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奶爸搜鬼记》 【情始缘灯】章壹 华北富商聚集之地,有座仙山唤连山,山势陡峭,多悬崖绝壁如刀削斧劈一般,顶天立地,苍松翠柏,郁郁葱葱。 为何叫这连山为仙山呢?只因这山中不仅有修仙练道的道家子弟,更传言若是有缘会在这里遇到神人,渡你成仙。 山中有一条无人问津的僻静小道,有缘之人,沿路而上,扶着小道两边的璧崖,山水从崖壁流出,满而不溢,掬而饮之,味甚甘甜,叫做“一梦泉”,至于有什么功效?谁知道呢? 走到璧崖路尽头,隐隐可见精巧的阁楼黑瓦红墙一座,阁楼顶上盛开一株梨花树,花瓣密密匝匝,层层叠叠,随风轻飘,甚是迷人清雅。第一时间更新处处绿意盎然,草长莺飞,青石板铺修的路上已是雪白一片,竟然让人不忍踏上,生怕毁了眼前的美景。 阁楼上挂着着显眼的牌匾上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百鬼斋。第一时间更新 只要是有缘人不论皇宫贵族,富甲巨商,赤背劳农,红尘中人皆可入内,这桃源仙境般的住处,竟然是这样的名字到底是有些瘆人。 这里平日只有两个人白溪月和鬼彻。 白溪月常在院中戏耍山泉,捕风扑蝶,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细致的乌黑青丝用一条素白色的丝带系起,松散的数缕长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第一时间更新 脸上未施粉黛,大大纯真的眼睛满是好奇仿佛会说话,甜甜笑起一对深深的小酒窝开在脸颊两侧,纯真无邪如天仙落入凡间。 鬼彻则常提着一壶清酒倚在阁楼扶杆上自饮,看着楼下的白溪月,鄙夷的嗤笑一声:“傻子!” 白溪月抬头望着俊美妖娆的鬼彻,玄色的长袍衬出他如雪的肌肤,黑色柔亮的发丝伏贴地垂至腰际,明眸皓齿,薄薄的嘴唇就好像快滴出血般的殷红,痴笑道:“相公你叫我做什么?” 鬼彻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恨不得现在就一头撞死在梁柱上,一命呜呼好回冥界。 谁能想到在冥界翻手是云,覆手是雨的上古神君鬼彻,突然被剥夺神力发配到凡间寻仙魂,修神灯,本来他就没了神力跟凡人没了任何区别,天帝和魔神怎么就忍心给自己派个助手是痴女? 来了凡间已经三个月有余,对修复聚魂灯的事竟然毫无进展!倒是像奶妈子一眼照顾了这货三个月!照顾了一个白痴三个月啊!传到冥界还不让人笑话死! 白溪月欢快的跑上阁楼,鬼彻的身影便映入她的眼帘,他斜坐在廊道边上扶栏边上,歪斜着脑袋,一边喝着香气袭人的美酒,一边幽怨的盯着她,黑色长发犹如瀑布一般披散下来,泛着淡淡的光泽。 清晨的阳光沿着他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薄薄的唇勾勒出一条完美的线条。 一双很美的眼睛,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不醉半醒之间,却满腔字字怨气的喊道:“喂!白痴!酒喝完了!谁让你叫我相公的?!” 白溪月老老实实抱起地上空空的酒壶,欢快的在原地转了一圈,指着空中挥手,笑眯眯的憨笑道:“是他们告诉我哒,说你照顾我就像是凡间的夫妻一样,所以你是我相公。第一时间更新” 她突然俯身盯着一身酒气的鬼彻,手戳着他的鼻尖又道:“还有啊,魔神君上说了,你要把我好生供养着才能回神界。” 鬼彻一听到“魔神君上”这四个字,整个人就暴躁起来,一把推开溪月,咬牙道:“别给我提那个混蛋!分明就是他弄碎的聚魂灯,给我下套子,讹诈我,我找天帝说理去,他倒占着和天帝的亲戚关系就这么白白把我冤枉?!落难至此!照顾你这个傻子的吃喝拉撒!我离相公的待遇是十万八千里!我是你奶爹!就差给你喂奶了!” 溪月瞬时被推的跌倒在地,死死的抱着酒壶,眼中含着盈盈泪水又强忍没哭出来,扁嘴嘟囔道:“罐子!罐子!魔神君上就是好人,你才是坏人!你没事就欺负我!” 说着她吃力的站起身,举着手中的酒罐子一下一下的砸在鬼彻的身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当真是和魔神一样蛮不讲理!鬼彻双手挟住溪月的手腕,眉目紧锁的盯着眼前,这个忘恩负义的女子,厌恶怒吼道:“他是好人?!你去找他啊!” 又跌跌撞撞的指着周围楼阁,原地绕了一圈,用力的拽扯着溪月的长发道:“从天界到凡间,谁带你在凡间找的住处?你的头发谁给你梳的?谁教会你穿衣服的!你怎么就不打听一下去,冥界的御史鬼彻每天在冥界拿判笔的手,做着什么工作?什么时候变成奶妈子了?就你这样的助手?!我八辈子都回不了神界!还不如我重新修炼仙道来的快!” 刚才还强忍着眼泪的溪月,望着鬼彻因愤怒变的扭曲的表情被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伸手拍开鬼彻拉扯头发的手,抱着就罐子朝着山外跑了去。 鬼彻满不在乎的一撇嘴,切了一声,冲着溪月的背影,吓唬的喊道:“有本事你走了就别回来!当真心山里的妖怪把你的肉烤的吃了!神女的肉在这里可是精贵的很!” 这白溪月怎么也是梨花树所化的女神,被魔神指派给自己协助寻魂魄,纵有倾世容貌,却生的痴傻,常道魂魄,三魂七魄,白溪月七魄安好,三魂中灵魂缺损,痴傻乃天意。 想到这里鬼彻的酒疯子的劲才缓过来,自己跟个傻子置什么气?又不肯低头,自以为是的冷哼道:“和三岁小儿一样神智!连简单的法术都要我教你,我就不信你不回来!有本事就再也别回来!” 溪月抱着酒罐,一边用袖袍擦抹着脸上的泪水,一边扭头呜咽道:“相公,拽我头发!明明早上你才梳好!又凶我!呜呜呜,你才被妖怪吃了!” 消失在入百鬼斋的山涧口。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出山寻仙】章贰 溪月游走在山中哭的迷迷糊的在路边的草地上睡了一觉,起身见手中还抱着鬼彻的酒罐子,胡乱拨弄了一下身上沾染的荒草,想起来鬼彻醉醺醺的嚷嚷没酒喝的微醺模样,又见天快黑了起来,便下了山,为鬼彻打酒去了。 从未在这个时刻出来闲逛过的溪月,走在山下的城外,总觉的周边的人有时看起来怪怪的,不知为何有的人头上长了犄角,有的还长了尾巴,忍不住好奇心的伸手想去碰触。 而穿梭在人潮的鬼怪本是感到溪月身上的强大神力,想要避而远之,没想到她竟一脸憨笑的追赶起来,摸起他们身上还未修炼褪去的犄角和尾巴,都是些涉世未深的妖魔,突然遇到如此行为诡异却又悦色和颜的神女,个个停下了脚步,探究起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只见一只单腿的山中的妖怪,快速的窜到溪月面前,好奇又恭敬的打听道:“不知神女高居何处?” 溪月低头看着眼前这个还是孩童的模样,脑袋上顶着两个可爱的总角的妖怪,指着他的单腿,皱眉道:“什么高不高,你的腿怎么只有一只?” 小妖精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惭愧的说道:“我是这连山的山精,修炼人形时分了神就变成这般模样。第一时间更新神女怎么称呼?” 溪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睁着圆圆的大眼,指着自己问道:“你是问我叫什么名字?” 她见山精连连点头的模样,煞是可爱,笑眯眯的按着之前魔神君上和鬼彻教的话,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我叫白溪月,是魔神少卿君上身边的人,现在和相公鬼彻在一起。第一时间更新” 把溪月围绕成全圈的一众小妖精们,恍然大悟的点头:“哦~原来是私奔,早就听冥界的伙伴们说,最近不见鬼彻大人在审判魂灵,原来是和神女大人私奔到凡间了。” 他们说的话,溪月一句也没听懂,倒是听到鬼彻常说的冥界,感到有些熟悉,脑子里最后就记着最后一句话,紧接着问道:“什么是私奔?” 山精重重的咳嗽一声,以为溪月是生了气,男女之情最是难言,更何况是鬼君带着神女私定终身的大事,冲着周围的小妖们一个劲的挤眉弄眼提醒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这哪里是私奔,是真爱!是真爱!溪月神女不要听他们胡说!” 其实小山精心中早就盘算起来,今天可是拉住一个难得见到的大神,照顾满意眼前神女,日后想要成仙就容易多了,即便不成仙也是神君身旁的小跟班,说出去面子可就大多了。第一时间更新 溪月为难的看了眼满脸期待的山精,心中感叹,今天又知道了好多东西就是全都不明白是什么······困惑的重复了一遍:“真爱?” 山精双眼放光,用力点头鼓励的说道:“对!真爱!” 溪月也跟着凑热的用力点头:“真爱,我记住了,回去问相公!我现在要去给他打酒去了!” 山精鬼贼的看了眼周围的妖精们,自告奋勇的喊道:“神女大人!我带你去晋源城里,城里有最好的酒铺子!鬼彻大人一定喜欢喝!” 溪月听鬼彻一定会喜欢的字眼,告别一众小妖精们,毫不犹豫的跟着山精,笑嘻嘻的从晋源城边朝着繁华的城里走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太阳已经沉到连山背后去了,余辉给连绵的崖壁镶上了一道金光闪闪的边饰,由于这道镶边的反衬,逶迤西去的山脉,变得更加幽暗、更加遥远了。 山脚下城中稀稀落落的灯火闪烁着,更给山色增加了一种深邃莫测的感觉。 彻底酒醒的鬼彻站在百鬼斋的楼阁上,望着黄昏的最后一缕残留的暖阳消失在山头,气的咬牙一跺脚,这才站起身,朝着山外疾步走去,低吟道:“糟了,已经到了逢魔时,傻子还没回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傻东西!我这一世到底都造什么孽了啊。” 心中道:黄昏时刻,鬼神最容易出没的时候,也是人与鬼怪可以同时出现的时刻,傻子在这个时候要是遇难或是被人拐了!到时候还怎么和天帝还有魔神交代!万一再遇到不开眼的大妖,把神女给吃了······· 下山的鬼彻板着脸沿路威胁着小妖们打听到溪月的下落,听闻是跟着叫山精的小妖给他去城中打酒去了,心中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恼,这白溪月要是丑八怪他倒也不担心了,偏偏生的招人爱怜,要是进了城中被什么凡人强抢去做小妾,自己到哪里哭去?怕是这辈子都回不去神界了。 到了城中的繁华地带,只见不远处,有人群扎堆围在一个高墙大户人家的门口议论纷纷。 “哎呦,也不知是谁家俏生生姑娘,大晚上的守在李员外家的门口,怎么劝都不走开。” “难不成又是冲着李员外大公子之名,苦等的姑娘?” “那也没戏,员外的公子在朝中身居要职,大官!听说要娶官家的小姐了。” “可惜了,你倒是可以看看那女子的脸容去,丽质如仙娥生月殿,两颊笑涡·······啧啧啧” 鬼彻听到人们的议论的话语,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挤进人群里,见到溪月娇小的身影,忙呵斥道:“傻子!还不给我过来!” 只见溪月呆呆傻傻像是雕塑一动不动的站在院墙的门外,突然听到鬼彻的声音,扭头望去,顺着声音欢快的跑了过去,抱着酒坛子,迷眼傻笑道:“相公!有个奇怪的小家伙要带我去打酒。” 说着便指着离他们不远处的山精。 鬼彻和白溪月皆是神人下凡,鬼彻虽然没了神力,毕竟修神的**还在,自然也能看到凡人见不到的妖魔,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再看山精正唯唯诺诺的望着他,低声道:“既然是打酒,怎么好端端的守在凡人富户的家门外。” 溪月自豪的指着富户的门,学着鬼彻的模样,低声道:“叟仙在此处,正日日垂泪,叹气,但求有仙人相助呢。” 鬼彻一愣,拽住溪月,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着她,嘟喃道:“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溪月嘟嘴道:“你不是说我是傻子么?”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神访百鬼】章叁 一旁的围观的众人见着小娘子唤钻进人群的男子相公,自然停止了议论。又听到鬼彻称呼溪月傻子,才知晓,原来这白衣女子是个痴傻之人,难怪行为举止如此怪异,不同常人。人人都带着惋惜声纷纷散了场,长得钟秀灵力,倒是可惜了。 黄昏已去,夜幕降临,这里是城中最热闹的地段,鬼彻抬头望着溪月指的院落,是一座城堡式风格的建筑,大院三面临街,四周全是高十余米封闭式砖墙,威严气派。第一时间更新 从外面看去,大院森严宏伟,也不难看出院落主人阔绰位高之余的谨小慎微一面。扭头又对上一脸天真的白溪月,无奈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院中有叟仙在哭?” 人世谓“缘”系结的丝线,纠结缠绕。 溪月一听鬼彻这么问,转身聚精会神的凝视着高院的大门,脚如生根一般无法动弹,怀中的酒罐霎那间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碎裂成数不清的瓷片,整个人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突然脆弱的,可悲的,哀哭起来,几乎是以泪洗面的跪坐在地上,低头呜呜咽咽的说道:“难消之恨,难解心结,汝愿为付出任何代价,来得偿所愿,仙人,神人谁来怜悯与我······我这可悲垂暮之人!” 鬼彻自打从神界下了凡间,从未见过傻子白溪月这样举止疯癫过,这哪里是傻?倒像是被鬼怪付了身或是控了心智,怒目圆睁的盯着在一旁没敢吭气的小山精,凛然道:“还不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山精自然听过冥界御史鬼彻的名号,又见方才溪月唤他相公,看来是鬼彻神君无疑了,只是为何身上却无半点神力的迹象?心有疑问却真真被鬼彻凛然的英锐之气震慑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哆嗦道:“鬼彻神君,我也不知啊,我本是要带溪月神女去打酒,她到了这里就怎么唤都不走动,我也是一直在这里守着神女大人的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鬼彻打量了一遍山精,看他不似在撒谎,蹲下身将溪月扶起,抱在怀里安慰道:“不哭了,不哭了,看着我的双目。” 溪月甚是听话,泪眼朦胧的抬头望着鬼彻,他一手拖住溪月的芊芊玉指,嘱咐道:“一会儿,我说什么你就跟着我一起重复,凝神认真的来一遍。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见她乖巧的点头回应,鬼彻开始拿着溪月的手指掐诀,道:“幻如本真,本真如幻,清心咒!开!” 溪月的手随着鬼彻的摆弄灵巧的掐诀,果真照着他的要求重复道:“幻如本真,本真如幻,清心咒,开!” 片刻功夫,鬼彻见溪月的盈盈双眸变得清明透亮,揉着她的头发,凶神恶煞的低声道:“你没有三魂的灵魂,自是容易让神灵鬼怪的魂魄附体,回去给我再练这清心咒一百次。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抬头望着宅子的大门又道:“看来这宅子里果真是有仙灵,今日我们先回去,明日我来拜访一下这所谓的叟仙。” 溪月低头没在听鬼彻的话,笨拙的搬算着手指嘟难道:“一,二,三,五······”又困惑的向鬼彻问道:“一百次是多少?” 鬼彻终于见到搜集仙灵的苗头,之前气馁的心态全都消散,心情也好了不少,邪俊的脸上难得展颜笑道:“回去你尽管练习,我给你数着。” 又指着山精命令道:“你以后就在我们身边伺候,最好在一个月之内给我把另外一条腿修炼出来,当真是我见过最差劲的山精!” 回去的路上鬼彻生怕溪月一个不注意又走丢了,牵着溪月的手慢悠悠的走回了百鬼斋,独腿的山精倒也是老老实实跟在他们身后。 刚进了百鬼斋门口就看到楼阁里的灯火通亮,鬼彻眯着眼歪斜脑袋,盯着阁楼上的梨花树,思忖片刻后,喊道:“银月!你给我出来吧!” 溪月不解地往前走去,忽然见百鬼斋楼阁顶端的梨花树上,一位银发男子背月而立,看起来像是天降的神人,梨花纷纷遮掩不住他挺拔俊美的身姿,空中一轮月色横斜,照在他身上尽是前尘芳华。 他自梨花海中飞来,白衣外袍翻飞的褶皱如同夜中绽放的花朵,飘逸而下,看的山精和溪月直愣神。 走近了才发现这白衫仙人不仅的银发散落,头顶竟然还有一对盘羊的犄角,剑眉星眼,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一抹欢喜的笑意,站稳身形,抬头对上溪月的好奇的双眸,浅笑道:“溪月,好久不见。” 溪月有些怕生的躲在鬼彻身后,伸手死死的拽着他的宽袖,探出脑袋,好奇地问道:“你是谁啊!怎么识得我?” 银发男子一愣,扶着额头叹道:“看来你果真是全都忘却了。”转眼板着脸瞪着鬼彻又道:“都是你这个王八蛋的错!害的溪月陪你来凡间受这种苦。” 一提这事,鬼彻就来了气,指着银月,恼怒的抱怨道:“银月!现在这样是谁害的?!你我心知肚明!聚魂灯的事分明就是你师尊无赖于我!他要是敢作敢当点!就不是如今的局面!你敢指天发誓不是你师尊魔神少卿给我下的套?!” 银月一愣,偏过头“切”了一声,没再理会鬼彻,又对着溪月笑嘻嘻的问道:“溪月,鬼彻有没有欺负你?” 溪月听后,用力的点头道:“相公他啊,今天推了一把我,还拽扯我的头发,然后就发生了好多好多事。” 银月疑惑的指着完全不把告状当成一回事的鬼彻,再次确认的问道:“你叫他相公?!” 见溪月理所当然的点着头,银月紧接着问道:“这个臭流氓让你这么叫的?!” 溪月这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这山谷里的风姑娘说,他给我穿衣服又脱衣服是夫妻才能做的事,所以我们是夫妻啊。”说着她又咬着手指像是想到什么,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不服气的说道:“风姑娘还说夫妻都是相公娘子的称呼,我叫他相公,可是相公他只叫我傻子。” 银月的拳头早就攥了起来,眨眼间功夫就一拳头挥在鬼彻的脸上:“臭流氓!王八蛋!你敢脱她衣服!看我不打死你!”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百鬼异闻】章肆 鬼彻此时没了神力,哪里是银月的对手,硬生生的挨下了一拳,吃痛的捂着脸说道:“我带她从神界下来的时候,这货生活完全不能自理,连穿衣服都不会!跟个三岁小儿的神智一般,我不过是教她怎么穿戴而已!再说就那样的身材我还不稀罕!老子什么场面没见过,更何况还是个傻子!” 银月听了鬼彻的解释反倒是更气恼起来,冲着他又是快闪的一拳,不公道的喊道:“你还敢叫她傻子!我师尊魔神少卿都没舍得说她一句傻,你就敢每天这么说她!今天我就送你回冥界!” 溪月见状急忙扑到鬼彻的身上,奋力的来回摆动着双手,护短的喊道:“哎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是溪月不好!是溪月不好!相公会痛的!” 银月轻哼一声,尽量平复着心境,凶狠的说道:“今天不是看在溪月的面子上,我炖的吃了你这黑山羊的老肉!”尔后从怀里掏出一本簿子,丢在了将将站起身的鬼彻怀里,鬼彻拿起薄子细细的端看起来,只见簿子扉页五个龙飞凤舞的字映入眼帘:百鬼异闻录。第一时间更新 “百鬼异闻录?这是?” 银月看了眼簿子,淡然的说道:“搜集仙灵的线索,毕竟这些仙灵之前是我师尊魔神少卿归拢到聚魂灯里的,他近几日才为你们整理出来,方便你们早日回到神界。免得我们溪月受苦!” 到底是谁在凡间受苦!鬼彻将百鬼异闻录收在长袖之中,抚着有些肿的脸,轻笑道:“哼,怎么终于忍不住,想起来让我早些回去了?” 看来这鬼彻对现在的情况很是了解,银月挑眉抱怨道:“你不在冥界,冥王都快烦死我们了。” 鬼彻宛然一笑,心中自然清楚会是怎样的情景,这冥界的事务他已经掌管十几万年,这么一走,定是乱的天翻地覆,冥王突然不能享清福,没哭已经算不错了。第一时间更新 看着鬼彻洋洋得意的模样,银月摸了摸头顶的犄角,不甘心的说道:“天帝特批了,以后你在凡间处理冥界事务,等你搜集仙魂的事结束后就恢复你修为,归位神界。” 等银月把这次来凡间的目的都交代清楚以后,才注意到一直躲在远处的诡异的身影,眯眼道:“内个一条腿的是什么玩意?过来给我瞅瞅!” 山精见刚来的神君,出手这么绝狠,欲哭无泪的走到银月面前,跪在地上道:“这位神君,我是这座山里的山精小妖。” 银月尴尬的搔了搔头,拍了拍山精的肩膀宽慰道:“额,山精能修炼成你这样的单腿,也真是不容易······加油······” 山精将头深埋在地,诚恳的说道:“多谢神君鼓励!不知怎么称呼神君?日后您再来我也好招待您。” 难得还有不认识自己的精怪,银月好笑的说道:“在下是魔神少卿坐下排行第二的弟子,饕餮银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你日后称呼我银月神君就好,好好照顾溪月神女,日后亏待不了你!还有······”他故意把话顿了顿又瞥了一眼山精的单腿道:“下次我见你的时候,最好把腿长齐全了,真是糟糕透了,你也算是山精里的奇葩。” 又扭头对着鬼彻威胁道:“鬼彻,你要是让我知道你敢和溪月耍流氓,我就把你的冥界搅和的不得安宁。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说完便掐诀化出真身,身长数十丈,似狮似虎,却头顶一对犄角,周身月白色毛发透着缕缕寒光,腾空而去。 山精痴痴呆呆的望着已经远去的银月神君,眼中放光喊道:“是上古的神兽饕餮!我竟然看到饕餮了!”不免心中又暗暗自喜,跟着溪月神女果然是最正确不过的选择,他一个借着山中灵气修炼的小妖精,竟然会有这样的福气,明天起一定要好好修炼,长出另外一条腿。 溪月见银月的身影似闪电一般消失在夜色中,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低头拽扯着衣角道:“相公,我错了。我不知道他会打你······你以后还是叫我傻子吧。” 鬼彻看了眼这溪月的模样,在冥界他常开导他人欲知前生事,今生所受事,必要明白前世之因,后世之果,如果种下因,那么无论经过多少个轮回,都摆脱不了结出的果,不由的叹气道:“我过去一定欠了你什么,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我来还你的?你去歇息吧,我要看看这百鬼异闻录。” 已是深夜,鬼彻将薄子放到桌案之上,挑灯夜读起来,习惯性的取出一只笔墨随手插在自己的鬓角耳朵之上,好随时准备做批注,支手撑着下巴,翻开了书页。 只见书中先道: 聚魂灯乃魔神少卿上古时期,亲自锻造而成,形如桃花树的神灯,质感似琉璃又似树脂,未点亮之时,灯光忽闪忽亮,呈浅粉色微光,整个灯若是被点亮会散着桃花的粉色盛光,如海如潮,俏丽妩媚似少女初装扮。 此物件的雕工入神,那些嫣然的花朵,宛如真花,不由得想人放到鼻前闻闻醉人的芳香,无味人自醉,一不留神就被光芒蛊惑,入了迷,入了魔。 这聚魂灯亦是仙人魂魄心甘情愿入灯锁情的容器,仙灵魂魄对世间的七情六欲皆为看透,七情:喜、怒、哀、惧、爱、恶、欲;六欲:色、声、香、味、触、法。 聚魂灯功效可使死者复生,收拢破散而未到冥界,散落世间的魂魄,故称之聚魂。 此神灯世间唯有一盏,唯有魔神少卿可用。 鬼彻啪的一声将百鬼异闻录合了起来,心中的情绪如海浪翻涌,没想到这神灯如此了得的宝贝!难怪非要派自己来下凡搜索仙魂,难不成等着用神灯救什么人不成?可魔神少卿也不可能锻造一盏,轻轻一摔就会碎的神灯啊?自己当时不过是受到惊吓失手将神灯跌落在地······· 就在鬼彻揉着额头低头回想着他砸碎神灯的情景,房门被溪月轻轻的推开,悄声道:“相公,明天你真的去看叟仙么?”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叟怪来历】章伍 鬼彻被这么一提醒,急忙又打开百鬼异闻录,翻找起叟仙的资料,很快翻找的手便停了下来,不由自主的喃喃念了出来:“传言此鬼怪,是已故男子生前怀着怨念死去的魂魄聚集形成,为人之姿,老人之颜,目露灯之火光,能说人语,开口便吐出蓝色火焰,曾被凡间称为叟仙········” 溪月见鬼彻看的入神也凑到书桌前,同鬼彻一起观看起来,见到册子上有图案,便指着老人姿态的鬼怪道:“这不正是叟仙么?我今日隔着大门看到的就是他。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哭的很是伤悲。” 原来凡间对鬼怪之说也称作仙灵,避而远之,远而敬之,为求的就是鬼怪莫要骚扰生活。 鬼彻终年和怨灵打交道,自然知晓其中道理,声音低沉的说道:“这众多怨灵能化成老人的姿态,说明多半是由年老不得善终的老者怨灵魂魄聚集而成。有机会轮回投胎转世的凡人年老时若是身上怨气太重,便会导致逃不过年老不得善终的后果。” 他翻着书页继续观看下去,记录道: 一日魔神少卿在凡间游历,忽然见有鬼怪分明是老人的姿态,眼中闪着仇恨不甘的地狱之火,口中却吐着蓝色的火焰,正灼烧着那没了心肝,虐待致死家中老母,强夺财产的不孝道儿子。 这份怨恨正是来自,已故的老母身上,见此鬼怪已经夺走了不孝子的性命,仰头大笑的模样,魔神少卿低声叹道:“叟怪,你可真的发自内心的畅快?” 叟怪见是神人下凡,虽不敢放肆,但也绝狠的说道:“这等烂了心肝的东西,我怎会后悔?” 魔神少卿一挥长袖,第十三层地狱的情景展现眼前,只见方才死去的男子,血肉翻卷的在血池地狱中哀嚎,挣扎,紧接着画面瞬时转换到凡间,因男子提早堕入地狱,他的妻儿失去了家中的顶梁柱,日后过的穷困潦倒,不堪忍受一家子最终上吊自尽。第一时间更新 “他不孝敬父母,死后定是会下地狱受血池之苦。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如今他被你提早害死,到底还是会累及到他的家人吧?不如你到我这聚魂灯中化化戾气,待我见你圆满之时,放你重新转世轮回,享受着人世间真正的天伦之乐?” 叟怪一听,老泪纵横,这人世间的飘零到底是倦累疲乏,点头跪谢道:“我愿入神君的聚魂灯,直到戾气化尽之时,只求神君助我再世为人时,安乐一生。第一时间更新” 鬼彻看到书卷这里,叹声道:“聚魂灯已碎裂,这叟仙的魂灵戾气还未化尽,便再次转世投胎,年老之时定然是要受苦受难······” 溪月见鬼彻凝眉叹气,忙伸手揉着他的眉心,嘿嘿的笑道:“明日我想去看叟仙,你能带我去么?” 见鬼彻没再开口,溪月老老实实的从袖口中掏出一颗刚剥了皮的鸡蛋,递到他面前,献宝的说道:“山精说把这个你放在脸上就不会那么痛了。” 鬼彻刚想接过鸡蛋,溪月便将鸡蛋猛然拍在了他的脸上,“嗷!”瞬时脸上一阵钻心的痛,她也太实在了!简直就是伤口撒盐!他深眉紧蹙的望着一脸无辜的溪月,将脸上拍扁的熟鸡蛋扣了下来,放到嘴里吃了一口道:“鸡蛋是用来吃的,不适合给我的脸消肿。我身上有带仙药,不用你操心。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山精趴在屋子的窗口,本来是想经过方才的打闹,让他们夫妻二人关系缓和点,没想到神女大人是这么用鸡蛋,哀怨的望着头顶的圆月,默默的从窗台爬了下来,心中暗叹:神君们谈情说爱,果真不是我这等小妖怪能理解的世界。 鬼彻一只手撑着脑袋,想到他今日被说成是流氓,平白无故挨得两拳,询问道:“还有,风姑娘是谁?你和她讲的我教你穿衣服的事?” 溪月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摇着,对着鬼彻的脸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咯咯的笑道:“风姑娘出来的时候都是这样,轻轻的吹我的脸·····她就在这山谷中,是她自己看到我们在一起的啊。第一时间更新” 这倒是引起鬼彻的不少兴趣,接着问道:“她长得也是我们这副模样?” “没有啊,我看不到她,但她会和我说悄悄话。”说着溪月双手就捂着嘴,又咯咯笑了起来。 看来是没有修炼成人形的精灵,鬼彻上下打量着溪月,冷哼一声,敢情傻子在凡间的三个月一点也不寂寞,这山中没修炼成形的精灵多着去了,难怪每天都傻呵呵的在满山谷里跑,也就他傻不楞腾的教她常识,还被饕餮单方面狠揍一顿,简直丢人到极点。 越想越来气的鬼彻,咬牙道:“你和风姑娘倒是最强搭档!今天我真被打死,回了冥界都是死不瞑目!” 溪月吓得一抖,拉住着鬼彻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相公,你不高兴了?” 鬼彻一把甩开溪月,怒吼道:“不要叫我相公!老子在神界还没成亲,神界还有大把大把的身材妖娆,绝色仙娥和女君都在等着我!怎么也轮不到你这个傻子!” 溪月不放弃的再次拉着鬼彻,坚持的说道:“可是你给我穿衣服,还给我梳头发!” 鬼彻扳直了溪月的身子,盯着她含泪的双眸,也坚持的强调道:“喂!我又没把你怎么样!夫妻该做的事,我可是一件都没做!我在清楚的告诉你一遍,我不是你相公!老子是冥界御史鬼彻!鬼彻!” “哇”一声溪月便扯开嗓子嚎啕的哭了起来,死死地抱着鬼彻的身子不松手,委屈的说道:“是相公就是相公,相公你不要我了!你不要丢下我!夫妻还要做什么,我学就是了!一会儿我回去就去练清心咒,明天我给你打酒去!” 山精才爬了没两步,就听到屋子传出溪月大哭的声响,急忙站起身,眨眼功夫便进了鬼彻的屋子,见溪月哭的梨花带雨模样,拍着自己的一条腿劝道:“鬼彻神君啊,小两口吵架而已,不至于······” 鬼彻连眼都懒得抬,对着山精低沉的吼道:“你给我滚出去!” 情况不妙啊,山精弱弱的“哦”了一声。 走到门口,听得溪月的哭声甚是心烦意乱,壮着胆子提醒道:“凡人夫妻吵架床头打床尾,你们还是早些睡吧。” 嗖得一溜烟没了踪影。 听了山精临走前的话,溪月呜咽的拽着鬼彻就往屋子的床边走,抽泣道:“相公,睡觉,睡觉,睡觉就不生气了,呜呜呜呜·····”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与君好眠】章陆 鬼彻将百鬼异闻录收好后,实在看不下去眼前还死缠抱着他腰身,继续不依不饶的白溪月,在冥界明明见过无数烦人恼人的哭嚎,就是没见过傻子这么磨人的胡搅蛮缠,不得不妥协道:“好了!睡觉!睡觉!你现在马上回自己屋子里睡觉去!” 溪月一边抹着自己脸上的泪珠,一边认真的强调道:“我在你这里睡!” 这算什么事!鬼彻毫不犹豫的推开溪月,坚决道:“不行!滚回自己屋子睡去!” 溪月抿嘴抬起头,亮晶晶的泪珠在她眼睛里滚动,转啊转,然后,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滴在娇艳的唇瓣上,平日里鬼彻就见不得溪月跟他玩这种祈求的眼神,把头默默的偏转到了一边,佯装没看到,话锋明显柔和不少的说道:“好!你睡这里!我走!” 说着他就往屋子外面走去。第一时间更新 这和在自己屋子里独自一人睡觉有什么区别?溪月急忙拖住鬼彻的胳膊,焦急的喊道:“不要!一起睡!” 傻子今天脑袋被门挤了吧?鬼彻困惑的将手放在溪月的额头上,没有发烫的迹象,皱眉道:“傻子!你没病吧?记得我教给你怎么和男子相处的内容么?” 溪月连连点头,表现的像是顺利完成老师作业的孩子,自豪的指着她身上的每个提防色狼的部位,嘟喃道:“不可以让男子摸着这里!这里!这里!······”然后又道:“不可以随便和不识得的人走,听到**,玩玩,一起睡觉·······就跑回来找相公。” 孺子可教也~鬼彻倒是很满意溪月能记得这些事,却依旧绷着脸呵斥道:“都记得就给老子滚回去!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今日的溪月出奇的执拗,比起初到百鬼斋的第一夜还要难打发,全身轻轻微颤动的喊道:“你是我相公!我们一起睡!” 这都是什么歪理!公道在哪!常识在哪!鬼彻不可置信的瞪眼道:“和你睡过就要当你相公!那我在神界就能开后宫了!方才还不如就被饕餮银月拍死得了!不睡!” 说时迟,那时快,溪月快速的再次环抱住鬼彻的腰身,说死也不松手,一双美目巴巴直掉眼泪,楚楚可怜的盯着他,喃呢道:“相公,睡觉。第一时间更新” 鬼彻再次对上她祈求的眼神,欲哭无泪的说道:“好!睡觉!” 说着他就板着脸把溪月从自己身上扒了下来,将她横抱在怀里,心中暗道:若是这个傻子再胡闹就把她给办了,练双修把她修为都弄到手!气恼的说道:“这是你求我要和我一起睡的!” 溪月乖乖的点头道:“我就要和你一起睡!山精说了,我们这是真爱!不是私奔!” 鬼彻听了脚一软,险些跌倒在地,这都他娘的是什么世道?他算发现了,这魔神身边的人,个个都是蛮不讲理,还喜欢讹诈别人!无奈道:“我们没有爱!他们胡说的!” “可是······” “你再说,我就走!” 溪月急忙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不再说话,鬼彻将溪月平躺在床榻上后,给她盖上锦被,宽慰道:“你先睡,我待会儿再睡。乖乖睡觉,明天到了城里给你买苹果糖。” 虽然有好吃的苹果糖诱惑,溪月还是一把拖住鬼彻的手,撒娇道:“相公你不要走,我保证以后乖乖的学东西,和你一起回神界。” 到底是傻子,无忧无愁,鬼彻重重的叹了口气,淡然道:“你本来就是神界的神女,现在就可以回去。” 溪月忙摇头,展颜笑道:“我和你一起回去!魔神君上说了,只有我才能带相公回神界。” 鬼彻身心俱疲的看着一脸期待的溪月,吹熄了灯火也睡躺在床上,完全打消了方才练双修的邪念,闭眼道:“睡吧,明日我们去看叟仙。” 溪月开心的搂着鬼彻的腰身,心里说不出的甜如蜜,又感到鬼彻身上传来的阵阵暖意,片刻功夫就合眼睡了起来,鬼彻借着月光望着溪月甜美的睡颜,双睫似蝴蝶双翅,微微颤动,嘴中还在呓语着相公之类词,心也就软了下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今日鬼彻才明白为何魔神会派痴傻的白溪月给他做助手,得必有所失,白溪月虽然痴傻,却有一颗赤子之心,三魂中灵魂受损,来到凡间便有了能见常人不能见的鬼怪精灵。 聚魂灯仙灵多数散落人间转世成人,让拥有天眼能看前世今生能力的白溪月协助他再合适不过。 第二日鬼彻早早就醒来,手拿着玉瓶子,接百鬼斋院子里崖壁上涌出的“一梦泉”。他打理着自己身上的玄色长袍,把那张妩媚邪俊的脸衬托的完美无瑕,长发束起,银色的琉璃发冠在晨光的投射之下,散发着令人窒息美丽。 溪月蓬头垢面的冲出屋子,见鬼彻就在院中接泉水,急忙跑到她的屋子里取来了梳子,冲着鬼彻摆手喊道:“相公给我梳头!” 鬼彻见泉水刚好接的差不多,将一梦泉收拢在长袖之中,悠悠然的向楼阁走去,溪月也同时下楼冲了上来,将梳子举在鬼彻面前,腾的转过身,将三千发丝交给了鬼彻,低声询问道:“相公,我们一会就要走么?” 他娴熟的接过溪月的梳子,解开束发的白色缎带,将三千发丝慢慢地梳着归拢好,今日心情颇好的拿溪月的缎带在发间系了一个蝴蝶结,哄劝道:“嗯,我们现在就走。从现在开始我们来做个游戏,你一句话都不许多说,也不能被旁的事物走了心神。我让你开口时,你再开口,可好?” 溪月最是欢喜和鬼彻做这种戏耍,连忙笑嘻嘻的点头。 “山精!” 山精闻声便快速的从院中的花丛中窜了出来,摸着头傻笑道:“鬼彻大人,我在呢。” 一条腿也能跑这么快,真不知该如何说他,鬼彻好笑的招手道:“过来,我来教你几句精灵修炼的口诀,你在山谷中给我好生看门户,用心修炼,给我先把另外一条腿修炼出来。”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前世一梦】章柒 此时的凡间已入了秋,道路两旁的山林一片苍翠,可见深红浅黄夹杂其中,绚若春花。向山精交代完事宜之后,鬼彻牵着白溪月的手,面挂浅笑的径直朝着城内李员外的高院方向走去。 路人无不侧目观望他们,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两人好似神仙眷侣下凡,游嬉人间,携手漫步在街头,绰约之姿难遮掩,更有好奇到底哪里来的俊美相公,俏娘子。 昨夜看热闹的人倒是认出来这两人来,要是不开口说话倒还真是望尘莫及的人儿,可惜了娘子是个痴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鬼彻甚是有礼的敲打了三下李府的大门,侍卫从大门里探出脑袋,见是两位气韵高贵的客人,忙站出身,毕恭毕敬的抱拳屈身的问道:“不知两位贵人有何事?” “我们找李员外,你与你家老爷说,昨夜我们听得他心中哀苦,特来助他脱离困境罢了。” 侍卫看着鬼彻的穿戴也不似坑蒙拐骗之辈,怎么说出的话跟个神棍似的,将信将疑间又想到事关老爷的大事,还是急忙进了宅子通报去。 片刻功夫,就看一个穿着华贵得体的老人满头大汗的从门内走了出来,气喘吁吁抬起头望着鬼彻,不知为何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连忙鞠躬行礼道:“客人请随我进院子谈话吧。第一时间更新” 这次倒是鬼彻一怔,他和溪月再怎么气度不凡也不需要这老者行这样大的礼数?他扭头看着一旁溪月的神色,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傻子还真是老实,出门前是什么表情现在还是什么表情,伸手掐了一下她的鼻尖道:“游戏结束,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溪月“哇”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欢快的喊道:“哎呀,憋死我了!害的我只能看着你们着急!我赢了对不对?” 鬼彻指着在前带路的老者问道:“我问你走在前面的老者可是李员外?叟仙?” 溪月乖乖的点头道:“正是叟仙。” 本以为会是管家之类的人物先来带路,没想到这李员外竟然会请自相迎,看来还真的遇到火烧眉毛的大事,鬼彻打量着这李员外颇为萧索的背影道:“好,我们也进去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他们跟着这李员外沿着园中,曲折繁杂的楼廊缓缓前行,院中有雕梁画柱无不精美,水榭楼阁,临水花木,鸟啼成趣,当真是美不胜收,白溪月一时看的入了迷,低声道:“相公这里的景致都是我外面没见过的······回去你把咱们的百鬼斋也弄成这样吧。” 额,没想到傻子还能分出好坏,鬼彻瞥了眼溪月一脸兴奋的神情,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太穷了,没钱这么整,你还是别说话了。” 又不能说话了,溪月只得目不暇接的欣赏着眼前的景象。 李员外把他们带到一处没人出没的祠堂,气派中不失威严,李员外把身边所有的人都支走后,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溪月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连忙惊恐的拽着鬼彻的衣袖问道:“哎呀,相公,他这是做什么?” 被溪月话点醒的李员外,这才停下磕头,虔诚的说道:“昨夜里,不知为何做梦像是遇到过你们二位,正坐在屋子里苦思冥想之际,没想到二位就亲自登门拜访。我想两位定是知晓万事的仙人。” 鬼彻倒也懒得和这李员外瞎扯,从袖中掏出装有一梦泉的玉瓶道:“预知命数问前生,喝下去,你要的答案自然在里面。” 这李员外连忙站起身,毫不犹豫的接过鬼彻手里的玉瓶,咕咚一声递给的“一梦泉”全都吞下了肚子。 他顿时就感到脑袋昏昏沉沉,只感到后脑坠坠一重,整个人天旋地转起来,踉跄后退了数步,前世过往的旧事纷至沓来,心头抓紧的疼痛,呼吸不过来,屈身扶着额头,一时间竟然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片刻之后,扑通一声便跌坐在地上,呓语道:“我我我·······我前世是怨灵所化的鬼怪?”忽然又癫狂的站起身,老泪纵横的扬天长笑道:“我这是报应啊!报应啊!” 但又看了眼前的白溪月像是抓住最后的一颗救命稻草,扑通一声跪在溪月的裙边,哀诉道:“溪月女君啊!魔神君上不是答应许我再世为人,安享天伦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鬼彻拽着溪月后退数步,冷然的解释道:“前一阵子聚魂灯被砸碎了,你的魂魄在无意识之时,投胎转世,你身上的戾气和怨气还未化去,自然也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今日我们前来就是为了再次收你入聚魂灯修炼么。” 恢复了记忆的叟仙,早已泣不成声,前世对他来说毫无留恋之处,如今在人世间重走一遭,留下的全都是不舍,他跪坐在地郑重的对鬼彻行大礼,伏地道:“神君若能救我儿媳于危难中,带回吾没了没肺当今太傅的儿子,吾愿再次侍奉神灯,入灯修炼。” 鬼彻这才正眼望着眼前的李员外,五十曰艾的年龄,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可那一根根银丝的白发还是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中透着沧桑老练还有精明的算计。 到底是再世为了商人变得奸诈起来,入聚魂灯修炼都开始讲条件起来,罢了,罢了,拿人魂魄给人消灾。 只见鬼彻取出身上携带的短刀,在掌心轻轻一划,一股血线涌出,低吟道:“人世情深之缘,如不停缠绕纠结在一起的红线。脆弱又惹人怜的世人为情所困愤怒、悲伤、终日以泪洗面,难消之恨,难解心结,吾来了却汝之愿换汝之魂魄可好?” “但凭神君做主。” 说着鬼彻就拽起跪在地上的李员外,将掌心的血线印在他的手腕间,说道:“这条红线以后你是洗不掉的,你的魂魄已与我达成契约,事成之后,你的魂魄归我。你现在可以给我讲讲事情的经过了。越详细越好,免得我办事麻烦。”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富商义子】章捌 李员外抬手凝视着手腕上如同生在肉里的红线,倒像是保命护身符一般对待着,小心翼翼的藏匿在长袖内,现在大抵是这几日他最轻松的时刻,招呼道:“好好好,请两位神君到我书房详谈吧。” 坐在书房内,李员外小心的命丫鬟将吃食茶水准备好,琼浆玉露,珍馐美食,一应具全。 鬼彻先将溪月拉到跟前,询问道:“待会儿叟仙要讲故事,你可要听?” 溪月瞅了眼仆人们端上来的吃食,香气扑鼻,色泽鲜美,用力的点头道:“有故事自然是好,我都听腻你每日讲的鬼怪故事了。” 真是抱歉啊,他只会讲地狱鬼怪,有的听就不错了还会挑三拣四,鬼彻用力的在溪月额头弹了个脑瓜蹦儿,见她忍痛揉额头还时不时的撇桌上吃食,无奈的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在她手中,笑道:“这是叟仙孝敬给你的吃食,想吃拿起来吃就好。第一时间更新” 听了这话,溪月才笑眯眯的将糕点一口咬了下去,酥软甜腻,入口即化,是她来了凡间吃过的最好吃的糕点,砸吧了会儿嘴后,将手中还剩一半的桂花糕递到鬼彻嘴边,开心的笑道:“相公你也吃,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鬼彻抽动着嘴角,心道:出来见了世面后,傻子也竟然处处嫌弃他来,咬了一口溪月递上的糕点,无所谓的说道:“傻子,安静的坐在我旁边听故事,不要打扰叟仙。” 李员外看着鬼彻安顿好白溪月,向他颔首示意可以开始后,略有拘谨的说道:“我转世在儒商大家之中,取名李庸,自幼习得打理家中买卖商铺,略有小成,娶了肖大学士的嫡女肖然为妻,可叹我妻子命薄,成婚五年便撒手人寰,为生有一子唤李嘉泽,我对妻子情有独钟,加之感激大学士能看上我这商户出身的女婿,故没有再娶姬妾。第一时间更新” 说着李员外就擦抹着眼中闪出的泪珠,哽咽道:“我的独子李嘉泽自幼才华横溢是个读书的材料,可他若走了仕途之路,偌大的家业日后便无人管理。我苦思冥想一番后,决定给他订了门儿童养媳的亲事,教养一个好媳妇打点家业,也好让嘉泽完志向。” 这李庸的思绪便飘到十年前。 十年前晋源城中最热闹的一件大事,莫过于城中首富李庸家中为儿子定童养媳,不看八字,不看家世背景,只要亲爹娘或是家中亲属带着孩子由李庸亲自挑选。 公告一出,人们蜂拥而至的将自家女儿送来碰运气,李员外家的富庶程度和在朝廷中的地位,别说是在晋源城中,在全国都是排得上名号,一旦被选上,定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锦绣前程。第一时间更新 童养媳皆是被婆家人抱养女婴、女童,长大成年后,就要成为本家的儿媳妇儿。门当户对的舍不得早早把女人给他们教养;寒门家聪颖灵力,容貌姣好的孩子又少之又少,这场选亲看似简单,却难如上青天。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就在李庸生出放弃的念头,坐在大院里一筹莫展的时候,只见穿着破旧的夫人拉着一个小丫头入了院门,他这几日看这种贫困的人家带女儿来的见多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低头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家丫头唤什么?” 未观其人先闻脆生生的稚嫩声音传入耳中:“我唤尹春花,前几日将将五岁。” 李庸抬头看着站在他不远处面容清秀的女童,不卑不亢的回答着他问题,顿时起了兴趣,又接着问道:“读过什么书?在家中可习得什么技艺?” 女童端正的站在院中,神态自若,仪态得体的娓娓道来:“我三岁开蒙《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规》,如今在看《四书五经》,我不喜歌舞,但是珠算倒是略懂一二。” 李庸眉目轻挑,笑着喊道:“哦?那我就来考考你。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管家!给这丫头拿算盘。” 管家迅速从身上掏出算盘递到唤尹春花的女童面前,颇有一种看热闹的心态,想着定是这穷户教给孩子胡言的话,来讨自家老爷欢心。 春花倒也没不胆怯的接过算盘,掀袍盘坐在地上,将算盘放在双膝之间,各档都调成空档、空盘后,抬头自信的笑道:“李先生,我已经准备好了。” 李庸见春花手法熟练,他也从身上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墨玉算盘,倒也没客气的开始考验了起来。 院中安静的只能听到算盘珠子上下拨动的声响,还有春花和李庸同时报数的声音,半个时辰过去依旧不绝于耳,常有文人琴音丝竹会友,还从未见过商人选儿媳妇用算盘看真假。 当真是天助我也,好一个可心的小丫头,李庸仰天长笑,眯眼向妇人问道:“你倒是会教养丫头,管家按贴出告示的聘礼数给了她,以后春花就是我家的人,生死不关你家任何事。” 妇人瞥了一眼春花,脸上毫无不舍之情,头也不回的的随着管家去领钱,春花见妇人已走,板着脸说道:“她可不是我的什么生母,我娘随我爹去了,我就是前一阵子家里遭逢劫难尹天明家的女儿,到底是会被他们卖了去,我也不过给自己寻个好去处。” 尹天明,难怪会有这样教养的丫头,尹天明是隔壁城中富商名家,前一阵子尹天明到西北走货,不幸遭到劫匪命丧路中,家中独留妻女,族中又无可以担的得了事的人物,竟然生生的墙倒众人推的败落了下去,分明父母已经离世,这孩子还能想法子从乱糟糟的族中逃出来。 李庸看着尹春花面上挂着这个年龄少有的成熟,心中自然又多了几分疼惜,将春花招到自己身边,笑道:“我家的儿子自然是配得住你,你现在是这个家的二公子李岚,我的干儿子,待你及笄之时就是我的儿媳妇,将来的当家。” 管家打发了那个妇人之后,俯身在李庸耳边交代了几句后,看着春花,恭敬的说道:“岚少爷,我带你去歇息的房间,明日起你不仅要跟着大少爷私塾读书还要跟着老爷走货,学着谈生意。”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美人如玉】 章 玖 此时她的心口处还在隐隐作痛,想要活下去,不能被别人发现是女子,这些强烈的执念,不停的催促着她,快点醒来,耳边在听到李嘉泽极不情愿的向着贵公子行礼,用三皇子的称呼,叫那个男子的时候,她就彻底的从昏厥中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那贵公子原来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皇子,沧安澜,看来又要给李家添麻烦了,春花躺在李嘉泽的怀里,双手死死的拽着他的前襟,可以清楚的听到对方强有力的心跳声,感受到他稳健的步伐,一直到了李家的马车前,她才鼓足勇气将紧闭的双眼睁开,愧疚的低声道:“对不起,泽哥哥,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李嘉泽的俊冷的脸容沉浸在昏黄的霞光之中,却化不开他脸上如寒霜凝重的神色,耳边传来今日少男少女们春游欣喜的欢笑,像是一阵阵细碎悦耳的铃音,他却听的莫名的心烦意乱,这样愉悦的笑声,在今日似乎从未在李岚的身上出现过,板着脸低声道:“忍着点,回到晋源的府上才能叫大夫,不要让阿爹担心,若是高杰上门道歉你也不需要出面。第一时间更新” 他将春花安置在马车,对着李府跟来的随从和马夫嘱咐了一遍后,回眸又看了眼尹春花,因没了发簪的固定,青丝全都披散了下来,她的身上有一股兰麝的木制的香味。 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她的脸如桃杏,灵动的双眸蒙上一层淡淡的忧愁,吸引着嘉泽的目光,她将头靠在马车窗口的前,微仰着头,神色静宁而安详的望着外面的春色,感到嘉泽的目光后,扭头嘴角弯出一抹浅笑,报以安心的态度说道:“我都记住了,泽哥哥放心吧,我没什么大碍,你不回晋源城对么?” 李嘉泽垂下双睫,静默了片刻,许是太久没有说话,声音略显沉哑的说道:“嗯,我还有些事要办,晚些再回去看你们。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以后你还是少来金陵城比较好,没有要紧的事的话,就不要再来了,好好跟着爹学习经商吧。” 春花将头偏到外面的景色,一只手搭在窗口,若无其事的说道:“嗯,不会再来了,现在想起来,还是晋源城比较适合我呢。”即便你不说,也不会再来了,好不容易才成为太傅,怎么能这样耽误他的前途呢?那种污蔑他的话,自己也不想再听到第二次了。 对于表现的如此坚强的春花,李嘉泽反倒有些不放心起来,将语气稍做缓和的说道:“阿岚,好好照顾爹,得空我会回去看你们的。” 春花索性背过身整个人都趴在窗口,故意逗趣的说道:“回来之前记得写封书信,免得我和阿爹在外走货时,你白跑一趟。” 李嘉泽望着那落寞的背影,将手伸出,停滞在空中片刻,最终还是收了回来,漠然道:“嗯,快些回去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春花听着身后转身离开的脚步声,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即便她对嘉泽的情感被高杰说的那样不堪,心中还残存着将来想要成为他新娘的妄想,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该来金陵春游,回想起那天李嘉泽厌恶的眼神,她浑身颤抖,抽泣的问道:“泽哥哥,你讨厌我是因为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却能代替你留在老爹身边么?” 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李岚,李嘉泽停下脚步,伸手将她的身子扭转过来,望着她脸上晶莹的泪珠,无视着她狼狈的避让,指尖触碰到那凝脂的脸颊,泪水似滚烫炙热的烙印,灼伤着他的心肺,一阵莫名的绞痛,凝眉道:“阿岚,我并没有讨厌你,并不是这样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他抬头时恰巧对上春花的月眉星眼,将手尴尬的移到她的头顶,揉了揉松散顺滑的青丝,柔声道:“你都已经十岁了,不要在哭哭啼啼的,总有一天你这块璞石也会变成美玉吧。” 春花泪眼朦胧的望着说话的嘉泽,仿佛有一丝错觉,看到他脸上稍微绽开的微笑,还没待她反应过来,李嘉泽的身影就消失在傍晚桃花纷飞的树林里,马车里还存有他身上清冽雅致的熏香的味道,不禁低喃道:“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君似花中雪,独留空与情。” 晋源城的春天不像在南方金陵那样明媚、秀丽,柔软散散的阳光把叠叠重重的灰蓝色的连山,点缀在山峦的庙宇道观、树木,摆列在山脚下的丘陵、古城,融合的温暖起来。 出来踏青的人们似乎寻找春天的气息,感受着光与影的迷离的尘世。 春花坐在马车里望着窗外的沿路盛开的灼灼桃花,像点燃的炫美粉色光芒,在召唤着她的心神、蛊惑着她的意志。 能在最落魄的时候遇到他,真好;能这样爱慕于他,守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真好;已经踏上了这条崎岖坎坷的情路,继续前进,不留退路,真好······ 自那件事以后,豆蔻时,春花辞退了学堂的课程,全身心的学习经商,同样,她再也没有踏入金陵城半步,那个繁华而古老的都城,像是包裹这无数甜蜜诱惑的蛛网,里面有她最渴望的人,最牵挂的人,她知道一旦进去就会万劫不复,可偏偏在五年后,就在她要及笄的年岁里,收到李嘉泽要与宰相府千金订婚的书信。 那天她没有哭,没有笑,她能听到李庸在大厅里摔砸东西的愤怒,她无视着所有人的追逐,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及笄仪式长裙,像是深夜里冲着烛火奋身而上的飞蛾,拼尽最后一口气息向着那张叫做金陵的蜜网飞去,为了网中最诱人最美丽的光亮。 她只是想问李嘉泽,若是她是女子,一个念了他十年光阴的少女,他是否愿意娶她为妻,让她变成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美玉。 从往事的梦中醒来的春花,望着头顶属于自己房间的床幔,才意识到她从金陵城已经回来了,从死亡的边缘游荡了一圈又回来了,感到口渴难耐,她下意识地抬手唤了一声后,拖着软绵柳絮似的身子,有气无力的费劲支起身,想要下地喝口水。 丫鬟们听到床榻上的声响,急忙掌灯上前,春花揉着头昏发胀的脑袋,抬眼时,才注意到在寝室外的客厅,那个萧索中透着焦急的身影,嘴角微动的勾出一抹浅笑,这就是有亲人,有老爹的幸福么? 她自责的低声道:“老爹,这次是我任性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泉水来历】 章 拾 鬼彻在回百鬼斋的路上听着树魅把大概的情况讲了一遍,心里盘算许久,果然想把李嘉泽从金陵城叫到晋源城是件比较困难的事,尹春花倒是对李嘉泽情根以深,至于这的太傅大人嘛,还真该查查是不是闷葫芦文曲星转世。 树魅见鬼彻一脸沉思的表情,也就没再搭话,反倒是看到百鬼斋四周的崖壁上渗出涓涓流水,起了好奇之心,山泉水在月光下散着碎银般的光华,看上去甚是迷惑动人,聆听“一梦泉”那热烈的、悄悄的絮语,她在原地停留下来,不禁伸手想要碰触。 鬼彻听着身后没了动静,向后斜睨了一眼,悠悠的说道:“樱桃姑娘,我要是你就把手收回来,免得待会骂自己手欠。” 树魅不屑的低声嘟喃了一句小气,偏偏就要逆着鬼彻的意思,用手接了一把泉水,炫耀的说道:“小气神君,喝你家的一口水都要威胁别人,你不让我喝,我偏要喝。”说着“咕咚”把掬在手掌里的“一梦泉”咽下去,清冽可口,回味无穷。 鬼彻挑眉停下脚步,把白溪月拉到身边,一脸看好戏的说道:“傻子,告诉樱桃姑娘,一梦泉是什么?” 白溪月抬头看了眼鬼彻,又看眼树魅,想起鬼彻对她的警告,眯眼笑道:“相公告诉过我,一梦泉是冥王大人的洗澡水。” 这下树魅算是彻底傻眼了,不可置信的瞪大如同樱桃溜圆的双眸,声音颤抖的问道:“额·····你们没在和我开玩笑?” 鬼彻拉着溪月的手,故意的将一滴泉水落入手中,然后又厌恶的甩了出去,吓唬的说道:“我要说是冥王的尿,你会怎么样?” 反正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是故意引诱她喝下去的!树魅立刻俯下身,伸手开始抠着咽喉,干呕起来,吐了半天,难受的泪眼朦胧,抬头再次确认道:“呃,到底是什么?” 鬼彻脸上憋着笑,拽着一个劲儿想去探看的溪月,弯腰对上溪月的盈盈美目里面透着的担忧眼神,逗趣道:“傻子,你说是尿呢?还是洗澡水呢?” 看溪月连连摇头准备开口辩解的时候,鬼彻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对着不远处还在干呕的树魅说道:“二货樱桃,我不过是给你点警告,没事别喝我这崖壁的一梦泉,哪天喝的多了,梦的多了,知道的多了,徒增了烦恼和执念,别怪我没提醒你。第一时间更新” 树魅有气无力的爬扶在崖壁上,抱着探究到底的执着,抹着嘴边吐出的酸水问道:“这泉水到底是什么啊?” 鬼彻拉着溪月慢悠悠的朝着点亮灯火的百鬼斋走去,懒散的说道:“是老子在冥界调制的仙露罢了,功效不过和孟婆的汤水恰恰相反。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一个是忘却前尘往事,一个是梦回前世今生罢了。” 树魅顿时恍然,自己算是彻底被骗了,气急败坏的喊道:“有病啊,做出这么东西,亏我是一个天然的树精,没什么前世今生可言,这要是凡人脑子还不炸了。” 鬼彻无所谓的向后面的树魅摆了摆手,大声的讽刺道:“对对对,纯天然无污染,和傻子一样无忧无虑。第一时间更新” 树魅快步冲到鬼彻面前,挡住他们要上楼的步伐,满眼警惕的问道:“鬼彻神君,你现在该告诉我,你们到底为何会去李府了吧?” 鬼彻上下打量着一脸正义感十足的树魅,也猜出她必定开始揣测他到李庸家的目的,半真半假的哄劝道:“我啊,当然是为了做见不得人的买卖去,放心,我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毕竟我还想回神界过没有傻子的好日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哈?”树魅感觉自己听了等于没听,脸上的表情皱成困惑的一团。 鬼彻哪里管树魅懂没懂,趁着她还在犯迷糊,就把手里的溪月推到她身上,命令道:“来,傻子,今天晚上让樱桃姑娘陪你睡。” 溪月扭头看着鬼彻,自打昨天夜里就认定鬼彻是打算将她丢弃,想着方才吃得苹果糖,有种最后的晚餐的感觉,大声喊道:“我不要。” 鬼彻立即反问道:“嗯?你不喜欢樱桃姑娘?” 溪月扭头看了眼身后面容可爱的樱桃姑娘,冲上前环抱住鬼彻的腰身,扁着嘴说道:“喜欢!但是我要和你睡觉。” 他们两人这样亲昵的举动也不是一次两次,但是现在百鬼斋多了些妖精,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和一个傻子这样,传出去还不够笑话,当即将溪月从身上拽开,推倒在一旁的上楼的扶手上,怒斥道:“傻子!我看你算是活腻了,滚蛋!” 这种排斥让溪月的心里越来越没了安全感,顿时就放声大哭起来,抱怨道:“我们是夫妻,昨天你就和我睡了,今天你怎么就变了!相公你变的越来越坏了!” 这都是什么啊!说的他就似那抛弃妻子变了心的负心汉一样!鬼彻拉着溪月的胳膊,对上她含着泪似鹿眼一样灵动透彻的双眸,强调到:“都说了我们不是夫妻啊!” 树魅听着他们两个人信息量大到无法想象地步的谈话,还真觉得自己小瞧鬼彻神君了,双手插腰的唾弃道:“那你们就是**上的关系,你和溪月神女是闹着玩玩的?” 鬼彻立即伸手堵住溪月的耳朵,对着添乱的树魅吼道:“樱桃!我看你也是活腻了!你瞎扯什么!带坏她怎么办?!知不知道你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果然,溪月盯着树魅认真的问道:“什么是**上的关系?可以吃饭么?” 完了,今天晚上有的忙了!下次万一银月来百鬼斋探看,这傻子再胡说八道一通,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鬼彻一把将溪月抗在肩膀上,快步朝着他的屋子跑去,扭头对着树魅恶狠狠的咒骂道:“擦!你自己找地方住吧!你个贱人!我们走着瞧!” 树魅冷嗤一声,正不知该去哪安顿,听到身后有人走来,扭头看着眼前一条腿的少年问道:“你又是什么玩意?怎么就一只腿?” 山精看了眼已经进屋子的鬼彻他们,似乎已经习惯别人问关于他腿的事,揉着头上的短发,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啊?我是山精。不知这位姑娘是哪位?”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两处闲愁】章拾壹 对于树魅来说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比较看得开的妖精,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扫视了一遍百鬼斋,环境清幽,美如仙境,特别是那颗在楼阁顶端绽放的梨花树,树冠遮天,白色的花瓣纷落,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树定不是俗物。 若问她怎么知道?现在是凡间的秋季,哪里有秋季梨花盛开的景象?再看院中的蝶歇花丛,绿草如茵,根本就是逆季节现象。 百鬼斋里生机盎然,百鬼斋外秋叶枯枯,再深吸一口气,空气里弥漫着神灵滋养万物的灵力,这里可比在李府中修炼环境好的多。 想到这里,树魅冲着山精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眯眼道:“我是树魅,你以后叫我樱桃就好了,你给我找见屋子吧,我要歇息。对了,鬼彻神君和溪月神女真的成婚了?” 山精在百鬼斋才高兴了不到一天,没想到就又多了个妖精住了进来,还没怎么样就先对他指手划脚起来,关爱残疾人的精神都去哪了?不由的带着脾气的说道:“我哪里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成亲啊,你怎么这么八卦!人家都住在一个屋子里,即便是没有成亲也是私奔!你可别打鬼彻神君的歪主意,把溪月神女惹伤心了,小心饕餮从神界下来吃了你。” 树魅感受到山精对他莫名其妙的敌意,指着鬼彻的屋子,一脸厌恶的说道:“什么?我打他的歪主意?别开玩笑了,谁稀罕那种德性的神君?再有本事也不要!我不过是觉是可惜了溪月神女巴罢了!” 山精一愣,想是自己误会了这个树魅,又不肯道歉,固执的将头偏了过去,不去看她的脸容,红着脸,语气稍作缓和的说道:“我······我也觉得溪月神女和鬼彻神君在一起可惜了,唉,鬼彻神君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差。” 终于找到同道中人的感觉油然而生,树魅平时也不是忸怩作派的女子,早已把方才山精的态度忘得一干二净,豪迈的拍着他的肩膀,嬉笑道:“你也这么觉得啊,鬼彻真的是差劲透了。我要是找夫君绝对要找个像,像魔神大人那样的男人,听说对女子都很温柔呢。” 山精急忙上前捂住树魅的嘴,手指在嘴边做着静音动作,低声告诫道:“嘘,最好不要在鬼彻大人身边提起魔神大人,否则会爆发间歇性神经病,这是他的最不能容忍的词汇之一。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树魅一副了然的点了点头,撇嘴道:“神君毛病就是多,还是当妖精自在,山精知道他们为何到凡间么?不会是真的私奔到凡间的吧?” 山精也只知道个大概的说道:“听说是来凡间搜集仙魂,鬼彻大人貌似很不情愿,因为好像没了修为。” 树魅跟在山精身后朝着安排的住处走去,唏嘘道:“搜集仙魂啊,最近确实有不少仙魂到了凡间,看来鬼彻大人有的忙喽。” 山精扭头看了眼树魅把玩着两根辫子,煞是俏皮可爱,古灵精怪,感叹道:“突然发现,樱桃你真的好八卦······” 一提到八卦这个话题,树魅就提起精神来,伏在山精耳边,神秘的说道:“其实我是妖精界情报收集的一颗冉冉新星,别人从我这里要消息都是收费的,看你这么奇葩又老实的份上,我才免费说给你听。第一时间更新”正是因为那足够的好奇心,才让树魅忍不住的去打探观望尹春花的动态,没想到看着看着就生出情谊来。 山精顿时生出一种被利用的感觉,给树魅安排好屋子转身就走,有些气馁的低声道:“明明就是你没事套我的话,你个坏女人。” 树魅也没听到山精到底说了什么,在关门的时候,望着单腿走路竟然毫无违和感的山精背影,展颜笑道:“喂!山精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山精扭头望着背光的少女, 被那片柔美的画面一怔,灯火的光芒打在树魅的身上,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一头乌黑柔软的头发,梳着两根凡间女子最常见的辫子,灵秀雅致的小脸上桃腮泛红,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而那双眼睛让他恍若想起了什么,却又不想再去触及,片刻之后才缓过神,慌乱的低头道:“我······我还没有名字······”说着他快速的跑出来了树魅的视线。第一时间更新 此时的鬼彻在进了屋子以后就开始不停的教导溪月,他们之间并非是**关系的事情,溪月坐在床榻上迷迷糊糊的听着,渐渐的脑袋就困顿起来,眨眼的功夫就倒在榻上熟睡起来。 他本是想抱起溪月送回她的屋子,却发现这傻子偏偏怎么都不肯松手,山精倒是个会办事的好妖精,将早就备好的洗漱热水端进了他们屋子,一直默不作声,难得看到这么安静的山精,鬼彻瞥了山精的神情,发现他不似原先那么欢快,正要准备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山精就快速的退了出去。 这百鬼斋要么就冷冷清清,要么猛然间就变的热闹非凡,猛然间生出一种寂寞帘栊空月痕的感觉。 鬼彻早已习惯照顾身边的这个傻子,拿着热巾给溪月擦了把脸后,自己也认真的洗漱起来。 他有些仲愣的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突然感到陌生,一身玄黑色的长袍衬出他如雪的肌肤,黑色柔亮的发丝伏贴地垂至腰际,只是那双妖媚的黑色眸子,原本只会流露出冷冷的笑意的眸子,如今却透着实实在在的温暖,他知道这不是因为点了灯火的缘故,也不是因为到了凡间的缘故, 这样的眼神并不是鬼彻想要的东西,他眯着狭长的眼眸,愤怒的咬着那薄薄嘴唇,霎那间就有殷红的血从嘴角渗了出来,直到双眸都变成蓝紫色,他才不再看铜镜。 明天以后专心利用傻子,搜集仙魂,尽快回神界,和这凡尘俗世告别。 他睡在塌上故意背过身将锦被全都盖在自己的身上,没再理会梦里呓语的白溪月,独自一人昏昏沉沉的睡去,却也不得安稳,总觉得有蛇一样冰凉的东西钻进了被子里,蜷缩着身子从后面环抱住他的腰身,过了许久才停止颤抖。 鬼彻转过身,低头往着一个劲往自己怀里蹭的溪月,焦躁和恼怒情绪的交错中,他的双唇攀上溪月的眉眼、她的鼻梁,她的嘴唇……忽然间用力的在上面狠狠的咬了一口,听到溪月在睡梦里吃痛的闷哼了一声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阖眼睡了起来。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好喜欢你】章拾贰 第二日清晨,鬼彻睁开眼望着溪月嘴上被他咬破的地方,凝固出干涸的血渍,冷然的嗤笑一声。 心中暗叹,自从下了凡间也有三个月由余,别说是找女人,就连看女人的心情都没有了,这凡间的女子怎么能跟神界的女君、仙娥相比呢?简直就是天差地别,昨晚那么对傻子,估计就是欲求不满的症状。 说到底他现在跟个凡人男子没什么区别,更何况傻子不说话的时候长相也不丑,嗯······最起码容貌还是能入的了他的眼。但是若真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那就太可怕了。 想到饕餮银月怒不可遏的神情,想到前天被暴揍的情形,再往深的想,这白溪月怎么也是那个混蛋魔神身边的人,谁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万一真有关系,他要是一时业障迷了心智,做出错事,岂不是这一世都别想回到神界了? 鬼彻懒懒的站起身,一边收拢规整着身上的衣服,一边仰头长叹道:“这种清心寡欲的日子,什么时候就到头呢?什么时候天帝能体谅到我的心境,赐个真正的神女下来和我红尘作伴呢?” 溪月被耳边的吵闹声弄醒,嘴上莫名其妙的似被蜜蜂蛰过以后的疼痛,揉着惺忪的睡眼,有些高兴的嘟难道:“相公,嘴巴疼!” 这一声相公,算是把他彻彻底底的拉回到了现实,鬼彻扭头望着衣衫不整的溪月,强迫症泛滥的伸手去给她重新穿戴起身上的衣服,用麻木不仁的表情说道:“你晚上不听话,自己咬破的,忍着!过一阵子就好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溪月愣愣的盯着鬼彻认真给她穿衣的表情,伸手把玩着他还没有束起,披散在肩膀上乌黑色的青丝,在她的指尖绕着一圈又一圈,然后松开再绕圈,欢快的说道:“相公,我好喜欢你哦,你对我真好。” 鬼彻将穿衣服的事都整理好后,直起身,抬手用力的拍掉溪月玩闹他头发的柔荑纤手,理所应当的说道:“你要不是傻子,我对你更好,估计现在我们就都回神界了,一个法术就能把李庸的儿子给召唤来,哪里还需要我们想什么计谋?” 溪月吹着红肿的手,反正也习惯了被鬼彻这样下手没轻重的责罚,抬起头,一双盈盈美目充满认真,固执的说道:“我要不是傻子,你也不会是我相公了。” 鬼彻听着这话怎么都觉得有几分道理,她要不是傻子,估计现在是在神界享受轻福,怎么可能来到凡间受罪呢?认同归认同,那也不能让这个傻子洋洋得意,他清咳一声,拍了一下溪月的脑袋道:“你傻了可完全不能怪我,还有,我不是你相公,我们是搭档的关系,对!就是搭档的关系。” 溪月伸出手指搬算起来,一、二、三,眼前的她分明是凡间十五六岁少女的模样,脸上的神情却是稚气未脱,清纯可爱,即便如此也遮不住那倾国的容颜,白皙的皮肤,深深的酒窝,乌黑的头发,明明是些平日里常人都不能随便说出口的词汇,却被她特别的孩子气的细说道:“唉,我们好多种关系啊,夫妻关系,**关系,搭档关系······我还是喜欢夫妻关系。” “咳!”鬼彻被溪月的话吓的猛地被口水呛到,摁住眼前比他矮一头多小脑袋,欲哭无泪的说道:“傻子,你不能为了自己未来日子的好过,强行给我戴上这样的帽子,这话要是让神界的人听到,可是要负责任的,说了多少遍,我们之间不是前面那两种关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溪月把头往下一低,从鬼彻的手中轻巧的绕了出来,吐舌道:“相公,今天我想要樱桃姑娘的脑袋上的花花,好好看哦,你就从来没给我绑过。” 抱歉啊,他是一个不会给女人梳头的神君,他拿起桌上的梳子给溪月胡乱的弄了起来,想着以往身边怎么也有一两个姬妾伺候他梳头,现在变的沦为给白痴梳头还要被嫌弃的地步是为了哪般?没好气的又将她的头发弄的跟鸟窝似的,一把将梳子拍在梳妆台上,自暴自弃的说道:“今天你让樱桃姑娘给你梳辫子吧,我不会那种花样。第一时间更新” 最近溪月也学会了看脸办事,扭头瞥了眼鬼彻有些不悦的神情,生怕她惹的相公不高兴将她舍了去,乖巧的点点头,朝着屋子外面跑着,大声嚷嚷道:“樱桃姑娘!我要梳你脑袋上的花,相公说那叫辫子!” 树魅和山精早早的就醒来,开始在院子中吐纳清晨最新鲜的大地灵力,望着溪月披头散发的从楼阁上奔了下来,嚷嚷着要梳辫子。 她手中掐诀,指尖汇聚出零零散散的萤绿色光芒围绕飘落在溪月的发间,片刻功夫,溪月的青丝就被编成数不清的细小碎辫,在发间盘出一朵玫瑰花形,俏皮中透着妩媚,比起她自己随意的发型来说,现在的这个复杂好看的多。 绕着溪月转了一圈,满意的说道:“现在还真有点原先神女的样子了呢。” 溪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歪斜着脑袋看着树魅,好奇的说道:“樱桃姑娘会变绿色的光,好美哦,我还想看。” 还是柔和而清脆,动听之极的声音,一切却变的物是人非,树魅站在原地叹了口气。 她细望了几眼溪月,神态天真、娇憨顽皮,双颊泛着晨起的红晕,丝毫没了她当初仰慕的容色清丽,气度高雅的神女气度,那时候的溪月神女当真比画里走下来的还要好看,勉强的挤出一抹笑意的说道:“我现在本事不够,一天也只能用一到两次法术,明日再给你看吧。” 鬼彻从楼阁上望着溪月脑袋上神女发饰的造型,幸灾乐祸的唏嘘道:“哎呦,还真舍得,把傻子弄成这样,她也还是傻子,动手给她略微梳个辫子多好?弄这么好看,也不怕凡人见色起义的将她掳走,卖到妓院。” 树魅双手叉腰,仰起头不服气的喊道:“若是她被拐卖到妓院,也是鬼彻神君没本事的缘故!有空在这里说风凉话,不如早点到李府看看该怎么解决春花的事,好让你去找别的仙灵去!”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孤注一掷】章拾叁 以前鬼彻没觉得女人在身边有多烦,现在他算是切身体会到什么叫自寻烦恼,出门要招呼傻子,耳朵边还有个女人在唧唧歪歪,山精今天也莫名其妙的请假不看门了,害他死气白咧的指挥着白溪月给百鬼斋掐了个最简单的结界,才匆匆的出了门。 等三个人慢悠悠的晃到李府的时候,这昨天还在塌上昏迷不醒的尹春花,竟然穿着男装站在门外候着,旁边站在一个劲儿在劝解她进屋等候的李庸,看得鬼彻本来刚刚好起来的心情,瞬间生出一种罪恶感来,眉目紧蹙的向前走去。 没想到树魅可比鬼彻的速度快的多,待看清出来接她们的是尹春花,眨眼间就奔到尹春花面前,大声指责道:“春花!你疯了么?昨天刚醒来不再屋子里歇息,跑到外面吹什么秋晨风?着凉入寒了怎么办?李庸!你怎么能让她这么胡来!” 李庸被树魅这么无缘无故的训斥着,对着树魅嚷嚷道:“我能拦住她么?你能不能搞清情况再胡闹?” 尹春花头一次见向来稳重威严的李庸会被一个少女惹毛,不禁好奇的问道:“老爹,这位姑娘是?” 这位姑娘是你院子里的樱桃树精,开玩笑!这样的话怎么可能说出口!李庸威胁性的瞪了树魅一眼,忙不迭的接话道:“这是彻公子身边的丫鬟樱桃,你生病卧床不起的这段日子,她也没少为你操心。第一时间更新第一时间更新” 这还差不多,她辛苦修炼百年滋养出来的灵物就这样被他们抢着用了去救春花,到最后还让鬼彻白捡了功劳,说实话,树魅心里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现在让李庸这么一说,她是不是还有几乎和尹春花做朋友呢? 想到这里树魅就涨红着脸,抬起头望着眼前的春花,不得不承认,李庸将尹春花成功的培养成一个优秀出色的儒商,身形修长,正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袍服如雪,一尘不染,连清晨的日光都格外眷恋的停留在她身上,墨黑色的头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扎眼一看,当真分辨不出她到底是男是女。 她像是北方的白杨树俊雅挺秀的站立着,丝毫没有大病初愈的迹象,更没有女子生来的柔弱,仿佛是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对着树魅浅浅一笑,清澈的眼眸里没有平日的精明,更多的是真诚的谢意,点头道:“让樱桃姑娘费心了。” 这种清爽光亮的气息,深深的感染到了树魅,她扭头望着不远处的鬼彻,大声喊道:“彻公子!倒是麻烦你走的快点啊!” 鬼彻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和他身旁的笑眯嘻嘻的溪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黑一白,一冷一热,却丝毫没有违和感,走到尹春花面前,对着树魅冷言道:“樱桃是你太大惊小怪了,那两颗药若是连治好她的本事都没有,你就算是白活这么多年的岁数了。” 尹春花望着眼前似画中走出来的男子和美少女,作揖行礼道:“多谢彻公子的救命之恩,春花和家父在此等候多时,还请您移步到府内,也好让我们尽地主之谊。” 鬼彻也没客气,含首点头之后,便跟着尹春花他们朝着会客的大厅走去,李庸家的府邸除了装饰的山水精妙绝伦外,这院中的房子却极其的朴实,感受不到任何的奢靡之风,里面住着三户人家。会客的院当中砌着个花坛,里面盛开着金灿灿的菊花。 花坛旁那棵一丈多高的红海棠树,枝条被修剪得疏密适度,整个庭院更显得古朴、静谧。只有当阵阵清风吹拂,从菊花和海棠树上落下的枯叶在地上沙沙作响时,才偶尔划破院中的沉寂。 鬼彻随意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瞥了眼李庸和尹春花的神色,直接切入主题的问道:“李庸你说吧,这段日子你儿子李嘉泽可曾回来过?可否有过书信?” 李庸带着恼怒的语气回话道:“他未曾回来过,音信全无,就连我派到金陵的管家他都赶了回来。第一时间更新” 怎么会有这样无礼之人?上来就打探别人家事,尹春花刚坐稳身子就一脸敌意的问道:“彻公子,你问这些做什么?” 鬼彻冷哼一声,望着在庭院内溪月和树魅嬉闹的身影,说笑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这是我和李庸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这次的话算是彻底将尹春花的底限点燃,她猛的一拍扶手,怒目圆睁的咬牙道:“你!” 李庸斜睨了一眼身旁的春花,漠然的训斥道:“春花,以后关于嘉泽和彻公子的事最好不要过问,你能捡一条命回来也都是靠彻公子的出手相救,不要冲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鬼彻玩味的望着尹春花隐忍的表情,端起一盏热茶,悠然道:“李庸,我想以你的精明,把能叫李嘉泽的回来的法子都用尽了吧?恐吓威胁?装病?还是托关系劝说?” 李庸一怔,望着鬼彻的神情,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明明还未和鬼彻提及到此事,他却能猜出了其中的过程,叹声道:“正如彻公子所说,我已经尽力了,他怎么都不肯从金陵回来。第一时间更新就连我装病他都不予理睬,怕是我告诉他春花的伤势,他都以为是哄骗他回晋源城的手段。” 能高居太傅之位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小把戏而不顾大局呢?鬼彻将手中的茶水一口饮尽,手指拨弄着杯子,眼皮都懒的抬起的分析道:“你失败的主要原因就是李嘉泽对你太过了解,他把你从头到脚都视为一个商人,或是一个哄骗他回家的任性父亲,就算你让别人传出你已经死了,我想他都不会急着从金陵回来。” 李庸怎么会不知道李嘉泽是怎么想的?他不得不承认道:“啊,那个混帐东西!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做父亲的放在眼里了。” 这不是添乱么?尹春花瞪了一样鬼彻,急忙宽慰道:“老爹,泽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的人?不是那样的人?偏偏做出这样的事来!婚事擅自做主,春花从他那里回来就从鬼门关绕了一遭,对他们在晋源城的处境不闻不问!李庸闭眼平复着气息,果决到:“春花,你不要插话,李嘉泽我是一定是要叫回来的,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不也不想听你在路上遇到劫匪这种瞎扯淡的鬼话来搪塞我,现在就是要听他亲自给我交代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春花也清楚在回来的路上,遇到的劫匪绝非不是普通的劫匪,否则护送她的护卫也不会全都成为别人的刀下鬼,望着李庸震怒的神情,脱口喊道:“老爹!” 李庸岿然不动的坐在椅子上,语气中透着强行压抑的愤怒,怒言道:“春花,你要把我当老爹就闭嘴,他想和宰相府的嫡小姐成亲,也要看看我同意不同意?那样的高枝,我李庸可是攀不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这有个凡间情感就是一件麻烦事,在冥界处理事务的鬼彻对这样的画面在熟悉不过,抱着看完戏的态度,站起身拍手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先别急着吵,为了让李嘉泽回来给你个交代,李庸,我现在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全力配合喽?” 李庸老气横秋的说道:“彻公子尽管交代就是,这一次我也算是经过生死之人,一切早就看透了,若不是心中还有牵挂,早就到冥界轮回去了。” 鬼彻带着赞许的味道,眯眼笑道:“还是你痛快。我现在就让你做两件事,第一公布尹春花被收养的真实身份。” 他刚把话说完,见尹春花脸上没有任何不同意的神色,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笑意,上前拍着李庸的肩膀,交代道:“这第二嘛,我要你公布尹春花要成婚的消息,在沧月国贴榜招亲,至于嫁妆嘛,当然就是你李氏家族的所有基业。” 这下方才还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顿时都站起,这种事可不能在开玩笑啊!太乱来了!最起码对于从商的他们来说,这样的处事方式里从未出现的情况,李庸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这······彻公子有些不妥吧?” 鬼彻都能听到李庸说话时的颤音,一脸唏嘘的笑道:“哎呦,李员外舍不得了?舍不得就算了。” 李庸的脑子里已经闪现过所有可能发生的事,好的,坏的,糟糕至极的,无法挽回的,这都是无法预料之事,对于一向有计划办事的他来说,简直就是颠覆一切的决定。 虽然鬼彻神君,但这样未免也有些太过孤注一掷,李庸不安的回话道:“彻公子,春花可是我留给嘉泽当媳妇儿的人选,这里面还有李家生意方面的问题,万一春花被别人娶走·····或是发生什么意外·····” 鬼彻看了眼像是受到惊吓兔子一般的尹春花,心道:这才有点十五岁少女该有的样子,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万一被别人娶走,她也还是你李庸带大的孩子吧?视如己出的孩子。”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趟入浑水】章拾肆 李庸倒是被鬼彻的话触动到内心深处的想法,若不是他了解春花的本性,怎么会达成那样的契约?他摸着手腕间那条红线,眼神中没有了丝毫的忧郁,大笑道:“选亲这种事我同意了!既然嘉泽他不要春花,自然有慧眼识珠的人物,还不怕给她找不到好郎君。” 尹春花从未想过这样荒唐的事李庸也会答应,双手紧抓住李庸的肩膀,这才发现他的身子比起之前瘦弱了不少,感动与愧疚之情,翻搅在一起,眼中含泪的大声道:“老爹!你疯了么!你怎么这样随意的听信这个看起来一点也不靠谱男人的话?你平日里教给我的谨小慎微呢?防人之心呢?还有嫁妆的事!即便你同意,族里的其他族人也不会同意吧!” 当真是父女情深,鬼彻将尹春花的手从李庸身上拨开,故意挑衅的说道:“看来春花姑娘是没有任何信心把你的泽哥哥抢回来喽?” 尹春花不甘的怒视着把这一切搞的一团糟的罪魁祸首鬼彻,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尊敬与客气,冷言道:“我的事和叫泽哥哥回来没有任何的关系吧!彻公子,麻烦你,不要春花姑娘,春花姑娘叫的这么顺口,我和你不熟悉,也不想和你这种人扯上关系。第一时间更新” 鬼彻也懒的看尹春花的表情,只是对着李庸笑道:“那可未必,你们李家如此大的一块肥肉,不知道被多少豺狼虎豹盯上了呢?作为这富贵乡里的主人,你们不会没有一点思想觉悟吧。” 正是因为这些东西来之不易,所以他们才会倍感珍惜,尹春花走到鬼彻面前,浑身颤道却又坚信的说道:“你也不必这样小看人!我们李氏一族能有现在的家业也是靠自己本事得来!别人休想从这里得到半分的好处!我也不会让他们抓到任何的可乘之机!” “啪啪”鬼彻拍手鼓掌了两声后,眯眼笑道:“好有气势的一段话呢。春花还怕什么?这不过是叫李嘉泽回来的法子罢了,又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除非你真的在选亲的时候找到如意郎君。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至于你们族里的人会不会同意此事······也是你老爹的事,与你无关。” 李庸见尹春花的脸上有了动容之色,顺势说道:“我会想办法说服他们的,为了这份家业躲在暗处的人也该跳出来了。通过这件事,爽快的都解决掉后患吧。” 尹春花望着眼前已经恢复到平日模样的李庸,她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安慰她的借口,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婚约而做的最后努力,她真的是被这个老家伙惯坏了呢,一直被李家的人爱护着长大呢,擦拭着眼角的泪珠,她头一次在争论中露出笑容,坦然道:“老爹,我不会拿李家的产业开玩笑,我只能容忍到泽哥哥回来为止,嫁妆,婚礼,这些到时候都不会作数,至于这个彻公子······” 鬼彻爽快的接话道:“春花姑娘随意,李员外不是那种会随便逼迫儿女成亲的人,你的婚事,我们都无权决定。第一时间更新”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尹春花瞪了一眼鬼彻,悻悻的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会留意你的一举一动,你休想给我耍花样。” 到底还是个孩子,李庸也不想让尹春花思虑太多,连哄带劝的说道:“行了,行了,你快去忙铺子里的事去吧,这里的事不用你操心了。” 尹春花这次想起她昏睡的这段日子也不知道手里打点的生意现在是什么情况,看了眼鬼彻和李庸,这才缓过神来,这鬼彻的年纪看上也就是二十五六的年纪,说起话来的语气虽有些不着调,但总觉的老爹对他有点敬畏,定是自己方才急糊涂了,对着两人屈身行礼后,快步走了出去。 李庸望着尹春花已经远去的身影,这才叹声道:“鬼彻神君,这样的行事,嘉泽真的会回来么?会不会太乱来了?”他的心里依旧有着不安,不过是不敢在这春花面前表露出来罢了。第一时间更新 鬼彻好笑的看着李庸像是泄了气皮球一样跌坐在椅子上,站在他的身旁,胸有成竹的说道:“只有乱才能搅开一池死水,宰相府是不会让一个只是太傅身份的李家大公子娶他们的嫡小姐,一个有资格嫁到东宫做太子妃,或是嫁入皇宫为妃的女子,只选了,我们李太傅,到底是图了什么呢?最起码他们会放李嘉泽回晋源城一趟。” 他难得有闲心的给李庸斟了一杯茶,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道:“这春花以李家第一继承人的身份入了金陵,又在回来的路上遭到袭击,用脑子想想的都会知道这不可能是意外吧?” 李庸望着鬼彻,突然觉得这个冥界的御史大人,似乎在这一切都看作是一场他手中游戏,这个游戏最大的特点就是有足够的难度,能引起他无限兴趣的游戏,事情才刚刚开始,不由的询问道:“鬼彻大人,那我现在要去准备什么?” 鬼彻一耸肩,理所应当的说道:“张贴公告然后开始选亲呗,从今天开始我们算是有的忙了,我想凭着你的这份财富,要来登门拜访提亲人应该会多的可怕,说不定会有很多意外惊喜呢。第一时间更新” 李庸眼中狡诘的一转,心中盘算许久后,陪笑道:“这是必然的事,这么说我可以把这件事全权拜托给鬼彻神君了吧?毕竟这也是属于我们契约的一部分。” 虽然这样对于鬼彻办事会更加方便些,他却毫不买账的讥讽道:“哎呦,李员外还真是个会做买卖的人呢。” 李庸抱着一定要赖着鬼彻办事的态度,一脸愁苦哀怨的说道:“鬼彻大人,您要的可是我的魂魄,在聚魂灯里的日子是你无法想象的难熬呢。” 别以为就他是个买卖人,鬼彻干笑了两声,满不在乎的说道:“呵呵,我也不知道待在神灯里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不过,你可是要给我付工钱,不然我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偷工减料。第一时间更新” 从昨日开始,他就开始诧异,这个在神界什么都不缺的神君,要银子做什么?困惑的说道:“鬼彻神君,您拿上钱财到神界也不能用啊。” 这不废话么?他冥界神殿的宝物怎么能使凡间银子能比的起?可现在他在的是凡间啊!现在跟穷光蛋有什么区别?鬼彻用宽袖擦拭着眼角,佯装垂泪哭诉的说道:“李庸,这就是你不懂了,我在凡间要是没钱财傍身,心里总觉的空落落的不踏实,吃饭喝酒要银子,买衣裳要银子,找女人也要银子,更何况我还是带着一个傻子生活的男人······” 穿戴成这样的一个神君坐在他的府邸哭穷,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画面,李庸急忙制止道:“麻烦神君不要哭穷了,工资我一定会给您。” 鬼彻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恢复到正常神情,指挥道:“看在你这么配合的份上,我们现在就开始实施计划,用最快的速度去搞定你的族人吧,我最多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哦。” 李庸的额头又皱出几道褶子,拒绝道:“这怎么可能!鬼彻神君你可不要说话,单是一家一家的劝说也要整天时间才行啊,还要给他们好处,还要······” 鬼彻冷哼一声,这样搪塞的话太过牵强了,不足以说服他,接话道:“还要抓住他们的短处,还要做很多很多事。李庸两个时辰,足够你搞定了,不要和我装无知,你的本事可不止这点。” 说着他就站起身朝着院中走,许久都没听到傻子和樱桃在院子里嬉笑的声音了,丢了傻子就遭了。 这李氏一族虽然是靠着李庸和尹春花这些年的走动才迅速的成长起来,但说到根源处,这样庞大的从商家族,依旧是盘根错杂的关系组成。 李庸手里可以用生意上的利益来控制百分之八十的族人,而那百分之二十的人却永远是他最头疼的事。 昏黑肃穆的祠堂里,李庸坐在族长的位置上,瞥了眼分别坐在他左右两边的两个弟弟,左边一个唤李隐,排行老三,今年三十岁,长期吸食富贵膏而整日萎靡不振,昏昏欲睡,此时他正倾泻着长发,前襟微敞,腰带松散开歪斜仰躺在空大的椅子上,其实椅子并不大,只是因为他的身子太过纤瘦了。 定是清晨日上三竿还没醒来,被他这么突然唤起,来不及洗漱就赶来了。 另一个唤李英,排行老二,今年已有三十五岁,模样俊朗,皮肤带着一点被太阳长期暴晒的小麦色,仪表堂堂,只可惜醉心于习武,现在商号里所有的走镖大多经由他接手,特别是票号运送银两,从未出现过任何意外。 正一脸厌恶的盯着对面的李隐,岿然不动之间又像是随时准备上前动手一样。 李隐先是耐不住性子的打探道:“大哥,今天发什么神经?拿着族中的令牌把我们两个叫来?难不成有大买卖?” 李庸闭眼沉着冷静的说道:“不止你们两个,一会儿小妹李薇也会回来,你最好还是把衣裳穿好,免的吓到她。”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各怀鬼胎】章拾伍 李隐望着李庸完全不似在开玩笑的神情,逗趣的说道:“哎呦,大哥这么严肃,把我们兄弟妹都叫来,不会是准备分家吧?您可别吓人,我可是在靠着你养活呢。” 他懒懒的站起身,伸手随意的将长发挽起,从宽袖里取出一支翠绿色的玉簪子,插在发间,显露出如同星子的双目,向上飞俏的三白眼,人望一眼就无法难以忘却,孱弱中带着男子身上鲜少见的邪俊。 浑身都是颓废感,李隐整理着紫黑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线镂空梅花的镶边,腰系玉带,在沉闷的祠堂里,仿佛是绽开的月下妖娆的芙蓉,分明是秋天,他却明媚的像要召唤回春天。 越是鲜艳明媚,骨子里透着越发暗沉绝望。 正是因为有这样神秘妖冶气质的三叔李隐,外人才不会怀疑尹春花是女子的身份,人不可貌相,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的男子会是管理李家歌舞伎场,饭庄妓院、赌场的人物。 他没有成婚,没有子嗣,倒是有个义子帮衬着管理他在族里的生意,嘴上说着靠着李庸养活,手里却握着李家生意的第二收入,笑着就能把别人吃的渣都不剩。 李英不屑的冷哼一声,剑眉星目早就皱成一团,眼神犀利的盯着李隐,威胁道:“三混子,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把你吊在祠堂门外的老槐树上。外人治不了你,我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李隐正要戏弄一本正经,天地正气的李英。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娇笑,“哈哈,二哥和三哥还是这么热闹呢~不过马上就要闹不起来呢。大哥,你是要通知我们嘉树要和宰相府嫡小姐成亲的事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祠堂门口处,只见一女子,红玫瑰香紧身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垂斜插碧玉镶金发簪,杏眼含笑,娇媚无骨入艳三分,正是李庸的四妹,李薇,年芳二十五,嫁给了握有玉矿山和煤矿山的富商宋家二公子宋天乐。 这李嘉泽要和宰相府的嫡小姐订婚的事,族中人应该无人知晓,突然以这种形势提出,难不成事情已经被传开?如果是那样就更难办了,李庸当即站起身,面色沉重的问道:“阿薇,你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李薇想起来当时的情景,气不打一出来的咬牙道:“去金陵的时候,听宰相府的一群三八聊起的事,个个脑袋都在天上别着,好像我们李家非要结亲一样。” 李隐站在原地,咬着下唇的死皮,思忖片刻后,斜睨了一眼李庸的神情,看来事情还真不是空穴来风,低喃道:“宰相府的嫡小姐么?大哥这婚事不能同意。” 李英听着李薇的话,也知道自家的妹子定是在金陵城受了气,又看一向奸诈的李隐都不看好这门亲事,也跟着气粗的说道:“这样的人家可不是我们能高攀起的!万万不能成亲,简直就是胡闹!即便是太傅大人,也是不能娶宰相府的嫡小姐。” 他们都是出生在商户人家的人,生来就有对事物的洞察力,更何况最近朝廷可不是很安稳,这种时候成亲,指不定会搅进了不得的事情里面,李庸再次安坐在族长的椅子上,理所当然的说道:“难得你们这么团结,放心这门亲事,宰相府想都别想,我今天要告诉你们的是另外一件事。” 李隐饶有兴趣的问道:“呵呵,还有比这宰相府更要紧的事?” 望着他们都坐好后,李庸沉闷的说道:“是关于李岚的事。” 李岚?听到这个名字,李隐最先半开玩笑的说道:“哦,大哥终于要放弃让他继承家业的事了?那我今天还真要开酒庆贺一下。” 李庸也懒得再看李隐,想着两个时辰就要解决他们的问题,直接切入主题的说道:“我要说的是,李岚其实是女子,本来是打算给嘉泽做媳妇的人选,可是今天我决定公开李岚的身份,给她重新选门亲事,至于嫁妆就是我手里的所有家业。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本是在椅子上无所谓态度的李隐,一听是这样的决定,瞬间从椅子上跳起,不可置信的盯着李庸,声音无力却又颤抖的说道:“开······开什么玩笑!你给嘉泽安排的媳妇,那就让他娶了啊!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明知道,我手里最大的买卖早就交给李岚处理了!她要是嫁了其他人,这不是自掘坟墓!大哥,你疯了?” 李英反倒是没有了平日的急躁,但是关乎这李家百年基业的问题,怒目圆睁的盯着李庸,提醒道:“这种事,大哥亏你也能想的出来!十年前你好端端的不选童养媳了,改成收义子,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拿家业开玩笑啊!我们最大的票号买卖,你不是早就交给李岚打理了么?李岚要是男子,我们也算是接收他管理家业,大不了等嘉泽有了孩子再做继承人的考虑,现在算是什么?拱手送人?!” 李薇本来就是嫁出去的姑娘,但这种事怎么可能忍受?她是李家正统的女儿,身上流着李家的血,这么说来李岚就是个外人!一个外人可以拿着大哥的家业陪嫁!对她来说就是致命的羞辱! 她随手抄起桌上的茶杯,用力的砸在地面上,毫不留情的抬手着李庸训斥道:“大哥,我的嫁妆,布庄的生意可是一直都交给李岚打理,你这样突然的决定,是要杀我个措手不及?!本来觉得二哥和三哥就够荒唐了!没想要大哥也有发神经的时候。你在这里少看不起人!” 地上的破碎的瓷片,映射着在场所有人迥异的神情,李隐难得的坐直了身子,总结性的开口道:“大哥,你在开什么玩笑?这个李家可不是你独自人的吧?什么都是你擅自做主!擅自收了义子,擅自让嘉泽走了仕途!太傅之位,在我眼里不过是一文不值的东西,若是他当了官能给我们家族里带来方便也算,结果现在差不多连你这个当爹都不想认了吧?” 当真是句句往人心口处刺,李庸最是听不得别人说李嘉泽对他的不敬,尤其是这几日心里也积攒了不少怒气,接着今天一股脑全都宣泄出来,用力的拍着扶手,指着李隐怒言道:“混帐东西!你给闭嘴!要不是看在你身体羸弱的份儿上,今天我就用家法处置了你。” 李薇用手帕掩嘴,仰头哈哈大笑,头一次为李隐出头道:“大哥,你这样说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喽?你也不需要杀鸡给猴看的拿着三哥给我们示范!你说吧,到底要我们做什么?才能让我们不收损失?若是没有,我们就免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这就是利子当头的一家子,李庸浑身散发出压迫气息,双眸锐利的似随时扑食狡兔的飞鹰,厉声道:“在尹春花,也就是李岚选亲的事上,你们不要插手就行。我要彻底断了嘉泽和宰相府结亲的念想!否则谁也别想从我手里得到半分好处!” 李隐算是彻底从愤怒中冷静了一下来,干笑道:“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尹春花是你在外面找人生的野种,全部的家业当陪嫁,当真是阔气!当初既然都已经决定是童养媳,现在强行扭嘉泽回晋源城成亲不就好了?正好也打消宰相府的念头。” 有些事看来是必须要让他们知道了,李庸声音苍老疲累的回话道:“前一阵子,李岚因为婚事的问题,去了金陵城去找嘉泽,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袭击,昨天才彻底恢复身子,在城里重金悬赏的大夫的人其实就是我,现在的李嘉泽可不是我们能叫回来的人了。”丢人,这种事发生在他的身上简直就是人生的败笔。 这么一提醒,李隐这才想起前一阵子闹得满城风雨重金悬赏大夫的事,没想到有人长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动李家的继承人,浑身寒气逼人的说道:“哼,早就打探出背后悬赏大夫的人是你了,我还以是你快归西了,可又见你能出来忙生意就没多思虑,没想到倒霉的竟然是李岚。” 一直成默不语的李英,想起走货时鲜少见身为掌柜的李岚出来送行,以为是他忘记了这个二叔,原来是遭了难,他这个做长辈的却丝毫没有察觉,冲着对面的李隐道:“大哥归西了,这个家也轮不到你管,李岚去金陵这种事为何没有通知我?” 李隐心里开始盘算起前一阵子,调查出死了几个走镖身怀武艺的伙计,来者定是抱着要让李岚丧命在路上的决心,要好好的调查一番了,他佯装不屑的说道:“对啊,怎么可能让我这丫鬟生出的孽种承担起这么大的家族呢?至于你们两个的话,一个是武夫,一个已经出嫁了,我们怎么好意思和年轻人抢这个金山银山的天下呢?” 放在以前,这些话刺人心头的话,足以勾起这他们四个兄妹的争吵,只可惜,现在的他们比谁都清楚,李隐就是这嘴贱的毛病,四人都互视的会心一笑,各怀心思的盘算起来。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逢魔附身】章拾陆 这要说起这李岚的经商才能,在他们四兄妹身上是得到一致的肯定,否则也不会放心的将手中的生意渐渐的移交给他掌管。 现在李岚是女子,常言道:肥水不流外人田。若是在族中找了合适的适婚男子成亲,这样不仅保住了家业,还能间接的控制财产占为己用。 说起来这个决定,最后的赢家可是人财双丰收,李庸选了自己的儿子李嘉泽,那他们三个人不是有同样的机会? 年轻人的事······那就要看谁的年轻人最有本事将尹春花娶到手,李隐的一番话算是把所有人都点醒了。 李庸嗤笑一声,倒也觉得这李隐的反应速度快的可怕,他确实没有信心将所有的赌注都投入到自己不能把控的儿子身上,四周的气氛很是微妙,却完全没有方才压迫的感觉。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他端起手边的茶杯,悠悠道:“老三,现在的话倒是显得你像个长辈,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操心去吧。选亲的事,我已经彻底交代给外人了,最后的人选全都由他代我做主,但主要还是看春花的主意。我过两日就会通知你们总管是谁,你平时少吃点富贵膏,那东西虽是能止痛,怕也是以毒攻毒的玩意,处理完嘉泽的事,我再处理你的事。” 交给了外人?难得还有他这个大哥能放心的外人,到底是谁呢?李隐望着祠堂外面已经快到黄昏,歌舞伎场马上就要开门营业,他边站起身舒展筋骨,边无趣的说道:“怎么我也算他们的小叔叔,不过说实话,春花这个名字当真是俗死了。”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最是讨厌这中愁苦的词汇,偏偏这个时候又想了起来。 果真是赚夜里花花世界银子的主,李薇脑子正转着订亲用的生辰八字,抬眼望着一直萎靡不振的李隐现在像是有了精气神一样,出神的嘟喃道:“尹春花,尹春花······”她猛地一拍手,一脸兴奋的对着李隐坏笑道:“哎呀,这尹春花不会是十年前倒大霉的尹家人吧?大哥,你不会是故意收养尹春花的吧?” “李薇!”李庸急忙呵斥住这个从小以挖苦别人为乐趣的妹子。 李隐停下手中活动的动作,摸着下巴,低头细细寻思着最后一次见到李岚的脸容的情景,无所谓的说道:“看那尹春花的模样就知道是尹家的人喽,活脱脱是从尹天明的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女儿会像爹多点。” 没有得到预期效果的李薇,不甘心的抬手将鬓角的发丝捋了捋,一双杏眼的慧珠灵动一转,故意讽刺道:“哎呦,三哥还真是宽宏大量呢。看来还是旧情人的面子大呢,早知道尹天明是个短命鬼,常芳菲还不如嫁给你呢,指不定现在还活的好好得,生的女儿岂不是比尹春花还要好看。” 李隐不以为然的听着这话,不知何时双拳紧握,脸上挂着轻笑,邪魅的说笑道:“小妹,挖苦人的本事也是渐长呢,不如这样,顺便把你夫君宋天乐前几天在我场子赊下的账先结了?你也知道,我从不给外人赊账,若是妹夫的话可以考虑考虑。还真是阔气呢,指名点的花魁,三千两银子呢,够普通人家大吃大喝的活半年了。” 李薇方才还笑咪嘻嘻的脸容,瞬时就垮了下来,盯着李隐阴沉的问道:“二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李隐学着方才李薇挖苦他的语气,字字如细针刺人心口,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语调轻轻柔柔,淹不死煮不烂的说道:“着急了?自己去花歌场去看嘛,趁着现在还是白天,夜里你出现在那里终归是不合适呢。” 李薇想着今天清晨还和她甜言蜜语的相公敢背着她逛花楼,冲着李隐一跺脚,恼怒道:“你给我等着!大哥,既然是选亲,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世上可不是只有李嘉泽一表人才,虽然我是他的姑姑,但是在家业面前我可不会客气,过两日天我就会把我手里的人选带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望着李薇着急忙慌的冲出去的红色俏丽身影,李隐大声的喊道:“哎呦,小妹啊,嫁出了还这么贪财,你可选些质量高点的货色,千万连我人选的脚指头都比不上,我就不送你了。” 李庸揉着暴跳的青筋,无奈道:“她相公宋天乐明明是带着官府的人逛花歌场,你偏偏要这么逗她,回头她找到你院子里闹事,我可不管。” 李英此时也站起身,冷冷的看了眼李隐,闷声道:“那也是老三自作自受,今天的事就这样散了吧,我回去也要选人去,绝不能让家业落到别人手里。” 方才还热闹的让人无所适从的祠堂,瞬时间就剩下李庸和李隐两个人,现在已经是深秋,夜来的特别的快,黑暗降临的速度比想象中的要快很多,忽然刮起一阵寒风,从外面吹入屋子里。 李隐的喉咙有些发痒,微微咳嗽了几声后,淡然道:“我也回去了,顺便去看看场子,你也让在祠堂牌位后面的人出来吧,免得给闷坏了,我也不喜欢别人这样监视着聊天。” 李庸站起身,将自己座椅后面的黑色狐裘的披风取下来,丢到李隐身上后,叹声道:“已经入了秋,你穿的太少了。彻公子你也带着溪月姑娘出来吧。” 果然,鬼彻抱着被点了昏睡穴的白溪月,缓缓的走了出来,他脸上挂着浅笑,故作惊讶的说道:“按理说,你是不可能发现我们两个的存在。” 李隐看着眼前这个俊美邪魅的男子,身如玉树,黑色如瀑的长发披在雪白颈后闪着淡淡的光泽,分明是男子,肌肤细致如美瓷,双唇似春日里的樱花娇艳,双眸似黑色的玛瑙,身上有一种皇族才有的矜贵,出尘与绝艳混杂在一起,说不出的奇异。 这男子似乎能看透人们的心底所想,脸上的柔笑中带着一丝不羁,就像是在夜里飞舞的流光蝴蝶,充满诱惑的想要引入你到深不见底的陷阱中去,难怪大哥会把这样重要的事交给这个外人,不简单哪。 李隐看了眼李庸,轻咳一声,解释道:“你们确实隐藏的很好,只不过是大哥把你们暴露的罢了。每次我们兄妹们聚齐的时候,按照家规是要集体上香祷告,这种事对于一向谨小慎微的大哥来说,根本不可能忘记,除非······他心中有不安,怕我们发现什么,索性不再上香。” 说着说着,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的说话的声音有些低弱,李隐无奈的将手中的狐裘披在了身上,停歇了稍许,继续说道:“在我们争论的时候,大哥的眼光不由自主的朝牌位的方向撇去,在听到他把订婚的事都交给一个外人时,我就肯定你一定在这个屋子里。第一时间更新族中内部讨论,必然需要你在一旁听听。” 鬼彻对于这个李隐颇有好感,这个人如果站在李庸这边的话,说是如虎添翼,一点也不为过。眼中透着赞许的点头说道:“果然是个心思缜密,善于观颜察色的人,只可惜身子不好,是个短命之人。” 李隐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当着他的面这样赞许惋惜自己,对着鬼彻报以一丝笑意的说道:“放心,一时半会儿我还死不了,突然撒手人寰可不是我的风格。我到院子里到处转转,好久没回来了。” 说着他就没在打招呼的朝着院中走去。 李庸最不想听的就是李隐每每将死挂在嘴边,特别是在这个来自真正地狱的冥界御史面前,对着鬼彻不悦的说道:“祸害遗千年,当初是我小看他了。” 在李隐离开的时候,恰巧从院中的老槐树上飘下一片枯叶,落入在他的肩膀,停下脚步,扭头对着李庸好笑道: “当真是奇怪,明明都是自家的产业,现在却不得不巴结一个外人,传出去是有多可笑。估计这几天,我们三个家里的门槛都会被踏破,尹春花可比她娘亲要厉害多了。” 就在说话间,不知为何在鬼彻怀里昏睡的溪月,猛地睁开双眸,从他怀里“咚”的跳了下来,快步奔向李隐的身旁,将他肩膀上的槐树叶子取了下来,眯眼笑道:“这位公子,在槐树下想念故人,招来的可不一定是她哦。” 对于突然出现的女子,李隐倒也不陌生,毕竟方才还看过她的睡颜,现在再一细看,这眉眼比画中走出来的仙子还要倾国倾城,对于见惯美女的李隐来说都有种无法在脑中抹去的冲击感,恍惚有种错觉,她周身似有烟霞轻拢,当真非尘世中人,失神的问道:“你是仙子?” 鬼彻没想到这昏睡的溪月会这样突然醒来,望着院中的槐树和昏黄的天空,这才想起来现在又到了凡间逢魔时,加上槐树本就是容易招惹鬼怪的古树,万一被什么东西附体就糟糕了,他双眉紧蹙,脸上挂满不愉快的走到院中,冲着溪月喊道:“傻子!还不给我死过来?” 溪月扭头看了眼站在原地的鬼彻,欢快的飞奔到鬼彻面前,踮起脚尖,伏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彻公子,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风月场所】章拾柒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鬼彻望着眼前行为举止再正常不过的白溪月,现在正大胆的依偎在他的怀里,一脸娇笑的环着他的腰身,莺莺燕燕好似勾魂的妖姬,傻子模式全无的状态,在旁人看来并无异常,但在他眼里却是天翻地覆的改变。 鬼彻岿然不动的俯视笑颜如花的少女,眸含春水清波流盼,虽然他一直盼望着傻子能恢复正常,但现在却没有任何激动的心情,反而生出了厌恶的情绪,对着李庸眯眼笑着嘱咐道:“麻烦你带着你家的弟弟,躲在离这颗老槐树三丈远的地方,否则我也很难保证你们的安全。” 霎那间,白溪月就感到鬼彻身上散发出骇人的威压之势,立刻松开双手,向后连连倒退数步,和鬼彻保持一丈远的距离,情况不妙,她想要使出法术逃脱,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操控现在的这具身体里的强大灵力。第一时间更新 鬼彻睁开双眸时,双眸已经开始凝聚闪烁着纯粹的蓝紫色芒,他从身上的宽袖中掏出一条黄色的符纸,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郁诡异,冷笑道:“呵呵呵,不知天高地厚的妖精,还真以为我就是普通的彻公子?我本是无心杀你,可惜了,你招惹到我的底线,我啊,最讨厌,别人在我跟前自以为是的挑衅!真以为附身在傻子身上就能成了她?开什么玩笑······” 白溪月听着鬼彻的一番话,再看着他的双眸,神情中带着惶恐和惊骇,也不知晓他到底要做什么,浑身颤栗发抖,强挤出一抹笑意的说道:“呵呵,彻公子,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呢。” 她不过是这院中在槐树上寄生的精灵,其实她也不清楚这彻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历,只是知晓他怀里抱着的女子似乎是很容易被附身的体质,而且这娇美的身躯里仿佛是蕴藏着无限量的强大灵力。 稍稍的探鼻轻嗅一下,就能让她垂涎三尺,感觉自己的灵力增长不少,贪念生起,想要将这难得的宝物占为己有,一时兴奋,便自作主张的附身在少女的身体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槐树精完全没有想到一时的糊涂的决定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曾诱惑她的甜美强大的灵力无法再使用,她一运气便能感到身体里剧烈的排斥。 “装模作样的妖精,不是想玩游戏么?绝对让你此生难忘。”鬼彻伸出食指咬破指尖,快速的用鲜血在手中的符纸上画起符咒来,这些混乱的记号里面存储着鬼彻的意念,而意念越强储存着的时间就越久,所释放出的能量就越强大,至于作用嘛,当然就是消灾解厄,驱散恶灵!来自地狱愤怒的意念岂能小觑? 完成的符纸在鬼彻手中轻盈的飞游,只听到他嘴中念咒道:“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 ,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 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幡, 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破地狱咒 !去!” 平地而起一阵狂风,吹掀起他的玄黑色长袍,从无到有,再从有到繁,瞬时间符纸化做数不清看不明的红黄相间的流光,毫不犹豫的飞冲向彻底傻眼的白溪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白溪月看着急飞而来的符纸散发出来巨大可怕的红色灵力,心中暗叫不好,还未反应过来,瞬间就被流光符纸包围了起来,无处可躲。 这种时刻,她只能硬起头皮向前冲去“铛!”发出一声巨大的撞击声,白溪月就被符纸组成的围墙反弹了回来,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向后飞跌,重重的落在正圆圈的中心处,更可怕的是围着她的圈子正在缩小着范围,渐渐向中间的她紧逼。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此时的白溪月定了定心神,只觉得胸中气血翻腾,刚才冲击灵力围墙的时候,她就受到重创,吃了大亏,暗想道:这样的速度和实力强的惊人,这个彻公子身上明明没有半点修仙或是得道的迹象,却能制造出如此大的灵力,再这样下去,她的魂魄迟早会被逼出这个少女的体内,然后被这个法阵抹杀掉,消失在这天地间! 而站在不远处的李庸和李隐两兄弟也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李庸拥有了前世叟怪的记忆,自然知道鬼彻现在正在驱魔,想起方才李隐在槐树下的情景,定是他招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焦急之际却又无能为力。 可这李隐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凡人,他瞪直了双眼的望着远处被华丽流光围绕的白溪月,还有双目闪着蓝紫色光芒的鬼彻,眼前的这一切让他那么陌生却又兴奋,扭头对着李庸疑惑的问道:“大哥,现在的情况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驱魔赶鬼吧?难不成这彻公子还是阴阳师?我还以为是人们杜撰出来的事,没想到是真的!活这么大还真是开眼界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此时这白溪月摇摇欲坠的站起身来,感觉事情不秒,急忙想转身飞退,但是已经来不急,不得不再次跪在地上,奋力的哀求道:“彻公子!方才是我不好!不该强行霸占了这位姑娘的真身,现在就将她还给你!只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迟了。游戏结束。” 鬼彻双手开始结印掐决,所有的流光朝白溪月迎面飞去。看似厉害的招式,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流光仿佛轻轻在白溪月身上包裹了一下,便似烟花散落没了踪影。 这就是阴阳师的法术么? 旁人倒不觉的有什么可怕,但对于白溪月身体里的槐树精来说,确是蚀骨锥心的痛苦,承受不住一波又一波的折磨,她在地上连滚带爬的惨叫起来,她只觉得自己的元神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口,身上本身的灵力在迅速消失,没有丝毫挣脱之力,可以感觉到她这百年的修为在快速的干涸流逝!不敢相信,居然在这一瞬她就要这样死去了?! 白溪月终于停止喊叫,一动不动的时候,只见她身上有一缕白色青烟徐徐的冒了出,她的一双美目渐渐清明透彻,恢复到往常纯真无邪的模样,躺在地上望着眼前像是缎带浮空的白色青烟,她好奇的一把将其抓在手中,白色青烟在眨眼间化作了一枝槐花树枝,层层叠叠的白色花朵堆簇在枝头上,仿佛空中漂浮的白云,在晚霞的映衬下显的格外艳丽夺目,花香四溢,醉人心。第一时间更新 薄暮宅门前,槐花深一寸 ,李氏兄弟俩大吃一惊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鬼彻走到溪月身旁,额头上冒着晶莹的汗珠,这种符咒驱鬼的方法,消耗的是他的意念,真是一个麻烦人的傻子,冷着脸踢着地上的她,不愉快的说道:“傻子,起来了。” 白溪月露出一脸痴笑的站起身,将手中的槐花树枝在鬼扯面前晃了晃,欢快的说道:“相公,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这个真好看,还好闻,可惜就是不会说话。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你把她插在连山的树林里,过一段日子她就能说话了。乖乖跟着我,不许胡闹了。”见白溪月元神彻底的恢复了过来,身上没有任何异样,鬼彻揉着她脑袋上散乱的长发,早上才梳的花形辫子早就没了形态,从长袖里取出随身带着的缎带,还是给她绑成了蝴蝶结的形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得哄劝着溪月。 鬼彻轻轻的牵着白溪月的手,走到李庸他们面前,对着俩人怀着歉意的说道:“让你们见笑了,不过是平常的驱魔道法,用来护身子的玩意,没有吓到你们吧?” 李庸急忙接话道:“哪里哪里,正是因为彻公子的好本事,我才会将选亲这么重要的事都交给你负责。” 鬼彻望着在秋季里枯黄的槐树,树杆粗壮的怕是四个人都难抱不住,少说也有百年的年岁,略带惋惜的解释道:“这院子里的槐树年岁大了,自然会不安分起来,现在已经在傻子手里安分了下来,你们也不要思虑太多。” 真的是不简单的人物,经过这一番异事,更是勾起李隐对鬼彻的兴趣,难得热情的招呼道:“今日多谢彻公子了,看来我是遇到了不得的人物呢。重新介绍一下,在下李隐,他们都叫我隐少公,择日不如撞日,彻公子,不如随我去花歌场畅谈一番?” 鬼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不过是个见过世面的凡人罢了,是隐少公太看得起我了,至于去花歌场······”他话里停顿了一下,将白溪月的手举了起来,不好意思的好笑道:“我倒是非常愿意,只是那样的场面似乎不太适合带着她去呢,怕是要让隐少公失望了。” 李隐反倒没有失望,指着白溪月从容的说道:“怎么会呢?你可以带着这个孩子一起来呢,不过是喝酒看节目罢了,富户人家也多会带自己的孩子见见世面,还是彻公子怕我兄长责骂?” 鬼彻看着懵懵懂懂的溪月,想着方才她出的状况不带在身边到底是不放心,不过去看个节目罢了,拴在身边就没问题,更何况自从下了凡间他还没见识过尘世间的风月场所,想到这里他邪魅的说笑道:“隐少公还真是爱说笑呢。我只不过是怕小朋友没见过世面影响成长,既然你这么热情,我就却之不恭了。” 简单的带孩子出门见世面而已嘛·······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花歌晋源】章拾捌 这里是夜的晋源城,却被世人称作不夜之城,随意的徜徉在这繁闹的大街上,望着人群里的一张张幸福洋溢的笑脸,你都会觉得脚下一片轻盈。 斑斓的灯光的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仿佛要胜过天上明媚娇艳的月光,哪也没有这晋源城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要多,夜里街道上依旧有粼粼而来的车马,络绎不绝的行人,加上沧海国民风开放,常见夜里有少男少女约会的情景,每天都似过年一样的热闹。 “若问商风盛行处,请君只看晋源城。” 分明已经是深秋之时,夜里依旧能感受到拂面而来的热流,行走在花歌街中,鬼彻惬意的体会着这盛世繁华的喧嚣。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李府本就是在晋源城最繁华的地段,他和李隐便没乘马车出门,马车反倒会错过一些景色,无论是城中车水马龙的闹市,还是远眺城外高山流水的庄园,都带着梦幻一样的神采。 这种地方比不得金陵皇城的高贵威严,却胜在逍遥散漫的氛围,文人墨客常在这里最高的酒楼里,高塔里,笔走龙蛇的留下余香,或是留下他们畅饮流连的欢笑。 一城纸醉金迷繁华城,多少世人醉里红尘,这便是晋源城的魅力。 鬼彻拉着一路好奇张望的溪月,跟着李隐走进了歌舞街路旁一家华丽的青楼里,楼内歌舞升平,香烟缭绕,给人一种似真似幻的感觉,这种烟花之地,难寻一丝真情。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李家的隐少公带着两个谪仙似的人物出现在歌舞场中,鲜少见这样组合出现的人们纷纷目光投来,溪月像是感觉到关注目光多了起来,死死的抓住鬼彻的袖口,像是小兔子一样,带着不安的问道:“相公,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好多人都在看我们。” 在前面走着的李隐,转过身来,甚是客气的说道:“两位随我到二层的贵宾室,在那里看艺伎表演最是清楚。”他正要上楼,前来招呼的老鸨便凑上前来,刻意的和李隐保持这半丈远的距离,恭敬的问道:“隐少公,有什么需要我准备的么?薇四小姐已经在二楼等候许久,怎么劝都走,说是要等你来算账······” 还没等李隐开口说话, 鬼彻听了这话反倒是先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和两个麻烦事撞在一起,他就拉着白溪月的手,洒脱不羁的说道:“傻子,乖乖跟我上楼吃东西看戏去。” 白溪月完全没了先前的活跃劲儿,痴痴愣愣的任由鬼彻拽扯的上了楼,推开门走进二楼突出来的半圆贵宾看台里,带着溪月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桌上摆着两壶玫瑰味的香酒,还有一盘已经腌制好的酱牛肉粒,伸手捡起一颗,塞到白溪月嘴边,嬉笑道:“啊,来尝一颗看看有没有毒。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坐在他们对面的李薇完全被这样的情景吓住了神,待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一拍桌子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人?走错地方了吧!没看到里面有人?瞎了么?” “好吃么?”鬼彻像是没听到李薇叫嚣尖锐的声音,只对着溪月问询着。 方才还有些惧怕的白溪月见鬼彻在对着她柔笑,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将牛肉嚼着吃掉以后,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甜甜的酒窝,眯眼点头笑道:“好吃。” 李隐此时也紧跟着走了进来,斜睨打量着李薇一副凶神恶煞母夜叉的模样,依靠在门口,逗趣道:“哎呦,四妹,你是打算在这里过夜呢,还是打算风流快活呢?要不要我差人去通知一下你夫君宋天乐?” 白溪月跪坐在椅子上,趴在那扶手边,好奇的看着楼下来往酒客调笑声,还有那些下等歌姬趺坐在下面的席上斟酒陪笑,偶尔能听到她们婉转轻快的吟唱,青楼敞开的大门,来往的都是悠闲而来又悠闲而去的酒客。 她扭头对着鬼彻板着脸说道:“相公,我不喜欢这里,我想回家。” 李薇望着白溪月脸上不情愿待在这里的表情,别说是男人,就连女人看了心都会软下几分,有些不悦的对着李隐说道:“三哥,你这么带着人家夫妻两人来逛青楼看节目还真是好雅兴,缺不缺德?” 鬼彻见人也算到齐了,没再理会坐在他身旁闷闷把玩着槐花树枝的白溪月,对着李薇解释道:“这就是薇四小姐说错了,第一我和这个少女不是夫妻关系,她神智不清,简单来说就是个傻子。第二,我可不是来看节目的人,我不过是想和隐少公多聊聊罢了,毕竟明天我要给你们李家贴出招亲的告示。” 李薇也知晓能让李隐看入眼的人必定不是等闲之辈,乍眼一看对面的男子,真以为是哪里来的皇家贵公子,身上还有一股子道骨仙风的味道,难不成是连山上修仙得道的高人? 再一听这就是李庸选定的负责人,瞥了眼李隐波澜不惊的神情,她冷笑道:“哎呦,不愧是三哥啊,这么快就找到大哥说的管事之人了?真是奸诈呢,要不是今天我留在这里,怕是三哥就要独自包揽大局吧?” 这个女人三句话里必定有一句,就能将她痛揍一顿的理由。第一时间更新 而站在门口闭眼浅笑的李隐,依旧无动于衷的保持原状,听着这话耳朵仿佛早已生了茧子。 鬼彻单手支着脑袋凑到李薇面前,可以嗅到玫瑰酒的清香,慵懒而又媚笑道:“我看起来像是惟命是从的人么?还是我长的很狗腿子?” 他举止轻浮的将李薇耳鬓的碎发给她归拢在耳边,用手指托住她的下巴,蛊惑声线中透着迷寐的又道:“若是你们要拿贵重东西要贿赂我的话,我倒是来者不拒,女子啊,在薇小姐这个年纪才算是盛开的娇花,真是美艳动人呢。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李隐眯眼看着已经一脸痴像的李薇,本就娇艳的脸容上泛起微醺的嫣红,重重的叹了口气,怎么会有这么没出息的妹子?这个时候还能少女怀春起来。 抬手在李薇的脑袋上轻拍了一下,抓住鬼彻伸出的手腕,自然的归拢了回去,说笑道:“唉,彻公子,你这就是说笑了,我大哥那么信任你,我们也不会没事踩狐狸尾巴,既然选亲总是会有一个标准吧?我想听听彻公子的标准到底是什么?免得我们白忙活一趟。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被打醒的李薇,轻咳一声,抬眼又瞥了一眼鬼彻,心里还在突突的狂跳,罪孽啊,都已经是七岁孩子的阿娘了,短短的瞬间竟然胡思乱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正事要紧,故作镇定的说道:“二哥,亏你能想的出来,这么说我今天是托你的福,捡到大漏了?彻公子,快些给我们说来听听,你到底有什么标准?” “天下哪有白来的好处?嗯?”鬼彻将手伸到李薇面前,一脸痞笑的做着讨要钱的动作。第一时间更新分明是一个让人非常厌恶的行为,让他这么做出来,却说不出的优雅好看。 李薇急忙摸索着随身带着的财物,将腰间别着的上等羊脂玉牌解下,爽快的拍扣在鬼彻的手中,嗔怒道:“彻公子还真是贪财,小心死后下地狱。” 怎么可能会有漏网之鱼,鬼彻一边借着灯光看着玉牌的成色,一边将另一只手伸到李隐面前说道:“我不死也会下地狱,这个不用李薇小姐操心。你呢?隐少公想要白听?” 李隐望着鬼彻手里的玉牌,温润坚密、莹透纯净、洁白无暇、如同凝脂,算是羊脂玉中的极品,上面雕刻出一树盈盈盛开的梨花树,甚是精妙,不由得好笑,这李薇倒是出手大方,洒脱道:“我倒是很喜欢彻公子这样敞亮之人,这样吧,不如以后你来花歌街消遣,我买单怎么样?” 鬼彻把玩着手中的玉牌,挑眉嬉笑道:“问君能有几多愁?有钱任性上青楼。但是!隐少公,当真不是我小看你们的花歌场,你们这里女子的姿色实在太差,全都入不了我的眼。就单拿脸容来说,你们这里能有一个比傻子长的更可人的?你说是吧?溪月?” 白溪月很少听到鬼彻唤她的名字,把手中的槐树花放下后,抬头问询道:“嗯?相公你说什么?” 李隐从未见过这样有趣的人,不急不缓的说道:“花歌街又不是只有青楼,还有饭馆,酒楼,赌场······” 鬼彻愉悦的将还在傻愣的白溪月抱在怀里,果然是找到了发家致富的好出路,这么下来今后他们在凡间的生活开支算是彻底解决了,嬉笑道:“你的条件貌似还不错,我接受了。人选的话,你们就照着李嘉泽的标准来吧。” 李薇听这话就不悦起来,完全是奸商的行为啊!恼怒的一拍桌子,瞪眼道:“你这人拿了好处不说重点,要是人人都能是似嘉泽,那满世界都是太傅大人了。” 鬼彻摇头啧啧道:“就说你想法简单,难怪会被李隐骗到这里来,我言以到此已经算仁至义尽。与其想怎么找合适的人选,不如先解决一下外患比较实在。现在按着尹春花的条件嫁进王府当王妃的资格都有了吧?竞争可能无比激烈呢。”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酆都鬼城】章拾玖 正是因为李家所有的人都清楚这样种事,才会觉的李庸的决定无疑是疯子的行为,但是现在看眼前的鬼彻这样一幅悠闲的德性,李隐倒是完全没了先前的不安,打着哈欠说道:“这不是还有彻公子在么?这些都不是我们担心的范围吧?选亲的对象中,皇子都不可能是你考虑的范围吧?特别是倍受宰相大人推崇的三皇子。” 看这李隐一副颓废的模样,怕是富贵膏的瘾上来了,有些人在昏沉之间,脑子反倒不会比平日更加思虑的周全。 鬼彻手指敲打着桌面,思忖了片刻后,才接话道:“李家确实不适合和皇家结亲。不过作为长辈的你们也该考虑一下尹春花的生命安全吧?若是这个节骨眼上她要是死了的话,家业就是李嘉泽继承吧?最大的获利者,应该是李嘉泽要定亲的宰相府嫡小姐,明日起最好加强李家大宅的防卫比较好,暗卫也多安排点,毕竟是四进四出的大宅子,越周密越妥善。” 此时李隐伸出食指轻轻的沾了点酒杯里的玫瑰酒,在桌子上快速的画着李家大院的构造结构,简单来说俯瞰而下的李家大宅,所有的院落房屋和景观巧妙的构成一个“李”,若是安置起防卫确实是个大工程,他连连打着哈欠的说道:“嗯,这一阵子,我会搬回到大宅子里面住,院子里的暗卫布置就交给我吧。可这武功高强的护卫的话,就要四妹你去求二哥了,你也知道他不怎么想看我。第一时间更新” 怎么也是被李英一手带大的妹子,关系自然不一样,他最为头疼的事,对于被二哥李英宠溺过头的李薇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更何况这是关乎于他们所有人利益的事,李薇哀怨的爬在桌子上,无力的说道:“唉,偏偏是二哥。看来要从他们门派调人比较妥当,若真有刺客行刺的话,可不是我们府上普通镖师能抵御的程度。” 可能是被李隐打哈欠的声音传染的缘故,在鬼彻怀里的白溪月也跟着打起哈欠来,多少是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抓着鬼彻的前襟,扁嘴道:“相公,我困了想睡觉,回家。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讨论的正是关键时刻,突然的打扰,李隐和李薇齐齐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默的朝着鬼彻这边望来,脸上并无不悦的神情,礼貌点头示意着让他先解决问题。 鬼彻伸手揉着溪月的柔发,将她抱在放在贵宾室观望的扶手地方,指着下面纸醉金迷的情景,威胁吓唬的说道:“以后不许在别人面前叫我相公,我也不是你相公。你看到下面的人了么?你再胡来,我就把你丢到下面。乖乖忍耐一会儿,马上就要回家了。”说着他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羊脂玉牌别在白溪月的腰间,用神女的灵气来养玉最为有效,认真的嘱咐道:“戴在身上不许丢掉,好好给我养着这块玉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白溪月眼中开始含泪,死死地抓着鬼彻的衣角害怕他真的会将她丢弃在这里,可又看他送了块石头给她,捂着嘴咯咯的傻笑了片刻,便低头把玩起了那块玉牌,心里又觉得是个重要的东西,不能这样总是把玩,谨慎的重新安置在腰间,老实的坐在椅子上重新把玩起弃置不管的槐树枝。 明明表现的那么贪财,眨眼间就把那么贵重的玉牌挂在了傻子身上,他到底是在乎钱财呢?还是不在乎呢?李隐将这样的情景看在眼里,竟然没有任何的违和感,不禁好笑道:“唉,我还以为彻公子会自己留着玉牌呢,现在这么看你们,确实不像夫妻,你倒像是这孩子的爹。” 鬼彻见溪月不再吵闹,这才扭过头对着李隐说道:“这种女人的玩意,我一向不喜欢留给自己,而且我看起来很老么?像是十五六岁少女的爹?” 当然不是靠相貌来下这样的定论,凡事都要从心中感觉出发,才能寻得真相。 李隐摇头,解释道:“论模样说你们是夫妻自然可以,不过,你看起来更像极了孩子操碎心的奶爹,彻公子有毅力带着傻子过日子还真是难得,不知这位姑娘和彻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鬼彻望着一旁天真无虑的白溪月,才发现他离开神界也有一段日子了,心境也渐渐的平复不少,即便这样也不代表他已经原谅魔神对他坑蒙拐骗造成的伤害!他双拳紧握,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凉气息,闷声道:“别人送的助手,可以说是我的宠物,她这种黏人的程度,倒是挺像我养的一只狗。” 这是内心曾经有多么自傲自负的人?李隐可以明显感到鬼彻心里猛增的不悦之情,果然不是心甘情愿接受现状的人,不得不劝慰道:“唉,要是这位溪月姑娘神智正常,听到你这番话,芳心还不碎的七零八落?” 说实话,鬼彻在神界这么久,自己每天忙的跟狗似的处理着冥界事务,哪有什么心思打听神女之类的事?送上门儿的话倒是不少,无论从哪个方面他就是没有听过这白溪月的名号,不由的呵呵干笑起来:“她若是神智正常,估计也看不上我这种人,是你们想太多了。” 李隐继续盯着桌子上被玫瑰酒画的乱七八糟的茶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望着鬼彻脸上邪魅的表情,认栽道:“现在才有种被人骗了的感觉,明明是我请你来花歌场帮我们办事,反倒自己多了一堆要做的事,被彻公子算计了呢。第一时间更新” 鬼彻一耸肩,从容淡定的说道:“这怎么是算计呢?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你们李家好,又不是为了我好。为了配合你们任性的嘉泽少爷和春花小姐,我可是要为你们操碎心呢。” 一提到尹春花,李薇就原地复活的从桌子上爬起来,对着鬼彻八卦道:“哎呀,可不是,真是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当初我家三哥为了尹春花她娘常芳菲可没少操心。可惜人家不领情选,再三斟酌选得相公,却是个比三哥还要短命的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李隐伸手就在李薇的脑袋上狠狠的拍了一下,口无遮拦,讲给鬼彻也就罢了,日后传到尹春花耳朵里还了得? 他的脸色因为气急攻心,没有泛起涨红,反倒是血色尽褪,苍白无力起来,俯身剧烈的一番咳嗽后,咬牙道:“李薇你要是再这样胡闹,我就把你半夜逛花歌场的事告诉你相公,还有你公公婆婆,看他们怎么管教你。” 李薇这些年很少见他被气成这样颓败的模样,她焦急的上前扶住李隐的肩膀,轻抚着他的后背,不甘心的说道:“三哥,常芳菲嫁给尹天明之后,他们可没少挤兑你的生意吧?难道你心里还想着她?这就是你不成亲的理由?我可不记得大夫说过你床弟之事都不行吧?” 李隐推开李薇,还好他是个心宽的人,若是给了平常人家身子弱的兄长被这番话刺激,不死也会吐血昏厥,气喘吁吁的反讽道:“我行不行你大可以去打听一下,至于孩子的事,我已经和你们说过了,我不会让不中意的女人给我留下祸根,娶妻这种事对于我来说只是耽误好女子的年华罢了,我可不想造孽太深,下地狱可没好罪受。” 鬼彻最喜欢看别人这种半死不活又不断挣扎的模样,坐在原地没有任何同情的举手笑道:“这点我可以保证,若是造孽太深到了地狱可没什么好事,十八层地狱任你选择。” 李薇抬头用杀人的眼神瞪着鬼彻,怒言道:“切,死死死死死,说的就跟你下过地狱,彻公子,请你自重。” 鬼彻双手支着下巴,诡异的对着他们兄妹二人笑道:“啊,我就是从酆都鬼城而来的,怎么会不知道地狱呢?明年夏季鬼城庙会,我倒是可以带你们去游玩一番,也算是感激你们这么款待我。”说着他也拾起一颗牛肉粒塞到嘴里,味道确实不错,瞥了眼还是笑眯嘻嘻,自娱自乐的白溪月,心到:看来傻子还真不会说谎。 说起酆都风景秀丽,溪水潺潺,彼岸山花欲燃,绝色山光,这样令人心醉的古城却偏偏被世人称作“鬼城”。 据说每年庙会之时,鬼门关会打开,有凡人不慎堕入地狱,也有幽魂探访世间。 有凡人从地狱回来将冥界的描绘在寺庙、道观的墙壁上,“阎王殿”、“鬼门关”、“阴阳界”、“十八层地狱”,更有鬼神形象,皆是千姿百态,峥嵘古怪,一眼望去令人恐怖万分,不寒而栗,这就是为何好端端的秀美之城被称作“鬼城”的原因。 这酆都的每年的三日庙会,便是人与鬼的共存是时段,百无禁忌。酆都城人会在夜晚庙会之时放河灯飘流,缅怀对亲人的思念。 李隐听了鬼彻的话,没有感到惧怕,洒脱的坐到他的对面,欣然答允道:“好啊,若是明年彻公子还在晋源城,定要为我引路去酆都看看。听说那里风景很是迷人,特别是夏日庙会时最为清爽。” 鬼彻歪斜着脑袋随意的摆手说道:“行了,我记住了,定不会食言。”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有何惧怕】章贰拾 玄月弯钩挂空中,明日起这座晋源就是春花、秋月共争艳,游戏马上就要在今夜拉开序幕。 鬼彻将已经开始打瞌睡的白溪月从椅子上拉起来,对着李隐他们点头示意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要回连山收拾东西,明日起我就要搬进李家一段日子,请多指教了。” 李隐正要招收唤老鸨给鬼彻他们叫辆马车,鬼彻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拒绝道:“隐少公客气了,我们不需要马车,不过是走几步的事。但是我今晚嘱咐你们的事可一定要做到哦~我可最不喜欢胡吹的人,小心选亲第一印象给你们差评,到时候可别怪我。” 这可算是赤果果的威胁了,这种差评岂不是一下被定了死刑?李隐收回手,望着鬼彻逍遥散慢离开的背影,眯眼道:“大哥还真的找到个有意思的高人。” 李薇站起身冷哼一声,不服气的说道:“还是个嚣张的人,三哥你要和他去酆都,我们是不会同意的。” 李隐斜睨了一眼李薇脸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神色,果然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笨蛋罢了,走到贵宾室的扶手处,出神的望着下面迷乱的画面,剥去这华丽的外表,何尝不是人间地狱? 感到身上富贵膏的瘾正一波一波的侵蚀着他的意志,恍若有幻想出现在眼前,女子柔柔浅笑,盈盈细语,人间最美四月芳菲时,正如她的名,她的笑,可惜他心中却知晓,她定是不会出现在这烟花之地,绝望颓败的说道:“嗯······我知道。不过据说庙会的时候真的很好看呢,凡人和鬼怪一起的庙会,到底是怎样的情景呢?据说会遇到已故的友人呢。” 李薇走到李隐一旁,共赏一景,三哥囚禁在这个感情的牢笼里,已经太久了,久的她都忘记了,这世间是不是真的有个唤常芳菲的女子存活过,低头嘟喃道:“所以才不想让你去······” 鬼彻他们走出青楼,朦胧幻美之城,总会有三两人勾肩搭背,手提酒壶,步伐踉跄的走在大街上,与鬼彻他们擦肩而过。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溪月忍不住的往他怀里蹭,依靠在胸口处,像是要摄取他身上丝丝暖意,神思恍惚的望着街道旁边,男女眉目传情,亲昵相依,柔唤相公时的举动,与她的平日的行径相差甚远,抬头困惑的问道:“相公······” 见他没有任何的答复,溪月失落的将头深埋在他的心口,学着那女子的模样,环抱住鬼彻的腰身,忐忑的问道:“彻,我们真的不是夫妻么?” 鬼彻看着那半倚在艺馆门口脸上带着娇媚浅笑的妙龄歌姬,似乎正与情郎不舍告别,情到浓时,行为自然是意乱情迷难自控,她的脸上尚未褪去陪酒之后醉意微醺,难得感慨道:“两两生情的男女,未必就能成终成眷属,厮守一世,你我既无生情,也无婚约,怎么会是夫妻?精灵们不懂尘世间的夫妻之情,胡乱告诉你的歪理罢了。” 溪月听着鬼彻的话,心中不明不了,却莫名的感到一阵阵刺痛,抱着鬼彻的腰身的双手紧了几分力道,苦闷的说道:“彻,我不懂。”溪月牵起鬼彻的手,放在她的心口处,眼中含泪,一脸无辜的说道:“彻,我这里好像被蜜蜂蜇了一下,好痛哦。” 花歌街上,清扬起歌姬弹奏出淡雅宜人的古琴音,檀香悠悠,琴声袅袅的在夜空中回荡着,送情人离别的愁苦,绵绵情义揉入音韵之中,听者煽情,鬼彻心中一股烦乱涌上心头,将手收回垂下,不言不语,闭眼聆听这沉静的琴声,过了许久才萧索的道:“正因你不懂,所以情这种东西不沾染的比较好,给我惹了麻烦,我也收拾不住。第一时间更新” 白溪月仰头望着鬼彻的神情,踮起脚尖,双手攀上他修长优美的曲项,对上那双邪魅的眸子,极其认真的说道:“彻,我可以做到哦。” “嗯?”鬼彻也不明白这傻子到底要做什么?今晚总是做出些反常的举动,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正要开口询问,白溪月娇嫩的双唇就覆上他凉薄的唇,似蝴蝶留恋花丛的停歇,恍惚来过,又仿佛没曾发生过。第一时间更新 独独被鬼彻那昨夜咬破凝结血渍的粗糙之感,清楚的提醒着他,白溪月吻了他。 鬼彻慌乱的一把将白溪月从身边推开,恼怒的摸着双唇,急忙背过身不去看白溪月的脸,谁想溪月却奋力的从后面抱住鬼彻,任性的喊道:“你不要赖账!我做到了!要是这样能成为夫妻,我可以每天都这么做哦。风姑娘说过,若是想要和彻一直在一起的话,那就做夫妻,我想要和彻做夫妻,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 没想到他英明一世,竟然能被一个傻子偷袭,愤恼之际,转过身对着白溪月吼道:“果然是个傻子,夫妻的话,要这么亲。” 那张脸,比凡世上的所有花朵更娇艳、更柔美,对!这货是梨树所化!伸手抚摸,带着初雪方融的感觉,他本是、本是恨极了傻子这张脸……却又偏偏,一时看着痴迷到无法自拔……这可是傻子先招惹欲求不满的他! 溪月被他啃着嘴唇,又是那种像小虫子啃咬的酥麻感,不过还有一点疼,感觉昨天自己咬破的地方又裂开了,炙热的喘息宛如快速燃烧的火焰蔓延到脸上,渐渐把她的呼吸吞没。 白溪月下意识张开双唇,怎料鬼彻顺势将舌头探进去,他一舔,她便一缩,最后还是被他勾住,蛇信一样的纠缠,咬弄、搅乱……有些急、也越渐贪婪了,她哪里承受的住鬼彻这样狂乱的吞噬。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从未被别人这样吻着、搂着的溪月拼命地喘气,口中、身上、全数是他的气息,撩得她身上热的发烫,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夫妻每天就要做这么难受的事么? 她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他两排宛如华贵黑蝶翼的长睫,微微颤动时,她的心也会跟着不由自主一颤动起来。 鬼彻掀起眼帘,眸中那黑紫色的颜色,炫美神秘的紫色宛如深夜盛放的烟火铺天盖地而来,占满溪月盈盈秋水的双目。 那是最原始的**,他在遏制着身上的**,凉薄的唇瓣离开,他将脸上绯红一副呆傻的白溪月推开一丈远,声音沉哑的闷声道:“什么时候你能做到这个水准,再和我谈做夫妻的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鬼彻略偏过了脸,月光下,总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仿佛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红,白溪月身上的燥热还未褪去,摸着双唇上果真裂开的伤口,双腿发软,浑身微颤的说道:“我······我我我·····我会努力的!” 他扑哧笑出了声,这才扭过头望着白溪月的模样,心里好笑道:看来是玩过头了,被他这么欺负的傻子也会有**。蹲下身,脸上挂笑的无奈说道:“来吧,背你回家。” 这天夜里白溪月跳上鬼彻的背上后,出奇的安静,一路上不吵不闹的爬伏在他的后背上沉睡起来,耳边依稀能听到鬼彻口中哼唱着不成调的曲子,幻美又忧伤:“樱树之花,何时绽放?山麓庄中,何时绽放?樱树之花,何时芬芳?少女欢笑,玩耍时常。樱树之花,何时飘荡?少女咏歌,沉入梦乡。樱树之花,何时凋亡?少女逝去,魂升天上。” 早上醒来时,溪月发现自己是在鬼彻的屋子里睡觉,心里说不出的欢喜,痴痴愣愣的任由鬼彻摆弄着给她穿戴,一个身穿白色绣着淡粉色的樱花,百花曳地长裙,发中别着梨花玉簪,将腰间的羊脂玉牌挂牢后,在她眼眉之间描画了一朵梨花妆,一眼望去撩人心弦,果真是容貌倾城。 鬼彻满意的点了点头,本是想让这个傻子穿成书童,可偏偏模样生的太招人眼,穿成书童反倒更引人注目,穿的太随便,又怕别人以为是什么丫鬟,担心她被他人欺辱了,高贵的事物才会让人望而却步。 现在这副大小姐模样的装扮,就不会担心她被什么下三滥的人给拐带走,鬼彻拍住溪月的脑袋,开始嘱咐道:“别人问起你是谁的时候,谁也不准理会,只需站在我身后便好。不要在别人面前叫我相公。今天开始不准离开我三丈远,不许和陌生人搭话,牢牢记住我曾嘱咐过你的事,若是找不到我,就去找叟怪,找树魅,找春花,还有昨天我们见的隐少公。要是不听话,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白溪月用力的点头答应道:“我一定会听话的,我要会乖乖的跟在彻的身边。” 鬼彻他们就这样悠然的走下连山,朝着李家大院走去,远远望去时,便能看到李家高高院墙之上,已经多了一倍的巡视护院,轮流值宿守卫昨夜便已经得到李隐亲自的训话,以防有人闯入。 李家所有人都隐约有了预感,他们的命运或许即将在这个深秋被逆转决定。虽然在昨日的时候,李家人对此就有所觉悟,但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会觉得恐慌和不安。 尹春花也是一样,这天的清晨,曙色初露的时候,她就都早早醒来,心中满是不安和期待。脸上没有十五六岁少女该有的活泼明媚,黛眉都不自觉的轻蹙而起,脸上露着笑意却笼罩着一层忧郁,显得心事重重。 当所有人都在门外等候的时候,鬼彻却先走到尹春花面前,托起她因不安而紧握的右手,弯腰俯身行礼道:“尹春花小姐,现在有我们在你身边还会惧怕么?未来李家的主人。”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开门接客】章贰拾壹 晋源城的官媒被李庸唤道李府时,一路上想着这定是李员外要给是为他们家中义子李岚开始张罗亲事,只有官媒手中掌控着全国未婚男女的花名册,像李府这样的大户人家最是看重礼节,俗话说的好,“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今天有喜事要上门喽。 可等着官媒从李府走出来的时候,满头蹭蹭直冒汗,官媒是个六旬的老人家,步伐蹒跚的被小徒儿搀扶的走了出高宅大院。 哎呦,这晋源城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神仙似的人物——彻公子,她屁股还没在李府坐热,就直接丢给她惊天雷的消息,李府的二公子李岚是马上要及笄的少女也就罢了,现在开始招亲,嫁妆竟然是李家大院所有的产业!我嘞个乖乖,这到底是多高福气的女子啊。 管媒手里还捏着尹春花原先的户籍书,脑中闪现的都是穿着女装走出来的尹春花,穿着一件素白色的长锦衣,绣着奇巧遒劲的枝干上一朵朵怒放绽开的红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玉石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外披一件浅紫色,金线绣百蝶的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波光流动之感,仿若蝴蝶在梅花林中戏耍度花,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男子才有的儒雅之气。 皓腕上的一对乳白色的玉镯子,让人不经多看两眼,据说是李家世代留给儿媳妇的传家宝。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一头长而黑的青丝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出奇的漂亮,身上散发出一股迷迭香的味,发髫上插着一支翡翠玉簪子,雕成是带叶青竹,清新的别有一番味道,额前垂动着密而厚重的刘海。 黛眉舒展,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宛如凝脂,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贵气难掩,淡粉色的桃花胭脂把她的脸颊映衬的白里透红,双唇似抹上蜜汁一般似鲜嫩欲滴的玫瑰。 论起这模样别说是放在李家,放在平常的人家,这样的女子在及笄之前,亲事定是会被好人家的儿郎抢了去,更何况现在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当真是烫手山芋,回去可有的忙了。第一时间更新 这一日对于晋源城来说,再没比沧月国首富李家二公子是将要及笄的女子,并以所有家业为嫁妆招良婿的消息,更让人热血沸腾。 半日之内,看似荒诞不羁的事就这样不可控制的蔓延至全国,连在深宫中的嫔妃都能将此事说出一二。 理由很简单,李家虽是商户之家却掌控这沧月国的晋源票号,源顺镖局,花歌酒楼,风月场,以及沧月国最大的合法赌场,采薇绸缎庄,庸和茶庄,玉石矿山,可以说谁要是能把李岚娶回家等于是成为了沧月国的首富。 被所有人认定为是绝对不可能之事后,第二天,从未和睦团结过的李家四位当家人,中了失心疯了似的同时回应了此事的真实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本以为不过是人们以讹传讹的娱乐之事,在得到炸雷般货真价实的确认后,据说在宰相府悠然喝茶的宰相大人——花英涵,忽地一口气没喘上来,弯腰呛咳着,咳得快断了气,连带着喝的茶水也全都咳了出来,胸口仿佛有柄尖锐的小锥,一下一下的敲得闷疼,脑子里一时想不出任何对策的晕厥了过去。 第三日,秋高气爽,晋源城客栈入住率比起平日高出一倍,就连街上铺子的生意都能赶上过年那会儿子的热闹程度,李隐和李薇趁着热闹赚的盆满钵满,乱中取静都在鬼彻在的屋子里打着算盘。 李隐脱了靴子,脚边点着火盆,身上裹着厚重的狐裘大衣,蜷缩在宽大的椅子上,从身上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石算盘,拨动的说道:“这两日花歌街每个铺子的收入多出了三百两左右的银子,比我预期的好很多。” 现在虽然是深秋,李薇看了眼李隐夸张的架势只觉得浑身发热,故意躲到打对面三丈远的椅子上,端看着昨天新描绘的指甲,宛如秋天向日葵的金钱花,果然是个好兆头,羡煞中透着炫燿的说道:“唉!我绸缎庄的生意才多出了一百两银子的收入,不过其他城的账目还没有报回来。” 鬼彻手上拴着一跟红色的绳线,上面挂着小而精致的铜铃,而线的另一端是在院子中戏耍的白溪月,只要听不到线上的小铜铃叮铃的声响,他就会抬起头看一眼院中的情况。 李隐瞥了一眼地上随意丢弃的八字和画像,唏嘘的问道:“两天了,彻公子可有什么收获?” 鬼彻从桌案前走了出来,随手抽出一张画卷,“啪”的一声,利落的展开来,老气横秋的推荐道:“歪瓜劣枣是没办法入我眼得,一共就留了两个人,一个是王万正的儿子——王阳伯,十七岁,相貌堂堂,王家承诺不要尹春花的嫁妆,并且是良田千亩,十里红妆来迎娶春花姑娘呢,据说这王公子曾一睹春花姑娘的风采,钦佩之情油然而生,加上现在得知她是女子,又生了爱慕之心。” 李薇瞥了眼画像里的男子,连连摆手道:“这个不行,这是过来挖我们李家墙角的啊,尹春花的能力可比的上我们店里的十个掌柜,现在她要是去了王家的商户帮忙,王家所有人估计会半夜里在被子捂嘴偷笑吧。” 鬼彻一撇嘴,完全没有理会李薇的态度,转身将手里的画像小心的卷起来放置到一旁,又从高如小山的文件里抽出一卷画来,再次展开,隆重的介绍道:“来看看第二个吧,是你们二哥李英引荐的男子唤——言如郁,二十岁,武功高强,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父母双亡,在你们二哥所在的青云门派长大,常帮忙票号走大数额的镖,不贪财,人品也不错,貌似在江湖上还挺有名气,将来若是成了亲,建个什么山庄,成为称霸武林的庄主,也是指日可待啊。第一时间更新” 相貌确实是出类拔萃,若是二哥介绍的话,人品必然没什么问题,李隐瞥了眼鬼彻手中的画像,思忖片刻后,拒绝道:“这个人不行,太危险了,成了亲以后就要好好过日子,每天刀光剑影的生活,哪个女子受的住?难不成还要春花为他操劳一辈子?” 想的可真够远,鬼彻呵呵干笑了两声,将两个画卷都收拢在一起,总而言之先找个机会让他们和春花见一面,你们看不上,指不定春花就动心了呢? 李薇见鬼彻是要结束的模样,急忙站起身,正准备开口询问,鬼彻就先抢话道:“最不靠谱的就是我们薇四小姐的人选,你把自己儿子送过来算什么?他才十岁·····为了家业你是真的疯了么?你家相公同意你这么做了么?” “我们家我说了算!他们又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女大三抱金砖,尹春花不就是比我儿子年长五岁么?相当于抱了一块半的金砖,更何况我儿子宋子善也很喜欢春花啊,这两天不都跟着她玩的很开心么?感情也到位了。第一时间更新”李嘉泽能做到的事,她家的子善也都能做到,李薇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难怪这个女人在昨日就带着她的儿子回李家大院住,打这样算盘倒也不无可能,鬼彻无奈的叹声道:“宋子善才十岁哪里知道喜欢,更何况你男女之情,他对春花就是亲人的崇敬之情罢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李隐也以为李薇带着宋子善回来住几日,不过是让孩子散心,没想到还抱着这样诡异的想法,觉得自己当真低估了自家妹子脑洞深度,揉着暴跳的青筋感慨道:“我跟你竟然是一个爹所出的亲兄妹,说出去谁相信啊。” 越是这么说,李薇就越觉的该让儿子争气给他们看看,没好气的插着腰,对着李隐说道:“喂!你也不怕我们爹从坟地里跳出来教训你,还有!你的人选呢!啊?!” 要是这能跳出来,估计这李家没一个人能逃出老爷子的拐杖,想到这里李隐嗤笑一声,开始弯腰穿靴子,眯眼道:“我的人估计也快到了。”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梳着两根辫子的树魅就从外面冲进了屋子,喜忧半掺的凝眉道:“彻公子!嘉泽少爷回来!同行的还在宰相府的嫡小姐花南蝶!还有宰相府三公子花南容!” 这宰相府的人是多么不招人喜欢?一听到这两个人名字,李薇和李隐就先沉下脸来,紧跟在树魅身后李府的伙计,气喘嘘嘘也跟着跑了进来,抬头看了树魅一眼,这丫头是神风腿啊,紧赶慢赶的都追不上,涨红着脸对鬼彻说道:“报,大公子后面还有辆马车,看那男子相貌,大老爷说像是······三皇子,让府里的人全都去接客。春花小姐和大老爷已经先去门外接待了。” 一个皇子面子还真大,李隐将脚上的靴子蹬了蹬,整理着身上的紫色白玉兰长袍,把狐裘披好,随手将披散的长发挽起,用白玉兰花的玉簪固定住,三白眼半眯的嬉笑道:“四妹,你看这不是都回来了么?速度还挺快,我们四个出来公证才不过一日,他们就赶来了。” 鬼彻伸手摸着下巴,把李隐放在桌子上的玉算盘拨弄起来,一脸贼笑道:“这么多人都想住进李家大院,他们好意思白吃么?不扒他们一层皮,怎么能行呢?我怎么也是你们请来的总管,用点小权力敛财的日子也到了,看看我也能不能日进斗金呢?” 李薇随手上抓起一把桌子上的瓜子,开始磕了起来,催促道:“走吧,走吧,让我也见识一下宰相大人家的女儿,有什么本事让嘉泽想要订亲。” 树魅惊讶的盯着跃跃欲试的四个人,怎么都不像是要接客的阵仗,鬼彻先行一步走到院中把白溪月牵入手中,捏着她的鼻子道:“现在开始我们玩不许溪月说话的游戏。”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明争暗斗】章贰拾贰 李嘉泽穿着一身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站在李家大院门口,比起平日的严谨,今天的穿戴带着几分慵懒,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一双凤眼很漂亮,深邃幽蓝如深夜的大海,冰冷寒冽也如深夜的大海,亮而有神,他似溪水中浸泡的温润玉石,经过岁月的打磨越发的光亮,沉稳。 他抬起头双眸对上李庸那双精明的眸光,撇了一眼李庸身后女装打扮的尹春花,刻意拖长尾音,满含奚落讽刺的说道:“父亲大人,这种事你都瞒着我,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到的呢?” 尹春花笑吟吟的站在门口,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所有人脸上转了几转,眉目间隐然有一股儒雅的大家气韵,感到他们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忙上前搀扶住李庸,笑着低声插话道:“兄长一路辛苦了,有什么话我们进宅子里说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今天的阵仗还真是大呢,让外人看了笑话可不好。” 李嘉泽将宽袖向后甩去,上下打量着尹春花,她的下颔缓缓抬起来,耳边鬓角的青丝微微向后两侧滑开,只映得她容光若水,双眸腮颊上微洇着粉,宛若淡淡的梅花一点艳中透着傲气。 此刻,她离得他这般近,发际间香而甜,浅浅的呼吸传来,是蚀骨入髓的迷迭香气。 还是头一次听到从这孩子如此生疏的唤他兄长,李嘉泽心里极不舒服的咯噔了一下,他迎着春花的目光,莞尔一笑,挑衅道:“还有你,尹、春、花?你们这十年算是彻底将我戏耍了一番,这笔账我们日后好好算。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尹春花冷然不语,只是眸色渐沉,恰巧感到裙边有人在拽扯,低头看着一直站在她身旁的宋子善,拉起他的手,低头柔声道:“子善,这是你表兄李嘉泽,现在是太傅大人。” 宋子善歪斜着脑袋,一双似李薇大而亮的双眸闪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狡黠,双手故意搂抱住尹春花的胳膊,极为暧昧的姿势,轻言慢语的说道:“我看过他的画像,现在看,模样也不过如此。我阿娘说了,我将来可比他要生的好看,比他有本事,绝对不委屈春花姐姐。” “噗嗤”春花掩住嘴突然笑出声,这两天被这个缠人的活宝不知逗笑多少次,弯腰敲了一下宋子善的额头,两手捧起他的脸,端看了许久,眼波柔柔绕来的逗趣道:“是是,子善将来定是生的好相貌,比泽哥哥有出息。” 李嘉泽恍神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在身后的双拳握紧又松开,又握紧,手背的青筋暴起,心中说不出是对宋子善的无理恼怒,还是对尹春花的无视刺痛。 疯了,一家子都疯了,为了家业,他的姑姑竟然连自己十岁的儿子都不放过,本该是许久不见亲人的温馨场面,他的脸容上偏偏有邪魅的毒意从眼底蔓延上眉梢,冷笑的说道:“小孩子不懂事也就罢了,你这个做表姐的都不知检点,旁人听了以为你是想要老牛吃嫩草。想嫁人想疯了吧?” 好毒的话,尹春花本是愉悦的心情瞬间就被冻结住,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栗,手死死的扣着手心,像是有什么东西掐住她的喉咙,堵着她说不出任何话,心里绞痛而颦眉,垂下的手紧攥着子善的小手,深吸一口气,牵强的仰起了头,露出雪鹅般白皙优美的曲项,两瓣嫣唇启阖,眸角却上扬着甜甜的笑意:“兄长你管的还真够多,子善都没嫌弃我,你在这里瞎操什么心?你怎么也是年长子善十五岁的兄长,说出这种话来也不怕污了他的耳朵?你不觉得恶心,我还觉得恶心。” 正巧赶来的李隐望着大门外看似不大和谐的场面,重重的打着哈欠,故意的大声喊道:“哎呦,这么热闹呢?嘉泽好久不见啊,听说你这次回来还带着外人来了,搞得好大阵势。太傅大人,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我们李家大院来的贵宾么?” 李嘉泽被尹春花的话刺激得双眉蹙成一团,似深浓化不开的水墨,背后手指一点点地收紧,贴着指腹间,他可以清楚的看到春花的肌肤,像秋天空中高而苍白的白云,没有任何的血色,仿佛稍微一碰触,它便像白瓷的薄片,消散粉粹。第一时间更新 失控了,这一切都失控了,变得一团糟。 他顺着突然传来的声音,抬头望着远处结伴而来的众人。有三叔,四姑,还有两个从未见过的一男一女,稳了下心神,转身对着站在远处安静等候的花家兄妹招呼道:“三叔说笑了,不过是金陵的友人,南蝶,南容,你们过来吧。” 花南蝶款款而来,柔情若丝,当真是人如其名,身着淡粉曳地衣裙,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桃花。 面容娇艳似花,体态似蝶,缓缓莲花移步到李庸他们面前,柔柔俯身行礼,声如沐沐春风的说道:“花南蝶在此见过李员外。第一时间更新” 在花南蝶身旁做伴的花南容,利落的收起手中的象牙折扇,大步向前,作揖对着李庸行礼道:“花南容在此见过李员外。” 他起身时,有意无意的撇了眼尹春花,嘴角勾起一抹放心的笑。 来之前花南容就想这尹春花能扮成男子十年之久,相貌定是不如平常家的女子貌美如花,没想到今日一见是更胜其他女子的英气逼人,举止儒雅,俏中带艳,别有一番滋味,若是将尹春花娶回家的话倒也不委屈他。 春花察觉到花南容审视的眼光时,心中不悦起来,她怎么不知道这个花南容心中所想?强忍着厌恶之情,正要招呼众人进府,就听到一直没发言的鬼彻,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不是还有贵客到了么?三皇子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鬼彻身上,初次见到他的人不由得惊叹起来,这世间还有这样出尘邪魅的男子,他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举止优雅而潇洒。 花南容抬头刚好看到鬼彻身旁的少女,瞬时被吸引住目光,亦如艳美无匹的倾城之花,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脸颊上一抹桃胭般的潋红水色,浅浅一笑,一对酒窝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第一时间更新 在这秋风冽冽之中,那张脸,那笑,那出尘如仙子的气韵……一切一切都彻底的让他忘却了此次来晋源城的目地,若是娶妻定要娶这样的女子,他心中瞬时燃烧起渴求的火焰,作狂的无法停歇。 这美少女是在对他笑么?她也是李家的小姐?还是来李府作客?真是世间少有的好看,若是能吻上她温软柔腻的双唇,让那少女的幽甜只在唇齿间氤氲,定是**难忍。 花南容依旧愣神的凝视这白溪月,心中有千万中揣测幻想,直到他身旁的花南蝶轻咳一声后,这才想起正事,抬头对上鬼彻的眼眸,诚恳的问道:“不知这位先生是?” 鬼彻望着花南容眼中难以掩去的**,宰相府的公子也未免太经不住考验,心中满是不屑,面子上却佯装热情的说道:“先生这词我可不敢当,在下现在不过是春花姑娘婚事的主管,过去也不过是乡野里的闲人罢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若是不嫌弃,花少爷叫我彻公子便好。” 这种浑身自然流露出华贵气韵的人,在花南容的印象里只有皇子,贵族中的男子才会如此,更何况李府的人怎么可能会请一个乡野山夫来决定家业的命运,他强忍着对白溪月的好奇,对着鬼彻恭敬的说道:“彻公子当真客气了。三皇子许久没有出金陵城,怕是来到晋源城起了玩性,想要到处逛逛······” 李隐此时故意打了个喷嚏,独自无趣的说道:“这秋日就是寒凉,我先回到大厅里候着你们吧。” 李薇此时也热情的拉住花南蝶的手,满脸堆笑的说道:“原来这就是宰相府的嫡小姐呢,长的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呢。莫要跟我们客气,来了就当这里是自己家,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最近我们都忙着春花的婚事,招呼不到的地方也请见谅。” 都是深宅大院里出来的女子,花南蝶怎么会不了解李薇话中明里暗里的意思? 画里走出来的人·····说的好听,若是今天没有看到这彻公子身旁的少女,她听了这话还真会觉得理所应当。可现在不同了,突然间的云泥之别,再这么夸她,明显就是为了让她心里找不舒服,明知道他们就是冲着尹春花的婚事而来,还好意思说招呼不到的话。 花南蝶脸上挂着象征性的柔柔浅笑,反手搂住李薇的手臂,甚是有礼貌的说道:“宋夫人还真是客气呢,平日蝶儿也在家中也跟着母亲学着打点家中铺子的手法,为的就是日后嫁人能给夫家帮忙呢。若是李府不介意我粗苯的话,蝶儿倒是很愿意帮忙呢。” 李薇没想到这看似是黄毛丫头的花南蝶,办起事来挺有一套,不愧是宰相府里走出的大小姐。 她倒也没了方才的热情劲儿,巧妙的挣脱开花南蝶的缠绕,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就算了,还好我们家里已经有春花,我们很放心她办事,你要是真想锻炼自己,不如和春花多请教请教,免得将来嫁人了,被夫家嫌弃。失陪了。” 想和她斗,再练二十年再说吧,说完李薇就傲然的睥睨了一眼花南蝶,翩然的朝着尹春花旁边的宋子善走去。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春光乍泄】章贰拾叁 鬼彻他们都慢悠悠的走进李府会客的厅堂,李隐已经早早的坐在厅堂主位的左边的位置,嘴里叼着一片随手在院中拾起的枯树枝,眼睛半合好似昏昏欲睡。 李庸皱着眉头上前拍醒他,与嘉泽依然是一路无言,他将宰相府送来的拜帖直接递给鬼彻,和花南蝶和花南云有礼的寒暄了两句,反正都是各怀鬼胎,相敬如宾。 鬼彻最见不得这样虚虚假假的场面,上前把后续的事全都包揽了下来,把李庸想办法支开来。 花南容目不转睛地盯着鬼彻一直拉着溪月的手,心里翻江倒海的吃味,成亲了?还是兄妹?看这彻公子长的也是神仙似的人物,他们是夫妻的话也不奇怪,却还是忍不住的打探道:“彻公子你身旁这位小姐是?” 鬼彻扫视了一眼这坚持不懈的花南容,打开宰相府的拜帖,慢吞吞的说道:“沧月国宰相花英涵敬拜,恭贺李员外喜得尹氏千金,择选佳婿,永结晋好,特遣女花南蝶,爱子花南容,助员外一臂之力。” “啪”他将手里的拜帖合住,眯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对兄妹,细看俩人长的还有点像,看似无害惹人怜爱的模样,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帮忙?一臂之力?说的好听,不就是想让自己的儿子碰碰运气?最好和他家的儿子永结晋好。 他黑色的眼眸慧黠一闪,索性按着拜帖的话嘱咐道:“既然两位是宰相大人派来帮忙的贵客,那我就不再客气了。第一时间更新今天你们舟车劳顿了一天,不如先歇息半日。二位一会儿就跟着我的丫鬟樱桃去客房休息吧,她会给你们安排好住处。当然,你们也可以考虑住在李府名下的客栈酒楼里同样的安全舒适。” 花氏兄妹不是瞎子,怎会看不出来李府上下一致排斥的态度,任务在身,又有金山银山在眼前怎么可能会放弃?花南容当即接话道:“住府上吧,毕竟这里不是我们熟悉的金陵嘛,当然是住在府里肯定妥当,而且和李太傅在一起我们也会安心不少。” 是,你们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也好找李府算账,鬼彻将拉着白溪月的手举了起来,爱搭不理的甩手道:“你们随意吧,晚上的接风宴,我们再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至于这位姑娘是我身边的人,其他的无可奉告。” 尹春花见此状况也站起身,对着花家两兄妹招呼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打扰两位了,忙了一天铺子里的事,我也去歇息一会儿,一切都麻烦彻公子了。” 鬼彻松开拉着溪月的手,将早就准备好的画卷从长袖里拿了出来,蛮横的塞到尹春花的怀里,好笑道:“不麻烦,怎么会麻烦呢?我已经给你选好两位人选,这是画像。明天约好他们去连山秋猎见面,让金铃和银铃好好给你打扮一下,见不见也就当是休息一日。” 尹春花这两日可没少见媒人们抱着一堆又一堆的画像往府里跑,少则也有百人,他竟然能这么快选出合适的人?她不禁有些佩服的说道:“嗯,我会准备好的,我倒要看看彻公子的眼光有多好。” 李薇见此急忙推了一把身旁的宋子善,子善迷糊的回头看了眼挑眉撇嘴的阿娘,瞬时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急忙上前抱住春花的双腿,稚气的撒娇道:“春花姐姐,明天你要去秋猎啊?我也想去,我还不知道连山秋猎是什么样子呢。” 春花为难的看了眼鬼彻,又看着李薇态度,正要问她是否同意。 李薇就蹲下身笑着掐着宋子善的小脸,笑眯眯的说道:“这么说定了,明天我们和春花姐姐一起去秋猎。” 真是一对活宝母子,到现在还没放弃一块半金砖的计划,演技精湛到无可挑剔,鬼彻耸了耸肩无奈道:“好吧,明天再多一个小鬼和大婶。” 花南蝶此时也凑上前来,毕竟这种话还是女人开口比较方便,朝着鬼彻走来,像是随时都会随着秋风飘摇而去的白色娇花,柔情脉脉的说道:“不介意的话,我们也很想去,听说秋天的连山很美呢,彻公子也带我们去逛逛嘛,我们不会打扰春花姑娘。” “嗯,不如你们改日······”见鬼彻要拒绝他们的请求,花南蝶立刻佯装出不小心绊倒的样子,鬼彻自然的向前跨进一步将她接住,趁着慌乱,她在站起身的空档里快速的将长袖里藏掖的一袋金子,塞到鬼彻的手里。第一时间更新 这么快就来灰色收入了?好开心,鬼彻也没拂了人家美人儿的好意,顺势将金子塞到长袖里,对着花南蝶邪笑道:“好了,不如你们也跟着来吧。” 本来就是见两个人的秋猎,瞬时间就多出这么一对心术不正的人,尹春花有些恼怒鬼彻会如此爽快的答应了花南蝶的请求,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对众人摆手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回了。” 尹春花回到住处的院子,望着那颗樱桃树,下意识的瞥了眼她隔壁的屋子,这才想起来这两日都是宋子善住着,摸着头发上翠竹发簪,脑海随即浮现李嘉泽漆黑幽深的眼眸,以及沉重厌恶的眼神。 她撇撇嘴,自己开始拆卸脑袋上繁杂的绸带,他的那种眼神不知何时就已经开始习惯,心里像针扎一样的刺痛早就成了一种习以为常的东西,而且在太傅府上看到他和花南蝶站在一起的时候,伤口就在迅速的扩散,这无法抹去的痛开始汇聚成不安而又自卑的情绪。 定下神,春花唤来银铃,让她把熏香炉给点上,比起迷迭香的味道,她更喜欢可以镇定心神的薰衣草。 银铃看着满地的缎带,倒是和这硬气的屋子出奇的协调,收拾好东西后,慢手轻脚的将门窗关好,现在正是尹春花小睡的时候,舒雅浓郁的香气很快的便充盈着房间,让整个人的神经都放松起来。 但是春花却没办法安宁的睡过去,合眼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听到隔壁的屋子里传来宋子善嚎啕的哭声,尹春花一惊,生怕出了大事,随意的将鞋子踏在脚上,把衣裳披在身上,快步冲出,循着子善的哭声跑进了隔壁屋子,气喘而焦急的问道:“子善,发生了什么事?” 宋子善听到尹春花的声音,呜呜咽咽的冲到尹春花怀里,哭诉道:“春花姐姐,嘉泽哥哥他要把我赶走!” 尹春花望着站在屋子里面如铁青的李嘉泽,将到嘴边的泽哥哥咽了回去,蹙眉困惑的质问道:“兄长你这是做什么?这还没一个时辰呢,他又再招惹到你了?” 李嘉泽望着眼前衣衫不整的春花,又听着她发难的话,一时语结的辩解道:“我!他!子善怎么好端端的在我屋子里睡觉!我不过是叫他换个屋子罢了?怎么就变成我赶他走了?” 春花望着眼中闪着泪珠的子善,想起今天李嘉泽那些恶心人的话,护短的将子善抱在怀里,轻抚着他的后背,抬起头对李嘉泽没好气的说道:“子善在这里都住了两天时间,彻公子没给你安排住处么?” 看不下去了,成何体统,这个家到底是谁做主?全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李嘉泽将书桌上摆放的物件用力一推,愤怒的喊道:“我的屋子不是一直都在这里么?谁又擅自做主给我换了地方?你们这么做哪一次是经过我的同意?还有,臭小子,你打算抱着她到什么时候?!” 说着他就去拽扯春花怀里的宋子善,偏偏这孩子也是个犟脾气,说什么都不撒手。 春花的披在身上的衣裳最先从肩头滑下,李嘉泽见此情况,更加急切的想要将臭小子和春花分开,本就是有些松散的中衣,被他们这么一推搡,前襟又敞开了一大片。 这一大一小瞬间就慌了神,同时松开了手,突然失去支撑力量的春花就这样跌倒在地上,如瀑的青丝遮掩住姣好的身躯,即便如此隐约可以看到她胸口处的春光。 李嘉泽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手里提着宋子善,满脸涨红的望着眼前荒唐的一幕,额,是粉色的肚兜·······粉色的·······这粉色在脑子里怎么都挥不去了。 听到屋子里吵闹的动静,白溪月第一个跑进了屋子,看到这僵持的情景,捂着脸大声喊道:“哎呀,羞羞,春花姐姐,不可以在别人面前穿成这个样子哦,这是彻,教给我的事哦~” 鬼彻此时从院子里走了进来,没去看倒在地上的春花,拽住溪月的胳膊,一脸肃穆的对着李嘉泽解释道:“李公子是我让你换屋子的。怎么说春花姑娘也是快要及笄的少女,总是跟着未婚的你在一个院子住也不合适,传出去影响也不好,污了李家的名声我可担待不起。” 吃痛的春花急忙站起身背过去收拢妥当衣裳,只听到身后的李嘉泽不甘心的说道:“我不行,宋子善就行?” 鬼彻指着现在完全不吵不闹,老老实实的宋子善,毫不留情面的说道:“宋子善还是个孩子,他懂什么?你就不同了,二十五岁的男人了也该检点。这里可不是你的太傅府,目前为止,凡是对春花有利不利的事都由我做主。实在不满意,您可以直接向李员外汇报,比如你想和尹春花住一个院子的想法。” 是个孩子?是个孩子他脸红现在什么?李嘉泽看着宋子善脸上还未褪去的红晕,抬手就在他的小脑袋上用力一拍,不悦的说道:“我不过就回来几日罢了,以前所用的东西和物件都在这里放着,难不成现在要我为给宋子善腾出地方,再折腾我一天?”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恍如相似】章贰拾肆 这话鬼彻就不爱听了,不就是搬换屋子,能耽误他多少时间?想留下就留下呗!找那么多理由做什么? 鬼彻瞥了眼身后神情难看的尹春花,虽然被当做是男子教养十年,但从骨子里终究还是个少女。 发生了这么突然的事,能如此镇定已算是不易。既然是心中难受,那不如让两个人一起难受来的痛快,感情这种事还是多折磨一下对方比较好玩。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漫不经心的说道:“李公子真是个有趣的人,明明给你安排在花南蝶小姐住的院子旁边,你就说怕影响人家小姐的名节。结果偏偏要住进春花小姐的院子,这花家小姐的名节就是名节,我们春花小姐的名节就不是名节喽?”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尹春花抬起头时,倔强的双眸中透着黯然如星子的失望光芒,心中的气血早就翻涌到胸口,按耐不住的想要宣泄出来。 她受够了看着他和别的女子在一起的情景,受够了他对自己的奚落和看不起,可是指尖陷入手心的痛意却让她清醒了过来,春花咬紧后牙,一把抓住鬼彻的胳膊,落寞中透着几分灰败的说道:“彻公子别再说了,估计我兄长他还没从我是女子的事缓过神,他愿意住在这里就在这里吧,后天我搬出去就好。” 春花望着不远处还在李嘉泽手里发愣的宋子善,真心开始担心今天的事会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创伤,语气不禁柔和的哄劝道:“子善,今天就睡在李薇姑姑院子里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宋子善凝睇着对面强颜欢笑的尹春花,这才意识到自己闯祸的事实,用力的从李嘉泽的手里挣脱下来,跑到离她一臂之远的距离停下脚步,愧疚道:“春花姐姐·····” 尹春花走上前,掐了一把子善的脸颊,故意皱着鼻子,逗趣道:“原谅小鬼头的冒失了,乖,明天我们去秋猎。” 一直忐忑不安的宋子善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个甜美的笑意,点头拍着胸脯道:“嗯,是我不好,给春花姐姐添麻烦了。不过没关系,等你将来住进我们宋府,想住哪里都可以。” 孩子的心灵总是这么单纯,春花见这孩子没有多大的事,转身对着站在门外的丫鬟嘱咐道:“金铃,带着子善去薇姑姑的屋子里去吧。” 目送着金铃带着宋子善离开的背影,静默片刻后,她才对着李嘉泽询问道:“这下兄长可满意了?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屋子了。” 李嘉泽几次欲言又止的想要上前和尹春花说话,却碍于鬼彻他们在屋子里,止步不前,只得蹲下身,边收拾散落在地上的书籍,边闷声道: “你把身上的衣裳都收好,回去歇息吧,等接风宴结束后,我会去你屋子里谈事。” 春花顿下脚步,想着李嘉泽之所以能从金陵城回到晋源城的原因,重重的叹了口气,还是告诉他所有情况吧,无力的回应了一声,走出了的屋子。 白溪月见地上都是乱七八糟的书本,笔墨纸砚随处飘洒,蹲下身也跟着李嘉泽一起收拾起来,对着鬼彻招手道:“彻,你也来帮忙嘛。” 鬼彻将白溪月一把捞起来,瞥了眼垂头丧气的李嘉泽,故意放大声音的说道:“傻子,这可是他自己弄乱的东西,怨不得他人,也不需要别人帮忙,我们还是忙正事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强行被鬼彻拽出来的溪月,在路上注意到他手里把玩着沉甸甸的袋子,好奇的问道:“彻,那是什么?你什么时候多了好玩的东西,不给我看。” 鬼彻将装的满满都是金子的袋子打开来,撇嘴道:“哎呦,这可是人家美人儿亲自送到我手里的金子呢。” 溪月踮起脚趴住鬼彻的胳膊,好奇的问道:“美人?金子?” 鬼彻拿出一锭金子,用牙咬了咬,伏在溪月耳边神秘的说道:“谁说收了金子,就能保证花家的少爷在去秋猎前不出什么意外的呢?而且还是个贪图美色的少爷呢。第一时间更新” 溪月放弃了自己看金子的想法,任性的伸出手来,对着鬼彻讨要道:“我要看金子!” “伸出手来。”现在的鬼彻心情甚是愉悦,感觉这傍晚的空气都带着丝丝的恬谧,把白溪月的另外一只手也举了起来,双手并拢的同时,将金子从袋子里取了出来,一个一个的放在她的手掌中,认真的分配道:“这是一年的苹果糖的金子,明天就给做糖的老头预付了。” “哇!” 看着白溪月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他又开始炫耀道:“这是把我们百鬼斋变豪华的金子。” “哇!” 白溪月的声音比方才又高了些,双手捧着金子又不敢随便乱动,只能对着鬼彻一个劲儿的咯咯傻笑,脸上的酒窝甜的仿佛能把人溺死在里面,一双大而亮的双眸里满是期待的等着听鬼彻继续分配金子。 鬼彻对上白溪月纯真的眼眸,拿金子的手顿了顿,索性将袋子里所有的金子全都倒在她的手中,严肃的说道:“这些是我们出去旅游的经费,我带你出去见见世面,指不定其他地方就找到新的仙灵。” “哇!” 亏他这么大手笔的要带傻子出去玩,她却只会这么大叫,倒是也说句话表示一下啊,鬼彻又小心的将金子重新装回到钱袋里,难免有些失落的说道:“哇哇哇哇,就知道哇。所以我们要趁着这次选亲,大捞一笔,好好享受凡间的日子。” 溪月习惯性的伸手抓住鬼彻冰凉修长的手,欢快的说道:“彻,我们现在也算是过上有房有车有收入的幸福生活么?” 他们现在确实算过上了有车有房,衣食无忧的日子,托李家福在凡间生活问题彻底解决。怎么说他现在也是见识过世面的凡人,想要过上好日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再放眼整个神界,恐怕也只有他知道怎么和傻子相处,沟通,想着想着,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满足的说道:“算是吧,我们总不能过着比皇帝还要滋润的生活,那样会招来的羡慕嫉妒恨眼光,太耀眼了,我们也承受不住。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他们走出院子没多久就看到在不远处李庸踌躇的身影,怕是想找李嘉泽或是尹春华聊天,可看到鬼彻他们走来的时候,他转身就朝着反方向疾步而去。 溪月拽着鬼彻的衣袖,困惑的问道:“彻,叟仙他是怎么了?为什么看到我们就跑啊?” 鬼彻拉着溪月同样快速的飞奔起来,朝着李庸追去,粗喘气息的说道:“该死的李庸,一把年纪还能跑这么快,他估计在惶恐我会收他的魂魄的事。” 现在的李庸虽然是叟仙转世,身体毕竟还是凡胎**,没跑多远,整个人就软瘫的“扑通”跌躺在大院两旁栽种的花丛里,望着挡住他视线的黑色身影,哭丧着脸,颤抖的举起缠绕着契约红线的手,气喘吁吁的打招呼道:“鬼彻神君是来收我的魂魄么?你可不可以给我留下跟孩子们道别的时间啊?” 真是没出息的怂包!当初定契约的时候还那么信誓旦旦,鬼彻摸去额头上的汗珠,哭笑不得的说道:“虽然契约也已经完成,但是你阳寿未尽,我也不能逆天命把你的魂魄强行勾走啊,逆天命,遭雷劈。冥界的规矩你不懂?” 李庸听着鬼彻的话,紧绷的神经瞬时松懈下来,还以为今天就是他魂归聚魂灯的日子,心情复杂的一时难以表达,老泪纵横的问道:“这么说我可以一直看着孩子们成婚?还可以抱孙子?颐养天年?” 这要是过来一个李府的人看到算什么事?鬼彻急忙将李庸从花丛里拉了起来,撇了眼李庸的面相,手中掐算了一番,郁闷的说道:“是啊,还有很长一段日子要活,老不死的东西。到时候我会来讨要你的魂魄,你只是不能轮回罢了。” 能听到冥界御史的断言,说明他真的还有很长一段路要继续走下去,李庸急忙拍打着身上的泥土,对着鬼彻弯腰行礼道:“嘿嘿,老朽在这里谢过鬼彻神君了。” 这老东西就不能注重一下场合,到底谁是这个院子的老爷啊?鬼彻甩手道:“人老话多,今天晚上我要去实施第二笔敲诈计划了,等着我把事情圆满解决吧,你不要打扰我的游戏。” 今天晚上的精彩节目想想都觉得好玩呢。 而跟在樱桃身后的花家兄妹这边,花南容看着四周寥寥的秋景,知道这樱桃姑娘是鬼彻身边的人,套近乎的凑上前,潇洒展开手中的象牙扇子,故作风流的说道:“樱桃姑娘长得还真是姿色天然,与我妹子南蝶十三四岁的时候还蛮像的嘛。哪里像丫鬟?说是贵户家的小姐还差不多。” 树魅沉下脸来,实在受不了这个话多的男人,转过身一甩胸前的两条辫子,不客气的说道:“花公子!你是不是但凡是见到好看的姑娘,都会说她们像你的妹妹花南蝶小姐呢?你有没有考虑南蝶小姐的感受啊?” 花南蝶正出神的望着远处连绵不绝的连山,听到耳边树魅嫌弃的指责声,这才回过神,忡愣之间,尽可能压抑住心的异样,凝视着眼前的小丫头。 从眉眼上看确实和她年幼时有几分相似,特别是细长的眉毛下的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而且年幼时她确实很喜欢梳着两根辫子,然后在上面绑一些碎花······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南蝶轻盈】章贰拾伍 树魅还没习惯被人这么盯着看,羞红的脸刻意偏到一边,不好意思的说道:“南蝶小姐,我不是故意说你的······你这么看我······” 花南蝶脸上泛起涟漪的柔笑,美目流盼,这似乎是她来到晋源城里后的头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伸手用力的戳了一下花南容的后腰,听到他隐忍的暗叫后,坦然道:“樱桃姑娘是真的很像我小时候呢,我家的白痴哥哥就是种德性,我代他给你赔礼了。” 树魅其实很喜欢花南蝶说话,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可又想到就是她抢走了李嘉泽,害的春花这样苦楚,咬着双唇,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第一时间更新 果真是个心地纯善的孩子,什么事都写在脸上,花南蝶望着树魅脸上满是心里在较劲的神情,从腰带里取出一个精巧的香囊,向前一步,弯腰伸手拖住树魅的小手,将香袋就被塞到她的手中,嫣然道:“不嫌弃的话,收下这个吧。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儿时就一直带着的护身符,是从连山那个三百台阶的道观求来的东西,我可是有每个台阶都诚心磕头祈求过,据说会带来好运。” 树魅从来没有收到过礼物,更何况还是这么重要的东西,香囊的边缘可能是因长时间的抚摸,略有些褪色,里面还带着道观里沉香的味道,上前一嗅静心安神,暗香袭人,确实带着点仙家的味道。 这就是其他精灵常说的结善缘么?她心中开心之际却说不出的为难,手里捏着香囊,红着脸低头嘟喃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收下。” 花南蝶直起身子,再次出神的望着远处的连山,黄昏来了,将宏伟连绵的一切都笼罩在莽苍苍的暮霭当中,透明而又沉静。在落日的返照中,山上的道观显得金光粼粼更加的神秘了。最近荒唐的事已经够多了······她扭头对着树魅迷眼笑道:“我啊,已经不需要什么好运了。第一时间更新樱桃姑娘去忙其他事吧,等到接风宴的时候再来唤我们便好。” 树魅望着花南蝶突然觉得,她像是在哭,只是脸上没有泪,不忍再想下去,生出当了叛徒的感觉,完全忘记了眼前的女子是花南蝶,上前抱了一下她的腰身后,快步的逃离了现场,没再回头的摆手道:“我不打扰你们了。” 花南蝶再望着花南容已经呆傻的神情,毫不犹豫的伸手拧住他的耳朵,耳提命面的将他拽进屋子里,听着花南容杀猪的死的吼叫,松开手,指着房门道:“还不关门?” 花南容习以为常的揉着被扯的通红的耳朵,老老实实的关住门,转过身,苦脸看着已经坐在椅上的花南蝶,哪里还敢同样坐下,“扑通”就盘坐在地上等着花南蝶发话。第一时间更新 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花南蝶揉着暴跳的青筋,随手抄起桌上的茶杯砸在他的身上,力道拿捏的不轻不重,茶杯没碎,花南容脸上却是呲牙咧嘴的痛,慌乱的抱住快要掉地杯子,抬起头对着花南蝶嬉皮笑脸起来。 完全拿他没办法了,她筋疲力尽的说道:“二百五加半调子的哥哥?我现在还能指望你什么?你应该知道这是我们两个最后的机会了吧?” 花南容依旧是一副淹不死煮不烂的态度,连连赔笑道:“我知道,我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我已经尽力了!尹春华看不上我也没办法啊。即使这次的事不成功,你不是照样能嫁给李嘉泽么?总比让他们把你嫁给下三滥强吧?他们要的是李家的家业,你又不稀罕。” 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在家里享受,到处闲逛看美女的猪!越想越气的花南蝶头一次发现无药可救和绝望同时共存是多么可怕的事,站起身一脚踢在花南容的身上,恨铁不成钢的喊道:“现在你还在给我说天真的话!明明是府里的嫡子和嫡女,一个整天被人骂着废物,一个被人暗算到不得不让人施舍的成亲!我们两个真的是一个娘生出来的么?” 花南容当然不清楚,为什么今天这个亲妹子会这么大动肝火,望着面前和他相似的脸容,伸手拉住她的粉色裙角,撇嘴哄劝道:“看脸都知道是亲兄妹喽,我们可是双生。别生气了,是哥哥没用嘛!如果可以在娘胎里的时候对调就好了,就该你是哥哥,我是妹妹!最起码你不会让落魄成我这个样子嘛!妹妹好本事都要嫁太傅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嫁太傅大人?花南蝶身子一怔,蹲下身,望着眼前依旧蒙在鼓里的笑逐颜开的花南容,虽然是双生,他们像又不像,要是娘还在的话,最起码让她能嫁给称心如意的夫君吧?已经没办法啊,父亲早就将他们两个舍弃了! 她像是沉溺在河水中垂死挣扎的蚂蚁,想要抓住最后一片落入水中的树叶,闭眼叹声道:“死吧,不如你去死吧。连自己妹子都没办法护住的男人,你活着还有什么用?” 花南容怕极了这样的话,不是因为南蝶让他去死,而是她脸上毫无生机的神情,仿佛要死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他最后能珍视的亲人,唯一的妹妹,即便不喜欢也不得不勉强的说道:“妹妹,我们不是还有一次机会么?秋猎啊,明天秋猎我一定好好表现,绝对不分神!你也知道我平时就喜欢好看的东西。第一时间更新” 秋猎么?花南蝶狠下心一把将花南容推开,从长袖里掏出一张纸甩在花南容的身上,背过身道:“你还是死吧,明天秋猎要是失败的话,你还有脸回金陵?为了你,我已经付出够多了,这是最后一次。” 花南容将飘落在身上的纸铺展开来,原来是张房契上面的名字是花南蝶,他不明白的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花南蝶双手无力的垂下,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这是阿娘给我购置在晋源城的房契,我的嫁妆,明天失败的话,你就留在这里,死也不能回金陵了。上连山当和尚,当道长也不能回去了。” 花南容猛然的站起身,一时无法接受南蝶突然的提议,将房契小心翼翼的折叠收好,用力的塞到妹妹的手里,难得严肃的说道:“你在开什么玩笑!难道你不和李嘉泽成亲了?我还等着看你成亲呢!” 到底还是亲兄妹,到这时候还想着她成亲的事,花南蝶嗤笑一声道:“成你妹的亲!若是尹春花真是男子的话,我还有可能和李嘉泽成亲,可现在不行了,估计你也快没戏了,除非你是奇迹。” 花南容知道花南蝶瞧不起他这个做哥哥的,但也不带这么损人,他不甘心的接话道:“那我就是奇迹。” 她抬头望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花南容,也就是没有脸的人,才能有如此的大的自信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已经拉开差距,南蝶伸手掐着他的脸,皱眉道:“哥哥,你怎么还这么幼稚啊。我和李嘉泽成亲的事没戏了,明天秋猎就是我逃离宰相府最好的机会,除了房契和地契,我啊,把嫁妆都以给你娶亲的名义变卖了。” 疯了,她疯了么?那可是娘留给她的嫁妆啊!她竟然都给变卖了!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到底发生了什么?要逼着她要逃走的地步? 花南容死死的挟制住她的肩膀,用力的摇着,想要摇醒她,更像要摇醒自己,眸光一沉,瞳孔尽处似有骇浪翻滚,几乎是哽咽的问道:“难道太傅不是因为喜欢你才成亲的么?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事?” 花南蝶的肩膀被花南容捏的生疼,仿佛骨头都快碎掉,没想到看似无能的哥哥还有这么硬气的时候,吃力的说道:“你是猪么?脑子都在哪里放着?李嘉泽要是喜欢我的话还用等到现在才和我成亲?我今年已经十八岁了!” 花南容脑子里不断的闪现在今年春末,他从外面采风回到宰相府,所有人嘴里都说着南蝶要和李嘉泽成亲的事,当他欢喜的去探看时······她的脸上没有找到如意郎君的欢喜,反倒是一脸愁苦,她只说是因为想起阿娘才会垂泪······ 什么早就情投意合,什么为娘守丧三年所以才没有成亲,假的,都是假的······这么长时间只有他活在这个谎言里,期待着她的婚礼,期待着她能脱离花家。 他松开花南蝶,头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失败之极的兄长,连妹妹出事了都不知道,到底是把华英涵想的太过善良了,花南容端坐在椅子上,双拳紧握的放在腿上,不再抬头看南蝶的神情,阴沉沉的说道:“好,你现在是不是该给我讲清楚你和李嘉泽为何会成亲?” 花南蝶豪爽的将房契再次塞到花南容的手中,笑吟吟的上下打量着一本正经的他,突然觉得这个样子的男子才该是她的兄长,她的亲人只有他一个了,摊牌吧,明天以后她就是自由的南蝶。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花家秘事】章贰拾陆 说起沧月国的花家也算是一段传奇,其实宰相花英涵是花家的倒插门女婿,本命唤王英涵。 王英涵高中状元游街之时,恰巧赶上花家的女将军——花乐香,出游寻乐。 女将军南北征战,三十岁都未出嫁,成了沧月国出了名的老姑娘,男人婆,这天她无趣的走在街上,听着同僚拿着她的婚事逗趣,不免有些赌气的指着在大马上英俊儒雅的王英涵,和别人嬉笑道:“我要么不成婚!要么就扛个状元郎回去倒插门!免得我花家断了血脉,让家里花老爷乐呵乐呵也成啊。所以啊,老子注定是老姑娘一辈子。” 对于一向豪迈惯的花乐香来说这本是嘴上那么一说的事,万万没想到,这个比她小五岁的状元郎,第二天就被沧月国的皇上赐婚花家,成了沧月国唯一的倒插门状元。 王英涵顿时成了全国的热论话题,更有闲人说皇上他老人家是顺风耳。 而花南蝶和花南容正是女将军花乐香和王英涵的所出,至于其他的子女,都是王英涵和他青梅竹马杜月娥背地里搞出的花样。 三年前女将军花乐香病重过世之后,他们才认祖归宗到王家,杜月娥坐上了花府平妻的位子。 夜幕将至,郁闷的李嘉泽才收拾完屋子里的东西,静静的坐在书桌前,手里握着一块紫色绣着彩蝶的手绢,沉闷的一声叹息。第一时间更新 又想起今年春末时,在宰相府遇到花南蝶的烂摊子。 那天正是花英涵宴请朝中人到府上春赏的日子,李嘉泽在宴会中迟迟寻不到太子的身影,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寻着理由离开了宴会,偌大的花府后院突然没了护卫,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在花园的不远处出看到太子沧月烨的明黄的身影,疾步而去,却被眼前的场面震撼的无法动弹。 一具满脸是血,面容五官扭曲得可怕的男子尸体倒在原地,而尸体旁边则是披头散发,珠钗散落,手中握着一支沾染血迹金钗的花南蝶,她脸上惨白的如霜如雪,仿佛随时会化去,还有一两滴血渍溅落在脸上,双目无神的站在原地,痴愣愣的嘟喃道:“烨哥哥怎么办?怎么办?我杀人了,杀人了,是他先要扑上来的想要侵犯我。第一时间更新” 沧安烨双眉紧皱的站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瞟了眼彻底崩溃的花南蝶,脑子快速运转的应对之策,生怕他的情绪影响到花南蝶,轻描淡写地落话道:“南蝶已经没事了,人都死了,要是这是传出去必定会影响是你们花家的名声,毁了你的名节,幸亏你没出事,否则事情闹大了,只会便宜外人罢了,所以你现在这幅摸样不能让别人看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说着他就蹲下身拔出男子身上的佩剑,雪亮的剑尖贯穿倒地男子尸体的心房处,剑势一抽,胸口处的鲜血如河川般汩汩地往外冒,然后朝着自己的手臂处反手有划了一剑,花南蝶再次被鲜红灼眼的血刺激到,捂着想要尖叫的嘴向后倒退,整个人失去重心的跌坐在花丛中无法动弹。 李嘉泽环顾了一眼四周,气恼而又一声不吭的走上前,蹲下身端看了一遍尸体,走到花南蝶面前快速夺过她手中的金钗,厉声道:“用最快的时间给我重复一遍事情的经过。” “太傅……太傅……他是花府的护院,突然要玷污我。于是我就按着阿娘曾教过我的方法,拿着金钗刺了他的太阳穴,没想到他就这么死了。” 花南蝶哭得肝胆俱裂,眼泪一滴滴坠落,她像个幼稚的孩子,不住的用袖子擦抹着脸上泪珠,似乎以为这样,她的眼泪就能止住,不再流出来,然而没有用,眼泪还是如决堤的洪水控制不住地往外流淌。 真是难为她了,李嘉泽抓住花南蝶颤抖的手,而这个时候她就像抓住海面上唯一的浮木,那么紧、那么紧,泪水成了她唯一能宣泄的出口,流淌不绝:“太傅……救我,我不能就这样被他们毁掉……不能啊,我哥哥还没有回来,这花家是我哥哥的,我不可能把花家送给花英涵他们!我娘是被他们害死的!” 李嘉泽垂下头,低敛着双睫,宛若休憩的蝶,在苍白的肌肤上投落一痕墨黑羽影,神情总是那么朦胧未明,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握着南蝶的手一紧,对着她字字有力地训话道:“南蝶,现在开始一句话都不要说,见机行事,既然你还记得你阿娘花乐香的话!那就要活出她的胆量来!这才不辱没沧月国第一女将军的名声!” 花南蝶望着嘉泽眼中透着可以依靠的信任,那宽实温暖的手掌正在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的安抚着她恐惧的心,这才想到她是沧月国第一女将军的女儿,她是花香乐的女儿,她是南蝶,轻盈的蝶翼生来就是为了自由,为了花家翩然飞舞在这尘世,怎么能在这里折断? 沧安烨见花南蝶的情绪平复不少,恰好此时花南蝶的继母借着赏花为名已经引来围观妇女、小姐,他的嘴上勾起一抹冷笑,收起眼中犀利的眸光,瞬时佯装成受到惊吓的模样,捂着受伤的手臂,跌跌撞撞的朝着人群跑去,豁出性命的大声喊道:“来人啊!有刺客!抓刺客!保护太傅和花家的小姐!” 李嘉泽听到沧安烨的喊话,快速的归拢一遍花南蝶身上略显松散的衣服,低声嘱咐道:“闭眼!” 他将南蝶横抱在怀里,这孩子还真的似蝴蝶一样,身子轻的仿佛一不小心就会飞走,紧跟在太子身后奋力的朝着人群跑去,冲着观望凑热闹的妇人们不顾形象的厉声道:“还不叫人保护太子!让开!快叫大夫!南蝶受到惊吓,昏了过去!今天的春宴到底是谁负责?能让刺客混了进来?南蝶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谁也别想好过!” 太子在宰相府遇刺,本是在前院的开怀畅谈的花英涵得知消息后,即刻站起身慌乱的朝着后院走去,等他赶到后院,大理寺卿已经带着验尸官已经出现在后院。第一时间更新 李嘉泽摆出一副定要彻查到底的态度,极其认真的形容当时的情景,只道,他们三人在花园中漫步赏花,有刺客突然从暗处出现刺伤太子,事发突然,他没有带防身武器,只能取下花南蝶头上的金簪,直戳向刺客的太阳穴,太子趁机夺下刺客手中长剑,朝着刺客心口处补了一剑,刺客当场毙命。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验尸官瞟了眼李嘉泽处事不惊的神情,冲着大理寺卿点了点头,从尸体的情况来说,叙述完全吻合,剩下的就是要调查清刺客的来历。 花英涵端看到刺客的脸容,脑袋里一晕,身子向后倾的险些栽倒在地,这哪里是刺客?分明就是他们府上的护院! 可笑的事,造成这种局面的正是他花英涵现在的平妻,花南蝶的继母,杜月娥!前一阵子,他曾亲眼看到杜月娥鬼鬼祟祟的唤这护院说过话,偷鸡不成蚀把米,目光短浅的妇人! 为了能摆平刺客的事,花英涵焦头烂额的往返于大理寺卿府和太子府。第一时间更新 而在这一年的春末,金陵城的夫人和小姐口中都流传着,太傅大人李嘉泽英雄救美的事迹,那句“谁也别想好过!”竟然成了贵族小姐最想听男子大声喊出来的金句,人们都说等着花南蝶守孝三年结束后,情根深种的太傅大人就会向宰相府提亲。 花南蝶和李嘉泽要成婚的事,在朝中谁会相信?宰相华英涵明里暗里的支持着三皇子,几乎是一个透明的秘密,把他的嫡女许配给一直辅佐太子的太傅李嘉泽,是什么意思?两头通吃?派去太子身边的间谍?总不会是为了刺客的事,把女儿给卖了吧?那未免也有些太可笑了吧? 不可能的事,如雾里看花,让他人看不清,也看不懂。 这花南蝶和花南容都曾是李嘉泽的学生,更何况是花将军留下的孩子,怎会弃之不管? 为了给花南蝶更多的时间和机会能从花家脱身,他一直保持默不作声的态度,任由人们到处宣扬成亲的事,将有意成亲的事写在给李庸书信里,故意演给外人们看的戏。 谁能想到尹春花怎么会好端端的从晋源城跑到金陵城,在太傅府住了三日,就留下一块手帕一声不吭的回了晋源城,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又用一些乱七八糟的法子想要骗他回晋源城,不回来就突然变回女儿身,突然又要成亲,这到底是谁的馊主意? 回来以后又完全不把他这个教养了她十年的兄长放在眼里······ 还有宋子善那个臭小子,跟着薇姑姑都学了些什么?!小流氓一个!小混蛋!害的他颜面尽失! 李嘉泽手中把玩着尹春花走之前留下的帕子,望着隔壁屋子点亮的灯光,又想起今天尹春花穿着女装的样子,娇俏中透着傲气,将手帕罩在脸上吹着气,沉闷的说道:“哎,以前不都是叫泽哥哥么?怎么好端端的叫成兄长了?不就是没有被他们两个骗回晋源城么?至于要摆出这种要恩断义绝的戏码么?一点也不可爱了。” 是粉色的啊······完了!彻底忘不掉了!李嘉泽慌乱的从脸上取下手帕,大声胡乱地喊着:“哎呀,李太傅,你太丧心病狂了!她可是······可是······我的······我的什么啊!”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接风宴会】章贰拾柒 接风宴是在日夕的时候开始。 花南蝶和花南容来时,气氛还是原先不冷不热的感觉。 鬼彻反倒是发觉,花南容身上的气韵与之前有所不同,大抵是心有顾忌,或是被花南蝶说教一番的缘故,竟然不敢贸然亲近白溪月,在圆形大桌前坐下与他们可以保持着大约一尺多的距离坐下,他脸上的神情端正的让人生出错觉,这花南容哪根筋不对了? 花南蝶也万万没想到,他们才一坐下,鬼彻身旁的白溪月便立即扭过头,冲花南容看个不停,完全不顾貌似很依赖的彻公子。 从心底生出惊叹,只见白溪月姿容妍丽,杏眼波光宛转,身上散发出独有的清雅香气,柔媚动人,肤如凝脂,仔细的端看,完全看不到毛孔,这样如玉的美人,实在是世间难得。第一时间更新 也难怪花南容会不自觉得多看两眼,更何况是对漂亮之物毫无自持力的人。 但总是被这么看着,她反倒是有些稀奇了,难不成这彻公子身旁的美少女对她哥哥感兴趣?不应该啊,那种德行没把姑娘吓走就算给脸面子了。 他们哪里知道白溪月是得到鬼彻的指示,才会这么做,为的就是今晚让花南容出局。 相较于花南蝶的好奇,花南容一直没注意到白溪月的目光,反倒是盯着李嘉泽心里暗恨着,面上却不能发作,暗道:二十五岁当太傅的人,还陪着他十八岁的妹妹这么胡闹,而且是拿着婚配胡闹!现在反倒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第一时间更新 “花公子。” 对面带着几分硬气的轻唤才让花南容想起了尹春华,他对上尹春华的目光,见她双手端起琉璃杯盏,眉眼透着傲梅的妩媚。 说实话,英气的女子在沧月国很少见,最起码在他心里有个最为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所以他看着尹春华并无别扭的感觉,迷眼浅笑望着对面女子,她朱唇轻启道:“花公子,花小姐,这桌上都是晋源城的特色吃食,也不知合不合两位的胃口,招呼不妥当之处,还望你们不要责怪。” 说着尽地主之谊的尹春花将琉璃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花南容和花南蝶同时站起身,斟满酒杯,回敬着尹春花。 所有人望着今天来的客人,这才发觉这一对双生,若是不说话时,最为相似。 虽然南蝶容色更在南容之上,但是男子长的如花南容这样女子般貌美也算是难见,行为虽有些轻浮,却恍若四月初冒的绿芽鲜亮舒适,大而分明的双眸带着一点茶色,透着异域风情的勾魂摄魄,这也见怪不怪,当初花香乐将军就是胡族的女子。 花南容回味着口中清冽香甜的酒,定定神,眉毛轻挑,随口道:“春花姑娘不要太过在意这些礼节,指不定我们将来就成了一家人呢?更何况我们年幼时,每年的夏至也常来晋源城戏耍,连山上吹出的凉风,我可到现在都记得呢。” 在场所有人对花南容的这番态度,自然是有所不同,对面的尹春花并不热切,甚至有那么一瞬,面色僵硬的略显抗拒,想来是在恶心他们兄妹心里盘算的事。 花南容扫视了一遍圆桌上所有人的神情,其实最为独特的就是李家人,他们的神情那么从容自在,淡定温和,好像完全没听到方才的话,周围的一切,皆与他们没有关系,就连这个选亲的彻公子都不例外。稍微友好的,也只能是这彻公子身边的美少女。 看来是铁定心的觉得他们兄妹二人都没戏喽? 尹春花愣了一下,也不知一时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这种事岂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李嘉泽用责备的目光盯着花南容片刻后,旋即站起身,淡然的笑道:“南容,你客气了,你们都曾是我的学生,不是亲人也盛似亲人,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第一时间更新” 花南容目光咬住李嘉泽不放,脸上露出讥诮的笑,视线对上,他嘴唇无声开合:“李太傅,我们有好多账要好好算一下。” 李嘉泽虽听不到花南容到底在说什么,却读着他的唇形,这才明白过来这花南容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心中只觉得好笑,能让吊儿郎当的混小子变正经的人,现在恐怕只有花南蝶了。 他只冲着对面的花南容嫣然一笑,以此回敬着方才的示威,没再管这臭小子。 接风宴进行的还算顺利,快结束的时候,花南蝶伏在南容耳边悄声细语几句,接着就捂着嘴,独自莫名的笑了片刻。 也不知这花南容到底听了什么话,涨红着脸瞥了眼一丈多远的白溪月。 果真撞上了那炫目的娇笑,搞得他心跳一下加快了起来,花南容原本也没有想这美少女和他有怎样的其妙境遇。 更何况人家是有主的人,只希望有机会能给这姑娘画幅丹青,以退为进,闲来无事挂在书房多瞅两眼,指不定就将来找的媳妇就和这姑娘一样俊俏呢? 现在白溪月突然用这么让心神荡漾的眸光看过来,似乎是有些暧昧的味道,这让花南容不由得紧张起来,胡乱猜想,难道他命中注定的姻缘来了? 鬼彻顺着花南蝶的笑声望去,刚好看到花南容开始臆想的神情,单手撑着脑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唏嘘道:“花公子,你想的太远了,我都快跟不上你的节奏了。第一时间更新” 花南容捂着脸,瞪了一眼鬼彻,感觉他透亮如夜的双眸,仿佛能看透人的心思一般,撇过头对着花南蝶一同呲牙咧嘴,再扭过头嬉笑道:“想的远也有好处,惊喜来了不至于手足无措嘛。不过我还是蛮期待明天的秋猎,刚好明天三皇子也要去连山上香。” 他这话一出,几乎席间所有人,都对此产生了反应。 尹春花极为惊愕,也极为不安,她对这三皇子沧安澜没有留下任何好印象,又想起回晋源城遇到的袭击,也许正是三皇子或是宰相府的人,明天若是真碰面了,再次起了冲突可怎么办? 况且,现在形势尚未明了,谁知道这花南容好好的提醒他们三皇子明天去连山是什么意图? 她一下慌了神,脸唰得变的惨白,身后守着伺候的银铃见春花的脸色不对,急忙上前,将手中的披肩系在春花身上,摸了一下她的手,冰凉渗人,满是忧虑的询问道:“小姐,你不舒服?你这几天就该静养,非要管着生意······” 看来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鬼彻接过递上来的热巾,先给白溪月擦了下手,把自己的手认真细致的擦拭了一遍,动作看起来优雅迷人,啧啧道:“春花姑娘,身子弱可不要强撑,毕竟是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的人,你这样不爱惜性命,我可不能保证你能长寿。” 尹春花不想听鬼彻谈及之前发生的事,急忙开口打断道:“彻公子不要拿着我说笑,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没有半点勉强的意思,只不过是今天没什么食欲。第一时间更新若是各位客人不介意的话,容我先回屋子歇吧。” 说着她就站起身,将双手塞到两个袖口中,朝着所有人屈身行礼道:“给各添麻烦了。” 还真是倔脾气,鬼彻望着尹春花离开的背影,他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波动,动作也没有停顿,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小口,轻柔的放下酒杯,微微一笑道:“花公子和花小姐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春花姑娘前一阵子从金陵回来的路上遭到劫匪的袭击,险些丧命,多亏了我的灵丹妙药,才能完好无损的站在各位面前。” 鬼彻垂下眼帘,眸笑意一闪而过,这种事怎么可能因为尹春花不喜欢而藏着掖着?只是一句话,便好像巨石入水,激起汹涌的浪花,他这突如其来的话题,会让没有准备的人难以掩饰自己的情绪。 根据不同人的反应,可以初步判断这尹春花遭到劫匪遇刺的事,和花家到底有没有关系。 花南容抬头瞥了眼对面李嘉泽朝他投来几乎要杀人的眼神,若无其事的接过侍女递来的漱口水后,爽利的拉起一旁早就在静坐的花南蝶,对着所有人点头道:“既然今天接风宴是为我们准备,不如现在我做主,大家就这么散了吧。” 人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映,他们就连招呼都没打,像是急着要出玩的孩子,快步跑出了厅堂,追赶上了走在前面的尹春花。 花南容脚步快如轻风,凑到她的耳鬓处,柔声道:“春花姑娘回去之后好生修养,活着终归会看到希望,你能好端端的站着在这大院里我很钦佩呢。” 花南蝶看到尹春花完全傻愣住的神情,也没听到花南容到底说了什么混账话,但从举止来看跟市井的臭流氓有什么区别?!她跳起身在这个白痴哥哥的脑袋上狠敲了一记,眉目紧皱喊道:“花南容,太不像话了,还不跟春花姑娘道歉!举止轻佻像什么样子!” 花南容朝着尹春花抛了自认为风流的媚眼后,快速的用力拖拽着依旧碎碎念的妹子,感觉她年纪越大越发像个老奶奶,还是赶紧嫁人吧。 等他们快步的离开院子,消失在尹春花面前,他才连哄带劝的赔笑道:“是是,妹妹的教诲,小哥哥我一定会铭记在心。现在回去帮我给选一下明天的决胜战服怎么样?让我迷倒晋源城的万千少女吧。” 根本就没有赔礼道歉!花南蝶一直回头想要看看尹春花到底怎么样了,却被花南容一个劲的按着脑袋,动弹不得,恼怒的拍打着他的手道:“你要是变成瞎子或是哑巴估计就能迷倒万千少女。”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等候多时】章贰拾捌 这鬼彻所说的事,花南蝶也有听到,她也没想到上次尹春花的不告而别之后,会发生遇刺的事。 她瞥了眼身旁哼着花曲,一副死皮赖脸态度的花南容,停下脚步,刻意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什么人后,板着脸阴沉沉的问道:“花南容,尹春花的事不会是你做的吧?” 花南容停下脚步,神情顿了顿,似乎是入夜的缘故,朦朦胧胧的黑暗中分辨不出他是何种神情,不过是就是眨眼的功夫,他将脸凑到花南蝶面前,指着自己难以置信的大声说道:“我的妹妹,你在开玩笑吧?我像是有那么大本事的人么?” 被这么一提醒,花南蝶这才想起来尹春花身边带着十几个二等镖师,若是真的遇到劫匪也不至于造成重伤或是生命垂危,要么就是那彻公子在说谎,要么就是他们遇到的并不是普通的劫匪······ 想到这里她感觉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面色凝重的抓住花南容的胳膊,不安的问道:“是老东西做的对不对?还是?” 那种总是没有他在的花家是不能让南蝶待下去了,花南容看了眼时刻紧绷神经的南蝶,一片淡清清的月光,洒到她的身上和脸上,把她照的像个冰美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秋夕的霜月总是显的这样清冷,他抬头又望着头顶弯弯的一角新月牙,正在天西垂挂着,高远深邃的空中闪烁着几颗小星星,仿佛是夜空唯一的温暖,花南容揉了揉南蝶松软的头发,难得像个沉稳可靠长辈的柔声道:“乖,这种闹心的事还是少操心。” 花南蝶对于现在的哥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踏实,刚要开口夸奖他,却发现有些人注定这辈子都装不了正经模样。 变脸比翻书还要快的花南容,瞬间就嘻嘻溜溜的说道:“既然我们来了晋源城,哥哥就陪你好好玩几天,没想到太傅大人是个老牛吃嫩草的人物,他的形象在我这里算是彻底颠覆了。” 又把话题岔开了,这个白痴,才看出太傅钟意尹春花啊,花南蝶撇嘴道:“太傅一心都钻研学问了,哪有时间想情情爱爱?儿女情长?需要用闷棍敲一下才能情窦初开。” 说着花南蝶就向前跑了两步,捡起地上一段枯落的树枝,做着示范的在花南容身上试验了一遍。 花南容生怕这树枝子划伤他的俊脸,一边像猴子似得上窜下跳,躲着花南蝶饶痒痒的敲打,一边逗趣道:“哎呦,花南蝶,说的就跟你情窦开花了似的。” 花南蝶停下打闹,望着连山上道观和寺庙的灯火。到底是座灵山,哪怕是在夜里,都有缭绕的云雾缓缓地移动,飘散,她恍惚能听到连山池塘荷叶上的青蛙,草丛里的蚂蚱和树枝上的小鸟,欢唱、跳跃的声响,还有那个人憨笑的声音。第一时间更新 她的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散着脉脉柔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转过头朝着花南容调皮的吐舌道:“切,我比你强多了。” 两兄妹难得不需要被宰相府乱七八糟的规矩束缚,欢声笑语的相互追逐,回了住的院子。 而宴会这边谁都能看出来鬼彻这边不过是称述了一遍事实,这花南容就带着自己的妹妹匆匆离席,若说这事和花家没有关系?也就未免太牵强了些吧。 众人再看看容颜瘦削清俊的李嘉泽,估计他也是才知道这种事,自从听到鬼彻一番话之后,神情郁郁,面上的沉郁之气半刻都无有消散。 好好的太傅大人摆出这么一副有人欠他银子的臭脸子,大伙也就没了兴致再东拉西扯,索性宴会真的就这么散了。 从入席到鬼彻说出遇刺的话之前,李嘉泽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鬼彻一眼,毕竟他也没听李庸提起过结交过什么彻公子之类的人,指不定就是连山下来骗吃骗喝的道士。 可现在不同了,这彻公子瞬间就成了救命恩人这个级别的人物,李嘉泽错愕的扫了一眼鬼彻,神情有些困惑,也有些愤恼,但是他压抑住了自己错乱的情绪,对着花南容离开的背影眼中一道冷光闪过,便又扭过头对着李庸问道:“这彻公子说的可是真话?” 李庸也是知道李嘉泽先前不回晋源城定是有蹊跷,带着责怪味道,气哼哼的说道:“不要说我没告诉你,我可是派人催了你三遍!那段日子算是把我这辈子的泪都流干了,没成瞎子已经算不错的结果。” “书信里只说家中有人病危,我以为你是在拿我寻开心。” 那个时候李嘉泽也曾让人刺探过消息的真假······他这才想起来,刺探消息的人回来,只报李庸无大碍,并未说李岚的情况。 他静坐在位子上,将一切纷乱的情绪都梳理了一遍,站起身对着鬼彻有礼的微微一笑道:“多谢彻公子对春花的救命之恩,嘉泽没齿难忘。请受我在此一拜。” 鬼彻望着李嘉泽认真诚恳的神情,他的眉眼里似如玉书卷,可以将所有的事物容纳在他的书页里,化作高洁璞美的玉石,凭着这份气韵能成为沧月国最年轻的太傅也是实至名归。 受了李嘉泽的作揖深深一拜, 鬼彻这才懒懒的站起身,拉住身边白溪月的手,如天边白云漫卷,浅笑的说道:“太傅不必多礼了,我今晚还有好多节目要忙,也就不能陪你了。傻子,我们走了。” 宴会就这样彻底散了,独留下李庸父子,俩人平日见面也不多话都坐着不动,默默的坐在座位上,互相的大眼瞪小眼,李庸最先沉不住气的说道:“我本来是想着等春花及笄的时候,让你迎娶她过门当媳妇儿的,既然你心里装着别的女子,我也就不勉强你了。” 李嘉泽多少也能猜出李庸当初会收养尹春花的意图,毕竟是从十年前的选童养媳开始的事,心情复杂的问道:“春花知道这件事么?” 李庸深深的叹了口气,也开始质疑当年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无奈道:“她从小就知道我的意思,所以对你自然是不一样的感情。但是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对她和对你并无半分差别,所以嫁妆之事也不是我异想天开决定得。” 李嘉泽心中想着这些年一直似男子坚强的尹春花,心中说不出的疼惜,他何曾不是看着尹春花长大的人?若是她是个普通女子,现在也该快乐的过着本该属于她的幸福日子,他握着手中的酒杯,抬头不满的望着李庸,凝眉道:“当年我就该想到,你根本就没有放弃选童养媳的事。明知道我不愿意继承家业,你就让好端端的女子当成男子活十年?阿爹,你的心还真是决断啊。” 李庸猛的一拍桌子,浑身颤抖的指着李嘉泽,大声吼道:“你这是反过来怪我?谁要走仕途?谁要当太傅的?是我?你就连几个月都等不了?非要和花南蝶成亲?多看春花两眼就怎么了?我问你,她去了金陵城带着女装去看你,怎么就带着女装又回来了?” 带着女装?原来她来金陵是为了这种事,可是她却一身不吭的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李嘉泽语气中透着落寞的说道:“她根本没穿给我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李庸也是越说越气,一手扶着桌案,一手揉着额角,跳脚的说道:“哎呀我的天,气死我了。她有多大本事不用我细说吧?她哪不好了?模样不算倾国倾城,也是娇美的吧?那身段,怎么也能给我生三四个孙子,都让你给毁了。” 孙子?身段?不说还好,一说李嘉泽的脑子里闪现出宴会前,尹春花春光无限的荒唐的一幕,涨红着脸,羞愧难当的说道:“阿爹,我真是佩服的你五、体、投、地。” 他端起酒杯,对李庸一举后饮尽,随即长身立起,洒然离去。 李庸看着空落落的坐席,那种曲终人散的寂寥,还是让他不由得一阵怅然,富贵繁华的李家大院,华服美食,却无法填满他胸怀之中的空旷,看来他是真的老了,追求的东西也就不一样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们自己寻思去吧。 这边早早回到屋子的尹春花,知道过一阵子李嘉泽要过来谈话。没有脱下身上的披肩,命银铃掌灯留门后,她走到桌案前,自取纸笔,大张的白纸摊在面前,她垂眸沉思,握笔的手却悬在半空,迟迟落不下去。 过了片刻才苍劲有力的在上面写下三个字,花南容。 从金陵回来的路上发生了遇刺那件事后,尹春花便有了更深一层的危机意识,有人想让她死,无非就是为了李家的家业,她却无从下手到底该从何方向查起。 今天听到花南容在她耳边的话,却更让她觉得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思量片刻春花还是放下手中的笔,银铃本是和金铃叨念着今天的花南容有多么无礼,多么轻浮突然间两个人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这时在门外,银铃没好气的传话道,大公子回来了,要见小姐。 尹春花无奈一笑,这两个丫鬟算是彻底记恨上李嘉泽没回晋源城的事了,好笑道:“让他进来吧。我一直在等他。”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幻术诱惑】章贰拾玖 李嘉泽推开朱红色的房门,尹春花在打对面的大理石桌面后,端正的站着,这里一切对他来说也不陌生。 还有不少东西是他给尹春花亲自挑选的物件,比如西墙上挂着的那副《山喜闹兔图》,两旁的对子也是他的作品:大丈夫仁中取利,真君子义内求财。 明明都是些男子硬气的摆设,尹春花站在屋子里的却丝毫不显突兀,反倒是巧妙的揉合在一起。 明明叫春花,却宛如寒崖高璧上孤傲的冬梅,悬崖百丈冰,花枝俏而生,阳春白日风花香,又是春花烂漫时。 尹春花凝视着李嘉泽,长发整齐的束着,眉飞入鬓,那剑眉下那一双眼眸深邃的黑中带着大海的蓝,冰冷的可以冻结住一切,又能容纳一切,美丽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正淡淡的泯着双唇站在门口,一身月华白的长袍,在清冷的月光中,随风微微轻拂,衬的他宛若月中神仙,华贵清雅之极。 十年的岁月让当初那个如玉的少年打磨的愈发完美,他们之间总是差那么十年,遥远到让她无法追上这样的他,明明近在眼前,却无法触及,只能这样远远的观望着他的美好。 俩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了片刻,银铃的关门声这才将尹春花惊觉,她依旧似往常那般,对着李嘉泽故作镇定的行礼,只是把从前的抱拳变成了福身,垂首道:“兄长,我们坐下详谈吧。” 薰衣草镇定舒缓的香气在空飘散,宛如丝缕一般的抚过李嘉泽在来前混乱的神经,他深吸一口气,忽然不再那么焦躁,掀起长袍泰然的坐好,眼神依旧有些清冷,先说道:“我不知你在回来的路上出了意外,之前没有赶回来,是我的错。” 尹春花犹豫的坐在嘉泽身边的位子,目光瞟过他坦然的神色。 这个太傅大人自以前就是这样,对于处理事情的态度都是坦然面对,错即是错,对既是对,从不说着违心的话。 她有些疲累的揉着额头,深吸一口气后,发出一声轻叹,片刻后也坦然道:“这事也不能怪兄长,我本就不该去金陵,造成这样是我一时冲动的结果。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该去金陵看他?还是后悔在太傅府看到他了? 李嘉泽无声的握了下双拳,尽可能压抑住心的异样,也不知该怎么接这话,郁闷的嗯了一声,又道:“订亲的事,你考虑清楚了?” 尹春花以为李嘉泽是来问嫁妆的事,急忙开口辩解道:“那个嫁妆是老爹擅自做主的事,我没有同意。老爹对我本就有养育之恩,若是没有他,我当年指不定就被尹家人买到什么地方去了,哪里还能再奢求什么。兄长你放心就好了,我绝对不会打家业的半分主意。” 说着她就竖起中间三只指,对天发誓道:“若我有半分私心,天打雷劈。” 李嘉泽瞠目结舌的望着眼前慌乱的春花,他不过是想问一下,她是不是已经找到合心意的男子?谁知她会曲解成这个样子。 他突然感觉尹春花也就是在外人面前一副沉稳儒雅的商人形象,在他来看来,她依旧是个将要及笄的少女。他清咳一声,给自己辩白道:“春花,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对家业本就没兴趣。你能继承家业我没意见,好过我把你们辛苦经营的一切毁于一旦。” 尹春花也知道李嘉泽在乎的并不是这些,可是心里还是有那么点自私的希望他在乎一下家业,这样他们还能有所交集。 她黛眉深颦,咬唇隐忍着想要追问他的心,脸色白而剔透恍若月下梨花,用力的搅动着袖口处,声音低的仿佛是要空气中凋零的花朵,弱弱的问道:“兄长打算和南蝶姑娘什么时候成亲?” 李嘉泽看着她的脸色不大好,伸手欲触,到了一半,手滞留在空中,他想起尹春花现在是女子,这种行为实在太过诡异,即便是兄妹也过了能亲昵的阶段。 他收回手,很快,又恢复一脸生疏冷漠的神色,从怀中掏出那块她在金陵城留下的手帕,放在桌上问道:“你不告而别,留下这帕子是做什么的?” 被这么一问的尹春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感觉袖子都快被她搅烂一般,含糊不清的说道:“这·····是我在太傅府,自己绣····绣的手帕,就当是给你成亲的·······礼物吧。上·······上面有蝴蝶。” 李嘉泽拿起这绣蝶的紫色帕子,歪斜着脑袋,反复看了又看,嗯,还是两只蝴蝶,凝眉道:“我若是拿出这个颜色和花样的帕子用,那么不成亲的理由会不会又多了一条?” 尹春花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略微诧愕的看着李嘉泽修长的手指罩在紫色蝴蝶的手帕中,透着灯光,这种画面叫人看来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微妙感,看一眼,惹着红尘纷乱,花落无声。 她这才想起沧月国男子身上若是携带着女子样式的手帕,多数是情侣赠予,顿时臊红着脸,想要夺过他手中的帕子。 没想到李嘉泽却一脸柔笑的突然站起身,将手帕要重新塞到宽袖里,她急忙呼喊道:“兄长!我·····我还是给你重新绣一块吧。那样式········” 李嘉泽看着尹春花窘迫的样子,可爱之极,心里说不出的愉悦,着实想要上前掐一下她的脸容,动作似乎有些犹豫,微微地发颤,尔后只是伸手抚了一下她额前厚重的刘海,轻柔的浅笑道:“行了,你的礼物,我收下了。我看你的脸色也不大好,早些歇息吧,明天我同你一起去连山。” 以前他冷冷淡淡,即使关系再怎么亲密,他也总是视若无睹,今日反倒异于往常,虽不至于笑脸相迎,却多出几分温顺的亲近。 尹春花望着李嘉泽慢悠悠离开的背影,看得心头一颤,便有难以名状的喜悦从眸底涌现,同样将手举起,放在额头的刘海上,上面似乎还有他手上的温热,独自一人失神嘟喃道:“笑起来真好看。” 而现在的鬼彻正拉着白溪月,站在花南容和华南蝶住的院子中,虽然这个臭小子给他提供了三皇子明天去连山的消息,但这也不足以让他心软到让花南容参加明天的秋猎。 此时院子中忽起一阵白雾,将一切都笼罩在白色的世界,伸手都辨别不清五指头,树魅已经发动法术了。 明明和鬼彻紧紧的靠在一起,手中传来他的温度,却看不到他的脸容,白溪月带着哭腔不安喊道:“彻!你还在不在?” 鬼彻急忙伸手捂着溪月的嘴,将她搂在怀里,弯腰伏在她耳边道:“不许乱叫,我不是一直都在么?一会儿,我让你跑得时候,你就给我撒开怀的往春花姑娘的院子里去,看谁先到,你要是赢了,我明天带你去连山摘果子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白溪月转过身,凭着感觉伸手摸到鬼彻的脸容,用力的拖到自己面前,直到鬼彻的鼻尖碰到她的鼻尖,可以依稀分辨出他的深邃如黑曜石的双眸,欢喜的娇笑道:“真的?” 果然是好哄骗的傻子,前一阵白溪月曾求了他许久想要到连山的后山摘果子,那个时候哪有什么闲工夫带她去游玩?反正明天都是要去连山,不如顺水推舟的哄骗了傻子。 此时的鬼彻可以嗅到白溪月呼出的香软气息,这是神灵独有的味道,他闭眼静静享受的说道:“我哪次食言过?” 他抬头瞥了眼花南容的屋子,灯还亮着,差不多也该行动了。 而树魅给花南蝶掐了一个昏睡咒后,弯腰在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轻唤了几声,看着她依旧纹丝不动的躺在榻上,胸口处均匀的起伏,安心的拍了拍胸脯,这种咒语她是头一次使用,生怕出了差错。 接着她坐到镜台前,解开自己的辫子,手执象牙梳,青丝委地,一下复一下地梳着,拿出鬼彻给的白色丝带在脑袋上绑了个蝴蝶结后,手中掐诀将脸容和身形化作了白溪月的样子。 时间不多,她一天只能用两次法术,而且这种高等的法术也只能维持半个时辰,她动作轻缓的走到花南容的屋子前,灯还亮着,咽了下口水,心里默念着,这都是鬼彻神君的馊主意,与她无关,与她无关,闭着眼将房门轻轻的推开。 花南容还在埋头忙着选明天穿的衣裳,也没顾上招呼,这个时辰推开他房门的除了自家的妹子,还能有谁?片刻之后,发现怎么不说话?这才抬起头,目光落在门口,怎么都移不开,用手揉了双眸,美少女还在门口站着! 他的嘴张大的几乎能吞下一下鸡蛋,果然是仙女下凡啊,夜里看都这么美,好似月下仙子下凡,美到了极致,夜风吹着她柔柔软软的青丝,散来一缕醉人心脾的香,仿佛黑夜里逃匿的妖精,抓不着,只能回味无穷。 这是梦么?花南容伸出一只手,拍在他的额头上,感觉一切都不真实的可怕,可再看门口的少女,仰首,掀眸,朝他莞尔一笑,便又低下头去,模样万般乖顺,害得他心里咚咚咚跳的极不规律,结结巴巴的问道:“姑·····娘······姑娘,你有什么······什么事?” 树魅头一次用幻术骗,看着花南容跟傻了似得模样,整个人都崩溃了起来,只能按着鬼彻的剧本,抿着嫣唇道:“花公子,我怕……”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落入陷阱】章 叁 拾 现在的花南容如同是被闷棍敲了脑袋,同时又被门挤着卡不出来,实在想不出来这美少女到底在怕什么,手里的长袍不受控制的全都飘落在地上。 丢了魂似的问道:“姑娘你怕什么?是需要我帮忙么?”花南容默默凝视着眼前的树魅化作的白溪月,眼睛里拂动着不忍缱绻的柔情和怜惜,旁人见了,只怕会震诧到这个花花公子也会有这样的神情? 树魅见这花南容的反应完全不是按着鬼彻先前的剧本走,色眯眯的眼神呢?说好的像饿狼一样扑上来呢?说好的追逐戏码呢? 她站在原地失措的低下头,思忖着明天的秋猎关乎尹春花的终身大事,绝对要将花南容排除在外,咬着双唇,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已是泪眼朦胧,快步跑到花南容面前,执起他的宽大的手掌,哀求道:“花公子,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花南容没想到这少女会做出这么突然的举动,望着手心里那青葱般的素手,心中禁不住的暗暗喟叹,好纤细的手啊,她到底遇到什么事了?难不成她不是自愿留在那个彻公子身边? 他强忍着自己多想的心,不舍的松开树魅的手,有些窘迫,不自然的将手放到背后,红着脸说道:“姑娘,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救我……救我……”树魅可以感到花南容依旧戒备的心,低不可闻地细语,继而再次抓住他的手指。第一时间更新 眼中含泪,用祈求的神情凝视着他许久后,用力甩开花南容的手,偏过脸,手指头绞弄着发梢,神态间略略忸怩道:“花公子你一定要追上来救我!” 世间有哪个男子受的住如此美艳的仙娥这样三番五次的哀求? 花南容还没从这一系列的事中晃过神,那白色的倩影就要消失在视线里,他急忙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她,指尖穿过她千丝万缕的青丝,留下的只有那条白色缎带,上面带着醉人的清香。 他手中握着在夜风中飘扬的缎带,脑袋里回响着少女求救的细语,还有那不带任何欺骗纯净透彻的双眸。第一时间更新 花南容冷隽的眉峰一皱,明知这可能就是一个局,一个陷阱,却宁愿深陷其中,叹声道:“这个李家大院当真到处都是麻烦啊。” 树魅披散着长发气喘吁吁的跑回到鬼彻他们所在的隐蔽之处。 鬼彻瞅她不言不语,他焦急的抬起头朝着花南容的房间望去,发现并没人跑出来,疑惑的看了一眼树魅,变身之后和白溪月并无半分差别,冷着连说道:“樱桃姑娘,你是有多没用?这个模样都勾引不到花南容,亏你还是个妖精,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此时的白溪月也满是好奇的盯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树魅,顿了顿,鬼灵精的捂着嘴,咯咯笑道:“吓我一跳,原来是樱桃姑娘,这样真好玩。我差点都分不清。” 她是妖精,也不代表她是一个会勾引男人的妖精啊!树魅嘴角牵强的弯个弧度,手中掐决将幻术撤了回来,变成原先的模样,开始编起辫子,扁着嘴抱怨道:“鬼彻神君!你这样太看不起人了,这都怪你好不好?花南容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种色鬼,别说是扑上来,就连拉个手都会脸红······” 听到她的这么说,鬼彻的脸色有短暂阴晦,看来这个花南容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这种神情转瞬即逝,他瞥了眼亮着灯光的屋子又重新勾起浅浅淡淡的笑意,若云现一刹,冷哼一声道:“谁说不管用的?我们傻子的脸容若是连个凡人都哄骗不了,那就白在神界当神女了。” 鬼彻眯眼看着已经跑出门口的手中抓着白色缎带的花南容,伸手轻轻的掐了一把溪月的脸颊,在她的耳边低语道:“傻子,我们要开始比赛了,看谁先到春花姑娘的屋子,要是感觉到有人在追你要喊什么呢?” 白溪月仿佛为了明天能去连山摘果要拼命似得,回头对着鬼彻坚定的点头,跃跃欲试的说道:“要喊‘救我’嘛,我记得你的话,彻!我准备好了,这个比赛我一定会赢!” 当然会赢,鬼彻好笑的看着白溪月,伸出三根手指,双唇开合声音弱弱的倒数起来。第一时间更新 “三” “二” “一” 他的“一”字刚脱口而出,白溪月便似树丛里矫健的白兔,脚步轻快的从他们隐蔽的树丛里窜了出去,心无旁骛的朝着尹春花的屋子跑去。 花南容正站在门口焦急的寻找着白溪月身影,心中担忧她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了?盘算着要不要去这彻公子的院子里探看一下。 忽然听到不远处的树丛中发出一阵响动,只见白溪月如同脱兔跃动的身影,条件反射追上前去,大声呼喊道:“姑娘!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跑啊!” 白溪月听到身后有人呼喊,扭头瞟了一眼,果然似鬼彻说的有人正朝着她追来,脚上的步伐乱了起来,忙不迭的喊道:“救我!” 花南容听着白溪月的呼喊比起先前在屋子里的时候还要迫切,却丝毫不理会他的呼喊,微沉下头,暗道:这种情况只能先追上她才能再询问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追了有一段时间,他也不知这少女到底要跑到什么地方,明明是个弱不经风的女子,跑起来竟然似清风无声而快速,实力跟受过训练的刺客魅影不相上下,这彻公子和美少女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已经是深夜,不安的金铃和银铃依旧没有入睡,她们得到彻公子的指示,今晚特意将尹春花院子的门留了下来,听着这彻公子交代是为了她们家小姐好,但心里难免有些担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恰逢她们在猜想到底是要发生什么事,就听到院子里的门被猛力的推开的动静。 白溪月率先欢快的冲进了院子,目的地就在眼前,她一刻都不想耽误,像是夜中带着流光,轻盈飞舞的蝴蝶,朝着尹春花的屋子跑去。 花南容紧跟着接踵而至,见白溪月要进屋子,以为是到了溪月住的院子里,这半夜闯入女子的闺房,实在失礼,他涨红着脸喊道:“姑娘引我到此处,到底有何难言之隐?” 金铃和银铃今晚都留着心眼,没敢深睡,金铃更是穿着衣裳进的被子,听到没锁的房门被推开,“腾”的坐起身,在穿鞋的空档又听到有男子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抖,这半夜里有男人冲入小姐的院子,明天让老爷知道了还不扒了她们的皮? 她即刻就跑出了屋子,循着声音来的来处,大声呵斥的喊道:“什么人!敢夜里闯入小姐的院子!” 银铃也跟着从偏房走了出来,手里提着灯笼,壮着胆子朝着院中人影的方向照去,用尖锐的声音喊道:“站着不许动!你要是敢轻举妄动,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花南容也知现在这样尴尬的局面,是他唐突所致。借着灯光再一细看,竟然是尹春花身边的侍女,脑袋就有点懵了,瞪大双眼,急忙弯腰赔礼道:“银铃姑娘?这是哪个小姐的院子?你莫要着急啊,我不是故意闯进小姐的院子。” 说着他就指着尹春花的屋子门口的白溪月。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喽?” 这时突然传出鬼彻懒懒的声音,他慢悠悠的走进院子,手中同样提着灯笼,橘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散着柔柔的光芒,眸中透着幽丽,本是眯眼笑着却让人感到近深近诡。 两束灯光的会聚,金铃和银铃这才看清闯进院子的男子竟然是花家少爷花南容!顿时就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还真是符合这花花大少的形象,脸上不由的露出不屑的神情。 白溪月本是要敲开尹春花的房门,听到身后一片吵闹声,气恼的转过身,眉目轻蹙似尖笋出泥,泄气的嘟着嘴,透着几分小孩子气的嗔怨不满。 她双手叉腰的指着花南容,满是责怪的喊道:“坏人!你怎么总是追着我啊!坏人!坏人!彻!救我!” 鬼彻看着溪月煞是可爱的模样,禁不住的笑了笑,瞥了眼花南容难看的脸色,冷漠含威的问道:“我还真不知道,花少爷大半夜闯入春花小姐的院子是为了什么?还是有什么不轨企图呢?” 花南容从眼前这一幕中算是彻底明白过来自己中计的事实,可想到这彻公子为了引他上当,连身边的女人都要利用,心口的气血抑制不住的翻涌直上。 他用鄙夷的神情打量一遍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又看着还在气鼓鼓的白溪月,哼声道:“彻公子,你来的还真是时候,我不过是追着这位少女来到这个院子,并没有你所说的企图。” 说着他将手中的白色缎带用力的塞到鬼彻的手中,又道:“这是这位少女掉落的东西!足以证明我没有撒谎!” 鬼彻周身散发着不寒而栗的气息,嗤笑一声,偏偏这个时候,脸上又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宠溺的味道来,对着白溪月招手道:“傻子,你过来,让我们的花公子也弄个明白,免得说我是造谣生事。” 溪月也不清楚鬼彻唤她做什么,满脸为难的看着他。 她的脑袋里只想着游戏的事,扭头看了眼尹春花的房门,犹豫踌躇的不肯向前迈步子。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无端袒护】章叁拾壹 鬼彻看着白溪月犹豫的神情,这才想起来她是个对游戏极其执着较真的傻子,对着她打了一声响指,眯眼浅笑道:“游戏结束了,你赢了,过来吧。” 白溪月听到鬼彻亲口承认她赢了游戏的事实,欢快的从尹春花房门口飞扑到他的身边,闪着如星光的大眼睛,抬起头望着他,再次确认的问道:“那么明天?” 鬼彻故意让溪月背对花南容,揉着她绵软顺滑的青丝,一脸坏笑的哄劝道:“明天带你去连山摘果子。” 白溪月生怕鬼彻耍赖,听着他的话后,这才安心下来,像只温顺的小猫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搂住他的腰身,撒娇的道:“哇,好开心!彻,我现在困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睡觉?” 跑的那么快不累才怪,鬼彻将白溪月从怀里拉了出来,本是想要吓唬她老实一点,发觉四周的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俩人,神情上透着几分尴尬,捏起她的鼻子,强装温柔的说道:“只知道睡觉的猪,一会儿就回去睡觉,你先忍忍。” 而此时的花南容,狭长眼睛死死的盯着白溪月头发后面牢固的白蝴蝶结,就连青丝都没有散乱的迹象。 鬼彻乘热打铁的把那条曾绑在树魅头上的白色缎带举了起来,在花南容面前晃了晃,唏嘘的说道:“花公子,你看清楚喽?她头上的蝴蝶结缎带,这可是我亲手绑上去的东西,怎么了可能让你轻易的拽下来?你给我的这条,是你偷来的吧?” “这不可能!这缎带分明是我的手穿过她发丝一瞬而落下!” 在花南容的回忆里,白溪月从他屋子里跑出去的短暂时间里,绝对不可能重新绑一条新的缎带,可是事实就在眼前,他却怎么都无法用常理解释,只能描述起当时的情景,连连摇头否认道。 是他让树魅故意将蝴蝶结绑得松散,留下这个假证据,鬼彻模仿着花南容所说的动作,伸出手指在溪月的发间穿过,灵活的像是一条鱼儿,一直游到蝴蝶结处,便卡着无法动弹,他伸手又拽了拽,撇嘴道:“花公子,你大半夜魔障了吧?我示范的够标准了吧?这傻子平时爱嬉闹,所以这个蝴蝶结我一直都系的很紧,怎么可能让你轻易的取下?” 这下花南容算是彻底傻眼了,没有一刻钟是不可能重新弄好这个头发,开合这双唇,却怎么都说不出原由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真的怀疑,起是不是梦游才跑到这个院子。 溪月把鬼彻穿过发丝的手,执拗的拽了出来,生怕把蝴蝶结弄下来,双手按住后脑,瞪着一双杏眼,怒视着他。 鬼彻也知这溪月平日极为爱护头上的缎带,也没了心思再去拽扯,弯腰极其认真的问道:“傻子,我问你,之前你是不是和我一直在一起呢?” 白溪月不带任何犹豫的回话道:“我一直和彻在一起啊,然后我们就玩游戏了,然后是我赢了游戏。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方才和她在一起的明明就是现在还在被冤枉的他!怎么会和这个彻公子在一起?花南容当即脱口喊道:“她在撒谎!” 最讨厌别人说她撒谎!溪月转过身,对着花南容神情极为认真严肃的说道:“我要撒谎就再也吃不到苹果糖!” 苹果糖?哪里有人这么赌咒发誓?冷静下来的花南容这才意识到这个美少女现在的行为举止,不知为何异于常人?就像是······就像是······ 见花南容极为认真的打量起溪月,鬼彻下意识的将溪月揽在身后,伸手摸着下巴,也到了告诉花南容真相的时候,他邪笑道:“花公子,这就是你在开玩笑了。第一时间更新我们家傻子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撒谎。毕竟她的神智只有三岁孩童那么多,连最喜欢的苹果糖都拿出来发誓了,你还想怎么样?” 三岁孩童的神智?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痴儿?在花南容的所有回忆里,从第一次见到如谪仙的白溪月到苦苦哀求的白溪月,行为与正常人都没什么区别,可现在偏偏又是这样诡异。 他知道今晚算是彻底栽在这彻公子手里,颓败的扶着额头,心有不甘的冲着鬼彻喊道:“你们这群蛮不讲理的人,让这个少女引我到此处,难不成就是要毁我名声?” 溪月被突然的吼叫声吓了一跳,眼眶处挤出眼泪,盯着花南容因气恼而变的扭曲面容,顿时“哇”的哭出声,抓着鬼彻的袖口,大声的喊道:“彻,他好凶啊!好可怕!刚才就是他一直追着我跑!他是不是你给我讲的故事里的夜叉?” 夜叉可比花南容吓人多了·····鬼彻最见不得这白溪月没完没了的哭,正要开口呵斥住,一旁的银铃就看不下去了,这些日子这个溪月姑娘时常会在找她们戏耍,长的跟仙女似的招人怜爱,笑起来还带着两个小酒窝,虽然是个痴儿,心底却善良。 她一把将白溪月抱在怀里,像是个大姐姐似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起来,冲着花南容斥责道:“花公子!麻烦你自重点!溪月姑娘她就是孩子,你大半夜追着她是为了什么?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采花贼!”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是湿鞋的时候?花南容给外人留下的形象本就是轻浮的花花公子,现在被人说成采花贼给谁都觉的再合适不过。 可是花南容却怎么都没办法接收这样的事实,对着银铃辩解道:“喂!银铃姑娘,你说谁采花贼呢!我采她哪了?!啊!你倒是说说,我对她做什么了?证据,说什么都要有证据!你不要胡乱给我扣帽子!” 金铃也忍不住气愤的心情,头一次见到这种做错事还这么霸道有理的人,跑到屋子门口抄起跳水的扁担,对着花南容腿敲去,嗓音尖锐的喊道:“证据?你现在和我们说证据?你当我们两个瞎了?你追溪月姑娘都追到我们小姐院子里来了,还不够证据?!我现在就唤人把你绑到衙门去!你去和衙门解释吧!” 花南容一边躲着金铃的死缠烂打,一边指着罪魁祸事的鬼彻,无奈的喊道:“你们欺人太甚!这位彻公子!你这么陷害我图了什么?” 白溪月目瞪口呆的盯着金铃追着花南容打闹,停下掉泪,抽泣的对着银铃问道:“金铃姐姐他们在玩游戏么?那个样子会不会很痛啊?” 鬼彻幸灾乐祸的看着现在热闹的情景,对着花南容理所应当的喊道:“嗯?我和你无冤无仇陷害你做什么?我明天可是还要去连山忙正事,哪里还有时间顾上你?不如就按银铃姑娘说的方法来办吧,明天你去一趟县衙,清者自清嘛。第一时间更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花南容停下脚步,再次跑到鬼彻面前,严肃的说道:“我不去!我这一去,是不是我的错,最后都要落下采花贼的名号,以后还怎么见人?还怎么娶媳妇!” 就算不为他着想,也要为了他妹妹花南蝶想,总不能让南蝶将来的婆家人笑话,她是采花贼的妹妹! 金铃终于抓到机会,趁着花南容不注意,对着他的后背用力的砸了棍子,解气的说道:“你不去也得去!就你这个样子,有哪个姑娘想嫁你!” 怎么就说的他就像做了万恶不赦的事一样?花南容没顾上理会后背刺辣辣的疼痛,对着院子里所有的姑娘们喊道:“我哪个样子了?你们说说?我到底把你们都怎么了?还是你们把我怎么了?” 哪有他这么吃亏的采花贼?!便宜没占成,反倒是站着被她们用扁担打?花南容在看看头顶的月亮,已经被浓密的乌云遮挡住,心中感概道:好一个月黑风高害人夜! 就在人们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近在眼前的尹春花屋子,“啪”的一声房门被推开来。 此时的尹春花已经穿戴好身上所有的衣裳,就连长发都重新梳了起来,与白天看到的样子并没有任何区别,不言自威的扫视了一遍院子里所有的人,凝眉低沉的喊道:“行了!都别吵了!像什么样子!” 银铃记得是她亲自伺候小姐入睡,没想到现在把她给惊扰了起来,惊讶的喊道:“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尹春花看着手里还拿着扁担的金铃,一脸悲愤的花南容,还有一脸奸计得逞的鬼彻,哭笑不得的说道:“我要是再不出来,指不定就又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鬼彻吹着手上的指甲,低垂着双睫毛,不急不缓的说道:“这倒不至于,惊天动地这种事只有神君死了或是神君降世,再有就是神君飞升才会发生。”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尹春花撇了一眼鬼彻,冷言道:“彻公子不要转移话题。” 鬼彻也觉的奇怪,按着尹春花聪明的脑袋怎么也能猜出来这出戏是为了谁,她怎么好端端的有闲心走出来了?他的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耸肩道:“我不过是普及一下常识罢了,春花姑娘不在屋里待着,出来做什么?” 尹春花也没再理会众人的神情,坦然的说道:“这大概情况我也都了解,现在都是误会罢了。是我让花公子来我院子取件东西转交给南蝶小姐,并不是你们说的那么不堪。” 她徐徐莲步的走到鬼彻面前,将他手中的缎带夺了过来,挑眉道:“至于这缎带······定是溪月姑娘在院子的什么地方嬉闹,弄丢的物件。花公子碰巧捡到,又在来的路上遇到溪月姑娘,归还心切,失了方寸。”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出游连山】章叁拾贰 对于尹春花突然间逆袭的态度转变,鬼彻脸上闪过一瞬间的不适,神情莫测的再次确认的问道:“春花姑娘,你是真的要这样么?” 尹春花走到白溪月身旁,牵起她的手,脸上依旧是平和的笑意,仿佛一切都如她所说似得,逗趣的说道:“彻公子,是你太过紧张关心溪月姑娘了。”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做作,学着鬼彻的态度,笑眯眯的望着溪月,柔声问道:“溪月姑娘,我问你这个公子可曾伤害过你?”说着尹春花抬起玉手指向花南容。 现在的花公子已经欣然的接受了这个唯一能逃出窘境的“现实”,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尽量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不那么别扭。第一时间更新 溪月端视了花南容片刻后,乖巧的靠在春花的肩膀上,诚实的说道:“他只是追着我跑,可是春花姐姐他的表情真的好吓人!” 尹春花把从鬼彻手里夺来的缎带,放入溪月手中,又问道:“那这个是不是你的东西?” 溪月拿着缎带凑到灯笼下,娇憨的笑道:“这是彻特意给我裁剪的缎带,可以给我编成漂亮的蝴蝶结。”说着她就在尹春花的手腕上绑了一个歪歪斜斜的蝴蝶结,不,应该说是一团疙瘩。 此时的尹春花再看溪月脑袋上的蝴蝶结,话里一点也不含恭维的说道:“彻公子给你绑的确实很漂亮呢。” 真心有点佩服这个彻公子了,不是因为他办事的手段,也不是他身上的气韵,而是这个男人居然有耐心把这样痴傻的少女照顾到现在,没发生任何意外。 她转身对着不远处的金铃嘱咐道:“金铃,今天晚上你去彻公子他们院子里伺候吧。樱桃姑娘刚好在招呼花公子他们院子,明天你好好打扮一下溪月姑娘。” 这哪里是表扬?分明就是在间接的说他没有好好打扮白溪月,鬼彻也觉得这尹春花是下定决心要为花南容袒护,也没再坚持,顺其自然的说道:“看来真是一场误会。春花姑娘,你能把金铃调给我们,真是感激不尽。” 尹春花没想到鬼彻会这样爽快的应承下来,怔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道:“这样也可以给彻公子少点负担,何乐而不为?彻公子你太客气了。” 鬼彻重重的打了个哈欠,对着周围的人招呼道:“既然事情已经清楚,花公子你也多保重吧。” 四周突然安静起来,人们也找不到什么话题,正准备道别。尹春花隔壁屋子里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李嘉泽也走了出来。 他本是不想参与这种事,可在屋子听到尹春花也突然出现在院子,还说着是她叫花南容来这里的话,顿时听的心烦意乱,不放心穿戴好衣裳想要看看情况。 李嘉泽是太傅,平日又时常训斥学生,他习惯性的负手而立,脸上布满阴霾,睥视的看了一遍院子中所有人,厉声道:“大半夜叫男子来屋子取东西像什么样子?银铃还不陪着小姐进屋子拿东西?让花公子拿了东西,早点回去歇息。” 嗯?花南容腿一软,看着李嘉泽从尹春花隔壁的屋子走了出来,险些跪倒在地上。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太傅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住在一个将要及笄少女的院子里,这可比他的冒失的行径要让人咋舌,不可思议的惊呼道:“太傅!” 李嘉泽踱步走到花南容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毫不留情的斥责道:“臭小子!明天我再收拾你!” “哦。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花南容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弱弱的回应道。无地自容的低垂下头。 所有人都被李嘉泽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他对着还在傻愣的银铃指挥道:“你们还不进屋子?傻站着做什么?” 尹春花瞟了眼李嘉泽阴郁的神情,心中狂跳难止,节奏早就乱的不成章法,忙拉着银铃飞快的钻进了屋子,脑袋里还在回响着李嘉泽走出时骇人的斥责声。 完了!现在又给泽哥哥留下轻浮浪**子的形象,双手捂住羞臊的如同水煮虾的脸,带着哭腔说道:“银铃,把我收藏的那套红木湘绣梅兰竹菊的四件桌屏拿出来,送给南蝶姑娘吧。” 银铃从在桌案的抽屉里取出精妙秀丽的桌屏,清点完数目和样式,小心翼翼的放入红木盒中,这才发现,一直压在物件下面的宣纸上写着“花南容”的名字。 是尹春花的笔迹,她凝眉的望着已经躲在床榻上的小姐,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将那张宣纸收了起来,低声唤道:“小姐我收拾好了······” 尹春花此时正用被子蒙着脑袋,深思着怎么才能解除李嘉泽的误会,哪里还顾得上看其他?独自一人闷声道:“嗯,你快些送出去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大半夜的这么多人凑到院子里,我看着头疼。你打发人们赶紧散了吧。” “好的。交给我来处理吧。”就这样人们和银铃道别之后,都离开了尹春花的院子。 花南容被整的精疲力尽,抱着一盒子莫名得来的礼物,回到自己的院子。 没想到樱桃还站在他房门口等候着,本想着问问她这彻公子到底是要闹哪样? 结果对上她那双似曾相识,灵动而不安的双眸,心到底是软了下来,摆手道:“你还是回南蝶的屋子伺候吧。免得再讹诈我把你给欺负了,到时候找谁解释去?” 相反的是鬼彻和白溪月这边的态度都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路上嘻嘻笑笑,看的金铃好生热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直到看到白溪月进了鬼彻屋子睡觉,金铃才惊呼道:“彻公子!你和溪月姑娘成亲了?” 这种问题鬼彻听的耳朵都快生茧子了,他满不在乎的看了眼金铃,傲慢的反问道:“谁说只有成亲才能睡一起?叫人给我们打洗漱用的水吧。” 月亮从高空朝着地平线移动,寥寥的星光正流连不去的与晨光争夺领空,沉寂在夜里的晋源城,将要迎来黎明。 次日天还没亮,白溪月便被鬼彻踢醒了。他站在床边一边自然的享受着金铃给他整理衣服,一边用脚不轻不重地踢着她,看她睁开眼才作罢,像这种别是伺候他的生活当真是久违了。 “起来,你今天不是要和我去连山后山摘果子么?”说这话时,他摆出一副给了白溪月天大的面子,无上恩赐的样子。 溪月因昨夜睡的很晚,眼睛还有些沉而酸胀的不想睁开眼,闻言立刻从被子里坐了起来,睡眼惺忪的揉着柔发,猛然间看到鬼彻和金铃站在一起,不愉快,不愉快,不愉快!她的脸气鼓鼓的像只受到惊吓的河豚,撇嘴道:“穿衣服!给我穿衣服!” 鬼彻从自己拿起腰带穿戴起来,烦恼人的命令道:“金铃,赶紧给她穿衣服!大早上的又犯傻病了。” 白溪月听到这话不满的用力拍打起盖在身上的被子,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嘟起嘴任性的喊道:“我不要!我要彻给我穿衣服!要你给我穿衣服!不要金铃姐姐!” 鬼彻递过来一个冷冷要杀人的眼神,威胁道:“不让金铃,那你就在这里玩吧!我和其他人上连山。” 消停下来的溪月,委屈的看了眼鬼彻。又看着金铃已经拿着一套女子骑马装走了过来,老老实实的任由摆弄起来。 等一切都整理好后,溪月望着铜镜里双马尾上的一对白色蝴蝶结,摸摸索索许久,脸上又重新露出了欢快的笑,绕着鬼彻炫耀的跑了一圈,双手摆弄着双马尾,扬起小巧的下巴,一脸傲气的说道:“金铃姐姐比你梳的好看多了!” 大抵是已经习惯了这种被吐槽他技术不佳的话,就算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鬼彻仍在漫不经心的戴着鹿皮手套,坦然的说道:“我又不是你的奶妈子,必须要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除了给你喂奶,我什么没给你做过?要是我亲妈看见我这种德行,估计能气的吐血晕过去,你就知足吧。” 他们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所有要去连山的人已经站在大门等候着,花南容投来的目光里是难以掩饰的嫌恶和轻鄙。 鬼彻笑笑,没理他,只让人为他准备了一匹马,让白溪月和他共骑。 在他的脑袋里曾经幻想过很多这傻子从马背上摔落的一百种死法,一个神女,从马上摔下来死了,身为监护人的他,岂不是要让神界的人们笑的牙都掉了? 更何况这个傻子似乎对于骑马这种事,简直乐在其中······一路上仿佛是第一次来连山一样,亢奋的怎么都压制不住。 出发前,不远处的尹春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和花南容关系好的可怕。 太傅大人李嘉泽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亲昵的情景,倒也是沉的住气,只不过就是脸发黑,又顾及场合不好发作的样子,让人看着就觉的好笑。 而在马车里坐着的银铃也不知道怎么了?时不时的探出头观望着在前面骑马的尹春花,在看到旁边是花南容的身影后,眼里像是带着刀子,锐利的恨不得将他一刀一刀剜了去。 这下鬼彻更猜不透这尹春花为何突然变了主意,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直到一身戎装的戎装的花南蝶突然骑马来到他们身旁,气氛才显得不那么紧张。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山神霁月】章叁拾叁 今天的花南蝶看起来神采奕奕,这么想来,昨夜的她,估计是秋猎的人里面睡的最安稳的人。 只见她身上穿着一套绣着红色牡丹花纹劲装,金色的领口袖口都镶绣流云纹的滚边,玄黑色腰带一束,不盈一握,秀美中显露出妖娆的身姿。 她像男子一样束发,头顶带着镂空花纹的金冠,顺滑如绸缎的青丝迎风飞扬,想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骑着马,对着鬼彻抬手打招呼的笑道:“听他们说彻公子就住在这连山之中?” 鬼彻摁着在怀里乱动的白溪月,忙活不过来的接话道:“啊,我们确实住在连山中。提前说好了,我可一点也不好客,定不会招呼你们到我家里玩耍。” 他从来不做给自己寻烦恼的事,百鬼斋可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进的地方。 花南蝶不但没有被鬼彻直截了当的拒绝感到尴尬,脸上反而露出饶有兴趣的神情,指着马上就要到达的洞玄观,满是期待的问询道:“哦?这么说彻公子也是在这连山中修道么?” 修道中人······这连山上确实有不少修道之人,黄帝为宗,太上为教,信奉诚、正、修、齐、治、平为入世人道。 现在的女子都对修仙得道感兴趣了么?鬼彻脑袋里放空的望着头顶碧蓝色的天空,他现在到底算什么呢?似乎也没有再修炼过什么法术了·····他回过神,好笑的问道:“南蝶姑娘,你对修道感兴趣?” 花南蝶急忙连连摆手道:“我对修道一窍不通,只对天上的神灵感兴趣罢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原来只对神灵感兴趣······嗯?鬼彻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物件,瞪大眼盯着花南蝶,不禁有点好奇,这孩子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花南蝶被这样热烈的注视着,也不好意思起来。不着痕迹的把头又偏正,目视前方的说道:“不知彻公子有没有听过关于连山山神的故事?” 连山的山神啊,似乎现在的连山还没有新的山神,以前那个山神的事他确实有所耳闻,而且还是从魔神那边听来的事······那山神叫什么来着?似乎叫······霁月。 鬼彻被花南蝶勾起了兴趣,自是一番衡量后,半眯着邪魅的双眸说道:“不如南蝶给我讲讲关于这连山山神的故事?我听听你的故事是否不同,也好安抚这一路上就没消停下来的傻子。” 花南蝶看了眼听到要讲故事后,果真变得安分不少的白溪月,又放眼望去这沉浸在金色的世界,连绵起伏的山岭,也就没有再吝啬她唯一知晓的故事,那个关于山神的故事。 传说也不知是何时,连山里闯入了一个少女,她时常会来采摘新鲜的松茸,或是来山中嬉闹,偶尔听到有人唤这姑娘,阿莹。 每年的春季,山风吹着满树的樱花,沙沙作响,阿莹总会光着脚,解开发带,奔跑在山林草地上,感受着山风吹拂着发丝,从脸上轻轻拂过的惬意,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清谷幽香,好闻极了。 那个时候的山神霁月只是一直安静地坐在山崖上,远远的陪着她。阿莹像是山中无忧无虑的精灵,笑起来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他常想若是能一直这样看着她,怕是这一世天荒地老都不会倦怠。 “你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呢?” 霁月目光熠熠地盯着被漫天樱花遮挡住的少女身影,瞳孔尽头流转着一脉暖泓般的情感,自言自语的轻叹道:“你可愿意一直在留在这山中?” 情难自控之际,山神霁月化作了山中小道士的模样,慢慢的向她靠近,却又不敢触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于是在连山中凡是有阿莹在的地方,霁月便会在离她十丈之远的地方出现,取出玉箫轻吹,华音初起,恍疑清泉瀑布飞泻一般,流淌在山间的每一个角落。 阿莹被这悠美徜徉的曲音牵扯得心头悸动,安静的坐在花丛中聆听着,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她爱极了那首不知名的曲子,更爱极了,那吹曲子的人。 她甚至有些羡慕那只玉箫,可以任意的辗转在他的手中,可以陪伴他左右。 十五岁及笄那年,阿莹鼓足勇气,壮着胆子走到霁月面前,涨红着脸,羞涩的问道:“公子,你能告诉我,这曲子的名字么?” 霁月垂下眼帘,把玉箫塞到她的手中,清冽的一笑道:“没有名字。” 那声音仿佛被空气浮动的花香感染,听去竟比箫声还要轻柔动听。 阿莹头一次听到这么好听声音,不知为何呼吸无端紧促起来,心中更是乱跳的无法抑制。 当霁月抬首,四目相对之时,她又不由自主背转过身,佯装看景色,指着空中一只翩翩飞舞的小蝶,大声的喊道:“连山里的蝴蝶比村子里的好看多了!” 被她这么一说,霁月才头一次留意到山中的彩蝶。第一时间更新其实眼前的景象他看了有千年万年,从未觉得有多么美丽。可每每和阿莹在一起,即便是那只有黑白两种颜色的事物都变多姿多彩起来,美好的难以言喻。 “来。” 他牵住她的手,走到花丛前,右手掐决,蓦地摊开手掌对着樱花树林轻吹一口气。 突然间,四周平静的山谷中,刮起一股巨大的飓风,淡粉色的樱花树随风剧烈的摇曳起来,卷起无数的花瓣还有在花朵上停憩的蝴蝶。 连山上成千上百地蝴蝶翩跹而飞,与旋转舞动的花瓣交织在一起,乱花渐入迷人眼,一瞬间分不清那飞舞的到底是蝴蝶还是花瓣。 阿莹捂着脸惊呼起来,她仿佛被带入了如真似幻的梦境之中,从未见过这样被吹起来的花,霁月松开她纤细的手,蝴蝶们似乎有灵性的飞到他和阿莹的身边,犹如恋人般缠绵悱恻的萦绕身畔。 这里的一切都让少女迷乱了红尘,她像往常一样欢喜地扬袖,翩翩起舞,没有最华美的衣裳,画面却美的让人挪不开双眼,繁华千落,青丝飞扬,一双如清泉的明眸善睐,缠绕着青涩的柔情。 霁月只觉心口处似被猛烈的撞击,怦地一跳,似乎激起千层涟漪,阿莹的浅笑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无法忘却。 阿莹回首一瞥,那个男子还是站在那里,白衣清透,松软的棕色短发被风吹动,那双纯净的眼睛一直看着她,只看着她,突然间她纵身飞扑到霁月的怀里,猝不及防的他身子向后倾倒,俩人像是绵绵的轻絮倒在粉色的花海之中。 这是她从小到大做的最勇敢的一件事,阿莹的脸上像是喝醉了似得,痴缠的凝视着霁月,将头深埋在他怀里,柔声的问道:“你可以永远都在我身边么?” 永远永远,只有她…… “道士也可以成亲的吧?” 成亲?神君和凡人似乎不能成亲······霁月的脸上露出难为的神色,试探的问道:“就这样一直在一起不好么?” 这样一直在一起?说明他愿意和她在一起么?阿莹声音越来越低的嘟喃道:“那我们成亲不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再也不分开。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此时霁月想要把她留在连山的心越发的强烈起来,他也不知是为什么?想到要和阿莹分开,心中就像是被针扎一样的痛, 终于柔情一笑的问道:“你愿意一直陪我在连山么?” 阿莹充愣的盯着霁月,他的声音好似梦中呓语,那么轻那么柔,每一个字却都像刻入她的心扉,她极其认真的点着头:“我愿意,成亲以后我们就在连山盖个木屋,面朝着下面的晋源城,春暖花开时,我们在这里看花海;蝉鸣炎夏时,我们就去后山纳凉;秋收落叶之时,你就帮我收庄稼,准备冬天的柴火,冬天······” 有什么东西从心里破土而出,霁月似乎明白了这样复杂的心情到底为何物,伸手死死的将阿莹搂在怀里,展颜笑道:“你等我,我这就去求人,想办法让我们成亲。” 可是最后阿莹死了,死在了连山的悬崖断壁。 她被家里逼着成亲,在婚礼的当天,少女身穿嫁衣头戴着凤冠,骑着疾驰的骏马跑入了连山。人们像是发疯似的通红着双眼,追赶着逃跑的少女,悔婚,私奔,不可原谅,绝对不会原谅。 面对断崖绝壁,她已经无路可逃,也不想再逃,即便是死也是在连山,这样也好,也好。 穿着嫁衣的少女像是一株艳丽的红色茶花,她没有任何犹豫的纵身坠入悬崖,点缀在云雾之中的红,显得格外耀眼,在连绵的崇山峻岭中绽放又凋零。 恍惚间她才想起,似乎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会不会在山里的道观里为她哭泣?那该有多难看啊······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归来的山神霁月站在悬崖边,凝眸中透着峥嵘的神色,他仿佛能看到那这场惊心动魄的追逐,仿佛能看到阿莹脸上没有丝毫惧怕的神情,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阿莹,竟然比任何时候都要美丽。 他神情麻木的手中掐决,迟来的灵鹿和玉兔,在断崖处化出作一座天桥,孤独的矗立在两道山峰之间,没有了任何意义。 那天连山中刮起呜呜咽咽哀绝的大风,山神心中的痛掀起不可扼制的狂澜,他肆无忌惮的夺走那些曾追赶阿莹的人们的性命,来祭奠他心中曾萌发的美好,那唤作情爱的感情。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遇到皇子】章叁拾肆 花南蝶讲到最后结局的时候,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略带伤感的说道:“山神霁月被天帝下令抓回了神界,接收惩罚,从此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了。” 鬼彻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想到这花南蝶知道的东西还挺多,情况就是如此,她不知道神界后面发生的事也无可厚非。 山神霁月擅自使用神力干涉凡间秩序,残害生灵,本是要遭到天罚惩处。 谁想到好管闲事的魔神吴少卿偏生这个时候跳出来,为山神强出头,替霁月受了九十九道天雷。 你要是以为魔神吴少卿大发慈悲那就大错特错了······九十九道天雷对于上古魔神来说跟吃饭玩似得。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据说魔神前一天把山神救了,第二天就把山神一掌打回了原型,强行抽了人家的修为,充分证明了魔神是个不吃亏的主。 天帝轩辕氏彻查此事,知晓了所有原因皆是山神霁月动了凡心,生了情根所致,他老人家脑中灵光闪过,把手一拍,摇着脑袋分析道:“山神这种几乎每天都会与凡人接触的神职,也该有个制度限制比较妥当,这样就会防治悲剧发生嘛。” 于是对所有灵山,仙山的神君被天帝下了神咒,山神不得和不凡人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一旦违反神咒便会化作山中萤光,修为尽散,重新修炼真身。 鬼彻骑着马身体缓慢的上下起伏,神游的想着天帝和魔神两个人合伙起来贼笑的嘴脸,忍不住不屑的嗤笑一声,两个坑货,真不愧是神界的铁杆亲戚,办事的手段一个比一个残忍,好好的山神职位,被他们两个整的这样没人性。 此时白溪月慢慢从故事里缓过神,自豪的说道:“彻,你见过连山山神哦。” 山神对于凡人怎么能说见就能见?这傻子真是不分场合的乱问,更何况他是真的没见过山神霁月。 他警惕的看了眼花南蝶,生怕她看出端倪,用力的掐了一下溪月的细腰,挤眉弄眼的威胁道:“我怎么可能见过那个山神,傻子,不要胡说八道。” 白溪月哪里还能顾上腰的疼痛,坚持的喊道:“不是啊,你明明就见过嘛,明明就在百鬼斋院子里······” 鬼彻立即拉停住马,反应灵敏的从后面捂住溪月的嘴,仰头大笑道:“哈哈哈哈,傻子不要再疯言疯语了,小心说谎话会咬了舌头,一定是你在山里玩的太久,净想些不着调的东西。” 溪月听着鬼彻一口咬定她再撒谎的话,像只拼命想要逃脱渔网的八爪鱼,使劲的掰开他的手,喘息的辩解道:“不是啊,明明就在我们院子里嘛。” 这个傻子女人还没完没了!鬼彻抬起手在白溪月的脑袋上用力一掌,像是训斥做错事的孩子,用手指连连戳着她的脑袋,抢话道:“我们哪有那么大的福分见到神君啊!你再说!你再说,我就把你丢下去!自己摘果子去吧。” 比起腰上的疼,溪月感到脑袋像是要炸开来的痛,抱着头哭诉道:“呜呜呜呜呜呜,我不要,你明明答应我今天摘果子!神君撒谎会遭雷劈!” 得!现在连神君都给他牵扯出来了!鬼彻跳下马把白溪月拽扯了下来,指天说道:“这都是谁教你的东西!要是说谎会遭雷劈,我早就灰飞烟灭了!” 还没站稳身子的白溪月,一听灰飞烟灭,像是中了魔咒似得,死死的抱住他的腰身,哭的更汹涌起来:“我不要你飞!你不能飞!这些明明就是你以前教给我的东西啊!你说撒谎的神女会被雷劈!不让我做说谎的坏孩子!” 鬼彻开合着双唇,听这提示的话才想起来,果然是他以前吓唬白溪月的训话,一手扶着额头,没好气的说道:“好吧,我错了,不闹了,待会儿我们摘果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溪月把脸上的埋在鬼彻怀里,扁着嘴继续说道:“唔,明明山神······” 这绝对是他见过最有毅力的傻子!鬼彻胳膊使力,一把将白溪月推倒在地上,绷着脸问道:“还有完没完了?” 溪月倒在路旁松软的枯草上,抬头望着一副随时会翻脸的鬼彻,心不甘情不愿的含泪道:“我错了。” 花南蝶也是今天早上才从花南容那里知道这美少女是个痴儿,当然他还交待了一堆别被骗的话。 现在看情形,明明就是这个彻公子欺负美少女,正义感顿生,她从马上跳了下来,用力的踢了一下鬼彻的小腿。 又急忙的把白溪月扶了起来,轻轻的拾起她身上粘的枯草叶子,怜惜的掐了一把溪月乖巧的脸容,眯眼哄劝道:“我也见过山神哦,在我小的时候。” 溪月像是找到知音一样,拉着南蝶的双手,欢跳的喊道:“真的么?彻!你看!南蝶姐姐也见过山神!” 鬼彻拍着腿上的脚印,怎么所有人都稀罕这傻子·····他怄气的对着白溪月喊道:“她骗你这个傻子呢,你也信?” “唔。”白溪月方才还蹦蹦跳的模样,顿时就变的萎靡不振起来,像是斗败的小猫咪垂下头,独自玩弄起胸前两根辫子。 嘴太毒了,花南蝶回头又瞪了眼鬼彻,多少少女的童真梦想就是被眼前这种没有任何情趣的男人给磨灭掉,她柔声哄劝道:“真的有山神的哦,霁月山神的故事就是连山山神讲给我的哦。第一时间更新” 真是越说越扯了!鬼彻不耐烦的把白溪月拉到跟前,指着远处快要消失的队伍,对花南蝶指挥道:“南蝶姑娘,麻烦你先跟上大部队,傻子我来管教就好了,不需要你插手。” 花南蝶犹犹豫豫的盯着他们许久,直到鬼彻和她保证绝对不再对白溪月动手,她才放心的离开。 鬼彻极其不高兴的看着花南蝶的背影,难得严肃的对着白溪月瞪眼道:“傻子,以后不许在别人面前讲神啊,鬼啊之类的话。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回了百鬼斋,你想怎么说都可以,还有,我们什么时候见过连山的山神了?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撒谎了!” 白溪月把辫子一甩,抬起头,同样认真的说道:“前一段日子我们每天见啊,你还让他给我们百鬼斋看门。” 说起来看门鬼彻就明白了过来,冷哼一声道:“小脑残,你不会说的是我们院子里一条腿的山精吧?” 溪月理所当然的回应道:“对啊,他就是山神啊。” 鬼彻眼前顿时就涌现出山精的模样,画面真的太美,不忍再想下去,他冷着脸问道:“神女大人?你见过你一条腿的山神?” 白溪月独自踩上马镫坐在属于他们的马儿上,不走心的说道:“那是因为他没了修为啊。” 鬼彻歪斜的脑袋,看着这个折磨人的白溪月,当初他也没想到傻子可以当神女,修为不够这种理由,真是听的让人欲哭无泪,他面无表情的骑上马:“好吧,说你是傻子真是一点也不违心,我竟无言以对。” 白溪月孩子气的嘟着嘴,眉头紧蹙在一起,一字一句的喊道:“彻,你看不起我。” 鬼彻把白溪月的身子摆正,牵起缰绳道:“我一直都看不起你。” “哦,那我也看不起你!你都不知道山精就是山神。”一时脑子转不过来的溪月,强词夺理的说道。 鬼彻当然知道山神都是从山精修炼成仙,成神而来。 但是他们连山的山精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弱爆了,弱到不忍直视,居然只有一只腿,传到其他灵山、仙山去还不够丢人显眼。要知道,普通山头的山精都是两条腿!连山啊!一座仙山的山精啊!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想着他脑袋就一阵阵的疼,叹声道:“我们的山精,离山神差的十万八千里,连腿都没修炼齐全,猴年马月才能飞升成山神。” 果然什么都不知道!看不起他!白溪月从袖子里把那枝槐花枝掏了出来,左右挥舞着说道:“他以前就是山神,现在不用飞升也是山神,就是修为低点罢了,又不会怎么样。” 死鸭子嘴硬,鬼彻鄙夷的说道:“歪理!” 这句她能听懂!白溪月拿着槐花树枝转身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毫不示弱的说道:“你就是邪说!哼!” 鬼彻把挡在面前的树枝抚开,这还不简单?马上他们就能回连山了,当着这个傻子的面问山精,让她彻底死心,满不在乎的撇嘴道:“你等我回百鬼斋和他问清楚,你的脑袋就是听稀奇古怪的故事多了,都给串起来了。” 鬼彻和白溪月平稳的走了一段路,发现已经看不到队伍的尾巴。他手中挥起马鞭,疾驰的追赶大部队。 白溪月被飞快的马颠得浑身都开始颤抖抗议,哇哇乱叫,不一会就看到前面的大队人马在洞玄观门口都停了下来。 等鬼彻过去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们和三皇子沧安澜相遇了,那男子穿着一身绣着落英纷飞花纹的冰蓝色长袍,当真是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浅浅一笑,颇有点风流不羁的佻达。 星河璀璨的双眸中带着神秘,慧黠的光芒,皇帝喜欢这个儿子也不是一味的宠溺,比起儒雅沉稳的太子,他就像是一匹通体乌黑,难以驯服的高大骏马,会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人们视线中,带来惊喜,或是灾难。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学术研究】章叁拾伍 估摸着这沧安澜是故意在此徘徊不入道观之中,为了就是等他们,因此才会在一见到李嘉泽他们便迎了上去。 这个皇子出门当真是一点也不低调,身边紧随着两队侍卫,还有一骑羽林军,普通人光看到羽林军耀眼的银甲和头盔上的蓝色羽毛就吓的腿软,更可况他们脸上的神情似结冰的铁,让人浑身寒凉。 秋天的山中有些阴冷,沧安澜看李家所有人已经从马和马车上走出来行礼后,他懒懒的解下身上的裘皮风衣,走到人们面前,打着哈欠,掀起眼皮,慢悠悠的问道:“大家都起来吧,这就是尹春花小姐啊,过去的李岚?” 不必抬头,尹春花也能猜出这沧安澜什么样的神情。 沧安澜。身为沧月国的三皇子,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人物,更何况他们五年前还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时她没想到远处的贵公子会是那样的身份。 “在下正是尹春花,让三皇子见笑了。”她再次屈身对着沧安澜行了一遍礼后,沧安澜倒显得似乎他们之间很熟络一般,向前跨进一步将春花扶起。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随着春花抬起头,她的容颜逐渐变得清晰,明眸樱唇,肤白如脂,虽不是倾城倾国的美人,却也带着独特的韵味。 只是眼神太过犀利,一看就是男人的性子,配着一身利落的狩猎装,倒在儒雅妩媚中多出几分英姿来,看起来比五年前成熟干练不少。第一时间更新 有些人生来就是要让他人记在心中,无法忘却。 尹春花淡淡扫了眼玉树临风的沧安澜,垂下眼帘,颇为硬气的回话道:“多谢三皇子。” 沧安澜松开扶住尹春花的手,两人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他又径直往花南蝶那边走去,带着几分调侃的说道:“南蝶啊,长的越来越像花乐香将军了,特别是眼睛,当真是极像。” 花南蝶狠狠的剜了一眼沧安澜,举起手,敷衍的行了个礼道:“沧安澜,你真不消停,哪都有你。” 他反倒更来劲的指着花南蝶的倔强的眼神,嬉笑道:“唉,没错,就是这种想要杀人的眼神,看起来最美了。” 臭不要脸,花南蝶冷哼一声,扭头看了眼鬼彻他们已经从远处归来,一拉马头向后面走去,顺势唤上了在一边尴尬无比的尹春花。 谁知道这个三皇子会突然生出什么幺蛾子,性情最是阴晴不定,前一刻还和你谈笑风生,转脸就会笑着捅你一刀子。 沧安澜显然早已习惯了这个女人的冷漠与无礼,也不以为意,同时挥手阻止侍卫相随,走到李嘉泽面前说道:“太傅你好啊,哦!对了!我在来的时候吧,道观门口还有两位公子在这里等着你们,结果现在就剩下一个公子了。” 李嘉泽瞥了眼四周,也没见什么熟人,定是昨天彻公子说的两位前来相亲的公子,淡然的问道:“呵?你不会嚣张到在这清净修仙之地打杀吧?” “大早上的,谁会打打杀杀啊!”突然传来嬉笑的抱怨,只见不远处的樱花树下,走来一个飒然的少年,他穿着极其简单的烟绿衣裳,身上佩带着一把雕刻着木槿花的长剑。 乱糟糟的头发以竹簪束起,即便这样还会有一两缕头发散落下来,带着一点的卷曲,身上一股山间树林的潮气木头香味。这少年的脸倒是挺白净,剑眉星目,姿态闲雅,感觉一身的流里流气,瞳仁似水晶珠子一样清亮,和这里人们穿戴比较起来就显的穷酸不已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少年将嘴里叼着的枯草随便的吐到一边,对着沧安澜笑眯眯的摆了摆手,嫌弃的讲述道:“是那个王家的公子王阳伯跑了,没用的东西,一看到这么大的阵仗,他心里不踏实,碰巧有人认识高杰大人,打探到原来是沧月国的三皇子在等李家人,寻了个理由就跑回去了。” 此时鬼彻把白溪月交给花南蝶她们照看后,也从后面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遍少年,拍着他的肩膀打招呼道:“看来还是李英选的人靠谱点,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言如郁吧。” 果然如师叔说的一样,这彻公子是个相貌人品都是万里挑一的人物,少年笑眯眯的抱拳道:“忘了自我介绍了,在下正是天机派的第十代弟子言如郁。” 言如郁这个名字真当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浮想联翩一番,他似乎知道人们在想什么,下巴微微抬起,对着所有人一耸肩,摊手道:“有这么女人的名字可不能怪我,纯属我爹娘的个人喜好。”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想必这言如郁的爹娘一心盼着这孩子多读些书,他却偏偏拜了天机派,当了少侠,鬼彻也没像李嘉泽似的强绷起想要笑的表情,洒然道:“言公子真是会说笑。” 这样格格不入的装扮倒是让沧安澜好奇起来,这言如郁的轻功了得,在他们到达此处时,他便一直躲在道观门口的樱花树上静静的观望,等到那个王家公子打探到他们的身份后,他反倒是从树上跳了下来,在远处行了礼后就靠着粗壮的树杆,浅眠起来,不禁让人怀疑,他就是这样在这棵树上睡了一夜。 让尹春花嫁给一个武功高强的穷小子?沧安澜打趣的说道:“我倒是没想到你们李家会看上这么一个穷酸的小子。” 李嘉泽当即就反驳教育道:“三皇子,你这种态度我就该说说了,我何曾教导过你们看人要分贫富贵贱?知人得士,不分贵贱,一与人等。孟君门下,如通物之市,无物不有。平原君门下也人才济济,文武备具,士不外索,取于食客门下足矣·····” 沧安澜一把抓住李嘉泽的胳膊,急忙开口阻止道:“太傅!还能不能愉快的开玩笑了?今天不是来让您讲课的!太严肃了,搞的我现在就想回金陵城,难得和父皇请假出个门,你是想逼死我么?不如您还是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公子是什么来历吧。第一时间更新” 话题迅速的扯到了一直在压低存在感,悠然自得的鬼彻身上。 与此同时花南容的手也抓住李嘉泽的另外一只胳膊,太可怕了,差点就要开始听一天的大讲堂。 鬼彻还从来没听过李嘉泽讲课,可看他这两个学生架势就知道一定是件特别可怕的事,急忙调节气氛的说道:“人们都叫我彻公子,我就是连山上无名无号的修道之人罢了,让三皇子这样在意,倒也是我的一种荣幸。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这话说出来谁信?沧安澜毫不掩饰的把心里话讲了出来:“彻公子真是太过谦虚了,你这模样可比洞玄观的道长还要有风骨,还带了为般般入画的小仙女,简直是世间难寻,不知成亲了没有?” 真以为他什么都没看到?两个人长这么扎眼,不让人注意都难,要是都能收为己用,定是件好玩的事。 鬼彻扭头看了眼在后面,正与尹春花她们嬉闹的白溪月,死傻子真是找了一张个招祸的脸,走哪都会被人瞄上,赶走一个花南容,又来一个不能翻脸的沧安澜。 他故意摆出一副得到仙人的姿态,傲然的说道:“她啊,是个痴儿,当然没有成亲,是我修炼双修之术的鼎器。” “·······”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被噎的说不出一句话,信息量太大,一时半会儿都无法接受。 李嘉泽见多识广,第一个明白过来“双修鼎器”的意思,呆愣的问道:“这个也可以?” 鬼彻肯定的点点头,坦然道:“这个可以有。” “咳,彻公子真是难以琢磨的高人,若是有空闲可以到金铃城里小住一段日子,我们好好聊一下你高深的法术。”第二个回过神的沧安澜,尴尬的咳嗽一声,感觉今天真是长知识,故意压低声音的说道。 他们至于这样的表情么?鬼彻心里本是盘算着这么说的话,既能打消别人娶白溪月为妻为妾的想法,又能磨灭掉别人想要染指她的心,毕竟作为修道之人双修鼎器的女子,是不能被轻易碰触。 鬼彻摸着下巴,满怀兴趣的问道:“金陵城的人们对个感兴趣?早说啊,等过一阵子我忙完春花小姐的婚礼就去金陵城。” “·······” 沧安澜重新审视了一遍鬼彻,低声问道:“真的有双修之术?” 没见过世面真可怕,鬼彻也学着李嘉泽一本正经的模样,冷冷的解释道:“吾为乾鼎,彼为坤器,乾坤覆合,则驱二物之炁会于中宫,加以进火养符,毫发无差,则金丹安得不生。所以双修术是必然会有的法术。” 这是一门多么高深的学问!沧安澜猛然间生出一种这么多年的算是白过的想法,追着问道:“功效如何?” 鬼彻举手用大拇指朝后面指了指,招呼所有人往他这边凑过来,神秘的说道:“嗯?现在不方便说吧?那边还有姑娘们在,改日我写本双修术的书,给你们普及一下。” 沧安澜赞同的说道:“彻公子大爱啊。” 鬼彻再次直起身子,整理着身上的衣袍,谦虚的说道:“三皇子你说严重了。” “·······” 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沉浸在这个话题里,但旁边的三个男人也是把话听了进去,鬼彻见周围有些安静,这才问道:“我们是来谈论这些的么?”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付之一炬】章叁拾陆 言如郁少校还是头一次挺有这样的话题,觉的最近周围的人越来越有趣起来,拿胳膊肘撞了一下李嘉泽,清咳嗽了两声,把话题转回到正路道:“咳咳咳,我们是来秋猎相亲游玩。” “那我们就出发吧。” 这个季节的连山最是适合狩猎,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不少贵族在此狩猎过,林中已经被马蹄踏出了无数小路,他们的马儿走在其间并不吃力,但自然也见不到什么猎物。 尹春花和言如郁、李嘉泽、还有李薇的强行塞给他们的麻烦精宋子善是一队,花南蝶和花南容却被沧安澜强行组成一队,鬼彻带着白溪月和樱桃则朝着百鬼斋的方向去,李家的其他人集体进了洞玄观里面歇息上香,对于这种安排所有人都是马马虎虎的过的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期间李嘉泽时常担忧的观望远处和沧安澜在一起的花南蝶,知道南蝶给了他一个安心的浅笑,他才不再操心。 李隐为了热闹故意讨了个彩头,哪个队捕获的猎物最多即为胜者,奖赏就是这段日子花歌街多赚出的钱。 鬼彻心里算了一笔帐这段日子一天最少也有三百两银子,若是赢了怎么也有一千两银子,现在谁不缺钱?真的是不可小觑的数目。 今日这拨人想要有所收获,必要进入连山的山林深处,不过柱香功夫,人们就会到达鬼彻预定的地方。到底什么等着他们呢?鬼彻看了眼在道观门口搬出摇椅,已经闭眼晒太阳的李隐,轻笑了一声,朝着连山深处的百鬼斋走去,所有人也说说笑笑转瞬间消失在繁茂的林木间。 此时再也没有比花南蝶的心情更加的好气又好笑,当初让花英涵命令花南容来相亲的是沧安澜,现在又把他们叫到这里的也是沧安澜,她一肚子的怨气没处发,于是转头瞪向后面悠然的沧安澜,忍不住怪声怪气的抱怨道:“有些人就是一天三变,三皇子殿下你现在觉的好玩么?” 沧安澜懒洋洋的靠在马背上,看着那道炽烈的俏丽背影,吹着马鬃毛,平静的说道:“南蝶啊,我也是为你着想,你跟着太傅大人孤男寡女的来到晋源城,我多少不放心。叫上南容看着你点,这样有错么?” 说着,他一夹马腹快速往花南蝶的身边跑来,探身吹着她的发鬓,柔声骚耳的说道:“说好的三年也快到了,我们是不是也该成亲了?” 花南蝶斜睨了一眼慵懒的沧安澜,继续目视前方的说道:“沧安澜,你脑袋被门挤了吧?我就是在连山当了尼姑也不会和你成亲。第一时间更新” 最近的理由都挺应景,见了道观就当尼姑,沧安澜习以为常的没恼没怒,反倒是逗趣道:“好无情啊,你要是当了尼姑,我肯定是你道观上香最勤快的人。” “不要脸。”南蝶正坐得难受,总是和他这么聊天也不是事,她看着后面被高杰拖住不能上前来的花南容,方觉得实在不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说话时若是不小心,惹毛了跟前这个随时会炸毛的狮子,到时候没人护着,还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对沧安澜她竟然开始产生了畏惧的心,也不知是不是春末那时候落下的阴影。 不想和沧安澜多说话题,花南蝶索性全神贯注的开始搜寻起猎物,取下马背上的弩弓,她在年幼的时候跟着母亲花乐香学过怎么使用强弓劲弩,身上还有点武功,更何况这次狩猎彻公子甚是有心的给女子配着精悍轻巧的小连弩,对她来说更是得心应手。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进入密林深处,再看四周,不见他人的踪影,侍卫怎么可能放任不管皇子?定是在什么看不到的地方藏匿起来,就在此时,草丛一阵晃动,花南蝶拉住马,呼吸也清浅起来,抬起握在手中的连弩,瞄准,弩箭射出,咻地一声钻入草中。 以此同时,沧安澜手中的箭矢也同时飞出,他凑到花南蝶身旁,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低沉的炫耀道:“我射中了哦。” 可能是两个人离得太近,他说话时四周的空气细微震动,有那么一瞬间,南蝶竟突然觉得那略带沉哑的声音很好听,和以前一样好听,她把沧安澜从肩膀上推开,双眉紧蹙的瞪了一眼他,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方才仿佛中了魔怔,身上莫名的燥热起来,后背冒出一层薄汗。 这沧安澜狡猾的像只狐狸,自有记忆以来,她就一直不明白这个男人脑袋里到底都装着些什么,想着些什么,他可以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她,心悦她,然后第二天就娶别的女子为侧妃。 和他在一起,花南蝶从未有过应对自如的时候,母亲早早的离开了她,再也没有人告诉过她该怎么明白一个男人的心,更何况她的母亲可能到死都没明白父亲的心。 “我去看看。”南蝶轻巧的翻身跳下马背,无声的落在地上。 沧安澜在马上静静的凝视着花南蝶,她脚下的枯树叶被踩的沙沙作响,手中提着一只褐色野兔的耳朵,兔子身上插着两只箭矢,没有半点动弹。 这个女人一向都是独自行动,下马不用人扶住,狩猎也是自己,取猎物还是自己,放着男人不用,偏偏事事靠自己。 花南蝶埋头把猎物捆绑在马上,无意间抬头撇到高踞在马上的沧安澜,背对着初升的朝阳,她恍惚看到湛湛长空,乱云飞度,吹尽繁红无数,鲜衣怒马少年时,那映在晨光中的身形竟让人产生一种怀念温暖的错觉。 “南蝶你走神了。”沧安澜见她站在那里半天没动手,于是一扯缰绳,让马儿慢慢踱了过去。 看他走近,花南蝶心中一慌,忙牵着马避开他一丈远道:“我在想他们那边捕捉到几只猎物。” 沧安澜看着远处的方向,幽幽的说道:“又在想那边的人么?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兄妹两个,南容跟着我皇兄做事,你呢?还想嫁给我皇兄的太傅,何时把我放在眼里?我对你的纵容已经是我最大的忍耐限度,除了我谁也不可能把你夺走。” 他声音中隐约流露出一种让人心发寒的冰冷,没有丝毫的人情味,像是军令状,不容拒绝。 性情真是说变就变,既然把他们兄妹两人的底细都查的清清楚楚,看来花南容也不需要在沧安澜这边装模作样了,花南蝶检查了一下野兔是否绑牢,笑着反问道:“沧安澜,真不知道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自信?自傲?” 沧安澜盯着花南蝶脸上难得的笑容又嬉笑道:“当然是我父皇和母后,这你还不知道?” 她知道,更不想知道,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到底去哪了?留下这个每日都奢靡过日的皇子,还是她当初心心念念的人?她不由自主的讽刺道:“你也就这点靠爹娘的本事,宰相府街口做饼子的师傅都比你强,人家最起码还有一门手艺,安稳度日,养活妻儿。第一时间更新” 沧安澜的形象再怎么不济,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个女人这样看不起,皱着眉头,眸中带着冷光的赌气道:“我能养活的起沧月国所有做饼子的师傅。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花南蝶掀起眼皮,满是鄙夷的说道:“对,靠皇上的赏赐养活他们。” 俩人话里藏刀,谁也不肯想让,沧安澜心烦意乱的揉着额头,冲着花南蝶吼道:“你是诚心不想和好好说话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 对就是这副嘴脸,和三年前的情形一模一样,冲着她宣泄着情绪,像狮子一样怒吼,然后转身离开,再也没回头的成了亲,花南蝶也拼劲全力,像个市井泼妇一样的吼道:“谢谢夸奖,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太傅在一起自然就伶牙俐齿了!” 沧安澜被南蝶的话,气的浑身颤抖起来,“咚”的一声,从马上跳了下来,双手死死的钳制住她的肩膀,如星光璀璨的双眸燃起愤怒的火焰,似乎想要将眼前的人燃烧殆尽,只留在他的眼中,咬牙切齿一字一句清楚的说道:“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花南蝶肩膀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的痛附加上心中一直未愈合的伤,扼杀着她几乎喘不上气,眼眶发红,依旧不肯求饶的冷言道:“我不仅还要提起他,我还要说说你的院子里的侧妃江采文,娇滴滴的,多美啊,我看着都觉得心动。前一阵子春季的时候,她还常来宰相府里,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可亲切了,转头就和我后娘杜月娥勾搭在一起,给我上了此生最难忘的一课。不过当真要谢谢她们,要不是她们,我也不会觉得太傅大人的好。” “南蝶!”他知道,他都知道,别说了!沧安澜用力的把花南蝶拥在怀里,像是要揉在自己的骨血中,阻止着她要继续讲下去的话。 他身上独有的龙涎香窜入南蝶的鼻中,这样的味道她闻起来只觉得脑袋昏沉,咬着唇,清醒过来的她,拼劲全力的推开沧安澜,指着远处,厌恶的吼道:“你给我滚蛋!消失!就是给太傅当妾,当婢,我也不会做你的妻!把你的妃位留给江文采吧!我一点也不稀罕。” 被猝然推开的沧安澜,是头一次听到花南蝶这样直截了当的拒接,这样恶毒的拒绝,为妾为婢,不做他的妻! 他心中的恨又再次燃烧起来,过去的努力和情谊就这样要付之一炬?!因为李嘉泽曾对她的英雄救美,她就彻底扯断他们两个人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带任何的念想! 沧安澜双拳紧握的冷笑一声,阴郁的说道:“花南蝶!你别逼我!” 看看现在的他,花南蝶坦然而又失望的盯着面前有一对真正杀人眼神的人,像是看透一切的媚笑道:“怎么?你想杀了我?来啊。”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再见安澜】章叁拾柒 沧安澜细细的端看着眼前的花南蝶,在秋叶纷飞之中,艳如盛花,傲世而立,恍若一位女将军,令人不敢逼视。一袭红衣临风而飘,金冠耀眼,红衫如火,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她总是能似长于山中的荆棘玫瑰,高傲,热情,艳绝,在山中怒放着生命,演绎着不被世人眼光束缚的美丽。 这是属于他沧安澜的女人,这一世都只能属于他,这个信念从以前到现在从未改变过!也不会改变!任何人都不能把她从身边夺走。 他垂下眼帘,这时倒是恢复了几分理智,从长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竹筒,若无其事的拉下竹筒底端的引线,“嗖”的一声尖鸣,只见一颗似流星的红色烟火直冲云霄,等到烟火彻底消散在空中时,他才平静的望着花南蝶,邪笑道:“杀你?我怎么舍得杀你?杀人诛心,你觉得我会怎么做?就算是让你恨我一辈子,我也不会放你嫁给李嘉泽!我不会让你从我掌心飞走的南、蝶。” 花南蝶知晓沧安澜方才用的是信号烟火,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了起来,脸色沉重而焦急的问道:“沧安澜,你刚才做了什么?” 沧安澜走到花南蝶的面前,举起长袖,抬手轻拭着她额头上渗出的晶莹汗珠,对上她惊愕不安的双眼,他的动作温和地仿佛一阵风穿过林隙吹到额头上,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他伸出手指,轻轻描绘的拂过她的脸容,眯眼笑道:“南蝶,太过紧张了,秋天的清晨如此寒凉,你都能出汗。我没做什么,只不过下达了一个指令罢了。” 这个魔鬼,这种时候他都能笑的出来,花南蝶用力甩开沧安澜的手,向后退一步,快速举起手中的连弩,利落的上好箭矢,将锋利的箭头对准并抵在他的心口处,声音带着颤抖的逼问道:“沧安澜!你到底下了什么指令?说!” 沧安澜歪斜着脑袋,低头看着胸口的箭头,心中一片荒凉,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这种事都做的出来,把头偏转到一边,淡然道:“也没什么,就是让人们好好陪太傅他们玩玩,只是秋猎未免太没意思了。第一时间更新” 花南蝶看着沧安澜一副昏昏欲睡的神情,心中暗叫不好,他最是擅长营造暴风雨前夕的平静。 若是早有计划的话,现在看到信号的暗卫或是刺客,应该已经开始动手了。她扬手朝着他的脸颊就是一巴掌,不怒反笑,连连摇头的咬牙道:“沧安澜!你疯了,你彻底疯了!把取消行动的信号烟火交给我!” 她下手也够狠啊,沧安澜手指划过红肿的侧脸,麻木的竟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舔干净嘴角流出的少许血液,冷哼一声道:“这是死令,没有任何的取消信号。我疯了?我的理智,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只有疯子的想方法才能让你露出这样的表情,这种为别人操心的表情!你想走对么?想去通风报信对么?杀了我!杀了我,你就能走。” 说着他就把身上的佩剑抽了出来,指向花南蝶的纤细优雅的雪颈,又笑道:“不然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花南蝶嗤笑一声,没有任何惧怕的转身离开原地,重新骑在马上: “好,你就站在这里等死吧!现在你的人已经杀过去了,我去通风报信还有什么用处?既然你要让李太傅他们死,今天我也就死在这里,你抱着我的尸体成亲吧。” 不是她不怕死,而是她知道,沧安澜是不会杀她的,也不是因为他们之间有多少羁绊,多深的情感,而是因为她身上还有他想要的东西。 在沧安澜见人以上马,正准备出手阻拦之际,在马背上的花南蝶最先没有任何犹豫,快而准的将手中连弩箭矢射向他的肩膀。 完全没想到她会真的下手,来不及闪躲的沧安澜,仲愣间硬生生的挨下这一箭,他可以清楚的听到箭头刺入皮肉的声音,愤怒的接下紧跟着飞来的第二支箭矢,“啪”的折断在他的手中,仰头大笑道:“花南蝶,你好狠的心,当真不怕我的胳膊废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死,你有很多事要做,你拿死这样的恐吓,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花南蝶勒住手上的缰绳,眼神中透着哀绝,反问道:“你是这样认为的么?安澜,前一阵子,我把所有的嫁妆都变卖了,一件都没留下,包括我们花家世代祖传的神策军三千铁骑的军令,我也交给最妥当的人手中,没有花南容和那人的同意,谁也别想动花家的东西,你说我现在舍不舍得死呢?” 连花乐香将军留给她的嫁妆也都变卖了······神策军也交给了其他人,看来她真的想要结束这一切,她就这么想要了结他们之间的这段情。 沧安澜找了一棵依靠的树,蹲坐在地上,把肩膀上的箭矢拔了出来,伤口血肉翻卷,深入骨中,他一边熟练的处理伤口,一边调整着呼吸,虚弱而又无力的说道:“花南蝶,我真是小看你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就算是没有神策军的三千人,我也是沧安澜,即便你把东西托付给李嘉泽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人命天注定,还需人自持,所有的一切我还应付的来,你也未免把我想的太没用了。” 还真是沧安澜的处事之道,毕竟谋事在人,他从不会纠结于一些得失成败,这样也好。花南蝶指着树林出口处的山崖,莞尔一笑,胜过灿烂秋景,甚是怀念的柔声道:“安澜看前面的那座桥,是不是很眼熟?可还记得?” 沧安澜头也不抬便知道她说的是哪座桥,当年他就是在那座桥上找到她的,怎么可能不记得桥的位置?叹声道:“是兔鹿桥······” 南蝶目不转睛地盯向他,眸底腾起一点柔和的光绪,分明就是缱绻绵绵的情意,可惜他低着头,什么都看不到,她的心底生出一种无可名状的苦涩与甜蜜,眼角处不受控制的涌起酸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过去沧安澜的双臂搂住她的时候,是那么的踏实,温暖,三年前他突然的成亲,她暗地里哭过怨过最后又念着,如花美眷敌不过似水流年。 她心里想着那个只对她笑,只对她使坏的沧安澜,每天睁开眼却要面对一切都回不去的现实,青梅枯萎,竹马老去,岁月了无痕,南蝶声音沉哑的低语道:“小时候你背我下连山,山神霁月的故事是你告诉我的呢,说也奇怪,这些年我独独觉得那时候的我最幸福。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沧安澜心里不安的一颤,他沉默不语,脑中回想着霁月的故事,似乎又再次触动了他心中的软弱,树上金色的树叶随风摇曳,一片片的从树枝上凋谢,飘散而下,将他的脸庞遮挡得忽明忽暗,分辨不清。 等到抬起头时,花南蝶却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她最后还是不忍的回过头来,眼神依旧那么温和宁静,像是怕他伤心似的,嘴边用力的咧出一个灿烂笑容,痴了似的柔声嘱咐道:“我很好,莫牵挂,你亦会如此。安澜,再见了。” 她最后一句的“再见”分明说的极轻,弱的几乎让人听不到,却独独入了沧安澜的耳朵,他望着挥鞭疾驰的花南蝶,像是意识到什么,不安的心跳的越来越强烈,强忍着肩膀上钻心的疼痛,急忙站起身飞跳到马上,惊慌的喊道:“南蝶!你要做什么?” 此时沧安澜才明白过来,为何花南蝶拿着连弩却只射穿他的肩膀,而不是其他部位,她为的就是让他无法得心应手的骑马追赶。 望着怎么都追不上的红色背影正渐渐的接近兔鹿桥,那座霁月山神为了阿莹而施法建的天桥,肩膀上的血已经浸湿了他的整条手臂,红色的血渲染着蓝色的袖袍。 “混账,花南蝶,你给我回来!那个计划是假的,全都是假的,我逗你玩的,太傅他没有事!你想嫁给他,我成全你,你不要做傻事。” 沧安澜拼劲全力的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此时他的脑子里,闪现的全都是南蝶曾经的笑靥如花,曾经的哀嚎怮哭,他惶恐而又隐约带着哭腔的声音几乎响彻了整个山崖。 花南蝶在桥上停下马,扭头望着沧安澜,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嫁给谁,低声嘟喃道:“傻子,我当然知道都是假的,即使这世间谁也不信你,我也会信你。” 她真的像是一只轻盈的蝴蝶翩然的站在马背上,闭眼翻跳的纵身坠入悬崖,山风吹的她红衣决决,翻卷起来如同盛开的红莲,其实她最是不喜欢红色,最觉得太过艳丽,太过招摇,可沧安澜那个傻子偏生觉得这颜色最称她,总是说她穿着红色的衣裳最好看,最后他喜欢就好。 因是从山崖的顶端跳下,眨眼间她被淹没在围绕在山间的云雾之中,那抹红色倩影仿佛是昙花一现,绚丽的绽开后,又快速的凋零,仿佛从未来到这世间,唯一能证明她的就是同样快要消散的香气。 沧安澜在快到兔鹿桥的时候,扭曲的视线中,一抹艳丽的红从眼前划过,消失,仿佛一瞬间,他们之间似乎有过眼神的交织,恍如绚烂烟火,让人不禁怀疑眼前的真实感。 他跌跌撞撞的走到桥上,脑袋里嗡嗡作响,听不到任何声音,感觉头顶整个蓝色的天空都在崩塌,脆弱的如同琉璃般的碎裂,他跪在桥边伸出手指像是能碰触到她,山中浓重的白色云雾,遮挡着一切,什么都看不到!撕心裂肺的哭喊道:“花南蝶!花南蝶!花南蝶!”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暴打山精】章叁拾扒 沧安澜静静的盘坐在兔鹿桥上,身边站着侍卫,谁的话也没理会。 他目光如炬的盯着云雾遮挡的山崖底部,半个时辰以后,他的神色渐渐的恢复如常,站起身,负手而立,黑发衬着胜雪容华,为这寂寥之秋平添出一种夺魂心魄的惊艳来。 斜睨了一眼肩膀上剧痛的伤口,轻挑剑眉,冷哼一声,慢悠悠的自言自语道:“花家人怎么可能会选择自缢?花南蝶你想逃?计划来的不错,可惜了,我偏生不让你如愿。” 他举起那只没受伤的手,冷冷的嘱咐道:“来人,给我把飞檐走壁的套索取来。” 只见不远处快速跑来一个穿着银色软甲的男子,弯腰抱拳,恭敬的听完沧安澜的吩咐后,抬头看了眼那受伤的肩膀,扭头向后面早就准备妥当的大夫点了点头,声音里满是担忧的说道:“王爷,您的肩膀受了重伤,连弩近距离的攻击本就强悍,更何况南蝶姑娘是在两丈远的射程里······万一有什么闪失······” 沧安澜从腰间取下贴身匕首,利落的划开血染袖袍,任由大夫开始清理伤口,扭头看着那男子,仿佛根本没有受伤,淡然如同天上的舒云,严肃的说道:“不会有任何的闪失,我有几斤几两比你们清楚,你何时见我做过自取其辱的事?给我通知李嘉泽和花南容,说我和花南蝶已经回金陵城准备婚事,让他们不要操心。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男子明显被听到的事惊骇然到,抬起头,不安的说道:“王爷,皇上他还没同意你娶南蝶小姐。”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为了让大夫快些处理伤口,沧安澜尽量不表现的那么痛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却逃不过所有人的眼睛,他另一只手死死的抓着长袍,手背上青筋突兀的暴起,咬牙道:“废话太多,我想娶谁就娶谁,这辈子我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娶不到的话,你们就别跟着我?这次谁也别想阻拦,通知我们王府的所有人马去荆北城,我和花南蝶也会直接去荆北城。” 他停顿了一下,将衣裳里的白色内衬用匕首划下一块,沾着受伤胳膊上的血渍,在上面简单的写了几句后,丢到男子的身上,深吸一口气的说道:“金陵城里留个给父皇传话的人,把这个给他看就行了。” 那男子看上面只写着:花家事已办妥。手里握着这块缎布,重重的叹了口气,妥协的说道:“我这就去办。” 而此时鬼彻他们回到百鬼斋,许久不见的山精竟然通过努力拥有了双腿。 惊讶之余,鬼彻直接忽略掉山精日日夜夜努力的修炼,只觉他教给的修炼口诀实在太牛了,早知道就该和山精先收学费。 树魅看到山精之后,叽里呱啦的讲了一堆这几天发生的事。 最后拽着山精的胳膊,扫视了一遍四周,从胸口处神秘的掏出一个带着仙气的香袋,在他眼前晃了晃。 她正想要炫耀一番,山精眯眼端看片刻,一把将树魅手中的香袋夺来,放在手心极其认真的翻看一遍,又放在鼻尖嗅了嗅,死死的拽住树魅的胳膊,慌乱的问道:“这是不是一个叫沧安澜男子给你的东西?” 沧安澜?树魅回想着今天早上看到的一副懒散做派,贵气十足的三皇子沧安澜,盯着被山精死死捏着的香袋,生气的喊道:“怎么可能会是那个皇子!是花南蝶,是南蝶小姐给我的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你快点还给我啊!” 是女子拿着这香袋?山精心里不由的有些雀跃,又怕是一场误会,急切问道:“她有没有说怎么得来的这东西?” 树魅从没见过山精对除了修炼以外的事这么上心过,脑中回想这花南蝶柔柔浅笑的话语,实话实说道:“她说是从小就戴在身上的物件,是在连山三百台阶的道观,磕头求来的东西。” 这就没有错了!山精抱住树魅欢快的在地上跳了起来,大声的喊道:”“樱桃,太好了,山神大人果然找到阿莹姑娘了!” 他们才连着跳了两三下,山精就慢慢的停顿了下来,看着脸上满是困惑不解的树魅,凝眉道:“等等!你刚才是不是和我讲花南蝶和太傅成亲?不是沧安澜?” 树魅点点头,满脸涨红的向后退了步,摸着两边的辫子,低声道:“对啊,咦?等等!为什么是沧安澜?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问题大的去了!” 正在山精急得直跺脚拍手的时候,他身后就传来鬼彻阴冷幽幽的声音:“对,问题大的去了,我怎么就不知道我们的单腿山精还学会藏秘密了?” 这声音就是来自地狱的魔音,听的人身上的每个毛孔都被打开似的,让灵魂都会颤栗,山精吓的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埋头伏地,带着哭腔的说道:“鬼彻神君!” 鬼彻也跟着山精蹲下身,一直手按着山精的脑袋,用力的揉着他的短发,邪魅的笑着,冷冷的说道:“山精啊,千万不要和我狡辩!你们的话,我刚才可是一字不漏的都听进去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欺骗的开始。” 他挽住山精的短发,像是拔萝卜的手法,提起那颗脑袋,笑眯眯的看着山精惊恐的双眸,柔声细语的说道:“掐指这么一算吧,我就觉得自己最近犯太岁,遇到一只不老实的小妖精,你说我是把你放地狱先煮后炸呢?还是生吞活剥呢?还是让你尝试一下,地狱一百种死法呢?” 山精还是头一次见鬼彻这样惊悚的威胁手段,这才想起来,鬼彻还是冥界的御史大人,被称作笑面鬼君,急忙识时务的大声喊道:“鬼彻神君,这都不是我的主意啊!您想知道什么我一定老实交代!” 鬼彻提着山精站起身,带着质疑的摸着下巴,睥睨的看着他,好笑道:“你这么老实?” 山精的觉得脑袋上的头发都快被鬼彻揪下来了,头皮疼的开始发麻,一双大而闪亮的眼睛巴巴直掉泪珠子,呜咽的哭诉道:“魔神大人交代过,但凡被你发现端倪就直接说出真相,不然他也不能保证我的安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鬼彻呵呵干笑了两声,最近好像听的事都和魔神吴少卿有关呢······阴魂不散,他把手里的山精用力的摔在地上,发泄着心中的不满,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哎呦,原来我这里还有认识那个王八蛋魔神的妖精呢。说吧,我保证不打死你。” 果真是笑面鬼君,山精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鬼彻脸上圣洁柔柔的浅笑,头一次知道有人喜欢笑着打人,吓得连抽泣都不敢大声,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其实不是山精,我其实是霁月山神身边侍奉的精灵,就是山中夜里荧火虫的光芒所化·······” 鬼彻的眼眸开始闪着蓝紫色的光芒,再次扫视了一遍山精,发现并没有幻术,威胁的说道:“你不是山精?浑身上下可都是货真价实预备山神的行当。第一时间更新” 山精摸着自己的脸容,低头在地上开始画圈,委屈的说道:“········因为我这是霁月山神的真身啊,我是没有真身的精灵所以一直附身在他的真身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就都解释通了,鬼彻走到山精面前,伸手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脑袋,厉声道:“霁月呢?!他的魂魄呢?!” 山精被鬼彻拍的脑袋昏昏涨涨,连连向后倒退的喊道:“山神大人转世成人了·······” 这下鬼彻才不再继续动手了,在冥界他可从来没有接手过连山山神的案子,摇头道:“这怎么可能?神界神君下凡转世都是要经过老子的手才行!他怎么能擅自转世成人?他也没那么大的本事把魂魄送到凡间!” “是·······魔神大人做的好事。是他去冥界把霁月山神的魂魄放入了轮回镜中。”山精躲在远处弱弱的喊道。 鬼彻这才明白为什么山精会提到、认识魔神,原来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混蛋!他气恼的大声咒骂道:“王八蛋!不要脸!知道这么做被发现的后果是什么?到最后受天罚的可是老子啊?我鬼彻从上古在冥界兢兢业业的工作到如今!最后要带着玩忽职守的罪名接受天罚!这不是在打我的脸么?” “·······” 白溪月听到鬼彻在发脾气的声音,急忙从百鬼斋的楼里跑了出来,上前抱住鬼彻的腰身,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慢慢的柔声道:“彻,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溪月抱抱。” 这白溪月身上带着梨花独有的清雅淡淡甜味,这么一抱,当真冲散不少他的怒气,看着脸上笑盈盈的白溪月,鬼彻故意掐着她脸颊的两个酒窝,摇晃着她的脑袋,无奈的问道:“傻子,你的魔神哪根筋不对了?谁也不帮专帮霁月?谁也不坑!专坑我?” 躲在远处的山精看到他的救星终于出现了,小心翼翼的再次走到离鬼彻两丈远的地方,摆出一副随时要跑的动作,带着气恼情绪的说道:“当年我们霁月山神是去求东华君上帮他和阿莹姑娘成亲,可是东华君上不答应。” “给我,我也不答应!神君和凡人成亲,相当于渡凡人成仙,哪有那么容易让人成仙?”鬼彻不假思索的回话道。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神女光环】章叁拾玖 正是神君们对霁月祈求的漠视,山精才觉得有时候爱世人的神,最是无情无义,他把憋在心里的话,不管不顾的喊了出来:“霁月山神跪在东华神君的神殿三天三夜,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所以阿莹姑娘在凡间等了我们神君整整三年,在凡间十八岁都不出嫁的女子会被村民笑话,所以阿莹姑娘才会被逼着成亲。” 鬼彻也知道最后的结果并不是太好,但凡事是东华同意帮忙,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把话题转回来的问道:“但这和魔神有什么关系?” 山精脑袋中回想着当时看到魔神的情景,脸上又重新弯起笑意,摸着依旧在刺痛的脑袋,带着几分自豪的说道:“第三天魔神刚好去东华神君的府上串门,看到门口的霁月山神之后,问了一下缘由,说是有亲戚罩着,豪爽的答应了此事,前提是要我们神君的所有修为。” 也就是臭不要脸的魔神才敢答应这种事,来整个神界最好面子的神君就是魔神吴少卿!他都能想象出当时吴少卿一口答应别人的请求时,脸上露出贱贱的笑。 一个山神的修为对魔神来说就是九年一毛,而对是霁月便是所拥有的全部,能答应这种条件,说明这份情意的价值,若非情根深重谁会这样的舍去修为。 不知何时,树魅就默不作声的手中掐决,给山精施展治愈的法术,被淡淡柔绿色光芒笼罩在山精身上,他渐渐的感觉到头上不再那么抓着的疼痛,顺着光芒的来处望着远处的树魅,脸上咧出个大大灿烂的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鬼彻看着被疗伤的山精,心中暗忖,他下手也没多重啊,至于树魅要浪费一次施法的机会疗伤?要说小妖精们就是脆弱,冷冷嘲弄的笑了两声:”天命的惩戒下来,谁还认你是谁的亲戚?魔神若是闯祸败露的话,他的亲戚动起手来,也会把他打到半死。” 此时山精又听鬼彻这么一说,心中更是对魔神充满了感激,继续说道:“虽然山神大人后来出事了,但魔神信守承诺,代替受了惩罚,还说一定会帮我们霁月山神和阿莹姑娘成亲。只是阿莹姑娘是自杀,要在地狱受苦一段日子才能换得轮回转世,所以才等了这么久。” 最近鬼彻发现了自己在凡间的另一种生存道路,那就是当一个普及知识的修道之人,没文化真可怕,他仔细的解释道:“但凡事是自杀而亡的人都会下地狱,绝对没有到极乐净土的机会,然后根据亡灵生前的功过来量刑。勾引神君算是大罪,要不是当年我受不了魔神每天跑到冥界,神泪俱下的给我讲了一遍霁月他们故事,我是绝对不会轻判。让你们等一段日子算是给面子了。” 他一脸嫌弃的看着山精,总觉得这霁月的真身也不至于这样,幼小,不给力,猜测的问道:“山精啊,你不会是因为不懂山神的修炼之法,所以才会变成这种德行吧?” 山精理直气壮的拍着胸脯,大声说道:“那还用说!我当然是什么都不会啊!霁月山神临走也没教过我修炼仙法,只留下他的一口神灵气息,让我在凡间提醒他找到阿莹姑娘的转世。” 鬼彻颇为同情的看着山精,连连摇头,啧啧道:“真是难为你了,白瞎这么好的真身了。” 山精听着这话,心里的委屈全都倒了出来,撇嘴道:“可不是么!人家本来就不会修炼,为了把这香囊交给他,我就用了那么一点点修为变幻成一位老道佯装赠灵物,给他讲了遍连山山神的故事,结果法术解除的时候,我就变成一条腿了!” 能在身体受限制的情况下做到这么多事,确实难为了这个没有实体的精灵,鬼彻叹声道:“你能撑着这个真身没散形也算是奇迹了。第一时间更新既然是萤光化成的精灵,以后就叫你林萤吧。” 白溪月满是好奇的研究着笼罩在山精身上的绿色光芒,听到鬼彻最后的话,冲着山精甜甜的轻唤了两声:“萤,萤。” 又对鬼彻笑眯眯的说道:“彻,这个名字真好听。” 萤,总是有太多的含义耀夜,景天,熠燿,夜光,宵烛,总归是山精最相称的称呼。 其实以前霁月山神就这么叫他,不知过了多久的岁月,山精终于又再次听到这样的称呼,他没有多做解释,眼中含泪的低头道:“多谢鬼彻神君,我现在可以出去一下么?” 这个时候连山的后山上到处都是人,山精林萤现在顶着山神的真身,万一被凡人碰触到,岂不是更糟糕?鬼彻一把拖住山精,神情严肃的问道:“嗯?你打算要干嘛去?” 山精手中还捏着那个从树魅身上得来的香袋,递到鬼彻面前,恳求的说道:“我去找霁月山神的转世,这香囊里有他的神灵气息,能带他找到阿莹姑娘的转世啊。” 鬼彻接过香袋,果真透着一股只有他能闻到的淡淡搜魂香味道,而这种香的引子便是对恋人思念的神灵气息。 搜魂香越是接近所找目标,香味就越发浓郁,现在这香袋没有任何味道,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难怪昨天他总觉的花南蝶身上的香味很特别,原因就是她佩戴着这个香袋,他把香袋收入长袖之中,命令道:“你不用去了,估计你家的霁月山神已经找到他的阿莹了。而且现在外面凡人太多,环境对你很不利。” 树魅看着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善缘就这么被没收了,草草结束了手中的法术,瞥了眼鬼彻,又不敢开口讨要回来,生怕她遭到和山精一样的待遇,她就两根辫子,要是被扯下来,一定比秃子还难看。 她走在山精身边,凑到他耳边,悄悄的问道:“喂,你们说的人,不会是南蝶姑娘和沧安澜吧?南蝶姑娘可是要和李嘉泽······” 哎呦,这前一天还如临大敌的樱桃,曾扬言说要替尹春花摆平花南蝶,现在怎么又叫起南蝶小姐了?鬼彻故意站到树魅身旁,拽起一根辫子,淡淡的问道:“我怎么不知道樱桃姑娘也会叛变的事呢?” 树魅警惕的将鬼彻手里的辫子夺了过来,急忙和鬼彻保持三丈远的距离,尴尬的笑道:“内个,南蝶姑娘也挺好的······” 鬼彻困顿的躺在院中绿绿的草地上,果然百鬼斋如春的温度最舒服,他摸着下巴,眼中再次闪起妖异的蓝紫色光芒,另一只手开始快速的掐指算了起来,过了片刻,闭眼歇息的说道:“南蝶姑娘确实很好,可是这沧安澜好像在三年前娶了侧妃。第一时间更新” 山精还是头一次看到鬼彻施展法术,听到沧安澜娶了侧妃,比起方才更加焦急了,急忙询问道:“鬼彻神君,你是怎么知道的?” 鬼彻知道山精最在乎霁月的事,若不是霁月的真身拖累着他,估计这孩子早就去凡间寻沧安澜,好完成这份夙愿,慢悠悠的解释道:“过去的事我现在还能窥探到一二,真以为我没了修为,跟你一样没用?” 白溪月鼓着腮帮子,从长袖中再次掏出槐花树枝,轻轻敲打在鬼彻的身上,指着站在原地垂首难过的山精,责怪道:“彻!你又看不起人!你看山精都长出腿来了,将来他可是山神呢!” 鬼彻一把拽住打来的槐花树枝,顺势把白溪月拉扯到他的怀里,捏了一下她如凝脂的脸颊,生怕这树精想的太多,对着他询问道:“萤,既然你在神界见过魔神,想必也见过这个傻子喽?不妨给我介绍一下傻子平时在魔神身边做什么事?” 山精在魔神那里也没见过几次白溪月,苦着脸回话道:“我们哪里知道啊?神君你不是能窥探一二么?” 出门都不带脑子,鬼彻松开在怀里依旧不安分的白溪月,看着她又开始拿着槐花树枝扑打蝴蝶。第一时间更新 看来他收复了那只修炼百年的槐花精还是蛮正确的选择,最起码有一个好看点的玩具了,他回过神,对着山精好笑道:“能问出来的事,我为何要消耗自己的精神力?更何况是神界的事,没修为怎么可能看到?把知道的东西赶紧给我说出来就好了!” 山精看着白溪月嬉闹的身影,带着几分崇拜的说道:“溪月神女极少出现在我们面前,在魔神大人身边做事,好像一直在掌管聚魂灯,似乎灯里的百鬼仙灵都听她的话呢。” 鬼彻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看着山精,满是不屑的说道:“嗯,百鬼仙灵都听一个傻子的话,你是在逗我么?” “不是啊,溪月神君以前挺正常的,根本不是现在萌萌痴痴的路子,那是神女范啊,美美的。”山精急忙摆手对着鬼彻解释道。 对于白溪月的相貌,鬼彻还是打心底里承认,但是这神女范的话,当真是没有任何可以想想的空间。 特别是一个被他伺候过吃喝拉撒睡的女人,满脑袋都是她的傻样儿,鬼彻捂着脸,颓败的说道:“你们让我怎么想象出她变正常的模样?” 白溪月此时挥舞着手中的槐花树枝,不知何时树枝上的槐花开始散发出强大耀眼的光芒,而且映照的范围越来越大,渐渐的笼罩起整个百鬼斋,她脸上露出欢快的笑意,大声的喊道:“彻,你看啊,是不是很漂亮?我也会发光了!是白色的哦!”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招魂幡起】章 肆 拾 此时连山中再也没有比百鬼斋山谷里更加敞亮,晃眼的地方了。 应该说整个百鬼斋都沉浸在炫白夺目的世界,宛如势不可挡的白色火焰,如罗纱般的柔白色慢慢地伸展开去。 好像寻找遗忘在这里什么东西,神圣光芒色静悄悄地穿过院中的每一株奇花异草,百鬼斋四周的高崖峭壁,走遍各个角落,仿佛迎接什么的来临。 鬼彻几乎是从地上跳起来,心跳如战鼓,多少已经猜出要发生什么事,小心谨慎的接近着白溪月,尽量保持着原有的冷静,伸出手哄劝道:“傻子,我们有事好商量,千万不要再乱动了,站在原地,不要再做任何动作!” 白溪月环顾四周白色的光芒,把百鬼斋照这样美轮美奂,对面的人却没有半句夸奖的话,反而这样对她,心中生出一万个委屈,扁着嘴,握着手中还在放光的槐花树枝,恼火的抽向鬼彻,大声的喊道:“彻!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啊?” 就在那只槐花树枝挥动的一瞬间,鬼彻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目,心中连连祈祷,接下来发生的事,一定不是他猜想的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可睁开眼在看的时候,还是伸手扶住青筋暴跳的额头。 啊,完了,当真是完蛋玩意······这傻子果然是耍的一手招魂幡。 树魅 他们望着白色的世界在眨眼见就从眼前褪去,换来的却不是原本的情景,眨眼间,百鬼斋的山谷里,挤满了各种各样的魂魄鬼怪,都是连山上曾经见过或是没见过的魂魄,还有一些无法到达地狱的怨灵,游魂。 白溪月望着鬼彻他们站在原地,谁也不言语,感到百鬼斋的空气突然间变得寒冷彻骨,呆愣的环顾着四周奇形怪状的鬼怪。 恰巧她身旁正站着个满脸血渍,身体残败不堪的厉鬼,扭头这么一看,正好对上厉鬼张开的血盆大嘴,顿时浑身颤栗起来,眼泪早就不受控制的滚落在脸颊上,呆愣的定格片刻,才能挪动双腿,一路狂跑的从冲到鬼彻身旁,梨花带雨可怜巴巴的哭喊道:“彻!他们都长的好奇怪啊!好可怕啊!血,全都是血!” 鬼彻倒是对着这种东西见怪不怪,可偏偏这些东西是白溪月拿着槐花树枝招来的玩意,现在满脑袋想着怎么打发走这么多的魂魄恶鬼。 他蛮横的夺下白溪月手中的槐花树枝,板着脸命令道:“快吹一口气!” 白溪月对着树枝吹了一口神灵气息后,抬起头本是要看鬼彻的脸容,却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抱住他的腰身哇哇大叫起来,呜咽的喊道:“彻!你的脖子!” 此时就在鬼彻肩膀上趴着一个脖子不停在扭转的双面鬼,一面哭丧,一面阴笑,过分纤细的枯槁手正掐着一点点的收拢,准备扼杀掉他的性命。 鬼彻垂下眼眸,看了眼脖子上的黑绿色的恶心玩意,又看这槐树枝上白色的光芒已经被白溪月吹灭,从宽袖中掏出一个红色的袋子,从里面掏出一把金色的豆子,一把撒了出去,大声的喊道:“恶灵速速退散!” 耳边顿时传来一声声悲鸣,怨念尚浅的怨灵最先化作一缕缕青烟,消失在百鬼斋的空气中,驱鬼用的豆子也只能对小鬼怪起做作用,但最起码起到了威慑的作用。 发现鬼彻可能是个修道之人的双面鬼,将脖子扭到阴笑脸的一面,双手死死陷入已经钳制住的脖子,嗓子里发出毛骨悚然的哼笑声,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这个人痛苦窒息的死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这玩意的怨念还挺重,因呼不上气息,脸上早已开始涨红的鬼彻,将手中的豆子丢到树魅和山精的脚下,呵斥的指挥道:“按着我刚才的法子,洒豆子去!” 他快速的掏出一张上次还没用完的符纸,贴在脖子的黑绿色的手上,耳边响起双面鬼皮肉呲呲消散的声音,痛的顿时松开了双手。 鬼彻行动自如之后,他看着四周的弱小的鬼怪被树魅他们豆子驱散,现在只剩下五六只怨念深而不化的玩意。 冷哼一声后,鬼彻把还死死抱着他的白溪月,从身上拽扯开来,一把推到院子中还算安全的地方,冲着树魅喊道:“开结界,照顾傻子!” 玄黑色的身影快速移动在百鬼斋的楼层中,一个翻身跳入他的屋子。 此时树魅手中握着已经不多的豆子,拉着山精,撒着最后的豆子,跑到白溪月身边。 她手中掐绝,用尽身上所有的灵力撑开一个绿色透明的结界,见鬼彻迟迟没从二楼的房间里出来,苦苦支撑的结界也快被攻击来的怨灵震碎。 绝望的心情漫上心头,这样可怕的场面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再看躲在他们身后的白溪月现在只知道哭喊鬼彻,她也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抱住山精的胳膊,求助道:“我们完了,这个结界撑一刻钟以后就会被打破,鬼彻神君是不是丢下我们一个人跑了?” 山精看着外面越来越疯狂的鬼怪怨灵,正神情扭曲的攻击着已经开始脆弱的结界,摇晃着树魅的肩膀,声音颤抖的宽慰道:“樱桃,你冷静一点,我们还有溪月神女啊,而且结界破了,这些怨灵也不屑于攻击我们两个妖精。第一时间更新” 说着他瞥了眼像只受到惊吓的兔子,蜷缩在原地的白溪月,伏在树魅耳边说道:“我听说,吃神君的肉可以修为大增,他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我们,所以鬼彻神君是不会跑的。” 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聪明!树魅脑中闪现着溪月被鬼怪撕扯的情景,比起先前更加惊慌的喊道:“好可怕,我不要再想了!” “是你们的脑子里想太多了!不是和你们说过么?我现在多少也是一个见过世面的凡人。取个物件而已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秋风从山谷之中唯一的出入口中吹入,翻卷起漫天绿叶红花,翻卷起那一身玄黑色的长袍。 只见鬼彻手持一把木质长剑,脸上依旧挂着邪魅的笑意,看到任何的狼狈落拓之态!狭长惑人的双眸中闪动着蓝紫色光芒,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眉如墨画,从二楼飞跳而下,浑身焕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辉! 明明是木质的长剑却剑气袭人,周围的空气间充满了癫狂的肃杀之意,他淡淡的说道:“现在该我出手了。第一时间更新” 双面鬼仰望着又重新出现的鬼彻,鄙夷的大笑道:“果然是个臭道士!” 鬼彻落地后,站稳身形,笑的愈发的夺魄勾魂,感叹道:“唉,人长的帅就是招人记恨,还没怎样就说我臭,真是,该、死!” 这两个字在他嘴中顿咬的说出后,桃木的剑身就在他手中随意地挥动起来,猛地爆发出凌厉的气势,而随着这股气息地扩散,所有的怨灵鬼怪都开始戒备起来,但面对眼前带着神灵香味的凡人,他们依旧没有一点退势。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双面鬼低吼了一声,猛然间朝着鬼彻扑了过去,它枯槁纤长的黑绿色爪子在阳光下显的渗人寒凉,方才被符咒灼伤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伤口。 “嗯哼哼哼——”双面鬼哭丧着脸再次转到背后,露出一脸猖狂诡异的笑意,双手变长,长出比刀刃还要锋利的指甲,已经伸向鬼彻脖子的动脉处,看来它打算对鬼彻一击致命。 鬼彻面对这种势如破竹的攻势,摸了模下巴,手中的桃木剑挡在了自己的动脉处。 “啊——”一声凄惨的声音发出,双面鬼不但被长剑挡了开去,还被鬼彻的桃木剑反手砍下了一只手。 双面鬼扭动脖子把哭丧的脸呈现了出来,眼中闪动着不明的恐惧,抬起头对上鬼彻狂热的神情,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双眸近乎冰冷地看着他,嘴角却勾起着妖娆的笑容。 手起剑落,桃木剑在他手中像是挽花似的不停的摆动着,血花飞溅在空中,如同飞舞的花瓣,而此时其他的怨灵鬼怪,几乎是一动不动地看完双面鬼被斩杀的所有过程。 他们盯着双面鬼毫无还手之力的任由身体被解体,飞散在院中各处,化作青烟消散的无影无踪。 鬼彻再度扫视了一下四周,轻轻一笑,随后,空气中发出了一阵破空之声,他依旧笑着握住长剑朝着鬼怪们走去。 桃木长剑在血红色光芒的笼罩下,速度快的惊人,骤然倒下两三只鬼怪怨灵,皆是身体在瞬间被劈成了两半,血在瞬时间喷溅而出,然后烟消云散的消失在院中,仿佛从未出现过,唯一能证明存在的就是院中被鲜血染红的大地。 笑面鬼君,理所当然的收割着这些早该消散的生命,终于听到耳边此起彼伏的高声吼叫渐渐没了响动,这才停下手中挥舞的桃木剑,这个结果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树魅在看到鬼彻斩杀掉双面鬼的时候,当即决定捂住白溪月的眼睛,她和山精目瞪口呆的盯着眼前的人间炼狱。 鬼彻的身上没有沾染到半点血渍,一身玄黑色长袍衬出他如雪的肌肤,黑色柔亮的发丝伏贴地垂至腰际,薄薄的嘴唇就好像快滴出血般的殷红。 他缓步走到白溪月身旁,见她还在不停颤抖的身体,妖媚的蓝紫眸流露出疼惜之情,伸手拨开树魅覆在她眼上的手,难得柔声的哄劝道:“傻子,已经没事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觉悟职责】章肆拾壹 现在百鬼斋草地上,已经是成片成片的黏糊糊红色血液,树魅每走一步,脚上就会沾上像黏稠鼻涕一样的血迹,恶心的她,顿时胃口里搅着翻涌了几下,脸色苍白的嫌弃道:“咦,这都是什么东西啊,根本就不是血啊!恶心死了。” 罪孽深重的怨灵附身在山中动物或是死去人的尸体上形成的鬼怪,靠着吸食生灵的气息和精血维持不腐朽的状态,所以身上流出的血液自然也就不是新鲜之物。 鬼彻把完全受到惊吓的白溪月抱在怀里,再看地上红色的恶心玩意,将她的脑袋摁到胸口处挡住视线,对着树魅和山精指挥道:“现在嫌弃那么多做什么?在入口的石壁上接‘一梦泉’洒在污秽之物上,这些东西就会被净化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山精愣愣的哦了一声,看着前面的地也不知道该如何下脚,又看最先遭殃的树魅,脚上已经沾满了黏稠之物,急忙接过鬼彻递给他的瓶子,把打来的一半“一梦泉”先洒在树魅的脚上和四周,果然红色的东西全都化作了清冽的泉水,他便默不作声的来来回回撒起水来。 树魅得到解救之后,心有余悸的问道:“鬼彻神君这都是连山上的鬼怪?” 鬼彻看了眼百鬼斋,又看了眼现在变得老实不少的白溪月,冷然道:“那你以为他们是哪里的鬼怪?这些东西本是在逢魔时才会出现,然后捕获残害生灵。今天不过是巧合罢了,让傻子拿着容易招来魂魄鬼怪的槐花树枝,引到了百鬼斋,所以啊,你们两个修为尚浅的妖精傍晚出门一定要小心点,别给山里的大妖魔塞牙缝。” 其实一直在忙碌的山精从一开始,打心眼里就不相信这些都是连山上的鬼怪和怨灵,听到鬼彻这么确切的回答后,无力的大声申辩道:“以前连山没有这些东西啊!” 鬼彻看着山精咬牙低头的模样,心中暗忖:也该让山精长点心了,不是每个精灵都那么幸运,能得到山神的真身,魔神和霁月安排给他这样的使命,他却没有觉悟怎么行? 想到这里,他严肃中带着斥责的说道:“以前连山有山神,山神的职责就是保护山中的生灵,净化超度山中怨灵。现在山神霁月不在了,你又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半吊子山精,要不是连山还有一些修道之人修炼,斩杀妖魔,这里怕早就成了妖魔鬼怪聚集的山头了。” 以前的山精每天都是得过且过的生活,他每天只盼着霁月能早点完成心愿,重新回到连山。可现在听到鬼彻的话,他才似乎从以前的事中顿悟了出来。 “萤,以后连山就交给你了,好好守护她,以后莫要怪我太自私。” 那个时候的山神大人,眼中都是对他的信任和疼惜,那柔柔的浅笑现在他都记在心里。 “萤啊,附身在这真身里,以后就要背负起这真身的责任,替你们神君好好保护连山,你和霁月的路才刚刚开始呢。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那个时候,魔神大人,明明已经开导过他,可是他却擅自的选择忘记了这段话,他想要忘记山神大人已经舍弃身份的事实,霁月已经不会再回来的事实。 因为他从未想过背负起山神的责任,所以这里的一切都变的那么糟糕。 山精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像个孩子一样用胳膊拼命的擦拭,“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的喊道:“鬼彻神君!请你教导我修炼吧!我不喜欢这样的连山!我想要守护这里的生灵,像霁月山神那样守护着大家!” 果然是一点就透的精灵,鬼彻朝着百鬼斋的出口走去,慢悠悠的说道:“我不是已经在教你了么?等将来学成之后,记得给我交学费。” 树魅今天也受了不少刺激,见鬼彻要走,急忙拉着起跪在地上的山精,慌张的问道:“鬼彻神君!你这是要去哪啊!带上我们两个了!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鬼彻看在怀哭累而昏睡过去的白溪月,伸手揉了一下,她头上绵软的辫子,疲累的说道:“我带傻子摘果子去,我可是一个言而有信的男人。今天我们都回李府,有‘一梦泉’在,让百鬼斋这几天好好散散一下院中的瘴气。” 说着他扭头看了眼已经开始弥漫在院中的紫黑色的烟雾,对着赶来的树魅,嘱咐道:“樱桃去通知道观里的李家人,今天早点回去,看情况今天沧安澜可不是冲着尹春花来的,告诉李薇按着第二套计划走。第一时间更新” 树魅顺着鬼彻的眼光也看了眼身后,吓得即刻拉着山精往出口跑,他们这种小妖精可承受不住瘴气的侵蚀,边跑边喊:“我现在就去!” 到 底是有多么没出息······鬼彻见他们两个将要跑远,快步追了上去,又嘱咐道:“萤去通知沧安澜,让他们务必在傍晚的时候回到玄洞观或是晋源城中,若他们不听就说山中有鬼怪横行,把这个拿去给他们防身吧。” 山精接过鬼彻方才斩杀鬼怪的木剑,小心翼翼的背在身上,欣喜的点点头。第一时间更新 桃木又名鬼怵木,五木之精,精魄生在鬼门,制御百鬼,树魅有些羡慕的撇嘴道:“这可是桃木剑,可以驱邪,杀怪,你一定要拿好。” 山精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上松软的短发,红着脸说道:“放心,我会保管好这桃木剑,今天谢谢你开结界保护了我,以后等我有本事了,也保护你。” 他又对着鬼彻抱拳一拜的说道:“多谢鬼彻神君,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树魅看着山精离开的背影,他的周身萦绕着萤色炫美的光芒,山精的脚步本是极快,可在她的眼里却似乎慢的很,每一个动作都能印在她的眼里,心里流淌着说不出的暖意,眯着眼对鬼彻笑道:“鬼彻神君,他似乎真的很适合当山神呢。” 明明是秋季正午的太阳,却似火一般燃烧在人的头顶上…… 山中除了蝈蝈在叫得特别响亮,却怎么也没有夏日蝉鸣那么悦耳动听,花南容也不知道这沧安澜又发什么神经,来来回回的折腾他。 此时尹春花他们正满脸惊讶的盯着他,花南容只得无奈的耸肩道:“我要说是我自己无意间走到你们这里的,估计你们也不会相信。” 方才天空中突然燃烧起一颗红色的信号烟火,方向正是沧安澜行驶的路径,还没待尹春花他们反应过来,眨眼间的功夫,在暗处早已有所警戒的侍卫们就跳了出来,布好防御的阵型,凝神摒气的在等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尹春花和李嘉泽看着这些侍卫身上衣裳,这才明白过来,这言如郁哪里是过来相亲的人物,分明就是天机派负责保护他们安全而来。 再看这一路上就没停止过捕猎追逐的言如郁,早就没了先前的吊儿郎当,聚精会神的盯着马蹄声渐渐逼近的方向,没想到等了半个时辰,等来的却是被高杰护送到这里的花南容······ 所有人都尴尬的一笑,收起手中的刀剑,高杰见花南容还是嘻皮笑脸的模样,板着脸对所有人说道:“太傅大人,你们这样未免也太夸张了点,我们过是送个人来而已,至于摆这么大的阵仗?” 李嘉泽宛然一笑,对着高杰冷然道:“学士大人,送个人而已,你们放什么信号烟花,搞得像有人偷袭一样,我们的人还正打算去支援你们。” 高杰无言以对的把话卡在喉咙里片刻,最后还是咽了回去,他总不能说这是三皇子逗花南蝶玩,想出来的馊主意,带着几分不甘的撇嘴道:“你什么时候见过三皇子被别人支援过?人已送到,我们这就要赶回去了。” 花南容见高杰他们要走,急忙骑马追了上去,拦住去路的凝眉道:“喂,我妹妹呢?让她一个未婚的女子和三皇子在一起有些不妥当吧?” 似乎早就预料到花南容会纠缠不休,高杰面无表情的快速答话道:“三皇子说了,他会负责花南蝶的安全,出了事,他会负责,不用你们瞎操心,不奉陪了。” 什么叫出了事他负责!他还想负责什么啊!花南容上下打量着高杰,毫不客气的大声说道:“这种事可不是他说了算!花南蝶是我妹妹,又不是沧安澜的妹妹,要负责她的安全也应该是我,而不是他吧?” 揣着明白装糊涂,高杰冷哼一声,一字一句的强调道:“花南蝶是三皇子什么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再说三皇子的名讳也是你能这么直呼出来的?” 说到这件事,花南容就更不能相让了!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们兄妹两个从小在皇上面前就这么叫沧安澜,也没人说不对!他们两个在三年前就没关系了,他的侧妃可是江文采不是花南蝶,现在他又凑什么热闹?早干嘛了?我们花家的女儿从来不嫁三妻四妾的男子,就算是皇子也不行,这种事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 越听越烦的高杰,索性放弃了和花南容的争论,摆手道:“你随意,我只负责把你送到这里,要是愿意跟来就跟来!” 他正勒起缰绳准备赶回去,就见眼前又出现了一队人马,正是皇上派来保护沧安澜的羽林军,他见将领慕晏身上没有穿戴银色软甲,急忙凑上前去询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慕晏伏在高杰耳边嘱咐了几句后,眼神锐利的扫视了一遍众人,沉声道:“各位请安心,三皇子已经带着南蝶姑娘在回金陵的路上,为他们两人的婚事做准备,我已飞鸽传书给皇上。”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 ... 【暴打山精】章叁拾捌 沧安澜静静的盘坐在兔鹿桥上,身边站着侍卫,谁的话也没理会。 他目光如炬的盯着云雾遮挡的山崖底部,半个时辰以后,他的神色渐渐的恢复如常,站起身,负手而立,黑发衬着胜雪容华,为这寂寥之秋平添出一种夺魂心魄的惊艳来。 斜睨了一眼肩膀上剧痛的伤口,轻挑剑眉,冷哼一声,慢悠悠的自言自语道:“花家人怎么可能会选择自缢?花南蝶你想逃?计划来的不错,可惜了,我偏生不让你如愿。” 他举起那只没受伤的手,冷冷的嘱咐道:“来人,给我把飞檐走壁的套索取来。” 只见不远处快速跑来一个穿着银色软甲的男子,弯腰抱拳,恭敬的听完沧安澜的吩咐后,抬头看了眼那受伤的肩膀,扭头向后面早就准备妥当的大夫点了点头,声音里满是担忧的说道:“王爷,您的肩膀受了重伤,连弩近距离的攻击本就强悍,更何况南蝶姑娘是在两丈远的射程里······万一有什么闪失······” 沧安澜从腰间取下贴身匕首,利落的划开血染袖袍,任由大夫开始清理伤口,扭头看着那男子,仿佛根本没有受伤,淡然如同天上的舒云,严肃的说道:“不会有任何的闪失,我有几斤几两比你们清楚,你何时见我做过自取其辱的事?给我通知李嘉泽和花南容,说我和花南蝶已经回金陵城准备婚事,让他们不要操心。” 男子明显被听到的事惊骇然到,抬起头,不安的说道:“王爷,皇上他还没同意你娶南蝶小姐。”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为了让大夫快些处理伤口,沧安澜尽量不表现的那么痛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却逃不过所有人的眼睛,他另一只手死死的抓着长袍,手背上青筋突兀的暴起,咬牙道:“废话太多,我想娶谁就娶谁,这辈子我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娶不到的话,你们就别跟着我?这次谁也别想阻拦,通知我们王府的所有人马去荆北城,我和花南蝶也会直接去荆北城。” 他停顿了一下,将衣裳里的白色内衬用匕首划下一块,沾着受伤胳膊上的血渍,在上面简单的写了几句后,丢到男子的身上,深吸一口气的说道:“金陵城里留个给父皇传话的人,把这个给他看就行了。” 那男子看上面只写着:花家事已办妥。手里握着这块缎布,重重的叹了口气,妥协的说道:“我这就去办。” 而此时鬼彻他们回到百鬼斋,许久不见的山精竟然通过努力拥有了双腿。 惊讶之余,鬼彻直接忽略掉山精日日夜夜努力的修炼,只觉他教给的修炼口诀实在太牛了,早知道就该和山精先收学费。 树魅看到山精之后,叽里呱啦的讲了一堆这几天发生的事。 最后拽着山精的胳膊,扫视了一遍四周,从胸口处神秘的掏出一个带着仙气的香袋,在他眼前晃了晃。 她正想要炫耀一番,山精眯眼端看片刻,一把将树魅手中的香袋夺来,放在手心极其认真的翻看一遍,又放在鼻尖嗅了嗅,死死的拽住树魅的胳膊,慌乱的问道:“这是不是一个叫沧安澜男子给你的东西?” 沧安澜?树魅回想着今天早上看到的一副懒散做派,贵气十足的三皇子沧安澜,盯着被山精死死捏着的香袋,生气的喊道:“怎么可能会是那个皇子!是花南蝶,是南蝶小姐给我的啊。你快点还给我啊!” 是女子拿着这香袋?山精心里不由的有些雀跃,又怕是一场误会,急切问道:“她有没有说怎么得来的这东西?” 树魅从没见过山精对除了修炼以外的事这么上心过,脑中回想这花南蝶柔柔浅笑的话语,实话实说道:“她说是从小就戴在身上的物件,是在连山三百台阶的道观,磕头求来的东西。” 这就没有错了!山精抱住树魅欢快的在地上跳了起来,大声的喊道:”“樱桃,太好了,山神大人果然找到阿莹姑娘了!” 他们才连着跳了两三下,山精就慢慢的停顿了下来,看着脸上满是困惑不解的树魅,凝眉道:“等等!你刚才是不是和我讲花南蝶和太傅成亲?不是沧安澜?” 树魅点点头,满脸涨红的向后退了步,摸着两边的辫子,低声道:“对啊,咦?等等!为什么是沧安澜?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问题大的去了!” 正在山精急得直跺脚拍手的时候,他身后就传来鬼彻阴冷幽幽的声音:“对,问题大的去了,我怎么就不知道我们的单腿山精还学会藏秘密了?” 这声音就是来自地狱的魔音,听的人身上的每个毛孔都被打开似的,让灵魂都会颤栗,山精吓的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埋头伏地,带着哭腔的说道:“鬼彻神君!” 鬼彻也跟着山精蹲下身,一直手按着山精的脑袋,用力的揉着他的短发,邪魅的笑着,冷冷的说道:“山精啊,千万不要和我狡辩!你们的话,我刚才可是一字不漏的都听进去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欺骗的开始。” 他挽住山精的短发,像是拔萝卜的手法,提起那颗脑袋,笑眯眯的看着山精惊恐的双眸,柔声细语的说道:“掐指这么一算吧,我就觉得自己最近犯太岁,遇到一只不老实的小妖精,你说我是把你放地狱先煮后炸呢?还是生吞活剥呢?还是让你尝试一下,地狱一百种死法呢?” 山精还是头一次见鬼彻这样惊悚的威胁手段,这才想起来,鬼彻还是冥界的御史大人,被称作笑面鬼君,急忙识时务的大声喊道:“鬼彻神君,这都不是我的主意啊!您想知道什么我一定老实交代!” 鬼彻提着山精站起身,带着质疑的摸着下巴,睥睨的看着他,好笑道:“你这么老实?” 山精的觉得脑袋上的头发都快被鬼彻揪下来了,头皮疼的开始发麻,一双大而闪亮的眼睛巴巴直掉泪珠子,呜咽的哭诉道:“魔神大人交代过,但凡被你发现端倪就直接说出真相,不然他也不能保证我的安全。” 鬼彻呵呵干笑了两声,最近好像听的事都和魔神吴少卿有关呢······阴魂不散,他把手里的山精用力的摔在地上,发泄着心中的不满,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哎呦,原来我这里还有认识那个王八蛋魔神的妖精呢。说吧,我保证不打死你。” 果真是笑面鬼君,山精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鬼彻脸上圣洁柔柔的浅笑,头一次知道有人喜欢笑着打人,吓得连抽泣都不敢大声,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其实不是山精,我其实是霁月山神身边侍奉的精灵,就是山中夜里荧火虫的光芒所化·······” 鬼彻的眼眸开始闪着蓝紫色的光芒,再次扫视了一遍山精,发现并没有幻术,威胁的说道:“你不是山精?浑身上下可都是货真价实预备山神的行当。” 山精摸着自己的脸容,低头在地上开始画圈,委屈的说道:“········因为我这是霁月山神的真身啊,我是没有真身的精灵所以一直附身在他的真身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就都解释通了,鬼彻走到山精面前,伸手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脑袋,厉声道:“霁月呢?!他的魂魄呢?!” 山精被鬼彻拍的脑袋昏昏涨涨,连连向后倒退的喊道:“山神大人转世成人了·······” 这下鬼彻才不再继续动手了,在冥界他可从来没有接手过连山山神的案子,摇头道:“这怎么可能?神界神君下凡转世都是要经过老子的手才行!他怎么能擅自转世成人?他也没那么大的本事把魂魄送到凡间!” “是·······魔神大人做的好事。是他去冥界把霁月山神的魂魄放入了轮回镜中。”山精躲在远处弱弱的喊道。 鬼彻这才明白为什么山精会提到、认识魔神,原来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混蛋!他气恼的大声咒骂道:“王八蛋!不要脸!知道这么做被发现的后果是什么?到最后受天罚的可是老子啊?我鬼彻从上古在冥界兢兢业业的工作到如今!最后要带着玩忽职守的罪名接受天罚!这不是在打我的脸么?” “·······” 白溪月听到鬼彻在发脾气的声音,急忙从百鬼斋的楼里跑了出来,上前抱住鬼彻的腰身,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慢慢的柔声道:“彻,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溪月抱抱。” 这白溪月身上带着梨花独有的清雅淡淡甜味,这么一抱,当真冲散不少他的怒气,看着脸上笑盈盈的白溪月,鬼彻故意掐着她脸颊的两个酒窝,摇晃着她的脑袋,无奈的问道:“傻子,你的魔神哪根筋不对了?谁也不帮专帮霁月?谁也不坑!专坑我?” 躲在远处的山精看到他的救星终于出现了,小心翼翼的再次走到离鬼彻两丈远的地方,摆出一副随时要跑的动作,带着气恼情绪的说道:“当年我们霁月山神是去求东华君上帮他和阿莹姑娘成亲,可是东华君上不答应。” “给我,我也不答应!神君和凡人成亲,相当于渡凡人成仙,哪有那么容易让人成仙?”鬼彻不假思索的回话道。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i734 【傲慢偏见】章肆拾贰 花南容听着羽林军的话,气血翻涌的再也按耐不住,拔出身上的长剑,指着高杰道:“你们这是把我当猴耍么?我和南蝶分开才半个时辰多一点,他们就要成亲了?开始什么玩笑!他沧安澜任性胡闹也该有个限度!你们竟然光天化日之下绑架朝中重臣的女儿!” 尹春花见花南容急昏了头,急忙大声的阻止道:“南容!不要多说了,赶紧下山追人去!迟了就来不及了!” 花南容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追上之后,他们岂会轻易放人?举手朝着高杰挥剑道:“我先把你绑来,到时候拿你来换人!” 羽林军的慕晏见此情况,迅速的抽出长剑,替高杰挡了回去,眨眼间,五六个羽林军就将他和高杰围起来形成了一个保护圈,他对着不远处一直没表态的李嘉泽质问道:“太傅大人,你们的意思就是不相信我的话么?” 总不能就这样一直纠缠不清,见依旧没有人接他的话,慕晏从胸口处取出一枚墨黑色玉牌,上面雕刻着神龙图案,威严肃穆的说道:“这是龙啸令牌,现在我手里有这里的最高权限,谁敢动我们的人?你们可以回金陵,也可以下山去追问南蝶小姐,我只过是通知你们一声!让你们安心罢了!这样为难我们是为了什么?” 言如郁也不知道这慕晏手中到底拿着什么东西,可他在江湖上行走多年,最见不得这拿权压迫别人的事,只不过就是两骑羽林军,最差的结果也就是和他们两败俱伤,他将口中的枯草“噗”的一口,吐在慕晏的令牌上,扬声道:“吓唬谁呢?我们天机派可不吃这一套!天机派的弟子们都给上!” 一直静观其变的李嘉泽,这一次却块而准的抓住身旁言如郁的手臂,大声呵住准备攻击的天机派人马:“谁也不要轻举妄动!你真是有天大的胆子,什么都敢来,收回去!” “太傅!” 花南容和言如郁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脱口喊道。 见龙啸令牌如见皇上,谁能想到这三皇子出门,皇上竟然会放任这么大的权限在沧安澜手中。 现在他不能让李家和天机派冒险,李嘉泽冲着花南容摇了摇头,双眉紧蹙的劝解道:“南容,为你们花家想想,现在不要做无用功!” 说着李嘉泽将马靠近言如郁,问询道:“我可否麻烦言公子,借天机派弟子一用?” 言如郁拍着胸口,爽快的回话道:“我们本就是得到师尊的指令,来助李家一臂之力,何来麻烦之说?” 李嘉泽这时才伏在言如郁耳边,把声音压到最低的说道:“你们先下山,速速派人一半人马沿着去金陵的路去追三皇子他们。每条路都不要错过,一定要见到他们的人,探看花南蝶是否受了委屈,一旦她求救,将人夺来,带回天机派。” “好!我这就去办!”言如郁了然的点头,瞥了眼慕晏的人马,勒起缰绳就准备离开。 李嘉泽急忙拉住他的缰绳,险些从马上摔下来,被言如郁扶稳身形后,叹生抱怨道:“办事当真莽撞急躁,你就不能再等等?我话还没说完。” 言如郁这才明白过来这李嘉泽还有话要嘱咐,摸着松散卷曲的头发,不好意思的憨笑道:“嘿嘿,我师尊也常这么说我。” 李嘉泽也没在拖拖拉拉,这次反倒更加认真仔细的交代道:“趁着没人注意,让剩下的一半人马重新潜回到连山,秘密的开始搜山,找寻每个可能去的地方和道观,一个也不要放过。” 言如郁困惑不懂的看着李嘉泽,疑问道:“这是?” 李嘉泽坐直了身子,撇了眼对面身上没有穿羽林军软甲的慕晏,又看着高杰脸上不自然间流露出的担忧,心中隐约觉的事情可能不是他们说的那么简单,眼中淡然间透着锐利的说道:“有些东西不能用听,要去看,你按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一队人配合他们演戏,一队人暗中调查,他也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 言如郁的心中似乎已经明白李嘉泽的意思,要追人的话也就没有必要藏掖着,故意大声的喊道:“天机派的弟子听令,现在所有人都随我下山!” “遵命!” 慕晏见这一众天机派的人准备行动,他还要佯装掩护假的沧安澜和花南蝶,冲着李嘉泽抱拳道别:“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再叨扰太傅大人,在下要回金陵城跟皇上复命了。” “慕将军走好,在下就不送了。” 李嘉泽望着被马蹄飞溅起的枯草红叶,脸上露出难以揣测的笑容。 天色深沉,无风而燥热,可以预见不久将要来临的坏天气,花南蝶抬起头平静地看了天空一眼,然后继续一瘸一拐地往山崖的深处攀爬,现在的她还不能出山,这样反倒会让她的行踪暴露,被人发现。 虽然靠着身上的爬钩,套索,花南蝶从山上跳了下来,可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痛得。 在她跳下悬崖时龙爪钩锁没有抓稳崖壁,骤然间铁钩脱离石缝,花南蝶被穿谷山风和巨大的惯性甩出,重重的砸在对面凹凸不平的山壁上,后脊背被划的狰狞不堪,血流难止,一只腿被石尖刺穿,痛几乎是无法行走。 花南蝶背部紧贴着冰凉彻骨的山壁,希望能借山石来降低后背的灼痛感,刺在腿上的石尖已经拔出,掏出身上带着金创药,取出匕首扯下身上的布条经过粗糙处理后,伤口还在一跳一跳地抽疼。 这种情况也在她先前的预想中,金创药的效果已经是上等,她的脑袋此时也跟着昏沉沉起来,这时候还不能让自己休息,此时定会有人搜山,停下脚步,一切将会功亏于溃,于是她尽量往轻功施展不开的地方走。 层次不齐,怪石嶙峋的山崖之路,时好时坏,幸运的是腿上和后背的刺痛灼热,无时不刺激着她的神经,防治她放松警惕。 爬到一处的斜坡上有个岩洞,因到处被长草以及树根遮挡极其不易被发现,远处看来只觉得是枝叶茂密的树丛,她撑着一口气,清除掉自己在洞口留下的痕迹,把穿在身上带血的红色衣裳弃置到山谷中。 现在已没体力再继续前逃,就算能逃,也只会给身上带来跟多的负担,她素性就此藏了起来,静待洞外的消息。 花南蝶安静的躺在岩洞中的石床上,想必是这山洞曾是连山某个高人的清修之地,她没有高强的功力护体,对于这种经历不能完全的控制,很快就发起烧来。 发起烧之后,后背和腿上的疼痛反倒是消减不少,只是喉咙焦渴难耐,呼出的气息带着炙热,仿佛能灼伤她自己的脸容,一种全新的疼痛和疲惫在折磨着她,消蚀着她的意志。 迷迷糊糊间,花南蝶仿佛又看到了那年的夏季连山的萤光飞舞,蝉鸣不绝。 那时候身为将军的花乐香阿娘还在,那一年,她十三,沧安澜十六,已经过去了五年这么久。 那时花南蝶还是护国将军的掌上明珠。但对于那时候花南蝶来说,她只是一个被母亲视若珍宝的女儿,那时的母亲常嬉笑的说道,我的女儿必定要嫁给世上最好的男儿。 而沧安澜是被皇上宠惯的蛮横傲慢皇子,那时候世人都说他长的像极了年轻时的皇上,除了太子之位,三皇子得到了这位帝王对儿子的所有宠爱。 如果没有那次在晋源城的相遇,可能他们永远都不会变成现在的结果。 那时沧安澜突发奇想,要求随着花乐香来清剿一批晋源城附近的猖獗匪寇,保护商户安全的走商运货,他的死磨硬泡,不但求来了到晋源城的机会,还得到了前线的指挥权,花乐香只需来在旁辅佐。 三皇子亲临晋源城,对于当时的官员和商户来说,这是无上尊贵的荣誉。 晋源城为商贾之地,极少有金陵城的皇族贵胄来此处,当他们提出要为少将军接风洗尘的请求,花乐香及其配合的将接风宴就定在花家在晋源城的府中,那天这些商人和官员使尽浑身解数的讨好着这位俊美非凡的三皇子。 可沧安澜却毫不给留情面,面对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他只吃了两三口就放下了筷子,敷衍的听着耳边叨扰人的说话,脸上满是不屑和不耐烦的神色。 花南蝶望着那些商人对着沧安澜点头哈腰陪尽笑脸,心中又可气又可笑,原本她想着今日的接风宴本该是为她母亲准备,这些商人见风使舵实在可气,如今又见他们在沧安澜这里吃了瘪,看着可悲可笑起来。 眼前的风流佻达的三皇子,仗着皇上的宠爱傲慢的就像是只五彩斑斓,高贵无比的孔雀,却只是徒有其表罢了。 宴会散尽,沧安澜凝视着对面从金陵城到晋源城,不曾和他说过半句话的少女,她眼眸中极力收敛着对他的鄙夷。 没有人这样忽视过他,轻视过他,就在花南蝶转身准备离开之际。 沧安澜也不知是气恼还是怎样,心头涌上一股子的冲动,快步跑到她身后,一把拽住她身后的两根漂亮的辫子,冷笑了一声,顽劣的说道:“你这庸脂俗粉的丑八怪,这样上不了台面,哪里有资格和我一桌吃饭?”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i734 【莫名赌约】章肆拾叁 今天的头发是花南蝶求了花乐香半个时辰才同意给她梳得。 花乐香平日就是个男人的做派,哪里会给女儿打扮穿衣,怕女儿嫌弃,多数都是让奶妈或是侍女给花南蝶梳妆,唯一会弄的样式就是梳这种简单的两股麻花辫子。 被沧安澜这么一扯,头皮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身子向前倾就扯着生疼,花南蝶急忙向后连连退了几步,顾不得形象的转过身,对着这个恶劣的男子,边打边骂道:“臭不要脸,像你这种徒有其表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我看着你还恶心的吃不下去饭!在我眼里你也不过是一个穿着华服的丑八怪,还不如我院中的翠花有用!” 他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奇耻大辱!沧安澜此时只觉的脑袋都快被气炸一般,也不知该怎么教训眼前这个无礼的丫头,脸上颜色被气的怎么都挂不住,越发用力的扯着她的辫子,恼羞成怒的质问道:“翠花是谁!能跟本皇子比?!” 花南蝶本就相貌娇美,肤色白腻,身穿一身葱绿绣淡粉荷花的纱裙,衬托的甚是俏丽艳绝,因他们的一番争论,脸容染上了一层抹不开潮红,再美的娇花也显得黯然无色,虽然头上已经痛的双目含水,却还是强撑了下来,鄙夷的瞪眼道:“翠花是我院子中的狗!” 沧安澜深吸了一口,抬手就是一掌将花南蝶拍出三丈远的地上,见她如同轻飘软絮般飞起跌落,依旧紧追不放的快步走上前,居高临下的望着爬在地上的少女,脾睨傲慢的说道:“果然是蛮子生的野丫头,亏你在金陵城教养了十三年,竟然还是这样的粗俗不堪!还学会市井泼妇的一套东西,当心跟你娘一样,三十岁都嫁不出去!要绑着状元成亲!” 在地上的花南蝶在家里被花乐香捧在手里的疼惜,哪里受过这样的击打,爬在地上胸口闷的一时喘不上气来,脑袋里窜上一阵子的晕胀。 头顶一开始传来的话,一句也没听清,缓过神时,只听到沧安澜在羞辱她引以为傲的娘亲,也没有气力再站起,一把抱住眼前男子的腿,拼劲全力的喊道:“你个皇族的败类!我娘岂是你这种没有廉耻之人挂在嘴边的!今天我和你拼了!” 说着花南蝶张嘴一口咬在沧安澜的腿上,死也不松口!血腥味顿时就充斥在她的口中! 沧安澜没想到看着瘦弱的女子,竟然有这么狠毒的心肠,下口毫不犹豫,这野丫头自始至终就没正眼看过他一眼也就罢了,还拿他和一只狗相比较!明里暗里的说他连狗都不如,现在她反倒是像条狗一样的咬人。 “我败类?行刺皇子!今天我们就看谁能留下命!” 彻底丧失理智的他正准备抬手再给花南蝶一掌,眼看就要打到肩膀上,刚好花乐香送客回来,远远就认出抱在沧安澜腿趴在地上的花南蝶,看到沧安澜要动手,急忙呵斥声道:“住手!” 花乐香踱步走上前去,看了眼情况,见花南蝶仿佛听不到旁的声音,几乎快疯魔的咬着沧安澜不松口,即刻点了女儿的昏睡穴位,将花南蝶抱在怀里,甩手就给了沧安澜一巴掌,咬牙切齿的说道:“别以为我会顾及你是皇子的身份,沧星源我都打过,还怕你不成?你最好祈祷南蝶没事,她要是出事,你就跟着一起陪葬。” 沧安澜脸上被那一巴掌扇过地方的迅速高肿起来,皮肉像是被开水烫过的疼痛,吓的随从侍卫都不敢上前探看。整个人被花乐香骇人的眼神镇在原地,身体僵硬的无法动弹,短短的一瞬间仿佛能吞噬掉他的所有的意志。 周围安静的可怕,他有生以来还没被这样的羞辱过,打骂过,威胁过,从愕然和震惊回过神,这个高傲的皇子气的浑身发抖,双拳紧握,想着花乐香嚣张的态度,还想到花南蝶嗤之以鼻的神情,这才意识到,是他先对花南蝶动手的事实,他打了一个女子! 这种事要是传出去,还不够让人耻笑!今天他就要果决掉那个野丫头!沧安澜的怒气怎么都压制不住,拔出腰间的长剑,照着他的脸容如冰如雪,冷然道:“今天的事,谁敢说出去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说着沧安澜提着长剑,一路疾步的寻找着花乐香的身影。 终于找到花南蝶的院子里,打对面就扑上一条如狼的凶犬,喉咙间发出呜咽的声,朝着他一个劲儿的吠叫,弓身戒备,时刻准备着扑咬他。 看到这条狗,他的情绪就更加控制不住的开始膨胀,这就是花南蝶口中比他还强的翠花!他的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冲着狗一通挥剑砍杀,月白色的长袍溅的到处都是斑斑血迹,宛如绽开在他身上的妖花,更加像个疯子。 他正要抬脚把寝室的门踹开,屋子里的花乐香就先把门打开,淡然的瞥了眼沧安澜手中带血的长剑,冷哼道:“混小子怎么?还想杀人灭口?” 心事被人当面说出来,沧安澜将手中长剑用力的砸在地上,与光洁的大理石发出一声清脆“叮呤”的声响,气恼的喊道:“你们到底要我怎么样!” 花乐香一手提起沧安澜的前襟,将他拽扯到花南蝶的榻前,指着脸色苍白的少女,声音不大不小,却又铿锵有力的说道:“你不是要杀她么?我给你杀。” 早已冷静下来的花南蝶缓缓睁开眼,双睫似夜中扑扇的蝶翼,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沧安澜,他一半的脸依旧高肿着,身上的长袍被狗扯咬的不成样子,煞是可笑。 她忍不住的轻笑一声,还是先前不留情面的语气,声音沉哑吃力的说道:“我最看不起你们这种仗着身份自以为是,作威作福的纨绔子弟,你要是真有本事还用求着皇上把你派来剿匪?我母亲和这里的商户好心接待你,他们敬仰你是皇子,你摆副臭脸给谁看?这就是你皇族的教养?还没开始剿匪你就这样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可是你身上的绫罗绸缎,玉石金器,哪一件不是出自商户?你敢说沧月国最大税务不是来自这些你看不起的商户?” 说着她又看着在地上闪着寒光的宝剑,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你不是想杀我么?我给你杀,我就是想告诉你,到死,你在我眼里也不过是打女人的混蛋罢了。” 此时这只愤怒受伤的野兽终于平静了下来,沧安澜被一个比他小三岁的女子教育的无言以对,正如她所说的,他打一开始就不屑于和那些商人们吃饭,也不稀罕他们为他接风。 他惭愧的看了眼花乐香,发现女将军的眼中闪着欣然的眸光,她在为自己的女儿感到骄傲,这时他才明白,为何父皇他最看中花家的女子,论胆量和气魄竟不比男子差。 沧安澜盯着花南蝶脸容上没有丝毫畏惧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笑意正望着花乐香,心中猛然间“噗通”的一跳,不禁怄气的想着道:总有一天你也会这么和我笑! 他俯身把地上的剑拾起来,朝门口走去,又像是想到什么,顿下脚步,带着几分任性的说道:“丑女人,你要感谢我沧安澜没有杀女人的习惯,不如我们打个赌好了,这次的清匪我不需要花将军帮忙就能独自完成,若是我做到了,你,要给我道歉,按着我的要求道歉。” 他回头恶狠狠的瞪了眼什么都没说的花南蝶,转身就走。 临出门前,听见花南蝶在后面恼声的问:“阿娘,他是不是把翠花给杀了?” 沧安澜在回去的路上又是一顿闷气,也不知道这花家的女人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东西?一条狗能这么挂念在心上。 之后的日子,沧安澜果然没有让花乐香参与剿匪的事情,报来的战况越来越明朗。 花南蝶总是能从母亲嘴边听到说沧安澜治军有方,是个当武将的材料,她听到耳朵里却总是不以为然,即便是块材料他也不能做将军。 明明给他安排了住处,沧安澜像是赌气一样,偏偏要住到花府,几乎每天都会赶着花南蝶吃饭的时间,故意和花乐香坐在一起讨论剿匪的情况,像是小孩子在炫耀自己新买的衣裳那样。 花南蝶竟然生出一种错觉,这个疯子不会真的是为了让她道歉,才这样每天往花府跑吧?心眼未免也太小了些。 炎热的夏季,傍晚凉风吹过时,这天花南蝶和花南容正在后院把腿泡在池塘中纳凉,花南容神秘的说道:“南蝶,听说晋源城的连山最是好玩,上面有很多道观,寺庙,据说都很灵验呢。阿娘说有空的话就带我们去,给你求个姻缘符,等你及笄的时候,找个好人家出嫁。” 花南蝶把已经浸湿的鞋袜随手脱了下来,嫌碍事的丢在一边,站在池塘边,踢了一脚和花南容,故意将水珠甩在他身上,哈哈的笑了一阵子,拍着胸脯道:“没出息的哥哥,这种事还用麻烦阿娘么?明天我就自己上连山,给阿娘求一道平安符。我才不急着嫁人,金陵的贵公子们多数是三妻四妾,要嫁就嫁只对我一个人好的男子,最好还要像娘一样的将军,他打仗的时候我不但能给他穿银铠甲,还要和他一起上战场。” “果真是花将军和宰相大人的女儿,说的做的都是和别家女子不一样的事。” 花南蝶说的正起劲儿,就听到后院的入口处出来说笑声,扭头一看竟然是国子监教书的太傅大人,还有沧安澜······怎么看两人站在一起都透着诡异的味道。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i734 【情窦初开】章肆拾肆 花南容急忙从池塘边跑到李嘉泽面前,整理了一遍身上的衣裳,弯腰行礼道:“太傅,你怎么来晋源城了?” 花南蝶脚上什么都没穿,露着一双晶莹的玉足,站在池塘边对着花南容喊道:“我就说你笨吧,太傅家本就是晋源城的商贾,在这里有什么奇怪?” 说着她又自己好奇道:“不对啊,太傅不是要教导太子么?” 李嘉泽看着眼前这一对聪明伶俐的双生,又扭头看了眼身旁,自从进后院就板着脸的沧安澜,眯眼笑道:“三皇子来晋源城,我有些不放心罢了,特意和皇上告假而来。前一阵子金陵城的春游,他和我家的二弟李岚发生了点不愉快事,正好也解决一下,免得生了芥蒂。” 说起李岚在春游的时候花南蝶也有见到过,文文弱弱的样子,容貌带着女子的秀气,自然让人想到李家的隐少公也是那种妖娆明艳的容貌,也就见怪不怪,当时惹得不少女子讨论不停呢。 花南蝶鄙夷的瞥了眼沧安澜,怪声怪调的捂嘴笑道:“我就说你心眼小,李岚今年才十岁,他也和人家过不去,也不怕被说出来丢人。” 沧安澜凝睇着花南蝶正毫不收敛的小瞧他,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这个李太傅绝对是故意说给他人听,好让他日后没了由头找李家的麻烦,不屑的开口道:“春游那次自始自终,我都没有动手,是太傅的弟弟自己上来偷听,结果听到高杰的浑话,耐不住性子才闹起来······” 此时花南蝶光脚,从池塘边落地无声的跳了下来,直直走到到沧安澜面前,今天他还没来得及卸甲,她仰起脑袋,死死的盯着双如星子的眼眸,眯眼浅笑,不言不语,硬生生的把这个皇子看得不好意思起来,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见沧安澜不再说话,花南蝶绕着他走了一圈,边走边用手指戳着他的身子,头头是道的分析起来:“沧安澜,你编啊,继续编啊,怎么不编了?我猜,一定是你配合高杰说出了什么邪门歪道的话,把人家李岚给惹恼了。于是两位七尺男儿,一个皇子,一个学士,就和十岁的孩子翻脸了。最后还仗着权势,不赔礼不道歉,估计三皇子殿下来晋源城凑热闹,也是为了对人家打击报复吧?” 她还当真是猜得**不离十!沧安澜见身旁依旧淡然的李嘉泽露出得逞的笑意,瞪目威胁着跟前嚣张的野丫头:“花南蝶你可要注意言辞!” 花南蝶轻巧的躲在李嘉泽身后探出头,像是告状一样,吐舌道:“沧安澜,你是要翻脸么?是因为我说中了你的丑事?别以为你这几次剿匪有功就洋洋自得起来,你还是那个打女人的混蛋。” 越来越目中无人了,沧安澜看到花南蝶像是小猫一样躲在李嘉泽身后,那双柔荑还抓着别人的长袍,眼中像是生了刺,怎么都看不顺眼,像是自己的宝物被别人夺走似得,故意追着花南蝶辩解道:“我现在忙的哪有功夫?连他弟弟李岚都没见过一面,我来着这里是因为受到神启,做了一个该来晋源城的梦!恰好又不想那么无聊才顺便剿匪,我在你眼里怎么就没落好过?” 一旁的花南容自从听南蝶讲被沧安澜打的事,总是怕妹妹再出事,抱起地上的鞋袜,大声喊道:“妹妹,我们走吧。” 此时花南蝶被追着跑开李嘉泽身边,见妹妹弯腰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花南容再看穿着威风凛凛的少将军服,正一脸坏笑的沧安澜,叹生道:“妹妹,你以后还是别想嫁将军了。你连三皇子都打不过,将来嫁出去再遇到个下手没轻重的男人,让你受了委屈,我和娘都该难过了。” 生怕沧安澜被这明里暗里的讽刺,气的又开始发了狂,花南蝶抓住花南容的胳膊,一路狂奔的说道:“我们走,别搭理沧安澜,不嫁将军的话,那就找个像太傅一样学识渊博的人,总而言之,对我好比什么都重要,这是娘告诉我的。” 太傅有什么好?!看着他们两个渐渐变小的身影,沧安澜撇嘴道:“小小年纪就把嫁人挂在嘴边,也不怕人笑话。” 李嘉泽斜睨了一眼这个平日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皇子,顺着他的目光,同样看着花南蝶的背影,仿佛看到别一个人的影子,若是李岚十三岁的时候也会这样欢快的在自家院中嬉闹么? 其实答案早就在他心里了,这么想不过是无用功,仰头不禁感慨道:“这个年纪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度过,她才豆蔻,等到了能嫁人的年纪,就算你逼着她说,也未必肯再和你讨论这样的事,女子的心思每年一个样子。” 看来现在的沧安澜当真是完全没了心情再去想法子刁难李家,李嘉泽往院外走去,慢悠悠的说道:“既然三皇子这么忙,我也就不打扰了。难得听花将军会毫不吝啬的夸人,前几日皇上还给我看了花将军的奏折,说你是不可多得的将良之才,问询皇上的意思,想要培养你一段日子。” 沧安澜这才扭头看着李嘉泽,挑眉的问道:“我父皇他怎么说?” 李嘉泽拍了拍沧安澜的肩膀道:“皇上他很开心。” 第二天沧安澜从晋源城外的巡查回来,正是七月间,骄阳似火,傍晚时分,被太阳晒得卷缩起来的树叶,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慢慢舒展开来,蝉鸣声也不再那么叨扰不停。 他见花南容独自一人站在花家门口,像是一只惊弓之鸟四处张望,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站在这里?花南蝶呢?你们两个不是整天都形影不离的么?” 花南容见终于有一个骑马的人回来了,拽着沧安澜马的缰绳,焦急的说道:“把马借给我!南蝶她早上起来扮成我的模样,骑马去了连山。到现在还没回来。” 沧安澜见花南容不像是说谎,拍开他的手,勒起缰绳一掉头,凝眉问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花南容看沧安澜的架势是要独自上连山,气恼的说道:“今天清晨我阿娘跟你一出门,她就偷跑了。” 才豆蔻的少女独自进了山里!到现在还没回来,他也不敢深想,厉声道:“胡闹!花将军他们半个时辰以后才会回来,我先去寻人,你想办法通知其他人上连山!” 沧安澜迅速的交待完,手中扬鞭,绝尘而去。 这边的人如同热锅的蚂蚁,满世界寻人,而山里的人却在酣然大睡。 花南蝶也不知怎么了,进了连山以后总觉得分外熟悉,把要去道观祈福的事忘的干干净净。 她把骑马拴在道观门口,在诺达连山里出神的转悠了一整天,摘着野果子,喝着山泉水,迷迷糊糊的就来到一处天桥上。 此桥连接着两座山崖,奇怪的是桥扶手摸上去像极了七茬八茬的鹿角,而桥的终点处突兀的耸立两跟石柱又像极了兔子耳朵。 夏日本就容易让人倦怠,更何况此处有穿谷凉风吹来,炎炎夏日中,突然的透心清凉,彻底将她俘虏在这里,依靠在桥边,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花南蝶再睁开眼的时候,已是星幕遮天,分辨不清任何回去的路,她也不敢再擅自行动,对着空旷山谷里喊了两声,只传来悠悠荡荡的回声。 一向胆大的花南蝶,心中顿时就慌乱起来,四周暗的没有半点的灯光,可怜到连最常见的萤火之光都没有。 到了夜里这座灵山倒显的阴森恐怖起来,懊恼了一番自己的蠢笨之后,她开始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来人啊,救命啊!” 听着没有人回应,她脱力的靠在桥扶手上,继续疲软无力的低声喊道:“来人啊,花南容真是最靠不住的哥哥,怎么现在都没找人来寻我啊,阿娘也是个大笨蛋,每天就知道陪着那个沧安澜,对,最可恶的就是沧安澜,自以为是的自大狂,连吃饭都霸占着我的阿娘······” 说着她就在桥上蜷缩成一团,把头埋在膝间,眼中掉泪的呜咽道:“呜呜呜呜呜,他们都是大笨蛋!我都丢了这么久,他们都没发现我。” “花南蝶!花南蝶!” 在她最是无助绝望之际,隐约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花南蝶急忙抹去眼泪,拼了命的大声回应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沧安澜!怎么会是你!” 沧安澜见花南蝶坐在桥上,捂脸惊呼的模样,急忙跑到她身旁,抬腿不轻不重的踢了一脚她的身子,极其不满的抱怨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会是谁来?花南蝶谁给你勇气?在深山里待一天都不知道回去?” 花南蝶坐在地上揉着被踢的腰身,扁嘴道:“怎么这么晚才来接我?” 这偷偷进山的人还有理了!沧安澜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哭笑不得的说道:“我看见你的马在道观门口,还以为你被观里道长绑的做了姑子,没想到被一个长胡子老道强行拉着我讲了一边山神的故事。然后说是用这个就能找到姑娘什么的,离你越近香味就会越来越浓。” 一路上听着花南蝶的喊叫和香袋的味道沧安澜才寻到此处,说着他将手中的香袋拿了出来。 浓郁的清香飘荡在夜间的空气中,沉静甜美,却又让人闻着心旷神怡,是四月樱花的味道,花南蝶见香袋恍惚间闪了一抹萤绿色的光芒,惊奇的喊道:“果然好香啊,沧安澜,你不会是遇上连山的老神仙了吧?有没有磕头答谢啊?” 沧安澜想到那个神经兮兮的老道,浪费了他那么久时间,要不是最后给了这物件,他才不会善罢甘休,嗤笑一声笑道:“你脑子有病吧?我给他磕头答谢?!”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i734 【恋花花开】章肆拾伍 花南蝶孩子气的说道:“这香袋救了我啊,现在就带我去道观里,我给我阿娘也求一个宝贝!” 沧安澜在黑夜中摸索着来前的记号,在前面开路,扭头不耐烦的说道:“回家!没空和你瞎胡闹!” 花南蝶向前迈了一步,腿一软又瘫倒在地上,眼看着沧安澜就要消失在视线中,她急忙喊道:“沧安澜!” 真把他当侍卫了?谁允许她怎么直呼他大名?可一看她又坐在原地没有动弹,沧安澜急忙又返回来,担心的问道:“丑丫头,你又怎么了?” 花南蝶捏着自己的小腿,不好意思的陪笑道:“我腿麻了,走不动。你等等我一会儿,不要让我一人走。” 比起平日她充满活力的喊叫,现在的花南蝶更像是个女子,声音中带着恳求的味道,让沧安澜心里莫名的悸动起来,他背对着南蝶蹲下身道:“上来吧。” “啊?” 花南蝶发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踌躇之间就听到他又催促道:“快点,你不上来,我就先走了。” 听到这样的话,一身男子的装扮的花南蝶,急忙向后退一步,利落的跳在他的后背上,双手搂住了脖子。 这还南蝶是头一次和除了花南容以外的男子这样亲密,想到这里,她把滚烫的脸贴在他冰冷的盔甲上,低声的问道:“沧安澜,你怎么没骑马啊?” 沧安澜瞟了眼挂在脖子上小巧冰凉的玉手,不但没有消散着他身上的燥热,反而更加躁动起来。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笑,脚步也跟着轻快起来道:“白痴,我们的马都在道观门口放着,骑马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万一你是被人绑架,我也好救你。” 花南蝶只能隐约看到他的侧面,在月光的笼罩下,身上散发出一种生来自有的清雅高华气韵,一时看得入了迷,故意试探的问道:“你怎么这么好心来救我?是特意来看我出丑的吧?” 在这个丫头心里他到底是多么万恶的形象?好端端的英雄救美就变成看她出丑,沧安澜把她在后背上颠了一下,嫌弃的说道:“花南蝶,今天你话真多。” 总觉得两个人这样有些尴尬,花南蝶闻着沧安澜幽幽的樱花香气,摆动着双腿撒娇道:“不如你给我讲讲老道长的那关于山神的故事吧?” 头一次听到花南蝶有求于他,沧安澜心情甚好的开口道:“你们女人一定喜欢这种情情爱爱的故事。连山的山神叫霁月······” 等到故事讲完以后,两人已经走到道观门口,沧安澜放下花南蝶,见她眼中满是期待的盯着那三百个台阶上面的道观,牵着两匹马,叹气道:“你要想求就求去吧。” 花南蝶倒是比沧安澜老实,当真在每个台阶诚心磕头祈求,三百个台阶等了半个时辰才到了道观门口,见她进去片刻后,垂头丧气的又走了出来,指着下面的沧安澜,气恼道:“骗子,这道观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个道长嘛,他们只给了我一个普通的香袋。” 什么都怪他,机缘巧合的事,怎么可能每次都能遇到,沧安澜歪斜着脑袋无奈道:“废话,我要是知道他是哪个道观的道长,那我也是神仙了,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这么一拜一祈求,花南蝶消耗掉身上仅剩的体力,软绵绵的趴在马背上,双眼无神的望着沧安澜,连连的叹声,想着方才的山神故事,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沧安澜实在见不得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的问道:“又怎么了?” 花南蝶缕着粘在脸上的马鬃毛,悻悻的说道:“只给阿娘求了护身符,却没有求到神仙的宝贝,我不高兴。” 没想到她会这么稀奇这香袋,沧安澜拽住花南蝶的马停稳后,牵起她垂落的手,把宽袖里的香袋塞在她手中,果真这玩意越是靠近花南蝶香气就越发浓郁,想起那老道说是关于姻缘之类的东西,红着脸说道:“你拿去吧,这种女人的玩意我留着也没用。” 对于突如其来的惊喜,花南蝶瞬时间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坐直身子,拿在手里把玩起来。 突然想到金陵城的贵族女子都说男女定情才送这种东西,心里一下子咚咚狂跳,不敢抬头看沧安澜的眼睛,明知只是他一个不稀罕的物件罢了,却还是语无伦次的说道:“你真的要送给我么?不会是什么阴谋吧?我也没什么好答谢你的东西,这样吧,回去我打个欠条,将来让我慢慢还给你。实在不行你就在我嫁妆里挑一件东西。” 沧安澜心中莫名的感到恼怒,他是那种送了别人东西还需要还礼的人么?还要从她嫁妆里挑,说的他好像是个多么小气的男人,傲慢的说道:“花南蝶,像你这种丑了吧唧的野丫头谁敢娶你?不如把你的嫁妆都给我好了。” 花南蝶将方才还捏在手里的东西,在砸沧安澜的身上。 自打相识相熟以后,沧安澜就总是仰起他那高傲的头颅,蔑视她,句句恶毒的说她丑的没人要,心情完全没了从前那么畅快,越想就越觉得憋屈。 不如索性断了往来,眼不见心不烦,想到这里她倔强硬气的说道:“你的东西了!还给你!我不要了!我又没让你娶,你每天瞎操心什么?嫁不出去,嫁妆也是我的。本来就讨厌你这样的人,今天回去以后别来烦我!” 说着她就强撑着身体,扬鞭快马的朝着不远处,有火把光亮的地方去。 “喂!喂!你去哪!慢点!夜里骑马小心点!” 沧安澜把香袋又收好后,急忙追着前面的女子,也知道自己惹毛了她,追赶上后嘻皮笑脸的凑到她面前,不厌其烦的唤着:“花南蝶!你倒是给个反应啊?” 花南蝶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怄气的说道:“别理我,小心传染上你丑八怪,娶不上王妃还赖我。再见!最好以后再也不见!” 沧安澜怎么也没想到这花南蝶说不理他,还真的不再理会他,第二天他回到花府吃饭,发现那个熟悉的位子空空如也,沉着脸向花南容问道:“你妹妹花南蝶呢?” 花南容见沧安澜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一个劲儿往嘴里扒饭,如实的说道:“南蝶说今天开始在自己屋子里吃饭。” “哦。” 平日里吃饭,他总是爱抢她的饭菜,然后和她顶嘴作乐,今天突然变得这么安静,陪着花家母子吃了一顿淡而无味的饭菜后,心里嘀咕,这小女子独自闹脾气,等明日定会出来。 谁想次日再来吃饭依旧没见花南蝶的身影,心里空荡荡的落寞起来,瞪着不知何时脸上破相的花南容又问了一遍:“花南蝶呢?” 花南容这次倒是来了脾气,把手里的碗筷“啪”的一摔,回瞪了眼沧安澜道:“你自己没长腿?想看她,自己去看!” 常言道:恋花长带香,年轻就是好啊。 花乐香挑眼看着沧安澜摆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她将手里的碗筷归置好后,擦嘴道:“安澜啊,我家丫头脾气可倔强的很,说不出来就绝对不会出来,以后就别问了,白搭。估计你以后也见不到她了。还有!别怪我没提醒你,她的院子里又养了三只狗,看到南容都咬,更别说是你。” 说着她就指着脸上破相的花南容道:“看到了吧?一次就够了,可别来第二次。” 果真自打那天以后,沧安澜连花南蝶的一根头发都没见到,走在街上看到梳两个辫子的姑娘就觉得像花南蝶,总是盯着女子们的背影神情恍惚,花乐香见怪不怪,心叹看来这是害了相思病,得治。 转眼间夏至就要过去了,山匪被清剿的差多了,绝大多数的商户都觉得松了一口气,沧安澜把最后一批俘虏都送去充军后,像是终于找到和花南蝶说话的理由,兴冲冲的跑进了她的院子,大声的喊道:“花南蝶!你给我出来!快给我出来!” 花南蝶徐徐莲步的从屋子里走出,脸上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板着脸闷声道:“沧安澜,你来做什么?来杀人的么?” 将近有一个月没在看到花南蝶,她的脸容越发美艳起来,双眸带着胡人生来的媚态天成,嗔喜之间带着绕绕波光,说不出的动人,反倒是沧安澜白如雪的脸被晒成麦色,他笑了笑,撇嘴自傲的说道:“清匪结束了。” 原来如此,花南蝶冷冷的哦了一声,抬眼看沧安澜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黛眉紧蹙的瞪了他眼,心不甘情不愿的福身行礼,低声道:“对不起,以前我不该小看你,在这里给三皇子赔不是了。” 说完她就急忙转身朝着屋子里面走去,多看这祸害一眼都觉得心里烦乱。 今天的日子,沧安澜明明期待已久,可等一切都发生在眼前,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心里一阵阵的抽痛。 她穿的极好看,是件红色水袖的舞衣,上面绣着国色天香的牡丹,头上挽着简单的一个发髻,她今天一定是在和艺师学舞艺,可想到将来她也会穿成这样要跳给别的男子。 沧安澜心里的越发觉得难受起来,一把拽住她快要拖地的袖子,懊恼的说道:“你要按着我的要求道歉!” 花南蝶双手用力的拽扯袖子,见怎么都拗不过他的腕力,甚是不满的说道:“松手!你到底要怎样!”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i734 【盛开凋零】章肆拾陆 此时的沧安澜怎么都不放手,灿若星光的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探知,脸上露出邪魅的笑,使得嘴角弯起的弧度漂亮极了,风流的说道:“南蝶你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就松手。” 花南蝶脸“唰”一下变的涨红,不可思议的望着沧安澜,像是发现了什么怪物似的,一脚踢在他的腿上,大声喊道:“沧安澜你个不要脸!青天白日就敢来我院子里耍流氓!来人啊!通知将军!说沧安澜在我院子里耍流氓。给我放狗!” 院子里的丫鬟和教舞蹈的师傅急忙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一看果真是穿着银甲的三皇子,谁也没有本事去阻拦,舞蹈师傅急忙跑去找花乐香,丫鬟们见两个人纠缠在一起,不一会儿就牵着跟人一般个头,呲牙裂嘴的恶狗,出现在远处。 沧安澜见丫鬟们真的把恶犬牵了出来,不禁好笑,这哪里是人牵狗简直就是狗牵着人,生怕恶犬伤到花南蝶,他急忙把手松开,对着丫鬟们厉声喊道:“千万不要放狗!” 被突然松手的花南蝶,当时手中正使着劲,惊呼一声,措不及防的向后跌倒在地上。沧安澜见她在地上吃痛的表情,急忙蹲下身关切的问询道:“南蝶,你没事吧?” “别碰我!臭流氓!”花南蝶站起身失声喊道,用力拂开沧安澜探来的手,浑身沾满灰尘的向后退了一步,像受到惊吓灰秋秋的兔子。 见她一脸怯懦的表情,沧安澜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过分,想起他们前一阵说的最后一句话,偏执的再次凑到她跟前,眯眼笑道:“南蝶,你这样真好看。” 说着他从宽袖里取出那个被她不要的香袋,强行塞到她手中,不容拒绝的说道:“拿好了,不许再丢掉。” 乱了,都乱了,比前些日子更加心乱如麻,他是因剿匪结束太过兴奋,中了失心疯不成?好端端的说她漂亮······花南蝶手里拿着香气撩人的香袋,见他这样坚持,从脖子上解下佩戴在身上的翡翠玉牌,慌乱的塞到沧安澜的手中,指着院外说道:“拿着!东西我收下了,现在也不欠你的了,你可以走了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看着你烦人。” 沧安澜看着花南蝶下逐客令的表情,怎么看都觉的迷人俏丽,若有所思地问道:“南蝶,你今年多大了?” 花南蝶压抑着狂跳的心,瞪大眼看着一脸柔笑的沧安澜,他眼中暗涌的情绪散开来带着吃醉酒的迷蒙,不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担忧的回答道:“沧安澜,你傻了,我比你小三岁,今年十三了。” 沧安澜抓住他眼前的芊芊手指,一手托住那不盈一握的腰身,让她紧紧的贴在他胸口处,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安全和满足感涌上心头,困扰了他一个月之久,心里揪着痛的症状也跟着消失,一切都那么明了,低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青丝,霸道的说道:“你那也不小了,现在你和我交换了定情信物,以后就是我的人。你现在赶我走,将来我就不让你跟我出门去打仗,不让你给我穿战袍。” 被他这样的举动惊诧的花南蝶忘记了挣脱,抬头看着从方才就不正常的沧安澜,焦急的惊呼道:“沧安澜,你大白天说什么疯话呢!” 这才想到快点离开他的怀里,粉拳砸在他坚实的胸膛,沧安澜只是按着她的腰身,任由她的敲打,没有在带任何嬉闹的味道,严肃认真地说道:“你年岁小,那我就等你两年。” “等我两年干什么啊!”花南蝶一头雾水的脱口问道。 沧安澜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满是宠溺的说道:“所以说你傻。” “啊?” 还没待花南蝶彻底明白过来,沧安澜就先下手为强,俯身在他刚刚掐出红印的地方,轻啄一口,薄唇沾染上花的香气,嗅着这份独属于自己的清香,俯身在她耳边厮磨道:“这样以后谁也不能娶你了,你只属于我沧安澜一个人的。” 花南蝶捂着跳的开始抽痛的心口,望着沧安澜,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变的不一样起来,完了,她不但没有生气,心里反倒觉得有点雀跃,她恨极了这样没出息的自己,再看院子里的丫鬟们惊诧的表情,南蝶羞的脸都红到耳根,眼中含泪,对着沧安澜委屈的踢打道:“臭流氓!我······我打死你!” 沧安澜从未觉得女子也能看起来这样可爱,或许只有眼前的少女才能让他心里什么都装不下,柔声道:“南蝶,你这是要谋杀未婚夫么?” 未婚夫?沧安澜是认真的?!花南蝶望着眼前的男子,虽是在说笑,眼中却闪着真挚的光,侯门一入深如海,她还没做好准备,更何况他向来多变,谁知会不会是他一时玩性大起的主意? 南蝶犹豫的把香袋递了出去,低头难过的说道:“这个定情信物还给你,你是沧月国的皇子,将来会有很多女子嫁给你,我们两个不相配。” 这种拒绝,他是绝对不会承认!他想要的女子只有这一人,沧安澜一把将她死死的抱在怀,像是要揉在骨血之中,深吸一口气对着院子里大声的喊道:“花南蝶!你给我听着!这样的话我只说一次,我欢喜你,将来只对你一个人好。” 看了眼打对面完全傻愣住的花乐香和花南容,沧安澜笑的愈发得意,伏在南蝶耳边,悄悄的,只对她说道:“我与你没有般配一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的心会因我而感到温暖么?” 这次沧安澜抱着她,南蝶没有再拒绝这个拥抱,这样的承诺比不得山盟海誓,却让她的心炙热滚烫,这个傲慢的皇子,这个告诉她冷暖自知的少年,早已住在了她的心里。 两年里,花南蝶看着沧安澜穿着军装,从少将军到将军,他的每一次出战,她每次会亲自为他戴上翎花红缨的头盔,银色的花纹铠甲变成了蛟龙出海的黄金战甲,他把的卢追风马送给她做生辰的礼物,说将来成亲以后要一起踏花追风。 只是在约定的那年,她不但突然失去了母亲,就连送她白马的皇子也和别的女子成了亲。 在沧安澜成亲的那天,她依旧穿着服丧的白色孝服,在马厩里不知站了多久,她知道宰相府里的人都在议论她,花南容,一直守在她身旁,生怕她做什么傻事,不知来劝过多少次,她都不为所动,不言不语,心道,原来那个人不是我,你也可以成亲。 及笄的大日子,花英涵在前厅接待客人,丫鬟兴冲冲的跑进屋子说,三皇子来提亲了。 花南蝶像是没听到似的,她被强行扶到前厅,每个人看起来都很高兴,花英涵将花乐香留下的嫁妆全都交给她以后,便去招呼沧安澜。 这种感觉当真奇怪,明明是期盼已久的他正向自己走来,却觉得两个人的距离这样遥不可及。 再也没有比及笄那天更清楚的感受到,沧安澜已经从不再是那个独属于她的冷暖自知,而是那目光冷冽,俊雅非凡的皇子。 这天花南蝶脸上没有任何的喜悦,她对他俯首称臣,乖巧的行礼,谦卑的垂首,冰冷而又决绝道:“南蝶在这里恭祝三皇子殿下新婚之喜,我虽已及笄,但百善孝为先,臣女要为母亲守孝三年,请您回去吧。” 转身离开,自始至终没有丝毫动容,这用青春年华编织的情爱囚笼,到底是把谁困住了?谁又能知道? 之后的岁岁年年,每次见到的他都是慵懒倦怠的脸容,看着她柔柔的笑着。 他说:“南蝶,你听我解释,我心中只念你一人。” 他说:“南蝶,你长得越来越好看了,不过,幸好你还会嫁给我对不对?” 他说:“南蝶,的卢追风呢?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之后沧安澜对着空荡荡的马厩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马最后还是被他从其他贵族家里寻了回来,带到了澜王府中。 他说:“南蝶,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你厌倦我了么?你和太傅的事不是真的对不对?你还是会嫁给我的对不对?” 花南蝶双目无神地看着他许久,才说道:“三皇子殿下,请你自重。” 这次的沧安澜真的慌了神,他凝睇着在眼前的女子,曾是那样高傲的一个皇子,在她面前却卑微的如同尘埃,悲凉的柔声道:“你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了?我不喜欢你这么叫我,你好久没有叫我安澜了,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我必须得这样做,否则·······” 见她连视线都不肯再施舍给他,沧安澜又愤怒的命令道:“我现在以三皇子的身份命令你!回答我的问题!” 早该如此,不是么?花南蝶默默的垂首行礼道:“回三皇子殿下,臣女会嫁给李太傅,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南蝶你别这样,我知道你不是真心的!你就是想气我,是吧?”沧安澜伸手想要抱住她,而南蝶却厌恶的避开他的手,淡而疏远的语气道:“我没法说服自己与别人共享一夫,现在是你配不上我,我们再无可能。” 沧安澜仿佛看到,那曾独属于自己的珍宝就要对着他人笑嫣如花,心里像是被人剜去的痛,发疯了一样的砸着她屋子里的东西,厉声道:“我是不会同意的!即便你心里不再有我,你也是我的人,无论怎么都不会改变!” 花南蝶看着地上狼藉一片的碎片,如同彼此的心,闭眼道:“你走吧,我看到你就会想起那些龌龊的事情,让我觉得恶心。” 四周安静的可怕,沧安澜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站在原地不再开口,不知过了多久,叹息一声道:“南蝶,那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不用了。”花南蝶看着他萧索的背影道:“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我心已属他人。” 沧安澜步履蹒跚了几步,握紧了拳,砸在她的房门上,咬牙道:“你做梦!你的守孝期一结束,我们就成亲。”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i734 【苹果理论】章肆拾柒 “南蝶,南蝶,南蝶······” 洞外面密密细细的雨丝交织着,本有些潮湿阴冷的环境,突然灌来一股清新的空气,从外面势不可挡的吹了进来,带着秋山新雨特有的浓郁草木气息,这种舒服的味道充斥在整个洞中,让人在清醒中又很想再睡过去不要醒来。 花南蝶从混乱的记忆中醒来,冰冷石床的手指动了动,她抬眼瞥了眼洞口的人影,仿佛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却是只能翻一个身,面朝石壁,继续阖眼假寐起来。 后背的疼痛扯着让头脑里的神经一跳一跳的无比清醒,身体的炙热再次袭卷全身,像是有什么东西强行的想从如同蝶茧的皮囊破体而出。 她知道洞口来了人,而且把遮挡的树木弄开了,发现了藏身之处,只要一眼,她也仿佛猜到那个身影到底是谁。 此时内心和身体同时受着煎熬,现在沧安澜又追来做什么?当真不想再去探究了…… 现在已经投入夜,李府的大宅却是灯火通明,除了言如郁、沧安澜和花南蝶他们,其他人都已经回到各自的屋子中歇息。 鬼彻清点完所有的人数之后,坐在屋子里,瞥了眼在床榻上酣然入睡的白溪月,把从山里摘得苹果放在了桌上。 黑沉沉的雨夜,雨声突然又急骤起来,这次的秋雨在傍晚就开始了,绵密而有力的雨点砸落在院中,节奏颇有种秋季的寂寥之感。 山精林萤也没有回来,山精天性脚步极快能探知树林中人们的行踪,若是沧安澜不再连山中停歇,此时山精应该早就回来通报。可现在迟迟不归只能说明山里出事了,不过不着急,事情闹得越大,才越好收场嘛。 鬼彻从宽袖中拿出从百鬼斋带出的百鬼异闻录,翻到山神那一页,摸着下巴,悠悠的念道:“霁月山神,曾允诺魔神,若圆满一世情缘,便入聚魂神灯修行。” 他又不屑的看了眼魔神附加的留言,歪七扭八的写道:山神一人入灯修行何其寂寞,想办法骗阿莹的魂魄入聚魂灯,鬼彻啊,霁月山神转世成人之事,我们可都是共犯哦~玩忽职守的罪责你也不想承担吧?加油,我看好你哦~好好照顾我家的白溪月哦~ 最关键是在这段不要脸的留言后面,还多出一个魔神嘟嘴撒娇,贱的不能再贱的表情。 鬼彻缓缓的把百鬼异闻录合了起来,唏嘘的说道:“啧啧,果然是会算账,当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神君的魂魄都敢收入神灯之中······” 他本是在静静的坐着,一直强压的怒气终于抑制不住的爆发了出来,手里用力的捏着百鬼异闻录,“啪”的砸在地上,怒不可遏的喊道:“这都是什么鬼玩意!还有脸画表情!混蛋!王八蛋!也不怕喝水都噎死!有本事这一世都别栽在我手里!” 山神霁月的魂魄在今天也找到了,可那三皇子本来就不是省油的人物,现在还多出来一个花南蝶,这不是诚心出难题么? 树魅在屋子门口瑟瑟发抖的看着鬼彻发脾气,见院门口有人撑伞掌灯的走了过来,急忙对着还在发狂的鬼彻,大声喊道:“彻公子,春花姑娘来了啊。” 等尹春花进来的时候,鬼彻已经如常的坐在椅子上,淡然道:“春花姑娘,晚上好啊。” 尹春花没好气的坐在鬼彻旁边的椅子上,撇嘴道:“彻公子,大晚上的,你叫我有何事?” 鬼彻把从山精那里得来的香袋推在尹春花面前,理所应当的说道:“这是南蝶姑娘送你的回礼,你收好吧。” 尹春花拿起桌上的香袋,端看了起来,这花家看起来也不是小气的作风啊,怎么只送这个?疑惑的问道:“只是一个香袋?” 鬼彻见尹春花一脸猜忌的神情,生怕她有了戒备之心,急忙补充的说道:“这东西可是人家诚心磕头求来的灵物,你随身携带就好了。” 听这么一说,确实是钱财能买不来的物件,尹春花认真的把香袋别在腰间,再抬头看着鬼彻问道:“哦。你就为了这事,把我这么着急的叫来?” 鬼彻见被他灌上新搜魂香的香袋已经挂在尹春花身上,安心一笑,这尹春花就是被李庸他们教养的太过老实,要是给李隐或是李薇教养,结果可能就已明了,哪里还要他这番大费周章?对着尹春花嘲弄道:“我发现春花姑娘自打见到李嘉泽以后就变的唯唯诺诺起来,想着你其实打心眼里是不愿做李家的儿媳妇吧?” 这也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啊!尹春花最近也和鬼彻熟悉起来,不再那么拘谨,站起身指着屋子外面,跺脚道:“彻公子!今天你没看到他有多在乎花南蝶么?他把言如郁带来的天机派弟子全都用去追花南蝶和沧安澜,丝毫不考虑我们在回来的路上,万一遇到伏击或是劫匪可怎么办······” 鬼彻端起茶杯,吹着还浮动在水面的茶梗,挑眉道:“哦,你这是吃醋了。” 尹春花扭头飞瞪了一眼鬼彻,非要把这明摆的事说出来,也就不再遮掩烦恼的情绪,自卑的开口说道:“我承认花南蝶小姐人很好,身份高贵,但是她和三皇子的关系,今天你也算见识到了吧?我在晋源城都知道沧安澜和花南蝶纠缠不清,可泽哥哥就是那么中意她······” 其实这个样子才是真正的尹春花,虽然被李庸一手带大,在外人面前表现出的气韵教养皆是大气风范,但到底还是寄人篱下的孤儿,内心比这院子里的任何人都要纤细,对于自己的事便胆怯的前瞻后顾起来。 鬼彻轻抿了一口清茶,又将杯中剩下的茶水泼到地面上,顿时屋子里弥漫出一阵茶的香气,没有秋雨的清冷,把杯子玩转在手里,怅然的说道:“既然春花小姐懂得经营之道,春花小姐就该知道有种东西叫做不择手段。” 尹春花转身呆愣的看着鬼彻,也不知他为何会突然说起这样的话题,正要开口询问,鬼彻单手支着脑袋,又寥寥道:“我就有一个很坏的毛病,那就是喜欢的东西即便得不到,也要毁在我手里。” 这种纵容占有欲的理论,在尹春花的观念里可是从未出现过,她抵触的凝眉道:“可这样不好吧?” 鬼彻拿起桌子上摆放的一个苹果把抛耍起来,目光随着苹果上下游弋,对着尹春花眯眼好笑道:“所以说你年纪小,没见过世面,拿这个苹果为例子,比如你我二人只有一人能得到它。” 说着他将苹果塞到尹春花手里,坦然道:“现在的局势是这个苹果是你的东西,理所应当归你所有,我没有任何理由占据。” 尹春花看着手中的苹果,是连山产的果子,经过淘洗之后,在屋子的灯光下闪着诱人的金色光泽,举起在鬼彻面前晃了晃,嬉笑道:“所以说它现在是我的喽。” 鬼彻一耸肩,指着那颗苹果好奇的问道:“春花小姐可知这个苹果为何是金色的?” 这种果子也算是晋源城的一种特产,对于土生土长的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难度,尹春花骄傲的解释道:“这种果子是并非我们常见的红富士苹果,而是香蕉苹果,不仅颜色和香蕉相似,连散发出的香气都带着香蕉的味道呢,我们的商户常把香蕉苹果运输到周边的城镇贩卖,价格是晋源城的五倍。” 还是个金贵的果子,鬼彻脸上满是好奇的伸手道:“可否借我闻闻?” 尹春花毫无防备的把苹果递给鬼彻。 “果真如此。”鬼彻拿到苹果放在鼻尖处轻轻的嗅了一下,优雅的张嘴在上面咬了一口,汁香四溢,苹果的清甜与香蕉的香味同时共存在嘴中,当真是种享受,他挑衅的看着目瞪口呆的尹春花道:“现在它是我的了。” “你!”尹春花又好气又笑的看着狡猾的鬼彻,伸手要夺过苹果,却见他把手一抬起,得意的说道:“你瞧,我通过诱骗的手段,让你拱手相让,不但闻到了这苹果的香气,还尝到了它的味道。” 说着他用力的把苹果飞出屋子外面,方才还被抢来抢去的东西就被这样无情的丢掉,在地上砸的稀烂,沾满湿泥,啧啧道:“你现在连和我抢的机会都没了,游戏结束,你一无所有,只有无限的留恋。” 尹春花看着脸上挂笑的鬼彻,暗想这男子到底是有多硬的心肠,不甘的说道:“彻公子的这番教导真是让我受益匪浅,我却不敢苟同。” 她走到桌前再次拿起一颗苹果,似乎明白了点鬼彻的意思,即便不能和李嘉泽在一起也不要留下遗憾对么?哪怕是不择手段,无奈道:“毕竟这只是个苹果,若是换作是人的话,你最后这样做,想必会伤透那人的心。” 鬼彻完全没有要强制她的意思,看着屋子外面的雨幕,叹生道:“唉,春花啊,选择权在你,不在我。回去吧,去看看你的泽哥哥,他现在可能很不好,说不定宋子善已经弄瞎他了。” 什么弄瞎?尹春花瞪大眼看着鬼彻,难不成叫她来是调虎离山之计?慌乱的喊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鬼彻给树魅睇了一个眼神,把雨伞交到尹春花的手中,撇嘴道:“自己去看喽,说不定还来的及。”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i734 【诱惑抉择】章肆拾捌 现在的尹春花哪里还顾的了撑伞,心里只想着鬼彻的话,瞎了!李嘉泽要是瞎了,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不行,不可以!她跑出去时,看到院中被鬼彻丢弃的那颗已经碎烂苹果,深信若是这个男人出手,定不会犹豫半分半毫。 快!要快!细雨顺着她额前厚重的刘海滑下,遮挡着她眼前的视线,裙边上已经溅满了泥点,接近院子的同时,李嘉泽的屋子里传来宋子善的哭喊声,呜呜咽咽,像是再说着什么。 尹春花抬手抹去眼前的雨水,不知何时她也哭了出来,只是无声的与雨水柔在一起,让人不易察觉,猛地一推开门,弯腰粗喘着气息的对着屋子里的人喊道:“泽哥哥!” 此时李薇正抬手教训怀里的宋子善,突然一阵冷风从外面席卷进来,不禁的打了个冷战,再看尹春花的扮相,外面这么大的雨怎么也没打伞?一脸惊诧的问道:“春花?你这是怎么了?” 尹春花环顾四周也寻不到李嘉泽的影子,快步走到里屋,见李嘉泽正安静的躺在榻上歇息,双目处蒙着一层厚厚的纱布条,眼泪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愤然的走出去对着李薇质问道:“薇姑姑,你和那个彻公子到底对泽哥哥做了什么?” 啊?李薇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尹春花,这丫头还是头一次对她这么无礼,有些不高兴的将身旁宋子善推了出去,命令道:“子善!还不跟你的春花姐姐解释清楚?!想让老娘我给你背黑锅么?” 宋子善唯唯诺诺的看了身后的李薇一眼,捏着衣角,带着哭腔的开口道:“春花姐姐都怪我,我阿娘让我为昨天的事给嘉泽哥哥赔礼道歉,我倒杯茶水给哥哥,可是,呜呜呜呜呜,可是我没有······” 李薇嫌麻烦的把宋子善拉到身后,朝着儿子的脑袋上拍了一下,一双美目飞俏不满的瞪了眼尹春花,撇嘴解释道:“他脚上有湿泥,滑了一跤,手又没有拿稳把茶水洒在了嘉泽的脸上,事情就是这样!你以为怎么?我和子善密谋把太傅大人给杀了?” 这样失礼的行为对于尹春花还是第一次,她看着李薇神情中透出的不快,止住眼泪,连连摆手道:“姑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泽哥哥的眼睛有事么?” 李薇一脸嫌弃的看着窘迫的尹春花,不知道的以为是她这做长辈的在欺负人,恼人的摆手道:“哎呀,刘大夫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事!” 听李薇这么一说,尹春花才注意到在里屋安静收拾东西的刘大夫,正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急忙凑上前询问道:“刘大夫,泽哥哥这到底怎么了?” 这刘大夫是李家的熟人,年纪比李庸还要大两轮,李家大病小痛一般都是寻他来。此时他正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李薇,伸出枯槁的手指了她片刻后,终是没有多言语,摸着山羊胡子对着尹春花说道:“无大碍,就是热茶水伤到双目,幸亏用袖子挡了一下,只是伤到了双目周围的皮肤,老夫刚才给他敷了药,绑上绷带,三日后,烫伤地方便会完好如初。切记三日不要把绷带解开。”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尹春花急忙弯腰行礼道:“多谢刘大夫,让您劳心了。” “行了!我去送大夫。”李薇见事情也终于解决了,急忙一脸陪笑的搀住刘大夫的手臂,火急火燎的往外走,随行的丫鬟们掌伞紧随其后,瞬时间,屋子里又变的安静起来。 尹春花也不敢多加阻拦,生怕得罪了李薇,再看还在原地委屈的宋子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见他眼里绷着泪,呜咽道:“我不是故意的······” 她实在不忍再责怪,正要伸手去揉宋子善的头,他又忽然避开,跑到院中去追李薇他们,扭头对着尹春花大声喊道:“春花姐姐,你日后千万别怪我!” 听着宋子善的话,也不知为什么,尹春花总感觉有些古怪横在心间,哪有专挑夜里来道歉的?她心虽有异样之感,却也没多放在心上,正打算回自己的屋子洗个澡,换身衣裳。 就见彻公子身边的樱桃姑娘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子中,指着李嘉泽的屋子,眯眼笑道:“春花姑娘,这么快就要急着回去?” 尹春花站在屋子外的廊道中,摇头道:“泽······兄长他已经歇息下,我也不方便再去打扰。” 难得见她这样狼狈的模样,身上雨水滴滴答答的砸在廊道的地面上,似乎是意识到树魅的打量,尹春花拨弄着额前的刘海,倒显的不好意思起来。 树魅看着当真是有些心疼,没有理会尹春花的话,拉着她朝里面直径走去,说笑道:“我觉得你该进去看看他,指不定有惊喜呢?你不看,我先进去看。” 说着在快到李嘉泽里屋的时候,树魅松开尹春花的手,走到李嘉泽的床榻边唤了两声,李嘉泽本就睡的浅,耳边隐约能听到外面的吵乱声,被这么一叫,摩挲了一下双目,有些不适应的坐起身,循着声音的来处,正要开口询问,树魅就先恭敬的说道:“太傅大人,彻公子让我通知你,南蝶姑娘被言如郁他们带回来了。” 李嘉泽渐渐适应四周皆是黑暗的环境,听到花南蝶回来的消息后,心情显然愉悦了许多,急忙询问道:“是么?是南蝶回来了?言如郁他们可有损伤?” 果然和鬼彻交代的情况一模一样,早有准备的树魅对答如流的说道:“南蝶姑娘确实回来了,只是现在时候不早,她不方便来见您,明天再来给太傅大人道谢。言如郁他们交给彻公子处理便好,太傅大人也无需操心了,这三日静心养伤。” 想着花南蝶的情况复杂,女儿家的心思怎么可能一时半会就缓过劲来?李嘉泽体谅的说道:“哦,让她好好歇息吧,明天我再找她谈。” 树魅看了眼在门口呆愣的尹春花,对李嘉泽福身行礼道:“太傅大人,话我已经传到,奴婢这就先告退了。” 李嘉泽似乎没有意识到屋子里还有其他人,本要动身下地却停了下来,现在他的世界在一片寂静黑暗里,顾虑到一会还要叫人送他回来,叹声道:“多谢姑娘了,我这样不方便相送了,你就自便吧。” “太傅大人,无需客气,告辞了。” 树魅走到尹春花身边拉着她走出了屋子,尹春花心中有无数个疑问,反手拉住树魅,把她带到自己屋子关上门,低声抱怨道:“花南蝶回来了,你们怎么也没通知我。” 树魅掩嘴笑道:“春花小姐,花南蝶怎么可能回来了呢?” 这样尹春花就更不能理解其中的原由,知道这樱桃是彻公子身边的人,温怒的问道:“那你们为何骗他?” 树魅把胸前的两根辫子往后一甩,严肃的说道:“您不觉得今天的事都很巧合么?其实都是彻公子交代的,你只有三天的时间,愿不愿意还是你说了算。” 什么三天时间?什么巧合?今天的巧合实在太多,她都不知道该从哪抓起,尹春花愁眉苦脸的扶住额头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尹春花自从知道李嘉泽要娶花南蝶之后,终日思虑,树魅看着心中也同样不好受,毕竟在这个院子她是看着尹春花慢慢长大,再也没有比她更了解尹春花的自卑和无奈。 树魅一双透彻的双眸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光洁的脸容在灯光的照耀下,一半在黑暗,一半又在光明之中,无奈道:“你不是一直想体会花南蝶在李嘉泽身边的感受么?你不是怕一旦和李嘉泽表露心迹被拒绝之后没脸见他么?给你三天当花南蝶的机会,再没有比这个更划算的买卖了。” 这样的事情,一旦被点透,所有的情节就都连接了起来,为何李薇会带着宋子善道歉,为何受伤的会是眼睛,为何刘大夫会欲言又止,以及为何眼前的樱桃会对李嘉泽说谎,一切都显得那么荒唐,却又被那个彻公子全都办到了,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才会想出种匪夷所思的事? 尹春花把所有的细节在脑海中闪过一遍,冒充一个人谈何容易?即便是她同意了,也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无法解决,她摇头,无奈的笑道:“这怎么可能?即便他蒙了眼,声音也是能辨识到,还是趁早坦白吧。” 树魅却满不在乎的从怀里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到尹春花掌心。 “这是?”尹春花不解的问道。 树魅将尹春花平摊的手握了回去,谨慎的嘱咐道:“彻公子给你的变声药丸,明天清晨是否服下都凭你一人决定,三天内所有的事交给我们就好,你无需操心。记得,千万不要摘下身上的香袋,明天你就会明白是何原因。” 这种药丸和妖精平时所施展的幻术是一个道理,妖精可以变幻成他人的模样,发出同样的声音。 鬼彻把这种幻术凝聚在黑色丹药之中,独独只对声音的改变加强,凡人便不宜发觉,药效又能持久,而触发这种药丸幻术的东西,真是全新的搜魂香袋。 一切都交代完毕,树魅看着尹春花复杂而纠结的神色,知道她的欲望和内心的本真做着最后的对抗,结果到底如何,似乎也在预料之中,走到门口时,对尹春花浅笑道:“对了,彻公子还说,今天的苹果当真很好吃呢,很期待三天后和春花姑娘共同分享这苹果到底是何种的味道。”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i734 【抉择前夕】章肆拾捌 现在的尹春花哪里还顾的了撑伞,心里只想着鬼彻的话,瞎了!李嘉泽要是瞎了,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不行,不可以!她跑出去时,看到院中被鬼彻丢弃的那颗已经碎烂苹果,深信若是这个男人出手,定不会犹豫半分半毫。 快!要快!细雨顺着她额前厚重的刘海滑下,遮挡着她眼前的视线,裙边上已经溅满了泥点,接近院子的同时,李嘉泽的屋子里传来宋子善的哭喊声,呜呜咽咽,像是再说着什么。 尹春花抬手抹去眼前的雨水,不知何时她也哭了出来,只是无声的与雨水柔在一起,让人不易察觉,猛地一推开门,弯腰粗喘着气息的对着屋子里的人喊道:“泽哥哥!” 此时李薇正抬手教训怀里的宋子善,突然一阵冷风从外面席卷进来,不禁的打了个冷战,再看尹春花的扮相,外面这么大的雨怎么也没打伞?一脸惊诧的问道:“春花?你这是怎么了?” 尹春花环顾四周也寻不到李嘉泽的影子,快步走到里屋,见李嘉泽正安静的躺在榻上歇息,双目处蒙着一层厚厚的纱布条,眼泪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愤然的走出去对着李薇质问道:“薇姑姑,你和那个彻公子到底对泽哥哥做了什么?” 啊?李薇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尹春花,这丫头还是头一次对她这么无礼,有些不高兴的将身旁宋子善推了出去,命令道:“子善!还不跟你的春花姐姐解释清楚?!想让老娘我给你背黑锅么?” 宋子善唯唯诺诺的看了身后的李薇一眼,捏着衣角,带着哭腔的开口道:“春花姐姐都怪我,我阿娘让我为昨天的事给嘉泽哥哥赔礼道歉,我倒杯茶水给哥哥,可是,呜呜呜呜呜,可是我没有······” 李薇嫌麻烦的把宋子善拉到身后,朝着儿子的脑袋上拍了一下,一双美目飞俏不满的瞪了眼尹春花,撇嘴解释道:“他脚上有湿泥,滑了一跤,手又没有拿稳把茶水洒在了嘉泽的脸上,事情就是这样!你以为怎么?我和子善密谋把太傅大人给杀了?” 这样失礼的行为对于尹春花还是第一次,她看着李薇神情中透出的不快,止住眼泪,连连摆手道:“姑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泽哥哥的眼睛有事么?” 李薇一脸嫌弃的看着窘迫的尹春花,不知道的以为是她这做长辈的在欺负人,恼人的摆手道:“哎呀,刘大夫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事!” 听李薇这么一说,尹春花才注意到在里屋安静收拾东西的刘大夫,正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急忙凑上前询问道:“刘大夫,泽哥哥这到底怎么了?” 这刘大夫是李家的熟人,年纪比李庸还要大两轮,李家大病小痛一般都是寻他来。此时他正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李薇,伸出枯槁的手指了她片刻后,终是没有多言语,摸着山羊胡子对着尹春花说道:“无大碍,就是热茶水伤到双目,幸亏用袖子挡了一下,只是伤到了双目周围的皮肤,老夫刚才给他敷了药,绑上绷带,三日后,烫伤地方便会完好如初。切记三日不要把绷带解开。”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尹春花急忙弯腰行礼道:“多谢刘大夫,让您劳心了。” “行了!我去送大夫。”李薇见事情也终于解决了,急忙一脸陪笑的搀住刘大夫的手臂,火急火燎的往外走,随行的丫鬟们掌伞紧随其后,瞬时间,屋子里又变的安静起来。 尹春花也不敢多加阻拦,生怕得罪了李薇,再看还在原地委屈的宋子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见他眼里绷着泪,呜咽道:“我不是故意的······” 她实在不忍再责怪,正要伸手去揉宋子善的头,他又忽然避开,跑到院中去追李薇他们,扭头对着尹春花大声喊道:“春花姐姐,你日后千万别怪我!” 听着宋子善的话,也不知为什么,尹春花总感觉有些古怪横在心间,哪有专挑夜里来道歉的?她心虽有异样之感,却也没多放在心上,正打算回自己的屋子洗个澡,换身衣裳。 就见彻公子身边的樱桃姑娘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子中,指着李嘉泽的屋子,眯眼笑道:“春花姑娘,这么快就要急着回去?” 尹春花站在屋子外的廊道中,摇头道:“泽······兄长他已经歇息下,我也不方便再去打扰。” 难得见她这样狼狈的模样,身上雨水滴滴答答的砸在廊道的地面上,似乎是意识到树魅的打量,尹春花拨弄着额前的刘海,倒显的不好意思起来。 树魅看着当真是有些心疼,没有理会尹春花的话,拉着她朝里面直径走去,说笑道:“我觉得你该进去看看他,指不定有惊喜呢?你不看,我先进去看。” 说着在快到李嘉泽里屋的时候,树魅松开尹春花的手,走到李嘉泽的床榻边唤了两声,李嘉泽本就睡的浅,耳边隐约能听到外面的吵乱声,被这么一叫,摩挲了一下双目,有些不适应的坐起身,循着声音的来处,正要开口询问,树魅就先恭敬的说道:“太傅大人,彻公子让我通知你,南蝶姑娘被言如郁他们带回来了。” 李嘉泽渐渐适应四周皆是黑暗的环境,听到花南蝶回来的消息后,心情显然愉悦了许多,急忙询问道:“是么?是南蝶回来了?言如郁他们可有损伤?” 果然和鬼彻交代的情况一模一样,早有准备的树魅对答如流的说道:“南蝶姑娘确实回来了,只是现在时候不早,她不方便来见您,明天再来给太傅大人道谢。言如郁他们交给彻公子处理便好,太傅大人也无需操心了,这三日静心养伤。” 想着花南蝶的情况复杂,女儿家的心思怎么可能一时半会就缓过劲来?李嘉泽体谅的说道:“哦,让她好好歇息吧,明天我再找她谈。” 树魅看了眼在门口呆愣的尹春花,对李嘉泽福身行礼道:“太傅大人,话我已经传到,奴婢这就先告退了。” 李嘉泽似乎没有意识到屋子里还有其他人,本要动身下地却停了下来,现在他的世界在一片寂静黑暗里,顾虑到一会还要叫人送他回来,叹声道:“多谢姑娘了,我这样不方便相送了,你就自便吧。” “太傅大人,无需客气,告辞了。” 树魅走到尹春花身边拉着她走出了屋子,尹春花心中有无数个疑问,反手拉住树魅,把她带到自己屋子关上门,低声抱怨道:“花南蝶回来了,你们怎么也没通知我。” 树魅掩嘴笑道:“春花小姐,花南蝶怎么可能回来了呢?” 这样尹春花就更不能理解其中的原由,知道这樱桃是彻公子身边的人,温怒的问道:“那你们为何骗他?” 树魅把胸前的两根辫子往后一甩,严肃的说道:“您不觉得今天的事都很巧合么?其实都是彻公子交代的,你只有三天的时间,愿不愿意还是你说了算。” 什么三天时间?什么巧合?今天的巧合实在太多,她都不知道该从哪抓起,尹春花愁眉苦脸的扶住额头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尹春花自从知道李嘉泽要娶花南蝶之后,终日思虑,树魅看着心中也同样不好受,毕竟在这个院子她是看着尹春花慢慢长大,再也没有比她更了解尹春花的自卑和无奈。 树魅一双透彻的双眸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光洁的脸容在灯光的照耀下,一半在黑暗,一半又在光明之中,无奈道:“你不是一直想体会花南蝶在李嘉泽身边的感受么?你不是怕一旦和李嘉泽表露心迹被拒绝之后没脸见他么?给你三天当花南蝶的机会,再没有比这个更划算的买卖了。” 这样的事情,一旦被点透,所有的情节就都连接了起来,为何李薇会带着宋子善道歉,为何受伤的会是眼睛,为何刘大夫会欲言又止,以及为何眼前的樱桃会对李嘉泽说谎,一切都显得那么荒唐,却又被那个彻公子全都办到了,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才会想出种匪夷所思的事? 尹春花把所有的细节在脑海中闪过一遍,冒充一个人谈何容易?即便是她同意了,也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无法解决,她摇头,无奈的笑道:“这怎么可能?即便他蒙了眼,声音也是能辨识到,还是趁早坦白吧。” 树魅却满不在乎的从怀里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到尹春花掌心。 “这是?”尹春花不解的问道。 树魅将尹春花平摊的手握了回去,谨慎的嘱咐道:“彻公子给你的变声药丸,明天清晨是否服下都凭你一人决定,三天内所有的事交给我们就好,你无需操心。记得,千万不要摘下身上的香袋,明天你就会明白是何原因。” 这种药丸和妖精平时所施展的幻术是一个道理,妖精可以变幻成他人的模样,发出同样的声音。 鬼彻把这种幻术凝聚在黑色丹药之中,独独只对声音的改变加强,凡人便不宜发觉,药效又能持久,而触发这种药丸幻术的东西,真是全新的搜魂香袋。 一切都交代完毕,树魅看着尹春花复杂而纠结的神色,知道她的欲望和内心的本真做着最后的对抗,结果到底如何,似乎也在预料之中,走到门口时,对尹春花浅笑道:“对了,彻公子还说,今天的苹果当真很好吃呢,很期待三天后和春花姑娘共同分享这苹果到底是何种的味道。”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i734 【红袖添香】章肆拾玖 等着,等着,天色由化不开的深蓝渐渐变成黎明的白色,又逐渐成淡蓝色。 尹春花穿戴好衣服,把额头的刘海梳了上去,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又特意看了眼别在腰间的香袋,全神贯注的凝视着窗外的樱桃树,重重的叹了口气。 她手中捏着树魅送的药丸,推门走出了屋子,又坐在外面的廊道里许久,走到李嘉泽的屋子前,轻轻叩门,听到屋子里的人,透着不悦的说道:“进来吧,银铃,你怎么现在才来,快给我把换洗的长袍找出来。” 银铃没有给伺候他换衣服?尹春花轻推开房门,脚步轻快的走进里屋,发现李嘉泽还是穿着昨日的长袍。 他正坐在床榻边,隐忍着想要发作的脾气,终于听到有脚步声接近,声音内荏的指挥道:“赶紧给我换一下袍子。” 尹春花娴熟的从衣柜里取出一件青色玄纹云袖的长袍,两人只有一指之隔,她低垂着双睫,脸颊炙热的滚烫,连她紧到窒息的呼吸声都听的那样清晰,凑到他跟前正要伸手解开他的腰带,李嘉泽却敏感的向后退了一步,偏着脑袋,一双被蒙住的双目看向尹春花,疑惑的问道:“你不是银铃,是南蝶么?南蝶你怎么来了?” 她开合着双唇,话到嘴边却怎么都无法说出,为何他们在同一个院子,他最先想到猜到的会是花南蝶?而且还如此肯定。心口处似被捶打着,痛的眼中挤出泪来,抬手抹去,尹春花带着不甘的上前一步,纤细优美的手指柔柔的抚在他被蒙住的双目上。 分明被厚厚的纱布挡去大半部分脸,温润的弧度依旧让她着迷,清晨的阳光打在他的周身,渡上一层清冷宁静的光芒,嘴角正弯着浅笑的弧度,他抓住尹春花的手腕,柔声道:“南蝶你怎么不说话?若是想要捉弄我,你就打错算盘了。” 他探身在她的肩膀上嗅了一下,自信的说道:“因为你身上的香气从以前就很特别,明明是优美清淡的樱花香气,在你身上却总能是那么浓郁芳香,特别是和安澜在一起时,不知为何总是莫名的好闻,正如现在一样。” 和她平日见的冷冰冰的李嘉泽完全不同,这样柔声细语的话,尹春花听着感觉耳朵都在发烧,像是和这声音相恋了一般,只可惜这一切都不是说给她听,是因为昨天彻公子给她的香袋?还是因为上面有花南蝶的香气? 尹春花慌乱的把手从他宽大温暖的手掌中抽出,心中慌乱的同时还带着一阵的刺痛,声音在喉咙颤抖着,她抬手捂住双唇,指间上还带着方才的余温,每个举动都在诱惑着她想要了解更多,催眠着她把捏在手里的变声药丸咽了下去。 可能是咽下时太多焦急,她俯下身子剧烈的咳嗽起来,李嘉泽摸寻着前面的路,担忧的问道:“南蝶你没事吧?” 尹春花拍着胸脯感到舒服不少后,急忙开口阻止道:“我······我······我没事。” 变了!没想到声音真的变了!确实是花南蝶那种软糯柔美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像那缠绵的丝带,不经意间就能俘获心灵。 李嘉泽总感觉今天的花南蝶有点不一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伸手拽住她的袖袍,宽慰道:“南蝶,这次来晋源城本是要带你离开金陵那个是非之地,本以为我能好好保护你,可是我没想安澜会来而且还带着龙啸令,更没想到你还会回来,既然回来了,那我们还是成亲吧。” 尹春花还没从声音改变的事实中缓过神来,突然听到李嘉泽这样直白的说起成亲的事,脑袋天旋地转的一阵晕黑,想着先前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尽量控制着情绪,不安的问道:“春花姑娘呢?我想春花姑娘是欢喜你的。” 喜欢他?李嘉泽站在原地静默片刻,叹声道:“春花哪里是喜欢我?她从小就敬畏我这个做兄长的,你可没见过她儿时,每次见到我的神情,谨慎到每句话都要思量一便才说出口,生怕得罪了我。” 尹春花从未想到她的自卑和胆怯,在李嘉泽的面前会这么笨拙的展露无遗,轻易被看透,急忙辩解道:“之所以会那样是因为怕你讨厌她,厌恶她啊。” 这点他在很多年前就意识到了,李嘉泽越发觉得心烦意乱的说道:“我看着春花长大,怎么会不了解情况?她从小就让我父亲当成男子教养,又被灌输上将来会成为我娘子的想法,何曾有一天真正为她自己活过?这些对她来说都太不公平,若是连相守一世的恋人都这样强迫她,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尹春花听李嘉泽的话里并未对她感到厌烦的意思,抱着最后一缕希望的问道:“那你喜欢她么?” 李嘉泽倒也不避讳,坦然道:“说起喜欢,我更心疼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春花只有五岁,她看起来那么弱小好像一旦碰触就会破裂的瓷娃娃,让我不禁想要保护她。” 听了这番话,让尹春花更加看不清,看不懂李嘉泽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 她静静的凝视着对面的李嘉泽,一时忘记了现在是顶替着花南蝶的身份,带着绝望的心境问道:“你还是要和花南蝶成亲对么?” 李嘉泽听着话里的意思,以为花南蝶觉得这样的成亲太过委屈,毕竟谁都希望能和真心相连的爱人结为连理,不带任何利益,任何私心,可现在是情况所逼,她又不肯再和沧安澜在一起,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丢了性命。 他伸手摸了一下花南蝶的脑袋,像是兄长一样柔声的哄劝道:“南蝶,成亲的事,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么?最起码让你先躲过这一段日子,到时候我再想办法吧,金陵城你是万万不能回去了。” 尹春花听着李嘉泽话里的意思,怕是还有一些隐情在里面,她若再执意问下去只会暴露身份,环抱住他的腰身,把眼中的泪抹在他的长袍上,撇嘴道:“我只是有些不明白太傅大人罢了。” 这样亲昵的举动,在李嘉泽的映象里只有仅有的那么几次,演给沧安澜看,演给花英涵看,演给花南容看,其余的时候,从未这样过,被这样一抱,他倒是先不自在的脸红起来,没想到性情直爽的花南蝶也会任性的像个孩子,感觉连身形都变得娇小了。 他又摇了摇头,可能是因为看不到的缘故,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嘴角吮起一抹笑意,将尹春花推出自己的怀里,不自然的说道:“既然我家的丫鬟也不知跑哪去了,那就只能麻烦南蝶姑娘帮我穿戴一下,扶我到屏风后面吧,毕竟还没成亲,让他人看到说了闲话总归是不好。” 李嘉泽独自一人费力的换上长袍,扶着屏风走出来时,摸着脸上绷着的沙带,有些泄气的说道:“宋子善那个小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太傅大人,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他也是不小心,不要太放在心上。至于这长袍,还是我给你整理一下吧。”尹春花看着他身上系得歪七扭八的长袍,扑哧一笑,伸手给他解开,重新穿戴了起来,这次倒没有了先前的不顺当和羞涩,颇有种妻子照顾丈夫的感觉,心里说不出的幸福。 今天的花南蝶突然这样不认生,李嘉泽实在无法适应,难不成又是新的捉弄?新奇的说道:“南蝶啊,总感觉你变得沉稳不少,跟春花一样,小小年纪非要深沉的跟个大人似的,好生无趣,现在这个年纪不多嬉闹,将来哪有再重来的韶华时光?” 尹春花用力拍了他的胸口,恼怒的替自己申冤道:“每天和她打交道的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掌柜还生意人,怎么可能嬉闹起来?” 刚说她沉闷,这么快就又活泼起来,又觉得她说的话倒有几分道理,李嘉泽遗憾的说道:“所以当初就该坚持让她继续在学堂念书。” 发生的事终究无法挽回,他没多想又自我安慰的说道:“不过,现在她可比我精贵多了。我现在可是一个真正的穷酸太傅大人,我的俸禄那叫一个少的可怜。” 尹春花当即撇嘴道:“谁稀罕你们家里的那些嫁妆。你的俸禄还是能养活的起一家子,最起码可以养活普通人家的五十多口人吧。” 俸银300两,禄米360斛,他的俸禄是多少,尹春花再清楚不过,他平日开销极少,俸银总会有剩下资助一两个生活贫苦的学生。唯一费钱的就太傅府院子里的两只褐色斑驳云雀,看起来冷冷的像他一样。 以前在学堂的时候,这花南蝶最不喜欢的就是他的算术课,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长进不少,李嘉泽夸奖道:“什么时候花南蝶也变的这样精明?当真是女大十八变,心思也变的细密起来,难不成你还偷偷打听过官员的俸禄?若是将军的话,俸禄可比我的多,最起码400两。” 本来是夸奖她的话,现在却全按在花南蝶的头上,尹春花听着心里生出几分不痛快,扶着他坐在书桌前,也闲的无聊,想起这些年一心盼着能为他红袖添香的一天,现在她是够条件了,可惜旁边的李嘉泽看不见了,坐在他身旁,思忖了片刻,扭头笑眯眯的问道:“云泽,你今天想看哪本书?我读给你听。” 以前她就很羡慕能直呼他名讳的人们,云泽公子,这四个字在她桌案的浣桃花色笺纸上,来来回回不知写了多少次,更是念在心中擦抹不掉,如今顶着别人的身份在他身边,倒也不再惧怕他会不悦,按着心意脱口喊道。 被突然这么唤着的李嘉泽,呆愣了许久,朝着尹春花的方向笑了一下,无奈道:“以后就这么叫我吧。总叫太傅大人,我也听着别扭。书柜第二排,右手起第三本书,三十五页。” 尹春花利落的从书柜上取出书,调皮的拍了一下李嘉泽脑袋,嗔笑道:“云泽公子,指挥起人来当真是顺手。”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i734 【两天时间】章 伍 拾 鬼彻和树魅站在尹春花院子门口,听着屋子传来了念书的声音,妙音缭绕,说不出的平静安详。 树魅闭眼聆听起来,虽是花南蝶的声音,但字字句句流露出的情愫,确实是尹春花的没错。 鬼彻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推了树魅一把,困顿的说道:“樱桃姑娘,现在满意了吧?走吧。我早就说过,尹春花一定会把变声的药丸吃下去,凭借搜魂香的味道和变声药,最起码她能愉快的度过两天时间。” 树魅急忙追上已经慢悠悠往回走的鬼彻,忐忑不安的问道:“不是说三天么?怎么变成两天了?” 鬼彻好笑的说道:“李嘉泽又不是白痴,蒙眼三天,若是两天都无所察觉异样,那他还当什么太傅?一个有资格辅佐君王的男人,可比你们想象中的奸诈的多。” 这些道理她一个树精怎么会知道?人类的世界和妖精的世界,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级别,在妖界,谁法力高强谁就受人推崇,简单又粗暴,所以才会有妖精向往人类的生活。树魅每天也只是按着鬼彻的吩咐办事,自然不爱用脑子想事,随口问道:“那这两天我们只能等着?” 鬼彻看着树魅,当真觉得最近的妖精们傻的可爱,眯眼逗趣道:“不懂风情的妖精,人家两个人谈情说爱,难不成你也要拿本书凑热闹?” 若是这样就能看到尹春花幸福的表情,她还当真乐意奉陪的去看书,不禁心驰神往的说道:“其实看看他们也不错······” 到底怎样才能拯救他身边一众无知的妖精和神女?鬼彻瞥了眼不争气的树魅,故意提醒道:“山精到现在都没回来,你也不操心一下?” 树魅抬头看着鬼彻不似在开玩笑的神情,捂着脸惊呼道:“什么?他还没从连山回来!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你怎么不早点说啊!” 鬼彻实在看不下去一惊一乍,表情夸张的树魅,又开始打哈欠的嫌弃道:“所以啊,这两天我们也要入连山找人去。” 树魅一听是我们,想到昨天进了连山之后的惊悚一日游,心有余悸的问道:“我们要带溪月神女么?” 他连头都懒的回,理所应当的说道:“你这不是废话么?当然要带上去,她可比你们有用多了,最起码身上的修为和灵力还在,多教她几个法术比什么都实在。” 好吧,看来是没得商量喽,面对无法改变的事实,树魅好心的提醒道:“能帮忙当然是好事,我就是怕神女大人操作不慎,招来比昨天还要凶残的百鬼,把我们的小命赔进去。” 鬼彻停下脚步,昨天又没受伤又没消耗多少体力,见这树魅脸上是真害怕的神色,实在难以捉摸,无奈的说道:“你个妖精怕什么死?即便是死了,只要有内丹,你的真身和修为都可以重新修炼,除非你傻不拉叽的把内丹拱手送人,或者是被其他大妖精抢去强化自身内丹。” 说完他就绕着树魅走了一圈,揉了一下双目,闪出黑紫色的眸光,打量着树魅身体里青绿色的内丹,啧啧道:“就你这成色的内丹,就算是被其他妖精抢去固本培元也一定会被嫌弃,当真是塞牙缝都不够。让你跟在我们身边,我也是积德行善了。” 树魅方才还在为自己的生死担忧,现在这种想法不但被气的烟消云散,还凭空多出来一种想要痛揍眼前这个男人的念头,要不是自己本事不够,这个鬼彻早就死在她手里一百次了,瞪眼咬牙道:“鬼彻神君,你说话能再损点么?你这样的性格不管是在冥界还是神界,应该都没几个朋友吧?” 鬼彻挑眉冷笑道:“哎呀,小樱桃你倒是操心够多啊,每天思考范围够广的啊。我的朋友,我怕你见了以后会哭。” 树魅早就跑到里鬼彻三丈远的地方,像是终于抓到别人的小尾巴,扯着嗓子得意的喊道:“哭就哭,我怕什么啊,你要是有朋友的话,他们怎么不来帮你?你也好早点脱离苦海呐。” 鬼彻步履如风行,快步走到树魅身旁,看着她惊呆的神情,笑得愈发妖娆起来,抬头仰望天空,仿佛能看到的九重天似的,阴郁的说道:“你说的朋友们估计也快来了,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我来凡间也就四五个月的时间,差不多也快有臭不要的脸的东西,跑过来挖苦看好戏了。” “······” 当你发现身边的朋友都是一些靠不住的坑货时,也就不再指望什么一臂之力,只能祈求不要一坑再坑。 空中有一片落叶飘下,颇为配合着鬼彻现在的心境,再多一个魔神这样的损友,估计安逸的生活永远不会来到,他摇头继续向前走着,沧桑的说道:“唉,说多了都是泪,你去告诉银铃,让她把那张写有花南容名字的纸收好喽,等李嘉泽拆开蒙眼的纱带,我有用处。” 树魅不明白为什么鬼彻会突然这样的惆怅,感觉和神经病相处实在太困难,终于找到抽身的机会,急忙跑开道:“我这就去告诉银铃。” “顺便叫上花南容一起进连山,就说我要带他进山抓蝴蝶去。” 树魅顿下脚步,看着鬼彻又开始哼着诡异小调的背影,低声嘟喃道:“当真是一个性格恶劣的神君。” 他像是背后长了耳朵眼睛似的,扭头对树魅说道:“有么?我觉得自己还不够恶,更别说劣。你若说我是美男子,我倒是会赞同。” “······” 鬼彻走进屋子的时候,白溪月已经醒来。 发现鬼彻不再屋子里之后,她就穿着宽松的睡袍,不哭不闹,一直静静的坐在床榻上垂首望地,青丝遮挡着她如皎月的脸容,让人不忍去惊扰。 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溪月急忙从床上跳下,也没顾上穿鞋子,快步跑到门口,见果然是鬼彻,一把抱住他的腰身,呜咽道:“彻,你去哪里了?” 昨天他特意让金铃给白溪月洗了澡,清晨醒来的她不施粉黛,如花树映雪,如新月清晕,身上散发出那纯净的梨花香气,清甜而诱人,低头见她没穿鞋子,鬼彻伸手用力揉了一下那松软长发,弯腰将她横抱在怀里,坏坏的浅笑道:“我出去走走罢了,你不想再睡了?” 溪月自然的靠在他胸膛,把手穿过他披散未梳起的黑发中,搂着脖子撒娇道:“你不在旁边,我睡不好。” 鬼彻坐在床榻上,重重叹了口气,想着昨日动手之前就该蒙住她的眼,本来脑子就有毛病,要是再吓出什么好歹,将来要是不能恢复正常,彻底成了傻子,他的罪过就更大了。 溪月见鬼彻不是很开心的样子,闪过昨天的零星记忆,把头深埋起来,愧疚的说道:“彻,昨天我是不是做错事了?那些怪物都怎么了?我都记得不大清楚了。” 鬼彻捏着她的下巴,故意板着脸说道:“你当然是闯祸了,怪物都是死了,你现在不用再害怕了。”说着他在床头摸寻找了一会儿,找到昨天在山里摘的苹果塞到白溪月手中,带着点小自豪的说道:“拿着,我说到做到,这是连山的果子,昨天你睡着了,我独自摘得。” 都死了?白溪月看着手中金色的苹果,确实是她前一阵盼望已久的果子,却没有立刻咬下去,一双朗若明星的杏眼,愣愣的盯着鬼彻,好奇的问道:“彻,我死的时候你会在我身边么?” 鬼彻对上溪月的纯净的眼神也好奇她怎么好好问起这个来了,凝眉说道:“一般情况下你不会死,除非你经历各种乱七八糟理由的天劫,运气太差神形俱灭,魂飞魄散,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白溪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爬在鬼彻耳边,神秘的低声道:“我跟你说哦,他们说我现在没有灵魂哒,所以才能跟你在一起。之前天帝都不肯让我来凡间,他说我要是来到凡间随时会死掉,然后会被带到可怕的地狱里。” 呵呵,天帝真是宅心仁厚,有时间担心没灵魂的傻子神女来了凡间遇到危险,怎么就没空担心一下没修为的鬼君在凡间会不会死掉?鬼彻伸手弹了一下白溪月的脑门,眯眼笑道:“天帝吓唬你的。” 白溪月抓着鬼彻的前襟,欢快的喊道:“彻,你真的没骗我?我真的不会突然死掉?” 终于发现比他更会骗傻子的人,这个人还是天帝,鬼彻捂住白溪月的嘴,做着静音的动作,掐住她的脸颊说道:“死不了就是死不了,我是掌管神君轮回历劫的御史,到时候给你个优惠,你记得给我预付款。穿衣服。” 唯一困扰在白溪月心头的不快,抱住鬼彻的腰身,耍赖的说道:“不要,这样抱着你好开心,我想多抱你一会儿。” 鬼彻想到白溪月也曾跟是个正儿八经的神女,将来还可能恢复正常,撇嘴道:“傻子,你这是间接的占我便宜,这笔帐我先记住,等你脑子好使了,我会和你要求索赔。” 白溪月把头靠在鬼彻温暖的胸膛上,摆动着凌波玉足,咯咯笑笑道:“彻,你在说些什么啊,我听不懂。”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i734 【风寻法术】章伍拾壹 反正也不急着进山,鬼彻也就没再催促,他慵懒的依靠在床上,外面虽然雨已停,但依旧是化不开的阴沉天气,秋季的连阴雨,哪有这么快结束。 白溪月乐此不疲的换着花样搂抱鬼彻,最后枕在他的膝间,糯糯的唤道:“彻。” 此时鬼彻手里正把玩着她的青丝,失神的回应道:“嗯,又怎么了?” 溪月抬头盯着鬼彻俊美的脸容,娇笑道:“我想亲你。” 鬼彻一愣,还以为她又要玩什么游戏,他的手淹没在她倾泻铺展开的青丝间,没再动弹,嗤笑一声道:“女流氓。” 突然多了一个除了傻子以为的新称呼,溪月坐起身歪斜着脑袋,困惑的问道:“什么意思呢?” 鬼彻起了捉弄的心,抿唇笑道:“夸你好看的意思。” 溪月重新端坐在塌上一板一眼的学着鬼彻语气,眯眼笑道:“男流氓。” 这个傻子·······鬼彻无奈的看着白溪月,拍着他舒展开的双腿,挑眉道:“以后不许这么说我,不然我会生气,想要吻我就自己来。” 本是心中暗想让傻子犯难,说完他就微微闭起双眸等着白溪月的行动,没想到瞬间身体就被包裹在溪月绵软的怀抱里,接下来的行动,更是让鬼彻心中一惊,这傻子竟然还有胆子跨坐在他身上!暗香袭人,青丝拂面,甜美的唇瓣覆到他的嘴上,起初只是像猫一样不停地在唇上啄咬厮磨。 片刻后,她停顿了一下,想到先前和鬼彻的吻,娇哼一声,伸出微凉的香舌生涩的滑进他的口中,是淡淡青草香叶的味道,溪月凭着感觉把对鬼彻所有的喜爱和情愫都揉在这个吻里面,贪婪的舔舐着只属于她的气息。 渐渐感到浑身燥热难忍的溪月心性本就是未经人事的孩子,哪里承受的得了情动与情欲同时的侵蚀,无力的爬伏在鬼彻怀里,红着脸低喘的问道:“彻,我有进步么?我们现在能不能做夫妻了?” 世间果然坏东西永远学的最快,最容易上手。 鬼彻一个翻身将溪月压在身下,霸道的回吻了起来,比起溪月的情意绵绵,他更像是一只肆意掠夺的野兽,没有放过她唇齿间的每一个角落,不留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宽大的手掌探入她丝滑的睡袍里,冰冷纤细手指抚上凝脂般的肌肤,撩拨起溪月身上还未褪去的情潮,溪月身体本能的紧绷起来,推搡着娇喊起来:“彻,不要,我好热,这个样子好奇怪,呜呜呜,好难受。” 教训傻子时间结束,鬼彻没有任何犹豫的撤离开来,穿戴好靴子站起身,一边整理着有些褶皱的长袍,一边挑眉不屑的说道:“等你练到这个程度,让我难自持了,我再考虑你的要求。” 溪月坐起身,绞动着松散开的睡袍,扁嘴道:“彻,真的好难啊,不过,我会努力的。” 鬼彻看着床榻上的人儿,睡袍滑落在肩头,依稀可见漂亮的锁骨,媚态如风再配上楚楚动人的神情,不由得开始佩服起自己的定性,还好他是一个见过世面的凡人神君,取下衣架上金铃为溪月准备的衣裳,丢在床榻上,命令道:“想和我做夫妻哪有那么容易。穿衣服,我们去连山。今天教你两个好玩的法术。” 溪月爬到床边托住鬼彻的手撒娇的摇晃道:“彻,你给我穿嘛,你好久都没有给我穿衣服了。” 这种奶爸的工作什么时候就是个头儿,鬼彻用力摁了一下溪月的脑袋,妥协道:“还惯出你毛病来了。背过身去,我给你穿衣服。” 鬼彻早已习惯了给白溪月穿戴衣服的事,掌握诀窍之后异常的顺手,从里到外,一件一件的穿戴好后,将一条白色的缎带绑在溪月的发间,另外一条放在桌面上,对她笑道:“现在要开始学新法术了,现在我说什么,你就学什么,将灵力汇聚到双手,掐诀,结印!” 溪月认真的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他对着白色的缎带轻吹一口气,双手快速的结印念决道:“东风吹,花千树。” 白溪月聚精会神的盯着鬼彻的双手学习,跟着一起念道:“东风吹,花千树,” “风声动,流光转。” “风声动,流光转” “寻闻笑语盈盈暗香去,风寻咒!” “寻闻笑语盈盈暗香去,风寻咒!” 咒语念完,同样是食指和中指并拢指着桌子的白色缎带,鬼彻手中没有丝毫的灵力出现,而白溪月的指尖却流出莹白色的柔光,附着在缎带之上,使其缓缓的漂浮在空中。 鬼彻取下缎带轻缓的系在白溪月的手腕上,缎带像是水中浮游向上的水草,飘荡在空中,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朝着固定的方向游动,笑的掐住溪月的脸颊道:“法术成功了,干的不错。” 白溪月嘿嘿傻笑着,低头开始拨弄玩耍起手腕上神奇的缎带。 风寻咒本来就是根据要寻找人的气味,让风代为寻找踪迹,白溪月的缎带上洒着花南蝶香袋里原本的搜魂香,只要一路跟着缎带所飘动的方向,进入连山寻找花南蝶和沧安澜就变的轻而易举了。 花南容骑着马在李府门口看着鬼彻他们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完全忘记了先前与他们的不愉快,跳马焦急的问道:“彻公子,你真的能找到南蝶?她没有回金陵?你怎么肯定他在连山中?你不会是在捉弄我吧?” 突然砸过来这么多问题,鬼彻嫌麻烦的捂住耳朵,瞥了眼溪月手腕上的缎带正指着是连山方向,眯眼看着花南容反问道:“我长的像骗子么?我说能找到就是能找到,废话怎么那么多。” 花南容也好奇,这个彻公子怎么会突然如此好心的帮他找南蝶,可现在他也不能擅自行动,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轻举妄动只会让事情变的越来越复杂,只能跟着他们先试着找找再说。 这次鬼彻让白溪月和树魅她们坐在马车里,他和花南容策马前行,这样安排到时候找到人也方便出行。 而在昏黑的山洞中,花南蝶动了动干裂的双唇,最终还是没发出声音,现在就算沧安澜找到她,怕也有些熬不过去了。 打算继续昏睡之际,蓦然间听到地上一声沉闷清脆的声响,像是铁器之类东西落地的声音,危机感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其实方才洞口的一眼她也看没真切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沧安澜?万一是她臆想出来的幻觉呢? 花南蝶不自觉收敛了浊重的呼吸,凝神摒气,也不敢再动弹,还是装死比较好吧? “南蝶,你当真让我好找。”就在她犹豫的时候,一声沉哑的声音突然传入她的耳中,惹的她心中安然又烦乱。 原来真的是沧安澜。 身后传来一阵搬动树枝的细细索索声响,沧安澜走到花南蝶跟前,盯着她后背还未凝出血痂的伤口,蹲下身去拽扯她身上唯一的内衬,力气不大,却弄得花南蝶身体蜷缩起来,声音嘶哑如咽沙的警惕道:“别动我!” 沧安澜停下手中的动作,见她似在浑身发抖,急忙从身上掏出火石点燃树枝生火,等到火光照亮整个山洞时,他才发现她后背受伤的情况比想象中要糟糕。 心中暗暗庆幸:亏得来之前有所准备,没有在寻她的时候嫌麻烦得把东西丢弃掉。 他固执的按住花南蝶肩膀,凝眉厉声道:“我给你处理后背的伤口,你不要乱动,若是现在不医治的话,伤口会发炎,高烧难退危及性命。” 花南蝶知道他没有什么恶意,也没有力气再争执什么,当真乖乖的没再动弹,这个时候活命总比礼义廉耻重要,任由沧安澜把内衬脱掉,解开肚兜的绳线,用沾上雨水的内衬给她轻轻擦拭着后背,把伤口辨别清楚之后小心翼翼的上药。 沧安澜把她扶起准备绑绷带时,这才看清一直背对他的脸容,可能是因为发烧的缘故,不仅仅的脸容,她的整个身体都泛着抹不去的胭脂红。 南蝶吃力的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眸光如同星子蒙在云雾之中,想到自己现在上身不着寸缕的与他坦诚相见,干涸的双唇开合着,气息浮游的说道:“好看么?还不赶快给我绑绷带?” 好看,怎么会不好看?安静的洞穴里只能听到树枝燃烧嘎嘣嘎嘣响着,他没敢再开口说话,一双手小心谨慎的为她绑着绷带,疼惜的问道:“疼么?” 这不是问的废话?在他后背拉两条口子,看看疼不疼?花南蝶的眼皮已经沉重得快要撑不起来,感觉到对方冰凉指尖的碰触,只是闷闷嗯了一声,疼的连回应的没力气没了,心里暗暗咒骂一番之后,再也没坚持住的昏睡过去。 半个时辰后,沧安澜见花南蝶身上的烧热迟迟没退,心中一横,反正该看的也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再看了眼在石床上蜷成一团的娇小身躯,将自己身上被雨水浸湿的衣裳全都脱了下来,轻轻的抱住她,汲取着她多余的体温。 身旁突然多出来似寒冰的身体,伤口的抽痛和身上的炙热,让花南蝶下意识的靠近沧安澜,带着热度的柔荑搂抱住他坚实的腰身,两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沧安澜肩膀上的伤处早已崩裂开来,剧烈的疼痛一波波袭来,他却咬紧牙哼也没哼一声。最起码现在彼此都不是一个人,黑暗再不能将他们无声无息地湮没。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i734 【发鬼出现】章伍拾贰 也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又下起雨来,秋雨打在岩石和树叶上,发出密集的沙沙声,沧安澜觉得身上寒凉消退的同时花南蝶身上的炙热不再那么灼人的难受,两个人的呼气也渐渐趋于稳定却又在洞中听的那么清晰。 一切都在好转的时候,只听到洞口传来呼喊声像是有人在洞口搏斗,震得石壁上的泥土簌簌地从山上滚落,洞里也因强烈的震感摇晃了几下。 沧安澜本就在浅眠,不管是肩膀上的伤口还是现在他们的情况都不不允许他掉以轻心。 他蓦地睁开双眼,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呼喊,像是在喊救命,暗忖难道是有人寻了过来,故意引他们出去?要真是这样的话,今天只怕他们两个谁也逃不掉了。 可凭着直觉外面的求救又不似陷阱,在他犹豫是否要暴露藏身地点的时候,身旁退烧的花南蝶终于轻轻的推了他一下,喃喃道:“去看看吧,该来的总会来。” 没想到南蝶此时也醒了过来,或许更早她就醒来了,细想起来倒也不觉的奇怪,在这种情况下,谁能安心入睡?若没有高度的警惕心,梦中突然丢掉了性命才是最让人后怕的事。 沧安澜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拿起被火烤干的长袍快速的裹在花南蝶的身上后,将一把小而精悍的匕首塞到她的手中。不安的看了她一眼,当真不希望她会用到这个东西,不论防身还是自刎。 临行前他在花南蝶的脸颊上落下一吻,在她耳边轻喃了一句话,这才提剑走了出去。 夜色黯沉,秋雨未曾停歇,他走出来,一股寒凉的秋风拍打在他脸上的同时,视觉上的冲击让他呆愣在原地无法动弹,转动有些僵硬的眼珠,视线却无法移开的盯着眼前不可思议得一幕,在所有的想象情景里绝对没有这样光怪陆离的事情。 雨幕虽然阻碍着视线,但是依旧能辨别清楚朦胧珠帘里的人影和······怪物,没错,是怪物,也只能用怪物来形容那个在眼前蠕动的东西,看得他不由的打了个寒战,脸色在一瞬间变成难看的惨白色,难道自己在幻境之中?可肩膀上的疼痛却诚实的告诉了他答案。 此时一直在呼喊救命的山精身体已经被黑而密集的长发盘卷住身体,双臂被紧紧的束缚着,随着黑发的摆动,左右游荡在空中。 他见山洞里的沧安澜走了出来,松开握在手中的桃木剑,拼劲全力的大声喊道:“接住木剑,只有这个才能伤到千鬼姬!” 千鬼姬又名发鬼,常见鬼怪之说的书中记载,有一女子痴迷爱惜自己的倾世容貌,不惜杀死无数少女,以其血沐浴,来达到肉身不老的目地。 害人终害己,事情败露之后,那名女子被少女们的亲人们乱棍打死,将其生前最为钟爱的美貌脚踩器砸的毁掉,弃尸荒野,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唯独留下那充满怨恨和欲望的浓密长发变成厉鬼游荡在世间,专门猎杀凡间长相貌美的女子。 沧安澜听到山精的话,本能的纵身跳跃接过擦身落下的桃木剑,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岩壁,凭着轻功找到附近还算结实的地方站稳身形。 若论起气概,沧安澜也算是见过些生死的世面,不能说浑身是胆,也是铮铮男儿。可他看着眼前的发鬼,却只觉的浑身彻骨的寒凉,要说不畏惧简直就是瞎扯。 这发鬼不仅没有身躯,而且在浓密无限伸长的黑发里还隐藏着无数张少女的面孔,大多都是哀绝惊悚的神情,若传说都是真的,那么这些脸容就都是被残害少女们死前最后的模样,也这是为何发鬼会叫做千鬼姬。 在认识那个彻公子之前,他一直觉得修道人的捉妖术无非就是用来哄骗相信之人的钱财,杜撰而来。可当他真正见识到所谓的鬼怪时,才发现这世间还有数不清的事等着他这个一无所知的俗人去探究发现。 见站在崖壁上的人手握着桃木剑迟迟不下手,快要窒息的山精,焦急的大声喊道:“千鬼姬的目标是山洞里的南蝶小姐,是她的血引来了这鬼怪!!你再不动手,南蝶小姐就死定了!” “现在我真的开始想念那大谈双修的男人了。”他颇为无奈的说道。 那像触角一样的黑发已经快到山洞口。沧安澜毫不犹豫的飞跳到山洞口,挥舞起手中的桃木剑,朝着那漆黑恶心的长发砍了下去。 比起先前山精毫无章法的攻击和防御,沧安澜的凭着高超的剑术,抵挡着发鬼一波比一波疯狂的攻击。 桃木剑砍杀对它造成的伤害,已经彻底激怒了这个生前便是性情暴戾的女鬼,现在虽然没有了脸容和身躯,但遮天的黑发中依旧能发出阴森尖锐的声响,阵阵毛骨悚然的笑声一旦入耳,便有一种利刃刺心的痛苦蔓延至全身,它幽幽荡荡的碎念着:“我美么,死,都要去死吧……” 这些黑色的长发如同疯长的藤蔓,砍断之后就会生生不息的长出新发,继续攻击着他。沧安澜知道再这样下去,他的体力迟早会被耗尽。 这种生命被慢慢折磨殆尽的感觉当真是不痛快,像章鱼触手的黑发已经把他逼到洞口只差一步就要入侵到里面。 肩膀伤口的印出大片的血迹,红的如同盛开的妖花,疼痛让沧安澜到现在一直保持着清醒,更何况身上已经出现了新的疼痛,起初还无法察觉,等到发现时,伤口已深,都是一股股细小的划伤,没想到这发鬼的黑发还是坚韧如刀的武器。 他无力承受的闷哼一声,手中挥剑的动作却像上了发条怎么都停不下来。心中念着南蝶还在洞里,若这发鬼是冲着南蝶而来,定是要将她收纳在面前黑暗中的千张面孔里。 眼前这可怕的情景,就算是死他都不愿让南蝶看到。此时的山精已经因缺氧的窒息而晕厥了过去,怕是坚持不了多长的时间。 沧安澜的手下意识地攥紧着木剑,深喘了两口气,没想到他就要这样结束不是死在征战的沙场上,而是在连山不知名的山洞口,连自己的女人都没办法保护!真是天大的笑话! 花南蝶起初把自己隐藏进岩洞深处的阴影里,到后来听到洞外的砍杀声正在渐渐的悄然,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安澜······安澜怕是撑不住了!到底是怎样的人会不肯放过他们?即便是沧月国的三皇子都敢下毒手? 她手中握着那支匕首,吃力的扶着山洞的崖壁,一瘸一拐朝着洞口缓慢的走去,对着黑漆漆一片的外面喊道:“安澜!安澜!” 这个时候花南蝶的呼喊声对于沧安澜来说无非是催命符,他扭头对着身后的洞口,厉声喊道:“南蝶不要出来!” 花南蝶怎么都看不清楚洞口的情况,也不知为何洞外会如此的昏黑,决绝的喊道:“我不!” 她还是这么固执的性情,沧安澜重重的叹了口气,快步冲进山洞里,一把搂住花南蝶,随手抄起地上的一件衣裳罩住她的脸容,遮挡住她的双目,强装镇定的柔声哄劝道:“莫要怕,我就在这里。” 为什么要这样做?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花南蝶抱住他的腰身,浑身颤抖的问道:“安澜到底是谁追来了?是谁要这样加害于我们?” 沧安澜不知该怎么回答花南蝶的问题,黑色的长发已经爬满整个岩洞的石壁,他用身上仅剩的力气斩掉前面阻碍的黑发,把桃木剑丢甩了出去,把花南蝶横抱在怀里,坚定的说道:“什么都不要看,相信我,死也有我陪着你。” 说完他就加速冲出了山洞,带着花南蝶纵身跳下了山崖,冷风雾气迎面吹来,他死死的按着花南蝶头,让她深埋在怀里,生怕她看到头顶浮动的千张面孔和那妖娆诡异的长发。 这样的结果······还没来的及让他深想,忽的一下,眼前像有什么东西闪过,他和花南蝶刹那间掉落在一团绵软的东西上面,恍惚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哎哟?这不是想和我讨论双修之术的三皇子殿下么?和南蝶小姐感情促进的怎么样?” 赶来的鬼彻仔细打量着浑身血迹的沧安澜,暗道:当真是为难了他,顶着凡胎肉体和发鬼搏斗还能保住性命。 再看他怀里彻底晕过去的花南蝶身上穿着的长袍,摸着下巴啧啧道:“看来你们相处的相当不错啊。” 果然是那个彻公子!沧安澜惊诧的抬起头,望着眼前的男子,黑发在空中肆意的飞扬,嘴角依旧是让人捉摸不透的邪魅笑容,如同神祗降临,一时语结的不该从何说起道:“你!我!彻公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环顾四周,云雾缭绕,他们是在空中飞翔!而那接住他们的绵软东西,竟然是有一艘船那么大被云朵包围的树叶!这难道是修道之人的法术? 鬼彻笑而不语的盯着已经不算太惊讶的沧安澜,不愧是山神转世,接受现实的能力还挺强,不急不缓的问道:“三皇子殿下,对我的救命之恩可还满意?”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i734 【天黑闭眼】章伍拾叁 沧安澜只觉的自己恍若做了一个梦,荒诞而又真实的梦,可惜远处发狂密布的黑色长发正朝他们继续追逐而来,梦已经醒了,他送了一口气的躺仰在这片巨大的树叶上,慢慢的调整呼吸,摆手安心的反问道:“若是我说不满意,你会把我们从这里丢下去?放心吧,这个救命之恩,我必会报答。” 就等着他的这句话,鬼彻看沧安澜也是一诺千金的人,打了一声响指,抿唇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而一直在叶子上观望寻找的树魅,终于在浓密的发丝间发现了山精的身影,指着迎面而来的发丝,冲着鬼彻尖叫道:“啊呀!那不是林萤么?他怎么不动了!你快些救他啊!” 鬼彻看了眼前面的情况,先把白溪月手上游动的缎带解了下来,防止她待会儿被即将发生的事吓到,快速蒙住她的双目。 突然看不到眼前景象的溪月,急忙挥动着双手,带着哭腔,不安的喊道:“彻!我什么都看不到了!为什么要蒙住我的眼?是要玩捉迷藏么?” 这可比捉迷藏好玩多了,鬼彻拉住白溪月的手,眯眼看着已经触手可及的黑色恶心长发,漫不经心的说道:“乖乖呆着,接下来的事你还是不看的比较好。”接着又扭头嘱咐道:“樱桃,照顾好三皇子他们。” 树魅快速的给沧安澜他们撑开结界,神情凝重的对着鬼彻喊道:“彻公子!你一定要救林萤啊!” 等鬼彻再次要回归正题时,他和白溪月已经被长发裹缚在如蚕茧的黑色空间中,四周密不透风的黑发墙壁上,一张张如怨如泣的少女面孔渐渐浮动出来,每张脸的眼中留着殷红的血泪,双唇惨白一张一合的诡异哼笑着:“这是神女的味道,好美的脸,我的······是属于我的······” 他佯装为难的伸手挠了一下鼻尖,嘟喃道:“这次还真碰上个有名号的鬼怪,手段上了一个档次。不知这千鬼姬喜不喜欢来自地狱的烈火呢?” 白溪月周围充斥着凄惨恐怖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抓住鬼彻长袍,浑身发抖的问道:“彻,她们说的神女是我么?千鬼姬是什么?地狱火是什么?” 鬼彻绕着发丝缠绕成的墙壁转了一圈,随意的挥动着手中的桃木剑,砍了几下却岿然不动,站在原地摸着下巴,细细的寻思了片刻,一把将白溪月推到前面的墙壁上。 既然这千鬼姬这么喜欢傻子,那就让她看个够,一脸邪笑的解释道:“对啊,她们说的就是你,千鬼姬是个丑陋的女人,地狱火就是用来灼烧她的东西。” 听起来都是些很新奇的东西,好奇心强的白溪月伸手就要拽下缎带,欢快的喊道:“那我要看!” 鬼彻眼疾手快的按住她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看了会做恶梦,若是变成丑八怪我可不负责。” 变成丑八怪!以前她听鬼彻讲过丑八怪模样,想到她会变成那么丑陋的东西,信以为真的溪月急忙放下手道:“那我还是不看了。” 鬼彻向后又退了一步,对着白溪月命令的喊道:“这才是乖孩子,我们来玩天黑请闭眼的游戏。老老实实的站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乱动,从一数到一百,我就同意你把缎带解开。” 白溪月听到是游戏,拍手傻笑了一阵,笨拙的开始数了起来:“一、二、三、······” 此时的她完全没察觉到身上已悄然的爬满如同藤蔓的黑丝,千丝万缕缠绕其中,正打算一点一点的吞噬掉她的身体。 眼看一直渴望的东西就要得到手,千鬼姬的声音越发的兴奋起来,少了哀怨的味道,多了得逞的妖娆,哼声道:“我的······都是我的······” 这发鬼想要获得白溪月的身体必须要靠自身发丝的怨念来摄取,鬼彻沿着攻击溪月而来的发丝根源寻去,终于在发丝构成的墙壁里找到了一直隐藏在深处的赤红色眼眸。 既然本体已经找到,鬼彻没有半分犹豫的将眼眸对上那双看起来妩媚动人的赤瞳,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道:“六道轮回眼,一道地狱道!” 话音刚落,他的双眸变成彻底的妖红,眨眼之间,发鬼就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声:“啊!这是什么!我的头发!” 此时在发鬼的四周开始冒出一股股起熊熊烈火,而在火焰之下是翻滚如岩浆的汤池血水! 火焰似长了眼睛,肆意跳动的同时,从发鬼长发的一端燃烧起来,迅速的蔓延到她所有的黑发。突然遇到这样毫无招架之力的事,她的黑色长发拖带着火焰到处的甩动,沾染在血池之中。 鬼彻站在一旁,用手遮挡住半张脸以及妖红的双眸,阴冷的笑道:“ 因满足个人欲望而引发的怨恨,招来杀身之祸化作恶灵的可悲女人,肮脏的躯体和心灵就连冥界的地狱都不愿收纳。怎么可能会认识这个地方?” 发鬼此时才注意到鬼彻的存在,冲着鬼彻飞来,因失去了攻击的武器,千张面孔变得狰狞不堪的喊道:“啊!这到底是哪里!你对我做了什么?” 鬼彻妖红的双眸愈发的红艳夺目,客气有礼的笑道:“欢迎你来到冥界地狱第十三层。” 发鬼终于露出了自身丑陋的脸容,被刀具划毁的伤痕,被人痛揍的淤青,塌陷的骨骼,每一处都是那些曾经痛失爱女的父母留下的怨恨之伤,唯独发鬼那双赤目带着生前媚态的模样。 她仰头哈哈狂笑起来,环顾一圈之后,纵身跳进血池之中,疯魔般的畅游起来,用鲜红炙热的血洗漱着脸容,故作媚态的说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里怎么会是地狱?你看这些血水,多么的甜美,多么的鲜艳,这些明明就是可以让我变得更加美艳的圣水!” 鬼彻坦然的穿梭在火焰之中,趟走在血池之上,围着发鬼所在的血池走了一圈,歪斜着脑袋,宛然一笑的挑眉道:“是么?希望你能好好享受这地狱的盛宴。” 方才还的得意洋洋的发鬼像是初初从梦中惊醒过来,看着血池里倒影出来的脸容,失声的尖叫起来,不停变换着曾经夺来的少女们面孔,对着鬼彻喊道:“啊!不!这不是我的血水!这不是!这不是少女的血!” 鬼彻站在冒着血泡,如同岩浆翻滚的血池边缘,面无表情的看着发鬼想要从里面爬出来,浓郁的鲜血化作无数只手拉扯拖拽着她脑袋上的长发,带着千斤的重量无法让她逃脱,反而越陷越深。 四周伴随着发鬼不甘心的惨叫声,还有少女们的哀求祷告声,少女们的脸容全都浮现在血池之上,每张嘴里都在碎念着生前的最后话语:“求求你放过我。”“不要杀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还我的脸容!”“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 发鬼头一次发出惊恐绝望的呼救,用最后的一缕长发盘卷到鬼彻的脚腕上,对着他苦苦哀求道:“不,不要!我不要待在这里!不要啊!” 鬼彻拿着桃木剑轻轻一挥,斩断那缕长发,邪魅的笑道:“让地狱的血水好好净化一下你的灵魂吧,如果快的话,或许五百年以后,我再考虑给你换个地方。” 这是发鬼在化作厉鬼后,头一次感受到蚀骨灼烧的疼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所有长发被血水腐蚀的一丝不留,开始相信她是在地狱的事实,怨毒的问道:“你到底是谁!地狱不是在冥界么?怎么可能在连山!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鬼彻此时倒是有几分同情起这发鬼,这种时候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以后连咒骂的对象都没有可不好,摇头叹声道:“忘了告诉你,我是冥界的御史,鬼彻,请多关照。” 说着他就转身朝着溪月的方向走去,慢悠悠的说道:“你现在的待遇可是插队得来的,要知道,需要在第十三层地狱泡澡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酆都鬼城,万鬼所出入之地,沧海之中,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有两位神君一叫鬼彻,一叫郁芳,主阅领万鬼。 连山这种地方竟然有主领万鬼的神君鬼彻!她绝望的沉浮在血池之中,又沉沦在对美貌追求的世界中,仰头笑道:“哈哈哈哈,血,新鲜的血,美味的少女之血!我的,都是我的!哈哈哈哈哈······” “九十、九十一······” 在发鬼消失在血池的一瞬间,周围的烈焰和血池化作红色晶莹的粉末随穿谷山风而去,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切不过是梦幻泡影。 空荡的山谷中溪月从一到一百的报数声,格外的清脆悦耳,她的声音本就带着朝气活力,特别是快到一百的时候,脸颊上晕染起俏丽的红晕,心中只念着马上就能见到鬼彻了! 偏偏这个时候,鬼彻走到溪月身后,抬手拍了一下她的后脑,痛得的她“哎哟!”的叫出声,这种打法只有鬼彻才会做到,她双手抱着脑袋,扭头对着身后扁嘴问道:“你怎么又打我?” 本来就要到一百了!想到这里,溪月神情焦急的惊呼道:“哎呀!我忘记数到哪里了!” 也就傻子能对这种游戏这么心无旁骛,连自己被当成诱饵都不知道,鬼彻伸手摘去黏着在她身上已经没有生命力的黑色发丝,一把一把的脱落而下,好笑道:“傻子,游戏结束,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i734 【林萤之死】章伍拾肆 终于得到解放的溪月伸手将白色的缎带抽了下来,露出一双盈盈波光的美目,快速的环顾一圈四周,失落的垂下头道:“唔,怎么什么都没有啊!没有地狱火,也没有千鬼姬!什么都没有嘛,彻!” 一时孩子性情上来,正打算和身后的鬼彻蛮缠一番,抬头才发现鬼彻不仅双目变得妖红,就连眼角处都渗出朱红色的血迹,凝固成珠,不落不滑,脸色苍白的可怕,没有丝毫血色,她轻轻拉住鬼彻的手,担忧的问道:“你······你怎么了?” 鬼彻只觉得寒凉的手传递过来一股暖暖的温度,呼吸紊乱的甩开白溪月,伸手将眼角的血珠抹在指尖,来回揉捏的将其化开,已经忘记了,他现在是一个见过世面的凡人,只是一个凡人而已,方才的法术当真有些逞强了。 他随手将血迹抹在身上,稳了下身形,朝着树魅和沧安澜他们的结界处走去,故作坦然的浅笑道:“你们可以出来了。“ 沧安澜手扶着长剑从结界里走出来,见鬼彻的神色不大好,正要上前询问伤势,鬼彻先抢话的说笑道:“三皇子殿下,今天我才知道,你和南蝶小姐喜欢跳崖玩,而且跳了不止一次。” 沧安澜弯腰仰头细细打量着眼前的鬼彻,优雅、危险、英俊、妖媚以及神秘集于一身的男子,今日他没有束发,墨黑如瀑的丝丝发缕在山谷微风地扶动下,不住飞扬撩拨,衬的苍白如雪的肌肤更加的透白。 而那双狭长的双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艳红光芒后,彻底凝聚成如黑曜石的璀璨黑色,宛如蝶羽的长睫微微颤动着,薄唇勾起迷人的弧度,他似乎很喜欢笑,可每一次笑都带着不一样的意味。 比起自己浑身淌血的狼狈不堪,鬼彻的情况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这时候沧安澜有空挡深思所有的事情,羽林军慕晏已经将他去了金陵的消息告诉给了所有人。 即便是预料到他和南蝶根本没离开连山,也不至于这么快找到他们,可这彻公子不仅办到了,而且带来了一连串超乎常理的东西,他索性放弃了再次站起身,跌坐在地上,也跟着说笑道:“彻公子真会开玩笑,平日里我可是个惜命的人,跳崖这种事不过是权宜之计。” 说着他又好奇的支起身,询问道:“不过,今天的事着实吓我一跳,彻公子果真是好本事。你到底是怎么收服那千鬼姬?” 鬼彻抿唇笑道:“是幻术罢了,千鬼姬看了我的双目,中了我的幻术。” 利用幻觉让对方进入永无止尽的噩梦,从而破坏对手的精神力,这就是幻术。依靠强大精神力的幻术是直接控制对方大脑的感官的法术。 方才鬼彻通过幻术营造出地狱十三层的情景,设法让发鬼相信所看到的幻觉是真实存在的现实,之后信以为真的发鬼,认为自己真的到了地狱十三层,精神造成巨大伤害,特别是在最后听到鬼彻的名号,发鬼彻底崩溃在自己的精神世界,毁灭在幻境之中。 在场只有发鬼独自看到鬼彻妖红的双目,中了幻术,所以只有她才能看到幻境之中的地狱之火和岩浆血池。 而在沧安澜他们眼中发生的事,仅仅只有发鬼浓密黑发把鬼彻他们包裹起来,企图吞食掉他们。 焚心刀绞的等待了一炷香的时间。再次呈现在眼前的画面是鬼彻和白溪月的身影重新出现在视线,而那漆黑缠绕的长发和千张少女的面孔竟然突然消散成红色晶莹的粉末,随风而去。 地狱本就在心中,害人终害己,罪孽深重的业障,不能去极乐世界,也不能去地狱,只能面对地狱烈火的幻境饱受痛苦,最后落的灵魂彻底毁灭。 沧安澜正想再次询问关于发鬼的事,树魅把结界撤离,指着跌落在山洞口昏迷的山精,大声喊道:“你们别废话了,反正发鬼已经消失了,快去看看林萤到底怎么样了!” 鬼彻扭头望着神情满是忧愁的白溪月,无力的问道:“还记得我今天教你的法术么?” 白溪月担心鬼彻是不是生病了?可听到询问,凑到鬼彻面前兴奋乖巧的喊道:“是御风术!” 这种事怎么可能忘记!御风术是从鬼彻身上学习到的法术,可以带着大家飞起来,飞在空中,这么好玩的事,她最喜欢了。 鬼彻满意的点点头,命令道:“双手结印聚灵,重新念一遍法术,带我们飞到山洞口。” 白溪月脸颊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看着眼前的沧安澜他们,颇有种自豪感油然而生,脆生生的掐诀道:“一云一天空,一叶一追寻,云与叶化作天际风!御风术!” 毕竟是初学这样的法术,飞行起来还不算顺当, 他们乘坐的树叶云团随着白溪月双手的指挥,晃晃悠悠的飘落在山精所在的山洞口,鬼彻正打算去探看山精,没想到沧安澜快他一步的最先跳下来。 这一举动惊吓的鬼彻后背猛地渗出一层冷汗,比起与发鬼的缠斗还要让他后怕,山精的身体是霁月山神的真身不能与凡人接触!否则会化作山中荧光重新修炼, 大声的惊呼道:“三皇子殿下!你最好不要凑过去,他你可碰不得。” 鬼彻刚刚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和精神力,现在的能站着说话已经用尽了他的所有体力,眼看着来不及阻止即将发生的事,树魅快步挡在沧安澜面前,神情凝重的板脸说道:“三皇子殿下,麻烦你离他远点,这是为他好。” 沧安澜已经出现大量失血的眩晕和脱力,脸色比起鬼彻也好不到哪去,可想到若不是眼前这个孩子拼了命的在洞口抵抗,估计南蝶和他早已命丧黄泉了,坚持的说道:“我就是看看他的情况,是他救了我们,还把桃木剑丢给我防御,让我们有空与发鬼周旋。” 鬼彻踱步走到沧安澜身旁,拍着他的肩膀,叹声道:“我会把你的感谢传递给他,你们大可放心,只是希望你能和这个孩子保持最起码一丈远的距离。” 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要求?沧安澜看了眼远处的山精,又看着鬼彻已经走了过去,不得不妥协道:“好,我不打扰了。” 白溪月一直默默的跟在鬼彻身边,不明白为什么数了一百下,本是神采奕奕的他会变成这元气大损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难过,绞着的痛,想要碰触他,却又不忍。 鬼彻转身刚好对上溪月含情凝睇的模样,如水中望月,云边探竹,有些不明白这傻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大概是他用了太多的精神力,心神也跟着无法沉稳起来,伸手揉着额角,指挥道:“傻子屏气凝神去对着萤的鼻息吹一口气。” 再也没有比神灵气息更加容易唤醒山精的方法了。 “哦。”白溪月弱弱的答应了一声,蹲在山精面前对着他的鼻息胡乱的吹了一通,别说是醒来,几乎是毫无效果可言,抬头对上鬼彻冷若寒霜的脸容,吓的不禁跌坐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低声道:“彻······我······” 鬼彻急忙摸起山精的脉搏,没有!没再跳动了!又拿手指探着他的鼻息,连微弱的呼吸都不复存在,这孩子的身上已经冰凉的如同山中寒石。 他站起身暴躁的一脚将白溪月从山精跟前踢开,恼怒的斥责道:“废物!你要是诚心玩闹就不要再我眼前晃!滚得远远的!樱桃过来!” 树魅头一次见鬼彻和溪月发这么大的脾气,心中燃起不祥的预感,快步扑到山精身上。 一股冰冷的寒气从山精身上散发出来,这是妖精死后特有的尸冷,一种彻骨的冰冷,仿佛能冻结所有接近他的生灵,不知是害怕还是被寒气所伤,她浑身颤抖的瞪大双眼望着面色阴冷鬼彻。 此时树魅的神情因痛苦而扭曲着,眼中无声的流泪,手掌放在山精心口处,不停的把灵力注入他体内,可偏偏灵力逆行的重新回到了她的体内。 一次两次三次,注入再收回,收回再注入,不停的重复再重复,这样却让一切更加显得苍白无力,她终于扯着嗓子哭喊道:“怎么办!他好像死了!” 突如其来的呜咽哭喊声,让沧安澜心里一震,想到地上一动不动的短发少年,曾对他奋力的呼喊,拥有那拼命想要保护一切的神情的少年,现在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他低垂下头沉默的没再言语。 林萤死了?他再也不会和她笑眯眯的说笑了么?白溪月蜷缩在山洞口的一个角落,抱着膝盖,木讷的盯着面前人们的神情,有悲痛,有难过,有阴郁。被鬼彻踹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和树魅的痛哭流涕相比,她只是一个人埋头默默的流泪,喃喃自语道:“你们在胡说,在骗人,林萤才不会死。” 脆弱的生灵,鬼彻闷不吭声的把树魅从山精身旁扯开,扭头沧安澜道:“三皇子殿下,我现在就要你报答救命之恩。”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i734 【重缔契约】章伍拾伍 常言道:得人恩果千年记,滴水之恩,涌泉以报。鬼彻没有理会周围人们投来的惊诧目光,依旧是一副冷淡漠视的态度凝视着沧安澜,等待着他的发话。 沧安澜还未从山精的死中缓过神,对于突然提出的报答救命之恩,更是困惑不已,剑眉深蹙的问道:“彻公子,你不是在开玩笑?” 鬼彻无所谓的耸肩道:“谁在和你开玩笑?我像是常开玩笑的人么?” 树魅本以为鬼彻将她拽开是为了救山精,没想到他现在却是要收霁月山神的魂魄,急忙跑上前去,“扑通”一下跪倒在他的脚边,拽着他的长袍,抽泣道:“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吧?鬼·····彻公子!你再想办法救救林萤,他平日里也为您做了不少事,您不能就这样将他舍去啊!更何况你就是掌管生死的······” 鬼彻斜睨了一眼脚边的树魅,指着还靠在岩壁,正埋头哭泣的溪月,声音不大不小的威胁道:“樱桃,我要是你,现在就立刻闭嘴,乖乖的和傻子蹲在一起,待会等着我的安排,否则我也不能保证你的死活,谁也不能。” 树魅听着鬼彻的话不似在开玩笑,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哭的更加伤心起来,双手不住的抹着眼泪,朝着白溪月的方向走了去。 脑子开始寻思起其他的方法,让山精活过来。 沧安澜看着一旁两个女子可怜巴巴的模样,更加无法理解鬼彻的不近人情,浑身上下已无半点力气可言,带着一丝恼怒的情绪说道:“彻公子,你这又是何必?你看我现在的德性也是一个将死之人,现在哪里还有本事再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反倒是我还有一些未了的心愿。若是你能救这孩子,现在就想想办法吧。” 正如他所说,此时的沧安澜被发鬼如刀如刃的黑发弄得遍体鳞伤,身上渗出的血已经浸染了所有的衣物,他坐在地上手持长剑,彷如绽开在空谷之中的彼岸花,燃烧着最后生命的火焰,带着叶落花开花独艳的落寞。 鬼彻走到沧安澜的身旁,低头俯瞰着他的将死之态,哼声笑道:“我要的就是你死后的东西。” 死后的东西?在沧安澜的脑子里怎么都想不出来,他死了以后还有什么值得争抢的东西?他又不是太子,死了还有皇位争夺。 他将周围柔软的草叶压平彻底躺了下来,一直疲惫疼痛的身体终于可以得到休息,长舒一口气,扭头看了眼还在昏睡的花南蝶,双眸里占尽世间的柔情怜爱,心中难免有几分惆怅,现在若是他死了,她也不会太难过了,毕竟还有李嘉泽在。仰头看着鬼彻挑眉问道:“彻公子,你想要什么?” 鬼彻坦然道:“我要你死后的魂魄。” “这·······”果然是个怪人,沧安澜脸上露出犹豫之色道。 到了该摊牌的时候了,鬼彻直截了当的说道:“沧安澜有些事,我也不喜欢藏掖,哄骗你,魂魄之事非同小可,你也要考虑清楚。” 说着他就从宽袖里掏出装有“一梦泉”的玉瓶,放在耳边摇了摇,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死后的魂魄按照常理本该是去极乐净土或是在地狱中轮回,若是到了我手中就不一定会到哪里受什么苦难。” 沧安澜呵呵干笑了两声,像他这种人极乐净土之地算是没有可能了,估摸是要去地狱轮回,扭头对着鬼彻释然的笑道:“那你要我的魂魄作什么呢?” 鬼彻严肃的看着沧安澜的双眸,将手中的“一梦泉”塞到他沾满血的手中,叹声道:“在尘世间飘飘荡荡的仙魂,背负著执念一世的宿命,在红尘中徘徊。前世的爱与今生的缘,在你决定踏入轮回镜子之时,最终的归宿就已经注定,我为你而来,助你完成今生的劫与难。” 沧安澜好奇的看着手中的玩意,糟糕的是他现在连拿起这小小翠绿玉瓶的力气都快没了,耳边再次响起鬼彻悠悠荡荡的声音:“喝下这‘一梦泉’,让你便会知晓真相。” 毒药还是仙水?周围的氛围突然被这彻公子营造的异常诡异,其实沧安澜心中明白,没有无缘无故的相助,在他和南蝶被救下的一瞬间,眼前这个男人的目地就已经达到了。 他没有任何犹豫,将这所谓的“一梦泉”喝下,接踵而来的是昏天黑地的记忆席卷,透过虚幻,前世今生连接在一起,彷如深秋的红色枫叶纷纷入眼,却又抓不住摸不到,他的双眸翻滚着惊涛骇浪的思绪,抬眼看着鬼彻,沉声道:“我是霁月。” 比起叟仙知道前世时的痛哭流涕,沧安澜的表现已经算的上沉着冷静,鬼彻好笑道:“你以为谁都能知晓山神故事的么?” 沧安澜看了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山精,又看着冥界御史鬼彻,也跟着好笑道:“既然我是霁月,那么魂魄终归是要去聚魂灯之中。” 鬼彻把沧安澜手中的玉瓶重新拿回到手中,木然道:“我就是为碎裂的聚魂灯而来,与你重新缔结前世的契约。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然后生生世世在俗世间轮回。” 原来如此,虽不知为何这冥界的御史会出现在凡间,但看不远处的白溪月,沧安澜也就没有任何的疑问,抬手道:“不需要了,前世和今生我已经得到够多的了,答应魔神的事岂会食言?只是萤的事,请你务必救活他。” 鬼彻看了眼身后的山精,冷然道:“这算是附加条件,我不能答应,除非你给我更高的利益。” 此时的沧安澜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鬼彻神君,我连魂魄都不再属于自己,还有什么可以给你得?” 鬼彻指着还在昏迷不醒的花南蝶,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翩雅绝尘的说道:“有,就在你的身后,我要收下花南蝶的魂魄。” 此时的沧安澜像是一只困兽之斗中垂死挣扎的野兽,警惕愤然的盯着鬼彻,不容拒绝的厉声道:“不,这绝对不可能!我是不会答应这样的条件。她上一世已经为我受够了苦难,今生我也没有任何权利将她的魂魄给你!” 还真是情深似海的神君,不知是厮守一生的情爱重要,还是主仆之情重要呢?鬼彻走到林萤的尸体旁,遗憾的说道:“是么?那么我对林萤的事就深感遗憾了。” 沧安澜看着鬼彻,原先不明白不明了的事,全都变得清晰起来,不再客气的说道:“不愧是鬼彻神君的好手段,好计谋,你明明可以更早一些找到我和南蝶,可偏偏会选在萤舍身营救,而我深受重伤的时候出现,不就是等着我的认命么?等着我和南蝶将魂魄拱手相送么?” 聪明如他,没有精确的计划他从来不会轻易行动,鬼彻坦然道:“字字如实,我不反驳。” 沧安澜手持着长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边朝着山精走去,一边低喃道:“可惜我偏偏不是认命之人,上一世便是,这一世更加不会。” “不要!”深幽的山谷中,突然响起树魅痛彻心扉的呼喊,她疯了似得冲到沧安澜面前,拽扯这他的衣衫,双手被沾染的满是鲜血,声音嘶哑的哭喊着:“你对林萤做了什么!他可是念了你百年之久。”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已经疲惫至极的男人,这个曾是山精最为尊敬的霁月山神,竟然会用尽最后的力气扑倒在山精身上,与凡人接触的山神真身就在一瞬间化作无数萤光飞散在空中,像是突然绽放的烟花,流光溢彩的炫美之后,消匿不见,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留下。 沧安澜任由树魅在身上捶打着,唾弃着,本是如星子的双目变得空洞无神,那是看透一切的悲凉,从喉咙里发出沉闷的笑声,绝望道:“他本就是山中的萤火之光,何需拘泥于这无所谓的真身之中?若他也似我这般爱上凡人,岂不更是痛苦?连最简单的碰触都做不到!” 不仅谈判失败,就连筹码都被沧安澜舍弃,好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成全的沧安澜,好一个霁月山神,连这样的事都做的出来,之前当真是小瞧他了,鬼彻瞪着双目哼声道:“论起手段,你也不比我差,我当真开始佩服你了。” 树魅方才还在想着用其他方法将山精复活,可现在连幻想的机会都不交给她,冷,浑身依旧是侵蚀肺腑的彻冷,现在的她连哭的力气都被消磨殆尽,无助的跌坐在山精原本在的地方,呜咽道:“疯子!你们都是疯子!你们都把他还给我!还给我!他说过以后会保护我的!不是你们!” 而在白溪月所在的墙壁处,突然散发出强大的白色柔光,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待她抬起头来,缓缓站起身,像一尊伫立在原地的神女雕塑,神情不乐不忧,不慌不忙,不焦不躁,肌肤胜雪,娇美无匹,容色绝丽,不可逼视,一眼就能看出她非尘世中人。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i734 【魔神降世】章伍拾陆 白溪月步步生花的走到树魅面前,凡是经过之地,生出一树一树的如雪梨花,她弯腰俯身将树魅从地上拉起,神情中满是怜爱,柔声细语的问道:“樱桃,你为什么哭?” 现在白溪月对树魅来说一点也不陌生,很久以前,她本就是这样的模样,这样的性情,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如空谷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一双杏眼不再那么清亮透彻,犹似一泓清水蒙上薄雾,猜不透她的心思,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树魅用手擦拭着双目的眼泪,不敢抬头,谦卑有礼的说道:“林萤死了,我为他哭,为自己哭。” 为他哭,为自己哭,白溪月仰头望着眼前萧索的秋景,素手挽花掐决,在树魅的身旁挥起白色广袖流仙裙的宽大长袖,像是在捕捉什么,片刻之后,在她的周围萦绕着数不清的萤色光芒,她抓住一团光芒藏在手心,在树魅的面前展开来,眯眼笑道:“樱桃一切不过是开始,从未结束。你看,是不是很美?” 树魅伸手去碰触那在白溪月掌心飞舞的萤色光芒,一股奇异的温暖传到指尖,心中莫名的平静了下来,点头哽咽道:“恩,很美,像他一样,明明那么渺小却可以照亮我的心,耀眼而璀璨。” 白溪月捂嘴柔柔的笑了起来,伸出手指在树魅的额头轻轻一戳,嗔笑道:“傻姑娘,这本来就是他,现在他属于你。” 说完所有的萤光就在树魅的面前渐渐的汇聚在一起,化作了少年的模样,柔软的短发,白净的脸庞,山精再次安静的躺在原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树魅跌坐在地上,瞬间破涕为笑,笑的难看极了,笑着笑着又开始嘤嘤的垂泪,把山精抱在怀里,对着溪月满是感激的说道:“溪月神女,你能不能救一下······” 白溪月把食指放在娇艳莹润的双唇中间,对着树魅会心一笑后,走到沧安澜面前。 现在的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偏过头呆愣的看着白溪月的身影,梨花淡白盛秋谷,说不出的美轮美奂,失笑的打招呼道:“溪月神女,你是来看热闹的么?” 还真是落魄,比起当年为了阿莹杀了村名时还要颓废,白溪月神情肃然的问道:“霁月,你可愿再次与我缔结契约,死后魂魄入聚魂灯中。” 沧安澜再次坚定的说道:“我从不食言,但南蝶不行。我不要生生世世,今生今世足矣。” 白溪月看了眼花南蝶,掐决将白色的柔光笼罩在沧安澜身上,治愈他身上的伤口同时,摇头道:“你说的这样洒脱却不懂你身旁女子的心,也罢,缘分未到,终有一日会水到渠成。” 瞬时间沧安澜感觉自己似置身在温暖如春的泉水中,划伤的疼痛轻缓得从体内抽离,溃散的意识也开始汇聚起来,抬起手腕,不知何时已经烙下一朵梨花的印记,他浅浅一笑,这是和白溪月达成契约的印记。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已经到极限的疲惫精神,在舒服的环境里安稳的沉睡起来。 鬼彻静静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心里别扭之极,最讨厌别人插手他的计划。现在突然恢复正常的傻子不但搅合进来还把他辛苦钓到的大鱼放跑了,指着昏睡的沧安澜道:“这也未免太便宜他了,一条皇子的性命最起码值一万两银子吧?你把他救了,日后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白溪月仰起头,不屑的瞪了眼鬼彻,伸手道:“鬼彻神君,你太胡来了,明明已经是凡人还要开六道轮回眼,不过是地狱道的幻术就伤你如此,快把林萤的魂魄给我,现在还不是收花南蝶的时候。” 鬼彻甩下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佯装听不懂,嘴边开始吹起口哨来。 白溪月冷哼一声,慢悠悠的说道:“若是连勾魂引魄的本事都没有,你岂不是白当冥界御史了?” 哎呦,现在想起来他是冥界御史了?早干嘛去了?鬼彻掀起眼皮,冷嘲热讽的说道:“傻子神女大人,这段日子享受我贴身伺候的可还满意?” 白溪月一愣,来到凡间的这段日子虽然是痴傻,但是和鬼彻相处的每一个细节记得都异常清楚,好的坏的,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顿时感到一阵羞赧,赤红着脸,背过身强装镇定的说道:“满意,怎会不满意?若不是还需要鬼彻大人的贴身伺候,现在我真想一掌拍死你,送你到冥界的老家。” 满意,她竟然觉得满意?还想继续让他伺候?鬼彻抽动着嘴角,看着眼前恢复神智的女人,恨不得抬手给她脑袋一掌,可现实中,人家是神,他现在是个渣,还是一个战斗力只有五的受伤渣,自知之明让他强压着怒气道:“求之不得,乐意奉陪,以后我肯定好好伺候你。” 他把伺候两个字咬的特别重,被这么说出来,总带着特别的味道,白溪月转过身,瞪着鬼彻道:“当真是个性格恶劣的男人。” 鬼彻呵呵干笑了两声,性格恶劣,伺候这傻子快半年的时间,竟然只落下这样的头衔,狼心狗肺的女人,看来该给她提醒一下是谁先招惹谁的!不由气恼的接话道:“也不知是哪个傻子天天哭喊着要嫁给我这性格恶劣的男人,那叫一个烦啊,打都打不走。” 这要是放在过去,打死白溪月都不会相信自己做过这样的事,可惜昨日记忆历历在目,她又气又恼的哼声道:“你越来越来劲了。不过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只有傻子才会喊着嫁给你。” 想嫁给老子的神女多的去了,真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物,鬼彻阴阳怪气的说道: “真是靠后门当上神女的人物,平日就修炼耍嘴皮的功夫了吧?” 还是头一次被神界的人这么羞辱,白溪月咬着双唇,也跟着斗气道:“呵呵,彼此彼此,鬼彻神君的嘴皮子功夫也不错,就是你的吻技术,当真是,烂、透、了!” 占了老子的便宜还卖乖,有本事别再栽在老子手里,鬼彻故意伸出舌头添了一遍双唇,媚眼如丝的说道:“马马虎虎,神女的技术更是不敢恭维。” “你!”白溪月气的语结,手中已经汇聚着灵力准备朝着鬼彻攻击而来,突然身上就没了力气,脑中一片空白,“咚”的一声栽倒在地上。 鬼彻以为是白溪月在使诈,走上前抬脚在她身上用力的踢了一脚,沉声道:“喂?!傻子?!起来了!别以为你假装睡过去就能掩盖你是女流氓的事实。” 踢了半天都没再见动静,心中不由的慌了起来,这个混蛋女人,清醒的突然,晕迷的也突然,闭眼将手放在她的灵台之上,探到溪月的魂魄还在只是灵魂又没了,一时心情悲喜交加。 悲的是本以为傻子清醒过来能帮他早点找到仙魂,现在看又是空欢喜一场,喜得是终于又栽倒他手里了!短短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就能相处十种折磨傻子的方法。 对着白溪月阴冷的一笑,站起身正打算让山精醒来,就听到头顶出来一悉悉索索的脚铃声,他抬头望去,只见魔神吴少卿正斜躺在祥云之上,抬手打招呼道:“哎呦,这不是我的不醉不归的同窗好友么?鬼彻最近日子过的可还好?” 难怪傻子会莫名其妙的清醒过来,弄了半天是这个不要脸的玩意下凡了,鬼彻斜睨了一眼盘坐在云上的人,淡然道:“吴少卿,你怎么死下来了?” 吴少卿坐在祥云上围着鬼彻绕了一圈,摇头啧啧道:“鬼彻啊,别一天天的把死挂在嘴边,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掌管冥界不是?” 得瑟,天上降魔神,神明风姿尽现,吴少卿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一双海蓝色凤眼闪动着琉璃的光芒,镶碧鎏金冠把如绸缎的海蓝色长发束起,身上穿着一件锦白色龙纹鳞甲纹劲装,腰间系着龙角凤羽装饰的蓝宝石锦带。 鬼彻冷哼一声道:“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吴少卿颇有为得意的嬉笑道:“鬼彻你现在打不死我。”他看了眼四周的人们,当真是热闹,对着气势汹汹鬼彻又道:“你继续忙,我就是顺路看看你,我可是带着神命下凡的,马上就回去。” 魔神肯定不能随便能下凡,在沧月国魔神便是战神,定是沧月国的皇帝或是将军在举行祭天仪式,祈求魔神庇佑,才让他有机会下凡,鬼彻心烦意乱的摆手道:“你滚吧!”话说完又喊道:“回来!给我一颗仙丹!老子现在的身子承受不住六道轮回眼的精神力。” 吴少卿凤眼飞俏,笑的越发明艳的说道:“鬼彻你求我啊,求求万能的魔神大人。” 贱人,神界最贱,非他莫属,鬼彻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朝着吴少卿砸去,大声道:“你还是滚吧。” 吴少卿四周开着结界,石头自然的反弹回来,不偏不倚的砸在鬼彻身上,惹得他哈哈大笑道:“鬼彻的性格还是这么傲娇,搞得人家好想把你带回去蹂躏一番。” 鬼彻被弹回来的石头砸的闷哼一声,指着远处,面目表情的说道:“你离我远点,能滚多远,滚多远。” 见时辰不早,吴少卿从腰间的乾坤袋里掏出一颗仙丹,丢在鬼彻的怀里,故作悲伤的说道:“你好绝情啊,不过我就喜欢你翻脸不认人的德性。”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i734 【回魂之术】章伍拾柒 鬼彻先把仙丹放在鼻子前嗅了下,淡雅的味道沁人心脾,量这吴少卿也没有胆子把他毒死在凡间,咽下仙丹后,果真心肺绞痛的感觉减轻不少,头也懒得抬得摆手道:“贱人,你可以滚了。” 别人见了故友怎么也要亲热寒暄许久,他可倒好,时时刻刻在赶人走,不开心,不愉快,太不给他这神魔两界第一美男子面子了,吴少卿拍手道:“鬼彻为你方便你在凡间愉快的玩耍,我可是允许了好多人来探看你,倒时候可不要太感动。” 很多人来看他?是派来很多人来折磨他吧?鬼彻不屑的撇嘴道:“这么说我要给你跪地感谢了?” 吴少卿此时脑袋中又回响起沧月国皇帝的祷告,等待着神启的出现,看了眼地上的沧安澜和花南蝶,突然变得一本正经的说道:“见过世面的凡人鬼彻,你可一定要保住小命,最近多事之秋,若是你死在凡间,我可不能保证在你葬礼上不笑。” “·······” 鬼彻静默了片刻,凝眉问道:“你要去哪座城?” 天机不可泄露,吴少卿认真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在俩人之间打开结界,思忖片刻之后凑到鬼彻耳边道:“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鬼彻把这两句话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再抬头看吴少卿的时候,他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空谷之中还回响着他脚铃清脆的声响和悠悠荡荡的话语:“礼物时间到了,回见。” 凤凰台在金陵城,这么说吴少卿是要去金陵城,而且金陵城要有兵变的可能,只是这凤凰是谁?金陵最近不太平静,对于他们来说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鬼彻回过神,看了眼四周的烂摊子,走到山精跟前,对着树魅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樱桃,下次出门带点脑子,幸亏我没有告诉你计划,不然就凭你的演技,所有的事就都泡汤了。” 树魅一直观察这鬼彻他们的动态,见他终于有空理会,抱着山精困惑的问道:“鬼彻神君······什么意思?” 鬼彻也不想细细的解释,嫌麻烦的指着一处说道:“意思就是你给我滚边去,我要给山精回魂。” “哦。”回魂?树魅不知为何这鬼彻突然来了兴致救山精,木讷的走到山精的另外一旁,不敢离开太远,有了沧安澜的教训,她红肿灵动的双目一刻都不肯离开山精的身体,忐忑不安的看着鬼彻的一举一动。 鬼彻走到山精身旁展开宽袖,只见从里面缓缓流淌出蓝色纯净的光芒,顺着山精的鼻息钻了进去,光芒变的越来越少,树魅屏气凝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生怕自己的呼吸都会惊扰到鬼彻的回魂仪式。 只听到他在山精的耳边喃喃道:“幽游在尘世间的魂魄,吾将以回魂之术,引导你的渺茫之路,将你这惶惶的迷途羔羊,牵引回俗世永无尽头的旅途之中继续历练。” 树魅明显感受到山精寒凉的身体渐渐温暖起来,就连白皙的脸颊都开始泛起了红润。 鬼彻不停的重复着咒语直到宽袖中的蓝色光芒全都融入山精的身体之后,他才站起身眯眼道:“他好了,也省的再听你的哭嚎。” 山精的手微微的动了动,缓缓的睁开双眼,迷糊的看着眼前欣喜激动的树魅,困惑又焦急的攥紧她的手道:“樱桃?你也死了么?” 鬼彻见两个人实在笨的无可救药,伸手在山精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道:“真是为你们的智商抓急,已经没事了,现在最好闭嘴,好好歇息。” 山精记得自己魂魄离开身体的一瞬间,也看到他的尸体还缠绕在千鬼姬的黑发之中,之后的事却一点也回忆不起来,树魅护短的揉着山精的脑袋,对着鬼彻不满的问道:“鬼彻神君,什么时候把山精魂魄招到你的宽袖里?也不早点和我说······” 鬼彻嗤笑一声,淡然道:“就说你脑子不够用还不承认,睡在那里的傻子都比你们强,我们刚来这空谷的时候,山精的魂魄刚好离体,那个时候我就将他的魂魄收了进来。” 树魅这才细细回想起他们从发鬼中脱险之后的事,惊讶的指这所有的人,捂着脸颊喊道:“鬼彻神君,你演技真好。” 本以为能骗过沧安澜,一举收下两个魂魄,没想到恢复前世记忆的沧安澜根本不吃山精死的这一套,又加上傻子清醒过来的捣乱,白费了他的一场好戏,撇嘴道:“这点骗人的本事都没有怎么在冥界混?” 现在山精醒了过来,树魅反倒有些生疏,站在离他远远的地方,想着之前误会鬼彻的事,支支吾吾的问道:“鬼彻神君,我们现在怎么办?” 鬼彻把昏倒的白溪月扛在肩膀上,扭头对着他们置气的说道:“我们现在凉拌。”走了两步,又扭头指挥道:“马车就在上面,你们带着花南蝶和沧安澜去百鬼斋,樱桃记得把结界撑开,把百鬼斋值钱的东西都装上马车,等我回来,然后出远门。” 百鬼斋,结界,收拾东西,出门?!树魅和山精同时喊道:“啊?出远门?我们去哪?” 谁知道要去哪啊,鬼彻哼声道:“这就要看沧安澜的情况,给我看好他们两个,一个也不准跑掉。” 树魅想到鬼彻和白溪月之前争锋相对的情景,生怕鬼彻做出冲动的行为,急忙跑上前去,为难的问道:“那溪月神女······” 鬼彻理所当然的回话道:“她当然跟着我走,要是在百鬼斋又招来鬼怪,我也没法招呼你们。” “也对。” 树魅低沉下头,无言以对的沉默了片刻,手依旧抓着鬼彻的长袍不松手道:“鬼彻神君······” 这都是怎么了?还让不让他走了!鬼彻扭过头无奈道:“樱桃姑娘,你又怎么了?” 树魅被心事憋的涨红脸,低下头,终于鼓足勇气的喊道:“你不会是想悄悄的把溪月神女给杀了吧?” 哈?鬼彻看了眼爬在他肩头的白溪月,大抵是突然被魔神抽去灵魂才会昏迷不醒,一脸嫌弃的打量着树魅问道:“你们脑子有病吧?” 树魅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生怕鬼彻开始发脾气,看着白溪月一脸赔笑的说道:“我就是担心一下神女。” 鬼彻仰头叹了口气,怒视着树魅道:“你是傻了么?杀了神女会遭到天谴,九十九道天雷砸下来,我还能活?” 树魅恍然的点点头,愣头愣脑的走到回到山精身旁,对着鬼彻放心的喊道:“也对啊,那你们快点回百鬼斋啊。” 花南容被瞌睡虫缠着,现在估计还在山顶的兔鹿桥上昏睡,鬼彻不屑的朝上山的路走去,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说道:“放心好了,我会慢慢的折磨这个傻子,杀了她多没意思。” 上山之路艰苦,夹在兔鹿桥的双峰虽不高,但惊险异常,要穿过凄迷的荒草,丛生的荆棘,爬山途中要濒临绝壁,只要稍稍一探头就会看的人胆战心惊,常人手脚并用才能勉强通过,但对于鬼彻来说如履平地。 他轻快的走在山壁不成形的石头栈道,石头上布满了青苔,山间枫叶纷纷,顺着弯弯曲曲的路向上攀去,终于登上山顶来到兔鹿桥上。 稍做停顿后,鬼彻才继续走到花南容面前,已经出来两日,现在烈日当头,太阳晒得毒,也不知道是谁在他的脸上盖了片叶子,倒也会享受。 他抬脚在花南容身上踹了一下,大声喊道:“起来吧,回李府了。” 花南容懒懒的抬手,把脸上的叶子取了下来,板着脸道:“竟然突然给我下**,其实我早就醒了,你到底去哪找人去了?怎么就你们两个爬上来了?樱桃呢?你总要给我一个交代吧?彻公子······” 鬼彻也知道这花南容的瞌睡虫最多也就维持五个时辰,他和白溪月迟回来了一个时辰,爬了这么久的山当真有些疲累起来,把溪月放在来时的马上,笑眯眯的说道:“你问题真多,那么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花南容爽快的回话道:“说。” 鬼彻上下打量这神清气爽的花南容,哪里像是操心自己妹子的模样,挑眉问道:“尹春花前一阵子遇难的时候是你救的她吧?” 花南容突然像是一直受到惊吓的兔子,凑到鬼彻耳边,提防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鬼彻无所谓的骑上马道:“尹春花突然无缘无故的袒护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之间有点关联。” “但是这和找南蝶有关系么?”这彻公子是长了几个脑子,什么事都这么上心,花南容困惑的问道。 鬼彻调整着姿势,尽量把白溪月在马上弄牢固了,好笑道:“没什么有关系,我就是好奇问问,花南蝶你不用找了,他们已经骑马离开了。” 花南容似乎早就料到鬼彻会是这样的答案,带着不满的说道:“彻公子你这样好敷衍,你是故意诓骗我出来的吧?” 现在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鬼彻用手指归拢了一下飘散的长发,洒脱坦然的说道:“这两日我想让李太傅和尹春花促进一下感情有错么?天机派的人已经在搜山了吧?所以你才会不着急的在这里佯装睡觉。”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i734 【香气俘虏】章伍拾捌 这个男人到底还知道多少事?花南容双眉紧蹙的望着鬼彻,要不是天机派的人交代过不得过问彻公子的事,他还当真想要逼问一下,沮丧的说道:“彻公子要不是我亲眼看到你从山下面爬上来,我当真怀疑你只是躲在暗处偷看我的一举一动。” 鬼彻骑马和花南容保持两丈远的距离,严肃的说道:“花公子,你想太多了,我不喜欢男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花南容急忙辩解道。 鬼彻骑着马又向前走了两步,坚持道:“你喜欢男人也不行!” 这次花南容是真的被鬼彻的话逼急了,跳上自己的马追了上去,哭笑不得的说道:“彻公子,我们还能正常的谈话么?!” 鬼彻扭头看着追上来的花南容,故意说道:“什么?你不正常?你这么喜欢我,当然不正常。” “······” 其实花南容还想在山中多停留一会儿,生怕自己会错过南蝶他们,好奇的问道:“彻公子,你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 鬼彻现在心里正估摸着尹春花和李嘉泽的情况,目视前方,幽幽的说道:“扭转局面,然后先发制人。” “啥?” 他们果然不能愉快的沟通,鬼彻只得无奈的叹声道:“你回去以后还是洗洗睡吧。” “······” 李家大院之中,尹春花正爬在李嘉泽桌案上安静的浅眠,总是怕他蒙着眼睛感到寂寥,这两日她除去给他念书外,偶尔便会弹奏琴音,连每日的三餐她都尽可能的亲力亲为。 对她来说能有这样的机会相处,是幸运的,幸福的,还有一点心虚,生怕他会突然把双目的绷带解开,发现这不可告人的秘密。 屋子里还缭绕着花南蝶香袋的味道,是一种甜美的味道,煽动着情爱的同时也伴随着近乎于恋上持有这种香气的人,蛊惑的香气,可以夺去心志,精神被侵蚀,让他成为俘虏。 李嘉泽坐在尹春花身边,从昨天就困扰在心头的问题,到现在还没有解决,反而越发的麻烦起来,一个女子会因感谢师恩而做到这个地步么?抛去夜里的不能相见,这个花南蝶几乎时时陪伴着他。 更加令他心慌的是他一点也不排斥这样的感觉,反倒愈发的贪恋起来,感性和理性不停的作着斗争,明明是花南蝶的声音,花南蝶的香气,给他带来的却是别样的悸动,一种想要占为己有的欲望从心底燃气。 他寻着香气去轻抚着春花的秀发,是一种绵软的触感,在以前他也有过这种感觉,那就是在尹春花年幼的时候。 作为兄长的李嘉泽常常揉玩春花的头发,她头发总是泛着茶色,那时他还好奇,男子发质多为粗糙,极少有像春花那样绵软的茶色,让人自然的生出怜爱之心。 后来见她长大了,这种亲昵的动作,他也就尽量避免起来,前几日知道她是女子之后,更加庆幸起当初的决定,没有给外人留下说闲话的把柄。 现在又再次找到这种感觉,李嘉泽有点怀念,手指柔柔的穿过一缕缕的发丝,心中似乎有东西豁然开朗,十分确定她不是花南蝶!即便是花南蝶的香味,人却换了! 回想起来,在第一天他就觉得有异样,之后的日子不过是在自我催眠罢了。 花南蝶不该是如此,即便是有情,也不会是他。 到底是谁想出这种戏弄他的法子?那天来道歉的四姑姑李薇?还是一向都爱捉弄人的三叔李隐?不管是谁,最后也一定是得到老爹李庸的同意才会施行计划。 李嘉泽气恼的站起身,正要伸手解开双目绑缚的纱带,看看这两日到底是什么女人谁能这样光明正大的看他的笑话! 就听到这女子用慵懒倦怠的声音说道:“云泽,对不起,我不小心睡了过去,还要听我念书么?” 当真是煞费苦心就连声音都模仿的这样完美无暇,想到这两日这个女子抱着戏耍之心,陪伴在他左右,李嘉泽心里说不出的羞恼,停下手中的动作,沉声问道:“院子里现在还有其他人么?” 怎么突然会不高兴?尹春花站起身搂住李嘉泽的胳膊,见他的脸色不大对劲,担忧的回话道:“没了,他们都去忙自己的事去了,云泽有什么事么?我这就去找人来。” 李嘉泽反手死死攥住春花纤细的手腕,用力捏着她的骨头,咬牙道:“不用了!以后也休要叫我云泽!他们到底给你开出怎样的条件?让你这样不顾名节的扮作南蝶守着我身边?” 尹春花被李嘉泽突然的发现吓得浑身发抖起来,一时间脑中没了主意,咬着双唇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若是能看到,他也不一定会被欺骗,李嘉泽神情厌恶的把尹春花推甩了出去,懊悔的说道:“是我被你的声音和香气蒙了心智,即便看不到,我也很清楚你不是南蝶。” 被甩出的春花跌倒在地上,抓着李嘉泽的长袍焦急的问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现在就可以知道你是谁了!我堂堂沧月国的太傅,怎么能让你这种女子玩弄!”说着李嘉泽就伸手开始拆解他双目的纱带。 不能被他知道!尹春花猛的扑到他的怀里,双手拼命的去抓李嘉泽的手臂,用尽全力的呼喊道:“不,不要,我求你了,你不要解开,我走,我现在就走,这纱带还有一日你才能解开!” 从没被女子这样纠缠过的李嘉泽,挟制住她扑面而来的双臂,脑中都是这两日在黑暗中他们的亲密举动,寒玉雕琢的脸庞上晃过扭曲的狰意,恼羞成怒的喊道:“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你这卑鄙的女子!不顾礼义廉耻,用着虚情假意借南蝶的名义,辱她名节,即便是我李家人诚心袒护你,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被这样辱骂的尹春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眸子里浸着水溢了出来,恍惚间,胸口好似要裂开的疼痛,连连摇头的哭喊道:“不要啊,泽哥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求求你,不要这样。” 耳边虽是花南蝶的声音,但是那声“泽哥哥”在他的耳朵中却异常的敏感而熟悉,李嘉泽像是触电一般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松开尹春花的手臂,难以置信的问道:“你叫我什么?” 此时的尹春花早已被李嘉泽吓得乱神智,拿着宽袖用力的擦拭着眼泪,她心里清楚身份一旦败露了以后连见面的机会都会没有,伸手捧住李嘉泽的脸容,呜咽的喃喃道:“并不是虚情假意,我是真的喜欢你。” 说着她就踮起双脚,仰头轻轻覆上他冰凉的唇,薄冰一样脆弱的东西,凉凉的,仿佛一碰就会融化。 李嘉泽阴冷的眉色间掠过难以言喻的烦乱,将眼前模糊的身影用力的推开,开始拽扯着双目的纱带,被弄得麻乱成一团,恍若他现在的心神,试探的问道:“你是春花对不对?” “不,不是的,我不是!”怎么会猜出来是她?!完了!一切都完了!而造成这样局面的人,正是她自己!尹春花一怔,喉咙好似被柔软的棉絮堵住,痒痒涩涩的发不出声,失去一切的绝望漫上心头,热泪又夺眶而出,捂着耳朵发了疯的朝外面跑了出去。 她才跑出院子没几步,一头撞在鬼彻的身上,抬起昏涨的脑袋像是看见救命稻草,眼泪更加控制不住的从眼中倾泻而出,求救道:“彻公子怎么办?他发现了!他发现我不是南蝶姑娘了!无论我是谁,他都不喜欢我。” 鬼彻看着一时还缓不过劲的尹春花,竟然没有注意到他身旁还有一个人,看来事情真的败露了,扭头对着目瞪口呆的花南容无奈的指挥道:“花南容,点了她的昏睡穴,用轻功带她去我的院子,回去给你解释,现在马上给我带着她消失在这里。” 花南容行动起来比自己脑子快,按着鬼彻指挥条件反射的办起事来,满脑子想着怎么尹春花的声音会这么像南蝶?看了眼淡然的鬼彻,瞪眼道:“彻公子,都是你搞的鬼吧?回去我再找你算账!” 不过这次并没容他们犹豫太久,一声严厉的喝问已传了过来:“谁在那里?” 只见李嘉泽从院子中冲了出来,一身月白色的芙蓉长袍,头戴羊脂玉冠,俊美得让人心生压力,双目布满血色闪着复杂的神色。 鬼彻扛着白溪月坦然上前,打招呼道:“这不是李太傅么?这是怎么了?咦?眼睛好了?这不是还没到三日么?” 李嘉泽看着奇怪造型的鬼彻也顾上询问,不停的看着鬼彻身后空荡的廊道,尴尬的问道:“彻公子,刚才是不是尹春花从这里跑过去了?是她对不对?” 鬼彻点头道:“是有人与我擦肩而过的跑了去,不过我没看清楚是谁,只知道是个女子的身形。” 拆下纱带的李嘉泽双目周围没有任何的烫伤的痕迹,笃定的说道:“一定是她,只有她才会这么叫我。” “额,那么我就不打扰了。”鬼彻有礼的打过招呼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朝着尹春花的院子走去。 本书首发来自17k,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i7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