，怎么到了这下面的人眼里，就成了快死的人被韦斯特恩给救活了呢？ 还有别的什么人么？ 他忍着气清理了一下，把裤子穿好，放水推开门，外面空无一人。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发型，查理斯又是一个令人尊敬的主治医生。 回到办公室，查理斯的心情还是有些愤恨，他打开电脑，找到昨天那几个病人的报告仔细地看了起来。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个叫萧恩的病人的记录上。中午查房时他就感觉有些奇怪，完全不像是雷击的病人，除了还在打点滴。 看了一会，他的脸色慢慢严肃了起来，伸手拿过电话：“帮我叫...那个圆脸小平头，阿历克斯，叫他过来。” 没过一会，圆脸小平头的阿历克斯就站到了查理斯的面前：“查理斯医生，您找我？” “这个叫萧恩的病人，昨天你参加抢救了？” “我只是给韦斯特恩医生打下手。”阿历克斯心里咯噔一下，刚才厕所里那小门里，不会就是眼前的查理斯吧！ 查理斯不动声色：“说说看，这病人怎么回事。” 阿历克斯嗓子有些发干，面对主治医生这么强大的生物，他的压力很大：“昨天晚上送来的，当时表面有灼伤痕迹，不知道内部的情况，心跳几乎是停止的，我们做了心肺复苏，使用了消炎药和...韦斯特恩医生开的处方。” 查理斯瞥了下电脑屏幕：“当时的情况，很严重？” “嗯，是的，据发现他的那个警员说，闪电是打在他头上的，不过也可能是错觉，呃...当时韦斯特恩医生说这家伙随时可能死掉。” 查理斯呵呵一笑：“结果今天好好地躺在病房里？快跟个正常人一样了！体征正常，能说话，能看电视......韦斯特恩医生好医术啊！” 呃...阿历克斯明白了，刚才查理斯一定就在厕所的某个地方，他十分后悔，记得曾经听过一句笑话：尿尿时请闭嘴。现在觉得一点都不好笑，简直是真理，因为你不会知道那小隔间后藏着什么玩意。 面对主治的威压，阿历克斯这小小的实习生只能低头认错：“对不起，查理斯医生，我们不该那么说。” “对于一个合格的医生来说，正确的诊断是治疗最关键的一步，否则你怎么知道如何对症下药？我们又不是江湖游医，随便拉一个健康人说他有病，开点维生素片当成处方......”查理斯毫不客气地训斥着阿历克斯，直到他两耳通红，目含泪水。 脆弱！ 查理斯心中十分鄙夷，想当年我...好像也是这样！ “你出去吧！”查理斯挥手让阿历克斯走人。 办公室里，查理斯在电脑上敲打了一会，摇摇头，病人的检查报告被限定为只能是韦斯特恩查看。 “总觉得怪怪的。”查理斯摸着下巴，以他对韦斯特恩的了解，这样一个病人，是没有可能让他住进特护病房的，甚至连药费都给包了。 韦斯特恩在试新药，这是一种可能，如果是这样，查理斯不想去管，大家各自有各自的地盘。 但如果这新药效果这么好，查理斯觉得应该重视起来。他看了一下昨天韦斯特恩开出的那些药品。 有两个新药。 查理斯作为主治医生，是可以向医药公司提出试用的，而医药公司方面也会很高兴看到自己又攻克了一个主治医生。 但这两种新药，查理斯也在用，效果并不好。 同样的药，在一个病人身上起效，在另一个病人身上无效，这是很正常的，因为人体自有特异性。 但这特异性是什么呢？ 人种？ 还是别的什么？ 查理斯也很好奇，想必正是因为这些没写到记录里的原因，才让那个病人有如此的待遇。 查理斯整理了一下思路，写了一封邮件发给了自己在哈佛医学院的同学，把这个现象告诉他，请他帮着分析一下原因。 这些原因找出来，对医药公司的价值是很大的，如果是人种原因，那么市场的方向就会随之而变，这牵扯到数亿美元的投入。 某种意义上说，查理斯也在与韦斯特恩抢时间，第一个向医药公司提供这个发现的人必然会得到巨大的回报，而第二个，对不起，跟随者的验证并不是那么值钱了。 刚才那个萧恩，好像跟着贝克去ＣＴ室了。 查理斯记得上午有个病人扫描时，好像还是里克在当班，为什么贝克会来上班，还有，带病人这种事，从来都不是仪器操作员的活，看两人的样子，似乎有什么秘密。 查理斯站了起来，朝着ＣＴ室方向走去，这一路上遇到几个事，全都打发给住院医生去处理。 第47章 混混们的大律师 哈桑和小拉斯到达警局时，金威帮的律师奥巴马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他坐在车里，头发打理成一堆小小的螺丝，戴着黑框眼睛，西装领带，很斯文的样子，左手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瑞士手表，金光灿灿。 哈桑认得那部车，他把车子停到边上：“嘿，奥巴马律师，你怎么在这里，丹斯呢？” 奥巴马忍着心中的鄙夷：“我正要进去接他，不过知道你们过来，我就先等你们。” “需要我们一起进去？”小拉斯探过头问道。 奥巴马看着这两个穿着黑背心满是纹身链子耳环一个不缺的家伙：“我要说的就是你们别进去。而且你们别在这，走远点。” “为什么？好吧，我知道，你怕我们闹事，”哈桑耸耸肩，看看前面警所的标志，“我们现在车里很干净。只有水果刀。” “不管怎么说，别进去，一会打电话你们再过来，去转几圈吧！”奥巴马走下车，他西装笔挺，手里拿着个黑色公文包，脚上的皮鞋光可鉴人。 “打扮得真律师！”小拉斯嘿嘿笑道，奥巴马捞过他两次，金威帮所有人只要进去了，基本就是他在运作整个法律事务，捞人，保释，减刑，等等。 “我本来就是律师！”奥巴马骄傲地说道，“你们走吧！别让警察盯上。这边上全是警车。” 哈桑不屑地呸了一口，自从那年兄弟们加州举事之后，那些白皮肤的条子就不敢随便拦自己的车子了。 不过，奥巴马作为律师，帮里的法律大腿，他的话还是听的好。 一踩油门，车子开走，正好去弄点东西吃。 看着车子轰然开走，奥巴马面无表情向着警所大门而去。 他接到的电话是把丹斯弄出来，这次的情况连保释金都不需要付。 但他从阿姆拉斯那里可以得到一笔钱，每小时三百美元。 作为律师，有固定的大客户是非常重要的，你得给客户创造价值。 阿姆拉斯已经表示过，他也喜欢看马里奥普佐那本教父，会学着投资在值得投资的人身上。承包了整个金威帮的业务之后，他确实在不断创造价值，收入也不断增长，这让他因为与黑帮有牵扯而断绝了从政之路的遗憾也没那么遗憾了。 其实也说不上断绝，只是近些年他是不可能去从政的，他与米德利黑帮的牵扯太深了。但以后，比如十年之后，如果他总是以帮助黑人兄弟的名义做事，那么混一个州议员还是有可能的。 至于总统，就不想了，那个和自己听起来很像的家伙已经把非裔在这个合众国的气运给耗干了。 这几年，自己还是好好做一个黑帮律师的工作吧！ 黑帮怎么了？ 黑帮混混也有人权，也受法律保护，也需要律师服务，而且因为是真的做了坏事，就更需要好律师来伸出援助之手。 法不容情，律师也从来不讲交情，只讲交易。 律师只为客户服务，给足钱，你就是最好的客户，就算是面对上帝也敢申辩。 钱就是钱！ 只要是钱，就除了钱味之外没有别的味道，什么腐臭味血腥味，都是心理因素，再说现在大家都少用现金了，换之以各种实物，还有别的类型的交易。 熟门熟路，他一直走到当班的警员面前：“我要见我的当事人。”他把丹斯的名字报给这个警员。 警员翻出个本子。 “我觉得你们已经超出了法律赋予你们的权限，我的当事人什么也没做，就被你们抓进来了，难道你们认为法律上说可以扣留二十四小时，就等同于可以把所有人都抓进来二十四小时么？”奥巴马说得飞快。 “你说什么？”警员抬起头，没好气地看着他，他刚才在翻看在押人员的名单，这边耳朵里就灌进来一大堆话。 “我要见他！”换了句简单的话。 “进去吧！”警员早就习惯了这些黑帮律师的做法，反正就是拿各种理由说事，说得好像他们那些当事人都是无辜善良的好人。 来到内室，是一间多人的拘留间，现在里面有四个人，两个非裔，一个墨裔，还有一个像是阿裔。 丹斯正在里面无聊地站着，看到奥巴马，他的眼睛一亮：“嘿，我要出去了！” 一个白人都没有，这绝对够得上头条了，奥巴马下意识要拿出手机拍照。一个警员拦住他：“你做什么？” “我还要问你们！”奥巴马正色指着丹斯，“我的当事人做了什么你们非得扣留他二十四小时？” 警员低下头，看看册子：“在医院闹事，威胁医生和护士。” 奥巴马连连摇头，指着丹斯：“看看他，无辜的样子。” 铁栏杆内，丹斯一幅问号脸上写着“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警员脸皮抽动两下，奥巴马突然降低声调：“我们都知道这事很敏感，也知道以前因为这种事发生过什么，所以...” “他在医院闹事！”警员淡淡地说道。 “不，那不是闹事，他去看病，却发现自己不够医保的条件，这不公平，所以他在抗议！”奥巴马义正辞严说道。 “我看不出他有什么病！”警员看了看丹斯，健壮，发达的肌肉，一脸凶相，有病也是精神方面的。 “有些病是看不出来的！”奥巴马威胁道，“如果我当事人在这里出了意外！我们一定会把事情闹大！” 丹斯立刻明白了，对着警员叫道：“信不信我马上晕倒？” 警员看了看册子，无奈地摇摇头：“去办手续。” …... “嘿，奥巴马，你是最棒的！比那个总统还棒！”丹斯冲着奥巴马的背影叫了一声，然后扭头对着边上那个黑人，“嘿伙计，你的律师呢？” “......不知道，他们说会指派一个，免费的。”那个黑人轻轻摇着头说道。 “哦，好吧，告诉你个秘密，免费没好货！走了，回头见！”丹斯扭扭屁股，冲着另外两人做了个鬼脸。 墨裔和阿裔的两人冷冷地看着他，这要是在外面，立刻就能打起来。 …... 第48章 我现在就要去抓他 手续办理没受什么刁难，出了警局大门，接到电话的哈桑已经把车子开到了近处，呯地下车。 “嘿伙计，里面好么？”哈桑走着鸭步摇着脑袋问道。 “好得不能再好，这就像我的厕所一样！”丹斯哈哈大笑。 两人拿拳头碰了一下。 “快走吧！”奥巴马不高兴地说道，最烦就是这些混混这么高调，你真当人家不敢现在把你拦下来搜车？ 奥巴马用屁股都可以想得出这车里头有什么，就算没枪，也会有刀子之类的玩意，后备厢里肯定还有几根球棒。 “走吧，看看，我们的大律师着急了，他的形象受损！” “他在挣我们的钱！” 丹斯和哈桑调笑着，分别上了车，副驾驶座上的小拉斯转身过来和丹斯也碰了一下拳头：“伙计，你的脸色很差！” “是么？” “去吃点东西！”小拉斯递过来一个袋里，里头飘出一股快餐味。 炸鸡，汉堡，可乐，丹斯伸手抓起东西就吃。 车子启动，丹斯一嘴食物，含糊叫道：“去那个医院。” “嗯？现在，太早了，老大说晚上再去抓那小子，还有那个女人。” “还有个女人？”丹斯眼睛一亮。 “对！”前面两人嘿嘿嘿笑了起来，目光中流露着满满邪意。 “晚上，为什么要晚上？现在就去吧！”丹斯奇怪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老大这么说的，大概是觉得晚上更方便。”哈桑回道。 “白天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把人打晕架出来就是了，反正医院里头全都是这样的人。” “呃...”小拉斯和哈桑相视一眼，没说话。 “听我说伙计们，这种事没必要等，让我们去干一票！”丹斯把鸡骨头往车外一丢。 “昨天你还被抓走了呢！”哈桑嘻笑道。 “所以晚上不见得是个好主意！去不去，胆小鬼们？”丹斯又开始咬汉堡，他确实饿坏了。 哈桑看看自己三人：“去找几件衬衫，要不然太显眼了。我早上就是穿着衬衫直接进到那家伙的病房里的。” “嗯，往那边过去，应该有几家华人开的店。他们不敢报警。”哈桑打着方向盘，飞快地开进一条马路，这附近，他们熟得很。 …... 坐电梯，下楼。 那个里克已经急不可待要走了，看到贝克，跟他打了声招呼，换下衣服就跑掉了。 回到Ｃｔ室，贝克像是回到了自己家的卧室，自然轻松。 萧恩到扫描室里熟练地躺下，被单搭在腰间，这边机器已经开到了最大功率。灵气，让他感觉舒服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向着身体涌入。 先天体质改造已经完成，现在是积累用于冲击炼气期的能量，积蓄越丰厚越好。 贝克施施然走进扫描室，站在萧恩边上：“感觉怎么样？” “老样子。”萧恩眼都不睁地回答。 贝克羡慕地看着萧恩的皮肤：“看你恢复得，婴儿都没这么好的皮肤，真是不可思议！” 看到萧恩没有回答，他又接着问道：“你这毛发脱落，很像是辐射病的症状，放射疗法的病人经常会头发脱落，你知道吧？” “不知道。” 贝克捏着下巴，手指摸着粗硬的胡茬子若有所思：“毛发其实对现代人没什么用，越高级的物种，毛发就会越少，所以外星人从来不长毛。嗯，萧恩，刚才那美女是谁？” “一个业余记者。”萧恩淡淡地回答。 “什么？”贝克一听差点蹦起来，“记者？” “对。” “她来做什么？采访你？你接受了？天哪，你不能这样！”贝克急得直跳脚，“我可是付了两万美元，哦天哪，我的钱！” “应该怎么样？” 贝克抱着头转了几个身，终于停下来，降低音量：“萧恩！咱们得秘密研究，你的能力，有可能给你招来灾祸！” “比如说？” “肯定会有人想把你抓起来研究，你会失去自由，被关在小房间里，每天无数人来抽你的血给你吃不同的药，让你去做各种测试！为的就是大批量制造跟你有一样能力的人，甚至是超过你的人！” 贝克说得飞快，脸上的表情也是越发地悚然，嘴里突突突地把自己想要做的方案全都加在了别人身上说了出来。 “谁啊？” “很多！天哪，你都不看电视的么？”贝克恨声道。 萧恩沉默了很久，看似思考，其实只是装个样子。 “看吧，你也意识到了这里头的危险！”贝克抱起双肩，“这个世界，从来都对特别的人不友好！” “你有话直接说完。”萧恩有些不耐烦了。 “如果你真的与众不同，最好别让太多人知道，咱们得低调点，比如研究一下你的能力能开发到什么程度，到那时候再公开，......” 萧恩打算听听这家伙有什么奇葩的思路：“继续。” 贝克摸摸嘴：“首先，得有自我保护的能力。你说你现在，貌似有点快速恢复的能力，但这有毛用啊？！拿枪顶着你，你能抢得过来？就算一把枪你不怕，十把呢？重火力呢？导弹过来，金钢狼都得化成铁条！” “他那钢扛不住导弹？”萧恩听这货说得兴起，忍不住开口问道。 “埃德蒙钢嘛，熔点最多也就是五千度吧，我觉得，这玩意又没出现过，但导弹过来，至少也是四五千的温度，如果是白磷燃烧弹，那更可怕！”贝克抱肩说道。 “听你这口气，人家会拿这玩意对付我？”萧恩淡笑道。 “如果你听他们的可能就没事，但人家可能真的会把你切片。因为你恢复能力强啊，所以他们就可能今天切你的一片肉，看多长时间长出来。下阶段可能就切你手指，看看能不能断肢再生，然后可能是胳膊，内脏，我的天，我的寒毛都快立起来了！” 贝克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哆嗦了一下，还真是有这可能。 超能人类还算不算人，至少在某些人眼里是不算的！ 就算他算，在无数人的眼中，也比不上自己的利益，各种医药公司，各大富豪，权贵......他们只要知道这家伙有很强的恢复能力，肯定第一个念头就是抓起来研究个透，弄点血和体液打进自己的身体里看看效果。 “我说萧恩，我不是吓你，我自己都开始害怕！”贝克颤声说。 “嗯，非常好！” “什么？”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萧恩慢慢说道。 “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中文，你说的是中文吧？萧恩....”贝克犹豫地问道。 “有空去学点中文，因为我会经常说。”萧世平闭上眼，他才不怕那些觊觎自己身体的人，修真之心，就是无所畏惧，勇猛精进一往无前。 贝克耸耸肩：“那么刚才我说的，你能理解吧？” “理解，相当理解，我喜欢这种做法，这才是我熟悉的世界！”萧世平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拿自己引怪，也是修真界常用的作法，作死之法，但实力如果够强，多少怪来也是送补药的。 第49章 这不是透视么？ 在修真界，每天都发生无数的抢怪夺宝之事，不知道要死去多少人，也没见哪个修真怂过，躲开的都是权衡利弊实在无胜算之后的行为，但于万千选择中更多的人却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已经不能光说这是贪婪了，这是一种信念，也是一种勇气！ 没勇气，无信念的人，不要说修真，连先天这种凡人巅峰体质都无法达到。 灵气源源不绝，被压入无数细胞之中，滋养着，壮大着，调整着结构，位置，改变着功能。 小小蝼蚁都能举起数十倍于自己体重的力量，不就是这体质结构不同么？ 六十万亿的细胞能发挥多大的作用，修真比谁都更清楚，区别仅在于，如何用之。 咦，萧世平耳中听到熟悉脚步声，自电梯出来，是查理斯医生。 他的方向，正是ＣＴ室。 这医院里，果然就没有真傻子。 …... 来到ＣＴ室，双门紧闭，查理斯推开操作间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透过玻璃，看到贝克站在扫描室里，ＣＴ机上好像躺着一个人。贝克很激动地在手舞足蹈说着什么。 极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更不正常的是，那是什么？ 查理斯的目光被屏幕上的影像吸引了过去，全黑的画面，机器坏了？ 查理斯慢慢靠近，目光盯着那屏幕，又好像没坏。 “嗨！查理斯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肩膀上被突然拍了一下，这让查理斯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扭过头，是贝克那个大鼻子，和严肃的脸。 居然敢拍主治医生的肩膀，还敢堆这么严肃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查理斯问道，指着屏幕上的画面。 “机器坏了，我刚才在里面正修着。”贝克正色说道。 “机器坏了？”查理斯将信将疑，指着里面的人，“那病人为什么还躺着？这不是浪费电么？” “病人说，躺着比坐着舒服，所以就躺着。”贝克走上前，挡在查理斯面前，“这机器最近总是出毛病，时好时坏的。” “是么？” “是的，我准备让厂家来检查一下问题出在哪。” “查理斯医生，查理斯医生！请到二号手术室，请到二号手术室！”广播里传出了声音。 “医生，你该走了！有个病人需要你。”贝克看着他说。 查理斯看看他，又看看里面机器上的那个人，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 看到查理斯走远，贝克松了口气，刚才还是萧恩提醒他查理斯医生走过来，要进操作间，他才赶紧从那边出来。 话说，萧恩是怎么知道查理斯来了呢？贝克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这一定是某种超能力。 究竟是透视还是预知，肯定是透视！ 虽然预知也不错，但从科学的角度分析，用Ｘ光激发出来的是透视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是量子，倒是有可能开发出预知超能。 贝克干脆把显示屏幕给关了，这下谁都看不到，也不能说什么。 走进扫描室，看着一动不动还闭着眼的萧恩，贝克两眼转个不停。 过了一会，他终于幽幽开口：“查理斯已经起了疑心，他这个人我知道。我们得想个办法。” 说出这句话时，贝克仿佛看到好多电视剧里那些阴谋被撞破的反派，总是用这样的口气说出这样的话。 接下来，就是医院的一万种死法了。 贝克被自己的联想吓了一跳，这已经是从刚才到现在第三跳了。 第一跳，被自己的假设吓坏。 第二跳，被萧世平提醒查理斯过来吓到。 第三跳，就是现在。 他拍拍心口，压制一下过速的心跳：“我说，你就没啥说的么？” “想什么办法？他想研究就让他交钱不就好了。”萧恩平躺在机架上，语气淡然，“我想他应该比你有钱吧！” “你怎么能这么平静呢？”贝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萧恩，知道这秘密的人越多，对你越不利啊！” “我不觉得，反正我收费的，给一个人研究和给一个小组研究对我来说，后者收益更多。” 财迷！这家伙比我想像得更混蛋！ 贝克在心中痛骂道。不过内心却悲伤地意识到，这办法太特么有道理了，想研究，可以啊，给钱嘛！ 到哪都说得通，这不就是所有风险投资项目筹钱的路子么？ 区别只在于，别人是投钱给项目组，这位是以自己身体的奥秘为筹码，向研究者要钱。 还好要得不算多，真要是心大点说个五万十万的，自己还真不见得付得出来。 贝克清咳两声，决定抓紧时间自己的研究，回头肯定有愿意付几十万的。 扶着机器，看着萧恩的脸，贝克说道：“不介意的话，我们讨论下你刚才为什么会知道查理斯过来这件事吧！” “很简单，听到的。”萧恩回答道。 “什么？”贝克有些不相信，“不是看到的？” “不是，是听脚步声，我能分辨每个人的脚步声，现在听力大概是你的十多倍吧。”萧恩随口报了个数字，反正慢慢来。 “不是透视啊！”贝克叹了口气，颇为遗憾，透视能力在众多超能力中是相当火的，在生活中也可以带来不少的快乐。 听力好嘛，感觉没什么用啊！ 萧恩才不管贝克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愿意展示什么就展示什么，作为未来的“正义使者”和“超级英雄”，也是需要一个成长的历程，要不然自传怎么写？ 先天境是凡人体质之极，已经可以开发出种种奇妙的应用了，随便哪一个都够这些家伙研究一阵子。 不过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得一个能力一个能力收钱了，不能便宜他们。 就好比现在，贝克对听力超常有点失望，但韦斯特恩说不定就很感兴趣。就算韦斯特恩更想研究身体自愈，查理斯说不定愿意琢磨一下这个听力是怎么能提升这么多倍的。 还有，不通过发声器官也可以说话，只要练习一下肌肉震动的规律就好，用腹肌发出来的语言是腹语，也可以别的地方嘛！ 身上能出动静的地方多了去。 还有变换体色，体内色素分布到体表，匹配一下浓淡，记住这些组合，就算没到筑基也可以做到半隐形。 第50章 打掉你们的傲慢 听力超凡有什么用？ 听墙角？ 听商业机密？ 听屁儿眼交易？ 猥琐下流没逼格，半点不酷！ 所以贝克就没太多想，他心中最理想的超级英雄是金钢狼，他觉得那家伙很酷，而且风流，生命那么长，恢复能力那么强，人生一定很精彩！ 死侍当然也不错，不过得排第二位。 总之，超级英雄里，没有一个是以听力超强作为人生卖点的。 “萧恩，你喜欢超级英雄么？”看到萧恩闭眼不答，贝克自顾自地接了下去，“里克去看奇异博士电影了，其实我应该去的。当然，不是跟他一起去。我是说我不去，是因为你需要我。对了，你觉得我有没有可能也开发出什么超能力？透视什么的...哦，对了，我觉得你可以做一下力量测试，看看力气有没有变大，你自己有没有感觉？” 萧恩还是闭着眼，他已经快烦透这个碎嘴的家伙了，特别现在听力太好还没习惯性屏蔽不想听的声音。 贝克完全没看出自己已经被厌烦了，仍然以一副研究者加投资人的心态自顾自说着话： “奇异博士也曾经是个医生，不过因为双手都断了，所以去喜马拉雅山上学了魔法，他长出了新的手，可见他也有很强的愈合能力。漫威官方介绍说他的恢复指数是六级，代表着超常可防弹可再生，你觉得你的恢复值是多少来着？......我觉得你可能已经走上了一条神奇之路！现在是听力超凡，然后可能是眼力，对了，你现在能看到多小的东西？” “我只看到你喷出的口水已经洒到我身上了！”萧恩淡淡地说道。 “呃...”贝克有些尴尬地向后退了一步，“所以说有时候感觉太好不见得是好事。嗯，这样的视力我觉得已经达到了二级标准。” 萧恩又不理他了。 贝克无聊地摸出手机，打开一个游戏玩了一会，又关上，冲着空气唠叨：“你能听到我在做什么吧？其实我觉得听力这玩意没什么大用，最多就是听听墙角，你得有个人生目标！哪，你看虽然金钢狼要在身体里装一堆金属，但他不会死啊！还有那魔形女会变形变色，暴风女会控制天气...” 萧恩睁开眼：“出去！” 贝克愕然，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心中大恨：叫我出去？你这一天几个小时啥正事不干躺着就拿走我两万块钱，我做点小测试你居然...算了，超级英雄不能正面肛，我还是出去吧。 “有事叫我，我就在边上。”贝克双手食指比划了一下，立刻又缩了起来，貌似这哥讨厌混混的动作。 萧恩连眼皮都不抬：“立刻马上！” 急什么急！你当我闪电侠啊！贝克铁青着脸，悻悻然转身回到了操作间，一屁股坐在滚轮椅上，抓起笔在纸上胡乱画着，心中想着趁这家伙还没开发出读心术，干脆骂个痛！ 萧恩虽然没读心术，但光听就足够了，从这小子拿笔划纸的力道就知道，估计把自己骂了几十遍。 啰嗦就算了，还跟我叨叨什么超级英雄，等几天你们心目中的超级英雄们就得全扑街！他已经快烦透了这些老美成天拿超级英雄赚钱还满世界搞事。 萧恩冷冷一笑，他倒要看看，等弄点事出来，需要你们超级英雄撑场子的时候，你们的超级英雄何在！ 还在漫画里，在电影里？ 打掉他们的傲慢，先从文化做起！ 一个华裔的超级英雄即将横空出世，既然你们那么会算计，先算一下你们的心理阴影面积是多少吧！ …... 爱德华街的一家咖啡馆里，联调员米勒和佩妮正在里头喝下午茶。 米勒和佩妮最终还是选择了爱德华街的这家咖啡店，下午三点，这里面积比较大，分成了许多卡座，也有开放式的小桌子。 咖啡店的主色调是米色，间杂着可以爬墙的绿植，还有主人从网上淘回来的各种奇怪的装饰品，这里提供各式咖啡和果汁饮料，比较适合人们独自思考或是小聚商谈。 人不算多，显得既不冷清也不热闹，小资会很喜欢。 希妮到了两点半才打电话过来说有空了，佩妮把地址告诉她，让希妮自己过来，在这之前她差点以为自己失算了。 门上挂着风铃，进来时会带起一串轻响，佩妮坐在角落的一个卡座，对面是留给希妮的，而希妮的背后又是一个卡座，那里坐着米勒。 这样的好处是，希妮不会注意到他，而他可以听到希妮在说什么。 “她会来么？”米勒已经续过了一次咖啡，上过两次厕所，他还挺喜欢这样的下午茶，如果生活天天如此就好了。 佩妮抬起头，一脸兴奋难以自抑：“简直不敢相信，我居然已经写了两千字！” 米勒苦笑道：“好吧，如果我们一天找一家，一个月内你就可以出一个剧本了。” “也许我有这个天份！”佩妮笑着说，突然脸色变回正常，“她来了！” 窗外，希妮快步走过，抬头看了一下，推门进来。 她看了一眼店内，佩妮举起手示意人在这。 “抱歉，我来晚了！”希妮急忙走过来坐下，“你的纸条跟别的混在了一起，我打错了电话，差点给另一个家伙骗上床，他说在酒店等我，我去了之后发现不是你，给他一巴掌！” 希妮说的时候十分生气，米勒在背后听得差点把咖啡从鼻孔里喷出来。 “很多人给你塞纸条？”佩妮压着胃酸笑道，这女人如此糊涂，那一定很好套情报。 “每天都有十几张。”希妮随口应道，“男人都这样！我甚至都不知道谁是谁。” 一个服务生走过来。 “要喝点什么？我请客。”佩妮问道。 “嗯，就来杯橙汁吧，这个对皮肤好。”希妮抬头说道。 服务生领命而去。 “你皮肤不错！”佩妮看着希妮说道。 “你也是，你以前写过什么剧本么？”希妮好奇地问道。 “呃...”佩妮瞬间尴尬，还好有过准备，“写过一些，和别人合作的，包括一些热剧中间的几集，但因为签了保密协议，所以也不能告诉你，你能理解吧？” 希妮同情地点点头：“这种事很多，有人也找我做替身，得露点东西，你知道的，我身材还不错。不过我还是想要个有名字的角色。他们也说我如果演了也不能告诉别人，因为粉丝们不能接受那么好的身材不是他们心中女神的。所以...你知道的！我拒绝了！” 哦，佩妮开始有点同情这个姑娘了，不过...你真拒绝了？那什么女神是哪个？虽然是个探员，但女人总是有点八卦之心的。 但服务生来了，端着杯橙汁，佩妮要付钱，希妮已经拿出钱付了，她的钱就装在口袋里，估计是客人给的小费。 一时间佩妮有些内疚，显然希妮没让她请客是因为她有所期待，但自己好像在骗她，我是在骗她吧？ 好吧，我是一个探员！ 而她是一个演员，也许她没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值得同情。 第51章 独占资源 作为主治医生，韦斯特恩一周可以只要一到两天的夜班，夜班是晚上八点到第二天八点，加班另算，夜班另有补贴。 正常来说，上了夜班的人如果第二天整个白天用来睡觉，那就是亏大了。但如果只睡几小时，那至少可以腾出半个白天来做点别的事。 韦斯特恩上午倒在床上，只睡了两个小时就爬起来了，他做了一个超级长的梦，梦里他被医药公司的人追杀，最后被狂化的萧恩所救。 他最后记得的是萧恩的双手往身侧一插，手背上唰地一下冒出各五根钢爪......然后他就被激动醒了。 起来之后去泡了个澡，琢磨着昨天发生的一切，上网把自己开给萧恩用的药物的相关资料拿出来研究了好几遍，还跟自己的一些同事了解那些药物在临床上的反应，最终得到的结论就是： 那些药绝对不可能产生在萧恩身上发生的那些超过正常人体数倍的治愈速度。 在那个结论作出时，韦斯特恩觉得自己全身都在颤抖。这是何等伟大的发现，足以让他载入史册。 离他上班的时间还早，但他已经无法在家里待下去了。 “哈尼，我去医院了！” 韦斯特恩冲着空气喊了一声，抓起钥匙就出了门。 随着一声轰鸣，车子开出车库拐上车道，向着医院而去，他急着要见到萧恩，要看一看萧恩现在的情况如何。 在科学界，发现本身就是一个重要的途径，不是说要做出什么特别的玩意，也不是说非得无中生有地弄出自然界不存在的东西。 真弄出来，人们反而会恐惧，就好像好多科学家都在默默地拿基因做拼图，谁都不知道他们会弄出什么样的怪物。 没有经过自然界亿万年的自然选择的玩意，你们就这么随意地弄出来，人类离末世还远么？ 但自然发现不一样，这说明自然界中早就存在的事物，只是被我们找到了，我们可以利用它。 并非所有自然界中能给人类带来益处的事物就可以获得最大的青睐，有时候环境会使得那些生物特性消失，物种灭绝。 有机物分子的组合数是可以与天上的星星数相比的，这可不是十六世纪的大航海，找到一个新大陆你也许只要船够好，沿着一个方向开，总能遇上一个地图上没有的土地。 在生物界里，物种本身已经被发现了很多，消失的也更多，但更不为人所知的是这些生物体内的特异性。 就拿人来说，没有两个人的基因是完全一致的，那么何者更优呢？ 你不能说这个基因携带者长得更美，她的基因就更好，也许她的ＤＮＡ里带着某种足以导致绝症的疾病基因呢？ 你也不能说一个长得很丑的家伙的基因就差，也许它意味着携带者的脑子更灵活，更有冒险精神，未来可以成为一个首富呢！ 数亿年的生物进化过程在所有生物的基因中都存下了各种令人好奇的密码，那些特别的组合代表着什么意思，是所有科学家都想知道的。 这一段是代表大鼻子么？或许还可能让人在脸上长个黑痣。 这一段又是什么？它是不是代表着有更强的富氧能力，代表着这货更能跑更能潜水？ …...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比不上代表着能提高人的寿命的基因更为重要。 只要活着，科学就在滚滚地向前发展，再有钱的人，如果死了，就一切都享受不到了，乔布斯那么有钱，不也死了么？ 如果科技水平没有变化，个人资产排在世界前一万名的那些人，在五十年内基本是要换个遍的。 而这些人愿意为每延长一天的寿命付出多少钱？ 韦斯特恩觉得一百万并不夸张，一天一百万，一年也就是三点六五亿，那只相当于那些富豪们一年的收入。 想到这里，他差点把车开到路边的绿化带里。 结果他被警察拦了下来，接受了酒驾测试。原因不但是他把车开上了不该开的地方，还因为他的脸上的红晕无法消去。 “不好意思，我有个病人...他很危险！”韦斯特恩拿出了医生们最常用的一招，顺便拿自己的工作牌给警员看。 警员测过他确实嘴里没有酒精之后，帮他把车从绿化带上弄出来，顺便帮着他引导着开到医院。 开进自己的停车位，韦斯特恩没有马上下车，他需要决定一些事，关于道德和利益，这也决定了未来他的生活质量。 早上签的那个协议，只是一个试药协议，别的研究内容，只是口头达成，不但时限只有一个月，甚至萧恩都没有明确同意过。 把他当猴子？ 韦斯特恩冷冷一笑，他以为自己不是么？ 轻轻敲着方向盘，车子已经熄火了，里面慢慢热了起来，韦斯特恩的心里也有股子野火在灼烧。 金钱，欲望，谁都不能免俗，医生也是一样。 医药公司现在暂时指望不上。 偷偷研究，研究条件在圣巴尼亚医院也不足够，这里是治病的公立医院，不是以研究为主的那种研究所。 还有时间问题。 只有一个月是个不可控的风险，萧恩的强硬，也是一个不可控的风险，韦斯特恩坐在车里，先是否了把萧恩关进地下室的想法，他做这个不专业。 于是开始琢磨着是不是先弄一些萧恩的细胞养起来。 韦斯特恩也听说很多生物医药研究所打着科研的名义在第三世界收集人体组织样本，为的就是从中寻找特别的东西。 生命科学，原本就是拿生命填出来的科学，拯救人类从来都只是一个口号，看看这世界就知道了。 如果真有什么神秘的物质，一定跟细胞有关，现在的生物技术，已经足够把一个细胞培养出无数的复制体。 有了细胞，还要人做什么？ 等萧恩过几天病好了，人送走，想死哪就死哪去，想在哪活在哪活，只要别让其他人知道他的秘密就好。 韦斯特恩大可以自己偷偷培养这些细胞，只是几个培养皿的事，谁也不知道这些细胞源于何处。 就这么定了！ 就算一个细胞卖一万美元，也一定有无数人挥着支票来抢购！ 他轻轻眯起眼睛，掩去心中的贪婪，推开车门下车。 萧恩的强势不值一提，对于一个病人，医生其实是有无数办法的，只要他想做，就可以做到。 取哪些细胞呢？ 如果无法决定，那就各种都来一份吧！ …... 第52章 剧本的神奇作用 咖啡店里。 佩妮轻轻呷着咖啡，琢磨着眼前这希妮到底是个不入流的可怜演员，还是个已经把生活变成演技试练场的现实派大师。 这点很关键，因为这之后她说的话就得跟这个可信度变量配合着分析。 “说说剧本吧，你还卡文么？”希妮好奇地问道。 “刚才或许是你那边太吵了，这儿好多了，喏，写了两千字的纲要。”佩妮点了点手边的本子。 “真厉害，写了这么多。”希妮看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羡慕地恭维道，作家，这真是令人仰望的存在。 “我能看看么？”希妮好奇地问道。 “现在还不行。需要进一步整理，嗯，”佩妮清咳一声，把本子拉回身前，准备尽快进入正题，“之前咱们说到...这个故事的背景，女主角是主角从家里跑出来之后，身无分文，于是要去打工，这时她看到一家批萨店在招服务生。于是她就决定在这里安顿下来，同时寻找自己的机遇！” 希妮连连点头，眼里透着兴奋，脸上的表情写着“这就是我！我就酱的！” 好吧，应该不是个演技大师，佩妮看看她，做了个结论，接着不紧不慢说道：“那么，我需要对这家店做一个完整的设定，写出这家店的样子。” “你打算让主角一直当服务生么？”希妮好奇地问道，这关系到她的角色，当然，现在还说不准是不是她的，只是机会要抓住，跟编剧搞好关系很重要。 男编剧希妮会觉得很有把握，但女编剧，或许也可以试一下。 佩妮摇摇头：“不是的，这家店的老板，是个坏老板，对她进行了无数的折磨，我是说精神上的。后来她推翻了这个家伙的统治，把店盘下来，自己当了老板。” “可，吸血鬼在哪里？” 佩妮翻到下一页：“没想好，应该会是一个客人，一个渴望着主角血液的客人，他总是来这里吃饭，表面对主角很有兴趣，其实是为了她的血。” 说这个时佩妮自己都感觉身上发热，这是个很有意思的设定，佩妮觉得自己如果写得好，真的会有市场，也许自己真的可以完成它？ “没有爱情么？”希妮问道。 “有啊，主角的血是特别的，只要喝了她的血，就会对她产生爱情，这就是为什么吸血鬼迟迟不下手的原因。观众们会边看边期待着那第一口血的鲜美，还有抑制不住的爱情之火......”佩妮觉得自己说得很带感。 希妮连连点头：“听起来很有意思。” 她听到佩妮说到他时，就知道这个男主角是个男的，女主是个女的，咳，是的，有时候男主可能是女的，女主可能是男的。 正常的性向设定，不合趋势啊！希妮觉得是不是得提醒一下：“您有没有考虑过加入一些别的因素，比如说，有个女吸血鬼也想要女主的血，也怕产生爱情？” 佩妮愕然抬头，看着那双迷人的蓝眼睛。 希妮的身后，米勒也在凝神倾听着，还好没有选择什么快餐店，那样的店通常都有些吵，现在这咖啡店就还好，这个角落也安静。 女吸血鬼，想要女主的血，怕爱情？ 米勒在后面听到这话，差点兽血沸腾站起来加入讨论表达出自己的观点：“一定要加！为什么要怕，好吧，这个应该有！你们将同时拥有两个性别的市场！” “嗯...这个可以有，我考虑一下，会加一点，听起来不错的意见。”佩妮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希妮探头看着。 佩妮写完，抬头：“说说你的店吧，是什么样的，我这里做些记录，你知道剧本里不可能只有几个人物，大量的配角，龙套。” 希妮点点头：“马诺利奥很早就有了这家店，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个人长相难看，脾气不好，还很吝啬，还有种族歧视，......” 在希妮开口前，佩妮已经不动声色地按下了小录音笔，虽然未经过本人同意的这种无法作为证据，但可以用来分析案情，节省大量的实际工作。 表面上，佩妮在本子上做着记录，记下的东西是她可能要仔细追问的细节。 种族，歧视，对谁，这个要问清楚。 希妮正像培训课上所提到的那种胸中有一大堆话要说的样子：“你应该也看到他长得什么样，对吧？” 佩妮点点头，确实她看到了，希妮所说的那个马诺利奥，一个超重的胖子，意裔，宽鼻子：“人物的性格是通过外在的身体动作，语言表达出来的，他平时是如何表现的？能举一些例子么？比如他对员工，哪些不好？” “他并不是个和气的人，但对我还可以，我想是因为他想和我做那个事。男人总是这样。嗯，他对萧恩特别不好，你见过萧恩，他是个华人，来这里没几年，听说父母都死了。” “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我也是听人说的，他有个妹妹，两人在一起生活。马诺利奥因为他便宜才雇他，我知道的，但还经常找碴子扣他钱。比如昨天，他就让萧恩去送一个外卖，米德利街的......” 希妮放低声量：“那里很乱，黑人混混的大本营。” 佩妮心中一动，这是个非常重要的信息。萧恩今天没有来，会不会与这事有关？一个穷得很需要钱的人，是不是有可能为此做一些违法的事？ 马诺利奥为什么要雇一个华人，如果他不喜欢，完全可以开除掉，用扣钱的办法，表面上关系很僵，是真的很僵，还是掩饰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同样，为什么一个华人不去找家中餐馆送外卖？ 这么坚持的理由何在？ 佩妮心中迅速转过许多念头，正在这时，眼前的希妮说出了米德利街这个地方。 这地方太出名，佩妮得有所回应。 “那很危险啊！他到底多大啊？”佩妮装出紧张的样子附和着希妮，这是让人接着说的技巧，你不能不回应，也不能回应太多。 “谁说不是，他都被那附近的人抢过两次了，挨了点打。他差不多二十吧。”希妮摇摇头，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 佩妮也跟着流露出相似的表情：“那昨天呢？今天没来是不是出意外了？” 第53章 构图，萧恩 希妮依旧低声：“我告诉你，本来这种地方都是让小汤姆去送的，萧恩不想去，好像昨天还是他妹妹的生日什么的，...马诺利奥就威胁要扣他钱，他就去了，我知道他很生气，说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不干了！但他出去之后就没回来，而马诺利奥也没关心这事，可见这人的心有多黑！” 小汤姆，又多了一个人物。 萧恩昨天出去就没回来，快餐员送完外卖至少得回店里把钱交一下吧，特别是说最后一天，后悔了？ 佩妮的笔在纸上随手点了几下，心里估算着从批萨店到米德利街的位置，并不是很远，所以真的可能出问题了，她看看希妮：“昨天下雨，会不会直接回家了？生病了？” “不，昨天下班前有人打电话到店里，我听见是问萧恩的，可能是他妹妹，说明那时还没回家。” “那是几点？咳，你们下班是几点？” “上午十点到晚上八点，下午有两小时休息。” 前面进展得都很不错，佩妮找的这个突破口非常之好，不但让希妮说得滔滔不绝，还套出了一个关键人物萧恩，那个萧恩显然就是下一个突破点。当然还有那个小汤姆，第三个点。 萧恩昨天妹妹生日，应该回家，但可能没回家，今天也没来上班。 只是最后这一句让米勒听得很着急，他觉得佩妮在这里犯了个错误，问几点做什么，这相当于岔开话题。 “萧恩会不会拿着钱跑了？” “他还有押金在马诺利奥那。”希妮摇摇头，低头吸了口果汁，撩了撩头发，看着佩妮，“好几百块，如果他不回来把车子交给店里，马诺利奥肯定不会退他钱的。” 佩妮点点头，她现在都不用引线，希妮就已经顺着自己想要的往下说了，而且萧恩这里的情况，完全可以再去调查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是被人杀害了，还是别的什么意外，这些都要弄清楚，一个碎嘴的女招待和一个内心充满愤怒的送餐员，足可以拼出这家店不为人所知的模样。 “你知道萧恩住在哪么？”佩妮问道。 希妮摇摇头：“不清楚，马诺利奥应该知道。你想找他？” 佩妮笑了笑道：“我觉得剧本里有这样一个人物会挺有意思，矛盾，冲突，毕竟要推翻邪恶店老板的统治，对吧？” 希妮看看佩妮的本子，上面写着几个人名，还有交错的线条，点点头：“那我再说说我自己吧。” 你自己有什么好说的，我一点都不想听！我只想听马诺利奥和谁关系更近，如果他在这家店是贩卖违禁药品的主导，那必然有他的亲信在。 但如果现在不让希妮说自己，恐怕她会很不高兴，这会影响双方的合作关系，于是佩妮笑道：“好的，请说吧。” 还有时间，她会在希妮下一次喝饮料时找机会转话题。 “我老家在蒙大拿的比灵斯，你听说过那地方么？很小的一个城市，我父亲是一个机修工，母亲是家庭妇女，我有一个妹妹，我很爱她。出来的时候，我对他们说我要当演员，他们的表情很惊讶，好像我是在说什么奇怪的事......但我还是来了这里，开始试镜，找经济人......那家伙让我陪他睡觉，于是我踢了他一脚，换了个经济人！” 后面的米勒也没兴趣听一个女招待说她的人生故事和梦想，他拿出手机，发消息给局里，让人去查一下昨天米德利街那附近有没有什么案件，涉及到一个华人少年，名字可能叫萧恩的。 局里的同事接到信息之后，会去查看记录，有没有相关的案子。 这里头可能有查不到的情况，一是案件还没有录入，还有就是没有案子发生。 过了几分钟，局里发消息到米勒手机上，说没有查到符合条件的案子。 也未必是在米德利街发生的案子，昨天的雷暴雨。米勒想了一想，又发了条消息，让局里扩大一下范围，全城，华人少年，萧恩，是个送餐员。 米勒摇摇头，佩妮之前说过自己见过萧恩，所以在这里她就没办法打探萧恩的样子了。 “对了，希妮，你长得这么漂亮，应该很受欢迎吧？是不是店里的员工都给你递过小纸条？”佩妮仿佛很自然地问了一句，她的录音笔里已经记下了希妮说的话，她在店里见过的客人，员工，那些员工的名字。 佩妮注意到，员工里头有四个意裔，理论上说，这四个人应该会更受马诺利奥的信任。 “他们，他们可不会递小纸条，那是客人喜欢做的事，同事都是直接问我要手机号，然后想约我出去。” “你对他们的印象怎么样？”佩妮笑着问道，“他们都是什么样的性格，喜好又是如何呢？” “并不都是可爱的家伙。”希妮啜了口果汁，“这些人放到剧本里恐怕不合适。” 佩妮点点头：“不要紧，生活不总是那么可爱，但我们可以先抑后扬，比如先写出一个普通人，再写出他的不普通的事。比如一个表面正常的人，背地里可能是一个大坏蛋，或是一个大英雄。” “哦，你是对的。那么那个吸血鬼，你是准备哪一集让他进剧本？” “应该是第一集吧？比如招新员工？送餐员？”佩妮看着希妮的表情，“就好比萧恩不干了，那么招来一个新送餐员，正好是那个总是觊觎你的鲜血却又害怕爱上你的吸血鬼，怎么样？” “这个听起很不错！”希妮很高兴地说道。 “既然大家都喜欢你，那萧恩有没有对你表示过好感？你可以形容一下他在你心里的样子么？人物画像...旁白素材...” “哦，这个当然可以。他是一个典型的华人，听华语歌，口音重，不喜欢说话，个头比我高一些，有些瘦，比较黑，挺勤快的。好感嘛，好像没有表示过，有时候我也好奇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但好像没有，他说话的口音有点重，店里别人都不太喜欢他，......”希妮简单地概括了一下自己对萧恩的印象。 佩妮和米勒认真倾听着。萧恩，一个年轻，孤僻，穷困，营养不良，肤色暗淡发黑，而且相貌普通的瘦弱黄种人，已经在他们脑中成形了。 第54章 暴民的谩骂，好莱坞法则 圣巴尼亚医院，仍是一片乱中有序的场面，洛城每天都会生产出一些尸体，大部分都集中在医院里。 韦斯特恩健步如飞穿行在消毒水味中，双目如电，闪过几台呼啸而来的急救床。 “韦斯特恩医生，今天好早！”护士和小辈们纷纷跟主治打招呼。 韦斯特恩报之以微笑，随手看看手表，三点钟，他比平日里正常晚班早到了三个小时，很不正常。 圣巴尼亚医院的主治医生不多也不少，大家平时总是相敬如宾，在走道上，他看见查理斯正在跟一个护士说着话。 “查理斯医生。”韦斯特恩很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韦斯特恩医生，今天怎么这么早？”查理斯抬起头，微微愣了一下，这货来得这么早，聪明如主治的他立刻想到了好多可能性。 “嗯，今天怎么样？”韦斯特恩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边。 “还不错，对了，你那个病人今天恢复得很好。”查理斯脸上带着迷之微笑说了一句。 “好的，谢谢！”韦斯特恩心中一紧，回头对查理斯笑了笑，一进门笑容就不见了。查理斯这家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来到电脑前，开机，输入登录密码，进入到医院病人系统里。 韦斯特恩来到医院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查看萧恩今天的检查报告，按着时间，差不多也应该出来了。 心率，血压这几个参数写得清清楚楚。 恢复状态惊人，很快他就得出了结论。 血检...怪了！ 完全看不出那些药起了什么作用，因为在血检中完全没有查到药物代谢之后的痕迹。尿检那是空白，因为没有尿。 药品是化合物，进到身体里必然是要产生变化，而这种变化又会影响到人体的各种性状，这正是药物生效的过程，也正是在这个过程之中，临床实验要观察各种不良反应。 “简直是违反药动学的原理。”韦斯特恩坐在办公室里，瞪着眼查看着数据，他有种感觉，这不是数据出错。 因为那家伙就是个怪人，韦斯特恩知道自己并不是陷在什么思维怪圈里，而是真的很客观地看待这个萧恩。 药物临床程序就是这样，服药之后得不断验血验尿查体征。 每六小时抽血验尿一次，为的就是看看那些药物在病人体内代谢产物的浓度变化。 药物的体内过程一般包括吸收、分布、代谢和排泄过程，要计算的参数分别是消除速度常数、药物半衰期、清除率，以及首剂量和维持剂量。 韦斯特恩目光自那些数字上扫过，对照着这些药物的动物测试标准。 这就是拿人体与猴子对比了。 然而这些完全没有，药物还在，没有代谢产物，只有原药，该有的代谢产物啥都没有，就像是自己根本没给这家伙用过药直接拿药兑血测似的。 这特么地怎么做报告？ 不！ 这很值得做分析报告！ 韦斯特恩很确定自己安排了用药，也看着护士把药给注射进了那个萧恩的体内。那么查不到是为什么呢？ 韦斯特恩本以为会是药物全部代谢完成。 没想到的是根本没有代谢。 这个现象与放射性在萧恩体内被吸收一样值得深思，后者就像他体内有一个强大的胃，把这些玩意都弄没了。 前者是什么原因，不清楚...... 这些又跟他创伤的恢复速度有什么关系？ 韦斯特恩想了想，没什么头绪，他不是个研究型的医生，所以决定先去病房看一下萧恩现在的情况，找机会取一点样本。在这一刻，他不是为了医药公司，而是为了自己的远大前程。 …... 来到了607，没看到萧恩，只有两个女孩在聊天。 布兰妮现在发上网的那两篇文章已经有了三万三千多个点击，还有两百多个转发的，两篇都很火，这才两小时呢！ 特别是后面那个关于皮肤好好的，看评论的都是些什么人，全是女人在讨论，电击真的能改善肤质么？ 有人发了一些电动器具的图，有点污，歪楼了。 网站会不会封啊！ 谁特么知道，但点击量有了就好。 布兰妮很得意地给萧雪看自己的成就。 “看看吧，这上面多少人在讨论关于雷击之后人体的变化。有四百多条了！” 萧雪拿出自己的手机，到布兰妮的脸书上。 那第一条文章之后的评论确实是五花八门。 不过内容除了一些在讨论雷击以及雷击之后的人体相关知识，更多的是是针对照片的，那张布兰妮与萧恩的合拍照。 除了有几条是说：“这小子被雷打了之后还挺帅，看来我也得找个雷劈一下！” 然后后面就有回复说这是批的图，再说只拍到脸，说不定被子下面全都是碳条。 还有一些相当不友好。 “这黄皮猪怎么不被雷劈死？” “滚开小子，我要看美女！” “美女是我的，华佬滚出去！” …... 萧雪沉着脸关上页面：“他们在骂我哥。还有种族歧视！” “哦，我已经删掉一些不友好的了。好吧，我会把那些一直骂的禁言的。这些人就是网络暴民，”布兰妮拢着萧雪的肩膀，“这就是网络，你没看到，还有让我滚开，要看你哥的。这些个腐女，哼！” “嗯？” “被我删了！”布兰妮理所当然地说道。 “对，支持禁言！这些，你也要删掉，也要禁言！”萧雪点点头，对于敢骂人的直接就禁言，这些人素质太差了。 布兰妮看看她，没说什么，开始一个个禁言，这些屎人对自己是毫无价值的，不喜欢不看不转就是了，喷什么屎呢？有能耐自己去编个人家喜欢的嘛！ 禁完之后，她准备再开脑洞拍点什么，新媒体就得抓热点，而且要抓得牢，抓得紧，时间就是生命。 门被推开，韦斯特恩奇怪地看着空床：“萧恩呢？” 萧雪看到韦斯特恩医生，赶紧站起来：“萧恩跟贝克医生去扫描室了。” 韦斯特恩一愣。 什么？跟贝克？ 贝克怎么会这么早来的，还去扫描室了，没我在，扫个屁描啊！法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情况是我不知道的。 韦斯特恩没心情和美女说话，扭头就走，作为主治，啥女人都见多了，医生嘛！ “这医生没礼貌啊！”布兰妮不爽地说道。 萧雪有些担心地看着门，不知道韦斯特恩这样的表现是不是跟哥哥有关，还是主治医生的常态，他不是在跟哥哥一起合作研究什么药物么？ “雪特，又冒出这么多骂人的！”布兰妮愤怒地骂了起来。 “禁言！永久禁言！”萧雪头也不回地说道。 …... 咖啡店里，阳光自窗口照进来，光柱照出飞舞的细尘，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 角落里，包装在剧本讨论下的问询已经渐入佳境。 侧面看去，希妮扶着杯子，一手捏着吸管，金发微垂。 佩妮身子前倾，头发扎在头后，手拿着笔，目光盯在希妮脸上，专注认真。 希妮背后，米勒紧靠着绵软的椅背，侧耳倾听，形象猥琐。 希妮所描绘的萧恩已经在两人脑子里成了形，黄黑瘦，木讷不合群，容易受欺负，典型的华人新移民，没有钱的那种。 “他有社保么？还是绿卡？不是打黑工吧？”佩妮问道。 “不是，有社保的，移民局的来查过一次。”希妮说道。 “萧恩，全名就叫萧恩么？”佩妮写下萧恩几个字母问希妮，“是这样？” “是的，他说自己在中国的名字就是这个音，所以就起这个名字。你想把他写成什么样，他不是第一集就出局了么？我觉得他不幽默也不帅，可能你得调整一下人设什么的。哦，我知道了，算我没说。” 希妮闭上嘴，想起好多电视电影里华人都没啥好形象，这也是潜规则，你弄个华裔花美男在这里放能有人看？ 好莱坞也是讲政治的。 第55章 特么的全是演员 “为了吸引华人观看，需要一个这样的角色，当然，时不时出现一下，至于他会做什么，我现在还没想好。也许我得跟他谈一谈。你有他的电话么？”佩妮跟着解释道，她倒没希妮想得那么多，现在只为了查案子而已。 “我没有。他很少跟人交流的。”希妮摇头。 佩妮在本子上轻轻写下自闭离群索居几个词，看起来像是人设的一部分。 现在还不急着让希妮去了解萧恩的联系方式，这样容易惊动潜在的疑犯，既然是公民，就有缴税记录，这些信息从正式渠道都可以知道。 “对了，你这个剧本大概什么时候能完成？”希妮很感兴趣地问道。 “哦，这个得看顺不顺利了，也许一个月，也许半年。”佩妮耸耸肩。米勒在后面听得直摇头，心想这女人的话，真是一点都不能相信。 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有消息进来了： 昨天夜里八点十三分，杜安街发生行人被雷击事件，伤者名叫萧恩，送往圣巴尼亚医院急救，处理此案的警员为比利.安德鲁，皮特.杜华特 后面是分管的警局及警员号，手机。 还有萧恩的社保号码。 …... 米勒长长出了口气，第二个节点到了。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三点多了，接下来，米勒觉得应该先打电话问一下那两个警员，昨天是怎么个情况。 雷击，听起来就很可怕，也许那个萧恩已经死了。 如果死了，那么自己就得带着法医去医院。 如果不去，也许做出的死因结论真就是雷击了！ 谁知道呢！ 家里的电也可以电死人的！ 米勒给一米外的搭档发消息：已经查到新线索，你快点结束！ 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佩妮不动声色地拿起来看了一眼，放下。 “希妮，很感谢你今天能过来，我现在有点事，咱们另外约个时间怎么样？” 希妮赶紧站起来：“很高兴和你聊聊剧本的事，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当然，如果剧本写好了，我第一个就给你看！”佩妮毫不脸红地说道。 …... 韦斯特恩按着电梯，结果电梯不来，他干脆从楼道下去，反正就六楼。 电梯门开了，萧世平披着被单出来，看看走道，一股子韦斯特恩的味道，还有不断响起的脚步声，有人从楼梯往下跑，估计就是这家伙了。 推门进了病房。 “萧恩，看看这个数字，两万一千点击，还有四百转发。还有这个，三万四千点击，一百多转发。” “后面这个为什么转发量这么少？” 布兰妮得意地一笑：“因为女人不会想与别人分享这个美肤的秘密。” 萧恩摇摇头，回到床上躺下。 “好了，我也要走了，最后拍两张？看你的气色好像更好了！”布兰妮对着萧恩说道。 “拍吧。”萧恩点点头，就让她拍了两张。 “布兰妮，我送你下去。”萧雪说道，扭头跟萧恩说，“阿哥，我送她下去。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知道萧恩的病其实都好了，萧雪觉得应该吃点什么，总不能总是打葡萄糖吧。 “不用了，你给自己买点吃的好了。”萧恩摇摇头。 萧雪无可奈何，跟着布兰妮出门去了。 这边韦斯特恩来到ＣＴ室，推开门时，他的心已经冷静下来了。也许是查理斯医生的安排，也许是萧恩的自作主张，自己得淡定一点，不能乱了方寸。 然后这里也没有发现萧恩。 “贝克。” “韦斯特恩医生。你来做什么？” 韦斯特恩看看里面，嘴里应道：“有小的辐射测量器么？刚才是不是萧恩在这里？” 反正他本来就想跟贝克借一个小号的辐射测量器。 “他回去了。小的，好像有个，”贝克很干脆地从抽屉里给他拿了一个，“他晚上是不是还要做ＣＴ？” “嗯。”韦斯特恩含糊地应了声。 看着这家伙一脸“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贝克心里暗爽，颇有种“皇军都告诉我了”的感觉：“我说，你还没有见过萧恩吧？” “什么？”韦斯特恩顿下脚步。 “别装了，我们都知道他有异常人，我跟他谈过，他也同意我参与研究。我也给钱了！” “这不可能！”韦斯特恩怒气爆棚地转过身低吼，他才决定做一个完全自私的人，现在又冒出了一个想要跟自己分钱的家伙，他居然也投资！ 完全不能忍，这个连ＭＤ都不是的家伙，你会研究个屁，跟你的宠物玩去吧！ “事实上是，你付了一万五千，我给了两万！”贝克淡定地说道，“而且你也需要我帮你们掩盖他能吸收辐射的秘密。” “两万？你给了两万？”韦斯特恩一下泄了气，这家伙居然舍得给两万，比自己还多？ 韦斯特恩愣了好一会才无可奈何说道：“好吧，还有谁知道？” “就我们三个，你还想加谁？”贝克皱眉反问，“还是说你想把我干掉？” 韦斯特恩挥手失笑：“你电视剧看多了，还干掉！就我们三个，别再多了！” “我花了两万！”贝克提醒他。 “法克！”韦斯特恩高高竖起中指。 身后贝克嘿嘿直笑：“我知道得比你多！” “什么？”韦斯特恩顿住，转身。 贝克微微笑。 “你知道什么？” 贝克依然微微笑。 转身，韦斯特恩带着怒气脚底带风向着萧恩的病房而去。 在电梯里，他已经开始冷静下来了，贝克这二傻子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叮！ 电梯停，门开，韦斯特恩朝着萧恩的病房走去，走着走着，脚步慢了下来，然后停住了。果然，不可控的风险早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料到来得这么快。 说起来他并没有责怪萧恩的理由，萧恩本来就没说让他一个人研究，而是允许让他研究，还只有一个月。 法克！韦斯特恩回复了理性，仔细考虑了一下，加入贝克其实也没有损失，还可以多一份助力。 难怪昨天这家伙装得真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全特么是装的，洛城里的人全都是演员胚子！ 第56章 调查萧恩 爱德华街咖啡店里，佩妮和米勒又听了一遍刚才的录音，确定两人现在掌握的情况是一致的。 希妮已经离开了，现在两人马上要去圣巴尼亚医院，看看那个萧恩是死还是活。 如果死了，需要进行尸检，如果活着，还能说话，那就赶紧问一点东西出来。今天的工作还是挺充实的。 如果可以按时下班那就最好。 “走吧！” 两人走出咖啡店，米勒开车，向着圣巴尼亚医院而去。 车速快不起来，这个时间点，道路总是堵的，昨天的暴雨狂风还有雷击，有些树倒在边，还没有市政来清理。 有些路中间还有积水，车子开快了会溅向四周，圣巴尼亚医院并不远，两人也不着急，佩妮翻看着自己本子上的记录。 “希妮跟这件事应该没什么关系，你说呢？”米勒说道，这是他从掌握的情况分析出来的。 “或许她看到了什么也没有意识到问题，说明做得很隐蔽。当然，也可能没有问题。”佩妮补充道。 米勒眉头皱成难看的形状，他思考问题时总是这样，过了一会，大概是想到了什么：“要做得最隐蔽，可以直接建一个快递员网络，只要这些人去各个店应聘，然后快递员自己夹带东西也是可以的。” 佩妮琢磨了一下他的话，好像也是一个思路，但有个小问题：“那为什么要去应聘？原来不就是这么弄的么？” “是一种掩护手段，大家看到会说这就是一个送外卖的。另外，从商业上说，送餐本身就是一种收入来源，如果没有暗网的业务，明面上也可以有收入，你说呢？” 佩妮听了米勒的话，很快就想到那些网上找兼职做任务的那些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样就是另一种可能了，店家和这件事无关，快递送餐员自己看情况做事？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米勒想了想：“比如说，我是一个表面上的送餐员，其实我还有一个兼职是暗网快递。那么好了，当我接到暗网订单时，我会同时给自己的店下一个单，这样我就有理由去送货了。” “老板没让你送怎么办？” “可以跟人交换，比如说，这里我比较熟悉这样的理由，你觉得同事会不会换？还有就是顺路送，比如...” 话没说完，米勒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瑞吉，那个技术控。”米勒说了一句，接起电话听了起来。 挂断电话，他对佩妮说：“他得到了一份资料。” “什么？” “有个客户从米德利街订了这家店的批萨，通过网上订单。”米勒看着窗外，注意着前车的动静。 佩妮皱起眉头：“是有什么问题么？” “看看这里，意大利人开的批萨店。再看看这，米德利街。你想到点什么？” “确实有点奇怪，但也没人说米德利街的人不能订意式批萨吧！”佩妮想了想距离，确实是超出五公里了，按说，批萨这玩意每条街都有店。 讲究品味的人可能会去买远一点的，就为了尝一下特别的感觉，但米德利街有品味的人有几个？ 米勒又开口了：“莫诺.菲利浦，两次抢劫。这样的人订批萨，会有人给他送？” “也许是不知道呢？”佩妮嘀咕了一句，这也是一种可能性，法律可没有规定应该给谁送不应该给谁送，全看商家自己，当然，商家也不会把这些写出来，那容易被人告。 这么看来，萧恩，米德利街，外卖，这之间是有一条线连着的。 “假设萧恩是这个暗网的快递员，他的上线会是谁？他得有地方取货吧？”佩妮深思着，窗外时不时有外卖员骑着车子飞一般地经过，很少有人挡住他们，这已经是城市的常态了。 互联网越来越发达，想利用它的人也越来越多，好的，坏的，都在膨胀，很可怕。 米勒轻轻敲击着方向盘：“我的猜测，通常来说是华帮的人，不过华帮的东西卖到米德利街，这种事还真稀奇。” “如果只是稀奇的话，这个世界本来就无奇不有。” “会打起来的好不好？”米勒瞥了她一眼，“对了，你打个电话给那两个警员，了解一下情况吧！” “好的。”佩妮拿出手机，点开米勒转发过来的短消息，拨通比利.安德鲁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下就被接起，一个声音问道：“哪位？” “比利.安德鲁警官？” “我是，你是谁？” “联调局洛城分舵的佩妮.希斯探员。有个案件要和你了解一下。” 对面沉默了一下：“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 佩妮把比利的警号报给他：“我知道昨天你和皮特.杜华特遇到一个雷击的伤者，是关于那个案子的情况。” 说完，她听到对面放松下来，因为警号还有搭档，外人不一定知道，也只有通过上头才有可能把信息转过来。 “你想了解什么？”对面问道。 “是这样的，请说一下昨天发生的事好么？” “嗯，好吧，你等一下，我找个安静的地方，”过了一会，里面的声音传了出来，“好了，是这样，昨天我和皮特当班，当时雨很大，你知道的，雷暴雨。” “是的，我们都看到了。那么发生了什么？”佩妮追问道。 比利好像在回想，过了一会：“我们车子开到杜安街靠近洛城河那里时，路边站着一个人。他好像正要骑车，没有带雨具，我们靠近时，看到他头上有一道闪电，然后他就倒在地下，当时离我们只有不到十米。” 佩妮有些吃惊，她没想到是雷击：“我的天，那他死了么？” “我下车之后没有动他，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急救，皮特呼叫了救护车。我查了他的包，里面有社保卡，不是非法移民，对了，他是个送餐员。” “名字呢？” “萧恩，就叫这个。对了，他是个亚裔。” “再后来呢？” “人送到圣巴尼亚医院，抢救的事不归我管，我打了个电话到他家，好像是个女人接电话，我把这事告诉了她。接着我还得去巡逻，你知道的。” “所以，他还在医院里？” “这个情况我不清楚，我还没上班。”比利在对面说道。 “当时他身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 “当时？没注意，或许没有，因为雨很大，我没仔细检查，当时还在打雷，皮特说我们自己都很危险，所以我们躲回车里，皮特说这种法拉弟笼可以保护我们。” “法拉弟笼？”佩妮奇怪地听到一个字眼。 “是的，”比利得意的声音传来，“是一种物理学上的笼子，外面的电流再高，里面也没事。” “哦，非常感谢！有事我会再联系你的。再见。”佩妮挂上电话，她对物理学没兴趣，有问题可以去上网查，不需要一个半调子巡警跟自己科普，联调局探员的逼格还是得稳住。 “法拉弟什么？”米勒隐约听到这个词。 “那不重要，现在去医院吧，应该还在医院，我觉得这家伙应该知道不少东西。” “希妮可是说他是不想去，但马诺利奥威胁要扣钱他才去的。” “也可能是做戏，这里是洛城，每个人都是天生演员。” …... 第57章 双身变 韦斯特恩轻轻推开病房。 “萧恩！今天感觉怎么样？” “你没看过报告？”萧世平看着一脸假笑的韦斯特恩反问。 “事实上，我看过了，不错。” “手里拿着什么？”萧世平目光落在韦斯特恩的手中，应该是贝克给他的什么东西。 “哦，这个，是测量辐射的，你知道昨天你受的辐射量有点大。” “现在才来查？”萧世平鄙视地一笑，水平有点ＬＯＷ，“那来吧！” 灵气对于修真来说是能量，在无漏状态之前，他还有可能泄出一些灵气，但现在，他已经可以把所有灵气锁死在体内了。 韦斯特恩毫不客气地拿起辐射测量器，打开在萧恩身上移来移去。 看着上面一动不动的数值，韦斯特恩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失望。但看到萧恩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他的眼里却是完全按压不下的兴奋。 没有人！ 没有人可以一夜之间把伤口愈合到这个程度！ 萧世平知道他在查什么，他能一眼就看出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现在对于萧恩身上的种种特异之处，他恨不得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他把萧恩当成自己的宝藏了。 在还没有确定归属权之前，韦斯特恩恨不得谁都不知道萧恩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今天走之前，他就已经把萧恩进院时的病症写得轻了很多，这样显得康复的速率没那么夸张。 可惜，他现在得和贝克分享这个秘密了。 “好了，我先去查一下其它病房，你休息吧！”韦斯特恩点头要离开。 “那个东西给我玩玩。”萧世平叫住他。 “这个？”韦斯特恩举起手中的辐射测量器问。 “对。” “这有什么好玩的？” 萧世平没说话，举着手勾勾手指。 “接着。”韦斯特恩故意把东西丢过来。 萧世平随手抓住，动作流利得让韦斯特恩缩了一下。 转身出了门关上。 韦斯特恩手模仿着动了一下，心中嘀咕道：反应速度好快，是他本来就会功夫？ …… 萧世平看了几下这测量器就放到了一旁。 手中把玩着几颗小药丸，嘴角挂着笑。 韦斯特恩的举动带给他不少灵感，原来这世界的人对灵气是如此恐惧，居然还带着个测量器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 他尝试着把灵气灌进这些药丸里。 不像是修真界，灵气对所有人都是有益的，普通人也可以承受适量的灵力，有益身心健康。 而这里，这玩意致命。 萧世平是可以杀伐果断弄个满城血雨，但他又不是没脑子，当过修真界政客的人怎么做事如此修真呢？ 得委婉一点嘛！ 比如弄点带灵力的小药丸小面团，让人带在身上，时不时冒点灵气不就好了，这比死还难受。 甚至都跟死不死没关系，精神上受不了。 两个世界的不同，做事的方法也得不一样了，大家都得讲点文明。 灵气是可以受控的，萧世平把玩了一下，将一小团灵气打入这小药丸中，放在身边桌上，看着它什么时候会爆散开来。 这一点灵气死不了人，但足够让韦斯特恩拿来的那个仪器吱哇乱叫了。 萧世平从萧雪带来的衣服中找了几件，走进浴室关上门。 大镜子中照出了他现在的样子，五官端正，头顶上有些许青色，削瘦高挑却精壮的华人少年模样，两眼有神，神色坚毅，皮肤却如婴儿般细腻，这是萧恩。 萧世平看着镜中的萧恩，轻声问道：“萧恩，还记得原来的你么？” 心中的萧恩沉思犹豫，多年前的回忆一幕幕闪过。 童年的欢笑，青春的烦恼，家人的分离，双亲离世的痛苦，这些年身受的委屈，满溢胸间的怒火。 微笑 忧虑 悲伤 愤怒 平静 神色变幻，构就了镜中血肉丰满的少年模样。 “这就是你了，萧恩，你会成为超级英雄，你将完成你所有的梦想，替我斩去所有执念！” 喃喃说完，萧世平又闭上双眼。 他平直地伸展双臂，气血流转，身子慢慢鼓胀起来，肌肉块块隆起，肤色变深，个头也渐渐长高，高出了十多公分模样，肩也相应变宽变厚，脸相也变得凶恶起来，五官的棱角更加硬朗，犹如从战火中走出来的铮铮铁汉。 没有表情，冷酷的双眸，直视着自己，这是一张带着修真气质的脸，万物如草，天生无情。 这是萧世平，我是一个修真，我有我的道。 人不可挡，地不可阻，天？ 我就是天！ …... 萧世平淡淡微笑，记下了这两个模样，万千变化之后，如果记不得原来的样子还真是会有些麻烦。 模样，就是一幅立体的动态拼图。 还有衣着。 萧恩原来的衣服给萧恩穿是没问题的，但萧世平这体形就有点大了，好在里头有几件很宽大的运动Ｔ恤，虽然装这么个身子有点紧绷，但还算可以，特别显身材。 现在所有的衣服都显身材了，宽松的袖口被结实的臂大肌撑得快失去了弹性，腹部全是隆起的硬块。 今天晚上的行动，就是以萧世平的模样去的，这件衣服就不换下来了。萧世平闭上眼，慢慢调整着气血，把体形外貌回复到萧恩的模样。 对于力量超越常人数倍的人来说，普通的衣物总是很难持久，往往一个发力就会把这些普通质地的服装给扯得四分五裂。 先天境，很费衣服！ 萧恩举起一只手放在眼前，这是一只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手，完美的形状，优雅的线条，细腻光滑的表面。 他伸手拿起浴盆上的一个陶瓷杯子，发力。 随着一声锐响，那杯子在手心被捏成了数片，一些细小的从指缝中落下，就像被钢铁挤压过似的。 萧恩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笑，他的思维，仍然是普通人的，修真对这样的蛮力只会淡淡一笑，但凡人，这样的力量足以热血沸腾。 他再次发力。 掌心中发出刺耳杂乱的怪声，碎片变得更碎，更细，更多的粉末落在盆里。 随着掌指碾动，原先的瓷杯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堆细末。 摊开手，皮肤震动，细末万千如烟，散落于盆中。 萧恩看了看手掌，没有半点划痕，只有淡淡的红色，不过也很快褪去。 打开水龙头把这些细末冲尽，萧恩看看镜中的自己，那个眼神冷酷，杀机毕露的少年，好像正是无数次梦中的样子。 “真正的我，就应该是这样！” …... 第58章 火线，双向夹击 “今天路可真堵。”米勒把车缓缓停在前车之后，看着前面一长排的车子，“是不是出事故了？” 佩妮有些茫然看着窗外，奇怪的是，她的脑子里没有在想什么案子，反而是在想她写的那个“剧本”。 难道我的内心，是一个文青？属于我的人生，是写作？ “喂，你的手机在响！”米勒提醒她。 “比利.安德鲁？”佩妮还记得这个号码。 “你好，我是佩妮.希斯探员。” “我是比利.安德鲁，刚才我们通过话。”手机传来个声音，有点小声，佩妮把另一个耳朵捂紧。 “我知道，有什么新情况么？”佩妮问道，很快她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真的？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通话。 米勒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比利.安德鲁和皮特.杜华特昨天在医院抓了一个黑人混混，叫丹斯.法瑞德，当时这家伙正在医院里打听萧恩，并且威胁医生和护士。” “越来越真相了！”米勒喃喃说道，看着前车松动。 “刚才他打电话到局里，丹斯已经被放掉了。比利说我们得注意这个情况，也许他还会去找萧恩的麻烦。” “哦，雪特！”米勒脸色一下阴沉下来，“这里头一定有事，黑人混混通常只在路上堵亚裔抢劫或买东西不给钱，医院追杀，这举动绝对不寻常！”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法克，前面的车死了么？！”佩妮也骂了一声。 “打电话给医院怎么样？” “......” “那只有违反交通规则了！理由充分，记得写进报告里。”米勒叹了口气，摸出个警灯伸手安在车顶，接着痛快地按了两声喇叭，打灯，然后转弯，冲上另一边车道。 呜哇哇~~~ 群车闪避，一声骂声。 “从那边走！”佩妮皱眉指路。 水很深，很浊，暗流涌动，这正是他们刚才想到的，如果华帮把东西卖到黑人区，一定会引起一场大战。 要马上把萧恩找到，他就是重要的突破口。 “他的家在哪？我们有没有办法申请搜查令？” “试试吧！”佩妮拿起手机，打通局里的电话，让人去查这个萧恩的地址，再申请一份搜查令。 在米勒推测的那种模式下，快递员不可能只有少量货，一定会有足够量供应客户，那么这些东西会在哪？ 有可能就在家里。 而如果昨天萧恩受了伤没空回家，说不定他家里还能找到一些证据。 如果他死了，那更有必要查一下。 …... 医院地面停车场。 “那就再见了。”布兰妮挥手上车，她开的是一辆红色的福特女士车。 萧雪点点头：“我去买点吃的。你路上小心。” “去哪里买？要不要送你一段？” “不用了，我就在对面的那家店，那里的一种饼干挺好吃的。” “真的？”布兰妮眼睛一亮，关闭油门，“我也正好饿了，一起去吧。” “哦，那好吧。” 布兰妮下车，两人走过马路，来到萧雪说的那家店，萧雪准备把晚上要吃的东西也买好，作为女生，晚上是不吃太多东西的，靠零食就可以饱。 布兰妮说是想看看萧雪说的那饼干好不好吃，结果还是买了一堆东西。 两人抱着大纸袋往外走，走过马路，进了医院大门。 身边一辆黑色车子加着油门开过，吓得布兰妮差点把手中的东西洒一地。劲爆的嘻哈节奏自车内传出。 萧雪疑惑地看着那车，那车窗开着，里面坐着好像是个黑人，摇头晃脑，早晨那个黑人混混闯进门的情景还挂在脑中。 她一见到黑人就警惕，更不用说混混模样的了。而且这种开车的风格，这音乐，不是混混又会是什么人？ 歌手？ 那些嘻哈歌手也全都是混混，这全国的人都知道。 车子向着停车区而去。 “布兰妮！你快点离开。”萧雪丢下句话，小步快跑进大厅。 “发生了什么？”布兰妮一脸迷糊，但下意识感觉有事发生，作为一个追逐着新闻热点的媒体从业者，这时候是子弹都挡不住她的。她赶紧跟了上去。 福特越野车呼啸而来，停在医院的停车场，车里三人都已经穿上了不要钱的新衬衫，嚼着口香糖。看着医院主楼大门的人来人往。 “嘿，别着急兄弟们，咱们现在制定一个计划。”丹斯说道。 “什么计划？”小拉斯问道。 “我们分成两路，小拉斯你走前门，我和哈桑走侧门。记住，是哪个病房？” “607，我记得这个数字。”哈桑说道。 “走吧！”丹斯要推门。 “等一下，戴上这个。”哈桑从置物箱里拿出三个口罩，“老大说过什么？” “别让人看到脸，别被拍到脸，别让人抓到，别让人找到尸体，所有的都交给律师。”三个人异口同声说道，然后哈哈大笑。 “小拉斯前门，我们从两个侧门走。”哈桑又拿出一个耳机挂在脖子上。 三人戴好口罩，一人一把刀子放进裤子口袋，陆续下了车，哼着小曲，摇摇晃晃地分路进了医院大楼，没有人拦住他们。 丹斯飞快跑进医院，从电梯上到六楼，没看到护士，他直接走到标着607字样的病房前，一脚跺开房门。 只见里面一个亚裔模样的小子正慌恐地从床上坐起来，边上还有一个女孩缩在一旁。 他狞笑着走上前，一手拔刀，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小子！现在老实跟我走！不过我得先捅两下！” 他又看向那个女孩，舌头伸出来舔了舔，作了一个邪恶的动作：“小妞，乖乖把衣服脱了！” “丹斯...你不是从侧门走么？”一个声音打断他的思路，小拉斯推了他一下。 丹斯恍然，刚才自己是沉浸在异想之中，结果莫名地跟着小拉斯到了前门。 “好吧。”耸耸肩，他快步向着侧门方向去。 …... 萧雪在他们商量的时候已经跑进大厅，脚还崴了一下，没顾着痛，站在电梯口。 她一边看着外面入口处，紧张地连按着电梯，等着电梯下来，心里想着是不是从安全通道上去更快一些。这时她分外后悔没给萧恩先买部手机。 突然看到布兰妮小跑着过来：“萧，你怎么了？” “你怎么没走？”萧雪紧张问道。 “发生什么事？”布兰妮同样反问。 萧雪犹豫地说：“我看那几个混混，就是刚才车上的那三个，不知道是不是找我哥哥的麻烦的人。” “你哥哥惹了混混？”布兰妮有些害怕了，回头看一眼。 “嗨，你好！” 一个声音在萧雪身后响起，同时她的肩膀被轻佻地拍了一下。 第59章 紧张 这声音，还有这突然的拍击吓得萧雪差点缩成一团，她迅速转身，很迅速摆出一个防卫的姿势。 连带着布兰妮都啊声轻叫，同步位移。 一个医生模样的人站在她们面前，表情僵硬。 小韦德无辜地后退了一步：“哦，是我，小韦德，你不记得了么？我送过你。” “小...小韦德医生...” 萧雪捂着胸口，看向小韦德，松了口气：“哦，抱歉，我以为是那些混混。” 小韦德摊开手，看向边上的布兰妮，微笑了一下，又看向萧雪：“你哥哥怎么样了？” “他，好多了。嘘！”萧雪把布兰妮拉过来，飞快说道，“你上去找我哥，我在下面看着，一会如果我看到那混混，我就打电话给你！” “你认得那混混？” “是的！”萧雪点头道。 “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么？或许可以叫保安过来。”小韦德插嘴道。 “还不知道是不是。”萧雪扭头皱眉，看着门口进来的一个黑人，戴着口罩，那气质就是个混混，但她不认识，不像早上那个，个头不一样。 小拉斯大模大样走进大厅，左看右看，然后向着电梯走来。 还有的人呢？她刚才看到的是副驾驶座，后排好像还有一个，那应该至少有三个人。 在车里？ 还是已经进来了？ 到底是不是那些人？ 还只是普通的病人？ …... 萧雪心里十分焦急，眉头紧蹙，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赶忙问小韦德：“这医院有几个入口？几部电梯？” “三边都有电梯，要上去除了电梯，还可以走救生通道，有四个出口，......”小韦德看着那黑人的模样，就算穿了衬衫戴上口罩，也不像是正经人，立刻皱起眉头，“我去找保安过来吧。” “好！”萧雪毫不客气地点头，“叫保安！” “布兰妮，你快上去啊！”看到电梯开了，萧雪赶紧把布兰妮推进去，“快关！” 布兰妮紧张得连东西洒了一地都不顾，赶紧先按下关闭，再按下六楼。 小韦德聪明地向着那黑人走了一步，挡住他的去路，然后左一下右一下，说了声抱歉，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他还没胆子跟人搭话，谁知道那人身上有没有带家伙。 萧雪错开位置，侧着身走开，用余光看着那个人。 她拿着手机，感觉手心都是汗，手机也滑滑的。 小韦德向着警卫室走去，那里有警卫，也有监控。她就慢慢向着服务中心走去，那边有一个柱子，站在那里可以观察到更多角度。 这个黑人，她不认识，虽然不同人种之前相互分辨的能力是会被弱化的，但萧雪的记忆力很好，她记得那个人的脸，还有脖子上的纹身，是个青色的十字架。 而这个黑人，和早晨那个，感觉是同一类人，虽然高度不同，还戴着口罩，但他的脖子上，同样有一个青色的十字架。 医院的电梯总是很忙，每个楼层都会停得很久，看着数字从六变到五，再到四......三...二...一 叮！ 又一部电梯来了。 小拉斯哼着歌要往里走，结果里面一群人出来。 还有一张床。 法克！他骂了一声，躲过，然后挤进电梯。 有口罩在脸上，他不怕那些摄像头。 做坏事别被当场抓到，别被拍到脸，这些他都记得很清楚。 …... 在大楼另一侧，丹斯也走了进来，没有进电梯，直接走进消防通道，只是六层楼而已，几步就上去了，而且通常消防通道不会有监控。 另一个侧门，哈桑最慢，但他运气很好，走到电梯时，正好上面有下来的电梯，他向后看了一眼，迈步而入。 萧雪目光转过，正好看到他的侧脸，看到那个青色十字架，顿时寒毛立起。 就是他！ 那个早上冲进门里，问哥哥什么玛法德的那个人。 萧雪记得很清楚那张脸，虽然被挡在了口罩后面，但萧雪自小学画画，对人物的观察能力很强。 就是他，那眼睛里藏着浓浓的杀气。 萧雪拿起手机，慌乱地找着布兰妮的名字。 刚才应该先打通电话不挂断的，真见鬼！ …... 六楼。 叮！电梯门开了，布兰妮慌乱地走出来，朝着萧恩的房间而去。身后电梯门缓缓合上，里面一地食物，还有纸袋。 呯！ “萧恩！”她推开门。 萧恩站在屋子中间，身形板直，阳光照在他脚边，形成一幅诡异的静物画。 “萧恩，可能有人要找你麻烦。”布兰妮喘着气说道。 萧恩面无表情看着她，头微微偏动了一下。 “思诺让我上来通知你！你是不是躲一下！”布兰妮满面惊慌，直到萧恩的手按在她肩上，才突然意识到眼前萧恩和之前看到的又不太一样。 是...是穿上衣服的关系？ 好像整个人都发出一种别样的气质，如同一把锋利的的刀竖在那里，光芒四射，望之腿软身麻。 怎么是这样？ 布兰妮努力眨眨眼，看着这张脸，有些迷糊。 萧恩的眼神却没在她身上停留，作着一个侧耳倾听的姿势。 “你快离开吧！你妹妹还在下面。”布兰妮轻声说道。 “我知道。”萧恩凝神听了一会，微笑道，“没事，你坐着吧，打电话给萧雪，让她不用着急，就跟保安在一起好了。” 布兰妮赶紧拿出手机拨打电话，电话忙音。 “上帝，怎么会这样！”她急得要哭了。 “她正打过来。”萧恩和声说道，“你先不要拨。” 布兰妮愣了一下，果然，没过数秒，手机响起，接通：“萧！是我，我在病房里。” “哥，快走，是那些人来了！”手机里传来萧雪焦急的声音。 布兰妮同样焦急说道：“我知道了，他在我边上，他让你跟保安待在一起。” 萧雪愣住了，哥怎么知道我跟保安在一起的，她看向安保室，小韦德正带着两个安保人员走过来。 再往前看，最早出现的那个黑人已经不见了，可能是已经上楼去了。 “哥，那人上楼了！你快躲起来。”下意识地，萧雪就觉得这几个人是一伙，肯定是来找自己哥哥麻烦的。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有武器。你不用上来，别和他们照面，躲着点。”萧恩笑着说道，声音里没有半点紧张。 萧雪愕然，想起哥哥拿“手枪”崩掉两只苍蝇那场面。 小韦德带着两个保安过来：“女士，我们现在上去，你先在这里。” “不，我跟你上去！”萧雪毫不迟疑地说道。 “这是怎么了？”韦斯特恩走过来，他正好在大厅里。 “我...担心有混混来找我哥哥麻烦。”萧雪看到韦斯特恩，急切地说，主治在医院里的权力很大的，再说好像这医生跟哥哥还有“合作”关系。 虽然是被研究。 韦斯特恩脸色微沉，显然是想起了什么。 “保安！”他叫道，主治医生的霸气表露无疑。小韦德还得去安保室请，他就站大厅直接吼的。 两保安无奈应道：“我们在你面前，韦斯特恩医生。” “抱歉，上去看看！”虽然这么说，但韦斯特恩毫无抱歉的意思，他心里其实有点着急，怎么又特么来混混了，这萧恩到底是不是送餐员。 …... 脚步轻快地踩踏在台阶上，充满着黑人特有的节奏感，丹斯满脑子都在想着一会怎么戏弄这个家伙。 戴着口罩手插口袋里紧紧握着刀，丹斯慢慢摸上楼。 看到了六楼的数字，他看看楼道里，没有任何监控，扯起嘴角笑了笑。 丹斯推开防火门，看了一眼标志，向着走道而去。哈桑出现在走道上，他也正向着607房走去。 两人默契地一笑。 第60章 不一样的啪啪啪 叮！电梯门开。 丹斯扭头。 看到小拉斯从电梯里出来，两人相视点头，再次默契一笑。 特护区，很安静，走道上没什么人，只有一个护士坐在护士台那，正在玩手机。 她都没看到三个人走过来。 走道上，哈桑过来，三人不约而同向着607房而去。 两人向左，一人向右，相向而行，607房，在中间。 距离，二十米，时间，十秒钟。 三人在门口站住，单手抓着弹簧刀，小拉斯转身靠着门边，盯着护士那边的动静。 哈桑一手按住把手，轻推而入，门没有锁。 哈桑推门进去，丹斯紧随其后。 …... 萧恩微笑着看着这两个陌生来客，布兰妮坐在沙发上，瑟瑟发抖，沙发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个摄录机，正发着红光，一闪一闪。 “伙计，我们得谈一谈！”哈桑流里流气地走近，掏出刀子。 丹斯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布兰妮，狞笑道：“是这个妞？长得不赖！” “这房间也不错。看来你挺有钱，现在老实点，跟我走吧！” “你有刀，我有枪，谁应该老实点？”萧世平举起手，笑眯眯比划了个枪的模样。 两个黑人狞笑了起来，也作出个枪的动作：“那你开枪啊！” “好啊！”萧世平也露出笑意，举起手，也比了个开枪的手势，“啪！” 丹斯刚想笑，却感觉胸口一痛，扎心的痛。他的黑脸上渗出大颗汗水，捂着胸口，斜斜倒了下去。 哈桑目瞪口呆看着这幕。 看着萧世平目光向他注视，哈桑颤抖着向后退去。 萧世平微微一笑，举起手又啪地一声。 哈桑倒地。 …... 布兰妮震惊推他：“萧恩，你还在想什么？快点吧，我们要不要换个房间？” “嗯？哦...”萧世平失笑，刚才自己居然走神了，走的还是萧恩的思路。 “来不及了吧，他们已经快来了。”萧世平摇摇头，他现在换了想法，不准备跟这三个黑人玩什么拔枪游戏，也不准备杀他们。 这时外面的三人已经走得很近了，其中一个正准备伸手拿刀子。 还有一个背着身，望风。 十多米外，护士站有个护士正低头看着手机，不时发出痴笑。 一门内外，两个空间。 “他们就在外面。”萧恩淡笑着说道。 布兰妮紧张得拿着手机，双手捂住嘴，脑子乱成一团，仿佛身边的空气都已经凝冻起来，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萧恩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紧张，反而...有些期待？ 你期待什么？ 你被雷打傻了吧！ 布兰妮慌乱摆弄起手机，要拨报警电话，可好像平时灵活的手指有点不听使唤。 “一个......两个，三个...哪，兔，死瑞......”萧世平笑眯眯地挨个点炮。 “啊~~” 隔着门，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传了进来。 布兰妮被叫得浑身一颤，手中的手机啪地落地。 然后又是一声，再一声，接连不断！ 啊！啊！啊！！！！！！ …... 现在萧世平的神识可以隔着十米把空中飞舞的苍蝇打成烂泥，这个力量绝对值并不大，差不多就像挥舞苍蝇拍的力道。 如果用于打屁股，估计除了收了钱的，别人连叫都懒得叫。 但，神识的攻击并不是靠着力本身，而是一种可以隔着物体震动的波。 凡人身体的脆弱就在于有些地方是一点力量都经受不起的。 萧世平知道这样的力量足够击断心脏的主动脉或是在脑部造成大破坏，伤者必死无疑。 所以，不用这个。 他知道这些混混们是什么德性，隔着门，还没等哈桑按下门把手，一道神识就打在他的腹腔下方内的一个重要地方。 正是他在说出一个的那瞬间。 萧世平知道，死，绝对不是最痛苦的。 痛的等级分成十级，听说最高的就是生孩子，因为整个腿间的肉都要扯裂开来，时间长达数小时。 萧世平这神识一击，直接就打断了哈桑连着那玩意的尿管和别的什么管。 啊！！！ 下腹的剧痛一下传遍了全身，如被电击般，哈桑瞬间弓起身子，无法控制发出的惨叫声传彻全楼。 原本要握住把手的手，现在捂在了两腿之间，满身汗水几乎是瞬间就从身体里挤了出来，双腿发软，扶着门缩了下去。 护士站的那个看手机的护士被吓得一下子弹了起来，手机都飞上了半空，整层楼原有的声音似乎也被这声惨叫给盖了下去。 被瞬间惊呆的还有他的两个伙伴，丹斯和小拉斯。 两人愕然地看着哈桑突然痛叫倒地，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可没等他们开口问点什么，萧世平在房间里，脸上带着笑，口中仿佛报数似地说着两个，三个，哪兔死里。 接在之后的不是音乐声起，而是惨叫！ 惨叫之后，毫不留情地又发两道神识，一道打进边上的丹斯体内，一道打进另一侧的小拉斯下腹，同样的位置，相信也是同样的ＦＥＥＬ。 又是两声惨嚎。 不！ 不只是发出一声，是连续不断地惨叫。 哈桑、丹斯和小拉斯在地下抱着腿间的痛处翻滚，接着整个楼道的人都冲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甚至还有楼上楼下的人。 护士站的那个护士刚才就已经放下手机躲到了桌下，现在反而站了起来，因为人多了。 好多人涌过来，准备...看热闹。 房间里，布兰妮看着门，听着外面这声音，一边发抖一边惊恐问道：“萧恩，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萧恩面带微笑：“想知道什么，你可以开门出去看。对了，你完全可以拿着这玩意去拍一点新闻，名字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三个混混在医院里惨叫，发生了什么？” 布兰妮愣愣地看着他，这是坏蛋在叫？ 危险解除了？ 门外挺热闹，热闹就代表安全。 好吧，危险解除，布兰妮心情也松快了许多，她捡起手机，站起来顺便白了他一眼。 “这标题起得真ＬＯＷ！”她也是个心大的女人。 外面发生了什么？ 她还真的拿起摄像机走到门边，凑在玻璃上向外看，然后瞬间惊奇，萧恩怎么知道是三个？ 为什么这三个人在外面这么痛苦？ 好多人！ 这时外面已经围了许多人。连韦斯特恩和查理斯这两大主治都跑来了。 看着三个人满头大汗在地上翻滚，动静大，样子惨，叫声凄厉，一声声惨叫不停地在楼道里回响，短短不到一分钟，现在扯得嗓子都哑了。 那种痛苦，看得连心最硬的查理斯和韦斯特恩都有同感。 “这是怎么了？那是刀！”有人看到地上有三把锋利的双刃刀。就算是医院，这样的刀也不应该出现。 如果是手术刀倒是没那么奇怪。 看着就像混混的三人，边上有刀子，什么情况不言自明，问题是，谁干翻了这三个混混？ 自相残杀么？ “好了，伙计，你们这是怎么了？”查理斯医生问道，又看看四周，“有人知道么？” 众皆摇头，谁特么知道。 但是，这场面，我们都很喜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