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手》 1 那年夏天 盛夏8月,中海市的天气就像是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是晴空万里,风和日丽,眨眼间便乌云遮天,雷声轰鸣,银蛇乱舞。没有淅淅沥沥的温和前奏,在骤起的呼啸狂风中,如豆子般大小的雨珠子便噼里啪啦,哗啦哗啦落了下来,宛若在天地间拉起一片厚厚的雨幕。 刚才还干巴巴仿佛被热浪烤得快冒烟的路面,刹那间就变成了一片汪洋。一辆辆汽车在暴雨中如乌龟般缓缓前进,雨点打在车窗玻璃上叭叭直响,溅落在地后激起朵朵浑浊水花,远处无数高楼大厦被烟雨笼罩,变得模模糊糊,仿若置身仙境。 此刻正值傍晚下班点,骑着电动车。自行车的人群像是蜘蛛网般,充斥在中海市的大街小巷。原本人们置身热浪中,都想要早点回到家享受享受空调的清凉,谁想居然会遇到突如其来的雷雨,顿时喧哗声、吵闹声、停车声是此起彼伏响起,中间再夹杂着刺耳的汽车喇叭声,整座城市刹那间如同滚水般沸腾起来。 城市一处偏僻街道的公交站台下。 站在站台下的姬年,因为提前一步赶到这里,所以说没有淋着雨。他身材挺拔,容貌清秀俊朗。一件白色短袖衬衫,一条小脚牛仔裤,一头干练短发,将二十岁的青春年华展现的淋漓尽致。他戴着耳机,安静的听着手机音乐,嘴角露出的浅淡笑容,让他看上去有种从漫画中走出来的感觉。 “这天气真是变化无常,好端端的居然下起雨,幸好我没有骑车上班,不然就得淋成落汤鸡了。”姬年后退两步,斜靠着身后的站台立柱,看着已经几乎变成小河的街道,摇摇头自言自语。 “叮铃铃…” 单调的手机铃声欢快的响起来,姬年扫了眼屏幕上的名字后,微笑着摘下耳机接通,刚喊出一个小薇姐,那边便传来一道轻柔知性的甜美声音,“小年,外面下大雨了,你下班没有?等会就别坐公交了,还是打车吧,这样快点。” “小薇姐,没关系的,就这天打车和坐公交也没什么区别,我还是再等等吧,一会公交就过来了。”姬年张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微微笑道。 “就猜到你会这样说,那行,反正也下班了,你路上慢点,回来可是有惊喜哦。” “是不是又有什么好吃的?” “你还真聪明,没错,你小溪姐亲自下厨炖的秘制鸡汤哦。” “哇塞,小溪姐炖的鸡汤那味道可是一绝啊,先炖着,等我回去哦,千万别喝光哦。” “知道啦,多大的人了还跟个馋猫似的。” “嘿嘿,唯美食不可负也。” “好了,不聊了,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先挂了。” 挂掉电话后,姬年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心中则涌动起一团浓浓的暖意。被人关心惦记的滋味真是不错,想到家中有两个美女姐姐,他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愈发灿烂。 不过话说回来了,有两个美女姐姐是真的,但要说家的话就有点夸大了,说白了那就是姬年租住的房子。今年眼看就要满20岁的他,现在的职业是学生,是东州医科大学临床医学的大四生,开学就要读大五了。 不像班上大多数同学放暑时都会选择出去旅游玩乐放松,姬年选择的是留在中海市做兼职打工赚钱。而在老师的热心帮忙介绍下,他这份药店兼职已经做了快两个月。 暑假两个月的兼职,能给姬年带来三千元的额外收入,这对每个月只有六百块生活费的他来说,已经算得上是笔巨款了,再加上在药店中又能学以致用长见识,所以他对这份工作非常满意,也十分用心。 之所以会在外面租房住,其实也是阴差阳错。今年东州医科大学虽然说还允许学生留校住宿,但却因为宿舍楼全都要重新装修,学生想住可以,但刚放假那会儿肯定不行,要住起码也要等到8月底才成。 很显然,就是要学生出去租房住,不愿意租房?没关系,就回家呗,总不可能为了一个学生而耽误整个楼房装修吧,那显然不现实。 姬年有兼职在,当然不会回家,就在他找房子的时候,同班同学胡璃介绍现在租住的这套。胡璃说这套三居室的房子是她姐姐和朋友在住,正好要出租其中一间,与其找个不熟悉的,还不如就租给知根知底的姬年。 当然了,她姐原本是想找个女租客,但耐不住胡璃游说,加上看姬年确实人品不错,颜值也很养眼,也就点头同意了。 想到同屋居住的两个美女姐姐对自己一直颇为照顾,姬年嘴角就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笑容。和美女同居的日子,啧啧,要是开学后被宿舍的那五个家伙知道我暑假是这么过来的,非得羡慕死吧? “都说让你出门的时候看看天气预报,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淋成落汤鸡,你说怎么办?” “好吧好吧都是我不好,是我忘记看天气预报,你就别生气了,咱们别等公交干脆打的走吧。” “这天我才不打的,出租车还不如公交车安全,给我老老实实等着。” “好,等就等,听你的,冷吗,过来抱抱。” …… 姬年看着眼前一对年轻青年男女当着自己面公然秀恩爱,不由得耸耸肩,暗暗叹了口气。这对男女看上去年纪还没有自己大,但人家却已经开始享受甜蜜恋爱,自己呢? 还是孤家寡人一个的他,貌似从小除了学习就是学医,哪怕是进入大学都没有谈过女朋友,这样是不是有点荒废了美好的大学时光呢?看来找个机会,我要向老四这个情圣好好请教请教,趁着大学即将结束前,谈一场轰轰烈烈,铭心刻骨的爱情呢。 吱吱……吱! 就在姬年脑海展开无限遐想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轮胎擦地声,抬起头看过去,他脸色骤变,瞳孔倏的猛缩,下意识的后撤了一步。眼前中出现的一幕太过惊险刺激,一辆红色甲壳虫在大雨中竟然七扭八歪的向前狂奔,轮胎和地面不断摩擦打滑,雨刷虽然在拼命摆动,但根本看不清楚车内情形。 幸好这个路段车流量较少,路上也没什么骑车的行人,不然此刻肯定已经发生连环撞车了。 “不好,糟糕。” 姬年心里咯噔一跳,他发现那辆甲壳虫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直接冲着路边的民心河冲了过去。 砰! 民心河栏杆直接被撞烂,甲壳虫如脱缰的野马般一头就栽进河中。不要说现在是倾盆大雨,就说平常这条河都常年流水,水深数米。现在这种情况,河水更是汹涌涨起,要是不能在最短时间内将人救出来,那他只能是死路一条。 “还愣着干吗,赶紧报警。” 姬年毫不犹豫的如一阵风般从公交站台冲向河边,从那对男女身边经过时吼了一嗓子,随后不管他们两人听没听到,三两步就冲到河边。这时只见车尾已经在涌动的水面中消失了。 危急时刻,救人要紧。 姬年想都没想,也来不及脱衣脱鞋了,直接一个纵跃就跨过破碎栏杆,噗通跳进河中。虽说现在是夏季,但在这种狂风骤雨的天气,河水却是冰凉刺骨,当姬年往河底游去时,因为车辆撞击翻腾起来的淤泥杂草全都翻腾起来,阻碍他视线的同时,一股腐朽潮湿的古怪味道狂涌而至。 “咦,什么鬼东西。” 姬年强忍着这股怪味,双手向前划动,刚扒拉开一团淤泥,谁想从里面竟然露出一串缠绕着水草,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链子,他本能的伸出双手抓过去,就在十指碰触到项链的瞬间,指尖忽然传来一阵刺痛,链子爆发出一团耀眼光芒,刺得他当场睁不开眼。 而当他再睁开眼时,却发现眼前的链子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悬浮的只有那团摇曳变换的水草。 “是幻觉吗?” 姬年眉头微锁,满脸的不解。只是他却没有太多时间去琢磨这事,近在咫尺的车内,前门不断传来低沉撞击声,游过去透过玻璃窗,他能清楚看到一个女孩在里面拼命想要推开车门,却根本做不到。 我来!姬年双脚蹬住车门,双手紧紧抓住车把,用力向外拉扯,幸好甲壳虫刚冲进河底他就跟下来,虽然因为水压的原因,车门的确难开,但经过内外合力,终于及时将车门打开。 坐在里面的女孩急忙冲了出来,但刚刚露面,便咕咚咕咚的喝进去几口水,双手拼命抓动,好不容易抓住姬年后,就紧紧的搂着不肯松。 “别乱动啊。” 姬年连连摇手示意,只是女孩却没有丝毫松手的迹象,他不敢再有任何迟疑,一手夹着女孩,双脚猛地一蹬汽车顶部,借着那股反作用力向水面游去。当姬年费劲力气将女子拖回岸边,刚刚放下来后,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直接栽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2 异常状态 凌晨,十二点半。 中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穿着一身绛紫色休闲服的宋璇玑,正神色紧张的站在特护病房里面,看着依然躺在病床上,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的姬年,一对月牙眉紧锁,清冷眼眸里流露出几分焦虑。 作为一家声名远扬,实力雄厚医药公司的副总经理,宋璇玑可谓是集美貌与智慧与一身,不仅长得年轻漂亮,身材凹凸有致,而且足足一米七五的身高让她即便不穿高跟鞋,走在人群中都显得鹤立鸡群。 此刻她身体紧贴在病床护栏上,胸前饱满的山峰不经意间勾勒出一道诱人弧度,还没擦干的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蓬松发丝遮掩着无需浓妆艳抹都显得格外精致的容颜。 年芳二十六的宋璇玑,宛如一朵摇曳绽放的丰腴牡丹,正处于人生中最繁华似锦,充满魅力的阶段。 宋璇玑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内心在不断的自责,会发生这种意外事故,都是因为自己太过鲁莽。要不是因为刚拿到驾照就想要亲自练练手,却遇到了暴雨天,本来就有点忐忑,加上为了避让一条突然窜过马路的野狗而误将油门当了刹车,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幸好有姬年不顾自身安危救了自己,要是说他不会游泳或者说迟疑片刻等人来的话,她此刻早已经香消玉损,变成一具冰凉尸体,告别与这个美好而又绚烂世界。 可他为什么生命特征都正常,却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呢? “老天爷一定要保佑你,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啊。”宋璇玑轻咬嘴唇,轻声说道。。 嗒嗒。 就在这时病房门从外面推开,伴着一阵淡淡芳香,走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身穿白色护士服,面容清秀,她叫任家萱,是这个特护病房的专职护士,而跟随她一起走进来的是位身穿浅黄色职业套裙的女子,留着一头短发,戴着副黑框眼镜,显得十分精明干练,她叫苏曼,是宋璇玑的秘书。 “宋总。”苏曼走近病床,看了眼姬年后低声道。 从苏曼两人走进病房的那刻,宋璇玑刚才流露出来的软弱神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冷傲,她站直了身子,望向苏曼平静问道:“医院这边怎么说?” “医院经过专家会诊后,给出的结论和最开始一样:安心修养,留院观察。他各项生理指标都正常,到现在都没醒,估计是因为太过疲倦导致,只要休息好了自然就会醒过来。”苏曼轻声道。 “真是这样吗?”宋璇玑扫向旁边的护士。 “是的,请您不要担心,我们医院会照顾好他的,这旁边的检测仪您也看到了,他的体温心跳和常人一样,是不会有事的。没准明天早上就能醒来。您也已经留下电话,只要他一醒来我就会立即通知您。”任家萱面带温和笑容柔声说道。 “那就谢谢你了。” 宋璇玑深深的望了一眼姬年后,转身走出病房,任家萱留下来照顾,而苏曼则亦步亦趋的跟随宋璇玑离开。走出病房后,宋璇玑紧绷的神经才算是稍微放松些。 “他的身份调查清楚没有?” “宋总,查清楚了,他叫姬年,是咱们东州医科大学的大四学生,不过暂时还没找到他家人的联系方式,因为他的手机在救您的时候浸水不能用了,我已经让人尽快修复手机卡。只要一有消息,咱们就能知道。宋总,您从醒来后还没有歇息过,也不能这样硬撑着。反正他已经住在特护病房中,有特护看护,您也不用太担心了。”苏曼轻轻推动了下黑框眼镜说道。 “您明天还要参加两个重要会议,早点回去休息吧,这边我会关注的。” “好,你辛苦了。” 宋璇玑稍作沉吟后断然道:“你多留意这边动静,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因为他的话,我现在已经没命了。等他醒来后,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 “宋总我送您。” ……… 病房中。 姬年双眼紧闭,任家萱看着他的清秀白皙的面庞,动作无比轻柔的盖好被子,低声自语道:“姬年,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赶紧醒来。像你这样的英雄少年,应该站在外面享受万众瞩目,而不是躺在这里昏睡不醒哦。”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薄纱窗照射在病床上时,姬年眉头一阵颤动,随后耳边便传来两道惊呼声。 “小溪姐,我刚才好像看到小年眉头动了。” 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夏薇身体猛然挺直了,漆黑清澈的眼珠闪烁出喜悦光芒。哪怕是坐着,都能显示出她那修长窈窕的性感身材,雪藕般的柔软玉臂,优美浑圆的修长*,无可挑剔的俏丽容貌,活脱脱就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她就是姬年的室友夏薇。 被夏薇喊做小溪姐的是个站在窗前,正在倒水的女孩。和夏薇的火辣大方不同,她那一举一动,神情相貌里散发出来的气息温婉似水。一系白色长裙,不施粉黛的素颜,乌黑亮丽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肩膀上。 站在阳光中的她,笑容甜蜜动人。 她同样是姬年的室友,也是胡璃的亲姐姐胡溪。 作为一个温婉似水,颇有古典气息的女子,胡溪很多时候,不经意间做出的动作,都宛如画中人一般,构成一道美丽风景线。姬年要是醒着,肯定又会吟诵顾城的《门前》:“我多么希望,有一个门口,早晨,阳光照在草上。我们站着,扶着自己的门扇,门很低,但太阳是明亮的。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这就是姬年心中的胡溪。 听到夏薇的话后,胡溪赶紧放下水杯,走到床边,抓住姬年有些冰凉的左手,柔声细语道:“小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不要再睡觉,天都亮了,该醒醒起床了。” “是啊,小年,再不醒姐姐就要生气了。”夏薇同样抓着姬年右手脆生生说道。 醒来吗?两位姐姐,我也想要醒来,但为什么我现在就是睁不开双眼。当夏薇和胡溪的熟悉呼唤声在耳边响起时,姬年眉宇紧皱的更加厉害,双手本能想要张开抓住两人,但随后他发现,任凭如何努力,手指都没办法挪动一下。 只是这样的话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充其量就是救人时候体力透支的厉害,虚脱了,继续睡觉补充体力便是。但姬年知道不是那回事,从小就修炼道家养气术,他的体质比一般人都要好。 从民心河中救个人出来,至于让自己虚脱吗?况且现在最让他惊诧的是,左右手手心处无缘无故的冒出两团热流。 这两团像是云絮般的滚烫热流信马由缰的乱撞,以手心为圆点,向十指不断冲击。十根手指头火辣辣的疼痛,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冲出去般,憋涨疼痛得厉害。 轰! 当十指的疼痛达到极限后,刚想要睁开双眼的姬年,脑袋一歪干净利索的就又昏迷过去。除了他没有谁知道,这已经是他第九次承受这种折磨。从昨天到现在,整整九次都是这样。眼瞅就能睁开双眼,但最后都被这种诡异的异常刺激的又昏迷过去。 在意识迷糊前,姬年都忍不住在心中爆了粗口:特么,到底有完没完了? “你说小年莫非是得了什么怪病?不然早该醒来了,怎么到现在还昏迷呢?看他的生理指标全都正常,这未免也太诡异了吧?难不成会变成植物人,那就太可怕了!”夏薇有些忧心忡忡说道。 “瞎说什么呢,别胡思乱想,这里是医院,有这么多专家医生在,小年肯定不会有事的。”胡溪没好气的瞪了夏薇一眼。 “小溪姐,你说咱们真不给他家里打电话吗?这要是有什么意外发生,咱们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啊。”夏薇松开姬年右手,给他盖好被子后低声问道。 “这个…” 胡溪站起身,看了一眼熟睡的姬年后,咬咬嘴唇说道:“这事东州医科大学那边已经知道,即便是要打电话也该由小年的老师来打,咱们不用着急的。” “可再有一星期他就要开学,万一要是在开学前还醒不来…”夏薇目光投向病床,欲言又止。 “我相信他肯定能醒来的。”胡溪如美玉般的葇夷紧紧握着姬年的手坚定说道。 “两位,你们要是有事的话就去忙吧,我会在这里好好照看病人的。”任家萱从外面走进来轻声说道。 说实话任家萱心里对姬年挺佩服的。只不过是室友关系,却能让两位国色天香的美女一大早就联袂而至探病,而且看她们两个人的神情对他都十分在意,这要是被别的男孩看到,肯定会羡慕死吧。 “那就麻烦你了,他要是醒来记得通知我们啊。”胡溪点点头柔声道。 “放心吧,我会的。” 病房中再次陷入到安静状态。 在这期间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探访姬年,这其中有宋璇玑的秘书苏曼,有东州医科大学的老师,有姬年的舍友,有慕名而至的媒体…但不管来多少人,姬年都依然是一动不动,昏睡不醒。 直到午后三点,姬年才慢慢睁开双眼。 3超能力? 从昏睡中终于醒来的姬年,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白色世界,白色被单,白色墙壁,白色窗帘,触目所及全都是一片雪白,即便有其他颜色,也显得无关紧要。 缓缓闭上眼,当姬年再次睁开时,通过轻而易举就抬起来的双手,便能确定自己终于没事了,虽然说手心还能感觉到赤焰云絮的存在,但那股滚烫火热气息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始至终姬年都知道自己置身何处,他虽然无法醒过来,却并不是说没有意识,他知道这段时间都有谁过来探望过他,也清楚自己睡了多久,他唯一弄不清楚的只是手中那奇怪的赤焰云絮。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难不成像是那些异能小说中所说的那样,是什么超乎寻常的特殊能力? 算了吧,哪里有什么超能力,睡多了做梦吧!姬年不由得摇摇头,为自己的异想天开而感到无语。他现在感觉浑身上下难受的很,平时作息十分规律的他,现在居然在这里躺了这么久,后背和腰都感到酸疼,他便忍不住想要坐起。 “嘶…” 一阵尖锐刺痛从手背处传来,姬年龇牙咧嘴看过去,才发现左手那边还在输液。他眉头微皱,自己又没什么事,根本不需要输液。想到这里,他直接伸出右手去拔针,身为医科大学科班出身,倘若连针都不会拔那岂不是个笑话。 然而就在姬年右手碰触到输液管的瞬间,他突然一动不动,仿佛化为个石像,唯有那瞪大的双眸,显示出他此时的情绪。 那盘旋在右手手心处的奇怪能量团唰的就沿着手指流出,在冲进输液管后,姬年震惊的发现,流动在管中的液体竟然开始变得扭曲虚幻起来。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仿若雷鸣般炸开,整个意识世界仿佛变成了一片虚无,在这种近乎黑洞般的虚空中,忽然间冒出无数红色云絮。 几乎在冒出的同时,红色云絮就开始宛如细胞分裂般进行快速蜕变,一排排文字和数据随之悄然浮现。 “500ml溶液,25克葡萄糖,质量分数5%,物质量浓度l/l。” “葡萄糖注射液用以补充热能,当患者因某些原因进食减少或不能进食时,一般可予25%葡萄糖注射液静脉注射,并同时补充体液。” “葡萄糖是人体主要的热量来源之一,每1克葡萄糖可产生4大卡(16.7kj)热能,故被用来补充热量,治疗低糖血症…高渗葡萄糖注射液快速静脉推注有组织脱水作用,可用作组织脱水剂。” …… 姬年难以置信的盯着左手,嘴唇发干,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他是真的惊住了。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只是用手碰触了下输液管,脑海中就会出现这么多资料?这些资料非常详细,不但将葡萄糖的成分和化学分子结构清楚呈现,就连如何控制用量,在输液时候有什么样的忌讳也全都标出。 这难道是在看科幻电影吗?姬年咬了咬舌头,疼!很显然,这不是梦境,是现在,但他从来就没有过这种经历,为何现在会出现?难道说是… 果然如此,根源在这里。当姬年的目光投向左右手时,顿时察觉原本安静悬浮在掌心的红色光团,这时候不但颜色变浅了,连份量也有所减少。一开始是核桃般大小,现在却变成青枣模样。 “难道真是因为这两团能量。”姬年错愕过后,面露惊喜,这只是葡萄糖,要是说我以后碰触别的东西,岂不是说同样能得到最详细资料。基础信息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些东西的构造和控制,要是真的能做到娴熟掌控,我… 一种无法抑制的狂喜狂涌而出,姬年都不敢再往下想。虽然说这些目前只是猜测,但直觉告诉他,这种猜测十有*是对的。想到这个,他心跳就愈发加速,心里有种无法言喻的激动情绪随之翻腾起来,脸色也因此兴奋涨红。 “呀,你要干什么?赶紧放开,还没有输完液呢,你不能随便拔掉的。” 就在这时,一道仿佛黄鹂鸣唱般的声音突然从门口处响起,任家萱满脸紧张的冲过来,一把就将姬年的手拉开,然后略带嗔怒的瞪着他,“你好歹也是医科大学的学生,不会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吧?还有谁让你坐起来的,还不快点躺下,因为你乱动跑针的话会很疼的。” 唰。 随着任家萱的娇喝,浮现在姬年脑海中的所有资料嗖的消失一空,但这种消失并不是说彻底没有,而是只要姬年心念一动,随时都能够由红雾重新组合出来。 嗨,吓我一跳,要是这些资料只能保持片刻,那可就成空欢喜了。想到因为左右手心的两团赤色能量,自己的未来陡然充满了未知的变数,姬年的心情就变得十分喜悦。 “嗯,是我鲁莽了,多谢你的提醒。” “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倒是你,现在还是感觉浑身没劲儿吧?这很正常,你身体很虚弱,虽然说输了两袋葡萄糖,也并不管用。你还是继续躺会儿吧,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准备。”听到姬年的感谢,任家萱脸蛋微红,仿若染了胭脂般娇艳。 作为这种特护病房的护士,任家萱平常接触到的全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这是没错的,但那些人的岁数通常都很大,容貌自然也就够呛,很少有像姬年这样青春阳光的小鲜肉。 所以说原本还有些焦急的她,在听到姬年的感谢,看到他嘴角露出的灿烂笑容后,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心里暗暗嘀咕:这种长得好看,又是高学历,而且爱心勇气爆棚的女孩,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呢。 “咕噜。” 吃饭吗?听到任家萱的这话,姬年肚子本能的开始咕咕叫起来。是啊,从昨天中午吃过饭后到现在,他可是颗米未进,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平常饭量就不小的他,现在感觉哪怕是给自己一头烤全羊都能吃个一干二净。 “那麻烦你帮我弄点米饭,再炒个下饭菜就成。” “嘻嘻。” 任家萱听到咕噜声响后,忍不住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如玉般的牙齿说道:“你这虽然不是大病初愈,但也要注意不能吃得太油腻啊,我去给你打点稀饭和榨菜过来,先填填肚子再说。你乖乖的不要再乱动啊。” “谢谢了,护士姐姐,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姬年翘起嘴角问道。 “我叫任家萱,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任家萱莞尔一笑。 “就算大一天也是大,我就喊你萱萱姐吧。萱萱姐,我感觉自己没什么事了,等会吃好可以出院吗?”姬年抓了抓头问道。 “当然不能。” 任家萱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话音落地后,又急忙解释,“你能不能出院可不是我说了算的,是要听医生的。我现在就去找医生过来给你做检查,确定没问题了你才能出院。还有你可是见义勇的英雄,咱们市里的电视台报社都想对你采访,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哦。” 说完这个任家萱就走出病房通知起来。 英雄人物? 姬年口中喃喃自语,他从没想过这种身份会和自己有所交集。他当时之所以会不顾个人安危做出那种举动,单纯就是一名热血青年的本能举动,至于说成为英雄,那是始料未及之事。 况且和英雄采访相比,姬年整颗心都被左右手心的能量所占据。 这种莫名其妙出现的能量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该如何称呼?又有什么办法能保证能量不会消失?刚才只是触摸输液管,就让能量团缩小了一倍,要是以后再触摸别的,岂不是有直接消失的可能? 看来自己必须找到维持和增加能量的办法,才能真正拥有这种特殊能力。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特护医生就匆匆赶过来,在对姬年做了一番详细检查,确定他身体无恙后,点头答应可以出院。只是即便这样,都要明天才能办出院手续,今晚还要住在病房,这叫做保险起见继续留院观察一晚,反正费用有那位高傲清冷不差钱的美女老总买单呢。 等到医生离开后,任家萱就端着碗米粥和两个花卷过来,姬年三下五除二全都消灭干净,当任家萱端着碗筷出去后,姬年就躺在病床上,看着温暖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激动的心情慢慢趋于平静。 此刻,他要静下心来好好想想,突然发生如此变化后,以后的道路该怎么走呢。 当姬年从昏睡中苏醒的消息传出后,原本安静的病房没过多久就变得热闹起来,除了一开始进来诊断的医生外,之后陆陆续续有人过来。其中有本市的新闻报社的媒体记者,想要对这件事进行详细的报道宣传。 面对他们无比火热的眼神和层出不穷的问题,姬年听了都觉得有点头疼。幸好就在这时东州医科大学这边的校领导也过来了,在对姬年进行了十分热情的关心慰问过后,就主动承担起来和媒体打交道的事,这才让姬年能够松口气。 4嫌少吗? 先后几批人走后,病房中总算迎来姬年想要看到的人,两个美女室友胡溪和夏薇。 她们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澎湃的气息,举手投足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憋闷枯燥的病房也因为她们的到来变得充满生机。 “小薇姐,小溪姐。你们来啦。”姬年笑嘻嘻的抬手招呼道。 “行啊,真没看出来,咱们的小年挺能耐啊,都学会英雄救美了。快跟姐说说,你当时到底咋想的,就昨天那个雨,就那条暗流汹涌的民心河,啧啧,没个保护措施就这么跳进去,你怎么就不怕被冲走,就不怕上不来啊。” “快,跟姐老实交代,是不是看到人家女孩长得漂亮,这才跳进下去救人的。”夏薇径直一屁股坐到床头,从桌上拿起来一个黄橙橙的香蕉一边剥一边说道。 “小薇姐,你就喜欢逗我,当时那么大的雨,连车都看不清楚,还能看到人长啥样?你当我是葫芦娃,有透视眼啊。”姬年哭笑不得的说道。 “小年,别听她瞎扯,她就知道拿你寻开心呢。” 胡溪笑容温和的站着,望向姬年的眼神充满着关心,“小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我身体棒棒滴,一点问题都没有。”姬年笑着抬起手臂,露出如疙瘩般的肱二头肌说道。 “嗯,那就好。”胡溪看了,这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三个人在病房中坐着闲聊起来,没过多久,房门再次打开,姬年他们纷纷侧目看过去,只见从外面进来三个人。走在最后面的任家萱从旁边侧身绕出来,冲着姬年笑着介绍,“姬年,这位就是昨天你救下来的宋总,这位是她的秘书,得知你已经醒来的消息后,她们可是第一时间就放下工作,特地赶过来看你哦。” 姬年救的就是她啊。 夏薇和胡溪看到宋璇玑露面后,不由微微愣神,不得不说这个女人长得确实不错,属于那种长得国色天香,美的惊心动魄类型。只是她的神色显得有些冷傲,进来后只是扫了她们两人一眼就不再侧目。但就是那一眼,让夏薇两个人感到有一丝说不上来的寒意。 这个女人可不温暖啊。 姬年也是第一次和宋璇玑见面,他也同样感到冷,迎面而来的冷。都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做什么的,眼神竟然能宛如寒风般阴森,被这种眼神看着,会让人有种全身上下凉飕飕的心慌感觉。 冷就够让人排斥了,在冰冷之中竟然还夹杂着一种孤傲,这就让人愈发受不了,倘若承受能力差点的遇到这种强大气场压迫,估计当场就会选择败退。 “你好,谢谢你救了我,既然你醒了,能和你单独谈谈吗?”宋璇玑紧盯着姬年双眸肃然说道。 “单独谈?不必吧。”姬年咳嗽一声后笑着道:“她们都是我姐,有什么事可以当面说,不必…” 姬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璇玑强行打断,她直接转身扫向胡溪和夏薇,眼神仍然冰冷说道:“不好意思,我想要和姬年单独谈谈,能请你们去外面等会吗?” 虽然说是相求,但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命令,姬年听了满心不悦,眉头微微皱起。 “你……什么人啊!” “没关系,我们去外面等着,你们谈吧。”胡溪冲姬年摇摇头,一把拉起同样听了不爽,正要发飙的夏薇,两个人拉扯着走出病房。 苏曼和任家萱也紧随其后离开,顺口将房门也关上了。 滴答,滴答,伴着时钟机械声响,病房中只剩下姬年和宋璇玑两两相对。 姬年颇为奇怪的望着眼前这个清冷高傲的御姐老总,无比平静的问道:“好了,就剩下咱们两个,有什么话,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宋璇玑看了一眼姬年,打开随身带着的橘红色精致女包,葱白的手指从里面夹出来一张纸,递到床头桌上。 “这是给你的。” “给我的?”姬年不解的将纸张拿起来,原来是张支票,而扫了眼上面的数字后,瞳孔一阵收缩,抬头问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不要误会,你对我有救命之恩,给你多少都是应该的,这里代表着我的真诚谢意,所以希望你也不要嫌少。同时也希望你就这事保密,不要再向外面宣扬了。”宋璇玑眼神淡然道。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不过这个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姬年将支票递送回去,发现宋璇玑没有接过的意思,就直接放到桌上,摇了摇头说道:“你似乎搞错了一点,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我想要救你,而并不是图你什么回报,所以这钱我不能接受。” “嫌少吗?”宋璇玑眉角微挑。 “嫌少的话,你说出个数,我一定会尽全力满足。” “你没病吧?” 姬年一股火气顿时从心底蹭的熊熊燃烧起来,看向宋璇玑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恼怒:“怎么,你很有钱是吧?在你心中什么事都能用金钱来衡量是吧?因为我救了你,你就要给我钱作为回报。好啊,既然你这么喜欢用钱解决事情,那么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这条性命到底值多少钱?难道就值这点吗?” “你!”宋璇玑眼神里也闪过一丝羞怒。 “我怎么?我又没事求你,需要对你低三下四吗?有钱不是你的错,但有钱不知道怎么花就是你的错,拿着不知道怎么花的钱来羞辱别人,就更是错上加错。” “听你的口气,看你的穿着打扮,你应该算得上是个白富美了,一直都过着雍容华贵的生活吧,但请你别用你的高傲来对待我。我又没求你来这里看我,瞧瞧你刚进来那个模样,绷着个脸,好像谁都欠你钱似的。还让所有人都出去,难道这是你家吗?你有什么权力命令别人都出去。算了,你也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说的话你听了不舒服你就不必听了,你心里也别过意不去,认为我救了你就非要表示感谢,我可消受不起。” 姬年直视着宋璇玑,缓慢而认真的说道:“咱们反正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以后相信也不会有所交集,所以,再见吧。” 说完后姬年就做起身子,下了床,从宋璇玑身边擦肩而过说道,“医院说让我明天才出院,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也就不必再住下去。既然是你帮助我办的住院,那就麻烦你帮我办理出院手续,相信这对你来说是小事一桩。我救你,你安排我住院,咱们两清了。” 咣当。 姬年头也不回的就打开房门走出去,扫过等在门口胡溪和夏薇那有些紧张的面容后,刚刚的怒气顿时被抛到了脑后,双手抱在脑后,灿烂一笑道:“小薇姐,小溪姐,咱们回家吧。” “没什么事吧?”胡溪看了一眼病房后有些担心问道。 “没事,我很好啊,难道小溪姐你希望我有事啊。”姬年吐吐舌头,做了鬼脸说道。 “说的就是,能有啥事,既然小年已经好了不想住院,那咱们就回家。小溪,晚上给小年炖只老母鸡补补哦。”夏薇走上前直接挽住姬年臂弯,饱满的****顿时挤压而来,一种说不出的美妙触感油然而生。 太热情了! 小薇姐,你这样做真的好吗?我好歹是个热血少年,你就不怕我的小心肝招架不住这种诱惑,再次昏迷不醒啊?不过别说小薇姐果然是够意思,知道我受伤了,立马用实际行动安慰我这颗弱小心灵。 小薇姐,爱老虎油。 姬年心安理得享受着超规格待遇,和任家萱挥手告别后,就和两个大姐姐有说有笑的走出楼道,消失在楼梯口。任家萱注视着姬年的离开后,心中竟然浮现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姬年,咱们还会再见面吗? 病房中。 苏曼进来后,发现依然矗立在床边的宋璇玑脸上冷若冰霜,心里不由暗暗叫苦。作为宋璇玑的心腹,她自然知道这位宋总会选择用什么办法来对待这种事,换做以前换做别人,这样做都是无往不利,这才让宋璇玑对金钱万能的想法根深蒂固。 尽管苏曼知道这想法有时候并不可取,但在劝解两次无效后,她就没有敢继续劝说,苏曼知道早晚有一天,宋璇玑会碰壁,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姬年并没有为金钱而心动,选择了拒绝。 那张放在病床上的支票,此刻显得非常刺眼,那一个个醒目的0,好像是咧开嘴笑的恶魔,肆无忌惮的嘲讽着宋璇玑的高傲。 “宋总,你……” “我没事,你去给姬年办出院手续吧。”宋璇玑深吸一口气,将心情调整过来后,从床上收起那张支票,转身就走出病房。 苏曼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紧随而去。只有她知道,宋璇玑其实没有坏心,她不是想要靠着这种手段羞辱姬年,只是这其中另有隐情。不过现在看来,这个隐情也没有向姬年说出来的机会,他们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物,要不是有意外落水获救这事,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交集。 5大好时光 景尚花都。 这是个标准的高档住宅小区,是前年才建成的,不仅环境优美,物业完善,最关键的是地理位置优越,质量也经得起考验。在中海市没有几个小区的房价能像是这里高居首位,一万五一平的房价会让大多数人望而却步。 房价都如此了,房租会便宜吗?答案自然是肯定不会。 况且姬年租住的还是三室一厅,光是在外面中介挂的的标价,像是这个地段,一套房子下来就要三千。这其中要不是说和胡璃是同学关系,他拿出一千块就想住两个月简直就是四个字:痴心妄想。 两个月一千块,拜托,一个月一千块胡溪都不会分租出去。这也就是姬年急于找房子,胡璃在其中又扮演着说客的角色,否则的话单纯他自己,根本别想踏进这里半步。 胡溪也好,夏薇也罢,这两个收入颇丰的白领阶层其实并不差分租的这点钱。 至于说现在两个人和姬年关系这么好,那是因为在这个暑假期间意外发生的两件事,刷新了之前印象,才会让她们真心实意去为姬年着想。谁要是敢对姬年耀武扬威,她们两个都不会客气。 客厅中。 姬年安静悠闲的坐在沙发上,他是想要站起来帮忙做事的,但只要一站起来就会被胡溪嗔怒着勒令坐下休息,以至于他只能乖乖听话。百无聊赖中,手机嗡嗡响起,他扫了一眼屏幕后,利索接通。 “喂,老五,我…” “你什么你,啧啧,没看出来啊,老六,你还真行,真不简单哦,现在都成英雄成楷模了。这还没回学校,耳边就遮天盖地的全都是这个消息。”手机那边传来的是一阵如雷鸣般的嘹亮声音,这是姬年宿舍的老五张颌,只有他才喜欢这样调侃。 “好好说话成不,我这刚从医院出来,你就拿我寻开心是吧?”姬年听了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别,谁敢拿你寻开心我和他急眼。不过老六赶紧给哥哥说说,你到底有事没?我是知道你水性的,不就是救个人吗?至于昏迷一晚上?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张颌带着几分关切问道。 “你瞎想什么呢,哪来的后遗症,我没事,身体棒的很。倒是你,什么时候回来?这眼瞅一星期后就要开学,你也该回来收收心了吧?”姬年扯开这个话题,他知道要是不赶紧转移话题,长着一张婆婆嘴的张颌能就这事聊上至少半个小时。 “嗯,知道你没事就好,我买的是后天的车票,肯定是要提前回校的。到时候咱们去网吧,好好杀两回,我告诉你,这个暑假我可是啥事都没干,闭关在家埋头苦练重狙,如今也算是学有所成,保证指哪打哪,你只要敢冒出来就会被爆头哦,哇哈哈。”张颌兴奋的喊叫着。 “滚蛋吧,专业考试怎么不见你这么用心,就你这样的还想翻身,在我狙神面前,一切敌人都是纸老虎。”姬年腰板直挺的坐在沙发上,哪怕是这样随意闲扯,都没有做出顺势躺倒在沙发上的举动。 姬年很清楚这些细节问题必须重视,自己一个人住的话倒无所谓,但和胡溪和夏薇两个女孩住,要表现的过分散漫随意可能让她们心中有所怨言。就是因为注意细节,所以他才能在最短时间中融入两个美女的世界。 “嘿,你竟然敢说我是纸老虎,等着我回来找你拼狙。” “怕你?和老大他们几个联系下,回来后团队pk,正好三对三。” “没问题,我这就联系。” 那边张颌刚刚挂掉电话后,姬年还没来得及放下电话,手机就开始接二连三响起,最开始的几个全都是宿舍兄弟打过来的。他们宿舍总共六个人,姬年年纪最小,自然是当仁不让的老六,五个宿友平常对他就颇为照顾,更别说现在发生这事,不知道则罢了,知道了自然是要问候一下。 在知道姬年没事后,他们都纷纷表示这两天就会回校,到时候再组队血战,这也是大学时代男生们的日常生活,通常不是泡妞就是泡网,埋头苦学的只是极少一部分。 这番电话足足聊了半个小时,看到姬年终于将手机放下来,夏薇这才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走出来,坐在沙发上后,没有多少避讳就盘腿坐好,同时将水果盘递出去。 “啧啧,电话总算是接完了。小年,看到了吧?多少人关心你,从今往后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深思熟虑,别动不动就愣头青的做事。”夏薇慵懒的拿起来一个香蕉边吃边说。 姬年刚抬头,顿时又低了下去,白皙的面容上多了一丝羞涩。 我说小薇姐知道你没将我当外人,但再不当外人我好歹也是一个热血气盛的男生好不好?能不能讲究点坐姿?您老就穿着一件堪堪遮掩到膝盖的睡裙出来,走动也就算了,偏偏还坐在沙发上,整个裙摆都哗啦着缩到腰间,露出大片大片雪白肌肤的同时,两条修长细腿叠加的部分,若隐若现更是杀伤力惊人。 还有就是你吃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吃香蕉呢,饱满的红唇加圆柱状的光滑香蕉,还不一口咬下,在嘴里含着,你这是要干嘛? 姬年看得心底早就泪流满面。 “对了,小薇姐,我突然想起来还没有给岐黄阁那边打电话请假,我赶紧得和他们联系下。”姬年说着站起身,急匆匆的从客厅中离开,转眼就消失在自己卧室中。 就在房门关上的刹那,姬年清楚的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咯咯的银铃笑声。 哼,故意的,小薇姐肯定是故意要折磨我的,这个要命的妖精姐姐,闲着没事就调戏我,有意思吗?真当我是吃素的吗?别逼我,再敢挑衅我的底线,没准哪天我就会破戒吃掉你哦! 姬年走到窗前,眼不见心不烦,将情绪控制住后,拿出手机就拨打出去,他没有撒谎,的确是在和岐黄阁那边联系。因为按照正常时间算,他现在早就应该出现在药店上班。 “赵老,您好,我是姬年,今天我要请假,因为…对…电视上报道的那事就是我做的…好,谢谢赵老,我会注意休息,谢谢您关心,我明天去上班的,赵老,咱们明天见。” 客厅沙发上。 跟着走出来的胡溪随手拿起遥控打开电视,找到一部早就下载好的美剧《黑名单》继续跟看后,冲着夏薇无奈摇摇头,“我说你能不能赶紧回房间换件衣服再出来,你这不是存心想要诱惑小年犯罪嘛。他平常白天不在家,晚上回来后也基本上都是待在房间中,你这样穿没事,但他现在就在家中,外面又是大白天,你就不怕他会变身啊。” “变身?小绵羊也能变成灰太狼吗?”夏薇嘻嘻笑道,不置可否的继续吃水果。 “你呀,迟早会后悔的。哎呀,差点忘记要将鸡汤炖好再看电视,你不要快进哦,我一会就回来。”胡溪站起身就走向厨房,从衣架旁边经过时,随手抓起一个毛巾被就丢给夏薇。 “那,盖着点。” “遵命。”夏薇莞尔一笑。 虽然外面是炎热的夏季,但房内却开着空调,阵阵凉风习习,夏薇在将香蕉吃完后,目光漫不经心扫向不远处的房门时,嘴角浮现出一抹神秘笑容。 “嘻嘻,闲着没事逗逗小年这个清纯小男生,真是赛过养猫遛狗,其乐无穷啊。” 时间在慢慢流逝。 姬年躲在房间中没有出来,他并非是不好意思看夏薇,而是********的在研究手心能量。莫名其妙的得到这种神奇能量,他是无比兴奋的,但要是说不能真正控制,不能确保能量的永久存在,那才让人心碎呢。 最关键的是,想到在医院中出现的那种诡异事情,姬年忽然整个心仿佛飘在半空中,他真的有些担心,害怕那事要是幻觉的话该怎么办?尽管说他能感觉到赤焰云絮能量还在左右手心,但会不会早就失去特殊能力?要是没有万事好说,但要是失去的话…… 在这种患得患失中,姬年猛地一咬牙关:“嗨,想那么多干嘛,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就不信老天爷会玩我,赌一把。只要这次还能出现那种异常,就说明我的猜测是多余的,剩下的就非常简单,只要考虑如何使用和保持便成。” 拿定主意后,姬年便看向摆放在桌上的那盆芦荟,将手掌直接按了下去。 没有让他失望,在医院中上演的那幕再次出现,随着手心红色能量流出,融入芦荟后,一排排的数据信息接连浮现在脑海里。 “芦荟,为百合科多年生常绿草本植物,叶簇生、大而肥厚,呈座状或生于茎顶,叶常披针形或叶短宽,边缘有尖齿状刺。花序为伞形、总状、穗状、圆锥形等,色呈红、黄或具赤色斑点,花瓣六片、雌蕊六枚。花被基部多连合成筒状。” “芦荟具有极大的药用价值和美容价值,《丹溪心法》所流传药方薇当归龙荟丸,治肝胆实火之眩晕,胁痛,惊悸,抽搐,谵语发狂,便秘溲赤。” …… 6 元气 这不是一时的幻觉,脑海中浮现的都是无比真实的,那个特殊能力没有消失。 姬年忍不住想要仰天大笑三声,好人有好报啊。 只是很快他就龇牙咧嘴的心疼起来,要知道就在刚才的简单试探中,手心的能量团明显又变小了不少,而且色泽也变得越发浅淡。按照这样下去的话,要是再找不到能补充能量的办法,依然会面临彻底消失的结果。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才能让你变得更多呢。”姬年皱起眉角,绞尽脑汁,依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咦。” 就在这时姬年忽然间感到浑身一阵虚弱无力,眼前直冒星星,两腿都有点站不稳,身体微微摇晃起来,赶紧双手扶住桌子,缓缓坐在床上,背后冒出一身冷汗,脸色一片苍白,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过度透支体力后的症状。 足足愣坐了十几分钟,姬年才从这种虚脱般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心里暗暗嘀咕:“莫非这种能量不能过度使用,否则就会变成这样?” 姬年越想越觉得肯定是这个道理,不禁感到有点后怕,这幸好只是触摸芦荟而已,要是换做别的复杂的,岂不是说过度透支后的虚弱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啧啧,真是有惊喜就会有惊恐啊,看来这种神秘能量就是双刃剑,必须控制好用度,要不然也会让自己受伤的。 “嗯,神秘的能量,不能总是这样叫吧,我想想起个什么好听点的名字。” “既然你能影响到体内精元之气,干脆就叫做元气吧。” “对,没错,就是元气,简单明了,不错吧。” 在姬年自言自语的念叨中,手心处的两团能量仿佛也感受到这个名字不错,竟然从原本的静止开始缓缓旋转起来,这让他错愕过后,忍不住大笑,“哈哈,原来你们也喜欢这个名字啊,那从现在起你们就叫做元气,只属于我的元气。元气,你们听着,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需要什么才能变得更强,但要是遇到后,千万要提醒我啊,那我会想进一起办法帮你们来获得的。” 此刻,那如棉絮般的元气仿佛化为顽皮的精灵般欢快的舞动着。 “我相信你们不只是能这样,应该还有别的能力,不着急,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咱们慢慢一起去探索吧。”姬年紧紧握紧拳头,心情变得格外愉悦和兴奋。 繁星渐隐,一晚悄然而逝。 第二天清晨,当温暖的阳光透过纱窗,在屋内化为丝丝金线时,胡溪在厨房中已经是将早餐做好。夏薇眼神迷离,伸着懒腰从房内走出,嗅了嗅鼻子说道:“好香啊,小溪,咱们这早饭质量越来越好啊,小年起床没有?我去喊他。” “还起床没有?”胡溪无语的耸耸肩,“你以为谁都像你喜欢睡懒觉吗?小年早就起来出去锻炼了,你也知道,他每天都是雷打不动的起来跑步。等你喊他起床,太阳都要晒到屁股了。” 夏薇扮了个鬼脸吐了吐香舌:“那我先去洗漱了。” “快点,凉了就不好吃了,小年也差不多要回来了。” 五分钟后,三个人都坐到了餐桌前面,姬年深深呼吸了口气后笑着道:“小溪姐,你现在的手艺真是没的说,就你这水平,参加现在那些美食节目都绰绰有余啊。” “对对对,咱们小溪简直就是德艺双修哇,凭她的脸蛋,身段,厨艺,有谁能比呢?小溪,我就说小年肯定会和我想法一致吧?你还不相信。我说的那事你可以好好考虑下哦,对你未尝不是一次机会。就算你没有那个心情,权当做是帮帮我,好不好嘛?”夏薇夹起摊鸡蛋美滋滋吃着的同时,竟然还有时间做出撒娇抛媚眼的动作来。 “小薇姐,您说的是什么事?”姬年好奇问道。 “我们电视台最近想要和一个网站合作推出来一档美食谈话节目,每期都会邀请两个嘉宾带着他们的美食餐单去现场,然后这不是需要六个厨师吗?这事是我负责的,就想着请小溪来参加,但她到现在都没有答应我。”夏薇解释道。 原来如此。既然是要上电视的节目,相信对厨师的厨艺和颜值都有要求,胡溪是绝对不二人选,难怪夏薇会盯上。只是姬年也清楚,胡溪性格温婉,对这种事还真的不会很热衷,会到现在都考虑也在情理之中。 “小年,你也帮我劝劝她呗。”夏薇眼珠一转。 “这个这事我还真不好多说,参不参加都要看小溪姐自己的态度了。”姬年双手一摊,干净利索的表态,可别把我拉进去,我才不会搀和到你们两位美女姐姐的争执中。看到夏薇还想要说,姬年率先开口道。 “小溪姐,小薇姐,这两个月多亏你们照顾,我才能有个安居之所。马上就要开学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回学校宿舍住,所以我就想,在开学前请你们两人二位吃个饭,以略表谢意,你们可万千不要拒绝啊。” “怎么,你要搬走?”夏薇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这话吸引住,音调拔高惊声问道。 “是啊,小薇姐,我原本就是需要做兼职才出来租的房子,现在开学肯定要回去啊,再住在外面也不方便。这段时间因为我,你们可是多花了不少租金,我这心里过意不去。正好今天就能领到工资,咱们吃顿大餐。”姬年微笑道。 “这说走就走啦?”夏薇小声嘟囔道。 胡溪虽然说没有像夏薇这样表现出很不舍,但面颊上也不由闪过些许难过,只是她不是一个喜欢喜怒哀乐形于色的人,几乎是在转眼间就控制住情绪,看着姬年笑着点点头。 “好啊,那咱们就今天晚上出去吃吧。” “没问题,你们定地方,我下班以后过去。” “好。” 吃过早饭后姬年从房间中拎出来背包,戴好耳机就去上班。夏薇依偎在门框边,看着正在收拾碗筷的胡溪,欲言又止。 “怎么,不舍吧?不想小年离开是吧?”胡溪心知肚明。 “切,难道你想吗?我是舍不得小年就这样离开,住一起还不觉得,突然走了的话,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再租出去?我可不想再租给谁了。”夏薇没有否认,坦然承认。 “我和你一样,也不想小年走。毕竟那两件事对咱们真是太重要了,要不是他的话,咱们两个恐怕就要…”胡溪每当想到当初的事就感到后怕的很,脸色也骤然一白。 “但你也知道小年他是个学生,他有自己的学业要完成,总不能老是呆在这里。不过我要没记错的话,小年开学后应该上大五了吧?大五可就要面临毕业找工作。小薇,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能不能保证完成?” “什么任务?”夏薇眨巴眨巴眼睛。 “只要小年想留在中海工作,就让他继续住在这里。”胡溪眼皮挑起。 夏薇短暂愣神后,面露惊喜笑容,走上前抱住胡溪小蛮腰,趁其不备不客气的狠狠亲吻了下脸蛋,然后在胡溪发飙之前就蹦跳着冲出屋子,大声笑道:“还是小溪你聪明,这眼光看的够远啊。这件事交给我来办,保证完成任务。” 咯咯。胡溪听着夏薇由衷发出的笑声,微微摇摇头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神忽然变的坚定执着。 “小年,只要咱们住一天,这个房子除了你之外,是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住进来。你想这样一走了之,想要让我们两个弱女子独守空房,哼哼,你想的美,你别想逃出姐姐手掌心。” 阿嚏。正在外面街道上骑着自行车穿街走巷的姬年,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喷嚏过后,摸着鼻子自言自语,“这是谁在说我吗?大清早的就开始打喷嚏,难道是宿舍那几个家伙?” 叮铃铃。 在一个红绿灯前,姬年手机陡然响起,他靠边停好接通后,对面传来的是母亲熟悉的声音,“小年,你快开学了吧?这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我已经让你爸去银行给你打了,,要是不够你再跟妈说,别在外面老是兼职打工,要将学业放在首位。” “妈,我知道,你就放心吧,儿子的学习什么时候要你操心过了。”姬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笑道。 “我是怕你在外面打工累伤了身体。”宋青瓷话语里充满关切。 “不会的,我一直坚持锻炼呢。” 又和老妈聊了几句后,姬年就挂掉电话,脑海中回想起来的还是宋青瓷说的一万块钱。就这样的一万块,交交学费和住宿费,所能剩下来的生活费并不多。 幸好有岐黄阁的打工在,能给他带来点收入,不过这里面要再刨除从老五张颌那里借来的一千房租,那就剩下两千。今晚既然要请客,总要找个档次稍微高点的饭店,又要大几百。 “真是花钱如流水啊。” 姬年深吸一口气,暗暗下定决心,挣钱,必须抓紧时间挣钱。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事,他可不想要再遇到。 7 岐黄阁 岐黄阁。 作为中海市中药行业的龙头,岐黄阁从创建到现在已经有数百年沧桑历史。最初只不过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药铺,到后来逐渐发展,慢慢壮大,有了百姓的口碑传递,才能造就现在的规模和声望。 历代岐黄阁的药材人,恪守着当年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若有人兮天一方,忠为衣兮信为裳。”以诚信起家,以诚心立家,整整上百年才造就出岐黄阁的赫赫威名。 在中海市只要是烙印岐黄阁标志的药方,都会被奉为经典,只要是岐黄阁卖出来的药材,都根本不必检验。 正如北京人对同仁堂的信赖一样,岐黄阁也已成为中海人心中的良心店,放心店,他们愿意无条件的相信这家店铺,相信岐黄陈家,陈家作为岐黄阁的拥有者,从老祖宗那辈儿开始算起,截止到今时今日,轮到如今的老板陈乾坤当家,已经是整整九代传承了。 这么多年,前面的数位家主经历了风风雨雨,时代变迁,有的荣耀一世,有的颠沛流离,有的穷苦辛酸,有的财源广进,但不管如何,陈家总算将这块招牌完完整整的保留至今,也算是孰能可贵了。 整个中海市内共有十家岐黄阁店面,分布在各个区县,为的就是能更加方便的满足周围居民的需要。不管是哪家分店,都秉承治病救人的理念,没有谁敢为了赚钱而乱来。不像是那些连锁店,通常都是加盟的独立投资老板,属于岐黄阁的分店全都归属陈家掌控,都由陈家人亲自督导监管。 陈家祖训:一家为陈,千家亦为陈,无陈家人坐镇,哪怕花开天下亦要折断。 姬年就是在岐黄阁的一家分店中当兼职,对店里的基本情况也算比较清楚了。他知道这家分店的掌柜,也就是现在俗称的店长叫陈乾罡,是陈家家主陈乾坤的堂兄弟。而说到这位陈乾罡,虽然说他对药品这一块还算比较熟悉,但之所以能被任命为掌柜,更多看重的是他的人脉关系和商业才能。 在药品销售和品牌推广这方面,陈家还真没几个能和陈乾罡的能力相媲美的。 除了陈乾罡外,在这家分店中还有六个管事,他们分别是三大药堂管事,人事管事,销售管事和掌眼管事。前面几个管事都好理解,等于就是部门经理,而说到这个掌眼管事,那是岐黄阁的一个特殊职位,不管在总部还是在分店,都是至关重要的。 掌眼管事顾名思义就是为药材掌眼,负责鉴定药材真假,辨别药龄,给出收购价格。只管进不管出,说的就是掌眼管事。至于说到药材买进来后的制药销售等等问题,则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岐黄阁发展到如今,各个环节的工作步骤早就是井然有序,分工明确,整个岐黄阁上下就像是一台严谨的机器,每个职位都像是齿轮,严丝合缝的循环运转,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赵经略就是这家分店的掌眼管事,姬年之前打电话请假,找的人就是赵经略,谁让他当初过来兼职就是跟这位打的招呼,而且恰好也在他身边打下手呢。 不过还别说,像姬年这样勤劳肯干的小伙子到哪都吃香,赵经略对这个小年轻也也是非常满意。 尽管说岐黄阁有着自己的人才储备渠道,在药材学上更是投入甚大,但赵经略却很少发现有谁能像是姬年这样,年纪轻轻竟然对中医药材如数家珍。这种超凡记忆的本事,在赵经略的几个正式弟子中,都没有谁能做到。 赵经略曾经闲暇之余问过姬年原委,他也如实相告,是跟随爷爷身边从小学习所以才会认识这么多药材,而在赵经略接着问他爷爷名讳时,姬年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告知叫姬平生。 就是这看似普通的三个字,却让赵经略感到奇怪,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一个能够将姬年调教成这样的老人,绝对不可能是碌碌无为的平庸之辈。哪怕已经去世,都应该留下过赫赫名声。 可怪就怪再赵经略还真就没听说过姬平生这个名字,后来他又问起来将姬年推荐过来的老师,也算是自己的好友刘彻悟。但刘彻悟也不知道,只是能确定姬年说的没错,他没有说谎,至于姬平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刘彻悟也是一团雾水,浑然不知。 赵经略不知道姬平生,就用隐士高人来定位,毕竟****这么大,偶然有几个像是姬平生这样的大国手也不意外。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他对姬年就变的愈发欣赏。 姬年不但专业能力很强,更关键的是人品经得起考验,赵经略那双眼就是用来认人辨物的,他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看走眼。而前天发生的那事更加印证他的看法,姬年要是说心性不端,又如何会在那种危难情况下毫不犹豫地跳水救人呢? 这种人简直就是赵经略最梦寐以求的衣钵传人。 当然了,这种传承也是建立在赵经略并非是岐黄阁专门培养出来的掌眼管事基础上,所以他才能想传就传。要是像其余掌眼管事,都是扎根陈家,是陈家人,哪怕是再爱才,都要有所顾虑,不可能轻易传授。 门第之见,派系传承,核心医术,这些都是岐黄阁陈家能立足至今的本钱,不可随意泄露。 到了店门口,姬年熟练的将自行车停好,快步走进岐黄阁后院,看到赵经略后,恭恭敬敬的招呼道:“赵老,早。” 身为岐黄阁的掌眼管事,赵经略已经是花甲之年,身形清瘦,肤色稍微有些发黑,但花白的胡须却让他显得非常有精神,有种淡淡的超然气质。虽然说年岁不小,但长年累月辨药而磨练出来的双眸,却非常明亮锐利,炯炯有神,盯着人看的话,会让人有种面对猎鹰般的错觉。 而除了双眼外,最为醒目的就要属他那双手,从年幼就开始接触药材,到现在不知道经手过多少种药材,赵经略的双手纤细而修长,宛如竹节一般精炼有力。 就是这样的双手,创造出无数药材界的辉煌,也让他赢得了金牌掌眼的至高荣耀。所谓的金牌就是只要经过赵经略双手摸过的药材,当场就能准确说出名称和药龄,丝毫不差。 当然了,如今岐黄阁一般能劳烦赵经略这个金牌掌眼亲自过问的事可不多。 所以说姬年心中对老师刘彻悟是感激的,要不是他帮忙牵线搭桥,自己如何能跟随赵经略学习药材辨别。他比谁都心知肚明,虽然说自己能辨别出来很多种药材,但那都是基于理论知识。 当初都是爷爷从书本上教授给他的,姬年压根就没有见过多少实物。有这种能将理论和实践融合的机会,他当然是倍加珍惜。 身穿一袭青色长袍的赵经略,抬头看到站在眼前的姬年,微笑着将手中药材放下来,“小年,你现在可是咱们中海的名人啊,成为见义勇为的活雷锋,大家可都要向你学习哦。” “赵老您说笑了,我只不过是做了谁见到都会做的事,担当不起活雷锋这样的赞誉。”姬年赶紧谦虚道。 “谁说担当不起?” 赵经略一瞪眼,“你要是都担当不起的话,谁还能担当?不要认为这个社会人人都会像你一样。我敢说,当时的情况下真要有其余人在场,他们未必能够毫不犹豫的跳水救人,最起码不会全都跳下去。你敢跳,你成功了,那么你就是英雄就是活雷锋。” “多谢赵老夸奖。”姬年满心欢喜的接下赵经略的话。 长者赐,不敢辞。赵经略就是姬年心中最敬佩的长者,他诚心诚意给出来的肯定赞誉,姬年承接下来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这个不管春夏秋冬,都恪守着中医传统,喜欢身穿青袍的老人,在姬年心中早就如同师长。 “你应该快开学了吧?”赵经略拍拍手,从旁边的桌上端起紫砂茶壶,浅浅喝了口。 “是的,还有几天,我正想要给您说这事。”姬年点头应道。 “呵呵,时间过的真快,想想当初老刘介绍你过来时,还是七月份,这眼瞅一晃就过去两个月。没事,既然开学,那么该读书还是要读书的,书中自有黄金屋啊。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就算回去读书,闲着没事时,你都可以过来找我聊聊天。我挺喜欢你的,也愿意将我的这点手艺传给你,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学呢。”赵经略眼神宛如春日旭阳般温和。 姬年连忙恭声道:“赵老,您对我真是太关照了,我当然求之不得。” “嗯,只要你愿意就好说,其实这话我早该问你的,一直拖到现在,不过无所谓,反正你还在中海,有的是时间过来,到时候咱们再好好探讨讨论。那,这是你的工资,拿去吧。”赵经略说罢,拿起早就摆放在桌上的信封递过去。 8 一根柴火 “谢谢赵老。”姬年面露笑容的接了过来。 “工资虽然已经给你,但今天的活儿却不能拉下,做完今天的你才算没事。去吧,那边有几个过来卖散药材的,你过去掌掌眼。”赵经略微微侧目,随意说道。 “好,我这就去。” 姬年将信封装进包中里,转身就走向后院那扇月拱门。 后院东侧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各种药材混杂的独特味道,整个后院都是用来收购药材的仓库,不过哪怕如此,却也是有着区别。像是眼前这座东侧院,只做一种散药材收购。 这里说的散药材其实很简单,就是那些山野散户过来兜售的药材。岐黄阁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中还有一条是不可违背的:任何时候都不准堵死散药材收购渠道,不能说你拥有大宗进货途径就忽视不做这条渠道。 之所以会有这种规矩,是有典故的。 据说当初岐黄阁老一辈曾经因为没有重视散药材收购,而错失好几种名贵中药材,以至于成全了其余同行的名声不说,更是差点让岐黄阁陷入倒闭的境地。幸好吉人自有天相,在陈家就要因为断货而破产时,又有山户带着几筐中药材过来,从其中发现了几种同样名贵药材,才帮助岐黄阁度过难关。 这件事之后,陈家先祖就立下规矩,任何时候任何人都不能堵死散药材收购渠道,因为你不知道他们当中到底有没有稀缺贵重药材为你所用。同时收购散药材看似是给对方一条赚钱的门路,其实也是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姬年从来到这里兼职后,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用在这里。 “小年来了。” 当姬年走进东侧院后,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直起腰笑着打招呼。这是个相貌普通,身材普通,衣着普通的人,他叫做陆山陵,是赵经略的徒弟,他可不是那种名义上的学徒,而是真正的弟子。 在赵经略的三个徒弟中,陆山陵年龄是最小的,虽然现在还没有出师,但却因为一直跟随在老师身边学习,他受益颇多,甘之若饴。 不像是有些人还没有学成知识,就渴盼着能早点出去单干,陆山陵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只要能学到本事,出不出师都无所谓。为人憨厚诚恳,做事本分,陆山陵在这家分店的口碑很好。1 “陆哥,赵老让我过来帮忙的。”姬年笑着走上前。 “好啊,有你在我也能加快鉴别速度。不过你身体恢复过来了?你小子也真够本事的,下那么大的雨都敢跳进河中救人,就冲这个,便值得我说声佩服。”陆山陵扬手捶了下姬年肩膀笑道。 “嘿嘿,陆哥你太夸奖了,我的身体已经没事,先抓紧做事了。” “嗯,去吧,那边还有三家等着鉴定呢,就交给你了。” “好嘞。” 东侧院现在总共有十家散户等着卖药材,从他们的穿着打扮上,姬年一眼就认出来他们是中海紫槐县大梦山那边的村民,因为只有那边的人才会来岐黄阁兜售药材,换做别的地方肯定没有人做这事,也没有谁能找得到药材。 这些紧挨着大梦山的住户,经常会上山采摘药材,然后拿到市里面卖掉赚取点钱贴补贴补家用,也算是靠山吃山吧。 “福伯你好,你又来卖药材了啊,你这么大年纪还去采药,真是辛苦啊。”姬年站在一个老人面前熟络的招呼起来。 这个老人个头偏瘦高,穿着一件深灰色衬衫,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深深皱纹,两只眼睛因为岁月的侵蚀变的有些浑浊。但他的精神十足,丝毫没有颓废衰败的迹象。看到姬年过来和他说话,梁安福脸上便咧嘴一笑,露出满口被烟熏得焦黄的牙齿。 “小年,老头子又来麻烦你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是我应该做的,是分内事。这些人都是您带过来的吗?您这次带来的药材数量倒是不少啊。”姬年笑眯眯的走到药篓前面,拿起来几块放到鼻端轻闻着说道。 “是啊,他们都是我带过来的,都是我们附近村子里的采药人。你不知道,他们以前都是卖给其他药铺,后来听我说你们这里给的价格实在,都吵着让我带他们过来。以后我们采摘下来的药材,家里晾晒过后的药材,都会卖给你们岐黄阁。”梁安福枯瘦手指指着身边几个人,笑着向姬年介绍道。 “那敢情好。福伯,我们岐黄阁的信誉是有口皆碑,只要拿过来的药材是真的,那给出来的价格就绝对公道。别的不敢说,放眼整个中海,岐黄阁在这事上绝对是排第一。”姬年十分自信道。 不能说因为自己下午就要离开岐黄阁,就不帮衬这边说话。当然了,姬年会这样说,也是因为说出的是事实。中海虽然说并非只有岐黄阁这家药材铺,但其余的都不成规模,不成气候,自然也就不可能给出高价收购散药材。 “就是这么个道理,我们也是冲着岐黄阁的招牌来的。小年,你好好的给我们看看,这些药材能卖多少钱啊。”梁安福让身边两个人将药篓都往前挪挪后,以便姬年来鉴定。 “嗯,福伯,我先看看再说。” 姬年会认识梁安福是因为这位老人家在暑假期间,已经是第四次来岐黄阁卖药材。每次过来都是姬年负责接待,他对老人家采摘收集的药材品质是信任的,而梁安福对姬年也非常相信。 一篓药材倒在筐中,经过姬年的双手挑拣分门别类的筛选放置。这些基本上都是些刚刚采摘下来没有多久的药材,并没有惊人的药龄,况且又不是第一次做这事,姬年动作麻利的很。 剩下最后一个药篓时,姬年刚将所有药材都倒出来,正准备鉴定时,忽然间身体微颤,双眼紧盯着药篓底部,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诧神情。只是因为低头的原因,这种惊诧除了他外,没有谁能看到。 “嗨,不会这么巧吧?我竟然撞大运了?”姬年心如狂潮般震惊。 因为就在刚才的刹那,姬年碰触到药篓底部时,原本安静悬浮在掌中的元气竟然开始旋转起来,隐约中表露出一种非常强烈的渴望,好像是迫切的想将眼前东西吞噬掉。 莫非是这药篓有古怪?不可能,绝对不是药篓,姬年能肯定这个药篓和前面两个没什么区别,都是最普通荆棘条编成的。而要不是药篓,就是那根躺在药篓底部的木条。这根木条大约有30厘米长,通体黑不溜秋的,凹凸不平,任谁看到都不会当作宝贝,肯定会当作烧火棍来看。 然而偏偏就是这根废材带给体内元气想要吞噬的强烈渴望,姬年一时间有点愣神。 这药篓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带过来的,他中等身材,国字脸,或许是因为经常在农村中干活儿的原因,皮肤看上去有些粗糙。他穿着海蓝t恤衫,双眼紧张的望着姬年。他很清楚自己药材能卖多少钱,姬年给出来的评语至关重要。 前面两家药篓都没事,但为何轮到自己时,姬年会停下来,难不成药材有问题?不应该啊,这些药材可都是自己亲手采摘的,根本没有掺杂任何假货。 “小兄弟,我的药材有问题吗?”刘广利小心翼翼问道。 “啊…没问题,我这就帮你看。” 被这句问话惊醒后,姬年使劲吞咽一口唾沫,将心中那种想要探究的冲动暂时压制住,站起身扭头就开始鉴定药材,五分钟后便宣告结束,他站直腰微笑着扫过梁安福三人。 “福伯,你们的药材都没问题,我已经都鉴定好,都不错。咱们还是老规矩,我这边给出评价,你们拿着就去那边卖掉。” “好,谢谢小年啊。”梁安福笑道。 “你太客气了。”姬年亲自将地面上第一个药筐端起来,梁安福接过后就熟练的走向不远处的收购点,第二个人紧随其后,等轮到刘广利时,姬年漫不经心的指着药篓里面的那根木条。 “这位大哥,我能问下这根木条是你的吗?” “是我的。”刘广利扫了一眼后说道:“那是我们家孩子瞎玩时丢进去的,我来的时候太着急,就忘了拿出来。小兄弟,是不是这根木条有什么问题,影响了药材啊?” “那倒不是。”姬年摇头道。 “那就好,我一会出去就丢垃圾箱,不会扔在你们这里。”刘广利保证道。 “丢掉吗?”姬年愕然。 “当然,不丢掉还留着吗?我可不想再背回去,不就是一根柴火。”刘广利满不在乎的说道。 “大哥你去卖药材吧,这根柴火我帮你解决掉。”姬年笑道。 “那谢谢啊。” 刘广利端着药筐转身就走,姬年从药篓中敏捷的拿出来木条,当双手再次碰触到后,他心跳加速,一种前所未有的狂喜涌上心头,果然是这根木条,就是它让元气变的激动不安。 现在让我看看你隐藏着什么秘密吧。 9青龙木 说做就做。 身为年轻人的姬年不喜欢优柔寡断,而是向来比较果断,既然拿定主意现在就要破解秘密,就不会再拖拖拉拉等下去。他随意的转身走向东侧院墙角,背对着众人,双手分别攥住木条。 你们不是想要吞噬吗?那就让我看看这根木条有什么秘密。他调动着掌心元气开始释放,顿时左右手手心处的元气便唰的沿着十指流出,悄无声息的纷纷涌入木条中。 “咦,真有秘密。” 就在这时,姬年惊愕的发现脑海中鬼魅般的浮现出来一截木条,只是这截木条和手中黑不溜秋木棍的完全是两个概念,木条上布满了半隐半现,如蚕丝般的淡黄色晶亮絮状体,仿佛夜空星辰般瑰丽迷人,要盯着细看的话,还能发现其中几处宛如瓷器中的兔毫釉,释放出撩人心弦的美丽。 如此异常已经足够惊人,更让姬年感到惊喜的是,那根黑不溜秋的木条中竟然弥漫着丝丝元气。 最精纯的元气。 虽然说那团元气比较淡,但却无比真实。而随着十指中红色元气的涌入,这团原本纯白的元气瞬息间就被同化,短短几息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随后姬年掌心的红色元气和先前的浅淡相比,已经变得厚重深邃了几分。 惊喜继续上演。当完全将木条元气吞噬同化后,红色元气便直接倒流撤回,左右手心中的元气团悄然旋转,分出一丝元气沿着血脉筋络流向姬年体内,在刺激细胞越发活跃的同时,一种仿佛泡在温泉里的舒畅感觉遍布全身。 幸好姬年背对着众人,要不然面对面的话,就能发现他此刻肌肤竟然闪烁着微弱的红色光芒。 元气缓缓冲刷洗涤着姬年身体,运转一周后,全都沿着最初血管脉络回到左右手心,在缓慢的旋转中慢慢安静下来,直到彻底静止后,姬年惊奇的发现,两团元气的体积竟然变成红枣般大小,而且颜色也越发的鲜红。 “噢耶!” 姬年忍不住兴奋的想要吼叫出来,总算找到填充元气的途径。没想到这些草木精华,竟然能令元气增强。想到这里,他立即将注意力转向脑海中的那截木条,不可能随随便便一根木头就能令这种奇异的元气得到强化,眼前这根木头肯定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独特之处。 果不其然,这根木条的确不是什么柴火木,而是一截青龙木,并且还是青龙木中的极品金星紫檀。 “紫檀别名“青龙木”,属蝶形花科,亚热带常绿乔木,高五六丈,叶为复叶花蝶形,果实有翼,木质甚坚,色赤,紫檀木入水即沉,是红木中的最高级用材,青龙木适合用来制作家具和雕刻艺术品。” “紫檀有许多种类,不管哪一种生长速度都非常缓慢,5年一年轮,800年以上才能成材,硬度为木材之首,系称‘帝王之木’,非一般木材所能比。常言“十檀九空”,越是实心越是珍贵。” “小叶紫檀是一味名贵中药材,《本草纲目》中记载,紫檀能止血、止痛、调节气血。” …… 姬年脑海中接连涌出的这些信息量十分庞大,涉及到这种木料方方面面的资料,当然他最关心的是最后给出来的评语:这截青龙木是正统的极品金星紫檀,因为保存完整,价值至少在一万元以上。倘若能找到来源,得到分量更重,保存更完整的木料,价格会直线飙升,突破百万大关。 这评语可谓一针见血,点出姬年心中所想。在他看来除了能够得到元气以外,价格也是十分重要的,毕竟说到鉴定的话根本无需多虑,拥有了解析能力,随时随地都能辨别出来真伪。在别人觉得最麻烦的鉴定对他来说却是最容易的,这要让那些老玩家知道,非得顶礼膜拜跪求此技不成。 “就这么一点点都价值上万,要是说能将其余的木料都找到的话,自己岂不是一下子就能脱贫致富了?” 脑海里浮现起这个念头,姬年双手紧紧抓住木头,心里砰砰跳得那叫一个激动,接连深深吸了几口气,将情绪控制住后,这才收起木条,转身向梁安福他们走了过去招呼道:“福伯,你们好了?” 梁安福他们几个已经利索的卖掉所有药材,一个个欢天喜地的拿着钱,看到姬年过来,都笑呵呵迎了上去。 “是啊,小年,我们这就准备回去,你以后要是有时间的话,别忘了来我们石头村转转,我跟你说,咱们村可是原生态的生活环境,周围山上风景也不错,据说县里面正在找投资,准备让我们村变成旅游景点呢。” “福伯,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挺想去你们村看看呢,如果去的话,还得麻烦您老关照关照,我不挑剔,只要有个地方能睡觉就行。”姬年顺势说道。 “没问题啊,随时欢迎,那这是我的电话,你只要去了给我打电话就行。”梁安福拍着胸脯保证道。 “好好。”姬年和梁安福互换手机号后,他就看向站在旁边的刘广利,“这位大哥要是方便的话,也留个号码,说不定到时候也要麻烦你呢。” “嗨,瞧你说的这么客气,我叫刘广利,和福伯都是石头村的。我最佩服的就是你们这些大学生,尤其是像你这样有本事的。这还没有毕业,就能在岐黄阁中担当掌眼管事,你只要来我们村,绝对不会让你饿着,管吃管住。用现在县里面给我们打出来的标语叫做,热情好客的石头村,欢迎您的到来。”刘广利爽朗的笑道。 “好啊,我肯定会过去。”姬年利索的换完手机号后,顺手拿出那根黑不溜秋的木头,“对了,刘哥,我想问你件事,这根木头是你们家有,还是说村里面人都有啊?” “这破木头有啥稀罕的,我们村家家户户都有这就是从大梦山里面捡回来当柴火的,又不值钱。你不会是想要这种木头吧?要我说你真喜欢木头的话,就去村里,我给你找点好的,随便拨拉出来的都比这个强。”刘广利不以为然道。 “行,那咱们就说定了,我也就是这两天肯定去石头村。”姬年没再多说,将这个话题岔开。 “好,那就等你电话了。”刘广利点头道。 他们都是采药人,都明白要是能和姬年这种掌眼管事打好交道有多大好处。虽然说姬年还是学生,但就冲人家这能耐,以后想要留在岐黄阁中工作应该也不是啥难事。 更别说梁安福刚才也悄悄跟他们说了,姬年是深得掌眼管事赵经略的喜欢,能和他保持良好关系,将来万一遇到什么事,人家随便张张嘴就能帮着自己解决。 姬年将梁安福他们送出后院后便带着那根木条回来,刚忙完的陆山陵正在向赵经略汇报刚才的收货情况,看到姬年走过来,就笑着招呼道:“小年,把福伯他们送走了?” “是的,送走了。”姬年点点头。 “咦,你手里拿着这根黑不溜秋的木头干什么,当个宝似的,还不赶紧扔了。”陆山陵瞥了一眼随意说道。 “陆哥,这还真是个宝呢,可不能随便乱扔,我大五的学费可就要靠它了。”姬年笑着摇摇头说道。 陆山陵听到这话,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变得有些谨慎,目光再次落向木头,但依然没有看出来什么端倪:“小年,你该不会是热懵了吧?要不要喝点藿香正气水?就这样一根破木头还想要当你的学费,这是在开玩笑吧。” 姬年神秘一笑。 10毛家小灶 “陆哥,你看我什么时候和你开过玩笑,我说这根木头能凑齐学费它就能。要是不信的话,咱们不如问问赵老?” “问也是白问,沙子还能变成金子不成?”陆山陵不以为然的说道。 然而这话刚落地,赵经略忽然间说出的话语,让陆山陵当场懵神。 “小陆啊,这次你恐怕还真是走眼了,小年说的没错,就这东西真值一年的学费呢。”赵经略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小年,把你收到的宝贝拿过来给我仔细瞧瞧。” “是,赵老。” 姬年恭敬的递过来,赵经略接过手掂了掂,之前还是有些质疑的神情变得越发肯定。他双眼紧紧的盯着木头,上下来回的翻转观摩,不时还凑到鼻子旁边闻闻,看起来很是仔细。 差不多一分钟后,赵经略点了点头。将木条放到桌上,扭头冲着姬年笑眯眯的问道:“小年,给我说说吧,这玩意你准备是卖还是收藏?收藏的话我就不张口,要是卖就给我吧,相信你也清楚,除了鉴别药材外,我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鼓捣折腾点这种小玩意。” 听了这话,陆山陵彻底愣住,什么个情况,就眼前这根黑不溜秋的木条竟然能入老师法眼? “赵老,这个你要是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姬年直接将木条推上前,很是诚恳说道。 “送我可不要,我既然说了要收藏,那肯定是要买下来的,能碰到这样一根品质上佳的木料便是运气了,怎么可能要你白送呢。你现在还只是个学生,有太多地方需要钱,难道我还能占你便宜不成。”赵经略爱不释手的将木条重新拿到手中,脸上写满了欢喜二字。 陆山陵很久没看到老师这样过,想要知道这跟木条到底有什么玄机,能让他老人家这样兴奋呢,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时间抓耳挠腮,神情显得有些焦躁急促。 赵经略看到自己徒弟这样子后,忍不住一拍桌子失声笑道:“小年,你来给他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不然恐怕他会一直不舒坦。” “是,赵老。” 有神奇双手给自己带来的充足资料,姬年是信心十足,从赵经略手中接过来这根木条后朗声说道:“赵老,我现在就帮助你磨开,还是说您回去后自个破开外面的树壳。” “呀,怎么,你还能破开?”赵经略不由得略带惊奇道。 “能的。”姬年点点头,十分肯定。 “好,我相信你,动手破吧。”赵经略知道姬年身上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不然年纪轻轻怎么能认识那么多药材,既然他想要表现表现,作为师长肯定不会拒绝。 姬年走到旁边角落的架子上,随意拿过来一把锋利小刀,在手中掂量过后就拿起那根木条。紧接着上演的一幕,让赵经略和陆山陵看得是叹为观止。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想过姬年还有这样的能耐,那把小刀在他手中就像是活过来似的,上下翻飞,每次挥出,都恰到好处的落在木条外壳上,又不会伤到里面木料。 仅仅过了片刻功夫,刚刚还是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的木条就完成蜕变,在片片黑色碎屑般的树皮映衬下,出现在三个人面前的是一段通体爆满的金星紫檀。 长约30厘米,直径约10公分,整根黄橙橙的木条仿佛浴火重生般绽放出最璀璨的本貌。 陆山陵双眼闪烁着无数小星星,带着震惊之色落在木条上:“难道这就是金星紫檀?” “没错,陆哥果然好眼力,这的确就是如假包换的金星紫檀,是最正统的野生老料。虽然说只有一小段,但却价值不菲。相信陆哥应该听说过,在紫檀界有这样一句话叫做十檀九空,说的就是紫檀很多都是空心,越空心越不值钱。但眼前这段却是实心,实心的原本就够稀缺。况且还是这种品相极佳的爆满金星呢。” “目前市场上,紫檀手串要是新料做的话,金星品相不错的可以卖到一千五到两千之间,新料爆满金星则可以达到三千左右。而要是老料的话,价格肯定是会比新料贵上几分。新料指的就是人工林培养出来的,老料说的就是野生的。野生的木料不管在卖相还是品质上都要远远超过人工林的,所以老料爆满金星手串动则都要大几千,特别爆满的超过一万那是妥妥的。” “眼前这根就是品相一流的老料爆满金星紫檀,按照体积算的话,只要加工手艺扎实,能够得到三十来颗没有瑕疵的木珠。所以我刚才才会说,要靠着这根木条交学费,这话可是一点水分都没有哦。赵老,你可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也就是随便瞎说,有不对的地方你来指正。”姬年说罢,将露出真容的紫檀木条放到桌上。 陆山陵目瞪口呆的望着姬年,听得有些发愣。 “小年,没看出来啊,难道你还懂紫檀收藏?” “略懂略懂,以前跟随爷爷学过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姬年摸着脑袋讪讪笑道。 有爷爷姬平生这个理由在,能省掉姬年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去解释,这个理由还很靠谱。姬年可不会将双手秘密暴露出来,而就算他贸然说出来,会有人相信吗?还异能,还能量,难道当在演电影啊。 “嗯嗯,你说的挺好,我没有什么指正的。小年,你眼光不错啊,连这根木条的市场价值都能分析的*不离十。你说的没错,这根木条要是雕刻手串的话,应该是能得到两串十八颗链子,但这其中要是加上雕刻费和其余费用的话,卖个一万块也不算亏。”赵经略微笑着说道。 “这根木条我暂时不想雕刻打磨,等过段时间再说,到时候雕出来的话,小年送你一串。” “别啊,赵老,我怎么好意思要呢,你老喜欢的话就留着吧。”姬年赶紧摇手说道。 “长者赐不敢辞,怎么,你小子想要惹我生气不是。”赵经略不由得板起脸道。 “这个…好吧。”姬年无奈的耸耸肩,话都是您老再说。 您说要给钱就给,您说要送我手串就送,我这个做小辈儿的现在是没有办法帮到您,但我都会铭记在心。日后但凡能有所回报的话,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 赵经略让姬年把卡号说出来后,当场就转了一万块过去,然后就让他去忙活,自己则爱不释手的捧着这根金星紫檀回屋里慢慢把玩。像是这种品相一流的野生金星紫檀实在是太难寻找,能遇到就是二个字:缘分。 接下来的时间,姬年定定心心的留在这里鉴定过来兜售的药材,想再碰到像是刚才那样的青龙木,却是不可能了。虽然说也有不少药材收进来,但却没有任何一种能惊动掌心的元气。 “看来你还挺挑剔,这些药材有的药龄都已经有*十年,你都没动静,难道说只认准百年的?” 带着这种想法,姬年工作到下午下班,和赵经略交接完差事后,就一身轻松的离开岐黄阁,以后再过来的话,他就算是赵老半个弟子了,而不再说干兼职的了。 姬年骑着自行车直接回到家中,说了今晚要请夏薇和胡溪吃饭,就肯定要讲究一点。洗洗脸,换身干净点的衣服是必须的,他可不想要到时候丢两位美女姐姐的脸。 叮铃铃。 就在姬年刚收拾妥当,正准备出门时,夏薇的电话打过来,“小年,我们在咱们经常去的那家毛家小灶,你下班了就赶紧过来,我们先点菜喽。” “好的,小薇姐,你们点菜吧,我已经下班了,刚回家换了身衣服,这就过去。”姬年笑道。 “ok,等你。” 毛家小灶。 这家小饭馆就开在离景尚花都不远处的商业街,店面不算太大,中等规模,上下两层,加起来也就十几桌,生意却是相当火爆。要是来的迟点的话,就只能坐在一边排队等着。 就算排队,也有人络绎不绝的过来。没办法,谁让这家饭馆的菜口味的确不错,价格也很实惠,不像周边那些大酒店,动辄就是一叠厚厚的,品种繁多的奢华菜单,在这里就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张,上面冷菜、炒菜、烧菜、煮菜加汤菜总共算下来也就三、四十种而已。 川菜中的鱼香肉丝,毛血旺,水煮鱼片,夫妻肺片。 湘菜中的剁椒鱼头,回锅小炒肉。 粤菜中的白切贵妃鸡,芙蓉虾。 苏菜中的大煮干丝,狮子头…… 如此种种,除非自己亲自过来体验,不然根本不能领略到毛家小灶做出来的这些菜肴,是如何的美味可口,加上价格公道,所以这里的回头客是络绎不绝。 因此每当二个美女姐姐不在家时,懒得做饭的姬年都会过来打打牙祭,炒二个菜,加个汤,吃的那叫一个饱。 当姬年赶到店里的时候,夏薇和胡溪已经在二楼坐好并且点好菜,三个人又不是第一次过来,来过几次后都知道彼此口味爱好,赶紧点好后就能早点开动。而当姬年刚进来,都还没有来及上楼,耳边便传来一道惊喜叫声。 “小年,你总算露面了,好几天没来,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说话的是个中年大叔,一头乌黑短发,浓眉大眼,相貌俊朗,身高近乎一米八,一身专业定制的白色厨师服干净整齐,再加上脸上挂着的和善笑容,任谁看到后都会感觉很养眼很舒服。 没看到从他露面后,坐在一楼吃饭的女性白领们,眼睛全都唰唰发出亮光,脸上露出一抹花痴之色,真不知道她们到底是来吃饭的还是来看帅大叔,嗯,或者两者皆由。 由此可见,如今这年头是型男大叔当道,奶油小生靠边啊。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毛家小灶的老板兼主厨,偶尔还兼服务生:毛独白。 听到毛老板的招呼声,姬年急忙笑着走上前。 11虎姨猫叔 “猫叔,你这会怎么有空出来了,虎姨呢?”姬年很是熟络的招呼道。 “在厨房烧菜呗,臭小子,你就惦记着虎姨,我这么大的活人站这边,你都看不到啊。”毛独白没好气的锤了姬年肩膀一下,挤眉弄眼的冲着二楼努努嘴。 “还是你小子够厉害,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想当年毛叔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没有你这么风流潇洒。不过作为过来人,可得听毛叔几句劝,这谈恋爱就和走钢丝绳一样,一定要保证左右平衡,千万别左右摇摆,一碗水端不平,那就会招来无穷烦恼。你趁着年轻多玩玩没事,但年轻可不能成为你放纵任性的借口啊,不管和谁谈恋爱都要全身心的投进去,都要好好的去爱,都要专一,要像毛叔这样认真对待爱情。毛叔可一直都认为,只有专一的男人才最帅。” 话音落地的同时,毛独白还双手交叉在胸口,摆出一个很潇洒的姿势,双眼深情的望着厨房,情意绵绵。 “我就说毛大叔是个痴情种,绝世好男人,你们还不相信,现在总该信了吧?” “是啊是啊,大叔说出来的话好让人感动呢,心跳的好快。” “要是有男人能像大叔这样对我,让我马上死都愿意。” …… 几桌白领女性客人投向毛独白的眼神是含情脉脉,充满着欣赏和爱慕,隐约中还有些许如星星之火般的渴望,那是一种想要牵着毛独白的手在月下漫步,搂着毛独白的腰在灯下起舞,靠在毛独白的胸在床上旖旎的渴望。 姬年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心里暗暗腹诽道:又来了,就知道会这样,每次都是这套路,猫叔啊,你不嫌烦我都觉得腻歪。只要我过来你就拿我说事,衬托出你的英明神武和用情专一,我都快要成为你的专属负面形象。 猫叔,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下次换个人坑成不,逮住我一个非要坑到爬不起来才成吗? “喂,毛独白,你在外面瞎晃悠什么劲儿,让你送盘菜你准备送一天吗?还不赶紧给老娘滚进来烧菜,想要累死老娘吗?”就在这时厨房忽然传来一道霸气十足的脆喝。 听到这个声音,刚才还满脸神情凝望的毛独白,立即麻溜的应声,满脸推笑:“呀,媳妇,这就来,我这不是遇到小年了吗?小年来咱们家吃饭,我跟他聊了几句而已。” “呀,小年?你来了吗?”虎姨在里面惊喜喊道。 “是啊,虎姨,我和小薇姐、小溪姐来改善伙食呢。”姬年急忙说道:“虎姨,今天店里挺忙的,要不我去厨房给你打下手吧?” “不用,再多也就十来桌,哪里用着你打下手。” 说话间一个身影就从厨房中快步走出来。刚才光是听声音只是觉得悦耳,现在当人从厨房走出来,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在这里吃饭的有熟客也有新来的,熟客看到虎姨是感叹,新来的看到是惊艳。没想到这么个小饭店,竟然还能碰到这么美艳动人的老板娘。原来传说是真的,毛家小灶的老板威武,老板娘诱人。就冲能看到这样充满成熟韵味,勾人心魄的女子,哪怕不吃饭都不算白来。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虎姨,身穿和猫叔同种款式的厨师制服,身材那是凹凸有致,如瀑布般的乌黑长发随意扎了个马尾辫,随着脚步在背后甩动。虽然说未施半点粉黛,但精致五官勾勒出来的容貌,加上那对水汪汪仿佛会荡漾的大眼睛,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 她就是姬年口中的虎姨,秦瑶。 姬年之所以会叫毛独白为猫叔,是因为他一看到老婆秦瑶后,不管原本如何意气风发,瞬间就会变成一只温顺小猫,在秦瑶面前他就是猫叔,秦瑶是名副其实的虎姨。说起来和他们这对极品夫妻的相识,还是有个小故事。 一年前秦瑶因为外出时隐疾突发,毛独白当时着急的要命,可偏偏人在飞机上,根本等不到下飞机上医院。危急关头是姬年站了出来,在所有人的怀疑眼神中,施展古老奇妙的针灸之术,将秦瑶的病情暂时缓解控制住。 直到下了飞机去医院后,秦瑶才慢慢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总算是逃过一劫。不但如此,当时姬年还开出一副药方,说只要按照药方煎药服用半年,秦瑶这个病就会好,一年之内就会除根。 毛独白最初也是有所怀疑,但秦瑶说出来的话让他不再犹豫。她说要是没有姬年的话,自己没准已经没命了,还有什么不能信的。只是这个理由就让毛独白选择听从姬年,采用了他开出来的药方。 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一年后,秦瑶隐疾的病根果然顺利根治了。 因为当时留下过联系方式,所以这一来一往中姬年就和这对夫妻比较熟悉,关系也不错。看似插科打诨的外表下,包含了一丝淡淡仿佛好友家人般的情感。 “你那两个漂亮女朋友都来了?”秦瑶目光瞥向二楼笑着问道。 “咳咳。” 姬年忍不住一阵咳嗽,抬起头眼神幽怨,“虎姨,咱能别开玩笑吗?她们真的只不过是我的室友,仅此而已,最多算我的姐姐,根本不是什么女朋友,一个都不是,还两个。” “行了行了,虎姨走过的桥都比你走过的路多。你要对她们没那么点意思,能带着她们过来?她们对你没意思,能心甘情愿的跟过来?放心吧,虎姨心里有数。”秦瑶完全不按姬年的节奏走,而是掐着手指笑嘻嘻道。 姬年忽然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虎姨,能别开玩笑吗?真不是那回事。这要是被楼上那两位姐姐听到,晚上回去我就要跪搓板。呸呸,说什么跪搓板,那是我该跪的吗?我这都被你们带沟里去了。 “虎姨,真不用我帮忙吗?”姬年赶紧岔开话题。 “说不用就不用,上楼坐着去吧,今儿个咱们家就做这么多,谁再来都不伺候了。”秦瑶大手一挥道。 “好,那我就上楼,一会好了你吆喝,我自己下来端菜。”姬年应声道。 “去吧去吧,别让女孩子等。”说罢,秦瑶转头冲毛独白一瞪眼,“嗨,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烧菜去啊,没看到还有几桌客人菜没上齐吗?” “好嘞,这就去。”毛独白屁颠屁颠的跟着秦瑶走进厨房,身后面传来一阵哄堂大笑。 二楼。 这里摆放着八张桌子,除了胡溪她们因为来的比较晚还在等着外,有三桌客人都已经开动。像是秦瑶说的那样,今晚就是招待有限的几桌便不再接待,因此二楼才会空出来,不然这个时间点正是客满的时候,哪里会有空桌。 看到姬年坐下后,夏薇双手忽然放到桌上,托住脑袋的同时,胸前饱满的山峰倏的挤出来一个诱人弧度。关键是她还坐在姬年对面,摆明就是故意挤出来这个勾魂夺魄的弧度。 姬年目光顿时有些呆滞,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小年,你这本事见长啊,给姐姐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忽悠秦姐的?”夏薇眨巴着大眼睛,抛媚眼问道。 “我……我没有忽悠啊。”姬年忍不住狠狠剜了一眼那道诱人弧度,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笑容说道:“小薇姐,你想多了,我从来就没有忽悠过虎姨,那个她刚才说的是开玩笑,你不要当真,我可是坚决否认你们是我女朋友的。” “怎么,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我们不够资格成为你的女朋友吗?”夏薇眉毛一挑瞪眼道。 “不不,当然不是,两位姐姐貌若天仙,哪里是不够资格,简直太够了。”姬年赶紧摇晃双手。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下面的人都认为你是我们姐妹的男朋友,看你的眼神都充满着崇拜佩服,他们心里肯定在想,这个青葱少年果然有能耐,能一拖二不说,还能让这两个女朋友关系这么和睦,简直太牛了。哼,你说我们的清白就这样被你糟蹋,你准备拿什么负责呢?”夏薇霹雳扒拉就是一顿话,说出来后,姬年听了立刻傻眼。 什么……你说什么,糟蹋你们的清白,要不要说的这么严重粗暴啊? 你们的清白我倒是也想染指啊,但这不是没有嘛。倘若真有什么也算了,根本什么都没有却要给我扣上这样的屎盆子,我可绝对不能接受。姬年坐直身体就要义正言辞的辩解,胡溪却咯咯一笑,拎起来茶壶给他倒了杯热茶。 “小薇,你就不要逗小年了,看他脸都变白了。” “咯咯。”夏薇也开始花枝乱颤般的笑起来,这一笑那对饱满愈发诱人。 姬年心里念叨着非礼勿视,双眼却是出卖了内心的真实想法,暗暗忍不住瞥了几眼,点了个赞后,这才喝了口茶水后慢慢说道:“两位姐姐,在吃饭之前我要宣布三件事。” “三件事?这算是惊喜吗?”夏薇轻抿着茶杯,性感的嘴唇散发出妩媚味道。 真是个妖精啊。 姬年发现自己对夏薇好像是没有多少抵抗力,从第一次见到到现在,就没有说哪一次是能抗住的。这也就是夏薇老在不经意间展露出来魅惑,要是正儿八经施展,估计他立马就要投降了。 “算是惊喜吧。”姬年点头道。 “那赶紧说,我最喜欢惊喜了。”夏薇双眼一亮问道。 “第一件事是…” 就在姬年刚准备说出来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道张狂至极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胡溪的脸色唰的就变白。 12废物 “嘿,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这种有点意思的小饭店,今儿哥我高兴,每桌客人都有份,一个人送一瓶饮料。先说好了,谁也不要拒绝,谁要拒绝可就是瞧不起我经哥啊。” 一楼大厅门口此刻正歪五斜六的站着几个人,为首的是个穿着一身五色沙滩休闲装,大概三十来岁的男子,黑色蛤蟆镜卡在脑袋上,一头看上去非常文青范的长发,扎成马尾辫绑在脑后,还算俊朗的面颊上,流露着高高在上的傲慢神情。 “人呢,服务员呢,听到我们经哥的话没有,赶紧的,给每桌每人都送瓶饮料。” “喂,说的就是你,还傻不拉唧的杵在那里当棒槌啊。” “哥几个看到没有?我们经哥就是大方豪爽。” 站在这位长发男的身边的三个跟班,立即娴熟无比的拍起来马屁。他们对长发男谄媚的嘴脸和对服务生蔑视的神情形成鲜明的对比,那种架势就差在额头刻上两个字:小人。 所有坐在一楼吃饭的人看到他们这副自说自话,如跳梁小丑般的德行,全都不由自主的皱起眉角,面露不屑。 二楼,姬年敏锐捕捉到胡溪的脸色变化,原本还是有些不解,但当他听到楼下的那道声音后,就恍然大悟。王八蛋,又是这个死缠烂打的跟屁虫,臭膏药,害人精。 姬年十分清楚楼下那位如二流子般的经哥是谁,也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无非就是想要纠缠胡溪,想方设法的要将胡溪追到手。上次要不是姬年在紧要关头将胡溪从酒吧中救出来,没准她就真得遭了祸害,白白丢了清白。 姬年原本认为这事已经掀过去了,毕竟当时的场面也比较火爆,闹出不小的风波,相信这位经哥如果不傻的话,肯定不会再找胡溪麻烦。 现在看来是自己错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狗啊,永远改不了吃米田共,呸呸,比喻错了,应该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小溪姐,假正经后来又纠缠你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呢?”姬年眼神中多出一种训斥的味道,刚才还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这刻唰的被一种深深的厌恶之色所取代。 “我…”胡溪抬起头,秀眉微锁,带着满脸哀怨是欲言又止。 “你不跟我说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小薇姐,你知道吗?”姬年非常清楚胡溪性格,知道她不想说肯定是别有内情,但这个内情作为闺蜜的夏薇肯定知道。 果不其然,夏薇在听到楼下传来那道声音后,脸色也冷如冰霜。 “小年,这事不能怪小溪不和你说,因为她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假正经敢再次纠缠小溪,其实原因很简单,在前段时间公司人事调动中,他老爹贾为仁被升迁为总经理,主抓人事,而之前一直关照小溪的那位胡总,因为受不了贾为仁一个接一个丢来的小鞋,气得辞职了。” “这不是假正经觉得自己后台硬了,所以说旧态复发,又嚣张跋扈起来。从当初那事结束后,他早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想要找机会收拾你,找你的麻烦。小溪也是怕连累到你,所以说才没有告诉你这事。” 哦,原来如此。 姬年嘴角的冷笑愈发浓烈,他望着胡溪沉声说道:“小溪姐,虽然说我现在还是个学生,但我却不是一个怕事的人。爷爷给我说过,高调做事低调做人,不惹事但遇事也不怕事。” “贾为仁不就是个靠着出卖祖宗,谄媚奉承才能上位的伪君子吗?他就算是能成为总经理又能如何?我都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又怎么会怕他儿子呢?小溪姐,其实你早该告诉我这事的。不过现在也不要紧,你就安安心心坐在这里好了,我来解决这事。”姬年说着就蹭的一下子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楼下走去。 “小年,你回来,千万不要冲动。”胡溪赶紧站起身想要劝阻。 “小薇姐,帮我照顾好小溪姐。” 姬年在楼梯口站住,忽然间露出灿烂笑容,“小溪姐,你知道我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不会胡来的,更加不会冲动。既然这个假正经还敢贼心不死的骚扰你,正好连本带利的都和他清算清算。” 看到姬年这种充满阳光的自信笑容时,胡溪忽然有片刻短暂失神,这种笑容和当初做那事时一模一样。那时候的姬年就是这样笑着,然后做出石破天惊的事来。 这次还会那样吗? “小溪,你就听小年的,咱们就坐在这里等着吧。你要是露面的话,反而会让事情变的更麻烦,倒不如看看他会怎么解决。要是小年实在搞不定的话,咱们再出去。”夏薇一把拉着胡溪的手臂低声道。 “他能行吗?”胡溪担忧道。 “我相信他。”夏薇莞尔一笑,轻松着说道:“别忘记他从来不说大话。” 被姬年叫做假正经的这哥们,名字其实是贾正经,原本很好的名字却因为姓氏而让人无语。依着贾正经的意思是想要改名,但贾为仁却坚持都不松口。 用他的话来说,他们这个姓氏就这样,你叫什么名字都一样。何况当初正经这个名字还是他请某位得道高僧起的,高僧说绝对不能改名,否则贾家会有灭顶之灾。 贾为仁历来都对这种鬼神之说十分信服,因此坚决不同意贾正经随意去改名,所以当儿子的也无可奈何。 摇头晃脑的贾正经毫不理会每桌客人的不悦眼神,迈腿就要走向二楼,恰好在这时姬年从楼上下来,堵住楼梯口的同时,望向假正经的眼神散发出浓烈的讥诮。 “假正经,你是不是皮又痒痒了吧?” “姬年,你小子竟然也在这里?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过来的,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再骚扰小溪,早点搬出她家,要不然我会让你好看的。”贾正经在看到姬年的瞬间,身体微颤,眼神中冒出些许恐惧光芒。 这全都是当初那事带来的后遗症,但在害怕过后贾正经的胆量便又壮起来。以前老爹是被姓胡的女人压得不能喘气,所以说上次那事才被姬年钻了空子,大发雄威的蹂躏了自己一番。 但今时不同往日喽,老爹已经成为这家外企公司的总经理,姓胡的贱人也已经主动走人。在这种情况下,我看你姬年还能玩出来什么幺蛾子,还有谁会帮你呢。 “假正经,你真的没有白瞎这个名字。不过我看你不但要叫做假正经,还要叫做真装逼。我刚才就在二楼上坐着,听你在下面喊叫什么来着,给每桌都来瓶饮料?我说你要是没钱就别在这里充大爷,你见过有谁装逼装的这么没格调吗?请全场吃饭就请一瓶饮料,你不是应该牛气哄哄的说声,今天的消费全都算你的吗?”姬年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假正经嘲讽道。 贾正经的脸色唰的变暗,眼神中迸射出愤怒光芒。 麻痹的,我的钱就不是钱吗?我追求的是胡溪,又不是这里的歪瓜裂枣。作为一个标准的守财奴,我要保证每分钱花的都有价值,请他们每个人喝一瓶饮料就够让我肉疼的,还想要让我买单,真当我傻吗? “说的好,没钱就别来这里装逼。” “当我们稀罕你的那瓶饮料吗?” “逼格真低。” 当密密麻麻的讽刺声不绝于耳的在一楼中响起后,贾正经的脸就像是开了染坊变的五颜六色,一种说不出的悲愤想要爆发宣泄出来,他猛地转身,冲着所有人怒喝。 “全都给我闭嘴,老子怎么做事还用不着你们指点,吃你们的饭就是,谁要再敢乱说一句话,信不信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尼玛的,别闲着没事给自己找不自在。” “你…” 听到这话后,正在吃饭的几桌客人脸色全都急变,有几个人想要站起身来反击,但看到站在贾正经身边那三个明显就是混混的人后,刚准备站起来的动作也停滞。自己出来就是吃顿饭,要是因为吃饭再见血,那就太冤枉了。算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酒馆的那对神仙眷侣不是都没有露面吗?狗拿耗子多操什么心,当哪门子出头鸟。 “呦喝,口气挺大啊,我倒很想见识下,是谁这么牛逼敢在我的店里这样肆无忌惮闹事。” 就在贾正经因为恐吓住所有食客有点飘飘然的时候,毛独白拿着一条蓝色毛巾从厨房中走出来,还是那副懒洋洋的神情,只是看向贾正经的眼神如同看一只蝼蚁。 “是你在闹事吗?” “我没有在闹事,是姬年出口不逊。不过话说回来,我就算是在闹事,你又能拿我怎样?不就是一家小破饭馆的厨师吗?实话告诉你,别得罪我,否则分分钟钟让你们家关门倒闭。”贾正经往后倒退一步,借此拉开双方距离,想要削弱毛独白和姬年站在台阶上带给他的那种居高临下感。 只是这刚后退,毛独白的话紧跟着就冒出,贾正经气的胸腔都要爆炸。 “别后退啊,怕了吧?想逃跑吧?怕了就给我赔礼道歉。” 谁怕了?谁想逃跑? 贾正经双眼悲愤的望着这个欺负自己的大叔,张嘴还想反驳几句。谁想姬年却是一个侧身,冲毛独白摇摇头,摆出一副无比淡然的神态说道:“算了,猫叔,您就别和一个快蔫吧的废物开玩笑了。” 快蔫吧的废物? 贾正经张大嘴巴望着姬年,刚刚准备脱口而出的话语硬生生咽在嗓子眼,脸上遍布惊慌。 13难言之隐 贾正经心中充满莫名惊惧,脸色苍白如纸的死死盯着姬年,身体都不由自主的轻微颤抖起来。 不应该啊,不可能的。 不能重振男性雄风是贾正经的最大秘密,他就连老爹都没有告诉,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事。但这小子怎么会清楚?是在虚张声势吗?不对,他根本没有必要拿这来忽悠我。再说了,尼玛这也不是忽悠啊,的确是真事,真的不能再真了。 “你小子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这样和我们经哥说话,欠揍是吧!” “麻痹的,皮痒痒了吧?” “看什么看,不相干的全都让一边,今天哥几个要让他见见血。” 贾正经这还没有说话,站在身边的三个小弟就挥舞着拳头嚷嚷起来。他们心里也是想尽可能的拿表现,献忠心,在他们看来因为姬年的嘲讽话语,贾正经是被深深刺激到,没看到他都愤怒的颤抖起来了吗? 老大都已经那样,他们这几个跟班的还有啥好犹豫,赶紧上前动手就是。反正眼前这家伙只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这样的小白脸别说他们三个一起上了,就算一个人出手,都能轻轻松松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想闹腾是吧?”姬年冲贾正经神秘一笑,“你确定你要这么做?” “谁说要闹腾的,你们几个混蛋全都给我闭嘴,滚一边去。”贾正经急忙双手一拦喝叫,在三个小弟有些疑惑不解的眼神中,他瞪大眼睛盯住姬年,有点惊慌的问道:“姬年,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吗?”姬年笑眯眯道。 “想,你说吧。”贾正经声音似乎都在颤抖。 自从小正经一蹶不振后,贾正经不知道跑了多少医院,找了多少专家,但却没有谁能看好这病。那些名医甚至连他得的是什么病都不敢确定,有的说是花柳,有说是艾滋,更有甚者说是妇科病…听到那些五花八门的诊断后,贾正经差点没有气炸。麻痹的,有你们这样看病的吗?谁说艾滋不能做那事的?连我这个不懂医的都知道这点,你们这群学医的怎么就敢信口开河。 不过这只是求医路上的小插曲,贾正经也是找过不少出名的医生,可惜他们最多能治标,却不能治本,吃了药,挂了水,好几天又变成老样子。 如今贾正经已经无路可走,现在只要有人说能治好他的不举,哪怕是付出再大代价都在所不惜。有点病急乱投医意思的他,无比火热的盯着姬年等待他的回话。 看到贾正经那副期盼的模样,姬年是不屑一笑。 “怎么,你想听我就要说吗,你以为你是谁,又当我是谁呢?难道我需要和你小弟一样,对你惟命是从吗?再说即便我要说,你真的确定要我在这里说出来吗?” “不,不能说。” 贾正经立即连连摇摆着双手,脸色十分紧张,笑话,要是在这里说出来,他可就彻底没脸。现在估计也就姬年知道这个秘密,但只要说出口那就成了众人皆知的笑话。 这难道是多么光彩的事吗?绝对不能让这种丢祖宗颜面的事情被别人知道,流传出去。 “可若是我非要说呢。”姬年嘴角挂着一丝坏坏笑意。 “姬…姬哥,求你别说了,我知道错了,都是我不好,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吧。”贾正经说话间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嘴巴,态度顿时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那,只要你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我保证,我用我,不,用我全家发誓。从现在起,绝对不再纠缠胡溪,不但不纠缠,在公司中我还会对她大开方便之门。谁要是敢对她有什么不轨企图,我来负责解决。我对天起誓,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贾正经双手合十,满脸的恳切。 毛独白眼神玩味的扫视过贾正经,心里嘀咕:咦,这是什么节奏,自己打脸还发起毒誓来了。虽然说现在这个社会赌咒发誓就像是吃肉喝水般简单,但也没有谁动不动就发誓,正所谓信则有不信则无,这东西有时候可是特别灵验。 不过这个贾正经也在耍弄心眼,他的意思很简单,姬年不光要说准他的痛处,而且还要帮着解决,誓言才会算数。换句话说,要是姬年说的不是他的弱点,这个誓言就不成立。 不过毛独白对姬年充满信心,这小子可是有点真本事的,能将秦瑶顽疾治好,相信既然能看出你贾正经的毛病,要解决的话也是小菜一碟。 姬年在听到贾正经的誓言时,也不由微愣,他也没想过这家伙会如此果断,发出这种誓言。不过这誓言倒是让他特别满意,不但能永绝后患,确保贾正经不再骚扰胡溪,要是捎带着能让其余人也死心,这结果就更让他满意。 “既然你能痛改前非,那我也给你个机会,出来吧。”姬年说罢,淡然迈步走向外面。 “好。” 贾正经如哈巴狗般屁颠屁颠跟了上去,三个小弟刚想也凑过去,却被他猛然回头一脚给踹了回去。马鳖的,你们几个不长眼吗?没有看出来我是想要和姬年说点私人话题吗?跟上来干什么,难道想要偷听我的*吗? 霓虹闪烁,琳琅满目的商业街上此刻是人来人往十分热闹,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白天的灼热气息,但丝毫无法阻拦百姓逛街的热情,夏天的夜晚就是要在繁华中度过才带劲,尤其是在市中心商业街,更是会成为灯火通明的不夜城。 出了店门,姬年随意坐在街边的一条木椅旁,看着神情紧张中带着渴望和期盼的贾正经,不由得耸了耸肩:“好了,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心中肯定是在想,我到底知道了什么,是不是在忽悠你。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并不是在忽悠你,刚才说的话也是有的放矢。贾正经,我要没看错的话,你萎缩了差不多有三个月吧?” “你真猜出来啦!”贾正经神情大变惊声呼道。 “呵,猜?谁跟你说我是猜的,不过你认为是猜的也无所谓。”姬年抬起头,目光落向夜空说道。 “不不,你不是猜的,你是看出来的,我不该怀疑你的眼光。姬哥,我清楚咱们以前因为胡溪闹过不愉快,那事都是我的错。但我也付出不小代价,所以以前的恩恩怨怨过去就过去了,咱们不提了好不。” “我刚才可是发了誓,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病,我保证会说到做到,绝对不再纠缠胡溪,也会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解决那些想要对她心怀不轨的人。可关键你……你能给我治好吗?”贾正经颤声问道,双眼瞪得大,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迫切渴望。 能治好吗? 好直接的问题,不过姬年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自顾自说道:“看你的眼袋发青,印堂泛紫,双唇血色不足,如此推断的话,你这个病应该有了差不多三个月。而且刚有征兆的时候你肯定没有当回事,应该还行了男女之事,那时候应该见血了吧?我的意思是你的小弟弟忙出血了吧,你也吓得不轻吧?” “后来你感觉不对劲,再想用时就发现根本起不来了,非但如此,你身体也有点发虚。每天早晨醒来时,你会感觉呼吸急促,不想睁眼,好不容易起床后,又是腰酸背痛。依着你的年龄,这种现象根本就不该出现。还有就是近期的话,你应该还会失眠,只能靠着药物才能入睡。但即便那样,吃药也开始渐渐失效了,怎么样,我说的对吗?” 贾正经彻底傻眼,膛目结舌的看着姬年如同见了鬼。 毫无偏差,姬年刚才所说的话完全就是自己这些时候的状态,所述的症状全都对上了,而这些病症即便是那些大医院的专家,都没有谁能仅仅通过面相就看出来,甚至就算是检查之后,都没有谁敢肯定推断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但姬年却能,要说刚才贾正经心中还有点怀疑,此刻已经是彻底服气,他双眼发亮,呼吸急促,瞧那火热的眼神,就差当场给姬年跪拜了:“姬哥,你说的都对,你肯定有办法,肯定能治好我对吧?” “别,你还是叫我姬年好了,我可不是你哥,你的病我的确能治,但是需要一些时间。”姬年摇摇手坦然道。 “没问题,只要能治好,我愿意等。”贾正经好不容易碰到这样一个机会让自己能重振雄风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不然的话就算自己追到国色天香的美女,却只能干看吃不到,岂不是悲催到泪奔了。 “既然你愿意等,那就等着吧,我这几天有点事需要外出一趟,等我回来再说呗。”姬年随意的话语听在贾正经耳中却宛如天籁之音。他虽然说是迫不及待,却也不敢摆出什么架子来逼迫姬年来做事,这小子可是个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的主,要是惹恼了他,自己可连这一线机会都没了。 “好好好,等你回来,到时候我再联系你,对了,不过在治疗之前,要不要做点什么准备?比如吃点什么保健品补补,或者需要买些什么药材之类的?”贾正经忙不迭的问道。 “准备嘛?”姬年嘴角斜扬,玩味的打量着贾正经道:“你这不是还能耀武扬威的出来晃悠嘛,身体还有点老底子,没到卧床不起的地步呢,所以不必补了,免得补过头。不过你既然想做点事也可以,好好回忆下三个月前在哪里潇洒的,去那里看看,最好是找到当时的女孩,实在找不到的话,那就等我回来再说。” “好,我都听你的。”贾正经急忙应道。 “那就这样吧,我还要去吃饭呢。”姬年说完起身就要离开,贾正经却赶紧走上前,想伸手拦着却又缩了回去,讪笑说道:“姬哥,不,姬医生,能不能给我留下你的手机号?我怕要是你忙了,记不起来我的话,还可以打电话给你。” “哦。”姬年随口将号码报了出来,贾正经则赶紧掏出手机,认认真真赶紧记下来。 “过几天再联系吧,别忘记你的承诺。” “您放心,我一定说道做到,我这事还要劳烦你记在心里上啊。” 目送姬年走回毛家小灶,贾正经攥着手机如同至宝一般。 14整装待发 当姬年重新走进饭馆时,等了一会的毛独白立即冲他笑着招招手。 “小年,事情解决了?” “搞定了,小意思。”姬年举起右手比划了个ok。 “唉,我还准备看一场英雄救美的热血大战,就这样屁都没一个没了,真是遗憾啊。我说你小子也是的,你和他废什么话啊,这该出手时就出手,是男人不但要对自己狠一点,更要对别人猛一点,这样不管输赢你都能轻松抱得美人归,我跟你说,这些可都是经验之谈啊,一般人我绝对不会告诉他们,我…” 凑到姬年身边的毛独白还想要继续絮叨,秦瑶那清脆的喝叫声又从厨房响起。 “人呢,还不赶紧滚进来帮忙。” “来啦来啦。”毛独白闻声立即如受惊的老鼠般窜进厨房,麻溜的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碟子出来,挤眉弄眼的冲姬年说道:“那,你们那桌的菜,端上去赶紧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嘛。” 姬年二话不说端着菜就赶紧上楼,不能陪毛独白多聊,这家伙简直就是染缸,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感觉就变味了? 当姬年将菜下后,抬头碰触到两个美女姐姐关心的目光,咧嘴笑道:“小溪姐,放心吧,从现在起你不用再担心贾正经还会骚扰你了,给他几个胆子都不敢了。” “真的?他会这么听你的话,你是怎么做的?”胡溪不由得惊声问道。 “这个…保密。”姬年笑眯眯道,这种男人私密话题可不适合和小溪姐这么清纯的女孩子说哦。 “和我还保密?好吧,既然不方便说那就不说,真的要谢谢你啊。”胡溪温柔一笑。她就这点好,不会强人所难,姬年不愿意说她就不问,换做是夏薇就不一样,她肯定会纠缠不休,刨根究底。 “好啦好啦,烦人的苍蝇总算赶走,咱们能安心吃饭。不过在动筷子之前,小年,你刚才说要宣布三件事,到底是哪三件啊?”夏薇撇开这个话题,直接问出大家最感兴趣的。 胡溪也眨巴眨巴眼睛看过来。 “是,我刚才说要宣布三件事,现在就宣布。第一件事,就是感谢这段时间来,两位姐姐对我的照顾,让我能不仅有了个安逸居所,还能感受到如家的温暖。你们放心,即便开学后我回学校了,也不会忘了你们,周末有空的话,我会回来看望两位姐姐,所以这第一杯就是谢恩的。”姬年端起茶杯和两人碰了下。 这杯茶水必须喝。胡溪和夏薇也一饮而尽。 “第二件事就是我今天不仅发了工资,还赚了一笔外快,所以说吃完饭后的活动安排,随便两位姐姐挑选,我绝无二话。”姬年想到那根青龙木就止不住满心欢喜,就想找人分享喜悦,而眼前两位则再合适不过。 “哟,这么说来你是土豪啦?好啊,姐姐最喜欢做的事情中就有打土豪。小溪,最近有部不错的欧美大片上映,咱们不是早就说要去看的吗?既然有人盛情相邀,咱们就勉为其难的陪他看一场吧。”夏薇笑嘻嘻的说道。 “行啊,我没意见。”胡溪点头道。 “下面说第三件,明天我有事需要外出一趟,大概三五天时间,等我回来就差不多正式开学了,我这算是提前报备行踪吧。”姬年没有说出自己的目的,只是说要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儿?远不远?怎么去?那个地方有没有危险?是去采药吗?三五天才回来?你是怕回来以后我们不在家,所以提前告诉我们你要搬走吧?”夏薇霹雳扒拉就是一阵话,炸的姬年赶紧晃动双手。 “小薇姐,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就是出去办点事而已。” “哦,那也要注意安全啊。”夏薇没有再追问。 “嗯,知道了。”姬年笑着拿起来筷子:“好了,事都说完,菜都要凉了,咱们赶紧吃吧,我肚子可是饿得咕咕叫呢。吃完咱们就赶紧去订票,反正对面商场里面就有电影院呢,正好就近选择。” 这一晚上对姬年来说是个难得的享受。 第二天吃了早饭后,姬年就直接出发了,今天他就要去大梦山的石头村。 一想到意外得到的那段青龙木,想到手中元气能靠着吞噬青龙木中的元气而变强,想到刘广利说石头村那边还有不少类似木料,他就按捺不住心中激动,迫切的想要过去。当然他不会明白着说过去就是寻找这种青龙木,而是借着考察药材的名义联系了梁安福。 梁安福那边接到姬年的电话后,是满心的高兴和欢迎。他们虽然说对药材有一定的辨别经验,但毕竟不像是姬年这样专业。要是说能有像他这样的人士过去指点的话,他们今后在采摘药材时也能做到有的放矢,能赚更多钱不是。 所以一个想一个要,自然是一拍即合。 既然要在那边住两天,这大热天的可不可能什么准备都没有,最起码是要买点装备才成。首当其冲就是要选择一个能装东西,还结实的登山包。当然光是有包还不行,真要遇到不可控制的因素需要留宿野外的话,帐篷也是必须品,还有食品和饮用水,这些都少不了。 只是这些东西都好说,现在问题来了:交通工具的选择。 姬年去年就学了驾照,要是说到方便的话,自然是有辆车最好。这样不但来去自由,而且收集到的木料也可以直接装车带走,要是这样的话,一般车辆就不行了,只有那种越野车最好。 可是他区区一个草根大学生,哪里有条件买车呢,有驾照没车开是最无奈的事。胡溪和夏薇倒是都有车,但都是小巧精致的小轿车,根本不适合开到山区去。 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是去租车。姬年转念一想,说做就做,只要将车租好,他就能立即奔赴紫槐县。可惜他的运气有够背的,跑了几家租车公司,适合他开的车全都租出去了,剩下的只有普通轿车。 “实在没办法,就只能租一辆小车了。” 姬年无奈的摇摇头,正准备交钱的时候,忽然间手机响起,看到是宿舍老四李炜阳打过来的后,他便直接接了起来。 “老六,你现在在哪?” “我在京华汽车租赁公司这呢。”姬年回道。 “汽车租赁?什么意思?你要租车用吗?”李炜阳不禁问道。 “是啊,我要出去一趟,这没有车不太方便,所以就想过来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老四,找我有事吗?”姬年知道李炜阳家就是中海市的,前段时间据说出去旅游了,想必是刚回来闲着没事找自己玩呢。 “原本是有点事,不过听你的意思这都要出去了,也就没事了。不过话说回来,听你这口气似乎没租到合适的车啊?”李炜阳笑着问道。 “是啊,我本来想租一辆越野车,可惜都没有了。” “要越野车啊,嗨,那还租什么车,我把车给你开得了,不过我这可不是什么豪车,是我妈给我开着玩的国产长城哈佛,,你看行吗?”李炜阳漫不经心道。 姬年眼前顿时一亮:“这行吗,那你要是没车不是不方便了。” “怎么不行,这多大的事,我在家难道还怕没车用啊,咱们兄弟之间难道还要见外,玩矫情吗。行了,不说那么多废话,给我具体地址,我过去找你。”李炜阳直截了当说道。 “你也别过来了,这个地方还不太好找呢,咱们就学校门口见吧。” “行,没问题。” 原本最麻烦的问题就这样在三言两语中轻松解决了。 东州医科大学门口,半个小时后,姬年见到了开车匆匆赶过来过来的李炜阳,一米八几的个头,魁梧健硕,留着板寸短发,容貌硬朗的李炜阳可以算得上是个标准的型男,而且从穿着打扮上就能看出他是个不缺钱的主。 身为本地人的李炜阳,家里是做生意的,家境算是颇为殷实。这辆崭新的长城哈弗h6也是放假后刚买的,之所以会开这车,并不是买不起好的,而是她老妈说还没毕业呢,不能太张扬,所以不肯买贵的,本着支持国货的原则,李炜阳就选择了这款造型还算不错的车。 “你这背个包准备去哪儿?”下了车,李炜阳斜靠着车门问道。 “去趟紫槐县。”姬年指了指远处说道。 “紫槐县?那穷乡僻壤的山野有什么好去的,还不如咱们兄弟几个一起玩玩呢。得了,你要去就去吧,车给你了,我还要去约会呢。过来的赶急了,没有加油,你注意看着点油表。”李炜阳将车钥匙丢过来,姬年翻手接住。 “谢了。” “多大点事,客气什么,走了。”李炜阳转身直接一招手,坐上出租车离开了。 看着李炜阳的背影从眼前消失,姬年心底涌动起来一种感动,不过却没有多说什么,有些事情是要看做的不是说的天花乱坠就行。 万事俱备,启程上路,姬年坐进车内,娴熟的开车驶进车海中。 石头村,我来了。 大梦山,我来了。 15信不信由你 作为中海市的下辖县区,紫槐县之所以会叫做这个名字,和一种树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种树就是槐树。 整个县里到处都栽种着槐树,小到每个村落,大到县城公园,只要触目所及的地方,都会有一棵棵高大茂密的槐树。每年的四五月份,就是槐花盛开的季节。那时候的紫槐县宛如一片槐花的海洋,一串串洁白的花朵缀满树枝,随风摇曳,丝丝素雅绵柔的清香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槐花自古就受到文人墨客的喜好,留下了很多吟诵槐花的诗歌,像是白居易《秋日》中所说“袅袅秋风多,槐花半成实。”杜荀鹤的“客路客路何悠悠,蝉声向背槐花愁。”以及裘万顷的“槐花满地无人扫,半在墙根印紫苔。” 所以咏槐咏叹的是一种情调,让人倍添几分文雅,而紫槐县也一直坚持做好槐树的栽种工作,这不单单是有缅怀历史,发展旅游业的原因在,还有更重要的是槐花有非常强的食疗价值和药用价值,栽种槐树不仅美观,还能带给老百姓发展致富的机会,当地政府自然会抓住这个机会。 “以紫为首,取紫槐之意,是因为这座县城以前是某位姓紫的官员封地,但具体这个姓紫的大人物是谁,却没有办法考证。即便是紫槐县的县志都无迹可查。” 姬年一边开车,一边在脑海中回想着梁安福一次闲聊中说起的故事,不由得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还是开车方便,按照这个速度,差不多下午三点钟就能开到紫槐县县城,福伯说从县城再开到他们村,不比高速,得坐上一个小时的大巴车才成,这么算来的话,我四点左右就能赶到石头村了。” 午后两点,紫槐县高速服务区。这眼瞅就快到紫槐县县城,姬年也就不再忙着赶路,况且因为出来的早,这会肚子也是饿得咕咕直叫,当然得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方向盘一转,一个拐弯就开进了服务区,由于服务区的餐厅比较小,桌子也没几张,偏偏这个时间点吃饭的人又比较多。姬年端着一份盒饭,扫视过去,发现只有一张桌坐着三个人,旁边还有一个座位,就径直走了过去。 “打扰下,请问你们这边还有人吗?我吃个饭一会功夫就好。”姬年站在桌前,望着三个人中间的那位老者说道。 这三个人是两男一女的组合,其中坐在一边的那对男女年龄明显年轻,应该比姬年大个三四岁的样子。男的相貌端正,板寸头,穿着件蓝色短袖,女的长发飘飘,面容清秀,虽然不属于惊艳类型,但却比较耐看。听到姬年的问话,他们两个便看向对面老者。 这个老者大概六十岁的年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双眼炯炯有神,面相温和。听到姬年的话,他微微一笑着说道:“没有,小伙子坐吧,别着急,这里又不是我们家,我们也没有资格赶你走啊。反正我们是点的炒菜,总要等会功夫才能上的,你先吃你的吧。” “那好。”姬年没有扭捏做作,直接坐下掰开筷子就吃起来。 老者是无所谓,女孩也没有多少情绪,倒是那个板寸头男的,看到姬年真的坐下来后,虽然没有多说什么话,但眉宇间却还是闪过些许不悦和厌恶。我们好好的在这里吃饭,却冒出来你这样一个鲁莽家伙,真是惹人厌恶。 “小伙子,你是准备去紫槐县吗?”老者侧身坐着主动攀谈。 “是的,我就是准备去紫槐县的,您怎么能猜到?”听到老者问话,姬年先是放下筷子,将嘴中的米饭全都吃完后,才恭敬的应答,并没有一边吃着一边说话。 “你都说是猜的,我可不就是猜的呗。”老者手指敲打着桌面说道。 “那您老猜的可真准。”姬年没有急着吃饭。 “其实也不能说是猜的,这条高速公路沿线停靠的地方原本就没有几个,一般说来只要是走这条路的,差不多都是从中海市出来的。你要么是去中海市的下县,要么就是绕路去那边新修的高速上。但我听你的口音,带着点中海味道,加上年龄也不大,相信是在这条沿线上走的。前面就只有紫槐县,不是那儿还能是别的地方吗?”老者笑眯眯道。 姬年聊天的兴趣不由得被撩拨起来,这分析的头头是道啊,竟然连自己话中有点中海市味道都能听出来。 “你们几位不会也去紫槐县的吧?”姬年顺口问道。 “你问的有点多吧。”看到姬年还继续搭话,板寸头莫名有些不悦喝道。 “陈建飞,老师都没有说话,你胡乱插什么嘴。”女孩皱眉说道。 “鲁米,你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陈建飞急忙辩解,看到鲁米脸色仍然难堪后,就赶紧看向老者,“白老师,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就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咱们行踪。” 白老师? 姬年没想到这位老者竟然是个老师,只是不知道是哪个院校的老师。当然他也从陈建飞如此直接的口气中听出了不满,对这个他倒是能理解,毕竟人家没有道理告诉自己目的地。 就在姬年准备抓紧时间将饭吃完赶紧走人,省的留在这里让人家内部搞的有些不开心的时候,那位白老师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陈建飞。 “建飞,我当初说你可以留在学校博物馆做整理工作的,是你非要跟着出来。既然出来就要听我的,多听少说别胡乱插话。什么叫做暴露行踪,咱们难道做的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吗?” “是是,老师教训的是。”陈建飞赶紧起身恭声说道。 “站起来干什么,没必要这么讲究,坐下来说话。”老者不悦的挑了下眉角说道。 “是。”陈建飞又急忙坐下。 只是这一起一坐,陈建飞看向姬年的眼神分明变的不善,流露出一种浓烈的厌恶光芒。也就是现在场合不对,否则陈建飞非要张口大骂,甚至都会动手教训姬年。 至于吗?姬年感受到陈建飞的敌意,心底不由得暗暗发笑,这真的是无妄之灾,你有必要对我这样吗?我和你素不相识,难道说就因为我坐在这里,你便要针对我?你可真是小鸡肚肠,做男人做到你这样,也就没有什么前途。 “小伙子,不好意思,是我的学生出言不逊。我们也是去紫槐县的,和你顺路。”老者略带歉意说道。 “别别,我根本没在意,您老可别这样说。”姬年哪里敢领受老者的赔礼。 “紫槐县虽然说在中海市的十个县区中经济不算最发达的,但环境保护却是最好的,而且有丰富的历史,留下很多名胜古迹。我曾经去过紫槐县几次,那里有几个地方是不错的,像是紫槐九林,松下问泉,大梦山…你要是没去过都可以看看,也算是旅游。你别看着我,吃你的,我说着你听着就是。”老者挥手说道。 “好的。”姬年实在是有点饿,也就不再迟疑,边听边吃起来。看到他这种吃相,陈建飞心底鄙夷着,哪里冒出来的土包子,坐没坐相,吃没吃相,真是让人倒胃口。 几钟后,姬年就将盒饭吃完,老者的话也宣告一段落。 “老师,咱们的菜已经好了,赶紧吃吧。”陈建飞趁机招呼道,并且狠狠的瞪了姬年一眼,那意思就是说吃完就赶紧滚蛋。 “老人家,你们吃吧,我就不打扰了,不过在临走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姬年脸上笑意盎然,将面前的不锈钢饭盆整理妥当后说道。 “说啊,有什么话不能对人言。”老者大方道。 “如此我就直说,您要是相信的话就信,不相信就当我没有说过。” 姬年眼神清澈。 “我虽然不知道您这次去紫槐县是做什么的,但最好不要去那些阴冷潮湿的地方,尤其是终年不见太阳光的更是要止步。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就趁早回家,您要是中海市的回去后就去岐黄阁找个老中医看看,调养下身体,这样差不多一个来月您就会没事。” 老者闻言神色微变,看向姬年的眼神忽然多出一种莫名的戒备。 陈建飞敏锐捕捉到老者神情变化后,心中暗暗窃喜,早就等待的话语冷声问出,“说吧,你到底是谁?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们?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我会报警把你抓起来。” “什么,报警抓我?”姬年不禁愕然,随即面颊上涌现出一股怒色。 简直就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了,咱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 “跟踪你们?说的你们好像是什么国家秘密人员似的,我有必要跟踪吗?我连你们是谁都不清楚,说的哪门子跟踪。我刚才说了,说出来的话你们愿意相信就信,不愿意就算了,看这意思你们是不相信我的话,那也无所谓。不过老人家,我还是建议您能听我的话,那样对您是有好处的。您的问题倒是容易解决,至于说到这位,啧啧,问题就严重了。” 姬年瞥向陈建飞的眼神,带出一种漠然。 陈建飞当场炸毛了。 16石头村 虽然作为男人,但陈建飞的心胸并不广阔。 作为一个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的人,他平常都生活在伪善的世界中,戴着两张甚至有需要还能是多张面具面。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能够更好地面对这个社会。 这是他的为人处世之道,是在多年求学和家庭熏陶中培养定性的。他喜欢身边坐着的鲁米,他想要成为眼前这个老者最得意的门生弟子,他想要得到这些,就要尽最大可能的杜绝任何可能对他构成威胁的人。 虽然只是初见,但从老师的神情中,陈建飞能捕捉到他对姬年是颇有好感,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但即便心中对姬年有所抵触,陈建飞也会克制一下,因为那张伪善面具要求他不能冲动,最起码是在知道老者态度后,不能再贸然表态,但姬年无缘无故的主动挑衅,却是给了他借题发挥的借口。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诋毁我?你诋毁我就算了,还敢在这里恐吓白老师,你肯定心怀不轨,白老师,鲁米,你们也听到他刚才说的话,要我说咱们就报警,让警察过来把他带走审讯。” 鲁米神情迟疑。 老者微微错愕过后,看到姬年那双清澈的双眼后,不由挥挥手。虽然直觉告诉自己姬年不是什么坏人,但他说出的话却是有些过分,哪里有刚见面都不认识便诅咒人生病的。 “人家只是说两句话,咱们喊警察干什么,小伙子你走吧,以后见人可不要再信口开河啊。” “呵呵,信口开河?” 姬年不置可否的耸耸肩,知道这位老者肯定没有听进去他的话,算了,反正该说的我说了,听不听信不信由你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只要问心无愧就成,总不能逼着你们去看病吧。 “你的情况真的很严重,阴气缠体,不重视后果不堪设想。话留在这里,你们随意听取。老人家,再见。” 姬年端着不锈钢饭盆离开,放好后就走出食堂。 “装神弄鬼的家伙,肯定是个骗子,听他满嘴跑火车就知道说出来的话不靠谱。这都什么年月,还相信鬼神,阴气缠体,我这浑身阳刚之气旺盛的很,哪里来阴气之说?老师,咱们不要被他坏了心情,菜来了,咱们赶紧吃饭吧,紫槐县那边的人手都已经准备妥当,咱们一到立即就能展开工作呢。”陈建飞义愤填膺的说道。 “算了,吃饭吧。”老者原本心中还有些怀疑,但听到陈建飞的这番话后也就不去多想。 姬年回到车上,侧脸瞥了一眼食堂,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笑容,摇了摇头,直接发动起来驾车离开服务区,在路上脑海中还在回想刚才那幕情形,不禁想起爷爷姬平生以前曾经叮嘱过自己的一段话,其中最振聋发聩的两句就是医不叩门,道不轻传。 说实话以前姬年还认为这话有点夸大其词,,但如今看来果然如此。你好心好意的想要当好人做好事,提醒对方要去看医治病,结果却因为太过热心主动,而被误会成为别有用心的坏人。 这到哪儿去说理去?得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事儿就当是个插曲罢了。 接下来的路况很是顺畅,姬年沿着省道开向石头村。虽然紫槐县不算富裕,但在交通建设上不遗余力,县城里面开展的村村通政策,已经基本得到落实,想要去任何一个村庄,都有路可达。 就在姬年一路奔赴石头村的时候,在紫槐县县城内最高档宾馆的会议室中,他在服务区遇到的那位老者,正稳稳坐在中间主位上,在他左右两边分别坐着几个人,陈建飞和鲁米也赫然在列。 “白教授,咱们今天是肯定没办法过去,您看是不是先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动身去大梦山呢。”坐在老者下首位置的是一个穿着白衬衫,梳着小分头的小眼睛中年男人,圆乎乎的面容上写满了恭敬二字。 他就是紫槐县分管文物保护工作的副县长李峰为。 换做是寻常大学教授来紫槐县考察的话,好歹也算县领导的李峰为根本不会出面接待,但眼前这位却不行,没办法谁让人家大有来头。不说别的,就冲白古典三个字就能轰动整个紫槐县。 这也就是白古典为人十分低调,过来前就特别吩咐过,只要相关人员出席会议,否则紫槐县的********和县长肯定都会过来参加。其实李峰为心里也十分清楚,即便那两位大佬没参加会议,但谁敢说会后不跟着拜访白老吗? “李县长说的有道理,今天肯定是没有办法过去,只能明天去。不过在出发之前,我想说两句。其实我不说相信大家也都清楚,毕竟你们都是从事文物保护方面工作的,但我想事前咱们把话说明白对谁都好。” “这次咱们去大梦山的任务就是考察甄别,要是那个地方真有古墓最好,没有也不必灰心。更重要的是,在行动中一定要听从指挥,我不想拿诸位的生命开玩笑,也希望你们能尊重自己生命,不要将考古当成儿戏,认为不过是去大梦山游山玩水,谁要是这样想,那干脆别去…” 白古典很认真近乎有些古板的将行动规矩全都说了一遍后,才结束会议,每个人都开始按照他的要求去准备。 “阿嚏。”闲着没事想要去紫槐县县城转转的陈建飞,过来想喊鲁米一道,谁想这话刚说出口,就忍不住开始打起喷嚏,一个接一个,短短时间内竟然打了六个,这之后他就感觉身体一阵发凉,鼻涕眼泪止不住的流。 “陈建飞,你这不会是感冒了吧?我看你最好别去逛街了,真要感冒的话老师肯定不会让你跟着去山里面考察。那,我这带了感冒药,你拿去吃了早点睡,省的明天拖后腿哦。”鲁米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来一盒感冒药递过去。 “行,小米,谢谢啊,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爬山可不轻松。”陈建飞点点头,也没有坚持,接过感冒药就转身走回房间。他也感觉身体有点发虚,可千万别真被鲁米说中。 眼下都快到目的地了,要是不能参与古墓探险的话,那不急死人啊。能跟着白古典后面亲身经历一次古墓探险,可是陈建飞最大的愿望,也是毕业后能够获得更好前途的资本。 大梦山脚,石头村。 当姬年开车赶到村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变得有些昏暗。山里面不能和外面城市比,通常黑的比较早,再加上午后天气变的有点阴沉,太阳早就躲得没了影子,因此虽然现在才五点左右,但石头村已经等于是晚上了。 得,黑就黑吧,反正姬年早就和梁安福约好,福伯一直眼巴巴在村子口等着呢,看到车子过来后,二话不说就将刚下车的姬年拉回家里。那辆风尘仆仆的长城则停在外面宽敞的广场上,幸好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否则肯定会吸引不少村里人来围观了。 家中早就准备好了满满一桌的山珍野味。 梁安福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都已经成家了,他们眼下都没有留在村子里,全都去外面打工挣钱了。家里面只有老二六岁大的儿子和老两口相依为伴,娃儿长得黑乎乎,胖墩墩的,小名叫做盾盾。 虽然说家里人少,但坐在屋里陪喝的人却不少,最起码刘广利便在,另外的几个人也都是那次去中海市岐黄阁卖药材的,说起来和姬年也算是打过几次交道,知道他要来石头村转转,去山里看看野生药材后,这采药农都非常高兴,都带着酒水兴致勃勃赶过来,要和姬年喝个痛快尽兴。 “姬年兄弟,我们就这样叫你名字了,反正你比我们小。你第一次来到咱们石头村,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今晚咱们就是喝酒。” “没错,这些酒都是我们自家酿的,虽然价格没办法和外面的比,但口感绝对好。” “以前去岐黄阁卖药谢谢你照顾我们,今天咱们可得陪你吃好喝好!” 山里人淳朴憨厚,他们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只认一个道理,谁对他们好,他们就会对你更好。姬年在岐黄阁对他们的照顾,大家都看在眼里,早就想要好好感谢下,如今有这个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再说了,姬年过来说是要考察野生药材,要是能跟着他转悠下,多认识点有价值的药材,以后也能挖了多赚点钱不是。 说到底姬年不过还是个学生,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在应酬这方面除了和室友,也就是和岐黄阁的人打打交道而已。但即便再不擅长交际,他也能感受到每个老乡眼中的真诚,一时间豪气迸发的他,端起酒杯就和在场的人干了起来。 别说这酒果然是有点不一样的口味,而那些下酒菜更是没得说,野兔野鸡炮制的手艺简直就是一绝。那种纯野生的香浓味道,让人吃起来满嘴流油,要是不想吃肉,再吃点清爽利口的野菜菇菌,岂止是一个爽字了得? 大碗喝酒,大块吃菜,姬年不到一会功夫就被放倒。 17莲花座,碑林泉 当清晨阳光如金色帷幕般笼罩住整个村落的时候,悄然越过木窗的清风掠起了姬年发鬓,让他在微痒中睁开了眼,虽然说脑袋还有点发晕,但却没有丝毫的胀痛,想到梁安福昨天说的这种自家酿酒喝起来味道甘甜醇正,哪怕醉后都不上头,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虽然说是夏季,但山里面一早一晚温度都有点偏低,感觉比较清冷。 姬年过来的时候带了件外套,随手套在身上就走出房间,刚刚站在院子里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耳边便传来阵阵狗叫声,其间还夹杂着几只高亢的鸡鸣,抬头仰望,泛蓝的天空中升起着几缕袅袅炊烟,应该是村里人起来做早饭了。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姬年从小是在县城中长大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农村生活经历,像是诗词中所描绘的这种画面,只是在脑海中想象过,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够亲身体验。 眼前这幕和诗句真是应景。 “小年师傅,这么早就醒了,我正在做饭,一会就能吃,你先洗把脸歇歇,等会我叫你啊。”梁安福妻子黄小翠看到姬年出来后,赶紧笑着挥手招呼道。 “大娘,你先忙吧,我就不歇了。以前在中海市的时候,就听福伯说过咱们石头村风景优美,这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想趁现在转转,顺便拍几张照片回去。以后要是有同学想要感受下质朴的山野生活,我可以给他们当向导了。”姬年看着自己也帮不上忙就笑着说道。 “行,那你转转吧,咱们这里空气可好呢,等会记得回来吃饭就成。” “好的。” 石头村是大梦山山脚下的一个群居村落,因为村庄的多数房屋全都是就地取材,用山石盖起来的,故名石头村。从建村至今,已经有了三百多年历史。 因为毗邻大山,所以说这里的田地大多数都为梯田,层层间隙分明的梯田绵延开来,仿佛一道道锦带环绕着村庄。村西头是一片苍翠茂密的槐树林,花季时整个村里都会被淡雅清香的花香覆盖。 一条蜿蜒河流将村子一分为二,清澈见底的河水,让人在炎炎夏季莫名就会感到些许清凉。因为还是早晨,所以河边人并不多,要是到了中午,这边可就热闹了,村里面的大人小孩都会来河里游泳戏耍。 姬年走到河边,几个大妈大婶正端着盆在青石上边洗衣服边聊天,阳光照在她们脸上,映衬出来灿烂笑容。虽然她们日子过得可能并不富裕,但她们的生活却是幸福安康,能每天都开开心心生活,对她们来说便是最大快乐。 “小年,你要是想好好欣赏欣赏咱们山里的景色,那最好就是东南西北四面都去看看,保证你不虚此行啊。” 想到昨天梁安福的话,姬年就真的沿着清槐河慢跑起来,触目所及,村东山岭梯田层叠如玉带,村西槐花树林碧绿似海,村南沟壑环绕绿植茂密,村北清槐河河水清凉,枝连成荫。 这一番自然环境就挺让人悦目,要是再加上村庄那鳞次栉比,古朴厚重的石屋就显得更有意境和味道。 “咦,那里是什么?” 就在姬年转悠一圈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忽然间看到在不远处的一户民居旁边,有着一个明显与众不同,非常特别的建筑物。它上下总共有九层,全都是爬满了深绿色苔藓的青石叠加,每块青石都是方方正正,高约三十厘米,四个侧面全都雕刻着无数繁密花纹。 要是从最底层看起的话会发现,这些花纹并非是胡乱雕刻,第一层的像是莲花花瓣,依次往上分别是飞鸟,白羊,童子,曼陀罗花,模糊的篆体文,祭拜,飞天和再次出现的莲花。 看起来很为玄妙的一块青石台。 “小伙子,你应该就是从省城过来的收药材的先生吧?” 忽然一道嘶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姬年赶紧转身,发现身后站着一个衣着简朴的老妪,她满头银发如霜,脸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褶皱,虽然看起来年龄绝对不小,却没有任何颓废气息,显得精神十足,此刻看着姬年的眼神里散发出一抹好奇光芒。 “是是,我叫姬年,大娘您好。”姬年急忙应声道。 “啧啧,不愧是从省城来的大学生,就是懂礼貌。”周梨花点点头笑容温和。 “大娘您太夸奖了,我可是会骄傲的。不过您怎么知道我是干吗的啊?”姬年略带好奇道。 “嗨,咱们石头村就这么大,昨天老梁头说你要过来,可不全村人就都知道了。孩子,真要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对我们村照顾,他们的药材肯定卖不出好价钱的。听我儿子说,你这次特地过来,就是想要看看我们山上的那些药材是吧?”周梨花指了指后面大山问道。 “您儿子是?”姬年脑筋转动,回想着自己认识的那些采药人,很快一张面孔映入眼帘,越看越像,他忍不住问道:“大娘,刘广利刘哥该不会是您儿子吧?” “眼力真好,不错,他就是我的小儿子。”周梨花高兴道。 “呵呵,我就说呢,感觉他长的就就像您。”姬年附和道。 “小利从省城回来后就所遇到贵人,说你对他们非常照顾,我还叮嘱他一定要好好谢谢你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我们村。孩子,啥也别说了,昨天你是在老梁头家吃饭的,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来我们家吃饭。熊掌鲍鱼真没有,但野味土菜绝对管饱。”周梨花热情相邀,没有半点虚情假意。 “大娘,这事咱们一会再说,我能先问下这个是什么吗?”姬年赶紧岔开话题,指着青石问道。 “莲花座啊,我们村的人都知道,这个叫做莲花座。听村里以前的老人说,这个东西少说也有二三百年历史了。前段时间还有城里人专门过来看过,说是想要买走。但村里人谁都不同意,这是咱们村里的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卖掉?何况也没人有权力去卖。”周梨花解释道。 “说的就是,这也算得上是个古董了,绝对不能卖,再说这也是石头村的象征,要是卖掉的话,会让咱们村少了很多文化价值。”姬年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知道你们城里人没有看过这尊莲花座,你可以多看看,拍个照啥的。还有看到那边没有?那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叫做碑林泉。据说以前是处泉眼,清槐河的河水就是从泉眼中流出的。但从我记事起,就没有看过那里流出过泉水。那儿现在就像是口枯井,不过那些石碑看起来挺玄乎的,你可以拍几张照片。”周梨花抬手指向不远处。 顺着周梨花手指看过去,姬年果然发现了一片碑林。只是站的角度问题,看不太清楚。 “行啊,大娘我先过去看看。”姬年见猎心喜道。 “去吧。”周梨花笑着再次邀请,“晚上要是不走的话,一定要来大娘家吃饭,知道不?大娘给你做好吃的。” “好嘞,多谢大娘。”姬年答谢过后就向着前面走去。 姬年会无缘无故的盯上莲花座吗?当然不会,因为就在他靠近莲花座的时候,双手手心的元气便又主动开始旋转,释放出一种想要吞噬的渴望。而当他和周梨花攀谈时,双手漫不经心触摸过莲花座,元气迫不及待的就将青石中隐藏着的那一缕精纯气息给吞掉。 这莲花座果然不是凡物,内部竟然也凝聚着一股元气。 这趟出行简直真是太对了。 这个历史超过三百年的村庄里真是充满惊喜,随便冒出个莲花座就能带给自己元气突破,要是说再好好转悠转悠,没准还能碰到更加有意思的东西。只是没想到除了草木精华外,像是这种青石精华竟然也能补充元气。 难不成说只要历史悠久的古物都成?这个年限是以百年为分界线? 再次找到了一个补充元气的途径,姬年心中显得非常激动,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碑林泉,这个听名字就很风雅的景点,相信不会让自己失望。要是说能再为扩大几分掌心元气,那简直就是再好不过。 碑林泉。 当姬年走近后才明白周梨花刚才神情淡然是为何,因为这里就是一座枯井,四周堆放着不少石碑。可惜没有一块是完整的不说,更关键的是没有任何价值,哪怕是他用肉眼看都能分辨出来,这些石碑都是后来打造,而且全都是残次品,可能因为没有地方放,所以说一股脑的全都丢在这里。 碑林泉以此得名,实在是有些名不副实。 “呵呵,有点小小的贪心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哦,算了,一会要去刘哥家中转转,到时候再问问这个碑林到底怎么回事吧。”姬年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后,闲着没事就传到微信上。 “小年,吃饭了。” 就在这时梁安福的声音从道路上响起,姬年赶紧应声往回走,在无心理会的情况下,姬年自然没有留意到枯井的井边,竟然悄悄多了几分湿润的迹象。 18黄芪的学问 小院内的青石桌上摆放着几碟小菜,有自家腌的绿滴滴的咸菜,有白嫩嫩的凉拌笋丝,有脆生生的黄瓜,都是极为简单爽口,再加上热气腾腾的馒头,几碗黄澄澄的小米粥,光是一看,就让姬年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说起来昨晚光顾着喝酒,都没有好好吃菜,这一夜下来,他早就饿得慌,赶紧洗过手坐下来,端起饭碗拿起馒头就吃起来。 “你刚才是在碑林泉那边照相吗?”梁安福夹起一筷子咸菜送到嘴里,随口问道。 “是啊,刚才在莲花座那里正好还遇到了刘哥母亲,她跟我说起了碑林泉,就顺便去看了看。不过我感觉那个碑林泉和莲花座根本没办法比,莲花座好歹还算有点历史的沧桑感,可碑林泉虽然说也有点年份,但那些横七竖八的石碑残缺不堪,分明就是新品,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年。福伯,那里以前不叫碑林泉吧?”姬年喝了一口米粥后问道。 “没错,那里以前不叫碑林泉,实际上它和那条清槐河一样,叫清槐泉眼。我听老人家说过,以前泉眼四周长着的全都是槐树,后来一场大火把树都烧没了,才改成了石碑。” “说到那些个石碑啊,我知道怎么来的,咱们村附近有家采石场,他们那里也雕刻石碑石像什么的,有些雕废的石料没地儿放,就直接拉过来堆到那里,这一来二去,是越堆越多,后来清槐泉眼便叫做碑林泉。” 梁安福的话是最权威最地道的解释。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差别这么大。 “其实咱们石头村有莲花座,有碑林泉,背靠大山前有河,有原汁原味的自然风景,改造成为旅游村落是再合适不过。尤其是那些饱经风霜的石屋石路,就是一个独特风貌。尽管没有仔细看,但粗略看到巷和巷之间,留着的石拱门洞,高巷和低巷相交,由石砌台阶相通,这都是古代工匠的艺术见证啊,只要宣传得当,是绝对能形成轰动效应。那时候咱们村里的人就没必要出去打工,在家里开个旅馆农家乐便能挣钱呢。”姬年是现学现卖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明白,这不,听说县里面已经在制定方案,正准备对我们村进行旅游开发呢。”梁安福挥了挥手笑道,似乎已经看到了往后的幸福日子。 姬年不由得点头道,举起大拇指说道:“那不错哦,以后没准就得喊你梁老板了。” 梁安福嘿嘿笑了笑,跟着话锋一转,直接问道:“小年啊,咱们今天就动身去大梦山,看看那些野生药材吧?” “嗯,我过来就是想要看那些药材的,可不能光顾着吃喝,不过时间倒是充裕,不必忙着今天就上山。我想先去村里面转转。主要就是那些去中海市卖药材的几家,我想他们家中总该还有些药材存货,可以帮他们看看。”姬年想了想说道,上山倒是不着急,和看药材相比,他更加在意的是那段青龙木。 不知道这个村落中谁家还有。 姬年现在能确定的是,村子周围肯定没有,因为早上沿着村里那条路跑了一圈后,双手手心处的元气除却在莲花座有所反应外,在其余地方都是纹丝不动,这就已经说明问题,只希望农户家中还能有青龙木。 “好,赶紧吃饭,吃完我就带你去看看。” 早饭结束后,姬年就在梁安福的带领下去串门。石头村中不是家家户户都懂得采摘草药,因此去中海市卖药材只有六家,前面四家都去过后,姬年就直接奔着刘广利家走去。 这家是他最后的希望,要是说这里也没有青龙木的话,他就只能去山上碰碰运气,总不会这么背吧,一根青龙木都找不到,姬年颇感无语,不过想想也对,这玩意这么珍贵,如果满村子都能捡到,那还轮得到自己来吗? 当姬年走进刘广利家后,发现他正在院子里晾晒药材,看到姬年进来,刘广利赶紧放下手头活儿,招呼着坐下。跟随着姬年过来的还有梁安福他们几个采药人,甚至还有些人是跟着过来看热闹的。 “咦。”姬年刚坐下来,眉梢一挑,闪过一抹异样的惊喜,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哇,从进门起,手心元气就开始缓缓旋转起来,他的目光随着元气指示方向扫过去,最终确定位置是在柴火房中。 自从将莲花座中的元气吞噬掉后,姬年便发现掌心元气多出一个功能,能够在发现外部元气有所感应的同时,还会在掌心形成一个箭头以便用来指示方向。 单单这一点,就能让姬年节约不少时间,还省去很多麻烦。 虽然说姬年很想现在就过去看看,但眼下这场合不对啊,身边有这么多人陪着,总不能说走就走吧?即便是上趟厕所,他都感觉有些不自在。罢了,还是将眼前这群人都打发走后,私下和刘广利聊聊吧。 拿定主意后,姬年就别再多想,站起身来走向一个箩筐,从里面捻起来一根胡须状的东西问道:“刘哥,你这是在晾晒黄芪吗?” “是的,就是黄芪。”刘广利点头道:“姬年,你给咱们说说这样晾晒黄芪对吗?还有我们采摘黄芪时需要注意点什么?对了,你知道吧?我们去中海市卖的那些药材,也不是百分之百野生的,说起来应该叫做半野生。” 所谓的半野生指的就是在山坡上人工种植,让其自然生长。这样的栽种就叫做半野生,和那种纯粹在山里面生长的野生黄芪,还是有区别。不过姬年倒是对半野生栽种很支持,因为这些年的大肆采摘,让山里面野生黄芪近乎绝迹,要是说再不采取一些控制手段,难道说真要等到山里没有一株野生黄芪才知道后悔? “我当然知道。” 姬年笑着扫过全场,“各位乡亲们,实不相瞒,我对您们采取这种半野生栽种药材方式很认可,野生药材虽然说稀罕,能卖的贵点,但数量毕竟稀少不说,采摘时候肯定还伴随着一定危险。” “大家不要认为小说中说的那些凶险情节都是虚构的,真正有价值的野生药材旁边,是会有像是毒蛇毒蛛之类的动物盘踞。动物也是有灵性的,它们也想等到药材成熟后吃掉。要是说采摘时遇到这些凶虫毒物,轻者伤重则丢命,实在是危险。所以说采取半野生栽种方式,你们能安全的采摘药材,同样可以卖钱多好。” “那我们应该种什么样的药材才能更赚钱呢?”村民们问的问题很实在。 “嗯,这个并不绝对要看市场行情了,只要你们想,任何药材都能栽种。据我所知,刘哥家栽种的是黄芪,而福伯家栽种的是当归,你们也可以栽种柴胡之类的。只要药材药龄达到,只要采摘时候小心,不发生破损,那我保证你们种的都能卖掉。” “呵呵,要知道咱们中海市的岐黄阁对药材是来者不拒,这点你们倒是可以完全放心。现在我就先给刘哥说说这个黄芪的采摘注意事项,你们大家伙有兴趣的也可以听听。”姬年拿起来一片黄芪,放到鼻端闻闻,双眼微闭,再次张开时,已经将语言梳理好。 “既然咱们村栽种黄芪,那么对于这种药材应该是有最起码的了解。相信你们都知道,黄芪是能食用的,用黄芪煎汤或者泡水,能预防疾病发生。果然最重要的还是补气,比如说你们谁家中有那些身体虚弱的人,四肢无力,遇到天气变化就容易感冒,那么服用黄芪就能补虚养气,这个和人参的大补是有区别的。” “人参是急补,黄芪是慢补。所以说咱们村的人要想健康长寿,最好是可以拿黄芪泡酒喝,炒菜吃…总的说来,刘哥家对黄芪的采摘和晾晒还是有一套的,你们看到没有?他采摘下来的黄芪取的都是全根,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伤害到外皮,也没有断根。这样就能保证黄芪的完整性。” “同时,在摘下来后就要把泥土全都洗掉,切头去须,趁着好天晾晒到半干,之后再让黄芪回潮,再摊开来晾晒。这样反复着直到所有黄芪全干。最后把根须都顺直,扎成小捆就能拿出去卖了。” …… 这刻的姬年沐浴在阳光中,侃侃而谈,那张略显青涩的面庞,散发出来的是一种让人感觉格外亲切的暖意,要是赵经略看到他现在的模样,肯定会更加确定自己收姬年当弟子的决定如何英明。 一个愿意将知识无私传授的人,难道说不值得大家的尊重吗? 无私的同时,又是那样渊博,这种弟子打着灯笼都难找,遇到怎能错过? 姬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谁要是有什么地方听不明白,或者是还有什么疑惑,他都会认认真真的重新解释。这样一晃二个小时过去,他说得是口干舌燥,嗓子冒烟。 见此情形梁安福就起身吆喝大家伙先散了,村民们都无比感激的看着姬年,临走时都称呼他为老师,还纷纷相邀姬年去自己家吃饭。却被周梨花毫不犹豫的挡了回去,开玩笑,人都到自己家了,要是还留不住,这老脸可真没地方搁了。 当求教的村民们散去好,刚才还喧哗的小院转眼就安静下来,趁着这会儿没人,姬年起身就走向厕所。说是去厕所,其实他是忍不住想要去柴火房看看。 当看到那堆不起眼的木料就那样随意丢在地上,有的都已经长出青苔后,姬年就莫名感觉心里面一揪,真是暴殄天物啊,这里面可是有价值千金的宝贝啊。 19 人穷志不穷 越靠近这堆柴火,姬年掌心元气涌动的就越发激烈,就如一个在沙漠中饥渴无比的旅人突然发现甘泉般欣喜若狂。这堆柴火沿着墙角整整齐齐的堆成一个长方形,所以姬年找起来目标十分方便。 根据手心的感应,短短几分钟,六根看似并不起眼,黑不溜秋的木段便被抽了出来,整个柴火堆中,只有这六根是紫檀木,和刘广利最初带走的那根一模一样。 虽然说找到六根,但可惜品相都不太好,要么太粗太短,要么太细太长。当然了,姬年也清楚,想要找到完整的木料也是不太现实的。 从厕所中出来后,姬年就抱着六根木段走到院中,看到他这番举动后,刘广利有些不解的停下手头的活儿,站起身来问道:“姬年啊,你这是干嘛呢,难道想要带点柴火去山上烧饭?放心吧,山上多是的木材,不必特地带去?” “刘哥,是这样的,不知道你还记得前两天去中海市时,我从你药篓中拿出来的那根木头吗?”姬年将木段放下后笑着说道。 “嗯,对对,是有那么一回事。”刘广利点点头。 “那个木头可不一般,对我来说很有用,刚才就想要问问家里还有没有,这不一直忙着讲课就没顾得上。这不,刚才去厕所时发现你们家柴火堆上还有几根,我就先拿过来。” “刘哥,跟你打个招呼,这几个木料就给我吧,当然了,我也不白拿,因为来得匆忙,我身上也没有带多少现金,这里总共是六千块,你点点,就算是买木料的钱。”姬年说话间就从背包中拿出来一个信封,里面是装好的六千块钱,直接递了过去。 这个举动顿时将刘广利吓了一跳,他是连连摇手,退了几步拒绝道:“姬年,你这是干啥呢,不就是几根柴火吗?你就算是把那堆柴火全都拿走也没关系,反正不值什么钱,山上多的是,你还给我这么多,这不是打我的脸吗,再说了,我也不能收你的钱啊?赶紧收起来,这钱我一分都不能要。” “是啊,孩子,你赶紧收起来,咱们人穷志不穷,要是被村里人知道几个木料都卖你这么多钱,会被大家伙戳脊梁骨的,我们家在石头村一辈子都别想抬起头了。”周梨花听到动静后从厨房中走出,看到这个情形后急声说道。 “嗨,不是你们想的那回事,你们听我说。” 姬年让周梨花和刘广利坐下后,神色坦然的向着两个人说道:“实不相瞒,周大娘,刘哥,我之所以会对这六根感兴趣,因为这不是一般的木头,里面是别有玄机的,不知道你们听说过紫檀木没有?” “紫檀木?是什么木头啊,没听说过。”刘广利愣愣地摇头道。 周梨花也是眨巴眼睛,满脸的疑惑。 没有听说过?这也正常,村里人信息比较闭塞,能分得清草药已经不错了,哪里还能搞得清楚木头的区别,但不知道并不意味着姬年就需要选择欺骗或者隐瞒,这不是他的性格。 哪怕是挣钱,他都要挣得光明磊落。这不是说自己在古玩市场上捡漏,那个是眼力劲的差距,也不是说这些木头是自己在山上捡到的,就该是自己的,这都是实打实从刘广利家中找到的。要是不给他们个交代,姬年良心难安。 有些钱能挣,有些钱是不能挣,做人做事总要问心无愧,堂堂正正才成,这个不是迂腐,而是道义。 “简单跟你们说吧,紫檀木是一种价值十分昂贵的木材,要是说整根成木打造的家具会很值钱。但像这些,因为基本上都是断枝残段,所以说根本不可能做成家具。不过能雕刻成手串之类的挂件饰品,价格也不菲。上次刘哥带来的那根品相是最好的,而这些就要差点,要是卖出去的话,找对门路,也能卖到两三万。但这里面还包含其余成本在,所以说价格可能会有一定的波动。” 姬年刚才只是动用元气找到这些青龙木,并没有深入细看,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元气就这样流逝。即便是用,都要等到上山找到其他青龙木再用,所以说他现在也不能确定这些木头的等级和价值,没准里面是空心的,那样他就亏了。 要是让姬年出更多的钱,说实话,他也掏不出来。 将六千放到石桌上后,姬年又从包中拿出来一个信封,里面同样装了六千块。那根木条卖给赵经略得到一万,从岐黄阁领取工资三千,再加上之前余下的,他手头总共只有一万五存款。抛除花掉的,这一万二几乎便是他的全部家产。 “刘哥,上次那根木条我卖了一万,这是六千,是属于你的。” 两个信封,整整一万两千块钱就这样摆放在桌面上,刘广利和他妈都傻眼了。这笔钱对他们家来说绝对是巨款,没想到会平白无故会得到这样的意外惊喜。 一万两千,可不是一小笔钱。他们家一年地种下来,都赚不到这么多钱。可现在姬年居然说那些被他们家当柴火烧的木头能值这么多钱。能不能不要这么玄乎,那不是说自己家里平时就是拿钱来烧火?这不是开玩笑吧? “姬…姬年,你这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这些木头真能卖这么多钱?”刘广利使劲吞咽下一口唾沫,有点结结巴巴问道。 “刘哥,我是认真的。”姬年拍拍桌上两个信封说道。 “不,我们家不能要这些钱。”周梨花突然上前一步,将信封推给姬年,神情格外坚决,苍老的面颊上涌现出来的是一种真诚。 “小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这些木头真那么值钱,那也和我们家没关系。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告诉我们这些木头价值,你能当着我们的面直接拿走然后卖掉。你要是那样,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可你却给我们说了,不但说了还要给钱,你对我们这么真诚,那我们怎么好意思拿这些钱。” “大娘,我…” “小年,你先听我说。你能来我们村,给小利说了那么多黄芪栽种的知识,我们就很感激了吗,何况你在中海市还对他很照顾,大娘更是不知道该咋谢你。” “小利当初拿到中海市的木头,你不说他也会丢掉,这些木头你不说我们也会烧掉。是因为你说了,我们才知道它们是值钱的。这样我们以后就能去捡这些木头,就能靠着这个卖钱。我们不收钱,就当是交了学费。这事大娘就做主了,小利,你也不能收姬年的钱。”周梨花打断姬年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 “大娘,话不能这样说啊。”姬年将两个信封再次推过去。 “大娘,虽然您说的也对,但我真的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拿走这些木头。这些钱,您要是不收我就不带走了,您愿意烧掉就烧掉,愿意扔掉就扔掉。至于说到以后再去捡到这些木头去卖,我可以帮着刘哥找销路,真要是还能找到,就让刘哥全都带到中海市去,我保证会给他找到个不错的买家。大娘,您该不会是嫌钱少吧?跟你说个老实话,我手头就这么多,全都在这里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呢,大娘不是那个意思。” 周梨花看姬年态度也很坚决,没有回旋的可能,沉吟了下后抬头说道:“这样吧,既然这笔钱你要非给,我们也不能全要。我们拿一份,就是六千,另外的六千你收下。咱们农村人讲究吃水不忘打井人,以后小利还有用着你的时候,到时你多多帮衬着点就行。大娘说话实诚,你应该懂大娘说的意思吧?” “懂,大娘,您要是这么说…” 姬年停顿了下,收起来一个信封,从里面随意抽出来一沓,少说也有二十来张就递给石桌旁边的小孩。这个男孩叫做轩轩,是刘广利的儿子,“刘哥,我这头一次来家里,也没有给孩子买什么礼物,这个就给孩子自己去买吧,你可不能再推辞,不然就是看不起我哦。”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广利也就没有再婆妈,便代替轩轩接过来钱,憨憨一笑。 “姬年,那我就替孩子收下。不过你说这些木头真的那么值钱?” “不能说都值钱,只是说其中有的值钱,也是要分种类和等级的。这就像是你栽种的黄芪药材一样,好的价钱高,一般的价钱就低。刘哥,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是后悔,想着是不是以前把这种木头当柴火烧过。我只能说,烧了就烧了,咱也不能再时光倒回不是。不过要是说你还能找到这种木头,倒是可以弥补遗憾。能告诉我这些木头都是在哪里找到的吗?”姬年问出来最关键的问题。 只有找到青龙木的源泉才是王道。 “是啊,小利,给姬年说说你到底是从哪里捡回来的这些木头?有印象吗?”周梨花迫不及待的问道,她能不在乎桌上的那些钱,但要是说在外面山上摆放着的全都是钱,不捡白不捡。 “妈,这就是我平常从山上捡回来的柴火,山上全是,我哪记得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捡的?”刘广利苦笑道,早知道这些木头这么值钱,说成什么都要记下来捡起的位置。 “你平常捡柴火就是那几个地方,难不成还能远了不成?带着姬年全都去转转不就行了。”周梨花倒是干脆。 “没错,刘哥,咱们随便转转。”姬年笑道。 “也好。”刘广利被这几根木头刺激的心痒痒,“那咱们赶紧吃饭,吃完后就上山,趁着外面亮堂多走几个地方。” “没问题。” 20大梦山 午饭过后,姬年就在刘广利的带领下上了山。 大梦山山势雄伟,绵延不知几千里,光是留在中海市境内的这段,就让人感到叹为观止,心旷神怡,依着大梦山,中海市各个县都纷纷行动起来,建造了好几个景区,像比较有名的当属仙子湖,九曲谷和登天梯。 只不过这些景区都和石头村无缘,确切的说紫槐县县境内的山峰,就没有适合开辟出来当景点的,要不然放着这么好的旅游资源,拿可都是钱啊,紫槐县会视而不见吗? 大梦山是有传说的,这里会叫做大梦,追根溯源的话竟然还能牵扯到庄子。众所周知庄子晓梦迷蝴蝶,据说当年庄子也曾经在这条山脉上睡过觉,做过梦,醒来后悟得大道,并且留下此山雄峻瑰丽,当为大梦的话来。 故此山脉便叫大梦。 这些传言没有谁能考证,当然也没有必要刨根问底。这座山脉之中有很多溪流湖泊,山涧之中潺潺流水,鸟禽成群飞翔,曾经有人在这里还亲眼看到过野生豹子狗熊,至于说到野鸡野兔更是多不胜数。 “石头村是山脚下的村落,但却不是说山里面就没有村子,据我所知咱们这一片就有三个,分别是旮旯村,彭家屯和刘家沟。可是这三个村交通条件非常不好,往里面只有土路喽。每到下雨时就变成了一片泥泞,不要说开车,就算走路都不方便,那一脚下去不花点力气,可别想拔出来,难走的很呢。”刘广利边走边说道。 “不是说村村通路了吗?”姬年不由得问道。 “是啊,说的是村村通路,但往山里面的路实在没办法修。这三个村又不是说在一条线上,而是分布山区里面各个角落。每个村里面也就是三十来户人家,刘家沟的还多点,但也只不过四十来户。” “你说仅仅为了让他们出行方便,再特意修三条道路过去,那代价可是有点大。不用别人说,他们自己都感觉不好意思。再有就是县里面也曾经做过工作,说的是只要他们三个村愿意搬出来,县里面负责给他们安排住房问题。” “三个村合并成一个,也方便管理。但这三个村的人就是犟得很,尽管在山里很辛苦,可一听说要合并村,没有谁答应,全都吵吵闹闹着要继续留在山里面。他们说祖祖辈辈都是在这个村里生活,不能到了他们这代就让村子没了,那样他们死了都没脸去见祖宗。村里的老人都不同意搬迁,年轻人能说什么,这事也就这么搁置下来。” 刘广利从路边树上随口摘了个嫩芽,叼在嘴里面咀嚼着。 “但也恰恰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说这三个村里面也有点好东西的。我以前就从刘家沟中换来一瓶老山参泡的药酒,还有蛇酒,那玩意治疗跌打骨伤好的很。像你要想找药材的话,去他们村准没错,有的家里没准还藏着野生灵芝呢。对了,姬年,咱们今天下午还回村不?” “怎么,你有事吗?”姬年转过脸问道。 “没事,不过咱们要是回村的话就不能走得太远,干脆到我栽种黄芪的梯田,在那片看看。要是说不回村的话,咱们最好从刚才说的三个村中找一个落脚地休息。你是不知道,这山里有野狼,狼都是成群的,要是说被盯上就糟糕了。听老辈人说,就有人不信邪,晚上非要住在山里面,结果被吃的连骨头都找不到。” “还有就是山里面蛇也不少,那玩意最记仇了。你要遇到能躲就躲过,不能躲就直接打死,然后赶紧离开,最好能找个小溪,把身上的那股腥臊味洗掉,不然蛇群能跟踪那个味找到你家呢。”刘广利说出来的这些话,姬年以前根本都没有听说过,这有点像是听天书,不过他知道刘广利没必要忽悠他,这些应该都是真事。 “好,我记下了。今天咱们就别往里面走,手头正好也没准备不是。就在你经常捡柴火的地方转转,顺便看看你的黄芪地。等到今晚回去,明天咱们再上山,深入其中好好找找看。” “刘哥,等会你要是有事就先忙吧,我自己走走,这好不容易来一趟这里,总要看个够。再说我估摸着,那些青龙木很有可能是从山里面被那些野兽叼出来,或者是随着溪流飘下来。咱们今天能找到源头最好,要是不能,你说不往里面走走,是不是亏了啊。”姬年笑着道。 “说的有道理。” 刘广利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你这个猜测还真有可能,没准就是下大雨或者是刮大风从山里面弄出来的。也行,今天下午能找到最好,不能找到回去后咱们就好好选择一条路线出来,我在那三个村里面都有熟人,还有亲戚,提前跟他们打个招呼,住个几宿没啥问题。不过就是山里面的住宿条件可能不太好,比不上城里面,你可不要嫌弃啊。” “没关系。”姬年不以为然的笑道。 “那就好。”刘广利能感受到姬年不是在故意装模作样,他是真的不在乎。这样刘广利也愿意往里面走走,毕竟这条路线走过很多遍,熟悉的很,能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还能有机会赚钱,谁会拒绝这种好事? 姬年不是说没有进过山,小时候跟随爷爷学习中医时,就曾经去过不少的山岭。但眼前这座大梦山却是第一次,走在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上,感受着两边茂密林木释放出来的那股清新自然的气息,他的心情在无形中变得愉悦起来。 顺着山坡拐了个弯,一条如玉带般的溪流从山上潺潺而下,水质清澈见底。 “这条小溪最后是流到清槐河,而且在石头缝隙下面都有咱们山里面独有的石缝鱼,螃蟹什么的也不少。嗨,说起来这个,你可不知道,以前我小时候,那清槐河里的鱼儿螃蟹之类的多的是。” “夏天的时候跳进水里,一叉子下去能叉上来个大王八。唉,不过现在不行喽,即便有很少见,这没办法,谁让抓的人多了。这年头想要吃点野生的甲鱼,困难的很呢。不过你放心,等你回中海市时,我怎么都要给你弄两只野生甲鱼让你带走。就算你不吃,送人也是挺好的。”刘广利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就多谢刘哥了。”姬年倒是没有拒绝。 人和人之间的交往,不是说总需要斤斤计较,那样反而落得下乘。自己收下刘广利的东西,在他看来就是看得起他,让他很有脸面,这会加深彼此关系。 这点人情世故,姬年还是懂的。再说两只野生的老鳖姬年也不愁去路,比如说自己的老师刘彻悟,比如药铺的赵老赵经略,两只都不够送的。 沿着山路走了半个小时后,姬年就来到了刘广利栽种的黄芪地中。站在山坡上,放眼望去全都是黄芪,让他的心情莫名变得有些欣慰。爷爷姬平生活着时就曾经跟姬年说过,他最大的希望就是看到药材能像粮食般大面积种植,要是说祖国各地都有人来种植药材,就说明中医的地位得到显著提升,说明已经渐渐被西医替代的没落中医开始重新崛起。 愿祖宗瑰宝后继有人,愿中医传承万世不绝。 这就是姬平生的心愿,也是他一辈子为之奋斗的目标。作为姬平生手把手调教出来的孙子,姬年从来不敢忘记这点。所以说看到黄芪得到大面积栽种,他就心情愉悦,虽然刘广利目的是为了赚钱,但起码也说明中药有了销路。 “姬年,你看这些都是我种的,长得还不错吧?”刘广利扬手指着药田说道。 “不错不错,这样,等我回去后找找,有什么适合黄芪种植的资料都给你整理了寄过来。”姬年说道。 “好啊,那就麻烦你了。”刘广利磨蹭着双手憨笑道。 “这片应该是你捡柴火的地方吧,咱们先转转?”姬年问道。 “是的,我家的柴火基本上都是从这里捡的。对了,我在路上的时候又仔细想了想,家里的柴火就是最近一个月捡的,而这段时间我就在这里附近,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所以说那个什么龙的木头肯定就是附近的。”刘广利扫过四周,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那些树枝,眼神里有些灼热。 “那行,开始吧,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就找那样的木头,其余的都不要。”姬年看到刘广利眼中的火热后,知道他已经迫不及待,就不再废话,招呼一下就开始寻找起来。 刘广利也急忙转身四下寻觅。 这才是要做正经事的时候,姬年比谁都清楚这趟过来的目的,归根到底还是要落在青龙木的源头。要是说不能找到这个,过来就是白搭。至于说到发大财他倒是没有特别想,毕竟只要掌心元气这个金手指在,赚钱就不成问题。 “来吧,该你表演了。” 姬年催动着掌心元气,开始步步前进。 21 小鸡鸣寺 姬年掌心的两团元气安安静静窝着,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在限定距离内,元气才会指明方向,可不是他随便一声令下,元气就会充当指南针。真要如此,那在中海市留着就行,足不出户便能知晓天下宝物情况了。 所以虽然知道附近可能有青龙木,但姬年只能一寸一寸的慢慢搜索。 草丛中、树木下、田路边,姬年搜索的范围不断变大,却依然找不到一截半段的青龙木,仿佛所有的青龙木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结果不仅姬年这边没有丝毫动静,刘广利也是一无所获。 “难不成这木头真的是被野兽叼过来的,不然为何在附近连一丁点痕迹都找不到呢?”姬年眉头微皱。 不知不觉姬年和刘广利一人各朝一边分开走远了,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走到了什么地方。反正一开始两人已经约好了,如果看不到人就打电话联系,虽然是山区,但在这里还是有手机信号的,不过要是再往里面走的话,就别想打电话了。 “咦,那边是?” 绕过几棵大树,姬年眼前跳出一座破旧的小寺庙,单单从外面看起来,应该是历经多年风雨冲刷,墙体的颜色早就剥落褪色,变得黯淡无光。如此不算,墙壁到处都有破损,不时会有野鸟从里面飞出来。 面对这座山中古庙,姬年的好奇心被撩拨起来,立刻迈开步子就走过去。 门口没有牌匾,所以不知寺名。两扇焦土色般的木门更是破烂不堪,遍布如泪痕般的破损,从两扇门中间走过去后,映入姬年眼前的就是寺庙的真貌。 遍地杂草丛生,满目一片狼藉便是对寺庙的最好形容。 院落中间的空地上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杂草,顺着可以看到一座庙堂,两座厢房,但可惜这样的地方被杂草和灰尘遮掩,难以窥探。 惟一能看清楚的就是庙堂两边木柱上的一副对联,虽然说历经风雨洗礼,却还算是保存完整。 上联:窥探佛家大真谛 下联:人间处处皆鸡鸣 鸡鸣? 直觉告诉姬年,这幅对联的亮点就是鸡鸣两个字,只不过这是不是有些太过可笑?这难道会是鸡鸣寺吗? 对于“鸡鸣寺”这个寺庙姬年还是略有耳闻的。 作为古都南京最著名的寺庙,鸡鸣寺曾经被誉为“南朝第一寺”,“南朝四百八十寺之首寺”。寺庙内山水林合为一体,环境优雅,宝刹威严,殿宇辉煌,香火缭绕鼎盛至极,每天游客信徒络绎不绝。 那才是真正的鸡鸣寺,这里荒郊野外的一座破烂寺庙也敢自诩为鸡鸣寺?更别说还妄言窥探佛家大真谛。年久失修,随时都可能倒塌,传承都要灭绝,何来鸡鸣之说? 就在姬年暗暗摇头,失望的想要转身离开时,掌心处没有动静的元气突然间开始涌动,形成箭头后直勾勾的指向寺庙后面。 当这个现象出现的瞬间,姬年心跳骤然加速,眉宇间闪过一抹惊喜,莫非还真是个宝地? 他一路快步来到庙后。这个后面是一个地势较为平缓的地带,顺着山坡往下瞧去,在不远处能看到一条山谷。只是中间生长着郁郁葱葱的树林,看似不远,走一遭估计还挺远。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地上赫然倒了一根青龙木,和刘广利当初捡走的那些完全相同。只不过这根明显是要长点,近乎两米的长度,给人种很强烈的视觉冲击。这已经是能当作木料使用,只要工艺讲究点,是能打造木器的。 姬年顿时满脸喜悦。 他现在缺什么?当然是缺钱啊,原本就没什么钱,后来又给了刘广利一半,剩下的钱都不够交学费的。虽然说家里给自己打过来钱,但他已经决定自力更生,不再用家里钱。 现在总算是不枉此行,有这么大的一段青龙木,就能解决燃眉之急。这根木料的卖相和品质都不错,光是一根就比刘广利家中得到的六根都强。 只要略微加工下,绝对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咦,箭头竟然还在旋转? 姬年还以为元气的目标就是这里,但当他将那根青龙木拖到路边后,发现元气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形成的箭头指向的是前方那座山谷。 莫非山谷中还有好东西?还是说这些青龙木都是源自山谷内?不应该啊,青龙木的出处真要是在山谷中,除非是人为搬过来,不然有哪种野兽能会将木头拖到这里来?这边可是上坡啊。 可现在到底要不要继续过去一探究竟呢? 如果就这样放弃,姬年肯定是心有不甘,元气的快速转动证明山谷中肯定是有好东西,但此刻日头已经渐渐西下,那边情况自己也不熟悉,要是一不留神碰到埋下的捕猎夹,或者是陷阱什么的,那可就乐子大了,想到这里,姬年不由得有些犹豫。 “姬年,姬年,你在哪呢?听到了吗?” 这时候从远处传来刘广利的叫喊声,姬年赶紧从庙后面走出,大声喊道:“刘哥,我在这边的山庙后面。” “好叻,你等会啊,我这就过来。” 一会功夫,刘广利就出现在姬年面前,神色有些焦虑的说道:“你走的还真挺快,居然都找到这座破寺。我在那边看不到你后,估摸着你有可能是来这里,果然没错。这会天色都快暗下来,咱们不能再在山里面晃悠,要是碰到野狼就很危险了。走吧,咱们先回去吧。” “刘哥,那边是什么地方?”姬年指向前面山谷问道。 “乱坟谷。”刘广利顺着姬年手指看过去后,眼神有些恐慌,连连摇手说道:“你该不会是想要去那里吧?不行,千万不能去。那里很危险的,弄不好会死人的。我们这附近的村民都知道,乱坟谷绝对不能去。以前有人不信这个邪,非要进去看看,出来后人就变成了傻子了。” 看得出刘广利对乱坟谷是真的心存畏惧,哪怕只是提到眼神都出现闪躲。 “真有那么危险吗?”真所谓信者有不信者无,姬年对这些神鬼论是持质疑态度的。 “当然危险,知道为什么叫做乱坟谷吗?听老一辈儿的人说,以前打仗时候,那里死过很多人,有小日本,也有咱们游击队的。当时那仗打的真叫个惨,所有死了的人都是一片血肉模糊,根本谁也分辨不出来。所以说到最后就干脆在那里建造了一个大坟墓,将所有尸体全都埋下去,不然会发生瘟疫的。啧啧,那里面到底死了多少人,你可以想象下。” “后来刘家沟三个村有人死了后,也埋在那里。最开始吧,还有人往那里埋。后来就没有人敢,为什么?因为有次下大雨,从山谷里面冲出来很多白骨,里面不但是有人的白骨,还有动物的,这一下就没有人敢进去。” “人是不敢进去,但动物敢啊。虽然说那里叫做乱坟谷,但里面却是有一个小湖,经常会有动物去喝水,像什么獐子野鹿什么的,但这些动物进去后就被守在那的豺狼黑熊给吃了,这样骨头就更多。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反正就没有人敢进去。再加上进去能出来的人又成了白痴,更是让乱坟岗成为生人勿入的凶地。”刘广利显然是想了一些极度凶险的事,眼神越发的慌乱。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故事。 姬年倒不是就百分百相信刘广利说的,但既然说乱坟谷会让附近村的人都谈之色变,自己有必要去冒险吗?虽然说里面是有着吸引自己的东西在,但从自己安全着想,在没做好充足准备前,还是暂时先忍忍吧。 “这么说如今就没有人敢进乱坟谷吗?”姬年问道。 “那倒也不是,最起码刘家沟就有人敢进去,说那里是凶地只是因为比较危险,没有人想去而已,真要去的话也没有谁会去阻拦,姬年,你可千万别冒着险,犯不着哦。对了,你找到那木头没有?”刘广利将目光收回转而问道。 “找到一根。”姬年抬手指过去。 刘广利看到那根足足两米长的青龙木摆在墙角后,眼中不禁流露出羡慕光芒,嗨,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上上下下忙活半天没找到,而姬年第一次过来,竟然找到根这么粗的。 姬年察觉到刘广利脸上露出的那种遗憾和羡之色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刘哥,这根木头算咱们两个人一起找的,平分!” “不不不,那怎么行。姬年,谁找到就是谁的,这是原则问题。我虽然说羡慕,但还不会眼红。走吧,咱们抬着回去吧。”刘广利脸色微变,连连摇手斩钉截铁拒绝。 姬年没有纠缠这个话题,但心中却是已经拿定主意,要给刘广利点好处。两个人抬起木头就往回走,走到庙前面时,姬年便问道:“刘哥,这山里面怎么会冒出来一座庙来?是你们村修建的吗?我看破烂的不像样了。” “那个寺庙啊,叫做小鸡鸣寺,是早些年一个老和尚建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没人了。既然无人问津,那肯定会败落。得,就让它荒在那吧,反正没人来这里,什么时候都倒塌就算清了。”刘广利撇撇嘴说道。 小鸡鸣寺?还真的是叫这个名字啊。 姬年点点头,也没放在心上,和刘广利抬着木头就下山而去。 随着两个人越走越远,身后破烂不堪的小鸡鸣寺开始变的模糊,一阵清风吹过,满寺杂草荡漾。 22 规矩 姬年和刘广利回到村中后,就开始整理那些青龙木,之前六根较短的直接用布条包好放到车子后座位上,后来发现的这根长点的也不要紧,反正这辆车就坐他一个人,而且还是suv,不必担心不好放,简单收拾了下就塞在了后备箱里。 将青龙木放好后,姬年就到梁安福家吃了个晚饭,吃饭的时候,他说起自己明天要去山里面深处转转的想法,梁安福听了倒是没有阻拦,尤其是知道有刘广利陪同后,就更加放心。 山村的夜晚基本上没有什么夜生活,晚饭过后,每家每户都是早早上床熄灯睡觉。姬年洗漱完毕后,刚准备躺下去,就收到了老五发过来的微信消息。 “老六,咱们兄弟几个可都是回来了,你还准备在外面野多久?听说你从老四这里开走一辆车去旅游了,我说你不能光图着自己享受不管我们吧?回来后必须跟我们老实交代这几天的行踪,是不是有什么艳遇了?” “别瞎扯了,你们安安心心等着吧,回去后请你们吃大餐。” “真的?” “我是个喜欢吹牛的人吗?” “嗯,好像还真没听你吹过,那好,我们几个可就等着你的大餐喽,到时候可别被我们吃穷了,哇哈哈。” …… 和神经兮兮的老五张颌聊完后,姬年还没来及放下手机,又接到了夏薇的微信所发过来的甜蜜语音。像是存心撩逗姬年似的,夏薇那嗲声嗲气的话音,听着就让人骨头****,心里跟被小猫挠着一样。 “小年年啊,你到底是在那边搞什么鬼?不会是喜欢上村里姑娘,准备落户那里吧?这都两天了竟然没有一点消息,也不知道主动汇报行踪,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亏姐姐我还惦记着你。” “小薇姐,咱能别这样说话吗?深更半夜慎渗得慌。” “哎呦,你还知道渗得慌?我以为你夜夜笙歌不思回朝,把我们两个独守空房的姐姐抛在九霄云外了。” “咳咳。” 面对这样一个荤素不忌,*十足的室友姐姐,姬年只能深表无语。这大半夜的非要撩拨我吗?难道不知道我是一个正常男人?被你这么一说,小腹一股热流到处乱蹿,难不成非要让我来个跑马之夜吗? “姐,求求你,别这么刺激人了行不?等我这趟回去,送你一个惊喜哦。” “什么惊喜?” “现在不能说,说了就不是惊喜了!” “说不说,不说姐今天这电话可不挂了!” “好好,我说,上次你不是说想换个包包吗?所以我准备悄悄买个给你呢。” “呀,你不是拿姐寻开心吧,发横财了?” “千真万确,嘿嘿,横财算不上,不过倒是赚了一笔。” “那好,我可等着你的包包,嘻嘻,我已经合适一款,正准备明天拿下呢,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就再等等。好了,今晚就不逗你了,晚安,啵啵……” 这还叫作不逗了?姬年感觉有点浑身不自在。 更加悲催的是,就在姬年关了灯,正要合眼时,微信又响起,打开一看,吓得赶紧接住快掉下来的下巴,居然是胡溪发过来的微信,很简单的几个字:我也要那个包,不用回了,我睡觉了,晚安。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竟然连善解人意的胡溪姐都被夏薇腐蚀了。 就在姬年这边咧咧嘴关上手机时,电话那头身穿睡衣的夏薇冲胡溪花枝乱颤般的笑着,“我还以为你会发什么微信,没想到竟然和我一样。小溪,不是说好的,只让我来逗逗小年的吗?你瞎凑什么热闹。” “我喜欢。”胡溪瞥眼淡淡回道。 “喜欢?” 夏薇眼珠一转,一下就跳过去,紧紧依偎着胡溪,呼吸着对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新味道,眼珠子滴溜溜打转道:“小溪,莫非你已经春心大动,真的喜欢上小年了?” “谁跟你说我喜欢小年的?不要瞎说。”胡溪闻言顿时脸蛋微红,娇嗔的瞪了夏薇一下,那副清纯娇羞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上一口。 “哎呀,还不承认,你的脸蛋都红了,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喜欢小鲜肉的姐姐啊。就是不知道小年会不会接受姐姐呢?不过无所谓的,咱们小溪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要学问有学问,啧啧,可惜…”夏薇摇头晃脑,面露遗憾神情。 “可惜什么?”胡溪本能接话问道,同时看了看自己,女人对于这方面都会显得比较在意的。 “可惜就是这对小乳鸽没有经过开发,规模不大,来吧,我今天就勉为其难,牺牲下我的宝贵时间,免费为你揉揉,揉揉就大了,小年会更喜欢的。”夏薇说话间抬手就直奔胡溪的胸前,胡溪顿时尖叫着拿起抱枕就砸过去。 “小薇,你这家伙,要死了。” “嘻嘻,怕什么,别害羞嘛,大家都是女人,要不,你也帮我揉揉。” 夏薇边说边逃进房间中,留下满脸通红的胡溪。她低头望着自己胸部,自言自语道,真的很小吗?不小了吧?再说就算是真小,我这也叫作精致,叫做有格调。哎呀,我这是胡思乱想什么。 殊不知就在胡溪这边满脸羞红的时候,而站在另一个房间中,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夏薇,不禁吧唧着嘴,摇摇头喃喃自语,“真的是浪费啊,我这魔鬼般的身材,也只能是藏在深闺无人知啊,真是应了一句成语:暴殄天物。” 一夜无语。 姬年第二天醒过来后就和刘广利动身去山里面,这次他们是有所准备,带了些最基本的装备,像是绳子像是猎弓都不能少。虽然石头村没有猎人,但偶尔也是会有人出去打猎。如今不让用猎枪,那么就只能是靠着猎弓这种最原始的武器。 “刘哥,咱们今天就沿着昨天发现的那条道前进吧?”姬年说道。 “你说的是小鸡鸣寺后面的那片树林?”刘广利问道。 “没错,我知道那里是靠近乱坟谷的,但你也看到了,那段青龙木就是在那里发现的,直觉告诉我,想要找到更多的青龙木肯定是要继续往里面走,那么必然是要靠近乱坟谷。甚至都要深入其中,刘哥,你放心,要是说你心里面有所顾忌,就在谷外面等我便成,我自己进去。”姬年眼神坚定,既然已经知道乱坟谷里面有元气需要的好东西,他是绝对不会错过探索乱坟谷。 和昨天的坚决抵制不同,这时刘广利脸上露出笑容,“嘿嘿,我就知道你小子心里面是惦记着乱坟谷,昨天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劲,一直就没有从乱坟谷移开过。所以说回来后我就和刘家沟的一个老猎人打了电话,问问他能不能带着咱们去乱坟谷。也就是巧了,那个老猎人说要是再早两天他都不会答应咱们去的,不过现在要是过去,他会带着咱们去。” “这是为什么?”姬年十分好奇。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不说,所以咱们既然是想要去乱坟谷,就别费劲再折腾什么,听我的,直接去刘家沟,然后找到那个老猎人,咱们就杀进乱坟谷。”刘广利攥紧猎弓,豪气干云。 大山里走出来的汉子,哪怕是对乱坟谷心存畏惧,但要是说到身体中流动的热血会因恐惧而干涸,那是不可能的。任何时候都要心怀热血,惟有此才能在大山中站稳脚跟。 大山不喜欢懦夫。 “听刘哥安排。” “好。” 两个人既然有了目标,就没有再准备步行,两个人乘坐的是电动三轮车,这种车在村里面非常普及。不用加油不说,后面还有个车斗能装不少东西。虽然说不像是拖拉机那样拉东西,但这里也没有多少大的东西要拉啊。 就这样差不多在十点钟时,两个人就赶到了刘家沟。这一路姬年才体会到什么叫做颠簸得骨头架都要散了。 以前吧,姬年对电视小说上所说的那种,古代人骑马会骑到胯骨流血总感觉匪夷所思。但现在他却是感同身受,只是坐在后斗中都因为颠簸而难受的要死想要呕吐,就更别说古代那些人只能骑在马背上,那两腿胯骨老是摩擦就够崩溃,再加上颠簸,不流血才怪。 这交通手段真是够呛,紫槐县真该修修这里的道路,即便是不修得像公路那样标准,最起码应该保证比较平整,要想富先修路嘛! 刘家沟。姬年见到了那个老猎人,在刘广利的介绍中知道了他叫做陈本贵。 说到陈本贵,在这三里五乡也算是个名人,从小就打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放下这个活计,这些年不知道狩猎了多少野味。像是野兔野鸡实在是平常不过,就连野羊和野狼都打死过。要不是后来实行了禁枪,不能再使用猎枪来打猎,陈本贵恐怕现在都发财了。 陈本贵抽的是烟袋,味道很冲的烟丝燃烧中,四周弥漫起来一股强烈的烟草味道。因为常年抽烟,牙齿有些发黄,但他却没有想过戒烟,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对生死根本不在乎。 “你想要进乱坟谷?”陈本贵瞥了一眼姬年,口气中带了几分傲性。 “是的。”姬年点点头。 “知道规矩吗?”陈本贵挑眉道。 “规矩?”姬年不解的看向刘广利,后者顿时一拍脑门说道:“你看我这糊涂脑袋,一着急就连规矩都忘记说了。姬年,是这样的,想让老陈带着进乱坟谷是有规矩的。” 23 乱坟谷 《孟子?离娄章句上》中有这样一句醒世名言: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 规矩就是秩序。 只有遵守规矩,才能保证秩序。像是陈本贵这种老猎人做事也是有规矩,你想要雇佣他没问题,但要遵守人家划出来的道道。 这个道道指的是什么?就是门槛,是他陈本贵能养家糊口的门槛。不能说你们谁想要让他做事就白使唤吧?那岂不是说人家门槛很低,谁都能踏。实际上要说到门槛,陈本贵的要价真不低。 “想要雇我带着你们进乱坟谷,规矩很简单,第一我要钱,想要穿过乱坟谷最快都要两天时间,那条山谷不是很深,而是很凶险。只有我才知道什么路是安全的,所以说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每天我需要1000块钱的向导费。这钱都是提前结算,一天一算,你进去一天咱们就算1000,进去三天就是3000。这是我的第一个规矩,你要同意咱们就接着说,不同意就拉倒。”陈本贵捻动着泛黄的手指,看向姬年的眼神充满了狡黠。 一天1000向导费? 姬年心底不由暗暗咂舌,这价格还真不低。要知道在外面随随便便一个旅行团,只要是中海市内的所有景区,哪怕是包括了住宿,都花不了这些钱。但在这穷山沟中,一天就敢要这个价码,陈本贵还真够黑的。 这是看我好说话,所以说想要痛宰一刀吗? 姬年不是说不给钱,但这钱要给在明处,不能说你陈本贵就宰我,对别人却是另外的说法。所以他就转头看向刘广利,后者则是冲他无奈耸耸肩,苦笑着说道:“姬年,老陈没有忽悠你,他的规矩就是这样。对谁都如此,从来没有改变过。以前也有来这里找他当向导的人,不愿意拿出来这些钱,结果在乱坟谷中却是遭遇不测。虽然说人没死,但却受了伤。出来后光是看病花的钱就不止这个价。” “拿钱买命。”陈本贵懒懒的说了四个字,却是异常的精辟,意味着给出了两个选择,要钱还是要命? 拿钱买命吗? 姬年眼眸转动间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实际上他也就是感觉这钱有点离谱,却没有想过不出。乱坟谷他是必须要进去的,冲着掌心元气的那种躁动,就说明里面是有宝贝。为了宝贝别说是1000,哪怕是倾家荡产他都不会迟疑。 “成交,说说你的第二个规矩吧。”姬年也只是看看有没被坑,确认了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陈本贵有些诧异的看了姬年一眼,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出手这么爽快,莫非是什么富二代吗?不对,真要是富二代也不会想要来乱坟谷瞎转悠。不过这些都不要紧,他只要有钱赚就成。 “第二个规矩就是要绝对服从,不要以为我这是在约束你什么,我这是为你好。乱坟谷邪性的很,很多地方都不能碰,只要一碰就会有麻烦。咱们既然是一个临时团队,就要为大家的安全着想。所以说我让你去的地方你可以去,让你做的事你可以做,其余的能视而不见最好。要是说真的出现麻烦,你也别担心,老汉我既然收钱就肯定会冲在第一个。”陈本贵坦诚道。 这话听起来还算实诚。 姬年稍作沉吟后,认真说道:“只要有危险的地方我肯定是不会碰的,但我把话说在前面,我既然想要去乱坟谷肯定是有我的考虑。要是说有些地方真的必须去,而那里又是你不让去的,我希望能按照我的想法去做。当然你们可以先行离开,我也不会怪你们。老陈,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也希望你能理解,毕竟我花钱不是去乱坟谷玩的。” “这个…” 陈本贵脸色唰的阴沉,刘广利急忙说道:“老陈,差不多就行了,姬年也就这样说说,不一定会去那种危险的地方。再说真的要去,他都说了自己会负责,你还需要在乎什么?” “行,那就这样。”陈本贵咬了咬牙,认下这点。 凡事都要有所商量,不能你说什么就当场定性。 “没有别的规矩了?” 把话提前说明后,姬年的心情也变的轻松不少,这叫做丑话说在前面,省的到时候纠缠不休。 “没有了。”陈本贵双手一摊道。 “那我想知道,在乱坟谷中找到的东西,不用再给你钱或者说也有你的份儿吧?”姬年问道。 “哈哈。” 陈本贵像是看外星人般看着姬年大笑道:“这点你放心,真要是在乱坟谷中找到什么东西,给我也不要。那里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碰的,你要是能打着猎物,像是野鸡野兔,我还能帮你拎出来。这些都是不要钱的,免费帮你做!” “就这样决定了,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姬年从随身背着的登山包中数出来1000块钱递过去问道。 “马上,等我准备下,一会就好。”陈本贵双眼发亮接过来1000块钱,当着姬年的面清点无误后转身就走进房间。 当外面只剩下两人后,刘广利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姬年,这事…” “刘哥,我知道这事和你没关系,这样挺好,将所有事都在出行前说好说清楚,这样等进到了里面省的麻烦。不过刘哥,你确定要和我们一起去吗?里面很有可能会遇到危险?”姬年转移话题道。 “去,我当然要和你一起去,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刘广利抬头挺胸道。 “好。”姬年微微一笑。 五分钟后,三个人一条狗就开始向乱坟谷前进,狗是陈本贵喂养的,是一条看着不起眼的土狗。但用他的话来说,不要小瞧这条土狗,这可是他费尽心思弄到手的,是大梦山的守山犬,是具有灵性的狗。 对陈本贵这话,姬年是懒得理会。虽然说他对狗没有研究,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拿这话糊弄人吧? 守山犬?有这样的吗? 从刘家沟步行二十分钟后就来到乱坟谷外面,和刚才走过的平坦道路不同,站在这里往里面看过去,根本就发现不了任何道路,触目所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荆棘丛,一人多高的野草随风摇摆。 在这个炎热的夏季,根本都不必走进去,就能被那股迎面而来的潮湿阴冷的霉气熏得头晕脑胀。再加上两侧陡峭山峰,无形中就让人心情变的压抑,仿佛被一堆石头压着胸口。 姬年也清楚想要现在就找到宝贝是不现实的,他已经做好深入进去的心理准备。 扑棱棱,随着那条叫做阿黄的土狗狂吠,杂草丛中扑棱着飞起无数麻雀。这幸好是麻雀,要是换成乌鸦,会让氛围变的更加惊悚。阿黄对这里仿佛没有畏惧,撒欢般的跑来跑去。 “老陈,听说以前附近村里的人死了都要埋到这里,那是不是说以前乱坟谷中有路?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杂乱吧?”姬年随口问道。 “你听说的倒是不少,是刘广利告诉你的吧?”陈本贵狠狠抽了口烟丝后,将烟袋卷起放好,望向乱坟谷眼神幽幽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死了人是会埋到这里,但后来便没有谁会过来,你们是没见过当时那种景象,满地都是白骨,我是亲眼看到过,真是太吓人了。谁也不想自己家的人死了埋在这里,要和那些凶神当邻居吧?” “再说雨水既然能将那些人的尸骨冲出来,也能将他们家先人的坟给冲垮了,好不容易埋葬在这里,结果却要闹的死了都不能瞑目安生,谁还会将这里当坟地?这事说了你们也不相信,一会进去没准还能看到几块尸骨。记着从现在起,不能再动用烟火,我不抽烟,你们也不能,这段路杂草很多,过了这段就好。别因为你们抽烟弄出什么麻烦来。” “明白。”姬年和刘广利点头应道。 “走吧,跟紧我,别丢了。这鬼地方要是说迷路,哪怕是我都没办法找到你们。” 陈本贵说完后就扬起手中的烧火棍,拨拉开眼前的杂草走进去。姬年两个人紧随其后,惊奇的发现原本看不到的道路,竟然奇迹般的冒出,他们就是沿着一条羊肠小道前进。 就冲这个,姬年对陈本贵就佩服的五体投地。难怪人家要价1000,这要是换成自己,在这里转悠半天,也不一定能找到进谷道路。 “汪汪。” 空荡阴森的乱坟谷中回荡的只有阿黄的犬吠声,姬年他们保持着沉默前进。不是说不想说话,而是置身在乱草丛中,你会不由自主的就闭上嘴。这样往前走了有十五分钟左右,身边的荆棘杂草才开始变少变矮。 陈本贵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拿出来烟袋后笑着说道:“咱们已经走过那段茂密的易燃地带,总算能歇歇脚,看到没有?只要拐过弯就能看到一个湖,我们叫他饮羊湖。” 说着陈本贵抬头看了下太阳,吧唧着嘴说道:“这也快中午了,咱们去饮羊湖边吃点东西再往前走,姬年你也能四处转转,那里还算安全,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好。” 三个人一条狗开始向着饮羊湖走去。 就在他们刚拐过弯后,从紧挨着山壁的杂草从中,两只绿幽幽的眼珠倏的消失。 24 太岁 饮羊湖是乱坟谷中的一座天然湖泊。 这个小湖面积并不大,说是湖倒有点像是池塘,难得的是湖水比较清澈,岸边还有很多散着的鹅卵石。 之所以会叫做饮羊湖,顾名思义这里曾经就是放羊人让羊喝水的地方。而如今羊没了,只有山禽野兽才会过来喝水。 阿黄继续撒欢,在周围跑来跑去。 刘广利带来了一些干粮和水,还有点酱牛肉,虽然说不算丰盛,但填饱肚子却没问题。 姬年吃着大饼的时候,忽然抬起头,冲着饮羊湖的对岸看过去,这么一看,眼神就直了。 映入姬年眼帘的是一棵茁壮成长的枣树。 俗话说的好,“八月剥枣,十月获稻”,眼下这个时节红枣恰好已经成熟。一颗颗熟透的红枣悬挂在树头,在片片绿叶的衬托中,如同颤悠悠的红玛瑙般分外诱人。光是冲这个卖相就相当喜人,让人有种忍不住想要摘下吃掉的冲动。 在这阴森的乱坟谷中出现饮羊湖就已经让人心情愉悦,现在多出一棵硕果累累的枣树更是夺人眼球。 “蔌蔌衣巾落枣花,村南村北响缫车,牛衣古柳卖黄瓜…” 看到这棵枣树,姬年脑海中便不由回想起来苏轼的这首诗,之所以会想起来不是说对这首诗有多深刻的领悟,而是因为这首诗是当初爷爷非常喜欢吟诵的,而且在老家院里,还栽种有几棵枣树。 每年打下来的枣全都制成姬家秘制的药丸,小时候的姬年身体有些虚弱,气血不足,而枣却是有养胃、健脾、益血、滋补、强身之效,又是比较容易长成,所以姬平生就栽种了几颗。 这棵枣树让姬年想到爷爷对自己的疼爱,神情不由一阵恍惚。 陈本贵坐在不远处,看到姬年对着一棵枣树发呆,不由皱起眉头,“我说刘广利,你小子这次到底给我介绍的是什么人,老感觉他不对劲。不要给我说他连枣树都没有见过,这也太扯了,说说他什么来路?” “姬年是东州医科大的学生,是咱们中海市岐黄阁的掌眼管事,对中医很有研究。这次他过来,就是闲着没事来玩的,顺便帮我们石头村的人看看药材。他会来乱坟谷,我想也是出于好奇吧。老陈,你就不要瞎琢磨,人家是正经人家的孩子,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不是啥坏人。”刘广利听不得有谁说姬年坏话。 “大学生啊,难怪感觉有点书生气。”陈本贵听到这个身份后,说话的口气虽然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但眉宇间却开始收敛起来先前那种调侃的态度,心中对姬年也重视起来。 嗨,真得刮目相看啊。 刘家沟这样的穷山沟里面不要说出个大学生这种值得光宗耀祖的事了,就算能好好读完高中的在这里都是拔尖的。而现在冒出来的这个姬年竟然是个大学生,这让一辈子没见过外面世界的陈本贵如何能不心生敬意? 只是那枣树到底有啥看头?姬年死盯着不放,这是在给树看相吗? 陈本贵心里刚有这个想法,那边的姬年突然动了,站起身径直朝那个枣树走去,看那个架势恐怕不但是要看,更像是要去摘红枣吃。 看到姬年这个举动,陈本贵不由喊道:“你要干啥?” “摘两个枣吃,不行吗?”姬年闻言站住后,扭头问道。 “行倒是行,只是不过就是一棵枣树而已,你以前没见过吗?看你的模样好像对枣树稀罕的很。”陈本贵微微愣神,将烟袋锅在石头上敲了敲,随意说道。 “行就成,我就是想吃个枣而已。”姬年擦拭掉嘴角的渣渣,沿着饮羊湖湖边走过去,来到枣树前面。 这时候的枣树已经没有散发幽香的枣花,只有一个个饱满结实的大枣。其实只要是有过生活经验的人,都会对枣花情有独钟,金灿灿枣花簌簌飘落下来,一地花瓣,一地金黄,香味袅绕。 姬年还记得当时爷爷不但是用大枣做成药丸,更是把枣花收集起来洗净晒干,然后和熟透的红枣都倒进玻璃罐中,再用老酒泡上,这就是姬家当时声名雀跃的枣花香。 实际上姬平生做出来的枣花香,除非是关系十分亲近的人,不然的话根本无缘品尝,可惜枣花犹在,爷爷却已经远逝。 “爷爷,我想你了。” 姬年脸上露出浓烈忧伤,伸手就去摘红枣,而就在他右手碰到枣树枝的刹那,掌心处的元气竟然诡异般的开始旋转起来,这让他当场从忧伤中惊醒,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没道理啊,这只不过就是一颗普通枣树,但掌心的元气为何会这样兴奋激动? 不对,元气并非是因为枣树这样,形成的箭头指向位置竟然是枣树根部,莫非说在那里隐藏有什么宝贝不成?是爷爷在天之灵在保佑自己吗,姬年心潮顿时无比激动。 当初发现青龙木时,元气的旋转速度都没有现在这样快,这说明什么?说明枣树根部埋藏的东西,绝对是要比青龙木更要有价值。就冲这点,姬年便不会错失机会。 可现在还有个问题,那就是枣树根部真要有宝贝,姬年要挖出来吗?刘广利也好,陈本贵也罢,他们两个和姬年都是素昧平生,关系也非常简单。 刘广利还好说点,毕竟是有着中药采购这茬儿在,还算能牵扯上点。但陈本贵可就只是向导,假如说挖掘出来的是宝贝,谁就敢肯定对方不会生出别的想法? 穷山恶水出刁民,一个还没有走进乱坟谷,就敢索要高价向导费的人,姬年有所防备有错吗? 更何况财帛动人心,姬年没有害人之心,但防人之心总不能没有。那么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是两个选择,要么是现在挖出来,要么是以后偷偷摸摸进来再挖出。 如果选择后者,是肯定不会引人注意,而前者除非是能让两个人回避,否则绝对会露馅。地方就这么大,哪怕是隔着饮羊湖,依着陈本贵那双老练眼睛,贼得很,一眼就能发现猫腻。 就在姬年琢磨着要怎么办的时候,忽然间阿黄开始狂吠起来,眨眼间就蹭的冲向前去,转眼就从饮羊湖那边消失。 陈本贵一见赶紧站起身,将手中干粮装好后,冲着刘广利喊道:“阿黄冲过去了,说明前面有猎物,咱们跟上去看看,要是说能打着一两个野味,也算是没白来一趟。你不是一直嚷嚷着想要看我打猎吗?这就是机会。” “那姬年怎么办?”刘广利很想去,但考虑到姬年的安全,就变的有些迟疑。 陈本贵却是没有那么多想法。 “这里是饮羊湖,是山谷里最安全的地方,从来就没有听说这里出现过危险。乱坟谷只是被瞎传的那么渗人,其实根本就没那么可怕。让他留在这里等着咱们就行,也就是十来分钟的事。这么短的时间能出啥事,再说他后面跟来也行啊,我来和他说。” 陈本贵抬起头就冲着湖对岸喊道:“喂,姬年,我们要去打猎,你赶紧过来啊,这段路很安全,你跟着我们后面就行,这里给你留下个工兵铲防身用。” 嘿,天助我也。姬年心底狂喜,但脸上却保持着冷静,点了一下头,挥手应道:“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你们先走吧。” “姬年,那我们就去了,你快点跟上。”刘广利也没有忘记再度提醒一声。 “好得。” 听到姬年这样答应,刘广利就没有迟疑,这一路走来也没有遇到啥危险,他也就放心不少,再说有陈本贵这个老地头蛇在,有没有危险能不清楚?对方都说饮羊湖很安全,那肯定是这样的。 刘广利想清楚后就紧跟着陈本贵跑向前去,边跑边拿出来猎弓,准备随时射箭捕猎,瞧那副兴奋的样子,显然早就在等着此刻。 姬年赶紧从枣树那边过来,拿起工兵铲回去后就开始挖起来。这棵枣树根基并不深,再加上工兵铲这玩意挖土很是方便,所以一会功夫,他就挖到了根部,不过除了盘根错节的根茎以外并没有别的东西。 不对啊,不可能没有东西啊,掌心元气现在旋转的这么激烈,说明下面肯定有宝贝,还要继续挖下去,赶紧给我出来啊,不然等陈本贵回来后看到这一幕,没准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咦。”就在姬年心里着急,刚刚将工兵铲拿起又要再次挥落时,一个乳白色的球体诡异般的从树坑中冒出来。 看到这个奇怪的白球后,姬年双眼发亮,不再用工兵铲,而是很小心翼翼的从两边用手挖,很快就将它给掏了出来。 这个白球长着两个圆形脑袋,乍一看像是蘑菇,通体上下黏糊糊的,摸上去的触感非常有弹性,仿佛煮熟的牛皮筋。 看到这个东西的刹那,姬年神情巨震,他甚至都没有动用掌心元气,便已经猜到这是什么。 “这就是太岁啊。”姬年心里惊呼道。 25 小有斩获 姬年从这棵枣树根部挖出来不是别物,正是传说中的太岁。 其实说是传说,还真的是没有曲解。从古至今太岁都被誉为稀世罕见的极品神物,就连秦始皇都封之为长生不老之药,苦寻而不得。 太岁的俗名叫做肉灵芝,是延年益寿的本经上品。古代只有帝王才能食用,民间鲜有踪迹。《本草纲目》中记载:“肉芝状如肉。附于大石,头尾具有,乃生物也。赤者如珊瑚,白者如脂肪,黑者如泽漆,青者如翠羽,黄者如紫金,皆光明洞彻如坚冰也”,眼前这个就是白者白太岁。 姬年跟随姬平生学医时,对太岁这种神物当然是有所了解的,甚至还亲眼目睹过。只不过那时候见到的太岁仅有指甲盖大,根本就没有办法和眼前这个相提并论。用姬平生的话说,那是从一个太岁身上割下来的。 说到这个就要提到太岁的价值,“食之尽,寻复更生如故”,说的就是太岁是吃一片便长一片,周而复始源源不断。 这样与众不同的生长方式,能让拥有太岁的人得到细水长流的获利回报。 姬年曾经见过一篇报道,说的就是某个人家中的太岁140斤,已经卖掉60斤,而每斤的价格差不多都是一万元。这还是以前的行情,现在肯定会升值不少,毕竟物以稀为贵嘛。 但倘若有钱都没有渠道买到太岁的话,那才是最无奈的事。当然这说的是单独切割下来卖,要是整个的话,价格则更加昂贵。 “难怪你会这样兴奋,原来盯住的是这个太岁啊。”姬年双眼发亮。 眼前这个初步估计至少有三四十斤,关键是太岁里面同样涌动着一股澎湃元气,这才是最让姬年心动的,不像是之前吞噬掉的木中元力,眼前这个太岁还是活物,他现在有点担心,万一掌心元气开始吞噬,会不会导致太岁死掉。 仿佛知道姬年的担心,掌心元气旋转的速度忽然变慢,颜色也从炽热的红色变的平稳下来。不是吧?这样都行?你能感受到我的想法吗?姬年见鬼般的喃喃自语,不过他倒是没有多想,既然掌心元气想要吞噬那就吞,太岁再贵重都没办法比得过元气的壮大。 被这个念头推动,姬年双手就抚摸向太岁,碰触的瞬间,一系列信息开始如同潮水般在脑海中浮现,同时这个太岁也宛如影像似的,以三维立体画面悬浮。 “太岁,稀有罕见,为百药上品,性平,苦,无毒,食用的话能够延年益寿,具有抗肿瘤抗衰老提高免疫力的药效。” “该白肉太岁直径30厘米,高40厘米,重30斤,市场价暂时无法估测,保守估计40万。” “太岁可切割食用,也可和山泉水渗泡为太岁水,当作饮品保健治病。” …… “四十万啊。” 有关太岁的药性之类姬年知道的很清楚,他惟一不能确定的就是市场价值,但现在给出来四十万这个数字后,他就心里有数。 相信有了这样一笔钱,不仅够姬年解决当下的燃眉之急,甚至还能实现一点心中的小小梦想。 “来吧,跟我走吧。” 姬年利索的将太岁从泥土中拿出,到饮羊湖边简单清洗了一下,便从登山包中拿出来一个大大的保鲜盒,将太岁小心翼翼的放进去。 几乎就在姬年这边忙完的同时,刘广利的身影便从前面闪现出来,他有些兴奋的喊道:“姬年,你咋还没有走啊?赶紧的,快点过来,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次打到什么猎物,包你大开眼界。” “猎物?真的有吗?野鸡还是野兔?”姬年闻言起身,单手握着工兵铲,脸上挂满了好奇之色,朝刘广利走了过去。 “嗨,野鸡野兔算什么,告诉你,是一只野山羊,真正的野生山羊。以前我也听说这里有过野山羊,但没想到竟然能够亲眼所见。” “哈哈,单单这只野山羊,就能卖出去一个好价钱。老陈不愧是最优秀的老猎人,那准头不是我能比。不过他说了见者有份,这是猎人规矩,到时候会送给我几斤野山羊肉,你也有份哦。”刘广利激动的喊道。 野山羊?真的假的?这玩意都能在大梦山出现吗?要是说以前能碰到野山羊,姬年是毫不为奇,毕竟那时候还没有像现在这样肆意狩猎,这年头能遇到便是稀罕事。 不过既然陈本贵都说是野山羊,相信不会有错,对方家里养了羊,再加上本身又是猎人,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想到要真是野山羊,哪怕是全都买走也愿意,姬年的兴趣自然被调动起来。 “那咱们快点走。” “好。” 沿着河边走了几百米后,姬年便看到了陈本贵。还有蹦跳得瑟,叫唤不已的阿黄,只不过此时的阿黄,身上沾染了鲜血,虽然说精神比较亢奋,但谁都能看出来是受了点伤。 在地上躺着一只鲜血淋淋的山羊,身上插着三根弓箭,第一根在羊头眉心处,第二根在腹部,第三根在羊腿上,三箭夺命。 这只羊少说也得有八十斤,虽然死了,但看外表绝对是属于那种体格健硕,善于奔跑的类型。 “姬年,你总算来了,看到没有?刚才阿黄叫的那么不正常,我就知道有硬货。没想到竟然是一只野山羊啊,这种玩意一般很少会在这里出现,即便有也都在大梦山深处。” “咱们这次真是赚到了,光是这头羊身上出来的肉,至少也能卖一千多。可惜啊,要是能捉活的,那价格会更高。”陈本贵抽着烟袋,气喘吁吁的说道。 他的体力有些跟不上,怎么说都是上了岁数的人,这要是早上个十来年,他都不至于这样疲惫。猎人射箭那是个技术活,需要的是精气神高度统一集中,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简单,搭弓射箭射出去就行。 “老陈,你这射箭的功夫没拉下啊。”姬年佩服的说道。 依着陈本贵的年龄,姬年即便是叫声叔叔都应该,但陈本贵却懒得那样客套,直接说和刘广利一样叫老陈就行。老陈听着自在,舒服,也省的喊叔喊的他最后不好意思,既然陈本贵都这样说,姬年也就顺其自然了。 “那是,我老陈可是大梦山第一猎手,真当这个名号是白吹的吗?别看现在不让用猎枪,就算是用猎弓都比你们强。这要是说能有杆枪,告诉你们,更是一瞄一个准。”陈本贵牛气哄哄的说道。 “知道你厉害,可现在咋办?总不能带着这头羊继续前进吧?”姬年问道。 “嗯,我和广利商量过了,他不用跟着咱们,这已经是快要天黑了,咱们两个也不能往前走太远,差不多再走一段路就要折回,不然晚上不安全。而这段路没啥危险,我给你当向导就行。这头野山羊让刘广利带回去,今晚我请你们吃涮羊肉。”陈本贵难得大方。 “姬年,你看这样行吗?”刘广利问道。 “行啊,挺好的,就这样吧。”姬年当然不会拒绝,实际上他能得到太岁,已经是收获颇丰,现在即便是打道回府都行。 之所以还想要再往前走走,是因为他想要看看有没有青龙木,刚才对太岁解析的时候又使用掉些,元气颜色也变的有些黯淡,姬年不想错过任何能够补充的机会。 “老陈,我就将姬年交给你了,可要给我好好的带回来。”刘广利郑重的看着陈本贵交代道。 “废话,我老陈办事你放心。”陈本贵啐了一口,有些傲气的抬了抬下巴。 “姬年,小心点,我虽然说不知道你为啥非要来这乱坟谷,但要是没啥事的话就赶紧回来,这个地方有点邪性。”刘广利叮嘱道。 “明白,刘哥,我们往前再走走,不行就撤。”姬年笑着帮刘广利将那只野山羊放到随身带着的塑料袋中,然后望着他背起来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去,很快就消失在眼前。 “咱们抓紧时间继续赶路吧。”陈本贵歇息够后站起身说道。 “好。” 接下来的这段路姬年总算是见识到乱坟谷的凶名,即便是陈本贵没有特意指出,他都能时不时的看到在几块青石间袒露着几根白骨。 只是这些骨头明显经过风吹雨打后已经有些泛黄,而且忽隐忽现,幸好这会还有点阳光,要是到了晚上在这里看到这些东西,还真是挺吓人的。 在这段路上,掌心元气也没有任何动静,依然处于沉寂中。 难道说元气之前的躁动,就只是因为太岁?现在太岁到手,便静寂不动。姬年心底这样想着,也就没有再有什么奢望,做人要知足,不能太过贪婪了。 天色渐渐变暗,姬年冲着神情明显有些不耐烦的陈本贵说道:“老陈,咱们也别往前走,回去吧。” “好。”早就等着这话的陈本贵利索的应道,这一路也没有看到姬年有什么异常举动,真不知道非要来乱坟谷做什么。 就在两个人停住脚步,刚准备转身往回走时,阿黄突然间像是发疯般冲着前面跑去,边跑边狂吠。 26 此地有鬼 这眼看就要从乱坟谷中往回走,谁想阿黄竟然像是疯了般,即使是陈本贵连声喝止都没能拉扯住,阿黄如同离玄之箭一样往前冲去。 仿若发狂的阿黄,让陈本贵有些吃惊,短暂愣神后心急火燎的就追上前去。 阿黄可绝对不能出事,这样一条很通人性的守山犬,可是陈本贵好不容易才养熟的,他对待阿黄就像是对待自己孩子一般上心,要是因为不可预知的危险,让阿黄出什么事,那可就要吐血了。 “老陈,慢着点。”姬年见到陈本贵那副心急火燎的样子,乱坟谷又是一块凶险之地,在后面善意的提醒了一下。 “我知道,你赶紧跟上来。”陈本贵此时的心都在阿黄身上,闻言连头也没回。 “好嘞。”姬年看到陈本贵往前跑,也立刻追了过去。他也很好奇,莫非阿黄发现了什么,不然能叫成这样? “汪汪。” 阿黄在远处不断狂叫,当姬年和陈本贵赶过来时,发现阿黄冲着叫的竟然是几个人,而当姬年看清楚这些人是谁后不由愣住,惊讶的说道:“是你们?” “是你?”几乎在同时,一道惊呼声也从对方人群中响起,这是鲁米的声音。 没错,出现在乱坟谷这里的几个人中,有三个就是姬年曾经在紫槐县高速服务区中碰到的,他们分别是白古典,陈建飞和鲁米。除了他们外,还有三个人在这里,六个人全都是灰头土脸的模样。 如此不算,在几个人不远处的地方,有着一个很明显的斜坡洞口,一股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正不断从那里涌出。 盗墓?当姬年看到那个洞口的刹那,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这样一个字眼。这也难怪他会这样想,最近几年随着盗墓流的小说比较火爆,再有就是几部大制作的盗墓电影和电视剧搬上荧屏,让很多人对盗墓都变得不再陌生。 此情此景,分明就是盗墓现场,姬年还能控制住情绪,但陈本贵却是已经火爆的扬起手中的猎弓,怒声喝道。 “全都不许动,居然盗墓盗到我们这里了,你们真够能耐的。知道这里是哪儿吗?乱坟谷啊,连这里的坟墓你们都敢盗,不想要命了。”陈本贵怒气冲冲的对着那六人咆哮道。 盗墓?当陈本贵喊出这个,并且举起来猎弓时,白古典他们都为之愣住。他们不认识陈本贵,但从对方脸上流露出来的那种愤怒,便能够判断出来这位老人家此刻心情处于暴走下,他们这要是被那根在情绪激动下射出来的箭来个对穿,那该有多么冤枉啊! “这位老哥,你误会了,我们不是盗墓的,我们是考古工作小组。我叫做白古典,是这个工作小组的教授,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可以问他们,他们是紫槐县文物局的同志。”白古典赶紧站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解释道。 “考古工作小组?”陈本贵有些狐疑,仍然是紧攥着猎弓,铁制的弓箭箭镞散发出阴森寒彻的气息。 “是啊,我们就是考古工作小组的,老哥,你见过哪个盗墓的,敢像我们这样在光天化日下挖墓吗?”白古典从陈本贵的身上扫过后,望着姬年突然说道:“小伙子,咱们在紫槐服务区见过面,还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你该不会已经忘记我们吧?” “你认识他们?”陈本贵扭头看向姬年问道。 “是的,我认识。”姬年点了点头后说道:“我在过来紫槐县的时候,在高速路上的服务区和他们见过面。老人家,我的记性还没有那么差,当然记得你们。老陈,他们应该不是盗墓的,先将猎弓收起来吧。” “这样啊…” 陈本贵犹豫起来,虽然说有姬年担保,但听那个语气也不像是有多肯定,万一这些人真要是盗墓的,后果不堪设想啊,据说盗墓的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咱们撞破他们的好事,没准会弄死咱们。 “陈本贵陈叔,是您吗?”在白古典身边的一个大约二十四五岁的男人从头到尾一直盯着陈本贵,似乎直到现在才确认了,所以张嘴喊道。 “咦,小冬瓜,是你啊?你怎么也在,我刚才咋没有认出来呢?”陈本贵顺势看过去,惊讶的喊道。 “真的是你啊,陈叔,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陈叔,您就赶紧收起来这个猎弓吧,我看的都瘆的慌。你不相信谁都应该相信我吧,咱们好歹是一个村的,他们几位真的是咱们县请过来进行考察调研的文物工作小组。” “那,这位是白教授,可是从省城中海市过来的著名教授。您要是给射伤了,把你们家卖了都不够赔偿医药费的。”被叫做小冬瓜的那个男人确认后赶紧急声提醒道。 陈本贵手指一哆嗦,急忙收起来猎弓。 “小冬瓜,你不是在县里面上班吗?” “是啊,陈叔,我是在县文物局上班,这次被领导安排过来帮着白教授做事,您这是?”小冬瓜不解的扫向姬年。 汪汪,仿佛被众人忽视的阿黄忍不住又喊叫了两声。 陈本贵害怕阿黄扑过去咬到人,赶紧喝道:“阿黄,别叫了。” “是这样的,我接了个导游的活儿,这小伙子就是我的雇主。不过话说回来,小冬瓜,你虽然去了县里上班,也有两年多没有回村了,但你不该不知道乱坟谷是啥地方吧?咋就敢随随便便带着人来这里挖墓呢。” “虽然你们是文物工作小组,但也不能随便乱挖墓啊,你们去别的地方挖墓都行,但绝对不能在这里挖,这里可是乱坟谷啊。你想要害了他们吗?”陈本贵苍老的面颊上浮现出一种惊慌失措的畏惧神情,看向那个洞口时,身体更是像见到鬼般颤抖不已。 天色原本就阴暗,这里又是山谷,陈本贵这样一个脸上长着皱纹的老人做出害怕模样,光是看到就会让人毛骨悚然,更别说他颤抖的说出来那些话,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小冬瓜使劲吞咽一口唾沫后,感觉后背上忽然升起一股凉气,急声说道:“陈叔,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不是挖墓,而是想保护这里坟墓的文物,您别瞎说吓唬人。” “就是,我说这位老人家你就别在这里诈唬人了,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们现在岂不是早就被恶鬼缠身,哪里还能站的住?是不是都该摔倒在地,昏迷不醒啊?”陈建飞早就憋着一股怨气,却因为白古典在而不敢发作。如今听到陈本贵在这里吓唬人,他再也没办法压制住,全都一股脑的宣泄出来。 乱坟谷,害死人?这种封建迷信是绝对要打倒的,他陈建飞从来就不信邪。 “不能乱说话的。”陈本贵连忙摇摆双手,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声喊道。 “啥叫乱说话,我这叫做实事求是好不好?也就是像你这种住在这山沟里面,不知道外面的科学世界,所以才会被封建迷信思想冲昏头脑。老人家,我建议你吧,闲着没事的时候多看看电视,也能长点见识不是。”陈建飞得理不饶人,摆出一副教训的姿态,高傲的说道。 姬年眉头微皱,即便陈本贵说出来的话你不爱听,也不至于这样数落人吧?俗话说得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作为晚辈的,怎么就没有点耐心好好听听长辈的话。 陈建飞的这种高傲也让白古典感觉到不舒服,他的语气徒然变的严肃起来。 “陈建飞,你怎么说话的,注意你的态度。” “是,老师。”陈建飞忙不迭的俯首,只是谁都看出来他根本言不由衷,仍然没将陈本贵当回事。 白古典微微摇头,懒得继续说陈建飞,而是冲姬年招招手,等到对方靠近后就笑着问道:“小伙子,咱们还真是有缘分啊,这都能再次遇到。你来到这乱坟谷想干什么呢,总不会是旅游吧?” “肯定是跟踪咱们过来的,小子你就承认了吧。”陈建飞恶狠狠的喊道。 鲁米眼神也变得有些狐疑。 “跟踪?” 姬年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望着白古典认真说道:“白教授是吧?您的学生想象力真是挺丰富的,看来已经百分百认定我是跟踪您过来的,可我冤枉啊,我比窦娥还要冤。” “我之所以会来乱坟谷,是因为这里紧挨着石头村,听人说这个地方悬乎的很,所以心里好奇便过来转转。这位老陈是我让石头村的刘广利大哥聘请过来的导游,实不相瞒,我们刚才都准备要回村,要不是阿黄追过来,我们根本就不会碰着。” “就是,他说的都是实话。”陈本贵没好气的瞪了陈建飞一眼,“跟踪?这里可是乱坟谷啊,年轻人,你说话悠着点,举头三尺有神明。” “什么神啊鬼啊,我才不信这一套,我…” 噗通,陈建飞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忽然间感觉脑袋一沉,砰的摔倒在地。 全场顿时惊愕。 姬年心中更是莫名升起一丝寒意,难道说…此地真有鬼? 27医不叩门 白古典也被陈建飞的突然昏倒给吓了一跳,赶紧转身走过,将他扶起半个身子,轻轻拍打着问道:“小陈,你怎么了,快睁开眼,醒醒啊。” “陈建飞,你可别吓唬我们啊。”鲁米显然被这个突发情况吓到了,眼中甚至噙着泪水,甚至连声音都带有几分哽咽,似乎快要哭了,却被强行忍住。 躺倒在地的陈建飞身体颤抖,嘴唇发青,脸色泛白,额头上一颗颗汗珠不断往下掉落,倒是与传说中的中邪样子有几分相似,加上这里又是乱坟谷,以及刚才陈建飞不听陈本贵的劝诫而乱说话,一时之间不仅在场的气氛诡异了几分,众人更是感到不寒而栗。 即使是见多识广的白古典,也因为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儿而不由抓瞎。当下之际也只能先去找医生,希望陈建飞是突发疾病而导致现在这样情况。 “快点,你们两个人抬上他,咱们回县城。” “那个…” 看到这幕,姬年心底暗暗叹气,虽然说陈建飞这个人嘴巴很臭,对自己还有强烈的敌意,但医者父母心,既然见到总要伸出援助之手,咱是大度的人,不和这种心胸狭窄的人一般计较。 “你这个人真是讨厌的很,还想说啥,没有看到我同学都出事了吗?我告诉你啊,别再添乱了。”鲁米见姬年走上来,心急得立刻挡在前面,横眉竖目的盯着姬年,那股架势仿若一只小母鸡。 姬年则感到十分无语,白古典也没有空计较别的,在两个工作人员的帮忙中,很快就将陈建飞抬到不远处的一辆电动三轮车上。 乱坟谷的道路虽然崎岖,却可以开入电动车,至于汽车那是想都别想。几分钟后除了小冬瓜被留下来善后,白古典他们风风火火的全都离开了。 人命关天,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好吧,既然你们这样固执,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就当我多事。姬年懒得多说什么,抬起头扫过满地的仪器设备,好奇的问道:“这位大哥,你们既然是在这里做文物发掘工作的,就这样全都离开,将这些仪器随意丢放在这里,不担心会出事吗?” “当然没事,我们文物局的人正在往这边赶过来,一会收拾完东西就要撤。我们已经查清楚这是一座空墓,根本没有任何考古的价值,白教授他们这趟是白过来了。”小冬瓜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难怪这里就只有白古典他们几个人,敢情是已经确定这里是座空坟墓。就说吧,那些有价值的坟墓岂是你们说说就能发掘的。不过考古这个行业,姬年还真心不懂,也就没话语权。 “老陈,咱们回去吧。” “好。”陈本贵看向那个坟墓洞口,也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他老早就想要走了,只是姬年这个雇主没有说话,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等着。 此刻听到姬年说要走,陈本贵立刻毫不犹豫的就转身离开,边走边冲着小冬瓜吩咐道:“我说小冬瓜,你回去后最好是烧烧香拜拜佛,求求菩萨别让那些牛鬼蛇神上身。乱坟谷没那么简单,是绝对不能够乱来的,万一惊动了一些不好的东西就糟糕了,没看到刚才那个人就昏迷不醒了吗?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要不这样做我回去就给你爹说。” “陈叔,知道了,我回去就沐浴更衣,烧香拜佛。”小冬瓜嬉笑的点了点头,不过谁都可以看出他并没有将这番话放在心上。 “臭小子,别不当回事。” 陈本贵陪着姬年,在阿黄的带路下原道返回。 当这里只剩下小冬瓜自己时,刚才人多还没啥感觉,忽然间后背一阵发凉,顿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种阴森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他后背,对着他的耳朵吹气似的。 小冬瓜刹那如坠冰窟,语无伦次。 “各位神仙鬼灵大人,我是奉命办事,不是我想挖掘你们的坟墓,我和你们来日无怨近日无仇,别来找我的麻烦,南无阿弥佗佛,观世音菩萨保佑我…” 不说白古典和小冬瓜的折腾,单说姬年这边,因为不再去寻找青龙木,所以两人是埋头赶路,在天黑时分就回到了刘家沟。 看到姬年安然无恙的回来,刘广利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下。要是姬年真的发生点意外的话,他可承担不起责任。 “你们总算回来,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你们了。”刘广利笑着迎上来说道。 “刘哥,不好意思,我们在乱坟谷那边遇到点小事,所以给耽误了。”姬年见到刘广利脸上担心之色,顿时心中一暖,赶紧歉意的解释道。 “小事?不要紧吧?”刘广利一听到出事了,神情顿时一滞。 “没啥大不了的,就是遇到一群考古工作者,哼,狗屁的考古,说穿了不还是挖墓吗?私人挖掘叫做盗墓,国家挖掘就是考古。” “他们几个也真够大胆的,在乱坟谷里面都敢挖墓。你们就等着看吧,事情不会简单,他们会遭报应的。”陈本贵摇摇头,既然已经安然回来了,说起这事时神情依然有些慌乱。 “什么?乱坟谷中挖掘坟墓?他们不想活了吗?”刘广利蹭的就从椅子上跳起来,满脸震惊。 “谁说不是。”陈本贵眼神闪烁,表情显得异常的凝重,“乱坟谷不能动墓的规矩自古流传至今,偏偏有人不信邪。管他那,反正又不是咱们去那里挖墓的。” “都这么晚了,你们这个点回去路上也不安全。要我说就在我这里凑活对付一晚上得了,咱们正好吃烤羊肉。我给你们说,我老陈做出来的烤羊肉味道那是一绝,你们今晚算是有口福了。” “这个不麻烦吗?”姬年顿了顿说道。 “麻烦个啥,小事一桩,就这么说定了,你歇会儿。刘广利,你帮我打下手,咱们快点拾掇出来。”陈本贵大手一挥,利索的决定下来后就开始忙着准备收拾野山羊的工具。 这顿晚饭吃的是别开生面。 姬年根本就没有过这种经历,要不是说知道这里是紫槐县,他会有种错觉,好像是在草原上吃烤全羊般。还别说,陈本贵的手艺真是无可挑剔,黄澄澄香喷喷的烤羊肉吃起来是外脆里嫩,一口下去满嘴流油,姬年一个人就干掉了好几斤,差点就把自己的舌头连着一起吞下去了。 吃好饭,简单打了个地铺,几个人是和衣而睡,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姬年和刘广利就离开刘家沟,走的时候两个人都带上了几斤羊肉。这是陈本贵送的,用他的话说这趟导游做的舒心,能打到这头野山羊全都是托姬年的福,山里人做事虽然说较真,但也知道分享。 临了陈本贵说,姬年以后还想要过来转悠的话,再找他当导游,能给算便宜点,还真是个精明的老头。 姬年回到石头村后,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就和梁安福、刘广利他们告别。这趟出来已经够久,再不回去的话很可能就要错过开学时间。况且姬年这一趟也算是收获颇丰,顿时心情无比愉悦,哼唱着小调就踏上返程之路。 紫槐县县医院,白古典神情紧张的站在急救室外面,鲁米同样是心急如焚。 陈建飞昨天送到这里后就被推进急症室,但让所有人感到棘手的是,不管医院这边如何查,都没发现病因,他的各项生理指标全都正常,可就是昏迷不醒。 从急症室推出来送进病房后,陈建飞就开始时不时的磨牙,偶尔嘴里面还嘟囔着听不清的话语,神神叨叨的让人害怕。 这不就在今天早上陈建飞忽然发起高烧,呼吸也变得急促,赶紧推进急救室中抢救。 “老师,您说要不要给陈建飞的父母说下,这万一要是发生点意外,咱们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平时非常自信的鲁米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此刻的脸上只剩下了慌张,来到白古典旁边,轻声的询问道。 “是应该通知一下,我来和他们说吧,我有他父母的联系方式。”白古典扫了一眼急救室皱眉道。 “好。” 白古典走到旁边角落就开始打起来电话,两分钟后便走了回来,“他的父母知道了,已经准备往这边赶。鲁米,你也不要担心,陈建飞可能是因为挖掘古墓的时候着凉得的风寒。这样吧,等他从急救室出来,要是说情况还没有好转,咱们就等着他父母过来后商量一下,给他转院,转到咱们中海市的省医院治疗。” “好。”鲁米本能的点头。 县医院的医疗条件是绝对没办法和省医院相比的,只要给陈建飞转院就应该能够治好他的病吧。不过话说回来,老师也不懂医术,他说是风寒,可能吗?县医院的这些院长主任,哪怕再不行也不至于连这个病都辨认不出吗? 稍等下,难不成是…鲁米不知道为何,脑海中唰的闪现出一道亮光,浮现出来的竟然是姬年的面孔。想到在服务区中姬年给出来的评语,鲁米心中就一阵砰砰急跳,不会那么准的,他应该是瞎蒙的。 陈建飞你赶紧醒吧。 鲁米望着急诊室,心中默默祈祷。 28遗世独立的莲花 中海市。 当姬年从紫槐县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快要到中午了。这时候回学校明显不现实,不说别的,光说车厢中的几根青龙木就没有地方摆放。想到赵经略喜欢收藏这类木头,他就直接开车杀向岐黄阁。 幸好这个时间点赵经略还在,所以姬年过去后直接就能见到。 “小年,你在电话中说又找到几根青龙木,真的还是假的?”赵经略刚见面就急声询问。 不能怪赵经略激动,是因为前几天姬年卖给他的那根爆满金星紫檀,被自己那个老友看到后欣喜若狂,一个劲的问还有没有,要是有的话就全都收了。赵经略能说有吗?就这根还是碰运气得来的。 谁成想就在这个时候,姬年一通电话打来,语出惊人的问他还收青龙木吗?简直就是及时雨啊! “当然是真的,全都在我车里呢,赵老,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姬年笑着说道。 “好好,快去快去。” 两人来到那辆哈弗面前,姬年利索打开车门,赵经略一眼就看到车内摆放的大大小小青龙木,顿时是眼放精光,仿佛见到心头宝贝般,张开双手摸了上去。 “啧啧,行啊,你还真够可以的,别人想找都找不到的青龙木,你不但能找到,而且一找就是这么多。姬年,这些我全都要了。” “赵老,你先别急啊,我并没有打算将这些青龙木都卖了。”姬年见赵老那股恨不得马上掏钱的架势,赶紧说道。 “那你准备卖几根?”赵经略挑眉一挑,直接问道。 “是这样的,这里总共有六根一米左右的青龙木和一根两米长的。那根两米长的我不准备留下,赵老要是想要就收下那根吧,至于其余六根,我只能给您三根,而剩下的三根,其中一根我想要拿来送给老师,另外两根是我有求赵老。” “我知道您有门路,所以想托您找个好工匠,帮我雕刻几个手串。”姬年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双眼热切的等待答案。 赵经略怔怔的看着姬年,心底无限感慨。 早就知道姬年这孩子心好,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赵经略知道姬年这番举动纯粹就是想要表达对老师的感激之情。另外两根雕刻成手串,没猜错的话也是用来送人的。 想到这个,赵经略便果断说道:“没问题,我来帮找人,手艺绝对没的说。” “那就多谢赵老了。”姬年满脸欢喜。 “嗯,这样的话…”赵经略略微沉吟一下,“有上次那根青龙木当做标准,这次那三根一米的我作价三万,两米的那根不能因为长度累加计算,毕竟两米的青龙木,加上还是爆满金星紫檀绝对不好找,所以我给你八万,总共十一万,你看行吗?” 十一万? 姬年闻言一愣,这可比他心中预测的数目要多出很多,在他看来这些青龙木能卖出个*万就不错,而且还是连那三根都算上才是这个价格,可不能让赵经略吃亏。 “赵老,你给多了,这样,这些青龙木您就给我八万,顺便帮我雕刻出来几个手串就行。”姬年想了想,说出了自己认为合理的价格。 “开什么玩笑呢,八万太少。”没想到赵经略立刻摇了摇头。 “不少,赵老,真的不少了,我要那么多钱也没用,再说您是我的长辈,相当于我半个老师,我还能在您这里赚钱吗?行了,您就别和我争执了,一口价就八万,您全都拿走。”姬年毫不动摇的咬定说道。 赵经略心中流过一丝感动。 “你呀,你都说了我是长辈,我也不差这点钱,难不成我还能占你便宜?再说给你这个价格我也不吃亏,从我赵经略手中卖出去的东西,肯定会身价倍增的。得了,十万,我给你个整数,剩下的一万就当做是雕刻手串的工费。别再多说了,当我是长辈的话,就这样决定!”赵经略也不再磨蹭,利落拍板。 “好吧,都听您的。”姬年笑着点了点头,接受了赵老的这番好意。 “现在这会都中午了,看样子你也没有吃饭的吧?走,先把东西拉到我家,然后咱们爷俩出去找个饭馆随便吃点。”赵经略看到姬年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刚回来,便提议说道。 “好,都听赵老的!不过赵老,我这里还给您准备了点土特产,您可务必得收下。”姬年想到车内还有点东西,神秘兮兮的笑道。 “土特产?”赵经略颇感意外。 “说来也巧,我这次去石头村,弄到一些正宗的野山羊肉和两只野生老鳖。那,这一份是给您的,另外一份是给老师准备的。那个老鳖可是活的,您是想养着还是想炖了,都行!”姬年指向车内一个水桶,里面那老鳖正伸长了脖子,想要往外面爬。 “这可是好东西啊,成,我就收下了。”赵经略点点头,略带几分欢喜的说道。 将青龙木全都送到赵经略家中后,两个人刚想要出去找地儿吃饭,谁想到这时候刘彻悟的电话就打给了赵经略。原来是老伴儿出去有事,刘彻悟今天变成寡家孤人,眼瞅中午了就想找个人吃饭,这不就来找老朋友了。 “那老地方见吧。”多一人就多一分热闹,赵经略非常痛快的答应了。 “行,老地方见。” 所谓的老地方指的是一家窗明几净的私家小厨,叫做莲花。要不是有赵经略领着过来,姬年根本就不知道在中海市还有一家这样别致的饭店。 饭店面积不大,却极为干净,最重要的是,当姬年走进来时就闻到一股特别浓郁的中药味道。 “察觉出点什么没有?”赵经略笑眯眯的转头看向姬年问道。 “赵老,闻着这里的气味像是中药味道,但这里却又是一家小厨,难不成这里做的菜都是药膳?”姬年略带几分差异道。 “不错,答对了。”赵经略满意点头笑道。 孺子可教,一点即通。 “啧啧,不就是猜对这里是做药膳的吗?即便不是学中医的,随便进来个人闻到味道也能猜到吧。” 就在这时,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突然从小厨里面响起,随即走出来一个老者。他面容清瘦,身材中等,穿着一件青色长衫。 在如今这个年代,已经很少有谁穿这种衣服,但他却偏偏坚持。在东州医科大学只要提起青衫袍来,任何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偌大校园,独此一家,他就是姬年授业恩师,东州医科大学的中医专家,教授刘彻悟。 看到那熟悉的满头银丝白发,姬年急步走上前,恭声道:“老师好。” 刘彻悟是刀子嘴豆腐心,看到姬年那真挚得没有半分虚假的敬意,不由露出笑容说道:“不错,感觉比以前沉稳不少,看来暑假这两个月的实习没有白学。不过你怎么和这老头在一起?你不是已经离开了吗?对了,前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救人事件就是你干的吧?我当时给你打电话时,也没有听清你说的是什么,趁着现在给我仔细说说过程。” “是,老师。” “嗨嗨,我说老刘,咱能别这么着急行吗?大中午的就算你不饿,我们也饿了,要吃饭啊。咱们边吃边说行不行。莲花,在哪呢?赶紧出来,我老赵来了。”赵经略大大咧咧的朝着饭馆里面叫了起来。 此刻的赵经略,哪里还有在岐黄阁掌眼时候的那种威严,整个人明显放松不少。姬年能感受到这种变化,不但是赵经略,就连自己老师刘彻悟也好像是放松不少,没有平时教学时候的那种严肃。 奇怪啊,难道说这个莲花小厨还有别的故事? 就在赵经略的喊叫声中,一道如风铃般清脆声音从厨房内响起。 “赵经略,都多少年了,你还是没有半点长进,还是喜欢这样大呼小叫。没有别人就算了,当着晚辈的面还这样,真是个老不修。” 话音落地后,从厨房中走出来一个老人,她面带温和笑容,和刘彻悟一样的银发梳理的一丝不乱,望过来的眼神充满了平静和柔和。 以姬年的眼力,一眼就能判断出来她的年龄和刘彻悟应该不相上下,但岁月仿佛在她的身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 除却头发雪白,她面如满月,皮肤润滑光洁,几乎没有皱纹,穿着也非常简约朴素,上半身是件黑色半袖雪纺衫,下面穿着一件暗色带花裙子。很简单的搭配,却将她身上那种不温不火的江南女子气质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就是莲花。 遗世独立的莲花。 29胸有丘壑 “姬年,过来见过你赵奶奶。”刘彻悟望向赵莲花的眼神,平静中流淌出一种温和,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 难道说? 姬年心底忽然间冒出一个奇怪念头,赵莲花和赵经略、刘彻悟的年龄相仿,莫非自己的这两位师长曾经追求过赵莲花?后来被拒绝了,就只能做朋友。肯定是这样,不然他们两人现在的状态就没办法解释。 “赵奶奶好,我叫姬年。”姬年走上前恭恭敬敬的说道,与对方两位师长一样,不敢有丝毫怠慢。 “好好,早就听你老师说收了个不错的学生,一直想要见见,没想到今天一见,果然不错。饿了吧?走,去那边坐好,我这边将菜给你们端过去就能吃了。”赵莲花格外慈祥的说道。 “赵奶奶,我来帮您端菜。”姬年利索的凑上前,跟着走进厨房。 一会功夫,桌上就摆放起来几样精致典雅的小菜,空气中弥漫的那股药香味道愈发浓郁,光是闻着就足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赵莲花坐下来后,看着姬年笑道:“姬年,你既然是学中医的,那么我就给你出个考题,桌上有五道药膳,四菜一汤,你只要将每道菜里面用到的药材说出来两种,我就算你过关。过关的话,奶奶这里是有礼物送的,但要是不过关的话…” “不过关的话就说明某个老师教的不行,误人子弟呗。”赵经略哈哈大笑的接过话头,一番夹枪带棒的话语颇有点为老不尊,却更显得他与刘彻悟之间的深厚友谊。 “瞎扯。”刘彻悟一瞪眼,“老赵,你要是这么说,敢不敢和我赌一赌,就赌姬年能不能过关。他要是过关算我赢,你就把上次撩拨我的那份古药方再拿出来让我研究研究。要是没过关算我输,你不是一直惦记着我的那本宋代药经吗?我可以让你研究一个月,敢不敢赌?” “不赌。”赵经略先是看了一眼姬年,口中却是连考虑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便果断的摇头拒绝。 “我说你这是啥意思,该不会连下注的胆量都没有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如鼠了。”刘彻悟先是疑惑的看了看这位老友,同时嘴上也没留情,甚至连激将法都用上。 赵莲花也有些不解的望过来,仿佛今天看到的赵经略与以往不是一个人。 “是啊,你竟然不敢下注?被彻悟唬住了,还是对姬年太相信。我的这五种药膳,你是很清楚的。即便是你们两个,都未必知道怎么做的,没道理这么断定姬年能猜出来吧。” “莲花,这次你算说错了,我对姬年还真有信心。你的这五样药膳我是不知道底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猜不出来使用了几种药材。既然我能猜出来,相信姬年就肯定可以。他是跟随我学习的,我能不清楚他的能耐?” “老刘,你要是真的想赌,好啊,咱们将两种药材往上提提,也不用太多,四种。只要姬年能够说出来这五道药膳中每一道的任意四种药材,就算我输。那张古药方我就送给你了,从今往后你可以随便使用。就这么一条,敢不敢赌?敢赌,咱们就当着莲花的面立下赌约。”赵经略挑起眉角,示威的说道。 四种吗?刘彻悟微微侧身看向姬年,“行吗?” “老师,您要是相信我,就准备等着收赵老的那张古药方吧。”姬年淡然一笑,语气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哈哈,相信,当老师的要是连自己学生都不相信,这个老师也未免太失败。堵了,赵经略,我和你赌了。四种就四种,只要姬年能说出来每道药膳中的四种药材,你就算输了。他要是说不出来,就算是我输,我会将那本药经送给你慢慢欣赏,哪怕是临摹都行。”刘彻悟也是老发少年狂,豪气十足的说道。 “就这么说定了。” 赵经略像是一只老狐狸般笑眯眯的弯起嘴角,“姬年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曾经被莲花考过这个问题,不但是我,你老师也是。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只有一道药膳我说出来四种药材,其余四道全都是三种。你老师和我一样,你这次恐怕是要栽个跟头了。不过这个跟头栽的好,全靠你,我才能临摹那本宋代药经,嘿嘿,谢谢啦。” “赵老,您这次恐怕要失望了。” 姬年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在三位老人的注视下,他抬起右手摸向距离自己最近的那道药膳汤。在碰触的瞬间,左右掌心的赤色元气就开始旋转,随即宛如电脑程序般的信息就浮现在脑海中。 “赵奶奶,您的手艺简直是无可挑剔,做出来的药膳不仅味道一绝,最重要的是,您竟然可以准确的把握到每种药材的搭配和烹煮的火候。有幸能吃到您做的菜,是我的荣幸。像是这道冬虫夏草牛髓汤,喝起来能让人通体舒畅,赵老说我只要辨别出来四种药材就算过关,那么我就说说。” 略微停顿下,姬年深深呼吸了药膳香味。 “这道汤里面的主料自然就是冬虫夏草,不多,应该只有3克左右,还有山药,分量应该在10克左右,另外还有柏子仁、牛髓和干百合。看似很简单,和其余煲汤办法没区别。实则要是不懂,一做就会露陷。因为汤里面的冬虫夏草是隔水蒸的,而并非是一股脑全都放进去煮的。按照中医理论,像是这样的药膳汤,对健智健脑补心有很好的功效。” 随着姬年的解说,赵莲花三位的面颊上唰的涌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即便是刘彻悟都有些意外,他会答应开赌,更多的原因是想给姬年一次表现的机会,至于输赢他反而不在乎。 难道说自己的老友赵经略想要看那本药经,刘彻悟还会强留着不给吗?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过,姬年不但说出来四种,而且还将每种药材的分量,甚至是冬虫夏草的煮法也全都说出。 说的对吗? 当然对,刘彻悟和赵莲花可是这么多年的朋友,即便不懂具体的煲汤过程,但要说其中的几个要点,却还是清楚的很。正因为清楚,所以现在才会感到震惊。 “彻悟,你确定没有给姬年说过这道药膳?”赵莲花扭转脑袋看向刘彻悟,她已经从刚才的吃惊中清醒过来,十分奇怪的问道。 “真没说过,我和他说这个干嘛。再说今天是老赵带着他过来的,又是你出的题,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不过这就是我的学生,是我刘彻悟的弟子,厉害吧。”刘彻悟顺势就开始吹捧起来,学生出彩,他的脸上也有光啊! 这样不算,他还冲着赵经略挑起眉头,示威道:“老赵,你确定还要继续吗?” “废话,当然要继续,要是在这里就认输,那我亏大发了。姬年,你继续说,将剩下的四道药膳全都说出来,那样的话我就算是输也输得服气。”赵经略不服气般指着其余的四道菜,说道。 全都说出来吗?这对姬年来说没有任何难度,拥有着左右掌心元气,他绝对是都能说出。而且他发现从石头村回来后,元气和以前相比明显是要厚实不少。 更加重要的是,刚刚小试牛刀,也没有消耗多少元气,看来只是分析这种简单菜肴,并不会造成浪费,实际上即便不动用元气,姬年也能分辨出来,只不过不可能辨别得如此细致。 从小被爷爷姬平生调教的姬年,所拥有的潜力是赵经略没办法想象的。他所认为的标准,其实远远不是姬年所能达到的极限。算了,没必要这么较真,好歹也要给赵老留点颜面。能确认元气管用就行,还是省着点用吧。 姬年不再碰触其余的药膳,张嘴就说。 “这道红烧羊肉做的非常地道,我最喜欢吃的就是羊肉,有人说羊肉只能冬天吃,其实不必那么苛刻的讲究,即使是夏天,偶尔吃上一两顿,对身体也没有什么害处。里面应该是有当归,生地,干姜和花椒,以及至少五种果皮。” “这道鸡肉药膳的关键在原材料鸡,在烹制前,应该是用人参,茯苓,山药,甘草腌制过。然后中间再加入莲花叶,当归和其余中草药进行文火慢炒,所以说才会这样香气扑鼻。” “这道凉拌昆布,我想应该是赵老给我制造的误区,其实没有那么多中药材,最起码我只能分辨出来,里面除了当主料的昆布之外,附加的是生姜末和橘皮末。嗯,闻味道,应该还有花椒末。” …… 就在姬年将四道药膳的药材全都说出来后,刚才还心存质疑的赵经略彻底服气。 刘彻悟开怀大笑。 赵莲花满意颔首。 30大话题 摆放在餐桌上的四菜一汤,可不是像平常饭菜那样所采用的材料都是一眼就能看到的,比如平常炒菜的时候放点葱姜蒜末调味,炒好的菜摆盘后就能清楚看到。 真要这么简单,当年赵经略就不会猜错,那样的药膳也是对赵莲花手艺的羞辱。 四菜一汤除却汤里面飘着的冬虫夏草算是辅料外,菜里面的其余药材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可以说是菜里面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一种药材痕迹。 所以赵经略才敢和刘彻悟打赌,只是即便他都没想到,自己还是小瞧了姬年。甚至就连其中一道菜中埋下来的陷阱都被轻易识破。厉害啊,真是江山辈有人才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哈哈,老赵,愿赌服输,你的那个古药方记着给我啊。”刘彻悟心情大悦,赶紧趁着机会提醒老友别忘记了赌注,言语中充满了调侃之气。 “放心吧,我不会赖账。” 赵经略尽管输掉这场比试,却也不可能迁怒于姬年。不过看到刘彻悟那种得意的模样,心中一股邪气顿时冒出,随机他眼珠微转,忽然间笑眯眯的说道:“姬年,你不是要送给老师的礼物吗?现在就赶快拿出来。我觉得吧,你的礼物中,那个野生老鳖就算给了某人,也是暴殄天物,他会做吗?肯定不会。与其那样,还不如借花献佛送给赵奶奶,我想老刘也不会有意见的,是吧?” “野生老鳖?”刘彻悟有些不解。 姬年赶紧揭开水桶盖,露出里面张牙舞爪的老鳖说道:“其实我刚才就想要说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老师,我这次去石头村旅游,运气挺不错的,老乡送了两只野生老鳖。一只给了赵老,另外一只是给您的。赵奶奶,我事前不知道要过来这里,所以没有准备给您的礼物,还请您不要怪我啊!” “你这孩子说的啥话,我都还没有给你见面礼,哪里需要你送我礼物。” 赵莲花轻笑的说道,起身走到水桶边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真是野生老鳖,现在能找到这么大个的已经不容易了,价格可不便宜哦,看来你能得到除了运气好之外,也说明你为人不错,不然那些山里人肯定不会送给你的。” 刘彻悟也起身看了眼老鳖,他倒是无所谓。 “老赵,你这话说的有些耍滑头啊,我不就是从你这里捞走一张古药方嘛,至于让你给我挖坑跳。不就是一个老鳖,还要你借花献佛,要借也是我借。莲花,这个老鳖就送给你了,如果让我拿回去也就是当宠物养着。” 赵经略难得的脸色微红。 “老师,我这里还有一份礼物送给您。” 姬年说着就从背包中拿出来那段青龙木,顿时让刘彻悟瞳孔猛地微缩。 “金星紫檀?老赵,这不会就是你前两天给我说的,姬年送给你的那根吧?” “当然不是那根,我买都买了,需要再拿出来让姬年给你吗?这根是他特意留出来的。他小子这次出去算是赚到了,带回来好几根青龙木,光是我这里就赚了10万块呢。”赵经略夹起一筷子菜,细嚼慢咽的吃掉后说道。 “10万!”刘彻悟神情微动。 10万块钱在刘彻悟眼中还不算什么巨款,但放到姬年手中就不少。再说最重要的是姬年得到的方式,竟然是从赵经略手中靠着卖青龙木赚到的,这个是关键。 “姬年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辨别木料的?这可不是药材。”刘彻悟狐疑的问道。 “老师,您说错了,紫檀其实也是一味药材,只不过有些罕见而已。至于说到辨别木料,是因为小时候跟随爷爷曾经研究过。”姬年毫不犹豫的就将爷爷当成挡箭牌推出来。 他清楚只要将爷爷推出,哪怕是有再多疑问,刘彻悟都会释然。因为姬年所表现出来对中医的认知,早就不是一个学生能达到的层次,要说不是有着姬平生调教,根本就没别的理由能解释。 最郁闷的是刘彻悟竟然也不认识姬平生,甚至就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中医圈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像是姬平生这种大国手水准的,刘彻悟自认为没道理不认识,可他偏偏就从未听说过。这也快成为他的一块心病,他也怀疑姬平生在外行医时是有着别的化名,问姬年也是一无所知。 如今所有线索全都断掉,姬平生又已经过世,刘彻悟每每想到这个人物竟然无缘相识,便引以为憾 果然姬平生这个神秘人物搬出来后,刘彻悟就不再追究这个问题。 “老师,是赵老非要给我那么多钱,我…” 姬年想要辩解一下,却被刘彻悟直接挥手打断,他扫了一眼赵经略,冲着姬年理直气壮的说道:“这个老家伙有的是钱,反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给你就拿着。再说你又是靠着本事挣钱,我不会说你什么。不过话说回来,这根青龙木我很喜欢,我正说这段时间找一块好的镇纸,既然你送给我,那就是它了。” 姬年顿时满脸笑容。 刘彻悟是很少收礼的,即便是当弟子送的,一般情况下他都会拒绝。但现在能收下来,说明这个礼物是深入他心,深得他的喜欢。 只要老师高兴,姬年心里也同样高兴。 “这下不就好了,谁都有礼物,来吧,菜都要凉了,赶紧吃饭,吃好再说别的。”赵莲花热情招呼道。 “是,奶奶,我就不客气了,是有点饿。”姬年端起碗就开始吃起来。 作为晚辈,姬年很懂礼数,但在遵循礼数的同时,适当的通过这种亲切的举动表现出来对眼前三位老人的尊敬和亲近,他不认为这有什么错的。实际上这种举动,赵莲花三位明显非常满意。在叮嘱姬年慢点吃后,他们就开始闲聊起来。 三人聊的话题是一个病人。 “老刘,你前两天不是说起过徐夫人的病吗?最近也没有听你提起,莫非已经治好出院?据我所知,那位的病情好像是有些不稳当,一年多来不知道看过多少中西医,都没见有所好转。”赵经略轻声问道。 “是啊,我也听说那事了。”赵莲花好奇的问道。 “你也听说了?”刘彻悟意外的放下手中筷子。 “怎么,我不能知道吗?” 赵莲花眉头微蹙,有些感同身受的说道:“我不是听经略说的,你也没有告诉我,是因为来我这里吃饭的客人说的。你们也清楚,能来我这里的人都有点身份地位,其中就有体制内的。” “得病的这位是谁?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做秦沫,那可是咱们东州省省长夫人,还有我听说她同时还是咱们省文化厅的一个副厅长对吧?这种人物得病,那可就是大事。要是有谁能治好她的病,不说省长那边,光是这位的能量,就能让一个普通人一步登天吧。” “谁说不是呢。” 刘彻悟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后,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你们以为没有人行动吗?在知道这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开始行动起来,一个接一个的为秦沫介绍医生,这其中甚至有京城的权贵。” “毕竟不管是秦沫还是徐省长,他们身份都不简单,背后又都有很强的后台。要是说能治好秦沫的病,绝对是一步登天。可惜事情没那么简单,真要是那么好治,你当普天下的医生都是摆设不成?不说别的,就算是我,不敢说医术多么高明,但在东州省好歹都是能说上话的吧?却也是无能为力。” “岐黄阁能成为中海市中药界的霸主,坐堂中医的能耐是毋庸置疑的。就我知道的,那些老中医全都给秦沫看过病,可惜也都是无功而返。其中偶尔是有人能给出一个不错的药方,没过几天也变成在做无用功。医者父母心,抛开那些身份地位之类的,光是看到一个病人生不如死的承受病痛折磨,咱们也于心不忍啊。”赵经略唉声叹气道。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哪怕是能够缓解一下她的苦痛都行啊。”赵莲花眼神中多出一种强烈的同情,处于悲观情绪中的赵经略和刘彻悟倒是没有察觉到,这位平常性格非常淡然悠闲的老友,为何提到这事后情绪会变得有些失常。 “其实吧,要说只是减轻痛苦的话,也不是说全然没有办法。”刘彻悟忽然间抿嘴说道。 “你有办法?”赵莲花有点惊愕道。 “有个药方是能够做到减轻痛苦的,但我缺少药引。没有那个药引,即便别的药材再齐全都没辙。”刘彻悟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而且那个药引不好找,最起码我现在找不到,而且我把意思说上去后,徐省长那边到现在也没有消息,看起来也没有找到。” “是什么?”赵莲花显得很是心急,连音调有些拔高。 “太岁。”刘彻悟沉声道。 埋头吃饭的姬年听到这个字眼的瞬间抬起头来,脸色惊诧。 31行善缘,积功德 “太岁?你说的是拿太岁当药引?这个应该不难找吧?”赵莲花错愕后不禁问道。 “说的就是,太岁不难找吧?岐黄阁中就有太岁。你要是需要的话早说啊,我给你拿过去,只要能缓解病人痛苦就行。”赵经略也说道。 “哪有你们说的那么简单。” 刘彻悟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知道太岁虽然说难得,但在咱们国家想要找到也不是难事,可惜我这个药方说的太岁是有条件的,两个必须满足的条件。” “第一,太岁有几种颜色之分,赤者如珊瑚,白者如脂肪,黑者如泽漆,青者如翠羽,黄者如紫金,皆光明洞彻如坚冰也。我需要的就是白者如脂肪的白色太岁,光是这个颜色就是个门槛。” 赵莲花脸色顿时暗了下来,以她的见识已经知道仅仅是这第一个条件便已经不同寻常。 “第二呢?”赵经略跟着问道。 “第二才是最关键的,因为即便是需要白色太岁,相信也不难找。可惜即便是白色太岁,也要满足这个条件,那就是旬内太岁。”刘彻悟无奈的耸耸肩,面露苦笑。 “旬内太岁?什么意思?”赵莲花挑起眉角。 “这个我知道,没想到你说的药引竟然是旬内太岁,难怪难找。一旬就是十天,旬内太岁说的就是十天内才出土的太岁。” “只要是在这个期限内的白色太岁,才是老刘说的药引。然而这个很困难啊,太岁原本就难找,你要的又是白色的,还必须是出土十天之内,难啊。”赵经略总算清楚刘彻悟刚才说的药引问题有多严重。 难怪以秦沫和徐东来的家族底蕴,都难以寻找到这个药引。 餐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萧瑟,就在这种氛围下,姬年突然抬起头,放下筷子,冲着刘彻悟说道:“老师,是不是只要有旬内白色太岁,就能帮助那位徐夫人减轻病痛?” “对,只要有旬内白色太岁,我相信那个方子是能起作用的。尽管说不能除根,却也能缓解她的病痛。要知道即便是能够缓解,这对她来说都是一种解脱。你不懂她这个病的麻烦,说起来是一言难尽啊。”刘彻悟有些蹙眉道。 “老师,您说的这个旬内白色太岁我有。”姬年很认真的说道。 “你有就有吧…” 这话刚说完,刘彻悟就猛然惊醒,难以置信的盯着姬年,略带紧张的问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有旬内白色太岁?” “是的,我有。”姬年点头道。 “真的假的?姬年,这个可不能乱吹牛啊。”赵莲花话音充满了质疑。 “说的就是,姬年,别的事情咱们都好说,但这人命关天的事,你要是还有心思开玩笑,别说你老师要生气,连我也会发火哦。”赵经略也是严肃的绷着脸。 哪有这么巧的事,桌上三人就没有谁相信姬年的话。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有。那,老师,我这就拿给您。” 姬年说着就转身走向房间角落,背包就放在那里。太岁装在背包中,他可不会将这玩意随随便便丢在车内,说起来太岁的价值要比那辆哈弗贵出老多了。 刘彻悟三个人的眼神全都火辣辣的盯着姬年,虽然说他们不敢相信这事是真的,但假如说姬年真拿出来了,便是天大的意外之喜。 而在姬年从容不迫的将包里的白色太岁拿出来放到三人面前时候,三人依然是满脸的震惊之色,过了一会儿才惊醒过来,哗啦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齐唰唰的凑上前打量。 “老师,这就是我刚才说的白色太岁,是我这次去石头村,在那里一处叫做乱坟谷的地方意外发现的,我认出来是太岁,所以说就带回来。算算时间不过才两三天,绝对满足旬内这个条件,加上它又是白色的,相信应该能做您说的药引子。”姬年将太岁放在桌子上后解释道。 “嗨,还真是白色旬内太岁,我能辨别出来,这玩意身上还有新鲜出土的泥土气息。而且你们看到没有?想要辨别是不是旬内的一个标准就是太岁的活跃度,这个太岁活跃度非常频繁,要是说超过旬内根本就不可能是这个频率。”赵经略指着太岁那颤抖的白肉激动的喊道,那架势仿佛要将太岁给当场吞进肚中。 “没错,是旬内太岁。哈哈,姬年你这次真的是帮上大忙了,知道吗?有这样的旬内太岁在,我就能有绝对信心将病情控制住。哪怕是没有办法去根儿,但减轻痛苦却是轻而易举。”困扰刘彻悟很长时间的这个难题,眼瞅就要解决,让他的心情一下就变得异常兴奋,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情绪涌上心头。 赵莲花也是面露喜色,抬起头看着姬年说道:“姬年,你的这个旬内太岁准备怎么办?是想要卖的吧?你要是卖的话,不如就卖给奶奶吧,多少钱奶奶都要。” 情绪激动的赵莲花,几乎是自问自答,都没有给姬年回答不卖的机会,直接就问价。 直到这时刘彻悟和赵经略才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他们两个看到旬内白色太岁,兴奋归兴奋,却没有到赵莲花这种地步。 即便是要买,貌似也不应该是由他们来出头。不是说他们买不起,也不是说怕姬年不给他们这个面子,而是一码是一码,这事无论如何都要让秦沫知道,是谁带给她控制病情希望。 可赵莲花这是什么意思? 是看到旬内白色太岁想要占为己有吗?不可能的,熟悉她性格的两个人都清楚,当年不知道有多少比这个还显赫的财富摆在她面前,赵莲花都能做到坦然处之。 如今会嫉妒这个太岁?不是这个理由,那就只能是她想要拿这个太岁当药引,为秦沫治病。她这样上心,已经是超出一个陌生人的关心范围,莫非她和秦沫有别的关系? 这个念头刹那间就在刘彻悟他们脑海中浮现。 “莲花,你有点失态了吧?”刘彻悟脸色疑惑的问道。 “是啊,莲花,你没事吧?”赵经略关心道。 赵莲花深深呼吸一口气,将那种激动暂时压制住后,嘴角浮现出些许苦涩笑容,慢慢说道:“这事说来话长,我以后再慢慢和你们说,你们只要知道,我和秦沫关系匪浅,我可是她的亲小姨就行。” “亲小姨?” 这个身份说出来后,刘彻悟和赵经略面面相觑,两人还真不清楚其中还有这种渊源。不过既然赵莲花不想说,那就暂时不问。 刘彻悟侧身望向姬年,认真的问道:“姬年,这个太岁既然是你的,那么你就有权处置。不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想可以的话,你还是拿出来一点白色太岁给我。不用很多,只要其中一片当做药引就能控制住秦沫病情。” “老师,赵奶奶,其实不瞒您们说,我最初是没想过要卖掉这个太岁的。因为我清楚这个玩意是可遇不可求的,我能得到就是机遇,卖掉就意味着永远失去。” “毕竟太岁是能自己生长的,只要我不卖,就相当于拥有一个源源不断能够给我赚钱的工具。再说有赵老给我的10万块钱在,我又不缺钱。不过既然赵奶奶说想要,那我倒是有个办法。” 姬年话语略微停顿下,将三个老人的眼光全都吸引过来后笑着说道:“赵奶奶,您会想要太岁,无非为的也是给徐夫人治病。我答应老师,只要他需要,随时都能从我这里切点太岁,这样不就结了。在徐夫人病情没有好转之前,这个太岁我是绝对不会卖给别的任何人。老师,赵奶奶,您们看这样办行吗?” “行,没问题。”赵莲花点头同意,她的目的就像是姬年说的那样,为的就是缓解秦沫病情,只要能达到这个,太岁在谁手中其实是无所谓的。 刘彻悟自然更加没有意见。 这事就这样敲定,随后刘彻悟就从白色太岁身上取走一小块当做药引,姬年吃过饭后告了个别,先走一步了。 小厨内,赵莲花脸上的笑容明显变得灿烂许多,郑重的看着刘彻悟说道: “这事你赶紧去做,熬制出来药后就赶紧让秦沫服下。她那边要是说不相信你的话,我来给她做工作。”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我自问还是有点面子的。”刘彻悟笑道。 “那就好,这事说起来多亏了姬年,要不是姬年正好有旬内白色太岁,说破天都是白搭。这事结束后,我无论如何都会让秦沫去感谢姬年。” “彻悟啊,你收了一个非常好的关门弟子,有这样的弟子在,你的所学必然是能发扬光大。刚才姬年走的太匆忙,我都忘记给他礼物,你把这张卡拿给他,告诉他,以后随时随地都能来我这里吃饭,我要没在,只要亮出来这张莲花紫卡,同样会有人招待他。”赵莲花心情愉悦的递过来一张绣着莲花图案的特制紫色卡片说道。 “啧啧,这小子是走大运了。”刘彻悟眼馋的看着这张紫卡说道。 “我说你好歹是老师,别这么没出息,瞧你那模样,就好像你没有似的,我没给过你?还是说你给弄丢了。”赵莲花嗔怨的白眼道。 刘彻悟顿时讪讪一笑。 赵经略哈哈大笑。 姬年无形中做出来的举动,结下的这份善缘,影响深远,远到他难以置信。 32梅园宿舍 白色太岁很珍贵很稀缺,遇到就不能错过。 当时姬年心里就是这个想法,虽然说左右掌心的元气给出40万的衡量价格,但除非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否则他是断然不会出售。 原因很简单,物以稀为贵! 能遇到这种野生太岁是姬年的福气,没道理将福气送出去。即便那个人是赵莲花,姬年也不会格外大方的白白相送。 因为只要有太岁在,姬年就能做很多事,比如以前爷爷告诉过他的好几种养生药方,全部都需要借助太岁才能做到。 如今父母年事已高,要是说有这样的养生药在,肯定是能够延年益寿的。再不济喝着泡太岁的水,也能让他们身体更加健康。 要知道和健康相比,金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再多的钱都买不来健康。 “只是这白色太岁也不能摆放在宿舍中,不然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姬年倒不是担心宿舍那五位好哥们会有谁生出觊觎之心,而是因为宿舍原本就是一个比较自由的地方,万一有外人过来串门,看着好玩顺手拿走了,那可就傻眼了。 即便不顺走,一个不小心当成没啥用处的玩物给毁掉了,更是欲哭无泪,想了想,姬年只能将这玩意暂时放到胡溪家中比较稳妥。 “嗯,话说回来,也应该考虑在外面单独租一个房子。毕竟以后要鼓捣的东西很多,再加上自己现在的情况又有些特殊,真要是继续住在小溪姐那里也不合适。” “唉,还是缺钱啊,如果钱再多点的话就好办多了。看来今后这段时间我要拼命挣钱,挣够钱后,一次性买个房子再说。不求洋房豪宅,能住就成。” 姬年心中拿定主意后就和胡溪联系,不过这会她并不在家,而且夏薇也出差了,不过幸好他手头有备用钥匙,胡溪也说了那个房间会给他留着,不会再租出去,他随时可以回来住的,有什么东西尽管放好了。 有这样的话托底,姬年也就没有迟疑,将白色太岁放到了那间属于自己的卧室中,然后又顺便洗了一个澡,神清气爽的开车奔向东州医科大学。 梅园,东州医科大学的宿舍楼很有特点,每栋都有专属名称,姬年所居住的这个学生宿舍就叫做梅园。 说起来也算是比较幸运,因为他们是梅园的第一批入住生,刚建好的梅园宿舍,比其余宿舍楼环境条件都要好。 六楼624就是姬年的宿舍,标准的六人间,进门右手边是两张高低床,能睡四个人。左边有点特殊,订制的两个高铺位下面是六张桌椅,顶面两个电风扇呼呼的转动。在没有安装空调的情况下,电风扇便成为惟一的避暑降温电器。 “老四,小六是怎么说的?这都几点了还不过来?晚上要是赶不上聚餐,看我不把他灌趴下。” 宿舍靠近阳台房门的位置,某位身高一米八六的壮实小伙脸上露出充满阳光的笑容,漫不经心的张嘴问道。 他双手正在轻松无比的拉动着扩胸器,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挺累得慌的玩意,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双手一张一合间,能够清楚的看到他双臂上的肌肉紧绷成块,他就是宿舍老五张郃,来自东三省的猛人一个。 624遇到任何麻烦事,只要张郃站出来,瞬间就能轻松解决,尤其是遇到一些不讲道理的家伙,拳头可比嘴巴有用多了。 “说是陪刘老师吃饭呢,吃完饭就过来,咱们耐心等等吧。要是半个小时内他再不露面,没的说,晚上一起灌他。” 搭茬应话的这位正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手中翻阅着一本经济杂志,即便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也可以发现整个宿舍中就属他的床位干净整齐,即便书桌也不例外,那叫个一尘不染。 熟悉他的人都清楚,这家伙有点轻微洁癖,因为这个原因,本来他的铺位是在下铺,硬是和姬年调换了个,选择了上铺。 谁都知道宿舍里面的下铺那就是张活椅子,谁来谁坐,甚至是谁想躺谁就能躺的地方。不是说他嫌弃别人脏,实在是某些人的屁股就是不干净,在外面随意找个台阶石凳坐下,然后来到宿舍就顺势坐到床单上,能干净才怪。 这家伙的长相不算多英俊帅气,但贵在棱角分明,皮肤白皙干净,再加上一副黑框无镜片眼镜装饰,那股随之溢出来的文雅气质倒也算能唬住一批纯情妹纸。 要说这些还不够,那就往他身上瞧,不管是穿的还是戴的那都是清一色的名牌,整个宿舍,不,整个梅园,恐怕也只有这家伙每次出去玩,都将lv拉杆箱当蛇皮袋用,那个不心疼劲,看的别人都想要揍他一顿。 还有变着花样佩戴最新款的prada大墨镜,光是这种姿态,随便那么一站,便绝对气场十足,他就是宿舍老四李炜阳,地地道道的中海市本地人,家里经商的他最不缺的就是钱,姬年开走的那辆哈弗h4就是他的。 和张郃的威猛霸道不同,在宿舍中李炜阳的外号叫做“狐狸”,这头狐狸不是白叫的,做起事来一向精明果断,不知道为哥几个解决掉多少麻烦事。 说起来李炜阳的性格绝对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相反平常做事倒是喜欢被别人占便宜。用他的话来说,能被占便宜说明咱们混的好,别人肯占便宜那是给他面子,这应该提倡鼓励。 当然他的被占便宜是有标准有定义的,那就是他得清楚,不能被蒙在鼓里,我让你们占你们才能占,不让就统统给我滚蛋! “我说你们就不能有点人性吗?小六可是见义勇为的英雄,是力挽狂澜的豪杰,在你们都还逍遥自在的时候,小六冒着生命危险将人从河中救出来,这是多么伟大的情操。” “你们不知道向英雄向榜样学习,还净想着灌他,我要和你们坚决划清界限。”坐在电脑桌前正在噼里啪啦与某个网上认识的妹子畅谈人生理想的这位仁兄,听到这两人对话后不由探出脑袋,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嚷嚷。 画面定格在他身上,看到他的第一眼,脑海中浮现出来的词语绝对是宅男。 除却宅男,再无他词。 谁让这位仁兄将宅男的形象演绎到极致,厚实的眼镜片,略显苍白的脸色,放荡不羁的蓬松头发,坐在电脑面前,双手十指如飞般的娴熟打字。 这要不是说他的长相还算清秀,能够加点分,要是换做一个容貌猥琐的形象,绝对会被无数妹纸捂着鼻子敬而远之。 他就是宿舍老三魏宝,一个地道的电脑技术流宅男。 “呦呵,听着老三你的意思是想要向咱们的小六英雄学习,是要和他站在一条战线上是吧?” 就在魏宝旁边坐着的这位,漫不经心放下一本《花花公子》,娴熟的从桌上拿起来烟盒,抽出来一根香烟点着后,在袅绕升起的烟雾中,映衬出来的那张无可挑剔的面颊,狠狠刺激一番在场几个牲口的心脏。 哪怕是对这种装逼的抽烟动作早就见过无数次,但每次见到后,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想要赞叹声:这厮简直装的一手好逼啊。 没办法,谁让整个宿舍中,再也没有谁的样貌能和这位相比,人家这幅皮囊真的能让潘安都羞愧死。 站在人群中,那简直就是一颗灿烂夺目的星星。别说是东州医科大学,即便是附近几所大学中,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把持不住,疯狂的倒追。 一只寂寞孤傲的高贵孔雀,说的就是他,宿舍颜值最高的冷傲男神,老二陈近南,这名字听着也霸气侧漏。 “谁说的?我是绝对不会和任何脱离群众队伍的人站在一线的。老大,你是知道我的,不能听老二的,你要为我做主啊。”魏宝碰触到陈近南玩味的眼光后,心弦猛颤,转头就冲着在阳台上洗漱的老大求救。 阳台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留着短发的浓眉大眼男生,国字脸上露出略显冷峻的面容,光是冲着这份沉稳冷静,都能稳稳坐住宿舍老大的头把交椅。 他叫白敬亭。 “好了好了,你们几个都别嘟囔了,我刚才已经看到老六在楼下把车停好上楼了,都收拾一下,一会出门。” “好嘞。” 当姬年刚走进梅园,还没有上台阶时,一道身影忽然闪现在眼前,挡住他的道路。 33全家福 挡住姬年道路的是个穿着打扮非常潮流,但长相却异常糟糕的男人。 他中等身材,双肩略显宽阔,身体消瘦如柴。脑袋很大,眉毛浓厚,小眼睛大鼻子,单从容貌来说那就是差劲。 这种人走在大街上,都没有谁会多瞧一眼,恐怕连正在哭着的孩子见到了都会立刻吓得停止哭泣。 然而就是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在这座东州医科大学却算是个名人。 因为他是龚恭。 提到龚恭,认识与不认识的人都会在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另外一个人名,那就是龚善敏。没办法,这个家伙能够在学校中如此嚣张跋扈,靠的就是这位亲叔叔当后台,要不是如此,谁会给龚恭面子? 在当今这个颜值当道的世界,丑陋在某些人的眼中就是一种原罪。除非能够给外貌匹配上权势,那样即便是长得有些不堪,都会有很多别有用心的女人飞蛾扑火一样投怀送抱。 别怀疑,这才是社会现实。 看到拦路的人是龚恭后,姬年原本不错的心情顿时就变得无比糟糕,停住准备上楼的步子,双眼微微一眯,冷声道:“龚恭,你想做什么?” 龚恭目光不屑的扫过姬年,眉角高挑,原本就浓厚得像是蜡笔小新的眉毛,这下更加飞扬跋扈。 “姬年,我找你还能有别的事吗?就是上次跟你说的那事,这不放了一个暑假,就给耽搁下来。现在开学了,咱们也正好说道说道。我让你帮忙说说好话,让胡璃答应当我女朋友这事,你到底用心了没有?” 就知道是这事。 “龚恭,你给我听清楚,当时我就把话给你说的很明白了。你和胡璃之间的事自己去处理,你能追上她是你自己的本事,你追不上那也是你们注定无缘分。” “这事从头到尾都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不从中捣乱你就该烧高香,还想要妄图让我给你做媒,趁早死了这条心!” “别人不清楚,我能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吗?你要是还有点自知之明,就别再去打扰胡璃的生活。”姬年心中怒火蹭的冒了出来,眼神瞥视过来,话语中那股不加掩饰的蔑视*裸的展现出来,让周围路过的的一些学生看到这幕,都不由绕路走开。 只是他们看向龚恭的眼神,分明带出一种讥诮,仿佛再说:这个哥们脸皮还真厚,竟然敢说如此自不量力的话,也不怕口气太大咬了自己的舌头。 胡璃是谁? 那是东州医科大学的校花,这种原本应该在云端上接受仰望的女神,真要是落到你龚恭手中,那就是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喽,我们有自知之明,不求能得到女神青眯,却也不能忍受你这种癞蛤蟆在这里胡咧咧。 感受到周边一道接一道射过来的眼神中散发出来的那种蔑视,龚恭脸色唰的阴暗,宛如米粒般的小眼睛迸射出两道狠光,怒声威胁道:“姬年,你小子别给脸不要脸啊。信不信,我让你毕不了业。” “随你,我说好狗不挡道,我要上楼,你自个在这儿玩吧。”姬年更加懒得和眼前之人多说话,毫不犹豫的从龚恭身边走过去。 动手拦截? 给龚恭几个胆子都不敢那样做,这可不是群殴,如果是单打独斗,就他这小身板,姬年随便一根手指头就能掀翻他。看着姬年逐渐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龚恭面目狰狞。 “王八蛋,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 “白痴。” 姬年在楼梯转弯处顺势扫了一眼,正好看到龚巩那无比狰狞的面容,心中自然有了警惕,如今一旦想到龚恭竟然到现在都还对胡璃不死心,他心中就泛起一股厌恶。 龚恭是东州医科大学应用心理学的研一生,做梦都想染指胡璃,但胡璃根本不正眼瞧他,这让他想方设法的要达到目的。 在知道胡璃和姬年关系最好,就想要通过姬年做这事。他也不想想,姬年会答应帮忙吗?一个人品低劣的家伙,有什么资格配上胡璃? 只要想想龚恭以往做过的那些混账事,姬年不狠狠揍他一顿就算是不错了,还想要逼着他当媒人,简直痴心妄想。 只是龚恭始终有些麻烦。 有麻烦怕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用胡璃的话来说,咱就是她的男闺蜜,所以龚恭你最好别折腾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否则我可对你不客气,姬年心底这样想着,刚才的烦闷也就随之消散。 不能因为龚恭那个贱人,影响自己的心情,那是对他的抬举。因此姬年一路乐呵呵走进宿舍,不过他刚一进门,张郃就放下扩胸器,大嗓门立刻开火。 “姬年,你要再不回来,晚上聚餐我们就要灌你了。” “啧啧,听你的口气好像你能代表所有人是吧?怎么个意思,我不就是陪着老师吃了顿饭,你们就要给我下这么大的套?我还说回来后给你们说说从老师那边听到的考试题,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姬年当然不会就此任人宰割,于是抛出了诱饵,等待鱼儿自己上钩。 考试题?哥几个都清楚刘彻悟出的考试题目历来都是最难的,每年光是挂科的人都有两位数,提到刘彻悟那更是让人心颤。 如今听到姬年说出这话,正在绞尽脑汁和妹纸聊天的魏宝想都没想便立刻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然后火辣辣的眼神盯着姬年,仿佛看到了一个绝世美女。 “老六,我给你说啊,灌酒这事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我是完全不知情。不但我不知道,除了张郃外,别人也都不清楚,不相信你可以随便问。”魏宝拍着胸脯,义正言辞道。 “我可以作证,我们完全不知情。”陈近南干脆利索的就将张郃卖掉。 张郃顿时傻眼了,使劲吞咽口唾沫后看向李炜阳,可怜兮兮的说道:“老四,你是最不会说谎的,你扪心自问,灌酒这事是我提出来的吗?你们都不知道吗?” “灌酒?哦,还有这事?”李炜阳蹭的从床上坐起,双眼瞪大,难以置信的喊道:“不是吧?老六能陪刘老师吃饭,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作为学生那是求之不得啊,老五你竟然因为这事就想要灌他酒,太不地道,没你这样做兄弟的。” 说完这话李炜阳还摇头晃脑,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被卖得这么彻底,张郃感觉都快哭了。 就知道你们都不靠谱,就知道你们是一群白眼狼。不对,还有老大,最成熟稳重的老大,肯定会站在我这边,证明我的清白。 张郃眼巴巴的看向白敬亭,哭丧着脸说道:“老大,他们几个坑我,你可要站出来主持公道啊。” “你们几个太不像话,一窝蜂的攻击老五有意思吗?大家都是兄弟,这样做你们不嫌丢人吗?都像你们这样做,咱们宿舍的纪律何在?团结的理念何以坚持?”白敬亭穿好衣服后,扫过魏宝几个人沉声喝道。 听到这话,看到白敬亭这态度,张郃顿时感激涕零,宿舍还是有好人,老大果然是秉公处置。 “老大,你…” 然而就在张郃刚准备出声感谢的瞬间,白敬亭紧随其后冒出来的话,让他都涌到嗓子眼的话全都消失不见,简直就是无泪,整个人像是吃了一株黄莲般,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无助感。 “虽然老五说出要灌姬年酒这话不对,但你们也要给他留点面子嘛。大家都是兄弟,不能看着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要主动伸出援助之手,让他悬崖勒马。” 就知道是这样,我怎么能相信你们这群牲口,张郃眼神像是幽怨的少妇般,可怜兮兮的望向姬年。 碰触到张郃的那种眼神,姬年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一米八几的东北大汉像是怨妇般望着你,换做是谁都会感到有点怪异不堪。 “老五,你要是再敢这样和我说话,信不信我一脚将你踢出去。”姬年认为自己的性取向正常,坚决和这种娘炮划清界限。 “啧,连你也变坏了。”张郃故作幽怨。 “哈哈。” 看到张郃的模样,六个人短暂愣神后全都哈哈大笑起来。谁不知道谁,谁能生谁的气。四年下来,即便彼此间有些棱角,也全都被磨平。一个宿舍的兄弟,多少年修来的缘分。 珍惜还来不及,谁会抛弃?玩笑过后,六个人就开始东拉西扯,甚至可以从外太空聊到内子*宫。 姬年把车钥匙先还给李炜阳,在被问到去了什么地方时,他也没有隐瞒,直接就讲到了石头村,当然对于青龙木的事,只是说运气好碰巧捡到的。 当然了,掌心元气的事,那是属于他自己的私密,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来的。 而哥几个在听到姬年竟然靠着几根青龙木,就从赵经略那赚了足足10万元现金后,几个人的精神立马亢奋起来。 “哈哈,啥也别说了,这钱就跟捡来的没区别。” “老六,你现在成土豪啊,是不是该表示下?” “吃顿大餐,ktv吼一曲,顺便再去汗蒸下。” 面对着狼嚎般的兄弟,姬年大手一挥。 “没问题,今晚吃喝玩乐一条龙,我全都包了。哥们几个赶紧的收拾一下,等会先去吃饭,然后再去唱歌,最后泡个澡后回来睡觉,明天就要开学,就当做是最后的放松。” “好嘞。” 六个人收拾妥当后就走出宿舍,刚走到学校门口,一道清脆中带着些许惊诧的声音就在他们耳边响起。 “姬年,你们准备出去吃饭吗?” 34青梅煮酒 出声喊住姬年的是个青春靓丽的女孩。 她上半身穿着件白色的真丝短袖衬衫,随风摇曳的蕾丝花边平添几许清纯气息。下半身是件紫色迷你短裙,两条修长的细腿大部分都坦露在外面。 原本就一米六七的身高,再加上一双水晶高跟鞋愈发显得亭亭玉立,这一番细心打扮让她变的非常时尚,与之相呼应的就是她的精致五官。 说到东州医科大学校花,眼前这位绝对实至名归,别无他选:胡璃。 不得不说即使在校花界,胡璃都算的上是特立独行的,为人洒脱直率,做事从不会委屈自己,而且穿着又是走在时尚前列,在大学里其余女生都有所保守时,她却敢悍然穿着短裙,将身上那股青春靓丽的气息展露无疑。 扎着马尾辫的胡璃,在阳光中笑颜如花,望向姬年的眼神自然纯粹。 姬年压根都不用看,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是谁,脸上扬起了笑容,转过身后冲胡璃说道:“胡璃,你又拉着你们宿舍的妹纸陪你逛街去了吧?” 姬年的眼神稍微在胡璃胸部停顿了下后就赶紧挪开,别说,胡璃的身材简直就是魔鬼级别的,高耸山峰将衬衫涨得鼓鼓,纽扣都有点扣不上的感觉,勾勒出来的那抹惊人弧度动人心魄,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诱惑,让人恨不得立刻坠入深谷,永不轮回。 不愧是亲姐妹,说到身材,胡璃和胡溪都是相当的有料。 姬年如此,在他身边的几个兄弟同样看的是口干舌燥,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不过他们是不敢多瞧胡璃的,在他们心中早就将胡璃当成是姬年的女朋友。 哪怕姬年一直否认,但他们都是瞎子不成?别说宿舍的几个兄弟,就连整个班级整个学院谁不是这样认为的?朋友妻不可欺,所以李炜阳他们的眼神就瞥向胡璃身边站着的几位同样颇有姿色的女同学。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话说的在理不过。 能和胡璃这种校花一起逛街的,水准自然不错。哪怕她们没有谁敢像胡璃这样穿得那么时髦性*感,但身材也都非常诱人。要是能将她们中任意一个拿下,带出去也是倍有颜面。 “嗨嗨,我说你什么眼神,谁给你说她们都是我宿舍的,她们都是我的闺蜜。以前就说介绍给你认识,你却老是推三阻四的。” “那,现在有机会了,咱们就正式认识一下吧。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是去聚餐的吧?”胡璃感觉到姬年的眼神从自己胸部轻描淡写的划过,脸蛋不由微红,心跳也瞬间加速。只是她控制的很好,轻轻咬了下嘴唇后便将话头转到了刚才的问题。 “对,我们是去聚餐,要不一起?就当做是咱们的联谊吧。这眼看都要毕业了,以后大家都要走上社会。要是现在再不抓紧机会增进友谊,多认识几个朋友,以后可就未必还能再见面了。”李炜阳和胡璃是同班的,所以这话由他来说最合适。 至于魏宝他们四个,全都是来自不同专业,虽然认识胡璃,但也不好多说话,李炜阳这个提议是恰如其分。 跟着胡璃的几个女生听了以后都没有反对,谁让李炜阳这话在理,眼瞅就要毕业,如果不趁现在多认识几个人,毕业后还真未必能相见。 何况从胡璃嘴中她们也都清楚,姬年宿舍的这几位算得上都有点能耐,没准以后能帮上忙。左右都是闲着,就趁现在搞个联谊聚会也不错。所以她们都点头同意,没有谁反对。 于是姬年他们几个就在学校门口等,让胡璃她们抓紧时间回宿舍放东西。 “老三,你这不行啊,理论经验丰富的很,每天闲着没事就是在电脑上和妹纸聊天,这一遇到实战就萎缩啊。” “瞧你刚才那个模样,脸蛋红的就和猴屁股似的,我看就算给你个妹纸,你都不敢搭讪。”陈近南搂住魏宝的肩膀,想起刚才后者那副蹩脚的表情,嬉笑的打趣了一番。 “谁脸蛋红了?我那是太阳晒得。”魏宝脖子上青筋暴露,急忙否认。 “晒得?这个点?太阳都要下山喽。”陈近南扬手指着西边,嘿嘿一笑。 “得了,你也别逗老三了,他就是纯理论学派,哪里敢实践?”李炜阳凑趣道。 树要皮人要脸,魏宝顿时不干,脸红脖子粗的喊道:“我说你们几个不要小瞧人,告诉你们,没准我就是咱们宿舍第二个破*处的。” 第一个自然是众人皆知的陈近南。 “哈哈。”众人哗然大笑。 “老六,有问题没有?这又多出来六个美女,你那点钱赚的也不容易,要不这样得了,这顿还是我来吧。”玩笑过来,李炜阳对着姬年说道。 平常聚会差不多买单这事都是李炜阳在做,谁让他有钱?这话也就是当着几位兄弟的面说,要是换个场合被别人听到,非和李炜阳急眼,你小子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就请不起一顿饭吗?不就是多六个人吗?能将我吃穷? 姬年微微一笑:“没事,我还真不信她们能吃穷我,啥也别说,今晚就是我请客。一会吃完饭,咱们就直接去唱歌。有胡璃她们在,相信你们也能小宇宙爆发,斗志昂然。” “听你的意思,咱们要去老地方?”李炜阳点了点头,问道。 “必须老地方,那里一条龙服务,省的来回颠。”姬年直接拍板了。 “野性,就这么说定了。” 半个小时后姬年他们一行人就打车向着目的地前进。 青梅煮酒。 姬年说的老地方就是这里,平常只要是吃饭,他们差不多都会选择这里。其实这儿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叫做青梅商务大厦,会在后面加上煮酒,是因为青梅大厦里面最出名的就是煮酒阁。 即使是在非常繁华的中海市,煮酒阁都算得上是颇有名声的饭店,在不显山不露水的情况下,已经在中海市遍地开花,开了好几个连锁店。 按照青梅大厦的标准,都会建成四层楼,每一层楼的高度都会比正常楼层高出一大段,不仅不会给人产生压抑的感觉,甚至会有一种突然放松的舒畅感。 一般青梅大厦一层,都是类似于茶馆、咖啡管这种休闲聊天之地,整个二层都是煮酒阁的地盘,三层是一家自助餐饭店,四层是七彩糖ktv。 这样的组合搭配,从青梅大厦建成后到现在几乎就没有变化过。一般过来的客人,都会选择吃完饭后直接上楼k歌。 李炜阳是煮酒阁的贵宾会员,所以说即便没有提前预约,都能安排一个大包厢,一群人进去坐好后就开始点菜。 “咦,竟然是他们。” 就在姬年他们刚走进包厢的同时,一道刚从厕所走出来的人影面露惊愕。那个人带着这种惊诧,回到自己包厢中,在里面还有几个人,全都是喝的脸蛋通红,显然已经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这其中就有龚恭。 “龚哥,知道我在外面看到谁了吗?”刘寒坐下后立刻凑到龚恭的旁边。 “谁?”龚恭端着酒杯,咕咚咕咚就将一杯啤酒干掉,满不在乎的问道。 “胡璃。” “谁?” 刚拿起筷子想要夹菜的龚恭,手指顿时停住,脸上露出一副饥渴之色,急切的再度确认道:“你说是谁?” “胡璃和姬年他们,我绝对不会看错的。”刘寒信誓旦旦的保证。 “特么的,拿老子开心。” 龚恭脸色骤暗,猛地就将筷子甩到墙角,满脸怒气升腾。他现在是异常的恼怒,要知道今天是他生日,之前给胡璃打电话想要约对方出来吃饭,结果胡璃怎么说的?说是在外面逛街,稍后还要回去复习功课,直接拒绝了。 麻痹的,这就是你说的逛街?这就是你要做的复习功课?没有时间搭理我,却能喜笑颜开的陪着姬年出来吃饭,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 更让龚恭下不了台的是,就在几分钟之前,当身边这群哥们问为何不把胡璃喊出来时,龚恭说的是胡璃今晚家里有事,要回去陪爸妈。 现在倒好,这巴掌扇的咣咣响,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龚哥,你不是说胡璃在家吗?” “难道说胡璃敢欺骗龚哥?” “肯定是这样的,这种不识趣的丫头,龚哥你别放在心上。” 坐在这里的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就开始嚷嚷起来,他们都自认为是在安慰,是在缓解龚恭的尴尬,殊不知越是如此,龚恭心里就越感觉别扭,认为哥几个是在羞辱他,取笑他。 那种发自内心的激动和愤然,让龚恭怒火中烧的同时,眼眸中闪烁出狰狞冷光,贱人,胡璃你就是个贱人。 你没有见过男的还是怎么?如此上杆子一个劲的往姬年身上贴,姬年你个王八蛋,嘴上说和胡璃没有关系,但就你们这个样子能没关系吗?当我是白痴不成? 不行,这口恶气我绝对不能咽下去,我必须要让你付出代价,竟然在我生日的时候往我的伤口上撒盐,你们这对狗男女就等着被收拾吧! 心中暴怒的龚恭,眼珠转动间,一股戾气倏地涌现出来,冲着刘寒问道:“刘寒,我记得你说过,魏宝好像是在食堂打饭的时候碰过你,是吧?” 刘寒微微愣神过后,立刻明白了龚恭的意思,立刻点头应道:“没错,就是昨天的事。魏宝打饭的时候碰到我,我那身衣服和皮包全被菜汤弄脏了。不过我当时大人有大量,只要了他一百块钱的干洗费而已。” “哼哼,一百块钱干洗费哪里够?” 龚恭狞笑着直接就将自己的gucci皮包拿过来,想都没想直接就将一盘菜倒上去,在几个人的惊呼声中,他随意丢到一边,“来,咱们继续喝酒,一会包干了跟我去讨要公道。” 35小情人,大刺头 与龚恭这边羞愤吵闹相反,姬年这边包厢中的气氛是其乐融融。 大家年龄相仿,又都是一座大学的,即便是没有姬年和胡璃两个联络人,相信见到后,只要不是过分反感都能聊上一会。 何况这里就没有性格孤僻的人,只要找到话题总是能说上半天,比如说现在的话题就是实习。 谁都知道作为一个医科生,前四年都要留在学校中学习,而第五年就要走出去实习。别以为实习只是应付差事那么简单,这关系到个人的前途将来。 不说能不能留在实习单位,单单就是主管医师给出来的实习鉴定,便能决定毕业论文答辩的优劣。 “你们都找好实习单位没有?”胡璃夹起一片青笋,自然而然的放到姬年面前的小碟中,然后俏目扫过在场其余人,随口问道。 对于胡璃的举动,所有人都已经是见怪不怪,仿佛这样做才是理所当然一样。 “嗨,说到实习,我还真的没有准备好,说实话想到实习我现在就胆怵。你们说咱们大学学到的这些知识,真的能管用吗?要是说在实习的时候遇到突发状况,会不会出问题?人命关天,我总是感觉心里没底。” “别担心,多大的事,咱们所学的全都是最标准最有效的,遇到问题按部就班的来便成。” “说的没错,你也不要多想,不是说你实习了就会让你负责动手术这种事。咱们就是小小实习生,扮演的就是跟护士差不多的角色。多看多听是王道,少说少做才是本分。” “姬年,你的实习单位定下没有?” 唰唰,每个人全都看向姬年,别管承认与否,在座的都清楚,说到医术就没有谁能和姬年相比的。 在实习这个方面,他们都算是门外汉,而人家姬年却是实打实的医生。现在虽然只是大四,却早就已经将执业医师资格证拿到手。 当然有没有这个证书都无所谓,因为姬年平常所展现出来的能力,足以让李炜阳他们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 说起来还真别嫉妒,姬年可是有刘彻悟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师关照,自然在学业上顺风顺水。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别人也能有姬年的本事,相信刘彻悟也会另眼青睐,多加照顾的。 “说到这个我正准备和你们说,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老师跟我说起这个实习,也问过我的意见。我是无条件服从他的安排,所以实习单位已经定下来了,就在咱们东州省省中医院。”姬年表面上虽然显得很平静,却能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满满的喜悦和期待。 众人闻言恍然,显然是早就估计会是这个结果。 姬年主修的是中医,刘彻悟又是东州省内的中医泰斗,而且后者就在中医院任职,这时安排姬年这位得意门生过去实习绝对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何况总不能让他这样一个学中医的到西医学科坐诊吧? “中医院吗?我要不要也过去实习呢?”胡璃小声嘟囔了一句。 “啊呀,胡璃,你这是准备夫唱妇随吗?”作为胡璃闺蜜之一,又正好坐在胡璃旁边的宋青鱼一听,忽然间调笑道。 胡璃的脸蛋唰的就羞红,狠狠瞪了一眼宋青鱼。 “死丫头,你再敢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是胡说吗?我这可是有理有据,大家可是都听到了,你难道还能将我们的嘴全都撕烂吗?告诉你,姐们我可是威武不能屈。”宋青鱼故意做出一个挺胸动作,顿时胸前波澜壮阔。 陈近南几头牲口的眼神立刻直了,只愿门朝大海,春暖花开,捕捉到几道火辣辣的眼光看过来后,宋青鱼脸色也不由微微一红。 “嘿,小青鱼你不是挺能耐的吗?你脸红个啥?咱有的是料儿,就该让他们都欣赏欣赏。我说李炜阳,你们几个也别装模作样,想看就看呗,看一眼又不会怎样。”抓住机会的胡璃顺势反击,同时还伸手拍了一下宋青鱼的腰窝,弄得后者胸口轻轻撞了一下桌边,更显得气势汹汹。 李炜阳几个一见,面颊唰的滚烫起来如同开水似的,快要冒烟了。 小姑奶奶啊,知道你作风泼辣,敢说敢做,但能收敛点吗?我们可都是纯情小男生,被你这样当面调侃,以后还要不要出来见人?我们见到你的这群闺蜜还能抬起头来吗? 唉,这女孩污起来,比男孩还要厉害啊! “就你话多,吃饭吧。”姬年无语的摇了摇头,他早就习惯胡璃这种作风,抬起手轻轻的拍了下她脑袋。 胡璃听到姬年发话了,立刻顺势消停了,如同乖巧的绵羊一样,颇有点“一物降一物”的味道。 佩服啊,不愧是我调教出来的弟子,这泡妞的本事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陈近南心底臭屁哄哄的给自己脸上贴金。 如果不是现场不合适,超级宅男魏宝双说不定立刻五体投地,对姬年顶礼膜拜,献上自己接下来一年的膝盖。 偶像啊,啥也别说了,老六,等到回宿舍后,一定要让你传授我两招。要不然这以后见到女生脸就红,想找媳妇都困难。 就在这个小插曲刚过去,几个人又随意闲聊起来的时候,包厢房门猛地被推开,从外面鱼贯走进来几道身影。 看到为首的是谁后,刚才还嬉皮笑脸的李炜阳脸色唰的就沉了下来。 白敬亭眉头微挑,虽然坐着没动,但眼神也瞬间凛冽。 “我就说没有看错吧,果然是你们。胡璃,刚才路过这里的时候就看到了你的身影,所以我们哥几个就过来瞧瞧。” “怎么,方不方便啊,方便的话咱们就一起喝点?”龚恭拎着个白酒瓶,阴阳怪气的喊道,此刻他的双眼猩红,看上去状态就不对劲,那副样子根本就不是来喝酒的,分明就是故意找事。 喝点?胡璃的辣椒脾气一下就被点燃,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后,双眼如电的死死锁定龚恭,娇声怒道:“龚恭,我和你不熟,所以很郑重的跟你再说一次,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看在咱们都是校友的份上,这次我就既往不咎。现在带着你的这群狐朋狗友,全都给我滚出去。” “滚出去?臭丫头,你骂谁啊?” “狐朋狗友?你敢说我们都是社会人渣。” “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这是逼我们龚哥实行家法。” …… 几个双眼血红,酒精上头的家伙,听到胡璃的话后全都怒了。原本过来就是想要闹事的,现在不趁着这个机会发飙更待何时?每个人手中都拎着酒瓶,瞧那架势像是随时都会丢出来一样。 哗啦。就在这几个人胡言乱语的时候,白敬亭他们几个纷纷站起,眼神如刀的射过去。说到动手谁怕谁,如今被人骑到脖子上拉屎,都是热血年龄的他们如何能够忍受? 况且龚恭羞辱的又是胡璃,是他们的弟妹,当哥哥的怎么能看着弟妹被人这样羞辱?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东北先锋大将张郃。 人高马大的他站起来后就像是一座小山,一下子便挡住了龚恭他们的视线,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冷笑,脖子双手一番摆动,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已经做好了揍人的准备。 “几个王八羔子,想死是吧?想死直说,你家张爷爷现在就送你们上路。”张郃气势如虹,霸气睥睨。 “你说谁想死?有本事你就弄死我们。” “吓唬谁呢?” “有本事咱们找个地方单挑。” 有些醉酒的几个人根本就没有将张郃的话当回事,尽管直觉告诉他们,眼前这个大个子绝对不好招惹。但既然是帮龚恭出头的,现在缩回去算怎么回事?必须要力挺到底。 龚恭无视掉张郃那种想要杀人的眼神,漫不经心的走到一边,随意拉扯过来一张椅子坐下,抬手就将自己的那个皮包丢到了餐桌中间,溅起些许菜汤。 “我知道你,叫做张郃是吧?你先别吓唬我们,哥们也不是来惹是生非的。真要是找事,我也不会带这点人过来。所以你就别张嘴闭嘴就是弄死谁,傻大个一个,被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 “你?”张郃脸色急变,手背上青筋暴露。 “老五。” 姬年眼瞅形势不对,赶紧过去拦住张郃,然后冲龚恭沉声道:“龚恭,我以前还将你当个角色,认为你虽然愚蠢,但最起码有点底线,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连碰都不能碰。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你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白痴。不对,说白痴都是抬举你。白痴都有自知之明,你却连这个都没有。” 这岂不是连白痴都不如? 龚恭听到这番嘲弄,神情阴鸷可怕,米粒儿般的小眼睛眯缝成线,死盯着姬年冷笑着道:“耍嘴皮子是吧?我知道自己的嘴皮子不如你,要不然你能将胡璃伺候的这么舒坦,让她会心甘情愿跟在你屁股后面赚。” “但是姬年,我不是过来和你斗嘴的,我说了这次过来不是挑事的,我是过来索要公道的,你们欠我们一个公道。” “欠你们一个公道?你在说笑吧?”姬年讥诮道。 “说笑?” 龚恭翘起二郎腿,冲着魏宝厉声喝道:“魏宝,你说我是不是在说笑?” 一直没做声的魏宝压根就没想到战火会先烧到自己头上,一时之间不由愣住了。 36哗众取宠的小丑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魏宝,姬年他们也不例外,这里面莫非是有点说法吗?不然龚恭不可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找事,难道魏宝曾经招惹过他? 当这个念头升起后,熟悉魏宝性格的姬年他们就全都灭了,开玩笑,怎么可能啊?你要说是李炜阳这么做或许他们还会相信,但性格内向,又是标准技术宅男的魏宝是绝对不会惹事生非的。 平常躲事他都来不及,又如何会主动撩事? “龚恭,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欠你什么了!”魏宝脸色有些涨红,怒声道。 “就是,龚恭,你别以为魏宝老实,就能任凭你随意栽赃。今天这事你要是不说出个道道来,就别想走。”白敬亭眼神阴冷的扫视过去,身为宿舍老大,自然有责任维护兄弟们。 见到老大发话,姬年他们立刻是摩拳擦掌围了上去。 “哈哈。” 龚恭直接无视包厢中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抬手就指着餐桌中间的皮包说道:“魏宝,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皮包?昨天你在食堂中将刘寒的皮包和衣服弄脏,这事没错吧?” 昨天食堂? 魏宝恍然大悟,原来龚恭说的是这事,不过当他仔细的看过那个皮包后立刻发现了差异,说道:“你说的没错,昨天我是在食堂打饭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他东西,但我当时就给了他100块钱的干洗费。“ ”还有,龚恭你少在这里煽风点火,栽赃陷害。刘寒的皮包是这个吗?你这分明是个手包,他拿着的却是一个斜跨包,包都不一样,你瞎嚷嚷什么。刘寒,你给我站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拍着胸脯说说,这是你的皮包吗?” 特么的,这简直就是指鹿为马,而且还是这么理直气壮,光明正大的栽赃陷害。 当魏宝这话说出来后,姬年他们就已经心知肚明。龚恭这是纯粹过来闹事的,不然为何会找到这么可笑的理由。魏宝即便再宅,难道分不清手包和斜跨包吗? 想通这个,姬年几个彼此对视过后,眼神中就多出一种冷意,麻痹的,当我们好欺负是吧?你们既然这样不知道天高地厚,那非得教训教训不可。 “魏宝,你是重度近视患者吧?谁告诉你我的是斜跨包,我的是手包,就是这个。你还别想不认账。” “昨天我是觉得在食堂里面,得给你留点颜面,毕竟那么多人不是。今天是私下见面,人不多,咱们就要好好说道说道。知道我这个皮包是啥牌的不?gucci,真皮的,世界名牌,我买的时候一万多。而你给我弄脏了,赔100块钱就想了事,哪有这好事。”刘寒果断的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脸红脖子粗,指着魏宝的鼻子就满嘴酒气的往外喷话。 “你…你简直是无耻之极。”魏宝可不擅长打嘴仗,虽然心中怒不可歇,但是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无耻?” 刘寒放肆的大声狂笑,“龚哥,你听到没有?他说我无耻,我哪里无耻了?我的皮包被你弄脏了,已经不能再用,是我吃亏了好不好?” “我过来找你索要说法,你反倒是骂我无耻。这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我还就告诉你魏宝,今天就在这里,你必须给我解决这事。要是不解决,嘿嘿,你就别想走出这个包厢,你…哎呦,疼,松开…” 指着魏宝鼻子骂得痛苦淋漓的刘寒,突然间额头布满汗珠,不仅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甚至还发出惨烈的嚎叫声。 原来站在一侧的姬年,不动神色中过来,干净利索的握住刘寒伸出来的食指就往下猛掰。 俗话说得好,手指连心,如此一扳哪里是刘寒能够忍受住的,无比剧痛直接让他的眼泪当场就掉落。 “干什么?姬年,你想要动手是吧?” “孙子,赶紧放开刘寒的手指。” “和他废什么话,弄他。” 看到刘寒被制服住后,站在龚恭身边的几个人,哪能忍受住心中愤怒,全都叫嚣着就要冲上前来。 “哎呦…疼…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姬年冷眼瞥视过去,脚步都没有挪动,只是手上加大劲道,刘寒就将该说的全都蹦出来。 这刻的刘寒,心里是崩溃的,“龚恭老大,你可不能站着看热闹,我会这样全都是为了你。我可不想变成残废啊,龚恭老大,赶快帮我啊!” 别说,这话还算管点事,几个人都停了下来,但仍然蠢蠢欲动。 “姬年,你什么意思?欺负人是吧?你的人做了错事,现在不但不知道悔改,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你竟然还做出这种举动。是认为我的兄弟就该被你这样羞辱吗?当着胡璃的面你就这样做事,还要不要脸面?” “胡璃,你看到没有?这就是你认识的姬年,一个做事鲁莽,不分青红皂白,没有是非观念的家伙,这种人哪里值得你喜欢。”龚恭一肚子的怒火轰的喷了出来,冲着胡璃就一阵大呼小叫,连最起码的虚伪遮掩都已经懒得做,直接就往姬年身上泼脏水。 喊出这番话后,龚恭那叫一个浑身痛快,就像是吃了一颗大力丸一样,虽然脸上还有醉意,人却是越来越精神了。 爽啊,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当着胡璃的面打击姬年,要让她看清楚谁才是绩优股。这样让姬年给胡璃留下坏印象后,自己顺势再动手削死姬年他们。 说到打架,龚恭虽然说不擅长,但有擅长的啊,跟着他过来的这几个牲口,可都是经常在社会上厮混的。能够读上研究生,更多靠着的是家庭背景,谁有真才实学?非要说真才实学,那就是打架斗殴。 龚恭曾经见过几次他们打架,这几位动起手来的绝对是心狠手辣不计后果,简直是无所顾忌,恨不得将对方给打死,着实让他大开眼界。 要不是因为有这几个坐镇,真当龚恭就敢主动龇牙? 听到龚恭的这话,胡璃不怒反笑,抬起手就指着那个皮包,满脸讥诮的说道:“龚恭,你还真是不要脸啊。魏宝都说了,刘寒的包是一个斜跨包,而你却拿出这个手包来,这摆明就是你想要耍无赖。” “还有你刘寒,咱要是没有品位就别上杆子胡说。这个皮包是gucci的没假,但要说值一万块钱纯粹就是胡扯。就你这包,我敢说能有三千都够悬。” “嘿嘿,三千?”宋青鱼轻笑着说道:“胡璃,三千你都多说了,这皮包我见过,最新款的不过才两千。瞧这模样,没准就是个仿货。别说三千,三百都够呛。” 擦,能别这样玩吗?你们一会说是真的一会说是假的,这是在拿我开心吗?刘寒心底悲催的想道,至于这个皮包的价钱,他哪里清楚,他就是一个站出来吸引仇恨值的。 看到胡璃和宋青鱼的一唱一和,龚恭气的胸都要炸开。 这不对啊,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你们不是应该仇视姬年的吗?为什么炮火都瞄准我?姬年,肯定是你给她们洗脑了。 我就知道小白脸的话不能相信,看看这两个女人现在这幅模样就清楚。胡璃,等着,我会让你清醒过来的。 龚恭此刻已经是醉意上头,脑袋里开始自圆其说,自我臆断,完全将自己摆到了英雄救美的位置上。 “姬年,你心虚了吧?不敢反驳了吧?” “哼,不敢反驳?” 姬年张嘴露出雪白牙齿,手上加大力道,在刘寒愈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中,淡然道:“龚恭,说你白痴你还非要给这个词加上个定义。” “你自己白痴,却要将别人都看成和你一样,今晚在这里的都是聪明人。你的举动这么明显这么愚蠢,是个人都清楚你是想要拿着刘寒当做由头,借着向魏宝索要公道的可笑理由向我开炮。” “如果你真的看我不顺眼,拜托你就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向我挑战,我能不给你一个证明自己是带把儿的机会吗?但你却非要用这种可笑的方式解决问题。” “行啊,既然你想要玩这个,咱们就好好比划比划。但在比划之前,我要再警告你一句,别再打胡璃的主意,今晚之后,要是被我知道你再敢骚扰她,后果会比今晚更加严重。” “你这是在威胁我?”龚恭眼神阴狠似蛇。 “无所谓,你认为是威胁那就是威胁。”姬年气定神闲。 站在旁侧的胡璃,看到姬年此刻的神态,听到他说出的话,眉目中闪烁的全都是崇拜的小星星。虽然说和姬年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但像是今晚这刻被他出声保护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终归是会心动,胡璃发现自己现在的心跳就很激烈。 宋青鱼几个闺蜜彼此对视一眼,都从眼神中捕捉到相同想法:胡璃算是完蛋了,是要彻底沉陷在姬年的魅力中,不过想想也是,换做是她们,如果能够被姬年这样的俊朗少年关心保护,也会心甘情愿沦陷吧。 “龚哥,别和这个孙子废话了,交给咱们兄弟几个弄他得了。”站在龚恭身边一个瘦麻杆怒道。 “姬年,这是你逼我的。” 龚恭说完这话,刚想要喊动手,谁想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姬年便已经发动了摧枯拉朽般攻击,先是面前的刘寒首当其冲被一脚踢飞,直接砸中那个瘦麻杆的同时,姬年便已经挺身跃近,扬起巴掌呼啸扇出。 啪!在刺耳巴掌声的响起中,龚恭身影踉跄着向后跌去,砰的摔倒在地。 37一起扛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这就算开打了吗?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没有谁能想到姬年动起手来一点都不含糊,竟然都没任何征兆便直接下手,甚至连废话都没一句,深得打架的精髓,快!狠!准! 不过一阵惊愕过后,最先反应过来的自然就是张郃他们,虽然他们也有些奇怪姬年的果断,但既然动手,当兄弟的能眼瞅姬年孤军奋战不成? 武力值自诩无双的张郃,跟着大吼一声,整个人像是一头黑熊般扑出去,逮住一个距离自己最近的家伙,上来就是一记漂亮的膝撞,光是这下便让那家伙将胃里的苦胆都吐出来,蜷缩身子当场就瘫倒在地。 动作迅猛的张郃,一招得手后大步切近,和姬年背对背站稳的同时,张开蒲扇般的大手就将第二个倒霉蛋抓住,左手往身边猛拉的瞬间,右手便是一记标准的勾拳砸中对方的下巴,让那个倒霉蛋像是荡秋千般飞了出去。 如此生猛凶悍的招数,一下就让剩下的两个家伙战战栗栗的不敢靠近,唰的就转身贴住墙壁,眼神惊恐。 “别过来。” “再过来我就报警了。” “切,孬种。”张郃不屑的挥挥拳头,转过身冲着姬年意犹未尽的说道:“没意思,太没意思,一点挑战性都没有。还想着他们如此叫嚣,应该是有点能耐的,现在看来就是一群只会叫得凶的软蛋。” 姬年额头冒出几道黑线,我说张郃你就别讽刺他们了,他们充其量就是一群混过几天社会的渣渣,即便是有点拳脚,那也是花拳绣腿。 可你呢?一招一式全都是家学渊源,是从小就开始练拳练到现在的。你那一拳下去,他们还能站着才是怪事。 “老五,这里交给我处理,你先歇着吧。”姬年笑着说道。 “好。”张郃像是得胜将军般走回魏宝身边。 这种极具视觉冲击的画面,看在胡璃她们几个眼中,那是激动中带着些许紧张,恐惧中又夹杂着几丝亢奋,一向都是乖乖女的她们,什么时候见过这种火爆刺激的场面,如今一见,自然是心潮澎湃不已,一点畏惧都没有。 “胡璃,他们这样做没事吗?”宋青鱼却有些担忧的问道,毕竟能够和龚恭混在一起的,想必都是有点身份背景的。 “没事,能有啥事,再说做都做了,现在后悔也没用。放心吧,姬年做事有分寸的,他能够处理好的。”胡璃的心犹然沉浸在姬年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惊喜中,哪里会在乎龚恭他们的死活。 “嗨,真是一群疯子。”宋青鱼摇摇头无语道。 白敬亭双眼微眯,从胡璃几个女生的身上扫过后,若有所思。他能感觉到,虽然说胡璃几个都有些紧张,但却没有谁害怕。不害怕就是反常,难道说她们几个都有点小背景? 至于白敬亭他们几个会胆怯吗?这根本不会! 从住进宿舍那天起,到现在为止,他们六个人虽然说不曾惹事,但在外面也遇到过几次麻烦。每次遇到麻烦,都是六个人一起扛,比这个更加激烈的场面都遭遇过,心性早就被磨练出来,何惧之有?要不是因为默契,张郃能在姬年动手的第一时间就冲上前去? 而且白敬亭他们四个人也没有闲着,看似都没动手,但所在的位置却已经严丝合缝的将胡璃她们几个女生全都挡在身后,一旦有任何危险,四个人都能做到前后呼应,攻防交替。 包厢中形势急转。 龚恭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会被姬年如此轻易干脆的掀翻,他还想要当着胡璃的面彰显出来自己的男子气概,还想等到姬年被摁倒在地后狠狠踩上两脚,可现在却是自己变成阶下囚般的角色。 在刘寒的搀扶中站起身来,龚恭神情狰狞的盯着姬年,整个人就像是一头随时等待捕食的毒蛇,“姬年,你行啊,敢对我动手,信不信我让你这四年大学白上?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灰溜溜的滚出东州医科大学?信不信不但是你要倒霉,就连你背后那个犟驴老头刘彻悟也要跟着倒霉,我也会让他滚出学校。还有你们这群混账,敢对我动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原本神情自若的姬年,在听到这番威胁后,眼底唰的闪过一抹冷光。 “龚恭,别给自己长脸,就凭你还没有将我们赶出大学的资格。别说你没有,连你的那个叔叔也没有。” “你真当东州医科大学是你们家开的?想要开除谁就能开除谁?还有,我奉劝你最好别张嘴就喷粪,有些话能说,有些话说出来是会引火上身的。你刚才羞辱了老师,那么现在就要道歉。我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为你刚才的话,为你的无知道歉。” “道歉?” 龚恭不由得怒极而笑,“想要让我道歉你是痴心妄想,我就说刘彻悟是个犟驴,你能拿我如何?刘彻悟他…” 糟糕!就在龚恭这样羞辱刘彻悟的时候,胡璃和白敬亭他们几个都不由暗暗喊糟,熟悉姬年性格的他们非常清楚,在其心中师恩重于天。 你能当着姬年的面骂他,但却不能说任何刘彻悟的坏话。而龚恭现在不但说了,而且还是以这种咒骂的姿态羞辱,姬年能咽下这口气才怪。 果不其然,姬年眉角挑起,眯缝起来的双眼中迸射出一抹寒芒,随后双脚错开,右脚猛的向着地面一蹬,借着这股力量他唰的就冲出去,扬手成拳狠狠落在龚恭腹部。 “嘭。” “啊。” 刚才还在叫嚣的龚恭,脸色一下就惨白如纸。原本就不堪重负的身体,这次更是虾米般蜷缩,张嘴就喷出一口苦水。就在他向后跌倒的同时,刘寒几个也被连累着再次摔倒在地。 我草,尼玛真疼啊。 再次躺倒在地的龚恭比刚才还要疼痛百倍,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让他都不由怀疑自己的肝脾会不会已经被姬年砸成碎片,腹部那种翻江倒海的绞痛感觉,让他虽然还能怒视姬年,却硬是连嘴都疼的张不开。 生猛啊!宋青鱼几个女生双眼中顿时冒出金星,看向姬年的眼神分外灼热。刚才还认为张郃够猛,现在看来和姬年相比,张郃还要次点。动怒后的姬年,竟然让她们有种不动则已,一动魂魄惊的冲击。 哗啦,就在姬年宛如一尊无敌战将,居高临下望过来的时候,门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紧随其后的就是包厢房门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几道身穿保安制服的身影。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领班模样的男子,三十来岁的年龄,穿着一件白衬衣。搞笑的是这件最大号的白衬衣,穿在他身上就像是随时都会被那个大肚子撑爆似的,几根可怜的头发,稀稀疏疏的贴在脑袋上。 只要是来煮酒阁吃饭的常客,一眼就会认出来,他便是这家连锁饭店分管大堂治安的副经理金海。 看到金海出现后,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的龚恭就像是看到救星似的,张嘴就哀嚎道:“金经理,你来的正好,有人在你们饭店中行凶伤人,全都给我抓起来。” “龚少,你没事吧?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龚少他们几个都扶起来。”金海肥胖的面颊像是菊花绽放般,赶紧蹲下来亲自将龚恭扶起,那身肥肉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晃动,看起来颇有种喜感。 几个保安则是将刘寒等人赶紧扶了起来。 “龚少,这是怎么回事?”金海谄媚的笑着问道。 “你还问?难道看不出来吗?我在你的煮酒阁中吃饭,却被人无缘无故打成这样?这事你必须给我个说法。要不然我警告你,明天就会来你这里检查卫生,你就等着关门大吉吧。”龚恭早就撕下伪装,龇牙咧嘴的怒声喊道,看向姬年的眼神也从刚才的惊恐变得趾高气扬。 “金经理,我不需要你们煮酒阁来管这事,你们也管不了,现在就报警。没记错的话,你们这片应该是归王庄派出所管吧。现在就打给王庄派出所,打给他们的副所长陈留煦。让他赶紧给我带人过来,麻痹的,今天我要是不将他们都弄进局子里面蹲着我就不姓龚。” “好,我这就给陈所打电话报警。” 金海挺直腰板,看向姬年他们时神情明显变得高傲起来,“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年纪轻轻眼里还有点王法没有?聚众斗殴不说,还把人打成这样,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给我看好他们,我这就报警,让警察过来处理这事。” 说着金海就走到角落拿出电话报警。 突如其来的这幕,让胡璃她们都有些意外。她们没想到这个胖子经理做事会这样偏袒。这刚进来,竟然连事儿都没有问,就直接给他们扣上这样的帽子,是不是有些太过分? “胡璃,要不要我这边联系下人?”宋青鱼凑上前俯在胡璃的耳边,问道。 “暂时不要。” 胡璃摇摇头,走到姬年身边,轻声问道:“你不准备走?” “走?”姬年凝视着她的双眼,无所畏惧道:“走什么走,咱们又没有做错事,问心无愧。再说胡璃,我刚才说过既然遇到这茬儿,那就趁着这次机会将龚恭这个麻烦彻底解决。咱们要是走了,后患无穷。” “好,我陪你。”胡璃眼神坚定。 姬年点点头,对胡璃的态度一点都不奇怪。然后他从宿舍五个人的身上扫过,就在他刚喊出一个老大的时候,白敬亭已经是率先开口,眼神平静。 “是兄弟的就别废话,老规矩,一起扛。” “没错,一起扛。”陈近南四个齐声喊道。 姬年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38最恨薄情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一群蠢货。龚恭心底冷笑不已,真当现在还是以前那种草莽江湖时代吗?义气也能当饭吃?不说别的,换成是我的话,碰到姬年这事,绝对是想都不想立刻找机会抽身离开。 你们却要傻呵呵的陪着一起扛,扛尼玛啊,你们能扛下来吗?行啊,你们不是想一起扛吗?我这次就看看你们咋扛?还就告诉你们,不把你们都收拾的脱一层皮不算完。 金海那边打完电话后就屁颠屁颠的走过来,来到龚恭面前赔笑道:“龚少,已经打过电话了,陈所那边听到是您出事后,已经带着人赶过来了,也就是两三分钟的事儿吧。你看在他们过来之前,咱们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 龚恭蔑视的眼神扫过姬年,“不用节外生枝,给我盯住他们就行,一个都不能放过。麻痹的,竟然敢打我,这笔账不和你们清算清算,就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谁的地盘?你好大的口气,就是不清楚龚恭你想要怎么做才满足呢?”姬年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笑容,脸上毫无一丝的惧意,问道。 “想知道吗?” “想。” “好,那我就告诉你们,今天这事想要摆平只有满足我的条件:胡璃要和我走,不仅今晚要陪我过夜,而且以后还要当我的女人,这样我就能饶过跟她一起的几个女孩。” “至于你们,最好别痴心妄想了,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让你们每个人都被学校开除学籍,然后驱逐出医科大。” “瞪什么眼,这还算对你们好,要是放在以前,你们即便被开除,我都会让你们缺胳膊断腿。”龚恭像是疯子般眼神毒辣,姿态嚣张。那张因为被收拾而显得狼狈的脸颊上,涌现出一股癫狂之气。 天作孽,犹可饶。自作孽,不可活。 面对龚恭的这种威胁,姬年冷漠的摇摇头,对待这种已经快要疯掉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一个张嘴就要让胡璃陪睡的蠢货,真的不值得姬年在这里与其多费口舌。 何况龚恭恐怕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一个生命垂危的疯子,就当做是野狗狂吠。 “龚恭,小心祸从口出。” “敢这样羞辱胡璃,这事不能和他算完。” “龚恭,你当我们不知道你的底细吗?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败类。” 宋青鱼几个闺蜜听到龚恭的话,当场就气的粉面含霜,每个人都是一脸的怒气冲冲,要不是眼前有一群膀粗腰圆的保安挡路,她们早就冲上前去对龚恭拳打脚踢。 胡璃站在姬年身边,身上释放出一股阴冷气息,那双平常喜欢笑的眼睛,此刻宛如九幽深渊般寒彻冰冷。 “姬年,你以前不是问过我为什么会那么讨厌龚恭吗?” “是。”姬年当初是问过,但胡璃却没有说。 既然胡璃没说,姬年也就没有再问,只当做是出于女人本能的讨厌,不过现在看来这里面好像还有原因。 “我现在就告诉你原因,其实这个原因,不但我知道,青鱼她们也都知道,只是我们都埋藏在心里,不想要说出来。” “也就是我们的姐妹魏安已经出国,并且说这辈子没意外的话是不可能再回国了,我才愿意说出来。说出来不是说我们不想再保密,也不是说这个秘密不值得守护,而是想要让你看清楚一个人的真实面目,看清楚他究竟有多么无耻,多么虚伪!” 胡璃蹭的转身,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龚恭,宛如喷火。 “龚恭,我会将这事说出来,是想要从你这里给魏安讨回公道,还魏安清白。你应该还记得魏安这个名字吧?当初就是你用卑劣的手段,对她威逼利诱才将她霸占,你不会说早就忘记她是谁了吧?” “魏安?” 龚恭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愣,然后便使劲的开始回想。 “你真的忘记她是谁了?”胡璃看到龚恭的模样后,压抑的怒火轰的爆发。 “王八蛋,就知道你是个人渣,没想到说人渣都是高看你,你就是个畜生。” “禽兽不如。” “老娘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你更无耻的男人。” …… 宋青鱼几个闺蜜也全都暴走。 嘿,看来这里面还有故事啊。 姬年他们几个彼此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开口插话。魏安是谁他们并不清楚,只是看到胡璃她们的愤怒应该能猜出来当初被龚恭祸害的不浅。看来说龚恭是一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也是没一点儿冤屈。 “哦,你说的不会是在咱们学校旁边那所美院读书的魏安吧?”龚恭总算是回想起来了,略带疑惑的说道。 “哼,你还知道她是美院的!”胡璃狠声道。 “我当你说的是谁呢,你要是说她,我认识啊。怎么,我和魏安早就分手了,你现在拿她说事算什么意思?想让我卖个面子吗?胡璃,我还告诉你,不管你提谁都没用,今天你要是不陪我,这事不算完。”龚恭显然对这个人浑然不放在心上,自顾自的说道。 “王八蛋,你就是个畜生。” 胡璃满脸怒色的斥道:“你居然还好意思说出这种话,分手?你和她叫做分手吗?你当初用卑鄙手段玩弄了她,玩腻后就想要丢掉。” “如此不算,你还说魏安是一个虚荣心极强的败家女,说是她主动勾引的你,还说她打掉了你们的孩子,更加让人不能容忍的是,你竟然说她与别的男人有染。你还算是个男人吗?这样糟践自己的女人。” “哪怕不能在一起,也不用这样无下限的羞辱吧?你或许不清楚,为了清白,魏安差点以死明志。最后要不是我们几个姐妹拦住,开导她的话,现在早就没有魏安这个人。” “她要是死掉的话,恐怕她家里人就会立即塌掉,这些你都想过没有?看你现在的模样就知道,即便她死了,你也不会掉一滴眼泪。你不是想要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拒绝你吗?这就是理由。一个天性歹毒无情的人,谁要是跟了你,便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原来是这个原因。 姬年现在总算清楚胡璃当初那样做的原委了,当初因为魏安还在中海市,是为了对方的名誉着想。现在说出来,是为了揭露龚恭的丑恶面目,让世人知道这个人渣的德性。 这种禽兽不如的人渣败类,果然没救,世间诸事皆有顺逆,但最恨为薄情。 “哈哈。” 龚恭被胡璃的话刺激到,怒极反笑,“禽兽不如,你们骂的这么痛快,是将所有怒火全都发泄到我身上了是吧?行啊,你们想骂就骂呗,反正我也不会少一块肉,我有何必在意。不过胡璃,你越是骂的越凶,我晚上玩你就越是爽快,我会让你********,我会让你…” 砰!这种恶心的话语还没有说完,龚恭的身体便再度飞起,哪怕是被刘寒几个扶着,都没有能够挡住那股力量的冲击。整个身体砰的再次跌倒在地,浑身骨头都像是刹那间散架一般。 尼玛,这次更疼,龚恭脸色唰的惨白如纸。 “我已经警告过你,嘴里别再不干不净,显然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这就是要付出的代价。”姬年风一般的踢出一脚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旁若无人的讥诮道。 张郃双眼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这幕,他是练家子的,却也没有看清楚姬年刚才的动作。 姬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的速度竟然这么快?没有道理啊。难道他的武力值已经远超我?对了,我想起来了,好像从我大一住进宿舍后,就一直没能将姬年干趴下过。 想到姬年可能身怀绝技却从不显山露水,张郃心跳加速,双眼中闪烁出期待光芒。 “你没事吧?”胡璃紧张的拉起姬年的手,急声问道。 “没事。”姬年微微一笑。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胡璃嘟了嘟,那模样可爱极了。 “只要有我在,我不允许任何人羞辱你,半句都不行。”姬年霸道的说道。 胡璃俏脸顿时羞红,宋青鱼几个闺蜜听到这话,看到胡璃的神情,不由在心底再次暗叹,完了完了,这小妞儿果然没救了。 不理会这边的*,那边的金海像是被踩着尾巴般,蹭的跳起老高,赶紧走到龚恭面前,急声喊叫,“龚少,你没事吧?赶紧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 “咳咳。”龚恭忍不住的咳嗽一阵,声音颤抖,脸色扭曲,看向姬年的眼神充满了怨恨,“金海,麻痹的,你还愣着干什么?别说这些没用的,给我将他抓住,我要打断他一条腿,不三条腿。” “好。”这可是讨好龚少的大好机会,金海自然不能错过,招呼一声手下们,看架势是准备开干了。 白敬亭他们齐唰唰往前迈步,一同来到姬年的旁边,共同进退。 咣当。就在包厢中的气氛陷入到剑拔弩张的肃杀状态时,包厢房门再次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几个身穿警服的人影。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39书生脸屠夫心 “干什么,你们这是要闹事吗?全都给我住手!” 为首的带队警察厉声吼了一嗓子,顿时镇住了全场,他就是王庄派出所所长陈留煦。 陈留煦是个看上去文质彬彬,颇有些许书生之气的中年男人,一身干净利索的警服让他极具卖相。谁看到他都会生出几分好印象,但唯独那双眼睛,迸射出来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那双眼睛就像是随时随地都会置人于死地般毒蛇,散发出阴森之色。 怎么形容比较好?对,就是屠夫看到待宰羔羊般的那种眼神,冷漠中带着一丝蔑视,平静中夹杂有些许兴奋,很难想象到,这样两种极端的形象会如此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陈所,谢天谢地,您终于来了,来了就好说啊。”金海立刻让手下靠边站,把路给让出来,自己赶紧上前谄媚的说道。 “陈叔。”即便是以龚恭的嚣张,看到陈留煦后都不由心甘情愿的喊一声叔。 唉,龚恭啊,又是你这个混账在闹事! 陈留煦心底浮现出一抹不耐,接到金海电话时他还认为是假消息,没想到过来后才发现是真的。 对于龚恭,陈留煦是非常清楚的,知道这是个做事不经过大脑,喜欢擅作主张的年轻人。今天这个局面不用想都肯定是龚恭有错在前,只是没办法,谁让自己的前途还要依赖龚恭的老爹提拔,因此明知道龚恭犯错,陈留煦都只能帮忙擦屁股善后。 “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留煦冷声道。 “陈叔,事情很简单,我们在煮酒阁吃饭,听说他们也在,就过来索要公道。公道指的就是那个皮包,那是我朋友刘寒的,被他们当中那个叫做魏宝的人在食堂弄脏了。” “您说皮包被弄脏了,我们不该要赔偿吗?谁想他们不但不给,还直接对我们动手。您看看,我们都被打成这个凄惨模样,真想哭啊。陈叔,您可是警察,您主持公道,要为我们做主啊。”龚恭倒打一耙,插科打诨的将事情反的说成正的。 “我能做证,的确是他们动手打人在前。真不知道现在这群大学生都是疯了不成?好好吃顿饭不行吗,非要闹腾成这样?”金海自然是抓住机会站出来拍马屁了,充当了证人的角色,气势汹汹的指着姬年一众。 “既然你们有错在先,就老老实实给龚少道歉就是了,我相信龚少的大人大量,是不会与你们计较的。没想到你们不仅不道歉,竟然还敢当着我们的面动手打人,这不是公然践踏法律尊严吗?陈所长,我建议要对这种人严加审查。要是有需要的话,我们煮酒阁愿意配合的,绝无二话,愿意当证人指证罪犯。” 陈留煦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虽然接下来的事情已经确定了,但是过程必须走一走的,于是他转头望着姬年说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陈所长是吧?我当然有话要说,事情总不能光听他们在那边自己说就定性了,事情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这个皮包不是刘寒的,刘寒的包是斜跨包,而这个却是手包。至于昨天食堂意外,魏宝已经赔偿了100元的干洗费,而且当时这事刘寒也是答应了。” “谁成想他们今天会拿着这个事来找麻烦,如此不算,还说什么那个皮包一万多,要我们原价赔偿的话,这个可能吗?至于打架…” 姬年稍作停顿后,漫不经心的眼神扫过金海。 “这位胖子经理的话很有意思,你这是分明想要故意混淆视听是吧?你知道是谁先动手的吗,就将所有屎盆子都扣到我们头上?还当着你的面动手打人,那你敢说出来那样做的原因吗?知道你想要讨好龚恭,但也别拿我们当做踏脚石。我们都是学生,是你眼中的小人物,但我们的尊严没有丢弃,骨头可断,尊严不可任人践踏。” 谁说的是真话,谁在撒谎,难道很难判断吗? 陈留煦都不用多想,就能知道这事错误在谁。冲着那些女孩脸上流露出来的那种眼神,就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只是现在面对这种局面,他却仍然要违背良心做事。 内疚?别说笑了,这种挡路石早就从陈留煦的心中摒弃掉,他比谁都坚信一个道理:想要往上爬,能左右自己命运的只有上级,而并非是外面所说的老百姓。既然这样,媚上欺下便是最基础的本领。 只要讨好了龚恭,陈留煦就能靠上他老爹,从而坐上王庄派出所所长的宝座。至于这些穷学生,能帮到他什么?只不过就是一群只知道逞口舌之力的蠢货。 还傲骨尊严,当你们走上社会后就会知道,这些虚幻玩意统统都是浮云,惟有实打实的利益才是根本。 男儿不掌权,潦倒且悲惨。 “好了,事情的经过我已经清楚,但不管如何说,他们是受害方,被你们打成这样,就是你们的不对。作为受害方,龚恭你说吧,这事想要经公还是私了?”陈留煦想都没想,直接把选择权交给了龚恭。 “当然是要公了。”龚恭趾高气扬的喊道。 “那行,现在你们都跟我回派出所。”陈留煦这话摆明就是冲姬年他们说的。 “我们跟你去派出所没问题,但陈所长你能保证稍后会公平处理这事吗?”就在这时,白敬亭突然间站了出来,脸上似笑非笑的问道。 “当然能。”陈留煦显然被白敬亭的话弄的有些措手不及,但愣神后利索说道。 “最好是这样。”白敬亭淡淡道。 说不上为什么,陈留煦心里忽然冒出一股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好像白敬亭是一颗随时会爆的炸弹一般,按理来说不可能的,这些学生应该没有什么大背景。 想想也是,自己可能是有点风声鹤唳了,有谁见过哪个有背景的孩子会在医科大读书吗?这个大学全都是培养医生的,除非那些二代们傻了,才会选择这种专业攻读。 宋青鱼她们几个闺蜜也都跟着姬年他们去派出所,用她们的话说,没道理这种义气之事都让姬年做了,她们虽然说是女孩,但巾帼不让须眉。再说她们也想见识下,这个王庄派出所的副所长准备如何秉公处理这事。 有点意思的闺蜜团队。 姬年从宋青鱼她们几个脸上没有发现有半点害怕畏惧之色,这让他心里有点小揣测,莫非这几个女人都是有家庭背景的?不然如何解释她们能够如此坦然镇定?毕竟进派出所对于寻常老百姓来说可是一件大事! 王庄派出所。 当姬年他们全被关进一个大房间后,龚恭眼角斜挑,扫向姬年的眼神充满了不屑。 “姬年,你不会天真的认为来到这里还能安然无恙吧?我实话告诉你,之前说的那个条件现在仍然有效,只不过我要继续加码。嘿嘿,你们这边的几个妞儿质量都不错,那就正好陪我的兄弟乐呵乐呵。” “皮还痒,需要给你理理吗?”姬年淡淡说道。 “啧啧,有本事你在这里揍我,哈哈,不是我小瞧你,姬年,要是说在这派出所中你还敢打我,告诉你…” 啪啪,这话音都还没有落地,龚恭主动伸出去的脸颊上便被狠狠的扇了几巴掌。 动手的赫然是胡璃几个女生,这些女中豪杰动起手来也是毫不含糊,眼皮都不眨下就干净利索的扇脸,边扇边怒斥,招招凶狠。 “你个人渣还想要让我们姐妹陪你的兄弟睡,信不信我们现在就阉了你。” “这种败类就该往死的揍。” “是你让我们打的,姐妹们,别客气哦。” 啪啪声响中,龚恭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被这样痛殴,转眼间脑袋便肿成了猪头。如此不算,胡璃她们动手的时候,都还用上了指甲,以至于龚恭的脸上血痕累累。 猪头血脑袋,那模样惨不忍睹。 刘寒他们一个也没有反应过来,纷纷傻眼了,他们就算是再敢想都不会想到胡璃她们会这么大胆,在派出所中竟然还敢大打出手,一个不留神,龚恭便变成这样。 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们赶紧分开双方,但龚恭却已血肉模糊。 咣当。从外面推门进来的陈留煦看到眼前乱吵吵的一幕,眉头皱起,自己刚才不过是出去给龚恭家里打了个电话,回来后就变成这样,这群女人真不让人省心。 “龚恭,你怎么了?”陈留煦急忙关心的问道。 “怎么了?” 龚恭心底的戾气被彻底激起,看着陈留煦都不再掩饰心中愤怒,咆哮道:“你说我咋样,我这个模样能叫做好吗?陈留煦,赶紧给我宣判他们的罪行,我不管你怎么做,我只要看到结果,就是他们全都要被东州医科大学辞退,我要让姬年六个全部蹲监狱,我要让胡璃她们六个伺候我。麻痹的,跟我斗,看我不玩死你们。” 陈留煦被龚恭这样一番如同骂狗的话喷了一脸,心中怒火燃烧,却不能向自己的前途发火,只能转身扫过姬年他们,眼神冷漠。 “你们聚众斗殴,以至于龚恭轻度伤残,现在我依据法律将你们拘留。都给我听着,把他们全都分开,男的留在这里,女的关到旁边的房间,立即执行。” 姬年脸色急变,踏步上前,挡住就要动手的协警。 “住手,谁也不许动她们!” 40我信不过你 “嘿,你小子胆儿肥啊,还敢公然抗法?”陈留煦见姬年竟然敢反抗,心中更是恼怒。 “公然抗法?陈所长,你少给我扣大帽子,你还代表不了法。现在这事很清楚,我信不过你。你明显就是偏袒,帮龚恭说话的,要是听你的把我们分开,胡璃她们六个女生受到任何伤害,这个责任你承担不起。” “你想要调查这事,我们配合,我们都跟你来了派出所,就能看出来我们的诚意。只是你的表现让我们失望,我现在要求见你的领导。”姬年十分沉稳的说道。 “见我们领导?”陈留煦脸色古怪。 “你都知道他是我们派出所的副所长,就应该清楚他是我们领导,这点基本常识你不会都不懂吧?”站在一侧的协警嘿嘿一笑,面带嘲讽的说道。 “我知道,但我坚持要见你们的领导,比如说派出所所长。如果这事你们处理不了,那么我们就找能够处理的人过来。”姬年无视掉协警的嘲讽,坚持己见说道。 “我看你就是个刺头儿,整件事没有你也不会闹腾成这样。小刘小王,给我将他拷上,带到旁边审讯室中。有谁敢阻拦,全都给我上手铐。”陈留煦声色俱厉的一拍桌子,喝道。 “是,头儿。”两个协警变戏法般的拿出来一副手铐,冲着姬年就走过去。 动手铐?白敬亭双眼微眯,眼底深处爆射出两道寒光。 “我看你们谁敢铐姬年。” “姬年,别怕,姐们保护你。” “胡璃,都到这时候咱们还忍着吗?” 宋青鱼几个女生错身挡在姬年面前,粉面含霜娇声喝道。 胡璃更是紧抓住姬年右手,脸上布满愤怒。原本不想要惊动家里,不过现在看起来只能如此。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姬年被他们带走,那样的话后果难以预测。 “小鱼,这事你来处理哦。”胡璃直接说道。 “明白,早就该这样做。”宋青鱼高傲的扫过陈留煦,然后从包中拿出来手机,当着众人的面拨通一个电话,“爸,我现在在王庄派出所,被人抓进来要欺负我,你快点来救命啊。” “什么?你在王庄派出所被人欺负?谁敢动你?别着急,宝贝,我这就过去。” “你快点来,啊,他们还要抢我手机。”宋青鱼最后促狭一笑,大声尖叫过后,利索的就将手机挂掉。 看到她这样的动作后,所有人不由愕然,这是摆明想要让你老爹着急的节奏吗?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坑死人的吗?只是你到底是谁,打过去的这通电话能让陈留煦服软? 陈留煦眉头微挑,觉得事情似乎有点不对,立刻来到龚恭身边,低声问道:“她是谁?” “我哪里知道她是谁,装腔作势吓唬人的吧。陈叔,你不会是害怕了吧?我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还在这里犹豫?你赶紧下令将姬年带到旁边房间中。”龚恭脸色狰狞,显然脑海中只剩下仇恨,其余的根本就已经看不到。 龚恭现在********的就是想要收拾姬年,往死的折磨,整件事要不是这个家伙自己能破相? “明白。”陈留煦最后决定还是听从龚恭的,毕竟后者的身家背景正好管到自己,于是看向姬年他们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冷漠。 麻痹的,多大个事,折腾到现在,连龚恭都被你们弄成这样。我刚才还想要邀功去给他家里打电话,一会要是龚恭家的那个母夜叉过来,我还不知道会被埋怨成什么样。 很好一个献媚的事,被你们祸害掉,我要是说不从你们这里找回点颜面,如何交差? “你们几个都给我听着,这里是执法机关,不是菜市场。我说出来的话就是规矩。你叫姬年是吧,你不是不想让我将她们和你分开吗?” “那好,她们可以留在这里,但你要和我去旁边的审讯室。别想着反抗,我这样做是为你好,别逼我现在强行动手将你们全都分开。小刘小王,还愣着做什么,动手,谁再敢阻拦,以袭警罪论处。”陈留煦愤怒的厉声呵斥。 “是。”两个协警不再犹豫,立刻上前向姬年走去,熟悉陈留煦性格的他们知道,自己这位副所长已经动怒。 “我看你们谁敢动手,知道我是谁吗?” “龚恭,你不就是仗着有个老子撑腰吗?信不信我分分钟钟就能让他丢掉官位。” “不但要丢掉官位,还要锒铛入狱。” …… 李炜阳几个抢着与胡璃她们站在一起,一起维护姬年。因为他们都非常清楚,虽然今天这事人人有份,但是谁都能够看得出来,龚恭针对的目标只有姬年,谁让后者和胡璃两个之间表现得那么亲昵。 嫉妒得越深,报复就会越狠,龚恭现在已经将近发狂,这个时候如果让姬年被带出去,后果必然不堪设想。众人心想只要所有人都留在这里,相信陈留煦总该有所忌惮的。 李炜阳心里已经是准备通知家里过来捞人,白敬亭也在迟疑要不要打电话喊人。 陈留煦看到姬年的朋友纷纷站出来闹腾,顿时眼底闪烁出兴奋的光芒,闹得好啊,你们闹得越大,我就越有理由动手,只要你们敢真的出手阻拦,我就立刻以袭警罪将你们全部抓起来。 姬年一直在注意陈留煦的变化,顿时心中一突,想到了其中的关键之处,不能让对方借题发挥,立刻沉声说道:“老大,胡璃,我就和他们去一趟又如何?难不成还能吃了我?你们放心吧,这里好歹是派出所,即便某些人真的想要做点什么事,肯定也会有所顾忌的。” “你们几个就在这里等着,不会碍事的。胡璃,你现在就和老师联系,将咱们这里的事情告诉,我想老师会过来带我们走的。” “可是姬年你…” 胡璃着急的想要劝阻,姬年却是摇了摇头,神情坚定道:“我不会有事的。” “你们给我听着,姬年可以和你们去调查,但要是有谁敢动用别的手段,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让你老子都丢了饭碗。”白敬亭冰冷的眼神扫过陈留煦,最后落在了始作俑者龚恭的身上,顿时一股怒意暴涌而出。 “龚恭,以前只知道你是个混蛋,没想到你会这么疯狂。之前不想和你一般见识,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像你这种人就不配拿正眼来看,你最好别想耍花样,否则的话就连你老爹也保不住你。” “吓唬我是吧?当我吓大的?我现在是受害者好不好,我被你们欺负成这样,反倒是你们一个个才是受害者一样。” “陈叔,别听他们在这里胡咧咧,我老爹要是他们随便一句话就能撸下来的,哪里还能走到现在?哎呦,我这个疼啊,陈叔,我能不能先拍照验伤,我感觉自己这次弄不好要破相了,我要告他们!”龚恭想要捂着脸,却又因为那些血痕疼痛无比不敢碰,十分滑稽。 “好,我立刻安排你先去拍照验伤。”陈留煦说话间带着龚恭就走了出去。 而姬年也被跟着陈留煦的那两个协警带走,刚才还是人声鼎沸的氛围,瞬间就变得有些寂寥。 “老四,你家不是中海市做生意的吗?你妈应该认识很多当官的吧?赶紧请他们出面摆平这事。龚恭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他什么事都敢做得出来,要是老六在那边被收拾成残废,即便是咱们事后能讨回公道,他也会一辈子抬不起头的。”张郃焦虑的说道。 “我这就打。”李炜阳闻言立刻拿出手机就要拨打电话。 宋青鱼在这个节骨眼站了出来,沉稳的说道:“不用打,不出几分钟我爸就会过来,只要他来,这事就能解决掉。” “你爸?他是谁?管事吗?”李炜阳紧声问道。 “我爸是宋军山。”宋青鱼自信的说道。 “宋军山是谁?”张郃摸着脑袋,不解的问道。 而听到这个名字的李炜阳却是双眼微眯,看向宋青鱼的眼神多出一种锐利,“你爸真是宋军山?是我知道的那个宋军山?” “要是中海市没有重名的,他就应该是你知道的那个。”宋青鱼得意一笑,还故意卖了个关子。 “我说你们两个在这里打什么哑谜,这都火烧眉毛了,再不赶紧想辙,老六会吃亏的。”张郃扎呼呼的喊道,哪里能忍受住两个人在这里云里雾里的说话。 李炜阳拍拍张郃肩膀,刚刚紧绷的神情已经放松下来,笑着说道:“放心吧,只要青鱼他爸过来,给陈留煦几个胆子都不敢动老六一下。只是青鱼,能不能催催你老爸。” “不用催,五分钟内必到。”宋青鱼自信满满。 “真有这么厉害?”张郃小声嘟囔。 真的就那么厉害。 宋青鱼的话没半句水分,别说宋军山是亲自过来,即便只是他的一个电话,都会让王庄派出所地动山摇。 而就在宋青鱼他们这边等待援兵到来的时候,旁边审讯室中,姬年已经是被摁倒在椅子上,随之面前出现的是龚恭那张有些血肉模糊,格外狰狞恐怖的面容。 41他人方寸间 一旁的审讯室内,原本应该去验伤的龚恭其实并没有真去,而是与陈留煦一同坐在审讯人的位置上。 两个协警小刘与小王分别站在姬年身后的左右,四个人八只眼睛紧紧盯着被审讯人,不一而同的带有几分戏谑之色,如同猫儿在进食前对老鼠的耍弄。 “陈所长,你刚才不是让龚恭去验伤的吗?他坐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你们就摆出一副这种姿态,我说不能相信你们,看来果然如此!”姬年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哈哈。”龚恭扬天大笑,脸颊上道道血痕因为激动而渗出几丝鲜血来,整个人宛如追命厉鬼般恐怕,双眼阴狠的盯向姬年,嘲讽道。 “姬年,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是天真还是傻,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却还非要说出来做什么?你以为说出来就能改变什么吗?就能让陈所长他们听你的话不成?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这个世界根本不是你这种蝼蚁般的小人物能玩转的!” “看到没有?我脸上这些鲜血就是不擦,知道原因吗?我就是要让我妈看到,那样的话她才会更生气,你的下场就更加悲惨。” “顺便说下,我去不去验伤一点都不重要,因为一会儿法医做出来的验伤报告就会放到这里,结果可以提前告诉你,中度伤残!” “他说的是真的吗?”姬年无视发狂的龚恭,扭头直视陈留煦,肃声问道。 “你没长眼吗?”陈留煦讥诮道。 “果然如此,看来我的判断是对的,你们就是一丘之貉。”姬年却没有任何惊慌之色,反而稳稳的坐在椅子上。 “一丘之貉?” 陈留煦眼神陡然变冷,怒气冲冲道:“小子,说话小心点,不会说话就闭嘴。你只不过是个穷学生,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现实社会有多残酷。脑子里想的竟然还是所谓的公平公义公正,简直可笑至极。像你这种想当然的家伙不挨收拾,都没天理。” “你想怎样?”姬年镇定自若的问道。 “我想怎样?”陈留煦侧身望着龚恭问道:“龚少,你说吧。” 龚恭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扬起手指着姬年的鼻子就痛声怒骂。 “姬年,你这样的草根也配和我抢女人,你有什么资格?以前就警告过你,别不识抬举。看来你没有当回事,行啊,既然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加上今天竟然敢跟我动手,那我就和你好好算算账,要让你当个真正的残废!” “顺便给你普及下,我就算这样做都不会有事,因为是你袭警在先。接下来的情节是这样的:在这个审讯室中,你心怀鬼胎公然袭警,想要逃跑,结果被陈所长英勇擒住。在这个过程中,你因为行凶,于是在制服过程中右脚被打断变成了瘸子。怎么样,预先知道后果,听起来会更精彩吧?” 够血腥够残忍。从龚恭这番话中,姬年就能肯定对方平常绝对没少做这种事,动辄就让人变成残废,一辈子都憋屈的活着,这种血腥手段真是残暴。 最让姬年悲哀的是,这种话当着陈留煦的面说出来后,这位副所长竟然不仅不反驳,甚至还谄媚的鼓掌,书生脸上露出屠夫般的笑容。 “行,没问题,就照龚少说的办。” “是。”站在旁边的小刘小王分别叫做刘工厂和王建设,他们两个都是协警,年龄岁数比陈留煦还要大点,此刻听到命令后,也纷纷上前来准备动手。 这说明什么?说明在这个王庄派出所中,刘工厂和王建设绝对是陈留煦心腹,帮着他做过很多见不得光的事,要不然绝对不会如此干脆。 这哪里是派出所审讯室,简直这比黑窝还要黑。 换做是一般人,此刻早就会吓得要死,但姬年却不会。别说现在得到元气,让他变的艺高人胆大。即便是以前,在姬平生的调教下,他都不会逆来顺受。 “有人欺负你,就给我打回去,要记得咱们姬家家训:姬家从不相信眼泪,妥协只会带来软弱,强势才能赢得自尊。” 向你们这种丑恶势力妥协?做梦。 姬年清楚只要自己能坚持到老师过来,哪怕是做出一些过分举动,刘彻悟都能摆平。一个能够和省长夫人搭上线的中医老教授,又岂会没有人脉? 要不是心里相信刘彻悟,姬年哪里会随随便便就跟着陈留煦过来?难道他不怕遭受到黑手报复吗? “我奉劝你们最好别助纣为虐,不然到时候你们就算是想哭都来不及了。”面对走过来的两个协警,姬年冷笑的说道。 “嘿,小子挺牛逼啊,都这样还敢威胁咱们?” “要怪就怪你不该得罪龚少。” “小子,你的这条腿我们是废定了,放心,我们会很利索的,不会让你太痛苦。” 刘工厂和王建设狞笑的靠近,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抓向姬年肩膀,按照以往的做法,先是将目标掀翻在地,一人上手铐,控制目标无法动弹,另外一个就会拿凳子硬生生敲断脚骨。 龚恭像是已经看到姬年趴在地上,放声痛哭求饶的画面,忍不住得意的狞笑起来。 陈留煦像是一个正在看戏的观众,津津有味。 然而这出戏却没有按照剧本来演,小刘小王伸出去的手还没能碰到姬年的肩膀,后者就率先出手,先是闪电般扣住王建设的手腕,在对方的惨烈喊叫声中猛地往下掰弯。 咔嚓,审讯室内其余人甚至能够清楚的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而这却只是开始,当王建设本能的跪倒在地,姬年就扬起右腿狠狠踢出,准确命中王建设的脚腕,让他顿时发出痛苦的哀嚎。 与此同时姬年身体向旁边冲去,躲过刘工厂攻击过来的拳头,一记标准的膝盖撞击将刘工厂打倒在地,捂着肚子刚刚发出一声惨叫,却立刻被姬年追击过来的拳头直接打晕过来。 刹那间,两个协警全部失去了战斗力。 就在这边审讯室中发出惨叫声的时候,外面听到的协警们全都忍不住摇了摇头,却没有一个想要进来阻拦。他们都认为这肯定是陈留煦又在折磨人,可谁都没有想法,如今被收拾的是协警。 而一直在看戏的陈留煦,此刻是瞠目结舌,龚恭也是眼珠子瞪得圆圆的。 “他居然这么轻松就搞定了两个协警,简直就是秒杀!”龚恭失声喊道。 只是这话刚喊出来,下一秒他浑身汗毛都树立起来,惊恐的盯着鬼魅般出现在面前的姬年,使劲的挥舞起来双手想要阻拦,嘴中还不忘拼命的威胁恐吓。 “姬年,你敢对我动手的话,我…” 砰。姬年一拳挥出,直接命中龚恭脑袋,当场就将对方捶的有些晕头转向,剩下的话也全部咽进肚子里面。“聒噪,说的好像我刚才没有打你似的,我就打你了,你能奈我何?” “你住手,再不住手我就要喊人了。”看到龚恭被姬年拎着走到墙角,陈留煦满脸害怕的咆哮起来,顺手从桌上拿起来一盏台灯,当做武器遥遥指着。 噗通。姬年随手就将龚恭丢在地面上,眼神不屑的扫过去说道:“陈留煦,你这是想要对我动手吗?别忘记你是派出所副所长,你是人民公仆。拿武器想要对我一个大学生大打出手,这种事情亏你能做得出来。要是被外界知道你现在的举动,你说他们会怎么评论你,你想要被人肉搜索到体无完肤吗?” “少尼玛在这里和我贫嘴,我告诉你,放了龚少。这事闹到现在,已经不是你能摆平的。姬年,就算你的身手这么厉害,但也是一点用都没有。” “这里是派出所,那边就扣着你的同学。你敢对龚少再动一根手指头,我保证你走不出这里,他们同样也要留在这里。别怀疑我的能耐,你最好放老实点。”陈留煦说着恐吓的话,但脸上的神情却暴露出他的心虚。 陈留煦平常做事一向颐指气使,从来没有谁敢这样对他动手,偶然间遇到这事,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你拿他们威胁我吗?”姬年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然后右脚使劲踩下去,顿时龚恭就惨叫起来。 够狠啊!陈留煦心中的惧意更深,姬年竟然是一个只要决定做事就不留余地的狠主儿。在自己说出恐吓的话后,竟然还敢使劲的踩龚恭的大腿,一般人敢这样做? “你!”陈留煦见到姬年如此软硬不吃,还真的是有些慌神。 龚恭悲惨的躺在地上咆哮,“陈留煦,马勒戈壁的,赶紧想办法救我啊,你莫非想眼睁睁的看着我变成残废吗?我要是有一点受伤,你就别想再往上爬,啊,疼死我了,姬年,你…” 龚恭强忍剧痛,不敢再刺激姬年,将到嘴边的咒骂话语硬生生咽进肚中。 陈留煦额头上布满汗珠,退到门口后大声喊道:“龚少,你等着,我这就喊人过来救你。” 说完陈留煦就去拉审讯室的房门,只是就在他刚碰触到门把的瞬间,房门就从外面被猛地拉开,连带着他向前摔去,与此同时一道分贝特高的尖叫声响起。 42山海几千重 审讯室的房门大开,外面的楼道中两个人紧紧的抱成团,男上女下。一旦脑补了一些情节和画面,简直就是少儿不宜的典范模本。 这一幕不但姬年看到了,连站在楼道中的警察们也都看到,他们全都张大嘴巴,不知所措。 心思不纯的更是在心底念叨:陈留煦这口味未免也太重了吧。 被陈留煦压在身下的这位,年龄大约四十几岁,身高不到一米六,脸上涂抹着厚厚的胭脂水粉,因为疼痛而流出的泪水流过脸庞弄花了妆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宛如恶鬼。 这个女人容貌本就不太好看,加上身材十分臃肿,初步估计至少两百斤开外,躺在地上简直就是窝圈里一头肥猪。 她就是龚恭的母亲谢颖,一枚标准泼妇。 被压倒在地后,谢颖立刻使劲的拍打,双手十指挥动间在陈留煦的面颊上留下来几道血痕。如此不算,一边打她还一边杀猪般的叫了起来,“你干嘛呢,耍什么流氓,赶紧从我身上滚开。” 尼玛的,就不能小声点吗?当我愿意压在你身上不成?我就算是去压一头猪,都不愿意碰你下。 陈留煦心底厌恶的咒骂了几句,动作倒是利索,赶紧站起身来。 “夫人,您没事吧?有没有没伤到哪里?”陈留煦强忍着脸上的疼痛,关切的急忙问道。 “陈留煦?你慌里慌张的干啥?算了,我懒得管你的死活,我儿子龚恭呢?你不是说他被人打成重伤,然后被你带过来验伤了吗?现在人在哪里?”谢颖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嚷嚷起来,没给陈留煦留半点面子。 “他就在里面。”陈留煦抬手指向审讯室。 “妈,你可算来了,救命啊。”龚恭像是找到主心骨般悲惨的大声呼救,他在地上拼命挣扎的想要往前爬,但却被姬年踩着大腿,只要敢动一下就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啊,宝贝恭恭,你都破相了。是那个天杀的敢这样打你?是不是他?肯定是你这个小王八蛋,没有家教没有教养的流氓,你敢打我们家恭恭,我和你拼了。” 看到龚恭那副悲惨模样后,谢颖哪里还有心情理会陈留煦,怒火爆涌,抡起手中的小坤包就砸向姬年的脑袋。 一般女性都会在随身包里装着化妆品,以谢颖整个人那么大的面积,可见皮包的重量绝对不轻,加上她还是盛怒之下砸出去,万一被打中了脑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轻微脑震荡是绝对少不了的。 姬年眼底闪过一道寒光,真当你有背景就能为所欲为吗?既然你都不拿我的性命当回事,我需要给你颜面? 砰!电光火石间姬年就抬起脚尖,将龚恭挑起后直接踢向前去,让后者挡在了他与谢颖之间。 谢颖哪里想过会有这种事发生,一个猝手不及皮包砰的就抡中龚恭。 龚恭原本就已经受了不轻的伤,这下更是雪上加霜,他的面容整个瞬间扭成了麻花,更可悲的是他跌倒的同时竟然下意识的伸手一抓,带着谢颖一起跌倒。 “哎呦,疼死我了。宝贝恭恭你没事吧?砸疼你没有?小杂种,你敢拿我们家宝贝恭恭当挡箭牌,我和你没完。老娘要是让你这么走了,就不叫做谢颖。” 谢颖赶紧爬了起来,将龚恭搂抱在怀中,扭头冲着陈留煦就怒声喝叫。 “陈留煦你准备看热闹到什么时候?这里是你的地盘,赶紧让你的人把这个行凶的歹徒抓起来,我警告你,要是你不能将这个小杂种收拾成残废,你就别想让我们家老龚帮忙,所长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哎呦,疼死我了。” 陈留煦脸色微变,冲着站在楼道中的几个协警就冷声喝道:“都还傻愣着做什么?赶紧动手,拿着你们的警棍,我允许你们给我往死里揍。里面这个歹徒穷凶极恶,袭警行凶,他要敢反抗,准许你们便宜行事。” “是。”几个协警眼见事情不对劲,赶紧就一窝蜂的往这边冲过来。 待在另外一个办公室的姬年同伴们,也从窗子里看到了事件发展,胡璃拼命的拉扯房门把手,却因为上锁了而纹丝不动,这让她更是焦急。 “快给我打开房门,谁要是敢动姬年一下,我发誓会让你们后悔终生。青鱼,你爸到底来了没有?李炜阳,不是让你通知刘老师的吗?通知没有?” “通知了,刘老师说正在往这边赶。” “我爸应该已经到了,你别着急。” “能不着急吗?你看到没有?咱们被锁在里面,外面的人都动警棍了。” 白敬亭他们的神情也一个个也跟着焦虑起来,脸上更是怒火冲天,但现在被锁在审讯室中,什么都做不成,越是如此心中那股怒火越是燃烧的旺盛。 陈留煦,龚恭,你们最好祈祷姬年没事,否则我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白敬亭真的动怒。 狼藉满目的审讯室中,姬年面对即将冲进来的协警,神情自若,楼道中几个协警挥舞着警棍,杀气腾腾。 一侧墙壁边,谢颖搀扶着龚恭勉强站了起来,母子俩都是面目狰狞。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楼道中突然响起了密集紧凑的脚步声,随后几道身影就出现在众人视线之内。 为首的是个容貌严肃,身材硬朗的中年男人,他刚刚露面,一看到这幕就想都都没想的厉声喝道:“你们在干什么!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你们几个想要做什么?挥着警棍是想要行凶不成?全都给我住手,统统滚一边站好。” “总算及时赶到。”宋青鱼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能放松下来。 胡璃他们也都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几个刚刚杀到审讯室门口的协警,骤然间听到这番呵斥,先是本能的愣住,然后扭过身来看到是谁在下命令后,顿时一个个身形俱颤,赶紧乖乖的蜷缩到墙角,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是谁将这位铁面局长请来的?这位就是宋青鱼请来的援兵,老爹宋军山,中海市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 在中海市公安系统中,只要提起来宋军山就没有人不知道的,这位一向以铁面无私著称,从警至今,在他手上破获的大案要案数不胜数。 只要是犯罪分子,听到他的名字可以说是闻风丧胆。宋军山不仅对待敌人如此,在公安战线内部做事也同样绝不徇私。他身为常务副局长,分管着公安局内部人事和纪律督查,掌握的可都是大杀器。 别管有什么背景,只要犯了错,宋军山就绝对会秉公处理,如果是性质严重的,一律开除,将那些祸害统统踢出警察队伍。 这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宋军山硬撼某位省里领导,不给他颜面,将他的一个亲戚毫不留情的开除。这件事情之后再也没有谁敢挑衅宋军山的权威,人家那是连省领导都不给颜面的主儿,谁会自讨没趣?? 在中海市公安系统中,你可以不知道谁是政法委书记,也可以不知道谁是局长,但绝对不能不知道宋军山是谁。只要是犯到他的手里,那就别想能翻身,光是这样想想便会感觉不寒而栗。 如今这位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王庄派出所中,谁能不心惊胆颤? “陈留煦,你这是在搞什么名堂?”宋军山声色俱厉的喝道。 “我…”陈留煦惊恐的语塞。 “哼,一会再和你算账。”宋军山侧身扫向旁边那扇被锁上的办公室,冲着身边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漠然道。 “王水义,看看你们派出所折腾出来的这事,行啊,你们够厉害,简直是无法无天!什么事都敢做?是谁给你们的权力,私自扣押那么多大学生?又是谁给你们的权力,让协警都敢肆意执法?别给我说你不懂协警守则。” “是,都是我御下不严,是我工作的失职,这事我会给宋局长您递交一份详细的情况说明。”作为王庄派出所的所长,王水义顾不上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冲着身边跟着过来的心腹警察就是狠狠一瞪眼。 “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打开门,把学生放出来。” “是,是。” 就在警察动手要开锁的时候,刚刚从这种混乱状态中清醒过来的谢颖开始不干,她才不会去管宋军山是谁,有着什么样的赫赫威名。 她只知道自己的儿子龚恭是被人破相,打成重伤,无论如是是一定要讨回公道出口恶气,因此挥舞双手叫嚷起来,“不许开,谁也不许开。” 说着谢颖就冲上前,将开门的警察推开,挡在了房门前面,气焰嚣张的望着宋军山,厉声喊道:“我不管你是谁,今天这事要是不能让我满意,这扇房门就不能开。” 在过来路上已经听完事情汇报的宋军山,有些皱眉的扫过龚恭,最终眼神落在谢颖身上。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泼妇?竟然如此肆无忌惮,在派出所中竟敢这样撒泼耍横,当这里是她家不成? “宋局长,她叫做谢颖,是龚恭的母亲。”王水义急忙解释,随后停顿了下后又补充说道:“我听陈留煦说过她,好像她丈夫是咱们中海市市卫生局的副局长龚善诚。” 旁边的陈留煦一听便立刻在心底开始骂娘,麻痹的王水义,不带你这样玩的,这不是明摆着给我穿小鞋吗? 谁都看出来宋军山这是来者不善,龚恭又不是第一次在我们派出所搞事情,你敢说自己之前不清楚?这样做分明就是想要让我在宋军山眼中留下坏印象,虽然我想要靠着龚善诚图谋派出所所长这个位置,但假如连宋军山这关都过不了,还图谋个屁啊。 陈留煦恨得压根都痒痒的,但现在可轮不到他说话。 宋军山听到这话,眼神凛冽的瞪了一眼王水义,然后对谢颖沉声说道:“那你想如何?” “我要让行凶的歹徒赔礼道歉,赔偿医药费,蹲监狱。” 谢颖手指扬起,指着此刻站在审讯室门口的姬年怒声咆哮。 宋军山看向姬年,后者无所畏惧的回视。 这刻姬年的眼光,清澈似水。 43在我眼中,宛如蝼蚁 宋军山没有接谢颖的话,而是看向姬年。 虽然说刚才接到电话时,是为了救宋青鱼而来。不过后来知道事情经过后,他就对姬年上了心。 一个能够让胡璃那样做的人,双方会仅仅是简单的同学关系吗?别人不知道胡璃底细,难道宋军山自己不清楚? 至于龚恭是不是因为知道胡璃的底细才对其穷追猛打的,这点宋军山不敢肯定,但能肯定的是胡璃对姬年的情感不简单。 貌似姬年和胡璃的姐姐胡溪感情也不错,一个能够让这姐妹两个都重视的男人,绝对值得宋军山出面。 而现在姬年的表现赢得了宋军山的满意,宠辱不惊,大将风范。 即便是面对谢颖那种泼妇,姬年都能做到如此冷静应对。而在看到自己过来之后,同样还能保持镇定,就更加说明姬年的心理素质很强。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样的人迟早都会一飞冲天。 “你就是姬年?我听着这个名字好像有些耳熟,你最近是不是做过什么特别的事吗?”宋军山凝视着姬年面颊,狐疑的问道。 “我是姬年,至于宋局长所说特别的事,应该是前段时间下水救人吧。”姬年的语气很平静,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对对,没错,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大学生英雄。我说听到你这个名字就觉得有些耳熟,没想到竟然是你。”宋军山恍然大悟,颇为满意的说道。 “不是谁都能在那种危急时刻挺身而出的,你能够做到就说明你非常勇敢,是一个值得肯定的优秀青年。我要没记错,当时你的事情还上过新闻报纸,在网上也被广泛赞誉。”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没宋局长您说的这么伟大,我只知道我不出手,那个女孩就要死。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死在眼前,这种事做不出来。”姬年摇了摇头,非常诚恳的说道。 “哈哈。”宋军山听到这话,舒心的大笑起来,然后猛地转身,紧盯着谢颖的面颊,冷声说道:“你都听到他刚才说的话了吧?一个见义勇为的英雄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儿子做出那种事来,你这话说出去别人会相信吗?” “你要是不知道姬年是谁,麻烦你上网搜索一下,就会明白站在你眼前,被你逼迫和辱骂的这位大学生,是被咱们市委宣传部明确做出表扬的英雄,是现代大学生的行为榜样。” 谢颖闻言刹那间懵了,居然还有这种事?虽然谢颖不在体制内,却也清楚如果真像是宋军山说的这样,她就绝对不能随随便便的对姬年动手,否则将会引起一连串的恶性反应,严重的话甚至会将龚善诚都置于险地。 然而这事就这样算了,谢颖却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陈留煦站在不远处,心里早就咒骂起来了。谢颖你这个泼妇还有犹豫什么,难道你非要鸡蛋碰石头吗?你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位在公安系统中拥有什么样的影响力。 如果真要相比的话,宋军山可比你丈夫龚善诚强势的多。而且卫生局原本就没办法和公安局这种强权部门相提并论,你别在这里硬撑到底,否则将没办法收场。 就在现场气氛陷入到僵局时,又是一阵脚步声从外面响起,随后出现的人让谢颖揪着的心顷刻放松下来。整个人也像是委屈至极般,眼泪顷刻间沿着脸蛋往下掉落,然后她便冲着来人走了过去,声音哽咽。 “老龚,你总算来了,赶紧看看咱们的儿子都被人欺负成什么样,都快被打的没人样了。他从小到大就没有受过这种罪,现在却被人打成这样,你要为他做主啊。” 刚刚过来的这位就是龚恭的父亲龚善诚,中海市市卫生局副局长。 和谢颖的肥胖相比,龚善诚就是另外一个极端,瘦的宛如麻杆。一米七的身高因为瘦弱显得非常突兀。他眼窝很深,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出现后脸色就阴沉可怕。 一看到破相的龚恭,让龚善诚心脏猛烈抽搐,他很想冲过去将儿子抱在怀中,但想到过来之前了解到的事情经过,就狠了狠心将这种冲动暂时抑制住。 “别说了,这事我来处理。” 龚善诚先是给了谢颖一个宽慰的眼神,然后走到了宋军山面前,肃声说道:“宋局长,这事双方都有过错,要我说就这样算了吧。龚恭现在伤的不轻,我要先带他去医院看看,这万一要是留下什么病根就不好。” “龚局长,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就带着龚恭离开,不管他的伤情如何,这事就此打住,一笔勾销?”宋军山眼里揉不得沙子,既然来了就要把事情处理清楚。 “没错。”龚善诚咬牙切齿道。 “行,那样的话你就带着龚恭去医院吧。” “好。”龚善诚说着就走到龚恭身边,将其搀扶起来后,两个人就向外面走去。 谢颖原本以为龚善诚会发飙,谁知道就那么轻飘飘的两句话,顿时有些发懵。龚善诚过来难道不是给儿子出气给自己撑腰的吗?刚才说出来的都是什么屁话,做出来的又是什么窝囊举动?你还是龚恭老子吗?简直让我丢脸丢到家了,我… “闭嘴,跟我走。”龚善诚像是知道谢颖要说什么一样,立刻狠狠一瞪眼。 碰触到龚善诚那种像是要吃人的眼光,谢颖吓得将剩下的话全都咽进肚里,乖乖的搀扶起来龚恭的另外一条胳膊,三个人就这样从派出所中离开,坐上车子后转眼间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而在龚善诚带这老婆儿子离开的第一时间,胡璃他们全都被放了出来。 宋青鱼搂着宋军山的手臂,撒娇的说道:“老爸,刚才你的表现太帅了,我从来都没见你这么帅过。幸好你及时赶到,要不然我们就要被那个泼妇折腾了。” “你呀,就知道惹事。”宋军山眼神爱怜的说道。 “这次可不是我惹事,是龚恭找我们的麻烦。不过老爸你怎么如此轻易便让龚恭离开?他对我们做出来那种事,你就不管不问?” “你都不知道他说出来的话有多恶心,而且你也看到了,龚恭竟然能指使你们公安局的这位派出所所长做事。还有我刚才听到旁边审讯室中传来打斗声,难不成是他们在对姬年刑讯逼供?还有…” 宋青鱼还想要继续说,却被胡璃直接捂住嘴,冲着她摇了摇头,“别说了,这些事宋叔叔都能处理好的。宋叔叔,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回去太晚的话,宿舍楼会关门的。” “好,你们先回去吧。”宋军山笑着说道。 “姬年,咱们走吧。”胡璃招呼道。 “好。” 姬年从审讯室门口走过来,经过陈留煦身边时停住脚步,凝视着眼前这位从宋军山出现后一直战战兢兢的派出所副所长,非常冷然的说道:“陈留煦,知道吗?在别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你,其实在我看来卑微可怜的宛如蝼蚁。你这种人窃据高位,只会民不聊生。不过我相信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你嚣张跋扈的日子也要终结了。” 陈留煦闻言更是战栗如筛。 “宋局长,今日之恩来日必报。”姬年对着宋军山沉声说道。 “我只是秉公办事而已,只要你没错,那就自然不会有事。”宋军山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难道说自己还有什么事会求到姬年头上不成? 看到宋军山这种神情,姬年清楚对方没当回事,也就没有多做解释,跟着胡璃他们一同离开了。 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审讯室外,眨眼间变得人影稀疏。 “宋局长,这事其实是有内情的,我…” 陈留煦满头大汗的想要解释,却被宋军山直接打断,他脸色冰冷的看过来,“陈留煦,你的问题局里会调查的。如果你是清白的,就没有谁能冤枉你,但你屁股如果不干净,就别怪党纪国法无情。” 宋军山转身就走出派出所,王水义紧紧跟随,一路相送。 陈留煦面如死灰。 宋军山会如何处理陈留煦,那是公安局内部的事,姬年自然是没资格管,他现在正和胡璃、宋青鱼坐一辆出租车往学校去。 想到刚才的那一幕,宋青鱼就有些兴奋,她虽然是名副其实的二代,但却很少遇到这种,不兴奋才怪呢。 “胡璃,你刚才为什么捂住我嘴,不让我说那个泼妇的事?”宋青鱼在一阵兴奋之后冷静下来,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朝着胡璃瞪眼问道。 “还说呢,没看到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吗,你还非要再提起来干嘛?”胡璃无语的耸耸肩。 “什么就解决了?明明还没有。”宋青鱼想到龚恭那副嘴脸就生气。 姬年微微一笑,平和的说道:“其实胡璃捂住你嘴是最明智的,要是任你继续说下去,到最后只会没办法收场。” “虽然说咱们都知道整件事就是龚恭在找事,但是如果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对我们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将事情交给宋叔叔来处理。这里面的门道,你回去后慢慢想吧,相信你能领悟出来。” “切,装神弄鬼。”宋青鱼撇嘴道。 姬年和胡璃相视而笑,他晃了下有些发酸的脖子,说道:“相信今晚之后,龚恭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也不会再来纠缠你了。除非他脑袋进水,才会继续做出这种蠢事。” “哼,我从来就没将他当回事。”胡璃随意笑道。 姬年点了点头,不再说这事。 出租车很快就开到学校门口,一行人进校后就各自回宿舍,胡璃看着姬年的身影从教学楼旁消失,心底默默的说道,其实我最当回事的人是你。 44黑暗中的硕鼠 中海市市六院,这家医院是中海市卫生局直管单位,所以龚善诚才会将龚恭安排在这里治疗。 其实也没有太严重的事,无非都是外伤,但即便如此,市六院都不敢掉以轻心,让龚恭住进了特护病房,同时安排了主任专家治疗。 没办法,谁让龚恭有个好老子,他爹龚善诚要不是卫生局副局长,市六院会这样做吗? 病房中,经过了一晚上的折腾,龚恭早就身心俱疲,几乎一沾病床就睡着了。 看着伤横累累的儿子,谢颖既是心疼又是咬牙切齿,满脸的愤怒简直可以烧着一切,想到之前在王庄派出所受到的窝囊气,她就憋屈得慌。 “你们说这事是那个叫做姬年的学生引起的?”病床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样貌和龚善诚有几分相似,西装革履,望着睡着的龚恭,脸色阴沉的问道。 他就是龚善敏,龚善诚的亲弟弟,龚恭的亲二叔,如今东州医科大学的副校长。虽然说在校长行列排最后一位,但只要挂着副校长头衔,便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是的,恭恭就是被你们学校那个叫做姬年的学生殴打成这样的,善敏,这事你不能不管。”谢颖抬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的龚善诚,有些心烦意乱的说道。 “你大哥因为这事有宋军山这个公安局副局长掺和,所以说不方便碰,但你可以啊,说到底姬年那些人都是你们学校的学生,你这个副校长处理几个不守纪律的学生理所当然。” 宋军山?龚善敏是早上醒来后才听说龚恭住院这事,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后也没有听说事情经过,这里面怎么还冒出来公安局副局长宋军山?莫非这事有别的说法?想到这个,他就走过去坐到沙发上,沉声问道:“大哥,这事麻烦吗?” “能有什么麻烦,你大哥就是胆小如鼠,他…” “你给我闭嘴。” 龚善诚脸色骤然急变,仰起头冲着谢颖就射出去两道冰冷目光,“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就闭嘴,没有人把你当哑巴。整天就知道耍嘴皮子挑事,老子迟早会被你拖垮。” “你居然骂我?”谢颖呆立当场,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 龚善诚神情愈发厌恶。 “好你个龚善诚,你就是一个没良心,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娘还是黄花大闺女的时候你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转悠,现在身材走样你就看不起我了是吧?我们家虽然没落了,但当初要不是我爸帮忙,你能坐上这个位置?你就是个白眼狼,你…” 眼瞅谢颖不顾场合的撒泼,龚善敏赶紧起身走到她身边,递过去一张纸巾,急声说道:“大嫂,大哥不是那个意思,他也和你一样心情着急,所以说话有些重,您别太当回事。这里好歹是病房,龚恭还在休息,咱们就别吵吵了。” “不是我要挑事,你听听他是怎么说话的。”谢颖接过纸巾擦拭着眼角泪水哽咽的说道。原本该是落花带雨惹人怜惜的画面,却因为谢颖的肥胖让人感觉分外滑稽。 龚善敏当然清楚大哥心里的想法,这种生活不知道节制,肥胖如猪的女人换做是自己见到也没有兴趣啊。当初要不是因为谢颖家有背景,真当大哥会娶你? “我来和大哥好好说。”龚善敏安抚住谢颖后重新落座。 “大哥?” “老二,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事真不能贸然动手。躺在病床上的是我儿子,我会不心疼?但再心疼都要识时务,不说昨晚那事原本就是龚恭的不对,是他自找的,就说他有理又能怎样?” “宋军山是谁你不是不清楚,这么一个据说有可能接替市公安局局长位置的人,是我能招惹起的吗?再说我如今在卫生局中混的不如人意,随时都有可能挪位置。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因为龚恭的事情纠缠不休,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龚善诚叹息的摇了摇头,拿出一根香烟就要点着,想到这里是病房后就又放下,心烦意乱的把香烟捏碎。 “你我都清楚,失去权势外衣,还有谁会高看咱们兄弟?你嫂子她不懂,你应该明白。不夸张的说,只要我现在被免职,都不用等到明天,今天就会被市六院赶出特护病房。” 龚善敏深以为然。 谢颖听到这话后心气稍微捋顺,她知道龚善诚说的是真的。 “难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咱们家恭恭被欺负,却什么都不能做吗?”谢颖委屈的喊道。 龚善诚听到这话也非常窝火。 毕竟受伤的是龚恭,丢脸的是谢颖,他这个当爹的当丈夫的心里能舒服才怪。可要是和宋军山硬碰硬,龚善诚是绝对不敢,最起码现在他还没有这个资格。 “其实听你们说的,事情好像没有那么复杂。宋军山会出现完全是因为她女儿,而和龚恭闹矛盾的人却是姬年。“ ”只要咱们撇开宋青鱼,直接针对姬年不就行了。我还真的不相信为了一个陌生人,宋军山就会对咱们兄弟两个宣战。再说他也没有那样做的理由啊,况且姬年既然还是医科大的学生,这事就更加好办了。”龚善敏脸上露出几分神秘笑容。 “老二说的没错,咱们只对姬年动手就成。”谢颖眼前一亮。 “你有什么好主意?”龚善诚心思也开始活跃。 “没错,是有一个想法,只要按照我想的去做,就肯定能让姬年丢脸。不,不只是丢脸那么简单,要是大哥你能帮我,我这次就有把握让姬年滚出医科大。你想一下,眼瞅就要毕业了,却被学校开除,这代价够不够大?”龚善敏越说越是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时候的到来。 “就这样办,我一定要让姬年滚出医科大,二叔,您一定要帮我办成这事。爸,您要为我做主啊。”被吵闹声惊醒的龚恭听到龚善敏的话,立刻情绪亢奋的喊道,包裹着纱布的脸,露出的全是狰狞狠辣。 “说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龚善诚眼放冷光。 “大哥,其实这事对您来说一点都不困难,而且也不违反纪律,事情是这样的…” 当龚善敏将心中计划说出来后,龚善诚忍不住拍案叫绝。 “好,老二,就按照你说的做,这事我马上联系,你们学校后天就是迎新会吧?到时候肯定都给你办妥当了。” “大哥大嫂,还有龚恭,你们就等着看姬年的笑话吧。”龚善敏得意的笑了起来。 “姬年,这次看我不玩死你。” 龚恭不顾脸上传来的疼痛,心底疯狂的咆哮。 就在龚家心怀歹意的时候,姬年在刘彻悟面前将昨晚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原本昨晚已经动身往派出所赶的刘彻悟,后来接到姬年电话,知道事情已经解决后就没有再去。 只是让姬年天明后告诉他事情真相,如今听到经过是这样后,他顿时一拍桌子怒了,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真的将我刘彻悟的弟子当做软柿子,想捏就捏不成?” 刘彻悟不只是东州省享誉盛名的中医泰斗,还是东州省省中医院的名誉院长。虽然只是名誉,但只要清楚刘彻悟生平的人就会明白,这个名誉是必须重视的。 一个能够在中*央保健局都挂号的大国手,一个在东州省随时随地都能自由和各位省委常委闲聊的老人,所具备的能量何其强势? 刘彻悟之所以低调是因为他不想太过招摇,但自身的低调不能成为某些人欺负他身边人的理由。 “姬年,你这事做的非常正确,别担心,如果那个龚家有谁敢找你麻烦,我会给你承担下来的。你说龚恭的叔叔就是龚善敏是吧?没事,如果他敢找事,看我不收拾他!”刘彻悟傲然道。 “多谢老师。”姬年赶紧恭声道。 “你很不错,遇事冷静,动手果断,也算对得起我当初对你的安排。你应该清楚,我教育弟子从来都不会逼迫他们避世,相反很大程度上会让他们积极出世。” “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去学生会工作,并且让你竞争学生会主席,甚至连任。我们身处这个世界,只有真正融合进去,才能治病救人。你不能将治病当成一件单纯的事对待,要放到社会中去全方位考虑。惟有如此,才是一个合格的中医。济世救人,这才是咱们中医的本分。”刘彻悟眼神坦然的说道。 “弟子明白。”姬年恭敬受教。 说起来这一点也是姬年最佩服刘彻悟的,换做别的老师肯定不会支持学生去做专业之外的任何事,会认为那是纯粹的浪费时间。但在刘彻悟这里,却从来不曾明令禁止。 济世救人,避世出世,中医本分,这种理念在刘彻悟心中根深蒂固,一直坚守。恰恰因为这种理念,才会让姬年的大学生活变得丰富多彩。 “你也知道我给你安排的实习单位就是省中医院,你过两天就去那里报到。还有这两天是新生开学的时间,你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为你的学生会工作画上圆满句号,这之后就请辞主席职位,好好实习吧。”刘彻悟平静说道。 “是。”姬年心中也早就有此想法,学生会主席职位他会尽快请辞,然后和新任主席进行交接。 “走吧,陪我去一趟实验室。” “好。” 这师徒两个人,根本就不会想到,即将到来的迎新大会会发生意外。 意外之大,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45最后一次迎新会 龚恭的事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般,在姬年宿舍中无人提起,每个人都已经找到了实习单位,全都会在这两天离开学校,而即将开始的新生报到便是分水岭,只要迎新结束他们六个就将分别前往不同单位。 李炜阳他们五个不是学生会的,也根本没想过要参加。但他们对姬年工作却非常支持,都准备等到他将主席之位交出去后好好庆祝一下。 两天时间转眼即逝,东州医科大学在九月一号迎来新生入学。 秋季这个时节,全国最重要最普及的事情差不多都是相同的,那便是一年一度的大学新生开学。 从这个日子算起,很多人都跨进了象牙塔的大门,将会和以前没日没夜勤奋学习的中学生活告别。虽然说即将迈进的大学校门有很多事对他们来说都比较陌生,但不就是因为陌生才会多出一种新鲜感觉,才会促使他们猎奇。 作为东州省医学界最高学府,东州医科大早就被鲜花锦旗装饰的宛如盛典,各个学院都在主楼前面的广场上摆放桌椅,等待各自院系的新生报到。 校学生会和各个院学生会也都分别忙碌着,迎新原本就是他们的任务。 “也不知道咱们院系今年的水准咋样?” “你指的水准是?” “屁话,当然是美女数量了,难不成我会期待多来点帅哥吗?” …… 在接待间隙,像是这种插科打诨的话到处都有,有的是引得哄堂大笑,有的是被旁边的师姐们狠狠教训了一番,一种只有在校园中才有的青春气息在空中弥漫开来。 姬年身为校学生会现任主席,是绝对不可能缺席这种盛会。 宿舍的李炜阳他们几个天不亮就早早的出去了,美其名曰是要去火车站帮助新来的师弟师妹们,其实他们几个到底在想什么,姬年清楚的很。 你说眼瞅着都要大五实习了,还在想这种好事,有意思吗?从大二开始每次迎新就从不落空,他们几个也不嫌麻烦。 只要姬年出现的地方,到处都是打招呼声。 “主席,您这是来视察工作啊?” “主席,今年的迎新大会演讲稿准备的咋样,是不是又准备一鸣惊人?” “说真的,每年听您致欢迎辞都快成为我们最希望的大事。” “要不现在就给我们说两段?” …… 说两段?你们以为那是说相声啊?有你们这样起哄的吗?姬年和每个打招呼的人都能随意聊上两句,然后就闲庭信步的向着下个院系走去。 身为学生会主席,每个院系都不能错过,都要照顾到。至于演讲稿,他早就准备妥当,自然是会让这群人耳目一新。这是他最后一年以学生会主席的身份致辞,又怎能不上心? “学长,能问一下吗?刚才那位是谁,看你们都和他聊得那么热络,是咱们学校的名人吗?”一个刚来报到,姿色还算不错,留着一头短发的女新生好奇问道。 “你是新生,不知道他是谁再正常不过,记好了,他可是咱们校的学生会主席,东州医科大学的风云人物。” “有关他的传说很多很多,随便拉出来一件都能让你瞠目结舌。这位师妹,这眼瞅就要十点,要不我先陪你去宿舍安顿下来,等会带你去食堂吃饭。你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吧?正好,我还能领着你转转咱们学校。”某位男生学长露出绅士般的笑容,说道。 “啊,那多麻烦你。” “不麻烦的,这是学长应该做的,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们说的姬主席演讲稿是什么吗?告诉你,精彩的很,保证你会很感兴趣。” “和网上那些演讲稿相比,他每年给出来的篇篇经典,每一篇都会成为学校热点。甚至在网络上都会掀起热潮,所以说师妹,你要虚心求教。就这么定了,这是你的行李箱吧,我帮你拿着。” “多谢学长。” 在阳光照耀中,两个男女有说有笑的向着女生宿舍楼走去,站在桌前的其余几个男生看着两人背影,眼中全都露出艳羡光芒,心中想到的是原来姬主席还能这样用? “都别和我抢,那边过来的学妹是我的了。” “凭什么就是你的,我也知道姬主席很多事,能说不少了。” “今天晚上湘菜馆好酒好肉管够。” “就这么定了。” 旁边院系的听到这种对话,额头上全都冒出一道道黑线。 中西医结合学院迎新处。 这里是姬年的学院,他就是这个院系的。看到他走过来后,院学生会的人全都热情的欢迎。胡璃更是直接就跳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挽住他臂弯,笑颜如花。 “我说咱们的姬主席,你这是在视察工作吗?” “视察你个头。” 姬年亲昵的敲了下胡璃脑袋,在她的娇嗔中说道:“我就是过来随便转转,看看每个学员的迎新工作进行的怎样,这是咱们学校的大事,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咱们学院这边进展的还算顺利吧?新生来了不少吧?” “绝对不会出事。” “咱们学院有主席在,这要是再出事,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学长,你咋不去看看那边体育场上举办的活动,不是说那是咱们校学生会今年迎新工作的重头戏吗?” “对啊,我听人说,你要是运气好的话,没准在那里获得的奖金就能抵消这一年的学费。” “不是一年,是三年好不好?” 这种突然冒出的对话让姬年有些不解,侧身看向胡璃,狐疑的问道:“你知道这事?” 胡璃也是校学生会的,自然知道这事,她没想到的是姬年竟然不知情,所以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的问道:“别给我说你不知道这事?不应该的,你好歹也是主席,没有你的点头,这事能成?难道说这事是孟连桥背着你做的?” 说到孟连桥,胡璃脸上就浮现出一种怒意。 “姬年,你说这个孟连桥是不是得了魔障,竟然敢对你都隐瞒?他想要当主席都快要疯了吧?这种蠢事都做的出来,不行,咱们不能这样就算了,走,找他算账去。” 姬年对这个名字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到底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事情是这样的…” 随着胡璃的叙说,姬年总算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果然是孟连桥在暗中策划的,不过这事虽然说是孟连桥牵线搭桥,实际上能做成和他并没有直接关系。 谁让这事太重要,就他那个身份还不足以让世恩制药和医科大俯首折腰。 说起来这是好事,世恩制药在医科大设立了一个奖学基金,目前来说用途有两个,第一是扶持奖励那些在医科大名列前茅的医学精英,使他们能再接再厉研究出成果来。第二是资助贫困生,只要是通过正规程序确认,那么世恩制药愿意承担他们本科五年的学费。 这种基金在医科大之前虽然说也有先例,却很少有谁像是世恩制药实力雄厚。而且世恩制药承诺的是基金流转制,也就是说并非只是运作一次就会结束,而是会无限期的执行下去。 这里面会牵扯到孟连桥,原因是世恩制药那边负责基金的项目总监是他老爹孟山派。仗着这层关系,孟连桥如今在医科大是风头强劲,无人能盖其锋芒。 “这是好事,最起码是能够帮助医科大很多贫困生解决学费问题。孟连桥能牵线做成这事,也算是造福贫苦学生。如此即便是将我这个学生会主席的位置交给他,我也心甘情愿。”姬年自然耸耸肩,赞叹道。 “说的好像真是他的功劳,你不知道,这事我收到消息,原本世恩制药那边就已经有了议题,孟山派不过是捡了个现成而已。” “好吧,咱们不说这事的好坏,就说孟连桥,不知道咋就鼓动校团委,趁着新生开学在体育场那边举办了一个叫做价格竞猜的活动。名义上说的是大义凛然,冠冕堂皇,但实际上不就是想要出风头。” “他瞄准的目标就是你屁股下面的主席位置,知道你不想和他一般见识,但他早就在下面说你的坏话,说你什么碌碌无为,根本不配当主席之类的。”胡璃越说越气愤,想到孟连桥那副嘴脸就恨不得扇对方几个耳光。 这难道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姬年知道胡璃是肯定会站在他这边的,但也不能因为你对我好就往死里看不起别人啊。你这个样子让我很难为啊,美人恩重如何承受?要不然干脆以身相许得了。 姬年心底暗暗嘀咕。 “别着急上火了,过去看看就是。价格竞猜,听上去有点意思,他们不是说获奖的能得到现金奖励吗?这不错啊,能够抵消学费的现金奖励,看来这是要大出血啊。”姬年向着体育场那边走去,他的兴趣已经被调动起来了。 胡璃眼珠一转,紧紧的搂住姬年臂弯,笑眯眯道:“姬年,要不这样,你干脆去将这个活动搞定吧?” “我?”姬年意外道。 “就是你,既然他孟连桥想要出风头,我就偏偏不让他如愿。他把戏台子搭好,你就上去唱戏,要是说你能独占鳌头,他孟连桥肯定会被气死吧。那画面太美,我都不敢想象。” 胡璃越说越兴奋,拉扯着姬年就向体育场跑去。 46青藤杯?价格竞猜 体育场上。 和平时的简单风格不同,此时这里已经搭建起来一座小规模的移动平台,台上宛如展厅般摆放着很多架子,有的已经揭开,有的仍旧遮掩住。 台前站着很多人,他们眼神灼热的盯着展台。台上有的人正在进行价格竞猜,只不过可惜瞬间败北,带着遗憾和不甘心,他们只能摇摇头,脚步沉重的走下来。 “这都是第几个挑战者了,全都输了。” “是啊,从第一位开始到现在就没有谁能挑战成功,别说是打通关,哪怕是连第一关都没人能通过。” “问题出的太偏了吧?” “偏吗?人家出的很正规,猜不出来是你自己没本事。再说就算猜不出来的,只要敢上台都能得到一份纪念品,那好歹也是一个保温杯。” “说的你好像多有能耐似的,你去啊。” “切,我才不去丢人呢。” 整座展台下面到处都有人在热火朝天的议论,有人蠢蠢欲动却不敢迈步,有人闷着头却直接就上台,但说到底随着越来越多人失败,敢上台的人也变得越来越少。 大家都是大学生,谁还没有点颜面和自尊,想到失败后至少会被同学嘲笑好一阵子,大家就都望而却步。 体育场外的某个角落。在这儿站着两道身影,左侧的是龚善敏,右侧的是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身材矮胖,大腹便便,却又穿着件白色衬衣,愈发衬托的他身材臃肿不堪。 像是这种人,如果走在大街上恐怕没有谁会多看一眼,但男人除了外貌之外,最重要的还是权势,权势会遮掩外貌带来的任何瑕疵。 这说的就是孟山派。 作为世恩制药的股东之一,孟山派拥有相当大的话语权,要不是如此,又怎么能负责世恩基金?当然这事也是他主动请缨的,原因很简单,听从龚善诚的命令,配合龚善敏做事。 “老龚,要我说你就是多此一举,不就是一个学生会主席吗?依着你的身份,动动小拇指就能收拾掉,何必像现在这样,折腾出这么多麻烦来。”以孟山派的身份,自然是看不上区区一个大学学生会主席,他对于龚家花费这么多心思来弄一个学生表示不解。 “没办法,这里面牵扯到宋军山,而且刚刚才打了个照面,绝对不能直接行事。要不是有这个事在,你当我愿意这样做吗?”龚善敏无奈的摇摇头。 “说的也是,宋军山那个人招惹不起。行吧,我这边反正是会无条件的配合你做事,况且你想要对付的还是那个姬年,区区一个穷学生,竟然敢整天和我们家小桥对着干,必须好好收拾收拾。” “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你要多少钱我就给多少钱,只要是能达到目的就成,不过你确定姬年会参加吗?”孟山派狐疑的问道。 “别到时候咱们摆出了这么大的阵仗,把姬年给唬住不敢来了。” “放心吧,他肯定会参赛的。即便他不主动,我也会想办法让他登台,这事你就瞧好吧,我都安排好了。”龚善敏胜券在握的傲然一笑。 “那就听你的,我就在这里等着看戏了。”孟山派随手从包中拿出一根香烟,点着后就开始吞云吐雾。 龚善敏眼底涌动冷意,姬年,洗干净脖子准备挨刀吧。 作为一个喜欢玩弄阴谋诡计的人,龚善敏当初和龚善诚商量出来的计划看似很简单,实则非常阴险。只要能成功,绝对是会让姬年一辈子都倒霉,终生会被这个创伤所折磨。 而整个计划的关键就是世恩基金,需要孟山派主动配合。对于这个龚善敏倒是不认为多难,龚善诚好歹是中海市市卫生局的副局长,世恩制药很多手续的流通都需要仰仗他。 再加上龚善诚和孟山派私交不错,于公于私孟山派都不可能拒绝。 所以才能借助世恩基金将所有人的嘴巴都堵住,让眼前这个青藤杯价格竞猜举办。龚善敏相信只要知道这个活动,姬年肯定会露面,即便不露面他也会想办法将姬年引过来。 而只要姬年露面,剩下的事情就全都交给展台里暗中负责这事的周华良,一个套早就准备妥当,只等姬年来钻。 “青藤杯价格竞猜。” 姬年走进体育场看到展台上方悬挂着的条幅,不由笑着说道:“青藤杯?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名号?” “装神弄鬼而已。”胡璃不以为然道。 “你呀。”姬年摇了摇脑袋,无可奈何的向前走去。 展台上充当活动主持人的是个身高一米七六,穿着一身笔挺西装,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的男子。他双眼扫视全场,眼底涌动着一种期待,一直到看见姬年和胡璃出现之后,悬着的心才总算放松。 哼,等的就是你们这对狗男女。 胡璃,你瞧不上龚恭也就算了,谁让那家伙就是一个没有脑筋的蠢货。就他那样的也配不上你,但你千不该万不该连我这样优秀的人也都拒绝。 更可笑的是你给出来的理由太伤人自尊,什么叫做不喜欢弟弟。你不喜欢弟弟,但我却喜欢姐姐啊,我发誓一定要将你得到手! 这座医科大学还没谁能逃过我孟连桥的手掌心,凭借我高富帅的形象,凭借我那辆拉风的跑车,不相信你不乖乖就范。至于姬年,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同学们,你们当中有的早就过来了,也有听到消息后才来的,所以可能有人会不清楚咱们青藤杯的规矩,我再给大家重说一遍。” “青藤杯价格竞猜是世恩基金赞助的活动,总共分为三关。每关对应不同的奖品,看到那边的木架没有?上面摆放的三等奖是二十部青梅手机,别小瞧这些手机,每部的市场价都在两千多元,这对学生来说已经是很贵的消费品。” “可惜啊,到现在为止,一部手机都没有发出去。”孟连桥脸上露出了遗憾神情,故意做出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在站台上走来走去,调动观众们的情绪。 “我多希望你们当中有人能将它们带走啊,这可都是白给的啊,要是到最后没有人能成功的话,这些手机可都是要还给世恩制药的。同学们,没有道理他们都拿出来的东西,咱们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带走,对吧?” “说的是啊,我也想要一部青梅手机。” “我前两天去商场看过,这样一部手机最低价都要两千八。” “手机不错,也要你有本事拿啊。” 人群中瞬间骚动。 哦,原来是这样。 姬年这么一会功夫也弄清楚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有人能胜出,不说后面的两关,光是这三等奖的第一关就够呛。看来这白拿的东西果然都不简单,想要拿走没点真功夫是不行的。 青藤杯价格竞猜的第一关规则再简单不过:估价。 每次都会拿出来三样东西,每件东西前面摆放的盒子中都会放着价格纸条,你估测出来的价格和真实价格允许有五块钱的落差,猜中两样便能带走一部手机。 听着规则很简单,其实这事原本就不公平。在场的都是学生,他们中间很少有人真正接触过社会,对物品的价格更是一筹莫展。 你要说猜的是超市中能看到的,是生活日常用品也就算了,偏偏拿出来的东西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有,有的甚至大家连听都没听说过。 更让人感觉汗颜的是,孟连桥别有用心的在每轮估价中都会摆上一样和医学有关的东西。要么是西药,要么是中药,要么是医疗器械,这些东西虽然说在场的学生可能会接触到,但有谁会特意留意价格吗? 非专业的猜不出来可以理解,而和专业有关系的你们也都猜不准,这就不能怪活动举办方,恐怕连你们自己也应该感到丢人吧? 孟连桥,你这是在耍小聪明啊,看似是在刷经验值刷威望,却不知道这种举动非常危险。这原本就是双刃剑,稍有不慎就会将你刺的遍体鳞伤。 没看到这里有些人望向你的眼神,分明已经带上了某种鄙视。你口口声声说不能便宜世恩基金,但做出来的事却是在刁难在场众人,这还不犯众怒简直没天理了。 “有想法没有?”胡璃低声问道。 “呵呵,小菜一碟。”姬年无所谓的笑道。 “你说的,真要是成功了,我要一部手机。”胡璃翘起嘴角俏皮道。 “没问题,别说你,如果青鱼她们几个在,我同样会送。”姬年豪气道。 “你就别瞎吹了,她们可都是在附近哦,随时都会过来,没准这时候就在体育场上。不对,说的你好像真能成功似的,这可不是让你辨别中药喔,是猜价格好不好?”胡璃撇嘴道。 “那你刚才还说让我打通关。”姬年手指从胡璃鼻端上滑过,亲昵道。 一股异样情绪从心底升起,胡璃面颊微红,娇羞道:“你还别拿这话堵我嘴,实话告诉你,今天你要是能打通关,我就主动亲你一下,听清楚了,是这里喔!” 说完,胡璃还俏皮的堵了嘟嘴,惹得姬年心里一阵火热。 两个人像是热恋中的男女般打情骂俏,这一幕被始终留意他们的孟连桥捕捉到,心脏气的都快要炸裂了,不过也只能强忍着愤怒,他眼珠转动间,忽然冲着姬年这边就喊道:“姬年主席,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上来挑战呢?” 唰唰,所有人的眼光全都随着孟连桥的话射向姬年。 47我是主角 姬年主席?孟连桥站在展台上喊出来的这个名字,让体育场瞬间热闹起来。 谁都知道学生会只有一个主席,那就是姬年。而就是这个姬年主席接管学生会后,着实做出来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不仅让东州医科大学声名鹊起,更是成为华夏全国****主席团单位。 这种荣誉放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可居然能在姬年手中完成,光凭这份成绩,就足以让其名扬校史。但越是功成名就之人,越是会珍惜羽毛,生怕会被某些不受控制的事影响声誉。 就拿青藤杯价格竞猜来说,姬年要想参加还用孟连桥邀请?这种事摆明就是孟连桥布置出来的陷阱,为的就是刷威望。你想要威望可以理解,但没必要踩着别人肩膀上位吧? 换做你自己上,能做到猜中所有物品的价格吗? 孟连桥做梦都不会想到,因为处心积虑的想要收拾姬年,想要踩着对方的脑袋戴上荣耀桂冠,却因为这种急功近利而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所有学生。 虽然孟连桥谋求的学生会主席职位最终是要学校拍板,但如果犯了众怒,即便是当上主席却发现无一人可用,有啥意思?要是连个耀武扬威的机会都没有,到最后只能是沐猴而冠,自取其辱。 “姬年,敢不敢上台挑战呢?”孟连桥傲然道。 从愿不愿意变成敢不敢,中间连些许停顿都没有,孟连桥要的就是羞辱姬年。他赌的就是姬年肯定会中激将法,而只要姬年登台,这个局就算正式开始。 被无数人望着,姬年无所谓的耸耸肩,从胡璃的鼓励眼神中迈步走向展台,所过之处每个人都自觉地让开道路。 “不就是挑战价格竞猜吗?有何不敢。”姬年脸上带着灿烂而自信的笑容。 “好样的,姬主席,我们全都支持你。” “姬主席,让世恩制药的人看看咱们学校的风采。” “狗屁的青藤杯挑战赛,主席出马,统统拿下。” 随着越来越多的学生兴奋喊叫,到最后近乎所有人都挥动双手叫着相同的话,“主席出马,统统拿下!” 这种声音汇成一股潮流,在体育场上空回荡开来,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 “哼,哗众取宠,一会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站得越高摔得越疼。”角落处的龚善敏眼神不屑的冷哼道。 孟山派仍然是那副笑眯眯,什么话也没说,脸上却尽是期待好戏之色。 “该死的,竟然被姬年给借势了。还有你们那群愚蠢的家伙,穷嚷嚷个什么劲,主席出马,统统拿下?” “我呸。你们这是在拍马屁呢,不过你们这次是拍错对象了。且不说姬年很快就要辞职,即便他不辞,我也会让他在这里丢尽颜面。嘿嘿,堂堂学生会主席当着无数老生和新生的面被践踏得体无完肤,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啊。” 孟连桥心底阴暗的想着,但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异常,凝视着来到面前的姬年,笑着说道:“姬年…” 话刚说出口,就被姬年抬手打断。 “孟连桥,你今年大几?”姬年平静问道。 “我…” “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是大三吧,大三就能组织起来这种活动,并且担任主持人,就可以看出来你是一个有分寸懂规矩的人。咱们东州医科大学是一个讲规矩的地方,既然如此,你就这样直呼我的名字,好吗?”姬年看似说得非常随意,却话里话外都丝毫不给孟连桥留半分颜面。 孟连桥面容骤僵。 展台前所有喧哗声倏地消失,四周一片静寂。心中原本就有些怨气的众人,全都眼神火辣的盯住孟连桥。 姬年说的有道理,好歹人家也是大五的,是你的学长,你心中即便再不愿意喊他主席,最起码该叫声学长吧。哪能像你这样牛逼哄哄,姬年姬年的喊个不停,真当自己是同辈? “学长…”孟连桥反应也算够快,转眼间就换了称呼。 被这么多人盯着,孟连桥心中即便是再不情愿都不敢公然和姬年闹翻,何况人家说的在理。只是让他有些崩溃的是,就在“学长”两字刚喊出,还想要继续解释一下时,姬年根本就没有给他机会,而是满不在乎的说道:“孟连桥同学,别弄的这么严肃,我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你不愿意喊我学长就算了,叫名字也成,我不在意的。” 孟连桥脑海中瞬间有一万头草泥马跑过。 你还不在意?你不在意刚才说那句话做什么?好玩吗?摆明就是想要扫我面子,使劲的羞辱我。现在赚尽风光后,又做出这种大度举动,敢情便宜都让你占了,我鼓捣出来的这场面就是为了成全你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赶紧做正事转变话题才是王道。 孟连桥收拾起来复杂情绪,冲姬年笑着说道:“姬主席,你也看到了,从青藤杯开始到现在,就没有谁能够挑战成功。别说后面两关,就说这第一关都还是零突破。你是咱们学生会主席,可是咱们学校数一数二的才子,是谁都知道的优秀学生代表。要不你就来玩玩,破掉这个魔咒,给咱们学校挣一个彩头。” “我上来自然就是为了挑战的,不过有句话你说错了,我这个人吧,要么不玩,要玩就喜欢玩大的。那边摆放的二十部青梅手机都是第一关的奖品,对吧?”姬年手指扬起指向手机问道。 “对,二十部青梅手机全都是奖品。”孟连桥点头道。 “三件东西只要猜中两件,把误差控制在上下五块范围内就算成功?” “对。” “有没有规定我只能猜一轮?” “绝对没有,你想玩几轮都成,从头猜到尾都行。只要你想,后面两关同样也是你的。” “行,咱们先把规矩讲清楚再做,这对谁都好。”姬年转过身对着展台前面一张张充满渴望的面颊,嘴角微微翘起。 “你们当中有新生有老生,老生恐怕都知道我是谁,而新生可能不太清楚,那我就趁现在自我介绍下,我叫做姬年,是咱们东州医科大学学生会的现任主席,首先欢迎你们能报考咱们学校,以后咱们就都是校友。” “其次既然是欢迎你们的到来,那我就拿这次挑战青藤杯当做礼物,送给你们一场精彩表演。诸位,全都瞪大眼竖起耳朵,看我如何将青藤杯的奖品全都搬空。” “哈哈,姬主席,我们是老生,老生全都支持你。” “姬主席是欢迎我们新生的,我们新生也支持你。” “姬主席,挑战吧。” 人群开始愈发兴奋。 捧吧,捧的越高摔得越痛,我等一会看你怎么收场,还摔不死你?孟连桥心底恶狠狠的想着,朝展台一边挥了挥手,立刻有人将三样东西拿了出来,摆放在展台正中间的长桌上。 “姬主席,咱们这就开始吧。” “没问题。” 姬年信心百倍的走向长桌,喧哗的人群顷刻间就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全都围绕着他的身影转动,期待着他创造出奇迹。说起来他们心中都是紧张的,谁都清楚这个价格竞猜有多困难,姬年真的能成功吗? 而这种紧张在他们看到摆上来的东西后,变得更加强烈。 这分明就是刁难,这能猜准吗? 长桌上摆放的物品,第一样是个青花瓷茶杯,第二样是一桶外国牌子的婴儿奶粉,第三样是一小盒钙片。这钙片就是孟连桥拿出来的,和医学有关系的保健品药物。 “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他从哪里弄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婴儿奶粉?我擦,我们又不是家庭主妇,哪里知道价格,还是外国的。” “钙片这种保健品价格波动太大,你根本就难以确定。” 展台下面传来阵阵议论声。 孟连桥心底得意的笑着,这价格竞猜的每件东西全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就没有任何一件是好猜的,全都是最偏门的。 有贵重的,同样也有大众的,就说这钙片吧,里面学问大的很,想要真正猜中价格的话,做梦去吧。 面对展台下众人的焦躁担忧声,姬年神情平静,随意走上前,手指假装无意的从三个锦盒上敲击下,然后再落到青花瓷杯身上。也没有见他有多认真研究的动作,只是很随意的把玩下后就放了下来,紧接着便是婴儿奶粉,再然后是钙片瓶。前后也就是一分钟不到,他便重新走回长桌前面。 “姬主席,有结果了吗?”孟连桥笑嘻嘻的问道。 “当然,多大点事,我既然说了要将这青藤杯当做欢迎新生入学的表演秀,就肯定会说到做到。”姬年略微停顿一下,将所有人的眼光全都吸引过来,慢条斯理的指向青花瓷杯。 “孟连桥,你既然是主持人,锦盒中的价格再由你宣布的话就有点不合规矩,为避免作弊嫌疑,要不咱们随机从台下找人上来做这事?” “行啊,我没意见,不知道谁想帮忙?”孟连桥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都是姬年丢人现眼,让别人出面正好也能让他摆脱陷害的嫌疑。 “就你吧,请问你愿意上台宣布吗?”姬年抬手就指向距离展台最近的一个马尾辫女生。 看到自己被选中后,马尾辫女生心情激动,想都没想就走上展台,激动的说道:“愿意,当然愿意,姬年学长,我是咱们学校护理系的大四学生,我叫陈姣。” “陈姣同学,那你做好准备来开锦盒吧。”姬年笑容如春风拂面般温暖。 “是。”陈姣兴奋的走过去拿起来第一个锦盒,随时等待打开。 看到陈姣的举动,孟连桥想要流泪,我说这位大姐,是让你过来宣布价格的,不是让你来表白的。 “青花瓷杯价格为2.5元,婴儿奶粉价格为468.6元,钙片价格为169元。”姬年缓缓说道。 随着姬年报完价格,陈姣便毫不犹豫的将第一个锦盒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张白纸,先是自己紧张的看了一眼,看过后就忍不住当场尖叫起来,然后在无数人的迫切期待中直接翻过来。 全场人的眼光全都落在纸片上面,然后欢呼声骤起。 48拿奖拿到抽筋 “居然猜对了,真的是两块五。” “不是吧,这玩意看着挺贵的,像个古董,难道就值两块五?” “要是换我的话肯定猜不准,还是姬主席牛叉啊。” “陈姣,快快,赶紧继续宣布价格,看看剩下的两个,只要对一个咱们就赢了。” …… 人群兴奋的大声吼叫,每张脸上都布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真的猜对了,而且没误差,精准到“毛”单位。 孟连桥脸色一暗,这怎么可能?瞎猜的吧? 世恩制药的人同样震惊,传说中的神蒙? 与众人的不可置信想必,姬年则是云淡风轻的微笑不语,宛如所有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陈姣急忙将第二个锦盒打开,从里面拿出纸片后就兴奋的翻过来,大声喊道:“猜对了,猜对了,分文不差,婴儿奶粉价格为468.6元。” 欢呼声呐喊声继续。 按照比赛规则,第三个锦盒都不用打开,姬年都已经是稳赢。但既然他已经说出了最后钙片的价格,铁定没有放弃的意思。于是他冲陈姣微微点了点头,后者就利索的将第三个锦盒打开。 “钙片价格为169元,又猜对了,哇,三连中。姬主席,你太神奇了。”陈姣双眼放光,非常激动的叫了起来。 激动的又何止是陈姣一人。 展台前面的所有师生全都被震住了,短暂愣神后全都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想到刚才姬年说的迎新礼物,以及世恩制药的嚣张气焰被彻底打住,就没谁能控制住心情,全都激动的开始鼓掌。 掌声哗哗,声震云霄。 孟连桥脸色瞬间阴沉,这太诡异了吧?这三样东西姬年竟然连误差都没有便全都猜中,未免太神奇了。东西全都是他亲自选的,价格也是他放进锦盒的,根本就不存在任何泄密的可能。 可正因为如此,孟连桥才几乎要抓狂,麻痹的,我这是搭台给你姬年唱戏啊,让你在这里刷威望值的吗? 站在展台角落处的校团委书记周华良同样皱起眉头,不敢相信的晃了一下脑袋,是巧合吗? 龚善敏攥紧拳头,眼神有些阴冷。 “姬年,赶紧去把青梅手机领来。你说过的,第一台手机要送给我,不能不算数啊。”站在展台最前面的胡璃被听到消息后赶过来的宋青鱼她们几个闺蜜拱卫着,挥动着手中的太阳帽喊道。 唰唰!这话喊出来,所有人的眼光全都看向胡璃,饶是她见多识广,可被这么多人盯着,面颊也不由羞红起来。只是害羞归害羞,她却丝毫没有低头,眼神格外坚定。 “这位是谁啊?姬主席的女朋友吗?没听说他有女朋友啊。” “不知道吧?这位是咱们学校的校花,和姬主席是好朋友,你懂的那种。” “噢…” 一个拉长音调的噢字,无数双恍然大悟的眼睛,让胡璃心跳猛的加速。原本想要保持平静的心,一下字就波澜澎湃,羞怒的冲着周围的人就喊道:“噢什么噢,以为你们是灰太狼啊。” 灰太狼?众人闻言全都大笑骑起来,紧接着连胡璃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他们是不是灰太狼我不知道,但你却是要变成红太狼了。我说红太狼夫人,你的那位灰太狼先生正在台上领奖,你说他会将第一部手机给谁啊。”宋青鱼促狭的捅了捅胡璃,笑嘻嘻道。 “你要再敢笑话我,就别想要手机。”胡璃不由得恶狠狠道。 “好好,我错了,我错的离谱,我错的小裤衩都掉了。”宋青鱼赶紧求饶。 错的小裤衩都掉了?听到这话胡璃顿时无语,很是个污婆啊。 展台上姬年确实已经是瞄准了那边桌上摆放的青梅手机,冲着孟连桥笑道:“按照青藤杯的规定,我已经猜中了三个东西的价格,现在是不是能够拿走一部手机了?” “当然。”孟连桥强压中心中的不舒服,接过工作人员送过来的一部手机后便递给姬年,“青藤杯的规则不容质疑和改变,既然你能够三连中,那么这一部手机就是你的。姬主席,没想到你对价格这么敏锐,三个都能猜中,厉害啊。不过你要不要考虑继续?那边可是还有十九部手机等着。” “别着急,慢慢来,我有说不挑战吗?” 姬年接过手机转身就走向展台边,蹲下身子将手机递向胡璃,柔声说道:“胡璃,我答应你的,成功后第一部手机就是你的,给。” “你的礼物我收下了。”胡璃面露娇羞的把手机收了起来。 吼吼,旁边顿时响起一阵起哄声。 大家都是青春热血的年龄,看到如此狗血浪漫的一幕,谁不兴奋?女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是羡慕,羡慕胡璃能得到姬年的送礼物。男的眼神中全都是佩服,佩服姬年的撩妹技能。 当着全校无数师生的面示爱,光是想一想就让人感到有些热血澎湃。 “我们宿舍的,看到没有?姬年是我们宿舍的。” 在展台不远处,李炜阳双脚蹦跳着叫喊,在他身边的自然是白敬亭几个。有这种热闹,他们自然都会过来凑一凑,尤其在知道挑战者是姬年后,更是迫不及待的过来给兄弟撑场面。 此时看到姬年成功将第一部手机拿下来后,难以掩饰的兴奋冲动从体内呼啸而出,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和姬年是同宿舍的。至于姬年会不会失败的问题,李炜阳五个压根就没想过。 会失败吗?这种几率微乎其微,熟悉姬年性格的他们非常清楚,只要是姬年主动做的事,从来不会失败。最起码从624宿舍这个小团体成型后,失败就和姬年彻底无缘。 展台上,姬年将第一部青梅手机送给胡璃之后,便不再理会其余人的促狭起哄声,他和胡璃的关系如何,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何况现在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青藤杯上,既然决定一鸣惊人,那就让所有人都记住他。 姬年决定在辞掉学生会主席职位之前,最后再疯狂一次。可惜这次之后,他就要投入到紧张忙碌的实习生活了。 “就让我用元气点燃这最后的疯狂吧。” 姬年直视孟连桥面颊,冷静笑道:“我要继续挑战,现在准备开始第二轮估价吧。” “好,希望姬主席这次还能赢得满堂红。”孟连桥心底冷笑连连,平静的眼眸中骤然变成风暴海洋,敌意涌现,“将第二轮的三样东西全都拿上来。” “是。” 第二轮的三样东西很快被摆放在长桌上,和第一轮的相比,这次的明显分量更重。 第一样是一尊青铜酒杯,光是看造型就显得古朴大气,任谁看了都会认为是一件古董。第二样更夸张,是一个纯精钢的齿轮,让一个医学生来猜这两样摆明就是为难人。 至于第三样倒是和医学搭上边,同样也挑战了所有人的心理承受底线,竟然是一盒没有标明品牌的中药丸。 “孟连桥你这是强人所难。” “说的就是,古董,齿轮和没品牌的中药丸,神仙也猜不准啊。” “虽然是估价,但你也太离谱了吧?” 看到三样东西后,所有师生全都立刻愤愤不平的质问,纷纷觉得主办方这样做实在是太不厚道了,不想给奖品就直说,搞这些弯弯道道来恶心人吗? 但越是质问,孟连桥心中就越是兴奋,这就说明挑战难度是有目共睹的,既然大家都感觉困难,想必姬年也肯定会怵头的吧。 至于师生们的不满情绪,孟连桥才懒得理会。东西都是我的,活动也是我举办的,我想要怎样还需要向你们解释不成?是你们自己无能猜不中价格,这也能怪我? “姬主席,你还需要有人帮你来宣布价格吗?”孟连桥胜券在握般问道。 “这个自然,随机找人,规矩不能变,不过现在我还是先看东西再说。”姬年围绕着三样东西就开始观察,手指还是轻盈的搭上第一个价格锦盒。 就在碰触的瞬间,右手掌心中的元气就开始旋转,顿时他的脑海中便浮现出来盒中那张纸条上所标注的价格数字。 掌心元气透视,这就是姬年的王牌。 他对那些东西熟悉吗?当然不熟悉,什么青花瓷杯,什么婴儿奶粉他根本不知道。他自始至终靠着的就是掌心元气的透视,这是姬年最近发现的元气第二技能。 和第一技能窥秘相比,透视明显好用的多。最明显的好处就是消耗的元气很少,要不然靠着窥秘来掌握物品资料,没几轮他的元气就都会消耗殆尽。 最重要的是,谁敢确定锦盒中标注出来的价格就是物品的真实价格?孟连桥会不会在价格上动手脚? 一千块的真实价格,他标注成十块,你能拿他如何?反正最后胜负的关键就是锦盒里的价格,所以姬年干脆就通过掌心元气直接透视。 这样做是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我估好价格了,现在有请这位同学上台帮忙宣布价格。”姬年随意找到一位。 然后在万众期待中,姬年开始报价,被喊上来的同学宣布价格。 惊人的一幕再次出现,又是难以置信的三连中。 孟连桥傻眼。 周华良傻眼。 展台前所有师生傻眼。 49妖孽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第一次三连中可以说是瞎蒙的,那么第二次呢?难道说也是纯蒙的?真要那么好蒙的话,展台上的二十部手机早就被一抢而空,何至于现在被姬年赢得满堂喝彩。 可要说不是瞎蒙的,这又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姬年对每件东西都了如指掌吧?甚至是清楚的知道每件东西的构造和市场价格,不过这也未免有些太离谱。 “你特么是妖孽吗?” 孟连桥崩溃的在心底连番怒火,整张脸涨得通红,他比谁都清楚,要是姬年对每件东西都门清的话,就更加没可能猜中价格。 因为有些东西的标价,都是他玩弄的花招,价格高的标低,价格低的标高,但即便如此,姬年不但猜出来,而且还是零误差。 这已经不能用奇迹来形容了,简直就是神迹! 孟连桥也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好不容易设了这么一个陷阱,也引来了姬年,难道会捕猎不成反被咬?他还就偏偏不相信这个邪了,姬年可以猜中两次,难道还能猜中三次吗? 麻痹的,老子和你耗上了。有本事你就将那边架子上的所有手机全都带走,留下一部就不是男人。 然后估价继续。 第三轮,三连中…第九轮,三连中…第十六轮,三连中… 刚才还全都兴奋叫喊支持的师生,从姬年第三轮再次三连中之后,已经突然变得鸦雀无声,谁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全都瞪大眼睛,张大嘴,面面相觑,难以掩饰心底的惊愕。 体育场外角落处的龚善敏,双手紧紧攥着面前栏杆,青筋暴露,脸色难看至极,嘴唇哆嗦的喊道:“老孟,你说这事怎么解释?十六次全都零误差的猜中价格,姬年他还是人吗?” “是啊,他还是人吗?” 孟山派眼神恍惚,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别说是猜中,即便是让我事先知道这些东西的价格,我也记不住啊。马勒戈壁的,这个姬年莫非是吃了枪药,咋就这么猛?” 咕咚,孟山派使劲吞咽进去一口唾沫,使劲摇了摇头,从失神中清醒过来,忽然间沉声说道:“他越是这样不就越是陷进咱们设置的圈套中吗?让他拿,不就是二十部手机,全给他又能咋滴?” “只要他第二关和第三关失败了,你不就有借口了。而且你不是还安排了周华良在那边监督吗?让他准备第二关的规矩,务必让姬年参加第二关挑战。” “到时候如果姬年输了的话,我们世恩制药就会取消和你们医科大的合作,甚至连世恩基金也将取缔。嘿嘿,我想有这样大的理由在,你也可以将姬年勒令退学,相信应该没有谁反对了吧?” “没错,谁敢反对我就削谁。”龚善敏也清醒过来厉声道。 这就是他的目的,逼迫姬年上梁山,拿青藤杯的挑战和世恩基金挂钩。姬年胜出世恩基金继续创建,姬年失败的话世恩基金就变成泡影。 到那时龚善敏在校长会议上只要说出世恩制药那边的意思,也就是姬年必须退学,否则世恩制药就不会成立基金。如此一来,既能够赶走姬年,又能给自己刷威望,何乐而不为之的好事。 想到这里,龚善敏就拿出手机拨出去,周华良那边赶紧接通。 “龚校长。” “按照计划做。” 龚善敏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而语气中的冷意另电话另一头的周华良都感觉到不寒而栗,看向展台上姬年的目光也逐渐冰冷。 “收到。” 展台边上已经是摆放了十八部手机,转眼间青藤杯第一关估价便接近了尾声。只要将这最后一轮搞定,姬年就能赢得一个满堂红,来一个大包圆。 “老六,一鼓作气将最后一部手机也拿下来。” “姬年,别给他们面子,上啊。” “姬主席你也给我们留一部啊。” “闭嘴吧,你以为你是主席,上去就能猜出来?没看到后面那些价格都是乱写的吗?你上去绝对猜不准。” …… 就在这种激动的氛围中,最后三样东西被摆放在桌面上,孟连桥的笑容已经有些僵硬,但却只能强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身为主持人,他甚至还得向姬年说好话。 “姬主席,恭喜你,截止到目前为止,你为第一届青藤杯创造出了奇迹,第一环节二十轮估价你就能成功猜中十九轮,现在就剩下最后一轮。只要这次能胜出,那么毫无疑问你就真的能成为奇迹缔造者。” “那就快点开始吧。”姬年也从开始的有兴趣到现在的意兴阑珊,虽然看到孟连桥那副无比郁闷的样子很有意思,但是毕竟一件事重复个二十次,新鲜感总会过去的。 “好。” 当第二十轮估价开始,姬年重复之前的动作,三个锦盒中藏着的价格如数出现在脑海中。只是二十轮下来后,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双手掌心中的元气浓度已经变得有些稀释。 之前还很鲜艳的红色,此刻有些暗淡,不过总的来说还在控制中。说实话姬年有些心疼,要知道这些元气的凝聚,价值远远超过二十部手机。倘若不是找到了积攒元气的途径,他是断然不会舍得这样挥霍的。 结果是毫无悬念的,第二十轮还是三连中。 当第二十部手机也被姬年拿下来后,展台前面的欢呼声宛如炸雷般响起。每个人都无比兴奋的挥动双手,就好像获得满堂彩的是他们一样,那种说不出的狂热劲头,让整个体育场变成欢乐海洋。 “姬主席果然是猛人一枚。” “主席出马,统统拿下。” “二十部青梅手机,市场价也得有小五万吧,姬主席这次可赚了。” …… 孟连桥的脸黑的像是煤炭,这刻的他终于不再掩饰心中的愤怒情绪,想到自己原本就是为了践踏姬年的目的而摆了那么大一个场子,没想到竟然是为了他人做嫁,去你妈的隐忍,再让老子憋着的话我会郁闷死。 麻痹的,二十部手机五万多人民币,这可都是真金白银,就这样便被姬年带走了,我不服气。 “姬年,站住!”孟连桥冲着就要走下展台的姬年忽然高声喊道。 “怎么,手机没了,还有什么事?”姬年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孟连桥,他就知道对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 “当然有事,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敢不敢说出来你是怎么猜对的,别给我说这里面没有古怪,我不相信,恐怕也没有人能相信。二十轮六十件东西,你猜出来的价格全都是精确到毛,这也太假了!说,你到底是怎么作弊的?”孟连桥撕下虚伪面具,用力一拍长桌,大声的质问道。 谁想就在这话落地后,姬年都没来及应答,站在擂台前面的李炜阳便不干,抢先喝道:“孟连桥,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做狗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文质彬彬的君子,现在就变成尼玛的无赖。” “你行啊,这变脸功夫玩弄的挺熟练。还敢直呼我们宿舍老六名字,你刚才不是主席主席喊的挺欢实的吗?” “就是,输不起就别在这里丢人。青藤杯价格竞猜不是世恩制药举办的吗?你不过就是个主持人吧?世恩制药的人都没有吭声,你跳出来叫个什么劲。” “切,还敢公然指责姬年作弊,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作弊了,东西是你们准备的,价格是你们放进锦盒的,关姬年什么事?你总不该想说,姬年有着特异功能,还有透视眼吧?”胡璃双手叉腰,霹雳巴拉的就是一顿反击,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往姬年身上泼脏水,休想! 这只是导火索,全场师生紧跟着就炸锅。 “就是,玩不起就别玩,诬赖姬主席是作弊,这能作弊吗?” “要我说这些东西就是孟连桥拿出来摆样子的,现在心疼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孟连桥的家里就是世恩制药的,所以他肯定是站在那边,不可能和咱们一条心。” …… 原本就处于情绪激动中的学生们,此刻被孟连桥的丑恶嘴脸所刺激到,心中憋着的那股火焰轰然宣泄出来。一张张面孔上充斥的全是不屑蔑视,一张张嘴中喊出来的全是羞辱讽刺的话语,一具具身体晃动中做出的都是讥诮动作。 孟连桥突然很想哭。 特么的,我招谁惹谁了,我不就是想要刷点威望,你们至于这样糟践我吗?姬年,这一切全都是你造成的,要不是你在这里出尽风头,享受他们欢呼和崇拜的就应该是我,是你将我的荣耀全都夺走,是你将我的尊严踩在地上。 姬年,我和你势不两立。 孟连桥双眼喷火的盯着姬年,耳边回荡的全都是人群中发出的耻笑声,一道道声音重重敲击他的心脏,他再也没办法忍受这种羞辱,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孟连桥忍不住举起拳头就冲向前去。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50俯仰无愧,天亦垂青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孟连桥最终还是没能冲过去,因为他的手臂被人给拉住了,出手的人就是校团委书记周华良。 作为龚善敏安排的伏笔,周华良不到关键时候是不会露面的,虽然他心中也颇为震惊,难以相信所看到的这一幕,但既然姬年成功赢取第一环节,那就要认。 和孟连桥的鲁莽相比,周华良有足够的耐心,能够冷静的处理这事。他的心里非常明白,绝对不能让孟连桥动手,不然接下来的戏码就没有办法继续唱了,到最后只能白白便宜姬年得到二十部青梅手机。 都已经走到这步,如果不能逼着姬年落入陷阱中,如何能够甘心? “周书记?”孟连桥扭头看到是谁拽住自己后,脸上神情顿时有些不解。 “孟连桥,注意你的身份,这里是公众场合,这么多师生看着你,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举动来。你好歹也是学生会的副主席,要懂得克制。”周华良将孟连桥拉到自己背后,转身挡住展台前面众人的眼光,压低声音说道。 孟连桥猛然惊醒,急忙说道:“嗯嗯,多谢你提醒。” “你能明白就好。” 叮嘱过孟连桥后,周华良转头看向姬年,严肃的神情变的温和如春,“姬年,你真的是让我太意外了,没想到你竟然能够将第一环节的二十轮全都拿下来,这绝对是长了咱们学校的士气。我代表学校对你表示肯定和恭喜。” “周书记,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姬年眼神玩味的说道。 真当我没听到你们两个说的话,没看到你们传递的眼神吗?我只是懒得揭穿而已。身为学生会主席,姬年和周华良接触的机会不少,知道这家伙就是一个非常圆滑的主儿。 尤其是对方还是龚善敏亲自提拔起来的。要是没有龚恭那事,姬年肯定不会多想。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能视若无睹。 周华良会出现在青藤杯,莫非和龚恭事件有关系?想到这里,姬年心底暗暗戒备。 “你是学生会主席,为所有学生表率,理当这样做。你说的没错,这是你的分内之事。不过姬年,你看到没有?他们的眼神多么炙热多么渴望,难道你忍心辜负他们对你的期待?现在就下台的话是不是有些太过草率了。”周华良话锋陡然一转,开始挖坑。 逼我再挑战吗? 姬年双眼微微眯缝,眼缝中射出两道宛如刀片般锋锐的光芒,“周书记,您这话说的有点大,我就是我,哪能代表所有同学。能通过第一关已经是非常侥幸了,至于这第二关就算了吧,总要给其余同学留点念想不是吗?” 留点念想?周华良微微一笑,随意摆摆手说道:“你太过谦虚了,我说你能代表你就能。你见过哪座大学的学生会主席不能代表学生的?没有吧,所以你能,也只有你能。” “不说别的,你创造出青藤杯的第一关奇迹,这第二关自然也非你莫属。你先别着急拒绝,我给你说说第二关的奖品。不同于第一关的手机,第二关的奖品是两台苹果笔记本和两台苹果平板。而第二关的规则更简单,没有第一关那么多轮,只有一轮。你只要能胜出,这些奖品就全是你的,怎么样,要不要挑战一下?” 哗啦。 随着周华良话音落下,那边的工作人员便已经将奖品亮了出来,果然是两台苹果笔记本和两台苹果平板。 当这四件奖品拿出来的瞬间,展台前顿时掀起一片片惊呼声。 “不是吧?只是一个小小的青藤杯而已,有必要玩这么大?” “这价格更高吧?” “肯定啊,都是品牌,光是这四样起码得有三万。” “姬主席,赶快拿下来,全都拿走,不给他们剩下一件。” “主席出马,统统拿下。” …… 压根都不必周华良这边鼓动,看到奖品后学生们便纷纷叫喊鼓励。要知道他们当中大多数人都用不起笔记本,而就算用得起的也很少能够用苹果这个牌子。更别说这两款还是苹果最新出来的,单个售价都要在一万二。 眼瞅着好东西放在眼前,诸多学生便纷纷亢奋起来。那种劲头,好像在说只要姬年能够将东西带走,就是这个活动的圆满胜利。 听到阵阵欢呼声,姬年心中早就泪流满面。 我亲爱的同学们啊,你们真是够瞧得起我,连规矩都不知道,就站在我这边加油鼓劲。你们是痛快了,但知道不?我想要赢取胜利,就必须要耗费元气的。 元气啊,一缕元气可是比黄金还贵重。 “我想知道第二关的规则。”姬年深呼吸一口气,如今也算是势如骑虎,不能不上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答应闯关的,毕竟你可是医科大的万人表率,怎么能拒绝挑战呢?那样会让诸位同学学弟失望的。至于规则很简单,看到那边的架子没有?”周华良侧身指向展台右侧的木架。 姬年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发现在架子上随意放着九样东西,顿时眼皮不由微跳。 够狠啊,这是想要让人看花眼吗?不像是第一关物品种类的繁杂,第二关的物品全是清一色的青铜器酒樽。九件近乎是一个模子中铸造出来的酒樽,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几乎让人忍不住眩晕。 都是古董?还是仿制品?或者是两样都有。古董的价格肯定和仿制品的不同,而即便是仿制品,也会存在仿制水平的高低,价格自然也会不均衡。想要把它们的价格全都猜出,难度不是一般大。 “孟连桥,你是主持人,规则还是你来说吧。”周华良见到姬年已经入坑,心情通体舒畅,笑着对身后的孟连桥说道。 “好。” 孟连桥重新掌握话语权,极力抑制心中的愤怒,沉声说道:“第二关的规则不是估价,但却也和价格有关系。九件物品,你要在桌上放着的金字塔架子上重新摆放,顺序为三三二一。也就是说最底层放三件,第三层放三件,第二层放两件,最高层放一件。当然这个顺序是有规定的,从最底层开始,物品价格相加的总额必须低于上一层。” “友情提醒下,看似相同的酒樽其实是有很大不同,最上层要放着的那件只能是惟一的,因为那件酒樽是古董,其余的全是仿造的艺术品,但即便是仿造出来的也有很大差别。你要做的就是除了找出古董,还要将所有仿制品评选出一个高低优劣。姬年,你在第一关能将六十件东西的价格全都猜中,我想这第二关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孟连桥,这些青铜器酒樽都是你找来的?”姬年眼神平静问道。 “是啊,除了我谁能找到这么多相同的?你都不知道我为了找到这些青铜器酒樽有多费劲。姬年,敢不敢来挑战第二关?只要你能胜出,那些奖品就全都归你。”孟连桥嘴角抽搐几下,气势汹汹的问道。 全场俱静,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落在姬年身上,他们都在等待那个想要听到的答案。其实就算姬年在这时候放弃,都没谁会责怪和埋怨。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竞猜价格,甚至还牵扯到辨别古董。 九件完全相同的青铜器酒樽中只有一件是真古董,除非能够找出来放到最高层才能获胜,否则必输无疑。换他们来做肯定都要失败,然而姬年呢? 会不会应战? 李炜阳他们在等待。 胡璃在等待。 无数老生和新生都在等待。 “当然要挑战啊,为什么不?”姬年轻松的耸耸双肩。 “姬年,我就知道你会挑战的,我相信你肯定能够做到的,去把笔记本和平板都给我拿回来啊!”距离展台最近的胡璃,挥动着刚刚拿到手的青梅手机,像是狂热的小粉丝般大声喊叫。 整个人群瞬间爆棚。 周华良心底冷笑,学生就是学生,稍微刺激一下就容易头脑发热,你们认为这样做是在支持姬年吗?恐怕做梦都想不到,这样做反而是将他推进万丈深渊。九件青铜器酒樽,他想按照总价格由低到高逐层递进的顺序摆好,做春秋大梦去吧。 “孟连桥,酒樽的价格你藏在哪?还是和第一轮那样提前准备好,不然到时候说不清楚。”姬年扫视了一眼那些酒樽,安然的问道。 “放心,我做事肯定会公平公正的,看到酒樽上都标着数字序号了吧?从一到九,而我这里有九块积木,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将它们摆好。”说着孟连桥就开始动手。 九块积木四种颜色,最底层是三块黑色,其上是三块白色,第二层是两块绿色,最顶层是一块金色。别说孟连桥还有点小聪明,他不用去费心记住价格,只要按照颜色排列就成。 “九块积木分别对应九尊酒樽,只要你摆好,我就撕开积木上的纸条,里面会显示对应的数字序号,姬年,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孟连桥挑眉道。 “放心,你做事我能不放心吗?” 姬年微微一笑,从面前长桌走过,手指漫不经心的从桌角滑过,瞬间掌心元气便呼啸而出,第二技能透视启动。当九个数字清楚的烙印在脑海中后,他直接走到木架前面。 “孟连桥,不知道你相不相信运气,其实你信不信不重要,而我相信。我相信一个人只要问心无愧,只要顶天立地,那么就算是老天都会帮他的。我不会刻意研究这些酒樽,我也懒得去琢磨,就随便摆放吧。” 说完后姬年做出来的动作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什么叫做随便。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51神迹降临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九件青铜酒樽被姬年漫不经心的从木架上拿下,然后非常随意的放到金字塔架子上,前后所花掉的时间连两分钟都不到,就全都搞定。 随后姬年便拍了拍手,面带笑容的说道:“孟连桥,这次咱们还是老规矩,由别人来宣布正确排列顺序。这个人就不必麻烦那些学生了,周书记,既然你人就在台上,那就麻烦你来宣布,可以吗?” “乐意之至。”周华良心底冷笑的走上前来,在他看来姬年已经是必输无疑。 九件青铜酒樽别说是姬年,即便换个对古董略有研究的人都未必能辨别出来,更何况还是随便摆放,要是说这样都能挑战成功,简直就没有天理了。 孟连桥有些失魂落魄的望着金字塔酒樽,使劲吞咽口唾沫,刚想要阻止住周华良,谁想这位书记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来到积木前面,直接将最高层的那个拿起来。 “姬年,九件青铜酒樽只有一件是古董,也就是说这块积木所标注的数字必须和你摆放的那个第九酒樽是对应的,不然只要这个错误,剩下的根本都不用看,你便已经是失败了。” “周书记,我一向认为自己的人品非常好,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吗?”姬年轻松笑道。 “你多想了,这个和人品可没有多大关系,而且和运气这类虚幻的东西相比,我最相信的还是自己这双眼睛看到的事实。诸位,现在我就宣布第一块积木的数字。”周华良将所有人的眼光全都吸引到自己手上后,利索的就揭开黏贴在积木上的纸条。 清脆的叱拉声响过后,全场俱静。 哈哈,傻眼了吧?都失望了吧?就知道肯定会是这样,我才不相信姬年这次也能成功。周华良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数字,但从展台前面的安静氛围,他便能感受到自己的预想已经实现了。 然而就在周华良刚想要去看积木上的数字时,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道道欢呼声。 “姬主席这也太凶残了吧?这样都能猜对惟一的古董青铜酒樽。” “人品无敌啊。” “疯掉了,这简直就是天才!” 骤然间听到这种欢呼声的周华良,赶紧将积木拿到眼前,一个清楚的数字9便跳出来。真的是9啊,这样都能猜对?太疯狂了吧。被这种难以置信的情况所刺激到的周华良,眼神惊诧的望向姬年。 “这次又输惨了。” 孟连桥脸色发绿,站在桌边一句话都不说。再也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姬年已经赢了。那九件青铜酒樽分别对应九块积木,一个数字都不差。但关键是,这尼玛到底是怎么搞得? 莫非真是人品爆棚? 与孟连桥的失魂落魄相比,周华良当然不会如此轻易就低头。 肯定瞎蒙的,纯粹是运气使然。 周华良顾不上宣布第一个数字就赶紧将剩下的八快积木全都揭开,当八个数字全都清楚呈现出来的瞬间,他惊怒交加的呆愣当场。 要不要这么牛逼? 九个数字分别对应九件青铜酒樽上的号码,一个不差。就连文物专家都不可能做到的事,硬是被姬年做到了,他当着无数人的面,漫不经心的随便摆放,竟然直捣黄龙,准确命中靶心。 太神了吧。 “谁能告诉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掐死你,做梦,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这是神迹。” “天哪,什么时候随随便便就能够如此华丽丽的获胜。” “姬主席,你收不收徒弟啊,我愿意当你的徒弟,跟你学人品爆棚术。” 展台前面的师生全都兴奋的开始胡乱喊叫,乱哄哄的场面完全不弱于任何明星举办的演唱会。 “胡璃,姬年有特异功能吗?”宋青鱼看的小心肝噗通噗通乱跳,眼里似乎冒出了星星。 “你电影小说看多了吧?哪里来的特异功能,这就是人品。我就说他的人品一向都好,果然如此。”胡璃双眼中闪烁的全是发亮的小星星,看向姬年的眼神那叫一个狂烈炙热。 姬年就像是做了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朝着周华良云淡风轻的说道:“周书记,别忘记你的职责,现在是不是应该宣布我获胜了?” “嗯…是…” 从失神中清醒过来的周华良,控制住惊愕眼光,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宣布道:“姬年夺得青藤杯第二关的胜利,那边的奖品全都归他所有。姬年,恭喜你!” “多谢周书记。”姬年冲着展台边早就按捺不住的李炜阳笑道,“老四,过来帮我将奖品搬下去。” “好嘞。” 一直等待机会出风头的李炜阳蹭的就跳上展台,丝毫不掩饰心中的狂喜,走到木架前面就将四件奖品全都拎起来,大包大揽的说道:“老六,就这点奖品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你是功臣就先歇着吧。”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四件最新电子产品被李炜阳拿着放到了展台边,和手机并排放,可谓是战果辉煌。 咔嚓。 角落处神情愤怒的龚善敏,抬手就将旁边树上耷拉下来的树枝掰断,身体颤抖,“老孟,这莫非真的见鬼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随便一放都能通关,还有天理吗?” 孟山派心中也是一样在狠狠骂娘。 “我哪知道,我也纳闷,这姬年莫非就是一个妖孽?不过现在怎么说?要不要继续?” “必须继续,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将姬年给我留住,让他挑战第三关。该死的,没想到他能闯到第三关。不过这样也好,闯到这里要是失败,我就更有理由对付他。” “老孟,就按照咱们之前商量好的,我会让周华良依计行事。”龚善敏眼神凶狠的喊道,这刻的他哪里还有半点学院校长风范,活脱脱就是一个输的双眼血红的赌徒。 展台上。 姬年走到孟连桥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灿烂的说道:“孟连桥,多谢世恩制药举办的青藤杯价格竞猜,这些奖品我就全都笑纳了,像是这种活动既然第一届这么成功,以后还请世恩制药多多举办,顺便提醒一下,下次奖品的档次绝对要比这次高,要不然怎么能显示出来世恩制药的诚意来。” 说完姬年就面向人群,郎声说道:“各位新同学,希望你们能够喜欢我送出来的这场表演秀。” “喜欢!”呐喊声此起彼伏响起,姬年威望蹭蹭上涨。 “喜欢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姬年说着就要走下展台。 “请留步!” “你不能走!” 就在这时,周华良和孟连桥突然间全都齐声喝叫,孟连桥更是一个箭步冲上前,双眼血红的紧盯着姬年,气急败坏的问道:“姬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刚才说过了,我拼的是人品。”姬年笑眯眯道。 去尼玛的人品,真当你人品有多好吗?老子才不相信你这套说法。孟连桥心中一番恶骂,“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你说靠的是人品,谁相信啊?狗屁的人品,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作弊的?随随便便摆放就能猜中九个酒樽位置,还能从以假乱真的艺术品中挑选出来惟一的古董,你当我是傻子吗?神仙都做不到这事。” “你的意思是说我比神仙厉害?”姬年没有动怒,反倒一脸玩味的摸了摸下巴,瞧那样子似乎在认真思考孟连桥的那番话,逗得在场诸多师生不禁莞尔。 “我哪有说你比神仙厉害,我是让你说出如何作弊的手段。”孟连桥厉声喊道。 “孟连桥,你要这样说就没有意思了。” 姬年脸色唰的就阴沉下来,眼神凛冽似刀般射出,“你这是耍无赖吗?还是说输不起?第一轮就这样,第二轮还这样,有意思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耍无赖,你也不嫌丢人现眼。你想丢人那是你的事,背地里丢去,别在这儿丢。” “在这儿你丢的不只是你的脸,还有咱们学校的脸面。说我作弊?大家都在这里看着,我就那么随便一摆,是蒙的也好,是人品爆发也罢,我反正是做到了,这和作弊有关系吗?你这样说是想要侮辱我还是想要侮辱大伙的智商?” 人群顿时哗然。 “对,说的就是,你自己傻也当我们傻?” “我们都亲眼看到姬主席是随便摆放的,这想作弊有如何做?” “麻痹的,这是输不起啊!” “孟连桥,滚出青藤杯。” “孟连桥,滚出青藤杯。孟连桥,滚出青藤杯。孟连桥,滚出青藤杯。”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出“孟连桥,滚出青藤杯”,这下可好,全场几百人齐唰唰的都开始这样整齐划一的叫了起来,无数双愤怒中带着鄙夷的眼神射过来,构成的压力宛如山峰倒塌般气势如虹。 孟连桥被这突然的一下子搞得发懵。 我不就是质问姬年是如何作弊的,你们难道说不想知道吗?为什么我只是问出一个问题,你们就这样排斥我,还让我滚出青藤杯!不带你们这么玩的,太欺负人了。 “你们…”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周华良心中对孟连桥也是一阵鄙夷,你也就是有一个好老子,不然就冲这点心性,放在外面早就被人踩成肉饼了。 你看看姬年,几句话就将众人的情绪调动起来,完美的完成借势,和他相比你差得远了。不能再让孟连桥在这里胡搅蛮缠,不然后续的计划恐怕会被打乱,如果让姬年下了台去,那就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 周华良急忙上前将孟连桥再次拉住,沉声说道:“闭嘴,不想将事情搅黄了就给我下去。”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先下去吧,这里交给我处理。”周华良无视孟连桥脸上的愤怒直接厉声道,随后两边便走上来两个世恩制药的工作人员,将孟连桥拉下展台。 姬年望着这幕,嘴角露出一抹讥诮冷笑,转身就要离开。 谁想周华良上前挡住,盯着姬年双眼笑着道:“姬年,你难道不想要继续挑战第三关吗?要知道第三关不是奖品而是奖金。这笔奖金数目不小,可是有十万。” “十万?” 姬年微微挑眉,在周华良的注视中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拒绝。” 全场哗然。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52苦心孤诣的激将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青藤杯挑战赛的第三关,十万奖金的终极大奖,姬年竟然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便当场拒绝,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幻觉吗?好歹你也要挑战一下,反正即便失败,也没有损失。 但要是能够胜出,可就赚大发了,十万奖金不是一笔小数目。大一新生要是有谁能够得到,五年的本科生活就全都包圆,学费饭费统统不成问题。 姬年怎么就这么干脆的拒绝呢? “他想什么呢?能轻松拿下二局,还怕这第三关啊,胡璃你赶紧让姬年接受挑战。”宋青鱼不由得向着闺蜜提议道。 “不能拒绝吗?”从最开始就十分兴奋的胡璃,这时反而是非常冷静,双眼瞪大的望了过来。 宋青鱼愣神。 “不是不能拒绝,只是有些可惜啊。” “可惜吗?不可惜。青鱼,你不知道姬年,对他了解不多,所以不会明白他的性格,前两关他之所以挑战完全是为了给大家找回面子。” “但你没看出来吗?不管是孟连桥还是周华良,他们都在一个劲的鼓动怂恿姬年去挑战,你敢说里面没有猫腻吗?” “姬年肯定是发现了不对劲,所以说才会拒绝的。再者虽然十万奖金不少,却还没有放在姬年眼中。别说十万,只要他不愿意,哪怕是一百万一千万,也别想撼动他的内心。”胡璃有些痴迷的看着姬年侧影,眼神迷恋。 “如果他想要挑战,哪怕千难万阻都不会后退半步。但要是有谁想要给他下套子,逼迫他就范的话,哪怕是钞票如山,他都会嗤之以鼻。这就是姬年,是我喜欢的人。” 后半句胡璃是放在心里说的。 但有前半句便已经足够了,听到这话的宋青鱼身形微颤,再次看向姬年时,眼中已经流露出些许崇拜。 实际上听到胡璃的这番话的不止是宋青鱼,所有站在她附近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然后他们身体中的热血仿佛顷刻间点燃,一种说不出的振奋冲撞全身,眼神愈发炙热的望向姬年。 竟然拒绝了?周华良难以置信的瞧着姬年,“你确定不挑战吗?那可是十万奖金,比你前面两关加起来的奖品都要丰厚。” “周书记,我想你或许是误会了,我参加青藤杯挑战的目的刚才已经说的清清楚楚,我为的是把挑战当成一份礼物,送给今天报道的新生,送给我的这些学弟学妹,想要让他们明白,世间万事无绝对,只要你愿意去尝试去努力,就一定有成功的机会。” “大一的他们正处于人生中最青春最灿烂的年华,要从现在起便树立学习奋斗目标。仅此而已,至于奖品奖金那都是附带的。我想两关的挑战,他们都已经明白我这份礼物的意义,那我还有必要继续挑战吗?所以说我才拒绝。” 姬年无视周华良的惊讶眼神,缓缓转身对着展台前的众人,手臂倏地扬起。 “同学们,给我说,我送给你们的这份礼物,还喜欢吗?” “喜欢。”众人齐声呐喊。 “周书记,你也听到了,所以我拒绝的有错吗?” 姬年撂下这话就从周华良身边擦身而过,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姬年,你不能就这样下台,除你之外还有谁能挑战第三关。你还不知道吧?这第三关的终极大奖除了十万奖金外,更重要的是如果你能挑战成功,世恩制药愿意为十名贫困生支付所有学费,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十个因为交不起学费而辍学吗?” “这十个人的名额就在我手中,他们今天虽然已经来报到了,但却没有交学费,你身为学生会主席,不会这点怜悯心都没有吧?如果你真的拒绝了,我反而是要怀疑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或者是纯粹想要赚取新生的好感才做的表演秀?” 姬年猛地转身,双眼直勾勾的锁定周华良。 “周书记,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要不相信,这就是那份名单。”周华良从兜中直接拿出来一张纸递了出去。 姬年接过后发现纸上的确有十个名字,甚至后面还标注有每个学生的籍贯和学院。看来确实是真的,不过想想也是,周华良绝对不会拿这事来骗自己,否则要是被揭穿了,周华良以后还怎么在医科大混? “学长,那位周书记是谁,我怎么感觉他的手段有点卑鄙啊。” “学妹,你是新生吧?难怪你不认识这位,他叫做周华良,是咱们学校校团委书记。你应该也知道的,学生会就是在校党委和团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的,所以说咱们这位周书记对学生会还是有点影响力的。只不过这个人作风有问题,知道背后我们都叫他什么吗?周大善人,听清楚不是善良的善,是伪善的善。” “这就难怪,周大善人摆明就是拿这十个同学要挟姬主席,他为啥要这样做?” “为啥?我恰好知道原因,这里面牵扯到学校内部的一些复杂矛盾,学妹,留个电话号码或者是微信,一会我给你好好说说。” “学长,有这必要吗?我咋感觉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 展台前议论声迭起,不管学生还是老师看向周华良的眼神,分明流露出一种蔑视。你这手段玩的太拙劣了,听着是高大上,但实则就是想要绑住姬年。 不管是世恩制药或者是校方,如果真有心帮助十个贫困生,那就干脆一点,直接对他们减免学费,还需要玩出来这种花招吗?亏你还是校团委书记,难道不清楚这样做,只会给学校抹黑吗? 姬年无视周围师生们的窃窃私语,凝视着周华良沉声问道:“周书记,我要是能够成功挑战青藤杯第三关,世恩制药就会为这十个新生支付学费,对吧?” “对。”周华良点点头。 “你能做主?”姬年挑眉道。 “我当然能做主,这是世恩制药的负责人,也是咱们学校世恩基金的主席孟山派亲自做出的承诺,岂能作假?”事已至此,周华良自然是表现的慷慨坦然。 “这么说我的地位现在变得举足轻重,要是不挑战,他们十个贫困生会埋怨我一辈子,周书记,你们这样做让我亚历山大啊。” “不过无所谓,既然世恩基金愿意这样做,哪怕是名誉受损我都会接受挑战。只是我有个条件,只要世恩基金能满足,现在咱们就开始,要是不能满足…周书记,这挑战我恐怕就要放一放了。”姬年宛如标枪般的身躯屹立在展台上,与周华良不卑不亢的进行谈判,释放出一种自信卓然强大气场。 仅是如此,便让展台前无数女生芳心大动,看向他的眼神分外迷离。 “我的,姬年是我的,你们这群花痴,谁也不能和我抢。”胡璃心底大声吼叫。 “什么条件?”周华良紧声问道,只要你答应挑战,到时候一旦失败,我的任务就算完成,所以不怕姬年提条件,只怕对方拒绝挑战。 “十个名额不够。” 姬年竖起两根手指头,眼神清澈。 “二十个,只要世恩基金答应再加十个贫困生的名额,为他们承担学费的话,我就答应挑战。周书记,这事你如果能够做主,咱们现在就开始,要是不能做主,不妨问一问那位孟山派主席。” 二十个?周华良心弦微颤,盯着姬年的眼光骤然凛冽,你也真够口大,十个学生一年的学费就得小六万,五年就是三十万,再加十个的话就得六十万了。 孟山派会同意吗? “答应他!” 就在这时,周华良的耳机中传来孟山派的声音,“不就是再加十个吗?小意思,答应他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就不相信他能够通过第三关。” “只要他失败,只要他不再是医科大的学生,我会把今天赔进去的连本带利都讨要回来。麻痹的,敢占我便宜的人还没有出生,不让他颜面丢尽我誓不罢休。” 有这话垫底,周华良自然就心里有数。 “不用,我现在就能答应你,只要你挑战成功,奖励就是二十个贫困生的名额。不过姬年,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要是失败的话别说二十个,就连之前的十个都没有。”周华良露出笑面虎的招牌笑容。 “我知道,说规则吧。”姬年随意耸耸肩。 能不挑战的话姬年当然是不想,从第一关第一轮到现在,掌心元气消耗了不少,和那些奖品相比,元气明显是贵重的多。 至于第三关姬年本来也没想挑战,但周华良要是采取这种激将法,姬年还真的不能拒绝。不说别的,就说身为学生会主席,既然有可以为二十个贫困生做点事的机会,就肯定要抓住。 “成了。” 周华良心底暗暗兴奋的吼叫了声,真特么够费劲的,没想到最后只能靠着这招才能将姬年拉进局中,不过总算成功了,没有让龚善敏失望。 至于展台前面师生的想法需要在意吗?根本无足轻重,能决定他前途命运的是龚善敏,又不是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学生。 姬年,你竟然真的敢挑战第三关,你根本就不知道第三关的规则,你就准备被打脸吧。 站在后台,满脸狰狞的孟连桥心底疯狂咆哮。 唰唰。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到周华良身上后,后者缓缓开口说出了规则,刹那间引爆全场。 无数嘘声响起的同时,一道道不再隐忍的咒骂声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5三百里挑一 “青藤杯第三关的规则是百里挑一。” 百里挑一? 就在众人的疑惑中,周华良手指猛的指向展台后面,顿时遮掩的幕布哗啦的向两边拉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面移动墙,墙上有着一百个大小不同的方格。每个格子里面都放着一件物品,多种多样,种类复杂。 最关键的是,不管哪种就没有一件是国内产品,清一色国外货,密密麻麻的外国字母表明它们的舶来品身份。 “姬年,这里有一百件来自国外的产品,看到下面给出来的价格没有?99,你要做的就是从中找出来惟一一件价格对应的。” “友情提醒下,你别掉以轻心,因为这一百件产品的价格极为相似,上下波动的范围都不超过5元。只要猜中这惟一的产品,你就是挑战成功。如果猜不中,不好意思,你的挑战就算失败。”周华良高亢的话音显得有些别样的兴奋。 怎么,还玩心理战术吗? 姬年心底冷笑连连,他从不认为周华良说出这番话是好心提醒,摆明就是想要扰乱自己的思路,让自己在紧张慌神中六神无主,不过可惜,周华良你这次注定只能败北。 一个必须要赢的信念在姬年胸中剧烈激荡,展台前此起彼伏的喊叫声响彻震天。 “这怎么可能猜对?价格竞猜有必要玩这么狠吗?” “一百件全是海外产品,尼玛的,这纯粹就是瞎搞,别说海外,就算是国内的都不可能猜得准。” “没听到吗?价格波动范围上下不超过5块,这说明99是基准,全都围绕着这个波动,这根本就是为难人。” “周大善人果然名不虚传,嘿嘿,以后咱们走路让着点他,免得被阴了都不知道。” “你们确定这青藤杯是公平公正,是想要给咱们机会的吗?我咋感觉到处都是坑。” …… 玩的有点大啊。 姬年扫视移动墙上的一百件海外产品,嘴角斜扬。要不是自己拥有掌心元气,这关肯定是过不去。 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周华良是肯定不会这样轻易让自己通关,一百件价格波动很小的海外产品,只有一件是满足价格99的,想要找出近乎纯蒙。 别说自己,就算是让外国人来猜,也别想赢。 原因很简单,这些海外产品并非来自同一个国家,而是来自多个国家的产品,无形中更是增加很大的难度。 元气啊,虽然说这终极一关肯定会耗费掉不少,但现在只能拜托你了。放心,等到今日之后,我肯定会找更多的古物让你饱餐一顿。 心中如此想着的姬年,抬步就走向移动墙。 “周书记,我要开始挑战了。” “好,既然开始挑战,那我就开始计时,这一关,可不是无限时的,你只有十五分钟时间。”周华良眼里带着怪笑道。 “十五分钟?你们简直就是强人所难。” “敢挑战就已经是够强大了,你们还敢设置这种绊子。” “周大善人你到底是站在哪头的?” 展台前面的师生们顿时不干,全都轰然叫骂起来,一道道带着强烈的质疑和不忿的怒火宣泄而出,恰值人生中最热血年龄的他们,眼中只有正义和公平,周华良做事如此不地道,想要成功就是做梦。虽然我们无法奈何你,但痛骂呵斥恶心还是能做到的。 果然,周华良脸色唰的就阴暗似墨。周大善人,你们竟敢喊出这个名字来,你们不想活了吗?知道我的身份吗?我要是不收拾你们,还真的都要无法无天?我… 就在周华良心中恼怒的时候,姬年面对着移动墙,嘴角浮现出淡然笑容,双手轻轻的放上去,瞬间功夫只有他能感受到的元气便开始疯狂的向外涌动。 丝丝缕缕的元气井然有序的沿着墙上的方格自下而上前进,所过之处每件物品背后标注的价格全都豁然呈现在姬年脑海中。 一个个数字闪烁金光,看到这些数字后,姬年的眼中充满了讥诮。 30,60,100,200… 狗屁的上下浮动不超过5块,周华良你这手心理战术玩的够漂亮,就说你们哪来那么大耐心去找这么多价格相似的产品。 “竟然没有?” 当掌心元气布满整面墙,将所有产品全都囊括住后,姬年眉头微皱。一百件产品竟然没有一件的价格是99,非要说有只能是相似的,是疏忽还是说故意设置陷阱。 肯定是后者。 周华良你们真是有够费尽心机的,这种布置不管是猜中哪件物品,最后的结果都是输,因为根本就没有正确答案。事到如今姬年要是再不明白青藤杯挑战赛的猫腻,反应就实在太迟钝了。 太无耻,太不要脸,连最起码的操守都不顾。 姬年眼底闪烁冷光。 整件事假如说只是孟连桥在背后鼓捣,姬年或许还不会多愤怒,但这里面竟然还有周华良这个校团委书记掺和,性质就发生变化。 好歹你也是医科大的领导,做事却只顾向着世恩制药,为的就是给这家公司摇旗呐喊助威,根本不考虑学校的颜面。像你这种人,简直就是东州医科大的耻辱。 既然你都不把自己当成医科大的人,那么我就让你你颜面扫地。 想到周华良以前做过的那些蠢事,姬年念头愈发坚定。 “姬年,你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对劲,要是说猜不出来就先歇一会儿。”周华良站在旁边故作关心的问道。 姬年脸色的确有些苍白,不过却不是因为疲倦,而是因为元气消耗过度造成的。整整三关下来,掌心元气已经变得极为虚弱,之前的赤红也黯淡无光,好像褪色了一般。 更重要的是元气的减少,也让姬年变的虚弱,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刚刚跑完马拉松后筋疲力尽的模样。 “看来这元气还真是不能过度使用。” 姬年决定今天之后就要谨慎使用元气,不能再像是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挥霍。 “周书记,你既然代替孟连桥主持青藤杯挑战赛,那我想要请问一下,你敢当着所有师生的面,保证第三关是公平公正的吗?也就是说这所谓的百里挑一,真的有件产品背后的数字价格是99,你敢保证吗?”姬年无视周华良的关心,眼神凝重的问道。 周华良心弦猛颤。 姬年这话问的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百里挑一背后还有别的说法?难道这里根本就没有一件东西是99的? 不可能啊,孟连桥在开始前就给我保证过,这三关都绝对没有漏洞,前两关便是证明,没道理到最后一关玩出什么幺蛾子来。 周华良是真的不知道第三关虚实,这只有一手操办的孟连桥清楚。 心中有些发虚的周华良侧身看向展台后面,和孟连桥的眼光碰触到,后者冲他做出一个放心的手势,他就如同吃了一个定心丸,笑容满面的说道:“当然,必须有一个物品的标价是99,要不然岂不是成了笑话。而且我可以告诉你,那件东西的数字号码就在我手里。” 说着周华良扬起手臂,手心拿着一个锦盒。 “锦盒里就放着答案,你总该相信了吧?” “相信?他要是相信你就得被坑死。嘿嘿,姬年,你就算是再能猜,恐怕都猜不到我给你设置的陷阱。你猜哪个都是错误的,这第三关就是无解的,哈哈。因为数字锦盒中的纸条上,压根就是空白的。”孟连桥心底狂笑。 “周书记,那我就宣布结果了。”姬年自信着道。 “这就宣布?时间还没到,你确定不要再看会儿?”周华良愣神道。 “没这个必要。” 姬年神情镇定,凝视着数字锦盒大声说道:“周书记,锦盒中的纸条上要么是个零,要么就是空白的,你拿出来看看吧。” 要么是零?要么是空白? 当这个结果从姬年嘴中宣布出来的刹那,全场唰的安静下来,每个人都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盯着姬年心底纷纷猜测,不是吧?难道说姬年让那么多物品搞昏头了,不然咋能说出这种话来?让你猜的是1到100中间的数字,你给出的却是0或者空白,这明显是风马牛不相及。糟糕,这下想不输都不可能了。 周华良也是一阵短暂的愣神,不过很快就一脸狂喜,哈哈,这下看你还往哪里逃,这错的实在太离谱了,这里面的数字怎么可能是零或者干脆是空白,你傻了吧?周华良兴奋的急声问道:“姬年,你确定是这个答案吗?” “没错,就是这个,打开宣布吧。”姬年镇定道。 “好,我现在就宣布。” 周华良急匆匆的就将数字锦盒打开,当他拿出来那张折叠的纸片后,想都没想就直接冲着展台前方打开,大声喊道:“为体现公正,我没看过数字,你们来大声告诉姬年是几?” 全场死一般的安静。 “都傻了吗?难道说连数字都读不出来?你们肯定是没想过姬年会失败吧,嘿嘿,你们不读出来,我就替你们读。”周华良说着就将纸条翻过来,张大嘴巴就要念出数字。 然而就在周华良看到纸条的瞬间,刚要喊出的声音陡然消失,随即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这不是真的。 纯白纸条上竟然真的一片空白,真是活见鬼了! 54繁华过后,天堂地狱 空白!为什么会是空白的? 周华良整个人傻傻的站在展台上,嘴唇哆嗦,脸色有些苍白。想到自己刚才信誓旦旦的保证肯定有数字,而现在却变成这样,他就有种发狂的冲动,特么的,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展台前面众人短暂失神后,再次轰然爆发。 “真的是空白?这岂不是说百里挑一就是一个骗局,根本就没有那件东西。” “关键是姬主席咋知道的?” “青藤杯,狗屁玩意,纯粹就是瞎胡闹。” “周华良书记,你所说的公平公正呢?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质疑青藤杯主办方的诚信。” 一道道带着愤怒的声音怒吼出来,他们可以容忍青藤杯挑战的困难,但绝对不能容忍被戏弄被欺骗。这摆明就是将他们当傻子看,幸好姬年将骗局揭穿,不然他们还会被蒙在鼓里。 当这种暴躁局面出现后,姬年的声音明显有些激动,看向周华良的眼神也变得愠怒,“周书记,我现在只想说青藤杯虽然是第一届举办,但请多多参考学校师生的意见,听到没有?他们要求的是公平公正。要是做不到公正,就别举办了。不过我总算不负众望,既然猜对了,那么我的奖金是不是现在就兑现?” “当然可以兑现。” 周华良现在有点失魂落魄,整个人处于恍惚中,最想做的事就是赶紧让这场挑战结束。代替孟连桥出来主持,原以为是美差,可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一场噩梦。 麻痹的孟连桥,你们孟家做事真是不地道,还要让我在这里背黑锅,被学校师生指责,你们够损啊,什么把姬年拉进圈套中,其实把老子拖进坑,算了,我不管了,爱谁谁来。 “那,这张支票就三十万的奖金,可以直接兑现。”周华良直接递过去一张支票。 “谢谢了。”姬年接了过来,确定数字没错后便装进裤兜中,然后看向周华良说道:“周书记,别忘记刚才咱们的话,只要我挑战成功,世恩制药就要为二十个贫困生交学费哦。你是校团委书记,这事就请多多关心了。” “我会的。”周华良脸色宛如苦瓜般难受。 “各位,青藤杯挑战赛我已经为你们拿下来,今天是新生入学的日子,希望你们会喜欢这场表演。我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你们也都随意吧。”姬年直接走下展台,来到胡璃他们的身边时,身子已经不受控制的微微摇晃。 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胡璃赶紧上前搀扶住。 “你怎么样?” “可能是刚才猜价的时候精神过度集中,脑力消耗太多了,所以现在有些虚脱,休息休息就好,胡璃,咱们走吧,老五,你们拿着奖品,一会老地方见。”姬年扭头冲张郃吩咐道。 “行啦,交给我们处理就是,你赶紧去休息休息吧。胡璃,照顾好老六,咱们一会见。”张郃赶紧说道。 “好。” 姬年一行人从体育场离开。 “嘿,这简直绝了,难道学长有一双透视眼吗?” “没准真有特异功能。” “嗨,哪里有什么超能力,这话你们也信?” “不信你说说为什么这么牛逼,你能解释吗?” …… 一群新生老生们带着满脸惊愕和狂热看着姬年他们从体育场离开,全都发出阵阵惊呼。今天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场难以忘却的奇迹,这辈子都会铭记住姬年这个名字。 展台后面。 周华良脸色阴沉的瞪着孟连桥,狠狠道:“孟连桥,你特么做的什么事啊,知不知道我现在被你坑惨了。” “看到没有?那些散去的师生嘴里都在议论我,说的都没有一句好话,什么包庇犯,什么没有原则,什么作弊,你都听听,这全都是因为你造成的。你怎么就能放置一张空白纸条?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话,等于是违反游戏规则,你…” 被呵斥的孟连桥猛地抬起头,精神恍惚的问道:“周书记,连你都想不到,姬年是怎么知道的?” “我?”周华良一下噎住。 “你问我我问谁去?别说第三关,就是第一关姬年都不应该挑战成功,但他偏偏就做到了。听到没有?做到了,成功了,这是结果,和结果相比,谁会去管手段。” “孟连桥,这事是你搞的,你就在这里负责善后收尾吧,我懒得理会这摊破事。顺便说一下,你最好别跑,必须把青藤杯给我收的漂漂亮亮,不然学生会主席的位置那是想都别想。”周华良气呼呼的离开了体育场。 留下仍然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孟连桥,宛如石化。 体育场角落处,龚善敏脸色愤怒,一句话都没有的转身就离开了。 孟山派双眼发直的盯着展台,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他心里清楚,孟连桥安排的青藤杯别说第三轮,就算是第一轮都是非常难的,但姬年却轻描淡写的连闯三关,这真是妖孽。 “答应帮龚善诚做这事,难道错了?” 孟山派突然心有余悸,为龚善诚而得罪一个妖孽般的人物,值得吗? 整座东州医科大学今天除了新生开学,议论最多的就是姬年挑战青藤杯连战连胜,亲眼目睹的说起来神采飞扬,没有到场的后悔不迭。 当知道青藤杯的挑战规则那样苛刻后,缺席的就开始寻求现场视频。如今是科技时代,手机视频录像再简单不过,一段段挑战视频便开始出现在学校网上,瞬间被顶到首位。 学校西门口外一间咖啡馆。 宋青鱼她们没有跟来,只有胡璃陪着姬年。说到安静幽雅的地方,这里是最近的。看着神情有些萎靡不振的姬年,胡璃不无担心的问道:“你真的没事吗?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 “去医院?”姬年嘴角浮现出有些苍白的笑容,“别忘记咱们就是学医的,虽然说医者不自医,但最起码的病症却是能分辨清楚的。我真的没事,你就别多想了,休息几一会就好。” “那就好,我给你点杯咖啡。”胡璃起身走向服务台。 姬年斜靠墙壁,感受着已经纹丝不动的掌心元气,不由苦笑不已,自言自语道:“看来以后动用元气的时候要先深思熟虑一番,不能再冒失的超支了。不过说起来窥秘和透视是我现在所掌握的两项技能,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技能?真的是很期待啊。” 想到这个,姬年眼中就神采奕奕,一种将全世界都掌控住的信心油然而生。 胡璃端着两杯咖啡走回来,闻到那股独特的香味,姬年脸上总算有些血色。 看到姬年恢复一些后,胡璃悬着的心也变得稍微轻松,“姬年,这个青藤杯分明就是孟连桥给你布置的陷阱,早知道是陷阱,我就不让你去挑战了。” “你怎么知道是陷阱?”姬年笑眯眯问道。 “这还不够明显吗?从你到了后他就处处针对你,中间差点就对你拳脚相向了,最后那关更是暴露出他的丑恶嘴脸。” “哼,这笔账我以后会和他清算的。不过这次你也算是赚了,二十部青梅手机,两台苹果笔记本,两台苹果平板,最重要的是还有十万现金,哇塞,要是孟连桥早知道青藤杯的结果是白白给你送钱,估计打死他都不会举办了。”胡璃想到那些奖品,心中的怨气慢慢减弱些。 “笔记本和平板咱们一个人一个,十万现金我也总不好直接给你钱,你需要就找我拿呗。至于青梅手机,我们宿舍几个人正好一人一部,你和宋青鱼她们也是六部,还剩下八个我想寄回家三部,给小溪姐和小薇姐两部,其余的暂时留着,你看这样行吗?”姬年想到那些奖品,微微一笑说道。 胡璃瞪大双眼,紧盯着姬年。 “你就这样都分了?” “怎么,有问题吗?”姬年挑眉道。 “问题大了,那些青梅手机每部都有两千多,你不眨眼就分出去这么多部,还有笔记本和平板更贵重,无功不受禄,我们是什么关系,我怎么能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胡璃说着说着自己脸蛋就羞红起来,心里更像是装着一头小鹿般上下乱跳。 砰!姬年抬手就敲了胡璃脑袋一下,在她仰头的嗔怒中,他笑着说道:“我说你胡思乱想什么?咱们之间的关系是金钱能衡量的吗?手机笔记本和平板这些很贵重吗?再说即便真的贵重又怎样?” “这四年大学生活要不是有你在身边陪伴我,帮助我,我哪里能走到现在。我遇到困难时你可是从来没在乎过钱吗?你呀,就别乱想了,你如果不要的话那我就送…” “你想送给谁?谁给你说我不要的?”胡璃故作恶狠狠的喊道:“我的,全都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这刻的她像是一只护崽老母鸡,凶狠的扑棱着翅膀。 “哈哈。”看到胡璃这模样,姬年忍不住笑起来。 “姬年,你明天就去实习是吧?” “对,去中医院,老师在那边都安排好。” “好,那你去吧,不过你要答应我,过两天陪我去趟猫眼胡同,我要买一件东西送人。” “没问题,到时候我陪你去。” “傻样,赶紧喝咖啡,喝完去找青鱼他们。” “好的。” 温暖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那只蜷缩在墙角笼子里面的白猫,换了个姿势继续舒服的睡觉,轻柔音乐的回荡中,这对少男少女满脸笑容,青春气息肆意弥漫。 55实习急诊科 新生入学轰轰烈烈的结束了。 青藤杯挑战赛的结果世恩制药也没有捣鬼,二十个贫困生的学费一次性的支付清。 姬年也没有再留在学校中,而是来到了省中医院,那是他的实习单位。 因为有刘彻悟的关系在,所以姬年的手续办的非常利索,一个小时后就被通知今天可以开始实习,安排的岗位是急诊科。 对于这个平常医生都会避让的科室,姬年倒是没意见。刘彻悟给他谈过这个问题,他现在最欠缺的就是实战经验。 空有着满腔理论知识,却没办法治病救人,这和百无一用有什么区别?而说到最能锻炼人的地方,自然就是急诊科。 名誉院长办公室,会客区。 “姬年,这位就是咱们中医院急诊科主任,陈文祥教授,在实习期间,你前三个月就都跟着他。文祥,他叫姬年,是我的弟子,你带他三个月,该训就训,该骂就骂,千万别顾忌我的面子。”刘彻悟坐在沙发上,对着陈文祥教授笑道。 “陈主任好,以后就拜托您了。”姬年恭敬说道。 与刘彻悟一同坐在沙发上的是一位五十来岁,梳着大背头,略微发福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一件白大褂穿在他身上,无形中散发出一种儒雅气质,他就是省中医院急诊科主任医师陈文祥。 说起陈文祥,在整个中医院绝对是一个名医,从毕业后就一直留在中医院,做起事来是勤勤恳恳,认认真真。 按照资历来说像他这样的早就能够去别的科室,然而他却死活不愿意动。用他的话说就是,我喜欢的就是急诊,当时学的也都是急诊医术,我愿意将所学的知识全都奉献出来,确保每位患者第一时间得到救治。 刘彻悟作为中医名家,曾经指点过陈文祥,因此在他心中,已经将刘彻悟当做自己的老师来对待。 弟子?当刘彻悟嘴中说出这两个字后,陈文祥心中非常震惊,要清楚学生和弟子完全是两个概念,学生太过大众化,而弟子却是能够继承衣钵的。 刘彻悟将姬年收为弟子,明显就是当做继承者培养的。而能成为刘彻悟的弟子,想必姬年也肯定有过人之处。 “刘老,我会好好带他的,姬年,以后就跟着我后面吧。”陈文祥点点头笑容满面说道。 “是,陈主任。”姬年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恭敬态度。 “刘老,那我就先带姬年去急诊科开始实习?” “那就拜托你了,去吧。” 刘彻悟看着陈文祥带着姬年离开办公室后,自语道:“臭小子,将你安排给陈文祥是有原因的,说到急诊应变能力,他的水平和能力在整个东州省都是可以排在前列的,能够从他手里学到多少本事,就看你自己的能耐了。” 急诊科的实习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有趣,相反却是非常枯燥和紧张,时刻都要让精神处于高度紧绷状态,稍微有点放松就会发生难以挽回的惨剧。 在医院中,急症医生要时刻将自己当成是一台永远都不会疲倦的机器,只有这样才能确保高速有效的处理问题。 仅仅是第一天,姬年就感受到急诊科弥漫的那种紧张氛围。 “快,这边需要心肺复苏,你们几个赶紧过来帮忙。” “病人大出血需要紧急抢救止血,另外赶紧送二袋子a型血。” “通知胸外一科,血液科的教授过来会诊。” ……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姬年就将身心全都投入到实习中,他发现急诊科真的是一个非常锻炼人的地方。在这里可以第一时间接触各种病症,能够初步判断患者的各种病因。最关键的是陈文祥的耳提面命,让他受益匪浅。 严格说起来姬年并非是纯粹中医,而是中西结合,用兼容并包来形容最合适。 但不管是姬平生还是刘彻悟,他们侧重的都是中医,因此姬年所见识到的西医,多数都是在学校中学习的和书本上传授的,哪里有亲身经历的实践来的更有效果? 在这里他一边熟悉西医救治手段的同时,也针对每种病以中医医术来医治,陶醉在知识海洋中,他乐此不彼。 陈文祥看到姬年这样,心中相当满意,难怪姬年能被刘彻悟相中,不说别的,单凭这种求知欲便值得倾囊传授。 转眼到了周五,临近中午时分。 姬年的电话响起来。 “姬年,你这都实习一周了,没有忘记答应我的事吧?”胡璃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实习之后,姬年不仅和胡璃见面的时间变少,就算是和同一个宿舍的张郃他们,一星期也见不上几面。 虽然说大家都还住在宿舍中,但实习单位都给安排了住宿的地方,平常要是工作紧张或者因为加班时间太晚,基本上就不回去了,这样见面机会自然就少的可怜,因此接到胡璃这通电话后,姬年猛地一拍额头,顺势斜靠在墙壁上,望向窗外的花园。 “当然记得,你交代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忘记,去猫眼胡同挑选礼物吧?今天去吗?” “你今天有时间吗?”胡璃反问道。 “嗯,现在已经下班了,你要是去的话,咱们中午吃个饭再去,我请客。”姬年笑道。 “行啊,就这么定了,我这边收拾一下,等会儿去找你,就在医院外面遇吧,对了,前两天和青鱼她们出去逛街,发现一处不错的饭店,那里的鱼做的非常有特色,中午去尝尝。” “行,你安排吧。” 挂了胡璃的电话,姬年转身就走出拐角,然而就在刚刚走出的刹那便和一个匆匆过来的身影撞个正着,他连忙略带歉意的说道:“对不起,不好意思!” “咦,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呀,还穿着医生制服,你不会真是医生吧?”一个惊呼声响起。 姬年抬起头看过去,发现眼前的这女孩自己认识,是有两面之缘的鲁米。 “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姬年略带诧异问道。 “等等,是我先问的,你赶紧给我说说,你真的医生吗?”鲁米眨巴眨巴眼睛,想到在紫槐高速服务区姬年说过的那些话,自己当时还认为是说笑,现在看来莫非是真的,他真的懂医术? “我有说过自己不是学医的吗?是你们不相信我。算起来咱们也算是有缘,这是第三次见面了吧?”姬年笑道。 “嗯,是挺有缘的。” 鲁米微微一笑,忽然间伸出手,“这么有缘就认识一下吧,你好,我叫鲁米,以前说话有点失礼,请不要见怪。” “没关系,我叫姬年,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当时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说话可能有点太直接,毕竟当面说人有病,换做是谁都会不高兴的。我是东州医科大学的学生,现在是在中医院急诊科实习。”姬年笑道。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颇有种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没想到啊,你果然是医生。”鲁米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 “怎么,你来这里有事?”姬年直接问道。 “嗨,被你一撞差点忘记正经事,没错,我过来是有事的,你还记得陈建飞吧?就是和我一起的那个男生?”鲁米吐了吐粉嫩的舌头。 “嗯,记得。”姬年点点头。 “我这次过来就是看望他的,他现在正住在你们中医院呢。” “住到中医院了?”姬年眼神带着一丝玩味。 “是的,我给你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还没有从乱坟谷出来…” 随着鲁米的叙说,姬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当初陈建飞在乱坟谷昏迷后就送到了紫槐县县医院抢救,但在那里硬是没找出来病症原因。 后来等陈建飞家里人过去后,就着急忙慌的往中海市送。这里怎么说都是省会,医疗力量毕竟比县医院强上不止一点半点。然而当陈建飞转到省一院后,虽然说已经醒过来,但病症亦然存在,丝毫没有减轻。 他时不时的会昏迷不醒,还会在昏迷时说些胡话,而醒过来后精神就越来越差,以至于到现在瘦的皮包骨头。哪怕是熟悉的人见到,都会被他现在的模样吓一跳。 “不但是省一院,只要是省内有名的医院,陈建飞家里全都邀请过那里的医生,可惜都找不出来他到底得了什么怪病。” “这不有人说,既然西医没办法,就不如试试中医,用中医的养生办法调理一下。哪怕是同样找不到病症,至少能够保证身体不被拖垮也行。” “他昨天刚转过来,想要请刘彻悟教授好好看一看,但依然没什么结果,我过来就是看望他一下的。”鲁米神情有些遗憾。 虽然说鲁米并不喜欢陈建飞,但两人好歹是同学,总不能眼瞅着陈建飞病入膏肓而无动于衷吧?再说陈建飞也无非是有点小肚鸡肠,本性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需要横眉冷对吗? “怎么,你好像一点都不吃惊。”鲁米歪着脑袋,看着神色安然的姬年好奇问道。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姬年平淡一笑。 “啊。”看到姬年这种神情,鲁米突然间失声尖叫,指着他的鼻子就兴奋的喊道:“我想起来了,你当初在紫槐高速服务区的时候,是不是就曾经说过陈建飞有病。没错,我不会记错的,你就是说过。莫非你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你能给他治病?” 56第三次相遇 “第一次见到你们时,我就说过陈建飞身上是有隐疾的,但当时你们谁都不听。不但不听,他后来还敢去乱坟谷的那处阴森坟墓考古,这就让病情加重。” “至于其余医生和医疗设备都查询不出来病因,原因很简单,陈建飞的病叫做阴邪侵体,这种病原本就是查不出来的。别问我原因,一时半会我也和你解释不清楚。”姬年简单说道。 “好了,你不用和我解释清楚,现在就跟我走吧。” 鲁米说着就一把拉住姬年手,拽着就冲向不远处的电梯。 “我说你要干什么?想绑架吗?” “切,谁稀罕绑架你个大男人,我要你去给陈建飞看病哦。” “别这么着急,你先放开我。” “不行,进电梯再说。” 电梯门开了,鲁米仍然没有放开姬年手臂,直接走进电梯。 “我说,现在能放开我了吧?拉拉扯扯不太好吧。”姬年有点无语的说道。 鲁米眼底闪过一抹害羞,但脸上却没表露出来,镇定自若的就好像和姬年是早就认识的朋友,拉拉手不过是家常便饭。 “我不抓着,你会和我去看病吗?” “鲁米,这事可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这里是医院,有自己的规定。谁的病人就是谁的,不要说像我这样的实习生不能随便看病,即便是那些专家教授都要经过主治医生首肯后才能就诊。” “要不然出了问题,责任算谁的?更别说我现在是在急诊科,而听你的意思,陈建飞是安排在脾胃病科,这是两个独立的科室好不好。”姬年坦然的解释道。 “有必要这么麻烦吗,只要能治好病就成,管那么多做什么。你是医生,难道说能见死不救吗?”鲁米斜眉道。 “好吧,你说的对。”姬年不再解释。 其实在姬年的心里也没有太多讲究,姬平生当年教授他医术时,说过一句话,只要能救人,其余的都当轻之。和一条性命相比,门户之见实在有些可笑滑稽。 中医院的特护病房。 陈建飞就住在这里,说起来也是他家里有实力,才能这样折腾。老爹陈斯哲是做房地产生意的,陈氏集团在中海市也算颇有名气。 陈斯哲只有陈建飞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从小自然就是娇生惯养。只要是陈建飞想要的,就从来没有说过半个不字。原本还指望儿子能够继承家业,可谁想会发生这种事,一家人都跟着着急上火。 “就说别让他当初跟着去读什么考古专业研究生,你非要支持他。看见没有?现在变成这样,我看你以后还支持不?陈斯哲,我给你说,要是儿子有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莫敏坐在沙发上,声音嗓哑的垂泣道。 陈斯哲脸色铁青的站在病床前面,沉默不语。 “说话呀。” “说什么?还吵什么吵,现在有什么事比治好儿子的病更重要。你放心,只要他的病能好起来,我就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咱就怎么做。不就是不读考古专业吗?行啊。”陈斯哲强忍心中暴躁,压低声音说道。 “你说这中医院靠谱吗?不行咱们就去京城?” “去什么京城,咱们东州省的那些医生在全国都是排上号的,这里不行,难道去京城就能查出来病因吗?” “那总不能这样干等着吧?” “先看看中医再说吧。” “啊呀,我苦命的儿子,你咋就不听话,早听我的不去追那个鲁米,也不会发生这事。” “你少说两句,这事和人家女孩有什么关系。” “能没关系吗?” …… 恰好就在这时走到病房外面的鲁米和姬年,清楚的听到房间中的对话,鲁米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要不咱们改天再来?”姬年看了看鲁米的脸色,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用,现在就进去。”鲁米不加犹豫的拉着姬年手臂便走进病房。 看到他们两个进来后,刚才还满脸愤怒的莫敏,脸上不由闪现出一阵尴尬。身为长辈在背地里说晚辈坏话本身就不好,更别说还被人家听到。 “鲁米来了,赶紧过来,刚才你阿姨说的话都听到了吧?你别在意啊,她其实没有坏心思,只是因为着急胡言乱语。”陈斯哲狠狠瞪了莫敏一眼,冲鲁米赔笑道。 “陈叔叔,我能体谅莫阿姨,我没生气。”鲁米摇头道。 “没生气就好。”陈斯哲赶紧说道。 不正常啊,凭着陈斯哲的身份需要如此卑躬屈膝的和鲁米说话吗?难道说鲁米的身份不简单,逼得陈斯哲不敢指责。 “陈叔叔,建飞是我同学,他如今这个样子我也很着急,毕竟没有谁想发生这种事。我知道你们心情焦虑,不过不要紧,我已经请来人专门给建飞看病,我相信有他再,建飞绝对能治好的。”鲁米说话间就将姬年从旁边让出来。 “鲁米,你说的医生不会是他吧?”陈斯哲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珠。 “就是他,姬年。”鲁米肯定道。 “不行,我不同意让这个人来看病。”莫敏蹭的就从沙发上站起来,气势汹汹的喊道:“鲁米,你是不是怨恨我刚才说的话,所以想要对我们家建飞打击报复?要是这样,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别把怒火发泄到他身上。他都已经这样,你难道还忍心对他落井下石?” “莫阿姨,不是您想的那样。”鲁米满脸焦虑,急忙摆手说道。 “不是我想的那样?老陈,你来评评理,不是我想的那样是哪样?就这样一个小年轻,岁数还没有建飞大吧?就敢说能治病救人,这不是笑话吗?” “别当我啥都不懂,他戴着的胸牌上这不是明明白白的写着实习生吗?鲁米,你让一个实习生来给我们家建飞看病,还敢说不是落井下石,谁相信啊?难道说他能比东州省那些名医教授们都要强吗?”莫敏在情绪激动下失声叫喊,看向鲁米的眼光流露出强烈的怨恨。 哪怕是刚才对鲁米讨好的陈斯哲,此刻脸上也露出不悦神情。虽然鲁米你的家庭背景是不错,要不然我也不会答应陈建飞去学什么考古,他学考古为的不就是能够和你好上吗? 可现在他都已经这样了,你却还做出这种不靠谱的事来,这就有点过分了吧?不管是谁来说,都不可能认为区区一个实习生会是一个能够妙手回春的名医吧? “鲁米,我知道你也是为小飞好,所以有些心急。但让这样一个实习生来为他看病,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刚才脾胃病科的邱主任已经来过,说一会儿针灸科林主任会亲自过来给小飞扎针。你要是没事,可以在这里等等。至于你……” 陈斯哲和鲁米说话时还能控制住心中愤怒,但面对姬年时身上那股公司总裁的强大气场便展现出来,冷然道:“我不知道你和鲁米是什么关系,也不想知道,但生病的是我儿子,我不准许你对他做出任何过分之事。想要拿我儿子当试验品,更是想都别想。现在请你马上离开,不然我会就这事向中医院反映。一个实习生就想治病,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底气。” 就知道事情会这样发展。 至于动怒?姬年根本不会,他在过来前就已经预知到会发生这种事,换成他是陈斯哲也会这样想,一个实习生想要治好那么多专家教授都束手无策的病,听起来就像是笑话。 “两位别激动,鲁米就是随口说说,你们不要当真。我和她是意外遇上的,听说她有同学在这里住院,就跟着上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够帮忙。” “她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况且就算是她让我治病我也不会答应,我们医院是有规章制度的。我要是那样做,恐怕实习的资格早就被剥夺了。”姬年反正是无欲无求,倒是宽慰了陈斯哲夫妻一番。 听到姬年这番话,陈斯哲和莫敏愤怒的情绪都稍稍减缓了,是啊,自己刚才是有点关心则乱,就算是让这个实习生动手,他也不敢啊。那么多专家教授都无能为力,他敢出头吗? 叮铃铃,就在这时陈斯哲的手机响起,看到是公司那边打过来的后,就冲莫敏说道:“是公司打过来的,可能是有急事,我出去接个电话,你在这里照看一下。” “好。”莫敏点头道。 陈斯哲走出病房,找到个角落就开始接听电话。 莫敏没有再跟鲁米继续生气,反倒是招呼着她坐下。 鲁米拉着姬年坐下,低声问道:“你什么意思?你刚才不是答应我好好的,说是要给陈建飞看病的吗?为何会变卦?你知不知道这样让我很为难?我…” “啊…” 鲁米的抱怨还在继续,谁想就在这时陈建飞的身体突然间开始剧烈颤抖,喉咙中发出阵阵咕咕声音,双手猛的抓住病床,手背上青筋暴露。但即便如此,他的双眼依然死死紧闭着。 “小飞,你别吓唬妈,你这是怎么了?”莫敏惊慌失措的想要抓住陈建飞的手臂,却当场便被弹开。 “阿姨,我们两个摁住他,您赶紧喊医生。”鲁米立刻起身冲向病床。 “好,你们看住他。”莫敏脸色苍白,着急的冲门外跑去,拉开房门就大声喊叫,“医生,医生在哪里?护士,赶紧喊你们科的医生过来啊。” 鲁米使劲的摁住陈建飞的手臂,但那股力量实在太强,强到她随时都会被弹开,她扭头冲着姬年就喊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帮忙啊,我一个人摁不住他,咦,你拿着的是什么?你要做什么?” 57惊鸿一现的主宰 “让开。”姬年手中拿着每间特护病房中都会放的一盒专用针灸,神情严肃的说道。 “你想给他针灸?可以吗?”鲁米惊愕的喊道。 虽然说在楼下的时候她心情激动的拉着姬年上来,就是为了陈建飞治病,但现在她整个人的情绪已经冷静下来。 想想也是,姬年的年龄摆在那里,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几种职业很特殊,从业者年龄越老越让人觉得信任。比如说珠宝鉴定师、比如说医生,一般说的老中医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就是这个道理。 冒冒失失的让姬年这个实习生动手救治,出了事后果谁能负得起这个责? “鲁米,虽然说咱们只是刚刚正式认识,但你看到没有?我要是现在不给他针灸,他恐怕病情会更加严重。” “你不知道他的阴邪侵体拖延到现在已经有些严重了,如果不赶紧救治的话,肯定会有生命危险的。你如果相信我,就让我来动手给他扎几针。别的不敢说,撑到针灸科林主任到来应该没问题,我保证只是扎几针就能压制住痛苦。”姬年一字一句的说道。 正所谓医者父母心,不来也就算了,既然已经来了,姬年自然也不会还为陈建飞当初对自己的蔑视而耿耿于怀,还是救人第一。 “可是…” “让他扎…我信他…对不起…一切拜托了…” 就在鲁米的犹豫迟疑中,谁想原本昏迷不醒的陈建飞突然间睁开眼,脸色狰狞恐怖,却依然坚持说出来这句话,说完后双眼充满哀求的盯着姬年。 陈建飞现在生不如死,别说姬年如此肯定能够缓解压制他的痛苦,即便是出了意外而死掉,他都不会抱怨。 与其这样活着,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死去。 “建飞,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鲁米这话问出后就捂住嘴巴,这话问的太白痴。 陈建飞眼神幽怨的看过来,内心是崩溃的,你说我现在能感觉咋样,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姬年不再犹豫,当即伸手捻起一根细针准备试试针灸,突然,他身体微颤,眼中爆射出两道惊喜光芒,一种无法言语的兴奋油然而生。 针灸他会,以前爷爷给自己传授中医的时候,就曾经将针灸当成一门系统学科来教,只不过他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施过针,可就在刚才捻起细针的刹那,掌心有些微弱的元气本能的开始旋转,随后他能清楚的捕捉到丝丝缕缕的元气融入到细针中。 紧接着令人惊讶的奇迹发生了。 当元气游走细针中时,姬年震惊的发现,这根细针的材质构造不但清楚的映现在脑海中,更重要的是细针仿佛变成他身体中的一部分,就像是自己的手指一般,竟然有种如臂所指的感觉。 只要姬年想,就能娴熟无比的控制细针,要说以前他施针时的动作叫做熟练,那么现在就是出神入化。 “这莫非是元气的第三技能…” 姬年被这种变化所刺激,几乎就要当场兴奋的吼了起来,他比谁都清楚这种技能的出现,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改变。 一根细针他能完美掌控,那么其余的东西是不是也是如此?等到他元气足够雄厚,能够控制一辆跑车时,岂不是说他就能摇身一变,成为全世界最优秀的赛车手? 这种技能简直逆天,宛如上帝,主宰天下。 “没错,就叫做主宰。” 姬年当下就给第三技能命名,而就在他的激动中,掌心元气又变淡不少。这让他着实有些心疼,便不再犹豫,深吸口气,控制住激动情绪之后,手腕抖动间那根细针便唰的刺出,扎进陈建飞左手臂上的阳池穴。 当细针扎进的瞬间,陈建飞剧烈抖动的左手就立刻安静下来。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额头上有滴滴的汗珠向外溢出。 “有效果了,姬年,继续啊。”旁边鲁米看得不由得挥舞双手喊道。 姬年深吸一口气,将第二根细针捻起,主动调起元气涌出,果然和第一根完全相同,这根细针就好像是陪伴姬年多年的伙伴,即使他闭着眼,都能知道如何施针。 唰唰!一根根细针在元气主宰能力的爆发中,从姬年手指中飞快的落下,双手手背上的阳池穴,双脚上的太白穴,头上的印堂穴,前前后后数十根细针将陈建飞扎的宛如刺猬。 一根接一根的细针就这样布满陈建飞全身,让鲁米看得有点心慌慌的,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场面的她,感觉紧张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这样扎不会死人吗? 当然扎不死,而且还能治病救人,没看到陈建飞现在的情绪已经安静下来,刚才的那种痛苦折磨已经消失殆尽,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痛快淋漓。从紫槐县回来后,他是第一次感觉到如此轻松。 “对不起,谢谢你。”陈建飞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带着几分愧疚和一丝激动说道。 “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一会针灸科的林主任会过来,到时候让他为你取针就成了。至于你的病,我虽然能治,但却不是现在,你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合医治。” “如果你相信我,这两天就先静养一番,把身体调理好,到时候我来给你治。还有我这里有张方子,你就照方抓药调理就行,其余的东西别乱吃。”姬年说着就从兜中拿出来一张药方。 “你早就写好了?”鲁米惊诧喊道。 “是啊,我早就写好,在紫槐县的时候我就写好,随身带着。只是你们却不相信我,也算是缘分吧,没准再过几天我就会将这个药方丢了。”姬年笑着把药方递给鲁米。 听到这话,陈建飞和鲁米脸上都露出尴尬神情。 是啊,人家姬年当初早就提醒过,是自己不相信,这才受了这种折磨,能怨谁?责怪姬年吗?人家要是不想帮忙治病,会随身都带着这付能救命的药方? “实在是太谢谢你了。”陈建飞感动不已,眼眶也开始变得湿润。 “行了,别这样哭哭啼啼的,还有女同胞在呢,你要是哭的话就太丢人。”姬年笑着摆了摆手。 随着一阵音乐,姬年的手机忽然间响起,说声抱歉后拿了起来,看到是胡璃打过来的,就走到旁边接通,说了两句后就挂掉电话,“鲁米,你就留下来照顾一下,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 “行,你有事就去忙吧,不好意思耽误你了。”鲁米连忙说道。 “多谢多谢。”陈建飞像是要将以前对姬年的不敬全都转化为谢谢,这一会功夫就说了好几个谢谢,态度十分恭敬端正。 姬年挥挥手,随意一笑,转身离开病房。而就在他刚走进电梯的同时,旁边电梯也打开了,几道身影急匆匆的走出来,冲着特护病房而去,赫然是莫敏和她去找来的几位医生。 “邱主任,你们赶紧看看小飞他到底是怎么了,刚才突然发狂,我都控制不住,啊,怎么这样,是干得?” 莫敏和陈斯哲陪着几位主任走进来后,看到全身扎着细针的陈建飞,心疼的当场就尖叫起来,说话间就要走上前将针都拔掉。 就在她想动手时,眼疾手快的陈斯哲一下抓住,沉声喝道:“你别乱动,针灸的针不能乱碰。” 作为脾胃病科主任邱毅德看到这种情景,声色俱厉的喝道:“谁是这里的护士?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是哪个医生为他进行的针灸?我不是强调过,在林主任没过来之前,谁都不能随便动病人。” “邱主任,我是这里的专职护士,但刚才我没在这里,而是和陈夫人去喊您的。”一个小护士战栗的急声道。 “胡闹。”邱毅德冷喝道。 “鲁米,病房中只有你,你说是谁做的这事?啊,那个实习生没在,你不会告诉我,这些针全都是他做的吗?”莫敏一把就抓住鲁米双臂,双眼布满血丝的喊道。 “我告诉你,要是小飞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们没完,我…” “妈,我没事,你别跟鲁米嚷嚷了。”看到这幕后,躺在床上的陈建飞赶紧喊道。 “儿子,你没事?”莫敏一把就松开鲁米,急急忙忙走到病床前面,想要握住陈建飞的手,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细针后又不知所措,只能是着急的手足无措。 “妈,真没事,我现在感觉非常好,比以前要好的多。”陈建飞或许是大病一场的原因,说出来的话都带有一种温和,再也没有以前那种狂妄自大的语气。 “精湛啊,你们说这是谁施的针?”就在这种乱哄哄的氛围中,针灸科主任林秋礼突然间走上前惊声喊道,一根根细针在他眼中就像是艺术品般,征服了他的眼球。 病房中刹那安静。 “老林,你说这些针没问题?”邱毅德低声问道。 “没问题,太没有问题,这简直就是教科书水准,火候的把握,针的深浅,精确到位。换做是我,能做到这种地步也就顶天。” “还有对方应该是一气呵成的,这样做是非常耗费心力的,他能为你施针,相信和你关系很好吧?那个人是谁来着?你们说是实习生,我们中医院的实习生吗?跟谁实习的?”林秋礼霹雳巴拉就是一堆问题,双眼灼热的盯着陈建飞问道。 陈斯哲惊呆。 莫敏惊呆。 所有人都惊呆。 这刚才还说私自施针违反规定,怎么转眼就变成教科书般的大师之作? 58猫眼胡同 “是姬年,他是你们医院急诊科的实习生,刚才事发突然,是他施的针。”当所有人的眼神全都落在自己身上后,鲁米小声说道。 “还真是实习生施针?不错,我一定要见见这个实习生。”林秋礼满脸兴奋。 “林主任,姬年说您来了后给陈建飞拔针就成,他有事先走了。”鲁米解释道。 “没事,我来拔。”林秋礼走上前开始拔针。 当所有针都拔完后,林秋礼又嘱咐了两句就和邱毅德他们都离开,当病房中安静下来后,陈斯哲紧紧盯着鲁米,紧声问道:“鲁米,那个姬年到底什么来头?” “陈叔叔,我早就说过他能够治好陈建飞的病,他说这叫做阴邪侵体,一般医院是检查不出来的。当时我们去紫槐县在高速服务区休息的时候,他就指出来陈建飞近期身体会有问题,这不很快就印证了。我原本认为再也没机会见到,谁想在这里能碰到,我就带着过来,可是你们…” 鲁米的话虽然没说完,但陈斯哲夫妇已经是面露尴尬。想到人家姬年好心好意过来给看病,自己却将人家当成是招摇撞骗的骗子,两个人心里就发虚,只能希望姬年千万不要因此生恨,撒手再也不管陈建飞的病,那就彻底抓瞎了。 “鲁米,那这个姬年现在在哪?”莫敏焦虑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刚才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你们别看我,我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不过他既然是急诊科的实习生,相信你们要是去那边问问,应该能得到。”鲁米说完这个后就冲着陈建飞微微一笑。 “你慢慢养病吧,我有空会来看你,再见。” “好的。”陈建飞虽然不舍,也不好意思再挽留了。 鲁米离开后,陈斯哲冲着莫敏就脸色不善的呵斥道:“给你说过多少次,和鲁米说话时客气点,你不知道她的身份吗?那就消停一点吧,非要闹腾出来这么一个大麻烦才舒服。” “即便没有麻烦,惹得她不高兴,咱们还怎么通过她和鲁先生搭上线?你就是纯粹的妇人之见,行了,你也别辩解,我也懒得听,你留在这里照顾小飞,我去一趟急诊科,想办法找到姬年的联系方式再说。” 陈建飞看到这情景,一缩脖子,直接装睡。 莫敏站在这里,满脸委屈难以诉说。 姬年在哪?他现在正在急诊科放衣服,陪胡璃出去吃饭逛街,总不能穿着白大褂招摇过市。想到刚才施针时的那种玄妙境界,姬年心中充满惊喜,整个人激动振奋。 掌心元气带给姬年前所未有的变化。 窥秘能让他瞬息间掌握无数资料信息,最深层的秘密都将无所遮拦的展现;透视让姬年能隔着遮掩物辨别物品;主宰是最拉风的,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娴熟的操纵任何事物。 哪怕是掌心元气暂时没有新的技能出现,光是这三种就够他玩转世界。 当然这同样有限制,不说别的,只说主宰技能刚才就是惊鸿一现。 现在姬年手心中攥着一柄手术刀,掌心元气却是纹丝不动,说明除非掌心元气浓度达到一定标准才能运转,因为主宰不像是窥秘和透视,耗费的元气更多。 青藤杯挑战赛后,姬年虽然都着赶紧将掌心元气补充起来,但一直都没找到机会。现在再加上这次对针灸的操纵,更是让元气几乎快消耗一空。 所以即便胡璃不约他出来,姬年都会去一趟猫眼胡同,想保证掌心元气恢复生机,猫眼胡同是最佳选择,因为那里就是中海市的古玩市场集散地,运气好的话没准能捡个漏,那样就可以让元气好好的进补一番。 “别急,很快就能让你生龙活虎。” 姬年将手术刀放下后就从急诊科出来。 中医院外面,胡璃站在路边的一棵树下,看到姬年出现后就立刻摇了摇手臂,姬年则赶紧迎了上前。 “怎么,让你等半天了吧?我去急诊科换了一下衣服。”姬年笑道。 “没有,我也刚到,我是提前给你打的,咱们走吧,先吃饭去。”胡璃笑眯眯道,很自然的就挽起姬年臂弯。 姬年笑了笑,当然不会拒绝。 两个人没有打车,而是选择坐公交,这个时间点路上的车不算多,公交车上的乘客也很少,反正有的是时间,就没必要打车。 而且和姬年出来,胡璃知道除非事情紧急,不然他都会选择坐公交,想想也是,坐公交才好呢,座位那么小,两个人可以紧挨着,你靠着我,我依着你,多浪漫啊! 猫眼胡同,谁都知道在中海市的古玩集散中心就是猫眼胡同,说起来这里还是有一些历史。之所以会叫做猫眼,是因为以前这条胡同人烟稀薄,一到晚上,到处都是闪烁亮光的猫眼,时不时响起来的猫叫声会让人感到心慌,因此取名叫做猫眼。 后来胡同四周的房子不断被拆迁,地方也开始渐渐扩大,道路也更加通畅,才形成现在这种规模。 猫眼胡同最初便是摆地摊做古玩生意的,后来随着地盘变大,就有了古玩店这一类的店铺。但即便这样,到现在仍然能看到很多摆地摊的,所经营的种类也都是五花八门。 古旧物品、珠宝玉石、艺术品和收藏品诸如此类的,在猫眼胡同都能找到。喜欢古玩的都会来这里淘宝,没准哪天就能捡漏。 但多数人清楚,这种机会太渺茫了,当那些卖古玩的全是睁眼瞎,对古玩一窍不通吗?实则他们比猴子都精。 “你准备给谁买礼物?要买什么样的?心里有数没有?”姬年走在猫眼胡同的过道上,看着两边摊位上摆放的小玩意大物件,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我姐姐家的一个长辈要过生日,我就想送给他一点有价值有内涵的礼物。他平常喜欢就写字画画,我想要不就送他一套文房四宝?你觉得怎么样?”胡璃依偎在姬年身边问,眨动大眼睛问道。 “文房四宝吗?” 说到这个,姬年突然间想起来赵经略昨天打电话让他周末去一趟岐黄阁,说是紫檀手串已经做好,让自己过去拿。 要是拿出这样一个手串来当做礼物送出去,应该不错吧?不过既然胡璃想要亲自挑选,那就陪她转一转,真要到最后没有合适的,再把手串拿出来便是。 “我觉得吧,既然是喜欢书画,那就奔着这个方向去,不一定非要文房四宝,咱们可以考虑送点别的,比如说印章。我想那位长辈喜欢写字画画,那肯定是一个文雅的人,送块印章绝对不错了。” “印章吗?也行,咱们好好找找吧。”胡璃看着满眼都是地摊,心底有些小兴奋。 她平常很少来这种地方闲逛,如今见到后就按捺不住心中窃喜。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她就有个梦想,和喜欢的人一起去庙会上闲逛,现在总算是实现了。 “小兄弟,想要淘换点什么,来我这里瞧瞧。” “我的物件全都有年头,保证货真价实。” “嫌贵?咱实话实说,我卖的已经很便宜,您啊要是去那边的店里转转,才知道啥叫贵。” …… 像是这样的招呼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挑战着姬年的想象力。他虽然说没有来过古玩市场,却也见过很多介绍。说的是像这种地方挣得都是文雅钱,很少有谁如此吆喝,真要那样做的话应该会给人一种宝贝不值钱的印象。 可眼前这副足以与菜市场媲美的画面,看来尽信书不如无书。 “这么多摊位要找到什么时候,姬年,要不咱们干脆去找家店铺买块印章好了。”逛了一会胡璃就感觉腿软脚酸,可怜兮兮的说道。 “我说这要是逛街买衣服,你能逛一天都不嫌累的,现在不过才走了几十个摊位你就累得不行,女人啊,真是令人无语。”姬年无奈的耸了耸肩,抬头看了下两边店铺说道。 “那能一样吗?”胡璃噘嘴道。 “好吧,既然你累了,那咱们就去找家店看一看,顺便休息一下。” 姬年看到在不远处有家叫做宋儒的店铺,想必应该有卖印章的,带这胡璃就直接冲那里走去。然而就在他们刚走过一个摊位时,掌心元气忽然间开始旋转起来,同时形成一个三角形箭头,指向不远处一个地摊。 那是一个卖书的地摊。 “咦,难道说…” 姬年心跳加速,转身就走向书摊。他比谁都清楚,元气除非是遇到好东西才会这样躁动,而自己过来为的不就是让掌心元气进补吗?既然机会出现了,那就绝对不能错过。 胡璃有些奇怪姬年怎么半途改道了,不过还是亦步亦趋的跟上。 猫眼胡同中像是这样的书摊并不少见,最起码从门口到这里,姬年就已经看到四家。但却没有任何一家,能像是眼前这个摊位让掌心元气如此躁动的。 摊位上摆放的书五花八门,有专业性很强的书籍,也有现代杂志,还有连环画漫画,甚至是成堆成堆的小说。没有谁规定在猫眼胡同只能卖古书,实际上哪种书能赚钱就会卖哪种。 摊位不小,长约六米,宽约五米,十几个人在摊位边翻阅书籍,找到喜欢的就会拣出来,从他们手中拿着的类型看,大部分都是小说杂志,基本上没有谁会去挑选专业书籍。 现代生活就已经非常枯燥了,谁还会自讨没趣。 就是这里。 姬年跟随掌心元气的指引,来到了一堆旧书面前,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哪本书有古怪,但他能肯定就在这堆书中间。 59花干花净,听天由命 “姬年,你想买书吗?”胡璃好奇的蹲下身来翻阅面前的旧书,问道。 “随便翻翻。”姬年笑了笑,低下头继续翻看起来。 想要短时间内将所有书都翻个遍是不现实的,这里的旧书实在太多太多。但掌心元气只能指示大概方向,没办法再精确,除非是自己找到想要的那本书,让双手触摸后,掌心元气才能吞噬。 密密麻麻的旧书堆积在一起,让胡璃看着就头大。 “老板,你这里的书都是咋卖的?”姬年拿起其中一本,问道。 “你那边的都是论斤卖的,六块钱一斤。”书摊老板是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穿着件灰色衬衣,戴着一副墨镜的瘦弱男人,听到姬年问话,随口应道。 “六块钱一斤?书还能论斤卖吗?”胡璃惊讶道。 “你以为现在是古代吗?古代随便一本书拿出来,都会被无数读书人摘抄翻阅,可现在是大经济发展时代,书恐怕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谁会在意这些,论斤卖也就再正常不过。”姬年颇为感慨的解释道。 “那你要买吗?”胡璃问道。 “买。”姬年是肯定要买的,既然掌心元气指向这里,就说明这些书中肯定是有孤本善本,除了这个理由再没有别的。 如今这个年代的书不值钱,说的是那些满大街都是的现代印刷品,但要是说到孤本善本,本身就是古董,拿来买卖的话肯定是趋之若鹜,只要能从这堆旧书中发现一本孤本善本,那就是走大运捡大漏了。 鲁迅先生在《书信集?致郑振铎》曾经说过:“孤本为世所重,新翻即为人所轻。”就此便能看出孤本的价值。 “胡璃,我估计得花点时间找找,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去旁边转转吧。”姬年笑道。 “行,那你慢慢挑吧,我去那边看看。”胡璃实在懒得翻书,转身就走向对面一个地摊。 姬年扭了扭脖子,双脚跺跺地面,精神抖擞的就开始寻找。虽然说旧书很多,但既然圈定在这个范围内,哪怕是全都挨个翻一遍,他都要做。 灿烂阳光下,一个风华正茂的俊朗青年蹲在书摊旁,不厌其烦的翻阅旧书。每一本他都是一划而过,然后换下一本,他明白只有遇到那种孤本善本,掌心元气才会加速旋转。 第一排从头到尾,失败。 第二排,失败。 第三排,失败。 …… 书摊老板在不远处看着不断翻书的姬年,无语的皱皱眉角,摇摇头就懒得理会。反正都是些不值钱的旧书,自己都忘记当时是从哪里收来的,全都卖掉也不值几个钱。有盯着旧书的功夫,还不如多卖点画册杂志赚的多呢。 第六排末尾,就在姬年准备继续翻开第七排的时候,忽然间身形微颤,触摸到某本书籍的手指变得火热起来,掌心元气变成了一个黑洞,呼啸的就开始吞噬,顿时丝丝缕缕的元气从一本旧书中被抽取出来。 就是这本,当掌心元气意犹未尽的停止进补后,姬年便将一本旧书小心翼翼的抽出来。这是本从表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任何异样的旧书,厚度差不多相当于一本新华字典,不过书面挺大的。 光是这样看,姬年根本就不清楚这本书的底细,但既然能被掌心元气盯上,相信绝对不简单,所以姬年拿起来仔细翻看。 掌心元气得到进补后就又安静下来,姬年确定这里除了这本书外再没有别的值得留意的,便随便又拿出几本书后就直接站起身,冲着书摊老板扬了扬。 “老板,我这里总共有四本书,咱们也就别称了,我估计也就三斤吧,给你二十行吗?” “没问题,二十就二十。”书摊老板痛快道。 钱货两清后,书摊老板咧嘴一笑,露出满嘴黄牙。 “小兄弟,看你就像是一个喜欢读书的文化人,你喜欢旧书是吧?以后再来我这里,告诉你,我差不多一个月就来一批,没准还能碰到你喜欢的。你再来的话我可以给你算便宜点,多照顾一下我的生意就成。” “没问题,下次来还找你买。”姬年心情愉快的说道。 咣当!就在姬年拿着书准备离开的时候,耳边忽然间传来一阵熟悉的尖叫声,随后就是清脆的瓷器碰撞声响起,他赶紧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不远处地摊边上,惊声尖叫的果然是胡璃,而在她脚边放着一个磕碰了瓶口的青花瓷花瓶。 姬年急忙快步冲了过去。 “胡璃,你没事吧?”姬年拉住胡璃手臂焦急问道。 “我没事,就是刚才被一只路过这里的猫吓了一跳,然后不小心把花瓶给碰倒了。”胡璃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解释道,都怪那只猫,早不来晚不来,当她转身的时候正好踩到了它的尾巴,然后被吓了一跳,才会碰倒了花瓶。 “嗯,没事就好。”姬年安慰道。 “嗨嗨,她是没事,但我这里有事。我说两位,你们也看到了,我的花瓶被这位小姐撞坏了,卖是肯定卖不出去了。你们两位要么是买走,要么就干脆点赔钱。” 地摊老板是一个头戴一顶太阳帽,留着山羊胡子的猥琐老头,他斜眼扫视着胡璃,眼中流露出狡黠光芒,只要是熟悉他的人都清楚,这家伙又要占便宜了。 而在这猫眼胡同中,提起来瓷器张来谁都会说,闲着没事别和这家伙打交道,没准哪天就会将你卖掉,这绝对是一个自私自利,只要能赚钱,什么事都会做的黑心商人。 比如说现在。 “不好意思,这个花瓶既然是我们碰坏的,自然会赔的。我想问一下,你这个花瓶多少钱呢?”姬年看向青花瓷瓶时眼神微动,心脏不受控制的急速跳动一下,笑着问道。 “这个青花瓷瓶可不简单,正宗的景德镇烧制,我告诉你们,这可是我地摊上的镇摊之宝,这是宋朝的…”瓷器张口若悬河的就开始鼓吹起来,旁边听到这话的人全都嗤之以鼻。 胡璃眉头也不由蹙起。 花瓶是她碰坏的不错,她也愿意赔偿,但这并不是说你就能信口开河胡乱报价,张嘴就是宋朝宋瓷,这也太狠了吧,真要是那样,你会将一件宋瓷随便放在门口? “你?” 胡璃想要张嘴反击,却被姬年伸手拦住,他蹲下身将青花瓷花瓶拿在手中,打断了瓷器张的话,直接说道:“老板,你也别把我们当成是冤大头宰,花瓶是我们磕碰的我们承认,又不是拍拍屁股走人。既然我们愿意买,那你还想咋样?非要漫天要价才行?” “信不信你只要敢再说是宋瓷,我马上就去市场管理处举报,咱们拿着去鉴定中心,如果真是你说的是宋瓷,多少钱我们都买,但要不是你说的那样,老板,如果我们要是将这件事捅出去,你今后还能在猫眼胡同做买卖吗?” “呦呵,没看出来小兄弟挺在行。行吧,既然你都这样说,那我也痛快点,一千块钱,你将花瓶拿走。”老板心里咯噔了下,随即便变脸笑嘻嘻的说道。 “一千块有点贵,你还是不够实诚,要我说一百块钱就已经能买走了。”姬年摇了摇头,啧啧道。 “一百?有你这样还价的吗?这样吧,我让一步,九百。” “九百?你看我们像是能拿出九百的人吗?实话给你说,我们还是学生,听没听过穷学生?看到没有,我刚买的都是论斤卖的书。二百,不能再多了。” “学生碰坏东西也得讲道理吧?我发发善心,七百。” “三百。” “六百。” “一口价,五百,行,我们就带走,不行咱们就打官司。” “你真是学生吗?有你这样会砍价的学生吗?行,就按照你说的五百就五百,就当做是我吃个闷亏。” 姬年将青花瓷瓶随便放在地上,说着就要去拿钱包,胡璃哪能让他掏钱,赶紧利索的数出来五张红钞,有点不甘心的递了过去。 接过钱后,瓷器张眉开眼笑的捻了捻,确定全是真钞,便嘿嘿一笑。 “年轻人,以后做事小心点,别再这样毛手毛脚,要不要我给你找个盒子装起来,你好拿。” “免了吧,这个花瓶你我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就成,都碰成这样了,真当我会摆在家里当装饰品吗?告诉你,出了猫眼胡同我就会砸了。”姬年斜眼瞥了过去,一脸不爽的说道。 “嘿嘿,随你,哎呦,老板,看上什么东西,我给你介绍一下。”瓷器张不再搭理姬年两个人,立刻转身招呼起别的客人。 “咱们走。” 姬年说着就和胡璃离开,发生这种事,胡璃的心情一下就变得非常糟糕,看着那个花瓶气儿就不打一处来,“那个老板分明就是讹咱们,你还真的给他钱,五百买一个满大街都是的破花瓶,我真想砸碎它。” “你真想砸碎?”姬年突然神秘一笑。 “想。”胡璃毫不犹豫的点头。 “你和我来。” 姬年说完就带着胡璃走向远处,拐进一条偏僻废弃的胡同,紧接着做出的动作让胡璃瞬间愣住了。 60琴都?焦尾 咣当。姬年直接将有点残缺的青花瓷瓶摔到地上,随着一声脆响,无数瓷片顿时散落开来。 看到这幕,胡璃神情有些呆滞,不由得问道:“姬年,你没气昏吧?” “我当然没气昏。”姬年笑着回应了一声,就立刻蹲下身开始扒拉那些碎片。 “你还说没气昏,这青花瓷瓶就算是磕破口的,好歹也是一件瓷器吧,至少也能放放花什么的,你咋能这么糟践东西,直接就砸碎了,虽然我并不是心疼钱,但是你这种行为……” “哈哈,找到了。”姬年满脸喜色的站起身,手中捏着两个灰不溜秋,手指般长短的东西。 “傻瓜,你以为我会无缘无故砸了啊,这才是我想要找的东西。我跟你说,这两件东西可比这个破花瓶值钱多了,光是一个的钱拿来买这种花瓶,都可以将这条胡同摆满去。怎么,你不相信,等到回去后我把这两件东西擦干净了,你就知道这次捡到宝了。” “真的?真是宝贝吗?”胡璃也被姬年这种变戏法般的举动给震住了,顿时满脸好奇的看向那两件东西。 “当然是真的,我骗过你吗?”姬年将两件东西擦了擦放进包中,自信满满的说道。 他的确没有骗人,这两件小东西看似不起来,其实价值惊人。刚才要不是掌心元气自动运转,将两件东西的元气给吞噬掉,姬年也不会发现青花瓷花瓶中竟然另有玄机。 虽然说他也不清楚这两块印章为何会藏身花瓶中,但这次的确是捡漏了。没错,这两件东西就是两块印章,确切的说是两块没有雕刻名字的空白印章,但是这种印章更加弥足珍贵。 听到姬年的话,胡璃心中的别扭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当然是不会怀疑姬年的。再说这两块印章又是自己亲眼目睹从花瓶中掉出来,要是其中没有一些说法才是怪事呢。 胡璃的兴趣仿佛一下子就被这两块印章调动起来,拉起姬年手臂摇晃的撒娇道:“姬年,咱们还是继续转转吧,我现在发现这猫眼胡同有意思的很,咱们既然来了,就得逛个遍吧。” “没问题,只要你不嫌累就行。”姬年肯定是不愿意现在就离开的,这掌心元气吞噬的兴奋劲才刚刚升起来,哪能半途而废? “我不累,咱们继续,我去那边买两瓶饮料。” “好。” 午后三四点钟的阳光已经不像是之前那般炎热,姬年和胡璃肩并肩,宛如一对热恋情侣在猫眼胡同里四处游逛。 这期间姬年尽管说在一个个地摊中都有所停顿,掌心元气也在悄无声息中吞噬了些许元气,但那些都是不成气候的小玩意,元气数量太过稀薄。和刚才买到的古籍残卷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难道只有这点收获吗? 姬年有点小小失望,然后又释然了,毕竟真正好东西有限,掌心元气也补充了不少,但他总是感到不甘心。 想到自己身上好歹有点闲钱,要不就去找家大店铺转转。和外面地摊相比,店铺中的东西别说真假,最起码数量和档次都肯定是要高出很多。当然姬年也清楚,随之而来的就是价钱也肯定水涨船高。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喜欢的来我们琴都转转,今天是我们琴都特价酬宾,买一送一活动最后一天,保证物有所值。” 琴都? 就在这时姬年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响亮的吆喝声,循声望过去,他发现在不远处有一家店铺,面积不大,也就30来平,门口的一个男人正在吆喝。 虽然听他的招呼声是面向所有人,但其眼神瞄准的分明就是姬年。而且在看到姬年的目光投过来时,这位更是自来熟般的招了招手,肥嘟嘟的脸蛋露出弥勒佛般笑容。 “这位先生,我看你在外面转悠的时间也不短了,要不要来我们琴都歇歇脚。来吧,别站着,我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又不会吃了你们,歇歇脚喝杯茶看看琴。”弥勒佛男子笑眯眯的招呼道。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姬年咱们走吧。”胡璃低声说道。 姬年额头冒起一阵黑线。 这话说的,人家是做生意的,无非就是说话热情一点,这与无事献殷勤沾不上边吧?难道所有做买卖的都要板着脸,等客人上门才笑脸相迎吗?那不知道有多少商家得关门打烊。 最重要的是,就在姬年看向那家琴都的刹那,原本安静的掌心元气突然暴躁起来,而且旋转的速度明显比之前要快很多,甚至比前面发现古籍残卷都要强烈。 难不成?姬年心思微动,拉起胡璃的手就走向琴都,边走边说:“没事,进去转转也没什么,再说你刚才不是说有点累吗?正好进去坐坐休息下。” “好吧。”胡璃温顺道。 “没错,二位,就算是进来歇歇脚,我也是欢迎之至。我敢给你说,只要进了我琴都的大门,绝对会不虚此行。”弥勒佛男子笑眯眯的错身让开门口。 既然名号为琴都,加上又在猫眼胡同,卖的自然是古琴。 店铺里面放眼所及之处所能看到的简直就是一个古琴收藏馆,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琴,像是最常见的伏羲式、神农式、仲尼式和列子式等等。 每张古琴的造型都特别优美流畅,近距离观察,甚至可以清楚发现古琴上别有韵味的断纹。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如果是不懂的客人,肯定会认为有断纹的是质量不好,但真正懂琴的人却十分清楚,断纹古琴琴音透澈,外表虽然不起眼,但价格会更贵。 “全都是古琴?我还以为有钢琴呢!”胡璃扫过全场,轻声说道。 “我们琴都经营的就是古琴,钢琴那种现代化的乐器,我们不做的。我认为作为一个炎黄子孙,就要像是爱惜生命般去爱惜老祖宗传下来的乐器。” “你们难道不觉得与钢琴相比,古琴更加具有历史厚重感和韵味吗?你们听听这琴音,是如此悦耳绵长。”弥勒佛男子脸上露出一种高傲神情。与此同时,手指拨弄了一下旁边桌上放着的一张古琴,显得十分陶醉。 胡璃欲言又止。 姬年扫过去,嘴角不由斜扬出一抹玩味弧度。这番话说的是没错,他心中也是这样想的,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人民假如连自身独有的传统乐器都不曾掌握,都不热爱,反而追捧那些国外乐其,岂不是有些忘本。 当然了,虽然这个老板说的那么慷慨激昂,显得十分清高,但真实情况就是如此吗?对方的眼神分明已经泄了底,别说其心中是否这样想的,恐怕连琴会不会弹都成问题。 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姬年已经找到了引起掌心元气强烈反应的所在。 “胡璃,你先坐这里歇歇,我来看看这些古琴。”姬年指向一侧的椅子说道。 “好,你看吧。”胡璃反正不懂琴,点了点头就坐在椅子上歇息。 “老板,怎么称呼啊?”姬年从门口悬挂的那张古琴开始看起,边看边问道。 “章都,猫眼胡同的人都叫我章哥,你要愿意也可以这样叫,只要别觉得我占你便宜就行。”章都十分客套的说道。 “嗨,您年纪本来就比我大,喊声章哥也是应该的。对了,章哥,您刚才说买一送一,那我要是只买一张琴的话,价格再优惠点不行吗?”姬年手指从旁边最近的古琴琴身上漫不经心的划过。 “当然行,你想买当然没问题。只不过既然我们店里是搞活动,买一张我们还送一张,你不要吗?第二张可是免费的,不要一分钱。我敢拍着胸脯保证,第二张古琴的价钱绝对没算到第一个里面。”章都边说还真拍起胸膛来。 一旁的胡璃则是嗤之以鼻,真当我们年纪轻,就好糊弄吗?你们这些做买卖的哪个不是猴精猴精的,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买一张送一张,你们还不赔死? 这种话最好就别说得这么直白,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你到底是哪里练就的这幅厚脸皮,连这种话都说得理直气壮,好像你真的是在赔钱倒贴似的。 姬年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你说送的古琴,应该不是墙上挂的这些吧?” “那当然,那样的话我恐怕会赔死去。那,只有那边的古琴是免费送的,你随便挑选。嗨,实不相瞒,那些古琴都是这些年来我祖上在外面收集过来的,都是一些老掉牙,破旧不堪的琴。” “虽然它们还是有一些价值,但偏偏没有一张是完整的,都有一点残缺,所以我才拿出来做活动的。兄弟,我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如果你要是觉得我在坑你的话,那我可就没啥好说的。还是那句话,你买我就送,不买我就当做多认识个朋友。”章都以退为进,将这种手段玩弄的是炉火纯青。 老掉牙的残缺古琴吗? 姬年慢悠悠的走到那边,手指不经意间落在其中一张上,掌心元气顿时就呼啸而出,冲进这张古琴中后就开始贪婪的吞噬起来。 让姬年震惊的是,这张古琴中所蕴藏的元气数量竟然是如此惊人,短暂瞬息间不仅让掌心元气爆满,更有种随时都可能突破的强烈冲击感。 就是你,焦尾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