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哭着撩我却天天沉迷基建扶贫》 第134章 农药研发成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rourouwu.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135章 赏花宴 段大夫好奇地看着李沫手中的水枪:“大人,这个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李沫挑眉,段大夫以前都是李大人李大人地称呼她,刚才在医院的时候,也是这么称呼。 才过了多久啊,现在则是直接把李字省略了,难道他真的彻底认可松江县了吗?这是个好现象。 李沫:“瞎琢磨的,就想着怎么把农药进行充分利用。” 李沫手中的水枪是最原始的水枪,在现代农村呆过的人都知道,都是手动。 没有塑料管,只能用竹子代替,原理也很简单,唯一的好处就是喷洒得较均匀。 不好的就是,一次只能喷一点点,也就是水枪本身的容量,喷到哪里,装农药的桶就要跟到哪里。 也没有办法,生产条件摆在这里,将就着用吧,喷完一亩水稻田,得花上不少功夫。 没有这个水枪还真不行,喷洒不均匀不说,该杀的虫子没杀到,还很浪费,这个农药可是银子换来的,就算按照成本价来计算,价格也不菲。 并不是每个家庭都会做水枪,李沫考虑要不要叫木匠们批量生产。 张大夫顾不得自己的裤腿全是泥巴,催促着李沫:“大人,赶紧的,开始生产吧。” 这急性子。 是可以生产的,厂房都已经盖好。 但是不可能马上批量做得出来,利用生产期间的空挡,做适当的宣传。 有可能有些家庭不需要农药,他们认为手工不用花钱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说接受新事物总得有一个过程。 李沫叮嘱两位大夫,接下来要做好观察农药的药效期,是15天还是30天,这个至关重要。 如果说老百姓在喷洒农药之后,不清楚有效期,误食了果蔬或者喂给家禽,这可是分分钟要命的事,半点马虎不得。 回到衙门,李沫召集师爷等骨干讨论大量生产农药之事。 既然要投入生产,意味又要招工。 李沫:“这次生产的是农药,有毒,所以说我们的人选一定要非常的谨慎,品德不好的人绝对不能要,还有生产过程中,一定要做好个人的防护,绝对不能出事。 他们的工钱要比其他厂的工钱还要高。。。” 钱没了还可以挣,但是人没了说什么都是枉然。 宋旻:“我会加派人手进行巡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危险无处不在,特别是这样的农药厂。 当然,要生产,前提是采购大量的药材。 这次师爷没有说什么,因为手上有钱呗,财大气粗,有钱就是任性,说的就是师爷现在这个样子。 京城。 御花园里一片欢歌笑语,气氛热闹之极。 百花齐放,万紫千红,花儿开的正艳,花瓣饱满与翠绿的叶子交织映衬,暖阳之下,整个御花园都笼罩在一种热烈的气氛中。 所谓的赏花宴,就是变相的给轩王相亲,这是心照不宣的大事,昨天已经通知下去,说轩王一定会参加。所以来御花园的都是王公大臣们未曾有婚配的女儿。 御花园今日摆设了最好的屏风,使用了最精致的餐具,安排了最得力的宫女,衣冠粉黛,明珠翠幄,宝色氤氲。 “惠儿,你看我的妆容花了吗?”说话的是一个二八年华的贵女,她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加第一美女--欧阳靖雪。 欧阳靖雪,镇国候嫡孙女,欧阳家的掌上明珠。 镇国候是谁?在轩王未掘起之前,镇国候欧阳赤辰镇守晋国西北,守护着晋国边境三十余载。 对于这位战功累累的老功臣,连当今的皇上都要敬上几分。 按道理来说,这个年纪的大家闺秀早已订亲或者成亲,但是欧阳靖雪却未曾有婚配。 那一年,她六岁,跟随祖父参加宫宴,那时的轩王还不是轩王,只是众多皇子中的一员,但是她的目光却被那个天姿之人给迷住。 当时还小,不知情为何物,只知道看到他,心里就激动万分。 目光只想跟随着那道身影,想知道他在干嘛,想知道他的喜好,想知道他去了哪些地方,跟什么人接触,想知道他的一切。 那时候的皇埔轩还住在宫里,欧阳靖雪总是找各种借口跟随着自家哥哥进宫,因为自家哥哥是皇子们的伴读。 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执着之下,欧阳靖雪慢慢地痴迷皇埔轩,虽然这么多年来,他们说话的次数,两个手掌都可以数得过来。 但是不知情根已深种,这么多年来仿佛就为了他而活。 到了后来,他去了军营,几年未见,欧阳靖雪的心却跟着他走了,度日如年,仿佛没有灵魂的木偶。 再后来,他回来了,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回来了,只是他已经成了全国皆知的战神轩王。 从此欧阳靖雪的心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此生,非他不嫁。 为了配得上他,欧阳靖雪苦心学习各种本领。 可以这么说吧,轩王在前方征战四方,欧阳靖雪就在家中苦练琴棋书画,除了家中的宴会,其他的甚少出席。 但是,她出席为数不多的宴会,仍然为她赢得第一才女和第一美女的头衔,试问这样的的才女,谁人不喜欢谁人不爱,追求者数不胜数。 轩王征战沙场的这些年,欧阳靖雪通过镇国侯的关系,打探着轩王在边关的一举一动。 只是军营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打探得到,特别是关于轩王的。 欧阳靖雪的确不愧京城第一美女之称,眉如柳叶,眼似秋水,如玉的容颜无处不透着精致的绝美,一举一动皆带着让人想要怜惜的娇柔和优雅。 欧阳靖雪说话轻声细语,声音轻柔悦耳,吐气如兰,一举一动都带着让人沉迷的风姿。 惠儿:“小姐,你的妆容没有花,整个御花园里,不,应该是整个京城,你是最漂亮的。” 欧阳靖雪笑骂她:“净说胡话。” 惠儿:“奴婢才没有胡说,放眼望去,整个京城,谁能比得过小姐。” 昨天得知轩王会来参加赏花宴的时候,欧阳靖雪激动坏了,几乎一整宿都没睡,单单挑选衣服就挑选了两个时辰,妆容更是花了一个时辰,只想把最完美的自己展现在他的面前。 上次见到轩王的时候还是除夕夜的宫宴,可惜,轩王只出现不到两刻钟就走了,她特地为他准备好的舞蹈还来不及跳,为他准备的曲子还来不及弹,他就走了,同时把她的心也带走了。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抓住机会,家里已经开始逼她挑选夫婿了,不能嫁给轩王,她宁愿死。 “皇后娘娘驾到,轩王驾到,六皇子驾到,七皇子驾到。。。。。” 内侍尖细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进来,众人齐齐跪伏在地,恭敬行礼:“参见皇后娘娘,轩王殿下,六皇子殿下。。。。” 只见轩王殿下扶着一个中年贵妇缓缓的朝殿里走了进来,贵妇一身大红色喜庆的宫装打扮,风韵犹存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凤眸里闪烁着精锐的幽光,头上插满了金簪凤簪,流坠摇摇晃晃,明亮闪闪的。 在两人之后是几位皇子,都比轩王小。 轩王刚一踏进大殿,所有人的目光就全都凝聚而来,作为这么一个万众瞩目的璀璨明星,而且又是晋国高高在上的王爷,自然是众人关注的对象。 “平身!” 皇后娘娘就只有轩王这么一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不肯娶妻。 如果不是昨天用了点手段来逼他,他绝不会出现在这里。 本来打算只让他一个人出席,又怕这小子不给面子直接闪人,所以把其他没有成亲的皇子也叫过来做陪,说不定还能成就几对鸳鸯。 说是没有成亲,其实通房丫头、小妾一大堆,哪个皇子的后院不是人满为患。 轩王一身高贵的紫色华贵锦袍,锦袍上绣着华丽精致的图案,紫金冠束发,眉宇间却隐藏着王者的威仪,那双深幽如潭的眼眸里沉淀着雨夜的寒星一般的幽光,与生俱来的高贵王者霸气浑然天成。 众位皇子的出现让本来热闹的御花园更加热闹了起来,千金闺秀们小心翼翼的看着上坐一个个皇子,不禁粉面微红,都有些害羞的扯过手里的手帕,遮遮掩掩着自己那打量的眼神。 出现的这几个王爷可都是还没有立王妃的,要是自己能他们当中的一人瞧上,娶回去做王妃,那她们可就是辉煌一生了,王爷们个个英俊高贵,就算做个侧妃也好。 不少的千金小姐们都做着这样的白日梦,暗暗的祈祷着等下的表演自己一定要表演得出色一点,说不准还真被那个王爷瞧上了呢。 欧阳靖雪本来也安静的坐在位置上,脸色很是平静,正低着头一派淡雅温婉的样子,她不想让轩王看到她善妒的一面。 只是眸光不经意的一扫,竟然发现了此刻众多的闺秀千金们都用一种近乎迷恋的眼神看着上坐的轩王。 欧阳靖雪气得美眸里撤去了原本的几分温婉,倒是多出了几分浅淡的幽光。 轩王只能是她的,任何人休想染指。 皇家人那种浑然天成的尊贵气息,是一般人家养不出来的。 而轩正又是个中翘楚,甚至皇上都曾公开赞美道:“天上人间,绝无仅有。” 这样一个男子,让天下女人之为疯狂,自己却独善其身,到今还未娶妻,皇上皇后操碎了心也没用。 据说轩王府除了太监就是男人,连苍蝇都是公的,这是不可能的,说的太夸张了,只能说轩王府清一色的男人。 皇后娘娘一脸慈爱的看着前面的莺莺燕燕:“今天的赏花宴就是为你们年轻人所设,大家不要拘谨,放开的玩。” 玩什么,有什么好玩的,除了花就是人,能玩什么。 皇后娘娘肯定不会只让她们赏花,这不,琴棋书画都安排好了,这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诸位千金们早已准备好。 皇后娘娘的目光依次落在众女子身上:“今天的主题是赏花,只是未免太单调了,不如大家来表演一下才艺助助兴。” 这可是重头戏,表现好了,入了皇后娘娘的眼,还愁嫁不了轩王吗,就算嫁不了轩王,不是还有众多皇子吗。 “臣女先来。”欧阳靖雪这次决定争当第一,她怕历史从滔覆辙,像上次一样,轩王坐了不到两刻钟就走了,所有的精心准备最后都是白搭。 只见欧阳靖雪来到场中,对着轩王就是盈盈一拜。 “臣女参见王爷。”声音婉转,如百灵一样好听,尤其是又带了点点颤意,让听得人瞬间酥了骨头。 细细的柳叶眉,一双秋瞳痴痴的望着台上的轩王。 轩王却面无表情,连个眼神都不曾给她。 皇后娘娘无语的看着自个如木头一般的儿子,伸脚用力地踩了一下轩王的脚面。 轩王看向自家母后,皇后娘娘给了他一个示意他看向欧阳靖雪的眼神。 轩王这才看了眼台下的欧阳靖雪,淡淡的开口:“平身。” 欧阳靖雪:“多谢轩王。” 欧阳靖雪向旁边的乐师示意:“开始!” 声音落下,一道轻柔的音乐乍然响起,丝竹管弦,悠悠涤荡,伴随着舒缓美妙的音乐,一阵香风袭过,只见欧阳靖雪仿佛笼罩在那淡淡的暖阳之下,朦胧柔美,莲步翩跹,舞步飞扬,霎时之间众人便陶醉了。 一曲舞毕,迷人的舞姿,众人也欣赏得入了迷,一时间竟然忘记了鼓掌。 “好!”皇后率先反应过来。 之后的掌声络绎不绝,这是真心的赞美,不管是嫉妒也好,真正喜欢也罢,欧阳靖雪跳得真的很不错。 欧阳靖雪对着轩王又是盈盈一拜,温婉的声音带着一股淡雅,目光灼灼地看着轩王:“轩王殿下,臣女跳得如何?” 所有人都看向轩王,他要如何评价呢? 就连皇后娘娘,也热切的看着他,只要轩王说一个好字,她马上通知皇上下一道圣旨,为他们赐婚。 站在轩王不远处的冬哲已经察觉到了轩王那浑身的冷意,还有那沉静的眸光里掠过了一道凉意,脸染着一道冷淡的弧度,这说明王爷现在一定很生气。 这女子未免太大胆,她不知道王爷最讨厌这些女人装腔作势,不知道王爷会不会给她尴尬的评价呢?非常期待。 “不如何。”冷冷的声音响起。 果然,轩王从不让冬哲失望。 轩王此话一出,欧阳靖雪脸上的笑容一片片的龟裂。 脸色由红变白,苍白的脸上带着一股羞愤,有些尴尬难堪的咬了咬那丰润的红唇,狼狈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其实她更想离开这是非之地,这么多年的执着,竟然换来了他一句不如何。 下面的人群中一阵阵窃窃私语,更多的是嘲笑。 她不是京城第一才女第一美女吗,原来在轩王的眼里她一分不值。 欧阳靖雪一双美目仍然痴痴地望着轩王:“为何?” 皇后娘娘赶紧出面圆场:“本宫觉得靖雪跳得非常好,是轩儿他不懂得欣赏。” 皇后娘娘其实很中意欧阳靖雪,不管是家世还是她的才华和样貌,都是轩王妃的不二人选。 皇后娘娘曾经打算让皇上赐婚,奈何皇埔轩就是个木头,而且还是一块死木头。 你越是逼他,他也是反抗,逼急了可能一辈子都不回京城,他说到做得到。 欧阳靖雪执着地看着轩王,此刻已经是梨花带泪,更加让人怜爱,一定他说清楚是怎么个不如何。 欧阳靖雪为了跳好这支舞,不止牺牲了多少个日夜,脚扭伤了,自己含泪咽下所有的痛,只为了有机会为轩王舞上一曲。 轩王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闪过不耐烦,女人就是麻烦,不好就是不好,还非要解释清楚。 不由得想起了远在松江县的李沫,那小子从来没有那么多废话,从来不主动做讨好他的事情。 都是轩王逼着她才去做的,而且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在李沫的心中,松江县的老百姓比他这个轩王重要多了。 远在松江县的李沫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哪个王八蛋又在骂我,找抽是吧。 轩王冷冷的看着欧阳靖雪,吐出了两个让人伤心的字:“难看!” 不知道他说这个难看,是人难看还是舞蹈难看。 欧阳靖雪不知道是如何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的,只知道自己心碎了,这么多年的爱慕,这么多年的执着,这么多年的努力,全在轩王的一句不如何与难看中化为乌有。 所有人面面相觑,轩王未免太挑剔了吧,欧阳靖雪的舞蹈,不是谁都能比得了。 赏花宴开到这里,已经没有再开下去的必要了。 皇后娘娘头痛地让宫女太监们把这些大家闺秀们送了出去。 其他几位皇子看着皇后娘娘脸色不对,也识趣的退了下去。 “皇埔轩,你什么意思啊?你还要不要成家?” 待所有人离开之后,皇后娘娘不顾形象地对着轩王破口大骂。 轩王淡定地喝着茶,不理会这个如同疯子般的自家母后。 皇后娘娘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说你今年都多大了,什么时候让本宫抱上孙子,再这么下去,你只能孤老终身。” 轩王说出的话更气人:“你不是已经很多孙子孙女了吗。” 皇后娘娘:“本宫只有你一个儿子,他们只是叫我皇祖母而已,不是我亲生的,知道吗。” ------题外话------ 最后两天,厚着脸跪求月票。(o~o) 第136章 刘大人好久不见 农药在如火如荼的生产着,李沫也终于有了一点点清闲的时间。 打算去学校友情客串了一下音乐老师,总是上文言课和体育课,会让人觉得很枯燥。 特别是不靠谱的春凡,让他上个体育课,瞧瞧都把孩子们折磨成什么样了。 学校没有音乐老师,几位夫子在学识方面没得说。 但是在音乐方面,不知是开不了口还是真的不会,总之是没人教孩子们唱歌。 也不知道几位夫子会不会其他乐器,这个没有听师爷说过,李沫也没有问过。 首先来到的是小文所在的班级,这是提前跟蔡校长说好的。 李沫到来的时候,正是课间休息时间,孩子们在教室里或者走廊上打打闹闹,老远就能感受到孩子们喜悦的心情,无忧无虑的年纪真好。 果然,不管哪个年代,下课都是孩子们最喜欢的。 看到李沫过来,孩子们立刻围了过来,他们记得这个第一天上学时,在操场上给他们讲了第一堂课的夫子。 “我记得你,你是李夫子。”一个小女孩糯糯地对李沫说。 李沫蹲了下来:“你好棒,竟然还记得我。” “因为你很好记呀。”小女孩歪着脑袋说。 “哦,怎么好记法,我有什么特别的吗?” “因为你长得好俊,还有,你笑起来真好看。” 李沫哑然一笑,孩子的世界果然就是简单。 小文刚才在跟小伙伴们玩游戏,跑得满头大汗,看到李沫,挤了上来:“大人,你怎么来我们学校了?” 李沫:“我来给你们当夫子呀,今天教你们唱歌,好不好?” 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说:“好。” 李沫微微一笑:“今天我们就来学第一首歌《世上只有妈妈好》。” 为什么选这个首歌呢,首先要教育孩子们懂事感恩,把他们带来这个世界的是母亲。 十月怀胎,生孩子过程中的命悬一线,婴儿时期的悉心照顾,必须让孩子们知道母爱的伟大,知道母亲的不容易。 特别是在这个年代,女人的地位非常低,把孩子抚养成人,各种艰辛更是难以想象。 母亲,是生命的摇篮,是爱的源泉,母爱,是天上的云,总让烈日,先从她的身驱穿过,给大地呼风换雨降祥和母爱,是雨后的霞,总让清洗过的大地,不弃的躺在怀里。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歌词很简单,只有这么几句,父母健在的,可能无法体会得到那种心情。 但是小文唱着唱着,就哭了,他以前还不知道娘亲已经不在了,还在幻想着,等他长大了,娘亲就来看他,或者他把娘亲接过来。 可是过了这么久,娘亲还不来,是他不够乖吗? 还是他年纪太小了,娘亲不想来看他,可是他明明已经很乖乖地吃饱饭,就是长不大。 又或者他还不够勤快,那他就多帮丽儿姐姐干活。 还是因为他。。。 终于,在姐姐的一次梦话中,他知道了娘亲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一天晚上,他的泪水浸湿了枕头。 他很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已经知道了真相。 他还是那个可爱的小文,只是往后的日子里,他越发的懂事,越发的勤奋好学。 李沫不知该怎么安慰这个哭泣的小男孩,有些事情只有时间才能治愈,人总要长大,总要学会面对。 谁也改变不了自己的起跑线,但是起点决定不了输赢,只要我们还在路上就一定有机会赢,不是赢别人,而是赢自己!努力让明天的自己比今天好,才是对父母最大的报答。 或者小文的哭声感染到了其他的孩子,课堂的气氛有点低迷。 再到后来的大声哭泣,哭喊着要回家找娘亲,场面一度难以控制。 李沫无奈的苦笑一下,看看自己都干了些啥。 拍了拍手:“孩子们,接下来,我们要换首欢快的歌曲《你笑起来真好看》” 还是刚才进来学校的时候,第一个跟她打招呼的小女孩,举起了小手:“李夫子,你是说我们笑起来真好看吗?” 李沫:“是的,你们笑起来最好看。” 无忧无虑的年龄,笑起来最纯真,笑起来最甜,也是最好看的。 “想去远方的山川,想去海边看海鸥。。。” 欢快的节奏,动感的歌词,与这个时代不一样的曲风,一下子就受到了孩子们的喜欢。 教室都是连在一起的,其他班正在上课,听到小班那边飘过来的歌声,坐不住了。 有人的屁股扭呀扭呀的,有人的耳朵仿佛长在了隔壁,有人不断祈祷快点下课,好跑到隔壁班,但是他却忘了,下课后,那边的歌曲也要结束了。 这一节也有蔡校长的课,看着坐不住的孩子们,把课本放下,叹了口气说:“好啦,这节课就上到这里吧,都去那边唱歌吧。” “哦哦。” “冲呀。” “别挤我。” 蔡校长一发话,教室里已经没有人影,孩子们像火箭筒一样,一下子就跑没了。 蔡校长去看了其他班的情况,哪里有人用心听课。 挥挥手,示意夫子们把这些孩子们都放了,去隔壁班凑热闹。 最后的最后,本来只打算教两首歌的李沫,一连教了五首。 《隐形的翅膀》、《少年》、《一路生花》 后面这三首歌,深受夫子们的喜爱,他们不好意思张开嘴巴唱,只是跟着一起哼。 好吧,厨房大娘来了,衙役们也来了,应该说整个学校的师生都聚在一起,就为了听孩子们唱歌。 今天早上没有春凡的课,但他没有地方可去,每天都到学校里混日子。 看着讲台上悠然唱歌的李沫,说不震撼是假的,想不到她竟然能够放下身段,教孩子们唱歌,是问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还有就是这歌曲是从哪里来的,为何他没有听过?太好听了,要不要写信告诉王爷? 要是被李沫知道了,会不会又把他的海东青当成鸽子炖汤呢? ... 京城 皇后娘娘气得差点把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被陈麽麽拦住:“皇后娘娘呀,你这是要干嘛,别把自己身体气坏了。” 皇后娘娘咬牙切齿地说:“气死本宫了,好个皇埔轩,好好的把赏花宴搞砸了不说,今天又把本宫派人送过去的十位姑娘给赶了出来,这下子本宫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陈麽麽苦心劝导:“娘娘,不是老奴说您,明知王爷这个脾气,还硬要往他府里塞人,他没有把人杀了就已经很不错了。” 皇后气汹汹的说:“哼,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母后。” 陈麽麽会心一笑:“王爷对您可孝顺了,不管去哪里,回来的时候总少不了您的礼物。 还有上一次您生病,他可是在床前守了您三天三夜,一眼都没睡。 再有上一次,你说喜欢吃贵妃笑,王爷就让人快马加鞭,从南方一路用冰护着送回京城。还有。。。” “行了行了,本宫都知道,这是两回事。” 突然想到什么,皇后大惊失色:“麽麽,你说,轩儿的府里全是男人,他会不会真的有问题。” 陈麽麽被皇后娘娘吓的一惊一乍的,拍了拍胸口:“娘娘,你多虑了,王爷好好的,怎么会有问题。” 皇后急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对,轩儿一定有问题,你想想,他之前一直在军营,里面全都是男人,据说在军营呆久了,人的心理都不对劲了,把男人都当成女人来用,轩儿肯定是受到影响了,不然为何不见他身边有女人呢,不行,我得马上去找皇上。” 皇后娘娘走的太快,陈麽麽想拦都难不住。 镇国侯府 欧阳靖雪想到那天赏花宴,那些千金们一副遮面掩掩的样子,似乎有些羞涩矜持,然而那眼里分明是一副喜悦之色,幸灾乐祸的成分甚是浓郁。 心里就一阵一阵的痛,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一回到家里就躲在房间哭。 可把她的父母给吓坏了,差点把门拍烂,欧阳靖雪都不肯开门。 在丫鬟惠儿的口中得知真相,把镇国侯气得胡子都一抽一抽的:“轩王,欺人太甚,老夫这就去找皇上评评理。” 谁知镇国候气冲冲地走出门,垂头丧气地走回来。 镇国侯去找皇上的时候,轩王刚好也在。 轩王来了一句:“是你孙女自作多情。” 差点把镇国侯送去见了阎王。 听到这话,欧阳靖雪那苍白的脸色更是半点血色全无,那纤瘦的身子就好像秋风秋雨扫过的寒叶,正在瑟瑟发抖着。 一双美目早已经失去所有的光泽,失魂落魄的垂下了眼帘,玉指纤纤,松了又紧松了又紧,不知道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保持那么一丝的冷静。 良久,欧阳靖雪那绝美的脸上突然荡漾着一道淡淡浅笑,配着那一身洁白如雪的羽衣,圣洁如来自于九天之上的仙女,美丽飘逸。 尤其是那笑容,当真是令人移不开眼神了。 皇埔轩是吧,我就不相信本姑娘拿不下你,等着,总有一天让你跪倒在本姑娘的石榴裙下,跪地求饶。 ... 从学校出来,看看天色,还早。 “春凡,跟本官去一趟府城。” 李沫叫住了正准备偷溜的春凡,他决定让海东青带信回京城,已经好几天没写信了,王爷肯定要发火了,王爷的怒火可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春凡打着哈哈:“那个李大人,我很忙,没有时间。” 李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的课程还是本官安排的,竟然说没时间,要不把你革职了?还有你那只海东青,很不错哟,不知道是它的汤好喝还是鸽子汤好喝,你要不要试一试?” 春凡一惊,这只海东青,是影部的人昨天晚上才送过来的,她怎么这么快知道的? 为了这只可怜的海东青,春凡妥协了,无奈地吸了一口气:“好吧,我这就随你去,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许动这只海东青。” 李沫:“那可就难说了,说不定本官心情不好,就宰了它,海东青的汤应该很好喝,不炖汤也行,搞个红烧吧。” 春凡赶忙制止:“行行行,以后你要做什么,我第一个支持你行了吧。” “废话少说,赶紧走。” 这次李沫没带宋旻,有春凡这个轩王身边的侍卫已经够亮眼了,带太多人简直是对不起轩王这个称号。 “大人,松江县县令李沫求见。”门口值守的衙役过来传话。 刘太守吓的一骨碌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好不容易才扶正官帽:“你说谁来了?” “松江县李沫。” 刘太守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你就说本官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归期不定。” “刘太守这是打算去哪儿呢?”门外已经响起了李沫冰冷的声音。 刘太守立马坐好,摆起了官威:“李沫,你好大的胆子,还没通报,竟然私自闯了进来。” 李沫对那位通报的衙役说:“你先出去,我和刘大人商量点事。” 面子总要留点给刘大人,免得他羞愧自杀。 李沫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下:“刘大人,好久不见你了,下官可是想你想得紧呐,这不,好不容易挤出一点时间,就马不停蹄过来看你。” 春凡很无语的看着坐没坐相的李沫,你这是一个下级跟上司讲话的态度吗? 刘太守刚想发火,看到了站在旁边的春凡,原来他们说的都没错,王爷身边的侍卫,真的在松江县给李沫当手下。 刘太守假咳了两声,可不能在王爷的手下面前丢了脸,一副上级的口气对李沫说:“李沫,不好好呆在松江县,跑来这里干嘛,你这是玩忽职守,本官有权查办你。” 李沫眼底闪过了一道不达眼底的冷笑,声音却变得平淡毫无波澜:“太守大人,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要不要下官提醒提醒你。” 刘太守装傻:“不知说的是什么。” “春凡,让他回忆回忆一下。” 春凡楞了,怎么回忆,要打吗?对方可是她的上级。 李沫看了无动于衷的青凡,果然不是自己的手下,用起来不称心。 李沫站了起来,吓得刘太守往后缩了缩。 咽了咽口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道:“你,你,你要干什么?警告你,青天白日的,你可走不出这个门。” 李沫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眼神直白又冷漠:“刘大人,你在紧张吗?” 刘太守忽然想起了前几次被打的惨景,觉得头皮一紧,汗毛都竖了起来,似乎有寒风从自己的脸上拂过。 突然一只纤细的素手自他身前伸了过来,一把拽住他的领子,将他从桌子后面拖了出来。 李沫的脸上扯过了一个森冷至极的冷笑,之后便听到一阵阵拳头击打的声音。 刘太守只感觉一种蚀骨的疼痛穿透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感觉生不如死,紧接着,便感觉胸膛处传来一阵剧痛,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 春凡目瞪口呆看着前面打人的场景,这个李沫是土匪吗?刘太守可是她的顶头上司,不怕被报复吗? 终于,李沫打够了,拿出了一把匕首比划着:“刘太人,你说割哪里好呢?大腿还是命根子?” 刘太守已经退无可退,夹紧了双腿,哀求道:“李沫,你大人有大量,这次就算了吧。” 作为一个上司,如此苦苦哀求一个下级,简直是丢尽了脸。 “哈哈,刘大人,你什么听说过下官有肚量了?下官就是第一无肚量之人,怎么滴?下官要是想报复,就能想出几十种办法让你下不了台!” 李沫丝毫不为所动,简直就一滚刀肉,怎么都奈何不了她,脸皮之厚,令人发指。 “下官曾经说过,你最好一次弄死我,不然我会让你后悔来人间走一遭。” 李沫淡淡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入骨的寒意,刘太守绝望了,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在钦差大人面前搞事。 刘太守期期艾艾地说:“你想怎么样?” 李沫笑了,拍了拍刘太守的脸:“大人,想不到你这么上道,看来咱们打交道都打出感情来了。” 刘太守:谁跟你有感情,你就是个恶魔。 李沫:“这段时间,下官的心灵补偿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这个你就看着给吧。” 刘太守试探地伸出来一根手指:“一百两?” 李沫看都不看他,直到报到五千两的时候,刘太守哭穷:“李沫,真的不能再多了,本官的日子也不好过,上次钦差大臣过来的时候,已经花费了不少的费用,你就饶了我吧。” 李沫对于这个数额不太满意:“哎,大人,下官的日子也不好过啊,你看我们两个人过来的,五千两也不好分呀,多少也要加一点,七千两。 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这张脸,等一会儿还是不是完好无损的。” 刚才李沫专门找刘太守的穴位来打,让他痛不欲生,没有动他的脸,现在还是完好无损。 等一下价钱不合适的话,那就不能保证它的完整性了。 刘太守最后不得不拿出了七千两银票给李沫,刚才你说五千两不好分脏,难道七千两就好分了? 李沫拿到银票,给了刘太守一个忠告:“刘大人,劝你以后不要再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或者松江县上,下官可是有轩王的令牌,你最好想想后果。” 回松江县的路上,春凡向李沫伸出一只手。 李沫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何事?” 春凡理所当然地说:“你拿了七千两,不应该平分吗?” 李沫勾了勾嘴角:“本官有说过要给你吗?驾!” 春凡:“你。。” 第137章 培养女大夫 咱老百姓呀,今个儿真高兴,咱老百姓。。 李沫哼着小曲回到了松江县,把银票交给了师爷。 师爷那个笑容,简直是比天上的太阳还耀眼。 对李沫挤眉弄眼:“大人,这次的银票肯定来路不明吧。” 李沫好想一巴掌挥过去:“师爷,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显得很猥*亵,麻烦把你脸上的表情收一收,真恶心。” 收是不收回的,心情好呀,师爷继续贼兮兮地说:“大人,这是去哪抢来的?” 不可能不是抢来的,才一天的功夫就这么多银票,说不是抢来的,谁信谁是傻子,反正他是不信。 李沫叹了口气:“唉,师爷,本官算是看透了,在你的心中,本官就是个山贼,专门去干违法之事,本官可是松江县的县令,怎么会知法犯法,你要搞清楚啊。” 师爷一脸正气的说:“皇天在上后土在下,大人可是一心为民,这些银子来路不明,大人一出手,就让这银子找到了正确的去处,岂不是比留在歹人的手上好千百倍。” 李沫挥挥手:“行了,这马屁拍得,也不害臊,把打劫说得这么高大上。“ 李沫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话说,这附近也没有山贼,不然可以让大家都去练练手,免得都生疏了,连架都不会打了。特别是新招进来的,还没有实战过,都是花架子。” 春凡一进来就听到李沫这句话,以为自己进错场地了,退了出来,看了看,没错,确实是衙门。 春凡真怀疑李沫当县令之前肯定是哪个山寨的大当家,不然为何把打劫说得如此得意洋洋光宗耀祖。 师爷话题一转:“大人,城墙都快塌了,趁现在手上有点银子,要不把城墙修了吧。” 关于城墙的事,师爷已经提出很多次了,还有衙门,已经够破了,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城外的几个厂才是衙门。 李沫:“城墙快塌了,就叫刘师傅派人过去砸了,免得伤到人,暂时先不修,过段时间再看看。” 师爷叹了口气,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有哪个县城的城墙破成这样的,连个门都没有的,再看看这衙门,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祖宗留下的,都破旧成这样子了。 春凡想了一下,要不要把这件事也跟王爷说说,说不定他会出资或者勒令刘太守把这个城墙修好。 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春凡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哼,我才没那么好心的,就算你们饿死了,我也不管,刚刚拿了七千两银子,一分钱都不分给我,土匪,一窝的土匪。 李沫在晚饭过后,去巡视了几个厂,车间已经没有人干活,大家都集中在一起,写字的写字,习武的习武。 这是李沫要求的,没有电的古代,晚上上夜班,灯光不好,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很容易就受伤。 再加上现在的医疗设备也不发达,黑灯瞎火的,有个什么东西遗留在体内也不知道。 服装厂全是针线活儿,很伤眼睛,所以李沫不许她们加班,这也是服装厂不欢迎李沫的最主要原因,她们不管伤不伤眼睛,只想赚钱。 办公室的烛光还亮着,管事们利用这点时间交流心得,汇报一天的工作情况,安排明天的任务。 值勤的衙役们在四处巡逻着,偷懒的也有,已经躲在某个角落里睡觉了,这可不是好现象,李沫一一记在心里,看来,久不发威了,人心也懒下来了。 很多事情往往是这样,999次都是好的,没什么问题,但是唯一的一次就因为怠慢或者不注意,意外往往就是这个时候发生,造成严重的后果,无法挽回。 来到医院,医院里静悄悄的,大堂里有微弱的烛光闪烁,不管晚上有没有病人,李沫要求必须要掌灯,让人知道医院还是有人在值班,十二时辰都有人,让他们不必担心找不到大夫。 值守的衙役看到李沫,急忙跑了过来,以为李沫出了什么事:“大人,是出了什么事吗?” 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正常人早已经跟周公约会,李沫突然出现在这里,把他吓了一跳。 这个衙役年纪不大,也就十六七岁,是张家村的,很是腼腆,名叫张志明。 父亲因为意外去世了,家里兄弟姐妹又多,他是老大,至今还没有成亲。 父亲走的早,那时候他还没长大,又不会编制竹制品,不能像其他家庭,还可以靠竹制品补贴家用。 入职还不到一个月,也就是还没有领过工钱。 李沫看着张志明的眼睛,一片清明,嗯,好样的,竟然没有打磕睡。 李沫进了他的值班室,里面点了灯,光线不是很亮,桌面上摆着一张字贴,看字就知道是师爷的。 桌面上还有一支笔,一碗清水,一块湿乎乎的破布,没有看到墨和纸张。 只是一半的桌面已经湿了,上面还有字迹,看得出他刚才正在写字。 没有钱买纸和墨,只能用最笨拙的方法来学习。 李沫心里很难受,虽然现在衙门有点小钱了,但是真正摊开来,压根就没多少。 僧多粥少,很多方面可能顾及不到,这个衙役又是新来的,也不好意思跟老员工们抢。 张志明见李沫盯着桌面看,眼神暗了暗,忐忑不安,想要解释,但是他人比较腼腆,又不知如何开口。 李沫:“以后不要用水在桌面上写字了,本官会吩咐师爷,给你留足够的笔墨纸砚,还有,如果你白天睡够的话,可以去学校听听课。” 学校有夫子统一上课,虽然教的都是小孩子,也是从最基本的开始,但是张志明没有上过学,只是这段时间晚上跟着大家在衙门里学习。 能学到的不多,如果他能够去学校的话,可以早上去听课,下午回来睡觉,可以睡到傍晚,时间应该比较充裕。 张志明眼神一亮:“大人,我真的可以去学校吗?” 学校招的都是小孩子,他家里条件不好,拿不出那么多钱交伙食费和书杂费,所以弟弟妹妹没有一个进去学校的。 家里开荒了不少土地,只有母亲一个大人,根本忙不过来,所以弟弟妹妹必须得在家里帮忙。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揭不开锅,他也不想县衙。 但是进入衙门之后,他发现很多人都在努力学习,所以他不能拉后腿。 李沫:“可以,只要你想去学。” 张志明用力点头:“大人,我想去。” .… 进了医院的大堂,张大夫还没进隔壁休息室休息,正拿着一本书研究着。 跟他一起值班的是一位男护士,陈大夫出于安全考虑,都是让男护士值夜班。 张大夫真的是位医狂,对医术的追求有不一般的执着。 看到李沫进来,简直是喜出望外:“大人,你来的正好,你帮我看一看这里怎么解释。” 两人可谓是臭味相投,不,应该是惺惺相惜,这一讨论就是到了大半夜。 张大夫实在是越说越兴奋,以前没有想到的环节,被李沫这么一说,简直是醍醐灌顶,恨不得马上找病人来验证一下,这是没完没了了的节奏了。 护士走过来提醒他:“张大夫,已经夜深了,大人还要回去休息呢。” 张大夫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很晚了。 李沫并没有急着回衙门,而是绕着医院走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隐患之类的,及时发现及时止损。 看到一个屋子里,竟然有烛光,谁这么晚还没睡? 不对呀,这个屋子不是宿舍,是还没有使用的办公室,谁这么晚了还会在这里呢? 李沫走了过去,桌子前面坐着一位姑娘,正在看书,李沫记得她。 培训护士急救的时候,她是第一个敢上前嘴对嘴进行人工呼吸的王碧云。 李沫敲敲门,可把姑娘给吓坏了。 抬头一看是李沫,站了起来,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原来是大人,吓死我了。” 李沫调侃道:“以为本官是鬼不成。” 王碧云:“鬼不可怕,人才可怕。” 哦,非常难得,竟然还有清醒之人。 李沫看到桌面上的书,拿过来一看,竟然是一本医书。 非常惊讶:“你竟然会看医书?” 王碧云吓得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大人,我没有利用白天上工的时间,我只是晚上看,求求你别把书拿走。” 李沫无语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她有这么可怕吗?说了不到两句话,就跪在地上。 “这本医书你看得懂吗?”李沫好奇地问,并没有问她医书从哪里来,来来去去无非就是这几个大夫的, 王碧云认真的说:“回大人,我看不懂,里面有好多字我不认识。” 这是实在话,没当护士之前,她一个字都不认识。 虽然这几个月都有在拼命的学习,但是那么多字,并不是一下子就能学完。 再加上这是医书,里面的专业术语,没有人教的话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意思,更何况她连字得还没认全。 李沫:“你很想学医吗?” 王碧云:“是的,这段时间看到这么多病人,几位大夫都忙不过来,而我却无能为力,只能打打下手之类的。” 顿了一下,又说:“只是我连这本医书都看不懂。” 李沫坐了下来,示意王碧云也坐下,语重心长地说:“你可知道,学医的过程非常艰难。” 王碧云反问:“大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不难的吗?” 这可把李沫给问倒了,是啊,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不难的呢。 农民种地,靠天吃饭,一场天灾下来,颗粒无收。 学子读书,科举之路漫又长,真正荣登宝殿的只有那么几个人。 为官,不能造福一方百姓,能对得起头顶的乌纱帽吗? 为商,生意并不是这么容易做,盈亏都在意料之外。 就连皇帝,时时刻刻都要为他的国家,他的子民绞尽脑汁。 李沫想到,医院还没有女大夫,既然王碧云想学,何不培养出一名女大夫出来。 在大夫的眼里,一直强调,眼里只有病人,无男女之别。 但是又有多少女病患能够接受男大夫为她们医治呢,特别是涉及到私密处的时候,有些人宁愿死都不治。 就算有人真的能接受了男大夫的医治,但是他的丈夫却无法接受这道坎。 有了女大夫,她们就没有这种担忧。 李沫:“既然你想学医,本官可以叫其他大夫教你。” 王碧云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沫:“大人,我真的可以学吗?” 李沫非常严肃的说:“学医不是开玩笑,不是一天就能学成,而是日积月累,这个过程中,非常枯燥也非常艰辛,你要守得住寂寞,吃得了苦。 同时,医学是一项很严谨的事,容不得半点马虎,如果你没有那个细心、耐心和恒心。 本官劝你不要学,不然害了你,也害了别人。” 医学本来就是一个要求很高的专业,要求思维清晰敏捷,逻辑性强,能够耐得住寂寞,专业知识也是枯燥无味的,所以,学医的过程很难,很累。 要作个真正的好大夫,要有很强的责任心、爱心,还要高超的技术,还要顶着巨大的压力。 医学是一个飞速发展的学科,想要医术提高,想不出事故,大夫就要不断看书、看书、再看书,活到老,学到老。 还要与医学界的前辈们进行交流,才能够不断地提高自己的医术。 王碧云又跪了下来,先是磕了三个头,李沫想拦都拦不住。 眼神坚定的对李沫说:“大人,求你给我这个机会,不管前面的道路有多难,我都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在我的心中,没有什么比穷和病痛更可怕的事。” 果真是个胆大的女子,在这个时代真的是个异类。 为了这个异类,李沫拼了:“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现在本官就带你去找张大夫。” 张大夫还在挑灯夜战,看到李沫又回来了,心里窃喜,大人这是睡不着觉了,今晚上可以秉烛夜谭了,老夫可是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他。 李沫把来意说了,张大夫听了之后并没有立马表态。 而是认真的看着王碧云:“丫头,你做好吃苦耐劳的准备了吗?学医这条路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 王碧云又跪在了地上:“回张大夫,我已经做好准备。” 张大夫沉默了片刻:“既如此,从明天开始,你就跟着老夫一起学吧。” 王碧云喜出望外,连忙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第138章 轩王是断袖 第二天早上,医院所有人都知道了王碧云不当护士,要学医,以后当大夫。 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都有,也有平静对待的,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 大家一同入职,你为何如此优秀,这就让人不舒服了。 人心是最复杂的,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竞争,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矛盾。 如果大家都在同一条线上,就相安无事,可以和平相处。 但是你突然间变得与众不同,变得比他们强大,变得如此优秀。 那你就不是我的朋友,无法共同处事下去,阻止不了你前进,也要恶心死你。 特别是在一些人的眼里,当大夫就相当于高收入,把他们给比下去了,让人很难接受。 于是,有些人开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对待王碧云,说话开始阴阳怪气:“哎呦,王大夫,你不是在前面的诊室当大夫吗,怎么跑到护士站来呢,我们这里可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与王碧云关系比较好的,看不顺眼了,直接开骂:“碧云姐就是这么优秀,你看不顺眼也得憋着,有本事你自己去当大夫呀。” “要你多管闲事啊,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你这个泼妇,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 “谁知道王碧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然怎么可能好好的,张大夫就同意他学医呢?” 王碧云非常心烦:“大家都不要吵了,都是我的错,行不行。” “闭嘴!滚!” “凭什么叫碧云姐滚,要滚也是你滚。” 陈大夫听到了护士站传来的争吵声,黑着脸走了过来。 护士们不敢吵了,假装很忙碌的做事。 陈大夫看着就来气:“你们有意见的,可以来找老夫,别在背后像个泼妇一样骂人。 王碧云跟着张大夫学医,是大人同意的。 知道大人为什么同意吗?因为王碧云吃得了这个苦,你们只看到人家光鲜的外表,你们可看到她背后的付出。 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们早已进入梦乡,她还在拿着医书研究,不识的字,便一个一个的死记硬背下来。 拿着医书,对着自己身上的穴位,一个一个的做对比,还有平时,她有多认真做事,有多勤快,你们的眼睛是瞎的吗? 扪心自问,你们能做得到吗?” “想当初,你们刚入职的时候,你们是什么样的心态,而现在,一个个的是不是太闲了,只会在这里搬弄是非。” 护士门被骂的哑口无声,是啊,她们刚进来的时候,是因为希望能够稳定下来,每个月都可以拿到工钱,说白了就是为了一口饭,家里太穷了,好补贴家用。 而现在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勾心斗角、搬弄是非,已经忘了当初进来的初心。 王碧云在众多复杂的眼神与不和谐的气氛中渡过了一天,但她是个心里强大的姑娘,既然决定踏出这一步,就无所畏惧。 大人说过,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选择了与困难同行,没有恒心没有细心没有耐心,就不要选择学医。 所以既然选择了,一定要把这条路走下去,哪怕再难再苦再累再多的冷嘲热讽都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 今天是九月十四,上完早上的课,学校就放学了。 开学之前就已经通知家长们,每个月的十四这几天中午,学校放学,十六早上才回校。 孩子们被关了十几天,早已归心似箭,家长们再怎么忙,既然把孩子送来学校,今天中午必须要派人过来接送。 一路上,不管是哪家的孩子,都跟父母说了这十几天在学校发生的事情。 孩子们其他的事情可能记得不太清楚,但是李沫教的这五首歌,大家不但会唱,而且非常的熟练。 一路上歌声飘扬,特别是回到村子之后,把其他那些没上学的孩子们羡慕死了,央求教他们唱歌。 这些歌曲太好听了,据老人说比人家唱戏的还好听,唱戏是什么样的,他们不知道,没有见过。 “娘亲,我要去读书。” “爹,我要去读书,我也想要他们那样的书包。” “还有他们的衣服好漂亮呀。” 为了统一管理,所有的学生都穿上了由服装厂生产的校服,背上统一发放的书包。 特别交代一下,这个书包是双肩包,图案多种多样,但都是漂亮的卡通图案。 有村民好奇地过来问:“你们在学校吃得饱吗?衣服谁洗?夫子会不会打你们?” “当然饱了,而且每餐都有肉,衣服是我们自己洗,夫子说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夫子还说,我们回到家里,还要主动帮家里干活,不可以偷懒。”一个孩子很认真的说。 另一个孩子炫耀:“夫子才不会打我们呢,不但教我们写字还教我们上体育课,还有做游戏。我已经学会写我的名字,还有夫子的名字。” “我也会。” 这样的场景,在每一个村子里上演着。 这就是最好的宣传,都不用衙役们特意进村演讲。 有许多家长后悔了,三五成群聚在一起。 甲:“听从学校回来的娃娃们说,在学校的伙食比在家里好很多。” 乙:“我也听说了,我家两个臭小子,吃是挺能吃的,就是活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们说现在去学校报名还可以吗?” 丙:“很难说,当初衙役们进村宣传的时候,大家都不怎么积极报名。” 丁:“我觉得应该去问一下,说不定学校还招生呢,你们都不知道,我被我家小子给烦死了,老是在那里埋怨,说当初为什么不给他们报名去上学。” 甲:“可不是吗,我都后悔死了。” “不行,大家一定要团结起来,明天一起去找县令大人说说。” … 京城 自从皇后娘娘那天火急火燎去找皇上之后,轩王府又迎来了美人,与皇后娘娘一样,送的依然是十位美人。 夫妻一条心,必须送十位大美人。 这是皇帝亲自下旨送过来的,以前只有皇后娘娘派人送过来,皇帝下旨还是第一次。 皇后娘娘的命令,轩王可以不听,但是皇帝下的命令,那就是圣旨,轩王可不能不听,看来皇后娘娘已经找到了制轩王的弱点。 管家站在门口,看着如花似玉的十大美女,实在是头疼,不知如何是好,真的收了这十位美人,不知道王爷会不会把他打死。 不收吧,前面这个总管也可能会把他打死。 太监总管瞥了管家一眼:“大胆,还不叫轩王出来接旨。” 管家抽了抽嘴角,你确定要我去叫王爷过来接旨吗,你有几个胆。 管家:“总管,轩王之前就有规定,凡是女人都不可以送到王府来。” 太监总管:“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怎么滴,没看到我手上拿的是圣旨吗?圣旨你也敢拦,轩王咱家是管不了,难道还收拾不了你。” 管家:“那你稍等,我先去禀报王爷。” 书房门口,三大侍卫正百般无聊打算数地上的蚂蚁,他们开始羡慕春凡,呆在松江县多好,想干嘛就干嘛。 管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夏辰无语的看着:“管家,后面有鬼追你啊,跑得这么快,一把老骨头了,摔倒在地上可就起不来了。” 管家:“没空跟你说废话,王爷呢?” 秋雨看了一眼书房:“喏,不就在里面。” “王爷,宫里来人了,皇上亲自下的圣旨,送了10位美人过来。”管家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轩王。 轩王顿了一下,把手中的笔放回砚台,漫不经心地说:“让他们进来吧。” 太监总管在门口的时候还扯高气扬,进到轩王府之后,迅速把脸上的表情收了起来,不想活的话,就继续耀武扬威吧。 特别是见到轩王之后,连大气都不敢喘,感觉呼吸都有错,轩王杀他一个小小的总管,简直是轻而易举。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送上10位美人,钦此。”太监总管终于把圣旨读完。 内容是什么,大家没注意听,只知道最后的结果是送来了十个大美人。 这十个美人可不是普通的百姓,她们的后台一般人可惹不起,都是三品以上官员的女儿,至于是嫡女还是庶女就不清楚。 轩王如果拒绝了,那就是直接得罪了十位大臣以及他们的家族。 一个有野心的人,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这10个官员又牵扯到各方的势力,对日后拉拢关系起到不可忽略的作用。 至于皇帝为什么不直接赐婚,或许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又或许他这个不给他面子的儿子直接甩脸走人。 太监总管读完圣旨之后,久久没看到轩王接旨,忙小声提醒:“轩王,该接旨了。” 轩王一个冷冷的眼神过来,吓得太监总管浑身冰凉,真怕他走不出轩王府的大门。 轩王没有接圣旨,是冬哲过来接的,不管怎么样,太监总管总算完成了任务,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急匆匆地跑出轩王府。 十位姑娘还是第一次进轩王府,应该说轩王府成立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女人进来。 看着前面挺拔笔直的身姿,一身的优雅高贵,矜贵的气度,嘴角紧闭,微微皱眉,宛如落入凡间的神祗,遥不可及。 他十三岁从军,一骑孤驰,万军中取敌军将令首级,一战震天下。 之后几年战无不胜,打得敌军节节败退。之后一直镇守边关。 练兵严苛,军纪严明,深受边关百姓爱戴。 从军八年来,西北敌军铁骑,一日未曾扣开边关大门。 这是一个神一样的男人,值得所有人拥戴。 大家看到轩王绝美的容貌,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瞪大了眼,差点忘记了呼吸!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轩王,觉得自己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任何人,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男人。 美人们心中一跳,仿佛发誓一般,自己对自己说:“此生非轩王不嫁!” 为首的是位一袭桃粉色衣裙,肩上披着一件薄纱的千金,非常丰**满,衣服领的开口不低,却总让人想入非非。 肤若凝脂,面似芙蓉,弯弯的柳眉下是那双娇媚的凤眼,盛满了一汪汪的水色波光,一头黑发盘成了一个流云髻,头上插满了金簪银簪。 美,实在是太美了。 三大侍卫已经看傻眼了,口水都差点流出来,皇上送过来的人真的是极品。 “臣女萧梦涵参见王爷!”箫梦涵的眸光露出喜色。 果然人美,声音也甜,动作更美,简直把男人的心都被融化了。 “参见王爷!” 短暂的惊艳之后,剩下的九位美人一起向轩王行礼。 既然进了平王府,近水楼台先得月,凭她们的美貌和才华,不信轩王不动心,想到能与轩王共度良宵,心里就一片激动。 轩王还是一副棺材脸,面对10位美女,竟然做到无动于衷,实在怀疑他取向真的有问题。 轩王皱了皱眉,冷冷的说道:“安排到落园。”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是的,走了,往王府的大门走了出去。 管家:“是。” 轩王去了哪里?管家不敢问。 但是三大侍卫却知道,因为王爷已经叫他们收拾包袱了。 镇国侯府 “小姐,小姐,不好了。” 惠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小姐,皇上送了十位美人进了轩王府,但是这一次轩王竟然没有赶人。” “你说什么?”欧阳靖雪差点把正在弹着的古筝给砸了。 “就在刚刚,皇上送了10位三品以上大臣的女儿进了轩王府,轩王没有拒绝,直接安排进了后院。” 欧阳靖雪突然低喝了一声,身旁两个婢女顿时簌簌发抖了起来,慌慌张张的退了下去。 很快,屋内便恢复了一片平静,只有惠儿陪在一边。 坐在古筝前的女子冷眸里泛着冷冷的幽光,沉寂了好一下子,才缓缓站了起来。 来到梳妆台,冷冷的望着镜中的自己,美目里又是闪过了一道仇恨毒辣,眼底愤怒的火花一阵跳跃,她顿时像发了疯似的,挥手扫过梳妆台,桌上的首饰“啪啪”的顿时掉落了一地。 一手抓起旁边的一个盒子恨恨的朝那镜子砸了去,“呯”的一声,,镜子便宣布寿终正寝。 惠儿看着突然失控的欧阳靖雪,赶忙跑过来抱住她:“小姐,别砸了,你何必与自己过不去呢,是轩王他不识抬举。” 欧阳靖雪双眼发红,面目狰狞:“你可知道,这10年来,我每日每夜勤加练习,就是为了能配得上他。 我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嫁给他,可是他呢,看都不看我一眼,还说我是自作多情。 惠儿,你说我是自作多情吗?我爱他爱了10年,他的心是铁打的吗?看不到我的好吗? 是我不够漂亮了吗?是我不够温柔吗?” 惠儿:“小姐是最漂亮的,京城第一美女,第一才女,还有谁能比得过你。” 欧阳靖雪近乎疯癫:“可是为什么他看不到?这几天,我每天都去轩王府上拜见他,连门都不让我进去,我如此的作贱我自己,换来的是什么?啊!” 接着又是一阵发疯似的拼命的砸着屋内的东西,连梳妆台都被她掀翻。 屋内如同龙卷风过境一般,遍地狼藉不堪,满屋子的陶瓷碎片。 欧阳靖雪一阵发泄之后,心里总算恢复了一些平静。 “惠儿,过来,一会儿,你就大街上这么说。。。。。” 惠儿一脸惊恐的看着欧阳靖雪:“小姐,这可不行,被轩王知道了,会不会被连累到老爷和老太爷?” 欧阳靖雪沉下脸:“叫你做你就做,做不好,扒了你的皮。”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京城就开始谣言,轩王是断袖。 说什么轩王入军营那么多年连窑子都没逛过,连女人屁股都没摸过,原来不是不爱摸,是轩王好男风。 还说什么轩王府为什么一个女人都没有,里面清一色的男子,而且个个都是容貌不错,他们不是轩王的侍卫,而是轩王的男宠。 之后越传越离谱,说什么都有。 传到皇宫的时候,整个京城已经蔓延开来,各种版本都有,甚至已经升级到轩王是狐狸精变得。 陈麽麽忧心忡忡地说:“皇后娘娘,这肯定是有人故意散发谣言,如何是好。” 皇后不知道是接受了事实,还是被轩王给气到了,吹了吹自己涂得鲜红的指甲,反而漫不经心地说:“本宫就知道,轩儿肯定有问题,长期呆在军营,迟早会出事。” “我的娘娘诶,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王爷呢。” 皇后娘娘端起一杯热茶,慢悠悠地喝着:“那怎么说呢?你去打听一下,这10位美人进了他的王府,他有没有碰过她们,本宫没猜错的话,她们现在还是完璧之身。” 陈麽麽紧了紧手中的帕子:“不可能。” 已经是九月底了,这个时候的甘蔗应该可以吃了,也不知道甜不甜,李沬打算去看看。 再入村的时候,平时大家见到她都叫县令人或者大人,而今天竟然有人喊县太爷,听到这首个“爷”字,李沫再次觉得,她这辈子就应该是个爷们儿,可惜托生成了个姑娘。 如果不是每个月的那几天,她都怀疑她真的是个爷们。 第139章 晒谷场 每次来都是先到叶家村,这个村子离得最近,也是李沫去得最多的村子。 但是这次李沫反其道而行,先到的是张家村。 现在的村子,只要是不懒的,基本上没有闲人,做竹制品的、做腐竹的、做松花蛋的、下地干活的,只要双手勤快,就不会饿死。 随同李沫一起出来的是疯陈,村民在疯陈的细心指导下,把茶园打理的很好,茶树长得非常茂盛。 不能不用心呀,这些都是银子换来的,现在还欠县衙一屁股债呢,县令大人说了,开始釆茶叶的时候就要开始还债了,之后可以一次付清,也可以分期付款,但是不能超过三年。 想赖账?是不可能的,除非你举家搬迁离开松江县,而且还是偷偷摸摸地走,不然的话绝对打到你怀疑人生。 李沫先去了茶园,村民开荒的时候都是一起,所以土地都是连成一片的。 放眼望去,一片绿油油,让人心旷神怡。想想,去年之前,这里还是一片荒芜人烟的荒地,如今一片即将丰收的场景。 “陈老,茶叶还有多久可以采摘?” 疯陈:“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两年可以大量采摘。” 其实现在也是可以采摘,只是量太少了,而且很伤茶树,没有必要为了一点点碎银,伤了根本,再忍忍两年,大把大把的银子进账。 疯陈想了想,把李沫当初的承诺翻了出来:“大人,可别忘了你的承诺。” 李沫:“放心吧,本官既然答应了你绝对会做到。” 顿了一会儿,认真的看着疯陈:“但是你也要答应本官,要好好活下去。” 疯陈没有立刻回答李沫,只是望着蔚蓝的天空发呆。 他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他最在乎的亲人,没有一个活在世上,他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李沫语重心长的说:“陈老,本官无法体会到你当初的痛,却能理解你的心情,开开心心是一辈子,忍辱负重也是一辈子。 你就如此轻易地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你想想你的妻儿,你的父母,他们更希望你活下去。他们只希望下一辈子还能遇见你,再续前缘。” 李沫知道疯陈的心思,帮他报仇之后,便追随父母妻儿的脚步踏上世道轮回。 这不是李沫想看到的结果,既然已经活了下来,为什么不能坚持到最后呢? 既然连死都不怕,为什么还怕活着,如果他的父母妻儿在上天能看得到,不知道有多失望。 但是能开导的已经开导了,如果他一根筋要寻求了断,谁也阻止不了。 张村长已经知道李沫已经来到村里,火急火燎地赶得过来。 可怜了老村长,他发现李沫每次来都是搞突袭的,从来没有提前通知说她哪一天要来,再多来几次,张村长真怕自己心脏受不了,突然暴毙了。 李沫:要的就是突然袭击的效果,免得你们做面子工程。 张村长好不容易去到了茶园,却扑了个空,李沫已经去了甘蔗地。 因为不确定这些甘蔗有没有打农药,李沫没敢吃。 经过种植的甘蔗,由于肥料和水份充足,比起当初在叶家村荒地里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一垄一垄的甘蔗,笔直的站在田间,有勤快的村民,早已剥去甘蔗叶,露出很长的甘蔗节。 李沫看着都想流口水了,好想来一根呀。 话说自己干嘛多此一举去搞农药呢,不然现在都可以吃甘蔗了。 疯陈莫名其妙地看着李沫,这玩意能干什么?瞧瞧你一副激动得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直到有一位村民路过,看到李沫和疯陈蹲在甘蔗田边。 好奇地走过来:“大人,是我家的甘蔗出了什么问题吗?” 原来是正主来了,有口福了。 李沫艰难地咽了口水:“大娘,你的甘蔗打农药了吗?” “没呢,孩子他爹说了,虫子不是很多,干脆就不打了。” 大娘说完,忐忑不安地看着李沫,难道不打农药也是错吗? 李沫:“不打农药就好,本官可以吃甘蔗吗?” 大娘:“可以吃,大人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李沫迫不及待地折了一根,很脆也很多水分,但不是很甜,还没到季节,再过一两个月,才会更好吃。 松江县这么多甘蔗,不可能都拿来生吃,看来糖厂要准备开工了。 大娘问出了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大人,这玩意能卖钱吗?” 他们已经精心伺候了这些甘蔗好几个月,也不知道甘蔗能有什么作用,问了村长,他也不知道。 既然种上了,就必须精心打理,不然被大人知道了,又没好果子吃。 种植甘蔗是李沫强迫的,每家每户多多少少都必须种上。 在这几个月里,怕大家不懂得怎么种植和施肥之类的,李沫也不知道跑了多少遍村子。 李沫:“大娘,你总共种了多少亩甘蔗?” 大娘老实回答:“三亩地。” 李沫给了她一个保证:“放心吧,你们今年可以过个肥年。” 大娘喜出望外:“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吗?” “本官何时骗过你们,再过两个月就可以收了,砍甘蔗的时候,你们不要说累就好了。” 大娘没聊几句就跑回家去了,她要把这个喜讯告诉家里人,这可是县令大人保证的。 张村长气喘吁吁地找到李沫的时候,李沫已经吃了好几根甘蔗。 李沫和疯陈毫无形象地坐在田边,旁边就是一头小牛。 两人吃着甘蔗,小牛则吃甘蔗渣和甘蔗叶。 张村长嘴角抽了抽,原来你是这样的大人。 张村长小心翼翼地问:“大人,您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李沫正忙着呢,头也不抬:“没什么事,就过来转一转,看一下这些甘蔗和茶树长得如何。对了,葡萄树呢,本官怎么没看到葡萄树?” 当初从洛莱县拉回来的那些葡萄树种在叶家村,后来林灵和张忠平,他们去的地方多了也发现有葡萄树,陆陆续续地带了些回来,都分给了各村的村民种植。 张村长拍拍胸口,没事就好,真怕从县令大人嘴里说出一个不好的字。 张村长:“大人,请随我来。” 葡萄树太珍贵,村民怕有什么闪失。 于是村长想出了一个办法,把所有的葡萄树集中在一起种。 张村长把李沫带到一片农田,村民们是把好的农田腾出来种葡萄树。 葡萄树长得很好,葡萄架早已搭好。 李沫只指导过叶家村,没有指导过张家村,应该是张村长去叶家村取经,看得出大家都非常用心。 张村长向李沫炫耀:“大人,这一片葡萄园还行吧?” 他有去过其他村,只有他们张家村的葡萄树是种得最好的,而且是集中管理,可把其他村的村长羡慕死了。 李沫点点头:“不错,看来大家都非常用心,在等一两年就可以大丰收了,一定要好好的管理,不能出差错。” 李沫还去了水稻田,稻穗已经开始灌浆,很快就可以收割了。 捏了好几把稻穗,比去年好一点,实的比空的多,得益于今年很多家庭都养了牛羊,肥料稍微充足。 只是没有杂交水稻,产量仍然很低。 但是,耕种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这么高的产量,张村长很满意:“大人,今年又是个丰收年呀。” 李沫摇摇头:“还是不行,产量太低了。” 李沫看着村子周围还有很多荒地无人种植,非常不解:“张村长,这些地为何不开荒出来?” 这里离水源这么近,为何没有人开荒呢。 张村长一楞:“每个村子都很多荒地呀。” 在张村长的眼里,这就是很正常的事,哪有这么多人手来开荒,其他的活每天都忙不完。 李沫:“鼓励大家把这些地都用起来,可以种上芋头、大豆之类的,以后种植用的人工并不多,也不像水稻那么难伺候,所有种出来的东西,只要是质量没问题的,贸易公司都收,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张村长:“恐怕大家会忙不过来。” 开荒是需要人手的,可能大家宁愿去做腐竹,也不想来开荒。 李沫:“万事开头难,现在不是很多人都有牛了吗?要让牛动起来,收割完之后,会有一段时间比较清闲,赶紧开荒。” “还有种子的事情,大家都不用担心,自己买不到的,衙门全部提供。” 张村长连忙点头:“是,大人,我这就去号召大家开荒。” 回去的路上,李沫被一帮村民堵住。 不为别的,只想问问孩子们读书的事情。 “大人,我儿今年六岁,现在还可以去学校吗?” “我女儿今年八岁,她天天吵着去学校,还可以报名吗?” 当初衙役进村宣传的时候,大家不积极报名。 学校第一次沐休的时候,学生们放假回来,可把村里的孩子羡慕死了,个个吵着要去学校。 李沫:“今年的报名已经结束,家里有适龄的孩子,只能等到来年开春之后才可以学。” 此话一出,家长们失望了:“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来年开春?” “现在去有什么区别吗?” 是啊,为什么要等到来年开春的? 李沫坏心眼的想,就在想吊一吊你们的胃口,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你们反而不珍惜,当初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宣传,你们无动于衷,现在却来说后悔了。 李沫微笑着解释:“现在开学已经那么久了,你们把孩子送过去也跟不上他们的进度。 再加上这个村今天送一个,那个村明天又送一个,没有一个统一的时间,夫子要安排他们到哪个班呢? 大家真的想把孩子送去学校,我们非常的欢迎,说明大家的觉悟又高了一层。年前把名单交上来,开春之后就可以上学,大家不用担心,耐心等待就好。” 大家想想也对,反正现在离开春也不远,那就再等等吧,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教训家里的皮猴子。 … 林灵让物流公司的人带了一个好消息回来,李沫说的那种生石灰,他们找到了,还让人带了几块回来,让李沫确定一下是不是。 李沫掀开马车一看,里面有几块用布包裹着严严实实的。 打开一看,这东西她认识,果然是生石灰。 迫不及待地吩咐刘力提了一桶水出来。 李沫看看围得很近的众人:“大家都离远一点。” 李沫把一块生石灰放到空旷的地面上,倒了一桶水上去。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只见整个水面马上沸腾起来,产生大量的蒸汽,站在旁边,都能感受到其产生的热度。 所有人都傻眼了,这东西这么厉害。如果人掉进去,会不会被烧死? 李沫非常满意,忙问:“在哪里找到的?数量多不多?” “在青云州。” 据物流公司的人说,青云州离松江县有点远,那里最有名的就是各种窑厂。 当地有很多山,有大量的石灰岩,而且有很多窑厂,生石灰就窑厂生产出来的,他们的石灰是用来盖房子的。 李沫拍板:“马上通知林灵他们买回来。” 想了一下:“不,宋旻直接带人过去,跟林灵他们一起送回来。” 这么多的村子,晒谷场可不少,需要的生石灰可不是个小数。 离水稻收割还有一段时间,应该可以赶得及。 买生石灰,意味着又要掏钱。 师爷拽紧了银票,磨磨蹭蹭掏出一张一千两的。 宋旻无语的看着师爷:“这一千两能买什么?就不能多给几张吗?” 李沫一把夺过银票,全塞到宋旻的手里:“都拿着,应该够用了。” 师爷可怜兮兮的说:“好歹留一点吧。” 李沫:“要是这些还不够用,还要你继续掏。” 师爷哭丧着脸:“就这么点银子了,再多也没有了。” 唔唔,银票还没捂热,又要往外掏,大人呐,你怎么就这么能折腾呢,你以为这些银票会生仔了,一掏出去就没有了。 这个时代的生石灰价格肯定不菲,还是多备一点钱了。 李沫嘱咐宋旻,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生石灰具有危险性和粉尘污染。 不能碰水,一碰水就会起化学反应,变成熟石灰,拿回来没有任何的作用。 刚才李沫拿水做实验的时候,宋旻他们也在场,确实被那个场面给吓倒了,就算李沫不提醒,他们也会小心翼翼。 这次不用李沫进村,让衙役们直接把各个村的村长叫了过来。 李沫开门见山的说:“你们各村的晒谷场有多大。” 听说衙门免费修晒谷场,可把村长高兴的团团转,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以后大家晒稻谷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来之前已经让人丈量了一番,可谓是有备而来。 买回来的生石灰多了,倒是不怕,只怕少了。 多了可以收起来,留着用在其他方面。 少了,还得重新去买,路途太远,有点麻烦。 李沫在以前在农村呆过,见过生石灰做成的晒谷场,知道如何操作,也知道一平方需要多少生石灰。 第140章 天生的将才 轩王在皇帝送人入王府的那一天,带着三个侍卫连夜出了京城。 走之前,给皇后娘娘留了一封信。 信是管家拿过来的。 皇后娘娘,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几个字,气不打自来:“就知道这个逆子不会老老实实呆在王府,他这是要把断袖坐实了。” 陈麽麽:“那是位美人怎么办,要不要把她们。。。” 皇后娘娘:“你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吗?再说你这样就是抗旨,到时候本宫都保不住你。” 皇上得知轩王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收下了十位美女,却连夜出了京城,用这种方式选择逃避。 皇上表示自己坐不住了,他的怒火无处发泄,想骂皇埔轩,对方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 于是把太子叫了过来,太子以为皇帝找他是商量国事,兴致冲冲地跑了过来。 谁知,到了御书房,皇上直接痛骂了一顿:“瞧瞧你干的好事,出的什么馊主意?什么安排美人,现在轩儿已经离开京城,朕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他盼回来,在王府都没呆几天又走了。” 太子实在是委屈,皇埔轩离开京城跟他有什么关系,再说给他府上安排美人,不是你跟皇后娘娘的主意吗,怎么就赖在他头上的呢。 可是他不敢还嘴,皇帝正在气头上,逮着人就骂,而且在皇帝的眼里,他可是对皇帝言听计从,要是一反驳,他的好人设就全没了。 皇上继续骂道:“你作为兄长,就应该起到好的带头作用,对下面的弟弟进行严加管教。” 太子被骂得一脸懵逼的出了御书房,脸色沉了下来,父皇呀,你这是有多偏心皇埔轩,他违抗了你的旨意,竟然找我来骂,看来皇埔轩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难道你真的如大臣们所说的,想立皇埔轩为太子? 之前下了这么多次毒手,都要不了他的命,那这次定让他有去无回。 西北 一苍茫的大地浩瀚如同冰海,广袤无边,一眼望不到边际。 如火的太阳像是火球一般从地平线下跳了出来,硕大满圆,熊熊燃烧,金灿灿的光芒吞吐天地。 大风起兮云飞扬,猛烈的狂风席卷天地。 一片苍茫的黄土之中,有低沉的怒吼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像是上古的野兽最后的嘶吼,带着浓烈的煞气和震人心魄的震撼。 那些跳动的鼓点在人的血液中奔涌着,和着脉搏的跳动,一点一点的从脚板爬上脊梁,引由内向外的震动。 一个高傲决绝的身影,凌厉如同神抵降降,一身银白铠甲,头戴头盔,白色的流苏缨子从头顶垂下,手按佩剑,英姿飒爽,气概干云。 身后是大片璀璨刺目的阳光,硕大的红日在他的身后缓缓升腾,于天地间勾画出一个绝美的图腾。 马蹄飞扬,嘶鸣怒吼,整片大地似乎也在同时为那个血与火中涅槃而生的天之骄子叫嚣高歌。 这就是真实的军营,这就是皇埔轩在沙场上的真实写照。 他本该就是这样的男子,雄霸天下,权倾四方,一个凌厉的眼神都可以搅得天地齐齐震动。 站在最高的顶点,俯视着这朗朗乾坤芸芸众生,让整个天地都臣服在他的脚下,整片大地都对他山呼海喝。 他本就该如同天上的太阳,散出喷薄的光彩,铁骑驰骋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以强悍的态势征服所有的怀疑和反抗,保卫着晋国的百姓。 这就是他的宿命,如同星野中的破军凶星,在毁灭中重生,光耀四海,独霸天下。 这才是他,这才是他应该行走的路途,不应该被儿女情长所困。 这是一个天生将才所走的路。 西风起,战袍舞,那意气若见长空九万里,苍鹰翱翔。 教场上,十万人聚集到了一处,却是异常安静,没有任何人大声喧哗,点将台上的战鼓突然隆隆的响起。 一刻钟之后,鼓点戛然而止。 所有将士已经在抬着头紧紧的盯着台上的那一道色的身影,眼底充满了炽热的火花。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亮的回荡在教场之上,轩王右手一挥:“蒙胡铁骑,已经在我边境跃跃欲试,本王想听听我大晋将士们的声音,边境是你们保卫的,你们来告诉本王,是战,还是和?” “战。”巨大的声音好似平地一颗惊雷般轰然炸起。 轩王高居台上,扬声喝问,下面众人群情激愤,十万人齐声喊,声势震慑,黄沙遍地席卷而起。 … 待轩王回到主帐,冬哲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王爷,京城都在传言,说您是断袖。” 说完也不敢看轩王的脸,好怕王爷直接拿刀劈了他。 秋雨悄悄地对冬哲竖起了大拇指:你真厉害,这个话也敢跟王爷说。 轩王面无表情地说:“查出源头在哪里?” 冬哲:“镇国侯府,欧阳靖雪的丫鬟惠儿。” 查到了是惠儿,就知道是欧阳靖雪的主意,难道对方这是得不到王爷,所以想毁掉王爷的清誉吗?这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冬哲:“王爷,是否要处理?” 轩王:“不用,先这么着吧,父皇不是强塞女人进王府吗,这就是最好的借口,以后他肯定不敢了。” 轩王忽然想到了什么,问秋雨:“春凡有多久没回信了?” 秋雨:“回王爷,已经将近一个月,上一次影部的人说,春凡问他们要了一只海东青,之前的鸽子已经被李沫拿来炖汤。” 轩王抽了抽嘴角,这果然是那臭小子能干得出来的事。 轩王忽然一脸深沉的低下了眸光,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梦,一个令人难以启齿的梦。 挥手示意让冬哲他们出去,拿起桌面上的狼豪,本想写一封信,发现笔下的字彻底乱成一锅粥,揪成了一团丢在一边。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脑子中挥之不去的那个影子,实在是让他心生烦恼。 那个梦更加让他觉得自己不正常,难道真如欧阳靖雪说的,他真的是断袖吗? “来人。” 进来的是秋雨,:“王爷,有何吩咐?” 轩王定定的看着他的脸,秋雨一脸莫名,摸了摸自己的脸:“王爷,我的脸怎么了?” 第141章 轩王的怒火 “把衣服脱了。”轩王低沉的嗓音响起。 秋雨惊悚看着他,结结巴巴地说:“王,爷!你,你,要干嘛?我还没成亲。” 难道王爷真的如欧阳靖雪所说的那样是断袖?完了完了,他的清誉保不住了,怎么办?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轩王冷冷的看着他:“哪来这么多废话,脱!” 秋雨磨磨蹭蹭的,边脱边祈祷外面的人能进来。 事与愿违,外面的人没有轩王的吩咐哪里敢进来。 轩王皱眉:“站那么远干嘛,走近点。” 秋雨干脆把眼睛闭上,完了,完了,菊花不保了,呜呜,谁来救救我。 轩王:“把手伸出来?” 秋雨睁开眼睛:王爷你是让我脱衣服呢,还是让我把手伸出来呢,难道你想用手。。? 于是脱衣服脱了一半的秋雨,视死如归地把手伸了出来。 轩王看着前面衣衫**不整的秋雨,皱起眉头:“你身上为何这么臭?你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倒胃口。” 秋雨:“。。” 好想哭,刚刚我也去教场操练了好不好,再说了,男人的身上不都是一样有汗味吗,臭男人的名号不就是这样得来的。 衣服是你叫我脱的,现在又说我难看,到底什么意思,还要不要人活? 秋雨老实地把手伸了出来,跟普通军中汉子的手一样,节骨分明,手掌非常粗糙。 轩王看着秋雨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烦躁地挥挥手:“滚。” 秋雨松了一口气,迅速把衣服穿上,唰的一下冲出了门外,拍拍胸口,终于呼了一口气,好险,菊花总算保住。 夏辰和冬哲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小子见鬼了吗?怎么一副这种表情。” “夏辰,进来!” 秋雨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希望你不会太惨。 夏辰:“王爷。” 轩王想了半天,不知如何开口。 夏辰看着轩王不说话,又提醒了一句:“王爷!” 轩王一脸的便秘:“你可有喜欢的人?” 夏辰酝酿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一直在军营,女人都没见过几个,何来的喜欢。 想想还是找了一个比较好听的词语:“没有。” “出去吧。” 夏辰懵逼的进来,懵懂的出去。 秋雨一副八卦的嘴脸:“王爷找你干嘛?” 夏辰耸耸肩:“就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冬哲:“你小子要成亲?怎么没听你说过?” 大家吃饭睡觉都在一起,怎么没听这小子说有喜欢的女人。 秋雨打死都不相信:“王爷没叫你干别的?” 夏辰翻了个白眼:“干什么别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轩王面无表情地坐在位置上,只是心中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他见过李沫的手,虽然是个文官,但是那手太漂亮了,便是养得再好,男子之手终是骨节分明,大一些,但李沫的手却柔若无骨。 曾经她的脖子在他的掌心里,脖颈处有浅浅的喉结,回想起来,她的脖子与她的手臂一样白*嫩。 曾经看过仔佃看过她的唇边,没有刮过胡子的痕迹,心头却总有古怪绕着,只是一时说服不了自己。 他第一次正式面对自己的心情,他与李沫接触并不多,每每都是他自己利用职权压迫她。 不可否认的是,李沫就是那个狡猾的狐狸,而且还是见钱眼开的狐狸。 昨夜的梦中,那如玉般的小手探在他的下腹,只是触着他的衣袍,便有奇痒自他下腹窜起… 不知自己为何忽直起身,眉宇忽生暗沉,一把握住李沫的手。 只想阻止她,可是那手握在手心里却软软的,他手心一麻,似被电着,急忙松了。 他注意到李沫的嘴唇,那唇微粉,如山间枝头落了早樱,本是好颜色,却紧闭成一线。 他想撬开那紧闭的唇线,他想… 再然后梦醒了,裤子一片… 轩王看着自己的手掌,手心里却仿佛还烫着,梦里那手柔软的触感仿佛仍在,那柔软仿佛在他心头抓了一把。 叫他忽然记起刚到松江县衙的第一天晚上,春凡与她过招,自己使用内力制伏,她的腰身是否也是软软的…… 一团乱麻在心头拧着,二十一年来,他心中向来坦荡,今日忽然一团乱麻堵了心,他顿觉有些烦扰,难道自己真的太缺女人了吗? 不行,必须让自己忙碌起来,只有忙碌,才会让他忘记这个人的存在。 可是已经一个月了,没有收到春凡的任何回信,告诫自己不要想太多,却又忍不住的想起了她。 为了把脑海中的那个小人儿抛出甩掉,轩王这段时间大量操练兵马,将士们却不敢有任何的不满。 “报!”一声急报突然打断了平静。 “王爷,辽城守城将军唐海叛变,勾结蒙胡铁骑,大开城门,只有何副将带着七千将士们顽强抵抗,现已退到黄扬镇,与当地的将士们死守黄扬镇。” 前几天还在说,蒙胡铁骑在边境跃跃欲试,想不到才多大一会儿,竟然有人叛变。 蒙胡是个小国,游牧为生,不会耕种,经常靠着打劫周边国家渡日,游牧民族,他们的骑兵非常强悍,不可忽略。 曾经被轩王打到王庭,差点把他们的国君给宰了,赔了一大笔钱给晋国,这才老实。 想不到短短的几年,又故伎重演。 “宣各位将军到议事厅。” “是。” 消息一出,所有人都楞住。 唐海今年四十五岁,唐家世代从军,从唐海的祖父到他这一代一直镇守辽城,世代忠良,朝廷也未曾亏待过他们。 特别是轩王上任以来,不管是装备还是福利方面都比以前提高了很多。 可以这么说吧,朝廷未曾对不起唐海,也未曾对不起唐家。 无人知道,唐海为什么会叛变,他的祖父还是被蒙胡人杀害,如此深仇大恨,难道他都忘记了吗? 像他这样的人,去了蒙胡,他的职位难道比现在还高吗? 想当初,他也是积极对抗蒙胡的一名猛将,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是否想过他的家人能否从京城脱身,世代忠良的祖父和父亲会不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打死他。 辽城守军有两万余人,跟随唐海叛变的就有一万余人。 从西北军营出发到辽城还有三天的路程。 王将军咬牙切齿地说:“王爷,下命令吧,末将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鲁副将就是个暴脾气:“他奶奶的,被我抓住这个小子,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把他的心挖出来喂狗。” 轩王双眼闪过一丝森冷的锋芒:“这次本王亲自带领。” … 辽城主将叛变的消息早已传了出去,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蒙胡缺的是什么?粮食和女人。 辽城的百姓家早已被抢劫一空,更多的女人被抢走,辽城已经成了人间炼狱。 何副将带着剩余的七千余人退守第二道防线—黄扬镇,此处易守难攻。 要想踏进晋国的国土,首先要踏平黄扬镇。 何副将站在城墙上,眺望远方,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蒙胡铁骑将会前来攻城。 负责后勤的粮草官心里默默算了一会儿,道:“将军,我们的粮草已经不多。一日两顿的话,只能撑两天。”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能带走的东西并不多,能买到的粮草也不多。 他们是保家卫国的将士,怎么能让他们饿着肚子作战? 一位小将冲何副将拱了拱手,道:“何副将,恕我直言,咱们就应该直接冲上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王大:“将军,王爷什么时候可以到?” 他们只有区区七千余人,如何抵得过蒙胡铁骑大军,何况还有一万余人的自己人,大家能下得了手吗? 何副将心急如焚,表面却平静:“王爷的大部队已经在路上了,最快明天就可到达,大家一定要坚守住城池,违令者,斩立决。” 其实这是安慰大家,从出事那天派人给王爷送信,最快也要两天才能送到,集结大军,最少也要三天时间才赶到,一来一回,最少也要五天时间,而现在才是第二天。 死不怕,做为一名军人,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怕的是这个黄扬镇,一旦失守,背后的晋国将会进入无休止的战争,遭殃的是黎民百姓。 何副将:“我们能战斗的还有多少人?” 王大:“不足两万。” 七千余人是何副将带来的,一万余人是黄扬镇原本的士兵,还好,这里没人叛变。 他奶奶的,唐海不是人,拿着刀不是对着敌人,而是对着自己的兄弟。 小将一脸忧心忡忡:“将军,斥候来报,蒙胡大军已经做好攻城的准备,对方足足有五万人马。” 何副将分析:“打前阵的肯定是唐海的手下,吩咐下去,所有人都不要心慈手软,曾经的兄弟如今是我们的敌人。” “是!” 五万的蒙胡大军加上一万多的唐海手下,这一战赢是不可能的,只求临死之前,能盼来王爷的大部队。 距离黄扬镇几十里外,蒙胡大军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攻城所需的撞车与云梯了,有护城河的缘故,他们还需要准备飞桥。 蒙胡大军这次领兵的是二皇子律呼雷,此人生性残暴,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 律呼雷看着面目扭曲、脸色苍白的唐海,心里一片鄙夷,这就是晋国的大将,此刻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二皇子,把东西给我。”唐海面色苍白,哀求着二皇子。 律呼雷一脸邪笑:“求我呀!” 唐海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求二皇子把东西给我。” 律呼雷居高临下地看着唐海:“想得到东西,就从我的胯下钻过去。” 律呼雷身后的一群将领哄笑:“钻过去,钻过去。” “二皇子,堂堂的晋国大将成了胯下之将,不知皇埔轩知道了会有何感想。”一位将军拍着马屁说。 唐海的侍卫气得拿着刀,横在前面,恶狠狠的说:“你们不要太过份,否则我们拒绝合作。” “啪!” 侍卫被蒙胡的一位将军扇了一巴掌:“小子,你是不是也想尝尝胯下之辱?” 唐海的心智完全被身体里的毒素控制:“我钻,我钻。” 说完,真的如狗一般爬在地上。 侍卫流着泪看着唐海从律呼雷的胯下钻过,将军呀,你曾经是如此骄傲的一个人,为何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卖国求荣不说,现在连胯下之辱也能忍受。 “哈哈!” “哈哈哈!” 一阵阵的嘲笑声传出了帐篷。 不知唐海的其他手下看到他还现在的这副嘴脸,是否后悔跟着一起叛变。 “二皇子,今天晚上的攻城,先让晋国的将士们先上,让他们自相残杀。”一个将军献策。 二皇子冷哼道:“准!速战速决,必须在皇埔轩到来之前攻下黄扬镇。” 想到当年差点亡国,二皇子心头就有阵阵的火。 入夜。 “报,将军,蒙胡大军开始攻城,领队的是我们的人。” 何副将率先登上城墙,护河城外,黑压压的一片。 领队的正是唐海,此刻的他,精神抖擞,哪里是之前虚弱无力的样子。 唐海高声喊道:“老何,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速速投降,不然,黄扬镇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王大怒声骂道:“去你娘的,卖国贼,有本事就从老子身上踏过去,看我不杀了你们。” 唐海苦心劝道:“奉劝各位,你们不是我们的对手,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王大:“将军,打开城门,我去会会他。” 何副将:“不可,他们人多,我们这点人怎么拼得过人家,好好守住城门,没有我的命令,一个都不许出战,我们的任务是等到王爷的大部队到来。” 唐海的手下见何副将不上当:“将军,我们直接攻城吧。” 唐海一声下令:“攻城!” 先头兵架着飞桥快速朝护城河靠近。 何副将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弓箭手准备。” 有士兵犹豫:“将军,那是我们的人。” 王大怒吼:“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他们是叛徒,卖国贼,现在要杀我们,不是我们的兄弟,给我射,狠狠射,射死这些狗日的。” 箭射在了先头兵的盔甲和盾牌上。 大部分都是轩王训练出来的兵,大家非常熟悉对方的作战习惯,而且都不是孬种。 一个兵中箭倒地,立刻会有随行的另一个兵补了上去,他们速度极快。 在飞桥下的先头兵几乎全部换做一轮之后,两座飞桥被架在了护城河上。 几轮箭雨下来,已经死伤几百人,这些人将成为他们攻城的垫脚石。 “上云梯。” 唐海一声令下,数百名士兵抬着十几架云梯冲上飞桥。 城墙上的弓箭手做了最大程度的拦截,但是对方的人数实在太多了,一个士兵倒下,便立刻会有新的士兵将云梯抓起来。 手足相残,战况非常激烈,士兵们已经杀红了眼。 而在这时,蒙胡大军的投石机对城墙上的弓箭手展开了可怕的远程攻击。 被浇了火油的石头猛地砸在城墙之上,弓箭手们躲避不及,被狠狠地撞翻在地,死伤无数,被拖下去之后,又有新的士兵补了上来。 在投石机的助攻下,蒙胡的云梯被一架接一架的架在了城墙之上。 更可怕的是撞车出来了。 何副将下令:“滚本准备。” 将车架上的滚木对准蒙胡大军的云梯狠狠撞了过去。 此时,城门传来了撞击声。 正在攻击云梯的王大大惊失色:“将军,不好,他们在攻城门。” 城门后,五千大军严阵以待。 骑兵骑在马背上,步兵分列身后与两旁,每个人的神色都很凝重。 城门每被撞一下,整个城楼好似跟着抖了几抖。 所有人的喉咙都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手中的刀,所有人视死如归,无论如何,一定要守住黄扬镇,一定要拖到王爷的到来。 在城门口冲进来的地方,地上挖了几道深沟,深沟里全是倒立的刺刀。 深沟的后面是一排排的矛车,尖锐的长矛并列成排,对准城门的方向。 饶是如此,所有人心里也都明白,这些东西并不能彻底阻挡蒙胡大军的进攻,他们的人太多。 巨大的冲击之下,城门被撞得颤颤抖动,城墙上的灰尘开始簌簌滑落。 何副将:“上火油!” 士兵们快速地从城墙上倒下好几桶吊着的火油,火油的绳索就拴在飞桥之上。 火油哗啦啦地烧在了唐海的手下及云梯之上,士兵们纷纷从云梯上掉了下来。 唐海的手下大将:“将军,我们的人马死伤无数,马上撤。” 唐海犹豫了片刻,回头遥望着律呼雷。 律呼雷冷冷的看着死伤无数的晋国士兵:“不许撤退。” 唐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继续!” “将军!这可是我们的兵呀!”手下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一场浴血厮杀在所难免, “报,王爷,蒙胡大军已经开始攻城,何副将寡不敌众。”斥候来报。 “全速急行军。”轩王高喝一声,大军疾驰,月落无声,黑风驰卷。 唐海的士兵伤亡虽惨重,蒙胡大军却无伤大雅。 接下来的一天,唐海的士兵无法再战。 蒙胡大军一共朝黄扬镇发动了五次小进攻,两次大进攻。 黄扬镇的将士们耗损严重,能作战的兵力已不足三千人。 夜幕降临! 蒙胡大军的云梯牢牢地架在了城墙之上,无数蒙胡士兵杀上城墙,而城楼下的城门也被攻破。 城门破开的一霎,不计其数的蒙胡铁骑如同潮汐一般涌入城中。 几迹深沟只能阻挡前面几排的兵马,待深沟被填平,矛车被撞坏,等待晋国士兵的是毫无人性的屠*杀。 城墙之上,何副将的大腿中了箭,他没有丝毫犹豫,将箭拔出,仿佛早已忘记疼痛,继续在血海中扬刀厮杀。 看着一边倒的局面,何副将拼尽全力大喊:“将士们,人在城在,视死守护我们的家园,杀!” 城墙正中央的城楼之上,二皇子的得力门将腾达一刀砍断了一名晋国士兵的头颅。 双手握住长刀,一把砍断了挂在城墙上的晋国的旌旗,扔在脚底下狠狠的踩踏,还在上面吐了口水。 他将蒙胡的旌旗猛地插了上去,顿时,蒙胡士兵士气大涨,发出了得意的呐喊:“战必胜!” “不!”何副将撕心裂肺呐喊! 他想摆脱十几个围攻他的蒙胡士兵,他要把晋国的旌旗抢回来,晋国的尊严不许任何人贱踏。 腾达来到何副将的不远处,此时的何副将已经伤痕累累,高大的身躯却依然挺拔,恶狠狠地盯着腾达。 腾达:“都让开。” 十几个士兵退后。 腾达从一名蒙胡士兵手中拿过弓箭,瞄准了何副将。 何副将冷冷一笑,脚却未曾后退一步,用刀支撑着,一步一步走向腾达。 身已伤,心却热,就让我再看一眼晋国的大好河山,来生还做晋国人。 突然,风里忽有啸音! 只见一箭飞速而来,携千钧之力,带着锐利的破空之响疾驰而来,四周全在厮杀,乃至于掩盖了它的动静,等腾达感觉脊背发凉时已经没办法去阻止。 噗!腾达的脑袋炸开血花,脖子还仰着,喉口便被射穿一个血洞,黑乎乎的灌着风。 在他后头一串儿蒙胡士兵皆身子后仰,脸开一洞,血花飞星般炸开,那箭带出的罡风将围着何副将的所有敌人扫倒,当然也包括何副将。 没人去数那一箭杀了几人,倒在地上的敌人皆往城下看过去。 带头之策马而来,神驹未落,手中数箭已发,飞驰半空,气吞山河,所到之处,无不血溅四方。 战马扬蹄长嘶,一人在城下,一身战袍银甲,墨发雪冠,手执神臂玄弓,宛如战神天降。 那人身后隆隆马蹄声震若滚雷,战马,戎装,立那人身后,军容整肃,披甲映月色清寒,巍巍豪气震撼了整个黄扬镇。 何副将面上露出狂喜,望那坐于神驹之上宛若战神的男子,大声喝到:“王爷!” “王爷,是王爷到了,我们的援军到了。” 二皇子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如神一般的男人:“怎么回事?皇埔轩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第142章 世上再无蒙胡 轩王紧抿着嘴唇,手中的箭未停,左手挽弓,右手自挂在马鞍上的箭筒中拿出三支箭,三箭齐发,对准律呼雷的脑门狠狠地射了过来! 他的三支箭几乎是挡住了律呼雷的全部退路,不论他如何躲避,至少会中他一箭,运气不好的话,三箭全都会中。 那支箭矢的力道极大,所带来的声响也很巨大,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杀气一下子弥漫了整个蒙胡大军。 这么远的距离,只有神力才能做到。 “二皇子当心!”一位侍卫大喊,拼命往前,试图用自己的身躯替他扛下这几支箭矢。 律呼雷却一把将他拉到面前,同时还扯住旁边两位侍卫,挡住了朝自己射来的箭矢,只听到扑哧三声,利刃入体,三支箭矢射中三名侍卫,当场毙命。 律呼雷眉心一蹙,一声下令:“鸣金收兵,撤!” 蒙胡大军如潮水一般退得无影无踪。 轩王并未带兵追击,只因他带来的人也不多,不到一千人的精骑。 律呼雷已经被轩王的名头吓跑,如果他此刻能回头看看,就会发现轩王带来的人太少,生生错过了击杀皇埔轩的最好时机。 只怪夜色太浓,挡住了视线,看不清前方来了多少人。 轩王:“清理战场,迅速修好城门!” 大军还在后面,现在重要的是守住黄扬镇。 何副将跪下,老泪纵横:“王爷,末将辜负了王爷的期望。” 轩王快步上前把何副将扶起:“老将军,快快请起,不是你的错,军医,为老将军医治。” 确实不是他的错,有错之人是唐海。 现在重要的是先稳住局面,待大军到了之后就是对蒙胡的讨伐。 一直退出了黄扬镇的范围,律呼雷才呼了一口气,皇埔轩实在是太可怕,幸亏自己反应快,不然小命都交代在黄扬镇! 夜已深,主帐依然灯火通明,律呼雷和几位首领在商量着对策。 “二皇子,唐海求见。” 律呼雷:“准!” “二皇子,赶紧把东西给我。”唐海一进来,对律呼雷说的就是这句话,此刻的他脸色惨白,双手不停的抖动。 想到今天本来可以攻下黄扬镇,最后竟然功亏一篑,气不打自来。 律呼雷一脚踹飞唐海,唐海却又如狗一般爬了过来,抱住二皇子的大腿:“二皇子,求你把东西给我。” 律呼雷一脸暴戾:“废物,轩王为何来得如此快。” 唐海只求快点拿到东西,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肯定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王爷来得如此快,绝对是精骑上阵,人数不多,大队人马还在后面。” 律呼雷抓住唐海的衣襟,把他提溜上来,狠狠的一巴掌甩了过去:“他娘的,你为何不早说。” 唐海跌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水:“二皇子,我错了。” 律呼雷气不过,又扇了唐海两巴掌,要不是想到此人还有用处,早就把他给杀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律呼雷扔了一包东西在地上,还用脚狠狠碾压一番,如同对待生畜一般,唐海手脚并用爬了过去。 一刻钟后,唐海精神抖擞地回到自己的营帐,已经有几位头领等候多时。 “将军,王爷来了,如何是好?”一位副将心急如焚地说。 “将军你的脸?” “将军出什么事了?” 唐海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位心腹冲了进来,一脸悲恸欲绝:“将军,你去伤兵营看看,我们的人。。。” 副将揪住他的衣服:“我们的人怎么了?” “军医说,二皇子交待,我们的人不配医治,任由兄弟们自生自灭。” 副将气呼呼的说:“我去找他。” 唐海厉声喝道:“回来,二皇子说不医治,自然有他的道理。” 副将收回迈开的左腿,转过身,不可思议地看到唐海:“将军,他们可是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你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吗?” 唐海无动于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还能怎么办?” “我们可以去找二皇子,或者到辽城抓大夫。” 唐海怒视着他:“你醒醒吧,那些人都救不回来的,让他们早点去投胎,1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心腹流着泪拼命摇头:“不,将军,他们都是我们的兄弟啊,这种话你怎么说的出口?你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副将难忍心中的悲痛,突然发狂指着唐海厉声骂道:“将军,你的心是铁做的吗?为何如此冰冷。当初我们就不应该跟着你一起叛变,不然我们此刻还在辽城里喝酒吃肉,我们还是晋国的英雄,而不是像现在的丧家之犬。” 顿了一下:“不行,我要带着兄弟们走,不能抛弃他们,我要带着他们回晋国。” 唐海面目狰狞地看着众人:“这么说你们后悔了?” 其他几人不敢说话。 副将却后悔不已:“是的,我早就后悔了,我恨不得时间能够倒流,不迈出错误的一步。” 副将没能走出房门,被唐海一剑刺中心脏,副将看着胸口的剑,瞪大眼睛看着唐海:“为什么?” 唐海面无表情地把剑抽了出来,拿过手帕慢慢地把血迹擦干净。 副将轰的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他到死也没明白,唐海为什么要杀他。 在场的所有人目瞪口呆,将军疯了吗?连忠心耿耿的副将都杀,他们留在这里还有意义吗? 唐海恶狠狠地警告众人:“尔等若有异心,后果如他一般。” 几人面面相觑,此刻已经非常后悔,当初为什么会鬼迷心窍,跟着一起叛变。 黄扬镇 轩王到伤兵营巡视,伤者满地都是。 伤兵太多,军医们手忙脚乱。 虽然轩王带了不少的金创药,仍然是杯水车薪,根本就不够分。 一位肠子都露出来的年轻士兵,正躺在地上接受治疗,军医只是把他的肠子放了进去,再做简单的处理之后,用布包着就完事 士兵嘴巴里咬着木块,强忍着剧痛,如果不是意志坚定,早已去见阎王。 轩王问出心中的疑惑:“为何不把他的伤口缝起来?” 军医:?? 你当这是缝衣服吗? 轩王:“能活下来吗?” 这是轩王最关心的问题,这是一个兵,一条鲜活的生命,守卫晋国边关的英雄,为了晋国的安宁,奉献了他的一切。 没有倒在敌人的刀枪之下,却倒在了医疗技术上。 军医摇摇头:“希望不大。” 军医已经见惯了生死,这些伤者在他们的眼中只有轻伤和重伤的区别。 大部分重伤患者能活下来基本上全靠自身的意志。 牺牲的将士未必都是当场战死的,许多都是深受重伤,医治无效而亡。 若是他们也拥有精湛的医术,伤兵的死亡率会不会大大降低? 年轻的士兵忍着剧痛,有气无力地说:“王,爷,我,我不想死。” 他还年轻,还没有成家,还没有孝敬父母,他不能就这么走了。 他不想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要活下来。 轩王这时才知道这些军医竟然不懂得缝合技术。 松江县的李沫为何懂? 轩王记得刚去松江县的时候,有一位伤者被匕首刺入胸口,已经被当地的大夫判为死刑,但李沫硬是凭着高超的医术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轩王在松江县呆了不短的时间,他知道李沫的医术非常了得,连段御医从刚开始的被迫到后面的心甘情愿留下来,松江县能有什么吸引他的,只有高超的医术。 轩王看着这么多重伤的士兵,真正能救得回来的根本就没有几个,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不是铁心肠,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这些士兵在他的心目中,比他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还亲。 律呼雷第二天又发动了一次进攻,他想趁着皇埔轩的大部队还没有来临之前拿下黄扬镇。 看着城外黑压压的人群,律呼雷这是把所有的人都押上了吧。 律呼雷叫嚣着:“皇埔轩,束手就擒吧,本皇子还可以饶你一命,不然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有轩王坐镇,想要一下子拿下黄扬镇很有难度。 轩王眉梢一挑,剑眉入鬓,目光如铁,沉声说道:“痴人说梦!” 轩王从来就不是一个多说废话的人,拿起弓箭直接就上。 弓箭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直奔律呼雷而来。 律呼雷赶紧趴下,弓箭直接射穿后面几位士兵的胸口。 律呼雷的目光越过护城河,遥遥望向拿着弓箭的轩王,气急败坏地说:“上,都给我上。” 他就不信了,他是肉胎凡骨,总有力气用完的时候,他们蒙胡大军人数众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黄扬镇的守军昨天已经被杀的差不多,皇埔轩带来的也没有多少,这一次一定要赢,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昨日重现,只是这次的先头兵换成了蒙胡士兵。 战况十分激烈,晋国的士兵仿佛不知疲倦,杀起来毫不手软。 半天过去,护城河下全是尸体,蒙胡大军却始终攻不下黄扬城,骨头太硬啃不动。 律呼雷急了,再这么拖下去,晋国的大部队就要到了。 一名将军献策:“二皇子,不如今天晚上趁夜偷偷进城,直接刺杀皇埔轩!” “怎么进?” “不是有现成的人吗,唐海。” 入夜,唐海被一众士兵绑着,约莫有四五百人浩浩荡荡来到城门外,带头的正是唐海的心腹。 心腹声泪俱下的哭诉:“王爷,我们都是被唐海逼的,如果不跟着一起叛变,他就杀了我们的家人,求王爷给我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我们已经把唐海抓住,任凭王爷处置。” “王爷,我等错了,麻烦开开城门。” “王爷,求求您。” 城下是苦苦哀求的曾经的兄弟,城上是居高临下的轩王。 何副将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站在轩王身后:“王爷,这会不会有诈?” 轩王冷哼:“这不过是律呼雷的手段而已,看到中间那几个人没有,那不是唐海的手下,而是蒙胡的士兵。一次不忠,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想想死去的将士们,还有辽城的百姓们。这种叛徒不配活在世上。” 何副将松了口气,幸好王爷明事理,不会心慈手软。 轩王一声号令:“弓箭手准备。” 城下的蒙胡高手还在想着,一会如何见机行事。 劈头盖脸的箭雨从天而降,大家还没来得及躲避,就已经命丧黄泉。 唐海临死之前定定看着城楼上那道挺拔的身影,王爷,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自从服用了长寿膏之后,我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如今解脱了,我也不用遭受长寿膏的煎熬,不用如畜生一般活在律呼雷的控制之下。 如果有来生,我还做你的兵,就让我带着这个秘密走吧,就让我死的体面一点。 律呼雷没想到皇埔轩竟然敢下狠手,四五百人,瞬间竟然无人生还,狠,真够狠! 律呼雷:“所有人听令,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一定要拿下黄扬镇,诛杀皇埔轩。” “杀,杀,杀!” 高亢激昂的喊杀声响彻夜空。 轩王:“所有人各就各位,做好准备。” 第一轮箭矢放出去,弓箭手蹲地备箭,身后的弓箭手无缝衔接地站起身,射出第二轮利箭,之后是第三轮。 一时间,马蹄声,战马嘶鸣声,人声喝骂声,还有些利刃刺体声,伴着西北冷风,谱成一首壮阔的夜曲。 … 何副将已经精疲力尽,看着那个如神抵的男人依然坚守阵地:“王爷,我们撑不住了,我们为你开路,你杀出去!” 对方人手太多,而他们的武器马上就要用完。 “王爷,回头等朝廷的援军来了,记得给末将们报仇。” 轩王不说话,想让他当逃兵,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手中的弓已拉满弦,他的目标是蒙胡的将领,擒贼先擒王。 在折损了五名大将之后,律呼雷决定采取人海战术,就算踩也要踩平黄扬镇。 就在律呼雷准备叫鼓手击鼓壮士气的时候,前方突然就响起了一阵浑厚的号角声,似踏破远古洪荒而来,带着山河之势,令所有人的心口为之一振。 伴随着号角声而来的是一阵由慢及快的战鼓声,雷霆霍霍,震慑山峦。 地面开始抖动,尘土开始飞扬,所有人看着马蹄下抖如筛糠的土,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何副将回头看着城外,飘扬的旗帜,写着大大的“轩”字。(解释:城门的正方是正在对战蒙胡大军,后方是通往晋国的方向,两边去悬崖峭壁) “我们的援军到了。” 一时间,士气大涨。 轩王带着众人下了城楼,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奋勇厮杀,士气大振,勇往直前。 一时间,勇猛无双,当者披靡。 这才是战功赫赫的晋国战神,这才是惊才艳绝的皇埔轩。 10万人马虽然长途跋涉很是疲惫,但是,对上蒙胡的五万人,却是绰绰有余。 这一战,律呼雷大败,带着尽存的一万人马逃回蒙胡。 轩王看着蒙胡大军逃跑的方向:“大家休整一晚上,明天随本王踏平蒙胡。” 蒙胡不记打,边关百姓不堪其扰,既然如此,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鲁副将眼神一亮:“王爷,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轩王冷冷的回了他一个字:“是。” 鲁副将兴奋地跳了起来:“王爷英明,早就该这么做了。” … 律呼雷带着伤兵残将逃回蒙胡,迎来的是其父王律振查的责骂:“废物!” 律呼雷由于带兵无方,被收回兵权。 谁知,安稳没两天。 “报—报,晋国皇埔轩带着10万人马已经跨过狄戎城,正冲着王庭而来。” 王庭顿时乱成一锅粥,朝臣们议论纷纷该怎么办。 “什么?皇埔轩好快的动作。”律振查从主位上站了起来。 把所有将领叫到王庭。 大皇子:“父王,儿臣请求出战,这一次定让皇埔轩有来无回。” 律呼雷:“父王,儿臣请求出战,这一次一定要一雪前耻。” 律振查:“你们兄弟二人,各领五万人马前后包抄,让皇埔轩永远留在蒙胡。” 然而,有备而来的晋国大军,带着山河之势,势要踏平蒙胡的每一寸土地。 十月十五,这是一个永远载入史册的日子。 就在当天,晋国战神皇埔轩带着十万精兵强将,一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大皇子和二皇子前后夹击,本想包抄晋国大军,却反被击杀。 群龙无首,蒙胡大军溃不成军,能逃走的不到五万人。 消息一传出,顿时,蒙胡国大乱,人心惶惶,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 然而,晋国大军所到之处,却不伤当地百姓一分一毫。 但是,若有朝廷将士反抗,格杀无论。 侍卫着急地说:“王,赶紧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律振査却是一脸威严地坐在王位上:“孤不走,孤要与蒙胡共存亡,传令下去,谁都不许离开。” 蒙胡现有兵力不足五万,律振查这是打算背水一战了。 突然一阵高昂的战鼓声陡然响起,众人一惊,齐齐向着后方转头看去,只见一面面晋国大旗陡然竖起,迎风招展,激荡飘扬。 十月二十,蒙胡王室无人生还,蒙胡国灭亡,从此并入晋国国土。 边关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李沫一无所知,她忙得很,就算知道了能怎么办? 打仗自有国家安排,像她这种小县令只能安心谋发展。 第143章 我们有意见 松江县的秋收已经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晒谷场终于赶在秋收之前全部搞好。 每个村子的情况都差不多,大家刚忙完晒谷场,都聚在周边议论纷纷,舍不得离开,想看看干了之后的晒谷场是什么样的。 这么多年来,终于不用在全是小沙石的地面晒稻谷,以后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李沫此刻在张家村,张家村是最后一个完成的。 张村长表示,他们村离县城远就是不好,有什么消息是最后一个知道,有好事也是最后一个享受,其他村子早就搞好了晒谷场,特别是叶家村,已经可以使用了,他们村的才刚刚完工。 张家村拖得最晚,最主要的是生石灰不到位的问题,一车一车的拉,这么多的村子,要的数量可不是小数目。 生石灰是个危险的东西,所以李沫要求衙役们十二时辰守着,不能让人靠近,特别是孩子们,一不小心搞到眼睛之类的,就是毁了他们一辈子。 李沫把张村长叫到了跟前:“张村长,哂谷场已经完工了,切记,每天都要浇水,就是给菜浇水一样,不然,经常风吹日晒之后,很快就会有裂痕,受命不长,浪费钱财。” 张村长:“每天都要浇水,岂不是还不能晒稻谷,马上就要秋收了,村民们都无法使用。” 李沫叹了口气:“没办法,要影响两三天的时间,在此,本官对村民说声对不起。” 张村长忙摆手:“大人,使不得,衙门能出钱修整,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恩惠了,没有你,这个晒谷场根本就修不起来。” 李沫:“丑话可要说在前面,衙门出了钱,你们就要负责维护好,以后晒谷场裂开了或者损坏了,由你们自己掏钱维修。” 很多东西都是这样的,只要是免费的,就有人不去珍惜它,以后的维护费由他们自己出钱了,才会小心翼翼地使用。 看着所有的村子已经完工,李沫了结了一桩心事,想想,接下来要研究什么好呢,甘蔗还没有到季节,糖厂只能先做好准备。 但是,上天可能看不得李沫太闲,总想找她的麻烦,这不,县城里的人开始闹事了。 事情的缘由是这样的,衙门出资帮村里修晒谷场,这个大家都没有意见,好事呀,说明县令大人是好人呀,一心为百姓着想。 但是你不能这么偏心呀,村民是你的百姓,难道我们不是吗,凭什么他们受益了,而我们没得任何好处,这样的事就算捅到天,也说不过去,这就是歧视。 你帮他们修了晒谷场,是不是可以帮我们修路之类的呢? 还有就是,每次衙门里有好事,凭什么都是村里的人得到实惠,如:衙门买了牛,村里的人就可以赊账,还有就是买种子,村里的人也可以赊账等,一件件一桩桩,无不诉说着偏心。 他们就是亲生的,我们就是捡来的? 凭什么,这么多的优惠政策,没有一项是给到我们城里人的。 本来只有一两个人发发牢骚的,然后,被那些大娘们听到,想想也是这么一回事,凭什么村里的人能得到实惠,而我们一点都没有享受到呢。 于是大家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越说越觉得气愤,太不公平了。 只有一两个人,他们是绝对不敢找李沫的,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胆。 但是这次可以说是一呼百应了,就算家里有人在衙门做事的,也跟着一起闹事,有便宜大家一起赚。 在衙门做事的人,晚上回到家,听到家人说县令大人做事不地道的时候,吓得赶紧劝助,我的娘诶,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被县令大人知道了,我这份差事还要不要干了。 可是,能听劝的,没有几个,大部分都是跟着大风一起走。 当然,也有不跟风的,比如宋旻家,比如师爷家,杨丹妮家,林灵家,刘芳家等,但这些毕竟是少数。 有意见了,那肯定要提了。 谁去提?谁敢提?总得有个代表出来吧。 不怕,热心人士多得很,免费的劳动力,势必为大家讨回公道。 当初在茶馆,那一伙被李沫教训了一顿的人,他们没什么能耐,但是他们会写字啊,他们能说会道啊,在远明私塾可是读了好几年的书啊。 当初怎么考也考不出松江县,现在终于到了他们发挥的时候,他们就是正义的化身。 范宏,一个二十出头的所谓文雅人士,把这一帮空有梦想却毫无作为的才子聚集在一起。 范宏清清嗓子:“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县城的人对衙门这段时间的做法非常不满,我们必须要站出来,起到带头作用,把大家的请求跟县令大人说清楚。” “范宏,你直接说吧,我们应该怎么做。”一个急性子直接说道。 范宏:“我们应该写一份请愿书,所有对县衙不满的,都在上面签名,不会写字的,直接按手印。” 有人不同意见:“县令大人会不会拿我们出气呢?这事我可不敢做。” 当初在茶馆被揍的半死,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范宏给了他一颗定心丸:“所谓法不责众,这么多人他要怎么罚,大家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何错之有。” “范宏说的有道理,就这么干。” 于是,一帮热情人士把李沫上任以来,所做出的各项惠民政策进行了点评,赞美之词仿佛不要钱一样,花里胡哨写了一大篇。 最后,就是一大堆批评的话语,说什么现在县衙只注重农村的发展,对县城却没有尽心。 字里行间全是对李沫的不满,不知道的,还以为李沫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接下来就是找人签名按手印,可受大家欢迎了,让这些才子风光了一把。 李沫回到衙门的时候已经很晚,师爷没有回家,一直在等着李沫回来。 李沫看着聚在衙门不肯回家的众人,微微一愣:“大家这是怎么了?都不用回家睡觉吗?” 在衙门当差的人,回到家得知道家里人对县令大人的做法有意见之后,吓得赶紧劝阻,歇了这份心吧,我还想多干几年呢。 不管家里人有没有听得进去,他们还是要跑回衙门跟李沫说一声。 师爷满脸愁容:“大人,不好了,县城的人准备联名上书,说是要求你公平对待,要一视同仁。” 李沫明显的当机了几分钟,我这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竟然联名上书。 李沫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本官做错了什么,说来听听。” 师爷把知道的事一一道来:“远的不说,就说这次修晒谷场,每个村子都有,而且花费的全是衙门的钱,受益的都是村子里的人,作为城里的人,一点都享受不到衙门的惠民待遇。” 李沫眉毛一挑:“哦,意见这么大。” 刘芳义愤填膺:“大人,还有更加气的呢,他们还说你只会做表面功夫。” 什么表面工夫,她怎么不知道? 李沫示意刘芳继续。 “大人,他们说你整天搞那些没用的,所谓的整理整顿,街道整洁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多来两个客人实在。” 刘力气得脸红红的:“大人,他们说松江县学校根本没有什么用,以前远明私塾教出来的学生,花了这么多钱,一样没出息,不如把办学校的钱给大家分了。” “大人。。。。” 众说纷纭,简直是在讨伐李沫。 终于,大家说完了。 李沫摸摸光洁的下巴:“本官竟然不知道我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唉,头痛,睡觉去,都散了吧。” 不对呀,大人,这个时候的你怎么能睡得着呢,你不应该坐在这里跟我们一起讨论,明天如何面对吗? 李沫看着不肯离开的众人:“既然你们都不困,把衙门的规章制度抄写十遍,宋旻,你负责监督。” 宋旻还没说话,众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连师爷都不见人影。 春凡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这些都是什么人呐。 后院,小文几个早就睡了,丽儿还没睡,手上拿着一根棍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比划着,很明显在等人。 周氏一边刺绣,一边温柔的看着她:“丽儿,你这是要吓唬谁呢?”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这个专属后院里,外人只有一个,就是春凡,也是唯一一个成年的男人。 春凡一进后院,丽儿就气鼓鼓的冲了过来:“站住!” 春凡一脸邪笑:“丽儿妹妹,你这是专门等我吗?” 丽儿:“那只公鸡是不是被你做了手脚?” 丽儿说的那只公鸡是打鸣最大声的,每天早上准时叫大家起床,但是春凡却觉得它很讨厌,想睡个懒觉都不行,而且经常跑到他的房间门口拉粑粑。 丽儿怀疑春凡早就想打那只公鸡的注意,只是少爷在,他不敢动手。 这段时间少爷太忙,没有注意他,就开始做妖了。 春凡装傻:“什么动了手脚,那只公鸡被阉了吗?” 丽儿:“你没有动手脚,为什么它奄奄一息的。” 春凡坏笑:“可能它想母鸡了。” 丽儿:“你有毛病。” 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丽儿双手叉腰:“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你家主子都走了这么久,你为什么还住在这里?” 春凡:“主子虽然不在这里,但是我还有任务在身” “什么任务?” “这是机密,想知道吗?亲我一下。” 丽儿:“滚!” 李沫看看天,现在才十月份,离春天还远呢,怎么春凡就开始思*春了呢。 县城人的意见,对李沫来说,压根不是什么事,一夜好眠。 天刚朦朦亮,县衙门口已经聚满了人。 熙熙攘攘的,听不清大家在说什么。 跑马车公交的衙役们今天也不出门了,刘芳直接拿着刀站在衙门口,虎视眈眈的看着前面的人,这些人当中很多都是她认识的。 师爷大声喊道:“大家安静,有什么事等大人出来再说。” 李沫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才晃悠到县衙门口。 看到李沫出来,范宏示意所有人安静。 李沫:“今天这么热闹,大家是有什么喜事和本官分享?” 大家你推我,我推你,却没人敢上前。 范宏拿出一大叠纸张,一脸正气地说:“大人,这是县城百姓的联名请愿书,请大人过目。” 李沫瞥了一眼,师爷会意:“大声念出来。” 范宏:“县令大人,我谨代表松江县县城的所有人。。。。。” 李沫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说道:“说重点。” 正准备长篇大论的范宏如同吃了苍蝇一样,憋的一脸通红。 只好简明扼要地说:“就是大家对大人的做法非常的不满,希望大人能一视同仁。” 李沫:“谁有意见?站出来。” 黑压压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李沫从范宏手上拿过联名请愿书,讽刺一笑:“意见挺大的嘛,怎么,敢写不敢说吗?” 范宏:“大家的意见都在这里,请你过目。” 李沫脸色一沉:“好,本官就一条一条地给你们听。” “村里修晒谷场,受益的是村民,但是你们想过农民的艰辛吗,还有,晾晒好的稻谷卖给谁?” “是你们这些商户,没有其他杂物的稻谷,难道你们不想要?” “自从本官上任以来,免收了各种苛捐杂税,受益的人是谁?难道不是你们在县城的商户吗?衙役每天巡逻,就是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受益人不是你们吗?” “松江县学校,进去里面读书的,大部分都是县城的孩子,村里的能有几个?” “医院就修在城门外,来看诊最多的是谁,难道不是你们?” “街道干净整洁,受益人是谁?难道你们喜欢住在垃圾堆里?” … 范宏:“大人,你这是强词夺理。” 李沫:“什么是强词夺理,你倒是说一二来,还有你,读了几年书,本事就放在如何讨伐本官上?” 李沫:“再说这些银子是衙门赚的,你们可交过一分税款,本官想把钱用在哪里就用在哪里,关你们屁事,不服?憋着,憋不住的,滚!” 范宏:“大人,请慎言,为官者,应以百姓为先。” 李沫冷冷说道:“你这是在教本官如何为官处事?” 范宏连忙低下了头:“不敢!” 李沫看着众人:“本官说了这么多,你们倒是出来放个屁呀。” 还是没人敢出来说话。 李沫:“大家有这份闲情,还不如好好想着如何赚钱,整天想这些歪门邪道有什么用,信不信本官把你们的店铺关了。” 第144章 造纸厂 范宏看着前面蠢蠢欲动的刘芳等人,心里直打退堂鼓,感觉两条腿都在发抖,真怕他们冲上来把自己给了结了。 这些衙役们太过分了,竟然拿着刀,我们可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来之前,大家总觉是得心有千千结,不说出来,感觉整个社会都对不起自己,心里憋屈得很。 然而,被李沫一连反问了n句之后,自己一个都回答不出来。 忽然间,豁然开朗,似乎也没有那么多的问题,觉得自己真的是无理取闹。 这几天,大伙活也不干,天天聚在一起讨论的都叫什么事呀,算了,先回家吃早餐吧,起得太早了,肚子好饿。 于是,第一个人走了,紧接着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最后只剩下那帮才子们,才子们面面相觑,怎么办? 李沫清眸里泛着淡淡的冷光,红唇微微一抿,素手一扬,只听“啪”的一声,花了这些才子们许多心血的请愿书,被李沫扔在了地上。 范宏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在滴血,这个昏官,如此敷衍了事,竟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个官到底是怎么当的。 还有,来之前,大家不是一心想讨个说法吗,为何哼都不哼一声,整个过程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发言,其他人全装哑巴。 就这么全走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自己也不要逞强了,爱找谁找谁去,这些人实在是靠不住。 但是自己不是衙役的对手,能怎么办,跟着大家一起走呗。 但是这样一走了之,简直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感觉好狼狈,面子里子都没有了,偷偷跟大家打了个眼色:撤吧。 李沫俊美的脸上拂过了一道淡淡的冷笑:“给你们个警告,以后做事之前,动动大脑,不要是非不分,枉费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 一场闹剧风风火火地开始,草草的收场,不,应该说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浪花都激不起一朵。 衙门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大喇叭门肯定要让松江县所有人都知道。 等村里的人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对于村民来说,这可是大事。 于是,村民们也不急着秋收了,反而聚在各村晒谷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有脾气暴躁的:“村长,你说吧,我们要不要抄家伙,去把县城的那帮狗日的打一顿?” 县令大人多好的一个人,做了这么多好事,却被人这么埋汰,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非得打断他们的狗腿,狼心狗肺的东西。 村长:“大家稍安勿躁,我们也没有接到县衙的通知,这样贸然过去会不会不好?何况衙门还有这么多人。” “村长,你这么胆小怕事,亏县令大人对你那么好。” “村长,你不去,我们自己去,大家赶紧抄家伙。” “抄家伙!” “村长是懦夫。” 于是每个村的大部分青壮年都出动了,在路上又碰到其他村拿着锄头木棍的村民,大家一交流,发现都是去支援县令大人的,那就结伙同行吧。 队伍越来越壮大。 等大家到衙门的时候,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把路人吓了一跳,我的乖乖呀,这又发生什么大事了,要不要叫其他人过来看热闹。 李沫和宋旻等人都不在,衙门里的人手很少。 刘力赶紧报告师爷:“师爷,不好了,外面浩浩荡荡地来了一大群村民,气势汹汹,个个手上都有武器,来者不善。” 师爷心里一咯噔,又出什么事了,早上城里的人才闹过,下午又到村里的人来闹,大家都想干什么,一个个都吃撑了,闲的没事干。 带头的是各个村的村长,可怜的老村长们,为了赶路,这把老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本想坐牛车的,但是大家说坐牛车慢悠悠没气势,所以靠着两条腿跟着大伙一起走过来,差点累垮。 师爷小心翼翼地来到衙门口,门外的人很多,但是没有听到有人叫嚣着要大人出来之类的话语,想必不是来闹事的。 叶村长往衙门里探了探:“师爷,城里那帮狗日的呢?” 师爷一怔:“什么?” 王村长:“我们是来支援大人的,叫大人不必害怕,打架有我们在,她只要在一旁看着就行。” 张村长:“对,不必大人动手,我们张家村所有男人都在这里,任凭大人差遣,就算被打残了也不需要大人负责。” 师爷松了口气,还好这帮人不是来闹事的,不枉大人为他们付出这么多。 所有的感动不知如何表达。 师爷对村民深深地鞠了个躬:“谢谢大家,大老远的从家里赶过来,大人已经出去了,她回来之后,我一定会转达大家的心意。 大家放心,事情已经完美解决,有大人在,你们不用操心,就把心放回肚子去,赶紧都回家忙秋收吧。” 张村长狐疑:“解决了?怎么这么快,该不会是大人不想连累我们吧。” 师爷哈哈大笑:“如果我们有困难一定会跟大家说,但是你们要知道,在松江县还没有人敢欺负大人的,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说的是这个理,在松江县,真的没人敢欺负县令大人,只有她欺负别人,说错了,是教育别人。 哼,这帮狼心狗肺的跑得快,不然非让他们偿偿木棍和锄头的滋味。 … 此刻的李沫正在造纸厂里捣鼓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当然这个造纸厂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什么时候开始投产还是个未知数。 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宋旻认为的,难道不是吗,又是竹子又是树木,从早上到现在就没停过。 应该说带来的十几个衙役,没有一个人闲着,对这些树木和竹子又是削皮,又是切割,又是捣碎,还有另外一些叫不出名字的东西,累死个人。 李沫在干嘛呢? 她正在试验如何制造白纸。 这个时代的纸张实在是贵得离谱,这么多孩子要读书,单单纸张的花费真的是巨大无比,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生产纸张。 可以满足松江县的需要,还可以拿出去卖,一举两得。 只是,周边也没有人会造纸,也没有人认识造纸厂的师傅,唉,师傅难请呀。 松江县的纸都是从其他地方运过来的,源头很难查,就算找到了厂家,人家也不一定会放人。 只能自己摸索着,书到用时方恨少,当年的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学习如何制造纸张呢,现在能不能穿回去学习一下? 哎,谁知道会穿越,只能怪老天爷不开眼,在现代活得好好的,一场事故就来到了这个古代。 宋旻等人的任务将竹子浸湿、切削成片、磨粉碎等。 这真不是人干的活,拿着铁锤已经锤了一个下午,两只胳膊疼的都要抬不起来。 宋旻停下了手中的铁锤,问李沫:“大人,我能问一下吗?” 李沫头也不抬:“说。” “我们已经捣鼓了一个下午,这些有什么作用?” 李沫:“别小瞧这些玩意儿,生产出来的东西可值钱了。” “有多值钱?”宋旻只关心钱,其它都是浮云。 李沫想了一下:“让你一夜暴富。” 一听这话,所有的衙役围了过来:“大人,真的能让我们一夜暴富吗?” 李沫好笑地笑:“可以,晚上回去做个好梦,梦里什么都有。” “去,大人,你是不是玩不起。”一个衙役开玩笑说。 李沫一个眼刀过去:“小子,不想混了。” 宋旻小声问道:“大人,这些东西很值钱吗?” 李沫:“这是白纸,你说值不值钱。” 宋旻瞪大眼睛,一脸的惊吓:“白纸?你说我们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做白纸。这么多人在这里,岂不是都知道怎么操作,以后我们怎么赚钱?” 大家都知道纸张很贵,也是导致很多孩子都不起书的原因。 现在都知道怎么制造纸张,也就是没有秘密了,都跟风着做,他们生产出来的纸还值钱吗? 这些宋旻最关心的问题,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被别人拿去生产,到头来自己还赚不到一分钱,憋屈得很。 李沫抬起头,看着宋旻,很大方地说:“如果大家都能跟风做出来,是好事啊,以后的纸就会降价,也算造福一方百姓。 如果整个晋国生产纸的人多了,日后的纸肯定便宜,可以让更多的孩子们能够有机会去读书,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宋旻一听,脸都红了,还是自己太俗了,凡事都想着钱,而县令大人不一样,想着的是如何改善民生。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只好抡起大锤继续干活。 李沫看着努力干活的众人,叹了口气,这个时代什么大型设备都没有,全是纯手工。 制造纸张需要大型的机器设备,现在却要靠人工一点一点的做出来,真的是做什么都很难,所以纸张卖得这么贵也是有道理的。 就比如单单一个削皮,有机器的话,一颗大树的树皮几分钟就削完。 但现在不行,几个衙役单单削一棵树皮,就要花上半天时间。 现在还只是小规模实验,就花这么多时间,如果纸张真的研究成功了,以后肯定要量产,这些手工根本就跟不上,而且成本太高,看来必须在设备上进行改进。 要找铁匠研究一下,怎么改进设备,就算是纯手工的,在道具上也要下苦功夫。 李沫甩甩头,又想多了,先把纸做出来再说吧,设备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李沫将已经磨成粉的木头放入大锅中煮,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要煮多久,后面还有好几道工序。 没有经验,所以不是一次就能做好,任何事情都要经过不断地实验。 终于在第五天,第一张纸被做出来。 众人一阵欢呼,五天时间换来了一张纸,值得了。 宋旻不可思议的看着前面薄薄的一张纸,激动得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整个过程,他基本上全程参与,知道生产过程有多难。 这五天里,李沫几乎吃住都在造纸厂里,其他衙役也是,都是轮番作业。 因为生产过程中,锅里的火不能停。 可以说这一帮人闭关修炼,两耳不闻窗外事。 李沫拿着白纸,笑得见牙不见眼,哈哈,老娘就是聪明,这些都是钱呢,看以后还谁敢在纸上宰我们。 铁匠们,你们准备好了没有,我李沫要来找你们设计工具了。 等李沫回到衙门的时候,已经是第六天了! 师爷把那天村民们带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来支援的事说了出来。 李沫微愣:“还有这种事?” 师爷感慨万千:“是的,刚开始,还以为他们是来闹事的,着实把大家吓了一跳。” 李沫由衷地笑了:“看来,所有的付出都值得。” 你真心的付出,就会有真诚的回报。 师爷想起这几天外地商户过来询问的事:“大人,这段时间,有外地的商户过来咨询,说他们的孩子能不能在我们学校读书。” 对于这个问题,李沫不觉得奇怪,说明松江县已经开始慢慢地被外地人认可,这可是个好事。 李沫:“他们是一直都在松江县做生意,还是刚来的?” 师爷:“有两个是已经来了五六年,最小的孩子还是在松江县出生的,其他几个都是这段时间才在松江县开了铺子。” 李沫:“查一下,那两个来了五六年的,他们的税收交了多少,是不是一直都在松江县做生意,有没有开了一段时间店铺,又走了,后面又过来开的,中间相隔了多久。” 师爷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系吗?” 李沫耐心解释:“如果五六年一直都呆在松江县,而且他们的税收达到了多少,他们的孩子就可以在我们的学校读书。 但是新来的那几个不行,他们在松江县最长也就几个月,不管是税收,还是其他方面都达不到要求,也就是贡献不大。 如果让他们的孩子进来学校读书,其他外地人看到了,会不会都让他们的孩子过来读书呢,接收了第一个,肯定就要接收第二个,不然别人就会说你不公平。 我们的资源本来就不够,如果他们再插进来,我们的孩子就没有地方可去。” 师爷:“这样会不会不公平?” 李沫:“没有什么不公平,我们的资源必须先顾着我们的人,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打着做生意的名头,把孩子送过来,而他们又不在我们松江县发展,难道我们还要替他们养孩子不成。 他们的孩子想要读书也可以,但是必须要交学费,合计一下,这个费用要收多少,绝对不能高过远明私塾。” 收学费不是最终的目的,李沫希望不管是本地的还是外地的孩子,都能够得到很好的教育,但是没办法,资源有限,应该说口袋太扁,她不是皇帝,做不到让所有人都得到实惠。 “制定一个政策出来,外地人要符合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够免费入读我们的学校。” 师爷:“是!” 如果没有松江县学校,外地户籍的孩子可以去读远明私塾,但是那里的费用太贵了。 虽然都是做生意,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能进松江县学校最好,可以省很多费用,减轻家庭负担。 去远明私塾是最后的选择。 远明私塾 陈夫子已经无心上课,冯夫子自从去了刺史府后,再也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怕李沫报复。 冯夫子是老板也是夫子,他这么一走,对于冯家来说,简直是五雷轰顶。 他的家人认为远明私塾已经没有开下去的必要了,打算关门大吉。 陈夫子肯定不同意,关了门之后,他怎么办? 两个小妾和一个老来子,都等着他来养。 私塾一关,他这把年纪去哪里赚钱? 陈夫子这几天一直琢磨怎么跟冯夫子的家人商量,由他接手远明私塾。 不可能再招新生了,大家肯定会去松江县学校就读,就看现在的人这帮学生能不能坚持继续读书。 最好是他们一辈子都考不上秀才,这样就有理由让他们继续读下去。 要不从下个月开始,让学生们束脩直接交给自己? 第145章 我苦命的女儿 今年的秋收,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没有听到不和谐的声音,李沫表示很满意。 鉴于李沫之前的所作所为,刘太守今年不敢做妖了,朝廷规定的税收是多少,就收多少。 这次派过来收粮税的人员里,没有看到汤同知,不知道是怕了还是怎么的,反正没有看到人。 总之今年来的人不是去年的那一拔。 有可能是刘太守在他们来之前已经警告过了,没人敢提出不合理的要求,比如要收小费,比如要住好房子,比如要吃好,比如要找姑娘陪等等。 他们过来之后自掏腰包,松江县一概不负责。 可把县城里的饭馆、客栈的老板高兴坏了,那笑容简直是比二哈还傻。 师爷是最开心的一个,没有这些不合理的要求,好呀,钱包保住了,今天又是美好心情一天。 利用铁匠们做设备的这段时间,李沫又把刘师傅叫来,把造纸厂建在离县城远一点的地方。 好不容易捂紧钱袋子的师爷,那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是气的。 感情我在这边拼命省钱,大人你却在那边大手大脚地花钱,而且还是没必要的开支。 还建什么厂房,现在那么多厂房都空着,你都不用,难道留来生仔吗? 为什么非要多此一举再盖厂房,而且还离县城这么远,你想干嘛。 气死我了,师爷气呼呼的坐在书房里,看谁都不顺眼,逮到人就想骂。 刘力看着师爷像个炮仗一样,就差点火了,吓得赶紧跑。 李沫之前是打算把造纸厂设在肥皂厂旁边的,那边还有空置的厂房。 但是造纸厂的污染太大,而且噪声也很大,这影响大家的身心健康,还是盖远一点。 要想发展,就得大量生产,大量投资,但是,这样的结果就是环境污染、噪音污染等相关的问题出来。 经济发展与环境污染并存,这多少像是一个“冰火两重天”的境界,问题不好解决。 头痛,得想想用什么招,既可以大力发展经济,又可以减少污染环境。 别人穿越都有系统,都有空间,要什么有什么,简直是无所不能。 为什么她穿越过来啥都没有,老天太不公平。 好吧,回归现实吧,李沫觉得自己就是天生的劳碌命,没有一天得闲。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造纸厂里的生产工人,因为污染的原因,很容易得尘肺病,所以个人防护必不可少。 没有电风扇,没有抽风机,没有除尘器,所有的粉尘都会集中在生产车间里。 现有的劳保用品,最多只能制造纱布,要想方设法搞一些防尘防面具才行。 以现在的条件,根本没有热塑性弹性体,即人造橡胶,怎么办? 不可能不顾生产人员的身体健康,钱再重要都没有大家的身体重要。 这真的是一个难题,让人烦恼。 噪音方面还好,因为远离城区,不会影响到居民的生活。 难的是废水废渣,这可不得了,一旦排放下去,整个松江县全完蛋。 李沫花了两天时间,回忆以前所见过的环境污染处理方案。 又找了刘师傅,还有当地的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问问他们这些处理方法是否可行。 之后又进行了实地勘察,终于选好地址,此处不管是离县城还是村子都很远。 重要的是,废水不会流入是饮用水源也不会流入庄稼地。 设计了几种污水处理方法,要经过实践之后才能知道哪一种最符合实际。 说动工就动工,刘师傅走路都带飞的,这一两年靠着衙门赚了不少钱,于是带着一帮人风风火火地又开始干了。 小工们必须要从松江县招,可把大家高兴坏了,现在已经农闲了,有手艺的人又开始做腐竹或者编制竹制品。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忙,因为手艺差等等原因,在这个冬季里日子过得特别窝火,没想到衙门又开始搞大动作。 工地里热火朝天,依然阻挡不了大家的好奇心。 “你们说县令大人为什么要在这里盖厂房,不管是县城还是村子都离得这么远,到底要搞什么营生呢?”一位小工一边干活一边跟旁边的人说话。 旁边的人是个急性子:“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呢,好好干活就行了,县令大人要干什么还要跟你请示吗?” “你这个人就是不会说话,这不是在猜测吗,这么大的厂,肯定要招很多人,如果是好干的活,我也打算来试试。” 旁边有人吐槽:“行了,就你那德行,还过来试试,你没看到吗,每次招工,都是招收老实肯干话不多的人,就你这个大嘴巴,除了会说,还能干啥。” 被说的人也不恼火:“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到时候你要不要一起来?” … 古代的冬天,十一月中旬已经很冷,但是松江县,到处都是干得热火朝天的人。 该赶集的赶集,该上工的上工,上学的上学,能闲得下来的人,要么就是懒,要么就是所谓的文雅人士,要么就是年老体弱的。 孩子们可闲不下来,稍微大一点的已经去了学校,没去学校的都要在家里帮父母干这干那。 一辆马车急匆匆地往松江县衙门赶,车里是一对中年夫妻,只有一个赶车的车夫。 看马车的样子,脏兮兮的,赶车的车夫衣服都变了黄色,看不出原来的样貌,看样子他们已经走了很远的路。 好不容易到了衙门口,车里的妇人还没等马车停稳,就急匆匆从车上跳下来。 “夫人,慢一点,都一大把年纪了,摔伤了怎么办?”男人皱着眉头说,却不忘伸手去扶她。 “你们有什么事吗?”刘力很有礼貌地对夫妻俩说。 妇人:“请问这里是松江县衙门吗?” 刘力:“?” 看他们两个穿得有模有样的,还以为识字呢,上面挂着这么大的松江县衙门牌匾,看不到吗? 刘力是个好孩子,微笑着说:“是的,这里是松江县衙门,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妇人确定是松江县衙门,激动不已:“我要找柳情。” 刘力一听,不好,这是坏人,把手上的刀拿了出来,直接对着夫妻俩:“你们是干什么的?” 当初血洗岳云山,刘力也一并参与,知道这些姑娘们能活下来已经是需要很大的勇气。 柳情在衙门的后院,住了不短的时间,当初这个小丫头,见到人都不敢抬头,整天躲在屋子里。 再到后来,慢慢地和大家相处融洽,渐渐的融入到生活中,这过程中经历了多少心里挣扎和痛苦,没人知道。 可以说,大家看着她一步步走出阴影,从头开始。 而且从岳云上回来的这些姑娘们,大人已经严令禁止衙门的人把她们的事情说出去,所以说外人根本就不知道她们是从哪里来的。 只以为是从其他地方招回来的女工,柳情只是刚到怡红院两天,就被解救出来,见过她的人应该少之又少。 现在这两个自称柳情父母的,就很让人怀疑是不是心怀不轨的。 男人看着刘力拿刀相向,赶紧把妇人往后扯了两步,挡在了女人的前面。 小心翼翼地说:“这位差爷,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从锦云城过来的,鄙人姓柳,这位是我的夫人,我们是柳情的父母,赶了好几天的路才来到松江县。” 刘力无动于衷,仍然警惕地看着他:“你有什么证明,柳情是你们的女儿。” 妇人急了,这个要怎么证明啊。 “我有她给我绣的帕子。”妇人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一块绣得奇丑无比的手帕。 妇人把手帕展开:“你看这个就是情儿送给我的。” 这是柳情第一次绣的手帕,妇人一直珍藏着。 刘力看着上面绣的不知道是狗屎还是马粪的东西,嘴角抽了抽,绣的是什么玩意,真丑。 刘力:“就凭你这个手帕也不能证明什么啊。” 妇人不知所措地看着刘力:“这位差爷,要不我给你跪下,你就让我见一见情儿。” 刘力油盐不进:“你们走吧,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男人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刘力:“你看,这是情儿写给我们的信,这下总该相信了吧。” 刘力把信拿过来,看到上面的落款确实是柳情。 “你们稍等,我去禀告师爷。” 男人对刘力行礼:“有劳差爷了。” 李沫没在衙门,只有师爷一个人在书房。 刘力把情况告诉师爷。 师爷一脸狐疑:“柳情的父母怎么会来这里?” 他一直知道柳情这个小丫头不肯回家,就是怕流言蜚语。 师爷可不敢做主:“你把他们两人请进来,然后把大人找回来。” 柳情这小丫头不敢跟其他男人打交道,她只信任大人,而且大人了解的事情比他多得多,还是把大人找回来。 李沫听到柳情的父母找上来,就知道当初送信的时候,肯定被他们追查,不然不可能追到这里来。 “他们来了几个人?”李沫问刘力。 “连车夫一共三个。” 李沫不相信,从锦云城到松江县这么远的距离,夫妻俩就只带了一个车夫,据柳情表示她的家境还不错,看来大队人马肯定还在不远处。 “你去前面的那个三叉路口看看,是不是还有很多人马停留在那里。” 刘力骑着马飞奔而去,一刻钟之后回来了,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沫:“大人,你真是神人,路口最少停留了30个人,要不要叫大家抄家伙?” 这么多人想干嘛,肯定是不怀好意想闹事的,先揍了他们再说。 李沫:“不急,先回衙门吧。” … 衙门的会客厅,妇人焦急地走来走去:“老爷,你说这个衙门怎么回事,我们想见女儿这么难吗?他们是不是把情儿给绑起来了。” 男人:“既然都来到这里了,夫人还是稍安毋躁,等到他们的县令大人回来再说。” “大人到!” 李沫一进会客厅,男人赶紧站了起来。 彬彬有礼:“参见县令大人,在下柳情的父亲柳志,这是内人方氏。” 李沫开门见山的说:“你们说是柳情的父母,有什么证据吗?” 男人,应该叫柳父,拿出了那封信:“大人,请过目。” 李沫认得柳情的字,信确实是她写的。 李沫客气道:“两位请坐。” 柳母没心情坐,心急如焚地说:“大人,情儿她到底在哪里,能不能把她叫出来?” 李沫犹豫了一下:“两位,实不相瞒,本官不能做主,先问过她的意见,如果她想见你们,即刻把她叫过来,如果她不想见你们,实在抱歉。” 柳父有股不好的预感,紧张的问李沫:“情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柳母难以置信的看着柳父:“老爷,你为何这么说?” 柳父看着不说话的李沫,心下一沉:“情儿真的出事了?” 李沫看着忧心忡忡的夫妻俩,想了想还是找了一个比较好的措词:“没什么,只是小女孩心性。” 李沫把柳父柳母带到肥皂厂的办公室,“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本官先去找她谈谈,如果她想见你们的话,自然会带到你们的跟前。” 出门的时候,叮嘱值班的女衙役:“没本官的吩咐,他们两个哪里都不许去,特别是生产车间。” 值班的女衙役点头:“大人放心吧。” 来肥皂厂的路上,夫妻两的心情难以形容,他们的女儿到底经历了什么。 而且他们的女儿竟然在这大大的房子里,这是被关起来还是在里面干苦力。 可以说,夫妻两的心思已经比那山路十八弯还要弯。 柳情正在仓库盘货,这么冷的天,竟然忙得满头大汗。 “柳情,过来!”李沫想把柳情叫到一边。 小丫头正忙着,不肯挪步:“大人,什么事啊,就在这里说吧,马上就要出货了,好忙。” 边说话边忙活着。 “你父母从锦云城过来了,你要不要见一见他们?” 只听到“啪”地一声,柳情手中的单据掉在地上,整个人就呆呆地愣在那里。 “本官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想见,他们就在办公室,如果你不想见,本官马上叫他们走。” 足足一刻钟之后,柳情捂着脸蹲在地上,悲伤说道:“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他们。” 李沫心里也不好受,知道柳情在想什么,害死了两名家丁,可怜的小丫鬟已经不记得任何人,如同木偶一般地活着。 还有柳情她自己,曾经的千金小姐,如今已经成了… 但是父母大老远从锦云城赶过来,只为了见她,孩子永远是父母的牵挂。 不管曾经犯下了多大的错,李沫觉得都应该向父母交代清楚是去是留。 李沫:“既然他们都过来了,本官认为你都应该见他们一面,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柳情睁开泪眼:“好!” 办公室的哭声持续了将近一刻钟,之后才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柳母埋怨:“你这孩子怎么一声不吭就跑了,也不懂得回家报平安。” 之后看着柳情尖瘦的小脸,又开始心疼:“这段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怎么这么瘦啊?” 柳情一直不说话,低头痛哭。 柳父从见到女儿的喜悦心情中清醒过来,他觉得柳情不对劲:“情儿,你告诉爹,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为何会在这里,为什么不回家?是不是钱财用完了?他们三个人呢?” 说的是两个家丁和小丫鬟。 柳母看着低头不语的柳情,恨不得掐她的手:“你倒说话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真是急死我了。” 柳情泪水潸然:“爹娘,孩儿不孝。” 柳母:“到底什么事,你说呀。” 柳情鼓起勇气把那一段不堪的经历了出来,每说一个字,心都在滴血。 虽然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却仿佛还在昨天,曾经以为自己只要忙碌起来,就可以忘记所有的伤痛。 但是现在这个伤口又裂开,拿什么来缝合。 “爹娘,女儿再也回不去了,你们就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女儿吧。”柳情跪在地上。 柳母紧紧的抱住柳情:“我可怜的情儿,你为什么这么命苦?娘对不起你,当初就应该紧紧的看着你,把你留在家里,哪里都不让你去,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发生。” “娘对不起你,不应该逼着你嫁人,是娘的错。” 柳父痛苦地蹲在地上,脸上全是泪水,哪里还有当家家主的气势,此刻的他只是一位可怜的父亲。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是贪玩,所以才不肯回家,谁知道短短的几个月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情儿以后的人生怎么办? 柳母拉住柳情的手准备往外走:“情儿,跟娘回家。” 柳情未动:“娘,我现在还能回家吗?你知道吗,午夜梦回,我就会看到两位家丁死去的惨状。 我是罪人,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两个就不会死,如果不是因为我,小兰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我是刽子手,手上沾满了鲜血,我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娘,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可怕,我拼命的哭,我想回家,我求他们放过我。 可是他们这么多人,我连穿衣服的机会都没有,我嗓子都哭哑了。 我拼命的挣扎,我想死,却连死的力气都没有。 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的天已经是灰色的。” 柳母哭的撕心裂肺:“我可怜的儿,对不起!都是娘的错。” 第146章 做人难,做女人更难 柳父柳母一直在自责着,如果不是他们逼着情儿成亲,就不会发生后面的种种悲剧。 当初应该都给她配几个家丁,最起码有逃生的机会。 李沫并没有离开,一直守在门口,她希望柳情能跟父母回锦云城,在外漂泊的孩子总归要回到父母的怀抱,家永远是温馨的港湾。 同时也希望她能忘掉曾经的伤痛,认真面对以后的人生,活得更加精彩。 待办公室的门打开,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柳情和母亲双眼红肿,柳父的样子也差不多。 看到李沫站在门外,柳母和柳父扑通的跪在地上:“谢谢县令大人救了情儿一命,我们无以回报,请恩公受我们一拜。” 李沫忙把他们拦住:“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柳父真诚道谢:“大人不必拦着,您值得接受这一拜,没有你,情儿与我们早已阴阳相隔。” … 衙门后院没有这么多地方,李沫让人去客栈给柳情父母订了房间,还让人把三叉路口的三十名家丁带到客栈。 柳父当初打听到柳情在松江县衙门,怕被官差误以为闹事,所以才把人都留在了城外! 等柳情一家到了客栈时,才发现所有家丁护卫已经到了客栈,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感概遇到了位好县令。 柳情的情绪慢慢平复,柳母叨叨絮絮地说了家里的一堆事情,什么都有,比如大哥的生意又拓展了,比如哪个侄子又调皮挨揍了,家里的花花草草被打理的很好等等。 更多的是想让她知道,家里人一直都在担心她,并不会因为她的遭遇而抛弃她。 一直说到柳情的青梅竹马,也就是柳母当初逼着柳情及笄之后,要嫁给的那个男子。 柳母顿了一下,担忧的看了柳情一眼。 柳父忽然咳了两声:“夫人,该就寝了。” 柳母反应过来:“哎,好的好的。” 柳情苦笑着说:“爹,娘,我能承受得住,你们说吧。” 柳父安慰地说:“我柳志的女儿还怕嫁不出去吗,回到锦云城,爹给你介绍最好的公子哥。” 听到这个话,柳情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想当初山盟海誓,非卿不娶,怎么打他骂他都不会还手,全都是骗人的过眼云烟。 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转身就娶了别人,不觉得那些曾经的誓言多么可笑吗? 而且那段时间还是她离家出走的日子,对方有没有找过她,有没有想过她?有没有担心过她? 所以说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当初做出一副痴情的样子,为了就是图柳家的产业吧。 也幸亏他另娶取了他人,不然得知柳情这样的遭遇,绝对会冷嘲热讽,闹得天下皆知。 心里难过吗? 柳情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或许从来没有爱过那个男子的原因吧,没有希望所以也就没有失望。 … 李沫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县令,自从各个工厂开工以来,大家没日没夜的干活。 除了发工钱那一天可以休息之外,其他的日子都在厂里,忙活着。 真的很惭愧,虽然说大家是为了改善生活,舍不得休息,但是作为一个县令,不能只看到钱,而忽略了大家的身心健康。 特别是肥皂厂的那些姑娘们,就算发工钱的日子可以休息,她们也不出门。 日子就是两点一线,除了到工厂干活之外,剩余的时间都是关在宿舍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仿佛与世隔绝了。 要买什么生活用品,都是女衙役们代购,这不是好现象。 不知道她们以后还能不能融入到这个社会,前景堪忧啊。 所以李沫决定组织大家来一次冬游,人家都说春游和秋游,却从来没有过说冬游的。 大冷天的,游什么?看枯草落叶,还是去感受寒风刺骨? 李沫都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奇葩,这么冷的天还要出去玩。 李沫把各个厂的管事叫到了衙门的议事厅:“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努力,你们的辛苦付出,本官一直记在心里。 衙门一直没有过什么活动,所以决定组织一次冬游,时间就定在这几天,大家把手头上的工作安排一下,所有人痛痛快快的玩上一天。” 议事厅里静悄悄,没人说话,只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看着李沫。 李沫皱了皱眉:“听不明白?” 所有人同时摇头,一脸懵逼:“不懂!” 李沫:“就是安排一天的时间,所有人不用干活,全都出去玩,明白了没有?”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就是不开工,集体出去玩。 杨丹妮第一个不同意:“大人,我不同意。” 李沫:“你说!” 杨丹妮:“马上就要到年了,现在订单很多,而且都是急货,出去玩一天,影响多少的产量,前方店铺都催的急,没办法走开。” 柳情也在现场,父母虽然来到了身边,但她暂时不考虑回去,一切等过了年再说。 再加上肥皂厂,就她一个人在管理,李沫几乎成了随手掌柜,如果她走了,不可能马上找得到人顶替她的位置,她不想李沫那么忙碌。 父母也不在逼她,尊重她的选择,怕曾经的惨剧重演。 柳情:“大人,我也不同意,现在肥皂厂的订单都已经排到年后了,晚上你又不允许我们加班,就白天的时间根本不够,现在让我们出去玩一天,确实影响到很多的产量。” 陈大夫,应该叫陈院长:“医院离不开人,都去玩了,万一有人得了急病怎么办?” 总之,各个管事没有一个人同意,都以订单为借口。 听到各种拒绝的话语,师爷是最高兴的,大人就是瞎折腾,没事找事做,所有的人都拒绝了,钱不就省了吗。 李沫皱着眉头问道:“你们都不同意是吧?” 所有人:“是的!” 坚决不能同意。 李沫轻笑:“既然如此,日期就定在五天后,地点就在大境山脚下,内容是野炊和烧烤加游园活动。” 大境山不远,一个时辰就可以走到,环境优美,山脚下有水,而且还有一个很宽很大的坪地,可以容纳几万人都没问题。 这么多人,没有马车只能走路,所以说必须在两个时辰之内能到的地方活动。 所有人都楞住了,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刚刚可是所有人都持反对票的 师爷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沫:“大人你是不是说错了?” 李沫好笑地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没有说错啊,五天之后我们出去玩,大家没什么事就散会吧,回去跟厂里的人说五天之后出去玩,所有费用由衙门出,他们只管尽情的玩,让大家准备一下。” 这一下如炸开了锅,大家议论纷纷,觉得不可行。 杨丹妮:“那订单怎么办?” 李沫:“钱总是赚不完的,难得让大家放轻松,还有通知下去,确实是没办法离开岗位的,一律三倍工资。” 如医院的护士和值班大夫,根本没法走开。 如物流公司的人员,大部分都在去往各个城镇的路上,根本就赶不及回来。 如各个厂的值班人员,员工都走了,必须要有人看守厂房。 如衙门的值班衙役,松江县这么大,肯定或多或少都会有突发事件。 还有在外地的各个店铺的员工,不可能都回得来。 李沫忽然觉得衙门越来越壮大,大家真的很难聚在一起。 像去年她刚来的时候,就那么十几二十个人,个个天天都呆在衙门里,没啥事干。 但是,现在就连过年都很难把大家聚集在一起。 由于有课,蔡校长没有过来,李沫亲自去了学校。 春凡那个二百五又在折磨孩子们了,现在不能说折磨了,孩子们已经在他的教导下,马步扎得稳稳地,果然严师出高徒。 要想孩子们有成就,就必须下一番苦工。 李沫把来意说出来,蔡校长静静的看着李沫:“大人,你来真的?” 李沫挑眉:“难道还有假?” 蔡校长知道李沫决定的事情,很少能更改,而且这也不是坏事,让孩子们出去走走也好,他不是那种腐朽的人。 于是,蔡校长成了第一个支持李沫的人:“好,什么时候出发?我们要准备什么?” 看,才说两句话,支持者就来了,觉悟很高啊。 李沫:“你们都什么都不用准备,把孩子们带好就行了。” 与管事们不同的是,除了肥皂厂,各工厂所有的员工一片欢腾,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杨总管,这是真的吗?”有人不相信,非要找杨丹妮再三确认。 杨丹妮没好气的说:“是的,放假一天,让你们尽情地出去玩,所有费用由衙门出。” “哇,大人万岁!” “好想现在就出去玩。” 杨丹妮看到疯成一片的车间,严肃的地说:“丑话说在前,这几天必须把急单全做完,保证速度的同时也要保证质量。” “是,总管!” 杨丹妮一走,大家又开始叭叭不停:“你们要不要考虑一下,去买点化妆品,出发哪天盛装出行。” “就算买了化妆品,你会画吗?”有人不看好。 “化妆品厂的人不是也去吗?叫她们帮化妆不就行了。” 肥皂厂,柳情看着无动于衷的众人,说得嘴巴都要磨破皮了。 柳情急吼:“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都不去,这个是县令大人的命令。” 一位年纪稍大一点的道出心声:“大家都没心思去,还是呆在宿舍里安全。” 柳情想到完不成大人交代的任务,急眼了:“松江县很安全,不会有人欺负你们。” “再怎么安全,能有宿舍这么安全吗?再说了,外面都是男人。” 大家各忙各的,没人再理会柳情。 柳情实在是没辙了,只好求助李沫。 柳情自己也不想去,但这是李沫要求的,既然是命令,她就要无条件支持。 李沫放下手中的毛笔,对柳情说:“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晚上她们收工之后,本官找她们谈谈。” 师爷虽然很心痛这次出去游玩的钱都是衙门出,但是对肥皂厂的姑娘们还是很上心。 听到她们不想去,也能猜到其中的原因,忧心忡忡地问李沫:“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大家还是迈不过自己心中的那道坎,依然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走不出来。 李沫抿了抿嘴:“晚上我再去看一下,做一做她们的思想工作,看能不能说动她们。” … 肥皂厂收工后,柳情没让姑娘们回宿舍。 其实李沫早就来了,一直呆在办公室里,问了值守的女衙役,姑娘们这段时间的表现。 女衙役一脸心疼:“回大人,姑娘们干活非常的卖力,可以这么说,男人都比不上她们。 但是除了干活之外,她们都会呆在宿舍里,不串门,不逛街,不聚集,可以这么说,除了干活就是睡觉。” 李沫:“平时哪个话比较多一点的?” 女衙役:“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叫孙雨露,性格比较活泼,比其他人好太多。” 李沫:“你把她和柳情叫过来。” 没多久,孙雨露和柳情过来了。 李沫开门见山地问:“说说你们不去游玩原因。” 孙雨露平时话多,但是看到李沫坐在办公室的座位上,心里还是有点忐忑:“大人,姐妹们觉得男人太多了,没有安全感。” 整个衙门都去,包括几个工厂,这么多人,她们觉得适应不了。 李沫:“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其他的吗?” 孙雨露纠结一番,终于吐露心声:“我们怕的是大家嫌弃的眼神以及难听的语言。” 李沫:“这样吧,把你们和学校的孩子们分成一组,这些孩子们父母不一定都是衙门的人,所以没人照顾,本官需要你们的帮忙,负责照顾她们,可以吗?” 孙雨露受宠若惊,没想到李沫竟然会用这种请求的语气跟她说话。 没有强迫,没有命令,只有很真诚地请求她们帮忙。 孙雨露故意抬头看着房顶,不想让眼中的泪水流出来。 片刻之后,朝李沫点点头:“好!” 柳情对李沫大拇指,还是大人厉害。 有孙雨露的帮忙,姑娘们的说服工作很快就结束,百分之七十的人表示愿意去照顾孩子们,百分之三十的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是跟着大家一起走。 柳情的父母都知衙门要出去游玩,当即表示全程赞助。 他们不知道如何报答李沫,只能拿出世界上最俗的东物品—钱。 师爷表示,这个俗得好啊,多多益善,钱袋子又保住了,简直是心花怒放。 这么一去,就是一两千人,消耗的东西可不少,把商贩们高兴的合不拢嘴。 第四天,衙役们已经提前做准备,把能提前拉去的东西全部用车拉了过去。 第五天,天灰蒙蒙亮,所有人已经集中在破旧的城门口。 随着李沫一句:“出发。” 队伍浩浩荡荡的向大境山前行,路人议论纷纷,衙门又出什么大事了。 今天一天都不用上课,可把孩子们高兴坏了,应该说他们接到通知的时候就已经高兴坏了,太兴奋了,昨天晚上根本就没睡好。 一路上蹦蹦跳跳的,春凡严肃地对他们说:“你们最好好好走路,一个时辰的路程有的你们受。” 小文嘴巴一嘟:“哼,再远的路,我们都走过,才不怕呢。” 张芬芬:“就是,我们不怕,你才害怕。” 春凡:所以这些小屁孩最讨厌的。 李沫跟随大众一起走路,并没有骑马。 大家只是走路会有点无聊,这个时候应该有点歌声。 会唱李沫教的歌,只有学校的孩子们。 由李沫起头,把李沫曾经教过的歌全都唱了几遍。 曲风轻松,歌声悠扬,把所有人都吸引住。 慢慢地,大家都跟着一起哼。 肥皂厂的姑娘们刚开始很害怕,不敢与人交流。 李沫早就吩咐年纪小的孩子们主动去拉她们的手,还很有礼貌的说:“姐姐,我爹娘不在身边,你可以照顾我吗?” 任何人听到孩子们糯糯的声音,心都要融化。 姑娘们只能下意识地点头:“可以!” 等她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 看着孩子们兴高采烈的样子,她们也由衷的高兴。 冬游的节目很简单。 先是来个集体项目—拔河比赛。 一组十人,厂与厂对决。 大家都是第一次参加这个项目,觉得非常有意思。 男组先来,红薯作坊vs马车公交。 首先是赛前宣言。 红薯作坊:“红薯作坊必胜。” 马车公车不甘示弱:“马车公交,马车公交,快人一招。” 第147章 冬游 第一个节目安排的是拔河比赛,其实有点不合理,大家走了这么久的路,累得很,哪有力气继续拔河呢。 起因是男衙役们嘲笑女衙役娇生惯养,走这点路都喊累,周星儿气不过,非要分出个胜负。 怎么分?难道还要打架不成? 男衙役们表示不屑与姑娘们打架,赢了也没面子。 气得周星儿直骂人,你们这是打不过,才找借口。 李沫笑笑:“既然带了绳子,不如拔河吧,消耗体力,免得你们继续吵架。” 一呼百应,大家没意见。 周星儿气呼呼的说:“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输。” “加油,加油!” 有支持衙役的,有支持红薯作坊的。 加油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气氛热闹而紧张。 裁判是宋旻,大家都信得过的老员工。 师爷没有过来,作为衙门的二把手,任重而道远,总得有一个人做镇衙门。 双方紧紧抓住绳子,用尽全身力量,一寸一寸地都想把对方拉扯过来。 “加油,加油!” 场面实在是太激烈,大家不分胜负。 由于太过用力,手上的青筋都可以看得到。 小文是个机灵鬼,用眼神示意小伙伴们:开始喽。 孩子们拉着肥皂厂姑娘们的手:“姐姐,他们太高了挡住我的视线,能不能挤到前面去,我好想看。” 姑娘们的心里是拒绝的,但是看到孩子们期待的眼神,心一软:“好吧。” 李沫偷偷对小文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示意维持秩序的衙役为孩子们让出一条通道,好让他们挤进去。 来到人前的姑娘们心里很不安,手脚都不知怎么放。 偷偷瞄了周围的人,发现没人注意她们,大伙正为激烈竞争的双方加油呐喊助威,松了一口气。 结局万万没有想到,三局过后,最后胜出的是红薯作坊。 男衙役们如斗败了的公鸡似的——垂头丧气。 周星儿这个时候有理由嘲笑男衙役,阴阳怪气地说:“哎呦喂,刚刚吹牛不是吹得挺响的吗,这会儿怎么败得一塌糊涂,竟然晋级不了,哎,也不知道是谁娇生惯养。” 失败的男衙役们垂头丧气,不敢吭声了,刚才的嘲笑有多大声,此刻失败就有多低调。 男人们比完,该轮到姑娘们了。 淘汰赛最后一组出场的是化妆品厂vs肥皂厂。 肥皂厂的姑娘们没想到自己还要上场,这可是没有事先通知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双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 化妆品厂的姑娘们早就准备好,跃跃欲试。 看到肥皂厂的人选都还没有出来,柳情急得差点都要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大家都无动于衷,太尴尬了。 柳情的父母作为赞助商,有权来参观。 看着自家女儿又气又急的样子,简直是心疼坏了。 他们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他们一直宝贝的小女儿,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儿,竟然是肥皂厂的管事,手下有几十号人。 虽然柳情不承认,但是其他厂的人都叫她柳总管。 柳父柳母心里很心痛又很骄傲和自豪。 心痛的是情儿的成长是用血的教训换来的。 骄傲和自豪的是,他们柳家就没有孬种。 除了衙役们知道内情,其他人不明所以,都在窃窃私语:“搞什么,这么磨蹭。” “就是,赶紧的,我们等一下还要总决赛呢。” 看到柳情说不到她们,李沫挤了进去,上前直接点名:“柳情,孙雨露,蒋青…” 被点到名字的姑娘们一脸懵逼的站了出来。 李沫不给她们思考的机会,女衙役们直接把她们推上场,将绳子塞到她们的手里。 李沫叮嘱:“大家抓紧绳子,脚后跟紧蹬着地面,身体向后仰着。” 由柳情和孙雨露带头,其他人在后面。 李沫鼓励大家:“大家不要紧张,听我口令。” 随着宋旻的一声开始,双方比赛正式拉开帷幕。 李沫:“一,二,三加油!” 孩子们:“加油,加油,姐姐加油。”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姑娘们已经不能有任何其他的想法,拼命把绳子往后拉。 她们紧闭双眼,疯狂地拉着。 自己的姐妹们参与拔河,肥皂厂的姑娘们已经做不到无动于衷。 于是不停的呐喊:“加油,加油。” 恨不得自己也上场。 第一局,肥皂厂赢了。 不敢相信吧。 连姑娘们自己也不敢相信,她们竟然赢了。 没有给她们太多胡思乱想的机会,马上进行了第二局的比赛。 这一局,李沫很明显的感觉到,大家的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 姑娘们已经开始讨论战术,这一局一定要赢。 肥皂厂的姑娘们第一次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家虽然很好奇,却没有太多的评论。 忙啊,他们要为化妆品厂的姑娘们加油。 为肥皂厂的姑娘们喊加油是衙役们和孩子们。 第二局,不负重望,肥皂厂胜出。 化妆品厂的姑娘们都傻眼了,输得也太快了吧。 这还没完,一直到决赛。 决赛是女衙役vs肥皂厂。 前面两局,打平手。 第三局,正常双方不相上下的时候。 柳情听到了一句微弱的声音:“小姐,加油。” 只觉得浑身一震,觉得不可能,一定是幻觉,是自己想太多了。 在震天的呼喊声中,这一声音显得多么的微弱。 但是柳情却听到了,下意识地看过去,是她的丫鬟小兰,用清澈的眼神看着她。 是的,清澈的眼神,不是之前的呆滞。 柳情手指颤抖着,双唇不停的上下抖动,仿佛像说什么,却又听不见一丝声音。 她拼命忍住,紧闭着双唇,跟孩子似的把呜咽哽咽下去,可是眼泪还是涌上来,亮晶晶地挤在眼圈边上,一忽儿功夫两颗大泪珠离开眼睛,慢慢地顺着两颊流了下来。 她的小兰回来了,她记得我了! 拔河比赛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所有人都在为自己喜欢的队伍加油。 孩子们的嗓音都要喊破了。 感觉到被对方慢慢地拖过去,小兰很急,挤了上来,为柳情打气,高声呐喊:“小姐,加油。” 柳情立马收回心思,小兰你看着,我再也不是曾经柔弱的小姐,我要把这个冠军拿下来送给你。 拔河比赛比的就是爆发力。 柳情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为了自己,为了姐妹们,为了小兰,拼了。 结果,肥皂厂成了最大的一匹黑马,赢了。 柳情夺冠的瞬间,跑到小兰跟前,一把抱住她:“小兰,对不起!对不起!” 肥皂厂的姑娘们,不相信这是真的。 她们竟然赢了,而且赢了日日勤加练武的女衙役。 几十个姑娘们抱成一团,失声痛哭,不敢相信她们竟然做到了。 李沫悄悄对周星儿和刘芳无声说到:“谢谢!” 是的,这是一场放水的比赛,只是因为过程太激烈,竟然没人觉察到。 只有在场的十个女衙役和李沫心照不宣地用眼神交流。 李沫走到肥皂厂的姑娘们面前,开心的说:“姑娘们,祝贺你们,这就是团结的力量,只要用心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随后大声说道:“本官宣布,拔河比赛女子组,肥皂厂获胜。” 瞬间,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本来已止住泪水的姑娘们,再一次泪如雨下。 拔河比赛完了,该发奖品了。 男子组第一名的是农药厂,这个结果谁都没想到。 奖品非常简单粗暴,一人一两银子。 看着台上的男人们每人手拿一两银子,大家简直都酸了,太过分了,竟然这么多银子。 女子组的奖品除了一两银子之外,还多了一张李沫亲手画的素描。 画中的内容就是十位姑娘在场拼搏的样子,姑娘们简直是又哭又笑的,太多的感动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只好对李沫不停的说谢谢。 拔河比赛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游园活动。 大家最喜欢的就是猜灯谜,猜中了都有奖品。 表示这个节目好,奖品都是很现实的物品—银子,只是金额不大。 为了更好地宣染气氛,李沫又搞了一个集体的活动:萝卜蹲。 这个游戏很简单,化妆品蹲完肥皂厂蹲,一说大家就明白。 刚开始大家玩得不亦乐乎,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男衙役与女衙役们开始扛上了。 来来去去就是这两个队伍在蹲,其他人干脆停了下来,坐在草地上看着他们两个队伍较劲。 最后的最后,周星儿等人直接过来揍人。 男衙役们不是没有素质的人,象征性的反抗几下,就被揍扒,孩子们觉得好玩,也过来一起揍,把大家肚子都笑痛。 再接下来就是要自己动手了—烧烤。 本来还有野炊的,就是要自己做饭,但是大家不感兴趣,一致认为烧烤更有意思,平时没有机会吃夜市的烧烤,现在自己烤更有意义。 烧烤的过程中,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那么忙,比如孩子们。 大人认为他们太小了,烧烤的事就交给他们大人来做,孩子们只负责吃就行了。 孩子们没事干,会无聊啊,无聊了,怎么办,开始没事找事,所以熊孩子就是这么出来的! 李沫干脆把孩子们集中在一起:“现在趁着有时间,教你们一套新的手指舞。” 舞蹈他们有听说过,但是手指舞是什么。 有孩子好奇地问:“李夫子,是用手指来跳舞吗?” 李沫对孩子们总是很有耐心:“是的,这支手指舞就叫《霸王别姬》,大家想学吗?” “想!” “我站在烈烈风中 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 四方云动。。。” 李沫边唱边教孩子们。 大人们边烧烤边开心地看着孩子们学习舞蹈,简直是人间享受。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冬日的白天更是短暂。 不知不觉,太阳已西斜,该打道回府了。 回程的路上,孩子们太累,是坐着马车回去了。 其他所有人一律走路,有人带头唱起了早上李沫教的歌曲,一路上歌声飞扬。 经过一天的活动,认识的不认识的已经没有隔阂。 李沫看到肥皂厂的姑娘们,已经不是挤在一起走,而是三三两两地被分开,与周边的人开心的闲聊着。 看着姑娘们灿烂的笑容,李沫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愿所有的故事都能有美好的结局。 唯一不和谐的是,春凡又被丽儿骂了:“你就不能好好走路吗?为什么非要挡在我的前面。” 丽儿气呼呼地骂着,她已经是忍无可忍了,刚才烧烤的时候,她烤好的烤肉准备拿给少爷。 谁知竟然被春凡截胡,这人太讨厌了。 周氏没有跟过来,认为这是年轻人的活动,叶华梅也没有过来,说要在衙门陪周氏。 只有丽儿一个人出来,本来和张兰兰、大丫等人一起的,但是春凡太讨厌了,哪都有他的份。 大丫和张兰兰在后面偷笑,春凡的心思太明显了,连她们两个都知道,只是丽儿太单纯,认为青凡整天想找她的麻烦,这人太讨厌。 第148章 红糖 冬游告一段落,所有人都收了心,回归正常的状态。 接下来李沫全心投入红糖的制作中。 红糖的制作不难,只是有点麻烦。 将甘蔗经过切碎碾压,压出来的汁液先去除泥土等杂质,接着以小火熬煮三个时辰,不断搅拌让水份慢慢的蒸发掉,使糖的浓度逐渐增高。 高浓度的糖浆在冷却后会凝固成为固体块状的粗糖,也就是红糖砖,这样的做法保持了甘蔗原本的营养,同时也使红糖带有一股类似焦糖的特殊风味。 制作过程中熬煮的时间越久红糖砖的颜色也越深,使红糖呈现出不同深浅的红褐色。 先开大火煮开,会出现浮沫,要把浮沫去掉。 用纱布过滤,浮沫残留在纱布上,清澈的甘蔗汁过滤后倒回锅里。 到了这个程度,小火,慢熬,不停搅动,避免粘锅,糊锅。 熬到细小的泡沫,要勤快搅拌。 这过程真的很累,李沫试过,手臂累得简直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红糖含有百分之九十五左右的蔗糖,保留了较多甘蔗的营养成分,也更加容易被人体消化吸收,因此能快速补充体力、增加活力,所以又被称为“东方的巧克力”。 特别是女人,不方便的日子里最好喝上几碗红糖水。 一斤甘蔗只能熬制一两左右的红糖,在除掉人工费用等等,红糖的价格也不会便宜。 但是不会比市面上的白糖贵,太贵了别人买不起,就会没有市场。 晋国只有白糖,到了松江县也不知道倒了多少手,价格超贵,一般人真的买不起。 由于老早之前就叫铁匠们制造了设备,人员也是提前招好,所以红糖厂的开工很顺利且低调。 红糖厂污染不是很大,甘蔗渣还可以用来沤肥,目前还没有决定由哪个村负责。 红糖熬制的过程中需要大量的木材,李沫决定让村民们提供,按市场价收购,也可以帮助大家补贴家用。 村民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李沫说可以收甘蔗了,但不知道具体的日期,各个村的村民总在村长家的门口徘徊。 看到村长从外面回来,迫不及待地上前问:“村长,县令大人什么时候来收甘蔗?” 村长:“还在等通知,一有消息马上会通知你们,都安心的回家干活。” 回家是回家了,但是心安不下来。 将近一年的辛苦劳作,眼看马上就可以收获了,县令大人还没有准确的时间,心怎么能安顿下来。 由于场地、设备等有限,甘蔗要分批送来。 李沫把各个村的村长叫过来开会,商量甘蔗怎么个分批法。 各位村长大喜过望,带着村民们的期待来到了衙门。 议事厅里,各位村长正襟危坐,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怎么都遮不住,今年的甘蔗收成不错,就是不知道价格是多少。 李沫一脸的笑意:“甘蔗已经到了可以砍的季节,本官打算一斤两文钱收购,当然这个质量肯定要保证,不然价格就要低一点的。从明天开始,分批把甘蔗送过来,大家商量一下怎么送法。” “什么?一斤两文钱。”村长们要爆炸了,竟然有这样的好事。 一斤两文钱,一亩地最少也有两千斤,家里牛羊多的,舍得下肥料,可能三四千斤都有。 而且种了不止一亩地,这个数字要怎么算的,不行,得捋一捋。 村民们平时就经常聚在一起,讨论这个甘蔗到底值多少钱一斤,大部分人都不看好。 现在竟然一斤两分钱,这个打脸打得太响了。 但是,大家情愿被打脸。 甘蔗种植最多的叶家村,叶村长差点从位置上滑下来。 不敢相信的看着李沫:“大人,你说的是真的?” 李沫:“是的,你们可以放心的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所有的甘蔗都是现款,绝不赊账。” 叶村长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跳加速,恨不得立刻跑回村里,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村民们。 场面一度失控,曾经以为只能喂牛的东西,现在竟然一斤两文钱,那这么多年来,浪费了多少银子? 叶村长一想到过去不懂得珍惜,简直是后悔莫及,心痛如绞,唔唔,钱呐,我的钱。 马上就可以收到款,各个村长都想先拉自己村里的甘蔗。 但是他们不敢当着李沫的面吵,最后决定从叶家村开始,一个村子一天,数量由糖厂根据生产计划来供应。 开完会,村长们归心似箭,把牛车赶得飞快,可怜的牛差点成了马。 村民们早就守在村口,老远看到村长回来,哗的一下子围了过来。 有急性子:“村长,情况如何?” 有些村长也是坏心眼,但笑不语。 可把大家急坏了:“村长到底什么情况,你赶紧说话呀。” 看着大家心急如焚的样子,村长才缓缓开口:“县令大人说了,一斤甘蔗两文钱,明天开始分批拉到糖厂。” “真的?村长没骗人?” 村长一个冷眼刀子过去:“老夫会骗你们吗,都是县令大人亲口所说。” “孩子他娘,赶紧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一位汉子对着他的婆娘说。 只因他的家里种了六亩甘蔗,一斤两文钱,六亩甘蔗有多少斤,还真不知道,但绝对不是小数目。 他的婆娘同样非常的兴奋,用力掐了一把他的腰。 汉子痛得龇牙咧嘴,依然傻笑:“真痛,果然不是做梦。” 当天晚上,每家每户都在激烈的讨论着自家的甘蔗可以卖多少钱。 有人已经开始警惕起来,甘蔗如此值钱,会不会有人偷? 红糖不是生活必需品,可有可无,所以提前要做好宣传工作,交代店铺的人员把红糖宣扬出去。 李沫把能想到红糖的好处,全都写了出来。 松江县没有印刷的作坊,应该说晋国都没有,所有的书本都是手抄的,才导致书本那么贵。 松江县如今有了造纸厂,对于李沫来说,已经实现了纸的自由。 所以宣传手册写了一本又一本,当然一本也就两三张纸。 但是师爷心疼呀,这些都是钱呀。 周氏没什么事,过来帮李沫写宣传册。 其他人帮不了忙,只因字太丑,师爷有心想帮忙,却因琐事太多,心有余而力不足。 第149章 一年之约 要说今年这个冬天,大家最开心的是什么,那就是甘蔗大丰收。 种得少的人家,心里那个悔呀,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非要跟县令大人作对。 高兴的如叶帆家,今年响应李沫的号召,种了三亩地,如今听到衙门已经下通知要求送甘蔗的消息。 叶帆从村口一路狂奔,仿佛后面有鬼追赶一样,一回到家,都还来不及喘口气,急忙说道:“甘,甘,蔗。” 叶刘氏正抱着一捆柴,准备煮晚饭,看到叶帆急冲冲的样子,以为家里的甘蔗地出了什么事,急忙问道:“甘蔗怎么了,被人偷了吗?” 想想也不可能呀,每家每户都有种,谁会去偷呢。 叶帆的大哥叶枫倒了碗冷开水给他:“先喝点水,慢慢说。” 终于,在喝了一大碗水之后,叶帆终于把话说完整了:“娘,大哥,衙门要收甘蔗了,两文钱一斤。” 只听到“嘣”的一声,叶刘氏手中的柴掉落在地上:“帆儿,你说什么?” 叶帆大声说道:“衙门要收甘蔗了,两文钱一斤。” 叶枫欣喜若狂:“你说的是真的?” 叶帆:“千真万确,村长刚才在村口宣布的,明天就开始拉甘蔗到糖厂,叫我们明天一定要早点把甘蔗准备好,到时大伙一起出发。” 叶刘氏突然热泪盈眶:“我就知道,听县令大人的话就没有错。” 他们家今年种了三亩甘蔗地,本来没有这么多地,兄弟两硬是靠着锄头把三亩荒地变成良田。 他们家现在的日子比过去好太多,夏天的时候,靠着李沫教的豆浆油条,去了夜市摆摊,生意还可以。 叶家村离县城不远,但是兄弟俩也才十二三岁,刚开始叶刘氏不同意他们去摆夜市,说回来的路上不安全,要去就白天去。 但是白天哪有那么多时间,要帮家里干活,不可能把所有重活都留给母亲一个人,而且还要准备出摊的食材。 虽说晚上赚的钱不多,但是走夜路还是让人心惊胆颤。 只是一想到家里的困难,兄弟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在他们挑的担子里,放着两把菜刀,有不长眼的贼人敢上来,就跟他拼命。 还好,这么久没碰到过抢劫的人。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个多月之后,村里慢慢的也有人开始摆夜市,回来的时候结伴而行。 终于有伴,叶刘氏的心才没悬得那么高。 叶枫挠挠头:“娘,一斤甘蔗两文钱,我们家有多少甘蔗,可以拿多少银子?” 这个问题可把叶帆和叶刘氏给问住了,母子几人面面相觑,还真不知道怎么算。 平常去摆摊,都是几文钱几文钱的收,现在要卖这么多,要怎么算。 叶帆想了想:“要不,等小妹回家,叫她算一下。” 叶帆的妹妹正好赶上了10岁以下的年龄,去学校了,现在是家里唯一的读书人。 叶刘氏摇摇头:“离你妹妹沐休还有好几天呢,放心吧,衙门不会坑我们的银子的。” 此刻,叶陈氏家,一直以来,她的话就是圣旨,无人敢反驳。 今天,夫妻俩破天荒地打了起来,鼻青脸肿的。 饭也不煮了,东西砸了一大堆,几个儿子不敢上前劝架,躲在房间里唉声叹气! 因何打成那样?钱呗! 当初李沫强制要求所有人必须种甘蔗的时候,叶陈氏一脸反对,背后还说了许多风凉话,被叶村长训了几次,只是叶陈氏是个顽固派,脸皮厚得很,依然我行我素。 没办法,叶村长只好威胁叶陈氏的丈夫叶西,多多少少都要种一点,大家面子上都好过。 不然被县令大人知道,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于是父子几个,用了下等田,种了不到一分地的甘蔗,气得叶村长差点拿鞋子打人。 叶西一脸无辜地说:“村长,你不是说多少种一点吗,我现在已经种了一分地,完成任务了。” 叶村长指着叶西,气得久久都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狠狠的说:“你,你,真是好样的,以后不要后悔。” 谁知,村长走后,叶陈氏看到叶西如此不听话,竟然拿出一分地种甘蔗,发了好大的一通火,说什么也要把甘蔗种子给拔了。 又被叶村长训了一顿,这次是真的动了肝火,把几位族老都叫上,直接怒吼:“有完没完,不想种甘蔗,你们一家搬出叶家村,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这一点点甘蔗浪费了你家多少地,以前这一小块地钟了粮食,也没看到你们家发财。” 几位族老不好意思骂叶陈氏,把矛头对准叶西,狂批了一顿,这才让叶陈氏打消了念头。 如今通知下来了,明天开始送甘蔗到糖厂,可把叶西的肠子都悔青了,开始抱怨:“当初村长要求种甘蔗的时候,就应该听他的话,你看,如今整个叶家村就我们家种的最少,肯定很多人在笑话我们。” 叶陈氏一听,这还得了,竟敢怪老娘,简直是找死,一巴掌用力挥过去,本想打叶西的胳膊,谁知道,叶西正准备坐下,巴掌直接甩到了叶西的脸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在了脸上。 叶西平时是有点窝囊,但是叶陈氏从来没有打过他的脸,男人的脸面一下子就没有了。 哦,平时也没有,面子里子都没有。 平时脾气好的人突然发起火来,更加恐怖。 平时所受的气,村里人的嘲笑,今天的挨打,让这个男人彻底爆发。 “陈氏,这个日子还想不想过了,不想过就滚。” 叶陈氏何时受过这种气,叶西突然而来的暴发,瞬间点燃了叶陈氏的怒火。 于是,从开始的互相埋怨升级到大打出手,谁也不让谁。 把左邻右舍都吸引过来,有人猜测,叶西是不是要崛起重振夫刚。 最后还是村长赶了过来,叫了几个壮年和妇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人分开,这场闹剧才结束。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糖厂出来的第一批红糖,还没有开始在店铺宣传,就已经被柳情的父母全部预定。 柳情的父母看着柳情暂时没有回家的打算,夫妻俩在这里也没啥事做,干脆就打起松江县的主意。 服装、肥皂等等都是他们想要发展的,无意中听说生产了红糖,目前还没有销售出去。 夫妻俩一合计,做起了第一个红糖的代理商。 当然他们不知道代理商是什么,是李沫跟他们解释的。 作为第一个代理商,李沫给的价格比较实惠。 谁知,一时兴起做红糖生意,竟然让他们收钱收到手软,当然这是后话。 转眼已经到了12月中旬,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 李沫注定不能在松江县过第二个年,又要出远门了。 与疯陈的一年之约,已经到期,是时候该履行诺言了。 李沫可以等到年后,但是疯陈不能,日子越临近,他复仇的心思越激烈。 不看到那两个人挫骨扬灰,他死不瞑目。 要出远门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而且还是作为松江县的第一把手,有很多事情要交代下去。 李沫把所有的管事都叫到议事厅,把她要出远门的事说出来。 周星儿星星眼地看着李沫:“大人,带上我呗。” 跟大人出去肯定要搞事,有热闹怎么少得了她。 杨丹妮皱眉:“大人,你要出去多久?” 正常来说李沫出去一两天的话,不会跟大家商量,说走就走。 现在这么正式通知下来,感觉时间不会短。 李沫:“暂时还没确定,快的话一个两月,慢的话半年。” “什么?” 李沫的话简直是晴空霹雳,让人不能接受。 只有宋旻没有说话,他知道李沫要去干嘛,当初洛莱县之行,只有他和李沫、林灵三个人。 与疯陈的一年之约,算算日子,也到了。 宋旻坚定地说:“大人,我跟你去。” 李沫拒绝:“不用,松江县需要你。” 李沫要去办什么事,大家没敢问。 只是非常担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要县令大人出去这么久。 这一次的会议开了很久,李沫把自己能想到的或者将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处理方法或者应对措施,都跟大家一一说了出来。 按照目前的情况,正常运作就行了,但是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 马上就要过年了,今年李沫不在松江县过年,福利方面也要安排下来,所有的员工都不能亏待,务必让大家过一个舒心的年。 接下来的四天,李沫到了各个厂和医院进行详细的工作安排。 最后一站是学校。 蔡校长狐疑地看着她:“婆婆妈妈的,怎么感觉你像在交代后事?” 李沫:艹,不是怕你不懂吗,才说的这么详细,竟然被嫌弃了。 翻了个白眼:“怕你趁本官不在的这段时间把学校搞得乌烟瘴气。” 蔡校长没好气的说:“要不老夫现在写辞呈,你的学校就会永远一股清风。” 李沫继续翻白眼:“果然啊,人老了就不能开玩笑喽。” 蔡校长拿起戒尺,做势要打李沫:“说谁老了呢?” 跟蔡校长混熟了,发现蔡校长比想象中的还要开明,也经常会开一些玩笑。 蔡校长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李沫,郑重的说:“老夫不知道你要去办什么大事,这里有一封信,如果碰到真的不能解决的困难。 可以去找老夫的一个老友,他当年欠老夫一个人情,你去找他,他绝对会帮忙,里面有老夫的签名,以及他的地址。” 李沫心里一片感动,蔡校长远离家乡,千里迢迢远来到松江县,已经是仁至义尽,如今还不知道李沫碰到什么事情,就毫不犹豫地把信拿了出来。 李沫故作轻松的说:“你也不问问本官去干什么,你就把这个人情给了我,不怕连累你吗?” 蔡校长无所谓的说:“最大的可能性不就是杀人放火,老夫都这么老了,留在这鱼又有何用。” 李沫感叹:你真是神人,本官就是去杀人放火。 衙门后院,疯陈把一本厚厚的笔记交给李沫:“李大人,这是松江县这一年来有关茶叶的所有记录。” 另外拿出一本很陈旧的本子:“这是当初种植了二十几年茶叶的心得,里面有关于病虫的处理和注意事项。。” 李沫没有收他的书,而是认真的看着他:“陈老,答应本官,好好活下去,松江县需要你。” 疯陈一顿,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假到真时真亦假,眼花缭乱心更迷。” 疯陈郑重的向李沫行礼:“这件事难免拖累李大人,请李大人原谅我的自私,只是此仇不报我死不瞑目。” 李沫拦住了他:“话不能这么说,当初也是本官答应你的。” 李沫要出远门这么长的时间,肯定要跟周氏交代清楚。 只是不能直接说去杀人,而是婉转地跟她说要帮疯陈寻找失散多年的亲人。 周氏可没有这么好骗,美目一瞪:“找什么人,为什么非要你去? 你现在可是松江县的县令,怎么能随便到处跑,而且一走就是那么长的时间。 难道你是不相信其他人吗?你这一走,松江县出问题谁能担责?” 直问得李沫哑口无言,娘啊,你也太聪明了吧,你就不能像其他人那样绣花吗,不要太过关注我。 对其他人,李沫可以用职权来施压,但是,对于周氏,却不能。 李沫头痛,得想想找什么借口。 李沫对了对手指:“娘,我不是不相信他们,只是事情有点复杂,所以需要我亲自走一趟。” 周氏上前轻轻的拍打李沫的手:“你知不知道,你一旦做出这个样子的时候,就是在撒谎。” 李沫吓的赶紧把手放了下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周氏:“娘,我哪有撒谎。” 周氏怒道:“你是我生的,什么样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吗,老实说吧,到底去干嘛。” 李沫眼睛转来转去,突然眼神一亮,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娘,陈老说在西隆县有一种茶叶,如果能够把它搞回来,以后绝对会是松江县的经济支柱,你想想如果派其他人去,路上又不安全,出了事情怎么办?他们的父母也会担心的。” 周氏心里叹了口气,知道李沫这是有事隐瞒,打死都不说实话的那种。 而且事情与疯陈有关,她能怎么办?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思,而且还是松江县的一把手,只能放手让她去闯。 她现在能做的是,帮李沫打点行李。 李沫临走之前把轩王的令牌交给了周氏,这个玩意好是好,怕的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被人知道,会连累轩王。 虽说皇埔轩为人不怎么滴,但是也没有必要把他牵扯进来,咱是好人,不能连累无辜。 十二月二十,带着众人的依依不舍和周氏的担心,李沫出发了。 在松江县的一年,疯陈已经学会了骑马,他说过,他废的只是一只手,而不是心。 在李沫走后的第三天,春凡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 衙门没有往常的热闹,总感觉死气沉沉的,大家做事情都没什么劲。 问丽儿是怎么回事,丽儿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平时不都是这样子吗?哪里不对劲了?” 在写信给轩王的时候,写到李沫两个字,才忽然想起,已经三天没有看到李沫了。 以前李沫忙起来的时候,吃住都在厂里,也是几天没回来,但是提前都会跟周氏或者丽儿说,大家也习以为常。 只是这次春凡没有听到任何的小道消息说李沫在哪个厂里。 当春凡翻遍了松江县之后,无比地确定李沫真的没在松江县,问题是她去哪里了? 春凡心里一片哀嚎,完了,完了,王爷要打死我了,连李沫都不知道去哪里了,还传递什么消息。 于是,春凡写了一封最简单的信:“李沫已不在松江县,去向不明。” 让海东青迅速送往京城。 第150章 血洗石岩村 当初据疯陈提供的信息,县令已经升官,被调到了云州府衙,具体什么职位不清楚。 这些年来,疯陈把自己锁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了解甚少,只知道那位县令升官了。 也是这一年来,李沫根据他提供的线索,已经提前派人前去打探,不然现在只能两手摸黑。 其实这次李沫一个人去最好,方便且快速,疯陈不会武功,去了可以说是累赘,但是,李沫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疯陈现在唯一的执着就是亲眼看着当初的那两个罪魁祸首挫骨扬灰,他怎么可能愿意呆在松江县干等。 来之前,他对李沫说,如果李沫真的被人发现了,他要用自己去把李沫换出来,大仇已报,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东西。 那位富商是京城人,到处都有他的店铺,此刻他在那里,谁也不知道。 据送回消息的衙役说,那位富商身边的护卫不少,他们很难靠近,行踪更是捉摸不定,观察了这么久,他们连对方的真实面目都没有看到过。 再加上衙役们也是第一次出远门,那里知道那么多的弯弯肠子,只能根据旁人的述说,知道个大概。 现在只能靠疯陈前去确认那个人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李沫觉得,马上就到年了,那位富商在京城的可能性更大,过年需要向大户人家或者有权势的人家打点,希望这一趟没有白跑。 云州府在北,顺利的话,快马加鞭七天就可以到达,但是冬天有些地方会下雪,路不好路,注定快不了。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没有汽车,只能靠马出行,走远一点,马儿还要休息,还要吃草,碰到没有草的地方,非常的惨。 大冷天的出远门,真的是受罪,又冷又饿的。 李沫看了一眼疯陈:“陈老,要不要停下来休息?” 已经走了半天,马儿都开始累了。 疯陈的年纪大了,再加上这十几年来的颓废,如此长途跋涉,李沫真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 疯陈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向前打马狂奔:“李大人,你实在是太小看老夫了,这一年,老夫在松江县可不是白呆的。” 看着前面的一骑绝尘,李沫笑了笑,果然这一年不是白呆的,跑得比她还快。 两人基本都是风餐露宿,甚少入城,不为别的,只希望年前能赶到云州府。 大冷天出远门,唯一的好处,就是行人稀少。 北地的风凌厉的刮着,吹的人脸颊生疼,握住缰绳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虽然戴着自制的手套,依然挡不住刺骨的冷风。 然而,这一路北上注定是不平静的。 由于路不好走,出行的第八天的傍晚,才到了云州府的边界。 看着天色,黑压压的,要下雨了,真是倒霉透顶,这一下雨,非得冻死个人。 一般两个州府的交界处,都是三不管地带。 而且这里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找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看着疲惫的疯陈,李沫停了下来:“陈老,不能再走了,看看有没有避雨的地方。” 道路的两边是有树,但不是很密集,里面的情况就不清楚,贸然走进去会很不安全。 两人也没太往山里走,在树林进去一百米左右找到了一个小山洞。 小山洞很小,只能容纳三四个人,但是能找到个避风港已经很不错了,只是可怜了两匹马,只能站在外面被雨淋。 趁大雨还没来临之前,李沫迅速捡起周边的枯枝落叶,今天晚上的御寒只能靠这些树枝。 冬天的夜格外的冷,幸好有火堆。 山林的晚上,必须有人守夜,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疯陈是上半夜,李沫是下半夜。 上半夜风平浪静,下半夜,雨停了,风却还在呼啦啦的刮着。 李沫一边烤火,一边正在细细打磨手中的刀,这把刀很快就要见血了。 忽然,李沫趴在了地上,将耳朵紧贴着地面,仔细听着,不好,有情况。 “陈老,快醒醒。”忙把陈老叫醒。 疯陈急忙坐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李沫继续趴在地面上,秀眉轻轻蹙起:“从地面传出来的声音,有很多人在骑马而过。” 疯陈担心的问:“是奔着我们来的吗?” 他怕,是不是被人知道他要去找那两个人报仇,所以提前来杀他。 想想也不可能啊,这么多年了,对方应该早就把他给忘记了,或许压根就没把他放在心里,因为一只小蝼蚁根本构不成威胁。 李沫摇摇头:“不是,听声音是我们刚才走的那条山路传过来的,奇怪的是,不像往前走,更像是往山里走,难道对面的山里还有人家?” 疯陈:“有人家也很正常,只是这三更半夜的,又下雨,能出什么事呢。” 李沫总觉得心里很不安,仿佛冥冥之中有人在召唤她前行。 “不行,本官要过去看看。”李沫坐不住。 疯陈连忙制止:“李大人,你疯了吗,外面黑灯瞎火的又下着雨,一不小心掉进山崖怎么办?” 李沫没有理会他,从包袱里拿出一把大刀,直接塞到疯陈的手里:“你在这里等着,本官过去看看,如果情况不对,你先跑。” 疯陈见劝阻无效,欲言又止。 李沫给他一颗定心丸:“放心,本官一定活着回来,你的仇还没报,本官绝对不会死。” 疯陈有点尴尬,但也是事实,只好转移话题:“路上小心点。” 刚下过雨,没有星星和月亮,天又黑,路都看不到,真的没法走。 李沫头上戴着一顶斗笠,身上披着一件蓑衣,手上拿着一把大刀,怀里还有好几把匕首。 马是没办法骑了,只好靠着双脚摸黑前行。 凭着来的时候的记忆,李沫摸黑走出了树林。 幸亏这里不是打猎的地方,没有猎人设置的陷阱之类。 等李沫来到路边,没有太多树木遮挡,这里的视线稍微好一点。 也不用李沫特意寻找,已经看到远处隐隐约约有火光。 沿着火光追过去。 山路就是这样,看着近,实际上真的走过去却很远。 李沫还没走到村口,前面的村庄已经火光一片。 男人得意忘形的狂笑声,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老人苍老的呼救声,孩童的尖叫声,还有被人殴打的痛苦声。 李沫暗叫不好,难道是山贼屠村吗? 眸光一冷,快速飞奔而去。 此时的山村里,最少有三十多个彪形大汉,手中长刀举起,只见幽幽寒光逼着人眼,对着村民横劈而下,村民们瑟缩在空旷的院子里,黑夜中梭着惊恐的眼,等待着将要临头的噩运。 惊恐的眼神,却激起了对方的残忍嗜杀。 这个村子很小,小到只有两户人家。 共十一人,两个中年男人,两个中年女人,一个老人,两个已经及笄的女儿,四个稍微小一点的孩子。 所有的人都被赶到院子里,他们住的房子已经被烧。 有几山贼已经按捺不住,把两个女人直接按倒在地。 女人拼命挣扎,换来的是山贼们的哈哈大笑。 一个山贼一脸嫌弃:“老五,刚下过雨,这地面这么湿,你不嫌脏。” 那个叫老五的头也不抬,手脚都在忙活着:“你不懂,这才过瘾。” 另外一边,另一女人反抗太激烈,两个山贼直接把她拖到黑暗处,一起压在地上,他们的男人则痛苦的看着,却无能为力。 只因他们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毫无反抗之力。 老五看着身**下的女人激烈反抗,一巴掌扇了过去:“他娘的,信不信老子揍死你。” “你们这帮畜生,赶紧放了我娘子。”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山贼老大冷笑:“要放了你娘子也可以,把银子都交出来。” 中年男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房子都被你们烧了,我们哪来的银子。” 山贼老大:“不说实话是吧,老五继续,把那两个姑娘绑回山寨,等大当家我玩够了,全是你们的。” “大当家威武。”山贼们举起手中的刀欢呼着。 “畜生,你们这帮畜生,你们不得好死。”中年男人一边怒骂一边爬着向前,想解救他的娘子,却被一个山贼一脚踹开。 老五看着貌美如花的女人,心里一片荡漾。 伸出手,正想把女人的衣服撕开。 变故就在这时候发生,只听到老五的一声闷哼,突然间倒在了女人的身上,然后,没有然后了,他已经去见阎王了。 另外一边,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一个山贼的头颅直接被砍断,另一个则是下半身已经没有了。 那边距离有点远,火光照耀不到,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空气突然间凝固,静的出奇,除了火烧房子的“啪”“啪”声在耳边回绕。 女人看到老五一动不动的,忙把他推走,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回丈夫的身边。 另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却吓得失声惊叫。 突如其来的状况把所有人镇住,山贼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老五和另外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山贼急忙上前,试探他的鼻子:“老五,你小子怎么突然间不行了,连一个小娘们。。。” 话还没说完,惊恐的大声呼喊:“大当家的,老五已经死了。” “大当家的,老同和老铁也死了。” 寒冷的天际上没有一颗星,冷风不断,空气里还飘荡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摸了摸手上的鸡皮疙瘩:“大当家,是不是有鬼呀,不然他们几个怎么会突然间死了?” 还没等其他的山贼上来,站在后排的人又传来了一阵阵闷吭声。 大当家的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回头,地上已经躺下了七八个山贼。 顿时一惊,心底充斥着一道不安,空气之中似乎漂浮着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什么人?赶紧出来。”大当家的拿起手中的刀挥舞着。 “要你命的人。”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从黑暗处走出一个人,一个年轻人,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的年轻人。 冷风又起,呼啸的风声一波紧接着一波,更是给这寒冷的夜色增添了几分寂寥与肃杀之气。 那位衣衫*不整的妇人继续失声惊叫,她的丈夫却已经被人打晕。 山贼老大微微轻颤了一下,看向对方,只见年轻人正一身冰冷的站在一个山贼的尸体旁,刀还在往下滴血。 冷漠的眼睛锐利如来自极地的寒箭一般,闪烁着清冷的幽光正漠然的看着他们。 来人正是李沫。 一个不怕死的山贼拿着刀就上前,闷哼声骤然响起。 他甚至还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喉咙间便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瞪大着双目惊恐的往后倒了去。 所有人大吃一惊,脸上尽是一片惊恐之色,连忙举起手中的刀向前冲。 李沫冷冷地看着,素手上又徒然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银色的寒光势如破竹的擦过了那冷冽的空气,朝山贼老大飞射而来,速度之快,足以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山贼老大本能侧身躲闪了过去,然而,不待他松口气,李沫的身影已经宛如一道黑色的幽魂一般缠绕了过来。 没有任何的花招,出手招招直逼他的致命处,稍有不慎就极有可能去见阎罗王。 山贼老大使出了毕生所学,才堪堪躲过了十招。 第十一招,感觉到一道冰冷没入了自己的胸口,来不及反应,身子便是一震,冰冷尖锐的疼痛侵袭而来。 身体里的力气正在急促的流失着,他身子顿时一阵瘫软,硬生生的往地上倒了去,溅起了地上的水迹。 “大当家的,你快醒醒。” “他杀了大当家的,兄弟们一起上。” 叫嚣声四起,山贼大吼一声,挥舞着刀向着李沫疯狂的砍了过来。 李沫却丝毫不见怯色,没人看到她如何出手,地上已经又死了几个。 三十多个人,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只剩下十五个,有人打起了退堂鼓。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等并未得罪于你,大家就此别过。”一个山贼试图跟李沫讲和。 李沫连个眼神都不给他,手中的动作未停。 反手握住匕首,猛地用力对着一个山贼的心口扎下,锋利的匕首直刺心脏,还来不急拔出来,别一个手扬起大刀,用力一送,旁边一个彪形大汉轰然倒地。 “你!”对方已经说不出话,这人是什么来头,竟然如此狠毒,一句话都没说就杀了他们这么多兄弟。 “上,兄弟们杀了他。”不能讲和,只好放手一搏。 一柄长刀雷霆怒斩,刚才说话的人心口开了一个大大的血洞。 还有七个山贼,山贼们觉得自己的腿都在发抖。 还能跑得了吗? 第151章 到达云州府 “走?下辈子吧!既然来了都来了,就和你们的那些兄弟一起上路吧,免得黄泉路上太孤单。” 冰冷的声音好像在冰水里浸泡过一般,听着令人感觉到浑身都浮起了一道寒冷,等着冬夜一样寒冷。 “大侠,我等到底与你有怨仇,为何非要把我们赶尽杀绝?”一个山贼瑟瑟发抖地问。 李沫从来就不是话多的人,能动手就不会动嘴,此刻更加。 出手要快,认位要准,心态要稳,力道要狠,绝不留活口,再说这些人也没有必要活在这世上。 李沫出手极快,双手雷霆般扬起了刀,用力向外一横,血腥迸溅,红光乍现,一个山贼已经跟随他的那些难兄难弟共赴黄泉。 惨叫还没穿透耳膜,刀就已拔出飞掷,一下穿透了一名冲上前来的山贼的心口。 李沫顺势而上,抽刀而出,一把砍断一名山贼的脖颈,头颅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瞪大的眼珠在夜色中堪是恐怖。 就这么一息之间,七人还只剩下四人。 太可怕了,这是人还是鬼,或者应该叫恶魔,来自十八层地狱的恶魔。 跑,是几个人心里唯一的想法。 眼见仅剩的四名山贼转身欲跑,李沫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挥手而去。 直接命中后脑勺,只见一人双腿挣扎两下,顿时翻了白眼,倒在地上。 还剩下三人,慌得把手中的武器扔在地上,满脸都是水,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 双腿发抖,跑是跑不动了,但仍心存侥幸,希望这个杀神能放了他们一马,大家无冤无仇,再加上他们已经弃械投降。 看着站在前面如木偶一般的傻山贼,李沫冷笑着,不割下你们的头颅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这么辛苦地远道而来。 这一伙山贼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死在了什么人的手里,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恐怖的杀神。 雨又开始下了,比之前更大的雨滴落了下来,打得人生疼。 天更冷了,被烧着的房子已经被大雨浇灭,没有火光的照耀,愈发显得凄凉和阴森。 幸亏天空已经开始泛白,不然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 那个尖叫的女人还在继续尖叫,这么久了她的嗓子今年没有破,看样子,如果不及时进行心里治疗,恐怕她的这一生就毁了。 李沫叹了口气,寻着声音走了过去,一个手刀,把她打晕,这是最快的让人闭嘴的方法。 将女人抱了起来,小心小心翼翼走到众人的面前,再轻轻地她放在地上,似是安慰地对其他人说道:“她没事,让她睡一觉就好了。” 所有人惊恐地看着李沫,害怕李沫下一刻就把他们杀了。 李沫走了过去,女人和孩子们惊悚地退后了一步。 … 雨还在下,天寒地冻的,得找个地方避雨才行,且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不知道山贼们还有没有后援。 这里的人,不是受伤的,就是老人,孩子,得快点离开。 只是,要怎么离开?伤的伤,残的残,有没有车子。 马倒是有,但是他们懂得骑吗? 李沫翻遍所有山贼的钱袋,只搜出五两银子,难怪要打家劫舍,三十几个人才找到这么点银子,真的是够穷的,山贼做到这种份上也是够可怜的。 李沫想把马全部带走,自己不用也可以拿去卖钱,只是这一帮人怎么办? 但是不牵走,实在是对不起自己,这些都是钱呀。 最后,李沫还是把所有的马都带走,不然良心会痛的。 一行人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李沫和疯陈暂时歇息的小山洞,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疯陈听到外面有动静,吓得赶紧把刀拿出来。 李沫:“陈老,是我。” 疯陈看到这么大的阵仗,跑了出来,指着这一行狼狈不堪的人,问李沫:“李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在外人面前,疯陈一般都称李沫为李公子。 李沫:“先进去再说。” 山洞太小,实在容纳不了这么多人,老人和孩子在山洞里互相挤一挤,其他人只能在外面呆着。 李沫把自己和疯陈的斗笠和蓑衣都拿得出来,用树枝在山洞旁边撑起了一个小小的遮雨棚,下面在点上柴火。 幸亏捡的树枝够多,不然都不够烧。 身体终于暖和了一点点,当家家主,也就是那位老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缓缓道来。 村子叫石岩村,老人叫杨元,今年五十出头,地地道道的石岩村人,两名男子是他的儿子。 由于种种原因,两兄弟早已分家。 石岩村很久以前是个大村,只是大家住得很零散。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带就有很多山贼,经常入村抢劫。 刚开始还好,他们只是劫财,不会伤人。 只是到后面,开始劫人,遇到有反抗的,直接就地正法。 村民们苦不堪言,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了。 有人上报地方官府,过了许久,官府才派出两个衙役,象征性的过来看了两眼,之后就没有了下文。 靠他们剿匪,下辈子吧。 谁知,这件事被山贼知道后,展开了报复,一夜之间,除了漂亮的女人,石岩村其他所有人被屠个精光,所有房舍被烧毁,钱财更是被抢劫一空。 出事的那一天,杨元一家刚好不在家里,才躲过了一劫。 整个村子都没有了,他们以为山贼就不会再惦记他们村,同时也放松了警惕。 谁知道,山贼竟然卷土重来,如果不是李沫的出现,他们将步入村民们的后尘。 杨元突然间跪了下来,老泪纵横:“多谢恩公相救,不然老朽的一家,如今早已丧生在乱刀之下。” 李沫赶紧把老人家扶了起来,看着这一家伤的伤,老的老,小的小,关心问道:“以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所有人都看着杨元,等待着他的回复。 杨元一脸愁容,不禁悲从心来:“家都没有了,我们也不知道下一步能去哪里,老朽倒是无所谓,一把老骨头随时都可能归西,只是可怜了孩子们,绝对不能被贼人糟蹋了。” 想到以后的处境,杨元一家情绪非常低落,已经有人开始低声哭泣。 杨元突然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沫:“恩公,老朽知道你是个有能耐的人,求你把她们姐妹俩带走吧。” 说的是那两位刚及笄的姑娘。 其实他想说的是,你把她们俩姐妹收了吧,以后就是你的人,大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李沫一楞,怎么突然就扯到她身上?难道在外人的眼里,她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一位男子拖着虚弱的身体,跪了下来:“求恩公把她们姐妹俩带走。” 如果山贼下一次还来,最危险的就是两个女人和已经及笄的女儿。 男人倒不怕,不就是死吗,一刀下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可是女人不同,到时候恐怕连死的机会都没有。 听着家人要把她们两个送走,两位姑娘哭着喊道:“不,我们不走,我们那也不去,要死一家人死在一起。” 杨元大声喝斥:“就这么决定了,你们跟着恩公走,留下来也是一种折磨。” 最后闭上了眼睛,沉重的说:“永远都不要回来,忘了我们。” “祖父,爹,娘,我们那里都不去。”哭声喊声混合在一起,场面非常感人。 李沫摸了摸鼻子,你们都还没问过我,怎么就私自做决定了,太不尊重人了。 “咳,咳,各位,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李沫忍不住打断了他们。 杨元抹了一把眼泪:“恩公,您说!” 李沫:“别恩公恩公地叫,怪别扭的,我叫李沫,我本是去云州府办事,实在没有办法带着两位姑娘前行。” 杨元一听,脸色大变,这怎么行:“恩公,您这是嫌弃她们吗?她们姐妹俩保证不给你惹事。” 李沫:“你误会了,不是嫌弃,我真的是有事要办,你们一家一定要齐齐整整的,不要因为一时的困难导致支离破碎,我这里还有点银子,你们拿着,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还有把这些马都卖掉,应该有一笔不小的收入,够你们支撑很长的一段时间。” 有五两银子是从山贼身上搜出来的,李沫又掏出来五两银子。 杨元:“这些马是恩公的,我们怎么能卖掉,就算卖了,钱也应该归你。” 李沫却不容他们拒绝:“就这么说定了。” 杨元一家陷入沉思,天下之大,哪里才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杨元一家边烤着衣服,一边商量去哪里落脚。 临近中午,大家都太累了,睡得东倒西歪的,李沫也该出发了。 临走之前,李沫把所有的干粮都拿了出来,虽然不多,但是也能解决暂时的问题。 只是,还没有走出五十米,身后传来一阵哭喊:“恒儿,你快醒醒,别吓娘。” 紧接着是男人的低声呼喊:“恒儿,乖,快醒来。” 所有人都被吵醒,一阵兵荒马乱。 这是出事了? 李沫把缰绳扔给疯陈,跑了回来。 急切问道:“孩子怎么了?” 由于一夜的担惊受怕,再加上被雨淋,寒风刺骨,有两个孩子不约而同发起了高烧,此刻已经昏厥过去。 刚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只是后来雨停之后,李沫和疯陈跟马儿在一起,把山洞和雨棚留给杨元一家。 刚才出发的时候,也没有刻意去跟他们打招呼,只是把干粮放到了山洞口就走了,还真的不知道孩子已经发烧。 昨天晚上歇斯底里的那个女人,此刻已经完全清醒,抱着一个小孩,拼命摇晃:“誉儿,娘求求你了,赶紧醒来。” 为母则刚,昨天晚上经受的一切,都不如孩子的命重要。 李沫上前一探,两个孩子额头烫得吓人,没有体温计,根据手上的感觉,最起码也有四十度。 必须马上降温,这么小的孩子,会把人的脑子给烧坏的。 李沫的包袱里只有跌打损伤之类的药和一套银针,还真的没有退烧药。 而且创伤药已经给了不少两位中年男人。 不幸中的万幸,有一小瓶烈酒,那是来的路上,李沫买的,据说这个酒很烈,李沫没有喝的打算,只是想知道到底有多烈。 李沫问两位妇人:“孩子睡觉之前,衣服烘干了吗?” 柴火是很充足的,山洞里的温度很高。 两位妇人非常自责:“衣服没有烤干,看到他们睡着了,我就没有管他们。” 没有药材,就算有药,也没办法煎。 现在只能靠着这一瓶酒了。 吩咐他们把孩子的衣服解了,大家不知道李沫要干什么,还是听从了吩咐。 李沫把酒拿了出来,倒在手上擦拭着孩子的身体,尤其是腋窝脖子等处。 一小瓶酒就用完之后,李沫又用银针为两个孩子施针。 万幸的是,两个孩子的身体素质很好,一个时辰之后,体温慢慢的降下来。 经过这么一打岔,李沫暂时又走不了了。 等到再次出发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早上。 杨元一家人合计,决定去最近的一个县城,先暂时住下来,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如何营生。 去云州府也要路过那个县城,那就顺道同行吧,也好有个照应,这一家老老小小的,再加上两个小姑娘长得如此漂亮,没有人看着,也不知道能不能安全抵达。 马倒是有,只是其他人都不懂得骑,不会骑马的人,那就要走路吧。 … 在第十一天,终于赶在关城门之前,来到了云州府。 已经是大年初一,大街上非常热闹,一般过年过节,都不会宵禁。 晚上的云州府城人山人海,因为晚上会有猜灯谜之类的活动,猜中有奖品,吸引不少人前来,这个时候的人都不怕冷了,腿脚也利索了,老寒腿也好了。 到了云州府,疯阵很是沉默,李沫也没有打扰他,让他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李沫决定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去探一探雷府。 当初的那个县令姓雷,如今已是个钱粮官,这可是个肥差,看来官场混的不错。 雷府很好找,这里有钱人或者有权人都住在东大街。 大年初二的云州府城非常冷,昨天晚上热闹过后,今天大街上的行人却寥寥无几,太冷了大家都不想出门。 很多店铺都会过了十五才会开张,大白天开门的只有客栈和勤快的小摊贩,他们卖的大部分都是过年的小吃。 李沫在雷府周围蹲守了大半天,发现进去拜年的官员来了一波又一波。 来的时候,马车的轮子都快要压变形,走的时候,很明显,马车是空的,这到底拿了多少东西,钱财来的太容易了吧。 李沫摸摸下巴,同样为官,为什么逢年过节,都没有人给我送礼。 第152章 为你报仇 马车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李沫都懒得数了。 话说,这个鬼地方,真够冷的,四周又没有什么店铺之类的可以进去避避风。 有的只是高墙大院,路上除了来拜年的,根本就没有其他的行人。 李沫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的蹲在这里,也幸亏这个地方是个拐角,不容易引人注意,不然,早就暴露,被人当成贼人抓了。 巡逻的官差,也是来了一波又一波,富人住的地方就不同,巡逻的密度够大。 有钱就是好呀,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难怪这些当官的总想往上爬,削尖了脑袋也要往上挤。 老百姓为下一顿吃什么,心焦如火;而他们只需坐在家中,岁月静好。 有人住高墙大院,有人在深沟。 有人光芒万丈,有人一身锈。 这世间,有人站在金字塔尖,有人拼尽全力也赶不上别人的起点。 这世上的很多事,就是没有道理可讲。 你遇到了,就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去解决。 不去考虑公不公平,活着的每一天,就好好活下去,这就是普通老百姓的真实写照。 纵然生活艰难,可坚持走下去,你会看见曙光,正如松江县的百姓们,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虽然没有达到那种衣食无忧的地步,但通过自己双手的努力,正一步一步改变贫穷。 李沫觉得让人充满希望,就是让人从吃饱了饭开始,吃饱了才有心情去做其他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干别的。 这个姓雷的,应该也吃撑了,是时候把他收拾了,免得继续祸害人间。 问题是,他的家产应该不少吧,要怎么拿出来呢? 光明正光地拿出来,是不可能的,还没有出雷府,就已经被人包抄了,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护卫,那些人功夫如何。 可是不拿,心会痛的,这么多不义之财,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晃,简直是种折磨。 唉,头痛,心更痛。 姓雷的:你丫的有毛病,我的钱财跟你有半毛钱关系,滚! 李沫是个做事有始有终的人,一直守到了下半夜。 除了白天有人来送礼之外,晚上的雷府,已经闭门谢客,连个耗子都没有出来,也可能太冷了,耗子也要冬眠。 耗子:我怎么不知道我要冬眠。 下半夜,李沫翻墙而入,动作敏捷,悄无声息。 泥鳅一般的迅速闪入一棵树的后面。 一入雷府,李沫差点被亮瞎了眼。 这是一个地方官员的府邸?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宫内院呢。 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也不为过。 番雕梁画栋,假山流水。 后院才是真正的奢华,宽敞的不像话。 住在这种地方,醉仙梦死也不为过。 雷府里灯火通明,家丁、丫鬟到处可见,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从后院传来的唱曲声。 大冷天的晚上,竟然还不睡觉,李沫无比确定,这是个熬夜神人。 而且还是精力旺盛的人,白天接待了这么多客人,晚上还有精神进行下半场,神人也。 养了这么多的下人,这个宅子到底住了多少主子呀,该不会都是小妾吧? “汪,汪。” 真他娘的倒霉,出师不利,李沫刚想往前走,就听到了狗叫声。 再叫,非得弄死你,李沫狠狠地想。 就这么一秒钟的时间,李沫已经想好了要把这只碍事的狗是打火锅还是爆炒。 “你们两个,去那边看看,是不是有人进来了,大过年的,礼品不少,千万别让小偷跑进来,老爷知道了,不得打断我们的腿。” “是!” 两个家丁走了过来,只是没有牵那条可恶的狗,想找李沫可是有点难度。 “管家,没人。”一名家丁颇为疑惑的轻声说道。 “是不是狗看见耗子了?”另一个声音随声符合。 “既然没事,都散了吧。”应该是管家的声音。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李沫从房顶上翻了下来。 这次再也没有听到狗叫声。 来到主院,里面果然热闹非凡,夜夜笙歌,老远就听到了嬉闹声。 如果皇帝看到了底下的官员这样子的作风,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 李沫这次没走地面,而是直接上了屋顶。 掀开了一片瓦,果然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一个房间能大到哪里去,事实上自己还真是孤陋寡闻。 屋内装潢非常奢华,李沫觉得自己在松江县住的地方,和这里比起来,简直就是贫民窟跟土豪的区别。 房间里竟然有一个小小的戏台,戏台上有四个人正唱着什么鬼咿咿啊啊的,反正李沫一个字都听不懂,台下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此时正左拥右抱。 从掀开瓦片的小洞口蔓延着一缕暖风,应该是用了上等的银丝碳,有钱人真会享受啊。 这么大的房子得用多少碳,怎么就没有一氧化碳中毒,毒死他呢,真是没天理。 李沫坏心眼的想。 门外有好几个家丁。 看了不到5分钟,里面的画风已经变成了限制级,不适合十八岁以下的人看了。 门外的家丁们却仿佛已经习以为常,无动于衷。 李沫已经把男人的样貌默记于心,回头画出来给疯陈确认一下,免得杀错了人。 话说库房在哪里?这是李沫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汪,汪!” 艹,又是那只讨厌的狗,真是阴魂不散。 “你们去那边看看,今天晚上肯定有贼人进来了,大家仔细搜查。” 可能是因为这个姓雷的钱财太多了,所有的家丁都打起十二分精神。 李沫心里很不爽,没办法,今天晚上的行动只能告一段落,做好万全之策,明天再来杀狗。 … 京城 星光浅浅,冷风习习。 拿下蒙胡之后,轩王以没有人手为由,硬是拖到十二月才磨磨蹭蹭地回京城。 回京城的路上危险重重,杀手来了一波又一波,轩王也不着急,就这么一路杀了回来,把杀手的头颅全部仍在太子府的门口。 差点没把太子吓死,终于消停了一段时间。 皇后娘娘的本意是让轩王年三十之前必须赶回来,参加宫宴。 皇后娘娘之前听到京中的谣言,说轩王是断袖,但是作为母亲,气过之后,就是想方设法把儿子给掰正。 堂堂一个皇子,竟然是断袖,这像什么话。 应该说还没有碰到喜欢的人,不然怎么会对女人不感兴趣? 催促的信件和口诣拼命往边关方向送,轩王却视而不见。 最后还是在大年初二的晚上才回到,气得皇后娘娘恨不得拿棍子过来打他一顿,逆子! 看着桌面的字条,轩王搁在膝上的大手微微收紧,深眸微微眯起。 黑眸里幽光暗涌,忽明忽暗,视线缓缓从桌面移开,看着旁边那微微摇曳的灯火,忽然脸色就变了。 脸色变得越发的阴沉了起来,眸光渐渐的染上些许的迷离恍惚。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是想把那个人忘记,却又总想知道她的消息,想知道她过得是否开心,想知道她今天又干了什么,想知道她的一切。 皇埔轩本就是一个凉薄的人,他虽贵为轩王,但是心底却觉得,女人要不要都无所谓。 他亲眼看过后宫的悲剧,就如他现在,他无意皇位,太子却没有放过他,所以早已经参透了人间冷暖,还有什么事还看不淡。 他的母亲贵为皇后娘娘,双手却早已沾满了鲜血,不沾满鲜血,死的就是他的母亲还有他。 他搞不懂父皇为什么要在后宫塞这么多女人,后宫的每个女人每天都生活在尔虞我诈之中,他不知道父皇快不快乐。 他却知道里面的女人绝大部分都不快乐,勾心斗角,生活就像在演戏,男主角就是父皇。 总而言之,他就是厌恶那些女人,导致轩王府至今连个女人都没有。 不然,这么多年了,这选妃的事情他一直是一拖再拖,最后弄得连皇上皇后也施压了,尤其是从去年开始。 皇后娘娘更是各种办法都使过了,撒娇,装病,上吊什么的,各种手段应有尽有,为的就是要将他骗回来商议选妃事宜。 所谓的宫宴就是变相的想为他指婚,对这个一点都不感兴趣。 轩王怀疑皇后娘娘下次可能会使出杀手锏—生米煮成熟饭。 这个皇后娘娘绝对做得出,她完全可以来个死不认账,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又能把她怎么样。 而李沫一个男人,却总让他另眼相看,这里面也许有很多的原因,比如她长得太过好看,比如她的所作所为总是吸引着他的目光,比如她的心全系在百姓们的身上等等。 但是皇埔轩却觉得自己真的是得了魔征,不然为何会对一个男人感兴趣。 很多时候,他情愿自己忙碌起来,想把那个小人儿从脑海赶出去,却发现无济于事,心中的思念更加强烈。 春凡送来的信,很早就到了轩王府,只是轩王没在府中,管家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就把信放在书房里。 “把管家叫过来。”书房里传来了轩王低沉的声音。 片刻,管家进来了,一脸笑嘻嘻的,王爷能回来就好,回来了王府就有人气。 “吴捠冬,你胆儿肥了。”一股强大的气压向管家施压而来。 王爷一直都是叫他管家,如今突然间唤他全名,说明王爷生气了,而且是很大的气。 管家吓得跪在地上:“王爷饶命。” “以后凡是春凡送过来的书信,无论本王在哪里,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本王。” “是!” 管家走了好远,摸摸胸口,还在激烈的跳动着,刚才差点以为他这一生就要走到尽头了。 王爷第一次对他大发雷霆,那个李沫到底是何方神圣,让王爷如此在乎她。 “冬哲,吩咐影部全力寻找李沫!” “是!” 轩王看着桌面上那封信,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又浮现在脑海里。 皇埔轩,你是不是有病。 这是李沫最常说的话。 是的,本王是有病,只有你才能治好。 李沫,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注定了你只能是本王的人。 本王只在乎你,之后你才是男人。 … 轩王的龌龊心思,李沫一点都不知道。 如果知道了,肯定跑得远远的,丫的,这就是个变态,弯的。 想想就恶寒,姐可是直的,咱们不是一路人。 李沫把那位大腹便便的男人画了出来,经过疯陈的确认,是他要找的人。 既然目标已经确定,接下来就是部署行动。 行动之前必须让疯陈先行离开,不然出了事,城门肯定要关的,到时候作为住客栈的人,必然会成为首要的搜查对象。 要杀一个朝廷命官,绝对会引起很大的轰动,想要脱身,可能有点困难。 搞不好会成为朝廷的通缉犯,所以必须全副武装。 年初三,李沫又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进行各种蹲点,包括城门哪个地方最容易攀爬,守城的衙役什么时候换防等等! 发现那个姓雷的依然没有出门的打算,每天都在房中进行某种原始的运动。 运动会进行到将近天明,之后会一觉睡到中午,下午会有各种客人到来,他才懒洋洋的爬了起来接待。 李沫怀疑姓雷的上辈子就是个种马,不然为何如此热衷于这项活动。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李沫两人在初三的时候已经出城。 把疯陈安排在城外很远的一个小山洞里,天气太冷,给他买了两床棉被,不敢生火,怕引人注意。 入夜,城门已关,城外静悄悄了。 李沫把提前准备好的工具拿了出来。 冷静的拿出绳子,绳子上有个挂钩。 蹲点的时候就已经目测过城墙的高度,可能不是边关城镇的原因,城墙不算得很高,这方便了李沫的行动。 李沫舒展了下身体,一把抓住绳子,然后身手矫健的迅攀爬了上去。 把绳子扯了过来,放下,足下一登力,一条轻盈、飘逸的身影就猛然从沿着城墙滑落下来。 守城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偷偷潜入城中,这么冷的天,懒得出来看。 今天晚上依然没有宵禁,只是天太冷,没有几个人愿意出门,就连狗儿都不愿意吠,大街上只有更夫的打更声。 李沫一路狂奔,来到了雷府的后院。 此时,某项极限运动还在进行中。 李沫趁这个机会去了库房,金银财宝太多肯定带不走,希望能找到银票,这东西方便又实惠。 还有,先把那只狗被弄死,留着它总归是个祸害。 “汪,汪汪汪!”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那只讨厌的狗果然出现了。 这一次,它的周围没有人。 它撕牙裂嘴地盯着李沫,李沫也看着它,这是一只警惕性非常强的狼狗,难怪,李沫每次来,都会碰到它。 没有主人在身边,这只狗竟然向李沫扑了过来。 好,就是这个时候。 李沫迅速拿出怀中的匕首,用力一甩,力度刚刚好,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那只讨厌的狗已经去见了它的祖宗。 李沫把狗拖到花丛中,继续寻找真正的库房。 有一间上锁的房间,确实是库房,只是里面的东西都是大件物品,真正值钱的一件都没有。 终于,在后院的书房里找到了。 想象不到吧,书房竟然有隔间,而那个隔间才是真正的库房。 书房的门外有人守着,李沫没有下狠手,只是把他们敲晕,绑住双手双脚,堵住嘴巴,拖进了书房里放着。 李沫小心翼翼地把隔间的门打开,里面的财物又打破了李沫的想象。 李沫忽然觉得自己一个人过来真的很失策,如果把宋旻他们都带上,这些金银财宝不就全部可以打包走了吗。 拿出了一个麻袋,把麻袋装满,可是还有那么多装不下,真的好心痛啊,这些值多少钱呀,唔唔,这些都是我的。 李沫出了书房,后院已经安静了下来,这个点应该都已经进入梦乡。 观察了约一刻钟,该行动了。 主房,鼾声如雷。 李沫撬开窗户,跳了进去,直接来到床前。 就是外面微弱的灯光,床上的情形,实在是辣眼睛。 这个姓雷是什么嗜好,竟然喜欢三人行。 没眼看了,李沫直接把被子掀开,可能太累了,三个人都没有醒过来。 为防意外,李沫把两个女人直接拍晕,也不管有没有拍到她们如花似玉的脸。 拿起大刀,像切西瓜一样,把姓雷的头颅直接砍了下来。 血猛地喷了出来,幸亏李沫闪的快。 你整个过程就好像过家家一样简单,李沫都怀疑是不是杀错了人。 不管床上两个女人会不会挨冻,李沫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麻袋,把头颅往麻袋一扔,走喽。 第153章 终于见面 一路狂奔,很快就要到城墙下了,李沫回头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跟踪。 看着滴了一路的血迹,李沫嘴角抽了抽,俺也不想啊。 问题是没有塑料袋,我能怎么办。 麻袋里已经塞了两件衣服,无奈姓雷的肥头大耳,血也比别人多了很多。 得找什么东西包住,不然被人跟踪到城墙就麻烦了。 看了下周围,发现有两家店铺的招牌旗帜迎风飘扬,想也不想,直接扯了过来,把麻袋包裹住,背在背上。 这个场面,要是被人看到,肯定会被吓坏,一个黑衣人背着一颗头颅在夜里飞驰。 不,还有一袋金银财宝。 一袋金银财宝,一袋头颅,两个都不能少。 出了城,必须马上通知疯陈撤离,天马上就亮了,被人发现了地上的血迹,疯陈将会很难逃脱。 疯陈一夜未眠,应该说从李沫走了之后,他就处于一种暂停状态,想到这么多年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心里说不激动是不可能,可是激动过后,又想到一家人早已阴阳相隔,又是一阵心痛。 听到李沫的脚步声,疯陈从山洞里走了出来。 李沫把麻袋一递:“确认一下,有没有杀错人。” 疯陈嘴角狂抽:感情你自己都没有确定,怎么就下手了呢,万一错了怎么办。 疯陈本来已经酝酿好情绪,想好好发泄一番,硬是被李沫给整没了。 疯陈打开袋子,李沫好心地把火把递过来,一看,果然是他。 一个化成灰都认得出来的人。 疯陈无比确定:这个是他要找的仇人。 李沫松了一口气,没有杀错就好。 就算杀错了也没有关系,都是贪官,杀了一了百了,就当为民除害。 天已经灰蒙蒙的开始亮,赶紧撤。 李沫催促:“收拾东西,马上走。” 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来的时候是什么,走的时候就是什么,只不过多了两床被子。 疯陈看着李沫吃力地拎着一个大大的麻袋,不由地问道:“李大人,老夫记得你出去的时候没有这个袋子吧,这么沉,装的是什么?不重要的话就扔了吧,会影响我们的速度。” 李沫拍了拍袋子,嘿嘿一笑:“不沉,一点都不沉,怎么可能影响速度,好不容易才搜刮出来的,可不能扔了,等到了下个城镇,把它们变卖了,换成银票,方便携带。” 疯陈一愣,敢情你顺便去打家劫舍了? 还是说你去打家劫舍,顺便去杀了个人。 疯陈忽然感觉这个世界真的很玄幻。 李沫刚才一路狂奔,都没有觉得重,而且还带着爬城墙。 现在放松下来,反而感觉都要拎不动了。 疯陈:“李大人,你这是把人家的库房都清空了吗?” 一提到这个,李沫就心痛:“唉,要是能搬空就好了,本官只有两只手,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搬一袋,如果不是因为时间有限,本官还想回去再搬几袋,不,要把库房搬完,这得值多少钱呢?” 疯陈扯了扯嘴角:“这么说,还是老夫拖累了你?” 李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是呀,如果不是因为你拖累,本官早就把库房搬完了,所以说你欠本官一个人情,本官一向是个小气的人,既然你欠了人情,就要还。” 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疯陈苦笑道:“李大人,老夫一无所有,拿什么来还,既然今生无法归还,那就下辈子吧。” 李沫认真的说:“拿你的下半辈子呀,好好活下去,就是还了人情,驾。” 说完,打马先行了。 疯陈看着前面背脊挺直的黑色的影子,眼睛突然酸胀,似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李大人,我何其有幸,在有生之年遇见你。 只是我的人生已经没有色彩,万念俱灰,如果不是大仇未报,我早已是一具干尸。 如今活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谢谢你帮我报了大仇。 如果不是你,我会带着仇恨和不甘离开这个世界。 李沫不知道疯陈的想法,只是单纯的希望他能够活下去。 不想说公平与否,过去的惨痛无法抹平。 在这个世界里,普通人的命运,显得那么渺小。 可李沫依然想说,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吧。 也许你依然对这个世界充满愤懑。 也许你也无数次考虑过:为什么是我遭遇这些。 但是,跨越生死,你就会发现,没有什么比活着更美好。 … 姓雷的无头尸体是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才被发现。 说来真可怜,第一个发现的竟然是衙门的捕快,沿着血迹一路寻来,床上的两个女人竟然还没有醒。 朝廷命官被杀,云州府城一下子进入紧张状态,只许进不许出,城里的人惶惶不安,唯恐误抓。 最后在城外很远的一个山洞里,找到了被砍的稀巴烂的头颅,如同被什么东西碾压过,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貌。 这些跟李沫没有关系,她已经在去往京城的路上。 京城还远着,最起码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好怀念现代社会的飞机、汽车、高铁。 李沫觉得自己都要崩溃了,京城的路却漫漫又长远。 … 轩王府,书房。 “报!” “进!”书房传出来低沉的声音。 “王爷,已经打探到李沫的消息。”书房里跪着一个黑衣人,正是影部的头领梁旭。 轩王一颗心几乎都雀跃了起来,却又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紧锁眉头:“以后要喊李大人。” 不知为何,轩王不喜欢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对方喊着李沫两个字。 深夜梁旭一楞,这才明白王爷不想让他喊李沫的名字,为什么非要喊李大人,有什么区别吗? “说!” “回王爷,李沫,哦不,李大人此刻正在来京城的路上。” “什么?她要来京城?”轩王猛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梁旭的面前。 反复确认:“你说她真的要来京城?” 梁旭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失态的王爷,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思路。 “是的,据影部打探的消息,李大人还有十天即可到达京城。” 内心一阵狂喜过后,轩王冷静了下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李沫说过决不会上京城,除非给她二品以上的官职,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梁旭把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李大人和一个叫疯陈的男人,一路从松江县出发,途经石岩村,在她走后,留下了三十多个山贼的尸体,目前还无法确认,这三十几个山贼是不是李大人所杀。” “之后一路向北,途经云州府城,在他们离开的第二天,云州府城发生命案,被杀的是掌管粮草的雷大人,发现的时候,身首异处,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尸首,只是已经无法辨认属于谁的。 同时雷府的库房最值钱的宝物被洗劫过,在下一个城镇全被变卖,那个城镇是来往京城的必经之路,来变卖财物的是一个少年。 目前还没有确认命案是不是与李大人有关。 还有他们在万河地段遭到了劫匪。。” 谁死了,轩王一点都不关心,他关心的是李沫竟然遇到了劫匪。 “李大人现在何处?”轩王急切地问。 梁旭:“应该已经到达钦云州境界!” 梁旭想了想紧接着问:“是否要查那些案件与李大人有关?” 轩王:“多事。” 梁旭:。。 “不好,他们马上就要到达伏云山,备马,你们几个跟本王出发!” “王爷,去哪?”夏辰一头雾水,年都还没过完,怎么又要出去? 轩王一个冷冷的眼神过来,夏辰不敢说话了。 轩王只想马上就出发,哪怕路途再遥远,也无法阻挡想见她的心。 一颗心,渐渐的飘荡了起来,好像是长了翅膀,飞的很远很远,一直飞到那个叫李沫的身边。 … 伏云山 这一片全都是山,马儿只能在狭窄的山路上走过。 巍峨壮丽的大山一座连着一座。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说的就是李沫此时的感想! 要是没有前面这伙人,就更加完美了。 知道是什么人吗?当然是抢劫之人。 从云州府城出发,这已经是第三拨人马。 话说这些地方怎么这么多山贼,基本上每过一座山都会碰到。 还好,前面两拨,人马不多,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都还不够李沫热身。 但是这一拨人不一样,个个训练有素,而且目露凶光,并不是说之前的劫匪温柔,只是相对来说,这一波人更加狠。 一共有15个人,人高马大的。 李沫发现一个问题,就是打劫的人长得都很高大。 难道他们都是要经过精挑细选吗?矮小的男人就不能当劫匪? 队伍中的一名大汉突然呸的一声吐出一口吐沫:“说你呢,赶紧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李沫似乎满不在乎,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淡淡的说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碰到太多打劫事件,人都要麻木了。 大汉被李沫不咸不淡的语气气着,登时变了脸色,怒声说道:“不交钱是吧,那就别怪兄弟们不客气了,大家给我上。” 李沫冷冷一笑,说道:“你们杀我们很容易,我们就两个人,要动手赶紧的,不动手的话,我们就走了。” 这小子挺狂的,一下子激怒了带头的大汉,正准备喊:“兄弟们给我上。” “大哥!””大汉勃然大怒,刚想冲上前去,突然被旁边一个男人拉住。 男人一脸猥?地看着李沫:“大哥,已经很久没看到如此的尤物,千万别伤了他。” 大汉会意一笑:“放心吧二弟,绝不会伤了他一根毫毛。” 旁边的人听到,哈哈地大笑:“二哥,知道你好这一口,我们下手都是轻手轻脚的,保证不会误伤。” 李沫都等得不耐烦了:“我说你们还要不要打,不打的话,我们走了。” “兄弟们,给我上,让这小子瞧瞧咱们的厉害。”大汉怒吼。 距离越来越近,李沫突然看过来,眼神锐利,锋芒毕露。 只见一道黑色的影子突然疾马而来,大刀瞬间闪过眼前,雪亮锋利的大刀似碧空中的闪电,对着迎面的十几名山贼猛烈的挥砍下去。 一寸短一寸险,霎那间,杀气逼人。 李沫的速度迅猛绝伦,身手干净利落,出手如电,一道道血线冲天而起,夹杂着痛苦的惨叫。 不到片刻,只见遍地全是山贼横七竖八的尸体,有些脖颈中刀,已经气绝,还有一些正在地上抽搐着,显然十分痛苦难过。 如果有强迫症的,绝对会上前给他们补刀。 李沫如判人生死的阎王,站在一片血泊之中,一双淡漠冷冽的眼神看着地上的贼人,好似天山的积雪一般,清冽冰寒。 她缓缓的走上前去,于握着锋利的匕首,在每一个将死未死的人的脖颈上补上一刀,动作轻松干脆,却又带着说不出的恐怖和利落。 其实还有一个人活着,那就是刚才说李沫是尤物的男人。 此时正瞪大了眼睛望着她,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见她渐渐走近,惊恐的叫道:“别过来。” 李沫闻言微微一滞:“你在跟我说话?” 男人脚步不停地往后退:“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对你不客气了。” 李沫的眼神在男人的脸上转了一圈,随即又看了手中的刀,想想从怀里掏出了匕首。 突然一个用力,匕首脱手而出。 只听到“啊”地一声,男人紧紧捂住下体。 李沫走了上前,长刀抵住对方的脖子:“刚才,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男人忍住剧痛,拼命摇头:“没有,没有。” “我说,早点收工了,磨磨蹭蹭的。”是疯陈不耐烦的声音。 他现在很忙,一边搜刮山贼们的口袋,一边没好气地对李沫说。 李沫看着一脸幽怨的疯陈,感觉很好笑,这是劫后的后遗症,不用她吩咐,已经知道干活了。 疯陈好心提醒:“要不要去找他们的贼窝?” 他发现了李沫对贼窝非常感兴趣,如果不是要赶着去京城,怀疑李沫会沿路铲平所有山寨。 李沫一刀了结了男人,这个时候赶路要紧, “不了,谁知道山寨有多少人,本官怕有去无回。” 突然,李沫扬起了手中的大刀,微眯着眼睛,一脸警惕地看着前方。 疯陈搜刮的动作一顿:“李大人,又有山贼吗?” 李沫眉头紧锁:“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疯陈看到李沫如临大敌的样子,知道这次碰到大麻烦了。 前方,雄浑的马蹄声在大地奏出鼓点,悲怆苍劲的嘶鸣、叫喊在山林里碰撞、飞溅。 五百米,两百米,一百米,五十米。 马蹄声,在看到李沫的那一刻突然停止。 男人剑眉紧锁,一双漆黑的眼眸好似深沉的大海。 紧紧地盯着站在前面那个挺拔的身躯,在那个人的身后,是连绵起伏的山峦,越发显得人渺小。 千言万语冲到嘴边,仓促间,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路上,他想了千万遍的话,骤然间没有了说出的勇气。 李沫只是微微一愣,收起了手中的大刀,若无其事的笑着说道:“皇埔轩,想不到在这里能看到你,大过年的跑来这荒山野岭干嘛,该不会也想学人家打家劫舍吧?” 冬哲几个不敢说话,面面相觑,感情跑了几天的路,竟然帮不上忙。 梁旭一脸崇拜的看着李沫,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大胆的人,敢骂王爷有病,而且还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轩王下马,看着前面一地的尸体,不由得心疼李沫,这么多贼人,她有没有受伤? 轩王一脸温柔的看着李沫,看到李沫鸡皮疙瘩都起来:“皇埔轩,你是不是有病。” 说完转身就走,不想离这个变态太近! 轩王紧随其后,伸出手去,想将拥入怀中,告诉她,自己是如何想念她。 可是手指屡次伸展,几乎触碰到了她的肩头,却仍旧收了回来。 他的眼神如同漆黑的大海,在这深厚峰峦中隐藏了所有难以窥探的光芒。 第154章 一路同行 轩王冷冷的看着一地的尸体,之后挥挥手,所有人立刻飞速散去。 李沫猜测这一大堆人马应该是去剿匪了。 作为一个王爷,这里是他大晋国的国土,他去剿匪责无旁贷。 没多久,忽闻马蹄声,一名黑衣精骑飞驰而来,下马便报道:“报,报告王爷,周围有异动。” 轩王眉宇微沉,寒风忽冽:“传令,所有山贼杀无赦,探探有无其他通道,将出路都堵了,不得让山贼逃出。” 轩王知道这一带山贼居多,出发之前,已经做好剿匪的准备,带了足足两百人马,全是影部的精英,以一敌十。 李沫耸耸肩,反正也不关她的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疯陈也是刚刚才知道曾经在松江县住了很久的轩公子竟然是轩王。 不安地看着李沫,前几天才杀了一个朝廷命官,轩王追究起来怎么办呢? 还有就是他们这一次京城之行,是否会顺利。 那位富商可是京城人士,轩王会不会阻止或者通风报信?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疯陈已经想了很多。 李沫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没事,一切有本官。 李沫和疯陈简单收拾了一下,也就是把从山贼身上搜出来的银子装好。 赶紧出发,不然天黑之前就赶不到下一个城镇了,干粮差不多吃完,得找个地方补给。 杀的山贼太多,总觉得身上血腥味很浓,得找个客栈好好漱洗一番。 谁知,正当李沫和疯陈往京城方向走的时候,后面跟着几个跟屁虫。 李沫看着旁边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气得咬牙:“皇埔轩,你是不是很闲呀?” 轩王看着张牙舞爪的李沫,竟然没有发火,反而好脾气地说:“本王刚好要回京,走的正是这条路,你不是要去京城吗,正好同路。” 李沫有点疑惑,他怎么知道我要去京城? 难道春凡告诉他?不可能啊,来之前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她要去京城。 去京城的路也不止这一条,要不要换道而行? 只是,其他的路会稍微远一点,很不划算。 李沫狐疑的问道:“皇埔轩,你那些手下都不用管了吗?” 轩王撇了她一眼:“你以为本王是你,什么都要亲力亲为。” 李沫:“。。” 这天没法聊了。 既然话不投机半句多,那就赶紧走吧。 只是这个跟屁虫是甩不掉的了。 客栈里。 轩王低头看着冬哲交上来的情报,火光照着眉宇,忽明忽暗。 半晌,他将情报往桌上一丢,道:“这不是普通的山贼,像是有人故意培养的士兵。” 情报上显示,伏云山深处窝藏着应该不止五千山贼,而且个个训练有素,里面还有被抓的当地百姓。 由于对方很谨慎,导致他们无法深入了解具体情况。 山寨周边有哨岗,有围墙,不,应该说是城墙,不比边关的城墙矮,可以说是十步一岗。 他们两百人马,不敢轻举妄动,等待轩王的下一步命令。 也算李沫好运,此次前来打劫的只有三十多人,如果真正大部队出来,秒得李沫连渣都不剩。 冬哲摸摸下巴:“若是普通的匪窝,一个山寨里有一两百个山贼,还能说得过去,如今有五千余人,不可能是一两天发展起来的。当地官府为何不上报朝廷,王爷,要不要再派兵?” 两百人怎么打得过人家五千人,踩都能把人踩死。 秋雨:“这里面的肯定大有文章,难道他们想造反了?” 轩王眸底清光泼人眼,身在小客栈中,那目光却似飞越百里,已在伏云山上。 冬哲几人眉宇沉沉,屋里气氛非常安静,只闻烛火噼啪声。 过了会儿,轩王低头再次拿起桌上的情报,不久之后,一道道命令从小客栈发了出来。 李沫知道住在隔壁的轩王一直忙不停,应该是因为剿匪的事情。 这种国家大事,就不需要李沫这种小老百姓操心了,她只需要安心睡大觉。 这晚,李沫睡得很香甜,住客栈就是比在外面风餐露宿好多了,不用起来守夜,不用饱受冷风吹,最主要的是有暖暖的被窝。 这一觉竟睡到了日上三竿,起来时发现皇埔轩已不在,这是好事,就是这个时候,赶紧跑。 谁知,刚出客栈门口,冬哲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李沫翻了个白眼,真的是阴魂不散。 在松江县留了一个春凡当耳目,如今又留下一个冬哲来监督她。 瞬间觉得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美好,充满了讨厌的灰色。 凭她的能力,要甩掉冬哲有n个方法,只是没有必要,爱跟着就跟着吧,就当多一个保镖。 她以为轩王已经先回京城,其实不然。 轩王当天晚上又赶回了伏云山。 影部通过抓到的山贼,摸清了山寨的所有通道及内部情况。 山寨里的人,比他们之前了解到的还要多人。 将近八千人,而且都是按照军营的日常来训练。 再问详细的情况,如幕后人是谁,他们这些小兵小将就不知道。 还有就是,寨中有被关押的妇女儿童,也有被充作劳力的青壮年,在剿匪之前,必须要把这些人安全解救出来。 梁旭命令所有人隐藏起来,在轩王和大部队没到来之前,他们不能轻举妄动,打不过是小事,怕的是那些人拿妇女儿童出气。 随着轩王和大部队的到来,这些山贼狗急跳墙了,将一批妇女儿童押上山寨的城墙,逼轩王退兵,不然便杀了所有的人。 一时间,孩童的啼哭声,妇人皆发髻凌乱衣不蔽**体的求饶声,男人被鞭打的痛苦声,响彻云霄。 一名山贼抓着个女人挡在身前,撕破她的衣服,当着轩王的面想侮*辱那女人。 扬言若不退军,便在众人面前爽快一次,死前也要做个风流鬼,下辈子还做男人。 看看是你们够狠,还是我够狠。 又有几名山贼提着几个不到五岁的孩子,吊在城墙外,扬言一刻钟之内,若不见退军,便要将这些孩子从城墙上扔下去。 又不是他们的孩子,才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影部头领梁旭气得直骂娘,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焦急地看着轩王。 轩王冷冷的看着城墙上几个嚣张的人,一言不发,从秋雨手中拿过弓箭。 城墙上,山贼看着轩王的动作,大惊,又把女人往前挡了挡。 只见轩王一袭黑衣,用力拉满弓,一箭飞吟,凛冽寒风,惊闻疾风至,那躲在女人身后的山贼,恍惚间只觉箭如闪电,快到无法看清。 霸道的劲风把女人的头吹偏,露出了躲在后面的山贼,眨眼的工夫,有白光迎面刺来。 只见山贼直挺着身子倒下,旁边几个提着孩子的山贼吓得直哆嗦,手不觉一松,几个孩童呼啸着便摔下了城墙。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气,这么高的城墙摔下来,还有活的吗?况且他们还只是个孩子。 却只见那一道黑色的人影手一抄,捞过旁边几名属下手中的长枪,纵身而起,长枪一掷。 银枪刺破寒风,穿过几个孩子的衣服直钉入墙内,孩子们被挂在了半空中。 再抬头,只见轩王已在墙下,一手接了长枪,一手接了孩子,待几个孩子被救下,足尖往墙上一点,直上墙顶。 刚才威胁着要将孩子掷下城墙的山贼,来不及呼喊,瞬间脑袋开花,红光炸现。 长枪一甩,那人直接被抛下了城墙,地上一片血迹。 紧接着轩王长枪横扫,砸了大片山贼,回首间,见男人眸寒刺骨,冷冷喝道:“杀!一个不留。” 所有人崇拜的看着轩王,这就是他们一心追随的战神。 不谈判,不妥协,他甚至不想跟山贼说一句废话。 只以刚才的一幕告诉他们,他皇埔轩不接受威胁,不与敌军谈任何条件,一字不谈,一步不退,直接杀个精光,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废话。 攻下山寨,花了不少时间。 一共斩除山贼八千四百七十人,缴获金银财宝无数,救出百姓一千三百人,其中女人八百二十人。 此消息一传出,周围所有百姓朝京城方向齐跪:“谢谢轩王殿下。” 而太子府的书房,却是遍地狼藉。 “岂有此理。”太子怒拍桌子,面色因为气怒,变成了紫色。 心腹:“太子殿下,消消气,别伤了身子。” 太子怒道:“如何能不气,这些人手可是本太子花了多少人力精力财力才培养出来的,如今却被皇埔轩一锅端,杀得一个不剩。”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对心腹吩咐道:“都处理干净了,不能让人查到本太子身上。” 心腹:“是!” 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太子负手,立在书架前,仰头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字:“忍” 这是他的恩师告诉他,在没登基之前一定要忍住。 可是,他能忍吗,皇埔轩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他的好事,却怎么都杀不死他,想想就恼火。 这一次他去了伏云山,为何没有人来通知他,难道他太子府的人都是饭桶。 … 镇国侯府,惠儿一脸兴奋地对欧阳靖雪说:“小姐,轩王又立功了。” 自从上次赏花宴之后,欧阳靖雪气了很久。 不过,冷静下来之后,觉得轩王更加吸引她,正因为轩王如此霸气,所以他的身边还没有女人。 如果轩王也如同其他皇子一样多情,此时他的王府早已人满为患,这样的轩王不值得她去爱。 放眼望去,整个京城,有哪个女人比她优秀,除了她欧阳靖雪,有哪个女人能配得上轩王。 欧阳靖雪一脸娇笑:“看把你兴奋的,轩王又立了什么大功。” 惠儿把伏云山剿匪的事说了出来,末了还星星眼地说:“小姐,年都没过完,轩王就急着去剿匪,真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王爷,你看其他皇子,除了吟诗作对,斗鸡遛狗还会什么?” 欧阳靖雪笑骂她:“这话在这里说说就行了,小心隔墙有耳,被人知道了,小姐我也保不住你。” 惠儿吐吐舌头:“奴婢的意思是说小姐你有眼光,一挑就是所有的皇子中最好的一个。” 欧阳靖雪一脸娇羞:“就你贫嘴。” 坐到琴边,扬手,弹起了她最喜欢的一首曲子《塞下寒梅》,这是京城有名的乐师专门为轩王所写的的曲子,描写的是轩王征战沙场的情景,磅礴大气,扣人心弦。 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恍惚之间看到自己跟轩王一起策马奔腾,踏过千山万水,看了一场又一场的盛世烟花。 点点滴滴的爱恋顿时化作漫天飘飞的幸福音符,鸟语花香,天涯尽头,海枯石烂,永不分开。 道不尽的爱意萦绕在心间,悠扬的琴声带来的是幸福和甜蜜。 悠扬的琴声划破了稀薄的空气,她亦是有些紧张了起来,绽放在冷风之中是那张微笑、美如仙女下凡的小脸。 心底突然又生出一股无法抑制的酸楚,这股酸楚太过于复杂,以至于让她在仓促间无法理清里面的情结。 似不甘,似心痛,又似甜蜜,轩王何时才能知道她的心意,再等下去,她就要成为老姑娘了。 … 还有一天,就要到达京城,今天晚上又要露宿野外。 李沫只不过去解了个手,回来时冬哲的身边直挺挺地站着一个人,不用走近,李沫就知道那个人是谁。 真是阴魂不散,本以为他已经走了,谁知道又杀了个回马枪。 李沫双手抱臂,阴阳怪气的说:“皇埔轩,你不是已经回京城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你真的很闲呀,有时间不如多去剿匪,免得匪祸横生。” 轩王一路赶过来,急切想看到她的好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沫缓缓地走过去,今天刚好是生理期的第一天,可能是因为一路奔波,没休息好,肚子痛得很。 面色微微地有些苍白,大风吹动之下,有一种飘零的美。 轩王眉头一皱,想要脾气,可是看她这副样子,却突然说不出话来。 他想说什么呢?想说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出个远门把自己折腾得一副病殃殃的样子。 轩王命令冬哲生火,待火势起来后,让李沫坐在火堆旁。 这么冷的天,李沫当然不会拒绝。 暖意融融,李沫坐在用树枝垫起来的板凳,伸出手来在火前烤着火,苍白的脸颊慢慢恢复了些红润, 轩王看了李沫一眼,就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想了半响,才问道:“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李沫想说:我大姨妈来了,我要侍侯着。 轩王肯定会说:你大姨妈在哪里?怎么没看到她过来? 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李沫噗哧一声的笑了出来,其他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李沫一秒回归正经:“解手,难道这个也要汇报吗?竟然不知轩王殿下有这个爱好。” 轩王没在说话,一刻钟之后:“你在这里等着,本王去去就来。” 小半个时辰之后,李沫都要睡着了。 轩王姿态潇洒的坐在火堆边,翻烤野味,顺风而来的,是令人留口水的香气。 淡淡的月光之下泛着悠悠的光泽,李沫眼睛盯着兔肉,努力地咽了下口水,说道:“还以为你跑到哪里去了,原来是去打野味了。” 轩王继续翻烤着手上的野味,淡淡的说道:“本王特地为你抓的,能尝到本王的手艺,是你的福分。” 李沫嗤笑道:“是我让你去抓的吗?是我让你烤的吗?” 轩王哼了一声,也不作答,架子上的香气越来越浓,兔肉已经呈金黄色,不断向下滴着油,看起来十分诱人。 李沫知道这一次出门必定风餐露宿,所以随身带有调料。 轩王撒上调料之后,烤肉的味道更香了。 李沫的鼻翼动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赞叹的说道:“皇埔轩,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 “好了。”轩王拿起架子,撕下一只兔子腿。 李沫没想过轩王会给她,本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理念,刚想动手去扯另一只兔腿。 轩王却挡住她的手说道:“等等,烫。” 一边说着,一边左右手的来回颠倒,不断的吹着气。 过了好一会,才递给李沫,说道:“好了,能吃了,小心烫嘴。” 李沫狐疑地看着他,这丫的这么好心,该不会有毒吧。 想想也不可能,毒死她有什么好处。 李沫接过兔腿,撕下一小块肉,放进嘴里,只觉得香而不腻,外酥里嫩,十分可口。 笑的眯起了眼睛,伸出满是油腻的手竖起大拇指,嘴里含着肉,含含糊糊的说道:“好吃。” 轩王闻言很是开心,只是他的表情依然冷冰冰的,说道:“好吃就多吃点。” 一边说,一边掏出刀子,将另一只兔子腿切成小片,放在架子上用小火温着。 李沫看了他一眼,疑惑的问:“你怎么不吃? 轩王:“本王看着你吃就行。” 李沫看看天,再看看四周,无比确定这是晚上啊。 难道因为荒山野岭的原因,轩王出去了一趟,已经魂飞魄散。 而此刻在她面前的是狐狸精变得? 看看瞪大眼睛惊悚的看着轩王的冬哲,无比确定的,这个轩王不是鬼上身就是被人掉包了。 李沫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的问:“你真的是皇埔轩吗?” 轩王眉梢一挑,淡淡的说道:“那你要不要确认一下?” 李沫:“怎么确认?好像我跟你不是很熟诶。” 第155章 到达京城 听到李沫说他们两个不熟,轩王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冷气不要钱的拼命往外放,强大的气压几乎要冻死人。 看着前一秒还能正常交流,下一秒却仿佛要杀人的皇埔轩。 李沫感叹:果然,男人心海底针。 明天要不要先溜呢?跟这种人走在一起,真的很危险,小命随时不保。 疯陈已经开始假寐,年纪大了就是不一样,身体吃不消。 再坚持一天,就到京城了,这么多人在这里,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今天晚上要好好休息一番。 轩王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间就不开心,应该说,他从来就没有开心过,一年四季都是冰山脸,冻得周围无人敢靠近。 冬哲可不敢吃轩王烤的兔肉,那是要人命的,直接飞到一棵大树上,躲得远远的,免得轩王把脾气发到他身上。 荒山野岭没有雨的夜,还是很美的,月儿弯弯,旁边几颗星星伴随着。 李沫抱着膝,红红的火光照在她的脸上,有一种难言的美,渐渐地,李沫开始打瞌睡。 轩王定定地看着她,蓦然回首,那人在灯火阑珊处,说的就是李沫吧。 静静的等待凝望,眼神通透,似万水千山。 只是,如果唐突地对她说了,她会不会跑得远远的?忽然间,轩王不敢确定了。 轩王突然问道:“李沫,你很厌恶本王吗?”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男人,他光芒耀眼、超凡脱俗、拥有常人所梦想的一切美好,但是,却无人能走进他的心。 如今,有一个人悄无声息地闯了进来,只是性别不对。 夜凉如水,有冰冷的风吹了过来,李沫打了个寒颤。 听闻此言,李沫眉梢一挑,扬声说道:“怎么会,我怎么会厌恶你,你可是晋国的战神王爷,所有人心目中的神。” 这话一听就敷衍的很,轩王眉头一皱:“为何本王听不出你有一句衷心的话语。” 疯狂陈:你们这是当我不存在吗? 良久,都没有听到李沫的回复,再看过去,李沫早已进入梦乡。 轩王:“。。” … 知道有人守夜,李沫睡得很安稳,感觉肚子也没那么痛。 今日倒是阳光明媚,金灿灿的柔光将整个大地笼罩在一片温暖之中。 李沫伸了个懒腰,看着其他人早已准备好,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出发。” 路上,轩王烦不胜烦地:“到了京城,你在何处落脚?” 李沫:“住客栈呀,有钱还怕没地方住吗。” 姐现在可是有钱人,千里迢迢来到京城,说什么也要好好享受一番。 轩王顿了一下,看着李沫:“要不,你住到轩王府吧。” 冬哲自从昨天晚上以后,发现他家王爷已经变了个人,现在觉得王爷提出这样的要求,已经开始慢慢适应。 李沫沉思:这丫的越来越不对劲,肯定有阴谋,为了小命着想,坚决不能住轩王府。 李沫直截了当地拒绝:“不住!” 眼看着轩王的冷气又要散发出来,李沫撇了一眼:“住在王府,非常不方便,而且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王府的规矩太多,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没见识,万一冲撞了贵人,小命不保,还是惜命要紧。。” 轩王:“王府只有本王一个主子,在王府里你们有绝对的自由,其他人绝对不敢干涉。”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谁知道了,一入贼窝想脱身都难。 而且他们这次可是要来杀人的,被轩王知道不好,说不定要把她抓起来。 万一出事了,牵扯到轩王也不太好。 最后的最后,轩王拗不过李沫,只能让她住客栈。 一路上,李沫想着到京城怎么样摆脱轩王,这家伙的功夫太高,不知道能不能在他眼皮底下溜走。 轩王则是想着,怎么样把李沫拐进轩王府。 两人都是心怀鬼胎,是不是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华灯初上之时,终于到了京城。 城门重兵把守,每个人必须要有路引。 轩王这张脸就是标志,谁吃了豹子胆敢查他。 按道理来说,他们四个是一伙的,要进大家一起进。 李沫偏不,就老老实实地排队入城。 这可是个机会呀,排队要排这么久。 轩王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在前面等,这不就是一个可以单飞的机会吗。 果然,入了城已经看不到轩王的踪影。 正当李沫一脸得意地准备逛街的时候,看到了似笑非笑的冬哲,旁边还有一位不认识的人,看衣着,应该是轩王的侍卫。 冬哲:“李大人,王爷有事先走了,我等在此专门为李大人当向导。” 李沫叹了一口气,哎,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接受吧。 不急,慢慢逛。 你们爱跟就跟着吧。 京城果然不一样,不是松江县可以比拟的。 宽阔整齐干净的街道,两旁是连成一排排商铺,小商贩的叫卖吆喝声不断传来,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断,随处可见装潢宏伟的饭馆。 初春的京城依然很寒冷,冰冷的寒风袭来,让人禁不住一阵轻颤,匆匆走过的行人也是紧紧裹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热闹的喧哗声连成了一片,不时的有一辆辆豪华的马车行驶而过。 李沫好奇的视线扫过街道两旁的那些店铺,这里规划这么整齐,商业繁华,是松江县值得学习的榜样。 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街上依然是人来人往。 突然,前方传来了一阵喧嚣,紧接着一阵马蹄声响起,两旁的行人一听到这声音,顿时急急忙忙的收住了脚步,往路边站了去。 这是何方大神出门,竟然在大街上骑马驰骋。 李沫心头略感疑惑,停下脚步,朝前方望了去,只见三匹高大的骏马踏风而来,领头的是一位白衣男子,后面两位男子则是身穿着护卫的衣装。 骏马疾驰而来,身后甚至卷起了一阵呼啸的狂风,在这寒冷的空气里更是增添了几分寒意。 李沫和疯陈入城之后早就下了马,慢悠悠地牵着马儿慢慢逛。 看着朝前奔袭而来的马儿,没有错过站在两旁的老百姓脸上愤怒的神色。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让老百姓如此的愤怒,敢怒不敢言。 此刻众人都是惶恐的往旁边站着,小心翼翼的抬头望着奔驰而来的马儿。 意外就是这个时候发生,人群中传来了一个紧张而惧怕的声音。 是一个女人惊慌失措的声音,一个小小的身影赫然出现在路中间,他是什么时候跑过去的,他是怎么跑过去的?无人知晓。 所有人吓得脸色都变了,眼看着那孩子已经往路中央狂奔而去,那几匹骏马奔袭而来,就要往那个小孩踩了去,根本就来不及收住腿。 可怜的母亲想跑过去,奈何人实在是太多,挡住了她。 李沫示意一直跟在后面的冬哲赶紧救人。 众人只见一个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顷刻之间,那个孩子就被他从马蹄下给扯了回来。 与此同时,疾驰而来的三匹骏马顿时也惊了起来,收住了马蹄,仰天嘶声竭力的长啸了一声。 一个护卫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一把拦住了冬哲:“大胆刁民,竟然敢惊扰了夜世子的坐骑,无礼至极,砍了。” 冬哲唇边溢出些许的冷峭的寒意,蹙了蹙眉,眼角掠过了一道淡淡的冷光,沉稳从容,镇定深沉,声音不染一丝的温度:“是吗,我竟然不知道你们夜王府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特权,想杀人就杀人。” “原来是冬哲,误会了。”一个男子下马走了过来。 一身白色的锦缎长衫,腰束玉带,腰间挂着一枚碧色玉佩,玉佩随着他轻快的脚步左右摆动。 男子的容貌极为的俊美,五官精致而英俊,嘴角含着淡淡微笑, 他眉眼飞扬,声音轻扬。 来人正是京城的风流人物夜轻尘。 如果说皇埔轩是京城所有女人想嫁的对象,那么这个夜轻尘就是所有女人的解语花,只能解语不可托付终身。 人太过风流,后院的女人已经塞满了,还有继续填充的迹象,只是女主人的位置依然是空的。 不少女子全部都将目光移向了他,人人脸色微红,眸光躲闪,面露春色,似乎不敢看又不忍不看。 一时间似乎连周遭的空气都轻快了几分。 冬哲:“夜世子,劝你以后不要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纵马,免得伤了无辜。” 夜轻尘一副听话的样子:“好,下次不会了。” 声音好听,人长得好看,少女们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以冬哲的身份不能与夜世子相提并论,见对方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也就见好就收。 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就是跟着李沫。 只是等他回头的时候,那里还有李沫和疯陈的影子。 看向同伴,对方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刚才专心看你救人,没留意他们两个去哪儿了。 冬哲气得怒骂:“你这个二百五。” 同伴:“二百五是什么?” 冬哲:“。”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经常听李沫在骂人的时候就这么说。 李沫在哪里呢? 她和疯陈已经在城西,刚才趁着人多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偷偷地溜了。 刚开始疯陈还以为甩不掉了两个尾巴,心里急的不行,被他们跟着肯定要坏了好事。 幸亏,刚才碰到小状况,他和李沫很有默契的跑了。 一般来说,一个城镇,东边都是达官贵人所住的地方,南边则是有钱人住的地方,西边则是穷人住的地方。 城西管理比较松散,可以用鱼龙混杂来形容。 只是这里是京城,还是能看到巡逻的官差。 李沫找了间价格便宜又实惠的客栈,开玩笑,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住繁华地段的客栈,价格高得飞去。 李沫舍不得掏这个冤枉钱,而且住在这种小客栈里,进出很方便。 如果冬哲站在这里,绝对认不出这两个人竟然是李沫和疯陈。 他们两个人为了方便行事,早已乔装改扮,不再是一老一少,而是两个中年男人。 疯陈看着老了许多的李沫,十分崇拜:“想不到李大人还有这样子手艺。” 李沫一脸得瑟:“那当然,如果不是因为时间不够,本官还可以帮你画的更年轻。” … 冬哲和同伴垂头丧气地回了轩王府,他们刚才分开行动,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没看到李沫的人影。 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在他们眼皮底下溜了,而且走得无影无踪。 完了,怎么向王爷交代。 轩王进了城之后,直接入宫,皇帝老儿急昭,不得不去。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看到跪在书房门口的两个人,一道森冷的声音响起:“说。” 冬哲拉拢着脑袋:“王爷,李大人跟丢了。” 轩王:“堂堂轩王府四大侍卫之一,竟然跟丢了一个文弱书生和一个手有残疾的老人家,这些年的,你的功夫白学了。” 冬哲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做错事就要惩罚,他不敢找任何的借口。 “京城就这么大,明天再找不到人,提头来见本王。” “是!” 冬哲想不到轩王竟然放他一马,呼了一口气,赶紧去找人。 … 连续十几天的奔波,李沫和疯陈都太累了,倒床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李沫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打探消息。 京城的消费太高,赶紧把事情的处理完赶紧走,而且松江县很快就要春耕了,一年之计在于春,她得回去看看。 要找的人叫司徒雷,今年四十三岁。 根据疯陈的描述,李沫把他的画像画了出来,只是那时候还是一位二十多的青年。 如今十几年过去,对方长成了什么样,一无所知 司徒家在京城是否出名,也不清楚。 可以说两眼抹黑。 但这难不倒李沫,城西有乞丐,花了点小钱,你想要什么消息,他们都会告诉你。 司徒乃是当今太子妃娘家,司徒雷是太子妃的嫡亲叔叔。 司徒家在这京城可以说是横着走,皇亲国戚,谁敢惹他们。 除了那些大佬,当然,他们看到这些大佬也不敢嚣张。 都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只要你不惹我,大家都是同一平行线的人。 乞丐提供的线索,李沫还要再去确认,哪个地方确认呢? 当然是司徒家。 第一还是蹲守。 这些大户人家,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而且还不止一个门,这就让李沫有点头痛。 蹲守的地方也不方便了,很容易被人发现了。 不敢贸然去爬围墙,最起码得了解情况之后,才能进去。 京城卧虎藏龙,不是她这个小小的县令可以撒野的地方。 问了乞丐们,他们描述不出司徒雷的样子,有些人甚至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大户人家出门基本上都是马车,遮的严严实实,真的很少能看到他们的真面目。 还是继续花钱,找乞丐帮忙打探消息,虽然有点肉痛,但是这个方法来得快。 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有消息传来,司徒雷出现在京城有名的青楼—容丽楼。 李沫摸摸光洁的下巴,司徒雷果然是风流成性,这样的人,要不要让他死在温柔乡里呢? 夜色早已降临,京城的大街上已经没有了白日的热闹喧嚣,街边的很多店铺也关门了,只剩下酒馆和饭馆还亮着灯。 而这个时候,青楼的生意才刚刚开场。 “吁。”李沫勒住马缰,翻身下马,抬头看了一眼上方高高的牌子“容丽楼”三个字在夜色之中仿佛都带上了旖旎的光晕。 “这位小公子长得可真俊呐。”容丽楼门口两个漂亮了的姑娘看到李沫,眼神一亮,直接甩着帕子就迎了过来。 真是难为她们,为了做生意,竟然穿的这么少,更加气愤的是,她们既然没有感染风寒。 李沫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跟她们比起来,简直可以用粽子来形容,唉,惭愧,还习武之人呢,竟然比不过这些女子。 “公子,里面请。”容丽楼的王妈妈走了出来,对着李沫露出了个妩媚的笑容,做了个请的姿势。 随着她这一低头,波涛汹涌立即呈现在眼前。 李沫猜测最起码有40d,男人最喜欢的。 “公子十分面生,可是头一回来咱们这地儿,想玩点儿什么?” 王妈妈直接把李沫带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看着李沫笑容依旧妩媚。 李沫似笑非笑地说:“你们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王妈妈上前来给李沫斟了一杯酒:“只要公子你出得起钱,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李沫塞了二十文:“司徒老爷怎么玩我就怎么玩。” 王妈妈看着前面的二十文钱,嘴角抽了抽,一脸嫌弃,原来是个穷鬼,还想学人家司徒老爷,做梦吧。 但是上门的就是客,王妈妈还是一脸笑意的说:“只怕公子你玩不起。” 李沫假装没看到她那一脸嫌弃,漫不经心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叠银票。 王妈妈暗叹自己真的看走眼了,原来这个真的是个大主客。 这回的笑容可谓是发自内心:“不知贵客可有看上的姑娘?司徒老爷可是请了咱们容丽楼的花魁。” 李沫把银票数了又数,抽出来金额最大的一张,王妈妈眼尖,上面赫然写着一万两。 我的乖乖,想不到这小子竟然这么有钱。 李沫把银票抽了出来之后,看了又看,似乎很不舍的样子。 王妈妈看着李沫的动作,觉得李沫肯定是要打赏她,顿时心花怒放。 谁知,李沫又收回了手,把所有的钱票往怀里塞。 王妈妈傻眼,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人有毛病。 直截了当地说:“公子,我觉得你适合听曲子。” 李沫:“还楞着干嘛,找人来弹曲子呀。” 王妈妈愤然的转身离去,准备去找姑娘过来。 窗户开着,李沫往外面看了一眼,看到一楼大厅中有姑娘正在吹拉弹唱,还有几个姑娘正在翩翩起舞。 舞台下面的位置都已经坐满了,清一色的都是男人。 容丽楼的生意果然很是不错,好在松江县已经没有了青楼,不然不知有多少姑娘遭受折磨。 第156章 救了个二百五 王妈妈再回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位抱着琵琶的姑娘,年纪很小,看样子不超过十五岁。 看得李沫心里一阵难受,这么小的年纪就要出来做这种营生,不知她父母的心是什么做的。 先消费后享受,王妈妈直接伸手向李沫要钱。 这次李沫很大方,直接给了200两的银票,王妈妈这才笑吟吟的离开,一个晚上200两,不亏。 只是,王妈妈在青楼打烊之后,进行盘账时,发现少了2000两的银票,2000两,不是二两,这可是大事,把所有姑娘都叫了起来,一个一个进行搜身,折腾了许多,仍然没有找到丢失的银票。 实在是想不通,到底落在那里,王妈妈火大的很,逮着谁骂谁,整个青楼鸡飞狗跳的,害得姑娘们都没休息好。 小姑娘怯生生地看着李沫,小心翼翼地问道:“客官,请问想听什么曲?” “随便唱些什么,喜气些就成。”李沫无所谓,反正她的目的又不是听曲,醉翁之意不在酒。 小姑娘挑了个欢快的调子弹了起来,也没敢上靡靡之音,就是讨个喜气。 偷偷看了一眼李沫,见她没有反对,继续弹。 李沫寻思着,不可能这么直接出去找司徒雷,青楼这么大,要找个人不容易。 直接找青楼的人,正常情况下都不会说的,这是规矩。 而且到处都是龟公,一出了门,就能看见提着刀或者剑在附近走动。 只能走偏方,但是有点费时间。 先问问小姑娘知不知道,再作其他打算。 直接问了也不好,万一真的得手,把司徒雷杀了,官差查起来,小姑娘绝对毫不犹豫把她招了出来。 这么小的姑娘,她又没有干坏事,没有必要害她。 先催眠吧,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你,过来,叫什么名字?”李沫一副大爷的样子对小姑娘说。 小姑娘停止弹凑,放下手中的琴,走到李沫跟前,跪在地上:“回客官,奴家叫小桃。” 李沫:“叫小桃是吧,抬起头来,看着我。” 小桃很听话地抬起头,怯懦懦地看着李沫。 “你来容丽楼多久了?” “三年。” “今年多少岁?” “十五!” 李沫实在问不出口了,花一样的年纪就来到了青楼,想必有一段不堪的回忆,再问,她的世界就会坍塌。 李沫干脆伸出一根手指,比在小桃面前,声音轻轻的说:“小桃,你看着我的手指,手指在摇是不是,你跟着它摇。” 小桃看着竖在自己面前的纤白手指,眼珠子跟着左右摇摆。 过了小半盏茶后,李沫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桃眼皮有些耷拉:“好困。” 李沫:“困了就睡觉,你闭上眼睛,将脑子放空,你的眼前是一片漆黑,你摸索着黑暗往前走,走了很久很久。 你终于看到了一片花海,那片花海很漂亮,有红的,有白的,你最喜欢的是粉红色的,你躺着在草地上晒太阳,闻着花香。 你摘下最喜欢的一朵,别在头发上。 你的娘亲做好了午饭,你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坐在树底下。。。。” 小桃睡得迷迷糊糊地,似乎眼前真的出现了花海和家人,小桃开心地勾着嘴角,笑的甚是甜蜜。 李沫却看得很心酸,这也只是个孩子呀,在现代,也就是初中生,即将跨入高中生涯的孩子。 现在却早早见识人间冷暖,可能曾经那个家,是她最美好的回忆,如今已回不去。 不到片刻,小姑娘就把她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司徒雷是容丽楼的常客,他没有固定的人选,都是哪个漂亮直接点哪个,或者想选哪个就选哪个。 但是他有固定的包间,就是最里面的那一间,奢华程度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 也是容丽楼的贵客,财神爷,每一次来都是豪掷千金。 有钱人怕死,身边的护卫也不少,去到哪里跟到哪里,个个都很能打,据说都是从江湖上请来的武林高手,一般人很难近身。 都到了想要的信息,李沫打了个响指,小桃悠悠醒来,一脸懵懂的看着李沫,李沫摆摆手,让她继续弹琴。 李沫在包厢里没呆多久,借口上茅厕,让小姑娘继续弹着,也不用这么认真,适当休息一会也没事。 没有强迫干其他坏事,小姑娘很乐意,问题是李沫也干不了其他事,没那个功能。 李沫出了房门,看了周边,个个都忙得很,谁会注意她呢。 趁着无人注意,闪身往上走,进入三楼,这个青楼一共三层楼,越往上越高档,费用也就越高。 出师不利,刚拐上三楼,迎面走来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妈妈,领着一位客人往楼下走。 照面了怎么说,说要去茅厕? 肯定不行,每个包间都有恭桶,就是为了方便客人,而且茅厕也不在三楼,在一楼的后院。 这种借口,刚才跟小姑娘说了,是因为不喜欢用包间的恭桶,觉得脏,但是在王妈妈面前,就不够说服力了。 王妈妈可是老江湖,岂能骗得过她。 退回去?退不了,这个位置太显眼。 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都会被王妈妈抓个正着。 看着旁边有个窗口,想也不想的,直接跃了出去。 这里可是三楼,并不算低,然而那身影就似狸猫一般,悄无声息地趴在窗外,稍稍判断了一下方位,她就直接上了屋顶。 话说,这房子是什么结构的,竟然盖了三层,质量这么好,松江县的房子貌似还没有两层的呢,千篇一律的一层瓦房。 唉,这就是差距呀,经济比不上,连盖个房子也比不上,刘师傅呀,你手下的工匠技术不行呀,要派人来学习才行,再不思进取,哪天把你给换了,让你没有饭吃。 远在松江县的刘师傅打了个喷嚏,又把被子往上拉扯,他娘的,谁三更半夜不睡觉,诅咒我。 最里面最豪华的一间,很容易找。 本来夜色浓郁,一直躲在乌云下的月亮竟然缓缓的露出了头,光亮越来越大。 照亮了整个京城,洒下一片白晃晃的光芒。 李沫暗道不好,光线太亮,太容易暴露了。 李沫如一只狸猫一般趴伏在房顶之上,神色警惕的向四周望去。 果然,离自己不远的一楼左右前方各有两个暗哨,还有龟公正在巡逻,而前方茂密的花丛里,也隐藏了两个暗岗。 这么多人,是防姑娘们逃跑呢还是防客人不给钱就逃单?还是青楼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还好,她在三楼屋顶,用手轻轻想掰开一片瓦,掰不动,用力,咦,还是掰不动,再用力,动是动了,只是连成一片。 他娘的,这屋顶谁设计的,竟然把所有的瓦片都粘在一起。 站出来,老娘不打死你。 此路不通,想从窗户钻进去,窗户是锁死的。 艹,出师不利,李沫想杀人的心都有。 可能是刚才掰瓦片时太用力,屋里的人已经听到动静的,正叫人过来查看。 形势不妙,赶紧撤。 李沫飞快打量一番,身形一闪,泥鳅一般的迅划下,从二楼打开窗户的一个房间翻窗而入。 幸亏这个房间没有人,李沫听声音,周围没人,若无其事打开门回到了先前的包间。 小桃还在认真地弹着,一刻都没有休息过。 李沫知道此次任务失败,也没心思继续呆。 走喽,回去睡个美容觉。 当春凡赶过来的时候,连李沫的影子都看不到,只好回王府向轩王如实禀报。 轩王眼目一寒,声音冰冷:“你是说李沫去了青楼?” 春凡低头:“是!” “她人呢?” “手下无能,又跟丢了。” 轩王咬牙切齿:“继续找。” 待春凡走后,轩王望着窗外的明月,似喃喃自语:好,很好,千里迢迢从松江县来到京城,第一件事竟然是上青楼,难怪死活不肯住王府。你最好藏好一点,被本王逮到,非得扒掉你一层皮。 骑着马走在大街上的李沫已经化妆成另外一个人,一个长相很普通的年轻人。 太普通的面貌,走在大街上也不会被人多看一眼。 大概是李沫今天不宜出门,她抄了近路,从这条路走回去,问过路人,说很快就到达客栈。 她走的是近路,就难免偏僻了些,当她路过一条寂静无人的街道时,忽然听见一阵金戈之声,紧接着是一声叫喊——“狗东西,连老子的路也敢拦,也不想想本世子是谁,信不信把你们全都杀了。” 哪来的傻东西,这个时候不应该保命要紧吗,还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赶紧跑呀。 正常来说,这种打劫之事,李沫不想管,听那个人的口气,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 天底下这么多穷人,就当作接济人家吧。 没办法,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 李沫只是路过而已,却被那个傻东西发现了:“他是本世子的侍卫,东西都在他的身上。” 十几个黑衣人刷得把目光投向李沫,有人已经开始向李沫走过来。 艹你大爷的,小子给我等着,一会儿收拾你。 第一个人动了,拿起手中的剑直冲李沫而来。 李沫眸光一凉,眼看着一名黑衣人就要飞速而来,剑头直逼李沫。 忽然银光一闪而过,带着破空之响,瞬间洞穿对方的心脏。 一瞬间李沫整个人的气场变得强大,张扬、霸气、嚣张! 没人注意她的年纪,全被她眸子里的杀气所震慑,金戈铁马,一人可抵千军万马。 已有人开始打退堂鼓,领头人却不是这么认为,我的兄弟已经死在你的手中,想走,没那么容易。 “我说,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李沫实在不想动手,在京城,自己没有任何的优势,一旦陷入困境,很难脱身了。 但是那个二百五,可能真的想转移黑衣人的注意力,还在高喊:“小六,赶紧把东西交给他们。” 六你大爷。 刚刚还没出手,就已经折损了一名同伴,这时候的黑衣人,不管李沫是不是跟那个人一伙的,此刻他们只想要李沫的命。 几名黑衣刺客握紧了手中长剑,不由分说地朝她杀来。 李沫手一抖,一把匕首滑入袖中,没人看见她是如何动作的,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将匕首猛地射了出去。 正中最前面一个黑衣人的眉心,直挺挺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就死了两个兄弟。 所有人大吃一惊。 这一下,他们更加不会让李沫活着走出去。 留下两个人看住那男人,其他人全部围攻过来。 李沫下马,三两步朝前踏过去,将匕首抛起,凌空一抓,落地的一霎,她的匕首狠狠扎进了一个黑衣人的心口。 “你是什么人?”带头人问道。 李沫冷冷一笑:“这个时候才问,是不是太迟了。” 只见一道银色寒芒突然弹丸般猛冲而至,夹带着凌厉的锋芒呼啸而来。 所有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柄银色寒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凶猛袭来,银亮的寒芒绕着一个黑衣人的脖颈猛然回绕,下一秒就沿着来路又飞了回去。 而黑衣人却突然瞪大了双眼,一丝恐慌之色登时闪过瞳孔之中。 一片死寂里,众人似乎能听到骨肉碎裂的声音,只见一个黑衣人身体顿时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倒在一旁。 脖颈上一圈鲜血瞬间留下,下一刻,他的头颅已经毫无生气的掉落在地,扬起大片尘土。 所有的一切都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众人惊恐地望去之时。 只见李沫昂然挺立在那里,如夺命阎王一般看着他们。 “上,杀了他!” 震慑人心的利器在夜风里啸鸣起来,吼声冲天而起。 仿佛只是一瞬,也仿佛过了很久,等领头人从惊悚中回过神来时,所有兄弟都倒下了。 他的武功并不弱,不然也不会成为头领,可惜,他碰到了李沫,李沫不想惹他们,他们却非要送上来。 李沫满身满脸的血,都不是她自己的,她的匕首上也吧嗒吧嗒地滴着血。 她抓着匕首,如同一个自炼狱归来的修罗,一步步朝领头人走过。 一声惨叫过后,世界安静了。 李沫拎着滴血的匕首,向那男人走去。 月圆高挂,凉薄的月色清清冷冷地照在夜轻尘满是汗水的脸颊上,他眼眸散发着犀利而冰冷的光。 李沫匕首一指:“我说,你这条命是不是要交出来了呢。” 夜轻尘却一脸轻笑,拿出一把被利器划破的扇子,自以为很潇洒地扇了扇:“多谢,今天算我欠你一条命。” 李沫:“你的命值多少钱?” 夜轻尘翻找了半天,一张银票都找不出来,只好从腰间取下一个玉佩,非常尴尬的说:“本世子出门太急了,忘了带钱,这个玉佩先放在你那里,明天一定给你兑换银子的。” 这个玉佩经过刚才的打打杀杀,竟然没有破损,应该叫玉坚强。 李沫接过玉佩,狐疑地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夜轻尘:“我是夜王府的世子,堂堂夜世子还能不相信?” 这人听说过,就是昨天进城的时候,碰到的那个纵马之人,当时嚣张得很,现在却如此狼狈。 李沫一脸怀疑:“你说你是世子,谁能证明?再说了,堂堂一个世子三更半夜出门不带护卫?” 夜轻尘一时语塞,是呀,他为什么不带护卫呢。 第157章 又一个阴魂不散的人 夜轻尘是个凡事都讲排场的人,这次也不例外,只是出门之后,两个护卫都被他派去做其他事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就是个阴谋,不然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夜轻尘很惜命,不管有没有危险,只要出门,这两大高手从来不离身。 看着夜轻尘半响都憋不出一个字,李沫的耐心都用完,直接用脚踹了夜轻尘,痛得夜轻尘跳了起来:“你这是想谋杀吗?” 李沫指着他:“麻烦你记住,你的命是我救的,就算杀了你也不为过。” 夜轻尘痛过之后,一脸轻笑:“要不,本世子以身相许。” 李沫一脸嫌弃:“滚,兔儿爷。” 夜轻尘一副深情款款地看着李沫,直看得李沫心里发毛:“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丫的有病吗?” 夜轻尘还是没有说话,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沫。 李沫觉得京城的人都是有毛病的,一个大男人深情款款地看着她,真的好恐怖。 以为用的是卡姿兰吗,显得你眼睛大。 确定这就是神经不正常的人,赶紧撤,呆久了,自己都要变得不正常了,她可是直的。 李沫觉得京城的人就是变态,比如轩王,比如这个夜轻尘,是不是有钱的人太寂寞和孤单,都喜欢搞同*性*恋? 不过,活还没有干完,不管这些人有没有银子,总得搜一搜才知道。 夜轻尘看着面前正在忙活的李沫,心里一顿憋屈:“喂,本世子叫夜轻尘,你叫什么名字?” 正在扒拉着歹徒钱袋子的李沫,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十分嫌弃地看着手中的几两碎银,难怪要来打劫呢,这些歹徒太穷了吧,十几个人身上只有这么几两银子。 他们身上都有一个纹身,猜测应该是一个杀手组织的标志,但这不是李沫关心的问题,这是刑部的事,那些人又不是来杀她,哪有闲情理这么多。 太晚了,准备收工,睡晚了对皮肤不好。 拿着几两碎银,头也不回地骑马走了。 夜轻尘傻眼,这人怎么回事,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就不怕他再一次遭到歹徒吗? 而且他可是京城第二美男,不怕他被人劫色吗? “喂,你别走呀,你这么穷吗?连死人身上的几两银子都不放过。” 看着越走越远的李沫,夜轻尘赶紧跟了上去,只是他是走路,李沫是骑马。 想跟上,就得跑。 “喂,你别走呀,别丢下本世子一个人在这里,本世子很有钱的,只要你把我送回家,要多少钱,由你开。” “吁。”李沫停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累成狗的夜轻尘:“夜轻尘,方才我救了你一命,你还没有给银子呢,现在还想让我送你回家,你面子可真够大的。” 夜轻尘摇着那张破扇:“你想,要是我半道又被人给拦住,命都没有了,你明天拿着玉佩去夜王府拿钱,府里的人还以为是你杀了本世子,抓你是小事,怕的是你的小命都不保了。” 李沫想想,也是这么一回事,万一这个二百五真的死了,自己前去夜王府反而惹来一身骚。 “前面带路!” “啊?”夜轻尘不明所以地看着李沫。 李沫翻了个白眼:“啊什么,你不是要回家吗,本大爷心情好,送你回去,顺便把银子结了,免得夜长梦多。” 夜轻尘看着坐在马上的李沫,非常不满:“你的意思是你骑马,本世子走路?” 李沫皱眉:“你的意思呢?” “当然是本世子骑马,你走路。” 李沫嘴角弯弯的:“你确定?” “确定,夜王府这么远,本世子还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再说了,还没有人敢让本世子走路。” 两个呼吸之后,一声惨叫打破了夜的宁静。 “啊!你竟敢打本世子,你活得不耐烦了。”空旷的街道上传来了夜轻尘杀猪般的惨叫声。 继续废话,那就继续打。 刚才碰到歹徒的时候,他没有受伤,此刻却鼻青脸肿的。 松骨完毕,李沫甩了甩手臂问道:“还要骑马吗?” “不骑了,不骑了。”夜轻尘欲哭无泪,他最得意的俊脸呀,此刻应该没法见人了,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看到了,简直是丢脸死了。 唔,那有人这样的,专挑脸来打,如果不是他护得快,恐怕现在已经成了猪头了。 虽说现在跟猪头也差不多。 夜轻尘十分肯定李沫嫉妒他的样貌,才专门往脸上打,哎呀,痛死了。 “那不赶紧带路吧。” “是。” 夜轻尘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这么憋屈过,此刻的他一身儿狼狈地在前面走,李沫一身高傲的骑着马在后面跟着。 就像什么呢,就像奴才带着他尊贵的主人前往他的庄园进行巡视。 夜王府真的远,走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到,也是因夜轻尘走得太慢导致。 夜轻尘像条死狗一样的瘫坐在王府的门口,吓得守门的护卫赶紧跑了过来:“世子,出什么事了?” 夜轻尘有气无力地说:“我没事,扶我进去。” 李沫:“慢着。” 夜轻尘已经被磨得没有了脾气:“还有什么事?” 看到夜轻尘的态度不好,护卫警惕地看着李沫。 李沫居高临下地说:“先把银子拿出来,免得你耍花招。” 夜轻尘如同被人踩了尾巴一般,一下子站了起来,用手指着自己的脸,愤然地说:“你说我耍花招?本世子用得着耍花招吗,麻烦你看清楚,这张脸就是象征。” 李沫:“你这张猪头脸吗?废话少说,赶紧的,你先别进去,让其他人把银票拿出来。” 路上已经协商过,夜轻尘出五万两作为李沫救了他的报酬。 还被李沫调侃:“想不到堂堂夜世子的命竟然只值五万两,实在是可笑,早知道就不救,浪费时间。” 夜轻尘:“。。。” 五万两很少吗? 夜轻尘看着不肯下马的李沫:“我说,都到了王府,不进来坐一坐吗,放心,银票肯定会给你。” 李沫:“不进,我怕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夜轻尘觉得自己没法冷静了,都已经到了自家门口了,还要受这种气。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不到片刻,护卫就把五万两银票拿了出来,跟着出来的还有一众护卫,以及两位穿着华服的男女。 男的六十开外,女的才四十多岁的模样。 男的自然是王府的男主人夜昊天,与皇埔轩的皇爷爷同辈,当年有从龙之功,被封为唯一的异性王爷。 40多岁才成亲,夜轻尘是他唯一的儿子,简直是疼到骨子里。 一道浑厚极具威严的声音乍然响起:“尘儿,告诉父王,是谁把你打这个样子。” 接着便是破口大骂,粗狂威严的脸上的愤怒之色已经到了极点:“哪个不长眼睛的竟然欺负到我们夜家,老夫非踏平他们家。 什么东西,还有你操*他娘的心,来凑什么热闹。” 这里唯一的外人就是李沫,什么东西指的就是她,艹,无故躺枪。 李沫眯着眼睛,冷冷地看了一眼夜昊天,想着这是位年过花甲的老父亲,还是算了。 夜昊天是一个极为护短的人,看着儿子被人打成这样子,恨不得把对方找出来碎尸万段。 中年女人一看到坐在地上的夜轻尘,一脸的心疼,抱住夜轻尘,泪眼婆娑地哭道:“尘儿,是谁把你打成这样,告诉母妃,我们为你报仇。” 刚好碰到夜轻尘的猪头脸,痛的夜轻尘撕牙裂嘴。 做为罪魁祸首的李沫正在清点银票,确定无误之后,一把塞到怀里,把玉佩拿了出来,扔过去:“夜轻尘,接着,我们两清了。” 夜轻尘没动,夜昊天一把接过玉佩,危险的看着李沫:“你是什么人?” 夜轻尘:“父王,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既然是尘儿的救命恩人,就是他们夜王府的恩人,说什么也要盛情款待。 李沫却没有给他们机会,“驾”,一溜烟的骑马跑了。 徒留夜昊天一家面面相觑。 … 回到客栈,天都快亮了。 这一晩上,白忙活,幸亏有五万银票压身,带着美梦睡觉去。 黎明前的天空最为黑暗,月亮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只有寒星点缀着寂寥的苍穹,万里皇城此刻一片静谧。 轩王府的书房,灯光一直亮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终于,冬哲回来啦,带着满身的疲惫。 看着灯光下的轩王,冬哲硬着头皮进去:“王爷。” 轩王头也不抬:“又跟丢了?” “是的,不过。” “说。” “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十几个黑衣人被杀,被救的人是夜世子,从地上的痕迹来看,当时只有他们两个在场,对方所用的武器是匕首,动作干脆利落,手法与李大人十分相似。” 轩王沉默不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冬哲一动不敢动的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轩王才缓缓开口:“天亮之后,摆驾夜王府。” “是。” 轩王要去哪里,没有人敢拦,他的冷和绝情是出了名的。 但是他是京城第一美男和赫赫战功也是同样出了名的。 这不,京城第一美女欧阳靖雪又来偶遇。 轩王好不容易才回到京城,欧阳靖雪不想放过这个机会,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她不相信拿不下轩王。 王府门外,只见欧阳靖雪一身洁白的锦缎长裙,香肩如削,那裙衫上面零星的绣着大朵大朵的粉色梅花,腰竖素色琉璃带。 乌黑靓丽的秀发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然后尽数倾泻在脑后,柳叶眉之下是那双琉璃宝石般的美眸,正闪烁着绚丽的流光。 看到轩王出府,稍微整理一下头发,快步来到轩王面前,只是还没靠近,就被王府的护卫挡住:“闲杂人等,请勿靠近!” 欧阳靖雪精致美丽的容颜上绽放出了一道夏花般明媚的笑容:“参见王爷。” 如果此时有路人,一看到欧阳靖雪那绝美的容貌,肯定要倒吸了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甚至忘记了呼吸! 太美了,配上这身粉色的裙子,简直就是九天的仙女下凡。 果然是京城的第一美女。 可惜,轩王府周边的住户,注定不会是平民百姓,所以大街上不会有人来人往的人群。 此时此刻只有轩王府的一众护卫,这些人已经练成了与轩王一样冷的心。 “滚!”轩王冷冷的声音传过来。 欧阳靖雪脸上是一道还没来得及收歇的笑意,温婉柔美,然而同时又是一道错愕。 她似乎被吓了一跳,踉跄了几步,幸亏惠儿及时扶住她。 美眸定定的望着已骑在马背上的轩王,喃喃道:“王爷!” “驾!” 再看过去,哪里还有轩王的影子,只留一道尘烟。 欧阳靖雪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将胸口的那道沉郁压制了下去:“惠儿,咱们走。” 皇埔轩,来日方长,总有一天,让你低下高贵的头颅,跪倒在本姑娘的石榴裙下。 … 疯陈知道李沫什么时候出去,也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来到京城之后,他不敢再去叨唠李沫,京城卧虎藏龙,稍有不慎,死无葬身之地。 他祈求到了最后,李沫能够全身而退。 李沫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这一觉睡得可真沉。 跟疯陈打了声招呼,又出去了。 拐了几个弯之后,再出来,成了一个驼背的老爷爷。 今天还是去蹲点,直接去司徒家附近,选择最佳位置,今天晚上要去探访一番,最想了解他们的库房在哪里。 可惜今天又是不宜出门的一天。 司徒府在东边,李沫知道。 轩王府在东边,李沫也知道。 只是没想到,会在去司徒府的路上碰到轩王。 李沫这一身打扮无可厚非,就算疯陈也认不出她来。 李沫淡定地走在街上,微微抬起头,望了天边那轮红日一眼,幽然收回了视线,提着脚步往前走。 热闹的喧哗声连成了一片,视线淡淡的扫过街道两旁的那些店铺,前天太过匆忙没有仔细看,昨天骑马也没有仔细看。 如今走路,慢慢逛。 李沫到底还是感觉有些稀奇了,毕竟在现代是没有见过这样的街市,比松江县繁华得多。 走过挺长的一段路程之后,李沫突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迎面走来一支队伍,看到为首之人,行人纷纷让出一条道让队伍通过,所有人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那个白衣男子。 李沫心里暗道:不会这么倒霉吧。 别人停,她也停。 别人走,她也想转身离开。 然而,还没等她迈开脚步,便敏锐的感觉到有一道锐利的视线朝自己望了过来,李沫秀眉一蹙,连忙警惕地想看过去。 想想这一身打扮,如果自己大胆看过去,会不会露馅? 应该假装啥都不知道,继续往前走。 轩王沉目凝眉,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冷眼望着前面的驼背老人,眼内有低沉的暗流在缓缓流动。 轻哼一声,独自打马上前,后面的黑衣卫随之行进。 轩王骑在骏马之上,唇角紧抿着,目光直视前方,哒哒的马蹄声缓慢响起,给热闹的大街增添了不少气氛。 待队伍走远了,李沫终于呼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幸亏轩王没有发现,好险。 只是,拐了一个弯之后。 李沫高兴不起来了。 轩王黑着脸,冷冷的看着她:“还躲吗,李大人!” 李沫龇牙一笑,八颗牙亮晶晶,仰头看着他:“王爷好,你这是要去哪儿呢?” 第158章 住进王府 李沫实在是想不通,她都伪装成这个鬼样子了,皇埔轩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心里有疑问,那就问呗:“皇埔轩,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皇埔轩一声冷哼:“就你这雕虫小技,还想蒙混过关!” 雕虫小技吗? 李沫自认为已经够好的了,为了更形象逼真,她可是连手都武装起来,走路也不是很快,一看就是个老人家,到底哪出破绽了? 除非把她的衣服剥了,不然怎么看都是老人家。 就在李沫冥思苦想中,皇埔轩已经走了。 “还不走?”前方传来了皇埔轩冷冷的声音。 李沫呆呆地问道:“去哪里?” 皇埔轩:“你说呢?” 李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手抱臂:“皇埔轩,你不说清楚是吧,我哪也不去,你能把我怎样。” 皇埔轩知道李沫的脾气,知道她不想干的事,硬要逼她的的,只会适得其反。 武力只能解决暂时的问题,要想长远,还得智取。 她好不容易才来一趟京城,万一真的又跑了,去哪找她,况且京城本就是个危险重重的地方。 达官贵人不说,就是皇亲国戚,一抓就是一大把,就凭她的三脚猫功夫,她能打得了几个人。 “轩王府,免费住宿,所有下人供你差遣。” 李沫依然无动于衷:“不去,不自由。” 皇埔轩下马,走了过来,半蹲着,与李沫平视,定定地看她:“你可知道,在京城,只有本王可以罩得住你。” 李沫眯了眯眼睛,看向了他:“那你又可知,接下来,我要干什么吗?” 皇埔轩:“不管你要干什么,本王都会保你完好无损。” “包括杀人放火?” “除了我父皇母后,其他人本王绝不干涉。” 李沫瞪大眼睛看着他,这人有毛病吗,怎么突然成了霸道总裁的范了。 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难道自个身上有他可以利用的价值? 问题是自己既没有家世,也没有人脉,更没有权和钱,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李沫认真地看着他:“皇埔轩,说说你的目的。” 皇埔轩眸中不觉闪过一抹趣味:“你说本王有什么目的?” 李沫:“不说清楚,我绝不对住轩王府。” 万一住进去,连小命都没有了。 男人低吟,唇边笑意溢出,他忽然朝前一步,靠近李沫。 李沫不知他为何突然凑近,不自在的后退一步。 还有,他为什么笑? 都说常年冷冰冰的人,突然笑起来会很不自在,可是他有吗? 轩王的笑,如昙花一现,要人命。 却不想,她这一退,皇埔轩便得寸进尺地前进,一会儿工夫,她已被男人堵在墙角。 皇埔轩身体靠得极近,瞧着眼前小人儿佯装镇定的老人脸,轻声说道:“本王请你帮个忙,价钱随便你提。” 李沫:“什么忙?” 皇埔轩:“有几个病人,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李沫:“疑难杂症,我不一定有把握。” 皇埔轩:“无妨,无论结果如何,照样给你付钱。” 这么好的事,不住就是傻子。 为了钱,豁出去了,到时候,自己堤防一点,绝不能让这个变态近身。 李沫咽了一口唾沫,才道:“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好兄弟好商量,你给我一万两,我就住下,但是,期限只能是十天内,超过时间,我可要回松江县。” 男人微吟一下,黑眸噙着笑意:“一万两,够吗?” 李沫觉得他的语气不太对,但还是道:“吃点亏就吃点亏吧,反正我明码算账,不够的话,我走的时候,你再补点给我。” “本王觉得不够。”男人压低了声音,喉咙里透着暗哑:“你的价值,不该一万两这般低。” 李沫被他这阴阳怪气给弄烦了,一把推开他,微蹙起眉:“那王爷您是什么意思?到底给不给钱?” “给,当然给。”皇埔轩眼含笑说道:“你要,本王便给,多少都给。” 李沫不确定的眯了眯眼睛:“到底什么时候给?” “回府后,你看本王像是随身带着银票在身上的人吗?” 看他不像忽悠,李沫这才点点头:“那走吧,千万别食言了。” 昨天重现,皇埔轩骑着马走在前面,李沫走路,在后面跟着。 所以呀,人有时候真的不能太得意忘形,这不,昨天晚上这么对夜轻尘,今天就报应在自己的身上了。 看着前面气宇轩昂的皇埔轩,李沫心里愤愤地比划着,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呢? 误会,是先挖心还是先抽他的筋呢,这个男人太嚣张了,不行,一定要找机会报复。 要报复也要先拿到银子再说,不然,凭自己的功夫根本就打不过他。 还有,到底是不是有病人呢?还是凭空捏造而来?连太医都搞不定,她能搞得定吗? 实在不行,干脆一针治死得了,反正他又不懂医术。 李沫眼珠子骨碌碌地转,想想怎么让皇埔轩预付款呢。 这个男人很危险,无论他是当朝王爷的身份,还是战神的身份,都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 刚才看到的黑衣卫已经不见了,李沫猜测他们应该是已经回了王府。 看在钱的份上,李沫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来到了轩王府。 为什么说深一脚浅一脚呢,还不是为了让这个驼背老人更加形象,我容易吗。 很快到了轩王府,抬头便看到王府门口的牌匾上,简简单单的就写着“轩王府”三个烫金大字。 瞧瞧,王府果然不一般,财大气粗,连个牌匾都是镶金的,看得李沫牙痛。 入了王府,管家闻讯赶了过来,正想行礼。 皇埔轩对他摆摆手,吩咐道:“去将本王旁边的房间收拾出来,给这位李公子住,再去库房将宝盒来。” 李沫对于住哪儿不感兴趣,在松江县,皇埔轩还不是照样住她隔壁,觉得又不是住在一个房间里,有什么好怕的。 管家看着轩王旁边只有一个驼背老头,哪来的李公子。 似乎不明白轩王为什么这么说,只好再次看向皇埔轩。 李沫好笑的看着管家:“你好,我就是李公子。” 一听竟然是年轻人的声音,管家吓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什么,这个老头竟然是个年轻人。 管家捂着心口走了,太玄幻了。 没过一会儿,管家端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过来,恭敬的奉到皇埔轩面前。 皇埔轩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叠厚厚的银票。 一看到那些银票,李沫立马来精神了,身子都坐直了些,背也不驼了,知道给钱的时间终于到了,好兴奋,好期待。 皇埔轩拿起几张银票看了看,又问李沫:“你说多少来着?” 李沫站起身来,往他那儿走了两步,比了个手势:“一万两。” 说着,眼睛就黏在银票上,都不带眨一下。 她说的诚诚恳恳,两三步的功夫,已经站到了皇埔轩面前,脸上是皇埔轩未见过的灿烂笑容,简直亮瞎了他的眼睛。 皇埔轩有些想笑,这人钻钱眼里去了,只看到钱什么都看不到。 他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抽出来,拿在手里晃了晃,就是不给李沫。 李沫看着他的手,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 “皇埔轩。”她伸出手,意味明确。 皇埔轩看了看那银票,又看了看她的脸,随后将银票放进盒子里,将盒盖子一扣,咔嚓一声,盖子合拢,并用手压着盒子。 李沫悬在半空的手倏地一放,带着袖子翻起涟漪,气愤不已,冷笑一声:“我就知道皇埔轩你没那么好心,不想给钱,就不要忽悠我过来,你说的病人我不治了。” 皇埔轩:“等你走的时候再给你。” 李沫眼睛宛似淬了毒般,死瞪着他:“好,你很好。” 什么狗屁一万两,就是骗她过来的。 皇埔轩又对管家道:“往后李公子便是王府中人,你权当她是另一个本王便好,吩咐下去,莫让人怠慢了,对本王怎么伺候,对她便怎么伺候。” 管家的心咯噔一跳,这是怎么回事?王爷到底怎么了,竟然说这个人跟他的地位一样高,难道王爷真的如外面所说的是断袖吗? 管家虽不知道王爷其中深意,但依旧老实的垂头应声:“是,老奴明白。” 管家捂着颤抖的心脏,颤颤巍巍的离开了,他要去消化一下,他不敢质问王爷,只能自己咽在心里。 皇埔轩嘴角微勾:“先给你五千两,你走的时候再给五千两。” 李沫这才眉开眼笑地说道:“好。” 皇埔轩:都到了京城,还以为走得了? 李沫:要不,拭目以待。 两人都在暗戳戳地想着自己的事。 李沫进了后院,冬哲一脸受伤的看着她:“李大人,你怎么这副模样?” 害得我好找,只是这句话没有说出口,他怕李沫会揍他。 李沫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头发长,见识短。”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徒留冬哲在外面吹冷风,什么头发长见识短,我是男人好不好,不是女人。 今天去蹲点的事又泡汤了,李沫的心情很不好。 又想到疯陈还一个人住在客栈里,等着她打探的消息,心情更加烦躁。 可是,已经答应了皇埔轩,能不能提前走啊?后悔了。 这么一想,她更是心里烦闷,思忖着,赶紧办完要办的事,紧忙离开才是正道,这京城,往后一定要避之不及,再也不来了。 不来是以后的事,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做,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一定要出去。 李沫实在是太无聊,去书房霍霍了一顿,故意把书本扔得乱七八糟,把秋雨几个气得牙痒痒的,这些书最后还是要他们来收拾。 皇埔轩却一脸宠溺地看着她:“怎么,无聊了?” 李沫把书一丢:“皇埔轩,跟你说个事儿。” “你说。” “我一会要出去,你不许派人跟着我,放心,我会回来。” 把轩王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让他无话可说。 皇埔轩:“本王跟你去。” 李沫一脸抗拒:“不行,你答应我的,我在王府有绝对的自由权,才多久,你就要反悔了吗?” 皇浦轩沉默片刻:“好!” … 入夜,李沫出府之后不久,已经感受空气里的暗流涌动。 李沫冷笑一声,嘴角邪魅牵起,皇埔轩呀皇埔轩,原来你只会说屁话,反起悔来果真是快得很。 李沫出来的时候是骑马,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仗着月色好,于是纵马奔腾,没一会儿,就把后面的人甩得远远的。 拐了两个弯之后,暗中跟着李沫的侍卫找到了停留在小巷中的马儿,李沫早已不知去向。 看着空无一人的巷子。 侍卫甲:“我现在终于知道冬哲,为什么找了两天都找不到李大人。” 侍卫乙:“没有保护好李大人,我们会不会被责罚?” 侍卫丙:“肯定会,说不定咱们脑袋都要搬家。” 终于到了司徒府,李沫看看四周无人,抛出手中钩锁,嘭的一声勾在了围墙上,双手抓住绳索,脚下蓦一用力,就上了围墙。 她一路小心谨慎,好似狸猫一般矫捷敏键。 突然犬吠声在不远处响起,两只小狼般大小的猎犬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对着李沫的方向大声的叫着。 艹,这些人怎么这么喜欢养狗? 他娘的,一定要把这讨厌的狗给杀了。 “那边有人,快过去看看。”已经听到人声鼎沸,大批的家丁护卫往这边跑,看来司徒府的守卫很是森严。 李沫不得已,退了出去。 出来这么一趟,什么收获都没有,怎能甘心。 李沫决定再去容丽楼探访。 这次的打扮与昨天不一样,王妈妈愣是没有认出李沫,看着李沫长相平凡,衣着朴素,一看就是没钱的人。 谁知道,李沫直接塞了五百两银票,王妈妈眼睛都瞪大了,想不到今天又看走眼了一次。 等她盘账的时候,又少了两千两银票。 为什么不是五千两?李沫表示王妈妈当时身上只有两千两。 王妈妈眉开眼笑地说:“客官,二楼包间请,可有相中的姑娘。” 李沫:“小桃。” 那小姑娘不错。 还是昨天的包间,还是昨天的人,只是今天晚上,有点不同。 这次不用催眠,只是闲聊,就从小桃的口中得知司徒雷又来了。 这是一个机会,今天晚上必须把他处理了,杀错人也无妨,这种如此奢靡享乐的人,怎么可能是好人。 大不了再杀一次,总会杀对的。 小桃弹了两首曲子之后,李沫一个手刀让她睡了过去,怕她中途会醒来,还特意加重了力量。 把灯吹灭,把门反锁,营造一种早已睡觉的感觉,从窗户翻窗而出。 此时已经是凌晨,楼里客人也大多歇下了,亮灯的窗户都没多少,外面的暗哨却还在。 因为三楼是招待贵客,所以房间比一二楼要大不少。 特别是这种包夜的,有时可能还会让护卫们在耳房休息。 司徒雷的房间是最里面那间,很容易找到。 贴着窗户静静听了片刻,里面没有动静,李沫想挑开窗子,仍然是打不开。 操**你大爷的,这个司徒雷到底有多怕死,连窗户都不开,难道他不怕闷死在里面。 此路不通,只能绕道走正门。 正门站着两个很忠心的护卫,一左一右,要想进入房间,必须同时敲晕或者杀了他们。 第159章 本王保护你 没有交过手,不知道对方的身手如何,据乞丐们说他们都是从江湖上请来的武林高手,肯定有两把刷子。 李沫小心翼翼地趴在三楼唯一的通风窗户上。 这两个护卫的工钱肯定很高,不然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不打瞌睡。 李沫眼神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一般射向对方。 “唰唰!” 一道声响响起! “谁?”一个护卫一听到响声连忙大喝了一声,手中的剑已出鞘。 “喵” 另个护卫收起了剑:“原来是只猫,不用担心。” 两人并不是一起走过来,而是一个人走过来,另一个人仍然警惕地站在门口。 李沫的眼神暗了暗,虽然距离这么远,但是已经能感受到对方散发出的强者的气息,难怪司徒雷这么放心,只带了两个护卫出来。 这个可不好处理,硬闯的话,肯定会引来更多的人,自己不一定能打得过,而且还会打草惊蛇。 看来,还得等。 “动作利索点,耽误了贵客的事,你们承担不起!”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李沫心底一喜,这可是个好机会。 李沫赶紧下到二楼的窗户,等待机会。 听脚步声,还好只有一个人,悄然眯起眼,循声望了过去,只见一名姑娘正端着一壶酒正疾步匆匆的走了过来。 姑娘可能被骂了,心情不好,低着头走了上来。 突然黑色的光影一闪而过,那名姑娘,来不及出声,只感觉到自己脑后传来一阵痛,紧接着便直接晕了过去。 李沫迅速的接住那壶酒,将她往自己住的那间房间里一拖。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说得就是李沫,刚才为了营造在里面睡觉的场景,把门从里面反锁了,现在又得花几秒钟来开锁。 李沫也是服了自己,做事之前就不能好好想想后果。 脱下了姑娘身上最外面的衣服,直接往身上套了去,把头发解开,随意挽了个发型,大晚上的,希望对方不要太留意 把头低下去,一手端起了那壶酒,疾步匆匆的往楼上走了去。 “站住,什么人?抬起头来!”那两名护卫喊住了李沫。 李沫暗自吸了口气,身子微微一颤,一副受了惊吓似的,颤颤巍巍的开口道,“是……王妈妈让奴婢给司徒老爷送酒来的。” “老爷早就歇息了,你走吧。”一个护卫不耐烦地说。 李沫:“可是,王妈妈交待下来的,奴婢。。” 另一个护卫已经拿起剑:“你走不走,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妈妈是怎么回事呀,这个时候还派人过来送酒。” “慢着!你怎么那么面生?之前好像没见过你!” 这都什么人呀,青楼的打杂人员,你们也了解得这么仔细。 李沫低下了头,怯生生地说:“奴婢是刚来不久的,姐妹们都休息了,所。。。” 语气中夹杂着无奈和委屈,新来的就是容易被欺负。 “赶紧走。”护卫不耐烦的挥挥手赶人。 “是。” 看着李沫低声下气的模样,对方终于放下了戒心。 就是这个时候,衣袖下的匕首顿时一现,只见两道寒光骤然一闪,凌厉的刀锋擦破了苍凉的空气,空中竟然隐约闪过两道淡淡的银光。 一个护卫反应神速,用剑一挡,只听得“哐当”两声,匕首全掉在了地上。 另一个护卫也反应迅速,早已拔剑相向。 只是不容他多想,只见那瘦削低矮的身影突然就冲到了眼前,雪亮亮的刀光一闪。 对方也不弱,一道银光宛如银蛇一般迅速的划过了几个凌厉而漂亮的剑花,势如破竹的朝李沫刺了过来。 李沫眼底一沉,果然是高手,功夫如此了得。 心底自然是不敢怠慢,如此强大的对手让她心底充满了警惕,却不能让放弃。 冷月将那冷冷切切的幽光洒下,银色的剑光如同一道极光骤然划破了长夜,护卫身姿轻快如飞燕一般,银色的流光快如闪电一般的一闪而过。 神色淡淡的望着那朝自己飞刺而来的银光,李沫猛地一闪,居然轻易的躲了过去。 两护卫似乎并没有料到李沫居然能轻易的躲了过去,当即眼神交流,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李沫跑了。 就是此刻,一道闪电般的黑影骤然从李沫的衣袖里闪出,不等护卫反应过来,黑影直逼一个护卫的喉咙,对方大吃一惊,猛然收住了手中的长剑,足尖点地急退。 另一个护卫则是全速前进。 霎那之间,刀剑交错的声音响起,冷月之下,残影交织错乱,银色的剑光与匕首剑光正在剧烈交织碰撞着,迸射出的激烈的火花宛如那跳舞的流星一般,妖冶无比。 李沫没想到这两人的剑术如此了得,两人相辅相成,所使出来的每一个招式都是阴狠至极的杀招,丝毫不拖泥带水,比她还狠,绝对是顶级杀手级别。 “什么声音?”隐约有声音传了过来。 不好,可能是龟公听到声音了,必须速战速决,他们人太多,再加上这两个护卫,自己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身体猛地翻跃,灵活矫健的身子顿时一闪。 只见夜幕下,一道阴厉冷光快如闪电一般的一闪,飞快的从那护卫的胸前一闪而入,之后又消失不见,那动作快的不及眨眼。 待到护卫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脑口一痛,下意识的低头往自己的胸口看去。 只见胸口一个血窟窿,鲜红的血正极速的从自己的胸口冒出,殷红的鲜血,在冷月下,竟然显的分外的妖娆无比。 护卫顿时满眼的震惊,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窟窿,然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一刀毙命了。 另一个护卫想抓起怀里的哨子报信,只听到“叮”的一声,哨子一分为二。 这个护卫的功夫不弱,甚至比刚才那一位还强出不少。 一道剑气猛地向李沫冲来。 李沫瞳孔之中迅速的弥漫出了一道嗜血的寒光,清冷的容颜上已然勾出了一朵凛冽的冰花,阴狠而毒辣,森冷凌厉的杀气骤然暴涨。 对方一感觉到那股森冷至极的杀气,顿时心底一颤,背后不禁惊出了一把冷汗,快速的挥舞手中的剑。 眼里充满了警惕,脸上绷得紧紧的,不难看出,眼底甚至还有一些惊慌之色。 能不慌吗,自己的同伴刚刚死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碰到对手。 跑是跑不了的,只能拖延时间,青楼的打手们马上就上来了。 然而,纵使他再警惕,再怎么拖延时间,也避免不了被李沫宰割的命运。 昏暗的楼道里,一道凌厉的寒光骤然朝他袭来,快如闪电,划破了沉寂的黑夜,冰冷的刀锋朝护卫飞刺了过去,速度之快,足以对方大惊失色。 恐慌至极,已经惊恐的盯着朝他飞来的匕首浑身僵硬了起来。 李沫抓住的,也就是这么一个闪神,要知道,那只不过是李沫的一个虚招,真正的杀招,正是后面的一把更为凌厉阴冷的匕首。 一道凌厉狠辣的寒光宛如划过长空的闪电,伴着呼啸的寒风瞬间又朝护卫飞射了过来,势如破竹,空气里甚至激起了一阵淡淡的火花,正对着那名护卫的喉咙。 护卫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中招了。 也是他傻,哨子没有了,他为什么不大声呼喊呢?李沫想不通,或许这种高手已经不懂得喊救命了。 终于解决了,还没等李沫缓过来,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声音是不是从楼上传出的,要不要去看一看?” “走。” 艹,动作好快。 三楼却没有一个房间开门,不知道里面的人睡得太死,还是因为怕死的原因。 李沫来不及多想,拿起地上的一把剑,迅速撬开司徒雷的房门,反锁在里面。 房子的隔音效果不错,里面的人鼾声如雷。 悄无声息走到了大床边,探头看去,床上一个胖子正面朝里瘫睡着,怀里还有个女子,头发披散,也睡得昏沉。 酒和色是最助眠的东西,此刻恐怕打雷也吵不醒二人,况且他很放心他的两个护卫。 不管你是不是司徒雷,今天必须死。 李沫眼底凌厉阴狠毒辣的寒光没有消减半分,手中的剑直刺床上的人。 那双黑眸中并无疯狂,也没沾染嗜杀的血腥,如同一汪寒泉,深不见底,冰澈冷凝,仿佛这不是在杀人,而是研究一道菜。 一道惨烈的喷血声还没来得及响起,李沫早已用棉被堵住他的嘴巴。 睡在旁边的女人却突然被惊醒,来不及尖叫一声,李沫一个手刀下去,女人已倒下。 人头必须带走,知道出来不方便,来的路上去一户人家的厨房里,顺了一把菜刀,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司徒雷的头颅砍下,用棉被包好。 打量了一眼房中情形,李沫又悄然来到了窗边。 没有犹豫,李沫飞快地打开窗户,从窗户爬了出去,把头颅放到屋顶。 再回来,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扔在地上,来不及确定自己身上有没有血迹。 四下里已经有吵杂的声音,但这个时候,往往是人最疲乏的时候,这有点吵杂声不至于把人惊醒。 几乎不用费心思的从后窗翻入,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二楼房间。 看着门边那位被她剥了衣服的姑娘,李沫头痛。 听到周围的声音,只有三楼有声音传过来。 李沫小心翼翼打开房门,门外没人,趁着这个时候,把那个姑娘抱了出去,放在一个角落里,迅速回到房间。 这个时候走是走不了的,出了人命案,青楼的打手们已经全部出动,这栋楼与其他的房子并不连接,李沫不会轻功,无法飞走。 而且这么一走就成了通缉犯,会很累的。 过不了多久,衙门的官差就会到来。 闹腾了这么久,此刻躺在床上,李沫舒服的差点叫出声来。 也不顾身旁还昏迷着的小桃,就那么安然的扯过被子,放心的闭上眼睛。 然而,今晚的一切注定不能让她安稳的休息。不一会,一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就从外面奔至而来。 “开门!”门外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小桃被吵醒,摸着疼痛的脖子,迷迷糊糊地去开门:“干嘛。” 门外的官差粗鲁地把她推开:“抓刺客,让开,大家搜。” 看到躺在床上的李沫,官差非常粗鲁地把李沫拽了起来:“起来!” 二楼不是什么贵客,也就是一般的普通人,所以官差的态度不怎么好。 李沫斜睨过来的眸子凉凉的:“有什么事?” “所有人必须到一楼集合。” 容丽楼的一楼大厅全是人,只是与夜晚时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感觉不同,现在的容丽楼俨然成了个是非之所。 王妈妈一脸死灰地瘫坐在地上,天这一刻塌下来也不过如此。 完了,死者是太子妃的嫡亲叔叔。 王妈妈的后台也很硬,但是再怎么硬,也比不过太子呀。 怎么办?要不要马上去告诉主子,让主子出面解决。 转念一想,不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会把主子拖累的,说不定还会传到皇上那里。 大堂里坐满了人,不仅有容丽楼内的姑娘,还有十几个夜宿未归的客人。 正所谓人间百态,这些人脸上的表情也都大不相同。 有的姑娘三五成群,摆出一副娇滴滴又害怕的样子,有的客人虽然不耐烦,但也不敢有所表示,怕引火上身。 不过也有那么一两个不怕事儿的,正站在大门口和把门的官差理论,想要赶紧离开。他们是有钱有权人,官差也不敢跟他们硬着来。 李沫则是寻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官差们一个一个地盘问。 李沫来的时候是光明正大的来,给的银两也不少,又有小桃在一旁作证,完全没有作案的时间和动机,而且她身上没有任何的血迹和凶器。 官差询问了几句,也问不出什么来。 但是也不会轻易放他们走,还要等刑部的人过来。 … 跟丢了李沫的一众暗卫回到轩王府后,皇埔轩并没有责罚他们。 让众人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想不通王爷为何突然这么善良了。 将近天明的时候,冬哲敲响了轩王的房门:“王爷,据暗卫来报,容丽楼发生命案,死者是司徒雷,太子妃的嫡亲叔叔。” 按道理来说,这种小事不用向皇埔轩汇报,但是,有了前车之鉴,前一天晚上李沫就光临了容丽楼,他怕李沫不知悔改,又跑进去了。 事实证明,冬哲的推断是正确的。 这时又一暗卫过来,手上多了一样东西。 并小声说了一句什么,皇埔轩眼底闪过了一道坚决,突然转过身,往前走了去,铿然的声音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去容丽楼。” 第160章 那又如何 李沫坐在位置上假寐,一脸的淡定,但是内心却是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方才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受了内伤,虽说不是很严重,但是却让人不舒服。 这次真的碰到对手了,以后一定要加强练功,这个冷兵器时代,很多高手都会轻功,还有内力,这些都是自己不会的,这是自己的弱项也是不足之处。 站在旁边的小桃却无法做到如此坦然。 她到现在都不明白,她是怎么睡着的,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她不敢问李沫,也不敢跟官差说出自己心底的疑惑。 在凶手还没有落网之前,所有人都是嫌疑犯,小桃很害怕,她没有太多的社会阅历,没来青楼之前,只是一个很平常的农家女,连镇上都没有去过几次,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在看到王妈妈瘫坐在地上的时候,她已经瑟瑟发抖,站在一旁不知道所措。 如果这个时候她坦白地跟官差说,她不知怎么回事就睡着了,那么,李沫或者她就要成为刑部大牢的坐上客。 看到李沫一脸轻松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就是来办事的官差呢。 不过,看到李沫这么淡定,小桃的心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刑部来人了,所有人都往门口看去。 看排场,官位应该不低,又是马车又是随众的。 李沫瞥了一眼,最少有二十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位三十出头的男人,穿着官服,不知道是几品。 留着八字胡,看起来挺威严的,走起路来威风十足,人品如何尚且不如,办案能力如何也不知。 想必路上已经有人跟他说了里面的情况。他一到来,就让人把王妈妈提溜了起来,上了三楼查看现场。 这帮人来了,仵作自然也跟着来,仵作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一伙人上了三楼,留下部分官差看守大堂的人。 他们看现场的过程如何,李沫不得而知,反正没过多久,就有人下来了。 但是没有看到仟作下来,应该是和其他官差在现场取证。 也没有看到搬运尸体,难道是想等司徒雷的家属过来认领尸体吗?不得而知。 那位看起来很威严的男人坐在一楼的大堂的主位上,所有人都必须下跪。 李沫没跪,直接蹲着,这个万恶的制度,真让人不爽,动不动就跪,她可是连皇埔轩不跪,凭什么要跪这个人。 男人环视一周,不紧不慢地说:“本官是负责此次案件的提刑官,孙卫锋,现在由本官来问,你们要如实回答,谁要是说谎了,大刑侍候。” 接下来又是一番问话,但是大家都能互相作证,也没能问出个结果。 值夜的龟公提供的信息最多,因为他们是直接发现者,也是报案人员。 官差也跟着值夜的龟公,走了一遍现场,确定了这是一个顶尖高手作案,不然不可能一下子杀得了司徒雷的两大护卫,连头颅都砍掉,肯定是仇杀。 现在还没有锁定目标,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死者的头颅还没有找到,他们不敢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司徒雷。 只是青楼的人都说他是司徒雷,官府还需要家属的进一步确认。 被李沫拍晕的那个小丫头也被人找了出来,换了身衣服,此刻正哭哭啼啼的站在一边。 官差问了半天,她支支吾吾的也回答不出一个原由。 本来就是,她直接就被人打晕了,哪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问了一圈,也问不出什么,那就只能去刑部了,但是这么多人都要带走吗? 不可能,现场已经录了口供,还画了押,只要把你住在哪里的地址什么的都详细说清楚了,暂时没有嫌疑,可以回家,随着案情的发展,必须随叫随到。 这个也能理解,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发展到哪个地步,要查到谁的头上。 而且也说了,凶手没有落网之前,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嫌疑犯。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人总是捡软的柿子来捏。 李沫面生,又是外地人,暂时没有稳定的住处,就算青楼的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她。 问她是做什么的,李沫说是准备来做生意,准备做什么生意呀,还没有打算,先考察之后再做决定。 这个也是很正常,每天来来往往京城这么多人,大家都想找商机,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发财。 但是,这么一来,李沫的嫌疑是最大的。 不知道哪个小人在孙卫锋面前说了什么,还是因为孙卫锋知道自己没有料水,想找个替死鬼,又或者他们真的找到抓李沫的证据。 孙卫锋突然瞪向李沫:“大胆嫌犯,还不速速坦白!为何杀害死者!” 孙卫锋突然来这么一出,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所有目光全部转移到李沫身上,难道她真的是杀人凶手?赶紧都退后一步,免得受伤的是自己。 小桃紧捂住嘴巴,瞪大眼睛看着李沫,这个看起来很老实的小哥,怎么可能是杀人犯? 她对自己可是彬彬有礼,甚至都没有越雷池一步。 真是傻姑娘,你不知道没有越雷池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什么叫无故躺枪,这就是了。 大家议论纷纷,孙卫锋是查到了什么吗,竟然说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哥是杀人凶手。 更多的人猜测,这可能是孙卫锋的一个下马威,目的是诈出凶手。 李沫面色平静,声色淡凉至极:“大人问的问题不对。” 孙卫锋皱眉:“本官如何不对?” 李沫站了起来,怒视孙卫锋:“大人问错了,我与这件案子没有任何关系,而我为何杀害死者,更是天方夜谭,我根本没杀害死者的时间和动机,小桃姑娘可以为我作证。” “你这是不认罪了?”孙卫锋冷笑,显然见多了这种顽固不化的恶贼。 李沫:“没有做过的事,为何要认。” 孙卫锋:“这里的所有人当中,只有你一个人是外地的,你为何来京城,从事什么营生,这些你都未曾交待清楚。” 李沫:“我为何来京城,从事什么营生,都早已交代的清清楚楚,入城的时候也有进行登记,我也有路引,你可以随便去查。” 孙卫锋:“本官觉得你的嫌疑最大,所以你最好跟我们去刑部走一趟。” 李沫冷笑:“原来刑部就是这么办案,难道没有真凭实据,就凭感觉可以随便抓人,说出去不怕人笑掉大牙。” 孙卫锋冷冷一笑:“看来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传证人。” 证人? 哪来的证人?当时只有李沫和被害人在场,三楼连个鬼影都没看不到。 一位官差带着一个龟公和仵作过来。 孙卫锋对那位龟公说:“你确认一下,你当时看到的人影是不是她。” 龟公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李沫,无比地确定的:“就是她。” 孙卫锋义正言辞地问李沫:“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李沫:“孙大人,可否容我问几个问题?” “可以!”孙卫锋很大方地点点头。 李沫来到龟公面前,直视着他:“你说你看到我的身影,请问是在什么时辰,说详细一点,当时我穿的是什么衣服,手上拿的是什么凶器,你在哪里看到我,之后你为什么没有向其他人汇报?” 龟公楞了,具体什么时辰,他哪里知道,又不是他值夜,当时只是起来上茅房而已,哪里想到这么多。 现在官差问起来,他才想起昨天晚上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快得让他以为是眼花,后来听说死人了,他才确定那是个人影,不是他眼花。 龟公想了想:“约莫是寅时正,具体的我不记得了。” 李沫:“我问了这么多问题,你只回答了一个,如何能让我心服口服呢?” 龟公:“可是那个人的身形跟你的很像。” 李沫不悦地说:“当时月亮是很亮还是很暗,与你相隔有多远?你能看得很清晰?当时那个人是站着还是坐着,或者是蹲着的?你看到他在哪个位置?你如何确定他的身形跟我一样。” 龟公:“我,我!” 孙卫锋:“仵作!” 仵作上前一步,对李沫说:“这位小哥,我们从死者的身上得到的信息,你的嫌疑最大。” 李沫冷笑:“你这个从死者身上得到的信息如何判定?请问杀死被害人用的是什么凶器,被害人中了几刀?刀深几许?什么时候被杀的?如今凶器在何处,在我身上是否有血迹?或者我住的房间有什么遗留下来的证据?” 看着李沫咄咄逼人,孙卫锋错愕了一瞬后,紧盯着李沫,眼中沁出深意,才缓缓道:“简直是在强词夺理,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刚才正想上前,李沫退后几步,把旁边的一把凳子踢翻。 “你想拒捕?”孙卫锋恶狠狠地盯着李沫。 李沫:“瞧大人你说的,什么叫拒捕,你都没有证据,你凭什么抓我,我这叫正当防卫。” 孙卫锋:“本官不管你什么正当防卫,你现在是妨碍官差办事,你要证据是吧,红梅姑娘就是被你打晕了,这把剑就是在你的房间找到的。” 说完从一位官差的手上拿了一把剑过来。 李沫认得这把剑,是其中一个护卫的,还被李沫拿到了司徒雷的房间。 李沫眼底掠过或许的寒意:“当时搜查的时候为什么不说有这把剑,所有人都离开了,你才说从我的房间搜出这把剑,我有理由怀疑是你们栽赃陷害。” 孙卫锋冷哼一声:“栽赃陷害又如何,证据确凿又如何,如今已经人脏并获,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沫翻了个白眼:“孙大人,你有几位小妾,你的工钱多少,你贪墨八百万两银子如何分配?” 孙卫锋阴骜的瞪了李沫一眼,似乎怕被人知道他真的贪墨,抬起右手立刻向天发誓:“苍天在上,我孙卫锋上对得起皇上,下对得起黎明百姓,从未贪过一分银子,你如此诬蔑本官,有何证据?” 至于其他人,已经震得说不出话了,嘴都半“o”的张着,喉咙却像被什么卡住,一个词儿也蹦不出,这个人未免太大胆了吧,诬蔑的话语直接信口拈来。 李沫两手一摊:“证据?我说的就是证据啊。” 一位官差拔出手中的刀:“放肆,你是怎么跟大人说话的。” 李沫:“你们大人不就是这样办案的吗?” “把她给我抓起来。”孙卫锋阴厉的眼神扫向了站着的李沫。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向李沫走过来。 这毫无根据的抓人,着实让人气愤,李沫很想一刀送进孙卫锋的喉咙,可惜,匕首全部被她放到了屋顶,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找到凶器和头颅。 李沫淡淡的理着自己的衣袖:“你们确定要抓我吗?” 再抬头时,脸上染上了一道决裂的肃杀之气,冰瞳里尽是碎冰一般冰冷而刺骨的冷冽。 “楞着干嘛,赶紧把她给绑了。” 一众官差直奔李沫,李沫怎么可能束手就擒,一入刑部,不死都要掉半身皮,自己的女儿身肯定保不住。 所以,只能跑路了。 然而,还没有等她做好准备。 一道冷冷的声音从天而降:“本王看谁敢抓她。” 皇埔轩一身的狂傲肃杀之气,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站在大堂里的人,眼眸里充满了萧瑟与愤怒。 孙卫锋一看到一脸愤怒的皇埔轩,顿时心底暗暗的叫了一声不妙,这个杀神怎么来这里了? 看到轩王,所有人赶紧跪下,除了李沫。 轩王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小人儿,心里一肚子的火,瞪了李沫一眼: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李沫摸摸鼻子,心里一片哀嚎:咋回事,皇埔轩怎么会来这里?怒气冲冲的样子,难道我又惹他不高兴了?这次他该不会要打人吧。 “孙卫锋,我轩王府的人,你也敢抓,谁给你的胆子?嗯!” 孙卫锋:“回轩王,下官可不是胡乱抓人,这可是证据确凿,所有人证物证都指向他。” 皇埔轩直接坐到主位上:“都有哪些人证物证,说来听听。” 孙卫锋把刚才说过的话和人证物证一五一十地跟皇埔轩汇报。 皇埔轩冷冷说到:“本人第一次知道刑部是如此办案,既然如此,你这个提刑官也做到头了,你们这些人也没有必要继续呆在刑部。” 这些人指的是准备抓李沫的那些官差。 孙卫锋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轩王殿下,下官敬你是晋国的战神王爷,只是有些东西,下官必须要这么做。” “是吗?你认为本王的手太长了吗?” 皇埔轩突然伸出手,一个掌风扫过去,孙卫锋直接被打到地上,顿时倒地不起。 孙卫锋只觉得脖子一凉,颤颤巍巍的发抖:“下官不敢!” “人,本王就带走了,出了任何事本王担着。” 孙卫锋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是!” 最主要的是他抓人的理由非常的不充分,应该说正确非常不足,没有任何迹象说明李沫就是杀人凶手,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埔轩把李沫带走。 李沫突然很欣赏皇埔轩这性子,嚣张不可一世,这才是强者该有的气势。 “还楞着干嘛,赶紧跟上。” 看着李沫正在认真的看着孙卫锋,皇埔轩气得脸都黑了。 第161章 拿你怎么办 冬哲看到其貌不扬的李沫,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论易容的重要性。 如果不是王爷说她就是李沫,打死他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黑乎乎的人,就是他们苦苦找寻的人。 对于救命恩人,肯定要感谢,虽然李沫不想承认。 就算皇埔轩不来,她也能有办法逃走,只是过程有点狼狈,也有点累,但也不会太难。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现在没有能力,以后定会报答你。”李沫真诚道谢! 皇埔轩:“嗯!” 李沫:这是从鼻孔发出来的声音吗?一点礼貌都没有。 “回王府!” 李沫:“是。” 看着李沫垂眸应声,皇埔轩心中却勾起一丝笑。 大街上,一位少年走在街上,打扮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眉眼却被她走的六亲不认的步伐衬出几分意气风发。 李沫心里苦啊,这都什么人呢,个个都骑着高头大马,唯有她一个人走路,难道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冬哲下马,打算把他的马让给李沫,忽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看过去,竟然是王爷冷冰冰的盯着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吓得他打马飞跑。 “上来。”皇埔轩停下了马,把手伸向李沫。 李沫双手叉腰:“皇埔轩,你我两个人一起骑,你不觉得很尴尬吗?” 皇埔轩:“本王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李沫:我怕你吃我豆腐。 李沫哪里敢上马,这么近的距离岂不是露馅了,走路就走路吧,又不是没走过。 皇埔轩面容冷酷,嘴角紧抿,也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一步步的走到李沫面前,突然就伸出手去。 李沫只觉得身子一轻,人已经在马背上。 艹,有内功的人就是这么拽吗,直接拉人上马,经过我同意了吗? 李沫只觉得火气蹭蹭的往上升,想跳下马。 身后忽然一沉,皇埔轩有力的长臂紧紧扣住了她那纤细的腰身,将她圈在身前,男子紧贴她的后背,烈风般的气息灌入鼻间,耳旁传来低沉的声音:“坐好,身子向后靠!” 李沫:靠你大爷。 李沫哪敢往后靠,僵硬的身子直挺挺地坐着,尽量的不与他进行身体接触。 似乎被她这模样逗笑了,用手捏了捏她的腰:“紧张什么,放松些,本王又不会吃了你。” 男子的手带着几分力度,李沫的身子却顿时一僵,一万头草泥马飘过。 李沫脸一沉,男人的头,女人的腰,都是不能碰的,这个道理懂不懂。 李沫觉得清晨的太阳照不化她面上的寒霜,必须要烈火熔岩才能热化。 皇埔轩愣了愣,在她的腰上又捏了两下,捏完又在她腿上拍了拍,皱眉道:“你这腰和腿。。” 李沫心里紧张万分,听他开口,心中更惊。 “怎么这么软,这么细?” 耳畔又传来皇埔轩的声音,那气息呵在耳旁,些微热,些微痒,一身烈阳般的气息都钻进鼻间。 李沫破口大骂:“皇埔轩,丫的,你有病啊,拿开你的咸猪手。” 李沫脊背不由绷直,怎么办,他该不会发现了吧。 皇埔轩瞧了她一眼,少年束着的长发风里扯动如旗,从他脸旁拂过,微痒,心似乎也痒。 那露出的脖颈虽然被她刻意掩盖了白皙,却让人更加想看原本的肤色,甚至想要了解更多。。。。 清卓脊背却显柔和,少年身上却似有淡淡的清香,却又不知是什么香味,似是一种致命的气息,让人陶醉在其中无法自拔。 皇埔轩眸底露出些疑惑,很多莫名的情绪萦绕在心间。 突然抱紧她的腰,缰绳一拉:“驾!” 马儿飞快地向前奔跑。 李沫都要绝望了,这豆腐被吃得妥妥的。 两个大男人共骑,瞧着很是古怪,却又莫名的觉得很和谐,仿佛天生一对。 特别是男主角还是轩王,这简直是今天一大早最劲爆的八卦,什么青楼命案,什么无头男尸,什么太子妃叔叔被杀,统统一边去,跟这一比,简直是弱爆了。 不到半天的时间,轩王是断袖已经得到实锤,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很快就到了轩王府,皇埔轩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却迟迟不肯下马。 所有人都看着皇埔轩,王爷这是怎么了?到了王府却在发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李沫用手肘捅了捅皇埔轩的肚子,咬牙切齿地说:“皇埔轩,你到底下不下来?” 皇埔轩心不甘情不愿地飞身下马,李沫紧随其后,不过她的下面动作却没有皇埔轩这么潇洒,而是按部就班地踩着马镫下来。 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大家都是这样子下马,李沫平时都是这样操作。 皇埔轩的目光却顺着她下马的动作落到她腰和腿上,想起方才捏她腰和拍她腿时的手感,仿佛那种柔软还在手心。 微微蹙眉道:“文官就是文官,全身软乎乎了,得好好练练。” 说完拍了一下李沫的肩膀。 这一拍,李沫又一僵,皇埔轩又皱了眉:“李大人,怎么哪儿都细?这身子也太单薄了些,就你这小身板还到处去惹事。” 李沫:“。。。” 皇埔轩突然又道:“你怎么这么矮。” “你才矮,你全家都矮,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李沫挺起胸来站在皇埔轩身边,准备比一比身高。 两人一比,果真,皇埔轩身材结实,宽阔的肩膀和厚实的胸膛都是李沫比不上的。 皇埔轩捏捏李沫的脸蛋,声音里带着一股淡淡的沙哑:“多吃点,长个。” 李沫:“。。” 李沫用力拍掉他的手,真的是有毛病,一个早上被吃了几次豆腐。 皇埔轩看着自己的手,刚才滑嫩的触感放佛还在手中,怔怔地看着李沫。 李沫被瞧得不自在,心中气恼皇埔轩突然的心细,若哪日他想拍拍她有没有胸肌,她要不要活? 她脸色不太好看,眸光格外清冷,往后一退,道:“皇埔轩,你这是羡慕嫉妒恨。” 说完头也不回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皇埔轩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李沫的背影,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 脸上似乎微微闪过了一道缓和,道不清说不明。 经过昨天晚上一夜的忙碌奔波,李沫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臭味。 叫人送来了几桶热水,把门窗关好,准备沐浴。 她没有让人侍候的习惯了,送来热水之后,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 衣柜里面有很多衣服,都是新做的,完全按照李沫的尺寸做的,一看就知道是临时做的,看来轩王府真的是财大气粗,这么短的时间就做了这么多。 住在轩王府,而且还是皇埔轩的隔壁,李沫连束胸带都不敢换,只怕被人瞧见,幸亏现在还冷,不换也没事。 更加幸运的是,来的路上已经来过了大姨妈,只要她这十几天之后可以回家,绝对不会露馅。 屋里有一面屏风,华美雕饰,用来搭衣,李沫觉得不放心,又从衣柜拿了衣服过来挡住,这才来到屏风后,宽衣沐浴。 屏风后,木桶里温热的水汽缓缓的拂了过来,房里弥漫着一股温热的氤氲气息,少年宽衣,衣带落下,乌丝散尽,更显亭亭玉立,出落动人。 乌丝遮了玉背清卓,却遮不尽珠肌春情,遮不住女儿娇。 少女臂如雪,衣衫轻落,举手投足之间,散发无尽的青春气息。 水色清澈,沾湿乌发,洗净易容,真容在木桶波光里,更显妩媚。 皇埔轩鬼使神差地想跟着李沫回来,问她为何又去容丽楼,却发现对方门窗紧闭,正在里面沐浴。 既使什么也看不到,他却仿佛已经看到对方衣衫尽落,此时已经完全没入水中,水下的肌肤如凝脂。。。。。 李沫在房中绞干头发,花费了不少时间,慢慢熬,反正她也不打算出门。 头发干了之后,直接倒床就睡。 可怜的皇埔轩左等右等,也没看到李沫出来。 … 城西客栈里的疯陈,已经从客栈的来来往往客人口中得到消息,司徒雷昨晚已经被人杀死在容丽楼,目前到处寻找目击者。 仇人终于死了,疯陈在一阵激动过后,冷静了下来,因为直到现在李沫还没回来,恐怕此刻已经凶多吉少。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为了自己的个人恩怨,把李沫逼上了绝路。 已经不止一次在门口等待李沫归来,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他很想走出客栈去找李沫,却又怕李沫突然间回来,两人生生错过。 客栈掌柜的看着疯陈走来走去,好奇地问:“客官,怎么没见与你一起的那位客官回来呢?” 疯陈心里咯噔一跳,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面上装作很镇定的样子,随便找个理由:“她要去寻找亲人,老夫觉得她应该是找到了,只是这么多年不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聊,再等等,她应该很快就回来的。” 掌柜的突然说道:“据说司徒老爷昨天晚上在容丽楼被杀,现在官府正在排查,那位客官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赶快回来,不然我也不好交差。” 客栈少了一个人,而且还没有办理退任何的退房手续,就突然失踪,这本身就很可疑。 疯陈:“你放心,她这两天就回来了。” 掌柜的:“那他要不要退房?” 疯陈:“不用,老夫在这里等她。” 不退就不退,有钱不赚是傻子,掌柜的乐得清闲,官差查到的时候再说吧。 疯陈松了口气,还好掌柜的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 皇宫 早有宫女太监把早上大街上的一幕告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先是一愣,之后火急火燎的派人来轩王府打探消息。 以前谣言是一回事,那是空穴来风,如今已经上升到光明正大地出双入对,简直是无法忍受。 太监很快就来到了轩王府,把皇后娘娘交代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之后小心翼翼地看着轩王,希望从轩王口中说出“不”字。 皇埔轩面无表情,眼神更是一阵冰寒:“滚!” 太监:“。。” 你们母子俩怎么回事,一个叫我来打探消息,一个叫我滚,我夹在中间非常难做,轩王殿下,要不你直接告诉皇后娘娘,这不是真的不就行了吗? 太监带着一肚子的委屈回了皇宫。 皇埔轩却看向李沫房间的方向发呆,手心里的那种细腻和柔软还在,那股清香还在鼻尖回绕,那个小人儿却是躲在房间呼呼大睡。 冬哲几个面面相觑,王爷这是中邪了吗?自从容丽楼回来之后,就一直这样呆呆的站着。 莫非真的如欧阳靖雪散发的谣言一样,王爷真的是断袖,现如今,断袖的对象就是李大人。 如果以后王府真的又来了一位男主人,他们应该怎么称呼李沫呢? 是叫她李大人,还是叫李王妃? 李王妃?想想就觉得很恶寒。 李大人真的入住王府,要不要发请柬办酒席?要不要拜高堂,皇上和皇后会来吗?有可能直接气死。 从今以后轩王府要断子绝孙了,想想真可怜。 李大人还要不要回松江县? 就这么点时间,几个人已经脑补了很多,仿佛已经看到了轩王府的落寞。 李沫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华灯初上才起来。 她发现皇埔轩似乎只会呆在书房里,难道他都不用去其他地方办公吗? 这不,她来到书房,已经看到皇埔轩在书房里忙碌着。 书房外的秋雨几个一脸八卦的看着李沫,面带微笑,只是这笑容看起来非常的猥琐。 李沫脚步一顿,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你们几个什么意思?” 几人飞快地摇头:“没有什么意思,赶紧进去吧,王爷等着你。” 夏辰还十分好心的帮李沫把书房的门打开,还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李沫觉得这些人都吃错药了,跟他们的主子一样神经兮兮的。 皇埔轩看到李沫进来,心里一喜,赶紧站了起来。 “李沫,你终于醒了,快坐下。”皇埔轩十分殷勤周到的把李沫扶到椅子上。 李沫狐疑地看着他,这又是整的哪一出,难道还想吃豆腐?丫的,死变态。 李沫直接甩开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坐在椅子上。 皇埔轩没有发火,反而一脸关心:“可睡好了?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受伤?” 李沫知道他肯定想要了解,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李沫一五一十的把她和疯陈的约定以及昨天晚上所做的事说了出来。 末了,定定的看着皇埔轩:“皇埔轩,你会把我供出去吗?” 就算皇埔轩把她供出去,她也不怕,她说过,除非一次把她弄死,不然她报复的机会多得很。 皇埔轩的眼神停滞了一下子,然而,转瞬也就恢复了正常,目光下移,迎上她泛着清浅幽光的眼瞳。 “如果本王要把你供出来,今天早上为何要把你带回来,你这个脑子除了在松江县时是清明的,在其他地方真是傻得可以,不过,本王就喜欢你这傻头傻脑的样子。” 说完,还伸出手轻点了一下李沫的鼻尖:“还是换回原来这个样子好看。” 此话一出,李沫怔了许久,这人说的是情话吗? 洁白的脸上却微微变了颜色,一朵淡淡的绯红竟然染了上去,那绯红在那暗淡的灯光下似乎并不明显。 然而皇埔轩却看得很清楚,宛如一朵盛开的粉色蔷薇一般,清丽动人。 李沫突然反应过来,她现在的打扮是男人,男人呀,皇埔轩竟然对一个男人说情话,完了,怎么办? ------题外话------ 月底了,跪求月票。(^^) 第162章 奇怪的病人 李沫越想越害怕,万一皇埔轩想把她给强了,发现她是个女的,会不会被他杀了? 摸了一下怀里,完了,匕首一把都没有,怎么逃? 直接上?打不过。 李沫满脑子想着怎么跑,一不留神,皇埔轩已经把她禁锢在椅子上,看着头越来越低的皇埔轩。 李沫惊悚地看着他,想后退,发现自己只能坐在椅子上,退无可退。 李沫觉得此刻的自己像是待宰的羔羊,太危险了,伸手就想把他给推开:“皇埔轩,有什么话好好说,麻烦你离我远一点。” 李沫伸出的两只白白嫩嫩的小手被皇埔轩抓在手中,触感好得不可思议,这根本就不像男人的手,难道因为她是文官的原因? 皇埔轩不受控制地摸了两下,黝黑如墨的眼眸中倒映着李沫的身影,常年冷硬的唇角突然轻轻扯了一下:“你的手和你的腰身一样软。” 靠,还让不让人活。简直是无法忍受,李沫猛地甩开手,用力想推开皇埔轩,却发现这个男人像座小山,根本就推不动。 既然推不动那就用脚吧,伸出两只脚准备踹开皇埔轩,谁知道双手还没解放了,两只脚又被他抓住。 皇埔轩一手抓住李沫的脚腕,微皱眉头:“为何你的脚也这么小。” 双手被一只大手紧紧扣在椅子上,双腿也被他牢牢的按住,她现在便是丝毫动弹不得。 话说这个男人的手掌到底有多大? 艹,真的是无法无天了,李沫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 双脚被人按住,竟然还毫无反手之力,简直是羞辱。 时间缓缓而过,空气里静谧恬。 李沫突然甜甜一笑,笑颜如花,唇角轻柔,双眼在灯火下,好似宝石般明亮。 明亮的眼睛似乎要滴出水来,她伸出粉嫩的舌头,轻轻的咬了一下下唇,随即用牙齿缓缓咬住,声音轻柔,气吐如兰:“皇埔轩。” 皇埔轩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李沫,忽然感觉一腔热血霎时冲上了他的大脑,喉结不由自主的上下动了一动。 “忙了一天了,你不累吗?”李沫继续说道,说完还眨眨双眼,这是放电吗? 皇埔轩只觉得自己仿佛不懂呼吸,怔怔地看着李沫,如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 把李沫的脚放下来,想上前搂住她的细腰。 就是这个时候,李沫突然双手猛然用力,直攻皇埔轩的要害,想趁机挣脱。 然而,她快,皇埔轩却是更快,李沫瞬间再次被制住了,顿时心底大怒,冰眸冷漠而愤恨的扫了皇埔轩一眼,眸光一沉。 怒吼:“混蛋,你再对我动手动脚,信不信我剁了你的第三条腿!” 皇埔轩好笑的看着李沫不断变换的脸色,看来自己真的把她吓坏了。 小东西,来日方长,你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哑声道:“别生气,本王不碰你就是了。” 李沫美目一瞪:“皇埔轩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什么碰不碰,再敢伸出手来,直接剁了你,以后身上必须揣着几把匕首或者其他防身武器才行,这人太危险。 最后两个人心平气和地坐了下来,只是距离有点远,皇埔轩无奈地叹了口气。 门外,几个人贴在门上,恨不得把门打开,进去一探究竟。 冬哲急了:“怎么没有声音了?王爷这么就不行了吗?” 秋雨瞪了他一眼:“怎么说话呢,王爷是最厉害的。” 夏辰摸着没有胡子的下巴,一脸高深莫测的说:“我觉得王爷肯定是下*面的那个。” 换来了另外两个人的怒火:“你怎么可以这么评论王爷,找死!” 夏辰淡淡地说:“你们还别不信,自从见到李大人之后,你们觉得王爷正常过吗?整天就跟在李大人屁股后面跑。” 其实他想说的是,王爷就像一条小狗一样跟着李沫的身后,只要李沫给他一个好脸色,王爷就笑得像个二百五。 但他不敢说出来,怕被他们几个打死。 经夏辰这么一说,秋雨和冬哲觉得真是有这么一回事。 瞬间觉得不美好了,神勇无比的王爷竟然成了受的那一个,绝对不能接受。 本来轩王府已经没有了后代,但是王爷还在世上,最起码王爷活着的时候没人敢欺负,如今可谓是一言难尽。 李沫不知道外面几个人龌龊的想法,此时正与皇埔轩商量,晚一点去把司徒雷的头颅取下来,交给疯陈。 皇埔轩:“为何不把本王给你的令牌带上,出了事有本王替你担着。” 这一点让他火很大,昨天出事的时候,她直接把令牌亮出来,那些官差还敢为难她吗?如果他晚去了几步,李沫已经被带走了,想想就很后怕。 李沫对了对手指,小声地说:“我这不是怕连累你吗?” 其实李沫最怕的是,如果她真的出事了,被人查到她的头上,她怕周氏会受到牵连,令牌留给周氏好让她脱身。 皇埔轩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却又染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本王不怕被你连累,你尽管用就好。” 妖寿哦,李沫觉得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赶紧转移话题:“你说的病人在哪里?” 皇埔轩:“不急,明天带你过去。” 当天晚上,疯陈被带到了轩王府,看到了失踪两天的李沫。 “李大人,你还好吧?”疯陈一开口就是担心对方是不是受伤了。 李沫笑着说:“你看我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能有什么问题,白天没有去找你,是因为查得严。” 把头颅拿了出来,是秋雨去拿的,有轻功就是了不起,神不知鬼不觉地,李沫简直是羡慕嫉妒恨。 “陈老,你确认一下,这是不是司徒雷。” 李沫打开被子,一颗满是血的头颅呈现在疯陈的面前。 疯陈确认过后,突然对着李沫跪下:“多谢李大人。” 李沫把他扶了起来:“陈老,不必如此,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当天晚上,一直持续到了深夜,还能从疯陈的房间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 这是压抑了多久的情绪,简直是让闻者流泪。 这么多年的执着,如今大仇已报,疯陈拿出那块玉佩,喃喃自语:“娘子,你的大仇已经替你报了,你可以瞑目了,我终于可以安心的去见你和儿子,等着我。” 第二天一大早,疯陈就来和李沫辞行。 李沫皱眉:“陈老,京城与洛莱县相隔甚远,你一个人回去实在是太不安全,再等几天,本官忙完了和你一起回去,路上也有个伴。” 疯陈婉拒:“李大人,老夫知道你还有事情要忙,你不用特意迁就我,而且我这一回去也是相当于散心,放心吧,老夫不会做出傻事的。” 在没有回到家之前,没有打理父母和妻儿的坟墓之前,他不会自寻短见。 李沫郑重的说:“陈老,无论如何,好死不如赖活,松江县的百姓还需要你。” 疯陈压下心里的一片感动:“好,老夫知道,就此别过。” 看着李沫一脸的担忧,皇埔轩挥挥手,冬哲会意,安排了一名暗卫,暗中跟着疯陈。 … 疯陈走后,皇埔轩对李沫说:“带你去看看那几个病人!” 李沫:“在哪?” “城外!” 去城外,就得骑马或者坐马车。 轩王府门口,李沫傻眼,一共五匹马,四匹马上已经坐了人,只有一匹马是空着的。 李沫挑眉:“皇埔轩,什么意思?又让我一个人走路吗?” 其他四个人假装没听到,已经先行一步,怕再多呆一刻,李沫会拿刀杀了他们。 皇埔轩一言不发的翻身上了马,倾身,朝李沫伸出大手。 李沫抬头看着这个男人,皱眉:“什么意思?” 皇埔轩:“上来。” “你们轩王府这么穷吗,连多余的马都没有?” 皇埔轩睁着眼睛说瞎话:“马儿今天生病了,本王已经教训马棚的管事。” 马棚的管事看着活蹦乱跳的马儿,突然打了个喷嚏,抬头看看天,这是怎么了?难道着凉了吗? 李沫:“我从客栈带来的那匹呢?不会也生病了吧。” “是的!不信你可以去马棚看一下。”皇埔轩大言不惭的说。 李沫:“。。。” 人家都这么说,她能怎么办!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她不敢坐在前面。 最后,尽管不甘心,她还是握住了皇埔轩的手掌,被他一把用力拉上马。 一个轻巧的落在男人身后,马上空间有限,李沫的身子不得不紧挨着男人。 可她靠的太近了,甚至嗅到他身上烈阳般的味道,她顿时觉得很不自在。 “两个男人骑一匹马,会不会太难看了。”李沫摸摸鼻子尴尬地说。 昨天已经被人指指点点,成了大街上最亮丽的风景,今天又这样子,不知京城会怎么传他们两个。 皇埔轩:尴尬吗?本王一点都不觉得。 李沫话音未落,皇埔轩已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细嫩的手绕到他健硕的腰间,紧紧按住。 李沫被迫将他抱住,脸颊已经贴到他后背,男性气息再次疯狂的环绕上来,将她鼻息牢牢占据。 男人稍微松开她些,不忘叮咛:“抱着本王的腰,一会儿跑起来,会颠簸。” 李沫却充耳不闻,抽出自己的手,还特地往后靠。 可这时马儿却像是踩到了石头,突然嘶鸣一声,踢了一下后蹄,李沫只感觉身上一颠,她本就坐在马屁股上很小一块地方,这样一颠,她险些摔下去。 李沫本能的伸手往前抓,指尖抓住皇埔轩的衣服,身子也往前死死贴去,呈出一幅想要抱着他的暧昧样子。 别忘了,坐在马上的是两个大男人。 皇埔轩嘴角勾着浅笑,眼眸望向环在自己腰间的小手,拍了拍马头,安抚一声:“疾风,慢点。” 实际上,从出了轩王府,马儿就没有慢过。 李沫保证,这个皇埔轩一定是故意的。 半个时辰之后,到达郊外的一个别院。 里面有好些人,看到皇埔轩旁边的李沫,显然吃了一惊,却无人敢问,只是好奇地看着她。 李沫没管这些,让皇埔轩直接带她去看病人。 还没走近,就听到一间屋子里传来一阵惨叫。 李沫皱着眉头看着皇埔轩:“怎么回事?” 皇埔轩:“他们就是这次要救治的病人。” “来人,把门打开。” “是,王爷。” 随着门缓缓打开,一个男人躺在地上打滚,痛苦的惨叫着 只见他的脸色灰白一片,好似一张白纸,没有半点丝毫的血色,脖颈上微微凸起的密密麻麻的小包,一个一个恶心的涌动着。 其他人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如此痛苦嚎叫。 李沫想上前为他施针,皇埔轩拉住她的手:“太医试过了,没用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起的小包终于平静下来,脖颈下的肌肤已经平和,男子也慢慢从痛苦中恢复,只是还有点神志不清。 他好像霎时间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冬哲上前告诉他,王爷来了。 他想爬起来给皇埔轩行礼,却无法站立,只能双眼无神的望向皇埔轩。 皇埔轩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王爷!”有人上前。 皇埔轩:“今日痛苦又加剧了吗?” “回王爷,是的,我等无能,依然治不了。”回话的是一位太医。 李沫赶紧上前为患者把脉,脉相很不好。 轻声问道:“你现在怎么样?有什么感觉?还是疼痛,还是酸痛,麻痒?哪里不舒服,胃部还是心脏?” 男子眉头紧锁,面无血色,额头冷汗直流,青筋毕露,即便是神志有点不清,仍旧可以看得出他的痛苦。 皇埔轩:“他这个症状已经算好的了,严重的那些已经下葬。” 李沫:“刚才他脖子的这些是什么东西?” 太医对李沫说:“这位公子,这是南疆的蛊虫。” 李沫:“蛊虫?” 想不到这个时代竟然有这种东西。 李沫:“他这种症状多久了?” 太医叹了口气:“实不相瞒,他已经坚持了三个月,只是坚持不了多久,最多一个月,就跟之前的人一样,暴毙而亡。” 南疆人的宝贝,历年历代,无论何时何地,就连武侠小说里,蛊虫的传说从未停过。 据说还能控制人的心性,这么狠毒的做法,只有南疆人。 李沫:“有没有想过把蛊虫引出来?” 太医摇头:“试过了,不成功。” 之后两人就蛊虫的治疗进行了详细的探讨,皇埔轩成为最闲的一个。 他看着认真研究太医治疗记录的李沫,第一次发现,认真起来的李沫简直是太吸引人的目光。 李沫对太医说:“想办法从患者身上取出一条蛊虫,根据它们的习性,我来研究解药。” 太医:“看看他下次发作的时候能不能挑出来。” 李沫:“一般什么时候发作?” “五天发作一次,短的时候也有三天。” 五天的时间,这不是要人命吗? 不行,五天时间都可以研究出解药了。 李沫看向皇埔轩:“我现在想从患者身上取出蛊虫,你没意见吧?” 皇埔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放手去做就可以,出了事本王担着。” 又对其他所有人说:“你们全力配合好李公子。” “是!” ------题外话------ 亲爱的美眉们,请把你们的月票使劲往我身上砸吧! 第163章 解蛊 太医:“不好取。” 李沫:“直接开刀,从中取出一两条后,再缝合伤口。” 开刀,这个皇埔轩知道,应该说去过松江县的这几个人都知道。 但是太医不懂呀,连忙阻止:“李公子,万万不可,这会死人的。” 李沫挑眉:“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从皇埔轩口中得知,这位患者是驻守在西南边关的将士。 从去年具体什么开始有人中蛊尚未清楚,由于刚开始并不严重,所以也没有引起重视。 慢慢地,这些中了蛊的将士们,行为越来越诡异,比如,睡着睡着,就突然发狂。 比如,还在操练的时候,突然拿起手中的武器对着自己人。 到后来,有人受不了蛊虫带来的痛苦,拿着刀活生生地了结了自已的性命。 亲眼看到这些将士们蛊毒发作之后的痛苦,这才引起了上层的注意,皇埔轩要求彻查。 军医发现他们并不是生病,更像中毒,只是能力有限,无法继续深入研究。 皇埔轩让人把这些将士送回京城,让太医院的人去治疗时,才发现这些人都是中了蛊。 到目前为止,有多少人中了蛊,尚未清楚,因为蛊虫的发作还要一段时间,现在知道的已经有一百五十人,其中有30人已经被蛊毒活活折磨而死。 李沫沉思了许久,刚开始她以为只是普通的病人,想不到竟然是边关的将士,这个她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就算皇埔轩不给她银子,她也会毫不犹豫接下这个任务。 李沫曾经也是一名军人,对军人总有一种特殊的情结,强国必须强军,没有边关将士的日夜守护,哪有国家的繁荣昌盛,哪有老百姓的安居乐业。 李沫觉得中蛊的方式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神乎其神,无形杀人只是流言。 认为下蛊者往往是下毒者,这种蛊毒就是用目前的现有的虫子放入人的体内,以人体为温床,吸取人的血液或者脑浆之类,吸食完之后,以达到杀人的目的。 这种毒在古代或许可以做到杀人于无形,在现代是不可能的,ct一扫描,还有什么看不到的,刑侦分分钟给你扒出来。 这位太医姓钟,是位六十多岁的老头,头发胡子都已全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为人却不高傲,总是很谦虚的模样,他知道山外青山楼外楼,医术更甚,所以他从来没有看不起任何人,包括李沫。 钟太医看着李沫:“李公子,需要老夫如何配合你?” 李沫:“先试试割手指,看能不能从手指头上把蛊虫引出来。” 虽然很不忍心,但还是把刚才那位患者叫了起来。 这位小伙子姓夏,叫夏安,才十九岁,已经当兵5年,是一名斥候。 听李沫说要割他的手指,他毫不犹豫地把手伸了出来:“想怎么割就怎么割,咱就这条烂命了。” 李沫拍了拍他的肩膀,细声安慰着:“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皇埔轩本来就静静的站在后面,看着她轻柔温和的对着另一个男人巧言倩兮,心情顿时非常糟,脸一下子就黑了,李沫从来没有这么温柔的对待过他。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李沫却一无所知,正忙碌着研究从哪只手开始。 没有手术刀,只好用匕首,先是消毒,之后在他的手指上开了个小口,然而,半天过去,瓷碗里的血水并没有看到有其他东西出来。 钟太医皱眉:“李公子,看来这个办法不行。” 李沫叹了口气:“那只能动手术了。” 因为不知道要开多大的伤口才能找到虫子,所以做好大面积开刀的准备。 李沫把需要动手术的东西全部说出来,这里是京城,而且皇埔轩还是个有地位的人,要准备这些东西并不难,皇埔轩表示明天就可以准备好。 李沫问皇埔轩:“皇埔轩,能不能带我看一下已经去世的将士?” 皇埔轩不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意思很明确,你要干嘛。 钟太医看了李沫一眼,见她目光坦荡,才道:“均已下葬,李公子是否有其他想法?” 李沫:“我想先解剖尸体,确定这些虫子到底是藏在哪个位置,给患者动手术的时候,可以选择关键的地方,而不是盲目地进行开刀。” 钟太医反对:“已经入土为安,便不要打扰了吧。” 他只是在医术上谦虚,骨子里还是一个很传统的老头。 皇埔轩想都不想,直接说:“好!” 老大都点头了,其他人还敢说不吗? 埋尸体的地方并不远,冬哲几个带上铁揪,由他们几个挖掘。 挖掘之前,李沫对着坟墓鞠躬,这是对死者的尊重。 棺材未打开之前,李沫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埔轩:“轩王殿下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皇埔轩连个眼神都不给她:“不用,继续。” 小样,希望一会儿你的脸色不要变。 棺材撬开,一瞬间气体冲着了出来,又酸又臭,立刻有人蹲在一边呕了起来。 这当中,有别院的人,他们没有上过战场,更没有看到过下葬了半个月的尸体。 有上过战场的,如秋雨几个,不管多难看的尸体他们都见过,却没有见过如此恶心的尸体。 这具体下葬了才半个月,这段时间的天气非常的寒冷,不可能已经腐败成这个样子。 那不能称为尸体,而是一滩烂肉残渣。 唯一不变脸色的只有李沫和皇埔轩。 钟太医忍着恶心,不解地上前勘察:“怎么会这样?” 李沫:“可能与那些蛊虫有关。” 现有的装备很少,没有塑胶手套,不过皇埔轩财大气粗,竟然有真皮手套,李沫不知道这是什么皮,不过挺实用的。 待气味稍微淡之后,李沫上前仔细查看,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心里为这名将士心痛,他死之前到底受了多大的折磨。 古代没有先进的仪器,无法对尸体进行拍片,李沫只能小心翼翼用手慢慢寻找。 死者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可以用糜烂来形容,李沫在一堆烂肉中扒拉着,终于找到了那些细小的虫子。 只是虫子已经死了,看来它们真的是依靠活人才能生存。 它们与蛆又不一样,它的个头更小。 如果不注意看的话,真的发现不了,大脑和心脏最多,足足有十条,而且都是在血管里。 这可就麻烦了,这两个地方都不宜动手术。 脖子上也有发现了三条,如果没记错的话,夏安蛊毒发作的时候,他的脖子上也有。 李沫觉得三个地方,还是选择脖子动手术最安全。 皇埔轩微微眯起眼睛,在如此恶心的环境下,李沫却非常认真地对待,眉宇格外的恬静柔和,有令人不自禁注目的魅力,让他想靠近。 钟太医:“李公子,这就是蛊虫吗?” 李沫:“应该是,我要带回去看看,只是这虫子已经死了,不知道能否研究出来。” 李沫将那些小虫收好,抬起头看皇埔轩:“皇埔轩,看样子边关将士有危险。” 皇埔轩声音发沉:“本王知道。” 李沫今天不打算回轩王府,希望早一天研究出来解药,早一天帮助这些将士们摆脱痛苦。 李沫不回,皇埔轩也不想回,谁知秋雨在外面急的团团转。 刚才管家派人过来,说后院的那10个美人,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轩王府,说什么进了轩王府就是轩王的人。 真的要把她们赶走,她们就一根白绫吊死在王府里。 皇埔轩也不是让她们空手而归,进入轩王府不是她们的意愿,给了相应的补偿,希望她们出去之后能够找到一户好人家。 但是美人们不想走啊,好不容易才进来,走了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管家没有办法,只好过来请示王爷。 谁知皇埔轩听了之后,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冷冷的说:“告诉管家,如她们所愿,一人一根白绫,她们死了之后,告诉她们的家人,他们的女儿得了急病,医治无效撒手人寰。” 秋雨:“是。” 秋雨看着王爷的目光始终不离李沫,叹了口气,觉得王爷才是中蛊最深的那个人。 … 李沫压根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戏,她和钟太医正在研究那些虫子。 这虫看起来就和普通的虫差不多,只不过个头较小,颜色很白。 问题是这些小虫子在发作的时候,可以看到脖子上鼓起不小的包。 古代没有化学研究器材,李沫无法检测这虫子的细胞和血清,最后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异样。 问钟太医,他说没有见过这种恶心的虫子,只是医书上有提过,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然而,一刻钟之后,刚才还白白净净的躺在桌面上的虫子,此刻,只剩一摊白灰。 钟太医和李沫两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本来就已经死了的虫子,竟然会变成了白灰。 钟太医非常疑惑:“难道蛊虫离开人体就变成这样?” 李沫:“有这个可能,明天取出活虫的时候,必须要小心谨慎才行,万一虫子真的死了,对我们后续解药的研究一点帮助都没有。” 钟太医满脸焦虑:“那怎么办?” 李沫:“先准备一些药材,我把它配置出来,看看行不行。” 说完,写了满满一大张纸,交给皇埔轩:“皇埔轩,希望这些草药,你尽快帮我准备好。” 皇埔轩二话不说,就交给秋雨他们去办理了。 钟太医一副八卦的样子看着李沫和皇埔轩,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竟敢直呼轩王的名讳,而且还敢命令轩王干这干那,轩王却一个不字都不敢说。 对于钟太医的八卦,两个当事人却无动于衷。 一个下午,李沫和钟太医都在药房里鼓捣着,到了晚上吃晚膳的时候,皇埔轩特地过来看了一眼,就见药房里,已经被重新布置一番,里面摆设奇奇怪怪,很多的瓶瓶罐罐不知装了什么东西。 当天晚上,李沫和钟太医一直忙到很晚,李沫佩服钟太医浑厚的医术底蕴和一丝不苟的敬业精神。 钟太医则是佩服李沫的大胆和超高的医术,果然是山外青山楼外楼,青出于蓝胜于蓝。 两人相辅相成,最后两人相视一笑,能不能成功就看明天一搏。 皇埔轩的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早上,动手术所需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完毕。 李沫和钟太医把夏安叫到临时的手术室。 李沫:“夏安,现在我需要对你进行手术,就是在你的脖子上切开一个口,把里面的虫子取出来。” 夏安沉默片刻:“那我会死吗?” 李沫:“不会!” 周围安静了一会儿,夏安突然开始絮絮叨叨:“我今年19岁,尚未成亲,我娘还盼着我娶媳妇,自从中了蛊毒之后,我注定回不去了。 只能当个不孝子,还好家里还有两个弟弟,香火总是不会断。” 夏安看着皇埔轩:“王爷,我若死了,求您将我这些年攒的银子,都送回去给我娘,就说儿子不孝,无力为她养老送终。” 之后对李沫说:“来吧,不就是在我的脖子上开个口吗,那就来开吧,说不定我还能活着。便是要死,也该留在上阵杀敌的时候死,这样被毒弄死,多憋屈!” 作为一个军人,从进了军营的那一刻开始,对生死都早已有所准备,他们能坦然的接受自己即将死亡的事实,却无法不去悲伤。 都说养儿能防老,最后却注定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没人不惧怕死亡,尤其是这种提前知道,再静静等待死亡来临的感觉,犹如钝刀子割肉,疼痛是数倍,而且死得如此憋屈。 李沫:“放心吧,你不会死的,现在躺到床上去。” 夏安很听话,乖乖地躺在床上。 李沫温柔的说:“在动动术前我会给你喝麻醉药,也就是麻沸散,你会沉睡,手术时你不会有感觉,等到结束后你再醒来,就什么事都没了。” 夏安:“好,大夫您尽管动手吧。” 夏安虽说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但是对于未知的事情,心里还是很紧张,躺在病床上,心跳加速,手心全都是汗。 钟太医将一碗特别调制的麻醉药递到他面前:“都喝了。” 一碗药喝下去,夏安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不过一炷香功夫后,他便开始头晕脑胀,等到又过了半柱香,他眼神迷蒙,开始发困。 夏安此时还没完全昏睡,他意识不清,四肢酥麻,却分明还有意识。 他想睁开眼睛,告诉他们他还没晕过去,他还有感觉,可是李沫已经在他的脖子上动刀了。 一刻钟之后,夏安彻底昏迷了过去。 李沫主刀,钟太医当助手。 半个时辰后,李沫看到了脖子血管里游走乱窜的虫子。 这条虫子虽小,动作却非常迅速。 李沫用钳子想捉住这条滑腻的小东西,可它动作敏锐,像是意识到危险,动作又快了几分,很害怕它继续往血管两端游走,意味着要开的伤口会更大,夏安的性命更加危险。 李沫凝神静气,等到小虫再次绕回来后,她准确的用钳子将它抓出来,快速放进小瓶子了。 李沫松了口气,她又检查了一下夏安的情况,确定没有大碍后,便用羊肠线,将他的脖子缝补起来。 … 钟太医一脸惊讶的看着李沫,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而且还全程参与,他都不敢相信在人的脖子上动刀了,竟然还能活下来。 瓶子里面有李沫和钟太医昨天研究出来的溶液,盎虫放进去之后,可以保证两天之内不会死。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们将不同的草药对蛊虫进行试探,有的直接让它嗅,有的碾成粉末,调兑成浆,再擦到虫子的身上。 以后根据虫子对药物的反应,进行记录。 又经过了半个晚上的试验,终于被她发现了虫子最喜欢的药材。 钟太医一脸的兴奋:“这么说来,我们是不是可以配出解药了?” 李沫同样难掩心里的激动:“理论上说是的,接下来我们要加快脚步了。” 可惜,钟太医年纪大了,下半夜实在是撑不住,只留李沫一个人在药房里面捣鼓着。 皇埔轩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书,一直陪着她,屋子里,空气安静异常,仿佛岁月静好。 李沫很专注研究,即使知道身边有一道视线长久凝固在自己身上,也没有分心。 将近天亮的时候,由于长时间低头,李沫的脖子实在是酸得不行,忍不住仰头想捏捏自己的脖子,可手上全是草药汁,想想还是算了。 皇埔轩默默起身,走到李沫的身后,温热的大掌触碰上她白皙的脖颈:“可是这里不舒服?” 李沫身子一僵,伸手想把他的手打掉。 皇埔轩淡淡的说道:“别动。” 说完就给李沫按摩起来,不过这次没有从他的口中听到让人咬牙切齿的话语。 李沫还想拒绝,可这人捏了两下她便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想想还是算了,你想当苦力就继续当吧。 研制药物不是那么容易,虽然知道了虫子喜欢什么药材,但要的目的不是杀死虫子,而是为了研究出一种药,能把虫子引出来。 最后的目的是人吃了药之后,能使用人产生免疫,虫子再也无法侵入他们的身体,边关的将士生命才有保障。 谁也不知道这虫子是什么时候被放入身体的,又是谁放入的,这当中会不会有内鬼。 所以她要做的不光是给中蛊的人把蛊虫清除,还要给使未中蛊的人预防,相当于现代的打预防针。 皇埔轩一直给她按着肩膀,李沫觉得舒服了,心里同时又开始害怕,他会不会误会什么呢? 第164章 解药 幸亏,李沫的害怕没有多久,冬哲进来了,恩人呀。 冬哲突然觉得周遭莫名的冷了一下,他看过去,就看到站在李大人身后的自家王爷,正噙着一道慑人的视线,冷冷瞧着他。 冬哲猛地打了一个哆嗦,摸摸脖子,凉飕飕的,好害怕下一刻脖子就要搬家,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李沫感谢冬哲这个时候进来救了她,非常热情地问:“是不是夏安出了什么问题?” “是的,我刚才看到夏安一直咬着嘴唇,脸色惨白,看样子疼痛难忍。” 李沫点头:“我知道了,麻药已经过了,肯定很痛,我现在去煎药,煎止痛药。” 说完,逃命般地离开了药房。 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李沫来动手,有药童,开好药方,吩咐下去,他们自然会去煎药。 可是李沫一刻都不想多呆,先闪为妙。 皇埔轩冷冷地对冬哲说:“自行去刑堂领罚二十军棍。” 冬哲:“?” 心里憋屈得很,王爷呀,属下做错了什么要被罚,你能不能明示呀。 第二天的时候,李沫看到一瘸一拐的冬哲,诧异地问:“冬哲,你去偷人家媳妇了?” 冬哲一脸幽怨的看着李沫,却不敢多说一句废话,掉头就走。 李沫双手一摊:我又怎么了,没惹他吧? … 反正天已亮,李沫也没有心思去补觉,摩拳擦掌地想试一下药效。 钟太医心里也念念着解药的事,一大早也起来了。 两个人一拍即合,马上去夏安的房间。 李沫先是检查了夏安的伤口,确定伤口没有出血,才道:“麻药过后就是这样,会很痛,这几天不要乱动,把这碗止痛药喝了。” 夏安:“我…” 他想说,他是个军人,这点痛算不了什么,他能忍。 跟蛊毒发作比起来,已经是小巫见大巫,冬哲就不应该劳师动众的把大家都召集过来。 李沫:“不要说话,迷药刚过,牵一发动全身。” 夏安虚弱的看着她,沙哑的道了声:“谢,谢谢!” 李沫摸摸他的头,笑着说:“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这是很普通的医生对患者的安慰,这还是一个很乖很听话的患者,李沫觉得有必要安抚好他。 夏安只感觉那只柔嫩的小手,在自己额上拂过,轻轻的软软的,很是舒服,就像什么呢,说不出,就想着这双手一直放在这里,永远不要移开。 夏安突然心口一跳,脸慢慢变红,我这是怎么了? 皇埔轩就站在李沫的身后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漆黑的眸子,甚是危险地盯着。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把他这个王爷放在心里了,好,很好! 李沫不知道这两个男人的心里活动,对钟太医说:“都准备好了吗?” 钟太医:“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李沫对夏安说:“现在要把你身上的蛊虫引出来,一会儿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不过应该会比发作的时候轻松一点,希望你能撑过去。” 夏安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沫:“真,真的?” 才过了多久,就把解药做出来了? 每次发作的时候,生不如死。他都已经做好了像之前的伙伴们一样,暴毙而亡的准备。 李沫笑着说:“是的,现在你要保持好愉悦的心态,这样有助于治疗。” 皇埔轩一夜陪着李沫,见她已经眼底都有黑眼圈了,不禁皱眉:“你精神不好,休息一会,下午再说。” 李沫挥挥手:“没事,又不是动手术。” 钟太医催促:“从哪里开始?” 李沫:“从大脑开始吧。” 夏安本来就是躺在床上,钟太医把瓷瓶里的黑乎乎的,又腥又臭又恶心的东西,放在夏安的耳朵边。 两个耳朵边都有,李沫和钟太医一人守着一边耳朵。 所有人静静地看着夏安,无人敢大声呼吸,生怕打扰到虫子不敢出来。 夏安躺在床上,动都不敢动一下,眼珠子转来转去,仿佛忘记了脖子上的伤痛,其实止痛药的效果还没有发挥出来。 夏安刚开始时并没觉得有什么感觉,钟太医想问是不是药引不对,看着李沫镇定的样子,还是忍住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夏安突然觉得脑子里有点疼痛难受,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脑中钻来钻去。 又过了一会儿,他紧紧皱眉,觉得那种疼痛加剧了,就像脑中的东西在里面乱绕,慌不择路,且越走越快,仿佛想冲出大脑。 李沫看出了他的痛苦,安抚道:“再忍一忍,很快就好,别乱动,小心脖子上的伤。” 脖子如此脆弱,要是把线给崩裂了,就麻烦了。 又过了一刻钟,终于,夏安感觉那疼痛慢慢减弱,而此时,一条,两条,三条小虫,顺着他的耳朵爬了出来。 左耳一条,右耳两条。 小虫身上还沾了许多人血,长得非常恶心,但是个头却不大,跟昨天见到的差不多。 所有人顿时有种全身发麻的恶心感觉,只有夏安看不到,不知道从他的耳朵里爬出来的是什么。 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处,要是被他看到了,可能都被吓死。 皇埔轩倒是很冷静,只是想到这虫子的来历,面色又沉了几分。 虫子彻底出来时,李沫和钟太医一钳子将它们抓住,丢进了瓶子里,塞好。 钟太医:“李公子,你说脑袋里的虫子都出来完了吗?” 这是关键,没有任何的现代设备,根本不知道夏安脑子里的虫子都出完了没有。 李沫:“再等等,一刻钟之后,没有虫子出来的话,说明已经清理完毕。” 果然,一刻钟之后,再没有虫子出来,大家都松了口气。 接下来,是脖子和心脏。 先是脖子,不敢在昨天动刀的地方开口,而是在其他完好无损的地方开了个小口,把药擦在伤口处,这次很快,有十条虫子钻了出来。 接下来是胸口,同样的,在胸口处开了一道小口,还好只有五条虫子。 秋雨不解:“其他地方还会不会有虫子?” 如果其他地方还有虫子,难道全身都要开口吗,不然怎么知道虫子都藏在哪里? 李沫:“根据昨天的尸体来看,只有这三个地方是有虫子的,接下来还要观察一段时间,还会不会有蛊毒的发作,如果没有发作,就说明清理完毕,如果还发作的话,说明虫子还在,可能已经侵入五脏六腑。” 问夏安:“蛊毒发作的时候,除了头、脖子和胸口,是否还有其他地方是疼痛的?” 夏安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来,因为他当时痛的死去活来,感觉全身都在痛,哪里记得哪里是哪里。 为了保险起见,李沫又在夏安的其他地方都开了小口,幸运的是都没有看到有虫子出来。 可怜的夏安,全身上下都是伤口,上战场打仗都没这么惨。 还有一个地方没有看,就是裆下,李沫觉得这个地方很脆弱,有必要看一下。 李沫直接吩咐秋雨:“秋雨,帮他把裤子脱了。” 刚才在夏安身上划伤口的时候,为了方便,早已把他的上衣都脱了,反正大家都是男人,看就看吧,觉得无所谓。 谁知道李沫一说完,夏安死死的拽住裤头,一点都看不出他像是刚动过手术无力的人,一脸紧张的看着李沫,难道李公子想把他这个地方切了?怎么办,他还没成亲。 皇埔轩的脸黑得彻底:“为何要脱裤子?” 除了钟太医,因为他已经想到了可能性,其他所有人都惊悚的看着李沫,要干嘛? 李沫连头也没抬:“当然是看看有没有蛊虫啊,大男人的,哪来那么多毛病。” 皇埔轩上前两步,走到李沫面前,男人身高有着慑人的压迫感,他低下头,用仅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如果想看男人的身子,本王回头给你看可好?想看多久就看多久,甚至可以让你进一步深入了解。” 李沫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调戏自己,顿时怒了:“你什么意思?我也是个男人,众目睽睽之下,我还能对他做什么吗?你有病啊。” 其实李沫也不是非要脱夏安的裤子,她只是想检查清楚,不要漏了哪里,既然人家不乐意,她还是不能强人所难,反正痛的又不是她。 看了一眼钟太医,钟太医会意,问夏安:“蛊毒发作的时候,你觉得这个位置有什么不妥吗?” 夏安看到裤子保住了,松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好,像,没有。” 就算有他也不敢说,真的怕李沫把它给切了。 既然问不出结果,此事就此作罢,李沫叹了口气,唉,没有鸟可以看了。 既然已经成功引出蛊虫,说明解药是对的,接下来的事就交给钟太医去做就行了,皇埔轩从太医院又调了几位太医过来协助,用不着李沫一直跟着。 李沫要去补觉了,别院是有客房的,谁知皇埔轩阴魂不散的跟着过来。 李沫咬牙切齿地说:“皇埔轩,你很闲吗,干嘛老跟着我。” 皇埔轩跟上着她的步伐,与她并肩而行,轻描淡写的道:“你,就是我的事。” 李沫:“我现在要去睡觉。” 皇埔轩挑眉:“本王也是一宿没睡,正好,一起睡吧。” 李沫想到他刚才说的浑话,顿时浑身不爽了,怒吼:“滚!” 快步走进客房,“砰”的用力把门关上,树上的鸟儿吓得四处飞散。 皇埔轩淡然地看着李沫幼稚的行为,转身离开,一道道密令从别院飞了出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李沫可谓是废寝忘食地研究疫苗。 钟太医和几位太医也过来帮忙,终于在第十天,把疫苗研究出来。 没有注射器,就不能像现代那样直接打预防针,所以还需要把疫苗改成饮用型,这真的很有难度。 饮用型疫苗,饮用的东西是进入食道,会被排泄出来。 并非血液,为了让药效挥发在皮肤里,她又花五天时间,研究了好几种方法,最后总算靠着这个时代稀有的药材及纯天然没有污染,终于研究出饮用型疫苗。 接着便开始白鼠实验,等确定了药效,再进入人体实验。 首先是从动物开始,李沫让秋雨抓了些老鼠过来。 强行灌药给老鼠吃,三天后,约莫已经发挥药效。 把从人体引出来的蛊虫放了出来,直接放在老鼠身上,虫子竟然掉头就跑。 看到这个结果,所有人开心的笑了,研究没有白费。 动物之后就是人,有原来中过蛊毒的,也有没有中过蛊的。 中过蛊毒还好说,知道这些药有预防的作用,没有任何的废话,端起药直接喝。 没有中过蛊,李沫也不好意思找其他人,直接选定秋雨几个。 秋雨几个不敢不听李沫的话,特别是冬哲,他怀疑他稍微反抗一下,不用李沫出手,王爷会直接把他打死。 对人体实验进行了五天,结果很喜人,当疫苗挥发后,将那些虫再塞进人的耳朵或者伤口时,虫进去了两寸就逃出来了。 药物研究别说在古代,就是现代也是穷尽无数医学人士毕生也不可得其一的,李沫所幸自己学过中医,而且医术高超。 更加庆幸的是,这个时代有许多珍贵的药材供她研究使用,还有钟太医等人的鼎力相助,所以她才事半功倍。 要知道,便是现代,一个普通药物研究至少也要花费五六年时间,而且期间所耗费的人力物力,不计其数。 没有雄厚的资金支持,根本就做不出来。 疫苗研制成功了,便需要批量生产,这些事交给皇埔轩就行了,把配方给他,他会派人进行量产。 终于忙完了,李沫累得都要垮掉,坐在椅子上懒懒的喝着茶,脸上还有研究成功之后的得瑟与喜悦。 感受到皇埔轩的目光,李沫的好心情没有了,顿时怒火中烧:“看够了没有?” 皇埔轩极力忍着心中的火热,走到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控制着心思,沙哑低沉说道:“并未看够,永远都看不够。” 李沫:“你丫的有病!” 皇埔轩是真的没看够,李沫真能给他惊喜,源源不断的惊喜,这才多少天,不但把解药研究出来,而且还把疫苗也研究了出来。 她知不知道,她为边关的将士带来多大的福音,特别是饱受过蛊毒煎熬的将士们,更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她那傲慢中带着自得的摸样,令皇埔轩心头发麻,只觉得有人拿着羽毛,在他心口挠了挠,让他恨不得把李沫揉进怀里。 李沫想着事情已经办完,那她也应该回松江县了。 幸亏这段时间由于没有休息好,大姨妈到现在迟迟没有来临,如果再待下去,那就无法保证了。 “皇埔轩,病人已经看完了,现在是不是该把剩下的钱结清呢?我打算明天就离开京城。” 皇埔轩目光一沉,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了吗? 李沫被他看得很不自在:“皇埔轩,什么意思?不想给钱吗?” 皇埔轩还是问出了心中的话:“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本王?” 李沫坐直了身子,直视皇埔轩:“这可是当初说好的,10天时间,无论成功与否。现在不但超过了时间,而且我还顺利地完成了任务,你现在是想赖帐吗?” 第165章 搬空 皇埔轩心里叹了口气,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本王岂会欠你的钱,这样吧,你再多呆两天,如何?” 李沫皱眉:“为何?” 皇埔轩:“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晚上本王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让你满意。” 李沫狐疑地看着他:“什么地方,现在不能去吗?” 皇埔轩瞥了她一眼:“你现在这个状况能去吗?” 李沫不服:“怎么就不行,我现在可是充满了力量,就算一头老虎在这里,我都能杀死它。” 皇埔轩反问:“你说呢?” 李沫觉得皇埔轩莫名其妙,搞得神秘兮兮的,但还是答应留下来,最主要的是,她想考察一下京城值得松江县学习的地方。 既然多呆一天,李沫决定明天好好去逛一下京城。 虽说来京城这么多天了,还真的没有好好逛过,趁这个机会给周氏买点首饰的,特产之类大件物品就不用买了,骑马实在是不方便带。 李沫:“好,既然如此,我明天白天去大采购,不过,你最好把银子提前给我,我还靠这些银子去买物品。” “明天给你。” 看到李沫答应多呆一天,男人嘴角就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微笑,像是一个得了糖果的小孩一样,只是太快了,李沫没有看到。 既然明天要去逛街,今天晚上肯定要好好休息,这么多天以来,李沫还没有睡个囫囵觉。 这次皇埔轩很识趣,没有前来打扰李沫。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从别院出发了,李沫从冬哲手上抢了一匹马,挑畔地看着皇埔轩,咋样,这次没有借口说没马了吧。 皇埔轩狠狠地瞪了冬哲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冬哲摸了摸鼻子,委屈地低下头,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我,秋雨几个则是集体装死。 昨天说好了,李沫一个人去逛街,其他人不得跟随。 但是入了城之后,皇埔轩还是死皮赖脸地跟了上来,美名其曰:当向导。 李沫觉得不止头疼,胃都疼了,打又打不过人家,能怎么办,既然他愿意跟着,那就跟着吧。 淡淡的暖阳将一片淡淡的金色柔光尽情的抛洒了下来,整个京城沐浴在一片温暖的阳光下,李沫觉得这就是最好的逛街天气,今天一定要好好逛个遍。 长安街,宽敞的青石路板,两边都是最少高达两层的铺子,酒楼,客栈,胭脂铺子,首饰铺子,钱庄,粮店应有尽有,每一座铺子都装修的很是豪华。 李沫啧啧嘴:“果然啊,京城就是大气,有钱人呐。” 皇埔轩:“想买什么尽管买。” 李沫白了他一眼:“说的这么好听,不用掏钱呀。” 皇埔轩并没有说话,直接带头,进的都是奢侈店。 逛街是很正常的事,问题是主角是皇埔轩,影响范围就广了。 轩王陪着一个年轻的男人逛街,这一消息,如同星星之火,迅速在整个京城,以惊人般的速度传扬开来。 之前一直在传轩王是断袖,但是没有人看到,事实证明,轩王真的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不然为何陪一个男人逛街,而不是陪女人逛街,过分的是,这个男人还如此的漂亮。 镇国候府 “小姐,轩王此刻正在长安街。”惠儿激动地说,一接到消息,马上过来向欧阳靖雪汇报。 欧阳靖雪放下手中的毛笔:“轩王回来了?” “是的,此刻正在长安街闲逛,没有骑马,周边只有几个侍卫。” 欧阳靖雪:“快把那件我最喜欢的裙子拿过来。” 这么难得的机会,欧阳靖雪怎么可能放过。 哪怕轩王对她再冷淡,可是她依旧无法不去爱那个男人,更加不可能让其他的女人捷足先登,男人更加不可能。 一刻钟之后,盛装打扮的欧阳靖雪出门了。 一袭粉红色衣裙,肩上披着一件狐裘披风,肤若凝脂,面似芙蓉,弯弯的柳眉下是那双娇媚的凤眼,盛满了一汪汪的水色波光。 只要是人,都会被欧阳靖雪的样貌所吸引,美,实在是太美,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 惠儿让车夫赶着马车直接把她们送到长安街。 收到消息的不止欧阳靖雪,应该说整个京城的未婚姑娘们都收到了消息。 这不,此刻的长安街车水马龙,被堵的水泄不通。 欧阳靖雪不时的掀开车帘,焦急地问:“怎么还没到?” 车夫:“大小姐,前面的路已经被堵,一时半会儿过不去。” 惠儿:“小姐,要不我们走路过去吧,你看这么多车子,就算通行了,轩王可能已经走了。” 欧阳靖雪看着外面的大家闺秀都已经下了马车,不约而同地向同一个方向前进,点点头:“好!” 镇国候的大小姐出门,不可能只带一两个下人,人多的好处就显示出来了,几个家丁负责在前面开路,丫鬟们负责护送欧阳靖雪前行。 终于,在一家名为玲珑阁的首饰店,看到了一众疯狂的姑娘们。 打扮得如花似玉的大家千金们有些焦急的等待着,一手拿着那香喷喷的手帕轻轻的挥了挥,假装挡住上头照射下来的阳光,脸上微微含着笑意,一副知书达理,淡雅温婉的样子。 只是姑娘们全是都被挡在大门外,守在门口的是秋雨他们几个,开玩笑,王爷难得来逛一次,肯定要包场。 这么多莺莺燕燕吵都吵死了,影响了王爷的心情,他们可没好果子吃。 有家丁护航,欧阳靖雪很容易就挤到最前面。 欧阳靖雪整理一下衣服,摆出最优雅的姿态,露出最好看的笑容:“我是镇国侯府的欧阳靖雪,我有急事要求见轩王殿下,麻烦通融一下。” 秋雨面无表情地说:“不管是谁,一律不见。” 惠儿怒目:“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镇国侯府的大小姐。” 冬哲:“管你什么大小姐,王爷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冬哲真的是怕了,王爷的命令他真的不敢违抗,特别是有李沫在场的情况下。 惠儿:“你!” 旁边的千金闺秀看不顺眼了,甩着手中的帕子,一脸的嫌弃:“切,没看到我们都在外面等着吗,你以为你是谁呀?想见轩王就见呀。” 另一位千金闺秀拉住她:“你小声点,她可是镇国侯府的欧阳靖雪,你这样说她,你不要命了。” 被拉住的那位姑娘瞬间不说话了,很明显,她爹的官位肯定比不过欧阳靖雪的祖父和父亲。 轩王殿下亲自来玲珑阁,掌柜的怕小二笨手笨脚的招待不好,亲自上场。 二楼雅间,掌柜的把最好的首饰全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恭敬地站在一旁,他本来想为轩王一一介绍。 目前的情况,他显然是多余的。 只见他们尊敬的轩王殿下,正殷勤地为旁边的这位年轻的小哥介绍着:“你看这个手镯,是的是暖玉,冬暖夏凉,不管是颜色还是款式,都非常适合你母亲。” 李沫蹙了蹙眉,思量了一下,才淡然开口:“还行吧,要不再看看其他的。” 李沫也看了好几款手镯,只是价钱太贵了,实在是买不起,要是被周氏知道了那么贵,肯定要批评她。 皇埔轩:“行,那你再看看这些耳环和发簪。” 李沫看了又看,觉得这个也好看那个也好看,就是价格太恐怖,果然一分钱一分货啊。 最后,李沫只买了一对耳环,小巧玲珑,小家碧玉的感觉,非常适合周氏性格,最主要的是价格,她能接受得了。 李沫歉意的对掌柜说:“掌柜的,非常抱歉啊,这些麻烦你都收起来。” 掌柜的哪里敢不满意,一脸微笑着说:“公子不必客气。” 李沫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皇埔轩把她拿过,或者多看了几眼的首饰全部买了下来,那天晚上掌柜笑的见牙不见眼,赚大发了,轩王殿下就是不一样,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看过物价之后,李沫已经没有了逛街的兴趣,哎,还是小县城好啊,物价便宜,一万两银子可以买很多东西了,在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感觉还没有找散就已经用完。 可怜门外的千金闺秀们,等了半天,还不知道轩王已经从后门走了。 皇宫 皇上正在御书房,听着太监总管禀报。 说着说着就扯到了皇埔轩的身上。 皇上:“轩儿这人冷面无情,铁血严厉,是不可多得的将领,只是年纪如此大还没成家,皇后整天在朕的耳边叨叨个不停。” 太监总管在旁跟着接腔:“轩王殿下早已到了为人父的年纪,想当年皇上在轩王这个年纪,可是已经有了好几个皇子和公主。” 皇上点点头,才道:“说的不错,轩儿早已到了该着急的年纪了,上次送过去的那十位位美人,据说又被他赶了出来,这臭小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皇上再道:“要不这样,恰好今年的选秀近在眼前,下一道圣旨,直接为他指婚。” 太监总管:“皇上,这不妥吧,万一轩王抗旨怎么办?” 皇上怒目:“他敢?他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 这话,太监可不敢接 过了一会儿,皇上才悠悠的问了一句:“轩王府里,可有什么妾婢?” 太监总管不知皇上为何这样问,但还是老实道:“这个,倒是没听说过。都说轩王殿下最是洁身自好,早已过了弱冠之年,府中却并无莺燕。” “一个也没有?” “像是一个也没有,但是,据说轩王今天和一个年轻的公子一起逛街,去的是最有名的首饰铺子玲珑阁。” 皇上沉思一下,吩咐道:“查一下轩儿跟那位公子是什么关系。” 太监总管这样的头脑,一猜便猜到什么,顿时惊恐的瞪大眼睛,又不可置信:“这……皇上您是怀疑……” “男人知晓男人。轩儿不成亲还可说他是以社稷为重,可都二十一了,身边却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像什么样子。” “可是……”太监总管还是不相信,结结巴巴地说:“可那位公子……是个男子……” “断袖分桃,古来有之。若是尝个鲜,倒就随他,可如果像你们所说的,陪一个男人去逛街,还是如此名贵的首饰铺子,那般用心,就怕……”说到这儿,皇上语气也加重了些:“总之,先去查查。” 太监总管却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应承下来。 太阳终究是抵不过那昏沉的睡意,缓缓的在天边沉了下去,而一轮弯月,悄然浮现在天空,周围稀稀拉拉的几颗星星,似要和它争辉一般。 李沫一身黑衣,看着同样黑衣的黄埔轩,嘴角抽了抽:“皇埔轩,你该不会要带我去打劫吧?” 皇埔轩卖了个关子:“那你去不去?” 李沫:“去,怎么能不去呢,月黑风高正是打劫最佳时机。” 没有骑马,皇埔轩抱着李沫刷地就飞了起来。 李沫紧紧的抱住皇埔轩的腰:“艹你大爷的,皇埔轩你有病啊。” 要飞就飞,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会轻功了不起啊。 很快,就来到一座府邸,皇埔轩才把李沫放了下来。 李沫莫名的觉得这府邸有点熟悉,抬头看着皇埔轩。 皇埔轩:“司徒府。” 李沫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么说,咱们真的是来打劫?” 皇埔轩:“如你所愿!” 这次不是李沫一个人孤身作战,只见皇埔轩做了个手势,黑暗中,暗流涌动。 一刻钟之后,秋雨:“王爷,所有人已经中药昏迷。” 皇埔轩对李沫说:“走吧,李大人。” 李沫对皇埔轩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有轻功真的了不起,上次她来的时候,被那个讨厌的狼狗发现了,导致半途而废。 这次秋雨他们这么多人进去,那只狗连点反应都没有,一下子把所有人都解决了,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人比人真的会气死人了。 皇埔轩直接把李沫到司徒雷的库房。 打开库房大门的那一瞬间,李沫傻眼了。 呈现在她面前的,赫然竟是一个土豪的世界。 整个库房都是金银财宝,闪动着令人炫目的光泽,触目所及,全是李沫想要的。 李沫睁大眼睛,眼睛晶莹明亮,像是深海中最名贵的珍珠。 李沫口水都差点流出来:“这么多,我十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钱,皇埔轩,怎么分?” 皇埔轩十分大气:“都是你的,本王一分不要。” 李沫咽了咽口水,终于转头看了一眼皇埔轩:“这可是你说的,千万别反悔。” “不后悔,你尽管拿就是了。” 忽然想到自己是空手而来,连个麻袋都没有,拿什么来装? 求助的看向皇埔轩:“你这次带这么多人来,一定要帮我搬走。” 皇埔轩低头浅浅而笑,点了点头:“好,本王一定会全都帮你搬出去。” 李沫衣袍翻飞,眉眼飞扬,发了,以后咱就是土豪了,哈哈哈哈,咱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 第二天,司徒府一大早就派人去刑部报案,说司徒家已经被杀害的二老爷司徒雷的库房被盗,所有财物被洗劫一空。 二房所有人悔恨不已,他们因为没有钥匙,再加上大家为财产争论不休,所以迟迟没有打开库房的大门,想不到竟然被人钻了个空,心里那个悔呀。 刑部几乎倾巢而出,仍然没有找到目击证人,也没有抓到幕后黑手,更加没有找到失踪的财物,这成了永远的悬案。 第166章 免死金牌 回到轩王府,已经很晚了,但是李沫一点睡意都没有,太兴奋,她觉得自己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么多宝物。 摸摸这个觉得好,摸摸那个也觉得不错,这些都是自己的,从今天开始,我李沫就是土豪了。 李沫突然想到,这么多财物怎么带走? 怎么出城?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整个京城就开始严查了。 高兴之余就是头痛,怎么办? 皇埔轩看着一会兴高采烈,一会儿又低头叹息的小人儿,低低一笑:“李大人,是不需要本王的帮忙?” 李沫沉思片刻:“皇埔轩,跟你打个商量。” “嗯!” “你看,这么多财物,我一个人也拿不走,不如这样吧,我把它们都卖给你,你给我银票如何?“ “可以。” 皇埔轩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答应,这又让李沫吃惊了:“你不考虑一下?” 皇埔轩没理她,直接叫管家把银票拿给李沫,可怜的管家,睡得好好的,被秋雨从被窝里拉了出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这回换成管家不淡定了,疯狂暗示皇埔轩不要答应。 这一屋子的宝物,换成银票,那得多少钱呀,难道要把王府掏空不成。 皇埔轩似乎没有看到眼角抽筋的管家,直接吩咐,不打折,这些东西市面上是什么价,直接算给李沫就好了。 管家简直是要心脏病发作了,王爷,你这是有多败家呀。 李沫简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觉得皇埔轩看着顺眼了点,虽然这个死断袖总想占她便宜,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今天所做的事,十分得李沫的心。 银票到手,李沫不管半死不活的管家,也不管皇埔轩,直接回房休息,赶紧好好睡个觉,明天回家了,松江县的父老乡亲们,你们的李大人要回来了,带着巨款回来了,高不高兴,欢不欢迎? 皇埔轩一大早就被他的皇帝老子叫到宫里了。 皇上一语不发,一脸阴沉地看着皇埔轩。 太监总管心惊胆战地把御书房的门给关上,亲自在外面把守着,怕哪个不长眼的跑进来。 皇上:“你府里那个李公子是怎么回事?” 皇埔轩淡淡地说:“一个朋友而已。”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值得你为他付出这么多,又是包下整座首饰铺子,又是安排住在你府上,还把府上的美人全部遣散,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也不想想,你今年多大年纪了,难道你为了一个男人不成家吗?你想气死你母后吗?”皇上越说越气,恨不得给皇埔轩一个耳光。 皇埔轩认真的看着皇上:“父皇,儿臣并没有为她做些什么,相反,如果没有她,我西南边境十几万将士将会莫名其妙成为南疆蛊虫的口粮,如果没有她,晋国迟早有一天会成为南疆的囊中之物。” 皇上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你是说,前两天做出解药和所谓疫苗的人就是她?” “父皇,你现在还认为儿臣做这些小小的恩惠是什么破天荒的大事吗?” 皇上诧异:“这么重大的事情,你为何不把她禀报上来?” 将士们中了蛊毒的事,皇上知道,还要求太医院所有人全力相助,务必找到解药,只是这么久了,一直没有下文,而边关又不断送来中了蛊毒的将士。 大家都很着急,却又无能为力。 南疆蛊毒有多厉害,皇上亲眼看过死去将士的惨状,如果持续下去,等待的将是整个晋国的灭亡。 皇埔轩前段时间又借走了好几名太医,也有跟皇上禀报过。 解药的事,不用皇埔轩上报,太医们早就事无巨细地跟皇帝汇报过,皇帝还以为是太医院的功劳,想不到竟然是这么年轻的,还是名不经传的一个小伙子研究出来的。 皇埔轩如实说道:“并非儿臣不想禀报,而是因为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只想做个平平凡凡的人。” 这是原话,李沫本不就想让太多人知道,树大招风,特别是在这危机四伏的京城里。 在强大的势力面前,她没有任何的自保能力,出了事情,她绝对会是成为第一个牺牲品。 皇埔轩表示可以保护李沫,但这不是李沫想要的,没有自由,活得多憋屈。 皇埔轩尊重她的选择,所以他尽量在物质上对李沫进行补偿,她喜欢钱,却又不想白拿轩王府的。 既然如此,司徒雷的财产全部送给李沫,让她接受的心安理得。 皇上在御书房里渡步,皇埔轩则是悠闲的地坐在旁边喝茶。 过了许久,皇上终于停了下来:“那位李公子如此低调,她有没有想过要什么补偿?” 皇埔轩:“父皇,你真的想嘉奖她,不如给她一块免死金牌吧。” 皇上犹豫了一会:“免死金牌是给为晋国做出了重大贡献的人。” “父皇的意思,李公子救了边关十几万将士的命,这件事不重大吗?还换不回来一面免死金牌吗?” “你说的有道理。” 免死金牌的事告一段落。 皇上坐在位置上又开始仔细端详皇埔轩,他这个儿子非常优秀,还是所有的儿子中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他就不明白,为什么如此优秀又好看的儿子,到如今连个女人都没有。 “再过几天就到选秀的日子,这次无论如何,你都要选出王妃,如果你不选,父皇直接给你赐婚,不要找任何的借口搪塞过去。” 皇埔轩:“儿臣自有主张,父皇,不必操心。” 皇上:“你这是要抗旨吗?” “儿臣不敢。” … 一夜无梦,李沫一觉睡到了将近中午。 收拾一番,吃过午饭就可以回家了。 “李公子,王爷让你去书房见他。” 收拾好之后,门外便有王府的家丁来传话。 “有什么事吗?” “王爷没说。” 难道皇埔轩反悔吗?想把钱拿走。 李沫拽紧胸口的衣服,想拿走,哼,没门。 李沫一进书房,皇埔轩直接交给她一个用明黄的布帛包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李沫问道。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皇埔轩一脸愉悦地说。 “什么东西神秘兮兮的。”李沫撇撇嘴。 边说边打开,里面是一块比较有分量的铁块,上面写着“丹书铁券”。 李沫看向黄埔轩:“这玩意儿是啥?” 皇埔轩突然浅浅一笑,如果父皇知道了李沫说这个免死金牌是个玩意,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过来打人。 “这是免死金牌,父皇特地嘉奖你做出解药的功劳。” 李沫用牙齿咬了咬,之后又用手敲了敲,再掂了掂:“这不是一个铁块吗?所谓的免死金牌,为什么不是金子做的?你们皇埔家不会这么穷了吧,连块金子都没有。” 要是金子做的那就值钱了,穷的叮当响的时候可以拿去换钱,下半辈子都不用愁。 黄埔轩耐心解释:“你从哪里得知免死金牌一定是用金子做的?所谓免死金牌就是丹书铁券,在发给功臣时会一分为二,一半给功臣,一半留在皇宫。 留在皇宫的,铁券上会记载功臣的事迹与赏赐的内容,留在功臣手中的只有丹书铁券这几个字。 只要皇家承认,用什么做的都无所谓,与金子更没有任何关系。” 李沫眼珠子转了转:“用它来造反没事吧?” 李沫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自己女子身份被发现了,这个免死金牌能不能救她一命? 皇埔轩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你不妨试一试。” 李沫嘿嘿一笑:“我这不是开玩笑吗。” “过几天就要进行一年一度的选秀,父皇要求本王一定要选一个王妃出来。”皇埔轩突然叉开话题。 说完之后还定定的看着李沫,想从她的嘴里说出他想要的结果。 李沫研究手中的免死金牌,头也不抬地说:王爷,你今年多大了,你也应该成亲了,免得皇上和皇后娘娘整天操心你的婚姻大事。” “你竟盼着本王娶亲?”皇埔轩的脸黑了,说话的语气非常的冲。 李沫收起了免死金牌,叹了口气,手微微撑着额角,身子歪斜着,懒散道:“王爷您不也盼着成亲吗?都是男人,哪有不想女人的?” 皇埔轩听了这话笑了,突然走近李沫:“如果本王说不想成亲呢。” 李沫往后靠了靠,斜眼看着他:“根据医学的角度来看,你这个年纪不想成亲,要么你的身体出了问题,要么你的心理出了问题,凑巧的是,这两项我都会治疗,王爷你要不要我帮你看看,我收费很低的,给你个友情价如何?” 李沫突然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好笑,男性疾病,她好像不怎么会哦。 又喝了口茶,却注意到,眼前那双深邃暗沉的眸子,一直在看着她。 皇埔轩突然抓住李沫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探去。 李沫想把手抽出来,发现拽不动,瞪大了眼睛惊悚的看着他:“皇埔轩,你要干嘛?” 男人唇瓣轻翘:“你不是说你会治吗,本王这里受伤了。” 李沫:这下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贼痛。 李沫打着哈哈:“可是你没有病啊,不用看了。” 你就是个断袖,找个男人就好了。 男人突然扯开衣服,李沫正想大喊流氓的时候,却看到男人的胸口有一块淤青。 “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皇埔轩给李沫的印象就是强大嚣张,怎么可能受伤呢,而且在京城里,谁敢伤他。 皇埔轩低眸,瞧着自己的胸口,用手指触碰一下,道:“大意了,你帮本王看一下。” “看起来伤的不严重,养两天就好了。”李沫随意看了看,漫不经心地说。 皇埔轩一笑:“是不重,反正死不了。” 李沫看着皇埔轩的笑容,突然发现他今天的笑容特别多。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受伤的原因,此刻的皇埔轩,不似平常的森冷铁硬,冷漠无情,衣衫随意敞开,瞧着,莫名有几分散漫与慵懒。 说到底,他只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正是最吸引人目光的时候。 在现代,三十而立,在古代,他却已经是手握重兵,保家卫国的大人物了。 皇埔轩没放开李沫,只是一手捏着她细小的手腕,一手继续拨开胸前的衣服,让那淤青的痕迹,更为明显。 “猜猜如何伤的。”皇埔轩没头没脑地问。 李沫不太想猜,觉得跟自己无关,再说昨天晚上去打劫库房的时候,他又没动手,谁知道他怎么受伤的。 再说这个淤青看起来又不严重,顶多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而已。 “帮我把个脉吧,好让本王放心。”皇埔轩不死心地说。 李沫沉默一下,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以前怎么没觉得这男人这么娇气? 不就是一点淤青,还要把脉?要不要动手术? 但毕竟相识一场,对方都开了口,李沫还是耐着性子,把皇埔轩的手拿过来,翻一面,双指摸在他的脉门上。 “脉象平顺,并没什么异样。”李沫把了一会儿,淡淡的说道。 皇埔轩却突然直起身,坚硬的男性身躯向前倾斜,靠近了李沫的脸,问道:“真的?不会骗本王?” 因为凑得近了,他说话时,呼吸的灼热气息也落在她脸上。 李沫有些不习惯,向后仰退一点,说:“的确没事,你认为有事的话,躺两天就好了。” 然后顺势丢开他的大手,把自己的手用衣服擦了又擦。 皇埔轩收回手,另一只手的手指,摩挲着方才李沫把脉的地方,指尖轻拂,带着上面浅薄的温度,似乎能还能闻到淡淡的清香。 “只是有点不放心,那个人说给我下毒。”皇埔轩轻描淡写的说。 李沫挑眉:“嗯?下毒,什么毒?” 皇埔轩面色平淡:“本王认为是假的,况且看起来也伤得不重。” 说着,他低头看了眼胸口的淤青,淤青的范围很窄,虽然位置在心脏之前,但看起来的确只像被碰了一下。 李沫想了一下,又把他的手抓过来,重新把脉。 把脉了好一会儿,最终没发现什么不妥,又怕正如他所说的中毒。 她又靠近些,想看皇埔轩胸前的淤青,细腻的手指在他那伤口部位按了按,皇埔轩微皱眉宇,眼神深了一分。 “很疼?”李沫问。 “嗯。”皇埔轩似乎没有逞强,直截了当地说。 若只是一点普通淤青,李沫这种程度的按压应该不会太痛,至少皇埔轩这样武艺高手,不太可能这点痛都吃不消。 “你要不要躺着?”李沫觉得这样站着似乎不太好,最好是能够躺在床上,让她好好检查一番。 “好,到你的房间去。” 李沫:“为什么要到我的房间?” 皇埔轩:“要不到本王的房间?随便你挑。” 李沫:“。。。”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皇埔轩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痛意瞬间消失,唇瓣一勾,跟了进去。 李沫的房间,看着桌子上的两个包衬,皇埔轩的眼色又沉了沉。 最终也没说什么,乖乖地躺在床上。 李沫再次扒开皇埔轩的衣服,这次动作有点大,加上他本就故意把衣服搞的松松垮垮的,一下竟把腰带都弄开了,男人顿时衣服大敞,不止前胸,连紧绷结实的小腹都露出来了。 大夫对待病人,是没有男女之分的,李沫现在是大夫,职业道德崇高的大夫,哪怕把皇埔轩脱得光*溜溜,她也不会有半分的不适和遐想。 可皇埔轩却挑了挑眉,眼底的笑意又深了些。 直到李沫又按了按那淤青,再抬起头,看他的表情时,他才又故意板起脸。 “很疼?”李沫停了下来,看着他。 男人紧抿唇瓣,深沉的点头。 李沫困惑:“看起来只是普通外伤,内脏也没损害,脉象更没问题,不应该啊。” “查不出就算了。”皇埔轩很体贴的道:“一会儿本王去太医院瞧瞧。” 李沫顿时不悦了:“我都检查不出来,太医更检查不出来,别忘了解药是谁研究出来的。” 李沫从行囊中翻出一副银针,那是钟太医送给她的,要打包带走。 将银针消毒后,为他针灸。 她刺了一针,一边看着他一边问:“有什么感觉?” 皇埔轩说:“有一点点刺疼。” 李沫皱眉,却没说什么,接连扎了好几针,皇埔轩有时说话刺疼,有时说没感觉,有时说很疼。 收起针,李沫让他起来,有点沉重的说:“不像中毒,也没有内伤,但好像胸骨有点裂了。” 其实李沫也不能确定,她没法拍x片,也没有透视眼,所以也只能猜测。 皇埔轩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听着她说。 李沫道:“骨头有问题,而且你还感觉到明显疼痛,那就不能放着不管。” 骨裂缝,也算是骨折中的一种,叫做裂纹骨折,但因为不到真正骨折错位的地步,所以单凭人手,反而不好判断。 因为痕迹太小,若不是专业的骨科医生,很难凭经验作出诊断。 裂纹骨折一般若不太严重,休息几天也就好了,但若是有明显疼痛感,而且不小心休养,就很容易恶化,最后演变成移位骨折,而移位骨折,则需要动手术才能正位。 这里不是现代,是古代,李沫尽管可以做手术,但这里医疗条件毕竟有限,动完手术又需要很长时间静养,这就麻烦了。 而且李沫也不想在京城呆这么久,多呆一天,暴露的机会就更大。 李沫初步判定症状后,对皇埔轩说:“我先给你开个药方,是补钙的,这段时间多让厨房给你做些骨头汤,先疗养几天,过几天我再来看看。” 皇埔轩看李沫拿出文房四宝,开始写药方,就问:“严重?” “不算严重,但这段时间你尽量避免跟人有肢体冲突,动武也不要,更不能再牵动同一个位置的伤口,否则裂缝变大,会更麻烦。” 李沫把药方写完,递给他。 皇埔轩接过药方,看都不看一眼。 没病没痛的,配哪门子的药。 李沫自然不知道皇埔轩装病,她只是排除了他不是经脉受损,不是内伤,不是过重外伤后,下意识的觉得,那应该就是骨头的毛病,偏偏不开胸的话,她隔着皮肤又判断不出骨头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最后只能保守治疗,先养养,观察两天就有结果。 李沫真的没想过皇埔轩装病的这个可能,毕竟一个王爷,一个冷酷无情,一个铁骨铮铮,上过战场,杀敌千里的男子汉,怎么也不可能跟装病两个字搭上边的。 在李沫看来,会装病的一般不是小孩逃课就是老人碰瓷儿,别的就没了。 “那你今天还走吗?”皇埔轩终于问出了今天的重点。 “先看看你的情况吧,如果明天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明天就走。” “如果有问题呢?”皇埔轩接着问。 “那就再晚两天。” 皇埔轩这次眼底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第167章 回家 因为皇埔轩的伤,李沫回家的打算又推迟了。 有点惆怅,有点烦闷,本来已经打算下午就走了,现在又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可谓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呀。 要不是看在抢劫库房的份上,李沫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药方早就给了皇埔轩,也吩咐后厨多炖骨头汤,李沫只需要每天进行例行检查就可以。 这么一来,她就成了最闲的人,闲下来怎么办,逛街呀。 人啊,不能有钱,有钱有闲就想逛街,逛街就想买东西。 特别是女人,叫她走一下路,会觉得累,这也痛那也痛,叫她逛一天的街,却毫无疲惫。 所以逛街就是女人的天性,李沫也不例外。 况且李沫一点都不想呆在轩王府,感觉到处都是眼睛,总盯着她,干什么都不自由。 这不,李沫出来炸街了,有钱人底气足啊,管他三七二十一,看中了就买,姐有钱。 衣服就算了,松江县制衣厂的衣服比这里的还漂亮。 李沫想来想去还是打算买首饰,最主要是方便带走。 玲珑阁的东西好看是好看,但是太贵,不再考虑的范围。 姐现在虽然有钱,却也不能乱花。 秋雨看着李沫进了好几个首饰铺子,只是进去看了半天,什么也没买,难道不够高档? 秋雨就纳闷,王爷昨天买这么多首饰,难道还不够吗?今天又来看,真的是败家,以后的轩王府够不够她败呀? 就这么无聊的逛着,走过两条街道之后,李沫脚步忽然一滞,眸色也闪了闪,回头看向某处,问了一句:“还不打算出来吗?” 秋雨摸摸鼻子,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他觉得他隐藏的很好啊。 “嘿嘿,李大人,逛街呢,要不要我帮你拎东西?” 李沫看着空空如也的两只手,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拎什么?空气吗? 秋雨尴尬地笑了笑:“李大人,要不我给你当向导吧,我对京城非常熟悉!” 李沫一口拒绝:“不需要,我们好像不是很熟。” 秋雨:“…” 好吧,你是爷,你说的都对。 秋雨不敢回去,他的任务是保护李沫,如果回去了,王爷不得打断他的腿。 李沫皱着眉看他:“怎么还不走?” 秋雨磨磨蹭蹭,支支吾吾的说:“那个,李大人,没有王爷的命令,我可不敢…” 李沫是个好人,听了这话,知道又皇埔轩的馊主意,也没有再为难他,喜欢跟就跟着吧。 之后里李沫又了逛书店,发现这里的书贵的恐怖,笔墨纸砚更加夸张,当然,品质还是很不错的,一分钱一分货。 李沫咋舌,京城真的不是普通人呆的地方,太贵了,唔唔,我要回松江县。 “恩公,留步!”突然后面传来了一个惊喜的声音。 “恩公,等等我。” “恩公,恩公,叫你呢。” 李沫不由得一阵诧异,声音有点熟悉,骤然收住了脚步,没等她回过身,一道白色的身影嗖的一下已经拦在了她的跟前。 秋雨早已拔剑,对方却着急地说:“秋雨,是我。” 定眼一看,是夜轻尘,秋雨收起剑:“夜世子,有事?” 夜轻尘狂摇扇子:“本世子不找你,让一下,我找她。” 对李沫说:“恩公,我可总算找到你了。” 李沫一看,原来是夜轻尘这个250。 李沫指着自己的鼻子,淡淡的开口:“你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你啊。” 这个时候打死不能承认,自己就是那天晚上救了他的人,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钱已经收了,已经两清。 夜轻尘倒是笑了,那笑容似满山罂粟花开,勾魂夺魄,靡艳的声线,更是撩人心神,轻飘飘地道:“救命恩人的样貌,我怎么可能不认得,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能看出来是你的。” 李沫:艹,这是在诅咒我早点死吗?信不信我揍死你。 李沫拒绝承认,推开他:“麻烦你让让,我很忙,而且我也不认识你。” 夜轻尘没被推开,反而突然靠近,眨着桃花眼,小声地说:“恩公,是不是皇埔轩为难你了,不怕,你去我家,夜王府会保护你。” 自以为说的很小声,但是秋雨是习武之人,听力惊人,一听这话,脸都黑了:“夜世子,你什么意思?我们王爷没惹你吧。” 在这京城,夜轻尘最看不顺眼的是皇埔轩,那个男人太优秀,同样为京城两大美男之首,夜轻尘却样样落后于他。 唯一比他优秀的是,夜轻尘的后院人满为患,每天热闹非凡,而皇埔轩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冷冷清清的王府,一点人气都没有。 夜轻尘:“我说秋雨,耳朵长这么长不好,会折寿的。” “恩公,我知道这里有一家青楼,白天也开门,里面的姑娘非常的漂亮,本世子请客,你想要多少姑娘都可以,包在本世子身上。” 秋雨再次拔剑对着夜轻尘,暴怒:“李公子是我们王府的贵客,请你放尊重一点。” 李沫无语看着夜轻尘,这人有毛病吗,一见面就带人去青楼,这都什么嗜好。 这次李沫可不敢去青楼,秋雨在旁边虎视眈眈着,再说她也没有跟人去青楼的习惯。 “恩公,要不这样吧,等下仙羽阁有琴会,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琴会,我已经在那里订好了位置,怎么样?一起去看看吧。 你不知道,那里的姑娘比青楼的还漂亮,保证不会让你失望,再说,听一听也不吃亏,我们走吧。” 说完,想拉着李沫的手往前走。 秋雨一把剑横在前面,一副愤怒鄙夷的样子:“夜世子,你是不是忘了刚才我说的话。” 夜世子往后一看:“都愣着干嘛?给我拦住他。” 后面的两位侍卫无奈上前拦住秋雨:“对不住了。” 他们不想与轩王爷为敌,虽然王爷与轩王的关系匪浅,但是世子却与轩王的关系恶劣,被王爷多次警告,依然我行我素。 李沫想想她也无事可做,逛逛也无妨,便答应夜轻尘前往仙羽阁。 一路上,夜轻尘都在跟李沫介绍仙羽阁的情况。 仙羽阁就建在另一条街上,共三层楼,一楼是大厅,是普通的宾客活动的地方。 大舞台则是搭建在二楼,二楼有很多雅间,是那些文人骚客吟诗作对或者下棋抚琴交流的地方。 三楼则是高等的雅间,一般上这里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但是皇埔轩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他就是一个异类。 仙羽阁不是什么烟花场地,算是一个知识交流的地方,京城很多所谓的文雅人士都会聚集在这里,就跟松江县的茶馆一样。 今天所谓的一年一度的琴会地点也是设在这里,这里有琴会专门的评委,被评上的都会有大奖。 一路上,李沫很想问夜轻尘,他到底是怎么认出自己的,那天晚上,她不但化成了普通的样貌,而且天色也是比较黑,难道他的眼睛装用雷达吗? 但是她最终也没有问出来,一问就露馅,承认自己就是那天晚上的人。 他们赶到的时候,琴会早已开始,里面人潮如海,非常拥挤。 夜轻尘在三楼订好了位置,果然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他们的位置正是三楼正对着舞台的地方,还真是一个好位子,坐在这里往舞台上一看,整个舞台都可以尽收眼底。 “恩公,我跟你说,看到那个正在弹琴的女人没?够漂亮吧。” 李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那女子柔媚异常,一边弹着琴,一边看着周围的客人,不断放电,那双眼睛真是够摄人心魄的,一方尤物。 李沫:“看到了,而且我也看到你的口水已经流出来了。” 夜轻尘擦了把口水:“嘿嘿,一会儿本世子把她包下来给你如何?” 李沫还以为这里真的是文人雅士的地方,还想着松江县以后发展起来了,也搞一个这样子的学识交流会。想不到竟然是另一种形式的青楼,一下子没了兴趣。 … 轩王府下午来了个不速之客。 皇后娘娘亲自来到轩王府,一进王府的第一句话:“把那个所谓的李公子抓过来。” 冬哲心里一咯噔,皇后娘娘这是来兴师问罪了,看向自家王爷,皇埔轩看着手中的奏折,连头也不抬,淡淡地说:“她没在府里。” 皇后娘娘重重一拍桌子:“皇埔轩,你是不是想气死母后?” 皇埔轩这才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向皇后娘娘:“儿臣不知什么时候又惹你生气了。” 皇后:“赶紧的,把那个所谓的李公子叫出来,本宫今天一定要把她处理了,看她还怎么找勾你的魂。” 皇埔轩皱眉:“母后,请慎言。” 皇后冷笑一声:“怎么,这就把她给护上了?今天,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看着办。” 这就像现代的送命题,当妈妈和媳妇同时掉进水里,你要先救谁,选哪个都是错。 冬哲几个就在书房门外,一听这话,立马竖起耳朵静听自家王爷是如何回答的。 这时,秋雨回来了,一身狼狈的回来了。 也不管皇后娘娘在书房里,向皇后行礼之后,直接走到轩王面前,对着轩王低声说着什么。 皇埔轩脸一黑,眼里幽光闪过:“夏辰,皇后娘娘累了,送她回宫。” 皇后娘娘美目一瞪:“皇埔轩,你敢。” 皇埔轩却是头也不回地走出书房,徒留皇后娘娘一个人在里面生着闷气。 皇后娘娘气得眼泪汪汪,火气无法发泄,便把夏辰几个数落了一遍。 他们这些平日里跟着王爷,还不拦着把王爷发展成断袖的那小王八羔子打死,留着你们这些有什么用。 夏辰几个哑口无言,不敢反驳,低着头挨训。 … 镇国候府 镇国候欧阳赤辰一脸威严地坐在主位上,看着正跪在地上的欧阳靖雪,气不打自来。 欧阳靖雪竟然求欧阳赤辰跟皇上请旨,请求嫁到轩王府。 他这个孙女,什么都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知书达礼,放眼望去,有哪个大家闺秀比得上欧阳靖雪,可以这么说吧,欧阳家是把她当成未来皇后培养。 而欧阳靖雪也不负众望,才华、样貌都是出类拔萃。 当初太子选妃的时候,欧阳靖雪死活不肯去,一哭二闹三上吊,再加上她当时的年纪也小,欧阳家这才没有再逼迫她。 无缘后位,也就算了,还有这么多王公贵胄,他们欧阳家的女儿不愁嫁。 只是欧阳靖雪却看上了皇埔轩,这也是可以理解,这么优秀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喜欢。 只是经历上次的赏花宴之后,欧阳赤辰觉得皇埔轩不是他孙女的良人,再加上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断袖传闻,更是让这个老人觉得皇埔轩靠不住。 在欧阳赤辰的心中,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却不能是断袖,所以他认为欧阳靖雪嫁过去,幸福是不可能的,还会被天下人笑死。 欧阳赤辰:“雪儿,你可知道,轩王可是断袖,不是你的良人。” 欧阳靖雪可不敢说,京城之所以传出轩王是断袖,全是她的功劳。 “雪儿知道,只是雪儿非他不嫁,爷爷你想想,轩王手握兵权,对我们欧阳家也是一大助力…” 欧阳赤辰听后连连点头,不愧是他冰雪聪明的孙女。 其实自从欧阳赤辰退了之后,欧阳家就再也没有出过能人,几个儿子孙子都是平庸之辈,只怕如此下去,他们欧阳家就要没落了。 雪儿嫁给轩王是重新振作镇国候府的好机会。 欧阳赤辰:“既然如此,祖父这就进宫面圣。” 只要祖父亲自出面,欧阳靖雪觉得胜券在握,皇埔轩必定是她的囊中之物。 这般想着,她眼睛里掠过璀璨的光芒。 皇埔轩是那样令人心动的男人,只要想象一下那样狂傲的男人,温柔对着她的画面,她便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融化。 若是能被那样一双臂膀抱着,必将此生如一朵娇花,绽放在他怀中,不必再经受任何风吹雨打。 这样的男人,她为什么不去争?而且,除了皇埔轩,这天底下还有谁配得上她? 欧阳赤辰走之后,欧阳振海,也就是欧阳靖雪的大哥,皱眉提醒道:“雪儿,倘若你是真的喜欢他,祖父说了可以舍下老脸请求皇上,为你们赐婚。 但如果你只是因为他出色,想让他为你着迷,大哥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皇埔轩不是轻易能被打动的人,怕到最后,很有可能,你最终花空了所有的心思,就算得到了,却并不是你想要的。” 他这样一说,欧阳靖雪也沉默下来。 的确,打动皇埔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她千辛万苦的达成了目标,最后却发现那并不是自己想要的,怎么办? 她正想着,欧阳振海又接着道:“而且,从眼前的种种迹象来看,皇埔轩似乎对任何女人都没有好感, 如果他真的是个断袖,你即便眼下是疯了也没什么用。 雪儿,大哥希望你想清楚,你想嫁给他,是因为你喜欢他,还是只想借此出一回风头,就只是想让天下人知道,你能站在天底下最出色的男人身边?” 欧阳靖雪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他,眼神也变得很有些坚定,对他说道:“大哥,两个都有。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不会有比他更配得上我的人,而且我的确很喜欢他! 同样的,也如你所言,我想出一回风头,想让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用艳慕的眼光看我,那一定是我这一生里最风光的事。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他。” … 皇埔轩没有在仙羽阁抓到李沫,只有夜轻尘一个人看美女看得直流口水。 当他感觉不对劲的时候,一回头,就看到皇埔轩冷冷的盯着他。 夜轻尘十分骚包的笑了:“皇埔轩,想不到你也来这种地方,要不坐下来一起欣赏吧,本世子很大方的。” 皇埔轩一句话也没说,挥手直冲夜轻尘的脸而去,一道道惨叫声不绝于耳,只是外面太吵,无人听见。 当一个猪头从雅间走出来的时候,把所有人都吓坏了,这是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妙不可言的大事,为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三天后,李沫检查过皇渤轩的身体之后,发现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不可能是骨裂,于是又把回家的议程提了出来。 “皇埔轩,你的伤不是骨裂,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要不动武,好好休养几天就可以。” “嗯。” “那个,我明天一早就回松江县。” 等来的却是一阵沉默。 ------题外话------ 空若然:觉得自己最近胸口难受,时而呼吸困难,还会产生幻觉…… 众山粉斜瞄一眼:姐,想月票想到发疯是种病,得治! 空若然摇头感叹:这一定要以毒攻毒,需要更多的月票来治疗。 第168章 出大事 良久,皇埔轩才缓缓吐出一句话:“你再为本王把个脉。” 李沫狐疑地看着他:“刚才不是说了吗,你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又不是骨裂,养几天就好了。” 皇埔轩:“不是胸口的伤,是内伤。” 李沫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受的伤?” 皇埔轩眼里含笑:“很早之前。” “不可能,之前把脉压根就没事。” “不信,再把个脉就知道。” 李沫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真的把错了,靠近一些,抓起他的手重新把脉,半晌之后:“没什么问题呀。” 皇埔轩歪歪的靠在椅子上,随意说道:“不可能没事,不然为何本王心里如此难受。” 李沫皱起眉,捉着皇埔轩的手,又为他把一次脉,却发现脉象依旧没有任何不妥。 李沫只好让皇埔轩躺下,又检查了他的胸口,而和前几次不一样,这次的皇埔轩直接说难受,心口痛得厉害。 李沫就纳闷了,难道自己的医术真的下降了吗,这一点点小问题都把脉不出来。 皇埔轩静静的看着李沫,李沫切一脸严肃和认真。 她真的很小,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吧,一张小脸巴掌般大小,还带着点婴儿肥,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睛上面,有着暗暗的剪影,勾勒其上,皮肤很白,更显得不像男子。 从去年相识到现在,这个勇敢善良又有责任心的小人儿就像大树一样在他的心里深深扎根。 他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也许是从看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开始沦陷,然而他却不想走出来,他愿意深陷其中。 他的心在百转千回的千锤百炼下,他自认为早已坚硬如铁、冷若寒冰。却没想到,却还是抵不过她的灿然一笑,虽然她总是恶言相对,实际上却是刀子嘴豆腐心。 微微闭目,沉沉了吸了一口气,那股清香却总是侵袭着他的大脑,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这个小人儿就在他的身边。 声音舒缓,似喃喃自语:“你的出现,让我的人生充满了璀璨,也让我找到了目标。” 李沫突然咬牙切齿的沉声说道:“皇埔轩,你是不是在装病。” 不然不可能一点都把不出来。 皇埔轩哑然失笑,也不反驳。 李沫一巴掌拍过去:“你怎么回事,神经错乱吗,没事装什么病,滚一边去。” “本王真的不舒服,很难受,难道不是得病吗。” “你是得了神经病。” 皇埔轩也不管自己衣衫不整,还是那样随意的靠着,含笑着问:“有得治吗?” 李沫瞪他一眼:“治不了,你等死吧,准备好棺材,随时下葬,我会给你烧点纸钱。” “那么。”男人倾身上前,黑眸定定的瞧着眼前的人儿:“本王的命,就交托李大人了。” “滚!” “不想滚!” 李沫不想听皇埔轩说废话,起身撵人:“王爷的伤没事,实在太难受了,直接去找个女人吧,你已经憋了20几年,现在只有女人能帮你。” “本王只希望你来解决。” 李沫又想挥拳头过去,皇埔轩已经坐了起来。 只见皇埔轩慢悠悠地的整理着衣服,等到衣衫都穿好了,李沫已经开始翻白眼了,装,继续装。 李沫又开始赶人,愠怒地看着他,他才倏地回神,敛下眉宇,不得不离开。 想到明天就可以回家了,李沫心情又好了,赶紧看看自己还落下什么没有打包的。 第二天,李沫天还没亮就起来,人逢喜事精神爽,回家就是人生的一大喜事。 天色太早,她不想去打扰皇埔轩,拿着两个包袱,去马棚牵了自己的马儿走出轩王府大门。 谁知,门口已经站着一溜的人和摆放着一列马车,为首的是皇埔轩。 李沫一呆,瞪大了眼睛,满脸的疑惑:“皇埔轩,你什么意思?总不会说这些人跟我顺路吧。” 皇埔轩容色淡淡:“路途遥远,你一个人回去实在是不太安全,本王特地安排侍卫送你回去,马车里的所有东西是送给你的礼物。” 李沫古怪的看着他:“你怎么突然间这么好心?该不会想骗我的钱吧。” 李沫数了一下,一共有10辆马车,每辆马车装的满满当当的,用油布盖着,遮的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啥。 难道都是金银财宝?那不是发达了。 皇埔轩勾唇浅笑:“放心,绝对不会。” 李沫开玩笑的说:“无功不受禄,我可以不收吗?” 男人脸色一变,一股冷气迎面而来,似要把李沫冰封冻住,声音冰冷:“你说呢?” 李沫往后退了几步,摸摸鼻子:“那啥,我不是开玩笑嘛,既然轩王殿下一片好意,我收了就是。” 冷气瞬间收回,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似乎没有存在过。 李沫翻身上马:“谢谢轩王殿下,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其实她想说的是后会无期,只是怕说出来,皇埔轩可能会揍她。 皇埔轩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眉心蹙了蹙,沉敛着的眸中似在诉说着什么,仔细一看,却又很平静。 李沫才不关心他的莫名其妙,对着一众侍卫说:“出发。” 然后头也不回地立马当先地走了,是的,头也不回,毫无眷恋地走了。 看着李沫远去的背影,皇埔轩觉得无尽的伤感突然袭上胸口,像是一块千钧的巨石,狠狠的压在胸膛之上,千万根刺一同万箭穿心而过。 恍惚中,那张俏脸再一次浮现在他的面前,小人儿怒骂:“皇埔轩你是不是有病。” 可是,如今那个骂他有病的人儿已经越走越远,头也不回,仿佛轩王府对于她来说就像一个客栈,无任何可以留恋的客栈。 而住在客栈里的主人,更是与她毫无瓜葛。 皇埔轩很想打破一切禁锢,不惜一切代价把李沫留在身边,或许跟随她去松江县,但是他怕李沫被他吓到,反而拼命逃离。 况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身为王爷,不止有儿女私情,肩上的担子同样重要,南疆不解决,将会是心头大患。 李沫不知道的是,她走后,皇埔轩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她曾经住过的那间房子。 皇埔轩去西南之后,更是把那间房子锁了起来。 … 此次跟着李沫一起走的是影部的二十名精英,领头的是影部头领梁旭,他的武功比四大侍卫都要高。 看着走在前面,一直心情很好的李沫,梁旭嘴角抽了抽,李大人呐,难道你没有看到王爷的万般不舍吗? 轩王府只要有眼睛看到的人,都能看出王爷对李大人的一片真情,他们已经从刚开始的不能接受,到后来的默默忍受,既然改变不了只能被迫接受。 再到现在的替王爷不值,王爷就是那个默默付出,得不到回报的人,应该说是单相思,对方压根就不知道他的心。 或许对方知道,只是装傻,不能接受王爷是弯的。 李沫头也不回地问:“梁旭,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梁旭赶紧低下头:“不敢!” 李沫:“是不敢还是没有?” 梁旭:“…” 休息的时候,李沫好奇地问梁旭:“这十辆车装的都是什么?” 梁旭惊讶的看着李沫:“不会吧,李大人,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果然真的是,王爷一片真心错付。 李沫反问:“我应该知道什么?” 你们自己准备的东西,又没告诉过我,我怎么知道你们装的是什么。 梁旭:“李大人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李沫边掀着油布,边小声嘀咕:“什么东西啊,神秘兮兮的。” 随着油布的掀开,看到里面的物品时,李沫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嘴巴张得大大的:“这是真的吗?” 车上装的是抢劫司徒雷库房的所有宝贝,还有几辆车装的是京城的特产以及各种名贵物品。 梁旭:“比真金白银还真。” 梁旭又从包袱里面拿出一个硕大的盒子,这个包袱李沫知道,因为背在梁旭的背上实在太显眼了。 李沫还嘲笑梁旭,一个大男人出远门,还背这么大的包袱。 “这是王爷送给你的。”梁旭把盒子递给李沫。 李沫狐疑的接过,不是已经送了十车的物品了,还有什么可以送的。 打开盒子,可能为了防撞,里面又有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盒子,单从盒子的包装来看应该很昂贵。 看着如此漂亮的盒子,感觉里面的东西很脆弱一样,李沫都不敢粗鲁对待。 小心翼翼地把小盒子都打开,想不到里面全是首饰,而且这些首饰莫名的觉得很熟悉。 还没等李沫问话,梁旭已经开始解释:“这都是在玲珑阁的时候,你看中了却没有买下的。” 李沫纳闷:“王爷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梁旭无语:“这个还是你亲自去问王爷吧!” 他把可不敢乱说话,万一坏了王爷的人生大事,那他就是罪人。 李沫忽然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从司徒府搬过来的所有东西,皇埔轩已经让管家全部兑换成了银票给了李沫,而且数目不小。 现在又把所有的金银财宝还给她,相当于她白拿了轩王府的银票。 再加上这一大盒的首饰,每一款都价格不菲。 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全都买下来送给她。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好。 再回忆起皇埔轩对她吃的各种豆腐,李沫已经意识到,皇埔轩对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怎么办?她是女的,喜欢的是男人。 皇埔轩是男的,他喜欢的也是男人。 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万一被皇埔轩发现她是女人,对方会不会杀了她? 要不要跟对方坦白,这份感情太沉重,她不能接受。 梁旭似乎看出李沫眼底里的挣扎,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李沫:“这是王爷给你的信。” 字是龙飞凤舞,实在是赏心悦目,信中的内容如同皇埔轩一样霸道,大致的意思就是这些礼物,李沫必须全部接受,不得退还,同时也让她不必有心理负担,坦然接受就是。 李沫把信收了起来,回家的喜悦被冲淡不少,这份感情太沉重,她承受不起。 以后怎么办呢? 对了,松江县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远得很,皇埔轩身为王爷,不可能有那么多精力跑到松江县,所以呆在松江县是安全的。 只要刘太守一直压着她的功绩,不往上汇报,那么她就永远不可能有升迁的机会。 皇埔轩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把一个最底层的县令直接调往京城。 李沫觉得皇埔轩肯定是一时的兴趣,在他20几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见过李沫这样类型的人,所以才会有暂时的好感,时间久了,就会慢慢把她忘了,对,就是这样。 所以,以后没事,不要往京城跑。 … 本来火急火燎地想往松江县赶,但是到了第十天,李沫突然就不急了,因为要路过锦益城。 锦益城里有一个物流公司的分公司,这是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分公司。 如今的分公司,以前由原来的四五个人,扩展到了十多人,铺面也拓宽了不止一倍。 对于大客户,服务要周到,送货上门是必须的,人手多才好办事。 对于进锦益城,梁旭他们是没有任何的意见,他们服从安排。 店铺的位置很好找,当初还是李沫亲自去租的。 这个时候是中午,是店铺生意最好的时候。 李沫满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店铺,发现店铺大门紧闭。 以为走错了,又看了看四周,在抬头看门匾,上面写的很清楚啊:松江县贸易公司锦益城分公司。 李沫去旁边的杂货店,找了掌柜的:“掌柜的,旁边不是贸易公司吗,怎么关门闭户呢?” 掌柜的停下手中的算盘,看着李沫:“这位小哥,你是外地来的吧?” 李沫:“是的!” 掌柜的笑着说:“那你问对人了,旁边的店铺已经关了好几天了。” “为什么关门,里面的人呢?”李沫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可能无缘无故关门的。 掌柜的感慨:“生意太好了,里面都没有货卖了,只好关门了,要是我店铺的生意也有那么好就好了。” “那你有没有看到里面的人?” “好像有吧,不是太留意,他们就住在后院,以前有看到过他们出来买菜,这两天真的没有留意。” 没有货卖,这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一天还能够相信,但是已经好几天,物流公司不可能什么都没有送过来。 也不可能把里面的货全部清空,又不是关门倒闭,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存货,绝对出事了。 从掌柜的口中没有问出太多的信息,李沫决定翻墙进去看。 梁旭不放心,跟着李沫来到后巷,很轻易的就翻墙进去。 “什么人?” 两人刚跳了下来,一个男声在前面响起。 “大人,真的是你吗?”是一个激动的声音! 李沫看过去,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张忠平。 李沫:“是我。” 张忠平激动地大喊:“大家快出来,大人来了。” 话语未落,一伙人从房间跑了出来,每个人的心情异常激动,眼神灼灼地看着李沫:大人。” 只是李沫却激动不起来,因为每个人身上都有伤,已经用布包扎着,非常明显。 李沫脸色一沉:“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们了?” 张忠平向前跳了两步,李沫这才发现他的脚竟然是瘸的。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看李沫的眼睛。 李沫冷呵:“张忠平。” 张忠平:“大人,进去说。” 进到宿舍里,却看到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林灵。 “大人!”细小的声音缓缓响起,李沫看过去,正对上了林灵充满欣喜的双眼。 短暂的恍惚后,所有的记忆瞬间回笼,眼角一点一点湿润了起来,林灵声音哽咽地说道:“大人,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我好想你。” 此刻的林灵满脸泪水激动的看着李沫,她想起身给李沫行礼,只是身上的伤太重,无法起来。 李沫心疼的上前扶着她:“快躺下,别管那些虚的礼数。” 林灵抓住李沫的手不放,忽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大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你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我好害怕,我怕再也见不到你,兄弟姐妹们全都是伤,我们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他们的人好多好恐怖,他们见人就杀。” 林灵说的话颠三倒四,但是李沫知道,有人对他们下了杀手,物流公司的人九死一生才逃了出来。 李沫一直认真的听了,只是眼神里全是肃杀。 终于,在李沫的安抚下,林灵慢慢地稳定的情绪。 只是她本身就受了重伤,这么又哭,有牵扯到伤口,痛得她直哆嗦。 李沫趁机给林灵把了脉,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狠毒?把所有物流公司的人伤得如此严重。 巨大的仇恨突然升腾而起,一道狠辣之色猛然划过李沫凌厉如冰雪般的眼睛,很好,管你是谁,拿命来赔偿! ------题外话------ 厚着脸皮跪求月票,亲爱的美眉们,快用月票砸我吧!^?_?^ 第169章 有仇必报 林灵的精神状态很差,大哭过后彻底晕了过去,这说明她受伤之后也没得到了及时的治疗的结果 据张忠平说,林灵受伤之后,第二天才逃到锦益城,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这一次物流公司一共派出了三十二个人送货到锦益城,在离锦益城约一百里的骆横山遇袭。 这是一个有预谋的抢劫,这件事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这条路他们走了不止一两趟,不是没有碰到过劫匪,只是对方看到他们人多,而且不好惹的样子,所以从来不敢动手。 上个月,也就是一月中旬,物流公司的十名人员,途经骆横山,遇到了一帮劫匪,当时对方约有20多人。 对方武艺太高强,物流公司的人打不过,投了几枚手榴弹,才得以逃脱,当时也有人受伤,只是并不严重。 他们事后也有去衙门报官,由于地处交界处,不管哪边的衙门都说这不属于他们的范围之内,还说对方属于流窜人员,抢一个点换一炮,过段时间他们自己会走。 听听,这是官府应该说的话吗?竟然如此不作为,不管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 这件事引起了物流公司的管事林灵和张忠平的重视,不解决这个问题,以后谁还敢去送货,这不叫送货这叫送命。 加上锦益城路途遥远,离最近的一个店铺还有三天的时间,想救援都救不到。 店铺的生意非常好,导致物流公司经常要过来送货,基本上几天就要出一次货,他们并不是只送锦益城的,而是连同其他几个店一起。 锦益城是最后一个店铺,货没那么多,安排的人手也就没那么多。 不是没想过一次送一个月的货,但是实力不允许,松江县各个工厂的生产能力实在有限,有些时候并不是人手的问题,而是如今的生产力的问题。 如此密集的送货次数,一旦被人盯上,涉及到多少物流公司人员的性命安全,货物被抢就算了,人员的生命安全必须得到保障。 这一次林灵和张忠平是有备而来,准备了大量的手榴弹,应该说把李沫留在松江县的手榴弹全部拿了出来。 带上几十名兄弟浩浩荡荡出发了。 果不其然,在驼横山又碰到那伙人,对方仿佛是守株待兔,带的人更加多。 对方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林灵手中的手榴弹。 大家逃到锦益城之后,张忠平派人回去给宋旻报信,希望他带更多的人过来支援。 这就不是普通的抢劫,而是针对性的,李沫怀疑他们肯定是冲着火药而来。 所以很多东西都是有双面性,特别是在这冷兵器时代,当权者看到火药,绝对是动了心思。 如此爆发力的东西,谁能得到,就能够统治天下。 让李沫想起了皇埔轩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太子也在追查岳云山大坑的事。 李沫相信这件事不可能是皇埔轩干的,没有别的原因,就是绝对的相信他。 最有可能就是太子,但目前没有证据表明是他做的,也有可能是其他人见到手榴弹的威力,所以动了歪心思。 但当前最主要的任务是给林灵动手术,她的头部有淤血,由于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保守治疗已经没有意义,必须进行开颅手术,不然的话会有性命之忧。 李沫去药铺购买了动手术的相关药材,准备自己进行提炼,再加上,皇埔轩送了她一辆马车的珍贵药材,此刻有一些是可以用得上的。 回来的时候,皇埔轩还送了她一套手术刀,是李沫画的图纸,皇埔轩叫人定做,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给活人开脑要顾忌到很多层面,怕损害大脑组织,一招不慎,将会永远醒不过来。 李沫本来想跟林灵商量的,只是林灵已经昏迷过去,无法商量。 看着林灵毫无血色的小脸,张忠平一脸心疼,急的团团转,手足无措地说:“大人,要不把林灵送到医馆吧。” 林沫又给林灵把了脉,之后施了针,叹了口气:“她的情况不太好。” 张忠平:“那怎么办?” 李沫道:“需要开脑。” 张忠平吓得脸都白了:“开脑?那不会死人吗?” 李沫:“放心,开脑不会死,本官一定会治好她的。” 张忠平:“可是不经她的允许,万一出了事,她的家人追究起来,只怕…” 李沫理解他的心情,但她有必要告诉他:“放心,出了事本官担着。” 不动手术,林灵以后可能会变成植物人,李沫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林灵的人生应该多姿多彩,在物流公司肆意绽放光芒,而不是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此时通知她的家人已经来不及了,古代人思想保守,他们相信神明,信奉神明,她的家人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所以要先斩后奏。 李沫从现代而来,学贯中西,加上她有精细的手术工具,并非这个时代的粗制劣器,她相信她能开脑成功,这并不是盲目自信,只因她的确有这个本事。 万一真的出事了,李沫愿意承担所有的后果。 张忠平小心翼翼的道:“大人,您真的能治好吗?” 张忠平不懂什么是开脑术,能想到的就是把人的大脑打开,想到那个可怕的场面,他不禁摸摸自己的头,手都有点发麻。 李沫坚定的说:“放心,本官从来不做没有保障的事。” 李沫一整天都在后院里鼓捣,无人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只是不断地从里面传出阵阵的药香味。 待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之后,李沫决定进行开颅手术。 这是一场不可能的手术,所有的一切设备和环境都在表明,不可能进行手术。 但是,李沫要把一切不可能转变为可能,林灵必须醒过来。 李沫吩咐梁旭:“守住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梁旭在京城别院,知道李沫和钟太医曾经对中了蛊毒的人进行手术,过程异常的艰难,中途不能被人打扰。 “放心吧,李大人!” 张忠平非常紧张,不知道的人以为要对他进行手术,他想说话,想阻止,却发现自己张不开嘴,想上去敲门,梁旭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张忠平暗暗发誓,要是林灵真的永远醒不过来,成为大人口中的植物人,他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林灵昏迷状态中,喝不了药,只能灌进去。 开颅手术,正常来说都是在患者清醒的状态下,进行局部的麻醉,不然死亡率很高。 李沫深吸一口气:“林灵,相信我,一定能把你治好。” 李沫把林灵的头发全部剃光,这是没办法的事,开颅手术肯定需要剃头发,留头发不仅会影响操作,而且会导致颅内感染。 因为头皮上含有很多细菌,细菌侵入到颅内很有可能导致颅内感染发生。一旦发生颅内感染,患者死亡率也会增加。 希望林灵醒来之后不要怪她的自作主张,但只要人活着,她要怪就怪吧。 剃完头发之后,开始割头皮。 一个时辰之后,在林灵的头颅里面发现一块较大的淤血,还好,判断没有错误。 李沫小心翼翼地把淤血清理出来。 松了口气,她又检查了一下林灵的颞叶和额叶是否有损害,确定没有大碍后,便用自制的替代羊肠线,将她的头颅缝补起来,再进行包扎。 所有人都惶惶不安,他们唯一觉得安慰时,一门之隔,里面的林灵并没发出过尖叫,这是否说明开刀真的不痛,又或者林灵已经死了? 毕竟是开脑袋,那会不痛?而且,开了脑真的还能活?他们认为林灵已经凶多吉少。 心思乱转,他们越发静不下心来,最后只有来回渡来渡去,企图安抚心中焦虑。 “大人,他…真的成功吗?”一位衙役小心翼翼地问张忠平。 张忠平自从李沫进去之后,他的心就没有停止过激烈的跳动,一直在祈祷平安无事! 听到衙役的问话,回过神来,坚定不移地说:“一定会成功的。” 又一个时辰过后,关闭了几个时辰的大门终于打开。 李沫高兴的说道:“手术非常成功,不过麻醉药还没过,这段时间需要人贴身照顾,小心不要碰到她的头,让她好生静养,大概晚上的时候就会醒过来,对了,她现在没有意识,你们说的话她不能听到。” 随后又点了两名女店员:“你们两个以后贴身侍侯,发现有什么不对的,立刻禀报本官。” “是,大人。” 李沫经过一场几个时辰的手术,有点累了,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梁旭上前:“李大人,刚才我们的人送来消息,已经查清楚那帮劫匪的落脚处!” 李沫挑眉:“这么快。” 不愧是皇埔轩的得力手下,这么快就打探到了消息。 “在哪里?” “据点就在驼横山深处,他们盘踞在那里的时间不长。” “多少人?” “将近500。” “怎么这么多?他们是什么来路?军营吗?”李沫非常惊讶,这么多人,不可能是普通的打劫者,绝对是有组织有阴谋的。 梁旭不禁看了李沫一眼,想不到李大人这么厉害,一猜就能猜得到。 “他们是太子的人,有部分是军营出来的,目的就是林姑娘手中的那个会爆炸的东西。” 李沫皱眉:“这么多人,实在是超乎想象,我们目前的人手太少,不是他们的对手,你手中有人吗?” 作为皇埔轩的心腹,他肯定会有联络皇埔轩的方法,希望皇埔轩伸出援手,铲除这些人。 有仇不报,向来不是李沫的处事手段,这么多不法之徒留在这个世界上就是隐患,不除掉他们,物流公司的所有人性命没有保障。 在者,他们是冲着手榴弹来的,现在就不能让他们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梁旭恭敬的说:“可以调动200人过来。” 这200人是他的秘密武器,应该说是皇埔轩留给李沫的底牌,就是想在危难时刻,保护李沫,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必须无条件接受李沫的安排。 当然,这些就没有必要让李沫知道。 李沫:“什么时候可以到?” “明天早上!” 李沫紧紧的抿起嘴角,冷冷的目光透露她巨大的坚韧:“明天踏平驼横山。” 第二天早上,轰隆一声,无数骏马扬蹄而起,向着驼横山飞驰而去。 山脚下,看到李沫过来,一位梁旭的手下上前,为李沫详细介绍情况,并附上一幅地图:“李大人,这是驼横山的舆图,我们的人已经上前查看过,请李大人下令。” 李沫凌厉威严的声音响起:“血洗驼横山,出发。” 山上守卫森严,还没有靠近。 “什么人,是干什么的?”一道警惕的声音响起,是一处暗哨。 李沫素手一扬,一道光瞬时间好似弹丸一般冲击而上,噗的一声就刺了那人的颈项之中。 这么多人上山,在半山腰时,已经被人发现。 插在男人脖子上的刀还没有拔出来,已经听到山上传下来的声音。 “什么人如此大胆!”带头之人大喝一声,一把拔出了腰间的宝剑,说道:“你们是何方人氏,竟敢在驼横山挑衅…”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把利剑直冲他的的脑门而来。 吓得他赶紧头一偏,利剑刺向他身后的一名大汉。 轰隆一声巨响,大汉的身体轰然倒在地上,像是一座小山一样,掀起大片大片的灰尘。 惨叫声瞬间响起,众劫匪哪里想到对方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动手,霎时间全都惊在原地。 时间似乎静止。 直到,李沫厉声喝道:“杀!” 对方似乎才反应过来。 李沫一马当先,眉头紧锁,向着敌人冲了过来,一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状似疯虎,势如破竹。 梁旭所带来的200影部的精英,牢牢的坐在马上,毫无一点惧色的冲了上去。 “小心,李大人。”梁旭突然高声叫道,已经来不及保护李沫,一道银芒瞬间而至。 李沫身躯陡然一侧,蓦然扬起手来,一把凌空抓住飞来的利箭,想也不想就反手掷了回去。 只听一声惨叫声响起,射箭那名劫匪的眉心被开了大大的一个血洞,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轰的一声就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快放箭!”漫天箭雨如同蝗虫般密集而来。 梁旭把手中的剑挽成剑花,形成一道屏障,为李沫挡住了不少的弓箭。 李沫飞身跃起,撑在马匹的身上,躲过一支要命的利箭。 就在这时,马匹一声哀鸣,前腿一软,就倒了下去。 李沫瞬间一跃,跳到地上,好似一只狸猫一般手脚着地,向前飞掠而去。 梁旭紧随其后,影部众人亦是不退缩。 原本宁静祥和的下午,驼横山此刻已经勉强修罗坟场,无数人的惨叫声在血光冲天而起。 第170章 又出事 空气里,一片肃杀的冷寂。 劫匪头目怒视着李沫:“你他娘的,你可知道我是谁的人,谁给你这个胆子,敢来招惹我们。” 李沫头一歪,笑容满面的答道:“哦,你是谁?” 劫匪头目:“现在知道怕了吧,还不赶紧撤退。” 李沫冷笑:“怕?呵呵!” 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的向他走去,两名劫匪突然厉喝一声,向着李沫猛冲而来,李沫看也没看一眼,唰的一声挥着大刀,身躯陡然凌空腾起。 轰然砍在一名劫匪的肩膀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的肩骨顿时碎裂,还来不及惨叫一声,手臂猛地就向一旁诡异的弯去,紧随其后的是,冲天的惨叫声顿时响起,直上云霄。 可惜,没人同情他,劫匪们已经所剩不多。 之后长刀再次砍向另一个劫匪,那人甚至来不及惨叫一声,已经倒地不起。 劫匪头目吓的几乎尿了裤子,脸色苍白,浑身瑟瑟抖,这伙人太恐怖了,兄弟们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杀的七七八八,特别是眼前这个,更是杀神附体。 李沫嘴角轻轻扯出一个冷然的淡笑,邪气的向着劫匪头目,大刀在他的喉管处凌空一挥,嘴唇模拟刀锋划过喉管的声音,轻声说道:“唰。” 头目闻声顿时一僵,两眼一翻,软软的就要倒了下去。 李沫走到他的面前,闪动着锋利寒芒的刀在手中灵活的旋转着,一脚踩住头目的脸,狠狠摩擦着:“说吧,你是谁的人。” 头目:“我是太…” “唰”的一声,一道寒芒陡然袭上,大刀挥出,璀璨光华如同电闪霹雳,弹丸般雷霆而上,猛然就向着头目咽喉刺去,头目瞪着眼睛,似乎不明白,他话还没说完,怎么对方就等不及了。 李沫面容冷酷,嘴角紧抿,也看不出是什么情绪,缓缓吐出一句话:“你是谁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罪了我。” 片刻之后,梁旭:“李大人,已经全部解决。” 李沫话音清脆,清厉如雪,一双凤目横扫山寨,沉声说道:“都清理干净。” 梁旭恭敬的垂着头:“是!” 清理山寨的事,由梁旭负责,李沫只需负责财物的清点,连死去的劫匪身上的钱袋子都不放过。 只是劫匪人太多,李沫一个人忙不过来,梁旭嘴角抽了抽,从没见过这么爱财的人,吩咐手下清理尸体的时候,先把钱袋子拿出来。 事后,梁旭郑重的对李沫说:“李大人,从今以后你就与太子为敌。” 他想说的是,与当朝太子为敌,你害怕吗? 李沫看了他一眼,反问道:“那你害怕吗?” 梁旭不属于她的人,李沫无权干涉他的自由,这一次将会彻底暴露了皇埔轩帮助她,有可能会把矛头指向皇埔轩。 梁旭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王爷不怕,我们也不怕。” … 回到锦益城,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林灵的手术非常成功,只是暂时无法动弹,距离康复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坏消息就是,松江县出事了。 来报信的是物流公司的人员:“大人,除了文山县和府城之外,其他所有县城的店铺,屋主全都不租房子给我们,大家现在不知所措。” 李沫:“什么时候的事?” “十天之前,所有的店铺统一要加价,租金是原来的十倍,但我们是有契约的,这种不合理的涨价,我们肯定是不同意,谁知道,他们说既然不同意,那就不租给我们了。” 李沫:“我们的契约都是十年,他们这样违反规定,打算赔给我们多少银子?” “一分都没有陪,各个店的店长把屋主告到了衙门,衙门竟然说我们的契约不合规定,全都作废,没有办法,大家全都撤了回来。” 李沫沉默了片刻:“各个县城是不是出现了很多与我们类似的店铺?” “回大人,是的,出现最多的就是服装,他们基本上都是按照我们的款式来做,只是他们做不出我们特定的标志。” 衣服很好仿造,只要会做衣服的人,看一遍就知道怎么裁剪。 然而,他们却没有仔细研究过,所有从松江县服装厂出来的衣服都有一个防伪标识,那是松江县的拼音字母,在衣服的最边边,要翻开才能看得见。 其他的肥皂,化妆品,白纸等等,确确实实需要真正的技术,他们想要仿造都仿不出来。 李沫:“查出来是哪个县牵头的?” “查不出来,他们是同一天进行的。” 没有人脉在府城,所以松江县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风吹草动。 李沫猜测,肯定是过年的时候,这伙人人去太守府送礼,听说了松江县如今生意兴隆,已经不再是最穷的一个县,而且发展起来也没有拉他们一把,实在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于是大家狼狈为奸,既然我们的日子不好过,你们松江县也不能独善其身,要穷就大家一起穷。 正常的商业竞争,李沫无话可说,毕竟有竞争才会有压力,有压力才会有发展。 但是这种地方保护主义,而且还是如此不光彩的商业打压,实在是令人气愤,这就不是商业竞争,而是黑社会性质。 看来自己很久不发威了,这些人已经不记得当初的李沫,是怎么把刘太守收拾的服服贴贴的。 当然其他县城的县令也没有见过李沫发威的样子。 梁旭:“李大人,是否要我们帮忙?” 李沫:“你们的人可以离开那么久吗?” 李沫认为这些人都是皇埔轩的手下,肯定有任务在身,不可能长时间离开,而且还是去与他们的职责无关的松江县。 梁旭:“可以,完全服从李大人调遣。” 李沫:“谢谢!” 梁旭:李大人呀,要谢你就谢我们王爷吧。 其实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人,松江县这么多衙役,完全可以对付他们,但是,李沫希望这一次来个狠的,只有震摄住他们,伤了他们的根基,以后他们再也不敢来挑衅! 李沫这次把受轻伤的所有物流公司的人员都带走,只留下受重伤的几个人,还有几个店铺的员工照顾他们。 张忠平的脚还没好,李沫不同意他回去。 张忠平急了:“大人,松江县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大家都很难过,做为松江县的一份子,我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回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一起走吧。 李沫交待几个店员,一定要把林灵几个照顾好,这段时间就算有货送来也不要开门营业,人最重要,其他都是枉然。 之后一伙人日夜兼程往松江县赶,在路上碰到了准备去锦益城支援的宋旻,他带着一众衙役风尘仆仆地赶路! 突然间碰到李沫,大家简直是喜极而泣,主心骨已经回来,似乎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当李沫告诉大家,锦益城的事情已经解决。 宋旻惊呆了:“大人,这么快?” 李沫为宋旻介绍了梁旭一行人:“多亏了梁旭带着他的一帮弟兄,不然本官也无能为力。” 李沫没有把牵扯到太子一事告诉他们,免得他们担心。 他们只是普通的松江县人,没有必要让他们参与到危险的斗争之中。 从宋旻的口中得到了最新的情况,除了文山县和府城,其他县城的所有店铺均已关门,包括马车公交。 各个县城已经出了公文,说他们县城也有马车,不需要松江县的马车,要是哪个老百姓不长眼去坐松江县的马车,轻则毒打一顿,重则赶出县城。 这么一来,老百姓谁还敢坐松江县的马车。 而且还不允许松江县的百姓去他们县城摆摊。 这个就过分了,很多有眼光的大娘已经习惯了把松江县的东西拿去其他县城卖,赚个差价,反正在家里闲也是闲着,一天能赚个十几二十文钱也好。 突然间没了这份生意,气得在家里,天天骂那帮狗日的不得好死,眼红松江县的人都不是好人,生儿子没屁眼。 来不了松江县做生意的,更是气愤,发誓以后就搬到松江县发展,要成为松江县人,再也不回他们的破县城。 李沫冷冷的说道:“好,很好,都给本官等着。” 大家一路快马加鞭,第六天晚上终于赶回松江县。 看着突然回到的李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包括夜市里的人,他们呆呆地看着笑盈盈的李沫骑着马走了过去,之后进入衙门。 一个摆摊的大叔怔怔地望着一队人马的背影:“刚才过去的是大人吗?” 吃宵夜的客人:“好像是吧,不过,跟在大人身后的那些人,看起来好威武。” 一个小媳妇星星眼地看着离去的人:“哇,好俊呀,每一个人都很俊。” 她的相公一听脸都黑了:“娘子,他们哪里俊了,这个都严肃得很,一看就不好惹。” 小媳妇白了他一眼:“一边去,什么眼光。” 相公一脸委屈,就差在地上圈圈。 一行人畅通无阻地进了衙门,大家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依然死气沉沉的,就像没有灵魂的木偶。 直到刘力惊呼大叫:“大人回来了。” 这一声简直是石破天惊,整个松江县衙门沸腾了。 “大人回来了。” “大人回来了。” 所有人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齐刷刷的看着李沫。 就算店铺被关,店员已经回来,大家垂头丧气,但是晚上的文化课和武术课依然没有间断,这是每天的必修课。 周氏一听到李沫回来,赶紧冲了出来。 但是她连李沫的影子都看不到,李沬已经被众衙役团团包围在里面,只能听到她的声音看不到人影。 周氏叹了一口气,虽然不能跟李沫说上话,但是看到她平安归来就好。 吩咐丽儿去准备夜宵和烧好热水等着李沫,不过看这个样子,没有两个时辰绝对脱不了身。 听到李沫回来,各个工厂的管事全都赶了过来,他们有很多事情要向李沫汇报。 率先发言的是刘芳,她是公交马车的管事。 刘芳一脸气愤地说:“大人,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说什么以后松江县的马车不允许进入他们的县城,更加过分的事,他们还打人。” 李沫紧张的问:“有人受伤了吗?” 刘芳一脸傲娇的说:“大人,你放心吧,我们的人没有受伤,受伤的反而是他们,这些酒囊饭袋哪里是我们的对手,直接被我们打趴,跪地求饶。” 其他人附合:“就是,他们那些三脚猫功夫哪里是我们的对手。” 刘芳接着咬牙切齿的说:“谁知道第二天,他们就把通往他们县城的道路全都封了起来,我们的马车无法通过,再加上他们威胁老百姓,说只要坐了我们的马车就把他们赶走,也不允许我们松江县的人去他们县城。” 李沫唇边溢出些许的冷峭的寒意,蹙了蹙眉,眼角掠过了一道淡淡的冷光:“他们到底想干嘛?” 大化县服装店的店长廖惠:“大人,我们所有的店铺已经被他们砸了,好在货物全都搬了回出来,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屋主反悔不租房子的时候,衙门判决契约无效,他们就把货物都搬了出来,基本上都运回了松江县,谁知道在他们搬完货物的时候,店铺就被不明人物砸了! 李沫一脸怒火:“什么时候的事?谁砸的?是否有人受伤?” 廖惠:“前天,店里没人,没有人受伤。” 还好,人没受伤就好,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只要人没事就行。 大化县的货物没事,但是其他县就没那么好运,货物直接被砸,有店员受伤。 所有的店员都会武功,但是他们的人太少,而且对方还是衙门指使的,说不定还有捕快们乔装打扮呢,店铺就那么一点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李沫问店长们:“受伤的人员,都及时治疗了吗?” 店长们:“已经送到医院,大夫们已经治疗过,受轻伤的已经回家休息,受重伤的还在医院,由护士们照顾。” 宋旻很自责,刚好是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店铺都出事。 李沫安慰他:“这不怪你,他们是有备而来,就算你在,你又能来得及去救哪个店铺。” 李沫看着众人:“马车公交的所有人员,所有店铺人员,没有值班任务的所有衙役,明天跟着本官,从最近的隆清县开始,一个一个县城来,他们是怎么欺负你们的,本官一一为你们讨回公道。” 所有人目光灼灼地的看着李沫:“是,大人。” 由于出了这么多事,周氏知道李沬的心情不好,想必明天还有大事要做,周氏没有多打扰李沫,母女只是匆匆的诉说了大概的情况,周氏就把李沫赶去休息。 … 第二天一大早,李沫带着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向隆清县出发,这里包括梁旭带来的200多名兄弟。 要的就是高调,要的就是震撼,让他们知道得罪了松江县,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进入隆清县城门,值守的衙役看着气势汹汹地一伙人,拦都不敢拦,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在队伍的后面,百姓们议论纷纷,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认出店铺人员和马车公交的人员,赶紧和旁人说:“应该是松江县店铺的人员,找来了支援他们的人。” 他们知道店铺被砸的事,当中也有不少好人,他们也想帮忙,可是不敢,他们可不敢跟衙门对着干,说不定连命都没有了。 那就有好戏看了,做生意的人,干脆把门一关,去衙门看热闹。 前面浩浩荡荡的一众气势汹汹的人,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百姓。 衙门门口,值守的衙役没敢上前阻拦,李沫也没打算进去。 宋旻大喊:“隆清县县令,赶紧滚出来。” “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一位身穿官服的人走了出来。 李沫面孔森寒,一双眼睛狠狠的看着他,寒气森森的说道:“松江县李沫。” 第171章 一个一个来 来人正是隆清县的县令-朱县令! 朱县令眯着眼睛看着李沫:“你就是那个很狂傲的松江县县令李沫?” 李沫:“正是!” 李沫摸了摸光洁的下巴,狂傲?我怎么不知道?啥时候起的外号,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好像有点喜欢哦! 这可是在自己的主场,朱县令气场全开,大声指责李沫:“李大人,你带这么多人过来是什么意思?” 李沫微微一笑:“你说呢?” 朱县令身后是一众衙役,论气势,论人数,朱县令都是输的那一方,简直是恨得牙痒痒的。 但是,人家都找上门了,还是在自己的地盘,怎么可能示弱呢,不然就对不起自己之前的一番心血。 朱县令示意一个衙役去把平时的混混叫过来撑场面。 为了拖延时间,朱县令拱拱手:“李大人,远来是客,不进来坐坐吗?”又是一副好同僚的模样。 进去? 不可能的,进去之后,谁还能看到朱县令的狼狈呢,还怎么给外面的人起到震慑作用。 来之前,春凡好奇地问李沫:“李大人,你带这么多人去砸场子,不怕吗?” 李沫给他一个白眼:“本官连刘太守都不怕,还怕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吗?如果本官连这么一个小小的问题都解决不了,连自己的百姓都保护不了,那我这个县令还要来干什么,不如早点回家种红薯。” 李沫没有下马,居高临下地看着朱县令:“朱大人,不解释一下,我们松江县的店铺是怎么回事吗?” 朱县令要昂着头看着李沫,心里十分恼火:“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屋主不租店铺给你们,就是这么简单,你们搬走就是了。” 根本不是屋主不肯租店铺,李沫给的租金都比市面上高出一层,而且契约上也有规定,三年之后还是会继续涨租,李沫考虑的是,这些屋主也不容易,所以能帮就帮一点,对于租金方面从来不会苛刻,也希望能够带动当地的经济。 而衙门,给屋主下了死命令,如果继续租店铺给李沫,等待他们的将会是衙门的疯狂报复,一个小老百姓哪里敢跟官府做对,只好妥协。 李沫冷冷一笑:“这么说,没得谈了?” 朱县令冷哼一声:“是的。” 李沫:“宋旻,把契约拿出来,请朱县令再看看这个契约哪里不合规定了。” 朱县令:“李大人,你这是对本官的判决有异议?” 李沫:“你说的不是废话吗?还有你是不是一个瞎子,契约上明明规定违反合约要付什么责任,你看不到吗?还是说你利用职权瞎改律法,貌似你没这个权利吧。” 朱县令:“你。” “敢问朱县令,你是根据哪条律法哪条规定,说这份契约不合规定?” “当然是根据隆清县的规定。” “什么时候规定的?把你们的规定拿出来。” “非常抱歉,这是我们隆清县的规定,你作为松江县的县令,无权过问。” 李沫气笑了:“如果本官现在以苦主的身份来看这个规定呢,也不能吗?如果不能的话,说明你们有鬼,我将会以松江县县令的身份向太守大人举报你们,说你们以权谋私,要不要试试看?” 隆清县的师爷扯了扯朱县令的袖子,小声的说:“大人,如果不给她看,她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朱县令:“问题是我们去哪里整这个规定?” 师爷:“要不这样吧,你先拖住他们,我去把这个规定写下来。” 朱县令点点头,示意他赶快去处理,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他可以强权压住李沫,前提是他能压得住,没看到李沫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吗,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可能会一直闹下去。 如果真的闹得沸沸扬扬,自己可能也讨不到好处,众目睽睽之下,下不了台。 不可能都在这里干等,会很尴尬的。 李沫:尴尬?怎么会,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朱县令皱眉:“李大人,你带这么多人闯我隆清县,是不是很过分?” 李沫:“那条律法规定不能带人过来,再说我们都站在这里又没打架,又没干什么违法的事,凭什么不能带人进来。” “你!”朱县令无话可说。 你不是说你们隆清县有规定吗,你倒是拿出来呀,既然拿不出来,就不要责怪我们。 春凡不耐烦地看着李沫:“李大人,跟他们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直接打啊。” 梁旭踹了他一脚:“就你话多,官场的事你懂啥。” 梁旭昨天晚上把春凡好好教训了一番,无非就是这小子来到松江县,日子过得安逸了,该报告给王爷的事情没有报告,十几二十天都不来一封信。 警告他,如果下次再这样,王爷将会对他不客气。 春凡一脸的委屈,又不是他不愿意,而是李沫已经警告过他,如果再偷偷给王爷报信,就把他的海东青给炖了,吓得他都不敢这么频繁送信。 将近一刻钟之后,师爷拿着一份所谓的规定走了出来。 朱县令趾高气昂地扬了扬手中的纸张:“这就是我们隆清县的规定,李大人不相信的话可以看看。” 宋旻上前把纸张拿给李沫,李沫看着上面的墨汁未干,十分讽刺的说道:“天下奇闻怪事非常多,而隆清县更是怪事连连,这个所谓的规定竟然连墨汁都没干,能解释一下吗?” 朱县令看着师爷,师爷看看天,摸着胡子淡定的说:“天气潮湿,没有干也是很正常。” 李沫:“从你们的规定上看,本官怎么也看不到我们店铺的契约那里就违反规定了呢?既然你们说可以随便涨租,为什么当时立契约的时候屋主没有说出这个问题呢?怎么经过你们的审判之后,就变成了这份契约不合规定,本官实在是想不明白。 这份规定说屋主可以随便提高租金,就算十倍二十倍都可以,租客无权拒绝,你们这是糊弄本官,还是以为本官真的是法盲。” 师爷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李大人觉得不合你心意,你走就是了,反正你们有钱人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用不着窝在我们这个小地方。” 这才是真心话,就是要打压你们,既然受不住那就赶紧滚吧。 李沫淡淡地说道:“不急,一件一件来解决,敢问是谁打砸我们的店,打伤了我们的店员?” 朱县令一副鼻子朝天的样子:“这个我们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平时做事情太嚣张,得罪了什么人,所以被人家寻仇上来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砸得好,最好里面的人死光光,让你们以后再也不敢来。 李沫恶狠狠地说道:“我们的店铺少你们的一分税款吗?迟交过吗?作为隆清县一个县令,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去调查过了吗?你派捕快去维持秩序了吗?你如此的不作为,你还好意思在这里为非作歹,如果本官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 朱县令脸一脸:“李沫,注意你的言词。” 李沫冷沉着一张脸:“言词,好,现在就给你好听的言词,你他娘的,艹你大爷,你这种人当*官只会危害老百姓,你这种人渣不配活在这个世上,艹你祖宗十八代,生儿子没屁眼的,出门被车撞死,吃饭噎死,你的女人给你戴绿帽子。” 朱县令怒呵:“李沫,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周边的百姓们看得都傻眼了,窃窃私语:“这位就是松江县的县令?好牛掰。” 百姓甲:“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百姓乙:“应该会,你看形势不容乐观。” 百姓丙:“绝对会打起来,而且一边倒,赢的肯定是松江县。” 百姓甲:“怎么可能,朱县令的人也很多啊,如果打起来你们帮不帮忙?” 百姓乙:“你是傻子吗?平时收的苛捐杂税还不够多啊,那帮衙役平时怎么对你们的,都忘记了吗,你还帮朱县令。” 百姓丙蠢蠢欲动:“我想帮松江县怎么办?” “我也想!” “你们别想了,真要打起来,刀剑无眼,我们还是闪快一点。要不我们下个赌注吧。” “就我们几个人吗?那多没意思,赶紧找赌场下注。” 此言一出,找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人,大家相约往赌场去。 这些赌鬼的心思,作为当事人的李沫和朱县令没有人知道。 要是李沫知道了,绝对会去下注,明摆着的嘛,她肯定会赢,这可又是一个赚钱的机会,就这么生生错过。 李沫非常嚣张的说:“那你来打我。” 一个衙役匆匆跑了过来:“大人,曹老大带了一百多人已经赶过来,就在不远处候着。” 朱县令松了一口气:“赶紧把他们都叫过来。” 李沫假装没有看到他们的小动作,继续说道:“还有,谁派人打了我们马车公交的人员,识相的给我站出来,不然本官连你们一起打。” 一阵风吹过,静悄悄的,无人敢站出来。 还是朱县令出面:“所以说嘛,你们平时处事太高调,得罪了人,所以现在人家来寻仇了。” 李沫:“哦,又是寻仇,看来很多人看不惯我们松江县了,那请问朱大人,你们衙门出了一个公文,说不允许我们马车公交进入你们县城,又是怎么解释?” 这回由师爷回答,非常的理直气壮:“因为我们隆清县也有马车,所以不需要你们那边多此一举跑过来,作为隆清县的人,难道不应该坐我们自己的车吗?你们凭什么跨区域来我们这边竞争。” 李沫眼中迸出霸凛寒芒:“凭什么?凭本官是松江县的县令,你们不服给我憋着。” 接着说:“什么鬼狗屁的规定,这明明就是欺负人,如果你们真的想要发展,我们可以互相合作,但是你们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实在是令人不齿,既然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们不义,梁旭,宋旻,刘芳,王晴。” 梁旭、宋旻、刘芳、王晴出列:“在!” “把隆清县的衙门给我砸了,狠狠地砸,看清楚是谁打了你们,给我狠狠的打回去,出了事本官负责。” “是!” 说动手就动手,李沫不想说那么多废话。 朱县令上前制止:“李沫,你好大的胆子,这里是隆清县,不是你们松江县,你要搞清楚,信不信把本官在刘太守面前参你一本。” 李沫无所谓的说:“那你赶紧去吧。” 师爷急了,上前阻挡:“不能砸不能砸,李大人你要冷静,大家同僚一场,不能这么偏激,这样的结果就是你的官位坐到头了。” “去你他娘的同僚,不想挨揍站一边去。”李沫冷冷的看着前面两个人。 朱县令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站在李沫的面前,细看他的腿,一直在抖个不停,他也不想拦呀,可是那么多人看着他,如果他退到一边,所有的面子里子都没了。 当初几个县的县令针对松江县做出所有的一系列动作,他们就是料定李沫不敢正面冲突,他们是几个县,李沫只有一个松江县,胳膊拧不过大腿。 唯一可惜的就是刘太守不愿意参与进来,他说你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一概不管。 谁知道,李沫竟然拿他们隆清县开刀,问题是一下子去哪里找这么多人来对抗李沫,那些兄弟县城也要有两个时辰才能赶得到,一来一回半天时间就过去了,等他们赶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终于混混们赶了过来:“大人,我们保护你。” 人多力量大,看到混混们过来,捕头瞬间有了力量,挥着手中的刀,对着宋旻嚣张的说:“有本事放马过来。” 朱县令松了一口气,提醒捕头:“给我狠狠教训他们。”说完,迅速让到一边。 百姓们激动了,终于要打起来啦,赶紧的,这么多人打群架肯定很好看,而且个个都是带刀带剑的,有点像剧本里所说的江湖上门派争斗,说不定一会儿血溅三尺,那场面肯定很过瘾。 甚至有人已经拿出瓜子,嗑的那个香啊。 有人开始站远一点,怕殃及池鱼。 还有人拼命的往里面挤,生怕错过了某个激动的场面。 宋旻:“大人,从哪里砸?”这里可是对方的衙门呀! 刘芳白了他一眼:“没看到前面这么多人堵住吗,先把他们揍一顿,然后再狠狠的砸里面的东西。” 王晴小手一挥:“姐妹们,今天就是报仇的时候,大家狠狠打。” 春凡看着捕头,一声冷哼:“简直是不自量力。” 所有人有备而来,再加上有梁旭带来的一帮精英,不出片刻,衙役和小混混被打得鼻青脸肿,毫无还手之力。 刘芳带来的马车公交人员,负责跑隆清县这条路线的人,找到了打他们的小混混,几个人围了上去,不由分说对着他们又是一顿狂揍,彻底成了猪头,这回就算他们的亲娘过来也认不出他们。 王晴带着店铺的员工找到打她们的衙役,姑娘们下手一点都不轻,她们不用手,直接用刀砍,当然用的是刀背。 王晴边砍边骂:“你们不是很拽吗,站起来呀,看姑奶奶不把你劈死,艹。” 可怜的衙役们,已经缩在一个角落里,被打的无法动弹,有人已经开始口吐白沫。 梁旭早已停下手中的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姑娘们,咋舌:“松江县的姑娘们都这么彪悍吗?” 春凡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兄弟,松江县的姑娘们不止彪悍,而且还不讲理,千万不要惹她们,不然她们跟你没完。” 打完了人,那就开始砸里面的东西了。 大家砸东西都是有分寸的,涉及到文件之类的,原封未动,砸的只是桌子椅子瓷器之类。 从衙门里面传来蹦蹦的声音,让人听得心惊胆战。 外面吃瓜群众却不满意了,刚才在外面看的还不过瘾,怎么就进去了呢,我们都看不到了。 有人开始爬窗,胆子真大,也不怕一不小心被砸的就是他们。 既然爬窗,那就说明看到了里面的情况,一道道消息不断地从窗户传了出来。 外面的人这才停止抱怨,既然看不到,能听到也不错,一个传一个,传道最后面,已经开始神话。 终于,打砸的声音停止,宋旻带着众人耀武扬威地走了出来,恭敬地对李沫说:“大人,已经完成任务。” 刘芳撇撇嘴:“哪里完成任务了,我这麻袋都还没装呢。” 不是说打砸就有银子赚的吗,问题是她的麻袋都准备好了,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装到,气死了。 宋旻小声提醒:“别乱来。” 刘芳不服:“我哪里乱来了。” 李沫终于下了马,一步一步的走向朱县令。 对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战斗,朱县令怕了,无法直视李沫的眼神,压迫力十足,转过身想逃,却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觉得如芒在背,他扭过头,挥一挥手,开口道:“脚滑,脚滑,本官只是没站稳。” 第172章 怎么赔 看着如冷面阎王的李沫,朱县令心里直发怵,心里后悔了,为什么要去惹她呢。 说句实话,松江县的店铺自从开店以来,没少交过一文税款,遵纪守法,而且还带动了周边的店铺。 松江县的店铺选的地址都不是繁华地段,当初图的就是地方宽,好停放马车,他们没有入驻之前,周边的店铺根本就没有人租,屋主们唉声叹气。 当初到底是什么样的鬼迷心窍才跟其他县一起抵制他们呢?朱县令到现在还想不明白。 把店铺砸了之后,店铺又租不出去,屋主敢怒不敢言。 李沫很想狠狠踩朱县令的脸,或者给他两巴掌,想想还是忍住了,给他一点面子,免得他以后在百姓面前一点威严都没有。 看到李沫身后的一大队人马,朱县令本来已经苍白的脸更加白了,他身旁的师爷也紧张起来,很是惊慌的看着李沫。 后悔是一回事,但是看到这么猖狂的李沫又是另一回事,再怎么说自己都是朝廷命官,朱县令断定李沫不敢对他怎么样。 她敢打衙役,敢打混混们,是因为他们没有官司在身,绝对不敢打他,他可是有官职在身,当李沫平起平坐。 同时官威不能丢,看看前面黑压压的一片人,真让人怀疑整个隆清县的人全都跑过来看热闹,这下更不能丢了面子。 “李沫,本官一向公正廉洁,如果你有冤屈可以申冤,但是你这样的做法实在是欺人太甚!”朱县令站了起来,扶正官帽,气愤地指责李沫先动手。 李沫掏了掏耳朵:“朱县令,有没有人跟你说,你很罗嗦。” “李沫,这里可是隆清县,可不是你能够随意乱动的,不然,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这是晋国的国土,你以为你是当朝皇帝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再说本官还是朝廷命官,有本事你把本官杀了。”朱县令冷笑了一声。 李沫黑眸里闪过一道寒意:“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对我不客气法了!别忘了,你现在还在我的手上,想不想偿偿被打的滋味?” 师爷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制止:“李大人,请三思,朱大人是当朝官员,除了皇上,无人有权动他一根手指,你们是同僚,更加不能逾越,再说,被上面知道了,李大人的官位可能就要做到头了。” 李沫看了一眼师爷,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本官竟然无言以对。” 朱县令和师爷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魔鬼听进去了。 只是他们高兴的太早。 李沫:“说吧,我们店铺的损失,人员受伤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还有这段时间,我们店铺和马车公交的亏损费,你们打算拿出多少银子来补偿?” 朱县令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李大人,你要搞清楚,店铺不租给你们,是屋主的意思,不关我们衙门的事,你们被打,也是因为你们得罪人,跟我们衙门毫无关系,你这样子毫无根据的要求衙门进行赔偿,我们不接受。” 师爷不敢相信的看着李沫:“李大人,你这样子简直是无稽之谈。” 李沫:“人是你们打的,店铺是你们砸的,所有的损失都是你们造成的,让你们赔偿不是正常的吗?” 李沫接着严厉说道:“还是说,你们想推卸责任?” 朱县令异常气愤,大声指责李沫:“要钱没有,有本事你就踏平隆清县的衙门吧。” 李沫笑了:“本官非常佩服朱县令的勇气,冲着你这份豪爽,本官会下手轻一点,希望一会儿你还能保持住这份胆量。” 刘芳非常识相地走向前:“大人!” 李沫:“给我搜,把值钱的全部搬走。” 刘芳一听,眼神都亮了,等了半天,这句话最中听,小身板挺的直直的:“是,大人。” 说完率领一帮衙役们进入衙门里抢劫,哦不,搜查! 朱县令眼神满是怒火:“李沫,你实在是太猖狂。” 可怜的隆清县所有衙役们都已经被打倒在地,无人制止刘芳等人的土匪行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大摇大摆进了衙门。 师爷想跟着过去,春凡就站在门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宋旻搬了张小桌子出来,还有一把椅子,文房四宝,对李沫说:“大人,请坐。” 李沫对他竖起来大拇指,看来跟她呆久了都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了。 李沫写了满满三页纸,上面写明赔偿的金额,还有隆清县衙门,以后不得干涉松江县所有店铺的运营,也不得干涉松江县马车公交的正常运作。 但凡有人员受伤,或者是店铺被砸之类的,亦或者对店铺对人员不友好的行为,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朱县令带领的衙门的头上。 李沫写完,宋旻把纸张的内容读出来,读完之后,现场一片哗然。 百姓们议论纷纷,他们知道朱县令做这些事情不对,但是他们也无能为力,民不与官斗。 日常的苛捐杂税,衙役们的无理要求,使得百姓们苦不堪言,想不到竟然有人来压得住朱县令,简直是太解气了,心里很激动,好想过去抱住李沫:“李大人,你太厉害了。” 屋主就在人群后面,听了之后,松了一口气,看来房子又可以出租了。 不是他不想出租房子,而是衙门逼着他反悔。 朱县令还没有反应过来,刘芳已经一脸灿烂的笑容,扛着麻袋走了出来:“大人,今天收获颇丰。” 李沫点点头:“不错!” 但是看到那么一大麻袋,李沫觉得牙疼,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扛这么一大麻袋,不重吗,那么多男人,你让他们扛不行吗。 大家都是有分寸的,衙门库房里的东西不能动,要动就只能晚上来。 他们去洗劫了朱县令的小金库,朱县令的老婆和小妾们拼死阻拦,被刘芳直接绑了。 安静的环境之下,才能够静下心来好好寻找,不落下任何一个地方,直接把朱县令的小金库全部掏空。 朱县令看着一帮劫匪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感觉头顶一阵眩晕,再然后倒下去了。 “大人,你快醒醒,来人啊,救命啊。”师爷抱着朱县令大声呼喊。 但是老百姓们无人敢动,而他们衙门里的人却无人能走得动。 李沫走了上前,蹲下,伸出右手,按住朱县令的人中。 李沫是藏私心的,看她的手劲就知道。 不一会儿,朱县令悠悠转醒,看着阴魂不散的李沫还在眼前,又想晕倒过去。 李沫一巴掌拍过去,恶狠狠的说:“朱县令,麻烦把这份协议给签了,然后再晕。” 朱县令:“你这是不平等条约,本官死也不签。” 李沫冷冷一笑:“那可由不得你。” 忽然想到了什么,李沫邪气一笑:“对了,你既然这么顽固,不让你偿偿苦头,不知道本官的厉害,永远吸取不了教训。” 朱县令惊悚的看着李沫:“你要干嘛?” 李沫嘿嘿一笑:“不想干嘛,只是让你增加印象而已。” 这种人不打不行的,总以为隆清县就是他的天,别人奈何不了他。 隆清县的百姓们看到李沫提溜他们的县令进了衙门,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刻钟之后,他们的县令一脸生无可恋地走出了衙门,身体一晃一晃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的,朱县令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松江县在场的所有人鞠躬道歉,声泪俱下,一番肺腑之言,实在是闻者落泪,大家听了心里一阵感动,原来他们的县令竟然还是好人。 所以说刚才进去的那一刻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百姓们百思不得其解,他们的朱县令不是很刚强吗,不是表现出一副很有担当宁死不屈的样子吗?怎么一刻钟之后就变得另一副模样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李沫很满意。环视四周,严厉说道:“我松江县县令李沫,在此警告大家, 正常的商业竞争,本官无话可说,如果你们跟衙门一样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们自己掂量着有多少条命,能承受得住本不官的怒火。 没有那个本事就不要惹我们,我在这里放下狠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定诛之。 当然,大家都是做生意,和气生财,我们欢迎大家去松江县做客。在松江县,你们不用担心遭遇到不平等的待遇…” 被李沫这么一说,大家都有点心动了,去过松江县的都知道,现在的松江县比他们隆清县好多了,没有去过的很是向往。 “李大人,听说在你们松江县读书,是不收学费的,是吗?”有人忍不住问了起来。 李沫:“只要符合条件进入学校的,全部免费。” “我们外地人需要什么条件吗?”这个是关键。 李沫耐心解释:“你们必须在松江县做生意有三年时间,所交的税款达到一定的数目,就可以免费入学,不管你有几个孩子都可以,当然年龄是有限制的,你别二十多岁了,还跑过来我们这里读书,那像什么话。” 人群发出一阵哈哈的笑声:“李大人,你真幽默,那有人20多岁还去跟小孩子一起读书的。” … 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李沫一行人轰轰烈烈地离开了隆清县,他们要去下一个县城—大化县。 李沫走了之后,朱县令突然趔趄一下,师爷一个健步上前扶住他,朱县令却突然狼哭鬼嚎:“轻点轻点!” 吓得师爷一哆嗦,差点把朱县令推倒在地。 “大人,你怎么了?”师爷紧张地问,手也不敢扶朱县令,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朱县令无法再装,一股剧烈的疼痛油然而升,刺激着他的神经,浑身像是被万根灼热的利刀刺着,一股绞心的疼痛遍布他的全身。 虚弱的说:“快去找大夫过来。” 不用朱县令吩咐,师爷也会把全城的大夫都找来,因为他们的衙役全都受伤,倒在地上,如死狗一般。 经过此次重创,没有10天半个月,衙门根本无法恢复正常。 隆清县衙门的鸡飞狗跳,百姓们的津津乐道,李沫无心关注。 根据协议规定,10天之后,松江县的所有店铺会重新开张,装修的事情还是由李沫这边负责,朱县令赔钱。 当然,这个赔钱,是刘芳直接从朱县令的小库房里,把银子拿走。 如果他再不吸取教训的话,下一次就不会这么好说话,直接把他打到骨折为止。 大化县的县令没有朱县令的骨气,也正因为他没有骨气,反而避免了一场刻骨铭心的教训。 对方很爽快,承认了自己的错误,非常积极的拿了银子出来赔偿。 刘芳讶然:“大人,这个县令怎么突然间这么好说话,会不会有诈?” 李沫:“不会,因为已经有人对他通风报信。” “你怎么知道?” “猜的!” 刘芳:“…” 李沫猜的没错,正是因为有人给大化县的县令通风报信,才把对方给吓住,不然哪有那么好说话。 对方不是没有想过给李沫一个下马威,以为在隆清县,李沫只是一个虚张声势而已。 但是在看到李沫带着200多号人过来的时候,这个县令怂了,乖乖举手投降。 当天夜里,太守府。 联合抵制松江县店铺的县令聚集在太守府的书房,要刘太守给他们出气。 只有刘太守才能治得了李沫,作为上司,刘太守有权对李沫直接革职查办。 李沫今天只去了两个县城,一个县令挨打,一个县令早早举手投降,没有挨揍。 朱县令今天被打得很惨,外人看不出任何迹象,李沫专门找他的关节进行殴打,能让人痛到骨头里,外面却看不出任何的症状,就算请了大夫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朱县令可怜兮兮的,哭得很凄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刘太守说:“刘大人,你一定要给下官主持公道,那个李沫真的不是人,大家同僚一场,竟敢对本官下毒手。 再怎么说,下官也是朝廷命官,她这样目无法纪,气焰嚣张,唯有刘大人你能治得了她,她还把衙门的人全部打伤,还抢了库房,你说这种人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大化县县令同仇敌忾:“更过分的是,她竟然要求我们赔偿他们所有的损失,还要求我们签了协议,以后他们松江县所有人,但凡出了一点点事情,衙门绝对脱不了干系,必须赔钱。” 这才是最气人的,如果他们真的与人发生矛盾,双方动起手来,受伤了,这个责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衙门不可能十二时辰保护他们,是吧,不可能什么责任都推到衙门身上,还讲不讲道理。 剩下几个县城,还没有轮到他们,几个县令已经非常紧张害怕。 前面两个县城已经被击破,接下来就到他们了。 大家把目光都看向了稳住在主位的刘太守,刘太守头痛,当初就不支持你们这样子乱搞,现在出事了,顶不住了,还找本官干什么。 你们不知道,最希望李沫出事的,就是本官,可惜本官现在已经没有那个胆,如果继续下去,本官的小金库一个都不剩了,说不定连小命都没了。 但是,既然出事了,刘太守又不可能直接跟他们说算了吧,你们都回去吧,这样子的话,就会显得他这个太守非常的窝囊,在强势的李沫面前一点威严都没有,以后还怎么统领他们。 刘太守沉思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不如这样,你们所有的县团结起来,一起讨伐李沫,她不是人多吗,你们所有人加起来不是比她的人更多吗,只有比她凶狠,比她强势,才能治得了她。” 众人想想,确实是这个理,单打独斗,他们肯定不是松江县的对手,既然如此,那他们就团结起来。 下一个会选择哪一个县城,大家都在猜测,第一个是隆清县,离松江县最近。 第二个是大化县,稍微远一点。 如果没猜错的话,李沫是按距离来选择县城下手。 第三个县就会是横莱县,那么只要他们在这个县城等着李沫,一举把他们拿下,就可以永绝后患。 与他们心思不同的是,没有过来的文山县的县令,却在悄悄地起了别样的心思,个个都在抵制松江县,他却在这里看到了商机,松江县为何能发展的起来,全都是因为李沫的功劳,为何不向她靠拢呢? … 李沫昨天晚上已经把那十车货物全部给了师爷,让他把财物放在衙门,药材给医院。 师爷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和宝物,感觉自己的心脏蹦蹦蹦蹦地乱跳,似乎要跳出胸口,场面太震撼,小心脏实在是受不了。 大人呀,你出了一趟远门,是去打劫吗?这是抢了多少人呀,才有这么多宝贝回来。 这些东西放在松江县安全吗?会不会过两天就有人过来抓你,说你是朝廷的通缉犯。 想到那个可怕的场面,师爷又有点心慌慌的,必须赶紧把这些东西处理了,变成银票才是最实在的。 问题是这么多宝物,拿到哪里去卖呢?哎呀头痛,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有些人那么有钱还不开心。 师爷,你是不是对有钱人有什么误解? 突然想到大人带回来的那两百多位壮士,看样子武功不弱,工钱应该很高,也不知道大人是从哪里找回来的。 大人也没有说他们的工钱是多少,是日结还是月结,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狮子大开口,一想到这里,师爷心里又拔凉拔凉的。 大人回来之后,一定要跟她好好说一下这个工钱的问题,不能被别人宰了。 第173章 怕了吗 当天晚上,师爷看着如影随行的梁旭,终究没有找到机会问李沫。 昨天晚上太晚了,梁旭等人也没有麻烦李沫,自行解决了住宿问题,师爷猜测他们肯定是在衙门里随便找个地方休息,江湖人肯定不会讲究这么多。 但是今天,人家已经全力帮忙,不可能衣食住行还要人家自行解决吧。 师爷就是个操心的老黄牛,李沫等人在研究明天怎么行动的时候,他已经把后勤安排得井井有条。 今天晚上的晚自习暂停,各个工厂的管事也过来参与讨论。 宋旻:“大人,经过今天这么一闹,明天所有的县城应该都会做好了准备,想必他们的人不会少,我们要怎么办?” 梁旭把刀往桌子上一扔,不屑的说:“兄弟,你当我们这两百多号人是摆设的吗?” 梁旭所带来的两百多号人,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他们绝非泛泛之辈。 武力值绝对是杠杠的,松江县所有的衙役加起来可能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是如果对方有备而来,人数可能是几倍或者几十倍呢,到时候力量悬殊,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刘芳火大:“大人,趁着月黑风高,要不今天晚上去把他们的县令都绑了,不答应我们的要求,直接把他们咔嚓杀了,把他们的钱全部抢完,一了百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这姑娘太暴力了。 周星儿一巴掌拍过去:“刘芳,麻烦动动你的脑袋,现在是松江县衙门与他们衙门之间的纠纷,不是私人恩怨,你这样直接把人杀了,杀的是朝廷命官,朝廷追究起来,这个责任谁来担,你行吗?你又没有官职在身。只能是大人,你这样子做会害死大人的。” 刘芳低下头,声音小了点:“那你说怎么办吧?” 周星儿:“按照我的意思就是,直接冲过去,把衙门里所有的人毒打一顿,然后都绑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哦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刘芳:“去,你以为你的想法很伟大吗,还不跟我一样。” 周星儿不服气:“怎么跟你一样,我这没杀人好不好。” 李沫缓缓开口:“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明天所有的县城都会联合起来对抗我们,而且就在横莱县。”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刷的看向李沫。 宋旻:“大人,为何这么说?” 李沫细细分析道:“不知你们发现了没有,在我们到达隆清县的时候,就已经有官府的人跑了出去,他们要么去府城找刘太守,要么去找帮手,去哪里找帮手,那肯定就是兄弟县城,就是打砸过我们店铺的那些县城。” 大家细细回想了一下,确实如此,他们进入隆清县不久,就有人骑着快马跑了出去,只是当时没有留意,应该说,也不在乎他是不是去报信。 周星儿:“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我们人手肯定不够。” 一个县的人,怎么可能有人家几个县的加起来的人多呢。 本来今天旗开得胜的喜悦,瞬间被冲得无影无踪。 大家有点垂头丧气,一个县一个县来收拾很简单,也很过瘾,但是对方变聪明,貌似自己好像真的打不过。 杨丹妮义愤填膺地说:“大人,明天我们服装厂不开工,所有人都跟着你走,我们全力支持你,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其他厂的管事也直接表态:“大人,我们明天也不开工,我们跟着你走。” 李沫微微一笑:“不用,有时候人多,不一定是好事,你们该干嘛的干嘛,不要影响了订单,还要急着出货呢。” 梁旭常年游走在刀锋边缘,压根就看不起这种所谓的几个县的联合,但是这里不是他主事,只能静静的看着大家。 同时也让他非常震撼,想不到小小的松江县,竟然上下一条心。 李沫接着说:“你们不用担心,安心的在厂里等着我们凯旋的消息。” 杨丹妮:“可是,大人…” 李沫摆摆手:“现在你们各司其责,就是对我最好的支持。” 打架是一回事,但是不能因为打架影响了工作进程。 第二天一大早,等李沫一行人走出衙门之时,被衙门外黑压压的人吓到了,领头的是各个村的村长,可怜的村长们,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跑这么远的路。 李沫看着众人,打趣道:“你们这身打扮,要去干架吗?” 叶村长大声说道:“大人,咱们松江县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这个时候,我们男人们更加不能退缩,我叶家村所有男儿,全力支持县令大人。” 王村长:“还有我王家村,我们王家村就没有孬种,大人你一句话,我们全力以赴。” 其他村的村长:“我们全力支持县令大人,把那帮狗日的打得落花流水。” 昨天李沫带着那么多人出去,松江县的百姓知道了。 再加上之前店铺人员被打受伤的消息传出来,如今已经传遍了松江县所有的角落,大家气愤不已,势必要为自己的人报仇。 得知李沫今天还会带人去讨伐公道,所以大家天不亮就起床,远一点的村子半夜就起来了。 因为人太多,马车牛车都不够坐,大家干脆走路过来。 武器也很独特,有拿着菜刀的,拿着铁揪的,拿着柴刀的,木棍的,也有拿着扁担的,但是目的都一样,要为松江县现奉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李沫始终相信,有付出就会有回报,这不,这些平凡的老百姓们,用他们最真实的行动来回报着。 李沫笑着说:“大家放心,没有本官解决不了的事情,所以,你们该回家的回家,不要耽误了农活,也请大家放心,我们不会受伤,会保护好自己。” 李沫这么一说,大伙不干了,叶村长举着手中的扁担:“大人,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帮不上忙了? 我向你保证,如果我真的受伤了,与大人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但是,如果太守府追究责任来,由我承担这个责任,毕竟我年纪大了,也活不了几年,你还年轻,松江县以后还要靠你。” 叶村长知道此事闹大之后,上面肯定会派人过来追究大人的责任,反正他老了也活不了几年,自己就把这个罪名承担下来。 所有的村民:“大人,我们一定要去为你撑腰…。” 对于这份好意,李沫无法拒绝,也趁此机会,让他们看看松江县并不是人人都可以欺负的,作为松江县的一份子,有责任有义务保护好来之不易的幸福。 … 昨天松江县与隆清县那场激烈的对战让所有人震惊不已,仅仅一天的时间,云宁城所属的县城,包括街府城在内的所有大街小巷里,都在谈论着这一件事情。 不知真相的人很想知道,李沫到底有没有打朱县令,还有就是隆清县到底损失了多少财物,才足以平息了李沫的火气。 知道李沫以强悍的攻势打败了隆清县,人们都瞪大了双眼,这个李沫太不把朱县令放在眼里了吧, 据说几个县城已经集结完毕,要与李沫决一死战。 平时对官府有怨言的人,此刻巴不得他们输得很惨,最好被打个半死,哦,不,最好是永远都起不来。 一时之间,大街小巷都狂热了起来,赌场里的人已经开始下注赌谁输谁赢了。 只见各个县城的赌桌上,已经压满了金银珠宝银票之类的东西。 平时都喊穷,怎么到这个时候都有钱来赌了,这真是未解之谜。 “来啊!来啊!都快点下注了,赌松江县赢的,一赔十,赌联合县城赢的,是一赔三” “当然是松江县赢了,李沫超级厉害,一个人带着几百号衙役就敢去挑战隆清县,还把他们打得手无还手之力,竟然还安然无恙,肯定能赢。” “就是就是!我投松江县!” “我也投松江县。” “不,我投联合县城,联合县城可是一两千多人,松江县才多少人呀,就算打不过,踩都能把人踩死。” “有道理,那我也投联合县城。” 李沫自然不知道赌坊的事情,她生生错过一个赚钱的大好机会,等她知道的时候,只能捶胸顿足,这不是错过了一点点赚钱的机会,这是错过了一个亿。 … 横莱县 “报,大人,去前方传来消息,李沫带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地往我们县城来。”报信的衙役骑着快马跑回来报信。 横莱县的县令——王县令:“带了多少人了?” “目前尚不清楚。” 最主要的是来的人太多了,黑压压的一大片,谁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呀。 再加上他们的身后,还有围观的百姓们,大家也跟着一起来,都分不清哪些是松江县的人,那却是自己县城的人。 “哈哈,王大人,看来咱们昨天分析得很有道理,他们果然是冲著你们横莱县。”说话的是隆清县的朱县令。 此刻的他,腰也不疼了,腿也不痛了,人也精神了,所以说,人真的是个很奇怪的动物,当大家决定一起对付李沫的时候,朱县令那可是精神饱满,不断地在一旁使劲地出谋划策,今天一大早就出发来到这里等着,就想看到李沫倒霉的时刻。 王大人看向在座的各位县令,拱拱手:“现在有请各位大人移步,带着你们的人,跟本官一起去会会那个嚣张的李沫,这次一定要把她打得头破血流,以后再也不敢踏入横莱县一步。” 横莱县城门口,早已聚集了将近一千手拿着佩刀的衙役。 站在最前面的是王县令,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他的身后全是手拿武器且训练有素的衙役。 有这么多人为他撑腰,此刻的他一点都不害怕,同时他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被打的非常凄惨。 周星儿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沫:“大人,你可真行啊,这都被你猜得到。” 李沫淡淡的笑道:“我可不是神棍,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只是根据他们的心思来猜测而已。” 王县令双手负在后面,官威十足,对着李沫一声冷哼:“来者可是松江县李沫?” 李沫挑眉:“正是,王大人,这么大的排场,是准备好如何赔偿了吗?” 王县令冷笑:“你小子太嚣张了吧,这可是横莱县,不是你们松江县,你要嚣张,赶紧滚回去,不然本官对你不客气。” 李沫:“怎么个不客气法?” 王县令指着后面的大队人马:“看到没有,如果你不识相的退回去,这里将会是你的葬身之地。” “王大人,你的意思是要杀本官吗?”李沫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竟然如此大胆,比她还猖狂。 王县令:“哼,杀了你又如何,太守大人说了,就算杀了你,他也不会追究我等的责任。” 李沫眯起了眼睛:“太守大人真的这么说?” “千真万确,怕了吧?怕了那就赶紧带着你的人滚吧。”王县令觉得把太守大人搬出来就是明智之举,这不,把李沫给吓住了。 李沫淡淡的问道:“想让我们走也可以,但是我们的人不可能白挨打吧,我们的店铺也不可能白白白被砸了吧,王大人不应该赔偿一点吗?” 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王县令哈哈大笑个不停:“赔偿?做梦吧你。” 其他的县令附和:“这小子还想要赔偿,我们还没叫你赔偿呢,真的以为自己是谁呀。” 李沫看着缩在一旁的朱县令,冷冷说道:“朱大人,你是不是没有告诉他们,你昨天的遭遇,所以他们才会以为松江县这么好欺负。” 朱县令,你小子眼睛这么尖,本官都藏得这么好了,还被你发现。 朱县令走了出来,大声谴责李沫:“李大人,本官奉劝你一句,识相的赶紧带着你的人马滚。” 哦,有了帮手,今天这么硬气,看来今天又是要松筋动骨的一天,想偷个懒都不行。 “所以你们所有人都不同意赔偿?我们松江县活该吃这个闷亏?”李沫一边说着,一边悠闲的把玩在手中的匕首。 所有县令:“坚决不同意,赶紧滚回松江县。” “李大人加油。” “李大人,打死他们。” 人群中,不时传出百姓们的高声呐喊。 李沫看过去,向着他们微微点头,这可不是自己松江县的人,竟然得到他们的大力支持,可见平时官府对他们有多差。 李沫:“既然如此,我们就不用客气了,梁旭,宋旻,动手。” 霎时之间,城门口中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打斗声,空气里也犹然升起了一阵肃杀之气。 只听到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尖刀没入血肉的声音接二连三的传来,一股股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空气。 一位横莱县的衙役看着自己对面的人,个个身材魁梧,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感觉自己双腿发软,很想跑,却又不敢跑,只有硬撑着。 日头渐渐的升高了,松江县的人丝毫不恋战,出手便是杀招,当然点到为止,并没有要他们的性命。 领头的是梁旭的人马,垫后的各个村的村民们。 李沫微微抬起头,眯着眸子淡然望了望天边的暖日,眼看也快到中午了,这一边倒的形势也太惨了吧。 淡然吸了口气,正想闭目养神一下。 只见两名男子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互相点了点头,一名男子矫健的身子飞快的往前奔走,手中的大刀顿时挥出,凌厉的刀吐着森冷的银光,猛然朝周星儿砍了过去。 李沫清冷的眸光升起一股森寒,一道凌厉的寒风骤然狂扫而过,凌厉阴冷的寒光擦过了冰冷的空气,周围的气流骤然快速的飞转。 凛冽的锋芒快如闪电一般擦着零星的火花飞射而来,一切快得让人来不及眨眼,顷刻之间便没入了那人的手臂。 那名男子双目骤然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李沫离他这么远,都能刺中他。 空气里充斥浓郁的紧张不安,因为他们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杀气,这股杀气正是从李沫身上散发出来。 周星儿捡回一条命,愤怒了,扬起手中的刀,对着偷袭的两个衙役拼命砍去,刘芳几个女将见状也加入混战中,把两个男人砍得遍体鳞伤。 两刻钟之后,地面上除了松江县的人和几位县令是站着的,其他人全部瘫倒在地上。 李沫冷然一笑,冷漠的眼神充满了一股狠毒阴冷的肃杀之气:“请问,还打吗?” 瘫坐在地上的人惊骇之色甚浓,看着杀神般的李沫,更让他们感到无限的惊慌害怕。 “你们真是卑鄙,竟然如此目无王法,用这样的歹毒办法逼迫我们屈服,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王县令化身为正义使者,大声呵斥李沫的罪行。 李沫目光冰冷,冷笑连连,不屑的说道:“王法?你竟然大言不惭的跟本官说王法,这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无故打人,无故砸店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王法,你带着这么多人在这里等着的时候,怎么不说玩法?现在本官来跟你聊聊什么是王法!” 李沫此话一落,翻身下马,一步步走向王县令。 一串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听了都觉得肉痛。 王县令那充满愤怒的眸子恨恨的瞪着李沫,咬牙切齿的控诉道:“好你个李沫,竟敢打本官,我一定要向太守大人弹劾你。” 王县令压住了自己内心的恐惧,不安的开口威胁道。 李沫:“去吧,你看太守大人会不会治我的罪。” 梁旭走过来:“李大人,不用跟他说这么多废话,打到他服软为止。” 第174章 姻缘带给了女人什么 周星儿想到,刚才要不是大人救了她,说不定她现在已经一命呜呼了。 看着还有力气挣扎的那些人,气不打自来,上前就是一脚,感觉脚有点痛,干脆拿刀,用刀背猛砸,把那些人砸的嗷嗷大叫,哭爹喊娘的。 刘芳赶紧拉住她:“别把人砸死了,一会儿还要大人负责呢。” 周星儿这才心不甘情愿的收回刀:“哼,先放你们一马。” 万里碧空之下,暖暖的太阳将整个县城笼罩在一片淡淡的金色之中,微凉的风缓缓的拂过,又是惬意的午后,让人直想打瞌睡,但是此时此刻却无人打瞌睡。 众人的心情似乎都是异常的激动,这场决斗看得好过瘾,恨不得自己也能上场。 就是时间太短了,感觉还没有把那些人打残,就已经结束了。 有不少男人在外围跃跃欲试,好想过来踹几脚那些官差,打死这些狗日的。 平时只懂得鱼肉百姓,根本就不管大家的死活,苛捐杂税、鱼肉百姓样样精通。 看到梁旭等人打得那些官差毫无还手之力,恨不得自己也能化身为这样的英雄,狠狠揍一顿这些可恶的官府之人! 站着的其他县令听到梁旭说的话,吓得紧紧的咬着嘴唇,充满了恐惧的眼里迸射出了一抹仇恨的光芒,颤抖的双手已经狠狠的捏成了拳,李沫,太过份,实在是欺人太甚! 梁旭不屑地看了一眼:“李大人,看到没有,他们现在已经开始不服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几位县令紧握着的手掌已经松开,都是怕死的人。 李沫会意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有些人只记吃不记打,是时候给他们一个教训了,为了以后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一次性解决好。” 李沫也没有让其他人动手,走向几位县令,朱县令已经知道李沫要干什么,昨天的疼痛让他记忆犹新,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其他几个人惊悚的看着李沫,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要,干什么?” 李沫邪气一笑:“你们说呢?” 边说边松筋骨,一副地痞样子,看的人牙痒痒的。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所有的县令都挨了揍,这回完全不给他们面子,照着脸直打,打得鼻青脸肿的,连他们自己的母亲都认不出谁是谁。 暴打过后,场面一度安静极了,感觉连呼吸都是错误的。 这是,人群外响起了痛快的喊声:“打得好,打死他们。” 李沫对着声音的来源方向拱了拱手:“谢谢!” 王县令却对着声音的来源方向狠狠的瞪了一眼,威胁性十足,可惜他这个时候的样子非常的狼狈,这个瞪眼毫无危险性,只显得他很窝囊,谁在乎他的威胁呢! 紧接着,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百姓们发自内心的大声呼喊:“打死这帮狗日的。” 李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县令们,平静地说道:“各位大人,现在可以好好聊一聊补偿的费用了吗?” 当然可以了,谁不想活命,特别是他们这些官府之人,更是惜命! 所以,贱人就是矫情,不打一顿,他们永远不会乖乖听话。 李沫把早已准备好的协议拿了出来,现场没有笔,用的是他们自己的血,把他们的名字签上,并按下手印。 李沫这次没有心慈手软,直接让他们以二十倍的价钱赔偿,谁也不许赖帐。 派宋旻带着人跟着回他们各自的衙门拿钱,没拿到钱的,继续打。 敢反抗的,等待他们的是松江县疯狂的报复,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胆。 不服的,可以去告,就看能不能告得赢。 刘太守:本官近段时间身体略有不适,不接见任何县城的官员。 … 走的时候,隆清县的百姓们夹道欢送:“李大人,如果我们去你们松江县,你欢迎吗?” “李大人,你们以后还来松江县吗?” “李大人,我的店铺出租,你们要不要租?价钱很合理的哦。” 李沫微笑着一一回答:“欢迎欢迎,只要你是老实本分的人,随时欢迎你们到我们松江县发展,在松江县,你们绝对不会受到任何的报复,而且头三个月,免收任何税收。 我们的店铺10天之后重新开张,前五天,不管新老客户全都是八折优惠,如果是批发的,按照六折进行销售,欢迎到时候大家前来捧场。” “李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吗?” “比真金还真。” … 回去的路上,所有人都没感觉到累,简直是太过瘾了。 各个村的村民,一脸崇拜的看着李沫,这就是他们的县令大人,绝不向黑势力低头,只有比对方强,才不会被别人欺负。 师爷早早在城门口等着,应该说众人早就在城门口等着。 看到李沫所带领的大部队回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浓浓的笑容,就知道此次是凯旋而归,正如李沫所说的那句话:没有本官解决不了的问题。 还没进城,就已经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师爷带头:“欢迎我们的英雄凯旋。” “欢迎我们的英雄凯旋。” 李沫:你们不应该说大人辛苦了,然后我来一句为人民服务。 一看你们就是古人,没有生长在红旗下,根本就不知道国庆阅兵时候的这句话,同志们辛苦了,为人民服务。 好吧,想多了,回归正题。 李沫大声说道:“在松江县,我们是主人,不允许任何人践踏我们的尊严,今天的英雄,是我身后的这些人,他们是衙门的衙役,县城的男儿们,各个村的村长,村里的村民们,以及一直在身后默默支持的你们。” 很多人眼中满是泪水,原来我也是英雄,大人没有忘记我们,为松江县做贡献,我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 李沫不是小气的人,再加上手头上有点银子,于是每个村子奖励二百两银子,用于支持村里的基础建设。 不管是此次受伤的,还是店铺被砸时受伤的,所有人员都得到数目可观的补偿,医药费全部由医院负责。 这段时间因为店铺没有开业,休息在家的店员们正常发放工钱,此举又得到了所有人的赞赏。 师爷终于找到了机会,神秘兮兮的问李沫:“大人,梁旭带来的那两百多号人,他们的工钱是多少?” 李沫楞了一下,工钱?这个还真没有想过,貌似梁旭也没有跟她说过工钱的事。 他们属于皇埔轩的人,这个工钱不应该由皇埔轩负责吗? 师爷看着发楞的李沫,心里暗叫不好,工钱都没有定下来,就敢把人喊回来,对方来个狮子大开口,看你怎么办? 师爷期期艾艾的说:“大人,你该不会连他们的工钱多少都不知道吧?你就不怕他们胃口大开吗?” 这些人个个都是练家子,据宋旻等人所说,这些人每天都是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这次去讨要公道,多亏他们出手,不然就靠松江县的这些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人家。 万一他们的要求很过分的话,是拒绝呢,还是拒绝呢,还是拒绝呢? 李沫尴尬地笑笑:“要不,本官先去问一下他们。” 梁旭刚好有事来找李沫,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 “李大人,你放心,我们不收任何的费用。” 开玩笑,敢收吗,王爷非要了他们的小命。 师爷瞬间眼神亮亮的:“真的不收钱?” 梁旭:“是的!” 师爷开心的差点拍大腿,大声叫好。 不收工钱好啊,这么多人,省了多少钱啊,咱们松江县又不是暴发户,哪有那么多银子。 李沫为了表示对梁旭等人的感谢,晚上包了夜市,请大家吃夜宵,烧烤、凉粉、拉面等随便吃,可把夜市的档主们,高兴得差点找不着北。 春凡恶狠狠的看着梁旭:“我来了这么久,李大人都没请我吃过夜宵,凭什么你们一来,就请你们吃夜宵,太没有天理了。” 梁旭咬了一口烤串,口齿不清的说:“因为你做人太失败了。” 春凡想了半天:“我哪里失败了?” … 现在手头有钱了,师爷又开始提议把城墙修理的问题。 确实是,城墙已经破不堪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就是废弃的城墙,城门没有人把守不说,问题是连门都没有,之前摇摇欲坠的城墙已经被推倒,显得更加破败。 李沫点点头:“那就去叫刘师傅把这个城墙给修起来。” 又有官府的工程,刘师傅兴高采烈地来了,谁知道,李沫一见到他就是一顿批评:“刘师傅,据本官调查,你们这些工匠的手艺要改进…” 刘师傅一脸懵,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子做,也没有人投诉说质量有问题呀。 难道是工厂或者医院的房子出了问题吗?但是也没有人跟他说啊。 但对方是县令大人,他可不敢反驳,虚心地问道:“大人,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李沫把在京城看到的建筑,跟刘师傅细心的讲解,所谓山外青山楼外楼,任何事情都要不断学习,学无止境,只有不断提升自己,才能创造更好的未来。 刘师傅抹了一把汗:“大人说的是,这么一比较,真的差距很大,我这就派人去京城拜师学艺。” 刘师傅因为李沫的一句话,花了大价钱派人去京城学习先进的建筑工艺,到后来接单接到手软,成了远近闻名的建筑承包商。当然,这是后话。 这次城墙的修建,是一个很大的工程,原来的城墙全部推倒,新的城墙比旧的城墙扩大了不止一倍。 意味着松江县城区比原来大了不止一倍,也意味着,从师爷手里掏出来的银子更多。 师爷虽然很肉痛,但还是乖乖地拿出银子,谁叫他提议的呢。 还好,刘师傅这次给了优惠的价钱,一是感谢李沫对他的提携之恩,二是感谢李沫给他的建议。 城墙的修建,最高兴的是城里的人,以前那个破烂的城门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是个人都能进来。 … 衙门后门的小巷子里。 “娘子,你就跟我回去吧,我已经知道错了。”男人的声音。 “你说什么我也不会跟你回去的,我们已经和离了。”女人的声音。 “对不起,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求你了,跟我回去吧,孩子需要爹,需要一个完整的家,我娘说了,不管你能不能生儿子,已经无所谓,只要你们能回来,我们就心满意足。”男人苦苦哀求。 看到无动于衷的女人,狠狠的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娘子,我真的错了。” 这还不够,还给女人跪下,眼角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此刻却向自己下跪。 看着以前对自己非打即骂的男人,叶华梅心软了,拉住他:“你先起来。” 张东生:“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叶华梅:“你赶紧回家吧,我和孩子们在这里过得很好。” 片刻之后,女生似乎被说动。 张东生趁机站了起来,一把抱住叶华梅:“娘子,我很想你,也很想孩子们,我知道错了,只要你们回来,我以后会好好对你们的,以后所有的活都是我来干。” 叶华梅想把他推开,张东生却抱得更紧。 她脸红了,这是张东生第一次主动抱她,让她想起他们刚新婚的时候。 对这个男人,他们曾经有过美好的开始,她也曾幻想过,他们会一直幸福下去。 只是自从生了两个女儿之后,丈夫和婆婆对她越来越差,连带着两个孩子都跟着遭罪,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自己能给他生个儿子,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 感觉到叶华梅身体越来越软,张东生笑了:“娘子,你原谅我了是吗?” 叶华梅低着头说:“我想问问两个孩子,她们愿不愿意回去。” 张东生不赞同:“你是娘们的娘亲,不用经过她们的意见。” 叶华梅犹豫了:“这不太好吧,要不这样吧,你先回去。” 张东生:“好,我都听娘子的,我这先回去,不过,走之前能不能给我一点银子,我娘生病了,花光了家里的积蓄。” 可能怕女人误会,他没有改邪归正,一再保证:“娘子,我已经痛改前非,只是这次是个意外,我真的是走投无路,没办法。 如今我只有跟娘俩相依为命,我不可能看着她老人家活活被病痛折磨而死。” 叶华梅了听到一阵感动,这个男人真的太孝顺了,是自己误会了他。 立马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碎银,塞到男人的手里:“出来的匆忙,我这里就只有这些,你先拿回去,给你娘治病,不够了再来找我。” 张东生又一把抱住女人:“我就说嘛,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就是你,放心吧,以后我会好好对待你的,娘还在家里等着我,我先走了。” “哎,那你小心点。”叶华梅叮嘱道。 张东生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叶华梅的视线。 叶华梅擦干眼角的泪水,正准备往衙门后门走去,看到了依在墙角的李沫。 顿时一脸的尴尬,刚才的场景,大人应该不会看到吧。 想到这里,脸刷地红了。 李沫沉声说道:“叶大姐,你真的想跟张东生回去吗?” 对于叶华梅和张东生,李沫很想说,张东生就是个畜生,看到叶华梅的日子过得好了,又想来骗取她的同情心。 叶华梅沉思片刻,认真的看着李沫:“大人,我心里很乱。” 李沫:“你爱他吗?” 这对非常保守的叶华梅来说,是个难题:“我。。” 李沫:“如果你们两个要复合,本官无权阻拦,你们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思考。 但是本官希望你考虑清楚,这么多年来张东生给你带来了什么,你回忆一下。 确实,孩子需要一个家,但是你问过芬芬和兰兰没有,她们需要这样的父亲吗?” 李沫至今记得,叶华梅不堪家暴,所以才跳河自杀,如果不是村民出手,此刻的她早已是一个冤魂。 没有能力的男人,却莫名有着可笑的自尊心和过分的掌控欲。 家穷,自己却不勤于耕种,生不出儿子,认为是妻子的问题,妄想着把孩子卖了,娶小妾。 他从不反思自身的无能,反而将一切都通过暴力宣泄在妻子和孩子身上。 尚且年幼的孩子当时该有多么恐惧无助,都不敢想那些残忍的画面会在她们的心理产生多么严重的创伤。 在家暴案件中,我们经常会看到受害者经历了多次伤害也不会果断选择离开。 大家哀其不幸的同时,也更多了几分怒其不争。 这是一个看不见底的恐惧黑洞,受害者只能茫然无措地沉沦其中。 其次,她们很少被理解。 我们在很多家暴事件中,都会看到这样一个细节。 当受害者向家人诉说苦痛时,家人却总是以“忍忍就过去了”这样的话“安慰”她们。 这无法挽回的悲剧,背后的根源是难以逃离的家暴。 芬芬和兰兰好不容易摆脱了魔掌,李沫不希望他们再回去面对。 李沫:“叶大姐,你跟我来。” 叶华梅:“去哪?” “去看看张东生在干嘛。” “他已经回家了,他娘生病了,他要回去照顾。” 李沫没有说话,径直往前走! 叶华梅小跑着跟了上去。 第175章 不速之客 松江县某饭馆,张东生左一个鸡腿,右一壶酒,吃的满口流油,仿佛八辈子没吃过肉一样。 他的母亲一脸宠溺地看着他:“慢点吃,娘不和你抢,这些都是你的。” 张东生口齿不清的说:“娘,你也吃啊,好久没有吃肉了,实在是太好吃了。” “你看,娘的方法管用吧,只要以后照娘的话去做,保证把那贱人制的服服贴贴的,乖乖地把银子交给你。” 此时正是饭点,饭馆的生意很好,基本上座无虚席。 掌柜的看到李沫进来,楞了一下,之后非常的热情问道:“大人,你是要雅间还是在大堂?” 李沫:“你忙你的,本官来找人。” 饭馆不大,很容易就看到张东生的影子。 饭馆吃饭的有相当一部分都是本地人,都认识李沫,只是大家光顾着埋头吃饭,也没有人留意她们两个的到来。 两人也没有特意乔装打扮,只是张东生母子俩背对着她们,所以并没有看到他们口中的主角已经来到身边。 张东生后面是没有空位的,李沫和掌柜的商量,和对方拼桌,还好,对方很好说话,是外地人,不认识李沫,避免了相互寒暄的环节。 掌柜的很识相,上了两杯茶之后默默走开。 叶华梅到饭馆时一眼就看到了张东生,一脸的疑惑,同时又一脸的气愤,他不是说他娘生病了,要回去照顾?那坐在旁边那个不是他娘吗? 此时此刻为什么会在饭馆里,大鱼大肉的吃着? 李沫制止她打招呼,示意她坐下。 张东生母子俩已经被美食捕获,哪里管周边坐的什么人。 张东生母亲边吃边说:“你看才多长的时间,叶华梅这个贱人一出手就是这么多银子,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应该还有钱,想办法叫她把银子都交出来。” 张东生点点头,同时非常疑惑:“娘说的没错,她说出来的匆忙,没有带这么多钱。如果有需要的话,她还可以拿出更多,奇怪的是,她怎么会突然这么有钱了?” 张东生母亲一脸的讽刺:“你也不看看她住的是什么地方,那是衙门,里面全都是男人,把腿**一**张,要什么银子没有。” 坐在后头的叶华梅气得脸色发青,拳头紧紧拽住,青筋突起,想上前理论,被李沫一把拉住,示意她稍安勿躁。 张东生母亲继续说:“你现在的目的就是把她手中的银子全部骗出来,再把两个赔钱货也骗出来,把她们发卖了,这样你才有银子娶媳妇。” 张东生嘴里塞满了肉,口齿不清的说:“县令大人已经说过不允许卖孩子,会被抓进大牢里。” 他母亲不屑地说:“说你傻你还真傻,松江县不能卖,其他县不能卖吗?你不会卖的远远的,说不定价钱还很高,再说了,卖人又不犯法,谁敢抓你。” 张东生想想也对,所以做人要灵活,哪里都有出处。 母子俩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如何骗叶华梅的信任,叶华梅已经听不下去了,黑着一张脸。 愤怒起身,走到张东生的面前,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大堂里的所有人,目光全部刷的看过来,有好戏看了,觉得饭更香了。 母子俩一抬头,看着怒气冲冲的叶华梅,多年以来的习惯,让张东生母亲下意识的就破口大骂:“叶华梅你这个贱人,谁给你的胆子,找死吗?” 说完,站起来要打叶华梅,想当初,在张家,叶华梅任由她拿捏,打死叶华梅也没人敢支声,就算她的娘家也不敢有任何的怨言,更别提那两个小赔钱货。 李沫坐在位置上没动,她要看叶华梅如何对付这母子俩。 人是劝不醒的,很难通过所谓的别人的说教而获得前行的动力。 人只能痛醒,这种痛必须经过千刀万剐,差不多丢掉了半条命,才能让她真正认识到,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叶华梅用手挡住张东生母亲伸过来的手,愤怒说道:“你们真是好样的,竟然联合起来骗我的钱,你们不得好死。” 张东生母亲大概没想到叶华梅竟然敢反抗,这还得了,简直是反的,一定要好好打一顿,当下大怒,想找木棍,才发现这里是饭馆,于是脱下鞋子,反手就想抽,一定要打死这个贱人。 李沫拾起桌面上的骨头,嗖的一下,直冲张东生母亲的手臂,痛得她哇哇大叫,鞋子也掉在地上。 张东生赶紧扶住她:“娘,你怎么了?” 张东生母亲:“哎呦喂,我的手,痛死了,肯定是这个贱人使什么妖法,生儿,赶紧打死她。” 张东生立马现出本面目,凶神恶煞地说:“叶华梅,你把我娘怎么了?” 叶华梅一脸的悲切,不敢相信这个就是刚刚还跪在地上,求她回心转意的男人,说以后会对她好,所有的重活都由他来做,会心疼两个女儿。 而现在,自己什么都没干,对方竟然指责她伤害了他的母亲,私底下还要把两个女儿卖掉,换取更多的钱财给他娶媳妇,这是人说的话吗? 所以她现在才明白,刚才大人为什么问她:你爱他吗? 爱是什么东西,能吃吗?现在想想实在是太可笑,自己就是那个最傻的女人。 她此刻才知道自己还是太天真了,活了二十几年还不如大人看的透彻! 叶华梅擦掉脸上的泪水,郑重的说:“张东生,我们已经和离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这段时间,她也有学武,不过没有尽心,只是会几招而已。 张东生一巴掌挥过来,眼看就要打到叶华梅,叶华梅一闪身,端起桌上的菜碟,往张东生的头上一拍,整个世界安静了。 所有的食客看着戏剧性的一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娘们真彪悍,连男人都敢打。 李沫心里默默给叶华梅点了个赞,牛。 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打,张东生母亲发出杀猪般的叫声:“你这个贱人,活得不耐烦了,看我不打死你。” “你这个老妖妇,你以为我还是那么好欺负吗?”叶华梅手里死死抓住一个碟子,提防着对方冲上来,只要对方敢冲上来,她就敢再拍过去,愤怒已经替代她的理智。 张东生扒拉完头上的菜,终于回过神来,曾经那个懦弱的女人竟然敢打他。 那还得了,挥起手来,就要暴打叶华梅,吓得叶华梅一哆嗦,后退了几步。 食客们看不过去了,纷纷指责张东生的不是,一个大男人竟然跟女人过不去,而且还是母子俩合伙欺负人。 张东生母亲怒吼:“关你们屁事,谁敢多嘴连你们一起打。” 食客们摇摇头,泼妇,大庭广众之下都如此嚣张跋扈,在家里也不知如何虐待儿媳。 掌柜的及时跑了过来,一把拉住张东生:“客官,有话好好说,不要闹事。” 张东生一把甩开他的手,恶狠狠地说道:“滚!” 掌柜的不高兴了,搞清楚这是谁的地盘,砸烂了东西你赔得起吗? 看了一眼李沫,李沫点点头。 于是叫了几个小二过来:“把他们赶走,以后恕不接待他们。” 张东生还想追着叶华梅打,被店小二拉住,忽然就看到了坐在不远处,一脸似笑非笑看着他的李沫,当初被打的恐惧又上心头。 讪讪地说:“大人,原来你也在呀。” 李沫幽幽地说:“打呀,怎么能打了?” 张东生扶起了自己的老母亲,边走边说:“大人,你误会了,我怎么会打人呢。” …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 叶华梅哭了许久,两个眼睛肿成了核桃。 李沫没有打扰她,这个时候,她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陪伴。 许久,似乎想通了什么,又似乎下定某种决心。 叶华梅终于抬起头对李沫说:“大人,放心吧,以后我再也不相信他的话了。” 李沫欣慰地点点头:“好!” 希望她们母女三人以后的日子能过得开心顺利,没有渣男的日子更加美好。 在松江县,不知道还有多少像叶华梅这样的女人存在,还有多少像张兰兰和张芬芬这样的孩子存在。 他们还小,无法保护自己,也无法离开大人存活,他们必须承受且依赖父亲和他人的反复伤害,才能让自己活下来。 他们无法救自己,无法保护自己,不作为的所谓父亲,甚至家里的其他人,不断伤害虐待他们,他们除了在绝望中哭泣,并没有办法逃走。 不少孩子幼小的心灵,留下恐惧和不安的阴影,他们把父辈给予他们的不幸又留给了下一代。 生活,没有“容易”两个字,活在世上的每一个人,没有谁不辛苦, 有的人逢人就说,忍忍就好,而有的人习惯隐藏。 那些笑容满面的人,未必就没有伤痕。那些光鲜体面的人,未必就没有委屈。 脸上的强颜欢笑,不过是遮掩,表面的轻松快乐,不过是伪装。 努力提升自己,永远比仰望别人有意义。 没有人天生勤奋,不过都是因为没有伞才努力奔跑。 李沫现在能做的是,不断提高女性的社会地位,让她们不必依附男人而活,才能够提高家庭地位。 让孩子们得到良好的教育,在以后的人生发展中,壮大自己,让他们认识到,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同样值得尊重,一样重要。 除了李沫,衙门里没人知道叶华梅发生了什么事,就让时间带走这个女人的悲哀,让所有的不好过往随风而去。 … 所有的店铺,已经开始重新装修,李沫想趁这段时间,研究一下印刷术,现在的孩子用的书本都是手抄本,费时费力,几个夫子累得够呛。 松江县已经有造纸厂,实现了用纸自由,所以为什么不自己搞印刷呢? 四大名著,儿童读物,神话故事数不胜数,想想这些印刷出来,都是钱呐。 李沫感觉自己又充满了力量,干劲十足。 其实李沫很想研究出水泥,这个是一本万利的大生意,可以找皇埔轩合作,不用怕被人惦记。 但是现在的生产能力有限,现代水泥在这个时代不可能生产,水泥成分复杂得很,首先要把石灰岩和黏土一起高温煅烧,需要的温度非常高,需要1500°以上的高温。 而且需要保持温度到足够的时间,与简单的烧生石灰比,要困难得多,在古代的工艺条件下,很难做到。 水泥遇水以后迅速反应,生成水化硅酸钙的速度很快,但是同时也产生副产品熟石灰,这个东西单用,也是很好的建筑粘合剂,但在水泥里却是个捣乱分子,会降低水泥的强度和稳定。 说白了也就是五个问题,第一,高温煅烧,第二,原料关,第三,研磨粉末技术,水泥成分中的所有组成部分,都必须是极细的粉末状态,现代工艺都是用大型的球磨机加风选来实现粉末化,在这个时代生产力如此低下,没有任何的设备可以做到。 第四,烘干,水泥受潮会凝固成块,基本就废了,所以水泥中所有成分必须是绝对干燥的,要严格控制含水量。 第五,包装。 李沫很佩服那些穿越人士,什么都能做得出来,而她却只能做出最基本的,没有什么挑战性的东西!自己实在是愧对穿越人士这个称呼。 正在胡思乱想中,师爷过来找李沫,一脸的凝重:“大人,文山县的马县令带着一众人马前来拜访。” 李沫放下手中的笔,疑惑的问道:“文山县?” 她没有跟文山县的县令打过交道,应该说李沫没有跟任何一个县的县令打过交道,如果不是因为出了这件事,那些县令她一个都不认识。 在云宁城所有的县令中,李沫就是一个奇葩,独来独往,从不参加任何宴会,就算刘太守有事召集他们,也只是派师爷或者其他人去参加。 如果不是上一次钦差大人到访,他们都不知道李沫长成什么样子。 师爷有点紧张,因为梁旭已经带人离开松江县,最能打的人都走了,怕的是对方过来挑衅。 其实梁旭并没有走远,就在松江县附近,李沫知道他们在哪里,只是没有告知师爷。 梁旭已经接到密令,太子蠢蠢欲动,准备对李沫下手,这个时候,他更加不敢走远。 师爷:“要不把他们赶走吧?” 师爷总感觉这些人来者不善,既然不喜欢松江县,还来干什么。 李沫:“没事,让他们进来吧。” 片刻之后,一个爽朗的笑声响起:“李大人,久仰久仰!” 来者一共五个人,为首的是马县令,四十出头的样子,留着时下最流行的山羊胡,长得有点矮矮胖胖的,不知是眼睛本来就小,还是因为脸太胖显得眼睛小,总感觉他一副睁不开眼睛的样子,莫名的给人一种喜感。 马县令并不是空手而来,带的东西十分直截了当——银票!师爷偷偷看了一眼,足足一千两,嗯,算你识相,看他的眼神又友善了一点。 李沫扬起了职业笑容:“马县令,久仰久仰,请坐!” 马县令是个爽快的人,直接说他来松江县的目的:“李大人,我此次前来,是想向李大人取经。” 马县令把自己的地位摆得较低,一般官员都是以本官自称,而他直接用我,可以看出诚意十足。 李沫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挑,此人有眼光呀,竟然想找她合作。 师爷紧张的看着李沫,大人呐,你千万不要答应,松江县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成绩,千万不要被人分走了一杯羹。 师爷的担心是对的,如果马县令不怀好意,把工厂里的管事挖走,松江县的生意将会受到严重的打击。 李沫示意师爷少安毋躁,对马县令说:“不知马县令想取哪方面的经?” 马县令叹了口气:“文山县不能与松江县相比,我们文山县虽然有个山字,但其实都是平原,百姓们靠种地为生,日子实在是难熬。所以特地来向李大人取经,大家应该种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营生来提高收入。” 马县令说的很实在,百姓们除了种田,没有其他的营生,日子过得很苦,他希望李沫能帮帮他们。 李沫沉思了片刻:“没有实地考察,我暂时无法回答你,这样吧,我跟你去一趟文山县,看一下,有没有什么特产之类的,或者应该适合种植些什么样的特色产品,才能做进一步的打算。” 牛皮谁都会吹,但是没有实地考察之后,说出来的就是空话,而且还会害了无辜的百姓。 马县令喜出望外:“谢谢李大人,要不现在出发吧?” 马县令已经迫不及待地期待李沫马上就走。 第176章 铲平南疆 要发展好一整个县,很难,同时也是一个长期攻坚战,马县令还能在这里做多少年的县令,目前不知道,根据晋国的政策,他很快就要调往其他地方,不是升迁就是平调。 还要看他有没有恒心和决心,不能嘴巴上说说而已。 李沫跟着马县令去了文山县,一共呆了三天,也没看到有什么特产值得推广的。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穷,想要发展,拿不出钱来,都是空话。 根据目前的情况,种植甘蔗是比较好的一个发展趋势,根据目前的销售情况,松江县的红糖已经供不应求。 但是现在已经过了种植甘蔗的季节,最好就是种红薯,红薯产量高,红薯粉有大量的市场。 如果实在卖不出去的,可以拿到松江县卖。 甘蔗只能明年再种,松江县提供甘蔗种,李沫将提供生产技术,在文山县建一个红糖厂。 但是不管种什么,都需要肥料,肥料的最主要来源就是生畜的粪便。 养什么呢,猪牛羊的肥料最多。 可是没钱怎么养,百姓们也没有那么多钱买生畜。 李沫:“这个时候,只能靠官府出面了。” 这也是当初松江县面临的问题。 半响之后,马县令才缓缓开口:“我再想想办法。” 不管马县令是贪官还是清官,但是要他一下子拿这么多银子,确实很难。 … 南疆 地处晋国西南方交界,两国关系不好,加上南疆蛊虫神秘,边关百姓又屡屡遭到蛊虫的暗害。 可以说,晋国非常恨南疆,只是以前的晋国不够强大,虽然南疆区域不大,却奈何不了对方,他们有天然的毒虫毒烟作为屏障。 只是十几年前,由于南疆内乱,对方忙于争夺权位,无暇顾及,两国边境才得也相安无事。 三十年前,南疆的新一代圣女诞生,名唤兰姬。 据说圣女的美貌足以让顽石开花结果,当年她出世的时候,南疆百花盛开,万物朝拜。 她的母亲是上一代的圣女,相貌绝美,蛊毒之术更是天下无双。 只是她的女儿兰姬比她这个母亲更胜一筹,拥有貌若天仙的绝色娇颜,蛊毒更是无人敢与她相比。 十五年前,时年十五岁的兰姬接替母亲的位置,成了南疆的新一代圣女。 兰姬各个方面都是佼佼者,年仅十五岁时就孤身一人闯入世代冤家—苗族,位于南疆边缘的苗寨,以一人之力毒杀了当时守护苗寨的几位长老,更是成功种下蛊王,从此无人不怕兰姬。 五年前,利用蛊王杀了南疆最高掌权者——南疆王。 兰姬的媚术更是练到极致,南疆八大世家之主,都是她裙下之臣,正因为如此,才得以结束长达十几年的内乱。 同时八大世家也把她推上了南疆最高位——南疆王。 兰姬从来不是低调之人,无时无刻地显现她的野心,她的目标就是一山之隔的晋国,还有大晋国的第一美男——皇埔轩,据说那个男人如今还是一个稚,冷情冷心,不知道尝起来味道如何。 太阳渐渐西落,洒下漫天火红霞光,如同天仙下凡一般,裙袖飘带,飘渺如云。 远处花海伴随着夜晚微风,洒洒作响,幽香弥漫,远远近近,整个南疆笼罩在一片花香之中。 楼台琼玉,碧光闪烁,高低起伏,互相映衬,美妙绝伦,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南疆四季如春,仿佛与世隔绝,环境清幽,到处都是奇花异石,夜里凉风吹来,带着淡淡的花草香气,四下里花树摇曳,犹如仙境一般。 南疆此时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花朝节,大街上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同时圣女也会出席,花朝节是万民同乐的日子,圣女会为大家祈福。 只见一位身雪白长衫的女子,站在高台之上,清丽优雅,超凡脱俗,犹如仙子一般,有着出尘不染的仙洁之气。 她就是南疆王,也是圣女,三十岁的女人,保养得却比二八年华的姑娘还好。 成千上万的百姓聚集在高台之下,人头涌涌,仰头观望。 巨大的钟鸣巨鼎齐齐响奏,曲调庄重豪迈,漫天飞鸟腾空而起,欢声鸣叫。 “圣女万岁,圣女万岁!” 百姓们自发跪在地上,心甘情愿被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统治。 兰姬扫了一眼台下的百姓们,悠悠开口:“我以圣女身份为南疆百姓……” … 晋国西南军营,皇埔轩不但带来了蛊虫的解药,还有李沫最新研制的疫苗,同时,还把参与研制过程的太医全都从京城带了过来。 经过10多天的不懈努力,竟然发现军营里竟然有将近两万人中了蛊毒。 如果没有解药,这些将士们将会活生生被蛊毒折磨死。 如果没有疫苗,不知道还有多少将土遭受毒手。 这下彻底激发了皇埔轩了的怒火,势必要铲平南疆。 主帐,皇埔轩坐在位上看着手中的军报,一股肃杀凛然的气息油然而生。 几个副将正在激烈的讨论着如何攻打南疆。 “王爷,末将早已经准备好,就等着王爷发号施令。”一位副将跪在地上说道。 皇埔轩放下手中的军报:“嗯,随本王去点将台。” 猛烈的鼓点震天响起,敲鼓的大汉赤膊上阵,一身肌肉在这午后更是汗如雨下。 突然,鼓点戛然而止,所有的士兵几乎在同时齐齐跪拜,齐声高呼道:“轩王殿下!” 在队伍里站定,十万人聚集到了一处,却是异常安静,没有任何人大声喧哗。 皇埔轩一身银白铠甲,头戴头盔,白色的流苏缨子从头顶垂下,手按佩剑,英姿飒爽,气概干云。 将士们一片安静,个个身穿铠甲手执长枪,抬头望着站在他们跟前的统帅,眼底的火热已经燃烧成了一团火焰。 只见皇埔轩站在擂台前,沉静中透露着锐利的眼睛,深深的望着台下的将士们,沉寂了一下,才缓缓的从自己的腰间拔出了那把剑。 肃杀凛然的剑气一闪,朝空中飞射而去,紧接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喊声便骤然而起,排山倒海一般,气势汹涌,如巨浪澎湃,气吞山河:“出发!” 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向南疆挺进,因为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再加上有李沫走之前提供应对各种毒虫毒烟的药方。 晋国大军一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势如破竹,几乎毫无费力的直接进入南疆境界。 这一天,已经靠近南疆中心区域克丽城! 冬哲跪在地上:“报,王爷,南疆正在举行花朝节,城中全都是百姓,大军是否继续?” 皇埔轩眼神宁静,面色冷然,沉声说道:“继续前行。” 在他的身后,是黑压压的千军万马,沉寂剑阵,一声不吭。 随着他的一声:“出发!” 震耳欲聋的声音同时响起,所有的士兵齐刷刷的往南疆王权中心方向行驶。 “报,圣女,晋国大军压境,已经开始向克丽城发起进攻。”一位将领前来禀报! 所有人安静了下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兰姬大怒:“为何现在才来禀报,镇守边境的各大世家子弟呢?” “已全部阵亡。” 听到这话,原本热闹沸腾的大街上突然到处一片慌乱,百姓慌不择路乱地跑了。 兰姫:“所有人集合,把晋国的人全部杀光,不许他们活着走出南疆。” 然而,还没等到他们的人集合完毕。 突然听到一阵破空之声响起,一道璀璨的白色银芒,携千钧之力直冲向兰姬的面门。 所有人齐声惊呼,兰姬面色大变,一把扯过身侧一名侍女挡在身前。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白色银芒顿时穿透那名侍女的脖颈,由后腔透出,来势不减的继续向着兰姬猛刺而来。 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兰姬,完了,他们的圣女要完了。 只见她身前的侍女双目圆瞪,脖颈上被穿了一个大大的血洞,红色的鲜血自她的脖子上潺潺而出。 突然,侍女脚下抽搐,膝盖一弯,猛地跪倒在地上,头颅一偏,噗的一声倒了下去。 “啊!”兰姬惊呼一声,众人循声望去,只听噼啪一声脆响,兰姬头上的金钗唰的一下,全都掉落在满是鲜血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而那把箭羽上还带着鲜血,正颤颤巍巍的插在她高耸的发鬓之上! “什么人!”兰姫稳定情绪之后,大喝一声。 所有的侍卫挥舞着手上的大刀,侍卫长厉声叫道:“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给我滚出来!” 刹那间,只感觉肃杀的空气扑面而来,整齐的脚步踩踏着地面,仿佛地动山摇。 刀光林立,笙旗招展,铠甲军人井然有序的各自列阵,赫然正是晋国的兵勇。 不发一言,却给人一种强大可怕的诡异气势,这种气势,只有真正经历过战争才可能拥有。 领头的正是晋国的战神——皇埔轩。 皇埔轩冷冷说道:“要你们命的人。” 兰姬看到皇埔轩,突然间就笑了:“原来是晋国大名鼎鼎的轩王殿下,既然远道而来,来自便是客,打打杀杀像什么样。” 边说边走向皇埔轩,不待皇埔轩出声,接着说:“我生平男人无数,却无人能得到我的心,都说轩王殿下是天下第一美男,果然名不虚传。” 不知突然间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妩媚一笑:“只要我鼻尖一嗅,就知道轩王殿下你还是个稚,你身子不错,又是个不怜香惜玉的性情中人,深得我心,不如就从了我吧,姐姐教你如何做一个男人,保证让你每日醉仙^*欲*死。” 皇埔轩还没有说话,冬哲已经沉不住气,冷笑一声:“都说南疆圣女浪^*荡至极,果然如此,圣女此时如同发^*情的母狗一般,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皇埔轩嘴角含着一丝桀骜不驯的嘲讽冷笑,冷冷的看着兰姬,缓缓吐出一个字:“杀!” 身后十万将士挥枪厮杀,铺天盖地的惨叫声充斥双耳。 突然一道白粉自兰姬手中洒出,一到空气之中,立时化为一团嗡嗡作响的蛊虫蚊蝇,赤红身躯,蠕动盘旋,倒生双翅,向着皇埔轩疾飞而来。 兰姬在侍卫的保护下,一声冷哼:“南疆之中,谁不知道我最擅长春蛊,这也是我精心为轩王殿下准备的礼物,绝无半分毒性,可是却是最猛烈的春蛊,轩王殿下确定还要继续打吗?” 皇埔轩冷哼一声,沉声说道:“就凭你,能奈我何?” 兰姬大声笑了起来,花枝乱颤的说道:“轩王殿下,此刻你不觉得体内一片灼热吗?” 说罢,突然只见一团淡紫烟雾轰然席卷而上,愣然看去,竟然是一团淡紫色的飞虫,嗡嗡尖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向着皇埔轩轰然袭来! 兰姬嘴角娇媚一笑,眼波如水,媚眼如丝,整个人都好似一条美女蛇一般:“看你如何招架!” “自取其辱!”嘭嘭声响顿时响起,烟雾瞬间好似退潮的海水一般,向着兰姬倒卷而去。 “这些春蛊对你为何没有任何作用。”兰姬不可思议地看着烟消云散的蛊虫,疑惑的问道。 皇埔轩冷漠的眼睛锐利如来自极地的寒箭一般,闪烁着清冷的幽光正漠然的望着她:“雕虫小技!” 一道黑色的冷光已经从皇埔轩手中射了过来,兰姬迅速一闪,但是已经来不及,感觉到一道冰冷没入了自己的手臂,来不及反应,身子便是一震,冰冷尖锐的疼痛侵袭而来,体里的力气正在急促的流失着。 兰姬脸色大变,连忙低眉颔,嘴唇一开一合,默念咒诀。 “你在召唤什么?”皇埔轩沉声问道,把剑往前一送,剑的末端霍然躺着一条虫子,沉声说道:“可是这个?” 兰姬抬头一看,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蛊王已经成了一条死虫,顿时气得失声尖叫:“皇埔轩,我要杀了你。” 皇埔轩冷冷说道:“下地狱吧。” 兰姬能统治南疆,手上功夫自然是非常了得。 短暂的恢复之后,凌厉的掌风不停的震了过来,冬哲大声喊道:“保护王爷。” 皇埔轩:“让开!” 说着,已经对兰姫出手,强劲的掌风化作了一道道黑色的幽魂一般,迅速的缠绕着兰姬,黑色的残影辗转于那锋利的刀剑寒光之中。 极为可怕的强劲凌厉的肃杀之气骤然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兰姬眼底充满恐慌,还来不及反应,一柄长剑已刺入她的体内。 她到死也不明白,多少男人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为何皇埔轩无动于衷,而且对春蛊毫无反应。 周围寂静一片,落针可闻! 南疆所有人不敢相信的看着已经倒在地上的圣女。 第177章 后悔不够强大 晋国队伍就好像发疯了一般奋不顾身的往前冲了去,直杀得毫无准备的南疆大军节节败退,攻势锐不可当! 队伍直冲南疆大本营,晋国士兵下手干净利落,绝不手软,没有多余的动作,招招直中要害。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残忍。 如此攻势吓得南疆的将士当下就双腿发软,他们已经失去了主心骨--圣女,都不晓得这个仗要如何打,怎么抵抗得了这么勇猛的军队? 当下,不少的南疆士兵吓得纷纷溃退,四处逃散。 “谁敢后退就杀死谁!” 这时候,八大世家之首—霍伦猛地大喝了一声,望着前方已经厮杀在一起的两军将士,心里很是沉重。 又看了看了身旁一个溃退下来的士兵,大吼道:“英勇的将士们,我们有圣地神灵的庇护,我们至高无上的神在为我们祈福,我们一定能够旗开得胜,杀光这些晋国的恶贼!谁若敢在后退半步,动摇军心者,这就是下场!” 说完一刀砍死一位后退的士兵,所有的士兵被遏止,不敢再往后退。 秋雨看到此情形,用内力大声呼喊:“南疆士兵们,投降吧,保佑你们的圣女已死,现在能保护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除了投降,别无选择,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果然,听到这话,南疆士兵大部分人已经开始撤退。 八大世家的家主们满脸的震怒,南疆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竟然被打的无还手之力。 看着前面昇旗招展、兵强马壮的晋国军队,再看看自己节节败退的将士们,家主们突然觉得一阵阵锥心的疼痛,天要灭亡南疆。 周边全是南疆士兵们的惨叫声,所有家主仍痛恨不已,南疆败了,败的一塌糊涂。 不知道过了多久,家主们的感觉好像过了一百年,实际上,不过是区区几个时辰,所有反抗的南疆士兵们,已经没有一个人能站得起来。 八大家族所有成员,被绑在高高的看台上,站在他们前面的是皇埔轩。 皇埔轩身后是晋国兵士,昇旗招展,铁甲森寒,漫天的火光映照下,铁甲流彩,寒芒闪烁,散发出浓厚的杀气和猛烈的威慑。 皇埔轩双目森寒,眼神如刀,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缓缓的吐出一个字:“斩!” “轩王殿下,你不能言而无信,我们已经投降了,为什么还要杀我们,你就不怕天下人笑话你吗?” 听到皇埔轩下令砍头,这些世家子弟们怕了,有老者不断辱骂皇埔轩! “皇埔轩,你残暴不仁,不得好死。”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皇埔轩眸光冷冽的看着他们:“斩草除根的道理不懂吗,你们这些人留下,永远都是我晋国的心腹大患。” 两国之间,本来井水不犯河水,是你们打破了平静与和平,如果没有李沫,我泱泱大晋国迟早有一天会成为你们的囊中之物。 既然你们不懂得珍惜,那就带着这一份野心,一起下地狱吧 唰的一声,刀响整齐划一的响起,士兵们面色如铁,眼睛都没有眨,头颅顿时滚下,落在地面上,温热的血从血管里喷出来,汇成一条腥热的溪流。 霍伦被砍头之前,将一口浓痰狠狠的吐在地面上,狞笑诅咒着:“皇埔轩,你这个无耻的骗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秋雨担忧得看着黄埔轩:“王爷!” 皇埔轩冷冷一笑:“从本王踏上从军这条路开始,被骂得还少吗?对敌人就不要抱着侥幸心理,妇人之仁,终究会害死自己人!” 一阵轰然厚重的长号吹起,万马齐声长嘶,在克丽城的街道之上,南疆百姓们跪拜在地上,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都必须俯首称臣。 皇埔轩一身盔甲,眼神锐利,斜眉入鬓,薄唇挺鼻,浑身上下充满了凌厉如刀锋般的锋利寒芒。 “恭迎轩王殿下。” 南疆一夜亡国,消息传出之后,整个大陆一片喧哗! 应该说南疆并不弱,很多人都怕南疆,他们的毒烟毒虫毒蛇就是天然的屏障,怎么会突然间就被灭了,世人很想不通。 更多的当权者,已经感觉到危机,皇埔轩战神的名号不是大风刮下来的,不能再让晋国继续壮大下去,不然总有一天自己的国家也重蹈南疆之路。 … 对于南疆之事,千里之外的松江县没受到任何的影响。 马县令从松江县师爷口中得知,松江县能有现在的成就,是李沫自掏腰包,一步一步发展起来的。 作为一方官员,不可能做到百分百的清白,所以马县令手头上或多或少都有来源不明的财产。 但是,好在的是,他不好色,家里只有一妻,并无妾室。 马县令把自己的小金库打开,清点里面的所有财物。 马夫人皱眉看着他:“老爷,你拿钱要干什么?” 马县令想了很久,深吸一口气,郑重的对妻子说:“我想把这些钱全都拿出来,用来买种子。” 马夫人觉得莫名其妙:“买什么种子?我们又不种地。” 马县令把想发展文山县的计划,跟她说了个大概,意思就是现在官府没钱,他先拿自己的私房钱来垫。 马夫人一听,半天没有说话,她心里不理解马县令此举的意义,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县城的发展,还要县令掏私房钱的。 但是她拗不过马县令,最终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钱全部拿走。 … 南疆。 秋雨拿着一封密信,急匆匆地走进营帐:“王爷,松江县的急信。” 皇埔轩一把拿过信件,上面写着:“太子欲动手,李大人有危险。” 皇埔轩脸色一沉:“去松江县。” 李沫从来不知道,因为担心物流公司的人在外行走,无法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所以才也研制出手榴弹。 想不到,在这冷兵器时代,成了当权者眼中的香饽饽,既然得不到,那就毁了研制的人。 他们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李沫,就拿李沫身边的人下手,之前是林灵等人,现在是刘芳等人,一共十人。 经过上次狠狠碾压所有县城之后,所有闹事之人都变乖了,不敢轻举妄动。 马车公交也早已正常运作,刘芳等人每天一大早就出发,晚上才回来,可以说披星戴月,很是辛苦。 但是,今天出事了,她们在路上被人打了,所有人全都是重伤,幸亏被人发现,不然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经过一天的抢救,终于把他们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 傍晚时分,一封威胁信送到了李沫的手上。 看着手中的信件,李沫脸色很沉重,沉默许久。 信的内容很简单,想要松江县平安无事,把炸药的配方交出来,否则,下次看到的就是尸体。 要问李沫后悔做出手榴弹吗? 李沫毫不犹豫地回答:后悔! 如果不是因为她做出手榴弹,物流公司人员就不会遭到重创,林灵等人就不会受重伤。 更恨自己不够强大,在强大的势力面前,自己简直渺小到没有存在感,保护不了大家。 春凡黑着脸,他竟然不知道这封威胁信什么时候放到衙门的。 李沫问春凡:“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吗?” 春凡:“不出所料的话,就是太子,上一次折损了这么多人,他肯定不会放过你了。” 李沫:“你对太子了解多少?” 春凡把他知道太子的事,一股脑的全说出来,这其中夹杂着他个人的感情,只要是针对皇埔轩的,在春凡的眼里,就不是好人。 无非就是太子这个人心胸狭隘,一直嫉妒轩王的赫赫战功。 再加上他不是嫡子,总感觉自己的太子之位坐的不稳定,再加上皇帝很喜欢皇埔轩,怕皇帝把太子之位给了轩王,于是想方设法把轩王弄死,只是多次刺杀轩王都不能得逞。 如今知道李沫手中有炸药,肯定会想方设法得到手,既然自己不能得到,也不可能让轩王得到。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李沫杀了,上一次驼横山之后,他肯定知道李沫的背后就是轩王。 春凡非常担忧:“这次太子应该是下定决心要把你拿下,派来的人肯定不会少。” 更加可恶的是,梁旭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刚把人派遣出去。 李沫危险的半眯着眼睛,嘴角冷笑:“太子是吧,很好,这次就让你的人有来无回。” 看着李沫一身夜行衣,春凡拿起佩剑:“李大人,我跟你一起走。” 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李沫一个人不能保证打得过对方,况且也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个帮手。 李沫:“出发!” 春凡刚探得消息,这伙人如今在松江县与府城的交界处,那是一个树林,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看来对方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 李沫躲在林中的暗影里,一身黑衣,像是暗夜里的精灵一般,双眼在黑暗中闪动着光芒。 将钩锁猛地一挥,悄无声息的稳稳的挂在大树之上,李沫抓住绳子,猿猴一般灵巧的迅攀爬,一会的功夫,就已经隐藏在树叶之中。 春凡会轻功,黑暗中,能看到黑影在林中飞掠而过,一会的功夫,就消失在林中。 李沫默默的注视这下方的人,约有五十人,看得出这些人警惕性很高,四周布置了哨兵,还有巡逻的队伍。 只要他们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肯定很快就能够发现了。 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地势,发现周边也都是低矮的灌木,对方所在的位置旁边是一丛密林,他们若是大肆进攻,没走几步也一定会被发现,只能小心行事。 李沫一身的黑色劲装,溶于黑夜之中。 林中一片寂静,隐隐约约听到对方传来说话声音:“警惕一点,说不定轩王的人很快就会摸上来。” “不可能吧,不是已经把他们都引走了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警惕一点。” “那我们还要不要睡觉。” 对方的小头目不耐烦地拍了他一巴掌:“不会轮流吗?你是猪啊,就知道睡。” “是!” “你们看一下,我们几个先去解手。” “怎么解个手都要几个人去?” “轩王的人神出鬼没,怕人突然到来!” 李沫和春凡互看了一眼,会意,从后面抄上前去,两人身形灵巧,好似狸猫一般,猫着腰,几个起落,就跟了上去。 前面的几个人,边走边说着浑话,仍旧一无所知的往前走,丝毫不知道有煞星就跟在自己的身后。 鬼魅一般的在最后一名的身后,李沫突然伸出手去,拍在他的肩膀上。 那人还以为身后还有人,漫不经心的回过头来,可是突然抬起头来看到了李沫的脸,顿时瞳孔大睁,可是还没待他大叫出声。 李沫霍然出手,只听一阵轻微的骨肉碎裂的钝响,那人的脖子霎时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转去,瞳孔充血,没了半点生机。 春凡同样手脚利落的跟上走在最后的一个人的背后,悄无声息,如影随形,几乎要贴在那人的身后,可是前面那人却丝毫没有察觉,一刀下去,对方瞬间毙命。 李沫缓缓的伸出匕到一男子的脖颈处,在那人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刀光一寒,一条人命就此结果。 那人的尸体嘭的一声倒在地上,惊动了最前面行走的两个人,春凡迅速的扑将而上,右手匕首猛然刺出,左手五指成爪,左右开弓一个使力,两人的咽喉就开了几个血洞。 春凡手脚利落的接过两人的尸体,悄无声息的放下。 如法炮制的又解决了几个人,这些人除了刚才要去解手的,还有巡逻的。 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悄然进行,几人已经送命,围坐在中间的人仍旧没有丝毫察觉。 “哎!你们几个,解个手都要半天时间。” 不好,被发现了,李沫身体马上蹲在地上,一个前滚翻,就翻到了一人的身旁。 其中一人大声叫道:“肯定是轩王的人来了。” 一阵紧急的哨声突然响起,刺耳的尖鸣响彻深夜:“敌袭!” 那人慌乱的四下看去,哪知煞星此刻就在自己的背后,李沫突然对着他的后颈吹了口热气。 这一下非同小可,那人吓得大叫一声,李沫刀子一挥,一道血线喷涌而出,那人的身体一僵,顿时咽气。 夜色浓郁,一片漆黑,四下的风冷冷的吹着。 剩下的人齐刷刷的整队站好,谨慎的拔出长刀。 一把剑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唰唰几道血线冲天而起,几条人命就此了结。 黑暗里一片死寂,众人的呼吸也渐渐沉重。 “大家不要乱,马上拿起你们手中的兵器给我杀过去。” 一名头目高高的举着手中的刀,让其他人不要慌张,往树林茂密处隐蔽。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一把匕首已经送入他的喉咙里。 李沫拿起大刀,整个人冲了过去,春凡紧随其后。 惊慌的叫声,伴着杀猪一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李沫手中的刀所到之处便会带出一道血红之光,她下手快、狠、准。 眨眼间,身边的十多性命便倒在她的刀下。 这是春凡第一次看到李沫真正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