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隐山海经》


 第1章 修炼的学生

    夜半三更，月明星稀。
    泉城，千佛山脚下。
    陆丞，22岁，一名针灸系的大四学生，正在宿舍里的小床上盘膝而坐，五心向天，意沉丹田，敛心凝神，一动不动。
    这是2027年六月，并非气功热的年代，练气功的年轻人很少了。
    社会安定，国富民强，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作为年轻人，交个漂亮的女友，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享受生活还来不及！又不是年过花甲的岁数，谁会想着练功养生啊？
    但在泉城中医学院而言却并非如此，因为某位著名教授在课堂上讲：“但凡比较高明的针法，譬如烧山火，透天凉，青龙摆尾，白虎摇头，苍龟探穴，赤凤迎源，都必须由高明的气功师才有可能施展出来，普通针灸师是扎不出那种效果的！”
    “什么是针灸？针灸首先要‘得气’，要‘治神’，‘见其乌乌，见其簌簌，从见其飞，不知其谁’……这什么意思？就是要修炼啊，不修炼，成不了高明的针灸师……”
    于是乎，有一部分学生受其蛊惑，就像陆丞这样，自打进入校园便开始修炼，已经渡过三四个春秋了！
    凌晨2点，陆丞收功，伸展四肢，缓缓躺下。
    睡眠3小时，神完气足。
    凌晨五点，他悄悄起床，洗脸刷牙，将薄毯收起来，装入一个大皮箱。
    然后他下了楼，骑上半新不旧的自行车，将皮箱放在车架上，离开学校，迤逦南下。
    从泉城到岱城，约有八十公里。
    如果是缺乏锻炼的年轻人，一天骑下来，恐怕会累个半死，拖到日暮黄昏，也未必能到达。
    陆丞算是经常修炼的人，体力比普通学生好得多，所以他下午两点多，顶着大太阳到家了。
    陆丞的家，位于岱庙东侧，距离红门不远，一座四层小楼的三层，至少有十几年了。
    家里没有人，他拿钥匙开了门，“咕咚咚”喝了半壶凉开水。
    休息许久，等到五点多。母亲饶玉秋才归家，顺便从幼儿园接回一个小丫头，三岁的陆欣沅，乃是陆丞的妹妹。
    饶玉秋很年轻，才四十三岁，是一位中医师，说起来还算是陆丞的校友呢。正是因为受她的蛊惑，陆丞才学的针灸专业。
    她一进门，便开心的叫道：“乖儿子，你几点到家的？累了吗？先坐着休息，我知道你回来，一早买了菜，我这就做饭。”
    陆丞笑道：“不累，我回来早，已经休息好了。”
    饶玉秋说道：“过几天，你就去中医二院实习。妈在那儿有不少熟人。其中有一位主任，还是我的实习老师呢，眼看快退休了。我跟他说好了，请他带你几个月。”
    陆丞点头，说了声“好”。
    中医学院，跟一般的本科不同，乃是五年的学制，最后一年在医院实习。
    饶玉秋原本有医院正规的编制，前两年辞职出来，自己开了诊所。但因为规模小，不能提供实习条件，这要得到学校认可的。
    母子两人说了几句话，然后饶玉秋将女儿丢给陆丞，便去厨房准备晚餐。
    陆欣沅正是调皮好玩的年龄，缠着陆丞“咯咯”笑个不停。
    陆丞虽然年轻，但因为修炼的缘故，早已打磨了性子，有耐心陪小妹妹玩。
    又等了一会儿，天傍黑，父亲陆天明回来了。
    陆天明年龄偏大，比饶玉秋大了十二岁，再过几年，就该退休了。
    他是岱庙文管会专家组的组长，也是岱城文物局考古办公室主任。岱城周遭出土的文物，甚至齐鲁大地的墓葬发掘，都要请他去看一看。
    这不，等到晚饭的时候，他开口说话了：“五莲山下有两个封土包，前些日子出了盗洞，不得不抢救性发掘，考古人员打开封土层，发现一个规模极大的石冢，石壁上有精美的岩画。石冢还没有打开，内部是什么样子，暂时还不晓得。另外有还几个陪葬墓，一个大型的车马坑。车马坑里拉车的，竟然不是马！而是虎、豹、熊、罴！除此之外，还发现一些奇怪的生物，他们邀请我去看一看。”
    饶玉秋一边给女儿夹菜，一边问道：“这是啥年月的墓葬？”
    陆天明道：“不知道。要等打开石冢，找到印章之类能断代的东西，或者用c14检测，才知道大概的年代。”
    陆丞笑道：“爸，我听你说得古怪，怎么会有虎豹熊罷和奇异生物呢？不是说建国后不许成精吗？”
    建国后不许成精，这是前两年的网络流行词，原意为“建国后动物不许修炼成精”，用于调侃动物可爱聪明，常做出一些像人类的行为，说它们仿佛成精了。
    “这是年代久远的古墓！”陆天明放下碗筷，用纸巾擦了擦手，摸出手机来：“喏，照片已经发过来了，可惜看不太清楚。”
    陆丞探头一瞧，道：“这好像是鸟类的骨架。”
    陆天明点头，“嗯”了一声：“奇怪的是，这只鸟的骨架很大，单是一截腿骨，就有1.9米！可想而知，它的身高会有多少！因为这只鸟，再加上虎豹熊罴的骨骼，出现在车马坑里，整个考古界很多人都疯了，说是比三星堆还神奇的惊天大发现！目前这件事还没有在社会上披露，普通民众并不晓得。”
    陆丞问：“爸，我能不能跟你去看一眼？”
    陆天明转头看了看饶玉秋。
    饶玉秋笑道：“他有半个月的假期呢！让他出去转转，跟着你长点见识，顺便帮你端茶倒水。”
    陆天明看着陆丞，道：“好吧，但你要听话，不能乱碰乱摸。万一碰坏一丁点文物，那可是天大的麻烦……”
    陆丞苦笑：“爸，我都快大学毕业了，又不是小孩子。我保证不乱摸，不乱碰，行了吧？”
    陆天明道：“行，回头我教你一些考古的常识。”
    小丫头陆欣沅忍不住叫：“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饶玉秋道：“不行，小孩子不准去！”
    陆欣沅撇嘴，做出哭腔：“呜……妈你偏心，不让我去……”
    饶玉秋敲敲桌案：“别叫了！赶紧吃饭！你才几岁啊？出了门，谁有功夫照顾你？等你像你哥这么大，我也会放你出去！”

 第2章 五莲大墓

    一夕无话，次日清晨。
    陆丞拉着两个皮箱，跟着父亲出门。
    一辆国产四驱suv停在门口，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一个是陆天明的同事，文管所精通玉器的老黄，约有五十岁；还有一位司机“小陈”，相对年轻，不到三十岁。
    陆丞将皮箱放入后备箱，眼见父亲和老黄坐入后排，于是他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一上车，他主动笑着打招呼：“陈哥，这一路开几个小时？你如果觉得累了，可以换我来，我也有驾照。”
    司机小陈笑着婉拒：“距离不算远，大约五个小时能到。小陆，你考驾照几年了？”
    “两年，但开车次数不算多。”
    “那还要多练。这一路不光有高速，还有崎岖的山路，老实讲有些危险。”
    听他这样讲，陆丞便不再多言，系好安全带，摸出手机来，开始阅读网络小说。
    陆丞小时候喜欢武侠小说，上初中便读完了金、古、梁、黄、温，可惜这些老先生死的死，亡的亡，搁笔的搁笔，再没有新书出来，因此他只能看网络小说，包括玄幻、仙侠、修真、穿越……
    他对修真小说情有独钟，正因为如此，对修炼的兴趣十分浓厚，经过几年的坐禅，达到了四肢温暖、丹田微温的地步，这是打通大小周天的基础，如果这世上还有修真界的话，相当于接近炼气期。
    不过，尽管修炼了几年，他身上并没有神迹，既没有隔山打死牛的拳劲，也没有纵身十米外的腿功，更不可能飞在空中，像鸟儿一样，克服地心引力。
    小车飞速向前行驶，两旁的风景不断变幻。
    对于车外的风景好坏，陆丞并没有太在意，他的心沉浸在小说世界里。
    中午12点，车到五莲县。
    一行人下车吃了午餐，然后继续前行。沿着狭窄的水泥山路，开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一片荒野之地。
    车停下来，众人下车。
    陆丞抬头一看，见前方矗立着一座七八百米高的大山，紧挨着大山，有两座数十米高的圆形山丘。左侧的山丘矮了一大截，上面人头晃动，有不少人在工作。右侧的山丘静悄悄，看不到一个人，似乎还没有动土。
    老黄一面观望，一面啧啧称赞：“噫！这两座封土台的模不小啊！谁能想到，这样的小山，竟然是古墓封土呢！”
    陆天明也跟着赞叹：“这等规模的封土遗迹，比莫角山遗址还要宏伟。”
    陆丞也算是家传渊源，喜欢看考古记录片，晓得莫角山遗址是良渚文化的代表。
    莫角山遗址，位于hz市西北25公里，该遗址的中心土墩，东西长约670米，南北宽约450米，总面积约30万平方米，土层厚达10.2米。大土台上有三个小的土墩，呈三足鼎立之势：南为乌龟山，北为小莫角山，东为大莫角山，整个人工堆建的巨大土墩台基，形同一座“土筑金字塔”。
    眼前这两座封土堆有五十米高，看气势超过了莫角山的大土台。
    陆丞转头四顾，看见旁边停了不少车，大巴车，小汽车，还有几台挖土机。
    此时，陆天明已经率先迈步往前走去。
    老黄和小陈跟了上去。
    陆丞走在最后，沿着一条小径，往山丘方向移动。
    来到山丘之下，看见有围起来的警戒线，边上竖着牌子，上书“古代遗址，闲人免进。”
    还有十来个身穿迷彩服的士兵，在周围站岗放哨，负责维护治安，阻拦外人拍照。
    有一位年轻的姑娘，应该是考古队员，迎上来，笑着对陆天明道：“陆老师，黄老师，欢迎二位到来。”
    陆天明问：“小李，封土挖到第几层了？”
    那姑娘兴奋的答道：“挖开了五层，露出车马坑，陪葬墓，还有石冢的顶部。陆老师，你赶紧去看看吧！单是车马坑，就大得惊人！已经发现七辆车，二十八只老虎，三十五只巨熊，四十八只豹子，还有数十头熊罷……另外还有一些大型鸟类骨骼……”
    “怎么？不是只有一只鸟儿？”
    “陆老师，您不晓得，大墓右后方的车马坑，拉车的全是巨大的鸟类，具体有几只，还不清楚呢。”
    陆天明闻言，双目放光，不觉加快了脚步，一面走一面道：“巨鸟拉车？还真是匪夷所思啊！”
    陆丞的心里也跟着激动起来，暗道：“难不成挖出仙人的墓了？有没有九龙拉棺啊？”
    当然，这种话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这可是二十一世纪，讲究科学，破除迷信的年代。而且，这还是国家级的考古现场，如果他胡言乱语，会丢他爹的脸面。
    几个人快步走上山丘，直面考古现场。
    考古现场，规模极大，山丘顶部削平了，长有五百多米，宽有四百米。中央一个巨大的石冢，呈四方形，边长十几米，刻满了精美的花纹。
    石冢的前方有八个陪葬墓，只有一个正在发掘，其余七个做了标记，还没有来得及发掘呢。
    石冢的后方，有两个车马坑，每个车马坑长有百余米，宽三十多米。其中左侧的车马坑挖出来了，露出一具具虎豹熊罴的骨骼；右侧的车马坑正在发掘中。
    除此之外，距离石冢不远，有一个圆形的祭坛，竟然是一块巨大的玉石！完整雕刻而成的！
    此时，有不少人围着石冢、祭坛和车马坑转悠，有人小心翼翼的发掘，有人兴奋莫名的研究。空中则飞着无人机录像拍照，这是国家级考古，每个步骤都有记录。
    有人拿来保密协议，让新来的人挨个签字。
    陆天明，老黄都认真签了字；陆丞也一声不吭地签名。
    签完之名后，陆丞跟着父亲，去看虎豹熊罴。
    “这不是普通的老虎，这是剑齿虎，体长五米有余，你看这枚牙齿，至少有二十五厘米。据说剑齿虎在一万年前就绝迹了，没想到这里，竟然有拉车的剑齿虎……”
    “这也不是普通的熊，这是早已绝迹的短面熊，身高超过三米五……”
    “这应该是史前黑豹，比现存花豹大太多了……”
    陆天明一边说，一边不停的赞叹，神色兴奋，难以抑制。
    陆丞瞪大眼睛瞧着，心里充满了疑惑：“爸，你不觉得，这事儿古怪？谁会用虎豹熊罴拉车呢？”
    陆天明笑容满面，说道：“你还年轻，多看少说！静等发掘结果。就像三星堆遗迹，当初出土纵目青铜神像，不一样引人惊叹吗？这正是我们考古学家存在的意义，发现古迹，考究历史，揭示真相。”
    随后，他迈步走向另一侧的车马坑。

 第3章 车马坑

    右边的车马坑才发掘一小半，已经出土了三种鸟类骨骼，大小不一。最小的一种，体长也超过三米五；最大的一种，体长超过了十米！
    车马坑的边上，围了一圈的考古队员，在那里议论纷纷。
    “老王，你说这是什么鸟儿？”
    “不知道，体型这么大的鸟类，早就绝迹了！”
    “陆先生，您来晚了！您在古生物方面颇有建树，赶紧看看，这是什么鸟儿。”
    陆天明蹲下来，仔细看了半晌，道：“我觉得，这是传说中的凤凰类。”
    有一位年轻人笑着问：“陆老师，这儿可有三种鸟呢！您说哪个是凤凰？”
    陆天明答道：“这些都是凤凰，传说凤凰有五种，青凤谓之鹖，赤凤谓之鹑，黄凤谓之焉，白凤谓之肃，紫凤谓之鷟。也就是五凤，又称为五鸟，分别是青鸟，丹鸟，黄鸟，白鸟和玄鸟。”
    有位留着白胡子的老者努力睁大眼睛，看向车马坑的底部，道：“照你这么说，还有两种鸟，尚未出土？”
    陆天明望他一眼，笑道：“钱老，我只是瞎猜。关于凤凰的记载太少了，仅存在于传说中，谁知道凤凰是什么样子。如果真找到另外两种鸟儿，那可能是传说中的五凤车辇。”
    姓钱的老者道：“你有没有发现，这边的鸟类骨骼，保存得十分完好，骨骼晶莹，还带着有机质呢，比那边的虎豹熊罷强多了！”
    陆天明赞道：“没错！保存得这样完好，就像新鲜的骨骼一样！我甚至怀疑，能否取出dna来。”
    陆丞在边上瞧着，心里想：“按照修真小说里的说法，凤凰乃是神鸟，境界比虎豹熊罴高。或许真因为如此，骨骼才保存完美……”
    他看见父亲蹲在那里不走了，于是一个人悄悄离开车马坑，去看那巨大的石冢。石冢边上围着的人更多，至少有二十多位老夫子，或站或坐，如醉如痴，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石冢的顶部全露出来了，侧壁才暴露一半。
    顶部白色光滑的石头表面上，有捉成千上万的黑点，就像一个巨大的星图。
    侧壁是一幅幅岩画，密密麻麻，纵横交错，一眼看不清楚。
    陆丞盯着顶部黑点看了一会儿，只感到双目干涩，头晕眼花，神为之夺，摇摇欲坠。
    他猛然甩了甩头，回头看那些老夫子，他们的面色有的泛白，有的发青，有的乌黑，一个个黯然无神。
    有的老夫子坐不住了，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此时，有几位年轻人走上来，捉住倒下老夫子的手臂，将他们搀扶到远处。
    那位老夫子也不挣扎，像变成了痴呆一般。
    陆丞不敢再看那万千星辰，变低头看石壁上的岩画。
    岩画上有一个个小人，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望之仿佛连环画一般！
    他心里一颤，暗想：“这难道是修真秘笈？”
    连环画的下面还有文字呢，笔画复杂，既不是简体字，也不是繁体字，连钟鼎文、甲骨文都不是，陆丞多看了两眼，又有双目干涩的感觉！
    他闭上眼睛，等了好大一会儿，才睁开眼。
    这时候，陆丞听见远处的老夫子发出苍老的哀叹：“哎呦，终于缓过神来！我刚刚是不是晕倒了？”
    “是，郭老，您今天晕倒两次，不能再看了！”
    “唉，我刚刚没敢看星图，单看岩画都撑不住！”
    “郭老，您能否辨认那些字？”
    “不成，年代久远，一时半会儿无法辨认。有没有照片拍下来？我不能看岩画，或许看照片能好点儿。”
    “正在拍摄中，再过两天，周边的土壤都挖开了，会有完整的录像提交给您，每位专家都能拿到一份。”
    “那好，我先回去休息。没想到，静静的看一会儿岩画，竟然成了要命的苦差事。”
    此时，陆丞隐约感觉到，眼前这座石冢，或许跟传说中的修真者有关系，或许它真是仙人的坟墓，那些岩画和星图乃是仙人留下的宝贝！
    他心想：“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照着这些小人的姿势练，有可能炼出飞天遁地的神通来。可惜这些文字无法辨认，所以没办法照着练！真是太可惜了！”
    他看了片刻，又觉得头晕眼花，于是不敢多看，暂时离开了石冢。
    石冢的前方，是八座陪葬墓，最左侧的墓已经挖开了，里面只有一具骸骨，但就是这具骸骨，却显示出它的与众不同。
    首先，这具骸骨身高三米，比一般人高太多了！
    其次，巨人的骨骼跟凤鸟一样，同样保存得很完美，有种晶莹如玉的美丽。
    陆丞知道，如果是普通人，骨骼埋藏数千年，早就腐朽了，轻轻一碰，就能化作尘埃，像眼前这种晶莹如玉的，简直是人间奇迹！
    他仔细观看，发现如白玉般的骨骼上，浮现出一条条细细的花纹，就像道家画出的符箓一般。
    他觉得其中暗藏玄机，可惜他再怎么努力也看不懂！
    别说他一个年轻人看不懂，普天之下，或许没有人能看得懂。
    距离这座陪葬墓不远，则是那座神奇的祭坛。
    祭坛由整块白玉雕刻而成，直径超过一丈，堪称神奇无比！
    陆丞心想：“纵然是在现今世界，也难找到这么大的白玉！不晓得古人从哪里开采出来，还打磨得如此光滑，其中的难度有多大？”
    再仔细看，这座白玉祭坛上同样刻满了奇怪的花纹，仿佛是某种古文字，又像是天然得雷云纹，多看两眼便让人头晕目眩。
    白玉的周边，还有一圈的小缺口。
    陆丞数了数，正好六十四个缺口，暗合八八六十四卦。
    缺口的部位，有白色的泥土，跟周围的黄土迥然不同。
    陆丞心想：“难道说，这祭坛是一座传送阵？那些白色的粉末，则是灵石耗尽能量留下的痕迹？”
    虽然这座坟冢透出种种神奇之处，然而在场那么多考古队员，没人敢说“怪力乱神”的话，陆丞作为年轻人也不敢乱说，心里的狐疑却越来越重。

 第4章 玉指环

    围着整个考古现场转了一大圈，陆丞发现这里虽然有许多考古专家，但越是专家聚集的地方，越缺乏干活的人手。
    那些老夫子只是看看而已，让他们亲自动手发掘，那是不可能的。
    陆丞闲来无事，便找了小活儿，帮考古队“筛土”，每天有一百八十元的补助。
    所谓“筛土”。就是拿筛子将土过滤一遍，从而拣选出混在土壤中的文物。千万别小看这一步，很多重要的发现，都是从筛土中得到的。
    就算是“筛土”这件基础性工作，也有专门的考古人员盯着。
    负责“筛土”的领头人名叫“张明达”，是一位中年人，来自青城市博物馆，他带着两位助手，都是年轻人，刚毕业两三年，考古专业大学生，一男一女，男的叫秦石，女的叫吕珍。
    陆丞为人低调温和，很容易跟别人打成一片。再加上他是大学生，工作认真，耐心十足，很快便得到信任。
    除了这几位专业人员外，其余参加筛土的，则是从周围雇来的民工。
    他们的工资跟陆丞是一样的，都是一百八十元一天。
    “发现一枚趾骨。”
    “发现一个玉片。”
    “秦哥，你看这是什么？好像是兽类的小骨……”
    “吕姐，这里有颗石球，看上去有些古怪……”
    因为多个发掘面齐头并进，通过皮带传输过来的泥土很多，所以有各种各样的发现，有时候，连续发现小件古物，让三位专业人员目不暇接，几乎忙不过来。
    有时候则不那么忙，连续二三十分钟，都没有新收获。
    这时候，陆丞便跟秦石和吕珍闲聊。
    “秦哥，我觉得那边的石冢壁画有意思，您说我能不能过去拍几张照片？”
    “用不着。你是跟陆老师来的吧？过两天，他会拿到完整的照片和录像。那可是专业人员拍摄出来的，比你胡乱瞎拍清晰得多。”
    “吕姐，我听说近年来的考古都有现场直播，普通民众能通过电视收看，为啥这次不能直播？还要签保密协议，您说这能隐瞒多久啊？”
    “嗨！还不是出土文物太古怪！上头怕民众胡说八道，不利于社会的安定团结，所以将考古工作暂时遮掩。对于专业人员来说，不但不会隐瞒，还会请更多的专家，解析其中的奥秘。你知道那些个老夫子，都是从哪里来的吗？那都是著名的古文字专家，来自于全国各地，然而三天过去了，那么多人，却没认出一个字……”
    “吕姐，我怀疑这不属于人类文字，或者说，不是凡人能辨认的。”
    “不是凡人，还有什么人？”
    “仙人呗。”
    “小陆，你别胡说。”
    在雇来的民工看来，筛土是件枯燥令人疲乏的工作，加上考古时间漫长，从早忙到晚，就算天黑下来，还在明亮的大灯照耀下继续工作，所以很多人到收工时都变得精疲力尽。
    就连三位负责人也感到吃不消，往往早上看得仔细，晚上便马马虎虎。
    日子一天天过去，石冢一点点发掘出来。车马坑和陪葬墓也逐渐展示出来。另外，除了八个巨人陪葬坑之外，比较远的地方，又发现了一些小型的陪葬墓，每个坑中出土的骸骨都是普通人，身高不超过2米，骨骼保存得没那么完好，没有晶莹剔透的感觉。
    随着陪葬坑的开挖，过筛的泥土更多了。
    “发现一只玉镯！”
    “这儿有一块椎骨，保存相对完好，色呈赤黄，好像舍利子！”
    “发现一只芮夬！这是辅助射箭的装备吧？”
    “咦？吕姐，您看看，这是不是白玉指环？里面有花纹，好像是文字？”
    老实讲，第一次筛出玉指环的时候，陆丞就在心里想：“这是不是仙人留下的储物戒指？”
    他想偷偷留下来，然而终究是年轻的大学生，家里不缺吃不缺喝，从没做过偷窃的事，羞耻心比较重，怕被人发现之后，丢了老爹的脸。
    此后，随着筛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他的心里也变得麻木了。
    十天之后，石冢四壁全部暴露出来，跟着是全方位的高清拍照录像，包括祭坛、车马坑中的骸骨局部结构，经过小心的处理之后，删除一部分奇怪的鸟兽，那些容易引起惶恐的成分，制成光盘分发给专业人员。
    陆天明也拿到了一份，小心翼翼的收入手提包。
    除了光盘之外，少部分高级专家还可以登录加密官网，观摩那些奇怪的鸟兽图片，以及整个墓地的考古发掘过程。
    第十三天，陆丞的假期快结束了。
    晚上八点半，他还在认真的筛土。
    三位负责筛土的考古队员中，秦石和吕珍在收拾收拾工具，准备结束一天的工作。
    张明达坐在远处，看着十几位动作缓慢的民工。
    那些民工都有些精疲力尽，恨不得早点儿收摊回家。
    陆丞的手在筛子里摸索，从中捡出石块丢掉。
    忽然间，他的手指一痛！赶紧抽出来，却发现无名指上，莫名其妙，多了一枚玉指环！
    “嘶！这枚玉指环邪门啊！仿佛幽灵一样，主动套上我的手指！真是见鬼了！”
    他想将指环取下来，然而玉指环套得很紧，仿佛吸到肉里了，竟然取不下来！
    者是他个人筛出的第三枚玉指环了。
    此前整个筛土过程中，发现了二十多枚类似的指环。
    他刚想出声汇报，然而低头一瞧，却见指环越陷越深，短短的一分钟内，竟然消失于皮肤之内！
    此前他隐约看见，这枚玉指环与众不同，似乎雕刻了复杂的花纹、先前发现的玉指环都只有一两个符文，这一枚好像有更多的符文。
    他心里“砰砰”跳动起来，“如果说，前面出土的玉指环都是储物戒指的话，那么这一枚更是其中的精品！难道是大型高级储物戒指？里面藏着须弥空间小世界？至少也得有百亩地吧？天呐，我该怎么办？”
    他的面色变来变去，最终咬紧牙关，没有吭声。
    “罢了罢了！这可不能怪我！是玉指环主动绑定！非要认我为主啊！”
    他搓了搓手，手指十分光滑，看不见玉指环！
    他站直身子，拍拍手臂和大腿，没有丝毫的影响。
    此时虽然空中有录像，周围有人忙碌着，都没有人发现，这枚玉指环的出土。因为指环的体积不大，只有薄薄的一层，很快融合在他的皮肤内。

 第5章 神魂飘飘

    又过了十几分钟，当天的工作总算完成了。
    陆丞回到宾馆，趁着父亲不在房间内，他用力摩擦手指，低声叫道：“出来！你给我出来！”
    玉指环很快浮现出来！他取下指环，在灯下静静观看。
    这是一枚白玉指环，内外布满了细密的花纹，仔细看类似于符文，外面有四个字，内壁有十个字，文字清晰，相互勾连，笔画纤细，不仔细看仿佛一幅画，仔细看他觉得像是符文。
    他将指环戴回无名指，大小刚刚好。
    陆丞越看越喜欢，心道：“这是一件宝贝！我敢肯定，它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类似的指环出土了二十多枚，只有这一枚有特别多的文字……”
    当然，整个发掘过程连三分之一都没完成，尤其两个大型的封土包才挖开一个，另一个还没有动工呢，最后究竟能出土多少宝贝，总共有多少枚玉指环，那只有天晓得了。
    “咳咳，我跟父亲出来一趟，竟然变成小偷了！这枚玉指环，被我带回来，这事儿没法说！”
    陆丞感到有些惭愧，然而却不舍得交上去。
    他心中苦笑：“这玩意，究竟是啥都不晓得，等我研究明白了再说。”
    老实讲，他之所以留下指环，主要是因为好奇。他隐隐感到，这枚指环牵涉到陵墓遗址的奥秘，有了它之后，命运将变得截然不同！
    他将玉指环其戴在手指上，一圈圈的转动，试图放开心神与其勾连；他将玉指环靠近脑门上，然而却只有冰凉的感觉，再没有别的异常，更别提储物空间了！
    他将指环再一次取下来，凑近眼前看来看去。
    他觉得，那内外十四个文字，乃是揭开奥秘的关键。
    “或许这些字，就像芝麻开门，只有懂得如何发声，才能将其打开……”
    陆丞的心里像长了草一样，总觉得这是储物指环！
    他有这种预感，是因为石冢上的修真图，以及祭坛上的花纹，再加上大型的虎豹熊罴和凤鸟，以及埋藏数千年乃至于数万年，出土之后依然晶莹剔透的骨骼，那种种神奇异端跟修真小说联系在一起，让他的心情激动不已。
    “哎呀，这年月，谁认得这些字呢？”
    “我该怎么办，才能打开玉指环？用火烧？用水浸？要不要滴血激活？小说中多是滴血认主……”
    想到这里，他便开始行动。
    他身边还带着针灸包呢！取出酒精拭子，擦了擦手指，然后用三棱针猛地一戳！
    一滴滴鲜血冒出来，滴在玉指环上。
    鲜血被那些符文吸收，肉眼可及，迅速消失。
    “咦，有门啊！”
    一连十滴血，滴入玉指环，都被吸收了！
    又是十滴血，转眼又不见了！
    眼见针孔将要闭合，出血快要停了，陆丞只能咬牙又扎了一下！
    三十滴！
    四十滴！
    六十滴！
    九十滴！
    陆丞的心渐渐发凉：“多少是个头啊？怎么像无底洞一样？”
    他咬牙戳了十来下手指，滴了两百多滴血，最后只能停下来。
    再戴上玉指环，依旧跟先前一样，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丝毫的异样。
    “不行，或许是末法时代，灵气匮乏的缘故，我的血液灵气不足，就算全部放空，都滴入玉指环，也不一定够！那我该怎么办？”
    陆丞心里发愁，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实讲，他并不能肯定，这就是一枚储物戒指，或许只是装饰用的呢！即便是储物戒指，万一里面藏着老妖怪，正等着喝他的血，岂不是自投罗网？
    按理说，除了读出那些符文之外，还可以通过神识沟通玉指环，可是陆丞的修为太浅，还处于打基础的阶段，压根儿就没有神识，更别想沟通指环了。
    陆丞思前想后别无良策，只好洗漱一番上床睡觉。
    一夜无梦！
    第二天，陆丞跟父亲告别，一个人回家了。
    这是旷古未有的考古大发现，陆天明和老黄都不舍得离开，他们会在这里多待一段时日。
    回到家中，陆丞还不死心，每天都要滴200滴血，让玉指环吸收干净。
    “200滴大约是10毫升，对我这样的年轻人影响不大。”
    又过一天，陆丞去岱城中医二院报道。
    同一批来实习的，总共有十个人，男女各半。
    陆丞跟着主任医师苗素普，实习内容并非针灸，而是中医内科。
    他要打扫卫生，端茶倒水，初诊问诊，抄抄方子，略有空闲，便听苗素普讲解方略药性，每周还有两次主任查房。
    苗素普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已经六十七岁了。
    中医这玩意，越老越吃香。除了查房比较累人之外，每天坐在那里，跟病人闲聊，风吹不着，雨打不着，是一件轻松悠闲的活儿，因此之故，老中医压根不用退休！除非自己不想干了。
    苗素普教学生认真，像他这样的老先生，没必要藏着掖着，所以陆丞的实习很有收获。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按照陆丞的计算，共有九千六百滴血被玉指环吸收了！其中某一天，他干脆自己动手抽了静脉血，一股脑滴了一百毫升！
    他的面色有些发暗，毕竟失血四百多毫升了。
    他去药房里抓了一些党参，给自己补气补血。
    这天晚上，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朦朦胧胧之中，一灵不寐，飘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砰砰砰砰！蓍匡，别躺着，起来练功了！”
    陆丞猛然睁眼，发现自己躺在石床上，床头摆放着一件麻衣。
    几乎一瞬间，他觉得一阵头痛，仿佛有无数的神念传输入脑海！
    “我是谁？我是陆丞？不对，我的名字叫作‘蓍匡’，我爹是东夷七十二族之一的首领，他的名字唤作‘蓍豉’，我有十二个兄弟，我排行第十，还有十三个姊妹……对了，我们属于‘蓍夷族’，蓍相当于姓氏……”
    陆丞摸索着穿上麻衣，从石洞里走出来。
    外面有一片很大的平地，天刚麻麻亮，便有近百位少年，跟着一位中年人练拳。
    “呼！哈！”
    “抬腿！用力！踢出去！”
    “上步！出拳！”
    “蓍匡，站在那里干啥？赶紧跟着练！虽然你生来体弱，缺乏修炼资质，但也没有偷懒的理由！”
    陆丞只好慢吞吞走过去，站在一群人的后面，跟着挥拳踢腿。

 第6章 蓍夷族

    陆丞的脑子里，还在不断的融合记忆。
    这一个灵气充沛的世界，到处都是青山绿水，树木格外的高大，野草都有丈许高。
    蓍夷族是一个大族，在东夷七十二族中，能排进前十位。
    整个族群，人口约有六万，占据了周围百里的地面。
    四野山林中有数不清的野兽，人族的生存环境很艰苦，瘟疫横行，吃食不足，赶上流年不利，六万人口可能折损一半！幸亏人类繁衍很快，再加上“帝”招百族，传下修炼心法，才让人类勉强活下来。
    眼前这些年轻人，正在练习的拳法，唤作“灵禽戏”。
    按照族里长老的说法，人族以鸟为图腾，东夷族属于低阶族群。
    除了位于边荒地带的低等族群之外，据说还有更大规模的种族，包括凤鸟氏、玄鸟氏、伯赵氏、青鸟氏、丹鸟氏、祝鸿氏、鸤鸠氏、鹘鸠氏、爽鸠氏等等，其中凤族的地位最为尊贵。
    至于说“帝”是谁，那就不知道了。别说才十二岁的“蓍匡”不晓得，就连他爹蓍豉都不晓得。
    这个世界很大，周围森林中有数不清的妖兽，据说蓍豉走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去了鸠族的领地，他连凤族都没接触过，更别说仰望“帝君”之威了。
    每隔十年，会有鸠族的使君下来，考察各地的人族生存环境，采集千年灵草，大妖的骨骼残片，赐下各种实用物品，比如说狩猎用的一人高大弓，闪闪发光的大刀长矛，还有一些形同于法器的鼎、镬、鬲、甑、甑等，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包括玉镯、玉指环之类。
    想起玉指环，陆丞低头查看自己的手指，发现玉指环隐藏在皮肉之间。
    “我先前猜对了！这世界还真有储物戒指！可惜这样的宝贝并不多！整个蓍夷族，大概不超过十枚！那么，我手上这一枚，是怎么来的呢？我那么多兄弟中，只有大哥蓍囱有一枚戒指，我作为功力最弱的小弟，怎会拥有戒指呢？”
    半盏茶之后，陆丞总算想起来，那是蓍匡八岁的时候，族人捡到一只刚死不久的大鸟，至少有十几丈高，族人觉得大鸟的肉是补品，便将其斩成小块，然后分发给族人。
    蓍匡的母亲“笙汨”得到一截翅尖，剖开之后，发现了这枚玉指环。
    “笙汨”来自另一个东夷族，原本是笙夷族长的小女儿，两族交战失败后，被蓍夷族长蓍豉抢过来，变成了女奴，因而地位很低。
    这年月的人，寿命都很短，只有少数修士，才永远较长的寿命。
    笙汨作为女奴，活得很悲催，才三十多岁，身体就不行了。
    临死之前，她将玉指环给了儿子蓍匡。
    笙汨虽然没修炼过，但她毕竟是笙夷族长的女儿，笙夷族有自己的巫师，因此她认得八百多个文字，还教过蓍匡一些符文。
    蓍匡才十二岁，只学会五百个符文，母亲就死了。
    好在这五百个符文中，恰好有两个，出现在玉指环的外面。
    陆丞念诵那两个符文，忽然感觉到，玉指环打开了一角，约有十丈大小，就像一座小型的礼堂，一眼望去，空空如也。
    “哈，还真是储物戒指啊！可惜里面啥也没有！”
    陆丞心中欢喜，一时间心思散乱。
    忽然间，他被人踹了一脚！
    转头一看，原来是教拳的师傅！
    此人名叫“蓍弥”，乃是蓍匡的七叔，看这小子心不在焉，便过来踹一脚！
    “蓍匡，想啥呢！你都十二岁了，能举起多重的石锁？你看看别人，蓍冥才九岁，比你多举两百斤！蓍枯十岁，能举起八百斤！你呢？实力最弱，还不好好修炼……”
    在场的少年中，除了蓍匡和他的两位兄弟外，其余都是从整个蓍夷族六万人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少年，总共加起来只有百余人，这些人都是少年精英！除此之外，别人没资格学武，只能跟着族人，去狩猎或者耕种！
    这年月的少年成熟得早，像蓍匡这般十二岁都快娶媳妇了！
    因此，蓍匡算是年龄偏大的了。十二岁的少年，只能举起两百五十斤，可以说是标准的废柴！
    陆丞定了定神，开始认真练拳。
    你别说，这套“灵禽戏”还真有明显的效果，才练一小会儿，他便感到四肢火烫，肌肉“突突”的跳动，比以前静坐半个月都管用。
    他深吸一口气，意沉丹田，只觉得两耳轰鸣，“嗡”的一声，小腹变得滚烫！
    “哔哔啵啵”，他的手臂肌肉不停的蠕动，一个个穴位如同喷泉，又如雨后春笋，焕发出勃勃生机！
    陆丞的心中愈加欢喜，暗道：“照这么修炼下去，我是不是很快便能神功盖世？”
    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众位少年各自离散。
    陆丞心想：“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因为还没有成年，父亲蓍豉并没有给他分派任务。
    按照蓍匡的习惯，平日里喜欢去田野里，看农夫摆弄五谷稼穑。
    蓍夷族在山下开了大片的田地，稀疏的洒下五谷种子，既不除草，也不施肥，就让它们自然生长。
    陆丞来到田间，看见那稀疏杂乱的麦子，禁不住摇头讥笑：“照这个种植方法，一亩地能产几斤麦子？哼哼，我要是把后市的改良种子弄过来，采用密集栽种的方式，不得把那些族人吓死？”
    此时已是夏末秋初，小麦眼看要成熟了。
    陆丞取了一个麦穗，揉搓开来，结果惊奇的发现，竟然只有三个麦粒！
    “且，什么玩意啊！竟只有三个麦粒！后世的小麦，每一个麦穗，少的有三十粒小麦，多的有七十粒呢！这也差太远了！这原始小麦的品种太差了！”
    他将三颗麦粒塞进嘴里咀嚼。
    “唔，这口感……倒是与后世小麦截然不同……”
    顷刻之间，他的丹田之中，又是“轰”的一声，一股温热从小腹散发出来，流向四肢百骸！
    “靠！这不是普通的小麦，这是传说中有灵气的麦子！”
    陆丞头顶冒汗，双目放光，觉得犯了大错！
    “看来，是我心怀偏见，将古人看扁了！或许，这压根儿不是古代，而是不同位面的修真世界！”

 第7章 大巫巫宦

    陆丞又搓了几个麦穗，得到十几粒灵麦，放入玉指环。
    他站在田间眺望，激动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一阵凉风吹过，他心里忽然生出莫大的恐慌：“这是梦境吗？这好像不是梦！这具肉身是别人的！我的神魂占据了别人的身体！我怎么来这儿的？我还能回去吗？若是回不去，我妈还不得哭死？”
    他抚摸着若隐若现的玉指环，心慌之下，不停的低声说着：“我想回去，我要回家！麻烦你带我回去，好不好？”
    然而玉指环却没有反应，耳边只有风声吹拂！
    陆丞深吸一口气，略微定了定神，心想：“我是因为接触玉指环，才‘魂穿’来到这里的！要想回去也只能借助它！难不成，我还要滴几百毫升血？然后才能再一次穿越？”
    他已经不想再滴血了！
    在他看来，滴血是为了让玉指环认主，并不是为了穿越，如果每次穿越都要滴血，那怎能吃得消？
    他从田间走出来，漫无目的走着。
    抬头看向不远处，半山腰的位置，有着许多的石洞。
    蓍夷族的贵人不喜欢茅草屋，而喜欢开凿石洞居住。
    石洞依山而建，有大有小，位置越高，地位越高。
    最高处，并非族长居住的石洞，而是一个宽敞的“巫神殿”，里面住着一位大巫，还有两个小巫，乃是大巫的徒弟。
    所谓“大巫”，乃是蛮荒世界有知识和文化的老人，因为认识一定数目的符文，能够沟通天地，施展出神秘的力量，而且还掌握草药，能帮族人治疗疾患，所以很受人尊敬。
    陆丞一步步走上去，来到巫神殿前，看见两个小巫正在杀羊。
    那只羊并不普通，看上去颇为神勇，比后世常见的山羊大三四倍！
    两个小巫力量很大，一人抱住羊身，另一人一刀劈下，羊头落地，脖子里血液喷涌，滴入一个硕大的陶罐里。
    陆丞走上前去帮忙，手忙脚乱中，误将带着玉指环的手指浸入血液。
    过了好大一会儿，羊血流尽，一个小巫将羊肉、羊骨分开，另一个小巫端着陶罐走进巫神殿。
    陆丞跟着走进去，看见身穿黑袍的大巫“巫宦”，在桌案上摊开淡青色的狼皮纸，用毛笔蘸了羊血，准备书写符文。
    陆丞心中一动，问道：“巫祖，我能不能跟你学符文？”
    巫宦看不出年纪，面上有数不清的皱纹，双目却颇有神采，抬头看他一眼，淡淡的道：“我跟你太爷爷是同一辈人，早在三十年前你太爷爷就死了，而我还好好的活着。按理说，你是我的后辈，我传你符文没问题。然而这东西讲究天分，一般人是学不会的。”
    陆丞道：“巫祖，我想试试。”
    巫宦伸手递给他一片龟甲，道：“这上面有三个符文，你若能在两天内照着书写，便可以来我这里，我传你一些符文。不过嘛，族里下一任的大巫我已经选好了，你是没指望的。”
    陆丞笑道：“多谢巫祖，我只想多认识一些符文，没想做什么大巫。”
    巫宦提笔画符，然而刚落笔，便发出“咄”的一声，随后是厉声喝问：“刚捉来的灵羊，为何灵气这么弱？”
    两个小巫面面相觑，答道：“咋回事？我俩不晓得。”
    陆丞不敢吭声，他怀疑羊血中的灵气被玉指环吸走了！
    巫宦大怒：“再去捉一只！真扫兴，如此低劣的羊血，坏了我精心制备的符纸！”
    陆丞看对方生气，当下不敢停留，悄悄走了出去。
    日正中天，太阳当头。
    回到自己的山洞，他忽然觉得很疲倦，于是倒头便睡。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睁眼一看，发下自己回到了现代，依旧躺在原来的床上。
    看看时钟，正好是半夜十二点！
    他记得自己刚睡下时，就已经11点多了，究竟何时入梦，却不是很清楚。
    “这么说，我在异世界待了半天，这边的时间变化很小？时钟几乎不走字？这倒是一件好事了。”
    看看玉指环，隐藏在皮肉之间，跟在异世界一样。
    他念了两字符文，玉指环显露出来，心神一动，从中取出十几颗麦粒！
    陆丞心中欢喜：“哈哈，太好了，我竟然将麦粒带过来了！”
    他找了张白纸，将麦粒包裹，放在书架上。
    新鲜的麦粒，需要干燥保存。
    至于说，这些麦粒该怎么处理，他暂时还没有考虑好。
    他努力呼吸数次，感到这边的灵气很微弱，连异世界的百分之一都没有。
    “可惜啊，这是末法时代，要想种出灵麦来，会有不小的难度。否则我可以将灵麦当药材，药效不亚于十年的人参！”
    目前市场上卖的人参，大都是人工培养的，三五年就会上市，连七八年的人参都很少。
    陆丞的家里常年备着人参，包括东北红参和来自西方的花旗参，母亲时不时的用人参煲汤，还有切片的参茶。
    按照陆丞的亲身体会，一颗灵麦的效果，比生长十年的人参还要强一些！
    转过身来，他看见桌上有一叠厚厚的书稿。
    书稿的封面上，写着《五莲大墓图录初考》。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幅幅图画，包括石冢顶上的星图，侧壁的小人修炼图，祭坛上复杂的花纹。有的图片伴随着难以辨认的符文。每一页的图片下方，还有一些现代汉语解析，留有大量的空白。
    前面几页，汉语解析稍微多些，后面则基本上都是空白。
    陆丞心里明白，这是他父亲正在进行的工作。
    前两天，陆天明从五莲回来，带回大量的图文资料，而那些现代汉语解析，则属于他的个人推测。
    陆丞一页页翻看，发现那些注解大都错得离谱。毕竟他得到蓍匡的记忆，还认得五百个符文呢！
    他不想将符文写出来，因为没办法解释来源。而且，他了解的符文也不多，还是等将来跟巫宦学了更多的符文再说吧。
    随后，陆丞取出手机，将每一页图文拍摄下来。
    这是一套修炼图，总共七十二式功法，他准备带在身边慢慢研究。

 第8章 灵麦粥

    夜深人静，陆丞再次躺倒在床上，然而却未再入梦。
    一夜过去，第二天早上，他看母亲在熬粥，于是悄悄掀开锅盖，丢进去半粒灵麦。
    吃粥的时候，那半粒灵麦被陆母发现了。
    “奇怪，大米里面怎么混进了麦仁？”
    她并没有将灵麦剔出去，而是咀嚼吞咽下去。
    陆丞不担心母亲会出事，因为他喝粥的时候，感到丹田微热，显然灵麦的药性已经融入粥里了。
    陆母没修炼过，吃了灵麦后，脸上冒汗，感叹道：“今年气候异常，虽然说是夏天，但也不该大清早就这么热！”
    陆天明道：“嗯，我也觉得点儿热。家里的空调是不是坏了？”
    小丫头陆欣沅不喜欢喝粥，喝的是牛奶，脆声说道：“妈妈，一点儿都不热。”
    陆丞低头喝粥，没有吭声，心里想着第一幅修炼图。
    那幅图是站桩姿势，下面有十六个符文，他只认识三个，不懂其余的符文，只能从功架方面揣摩。
    吃完早饭，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上午，陆丞跟着老主任学习，午餐是在医院里吃的，一起吃饭的还有几个同学。
    那些同学，大部分来自外地，晚上也不能回家，只能住在宿舍里。大伙儿都很忙，除了实习之外，还有好几位准备考研，正在废寝忘食的学习。
    有人问：“陆丞，你成绩不错，想不想考研？要是想考的话，晚上别回去了！”
    陆丞笑道：“我还没想好。”
    “时间不等人，距离考试只有四个月了！”
    “是啊，我们的专业课，记忆的内容太多！加起来十几本书，要在四个月内全部背下来，难度非常大！”
    “真愁人！那些个古文，不是一遍能记住的，我已经背诵两遍了，还是不顶用，转眼就忘记！”
    有位同学“哈哈”大笑：“记忆这东西，一半是天生，一半靠食补！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当年考大学，靠的是脑白金；如今不吃脑白金了！我从药房里抓了把党参，每天嚼几根，能补气养神！”
    众人望向他：“真的假的？”
    “真的，不信你们试试。”
    陆丞想起那些麦粒，但没敢当众说出来。因为只有十几粒，自家人吃还不够。
    不过，到底要不要考研呢？
    考验是有好处的。毕竟本科学历太普通，大伙儿都考研，形成一种风气，你不考，过两年再见面，会感到低人一等，头都抬不起来。
    再者说，本科毕业在医院熬多少年，才能成为主任医师？如果是硕士毕业，可以缩短晋升年限；万一考上博士，毕业一转正，就是副主任医师！
    不过，对于此时的陆丞而言，考研兴趣大大降低了！他的心思都放在符文和修真上。
    吃完午餐，各自离去。
    又过几小时，陆丞下班回家。
    晚餐时候，比较悠闲，陆丞问父亲：“爸，五莲大墓又出土新东西了吗？那座古怪的石冢有没有打开？”
    陆天明答道：“石冢还没打开！新发现倒是不少。距离石冢三十米，发掘出一个‘龙骨大坑’……”
    陆母问：“什么龙骨？是殷墟那种占卜用的龙骨吗？有没有甲骨文？”
    “不是那种，而是恐龙的骨架，体长十八米，不知道是哪种龙。”
    陆丞问：“龙骨图片有没有？”
    陆天明道：“要去加密官网上看，只能看，不能下载。”
    “究竟啥时候打开石冢？”
    “快了，再有一个月，周遭发掘完毕，才能打开石冢。那将是激动人心的日子。”
    “爸，你会不会去现场？”
    “我恐怕没机会去，因为黑龙潭的西北角，发现一个汉代古墓，我得亲自盯着发掘……”
    “那太可惜了，我还想跟你去五莲呢。”
    “官网上将会有完整录像。”
    “不一样，要现场看，才震撼呢！”
    陆丞想的是，石冢打开时，或许有灵气散逸，将对修炼有好处。
    陆天明笑道：“不着急。大墓打开后，会在当地修建博物馆。将来每个人都可以去看。而且，两座大型封土堆，目前才挖开一座。就算这一座，也只挖了一半，再往下发掘，或许还有更多发现，整个五莲大墓考古工作，至少要耗时七八年！说不定十年之后，还在不停发掘呢！”
    陆丞心里明白，这种大型的考古，往往经历很长时间，比如说三星堆，民国就有青铜器发现，50年代，70年代都有文物出土，86年有重大发现，后来沉寂了一段日子，直到2020再度发掘，出土了很多国宝。五莲大墓比三星堆有过之而无不及，现有发现已经很神奇了，将来有什么新发现，都是意想不到的事。
    晚餐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陆丞试着站桩，然而由于掌握的符文不够，不理解第一幅图的修炼功法，所以没办法练习。
    他试着演练“灵禽戏”，同样因为灵气匮乏，没有太大的收获。

 第9章 初巫千言

    夜深人静，陆丞躺在床上，在心里默念：“玉指环啊玉指环，请你带我去异世界！”
    不久入梦，一灵不寐，再睁眼时，已经出现在石洞中。
    他从石洞走出来，去看那些族人如何劳作。
    整个蓍夷族，六万人分散开来，占据了方圆百余里的土地。
    其中负责狩猎的人最多，包括蓍匡的几个成年兄长，每人带了超过两百人的队伍，在边缘狩猎野兽，同时还有人站岗放哨，保护人族栖息地。
    在那些紧要地带，都有功力高强的人驻守。
    陆丞四处走动，看见一些似曾熟悉的叔伯，还有很多陌生人。
    那些人身材高大，肌肉强悍，一个人手持长枪，敢跟巨大的剑齿虎搏斗！
    陆丞看见有人抬着野兽走回来，除了麋鹿之类温顺的动物外，还有看上去很凶恶的猛兽。
    猛兽被杀死后，会有人立即上前收集血液，那些血液将会分发给有资质的年轻人，主要用来涂抹身体。通过涂抹野兽血液，可以让人变得强壮。据说这也是鸠族使君传授的方法，是大帝专门为人族开创的。
    陆丞想起蓍匡以前也曾经涂抹过血液，然而他体质很弱，灵窍未开，无法吸收血中灵力，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收获。
    蓍匡在蓍夷族长的儿子中，乃是体质最弱的一位，基本上被放弃了。
    再过一年，等他年满十三，将会失去目前的待遇，撵出去自力更生。
    整个蓍夷族都是这样，有多大能力享受多大待遇，就算是废物点心，也要做力所能及的活儿。
    作为族长的儿子，哪怕资质很差，也能派上用场，比如说“质子”，比如说“和亲”，都是很常见的事，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最凄惨的下场，那就是给某位大人物“陪葬”！
    想到这里，陆丞激灵灵打个寒颤！
    “那种凄惨的结局，不会落在我身上吧？”
    据说鸠族和凤族的族长死了，都能从夷族挑选一些陪葬少年，算是死后另一个世界的仆人！如果赶上更大的人物死去，比如说帝子、帝女夭折，那么陪葬的人就更多了！
    陆丞想起五莲大墓的陪葬坑，想起玉指环的来历，禁不住浑身发抖！
    “坏了！我这幅身躯，注定是要陪葬的！否则，玉指环怎会出现在五莲大墓？我似乎没办法逃脱被殉葬的下场，否则将会形成悖论，玉指环不会出现于墓坑里！”
    “被陪葬的是蓍匡，不会是我陆丞吧？”
    “我出现的年代，是早于蓍匡殉葬，还是晚于殉葬呢？”
    他回想蓍匡传过来的记忆，并不包括被殉葬的片段，应该这件事还没有发生，否则那些族人和大巫、小巫必然有所表示。
    “难道说，我要代替蓍匡，走一遭殉葬的过程？”
    一时之间，陆丞心乱如麻，想不明白将会发生什么事。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勉强安定心神，暗道：“先不管那么多，等到面临殉葬时，我就逃回现代！大不了再也不来这边！”
    陆丞的心里有些失衡，一想到殉葬，就像吃了苍蝇一样，不愿在这里按部就班的修炼了，他想尽可能的先拿到好处。
    于是他走入田间，偷偷采集了更多的灵麦，至少有五百粒；其余五谷还没有成熟，所以没办法采摘。
    他知道族中有一个灵谷楼，里面储备了不少的五谷，但他没有资格去领取，连进去看一看都不行。
    走了一圈，他回到自己的山洞，将巫宦给他的龟甲取出来。
    观摩了一会儿之后，他找来一块树皮，用木炭书写符文。
    然而不知为何，才写一个字，就觉得胸闷。
    “这里面有门道！不能随便书写。”
    他平心静气，意沉丹田，一笔一划的书写。
    花了两三个小时，好不容易才将三个符文描摹出来，写坏了好几张树皮。
    然后他来到巫神殿。
    此时，身穿黑袍的巫宦已然平静下来，正在用新鲜的灵羊血书写符文。
    而在巫神殿的墙上，则挂满了各种狼皮符文。
    两个小巫，一个叫巫广，另一个叫巫凡。
    巫广在晾晒草药，巫凡则在研磨药物。
    过了一会儿，巫宦写完了，搁下符笔，问陆丞：“怎么？我给你的三个字，你写出来了？”
    陆丞躬身：“巫祖您看，我好不容易描出来了。”
    巫宦看了一眼，长眉微颤，道：“没想到，你还有修习符文的资质。可惜肉身太差，无法传承大巫的学问。你要知道，想成为大巫，不但要有强悍的肉身，还要有强壮的神魂。武道十重，皮肉筋骨脉，肝心脾肺肾，必须修炼完满，进阶先天之后，才有希望成为大巫。你的筋骨弱而神魂强，练皮都不够圆满，自然成不了大巫，只能做个‘鉴巫’。”
    陆丞问：“巫祖，什么是鉴巫？”
    巫宦解释道：“我给你的是最简单的符文，可以勉强书写在树皮上。稍微高阶的符文都要用兽皮。在书写符文的时候，要用心神沟通兽血中的灵气，将其激发出来，从而沟通天地。因此之故，如果你的肉身不够强，很容易早夭、折寿。但若是只做鉴定和讲解工作，不去书写符文，则可以多活几年。”
    陆丞笑道：“那我就做个鉴巫好了。求巫祖传授我。”
    巫宦扬声道：“巫凡，你教他《初巫千言》，看他多久能学会。”
    年轻的小巫走过来，道：“跟我来。巫典只能在殿中看，不能带出去。”
    陆丞跟他走到另一侧的角落里。
    巫凡从壁龛取下一卷羊皮书，道：“这是初等巫典，只有一千个字，它是用羊皮承载的。总共一百页，我每天教你十个字，可能在一百天内教完。你能掌握多少，我就不管了。”
    巫凡不肯认真教，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匆匆讲解十个字，然后又去研磨药物。
    陆丞在坐在角落里，继续观摩《初巫千言》。
    他心里明白，要想很快掌握这些符文并不容易，每个符文都有数十个笔画，甚至有上百笔，多一笔少一笔都不行，如果不做笔记的话，怎么能完整的记下来？
    而要想做笔记，普通的树皮还不行，至少要用羊皮纸！
    过了好大一会儿，巫凡走出神殿，去远处小河中取水。
    另一个小巫巫广，则在殿外忙碌，忙着将草药收起来。
    大巫巫宦也走了出去，查看院子里的日晷，抬头看天上的云彩，预测随后几天的天气。
    趁着殿中无人，陆丞赶紧打开玉指环，将手机取出来拍照！
    他将手机调成静音，也不用闪光灯，很快将《初巫千言》拍下来。

 第10章 飞龙脚

    巫广在殿外忙忙碌碌，进进出出。
    不久，巫凡提水上山，进了神殿。
    陆丞道：“这十个字，我已经记住了。能不能多教我几个字？最好一股脑将这本《初巫千言》讲完？”
    巫凡瞪他一眼，道：“也不是不成。我只讲一遍，你记不住，我可不管。”
    陆丞笑道：“我只听一遍就行！”
    巫凡撇撇嘴，觉得他不诚心学，所以准备胡乱讲解一番，算是完成大巫交代的差事。
    然而这时候，巫宦看好了日晷和天象，已经从外面走进来了，所以巫凡也不能胡说八道。
    陆丞觉得自己未必有太多的时间，所以他只能催促巫凡加快进度。
    他将手机藏在麻衣里面，将其调成录音状态，所以不怕记不住。
    巫凡压抑着心中的烦躁，一页页翻开讲解。
    陆丞不肯轻易放过他，经常打断他的讲解，询问符文的含义。
    他毕竟是大学生，很多问题都问到点子上，有时候巫凡都无法解释，只能再去请教巫宦。
    尽管如此，当天还是没有讲完。
    陆丞回山洞休息，没有返回现代。
    第二天，早上练武，随后去神殿学习符文。
    第三天也是如此。
    三天之后，巫凡总算讲完了。
    第四天，到了中午时分，陆丞躺在山洞里，心中默念“回家，回家！”
    朦胧之中，一灵不寐，回到现代。
    睁开眼，则是半夜时刻，万籁俱静。
    他将手机照片和录音输入电脑备份保存。
    他不怕这些录音被骇客偷走，因为巫凡讲话的声音跟现代人有很大差别，他要是没有融合蓍匡的记忆根本听不懂。
    次日中午，他将照片打印出来，重新装订成册，书皮则是空白。
    晚上归家，他开始学习这些符文。
    有图片，有录音，戴上耳机反复听，学习起来相对容易。
    随后一个月，他都没去异世界，一直在学习符文。
    如果单是辨识，用不了这么久。
    可是陆丞想要完全掌握，将符文书写出来，那可就难了！
    首先，他找不到合适的符纸，其次没有灵气丰富的兽血，若只是拿一根木棍在地上画，焉知画出来的是什么玩意？
    他用墨水书写在白纸上，有种形似而神不似的感觉。
    真正的符文能够沟通天地，只掌握形状不掌握神机，那不是符文。
    好在学完这千字之后，他能读懂“石冢图录”前两幅的含义了！
    他开始照着石冢图录第一幅站桩图修炼。
    这幅图唤作“飞龙脚”！名字很古怪，但修炼效果非常好！
    他原先最远能跳五米二，才练一星期，就能跳过六米！不到二十天，他轻松跳过7米！一个月后，他跳过了7.4米！
    跳远是比赛项目，能跳过6.5米就是国家二级运动员，7.3米是国家一级运动员，7.8米是国家运动健将！奥运达标成绩是8.22米。
    按照陆丞的估计，再有一个月，他就能跳过7.8米。半年之后，或许能超过奥运及格线。
    除了跳得更远之外，他上肢的力量也有些许增加，一拳打出至少有五百斤！这主要是在异界练拳的效果，跟“飞龙脚”关系不大。
    五百斤虽然不算多，还不到拳王泰森巅峰时期的一半，然而陆丞毕竟是普通大学生，又不是练拳击的专业人才。能达到这个成绩已经很好了。
    陆丞在学校里练气功，那主要是炼内脏，不同于形体锻炼。如果拿武道十重来说，他跳过了皮肉筋骨脉，直接去连肝心脾肺肾，没法跟运动员比。
    在这段时间里，他将带回来的灵麦，一点点丢进锅里。
    因为药性太强，他每次只能放半粒。
    即便如此，不久之后，陆天明花白的头发便有部分返青；饶玉秋眼角的鱼尾纹也明显减少了！
    尤其是血气丰盈之后，脸上的神光隐隐泛出来，面红肤白，整个人显得年轻了很多。
    这一天，晚餐时刻，陆天明忍不住道：“近来有不少人夸我年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腰不疼了，腿脚也变得轻快了。玉秋，你是不是加了补药？还是给我吃了激素？”
    饶玉秋道：“没有啊！这些天煲汤的时候，我连参片都没加！”
    “你看看镜子，不觉得自己变年轻了？”
    “是啊，我也察觉了。以前走着去上班，走半小时都觉得累；昨天参加活动，一口气到了中天门，原本以为要腿疼好几天，今儿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我觉得，这件事有点儿古怪。先不聊了，赶紧收拾碗筷。我准备早点儿睡，明天可是大日子，五莲大墓的石冢就要打开了！可惜我不能去现场，只能通过加密官网看直播。”
    陆丞问：“爸，你知道全国有多少人，能通过加密网看到直播？这种盛况，为什么不上大电视呢？”
    陆天明道：“不行，这次考古发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如果直播出来，会影响很多人的世界观。”
    “爸，你说古时候有没有仙人？”
    “不知道。不管以前有没有，反正现在是没有的。”
    “明天打开石冢，会不会放出古仙人呢？”
    “你这孩子，咋问这种不着调的话？你也不想想想，如果是仙人，怎么会死呢？又怎么会埋进石棺里？既然埋进棺材里，那就不可能是仙人！”
    “爸，我看小说里这样讲，仙人分大仙、小仙、散仙、金仙，小仙也会死，大仙才不会死。”
    “纯粹是胡说八道！阿丞，你别胡思乱想，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报考研究生？”
    “我……我有点儿不想考。”
    陆天明是受人尊重的考古专家，希望儿子能有更高的学历，但也不想逼他去考。
    饶玉秋则道：“不考就不考！儿子，等你毕业了，别去医院上班，直接来咱家诊所！”
    她开了家小型的中医诊所，每天十几、二十个病人，不愁吃喝，生活绰绰有余。而且很轻松，能自己做主，想翘班就翘班，没有人管着。
    陆丞微微一笑，道：“那也未尝不可。妈，我听说东边不远，靠山根的地方，新开发一排别墅，咱家能不能买一栋？”
    饶玉秋看了陆天明一眼，道：“我也想买，你爸说那儿房子太大，咱家人少，住那么大的房子浪费，房子不能太大，不住人，就住鬼！”
    “这……”
    陆欣沅脆声叫起来：“妈，你见过鬼吗？鬼长什么样？”
    饶玉秋瞪她一眼，道：“呸呸，别胡说！”
    陆天明沉吟道：“如果真想买，倒也不是不行。”
    他作为考古专家，上古玩市场转两圈，偶尔也能捡漏，陆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还能买得起别墅。
    陆丞鼓励道：“买吧，买吧。”
    因为别墅带有小花园，他想试试能不能种灵麦，除了灵麦之外，将来若得到别的五谷，甚至有一些灵草也可以试试。

 第11章 石冢浩劫

    次日上午，陆丞请假在家，跟父亲一起，观看五莲大墓石冢的开启。
    陆天明觉得，这是一件千载难逢的盛事，所以将自己主持的汉墓发掘拖后，准备下午再去查看一番。
    9点钟，通过加密官网，清晰的画面传了过来。
    工作人员启动了“穿孔机”，在石冢左侧的空白处，没有壁画的地方，打了个小孔。
    近百人围在边上看着，难以压抑激动的心情，低声议论着。
    “不知道石冢里有什么？”
    “希望有能看懂的文字。迄今为止，出土的文字都看不懂，无法给这座大墓断代。”
    “还断什么代啊？肯定是史前文化！三皇五帝的年代，那时候有文字吗？”
    “有啊，肯定有！传说仓颉造字，仓颉是黄帝的属下……”
    这时候，有绵密浓郁的白雾从小孔里汩汩冒出来！
    “怎么回事？莫非有人投放了干冰？”
    “咦，似乎有种莫名的清香，闻之让人心醉……”
    白雾过处，周围的人像喝醉了酒，东摇西晃，纷纷倒地！
    忽然间，有人大声惊呼：“浓雾有毒！快跑！快离开这里！”
    稍远处的人，闻言惊慌而逃！近处的人，想逃也逃不了！
    空中无人机自动拍摄，转播并没有停下来。
    看见众人仓皇而逃，坐在电脑跟前的陆天明目瞪口呆，陆丞也惊讶的跳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随后，白雾将整个石冢笼罩起来，渐渐弥漫到整个封土堆！
    陆丞隐约看见，白雾之中出现几驾仙车，前有巨人开道，后有几辆凤辇，还有一架二龙驾驭的车架，继而有虎豹熊罴拉的大车，最后则是影影瞳瞳的小人，伴随着钟鼓之音，车辆，龙凤虎豹，连同那些小人，一排排进入祭坛，放出耀眼的光芒，全都消失不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雾渐渐消散，变成一缕细细的炊烟，笔直的指向苍穹。
    此时，不但石冢消失了，就连那些虎豹骨骼、凤鸟的骨骼、巨人骨骼，所有晶莹剔透的骨骼都统统不见了！而那些陪葬坑中，近乎于腐朽的小型人骨还在。祭坛变得残破不堪，完整的玉石出现了几道裂痕！
    参加考古的近百位专家，大半当场死亡，小半还有呼吸，但却变成了植物人！石冢百米之内，几乎没有人活着走出来！那些个民工，因为年轻逃得快，近处二三十人丧命，远处大都逃过了劫难。
    陆天明看得手足颤抖，浑身冰凉，惊恐叫道：“天呐！这是一场浩劫！幸亏我没去，幸亏我没去啊！”
    陆丞也感到震惊不已，没想到时隔数万年，那些车架人马还能重现！最后竟然通过祭坛离去！
    这是一件惊天大事！惊世骇俗，无法解释！
    陆天明惊魂未定，不停的打电话。
    全国无数的考古人员都被惊呆了！
    那些还有呼吸的人，被送进附近的医院。
    那些逃出去的民工被集中起来训话。
    此后，五莲大墓被彻底封起来！
    所有消息都被封锁，不但普通人看不到，就连像陆天明这样的专业人员，也找不到相关的资料了。
    另一侧的封土堆，更没有人敢去发掘！
    就连先前发掘出来，搁置在百米之外储藏室的文物，比如一部分保存完好的弓箭、玉镯、玉指环，也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
    陆丞摸摸无名指，感觉玉指环还隐藏在皮内。
    他心想：“幸亏我离得远，否则不但小命不保，玉指环也会被夺走！”
    此后，尽管政府努力控制舆论，但还是小道消息不胫而走。
    因为有那么多伤员家属呢！医院是最容易传播谣言的地方，谣言越压制传播得越快，而且越传越邪乎。
    如果说古墓被完美的密封，谣言将会一点点消失。然而古墓虽然被封印了，石冢虽然不见了，那一道白色炊烟却始终都在！隔着十里都能看见！因此这件事很麻烦！
    好在那道白烟似乎失去了毒性，后面参加封山驾驶推土机的工人没晕倒，非但没晕倒，还有种浑身爽快的感觉。
    后来，附近的人纷纷前去观看。
    有人说那白烟中散发出灵气，也有人说它是仙气。
    陆丞居住的岱城，距离五莲有数百公里，此后几天，他在晚上静坐的时候，分明感到天地灵气在一点点增加！
    “难道是灵气复苏了？这是末法世界，怎会有灵气复苏呢？那道白烟能维持多久？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它终究要散去，对不对？”
    然而他转念一想：“假如那座石冢，留在这里是为了‘养尸’，每日每夜的吸收灵气，那么它们的离去，必然有利于这个世界！这样说来，五莲大墓的发掘就变成好事了！虽然造成上百人的死去，却可能开启一个新时代！对了，旁边还有一个封土堆呢！将来如果有必要，也可以将封土破坏，让灵气散发出来……”
    当然，这都是陆丞的胡思乱想，灵气能不能复苏？灵气复苏后会发生什么？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这些都是未知之数。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对一部分人是好事，对另一部分人来说，就可能是坏事了。
    陆丞不想因为自己的修炼而祸害全人类，五莲大墓的发掘，以及这件事造成的结果，都不是他能决定的。
    不管怎样，日子还得过下去。
    此后的日子，陆天明变得很沮丧，经常陷入悲哀和沉默中。因为考古界就那么大，有很多熟悉的人不幸罹难，其中就包括同事老黄！而且，悲哀沮丧还不能说出口！其中的滋味非常难受！
    幸亏陆丞不时的将灵麦丢进粥里和肉汤中，陆天明的身体不但没有垮，反而越来越结实。
    因为心情不好，买房子的事变得遥遥无期。
    陆丞可以理解父亲的心情，好多考古界的专家都死了，如果陆家开开心心的搬新居，即便别人不说什么，父亲的心里也不好受。

 第12章 武道十重

    不知不觉，又过去一个月。
    这天晚上，陆丞躺在床上，手摸玉指环，默默念颂两字口诀。
    半夜时分，一灵不寐，离开身体，飘至异世界。
    等他睁开眼时，发现这边是黎明时分，不晓得是哪天哪月。
    他起床穿好麻衣，走到外面的广场上。
    广场上稀稀落落的来了几个人，其中包括十岁的蓍枯。
    蓍枯是蓍匡的弟弟，排行第十一。他年龄虽然小，肉身却比蓍匡强悍得多，因此看见蓍匡也不吭声，仿佛没看见一样。
    陆丞懒得搭理他，一个小屁孩，有啥交好的价值？有这个心思，不如去拍几位兄长的马屁呢。
    蓍豉十二子中，功力最强的是老大蓍囱，二十三岁，武道第八重，能力博虎豹，将是蓍夷族下界族长最有力的竞争者。
    其次是老三蓍鸿，21岁，比蓍囱差一点儿，乃是武道第七重。
    另外还有几位，分别是武道第六重和第五重。
    在整个蓍夷族而言，蓍囱和蓍鸿并非武力最高者，由于练武能延寿的缘故，上一辈的武者还活着呢。
    武道前三重并不能延寿，皮、肉、筋只是基础。武道第四重炼骨完成之后，能活七十岁；武道第五重炼脉完成，能活八十岁；此后是肝、心、脾、肺、肾，每练成一脏，能多活十年，因此武道十重能活一百三十岁！
    武道十重之上，乃是先天境界。
    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都是从武者开始的，没有一步跨越的炼气士，至少蓍夷族没有那种人，至于说凤族有没有，那就不晓得了。
    陆丞不知道蓍夷族内有几个先天高手，至少巫宦和蓍豉肯定是的。蓍匡的爷爷虽然是先天，却因为运气不好，搏杀妖兽时受伤死掉了。太爷爷只是武道十重，未能进阶先天，活了一百二十八岁，最后无疾而终。
    除此之外，族里应该还有先天高手，那些人平日里不出来，只有面临危险的时候才现身。
    这个世界很危险，幸亏有大帝庇佑，给每个氏族赐下一套界碑，譬如说蓍夷族，这百里地界的外面，在八个方位各有一块界碑，界碑上有天巫画的符箓，能将厉害的妖兽挡在外面。
    真正的大妖和中等妖兽看见界碑都会止步。若不止步，便会被界碑击杀！
    然而界碑却不会阻挡普通的野兽和小妖。
    即便是小妖，功力也不弱，武道第八重的蓍囱未必挡得住，有时候需要先天高手才能抵挡。
    陆丞拥有蓍匡的记忆，蓍匡曾经跟着大队人马，来到人族聚居地的边界，见过界碑的样子，界碑就是三尺高的青玉，上面画满鲜红的符文，符文很复杂，像是一篇百字短文，他当时看不懂，如果现在看，或许能多认出几个字。
    因为有低等野兽自动走进来，所以人族一般情况下用不着出去狩猎，然而人族为了进一步成长，必须获得灵草以及某些妖兽的血肉，有时候不得不走出去狩猎。
    一旦走出去，死伤在所难免。
    往往一次出去千人，能回来一半，就算是好的了。
    蓍夷族有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如果遇到危险，功力高的人先逃，不必救助弱者。没有实力的人，出去就是送死！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像后世的说法，让老人妇孺先走。在大妖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弱者，为了种族延续，只能让功力高的人先逃，其余人就算是献祭给大妖了。
    其实大妖更喜欢那些先天级别的人族，所以即便是先天高手，也不容易活下来。
    过了一会儿，那些个少年从四面走过来，开始每天的锻炼。
    “灵禽戏”乃是基础法门，总共三十五个动作，用来锤炼皮、肉、筋。要想锻炼骨骼血脉，还有别的心法。
    广场边上有一排木架，上面摆放着木刀、木剑、木质的梭镖。除此之外，广场上还有木桩、石锁、铜球等。
    石锁最轻的五十斤，最重的五百斤。
    铜球最轻五百斤，最重五千斤。
    如果能举起五百斤的石锁，算作武道第二重皮肉练成了。
    如果能将五千斤的铜球抱起来，算是武道四重，皮、肉、筋、骨都锻炼完毕！
    至于说练血脉，则需要进血池修炼。
    陆丞记得，蓍匡原本只能举起两百五十斤的石锁，最近不知道有没有长进。
    于是他走过去，提起三百斤的石锁，轻松举起来；提起三百五十斤的石锁，还感到比较轻松；四百斤石锁，又举起来！到最后，五百斤的石锁，举到一半丢下，未能举起来！
    负责教授武技的七叔蓍弥走过来，难得的夸赞了一句：“不错，有长进，武道第二重快完成了。”
    旁边有的少年忍不住撇嘴，有的少年转头装作没看见。
    毕竟蓍匡十二岁，算是年龄比较大的，大多数十二岁少年，都修成武道四重，能抱起四五千斤的石球，有的佼佼者甚至前往血池修炼了。
    陆丞很开心，“呵呵”笑了两声，继续去练灵禽戏。
    老实讲，他觉得灵禽戏的效果不咋样，赶不上“飞龙脚”站桩心法。然而此时此刻，别人都在练灵禽戏，他也不能标新立异，否则会给自己惹麻烦。
    锻炼一个多时辰，等到日上三竿，众少年散去。
    陆丞知道，这些少年回去之后并不能休息，他们各自都有事情要做，比如说他的两个弟弟，十岁的蓍枯要跟着长老蓍胡煅烧陶罐，和泥塑罐既是技术活，也是一种锻炼，因为蓍胡乃是武道十重的高手，有自己独特的修炼体系。
    蓍夷族中，只要达到武道十重，都能获得长老身份，每个月有五斤灵谷的待遇。
    整个蓍夷族有多少长老，陆丞也搞不清楚。
    另一个最小的弟弟蓍冥，今年才九岁，也被一位长老看中，准备去学习庖丁之道。
    蓍匡十二岁，竟然没有长老愿意接受他，因为他筋骨太弱等同于废柴。这年头，普通人的寿命只有三十多岁，这样的人，没有培养价值。
    换句话说，蓍匡的人生几乎走了一半，学再多东西也没用！
    巫神殿的大巫乃是智者，知道每个人都有独特的地方，天道茫茫，不可测度，所以才愿意给他个机会。

 第13章 槌牛手

    陆丞又来到巫神殿，看见巫宦在挑选药草。
    他走近前去，道：“巫祖，我已经学会了《初巫千言》，求您传我更高深的符文？”
    巫宦抬头望着他，道：“说什么学会！你能辨认出来，便算是难得了。我也懒得考你，只让巫广传你《小巫文》。看看你的造化如何。”
    巫广是另一位小巫，年龄比巫凡大几岁，不晓得是否巫宦认定的大巫种子。
    他冲着陆丞招手：“来来来，到这边来。”
    陆丞跟上次一样，来到大殿一角，眼见着巫广从壁龛里取出一卷厚厚的狼皮书。
    耳听巫广说道：“《小巫文》总共三千字，再加上比较常用的词语，写在百年狼皮上，总共三百六十页。我学了整整十年，才勉强学会。等你学会的时候，嘿嘿，说不定没机会施展……”
    言下之意，你的寿命太短，学这玩意顶啥用？
    陆丞走进大殿的时候，就已经开启了手机录音功能，于是道：“那麻烦您快点儿教我，最好十天之内讲完，好吗？”
    巫广眨眨眼，似笑非笑，道：“我能在十天内讲完，而你能记住一成，便算天大的造化！”
    于是乎，他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起来。
    这一次，陆丞花了八个下午的时间，学全了《小巫文》，还偷偷用手机拍摄了符文。为了防备电池耗尽，他的储物戒指里带了三个充电宝。
    至于说拍摄的时候，会不会被别人发觉？巫神殿里就那么两三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有人关注陆丞在做什么。
    大巫想的是整个蓍夷族的生存延续问题，也想尽可能多带几个弟子，然而能学会符文的人太少了。他原本以为，“蓍匡”顶多学会几百个符文，勉强能派上一些用场，比如说让“蓍匡”去外面拣选有巫师资质的童子，那是一件辛苦活，蓍夷族六万人口，七岁一下的童子至少有六七千，要想检测一遍，得花多少时间？像巫广、巫凡那样的小巫，还有别的活儿要干呢！
    巫宦并不在意“蓍匡”能学会多少符文，反正只要你想听，我传给你便是！
    而且，符文这种东西，可以说自带神力。普通人多看一会儿就会眼晕。如果“蓍匡”没学会《初巫千言》，就没法学《小巫文》！若是勉强学习，会让他头痛难忍。
    因此之故，巫宦不需要测试，就知道“蓍匡”的基本情况。
    而对于陆丞呢？他在学习小巫文的时候，主要靠手机录音，感到不适就闭上眼睛，并没有将全部心神灌注进去，否则他无法坚持八个下午，早就不省人事被抬回石洞了！
    听完《小巫文》，他没在异界逗留，转眼又回到现代。
    他将照片打印出来，装订成册，跟录音对照，一点点学习琢磨。
    勤能补拙，天道酬勤，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只要多花点儿时间，总能学会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
    随着《小巫文》的学习，他渐渐解开了更多的石冢图谱。那一个个功架、姿势、动作，逐渐变得生动起来。
    第二幅图，唤作“白猿臂”，主要练上肢肌肉。
    陆丞每日照着图谱修炼，有种一日千里的感觉。
    由于天地变迁，灵气复苏，变得越来越适合修炼，因此他的进步越来越明显。
    才过去一个月，修炼了两个功架，他便跳过了8.3米！一拳击出，有千斤之力！动作非常灵活，真要交手的话，恐怕比拳王泰森还要强一些。
    可惜这是现代社会，侠以武犯禁，能动用武功的机会很少，没有人知道他身上发生的变化。
    医院的实习还在继续，陆丞轮转了不同的科室。
    实习内容不单是中医，还有内外妇儿等不同分类，各科室都要转一圈。要不然怎么毕业呢？
    日子看似平静，然而并非一坛死水。
    岁月静好，只因有人负重前行。
    这一日，陆丞恰好值夜班，晚上九点钟，刚跟着主治医师在病房里走了一圈，回到医生值班室，忽然听见手机里传出警迅。
    “滴……滴……特别警迅！岱城监狱发生火灾，有人趁机越狱，逃走十余人！为首者白明山，在押死刑犯，因犯强女至死罪入狱，原国家散打冠军，极度凶险！警方悬赏征求资讯，有发现此人者，请致电……”
    随着警迅传来的，还有十几张大头照。都是逃走的罪犯，捉住一个，奖赏八千！有白明山的消息，奖赏十万！
    这天晚上，警迅通过手机发送给每个人。
    主治医师朱孙天也接到信息了，面色微变，对陆丞道：“晚上小心点儿，别睡了。我们外科病房在二层，下面便是药房。你要是听见动静，千万别出去，只管打电话报警！放心吧，医院门口有好几个保安呢！”
    陆丞点头：“明白。”
    那些从监狱里逃走的人，有可能身上带着伤呢，或许会来医院寻找药物。不过，这种可能性并不是很大，因为外面大街上有很多药店，那些人抢劫药店岂不是更容易？医院毕竟人多，在这边一露面，很快便会招来警察。
    因此，陆丞并没有在意，坐在办公室，静静观看手机里的《石冢图录》。
    他在研究第三式，这一式唤作“槌牛手”，半握拳，似拳非拳，似掌非掌，气出丹田，走腋下，出挠骨，吐气发力……
    按照图例下面符文说法，这一式练好了，能一拳击死数万斤重的牛妖！古时候的牛跟现代牛不一样，现代最大的牛也就三四千斤。
    为啥古代牛没有体重限制呢？按照陆丞的想法，上古时期，还没有“绝天地通”，野兽没有基因自我限定，只要活得长，体重无限增长。就像后世的老鼠，老鼠若活到三百天，肯定体型不小。
    陆丞收起图例，来到寂静无人的走廊里，悄悄演练“槌牛手”。
    这事儿不能让朱孙天看见，否则他两手不停颤抖，让人以为他有病呢！
    “嗯，似拳非拳，似掌非掌，气出丹田，上云门，走腋下，出挠骨，吐气发力……”
    他是针灸专业的学生，看了气脉走势，便知道锤炼的手太阴经，所以才琢磨一小会儿，他就摸着了门路，每一次出拳，都能带动空气，发出轻微的“哧哧”声，这是他努力控制的结果，否则声音刺耳，会惊动正在休息的病人。
    他心中欢喜，更加用心的修炼起来。

 第14章 一拳击倒

    不知不觉，过去一个多小时。
    忽然间！陆丞听见一声轻微的呻、吟，声音是从楼下传上来的。
    陆丞心中一惊，当即毫不犹豫，大步走了下去！
    他没练过轻功，脚步沉重有力！
    “塔！塔！”声音响在走廊里。
    他每一步跨出，都有三四米宽！所以很快的，他便出现在底层大厅里！
    放眼望去，只见门口躺着两个保安，一动不动，不只是死了还是活着。
    药房门口站着一条大汉，身高足有一米九，光头，浑身的腱子肉，双眼带着凶光。
    呻吟声是从药房里传出来的，还有翻箱倒柜的声音，有人压低了声音问：“止血药在哪儿？绷带呢？还有消炎药！”
    陆丞大吼一声：“白明山，你好大的胆子，敢闯进医院里来！”
    这一声大吼，震动了好几层病房，很多人都被警醒了，有的惊慌失措，有的找地方躲藏，还有人赶紧拨打电话报警。
    二楼的主治医生朱孙天被吓坏了：“哎呦，这二愣子不听话，怎么跑出去了呢？”
    按照医院的传统，出了事赶紧报警，哪有医生自己冲上去的？
    站在药房门口的白明山也有些发愣！
    他睁大眼睛瞪着来人，看对方身材单薄，不像是练家子，怀疑对方是不是疯了。
    老实讲，白明山虽然是罪犯，却还带着几分理智，没想在医院里大开杀戒，只想抢了药品赶紧走，打伤两个保安，也算是迫于无奈，他们只是暂时晕倒，大概率没死。
    他冲着陆丞低喝：“不想死，赶紧滚蛋！”
    陆丞不知道药房里的女护士情况怎么样，这些罪犯无恶不作，他不能容忍罪案在眼前发生，于是大步走了过去。
    白明山冷哼道：“想死你就来！你是医生？临死之前，让你出点力，帮着找找药品！”
    说话间，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去抓陆丞的肩膀和脖颈。
    陆丞身子一偏，顺势一个“槌牛手”！
    白明山左臂下压格挡！谁知不曾想，对方的力道太猛了，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白明山的左臂断了！
    陆丞的拳头穿过格挡的手臂，打在对方的左肋部！
    白明山高大的身躯向后飞去，“砰”的撞在门框上，门框碎裂，白色的墙壁留下个大窟窿，砖瓦飞溅，橱柜倾倒，一片狼藉！
    白明山倒在地上，身躯还在一个劲的抽搐，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就像被汽车撞击，让他站不起来！
    屋里有个很年纪的女护士，似乎被打伤了，蹲在角落里无声的抽泣，身子一抖一抖的；还有一个中年女药剂师，哆哆嗦嗦，站在支撑架上，从高处取药。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年轻罪犯，贼眼溜溜，坐立不安。
    他们看见白明山倒地，都被吓了一跳，以为陆丞是便衣警察，动用了厉害的器械，于是赶紧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不敢动弹。
    陆丞迈步进去，冲着每人给一脚，踹断了他们的小腿骨！
    这样一来，他们想跑也跑不了。
    三人一起发出哀嚎，惨叫声此起彼伏！
    陆丞不去管三个罪犯，赶紧去看女护士：“怎么样？不要紧吧？”
    女护士抬头，花容惨淡，咬紧牙关，道：“手臂被扭折了！你别管我，赶紧绑住那三个罪犯，不要让他们逃了！”
    陆丞并不担心那三人逃走，他想起外面还有两位倒地的保安，不晓得是否活着，于是走到门口大声喊：“朱老师，你赶紧下来，罪犯被捉住了，你快来救人！”
    二楼的朱孙天两股战战，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其余楼层有胆大的医生慢慢走下来，一边走一边探头看。
    年长的医生去救助保安，年轻的医护人员走进药房，帮陆丞捆绑罪犯，用的是胶带。
    等到过了十几分钟，大批警察赶过来的时候，白明山已经被抬入急救室，据说不但手臂骨折，而且脾脏破裂，一只肾脏也受到重创，正在做摘除手术！
    陆丞那一拳，不但打断了手臂，还从腹部传到背部，造成脾脏和肾脏破裂！
    随后，警察进来询问事情的经过。
    陆丞并没有隐瞒，因为有女药剂师和年轻的护士在场，他想瞒也瞒不住。
    警察虽然感到很惊讶，但没有刁难陆丞，只让他做了笔录。
    毕竟白明山是极其危险的死囚，只要捉住就好，死活并不重要。
    不久，噩耗传来，两位保安人员中，有一位没抢救过来。
    人们为之扼腕，看向陆丞的目光越发不同了。
    被救的女护士心里充满了感激。
    她才十八岁，名叫“蒋秋芸”，恰好去药房取药，没成想碰到了歹徒。
    这事也算是巧了，蒋秋芸也是岱城人，跟陆丞一样，都是正在实习的学生，只不过一个出自医科大学护理专业，一个出自中医学院针灸专业。
    而且，蒋秋芸的父亲蒋方晟，乃是师范大学的副校长，文学系的主任，早年学的古汉语专业，跟考古专家陆天明熟悉！
    这件事发生之后，陆丞在医院里出名了！
    时隔不久，警方过来颁发奖金和奖状，所有医生、护士以及学校同学都知道陆丞变成了英雄！
    很多人都晓得，陆丞跟白明山正面交锋，一拳放倒了对方，打碎了脾脏和肾脏！传言陆丞拥有惊人的搏斗实力，已经在警方内部挂了号！
    陆丞走在街上，没有小痞子敢招惹他！
    倒是饶玉秋听说之后被吓个半死！
    “儿子，你咋能干这种事？英雄不是好当的！你这细胳膊细腿，能打过白明山？他可是全国散打冠军！你跟妈说，白明山是不是越狱的时候受了重伤？”
    陆丞含糊其辞：“嗯，肯定受了重伤，说不定尿毒症晚期呢！要不然，怎么会被我一拳打倒？”
    等到蒋秋芸和她的父亲上门表示感谢的时候，饶玉秋瞬间忘了儿子经历的凶险，看见蒋秋芸双目放光：“这姑娘生的俊俏！为啥学护理呀？为啥不去做演员呢？”
    原本陆丞的条件很普通，身高才一米七二，几乎算半残废，而蒋秋芸身高一米六八，穿上高跟鞋比他还高，身材苗条，凹凸分明，眼若秋泓，长发披肩，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女。
    原先在医院里，她把头发盘起来，没怎么化妆，再加上手臂受伤，花容失色，没引起陆丞的注意；而此时，她显然化了妆，肤白貌美，巧笑倩兮，明眸皓齿，顾盼生辉，仿佛十四晚上的月亮，又像含苞待放的花朵。

 第15章 登山节

    饶玉秋比儿子更过分，几乎一瞬间，就看中了蒋秋芸！
    她却不晓得，自家儿子偷偷练功，过去四个月，又长高两厘米，五官立体感增强，额头宽广，双眼深邃，鼻梁挺直，如同刀削，变得越来越英俊。
    正因为如此，作为年轻姑娘的蒋秋芸，看陆丞的时候便觉得与众不同，不知不觉间，心态从感激变为喜欢。
    而陆丞呢？他眼看23周岁，从来没交过女朋友。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毕竟是现代人，并不排斥结识一位美丽的姑娘，若不在当代寻找伴侣，难不成去异世界找？再说古代有美女吗？至少在蓍夷族，他没见过美女。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年轻人相互喜欢，家长也满意，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蒋秋芸是护理专业的本科，学历并不比陆丞低。只不过她是二年级，在医院里算是“见习”；陆丞五年级，乃是毕业前的“实习”。
    蒋秋芸读书早，17岁参加高考，护理专业要读四年。这丫头心气高，还想毕业考研呢。再读三年硕士，出来也才23岁！工作两三年，二十五六岁，结婚刚刚好！
    因此当她听说陆丞不想考研时，还觉得有些诧异，但在此时此刻，她被陆丞的“英雄”关辉照耀，没觉得有什么不满。
    “哼哼，研究生又怎样？能一拳打倒白明山吗？”
    婚姻这种事，说起来有意思，等于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怎么都好，等到感情变淡时，优点也会变成缺点。
    如果陆丞是普通小伙儿，坚决不去读研，等到过几年，感情从浓烈变成白开水，大多以离婚为结局！这不是说蒋秋芸有多势利，而因为现代女性多半如此。
    这不是从一而终、相濡以沫的年代了！
    此时的陆丞走上修真路，不愿浪费时间读研。
    等到将来，如果天道有变，他连医生都未必肯做。到时候看心情就是了，喜欢做医生就做，不喜欢就不做！
    转眼到了阳历十月中旬，恰是阴历九月初九。
    重阳节，宜登高。
    岱城举办登山节，有一场爬山比赛，分成青年组，中年组和老年组。
    为了吸引更多人参赛，以打响知名度，举办方准备了重奖，奖金跟国内二级马拉松平齐，冠军五十万！除此之外，如果打破记录，还有附加奖励，以往最好成绩为58分42秒，这次的新成绩，每提升1秒，增加奖金一千元！
    陆天明要参加老年组比赛（51-65岁），在他的带领下，全家都要出动！他参加过五次比赛，最好成绩是三小时十八分，距离获奖差着十万八千里。
    这玩意跟马拉松类似，也分专业选手和业余爱好者，其中差别太大了。
    陆丞沉迷于研究《小巫文》，并没有准备参加登山比赛。
    老实讲他才修炼几个月，没意识到自己的进步是多么的惊人。
    谁知到了比赛前一天，他才知道一则消息：喜欢热闹的蒋秋芸，鼓动着饶玉秋，替他报了青年组的比赛。
    陆丞抓耳挠腮，连带着瞪蒋秋芸一眼：“你知道岱山多少台阶？累人不累人啊？”
    蒋秋芸笑嘻嘻的道：“你是大英雄，肯定能行的！男人嘛，怎能说自己不行？”
    这丫头啥都知道，学护理的人，懂得很多呢！
    陆丞道：“从红门到玉皇顶，虽然只有5.5公里，但却有7000多个台阶，像我这种没经过专业训练的人，至少要跑一个半小时。比赛完了，双腿酸胀好几天！”
    蒋秋芸举起小拳头：“重在参与！我看好你！”
    饶玉秋道：“少废话！你以为报名容易？参加比赛的名额，只有2000位！都是经常参加登山运动的人员，小芸托了人，才给你报上名！明天你爸要参赛，我在护理组做义工，蒋秋芸也去做义工，你闲着没事干啥？”
    “我怎么闲着没事？我很忙的好不好？”
    “你忙啥？我看你抱着本白皮书，里面是一圈圈花纹，看一眼就觉得眼晕，那是什么邪门歪道的东西？”
    “那可不是邪门歪道！那是国宝级的圣典！”
    蒋秋芸问：“什么样的圣典？让我看看行吗？”
    陆丞道：“你看了也眼晕。”
    陆天明问：“究竟是什么东西？还不能让人看？”
    陆丞从书橱角落里摸出《初巫千言》，道：“就这玩意，除我以外，没人看得懂。”
    陆天明翻了翻，眼睛不停的眨，过了一会儿，问道：“有关资料不是被封藏了吗？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咦，好像跟官网上不一样。”
    陆丞开始胡说八道了：“我夜梦神人传授，得到这一本真经，修炼之后，功力大进。要不然，我怎能打倒白明山？”
    陆天明翻看了片刻，便将其丢下，因为他看不懂，这东西必须配合录音解释，而录音不是现代语言，所以除了陆丞之外，没有人能看懂。
    饶玉秋和蒋秋芸都不明白，符文背后牵涉到重大的考古发现，甚至连上百人死亡的事都不晓得，只觉得书里的内容像鬼画符。
    陆天明虽然晓得关系重大，但却无从下手，因为国家将有关资料彻底封印，他连做进一步的研究都不行。就算研究出来，也无法发表。
    陆丞早已将照片、录音做了备份，保存在手机和电脑中，而且发上了云端。
    所以他不怕白皮书丢失，也不怕云端被盗，如果真有人懂得蓍夷族发音，他也就认了。
    陆天明叹了口气，道：“几个月前，我试着解析石冢图例，可惜才开头，就无疾而终！”
    蒋秋芸听得云里雾里，但她没敢插言。
    饶玉秋才懒得管呢，因为隔行如隔山，想干涉也干涉不了。
    几个人都翻了几页白皮书，然后将其丢在一边。
    陆丞自然不会多解释，因为越解释越麻烦！
    既然报了名，还交了100块钱的报名费，他只好去参加比赛，否则辜负人家的期望，也不是什么好事。
    再者说，他无意间成了“侠客”，也不介意再度扬名。二十出头，血气方刚，扬名需趁早，人不风流枉少年！
    如此太平岁月，很多人为了出名挤破头，陆丞并不排斥拥有一定的知名度。

 第16章 轻松夺冠

    陆丞心想：“既然决定参赛，那就多努力，争取一个好成绩！”
    晚饭过后，夜深人静，他继续修炼“飞龙脚”、“白猿臂”和“槌牛手”。所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必须天天练，日日练，才能不断进步。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众人人来到红门外。
    老人组十点准时出发，中年组十一点出发，青年组要等到中午12点。
    饶玉秋作为医护人员，提前坐车去了中天门。
    蒋秋芸则直接坐缆车去了凤凰顶！
    陆欣沅最惨，小孩子没人权，被送去幼儿园。她不能跟妈妈上山，因为山上有危险，一不小心滚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等到12点整，青年组出发了。
    陆丞大致数了数，参赛者约有一千三百位年轻人。
    他作为圈外人，不晓得这些人中，哪些时国内知名的好手。
    比赛开始之后，跑过一千个台阶，人们渐渐拉开距离。
    陆丞慢悠悠的跟在第一集团后面，这个集团并不小，足有三四十人。
    过了斗母宫，人群越发分散，第一集团只剩下二十余人。
    陆丞觉得这伙人跑得太慢了，所以紧赶两步，跑到了前面。
    原本领先的几位选手纷纷瞪眼看过去，心想：“这家伙什么人啊？才开始就想领跑？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有人想大声问：“你小子是哪根葱？认不认洒家？俺可是国内顶尖好手，获得过好多次登山冠军……”
    然而比赛正当紧，没有人敢说长串的话，免得扰乱了气息！
    有人冲着旁边的山石吐了一口，说声“操……”
    还有人骂了短句：“md！”
    陆丞回头看一眼，然后跑得更快了！
    别人一步两三个台阶，他一步跳过五六个台阶！
    后面有人骂道：“希望老天有眼，摔死这龟儿子！”
    陆丞有些着恼，回头说道：“我记住你号码了，回头举报你！你给我等着！”
    那人冷哼道：“赛完我就走，你能奈我何？大不了，不要比赛奖金！”
    这种登山比赛，不止冠军有奖金，按理前100名都有，只不过越往后奖金越少。
    陆丞虽说功力不凡，但也不能一言不合将对方打死，如果真那么做，就应了“侠以武犯禁”的说法。所以他不再搭理对方，大踏步往前跑去。
    他心里不爽，于是越跑越快，很快便将众人甩开。
    不知不觉，跑到中天门，追上提前两小时比赛的老年组部分成员，也追上一部分中年组人员。
    “儿子加油！”
    陆丞抬头一瞧，发现是母亲在中天门的空地上挥手！
    饶玉秋看上去很兴奋，满脸笑成了花。
    “哈哈，这是我儿子！参加青年组比赛，好像是第一名！”
    旁边有人捧哏：“是吗？饶姐，你儿子真厉害！”
    又有人继续捧：“他是不是叫陆丞？见义勇为好青年？”
    “他跑得真快，是不是体育生？”
    “不是……”
    这时候，陆丞像一阵风，已经跑过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眼看到了玉皇顶，他都没看见父亲陆天明。
    他看看手表，才过去半小时。
    “咦？老爹的成绩这么好？跑进两个半小时了？然而我的成绩更好！怎么时间过这么慢？才半小时！成绩太惊人了！不行，我得慢点儿！”
    他放慢速度往前跑，回头看一眼，不见青年组的人影。
    旁边有人喊：“加油，加油啊！”
    尽管陆丞压住步子，但还是渐渐接近了凤凰顶！
    顶上蒋秋芸又叫又跳：“快点，快点！每提高一秒成绩，奖励一千元呢！”
    最后，陆丞冲过终点时，时间是44分零8秒！
    这个成绩让赛事组织者面色发白！
    “这……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成绩？他是不是作弊了？照着这么个搞法，我们是不是要破产？”
    破产是不可能的！岱山管委会富得流油，每年那么多门票收入，怎么可能破产？
    蒋秋芸兴奋不已，扑上来抱住陆丞！
    “我给你算好了，你打破记录14分34秒，每秒奖励1000元，就是87万4000，加上50万的冠军奖，那就是137万零4千！”
    陆丞感觉到软玉温香，心想“这丫头还挺有料！”口中“呵呵”笑着：“赶紧下来！这么多人瞧着，你让我喘口气！”
    蒋秋芸娇嗔道：“哼，让他们瞧，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刚刚走上来，早就休息好了！还喘什么气啊？”
    旁边有人道：“蒋秋芸，这是你男朋友？怎么这么牛？爬山还能赚大钱？”
    蒋秋芸没吭声，因为那是她同学，羡慕嫉妒恨，难以言明。
    陆丞淡淡的道：“87万额外奖我不要，帮我捐给医院做公益！”
    几位赛事组织者都觉得眼前一亮，虽然赛事组还要出这笔钱，但捐钱的名头能再炒作一把，比直接发给个人强。
    蒋秋芸眨眨眼睛，没有表示反对。
    两人刚开始谈朋友，如果为钱起争执，那真是太俗了。
    陆丞不是穷大方，他将要面对修真中的困境，以及异世界潜在的凶险，不是多少钱能解决的。如果真想要钱，有的是赚取的办法。不说别的，就说他修炼有成后，能大大提升针灸水平，用来救助病人很轻松。再比如开个武馆，只教授“飞龙脚”和“白猿臂”都能赚大钱。
    蒋秋芸虽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却也不十分看重钱财，她给陆丞报名是图个热闹，先前提奖金只是调侃，能拿冠军已经是意外，有五十万还不知足吗？
    蒋秋芸家境不差，作为女孩子，从小被富养，没尝过贫穷的滋味。
    而且她还年轻，还不到贪财的年纪。
    话说六十岁以前，女人越老越贪财，男人也大多如此。
    六十岁以后，人有返老还童之象，临死反而能看轻世情。
    当然也有例外，油腻中年人中，有看破红尘者，也有轻财任侠者。譬如李叔同，出家时三十八岁。
    这时候。陆丞大声道：“我举报，刚刚比赛的时候，有选手出言不逊，诅咒我甩下山崖！这事儿该怎么办？”
    赛会管理人员中，为首的一位中年人，郑重说道：“我们会认真调查，如果查证属实，会进行适当处理，取消比赛的成绩，如果情节严重，会通报国家登山协会，剥夺他日后比赛的资格。”
    随后，陆丞讲述的事情发生的时间、低点，已经那名选手的号码。
    有工作人员认真记下来。

 第17章 陶然居

    随后，陆丞看见了老年组比赛的结果，发现父亲陆天明的成绩是一小时五十九分！
    “没想到啊！竟然跑进前十名！跟往年相比，时间大幅缩短，进步十分惊人！”
    陆丞心想：“看样子，灵麦的补益是全方位的，比天天吃人参的效果还好，如果天天吃人参，或许会产生副作用！灵麦不是药，它中正平和，养五脏，补心血，一点点改善体质，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为什么说灵麦补心血呢？因为按照中医的说法，五谷时指小米、大米、小麦、大豆、高粱。.其中大米润肺，大米涵盖稻米、紫米等，在出现肺热、咳嗽等症状时，具有很好的滋阴润肺作用。黑豆养肾，黑豆被称为“肾之谷”，中医认为它具有补肾强身、解毒润肤的功效，对肾虚、浮肿有较好的食疗作用。小米养脾，小米对脾虚体弱的人而言，是进补的上品，可补中益气，延年益寿。高粱养肝，高粱属于杂粮，是五谷里不可缺少的配角。它具有养肝益胃，收敛止泻的功效，尤其是患有慢性腹泻的人，持续吃一段时间后，腹泻会逐渐好转。小麦养心，被称为“五谷之贵”，能养心安神，除烦去躁，对消除女性更年期综合征、自汗盗汗以及烦躁情绪等有食疗作用。
    当然，这只是传统中医的说法，说的是现代五谷的常见品种。具体到“灵麦”而言，它究竟有什么效果，陆丞还在研究之中。
    此时，陆天明已经坐索道下山了。所以陆丞没见着他。
    又过了一会儿，青年组第二名上来了，成绩是54分13秒！这个成绩也很好！
    然后，第三名到第十名的成绩都打破了记录！
    管理人员觉得奇怪：“怎么会这样呢？登山比赛举办了四十多年，成绩基本固定了，为何这次大幅提高？”
    陆丞心想：“可能是因为灵气复苏的缘故！现在的灵气浓度，比半年前提高一倍，虽然远不如古时候，或者说时异世界，然而终究天有了变化，所以才出现这么多好成绩。”
    他看见骂人的那小子，最终跑了第四名，于是走过去，面无表情的望着对方。
    此人名叫“郭铭”，来自南方某个城市。
    当他听说陆丞夺了冠军，而且跑进四十分大关，心里震惊，脸色大变。
    随后不晓得是谁，凑近他耳边悄悄说：“你怎么得罪陆丞呢？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一位凶人，一拳打死了白明山！”
    其实白明山并没有死，当时草草做了手术，不久之后就被枪毙了。
    郭铭听了这番话，一方面忌惮陆丞的武力，另一方面怕他是地头蛇，所以干脆连奖金也没领，直接坐索道下山，急急如丧家之犬，逃离了岱城。
    陆丞只想给对方一个小小的教训，见其畏惧逃走，便将此事置于脑后。
    他在山顶待了两个小时，等到全部比赛结束，才跟蒋秋芸一起下山。因为蒋秋芸属于医疗服务人员，跟着一个医疗组驻守山巅，比赛不结束她没法走。
    回到家里，饶玉秋说：“不做饭了，去大酒店，庆祝一番！”
    几个人商量后，决定去“陶然居”。
    饶玉秋道：“小芸，给你爸妈打电话，叫来一起聚聚！”
    于是蒋秋芸取出手机笑着拨打。
    陆天明说道：“两家合起来，也才七个人，还坐不满一桌呢。我再叫个朋友来！我有个老同学，最近一直待在岱城，收集大汶口文化资料，准备写一本专著，我把他叫来，你看行不？”
    饶玉秋笑道：“怎么不行呢？你叫来就是了。你同学叫啥名？说出来听听，我或许知道。”
    “许成松，你以前见过。”
    “老许啊，他来岱城多久了，为啥不早点叫来？”
    “我叫过，他很忙的，没空来！”
    陆丞知道，大汶口文化遗址的范围很广，以岱城为中心，东起黄海之滨，西到鲁西平原东部，北至渤海南岸，南及今淮北一带，豫东也有少部分这类遗存的发现。
    大汶口文化年代距今约6500—4500年，延续时间约2000年左右。
    那些遗址经历了多次发掘，从1952年开始，直到21世纪还有新发现。考古发掘出来的东西，集中建立了大型博物馆，就在岱城岱岳区。
    等到晚上7点，众人来到陶然居。
    蒋秋芸的母亲名叫“黄莹衣”，年龄比饶玉秋大两岁，开口问：“为啥来这个地方？不去鲁菜根呢？这可是川菜馆！你们吃得惯？”
    饶玉秋笑道：“听说你是四川人，蒋方晟是东北人，我想不明白，你俩为啥来岱城？”
    黄莹衣苦笑：“当年我们在天津上学，毕业后遇到麻烦。我爸不准我去东北，他家不让他去四川。于是便找了第三地，来这里落脚了。”
    蒋方晟道：“嗨！回头想想，当时太年轻，若搁到现在重新选择，那就不一样了。”
    黄莹衣道：“东北太冷，搁现在重选，我依然不会去。”
    “那我跟你去四川，成不？”
    “那当然好。”
    陆丞听蒋秋芸提及，她父亲家里没人了，母亲一方家里还有老人，一直住在四川呢。
    过了一会儿，许成松到场，带来一个三十岁的女人，据说是他二婚的太太，名叫“朱玉”，原本是他的研究生，后来两人走在一起了。
    陆丞心想：“这种事也没啥好说的，人家爱怎么着怎么着，跟你有啥关系？”
    然而饶玉秋的心里却有一点儿疙瘩，因为她十年前跟陆天明去南京，到过许成松家，当时是另一个女人接待的。
    当然，此时此刻，她也不能失礼。
    众人落座，点好菜单，一面等着上菜，一面闲聊着。
    蒋方晟笑道：“恭喜，老陆夺得登山节老人组第九名！陆丞夺得青年组冠军！这可是难得的喜事，值得庆祝一番！”
    许成松大笑：“真的吗？我竟然不晓得，忘了带贺礼！”
    蒋方晟道：“我带了一幅字，给大伙儿看看。”

 第18章 惨绿少年

    蒋秋芸从父亲的手提包里取出叠起来的宣纸，将期展开，露出几行字，左边是“松鹤延年，老当益壮”，右边是“惨绿少年，鹏程万里”。用的是楷书，章法、结构、笔法都很完美，字字飘若浮云，娇如游龙，波谲云诡，变化无穷！
    只看一眼，陆天明便站起来，赞道：“厉害！境界太高了，在当代中国，能排进前三！”
    许成松也跟着赞叹：“太漂亮了！多年未见这么惊艳的书法！陆丞，赶紧收起来，万一将来落魄，拿出去拍卖，也能值不少钱！”
    然而看见这几个字，蒋秋芸却嘟起嘴，有些不开心：“爸，你写的啥啊，怎么是惨绿少年呢？”
    她心想：“这年头，哪个男人喜欢绿色？”
    她有父亲的基因，家学渊源，耳濡目染，文学功底很好，知道惨绿少年在古代是好词，然而在现代终究很少用。
    陆天明笑道：“这个“惨”，通“黪”，指色彩暗淡。惨绿，浅绿，指服色，并不是说很悲惨，如同现今的“很酷”，也并无残酷之意。古时候指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
    蒋秋芸道：“不行，爸，你重新写一幅！”
    蒋方晟却道：“好字本天成，妙手而得之。再写一幅，未必能达到这等境界。”
    陆丞笑道：“多谢蒋叔叔。这幅字我们收下了！”
    陆天明“哈哈”笑道：“晚饭的钱回来了！回头装裱起来，挂在客厅里！”
    黄莹衣忽然问道：“陆丞，听说你只用39分钟，就从红门跑到玉皇顶？将历年记录大幅提升，几乎缩短了20分钟？你是怎么做到的？”
    蒋秋芸插言道：“妈，你不晓得，我看见他最后五百米，分明是走上来的！如果他跑两步，还能提高成绩呢！”
    “是吗？他怎么做到的？”
    陆丞保持微笑，没有答话。
    饶玉秋道：“儿子，你老实交代，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丞耸耸肩：“天赋异禀，骨骼清奇。”
    朱玉还年轻，一时没忍住，“噗”的喷出一口茶水！
    蒋方晟道：“倒是老陆你，更让人感到惊奇，怎么将成绩缩短一半的？有什么秘诀传授给我，我最近体力不支，上课站两小时，感到很吃力。”
    陆天明跟饶玉秋对视一眼，道：“我也不晓得咋回事。最近精力大涨，好像年轻了几岁。你看我这头发，原本有两成灰白，现在发梢依然灰白，发根却开始反黑了。”
    蒋方晟道：“肯定有原因的，对吧？”
    陆天明想了想，转头看向陆丞，因为陆丞的变化更显著，短短四个月间，从一个普通少年，变成登山冠军，还一拳打倒了白明山，身上应该藏着秘密，或许是事情起变化的源头！
    “阿丞，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陆丞赶紧道：“没有！要说有的话，或许跟大墓有关系，我在那里筛了十几天的土，感觉体质发生了改变。”
    陆天明沉吟着没再追问。
    倒是许成松问道：“你是说五莲大墓？当初发掘的时候，我虽然没去，却在官网上，看见了你们爷俩。”
    当初发掘大墓的时候，一直有不间断的录像，全部放在官网上。后来这些录像都下架了。
    陆天明点了点头。
    蒋方晟、黄莹衣和蒋秋芸都不是考古界的人，虽然听说过部分谣言，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朱玉虽然是考古人员，但还不算专家级别，没有登录官网的资格，但她跟在许成松身边，倒也知道五莲大墓的悲剧。
    陆天明看着一头雾水的蒋方晟，道：“我和阿丞签过保密协议，所以不能说。”
    许成松道：“我没签协议，可以大体解释，五莲县有两个大墓，出土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后来打开石冢的时候出事故了，死了很多人。老陆和我的同学中，有三位不幸罹难。等会儿先给他们敬酒。这事儿不能往外说。”
    饶玉秋打个寒颤，道：“老天保佑，幸亏老陆和阿丞没出事。”
    蒋方晟道：“照你这么说，老陆和阿丞不但没出事，反而因祸得福了？”
    “嗯，应该是这样。”
    陆丞不会在此时此刻，讲述真正的原因，更不可能提及玉指环和异世界，所以便用这种方式遮掩过去。
    随后，一道道菜肴流水般端上来。
    众人端起酒杯，拿起筷子，待陆天明和许成松敬酒，追悼三位同学之后，才开始动起来。
    席间，陆天明问道：“老许，你这次为何在岱城停留这么久？”
    许成松答道：“我在研究绳文。”
    “有什么发现没有？”
    “我发现有一部分绳文似乎跟五莲大墓的花纹有关联！”
    “这……不是说，不准开展这方面的研究吗？”
    “只要不提及五莲大墓就行，用5473号古墓代替。”
    “这是新政策？我怎么不晓得？”
    “这是两京考古界的说法，还没传到下面来。”
    许成松是石头城的考古专家，属于历史上的两京之一。
    所谓绳文，是指陶罐外面像绳子勒出来的痕迹。
    陆丞听了，心里禁不住一动：“或许我该去大汶口文化博物馆看看，不晓得那里有没有类似于符文的东西。”
    耳听陆天明问道：“老许，你的专著成稿了吗？”
    许成松道：“初稿有了。回头我传你一份，你帮我看看？我把你的名字放进去？”
    “不用，那是你的心血，我不占这个便宜。”
    “咱兄弟间，说啥呢？”
    有时候，一本书出来，会有几十个作者，最重要的是前面几位，或者主编、副主编。其余的位置，多一位少一位不重要。
    有的超大型实验报告，出现几百个人名也不奇怪。
    就像一部电影，后面出来多少人名？谁会留心看呢？然而对于参加者而言，每一位都有自身的价值。
    陆天明没参加研究，也不想署名，虽然别人不在乎，但他自己介意，这是学术操守问题。

 第19章 大巫诵

    宴会过后，众人离去。
    三天后，陆丞看到了许成松的书稿。
    看完之后，他忍不住摇头：“绳文只是符文的片段，我在这里面，找不到一个完整的符文。看样子五莲大墓的年代更久远，大汶口文化比它晚得多，所以导致符文失传，绳文相当于符文和甲骨文之间的过度……”
    于是他对大汶口文化失去了兴趣。
    又过了几天，他终于学会了《小巫文》。
    他所谓的学会，包括辨识和模拟，能在白纸上写出来，但因为白纸无法承载符文，所以写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符文。最关键的是，他自己功力不足，无法以符文沟通天地。
    换句话说，他掌握了符文的“形”，而没有沟通内在的“神”。
    学会《小巫文》之后，他又辨识出玉指环外壁上的两个符文，反复念诵了几遍，指环随即发生了改变，不仅内部空间变大了数倍，而且出现一个淡红色的血槽。
    他发现血槽只填满三成，不知道还能穿越几次。
    于是这天晚上，半夜三更，他神魂脱离肉体，又一次跨越时空，来到异世界。
    睁开眼睛，看看外面的天色，还一片漆黑。
    等了许久，天还没亮。
    他走出山洞，来到广场上，试举500斤的石锁。
    上次举的时候摇摇晃晃，这次再举变得轻松了很多。
    趁着附近没人，他摆出几个功架，分别是“飞龙脚”、“白猿臂”和“槌牛手”。
    练了半个时辰，他感觉在这边修炼的效果好多了。因为两边的灵气差别很大，所以在此处修炼进境飞速！
    于是他静下心来继续修炼，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才收功。
    他觉得遍体舒畅，浑身都是力气，试着去抱千斤重的铜球，结果竟然抱起来了！
    “哈，抱起千斤铜球，这是踏入武道第三重的标志！”
    正在这时，七叔蓍弥出现在广场上，赞道：“不错，你的进步很明显。从今天开始，你再想练功，就要配合草药了！山下小河边，长着很多‘舒筋草’，内服外敷相结合，方能加速练筋。但你要记住，内服舒筋草，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刚开始，一天只能吃一片叶子！吃多了会让你筋脉断裂！外敷也有限制，每次只能涂抹巴掌大的地方，若知道筋肉的走向，效果会更好；如果胡乱涂抹，效果差一些。”
    按照族里的规矩，如果是真正的精英少年，往往有专门的师傅帮着涂抹。
    “蓍匡”虽然踏入武道第三重，但在十二岁而言还是废物。所以蓍弥交代了几句，懒得亲自出手帮他涂抹舒筋草的汁液。
    陆丞知道舒筋草，乃是蓍夷族内最常见的低阶灵草，河边、山谷到处都是，自生自灭，不需要人照管。
    他先跟着一些少年锻炼“灵禽戏”，然后学习新功法“虎跃涧”，这是专门练筋的功法。
    陆丞练了一会儿“虎跃涧”，感觉颇有收获，如果参加跳远比赛，至少能多跳十几厘米。
    他心里想起《石冢图录》第四式，名叫“饿虎扑”，跟“虎跃涧”有类似之处，但也有很大不同。
    虎跃涧只是跳的远，饿虎扑是攻击动作，凶猛快速，杀伤力强。这两种功法开启的穴位有差别。
    按照蓍弥的说法，虎跃涧能打通十三个穴位，而按照《石冢图录》的注解，“饿虎扑”至少能开启32个穴位，其中包括一半的经外奇穴。
    经外奇穴乃是隐藏的穴位，一般的功法很难将其激活。
    由此看来，蓍夷族的练功心法境界比较低，远不如《石冢图录》记载的功法。
    陆丞心想：“看样子，五莲大墓埋葬的肯定是大人物，极有可能是帝子、帝女，至少也是凤族的头领。不管怎样，《石冢图录》是一套高明的心法，我以后要多练才行。”
    一个时辰之后，众少年各自散去。
    陆丞前往巫神殿，看见大巫在裁剪兽皮。
    他走过去轻声问：“巫祖，这是什么兽皮？”
    巫宦答道：“这是虎皮，一种不错的符纸。来，我教你如何制作符纸，总共分成八步……”
    陆丞认真倾听。在踏入神殿之前，他已经开启了手机录音。
    巫宦讲完了符纸制作，然后道：“天道冥冥，人各有命，我能看出族中大部分人的命运，但你的命运我看不清。所以才传你符文之道，且看你日后的造化。”
    陆丞道：“巫祖，我学会了《小巫文》，还想学更多的符文，求您传授。”
    巫宦深深的看他一眼，道：“好，我亲自传你《大巫诵》！”说着他一摸左手的指环，取出一卷比《小巫文》厚一倍的典籍，道：“这是用虎皮制作的书籍，是大巫传承的底蕴。这部经典很深奥，我才掌握六成，还有很多内容没掌握。
    这部经典，增加了五千个符文，七千个词语，还有三千多句咒语。
    我没掌握的的，主要是咒语部分。”
    陆丞问：“巫祖，您从哪里得到的学问？要是连您都不会，这部经典岂不是快要失传了？”
    巫宦道：“我跟师傅学了三十年，才学会这么多。经典不会失传，到了下一代，如果有资质绝佳的弟子，可以用一千张虎皮做代价，或者三千株高阶灵草，送至鸠族学习《大巫诵》。”
    陆丞忍不住又问道：“《大巫诵》之上，还有更高高深的内容吗？”
    巫宦抬头望天，轻叹道：“鸠族有《灵巫经》，凤族有‘天巫经’。另外，传说大帝手里，有一卷《巫神典》！都是可望不可即的典籍，以我的资质无法接触到。
    来，我先传你《大巫诵》。我准备用一个月的时间，教你五千个符文。那七千个成语，且待日后再说，至少等你能修至武道七重，经过炼心之后，才能传给你；至于说咒语，你是学不会的。只有踏入先天，才能接触咒语。咒语带有无穷的法力，只要念出来半句，就能夺人性命。
    另外还有一件事，在传你大巫符文之前，需要你对天起誓，不拘何时，当以蓍夷族为家，尽心协助本族壮大，不得危害人族延续！你能做到吗？”
    陆丞点头：“我能做到。”
    “既然如此，跟我念誓词，我说一句，你说一句，皇皇上天，照临下土……蓍匡……”
    “皇皇上天，照临下土，承天之神，兴干风雨……蓍匡起誓，襄助蓍夷……此心至诚，天地可鉴……”
    虽说起誓的是蓍匡，但是陆丞却觉得身上一紧，仿佛被套上紧箍咒一样。
    看来，誓言不能随便发，既然发了誓，就要尽量遵守，否则将会有厄运降临在身上。

 第20章 舒筋草

    巫宦教了半个时辰的符文，然后走出殿外，查看青石上晾晒的兽皮和灵草，指点巫凡拣选几种灵草，用石臼捣碎，合在一起，搓成药丸子。
    巫广则在日光下修炼，他练的是一套巫术拳法，已经踏入武道第十重，差一口气踏入先天。
    陆丞坐在大殿一角的桌案边，悄悄取出手机拍摄《大巫诵》，虽然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但是机会很难得，必须抓紧时间，能拍多少拍多少。
    陆丞在殿里待了两个时辰，然后来到山脚下，从小河边拔了十几株“舒筋草”。
    他把舒筋草收入玉指环，回到山洞练筋。
    随后一个月，他一直留在异世界，除了练筋之外，再就是去巫神殿学习符文。
    他毕竟学过现代医学，即便是针灸专业，同样要学解剖，明白肌肉血管和骨骼走向。他给每根肌腱涂抹舒筋草的汁液，所以进步十分快速。
    等到学完五千个符文的时候，他的肉身变得强悍了许多，已经能抱起两千斤重的铜球了！
    此时，他发现藏在玉指环里的舒筋草很新鲜，并没有因为时间流逝而变得朽枯。他去河边采集了许多的舒筋草，一股脑塞进指环中。
    这种低阶灵草就像茅草花一样，布满了河洼山谷，任他随意采集，怎么也采不完。
    除了采集茎叶之外，陆丞还连根儿挖了上百株，准备带回去栽种，试试能不能种活。
    随后的一天中午，他躺在石床上，念诵玉指环外面的四字符文，一灵离体，飘回到现代。
    这边依旧是半夜三更，夜深人静之时。
    等到天明，他赶紧找打印中心，将照片打印出来，然后装订成册。
    说起来，他家里就有打印机，这年月，打印机乃是普通办公用具。但因为打印照片要求特殊的相纸，为了求真最好是彩色图片，所以他宁愿去外面打印。
    此时，他手中已经有四卷书籍，《石冢图例》、《初巫千言》、《小巫文》、《大巫颂》。
    没过几天，他拿打印出来的书籍，跟存在网上的图片一比，发现事情有些不妙，打印出来的符文莫名其妙出现了笔画缺失的现象！
    陆丞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存在电脑里、手机里和网上的资料都没有缺失，为何落在纸上却出现缺失了呢？如果说打印纸不是符纸，因而导致符文笔画缺失，这可以理解，但为什么电子信息就不会缺失？难道说符文的本质与能量有关？”
    他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也没有人可以请教。
    经过一番冥思苦想，他去外面购买了不同的纸质材料，包括白卡纸、灰板纸、铜板纸、胶版纸、瓦楞纸、牛皮纸、新闻纸、钙朔纸、玻璃纸、铝箔纸、银箔纸、金箔纸，尝试着描摹符文。
    结果他发现，大部分纸张都不行，牛皮也不行，羊皮也不行，或许是因为现代饲养的牛羊缺乏灵气的缘故；铝箔纸，锡箔纸，银箔纸和金箔纸稍微好一些，抄写的符文短期内不会缺失笔画，但却不晓得能否作为符纸，因为他自身功力太弱，无法以符文沟通天地，所以没办法验证。
    他倒是想给巫宦拿一卷锡箔纸回去，然而他怎么敢那么做呢？如果在现代被揭穿还不要紧；若是在异世界，被巫宦和蓍夷族的长老怀疑，那可是要人命的！别看蓍匡是族长的儿子，他的身份并不高，一年之中，也见不了蓍豉几回。
    蓍豉作为六万人的首领，不但要管蓍夷族的大事，还要保证自身的修炼，他媵妾众多，子女加起来二十多位，哪有功夫去管没有出息的蓍匡？
    据说近年来，蓍豉为了突破先天第四重，已经长时间不近女色了，否则他的子女还要翻一倍。
    陆丞并不急于前往异世界，因为他发现玉指环上的潜在血槽又缩短了，只够他来回两三次，此后需要浸入兽血以充能，否则就要他自己滴血才行！
    他现在功力太弱，去异界有危险，所以想仔细研究《大巫诵》，大致掌握五千个符文再去。
    他把带回来的上百株连着根的“舒筋草”取出来，栽种到多个地方，比如说岱山脚下，清溪流泉，黑龙潭的边上，以及渿河，梳洗河的边上。
    他也不晓得，能不能栽种成活，成了是好事，不成也无所谓。反正储物戒指里还有许多舒筋草的茎叶呢。
    星期六下午，大约两点半，有人在外面摁门铃。
    小丫头陆欣沅跑过去，打开门一看，原来是蒋秋芸来了。
    “蒋姐姐，进来呀。”
    “欣沅，都有谁在家里？”
    “除了我爸，所有人都在家。”
    这时候，饶玉秋从卧室走出来，笑道：“秋芸来了，快请坐。想喝什么茶？”
    蒋秋芸笑道：“阿姨，不喝茶了。我想叫陆丞去逛街，顺便看场电影。”
    “好啊，阿丞，阿丞！怎么还不出来？”
    “我忙着呢，蒋秋芸，你先喝口茶，等我一会儿。”
    饶玉秋推开卧室的门，看见陆丞光着膀子，正在用绿色液体涂抹背部。
    陆丞叫道““哎，妈呀，你怎么进来了？”
    “我是你妈，进来看看怎么着？小时候你还光屁股呢！现在长能耐了？你这抹的什么东西？”
    “特制橄榄叶油！”
    蒋秋芸在外面探头瞄一眼，见他只是光膀子，倒也无所谓。
    饶玉秋道：“你一个人抹背上，看着多别扭！你自己够得着吗？要不然，让秋芸帮你？”
    陆丞道：“这活儿，她未必能行，妈，还是你帮我吧。”
    饶玉秋轻斥道：“这叫什么事儿！抹个橄榄油，还有什么要求？我忙着呢！”
    蒋秋芸道：“阿姨，让我来吧。”
    “好，你来！”
    “蒋秋芸，你知道背阔肌的走向吗？涂抹药业要沿着背阔肌来，如果抹错了效果很差。”
    “啊？我学过解剖学！”蒋秋芸是二年级护理专业，今年恰好学过解剖。
    “那行，你先用手机搜索一下背阔肌，然后再帮我涂抹。”

 第21章 新发现

    蒋秋芸脚步轻快的走进房间，饶玉秋心中窃喜走了出去，顺手将房门关上。
    陆欣沅这丫头不懂事，猛地推开房门，坐在边上，瞪大眼睛看着。
    “哥，你抹这个做什么？”
    “抹了之后，能增长力气。”
    “给我也抹点儿。”
    “不行，很痛的。”
    “我不信。”
    “不信你拿牙签沾一点儿滴腿上。”
    因为腿上肌肉丰厚，不会造成太大损伤，而手上都是小肌肉，一滴舒筋散的汁液滴上去，可能造成严重后果。
    蒋秋芸从网上复习了背阔肌，然后用牙签沾了一丁点，先滴在自己的肱二头肌上，结果口角她微微抽搐，夸张的叫道：“哎呦，真的很痛。欣沅，你不能试，否则你会哭的。”
    陆欣沅被吓住了，没敢再尝试。
    蒋秋芸戴上医用手套，伸出手指浸入小茶杯，里面有半杯的绿色液体，给陆丞涂抹背部，问道：“这究竟是什么药液？你从哪里弄来的？真有增强肌肉的效果？”
    陆丞道：“肯定的！要不然我何必受这个苦？”
    “我问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从山里采的草药。”
    “我看是邪门歪道！”
    “不管白猫黑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
    蒋秋芸不想跟他抬杠，毕竟陆丞的实力在那里搁着呢。
    稍停片刻，她又说道：“陆丞，要不然你去参加马拉松比赛吧！我听说有北马、上马、厦马等。奖金很丰厚。”
    陆丞道：“我又不指望这个赚奖金。”
    “不赚奖金，图个热闹也好啊！反正你有这个实力，干嘛憋在家里呢？”
    “我喜欢清净。孤云独去闲，深藏功与名。”
    “我看你就是嘴贫。”
    蒋秋芸抹完了药液，不到五分钟，药液都被吸收了。
    陆丞起身，去浴室简单冲洗，然后穿好衣服，道：“走吧，我陪你逛街。”
    两人出门之后，去了通天街、升平街和大公街。
    一圈下来，数不清的商店，幸亏陆丞体力好，否则很难撑下来。
    逛街不等于购物，他们两手空空，啥都没买。青年男女谈恋爱，不需要买礼品，如果掺杂钱财，那就太俗了。
    快天黑时，找了家幽静的餐馆，吃点儿东西，然后手牵手去电影院。
    至于说演的啥片子，那并不重要。
    从电影院出来，还不到九点。
    陆丞将女孩送到家，也才九点过一刻。
    临别之际，蒋秋芸说：“我的见习期结束了，过两天要回泉城。恐怕有两个月时间见不到你。下次回来要等春节假期了。”
    陆丞笑道：“距离这么近，高铁半小时！你若想见我，打个电话就行。不过我也很忙，不能天天陪你。”
    有些女孩儿，拥有公主病，有事没事儿，折磨男朋友。如果是那样的话，陆丞肯定不伺候。
    好在蒋秋芸顶多有点儿小傲娇，并没有那些坏毛病。
    随后两人挥手作别。
    这只是恋爱初期，没到依依不舍的程度。
    蒋秋芸一进门，只见母亲黄莹衣坐在沙发上等着呢。
    黄莹衣看看墙上的挂钟，道：“这时候回来正好，再晚就让人担心了。”
    蒋秋芸撇撇嘴：“妈，这才几点呀！”
    “怎么样？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对陆丞还满意吗？”
    “性格还好，就是有点儿拽，心里有傲骨，行为略有些古怪。妈你不晓得，他弄来一些草药，每天往身上涂抹，说是要能疏散筋肉。”
    “嗯？这是什么道理？”
    “不知道啊！”
    “他能获得登山赛冠军？是否用草药透支了潜能？相当于服用了兴奋剂？”
    “应该不至于吧。”
    “回头我得劝劝饶玉秋，不能让这孩子瞎折腾。”
    黄莹衣毕业于南开大学生命科学院，专业是生物化学，目前是师范学院生物系的教授，对有生命活力的蛋白、分子特别是接触人体的东西要求很严谨，她跟饶玉秋不同，饶玉秋学的中医，不在乎儿子往身上抹草木汁液，照陆丞的说法早就抹过很多次了。
    黄莹衣对这种事很认真，她觉得科学来不得半点儿的虚假。
    因此她板着面孔，对蒋秋芸道：“芸儿，你明天再去一趟，拿一点儿药液回来，我去实验室做个分析，看究竟什么成分。”
    蒋秋芸笑道：“不用去了。妈，我帮他涂抹药业的时候，带着医用手套呢，事后我没扔手套，而是翻过来，腕部一扎，带回来了。我也想知道，他究竟抹的哪种药草。不了解底细，我怕他将来会出事，万一变身狼人可咋办？”
    说着打开坤包，取出团在一起的手套，打开来，手指部位还带着绿色药液。
    黄莹衣打了个电话，也不管时间早晚，叫来自己的学生：“小卢，你连夜做实验，分析一下成分，明天把结果交给我。随后放你三天的假！”
    “好嘞！”研究生小卢笑嘻嘻的去了。
    第二天早上，黄莹衣来到实验室。
    小卢拿着一叠打印出来的数据，道：“除了常规物质外，还有一种前所未见的植物蛋白，结构我大致模拟出来了，它能九次跨膜穿过双分子磷脂层，药效暂时还不晓得，黄老师，能不能多找点儿样品？现有的药液不够做更多的分析。”
    黄莹衣将蛋白结构和氨基酸序列上传，跟现有的蛋白资料库对照，结果没找到90％以上的相似物，说明它是一种全新的蛋白。
    于是乎，她顿时兴奋起来，努力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打电话给饶玉秋：“我听说陆丞用草药涂抹身体，担心草药含有毒副作用，所以想请他送点药液过来，我来做个仔细分析。这样对小陆有好处。要不然，做家长的不放心，您说对不对？”
    饶玉秋很爽快：“没问题，我让陆丞送过去！”
    陆丞听到母亲的催促，虽然微微皱眉，但也没有拒绝。
    他也想知道，舒筋草中究竟有什么药物成分，如果能开发出类似的药物，未免不能造福全人类。
    可是舒筋草的来源不好解释啊。
    他出门送药液的时候，顺便去河边看了看，发现栽下去的舒筋草还活着，于是便放了心。
    黄莹衣见到他之后，并未提及先前做过的检测，否则会把蒋秋芸揭出来。
    她只是询问了植物的性状和特点。
    陆丞道：“阿姨，这是我从河边找到的，给你带了一棵，可惜稍微一用力就拔断了，因而没有根。”
    他将一小瓶的药液，连同一株舒筋草递过去。
    黄莹衣很高兴：“等有了结果，我尽快告诉你。”

 第22章 论文署名

    此后，实验室开始忙碌起来。
    不到一个星期，大部分实验有了结果。有些用时较长的药理实验还没做完。
    综合来看，这种新发现的植物蛋白能促进肌腱和肌腱纤维的生长，在肌细胞培养皿中滴少量药液，能让肌细胞生长加速七到十倍！可惜它有一定的毒性，会刺激神经细胞，产生剧烈的痛感，好在痛感消失后，并不影响神经传递功能。
    这是一个惊人的发现，接下来还有一系列的实验要做。
    比如说，这种药能不能治疗心肌病？骨骼肌萎缩？重症肌无力？
    有些项目不是黄莹衣的实验室能做的，她只要研究出蛋白结构和基本药效就行了。有了蛋白结构以后，甚至可以人工合成。
    因此，她很开心的写了一篇文章，然后拿着文章来到陆丞家里。
    她是一个人来的，此时的蒋秋芸已经回泉城了。
    时间是晚饭后，陆丞一家人都在。
    黄莹衣笑着对陆丞和饶玉秋道：“这是初步的实验结果，你们看一下，帮我审一下稿。另外，我想把你们的名字放在作者栏，请问是否可以？”
    饶玉秋笑道：“我开的私人诊所，要这种名誉做什么？我又不需要评职称。”
    陆丞道：“我也不需要。关于这个实验结果，我心里还有怀疑。或许，除了这种植物蛋白外，药液还有别的有效成分，一般机器无法检测。”
    因为牵涉到灵气多寡，灵气不等于植物蛋白，舒筋草的机理很难说清楚。
    黄莹衣笑道：“我们经过初步的实验，只检测出这种植物蛋白，发现它有奇特的药效，这都是实实在在的，单凭这一点，就可以发表论文了。至于说其余的成分，还可以继续研究。”
    陆丞道：“我有两层担心，一则这种药草不好找，二则人工合成的产品，有可能丧失药效。”
    黄莹衣用赞许的目光看着他，说道：“你一个本科生，考虑的内容，比研究生还深入。但这些问题也可以放到将来继续研究。”
    陆丞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没别的意见了。黄阿姨，说真的，我不需要署名。这种跨专业的署名，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您也别对外说，是我找到草药。否则上面的领导让我出马，我也未必能找到。”
    黄莹衣道：“我准备把论文压一压，先进行人工合成的研究，看能不能申请专利。因为我动用了学校实验室，如果有专利的话，产生经济效益，要跟学校分成，正因为如此，我才想把你们的名字列上去。”
    饶玉秋眼前一亮：“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应该署名，毕竟是陆丞搞来的药液。”
    对于职务发明来说，开发出有重大利益的药品，发明者可以拿至少2％的利润；如果一次性授予他人，发明者可以拿不低于10％的授权金。
    而且这项研究不属于国家指定的实验，纯属黄莹衣借助于学校实验室开展的私人性质的研究，因此最终的分成将会更高。
    药物的开发利润惊人，耗费的资金也是天文数字，动辄数十亿都有可能。不管怎样分成，结果都很可观。正因为如此，黄莹衣才郑重说出来。否则将来可能会出麻烦，搞不好亲家变仇人。
    对于陆丞来说，心里想着飞天遁地，这些都算是琐事，他不在意有多少收益，只要能对人类有益，便算是做好事了。
    不过，几个人商量了一番，最终还是要署名的。
    饶玉秋问：“阿丞，这种草药叫什么名字？”
    “舒筋草”。
    “你从那本药典中翻出来的？本草纲目里有吗？”
    “我梦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儿，说我骨骼清奇，于是传我一套拳法，还告诉我要用舒筋草来练筋……”
    “你就会胡说八道！”
    “事情便是如此，要不然，我怎么晓得呢！”
    “你那鬼画符的白皮书，也是人家给的？”
    “嗯。不止一本呢。”
    他因为住在家里，家人进进出出，他也懒得偷偷摸摸，所以去书橱角落里摸出《小巫文》、《大巫诵》，搁在桌上。至于有小人图的《石冢图录》，他并没有取出来。
    黄莹衣翻开看了两眼，只觉得头晕眼花，便合起来不敢多看，说道：“有点儿像是寺庙里的符箓。我听说有人在用计算机模拟，采用三维画软件把图案绘制出来，然后操作激光刻录机，在芯片上铭刻出符文。”
    陆丞心中一动，赶忙问道：“阿姨，您知道谁在做这种研究？”
    “我有一个表兄，是交大计算机系的副主任，他接了一个课题，《风力发电随风转向操作系统》，他把课题分解后交给几个学生，有一个学生突发奇想，从庙里求了一张‘风来符’，说要整合到操作系统中。我表哥被气糊涂了，就让他自己去尝试。没成想，该学生竟然出了一些成果！你要是有兴趣，我帮你联系一下。”
    “哪一个交大？”国内总共有八个交大，其中四个211，还有四个非重点大学。
    “西安交大。”
    “太远了，我去不了。”
    “不用你亲自去，有什么想法，通过网络沟通就行了。”
    “倒也是，我有些想法，想找人验证一下。”
    “回头我给那边说一声，会有人跟你联系。你把qq、微信等常用联系方式给我。”
    陆丞写了张纸条递过去：“多谢阿姨。”
    黄莹衣笑道：“你这孩子，还跟我客气呢。”随后她便告辞离去。

 第23章 测试

    陆丞回到自己的房间，仔细翻看跟风有关的符文，总共找到九个，《初巫千言》中有一个，《小巫文》有两个，其余都在《大巫诵》中，除此之外，还有词语、咒语等，陆丞没学会，所以无法统计。
    所谓“符文”，它未必是一个单独的字，有可能本身就是一个词。
    而且按照巫宦的说法，每一个基本符文，还有若干个变体。譬如最基础的“祈风符”，它有八个基础变体，分别代表八风。
    大巫能沟通天地，可以在符文中增加笔画，多加一笔风力增加一级。因此“祈风符”不止这八个，说它有数百个都有可能，每个变体都有不同的功能。
    另外，符文也是可以拆解的！即便是缺少笔画的符文，也可能带有残余威力，所以不可小觑。
    陆丞看了看时钟，发现才八点半，于是跟母亲说一声：“妈，我出去转转。”
    饶玉秋“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她对儿子很放心，岱城的治安还好，等闲不会出事。
    陆丞在街上闲逛，发现岱城竟然有不少的武馆，其中包括散打馆，摔跤馆，拳击馆，跆拳道，甚至还有咏春馆，武术培训学校和所谓的武术研究中心。至于说游泳馆、乒乓球馆和健身馆那就更多了。
    毕竟是2027年，百姓的业余生活很丰富，晚上下了班，适当活动一下，有利于身体健康。
    陆丞走进一家健身馆。这家健身馆规模比较大，原本属于岱城体校，后来岱城体校升级为体育学院，招生规模扩大好几倍，学校搬迁到东郊去了。原来的操场和体育馆被人承包，开发成健身馆。这家健身馆跟体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即便是晚上，也有专业的教练出没。
    譬如说今天，体育馆内灯火通明，外面的操场上亮如白昼一般，恰好有一位老教练，带着一伙人做准备活动，准备来一次万米跑。
    他看见陆丞出现在操场边，便招手吆喝：“小伙子，别傻站着，过来跟着活动活动！”
    原本，参加活动首先要是健身馆会员，然而老教练才不管那么多，先拉过来练一练，等尝到甜头再加会员，这也算是常规操作。
    陆丞走过去，站在众人后面。
    老教练至少有七十岁，身材干瘦，精神矍铄，一面指挥别人做动作，一面口里说个不停：“千万别小看长跑，在希腊奥林匹亚阿尔菲斯河岸的岩壁上保留着古希腊人的一段格言：“如果你想聪明，跑步吧！如果你想强壮，跑步吧！如果你想健康，跑步吧！
    跑步1年后，当同龄人都在熬夜睡懒觉的时候，你已经有了规律的作息。
    跑步3年、5年后，当同龄人有了大肚腩的时候，你要翘臀有翘臀，要腹肌有腹肌，身材好得不得了。
    跑步10年、20年后，当同龄人身体素质下降，受到疾病困扰、成为医院常客的时候，你却仍然神采奕奕。
    长期坚持跑步，能够消除对人体有危害作用的自由基，延缓衰老进程，你会发现体能状态一点不输年轻人，傲人的耐力和体力甚至可以和自己的孩子来一场真正的较量。
    不仅如此，当你跑步20年，它会帮助你对整个人生有新的认识……”
    几分钟之后，老教练猛然吹哨，众人开始跑动起来。
    陆丞也想知道自己的实力究竟处于什么层次，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不想藏着掖着一辈子，正因为如此，他才参加了登山节的比赛。登山节毕竟不算国家正规体育赛事，所以就算他拿到惊人的好成绩，也没造成太大的反响。
    陆丞迈开大步往前跑，在操场上刮起一道旋风。
    老教练吃了一惊，心想：“这可是万米跑！傻小子当百米冲刺呢？”
    他吹哨的时候，已经掐了秒表，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一百米，成绩9秒83！这怎么可能？他还没停！200米，19秒1！……400米，42秒整！他打破世界纪录了啊！”
    老教练激动得手足颤抖，眼珠子瞪得像玻璃球：“这，这……800米，1分35秒……1500米，3分12秒……比世界纪录快了31秒……”
    老教练看傻了，忍不住发出一声嘶哑的嚎叫：“他xx的，怎么会有这样的成绩？”
    参加长跑的众人都跟着目瞪口呆。
    老教练十分激动，不但双手发颤，腿也跟着发抖，几乎站不住了。
    过了一会儿。
    “3000米，成绩6分17秒，打破世界纪录1分零4秒！操，怎么越跑越快了？”
    又过好一会儿，“万米，万米……22分40秒，破记录3分31秒……喂喂，你去哪儿？赶紧给我站住！你站住啊！别跑！你叫什么名字？”
    然而陆丞一个跳跃，出了操场，跑没影了！
    “尼玛……”老教练急得破口大骂，想追又追不上。他也不管剩下的学员了，摸出手机打给体育学院的院长。
    “喂，是胡院长吗？我跟你说一件大事……”
    “钱老师，你怎么这时候打过来，我都快睡着了，你别扰我清梦呀。”
    “我管你什么清梦！出大事了！刚刚我在体育馆训练长跑，有一个小伙子参加了测试，结果你知道吗？他x的，100米9秒83，200米19秒1，400米42秒……”
    “咦？钱老师，你喝多少酒？怎么说胡话呢？”
    “我一滴酒都没喝！那小子1万米跑了22分40秒！啊啊啊……”
    “靠……”那边电话里没声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又传出声音来：“钱老师，你确定没骗我？他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我骗你做什么？这小子跑完一万米，直接逃走了！我不知道他叫啥。”
    “我怎么知道，你是否说胡话？”
    “你等等，我问一下跟着练得学员，有没有人拿手机录像！”
    然而很遗憾，参加长跑的人都穿着简单的运动服，谁会带着手机呢？
    唯一带着手机的老教练，一直关注秒表，忘记了录像和拍照。
    老教练只感到胸闷：“这事儿咋整？这么大的事儿，总不能当做没发生！这么好的体育人才，怎么放他离开呢？尤其是过两年有城运会和全运会，岱城正缺人手呢！如果让这家伙上场，岂不是包揽多个项目的冠军？”
    郁闷了好大一阵子，他猛一咬牙：“不行，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第24章 祈风符

    这年月到处都是摄像头，如果真想找某个人，没有找不到的。
    操场边上就有远距离摄像头，健身馆的门口也有摄像头。
    老教练请健身馆的人查看录像，打印出一张照片，然后他拿着照片，求当地警方找人。
    结果有一位警察看了照片，当即说道：“这不是几个月前，一拳打倒白明山的小伙子吗？当初我去过现场，看见白明山那么高的个子，倒在地上直抽抽……我记得是马芳给他做的笔录。”
    通过这种方式，陆丞的名字很快出现在岱城体育管理局某些人的眼中。
    很快便有人找上门来，劝说陆丞去做个正规的测试。
    然而陆丞婉言谢绝了。
    偶尔参加比赛玩玩可以，但他不想成为工具人。
    真正的运动员可不容易，不但行动受约束，经常参加集训，从早练到晚，就连说话都要考虑清楚。
    陆丞不想给自己套上嚼子绑上缰绳。
    体育局的人也没当真，因为只有退休老教练的推荐，什么大幅度打破世界纪录？世界纪录那么好破的？而且招收运动员首先要听话，不听话的人招进来做什么？再大的能耐，也会因违纪开除。
    因此之故，这件事暂时搁置，体育局没有强求，便没给陆丞带来影响。
    两天之后的晚上，陆丞正在研习《大巫诵》，忽然qq闪烁，有人申请加好友。
    他看见对方名叫“罗涛”，备注西安交大。
    于是他赶紧加人，然后视频电话。
    视频中出现一个胖墩墩的青年，约有二十六七岁，短发，戴副方框眼镜，面带笑容，开口问：“陆丞是吧？我是罗涛，导师卓木青教授。教授跟我说，你在研究符文，让我跟你聊聊，看看能不能开拓思路。”
    陆丞笑道：“罗哥你好，我听说你去庙里求了张‘风来符’，经过研究之后整合到芯片中，后来有了一定的结果，我对这件事很感兴趣。能否麻烦你，仔细说说？不瞒你说，我手里也有一个符文，或许你会感兴趣。”
    “好啊，那我就讲一讲。大约两年半之前，我接到导师的子课题，漫无头绪，心情惆怅，跟朋友出去旅游，在重阳万寿宫里，见到一位老道士，我问他有没有能引起风动的符箓，他送我一张‘风来符’。
    我回到西安，仔细研究一番，将它整合到芯片里，然后连接实验用的小型风机，没想到竟然将发电效率提升了一倍……”
    “罗哥，我能否见识一下‘风来符’？”
    “行，我发给你看看。”
    “叮”，一个图片传过来。
    陆丞点开一看，发现它跟“祈风符”有两分相似的地方，但是笔画缺失很多，相当于一枚“残符”。
    于是他将“祈风符”发过去，道：“罗哥，这是我得到的符文，应该比风来符要强一些，你可以试试，能否整合到芯片中。”
    “咦？你从哪里弄来的？跟风来符差别很大！风来符只有28笔，你这张符足有上百笔！”
    “是啊，罗哥你小心点儿，我怕这符威力太猛，有可能烧坏你的电机！”
    “呵呵，不可能的。”
    “损坏设备还是轻的，万一引起爆炸，那就完了。”
    “哈哈，你多虑了。”
    陆丞功力不足，无法画出真正的符文，所以他想借助于各种现代工具，从多方面进行研究，一则开拓自己的见识，另外也可能获得意想不到的结果，从而造福全人类。
    他并不知道“祈风符”刻录在芯片上有什么意义，也不晓得会出现什么结果，但他想让罗涛尝试一番。
    他告诉罗涛：“这枚符文是最简单的，类似的符文，我还有好几个。罗哥，你可以一个个试验，万一开发出无风状态下也能发电的风机，那你就变成全国知名的专家了！”
    罗涛哈哈大笑：“别被人指责，说我封建迷信、异想天开就好。”
    两人聊了好大一阵子，并未提及收益分配的问题。
    这种研究充满未知数，不能提前想得太美了。
    对于陆丞来说，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吃亏，如果这条路能走通，那么他手里还有大量的符文！《初巫千言》1000字，《小巫文》3000字，《大巫诵》5000基础符文，总共加起来是9000个符文，如果能全部掌握的话，后面还有更多的内容。心有多宽，世界就有多大。
    挂断视频电话，陆丞走出家门，来到山边无人之处，修炼石冢图录里的功夫“饿虎扑”，这个动作比较大，在家里没法练！一个虎扑就是七八米！如果他现在去进行跳远比赛，有可能轻易跳过九米！
    “饿虎扑”跟跳远还不一样，它看似凶猛，其实脚步轻盈，落地时，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暗夜无光，即便有人从旁边经过，也只能听见风声，看见黑影闪过，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陆丞左一扑，又一扑，一扑站上树，一扑过小河，越跳越轻松。
    正练得开心之际，忽然有明亮的手电光照过来！
    陆丞站在小河边，眯起眼睛看过去。
    打远处走过来两个人，因为背着光，看不清面目和衣着。
    陆丞心想：“这谁啊？拿手电乱照，幸亏我脾气好，要是换个人，肯定打起来！”
    然而那两人毫无顾忌，竟然笔直的走了过来。
    来到近处，有一人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陆丞说：“你又是谁？凭什么问我？”
    “警察！举起手来，不要乱动！”
    “真的假的？我要看证件！”
    对方将证件暴露在手电筒的光柱中。
    陆丞看那证件像是真的，于是便没有动作，觉得对方可能搞错了。
    对方又发话了：“把身份证拿出来！”
    陆丞道：“没带！”
    “证件照也行。”
    “证件照也没有！”
    “啥都没有？那就跟我们走一趟！”
    “去哪儿？”
    “派出所！”
    “我又没犯法，为什么要去派出所?”
    “别废话，老实跟我们走！做个笔录，没事就放你走，有事儿就别走了！”
    两人之中，左边说话的年纪稍大，右边那位比较年轻，左手提着手铐，右手握着警棍，似乎有些紧张。
    陆丞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呗。请问警察同志，这附近是不是出啥事了？为啥这么晚了还要巡逻？”
    “别问那么多，等到派出所再说。”

 第25章 派出所

    两人一左一右，将陆丞夹在中间，走向派出所。
    走了不到一刻钟，就看见派出所门口威严的国徽了。
    陆丞刚被带到问询室，就被一名年轻的女警认出来。
    “你叫陆丞？上次的见义勇为奖，奖金十来万，就是颁给了你？别觉得奇怪，我当时参加了颁奖礼。你这次犯啥事了？怎么被带到所里来？”
    陆丞还没来得及回答，押他进来的两个警察也都醒悟过来。
    两个警察中，为首的是位中年人，年轻的则是辅警。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感到心惊，暗道：“原来是这小子，幸亏没动手，否则我俩会吃亏。”
    随后，年轻的女警过来做笔录。
    “姓名，年龄，民族，工作单位，为什么出现在壶溪的附近？”
    陆丞坦然回答：“我工作一天，吃完晚饭出来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没做什么坏事？”
    “我一个年轻的大学生，再过半年就毕业了，出来做正儿八经的医生，有工作，有前途，有未来，有希望，为啥要做坏事啊？”
    中年人通过警务软件调出陆丞的信息，发现他父亲是古文物专家，母亲是中医师，陆丞的经历很清白，于是说道：“做完笔录，录个指纹，你就可以走了。年轻人别介意，最近派出所辖区出了好几起入室盗窃案，其中还有侮辱妇女的恶性事件，发案时间都是在晚上。嫌疑人的身手很好，四米高的墙一跃而过，落地无声，入室作案，危害极大。”
    如果考虑侮辱妇女这一条，他不会轻易放过陆丞。但这次的系列犯罪以入室盗窃为主，这就不符合陆丞的身份了。毕竟陆丞家境比较好，前不久刚拿到见义勇为奖，再加上50万的登山节奖金，作为一个大学生，只要不牵涉黄赌毒，应该不至于缺钱，更不会入室盗窃。
    负责做笔录的女警笑道：“王队，我能不能提个建议？必要的时候，请陆丞帮忙，参加缉捕疑犯的行动？”
    中年人道：“不行，太危险了。这不是他该做的。”
    女警道：“王队，疑犯腿脚麻利，上次蹲守的时候，四个警察都没捉住他。”
    陆丞问：“疑犯长什么样子？”
    “带着头罩，看不清面目。如果有照片，早就捉住了。”
    “他是哪儿人？”
    “听口音像是鲁东南太阳城一带的人。”
    陆丞有些吃惊，道：“五莲县周遭？这事儿麻烦了。”
    女警问：“怎么了？有什么说法？”
    陆丞道：“按理我不该说，不过此事非同小可，所以我随便说两句。前些日子，五莲不是在发掘大墓吗？后来为什么没动静了？因为出事了，考古人员挖开古墓，打开封印，导致灵气外溢，我怀疑有一部分人被激活了潜能，像疑犯这种身手敏捷的人，将来会越来越多。对付这样的罪犯，你们做警察的，出门不能不带枪啊。”
    中年人微微一笑：“嗯，带着呢。我见你相貌端正，没戴头套，觉得你不像罪犯，所以没把枪拿出来。”
    随后陆丞知道了中年人叫王威，女警叫陶丽，辅警则没问名字。
    陶丽反复追问五莲大墓，以及灵气泄露是不是真的。
    陆丞道：“前些天，有网友在十里之外拍视频，还能看到一道白烟升上空中。我之所以猜测是灵气泄露，是因为最近有一些预兆。”
    他不说自己的亲身感受，只说登山节前十名的成绩大幅提升，再加上最近举行的两场马拉松比赛，莫名其妙的冒出几个好手，那些人先前名不见经传，忽然冒出来跑进了2小时零5分。
    马拉松的历史最好成绩是1分59秒，但凡能跑进2小时10分之内的都是高手。中国选手的最好成绩是2小时08分，如今忽然冒出几个人跑进2小时05分，说明事情起了变化。这种变化来自于哪里，有关当局还在东猜西猜，有人归因于训练方法的变化，有人归因于营养结构的调整，只有陆丞敢将其与五莲大墓联系起来。
    陆丞笑道：“我只是瞎说，不能作为书面材料上报。你们自己出门要当心，嫌犯可能不是普通人。”说完他就离开了派出所。
    王威、陶丽和那位辅警都陷入沉默。
    随后，陶丽将陆丞的话写进笔录中。第二天由王威将笔录上报所长。
    然而所长却一挥手：“纯粹是扯淡！这种胡话，就别当真了。系列入室盗窃案，这两天有没有进展？”
    王威道：“指纹和毛发都有了。入库比对，找不到对象，看样子是新人。从鞋印看，身高1米75到1米78之间，年龄大概在25-30岁。”
    “局里指示，加紧排查，特别是车站、旅馆，都要派人盯着！争取将其封锁在岱城，别让他四处流窜。”
    入室盗窃只是开始，侮辱妇女就升级了，这种人胆子越来越大，用不了多久，便会演化为抢奸、杀人等重罪。
    陆丞虽然被逼着走了一趟派出所，然而心里并没有怨言，他觉得这些公安人员很不容易，夜晚还要巡逻蹲守，不能像平常人一样回家休息。另外，他也觉得目前的居住环境不方便。
    陆丞是家中独子，目前还在实习，想搬出去住不现实。
    因此他想鼓动父母买一个独门独院带有较大院落的别墅。
    他用手机查了查，发现这样的房子还是有的，价格稍微贵一些，但因为岱城并非一二线城市，所以再怎么贵也没法跟一线城市比。
    他走出房间，发现母亲正在客厅看电视，于是道：“妈，你看看这个。”
    饶玉秋看了一眼，当即坐直了身子：“云龙花园？我知道这个新开发的别墅区，原本计划三期，结果只开发第一期样品房，后边两期就被迫停了，因为有人打市长电话，说别墅太豪华惹眼，占地面积太大。你怎么找到这里了？总共20套别墅，有很多达官贵人盯着的。”
    陆丞道：“我看价格也还好，888万。”
    “贵了，我原本想着，400万就好，顶多不超过500万。”
    “妈，我手里有60万，都拿给你。另外你再贷款400万，不就拿下来了吗？”
    “贷款？咱家从你姥爷那辈，就从来不贷款！”
    “妈，大不了贷款由我来还，成不？”
    “你还没毕业，拿什么还？”
    “我……”陆丞想了想，手里虽然有好货，但是没办法拿出来变现，不管是《石冢图录》、《小巫文》、《大巫诵》，还是“祈风符”、“舒筋草”和灵麦，这些东西都不适合推出来。他这么年轻，也不可能开武馆教徒弟，所以要想赚块钱，还得想点儿别的法子，于是苦笑道：“实在不行，我去跑几个马拉松！11月7有杭马，14号有合马，28号有沪马，再下个月12号有广马，19号有福马，27号有深马……”

 第26章 仲熊靠

    这年头，马拉松赛太多了，单是国内的比赛，每年都有上百场，分一级赛事和二级赛事，只有少数国际性比赛才会有重奖。
    饶玉秋一听，顿时开心起来，她作为中医师，深知生命在于运动，支持家人锻炼身体，在她看来，年轻人时不时跑个马拉松是好事，最起码能消耗掉一部分精力，比沉迷于网络游戏或者黄赌毒强！
    况且，自从陆丞参加登山节比赛获得冠军以来，市体育局的人也来过两次，请他去做万米测试，饶玉秋晓得儿子有跑马拉松的能力，再差也不会跑一半累趴下。
    对于平常人而言，如果没有基础训练，骤然参加马拉松，可能会丢掉性命。
    饶玉秋觉得，既然儿子能行，那就去跑呗！这是一件好事儿！
    于是她变得眉开眼笑：“咱可说好了！我明天就去看房子，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每年跑几场马拉松。我不管成绩好坏，只要参加就行。拿不到奖金没关系，我和你爸多辛苦点儿赚钱。”
    陆丞叮嘱道：“妈，你去看房子，切记要选僻静的位置，房子小点儿没关系，但是院子不能太小……”
    “行，等我选好了，还会带你和你爸去看。好不容易搬一次家，总得每个人都满意。”
    要想参加马松赛，必须提前报名。
    普通人可以拿身份证在网上报名，缴费之后，等待抽签，只有抽中的人，才能参加比赛。
    陆丞以前没跑过马松松，只有一个登山节的成绩，还不能算作正规比赛，他如果按部就班的抽签，未必能被抽中。
    不过嘛，这个周末有一场泉城马拉松赛，本市所有在校大学生都可以报名，而且不需要抽签。
    陆丞虽然在岱城实习，但他是泉城中医学院的学生。
    马拉松属于全民体育活动，每次比赛都可能有两三万人！
    按理说有这么多名额，想参加比赛还不容易？
    可是随着百姓生活水平提高，对于健身运动的要求也跟着提升，所以对于一般的民众而言，想参加比赛还是要经过抽签的。
    陆丞登录比赛官网，输入自己的身份证和学生证号码，缴纳了100元的报名费，然后出来一个有二维码的号码牌，他把号码牌打印出来，到时候往衣服上一贴，就可以参加比赛了。
    泉城马拉松的奖金并不高，只有15万元（2027年），但对于陆丞而言它是块敲门砖，如果能拿到好成绩，剩下的比赛就不用抽签了。
    陆丞参加这种比赛，并没有心理负担，这属于业余活动，跟成为正式的运动员不同。
    忙完这些后，他在房间里修炼了一会儿。
    “飞龙脚”，“白猿臂”，“槌牛手”，前两个动作是站桩，第三个动作幅度很小，他特意减缓了速度，不至于发出“哧哧”的声音。第四个动作“饿虎扑”没法在屋里练。
    随后，他又看了看下一个动作。
    《石冢图录》第五幅图，叫作“仲熊靠”。
    陆丞捉摸了好半天，才明白什么是“仲熊”，“仲熊”是一个人，是古帝高辛氏的手下，拿手的功夫可能就是这一招“仲熊靠”。贴身靠打，是用身体的某个部位如肩、背、胯、臀等去靠打对手，是传统武术高级实战技法。之所以称它是高级技法，是因为它不易练，不易得。
    为什么有些学武术的人，打不过练搏击的人？因为他练的是花拳绣腿，很多东西都失传了，即使没失传，也不准拿出来展示。
    建国后，国家禁止传武竞技比赛，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输的人代价太大。
    一个项目几场比赛下来，除了冠军，就没有全活人了。而且它也不符合百姓大众强身健体的要求。所以就有了所谓的改良，变成了套路表演。顺便也禁止了民间签生死状踢馆，太极慢慢变成了健身操，八极的传播范围也变小了。
    就像李连杰在采访录里承认套路是花架子，他说“因为真正的武术不需要了，真正的武术是用最快的时间杀人“。
    武术的本质是杀人技。武道十重练成前五重，筋脉肉皮骨变得坚凝，每个部位都可以成为武器，所谓“沾衣十八跌”不是空口白话，普通人被摔一跤，或者碰一下，就可能骨断筋折，很容易丢失性命。
    陆丞发现“仲熊靠”的解说符文足有七十二个字，仔细琢磨，只觉得字字珠玑，发人深省。
    “好东西，这才是不传之秘啊！”
    “仲熊靠不单是战技，还能强筋壮骨，连带着皮肉也练了！单凭着一招，就可以成为传统武术宗师。”
    老实讲，如果陆丞想尽快的出名，可以走自由搏击的道路，但他认为练武的目的是为了强身健体，不是为了上擂台打人，他觉得那些参加搏击比赛的人，除了少数人出于兴趣外，其余大部分都是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比赛的苦命人，跟这些人厮打没意思。
    如果为了惩恶扬善，必要的时候不得不出手，那就另当别论了。
    比如说白明山，还有最近一系列入室盗窃的嫌犯，若是被陆丞撞见，他肯定不会放过。
    琢磨了一会儿“仲熊靠”，陆丞便上床睡了。
    凌晨4点半，他神完气足的醒来，穿好衣服，打开窗子，纵身跳了出去。
    因为是三层楼，位置比较高，窗子外面并没有安装铁栏杆。
    楼下是坚实的水泥地，五米外有一道墙，墙外则是松软的泥土，栽种了冬青。
    陆丞纵身落在墙外，落地时，没传出一点儿声音。
    他向着山边走去，准备去半山腰，找一株大树修炼“仲熊靠”。这一招，单凭在家里琢磨没有用，必须找到碰撞的对象。
    岱城是座旅游城市，高级住宅房都靠近山边。
    陆丞沿着水泥路往前走，走着走着，忽然看见前方左侧二层小楼阳台上人影一闪，定睛一看，那道人影正从阳台跳下来，落在院外的人行道上！
    因为不远处有路灯，虽然路灯显得有些昏暗，却照见那人带着黑色头罩！
    陆丞精神大振，猛然发力，纵身追了上去！
    那人落地的瞬间，也看见了陆丞，他毫不犹豫转身就逃，速度极快，眼看将消失在夜色中。
    然而陆丞追得更快！他施展全部的功力，每一步都有六七米的步幅！
    双方的距离原本有两百米，如果是白天，这个距离不算远，然而在夜色中却显得很远。

 第27章 饿虎扑

    陆丞从两百米外奋起直追，距离迅速缩短到百米内。
    那人跑得更快了！奔跑的速度接近百米十秒！
    正在此时，陆丞施展出“饿虎扑”，每一扑，都能缩短八米距离！
    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
    那人被吓得急窜！然而速度却无法再提升，只能转身改变奔跑的方向。
    陆丞又是一个“饿虎扑”，一下子将对方扑倒！
    那人并未求饶，挣扎着坐起，右手衣袖里滑出一柄半尺长的匕首！
    陆丞左手成虎爪，摁住对方的肩膀，锁住一侧的肩胛骨，右手猛然一拍，将对方的手臂拍断！匕首掉在了地上！
    然后他两手一扭，将对方的手臂扭到了背后！
    可是他手里没有合适的工具，于是便把对方的皮带抽出来，围着两只手臂转了一圈，马马虎虎捆绑起来。
    因为他并不精于此道，捆绑得很不牢靠，他干脆将对方踹倒，一脚踩在背上，然后取出手机拨打。
    “110吗？我捉住一个人，可能是系列盗窃案的嫌犯！位置在……你别管我是谁，赶紧派人过来……”
    这时候，趴在地上的那位开口了：“大哥，你饶了我吧，我手里有张卡，里面有五十万，用来买我的命，求你了！”
    这时候，陆丞踩得更用力了，因为他闻到一股血腥味！
    嫌犯身上竟然有血腥味！陆丞感到有些心惊，猜测可能是命案！
    那人被踩得说话都有些困难：“大哥，你轻点儿……我手里有宝贝……你放了我，我告诉你宝贝藏什么地方……”
    他已经犯案十来起，着实得了一些好东西，正准备做完最后一单，换个城市继续作案，没想到撞到一位“天杀星”手里。
    这里交代，嫌犯八年前是沂城少体校的学生，虽然炼的是短跑，但成绩不算太突出，文化课更不行，所以没考上大学，高中毕业后去南方打工，今年26岁，回家相亲，连着相了好几次，女方都嫌弃他没钱，让他很受打击，心理发生了改变。
    恰好这时候，五莲大墓的发掘，导致灵气外溢，他发现自身体质发生了改变，跑得越来越快，短跑成绩进了百米11秒内，而且能跳得很远。
    如果是年轻的时候，百米11秒的成绩能做运动员。如今年纪大了，没什么卵用。
    他身手敏捷，不甘受穷，于是开始入室盗窃。
    最近两个月，他发现自己的速度又提升了！百米成绩接近10秒！他心里既有遗憾，没能成为专业运动员；又生出傲然，觉得做小偷也不错，穿堂入室，做梁上君子，没人能捉住他。
    他给自己取了个“鼓上蚤”的外号。
    如果是单纯的入室盗窃，即使被捉住了，也不过判几年刑就放出来。
    然而事情没那么简单，几次入室之后，看见家里有年轻女人，他就忍不住了。
    事发之后，有的女人怕丢丑，因而报警时只说丢失财物，没敢说受到侵害。
    可是今夜，那姑娘竟然拼命反抗！
    他拿匕首来威胁都没用。
    他虽然腿脚敏捷，然而力量却不足。
    如果女人不屈服，男人想用强没那么容易。
    挣扎厮打之中，他的头套被拉下来！
    于是乎情急之下，他把匕首刺了出去！然后用枕头盖住头面，侮辱了尸体……
    这可是穷凶极恶的死刑重案！
    因此，他被陆丞捉住，挣扎逃不掉，知道自己没好下场，只能苦苦哀求。
    陆丞闻着血腥味，心里的憎恶越来越高，脚下踩的逐渐加重。
    幸亏警察来的快，否则说不定，他会把嫌犯踩死！
    四个警察，分两辆车，同时到场，陆丞只认识其中的一位，还是昨晚碰到的辅警，连名字都不晓得。
    队长王威回家休息了，女警陶丽没出外勤。
    为首的警察约有四十岁，表情冷峻，眼神冷厉，冲着陆丞大声道：“是你报的警？赶紧松开脚，你没有执法资格，出了问题你自己担着！”
    陆丞道：“我松开他就逃了！此人犯了命案，地上有一把匕首，应能采集到dna！”
    “命案？什么命案？”
    “刚刚发生的命案！血腥味很新鲜！”
    听他这么说，几个警察都紧张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凭什么说有命案？嗯，不好！我也闻到血腥味了……”
    辅警开口到：“指导员，我认得他叫陆丞，昨晚到过派出所，王队和陶丽给他做的笔录，通过了指纹检验。他应该没问题。”
    于是一个警察走过来，给趴在地上的嫌犯戴上手铐，另一个警察戴上手套，将匕首收入证物袋。
    这时候陆丞才松开脚，道：“我看见他从一座小楼阳台跳下来，还大致记得位置。警察同志，请赶紧派人去查看。”
    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将嫌犯押上警车，为首的警察，也就是那位指导员，则跟在陆丞身边，对他的身份还有怀疑。
    “走吧，过去看看。”
    走了里许，陆丞伸手一指：“就是那座小楼！二楼还有灯光！”
    尽管灯光被窗帘遮住了，但还有光线透出来。
    辅警说：“住在这里的都是退休老干部。指导员，这时候按门铃，会不会惊扰住户？”
    指导员冷声道：“案情重大，别考虑那么多。”
    辅警上前按门铃，然而却没人出来应答。
    陆丞道：“可能屋里住的人已经被害了！”
    指导员皱眉，摸出手机打电话：“小李，帮我查查，居住在岱林路22号的是什么人，座机和手机号码能不能查出来？”
    大约过了两分钟，有声音传过来，报上两个号码。
    指导员打电话，座机没人接，手机倒是接通了。
    一个苍老而又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传出来：“哪里来的电话？半夜三更，还让不让人睡觉？”
    指导员闻言略有些放松：“黄老吗？这是岱衡派出所，我姓张，警号是……对不起，打扰您休息了……你家可能发生了入室盗窃……”
    “我们在海南呢。家里只有一个保姆。”
    “啊？家有保姆？按门铃没人，她会不会出门了？”心里悬了起来！
    “保姆是个年轻姑娘，姓瞿，人很老实，她在岱城没亲没顾……”
    “她有手机吗？”
    “有，你等等，我用座机打过去，问她在哪里，嘟嘟……哎呀，没人接……”
    “对不起黄老先生，我们从嫌犯衣襟上看到血迹，怀疑你家保姆出事了，因此想得到您的授权，进屋看一看。”
    “可以，如果没出事，请把房门给我修好……”
    如果真有命案，警方可以破门而入，现在只是怀疑有命案，也未必在这栋楼，所以指导员宁愿打电话沟通。

 第28章 劲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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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又有不少警员赶过来，其中有人带着器械，准备打开防盗门。
    陆丞心想：“用得着这么麻烦？我纵身一跳，就能上二楼。阳台上那道门，有可能开着呢。”
    不过，事已至此，他不想多事，因为他捉住得罪犯，如果他先上去，在房间留下痕迹，被嫌犯反咬一口怎么办？虽然事情能分辨清楚，但是没必要找麻烦。
    过了一会儿，警员将防盗门打开，进去一看，一楼很凌乱，二楼卧室里，果真有凶案发生，一个年轻姑娘不幸惨死，鲜血渗透床铺，惨白身体横躺，下身赤裸，目不忍睹……
    随后有更多警察赶过来，现场显得有些混乱。
    岱城治安良好，这种恶性案件很少发生。当消息传开来，惊动了很多人。
    陆丞又去了派出所，再一次做笔录。这次的事情很大条，做笔录没那么快。
    另一边，嫌犯验明正身，正在审讯之中。
    等到天刚亮，王威从家里赶过来，女警陶丽也来了。
    王威见到陆丞，忍不住夸赞：“小陆，好样的！幸亏有你，否则让嫌犯逃走，破案就难了。”
    因为案犯现场没别人，等王老先生回来，说不定过去大半个月，到时候去哪里找嫌犯呢？
    陶丽却问道：“陆丞，昨晚你离开派出所，都已经九点多了；凌晨4点半，你不睡觉，出去逛啥逛？你想替代警方巡逻啊？”
    关于这个问题，陆丞在做笔录的时候，用的借口是晨跑锻炼。
    因为岱城有传统，登岱山看日出，四五点钟刚刚好，到山顶就天亮了。
    陶丽道：“因为事实俱在，嫌犯已经撂了。其中有一件事。让人感到惊讶。嫌犯说，他逃跑的时候，速度很快，有可能打破了全国记录，可是却被你追上了。他怀疑你的百米速度，能跑进8秒以内！”
    陆丞微微一笑，道：“他在自我吹嘘呢。我可跑不了那么快。”
    王威道：“我看这小子，并没有吹嘘。上次他逃走时，速度就很快。当时我没带枪，想追也追不上。”
    陆丞道：“王队，我是不是完事儿了？还得回去上班呢。”
    王威摆摆手：“走吧，回头给你送锦旗。”
    陆丞到家时，还不到7点。
    饶玉秋问：“儿子，你怎么从外面回来？啥时候出去的？”
    陆丞道：“不是要参加马拉松吗？我早上出去练练。”
    关于捉嫌犯的事，他一句也没提，匆匆吃了早饭，就去医院上班了。
    等到饶玉秋去上班的时候，才听病人说，附近发生了命案。
    警方为了保密，或者担心罪犯还有同伙，所以未说出陆丞介入其中的消息。
    因此，饶玉秋只听了一耳朵，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转眼到了周五，接近下班的时候，陆丞打电话给母亲：“我晚上去泉城，不在家吃晚饭了。”
    饶玉秋道：“我明天上午过去看你比赛。”
    “妈，你别来了！明早八点开始，你可能赶不上！等以后参加广马、沪马的比赛，你再去看也不迟。”
    “儿子，加油！”
    陆丞两手空空上了路，有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包括几件衣服，被他收入玉指环。
    他花了三块钱，坐公交车来到高铁站，高铁很方便，十分钟一趟，24分钟，到达泉城。
    下了车，又乘坐公交车，到了泉城医科大学。
    他不是没钱坐出租，而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
    年轻人不挣钱，怎么节省怎么来。
    当他出现在女生宿舍楼外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他因为修炼的缘故，并没有饥饿的感觉，所谓“气满不思食，神满不思睡”，就是这个道理，经常练气功的人，两三天不吃饭也无所谓。
    深秋的天，黑得早，夜色朦胧中，有不少男生站在路旁的树荫下，灯光遮住半个面孔，翘首以待楼上的女生走下来。
    陆丞刚摸出电话准备拨打，就听见传达室边上有男生说：“麻烦你帮我再叫一下，请403室的蒋秋芸下来。”
    他心里一愣：“这人是谁啊？他也找蒋秋芸？难道是以前的男友？还是说她脚踏两只船？”
    于是他将手机塞进口袋，走过去仔细观察。
    那是个身材较高的年轻人，至少有一米八八，年龄跟陆丞差不多，个子比他高不少，陆丞最近又长了2厘米，刚刚一米七六。此人的相貌也不差，让陆丞心中一凛，觉得遇到了劲敌！
    陆丞跟蒋秋芸的接触不算多，感情谈不上深厚，然而此时此刻，他心里感到不爽。
    那位身材较高的年轻人，离开传达室的门口，走到正对大门的灯光下，大摇大摆的等待着。
    这时候，旁边又冒出一个身材很高的小伙子，同样在一米八五以上。
    两人凑在一起低声说话。
    “怎么还不下来？老扈，这都等多久了？我看，要不然算了？”
    “不行，不管等多久，我都愿意等！自从中秋晚会上见一眼，说了几句话之后，我就迷上她了，好不容易，打听出名字和宿舍……”
    “我看她不是你的菜，要不然早下来了……”
    陆丞在不远处听得很清晰，原来这两人都是隔壁泉城体育学员的，一个姓“扈”，另一个姓“罗”。怪不得身材那么好，个子都在一米八五以上，原来是练体育的专业人员。而且那姓扈还是一年级的研究生，乍一看，各方面条件都比陆丞好。
    不过嘛，陆丞的实力远高于对方，若论体育成绩，能把对方甩十条街；若是正面交手，一拳就能打趴下！
    说什么研究生，研究生算哪根葱啊？
    咳咳，蒋秋芸的父母都是研究生毕业，陆丞的父亲陆天明也是研究生毕业！要不然难成专家。
    至于说身高嘛，陆丞觉得自己还能再长高几厘米。
    他还不到23岁，由于修炼的缘故，骨骼、肌肉重新发育，三十岁之前，尚未定型呢！
    陆丞在那里瞧了好大一阵子，眼见这蒋秋芸不下来，他的脸上露出笑容，心里觉得像三伏天吃冰棍一样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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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一撞即倒

    陆丞摸起电话打出去：“秋芸，我是陆丞，你在宿舍里吗？”
    电话里响起欢快的声音：“在呢！你在哪儿？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我在你楼下呢！”
    “啊？你等一下，我穿件衣服就下去。”
    等了不到十分钟，蒋秋芸脚步轻快的走出来。
    刚走出大门，就被一个身材很高的年轻人挡住：“蒋秋芸，我等你很久，你终于肯下来了！”
    蒋秋芸赶忙退路两步，板起面孔，露出警惕的神色，道：“你是谁？赶紧让开，别挡住我。”
    那人道：“我叫扈栖昆，体院的研究生，以前跟你说过话，刚刚是我让传达室叫的你。”
    蒋秋芸道：“对不起，我跟你不熟，请让开。”
    陆丞现出身来：“小芸，我在这儿呢。”
    扈栖昆怒从心头起，没等陆丞站稳，上前一步，半推半靠，想要将其逼退。
    蒋秋芸发出尖叫：“哎呀，小心！”
    陆丞口角翘起，身子微微一扭，不露痕迹，施展了“仲熊靠”，然后就挺见“砰”的一声，扈栖昆跌跌撞撞，摇摇晃晃，连退五六步，撞在铁栏杆上，紧接着发出更大的声音，倒在了地上。
    扈栖昆嘴里发出哼哼，觉得肋骨有些疼痛，浑身酸软无力，一时之间，竟然无法站起来。
    陆丞不想伤人，出手控制着力道和方向，要不然，对方至少断几根肋骨。
    同来的那位姓“罗”的年轻人赶紧走上去，把扈栖昆搀扶起来：“没事吧？老扈，你有没有受伤？”
    扈栖昆摸了摸肋部，深吸一口气，道：“可能没受伤，也可能有骨裂。”
    他咬牙切齿的望着陆丞：“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撞我？我要报警，告你故意伤人。”
    陆丞伸手一指，笑道：“明明是你撞我！这儿有视频监控。”
    蒋秋芸快步走过来，笑吟吟抓住他的手臂，道：“甭理他，我们走！”
    陆丞不想再去派出所录口供，于是毫不迟疑的转身就走。
    扈栖昆气得浑身发抖，然而却不敢追上去。刚才那一撞，不但让他筋骨酸麻，而且心里感到莫名的恐惧。他是学体育的，对自己的身体很有把握，他主动撞击时，用的是右侧肩膀，然而肩膀却没有受力，胯部受到猛烈撞击，肋部被附带着撞了一下。如果肋部是主要着力点，那么他的肋骨将会有几根折断，甚至可能损伤肝脏而引起重伤！
    姓“罗”的年轻人也不想惹事，这毕竟是在校园里，众目睽睽之下，打群架被捉住，有可能被开除。
    扈栖昆往地上唾了一口：“妈的，出门没看黄历，撞上鬼了！”他看着渐渐消失在暮色中蒋秋芸曼妙的背影，心头的愤恨愈发浓烈：“奸夫**！一对狗男女！哼，tnd……不能就这么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仇，老子早晚得报！”
    可惜他不是高衙内，没有通天的手段，他家只是泉城本地的商人，虽说资产几千万，但又不是亿万富翁，想收拾陆丞并不容易。
    “哼，别让我再撞见你……”
    陆丞找了家小吃店，随便吃点儿东西。
    吃什么东西不重要，关键是有人陪着。
    蒋秋芸用明亮的眼睛看着陆丞，轻声问道：“刚刚怎么回事？我看见分明是他撞你，怎么你没事，他反而倒下了？”
    陆丞笑道：“因为我骨骼清奇，受神人指点，学会了厉害的功夫。”
    “什么功夫？你跟我说说呗。”
    “八荒八合唯我独尊功。”
    “你遇见天山童姥了？”
    “嗯，我在灵鹫峰拜师，可惜入门晚，武道十重，才练到第三重……”
    “不听你胡扯！你还没说呢，来泉城做什么？”
    “我来参加泉城马拉松比赛。”
    “啊？我上次劝你，你还不肯呢！怎么改变了心思？”
    “家里买房子缺钱，让我出来打短工……”
    两人说说笑笑，吃完饭，又看了场电影，年轻男女，简简单单，啥也没做。
    归根结底，蒋秋芸还年轻，大学没毕业，思想相对保守。如果再过几年，或许去宾馆滚床单了。
    时间过得很快，将蒋秋芸送回宿舍，接近11点了。
    陆丞回到泉城中医学院，找同学借住一宿。
    次日一早，两人按约定在医科大学门口碰面，然后一起前往大明湖。
    来到大明湖南门，看见乌央乌央的人群。
    不晓得究竟有多少人参赛。连点名都免了！
    反正全程封闭，每个路口都有人看着，重要路段还有视频录像，不怕人作弊。
    等到九点钟，比赛正式开始！
    排在前面率先出发的乃是专业运动员。像陆丞这样的业余选手，只能跟在后面，一般而言，不会有太好的成绩。
    然而陆丞的实力在那里搁着呢，尽管出发晚一些，他一点儿都不着急。
    泉城马拉松赛，途经大明湖、解放阁、黑虎泉、趵突泉、泉城公园、千佛山、文化馆、博物馆等济南著名风景区及文化地标，融合了泉城“一河（护城河）、一湖（大明湖）、三泉（趵突泉、黑虎泉、五龙潭三大泉群）、四园（趵突泉公园、环城公园、五龙潭公园、大明湖风景名胜区）”的城市自然文化特点，兼具泉城特色的历史人文风情。最后进入奥体中心冲线。
    刚开始的时候，蒋秋芸还能看见陆丞的人影，后来很快看不见了，于是她坐车前往奥体中心外围等待。
    陆丞这次打定主意，不想让成绩太惊人。能拿冠军就行，比赛成绩不重要。风物长宜放眼量。
    假如他拼尽全力，将马拉松全国记录提升半小时，那么下次还怎么玩？
    他计划在2小时零3分跑完全程，相当于每分钟345米。
    他跑得很轻松，隔一会儿看看表。
    参赛的人虽然很多，但大多数越跑越慢，渐渐掉队。
    才跑十几分钟，陆丞就赶上了第一集团。
    第一集团有近百人，基本上都是各省市的专业运动员。
    陆丞不想太突出，便决定跟随一段时间。

 第30章 泉城马拉松

    这场比赛是有电视转播了。有不少人通过电视和网络观看了比赛。其中包括饶玉秋和陆天明。
    黄莹衣不晓得陆丞参赛，虽然是周末，她依旧去实验室工作。
    昨晚被陆丞撞了一下的扈栖昆也在观看比赛，当他看见陆丞出现在镜头里时，恨得咬牙切齿，口里咒骂个不停！
    如果没有受伤的话，扈栖昆本应该参赛，他是体院的研究生，平日里练的就是长跑，曾参加过几次马拉松，最好成绩在2小时25分。老实讲，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能排进全国五十强，能拿到小型马拉松比赛的前几名。
    比如说这次的泉城马拉松赛，扈栖昆原本寄予厚望，觉得天时地利人和，如果发挥好，说不定能跑进前三。
    然而他昨晚被撞了一下，做了好几个月的美梦，一瞬间化为虚空！
    晚上睡觉前，他以为休息一夜，身体应该会恢复，然而早上起来做准备活动，他觉得胯骨隐隐作痛，肋部也在隐隐作痛，显然没办法跑完马拉松，所以他只能放弃比赛。
    他越想越懊恼，越想越生气，看见陆丞的身影出现在第一集团的后面，他心里的邪火更大了！
    如果早知道陆丞会参赛，他可以想办法做手脚，然而比赛已经开始，再想做手脚也晚了。
    他很想跟跑在第一方阵的两个朋友说一声，请他们使绊子偷偷绊倒陆丞，可是那些人穿着短衣短裤，连手机都没带，怎么通知他们呢？
    再者说，就算通知了朋友，人家也未必肯帮忙。众目睽睽之下，如果被揭穿，有可能葬送运动生涯！
    于是，扈栖昆只能咬牙切齿的瞧着，盼着天降流星，将那该死的仇人砸死。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第一集团开始分化，从百人缩减到30人，其余的人渐渐掉队。
    陆丞脚步轻快地跟在第一方阵后面，不时的看一看手表。
    他发现这次的成绩不咋样，照这么跑下去，有可能在2小时20分左右。
    眼前这些人，虽然有专业运动员，但不是顶尖运动员。
    泉城马拉松并非是一级赛事，所以真正的好手都没有来。
    于是，陆丞略微提高了速度，跑到了领先的位置，按照预定的速度往前跑。
    而原本跑在前面的那几位不甘示弱，紧紧的跟在陆丞身后。
    这些人心里在想：“有这么个二愣子在前面，或许我能提升比赛成绩。”
    马拉松比赛，领跑很吃力，刚开始便领跑，这样的人大多半途而废。跟在领跑者身后的人，却容易出成绩。
    他们想的固然好，然而很快被现实甩了一耳光。
    因为陆丞的配速是每分钟345米，那些人原先的速度是每分钟301米，中间差着44米呢！骤然提速，没有人能坚持下去！
    于是乎跑着跑着，就有人跑废了！不得不停下来！有的人迫不得已，只能回到原来的速度！有人受不了，干脆落到后面去。
    陆丞觉得自己跑得并不快，每分钟还不到350米，由于前面十几分钟速度慢，所以他略微提升了一点点。
    电视直播的镜头，更多的落在他身上！
    很多人通过电视看到了陆丞。
    如果是一般的民众，也只是随便看看。
    一个小小的泉城马拉松，就算跑第一又能怎样？
    然而每个省份，都有干这一行的，包括教练、运动员和运动局管理人员。
    比如说泉城体育学院副院长，体育局主管田径的副局长等人，正聚集在奥体中心凝神看着大屏幕！
    “这人是谁？比赛还不到三分之一，他就在前面领跑，如果能跑完泉城，又是一匹黑马！”
    “最近的国内马拉松比赛，出现了好几匹黑马！”
    “是啊，近期有四人跑进2小时零5分！成绩最好的是2小时3分45秒！如果不出意外，在明年的夏季奥运会上，我们的长跑大有希望……”
    “唉，这些年中国马拉松落后太远了！虽然每年都有上百场比赛，但多数成绩都在2小时15以上，跟国外的好选手没法比！今年不知何故，连续出现奇迹……”
    “根据电脑资料，查阅号码牌，目前领跑的人叫‘陆丞’，泉城中医学院五年级学生，这是第一次参加马拉松比赛，但他在不久前，获得岱山登山节比赛冠军……”
    “这么说，他有实力跑完全马，不至于半途而废？”
    “应该是的。他在登山节的成绩很优秀，大幅打破往年的记录，说明他很有潜力！”
    “张院长，我记得你有个姓扈的研究生，也算是一名好手，为何没参加比赛？”
    “哼！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今早收到他的电话，说昨晚摔了一跤，胯骨受伤了。”
    “太不小心了！作为专业运动员，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怎么能在比赛前一天摔跤呢？”
    这时候，忽然有一位年轻人插话了：“我知道怎么回事，昨晚扈栖昆在隔壁学校，跟陆丞发生了肢体冲突。”
    “嗯？他们打架了？谁先动的手？”
    “没打起来，就是轻轻撞了一下。”
    “怎么撞的？你仔细说。这事儿可大可小，如果情况恶劣，就应该报警！”
    “这个……我没看清楚……”说话的是姓“罗”年轻人，他是一年级研究生，平日里练的是中距离跑，虽然是扈栖昆的同学，但他知道事情的轻重，不敢完全归罪于陆丞，因为女生宿舍门口的确有视频监控，调出来一看就清楚了。
    旁边有位老者沉声道：“先别忙着下结论。依我看，陆丞的身材并不高，体型算不上壮硕，他跟扈栖昆相撞，自己没受伤，这件事有点儿意思。小罗，你知道他们冲突的原因是什么？”
    “这个啊……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
    “只是言语纠纷……扈栖昆追求的女孩子，被陆丞撬了墙角。”
    管理局的郑副局长冷哼道：“就知道是这种事！回头仔细查查，如果真是陆丞先动手，不妨取消他的比赛成绩！”
    赛会组织人员有些犹豫：“这不好吧？毕竟是全国公开赛。”
    郑副局长道：“先让警方处理！看看谁的责任。”
    于是，这边比赛没结束，那边已经让警方去调查了！
    警方听说马拉松赛种子选手受伤，当即不敢怠慢，立即去医大走访有关人员，查看昨晚的视频录像。
    结论不会很快出来，这边的比赛还在进行中。

 第31章 一支玫瑰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陆丞的领先优势越来越大。
    路旁有人大声鼓掌，有人高声大喊：“加油，加油！”
    陆丞越跑一轻松，一不小心，每分钟的跑速又提升了一点点。
    最终，接近奥体中心的时候，他看见蒋秋芸在路边又叫又跳。
    陆丞冲她挥挥手，很快跑进奥体中心。
    此时，奥体中心那些专家都有些发呆！
    “天呐，果然是一匹黑马，黑得不能再黑了！”
    “还剩下最后一圈！照这个速度，能跑进2小时02分！”
    “这可是难得的人才！老郑，你赶紧通知警方，不要查下去了，如果不是故意伤人，那件事就算了！”
    “了不起！这个成绩，如果参加奥运，有可能拿到金牌！”
    “快看，要撞线了，最终成绩多少？”
    “喔唷，2小时1分54秒！”
    “打破全国记录了！此前的国内最好成绩，是洪延明创造的2小时3分45秒……”
    “而且，我看他状态良好，似乎还有更大潜力！”
    这时候，郑副局长的心里有些后悔，暗想：“我脑子是不是有病？干嘛请警方调查？还查个鬼啊！这么好的苗子，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他扈栖昆算什么东西？哪点儿能跟陆丞比？陆丞一出道，就跑这么快，如果经过训练，那还得了！”
    陆丞被人陪着，去厕所留了尿样，然后坐下来休息。
    第二名的成绩是2小时14分40秒，比陆丞先前预计的要好一些。
    随后，抵达终点的人越来越多。
    一直等到下午2点，还有人陆陆续续跑进奥体中心。
    这时候，陆丞已经跟蒋秋芸在外头吃了午饭，还在街上转了一大圈。
    颁奖典礼在下午三点半。
    蒋秋芸跟着陆丞走入奥体中心，眼看他拿到奖牌和好几张奖状。
    为什么说是好几张奖状呢？
    因为每张奖状都不同，包括国内优秀男选手奖，省级优秀男选手奖，泉城优秀男选手奖，打破赛会记录奖，打破省记录奖，打破国家记录奖……
    而且，每一项都有奖金！数额有多有少，少则一千块，多则数万块，扣税之后，陆丞拿到十五万八千。
    这笔钱并不多，没法那些真正的富豪比，人家分分钟上千万。
    这种赛事的奖面很广，前一百名都有奖励，只要完成比赛，便会有证书。
    此时，郑副局长登台讲话，激励获奖的运动员。
    他已经得到警方通报：“经初步调查，陆丞并未有举止失当、故意伤人的行为，倒是身为研究生的扈栖昆，进入隔壁校园，一言不合，恼羞成怒，惹是生非，主动撞人，建议学校给予纪律处分。鉴于陆丞没受伤，警方不追究扈栖昆的责任。”
    体院的副院长丢了颜面，气哼哼的道：“等我回去，再找他算账！”
    陆丞拿到了奖金，想给蒋秋芸买件礼物，可是一时之间，不知道买啥好。
    送鲜花吧，鲜花虽然美丽，可惜过两天就残了；送一些服饰吧，未免有些俗气。
    蒋秋芸笑语嫣然，说道：“那边有家花点，你送我一朵玫瑰就行了。等到元旦的时候，我准备岱城，到那时才能再见到你。”
    陆丞暗暗决定，准备等元旦的时候，精心准备一件礼物。
    此时天还没有黑，蒋秋芸手里拿着一朵玫瑰，一个人乘车回学校，眼角腮边掩不尽的笑意。
    陆丞则反向西行，去了高铁站。
    蒋秋芸一回到宿舍，立马被宿舍里的同学围住了。
    “你去哪儿了？怎么早上出去，现在才回来？”
    “谁送你的玫瑰？为啥只有一朵？谁送的？是不是太抠门了？”
    “你不晓得，今天宿舍里，有警察上门哩！”
    “来了两位警察，一男一女，表情严肃，追问你的情况，问你平日里表现如何，认不认识体院的研究生，那人叫什么来着？”
    “扈栖昆！”
    “警察还问了还有一个人，好像叫陆丞！老实交代，你男朋友到底是扈栖昆，还是陆丞啊？”
    “我听说，扈栖昆不但是马拉松高手，还是一位高富帅……”
    “陆丞是什么人？对了，我记得当初在岱城实习的时候，那位打伤白明山救你的人，好像就叫陆丞？先前警察来问的时候，我一句话也没说！”
    “小芸，我替你着急啊，一个高富帅，另一个是救命恩人，到底选哪个好呢？”
    “怎么着？听说这两位，昨晚打起来了？咯咯咯……”
    这群姑娘平日里闲着无聊，好不容易出点儿乐子，不肯放过蒋秋芸，其中夹杂着酸言酸语，谁让蒋秋芸长得漂亮呢，羡慕嫉妒恨是免不了的。
    蒋秋芸不晓得警方追查这件事，因此心中有些不安。
    她把玫瑰插在瓶子里，放在桌上，问道：“后来警方说什么了？”
    旁边有人答道：“没说什么。问完之后就走了。这花是陆丞送的？为啥不是一束？他是不是家境不好？”
    蒋秋芸刚想辩解，就听上铺有一位女生大叫：“呦，快看泉城新闻，刚刚冒出来一个弹窗，说庆祝泉城的大学生陆丞，刚刚打破马拉松全国记录！”
    “是吗？真的假的？”
    蒋秋芸的口角上弯，露出笑容：“真的。电视里有转播，我今天去现场了。”
    这些学生待在宿舍里，一般看不到体育频道。
    旋即便有人用手机搜索到有关的新闻，高声念出来：“陆丞，泉城中医学院学生，以2小时1分54秒的成绩，创造泉城马拉松历史最好成绩，获得数项奖励，全部奖金加起来，还挺客观呢。”
    “wow，恭喜秋芸，你男朋友出名了！”
    “奖金那么多，为啥不给你买包包？”
    “不买包包，买好看的戒指、项链、耳环也行啊，老实交代，到底买了没有？”
    蒋秋芸微笑道：“我得到别的礼物了。”
    “什么样的礼物？”
    “我不能说。”
    她隔一天给母亲打次电话，听说关于舒筋草特异蛋白人工合成的进展很快，将来有希望开发出治疗肌病的特效药物，在她看来那就是陆丞送的礼物。
    她不是很在意新药开发能获得多少授权金，更在乎的是让母亲黄莹衣，成为国内知名的化学专家和药学专家，以及为那些可怜的病人提供帮助。
    舍友们还以为她拿到的礼物是胸罩之类的私密物品，一个个发出“嗤嗤”的笑声。

 第32章 回家、传功

    正当几位舍友七嘴八舌调侃蒋秋芸的时候，陆丞已经乘坐高铁回到岱城家门口。
    母亲饶玉秋很开心，站在门内笑道：“好样的儿子，我就知道你行！”
    等到陆丞进家以后，陆天明也跟着夸赞：“不错，很好啊！我没想到，你前些年弱不禁风，为何今年忽然变成运动健将？这其中有什么原因没有？”
    陆丞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小妹陆欣沅蹦蹦跳跳跑过来，拉着他的衣襟，问道：“哥哥，有没有带好吃的糖糖回来？”
    眼见陆丞两手空空，她噘着嘴跑开了。
    “坏哥哥！”
    陆丞苦笑：“只要妈同意，我就给你买！糖吃多了会蛀牙，到时候嫁不出去！”
    “哼！”
    晚饭之时，陆天明道：“今天上午派出所来人了，送来一面锦旗！说你帮着警方破了大案，具体情形没有说。”
    既然父亲问起，陆丞只好简单说几句：“前两天我出门晨跑，刚好撞见一个蒙面人。我见他鬼鬼祟祟，便出手将他捉住，后来经警方审讯，没成想牵涉到命案。”
    饶玉秋问：“难道就是小保姆遇害案？”
    “嗯。”
    “阿丞，你做得好！该出手时就出手！我听说小保姆是边远山区来的，可怜来岱城丢了性命。想想就让人难过。”
    陆丞心想：“正因为山区来的，性子烈，所以惨遭不幸……”
    陆天明问：“嫌犯是怎样的人？”
    陆丞道：“行动敏捷，跑得很快，上肢力量比较弱，被我一只手摁住了！”
    “儿子，你从哪儿学的武功？上次打倒白明山，我就觉得奇怪！我听说，白明山是散打冠军！你怎能打过他呢？”
    “爸，我也不瞒你。上次我跟你去五莲大墓，在那里吸收了地气，肌肉筋骨变得强壮，再加上我看了你编写的《石冢图录》，从中受到启发，身体越来越结实。这些话您别出去说啊，否则可能会有麻烦。”
    “你是说，我桌上摆放的残本？我自己都没整明白，你又能悟出什么来？”
    “一句话说不清楚，爸，你要是感兴趣，我教你两个动作，你试着练练，或许有好处。”
    “是吗？那么等会儿你给我讲讲。”
    等到吃完饭，稍微过了一会儿，陆天明把陆丞叫过去。
    他从书橱里抽出自制的残卷，将其摆在桌子上。
    之所以说是残卷，是因为他编书未成，半途而废。上面的符文，他瞎猜了一部分，然而绝大多数都猜不透。后来随着大墓封印，有关消息被封锁，他只好停下来。
    陆丞道：“总共七十二幅图，每一幅都是独特的练功架势。我只练到第五幅。还不清楚后面有什么内容。我先讲第一幅，它叫‘飞龙脚’……”
    陆天明道：“等等，你怎么知道它叫‘飞龙脚’？”
    陆丞笑道：“这个嘛……我骨骼清奇，夜梦神人传授……”
    他不肯解说符文，因为他知道父亲的性子，一旦学会了符文，肯定发表论文，或者直接献给国家有关部门。
    这件事牵涉太大了！如果有人掌握了符文，学会了图录上的功夫，再将其传之于五湖四海，那么普天下将会有多少修真人？老百姓的日子能好过吗？
    对于陆丞而言，即便想将符文传出去，那也不是现在。
    现如今，他自己还在学习钟，怎能随便往外传？
    陆丞只将前两幅图教给父亲，飞龙脚和白猿臂都属于桩功，也就是站着不动修炼，有没有基础都不要紧。第三幅槌牛手，就比较威猛了；第四幅饿虎扑，则更加威猛。没有前面的基础，后面的动作没法练。这些图越往后越难，后面有很多内容，陆丞还看不明白。
    陆天明乃是著名的考古专家，他心里很清楚，图录下面的文字更重要，然而陆丞不肯讲，他只能干瞪眼。
    陆天明学会了两式桩功，每天在家里练习，偶尔在办公室感到疲倦时，也可以摆架子站一会儿，不知不觉间，他的体能在逐渐提升。
    陆丞在修炼《石冢图录》的同时，还在继续学习《大巫诵》。
    晚上九点，陆丞收到西安交大的罗涛传来的音频：“初步实验成功一半！但也带来不小的损失。我将祈风符刻录到芯片中，刻录过程还算顺利，芯片安装到控制仪，先用电池激活，然而刚一通电，风机的叶片就疯狂旋转，因为速度太快，超过了它的负荷，将小型风电机损坏了。等我将芯片取下来，发现芯片也被烧毁了。
    我将实验结果禀报老师，卓老师将几个师兄都叫过去，仔细分析之后，认为有三条路可以尝试，要么在大型风机上尝试，要么将芯片做小一些，或者将祈风符拆分。”
    陆丞想了想道：“你先别连通风机，单给芯片通电，试试激活之后，会发生什么状况。”
    罗涛回答：“只要激活芯片，便会在周围三十米内起风，速度和方向不确定。”
    “持续多长时间？”
    “激活一次，持续6小时以上。我先后尝试了好几次，每次都有风刮过。芯片大致完好，没有因屡次尝试而损毁。”
    “有意思。我不建议你拆分祈风符，但可以尝试将其小型化，同时调节激活芯片的电流。或者直接用在大型风机上。”
    “大型风力发电机的价格很贵，一台五六百万，万一损毁了，那可吃不消。”
    “我听说，还有超大型风力发电机呢，叶片长度超百米，每年发电几千万度，对不对？我觉得吧，既然祈风符提供的风力很大，与其跟小型风电机较劲，不如直接尝试大型风机，风机越大，损毁的几率越小，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嗯，这么说有道理……我跟导师商量一下……”
    “如果学校没有钱，你可以找风电公司嘛，应该有公司愿意尝试。”
    “呵呵，你想得美，如果没有初步得实验结果，人家不会让我瞎折腾的！尤其是这种，听起来很玄的实验，将符箓用之于发电，人家一听，就认为是扯淡！”
    陆丞跟对方交流一番，很快便将此事丢开。他只管出祈风符的图案，后面的研究有没有结果，都不是他能决定的。

 第33章 再临异界

    夜深人静，陆丞躺在床上，一边抚摸玉指环，一边念诵四字符文。
    到此刻为止，玉指环外壁的四个符文他都认识了，内壁十个符文他才认识两个，另外八个符文太复杂，每个符文都有数百笔，连《大巫诵》里都没有收录。
    他知道每个符文有多种画法，跟现代汉语既有相似的地方，也有很大的不同。
    比如说，玉指环外壁的四个字，分别是“空、廖、时、逝”，空字有150笔，寥字有120笔，时字有180笔，逝字有130笔，符文低于两百笔，都算比较简单的；而现代汉语中有些很简单的字，用符文书写却可能有三四百笔。
    半夜三更，他神魂脱体，再一次被玉指环带到了异世界。
    睁眼一瞧，这边乃是下午。地点是山坡上的树荫里，距离他居住的山洞，至少有五六里。
    陆丞觉得有些奇怪：“为啥每次穿越的时间都不固定？这次穿越的地点也并非山洞里，难道登录这个世界，时间和地点具有随机性？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万一哪天，我忽然出现在老虎身边怎么办？”
    他从地上爬起来，站在山坡上往下看，只见山下田野里呈现出一片金黄色。
    他心中一动，迈步走下山。
    来到近前，他发现那闪着金光的是大米和小米的穗，植株高大粗壮，足有一人多高，可惜每个穗结出来的籽粒并不多。不远处还有一片高粱，长得跟竹竿一样，至少有五六米，从上到下都是粮食粒。
    陆丞抬头看近处的树木，发现树叶有些发红，看来应该是秋天了。
    他从田间走过，悄悄采集了一些大米、小米和高粱的穗。
    蓍夷族占地方圆百里，有几块上好的土地，还有一些中等和贫瘠的土地，耕种的面积不少，可惜灵米和灵麦的产量很低，灵豆的产量更低。唯一产量高的，便是高粱了。
    高粱被尊称为“谷神”。族人能不挨饿，主要靠的是高粱。
    高粱产量高，即便是在明清时期，也是偏远地区的救命粮食。
    然而到了后世，高粱作为一种古老的栽培作物，已经很少有人吃了，主要用来酿酒，如茅台、五粮液、泸州老窖、汾酒等，都是以红高粱为主要原料。
    单从各种营养物质含量来说，高粱的蛋白质、糖含量还是很高的，要高于玉米。但高粱的缺点也明显，缺乏赖氨酸和色氨酸，淀粉和蛋白质间存在很强的结合键，致使酶很难进入分解，也就是难消化！另外，高粱含丹宁较多，苦涩，适口性差！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导致其逐渐退出人们的餐桌！
    陆丞准备将这些作物带回去，看看跟后世的品种有什么区别。
    从田间走出来，他想要走回居住的山洞，经过一个很大的村落，看见一个简陋的街市。
    按照陆丞的判断，蓍夷族相当于从原始社会向奴隶社会转化的过程中，或者说它是奴隶社会的早起，但不同于中国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结合玉指环和那些厉害的凶兽，陆丞宁愿相信身处的位面不在地球上。
    这个世界既有族群公用的东西，又有了私有财产，比如说蓍匡的山洞里，收藏着几枚玉币，还有几百枚石币和贝壳，那都是可以流通的钱币。大部分是母亲留给他的，一部分是族里给他的。
    他才12岁，没有成年，吃饭不用花钱，但若想要好东西，从族里得不到，就要花钱买。
    他从集市上走过，看见有人卖鸟蛋，比鸵鸟的蛋还大，不知道出自什么鸟。
    他看见有人卖狼皮和虎骨，虎骨只是小块的骨骼，里面没有骨髓，有骨髓的虎骨都被族里收走了，用来炼制强身健体的药物。
    他还看见，有人卖一只很大的野猪，说是一年生的小猪仔，竟然有上千斤，两根獠牙接近一米长！
    他还看见一条巨蟒，粗过一尺，长有好几丈。
    看到这些东西，陆丞倒是松了一口气，至少有办法给玉指环补充能量了！
    他没有立时购买，因为巨蟒属于冷血动物，野猪早就死透了，血中未必有充足的灵能，他准备明天再来，看能否碰到别的野兽。
    陆丞回到自己居住的山洞，这座山唤作“蓍玉山”，算是蓍夷族的祖庭，头头脑脑都住在附近。
    他打开床头的木盒，将玉币、石币和贝壳收入玉指环，然后又从山洞里走出来，沿着山路向高处走，不久来到巫神殿。
    这次他看见年轻的巫凡，正在用铜斧敲打一块直径三尺的圆形玉石。
    玉石青中带黄，色彩斑驳，接近于岫玉和独山玉，显然不是缅甸的翡翠。
    他走过去看了一会儿，问道：“这是东北角的山洞里挖出来的？”
    巫凡的态度不算好，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这东西有什么用？”
    “砸开看看，有没有美玉。”
    “若有美玉，用来做什么？”
    “跟鸠族换宝物。”
    陆丞大致明白了，蓍玉山虽然产玉，但大多品质不佳，极品的美玉很稀罕，一旦有了极品美玉，可以跟鸠族的人换宝贝，比如说护身法器、储物戒指、厉害的箭矢弓弩以及刀枪剑戟。
    他心想：“看来本族大巫功力不够，不会自己雕刻符文，只能跟鸠族的人求购玉指环。如果巫宦能制作储物戒指，那么蓍夷族的等级有可能更高一些。”
    巫凡用铜斧敲打的那块玉，因为有很多杂质，无法制作储物戒指，但能用来制作玉币。
    在东夷族72个低等族群中，蓍夷族能排进前几名，跟蓍玉山产玉不无关系。
    陆丞走入大殿，看见巫宦在摆弄一个柱状的玉器，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于是他上前问：“巫祖，这是什么？”
    巫宦答道：“这是通神的法器，祭祀的时候用的，唤作‘玉琮’。”
    “喔，原来这就是玉琮啊。”
    “蓍匡，你有两个月没来，学会多少符文了？”
    “《大巫诵》五千字，我只记住一半。”陆丞自己也没想明白，为何间隔了2个月。
    “已经很不错了。高等符文，不容易掌握。你知道我花了几年时间？我已经记不清了！到如今，还有不少的词语和咒语没学会……能掌握多少是天意，如果资质有限，一边学一边忘，脑髓被天道侵蚀，一辈子也学不会……”
    “什么是天道侵蚀？”
    “天意萧瑟，不进则退。”

 第34章 开天窍

    “请问巫祖，如何画出有威力的符文？”
    “你就别想了！我跟你说过，勉强做个鉴巫还行，别想做真正的巫！因为你肉身太弱，即便神魂稍强，画符之时将受天道反噬，很容易摧毁肉身。你若真想学习巫术，等进阶先天再讲！不入先天不做巫！”
    听他说得这么果断，陆丞只能暂时放弃，转而问道：“巫祖，我看见巫凡在砸玉石，他说得到的美玉都送给鸠族了。您是否知晓如何制作指环、手镯？”
    巫宦轻叹道：“普通的玉指环、玉手镯好制作，难点在于雕刻符文。那些有神迹的指环和手镯，上面都刻着符咒呢。有的是一字符，有的是二字符，字越多，指环等级越高。以我的实力，勉强能刻一字符，而且失败率很高，不如跟鸠族交换。”
    “求巫祖跟我讲一讲，一字符、二字符，最常用的是什么符文？”
    “第一字常用‘空’，第二字常用‘虚’，第三字‘寥’，第四字‘阔’……后面我就不晓得了……”
    陆丞想想自己的玉指环，外壁四个字分明是“空、寥、时、逝”，里面十个字，有两个认识，分别是“破”和“隐”字。
    “请问巫族，什么样的玉算美玉？”
    “美玉不单看颜色，更要钟天地之灵秀，天生灵根汇聚，引得八方灵气来灌。”
    “如何鉴别美玉？”
    “你不是学了符文嘛！学完《初巫千言》，尚没有什么神奇之处；但你学了《小巫文》，又开始学《大巫诵》，不知不觉间，髓海打开一道缝隙，能感受天地灵气的细微变化。”
    “是吗？可我没什么感觉。”
    巫宦深吸一口气，伸出右手得手掌，“啪”的一声，拍在他的脑门上！
    陆丞没觉得痛，只觉得髓海深处猛然一震，仿佛打开了无形的束缚，一瞬间，天地之间，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巫宦缓缓说道：“我帮你打开了天窍，但你功力太弱，只能增强感知，做个‘鉴巫’还可以，却无法用它来激发符文。除非你将来踏入先天……来，你跟我过来，在这边壁龛中，有我收集多年的美玉，没舍得拿给鸠族，每一件都是精品。你来摸一摸，有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壁龛中光线比较暗，陆丞看不清美玉的颜色，只能按照巫宦的引导伸手去摸，果然摸到手里温润腻滑，隐隐透出一股灵气，似乎能沟通神魂，让心神为之颤抖。
    他呼出一口气，赞叹道：“原来这就是美玉啊！”
    他因为开了灵窍，对灵气的感觉比较敏锐，一摸便知道，什么是钟天地之灵秀，天生灵根八方灵气来浇灌了！
    巫宦摸出一块递给他：“我送你一块，时常带在身边，有助于加快修行。”
    陆丞连声致谢，很是欢喜，说道：“多谢巫祖。”
    这块玉颜色通红，就像红宝石一样，比鸽子蛋还要大一些。可惜连个小孔都没有。
    随后，他请教了几个关于《大巫诵》的问题，然后便离开了巫神殿。
    晚上，一群族人在广场上架起巨大的铜尊，将一块块肉丢进去煮。有大型的铜鬲在熬高粱粥；还有铜器甑，甑底是有穿孔的箅，利于蒸汽通过，用来蒸高粱饭；下部是鬲，用以煮水，高足间烧火加热。
    这里说的铜尊、铜鬲都是青铜器，青铜是一种合金，颜色红中带黄，表面干净光滑，并不是后世出土的青灰色。
    作为一族的族长，蓍匡的父亲蓍豉并未现身，可能带着心爱的姬妾在别处开小灶。
    蓍匡的几位成年兄长也不在，大概各有自己的小家，能吃到灵米和灵麦。
    来广场就餐的，主要是一些妇孺和老人。
    食物还算充足，可惜肉里缺乏调料，带着一股浓郁的腥膻味；高粱饭干涩难以入口，这玩意本来就粗糙，又是用石磨碾压出来，没有经过细细的打磨，能好吃就怪了。
    陆丞努力吃了几块肉，喝了高粱粥。
    “嗯，高粱粥还不错。最起码它容易下咽。”
    他一边吃肉喝粥，一边听族人说话。
    “明天开始秋狩，连续半个月狩猎，需要大量的人手，但凡能动的人都得去，将捕杀的猎物弄回来，这关系到一个冬天能不能安然渡过……”
    “先去南边的蓍芜谷，那里有很多羚羊和麋鹿，很少有厉害的凶兽……再去东边的梧桑林，那儿有成群的野牛，不过却有老虎出没……如果猎物还不够，只能去西边的犁酃谷，谷中有一种可怕的东西，人面兽身，喜欢喝活人的血……最恐怖的，还是北边的盖余荒原，那里有一群怪物，八首人面，虎身十尾……”
    陆丞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这什么玩意啊？蓍夷族究竟在不在地球上？哪有这种奇怪的东西？等等，这些人提到的怪兽，我好像在哪里看过类似的描述……”
    一时之间，他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只能继续蹲在那儿静听。
    “老天保佑，希望在蓍芜谷猎杀到足够的麋鹿……”
    “万万不可去盖余荒原！往年去的人，十个里头只能回来一两个……犁酃谷也稍微好一些，去的人能回来一小半……”
    “鸠族的人，啥时候来？我家的符茅快不行了！用来杀野兽很吃力，我担心爹回不来……”
    “要等到明年夏天，鸠族才会来人。”
    “我得到一根稀罕的犀牛角，颜色青中带着红，希望能换一把刀……”
    “等到鸠族来时，希望我儿子跟着回来，他一去十年，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
    “唉，我们居住的地方，距离鸠族的领地太远了！我们的少年，跟着鸠族人上路，一次去十人，顶多回来两三个……”
    “能回来一个也好，鸠族比我们强十倍、百倍，那儿有很多宝贝，去了能学到东西，对我们蓍夷族有莫大的好处……”
    陆丞听了很感兴趣心，暗道：“这年月就有“留学外族”？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
    可惜接下来，众人并没有多说怎样去鸠族，人们的心思都集中在第二天开始的秋狩上。

 第35章 秋狩

    陆丞回到山洞，休息一夜，次日早起晨练。
    他试着去抱铜球，发现实力增长了不少，竟然抱起了3000斤重的铜球。
    七叔蓍弥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道：“进步不小，厚积薄发。抱起3000斤的铜球，算是踏入武道第四重的标志。我再传你一招功夫，唤作‘扛鼎式’，早晚各练半个时辰，配合‘壮骨丸’，每月一粒。”
    陆丞问：“七叔，什么是壮骨丸？”
    “壮骨丸是用虎骨膏，加上补骨脂，精心熬制而成的。虎骨你知道，族人好不容易猎杀猛虎才得到；补骨脂是一种草药，山那边生长了一大片，但要挑选十年以上的药草才有效。我手里壮骨丸也不多，只能给你三粒。等你吃完以后，再去长老蓍胡那儿领取，以你的身份和贡献，只能三个月领一粒。不足的部分自己想法子。”
    “都有什么法子？求七叔指点。”
    “要么参加族中的比试，要么自己去猎杀猛虎。一只猛虎能换30粒壮骨丸。另外，我听说，你得到大巫赏识，可以请他赐你灵药。”
    陆丞学了“扛鼎式”，收到三颗“壮骨丸”，当即服下一颗，只觉得身上暖融融的，骨骼又痒又麻，就像无数小虫钻来钻去。他赶紧修炼“扛鼎式”吸收药力。
    练了一个时辰，他跟着蓍弥和一众少年，去南方数十里外的蓍芜谷猎杀羚羊和麋鹿。
    他们不是猎杀的主力，主要负责守在谷口，不让羚羊和麋鹿跑掉。眼看一群魁梧高大的族人冲进去，将一头头麋鹿杀死，扛出来丢在谷口。然后由这些少年和老者，将麋鹿和羚羊扛回去。
    陆丞发现，这儿的麋鹿和羚羊都比后世大一圈，麋鹿体长三四米，体重三四千斤；羚羊比后世的北美野牛还壮实，体重也在三四千斤。
    像这样庞大的猎物，一般有两个少年，或者两位老人抬回去。
    陆丞一个人扛起一头较小的麋鹿，“吭哧吭哧”一点点往回走。
    麋鹿的脖子上，还插着手臂粗的箭矢，鹿血一滴滴流下来。
    陆丞的手指浸入鹿血中，让玉指环吸取血中的灵能。
    灵鹿扛回去以后，有专门的人放血、肢解、制成肉干，丢进巨大的卤水池制作腌肉。
    蓍夷族得天独厚，在蓍玉山的东南角有个小型的盐湖，卤水又咸又苦，用来腌制肉类还是可以的，等到要吃的时候，要将肉丢溪水里浸泡，冲去其中的氯化镁，否则难以下咽。
    腌肉的工作主要是妇女在做，还有一些老人做指挥。
    陆丞将灵鹿丢下，又去蓍芜谷抗新的猎物。
    如此扛了三天，玉指环上的血槽一点点增长。
    等到第三天傍晚，蓍芜谷的狩猎快结束了，那些成年人回来了，肩挑背扛，满载而归。
    按照族中老人的说法，今年的收获还不错，接下来再去东边的梧桑林狩猎，那儿有成群的野牛，还有不少的老虎和猎豹，至于说西边的犁酃谷和北边的盖余荒原，或许不需要再去。
    经过一夜的休息，陆丞又跟着众多的少年，去东边五十里外的梧桑林。
    梧桑林中有大片的草地，长满了野牛爱吃的清香甘甜的皇竹草。
    陆丞看那皇竹草长到七八米高，外型像甘蔗，枝繁叶茂，青翠拔高，一节又一节，每节着生一个腋芽并由叶片包裹。中下部的茎节生出气根，上部的茎能长出分枝，草叶如线型，叶子弯曲披垂，叶的背面有形状如针的白色短毛绒。
    猎杀野牛是一件相对凶险的事，尤其是成群结队的野牛，能给人造成巨大伤害。
    所幸蓍夷族人都很强壮，其中不乏武道六七重的高手，还有武道十重，甚至先天高手压阵。
    尽管如此，陆丞还是看到不少人受伤。
    尤其是第二天，他看见一下子抬出二十几具族人的尸体，据说碰到了牛群和老虎的夹击！
    随后，一头头高大的野牛被扛出来，还有几头体型巨大的老虎。
    陆丞上去帮忙，巨大的野牛他扛不动，只能扛那些小牛犊和花斑豹。
    辛苦劳碌了几天，玉指环的血槽眼看着补满了。
    最后一天，长老蓍胡走过来，挨个拍了拍累得半死的少年，给处于武道第四重炼骨境的人，每人发一颗壮骨丸。
    这时候，蓍夷族的少主，也就是蓍匡的大哥，名叫“蓍囱”的汉子，走过来摸摸“蓍匡”的头，塞给他两颗壮骨丸。
    “行了，回去休息，接下来没你们的事了。”
    陆丞问：“大兄，不用去西边的犁酃谷了？”
    蓍囱叹了口气：“还是要去的，那儿有一些药草，有助于炼脏境界的提升。若是不去，便得不到药草。”
    陆丞心里明白，蓍夷族占据百里方圆，这块地方的产出有限，如果单纯果腹，或许问题不大，但要想壮大族群，不得不出去冒险。
    蓍囱道：“回去好好修炼，等到明年三月，你就算大人了。”
    在这儿，十三岁算成人。成人要担起责任，不干活没有饭吃。
    陆丞难得跟这位大兄说几句话，随后就见蓍囱领着一帮人，扛着巨大的猛虎离开了。
    除了那些被杀死的猛虎和野牛外，还有人牵着几头活着的小牛回去，准备带回族中饲养。
    接下来，陆丞又想起一件事，去山坡上挖了一堆名叫“补骨脂”的灵草，收入玉指环。
    他想弄一些虎骨，不过有骨髓的虎骨都被族里控制着，他没有获取上等虎骨的资格，只能去集市上买一些小块的虎骨，这种虎骨虽然有灵气，但无法熬制虎骨膏。
    陆丞倒是问清楚了，蓍夷族这么大的族群，只有少数人能得到壮骨丸，而那些得不到壮骨丸的少年，要想强壮筋骨，还有别的法子，比如说牛骨、豹骨、羚羊骨、鹿骨，都有滋补的效果。
    于是乎，陆丞每天去一趟集市，买了一部分虎骨、豹骨、羚羊骨和鹿骨。那都是新鲜的兽骨，上面还带着肌腱筋膜和少许瘦肉。
    他把这些东西收入玉指环，然后在中午时分，躺在石床上，手摸玉指环，念诵咒语，神魂飘飘，回到现代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