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令》 第1章 八虎将跪地求摄政王出山救国 大渊朝江南道,清平城主干道。 八面明黄虎旗迎风呼啸,虎旗身后是浑身包裹在黑色鳞片重甲,头戴兜盔,手持长戟的重甲武士,后面则是着水银甲,水银铁兜,手持两米铁槊的精锐静塞狼骑,每一个骑兵胸口上都绣着忠义二字,再后面则是一个八马同拽的巨型马车,马车上还插着一杆龙形大纛,上书,摄政王至,下书,百官跪拜! 最后面是头戴铁笠,披红袍鸳鸯甲,持火龙枪的步兵方阵。 整个阵型行进中,除了沉重的步伐,没有一丝杂乱声音,连战马都不敢发出一丝嘶鸣。 抬头望去,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整个清平城惊诧一片。 百姓震撼不已。 看到那八面明黄虎旗,整个清平城都害怕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大渊朝八位擎天神柱般的虎将齐齐登临清平城。 这八位虎将每一位皆是凶悍善战,为大渊立下赫赫战功的战神。 每一位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可以不客气的说,随便跺一脚,整个大渊朝都抖一抖。 可就是如此恐怖的八位虎将为何同时出现在清平城。 正当清平城全城官员,百姓震惊之时,八位虎将齐齐停在了一条乔府后面的小巷子外。 …… 清晨的薄雾掩盖了原本的夏日热浪,一丝丝沁人心脾的凉意笼罩在水城的天空,湿润的气息笼罩在绿意的园林上,将整个园林掩盖在薄薄的薄暮里,渲染出独特的生机。 园林后门小巷内。 李安拍了拍破旧的青色短衫,懒洋洋的挥洒着手中的扫把,将落下的黄叶以奇特的角度扫成一堆。 远远望去,一堆堆黄叶竟奇迹般地组成了两个字。 忠义!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阵沉重而又清晰的步伐,李安原本混浊的眼神突兀的冒出一道道精光,顺势直起腰来,侧脸望去。 八道身影齐齐走近,在距离李安十步之外,同时跪地,深情无比恭敬。 “静塞狼骑上将李道宗!” “长城胡骑上将李青云!” “辽东胡骑上将李长风!” “北辽胡骑上将李青锋!” “天策上将魏无羡!” “羽林卫上将史丛飞!” “御前四军上将董熊犇!” “皇城司都指挥使上将赵长青!” 八位虎将异口同声,声如奔雷,“拜见摄政王!” 好在这条巷子没有一个人,否则非要活活吓死。 大渊朝八位擎天虎将竟拜见一个奴仆打扮的小厮。 谁料。 李安竟眸子一闪,再一次化作混浊,面不改色的举着扫把,“诸位将军莫不是认错了人,我就是一个乔家赘婿,哪里是什么摄政王。” 话音刚落,李安甩手一驻扫把,地上的落叶纷纷聚做一团。 正打算推身离开。 首当其冲的静塞狼骑上将李道宗脸色惊变,却也不敢起身,张口惊呼,“摄政王,摄政王,求您抬头看看吧,大渊朝如今遭了难,金鞑撕毁盟约突然偷袭戍边军团,戍边军团全军覆灭,长城军团步入后尘,如今金鞑铁骑已经围攻潼关,潼关一破,金鞑铁骑长驱直入,直接会威胁都城,到时候大渊必将彻底覆灭!” “我知道您心中怨气冲天,可为了大渊,为了陛下江山,求您出山吧!” 其余七位虎将同时跪地,悲愤无比,“求摄政王出山!” 摄政王? 熟悉的声音让李安极为苦恼地皱了一下眉头,随后眉头舒展,嘴角不由微微勾起了一抹冷笑,“这大渊江山姓的是宋,又不是姓李,关我何事?” 随后,门开,门关。 门内。 李安的表情却骤然僵住了,身体依靠在门楣上,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摄政王,摄政王……” 十二年前金鞑铁骑叩边,所过之处,大渊朝军队一触即溃,直逼都城,天下大乱。 他于乱军流民中挑选健儿组建忠义军,短短两年,忠义军以无敌之姿立于天地间,面对骁悍的金鞑铁骑三战三捷,斩杀金鞑国师完颜跋,活埋五十万金鞑悍卒,一战而定天下。 大渊老皇帝大喜过望,擢升忠义军统帅李安为一字并肩王,加封摄政王,天下兵马大元帅,节制天下兵马,见皇不拜,亲王以下文武官员,不管品阶,但凡遇到李安,文臣下轿,武官下马,跪拜行礼。 当年,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权势滔天。 可就是权势太过滔天了,以至于连天都遮掩了。 新皇帝登基后,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麾下将领皆要黄袍加身,翻了这天地,可李安心怀天下,不忍再造杀戮,让天下百姓受苦,便交出兵权,颐养终老。 可李安实在是太过逆天,即便是交出兵权,仍然不能让新帝放下戒备。 新帝更是放出冲天恨意,“你不死,我心不安!”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死,那便是不忠! 一杯鸩酒,他便想了却一生。 即便如此,新帝仍旧心不安,又派人将他的尸首丢进澜沧江才作罢。 谁知,李安命大,被路过的乔家老太爷救下,又将其留在了乔家。 乔老太爷见李安气宇不凡,当下将最小孙女乔橘络许配李安。 如此一来,李安就成了这乔家赘婿。 如今这十年过去了,又想让他为宋家王朝卖命,可能吗? 门外。 八位虎将仍不肯离去。 “摄政王,求您了!” 砰! 门再开。 “再不走,死!” 李安那双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冰冷的手指朝外一指,寒意袭来,不留一丝情感。 八位虎将瞬间如坠十八层地狱,寒意深入骨髓。 一句话。 八位擎天虎将齐齐后退一步,再一次跪倒在地。 当年摄政王可谓是一言可灭一国,如今十年过去了,身上的杀意仍旧不减当年。 即便是这些当世无敌悍将也是不敢直面其锋芒。 就在这时,院子里面传来一个稚嫩的女孩声音,“爹爹,爹爹,你在哪?” 只见李安周身凝结成实的杀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父爱。 “暖暖,爹爹在这里。” 八位虎将齐齐抬头望去,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还是我们的摄政王嘛? “爹爹,快来啊,出事了,那个坏人又来抢娘亲了,你快来救救娘亲呀!” 这道声音传来,李安的表情不由得一滞,冲天杀气再一次聚拢,周遭温度陡然零度以下。 八位虎将的眼神再一次变了变。 这才是当年气吞万里如虎的摄政王! 等等! 摄政王竟然有女儿了? 当年乔老太爷将孙女乔橘络许配李安时,乔橘络百般不情愿,可乔橘络毕竟是大家闺秀,以夫为纲,新婚之夜,两人便有了暖暖。 如今,暖暖也有十岁了。 虽然,他与乔橘络的有了肌肤之亲,可两人却形同陌路。 尤其是乔老太爷仙逝后,李安就彻底成了乔家赘婿。 也是清平城有名的废物赘婿。 他之所以甘愿背负骂名当一个废物赘婿,也是因为暖暖,还有乔老太爷当年的救命之恩。 以及对乔橘络的愧疚。 门再一次关闭。 门外的八位虎将面面相觑,一脸惊诧。 刚刚听到了什么? 摄政王的妻子被人抢走了。 这还得了! 这不是摸老虎屁股吗? 那个家伙这么大的胆子,真是活腻了。 八虎将一商议,他们身为上将还需要领兵抵御金鞑铁骑的进攻,不敢久留,最后让皇城司都指挥使上将赵长青留在此处,想办法让摄政王回去了。 此时。 乔府前堂。 一个穿着粉色纱裙,头上戴着金簪,长的跟粉娃娃一样的小女孩正在哭泣不止。 李安心中怒火中烧,却还是轻轻抱起小女孩,“暖暖,娘亲被谁带走了?” “爹爹。” 暖暖擦了擦眼泪,眨着大眼睛,上气不接下气,“是……是被……坏人……” “一……一个穿着红色官袍,头上带着恶心大花的坏人……” 李安瞬间明白是谁了,抱着暖暖朝外面快步走去。 可刚踏出门口,他便停住了。 第2章 一顶绿帽,一封休书 乔橘络回来了。 送她回来的是一辆马车,马车是周家的马车。 李安咬了咬牙。 因为抱着暖暖,他还是强行压住心头怒火,大步走上前去。 “乔橘络,你!” 迎面而来的女人,精致的脸蛋上带着淡淡的红潮,一身洁白色的纱裙并不能遮掩她那曼妙的身材,纱裙领口一片洁白若隐若现,当真是美不胜收。 见到李安,那女子两条黛眉微微一蹙。 此女就是乔橘络。 乔橘络厌恶的瞥了李安一眼,便径直朝内走去,再也没有多余的目光,语气冰冷道:“有话进去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不知道谁丢人现眼!” 此言一出,乔橘络皱紧的眉头下,露出一丝悲怆,红润的薄唇微启却终究没有说出口,转身朝内走去。 单薄的背影令人心疼。 “你不解释一下为何坐着周家的马车回来?” 任是乔橘络向来性格温和,此刻也忍不住了,她怔怔的停住脚步,头也没回冷漠道:“与你何干?” 转过身,眸子已经泛红。 “你算什么男人,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呼小叫!” 暖暖头一次见爹爹对娘亲发这么大的火,忽闪的大眼睛立刻有泪水夺眶而出,紧紧的拽着李安的衣领,“爹爹,别凶娘亲了,求你别凶娘亲了。” 李安也知道当着女儿的面实在是不应该发火,可他也的确是忍不住了。 那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妻子红杏出墙,还出的如此理直气壮。 李安看着女儿,心里的怨气散去一半,语气变幻了一下,“你……你是逼不得已的对吧?” “是与不是,对结果有影响吗?” 乔橘络声音淡淡的,但却怎么也掩饰不住那丝悲伤。 她昂起头,“此事与你无关,你老老实实当你的废物赘婿就行了。” 废物赘婿! 这个词着实给李安心头的怒火又添了一把柴,他看了眼女儿暖暖,还是压住了心头怒火。 激烈的争吵让乔家丫鬟仆人都走出来看热闹,乔家老太太也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乔家老太太就是乔老太爷的妻子,乔老太太仙逝后,乔家就由乔老太太当家做主。 与乔老太爷不同,乔老太太对李安是一百分的不待见。 乔老太看着李安无能的嘶吼,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一抹厌恶,狠狠地一杵龙头拐杖,“住嘴,都给我住嘴!” “李安,橘络说的有错吗?你不是废物吗?你说你吃乔家的,喝乔家的,你对乔家做过什么贡献了吗,谁家的男人就会在家里带孩子,让自己女人出去抛头露面的,你一个吃软饭的,说你几句,你还张狂起来了,你知不知道,整个清平城都怎么说你的,你就是废物,废物赘婿!” “这个家你愿意待下去就待下去,不愿意待了,就给老身滚出去!” “想等老身死了后霸占我乔家的祖业,我看你还是死了这个心!” 周围仆人丫鬟也投来不屑的目光,一道道目光真如一把把利剑刺透了李安的心脏。 别的羞辱,他可以咽下去,可妻子红杏出墙,你让他如何咽下去。 这一刻,他身上的气息开始慢慢变化了。 随着怒火节节攀升。 李安要爆发了。 一张白皙的小手从怀里伸了出来,轻轻擦拭着额头,“爹爹,你别生气了,都是暖暖不好,不该跟你说的。” “爹爹,你要是生气,你就骂暖暖,暖暖不怕骂,你千万别骂娘亲。” 乔老太看到这一幕,冷冷的哼了一声,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身回到了内堂。 看热闹的仆人丫鬟也随之散去。 只剩下他们三口。 暖暖的懂事真的像是夏日里的冰水,一下子将李安心头的怒火浇灭了。 当了十年的废物赘婿为了什么? 当初是为了乔老太爷临终前的一句承诺。 如今既是因为承诺,也是因为暖暖和乔橘络。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难道真是贪恋乔家这瓦砾般的破家业吗? 李安抬头看着乔橘络抬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珠,亮亮的泪痕已划在红润润的脸颊上,不由得心头一颤。 他与乔橘络相处了十年。 在这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乔橘络什么秉性,他最清楚了。 她怎么会红杏出墙呢? 她若真是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有暖暖的出世。 难道自己错怪她了。 “你跟我来一下。” 乔橘络沙哑的声音,不知道包含了多少苦楚。 李安眼皮一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 支开了暖暖,他走进了乔橘络的书房。 乔老太爷仙逝后,乔家的书房就给了乔橘络,乔家的产业大部分也是乔橘络在打理。 可惜,乔家生意已经是日落西山,任凭乔橘络倾尽心血,也只能是勉强维持而已。 “你还想解释什么,我希望你的理由足够强大。” 李安的语气明显比之前低了几个调调,甚至是带着软弱。 乔橘络也不搭话,走到书桌前,在一张宣纸上写写画画,最后还盖上了印章,语气冰冷至极,“在卧室里我存了一千多两,是我自己这些年攒下的,你拿着吧,这么多年你在乔家受了委屈,我都知道,希望你看在暖暖的面子上不要恨我,从今往后,你我形同陌路,你走吧!” 说完这番话,她看也不看李安惊诧的表情,身子一下子瘫软到椅子上,浑若无骨。 即便是李安早有准备,可还是被震撼的无以复加,他木讷的拿起桌子上的纸,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纸上刺眼的两个大字,休书。 “为什么?” 李安颤抖问。 他现在真的恨不得冲出去,抬手倒转这乾坤! 可他却还是不敢! 若是当年的他,当提刀冲破这囚牢,轰碎这枷锁。 眉头一皱,便是这天也敢捅个窟窿。 十年屈辱,一是报答恩情,远离权利漩涡,二来则是恢复功力,一杯鸠酒,散尽了他的功力。 可如今他的功力恢复,他却反而有点不敢了。 不是别的,因为他的仇敌太强大了,强大到他怕自己也有可能护不住。 护不住眼前的这两个他此生最重要的人。 不说暖暖跟乔橘络,就是这清平城百姓一个休想也活下去。 “可……罢了,罢了!” 李安长长的叹了口气,正准备拿起休书离开,转身的瞬间,门缝中一双稚嫩的眼眸闪烁不已。 门被推开了。 暖暖好像一下子长大了,泪水如泉涌进了眼眶,越涌越多,却没有一丝抽泣,直到,那委屈的睫毛再也承受不住眼泪的份量,成串的泪珠就扑簌簌的滚了下来。 “娘亲,你真的不要爹爹了吗?” 乔橘络背过身去,身体不停的颤动着,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娘亲,求求你了,不要赶爹爹走,暖暖不想没有爹爹,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乔橘络上前抱起暖暖,任由眼泪流淌,心有不忍,可还是忍住冲动,压低声音,“李安,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滚出去,滚出乔家!” 她的难处委屈只有她自己知道,李安是个好男人。 这顶绿帽子砸在他的头顶上,会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倒不如提前给他自由。 李安胸口一疼,一丝丝血迹从嘴角露出,眼眸满是疲倦和伤心。 暖暖的眼泪让他心里难受,或许这就是父爱的感觉。 李安咬了咬牙,就算是暴露了身份又如何,大不了本王就血溅金銮殿,将这天地倒过来。 念及至此,他沉了沉嗓子,“橘络,暖暖,其实我……” 话还没说完,书房门猛地合上了。 李安摇头苦笑一通,走出了乔家。 不知为何,乔家外面的空气是那么的清凉。 这时,大队的火龙枪军士护卫着那辆八马马车快步上前,恭敬的跪地。 “请摄政王上车!” “请摄政王上车!” …… 声音直冲云霄! 第3章 羊入狼口 马车上。 李安恢复了大渊摄政王本来的霸气模样,虽然还是布衣小厮打扮,可霸主气息却令人不寒而栗。 座下的赵长青本就是李安麾下的亲卫队长,算是李安的贴身侍卫,对李安忠心无比。 当年若非李安提前下死令,命他九死也不可反,他早就起兵反了。 其余七位上将也是如此。 赵长青一脸傻笑,仿佛看自己的新媳妇,怎么看也不够。 李安瞥了他一眼,“都上将了,有点深度。” “不敢,在王爷面前,我就是您手下的一个兵。”赵长青挺直胸膛,实话实说。 “王爷,既然您已经出山了,我立刻让他们七个掉头回来接您。” “不急,我这里有点事要处理,还需要耽误一些时间,如今金鞑铁骑叩边,恐怕所图不小,大渊朝承平十年,军备都有些荒了,让他们回去练练兵也不错。” 李安突然眼睛一眯,空气不由得一滞。 这让赵长青心头一颤,不明白为何十年不见王爷,王爷的情绪变化如此恐怖。 马车外的火龙枪兵也被这股杀意震撼的脊背处凉意丝丝。 半晌。 李安还是说道:“立刻派人去查今日乔家乔橘络跟谁见面了,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还有就是去查谁跟乔家有过节,谁最近在难为乔家。” “诺!” 赵长青低头应声,随后有些不解的抬头问道:“小小乔家为何值得王爷如此重视,若是王爷对乔家不满,只要王爷一声令下,我这就平了乔家。” “胡言乱语,乔家乃是我妻女的家!”李安说这话,手指下意识的攥紧,胸口处也发热发烫,那里面躺着的是一封休书。 清平城最大的园林。 怡景园。 这是清平城城主季贤水的园林,非达官显贵不可进入。 而今他竟直接送给了李安。 全家搬了出去。 现在季贤水正在家里的宝库内找寻宝物,绞尽脑汁的想要讨好李安。 谁能知道清平城大名鼎鼎的废物赘婿竟然是摄政王。 当他知道这个消息后差点惊掉了下巴。 他虽然没得罪过李安,可摄政王在自己的城内,他没有拜见已经是大罪了。 这让他如何不害怕。 可随后一个手下惊慌的走了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顾不得别的,马上朝怡景园奔去。 此时。 李安正聚精会神的盯着墙壁,墙上是一副大渊朝的地图。 突然。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季贤水一脸紧张的跪在了门口,“清平城城主季贤水拜见王爷。” 李安有点意外,摆了摆手,让他进来。 “什么事?” 李安又继续看地图。 “是关于摄政王王妃的!” 什么! 李安脸色腾的一变,前脚他刚离开乔家,难道后脚乔橘络就出事了? “说!” “出什么事了!” 随着李安话音落地,整个屋内的温度瞬间低到了零度以下。 季贤水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启禀摄政王,臣以前不知您是金鳞落池中,没有拜见您,如今知道您的身份后,就担心有宵小之辈会对您和家人不利,便安排人日夜守护您的家人,所以……” “说,乔橘络到底出什么事!” 李安没心情管他派人守护的事,乔橘络的安危对他才是最重要的。 “王妃刚刚被周家大少接走了,而且接到了周家的酒楼,我怕周家大少对王妃有险恶用心。” 季贤水小心翼翼的又补充道:“据臣所知,周家大少对王妃早就心有不轨,我怕王妃会有危险。” 找死! 李安勃然大怒,正准备调兵,这时季贤水一脸讨好,“摄政王,我刚刚调集了一百家奴,足以救出王妃。” “好。” 李安自然知道区区周家,城主府足以轻易捏死,用不着调火龙枪兵了。 毕竟火龙枪兵名头太响,很容易被有心人看出端倪。 季贤水是文臣出身,竟然还有一匹上好的辽东骏马。 李安也不客气,直接上马飞奔到周家酒楼。 在他的身后是一百个手持刀棍的家奴。 这些家奴虽然没有甲胄,可一举一动都有了甲士的味道。 应该是季贤水从城卫军中挑选的精锐组成的。 此时。 周家酒楼。 周家酒楼是清平城中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是城中达官显贵聚集的地方,可谓是日进斗金,可今日周家酒楼竟关门歇业了。 二楼包间内,一身红袍,头戴大红花的周家大少周文书正坐在红木座椅上,手里捧着一把折扇,色色的瞅着眼前的女人,一脸花痴像。 女人正是乔橘络。 当今摄政王的王妃。 周文书早就对乔橘络垂涎已久,本想对乔家提亲,可不料乔老太爷竟将乔橘络许配了,若是李安有权有势,此事就此结束了,可李安却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废物,这如何让他咽下这口气,所以他发誓一定要得到乔橘络。 可在乔橘络的身后,还有一个年轻公子,只不过这位公子满脸伤痕,胳膊都被折断了,好不凄惨。 这位公子正是乔家唯一的男丁,乔耀祖。 乔家三代单传,到了乔橘络这一代还是只有一个男丁。 乔老太爷对这位孙子可谓是疼爱有加,从他的名字也能看出来,想让他光宗耀祖。 可惜事与愿违。 这位乔公子不但没能光宗耀祖,还在外面吃喝嫖赌,是有名的纨绔子弟。 同样,他也是乔橘络的弟弟。 周文书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乔大小姐,你对你弟弟还真是疼爱有加,让你一个人来你还真来了,很不错呀!” “周文书,你让我来我已经来了,我答应的已经做到了,希望你也遵守诺言放我弟弟离开。”乔橘络瞪着赤红的眼眸说道。 “当然,我周文书一言既出,什么马都难追。” 周文书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嘴角的笑慢慢消失了,“上次我请你来,你不但不领情,还伤了我的脖子,这笔账怎么算?” “哈哈,好,就算是上次是我不对,可这次就不怪我了,你弟弟在我的赌场输了十万两雪花银,这个事你怎么算,你是还钱呢,还是用别的东西代替?” “周文书,你放屁,本公子就借了你们赌场一万两,怎么会变成十万两,你分明是坑人。”乔耀祖大声争辩着。 话音一落,几个周家恶奴从门外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对着乔耀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的乔耀祖哭声震天。 “乔公子,都说你姐夫是废物赘婿,可在本公子本来你连废物都不如!” 周文书冷笑一声,走近乔耀祖,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废物,本公子是开赌场的,你以为是开善堂的吗,老子不收利息吗?” “够了,钱我还,你别打我弟弟了!” 乔橘络吓坏了,急忙护住乔耀祖。 可她的动作却着实让周文书眼前一亮。 刚刚乔橘络是扑过去的,俏圆的屁股,纤细的腰肌,以及胸口的雪白都显露无遗。 这也太美了! 周文书贪婪的目光顺着雪白已经深入里面深处了…… “来人,把这个废物扔出去!” 周文书指了指乔耀祖,随后蹲在了乔橘络面前。 随着门被狠狠地关上,乔橘络真的害怕了。 “橘络,你太美了,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喜欢你,我这辈子非你不娶,你放心,只要你从了我,你弟弟的赌资也不用还了,而且我还帮你乔家起死回生。” 说着,周文书慢慢靠近了乔橘络。 “你……你干什么,周公子,请你自重!”乔橘络吓得浑身颤抖不已,不停的后退。 可此时的周文书已经变成了饿狼,欲望充斥着大脑,彻底失去了理智。 “你就从了我吧!” 说着,周文书抓住了乔橘络的手臂,狠狠地压了上去。 第4章 一个局中局 周家酒楼门口。 李安到了。 可城主季贤水和他的家奴却因为马匹速度慢被落到了后面。 李安又急又怒,直接跳下马来,朝酒楼走去。 能骑上神俊的辽东马自然是非富即贵,周家酒楼门口的家奴自然眼力不差,一眼就看出李安座下的马匹不凡,自是不敢怠慢,快步迎上去。 可骑马的人倒是很朴素,一副小厮打扮,饶是如此,他们仍是不敢怠慢。 这就好比开着劳斯莱斯的乞丐,谁会把他真当乞丐。 “这位贵客,今日我周家酒楼歇业,请您明日再来吧!” 李安步伐不减,眉头一皱,“滚开!” 两个周家家奴当即倒飞出去,连周家酒楼的大门都被撞碎了。 巨大的声响立刻惊动了酒楼大堂的周家家奴。 从酒楼大堂里奔出七个手持棍棒的周家家奴,他们是周家守护酒楼的护卫,今日更是得到了周文书的命令,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准进入酒楼。 “什么人竟然敢闯周家的地盘,是不是活腻了!” 领头一个壮汉满脸凶煞,当头喝道。 “不想死就滚开!” 李安看都没看他们几个。 领头壮汉不怒反笑,手中的铁棒舞了舞,“吆喝,这是谁的裤裆没系好把你露出来了,敢在这里装大个的,老子今天……” 话还没说出口,他的脸色就变了。 只见门外又跑进来一个人,不,是一群人,那个人可不是他能得罪的。 城主季贤水大人怎么来了? 壮汉浑身一震,立刻收了铁棒,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 清平城城主,那可是本地的霸主。 管你什么世家子弟,也不如城主府的权势大。 “城主大人,您怎么来了?” 壮汉双手背在身后,战战兢兢的将铁棒紧紧的藏在腰上。 季贤水脸上变了变,却也懒得看他,直接摆了摆手,让他让开。 壮汉是周文书的心腹家奴,自然知道周文书在楼上干什么,可他不明白为什么玩个女人把城主季贤水都惊动了。 难道是因为这个年轻人。 壮汉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李安,看这身打扮不像个贵公子,可身上气息却是瘆人。 难道也是某位低调的大人物? 即便是如此,可他还是伸手阻拦,“城主大人,即便您是城主,可这里是周家私人领地,您不分青红皂白的突然闯入也不合规矩吧,别忘了,周家背后可是……” 啪! 还没等说完,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挨在了脸上。 季贤水这一巴掌可是下足了力气,那个壮汉当即吐出两颗牙。 还私人领地? 这位可是大渊朝的摄政王,就是皇宫都可以随便进入的人! “不想死的都滚开!” 季贤水真的怒了,自己身为城主,在自己城内竟然被几个周家家奴阻拦了,还当着摄政王的面,这不是打脸是什么? 这几个周家家奴也是吓得不轻,当即脚都软了,他们不过是一介家奴,哪里敢阻拦一城之主。 倒是有几个眼尖的,撒腿朝二楼跑去,看样是给周文书报信去了。 “摄政王,您请!” 季贤水做了一个请姿。 李安阴沉着脸,快步朝二楼走去。 他心里又担心又害怕,担心乔橘络会出事,可转头一想,若是乔橘络自愿的,自己又该如何自处,自己可是被休了。 此时。 他真的迟疑了。 …… 与此同时。 二楼深处的一个包间内。 乔橘络如一只待宰的羔羊被死死的压在地上,她如何是周文书的对手。 真的是一只脚已经踩进了地狱,另一只脚悬在人间。 “周文书,我劝你现在赶紧住手,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对外说,更不会报官的。” 可惜。 乔橘络无助中略微带着委屈的语气不但没有让周文书停手,反而让他愈加兽性大发,只恨不得一口吞下眼前的羔羊。 “嘿嘿,报官,我的乔大小姐,你莫不是脑子坏了,你被我羞辱了你敢报官吗,且不说官府会不会拿我,你们乔家的脸面你不要了吗?” “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本公子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撕拉! 乔橘络雪白的肩膀露了出来,周文书正要亲上去。 现在乔橘络真的是万分后悔,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还真的以为周文书大白天的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可没想要周文书这个畜牲根本不管这个。 一想到自己今日一纸休书将李安赶出乔家,她的心头就忍不住一阵悸动,好在他走了,否则知道自己给他戴了那么一大顶帽子,他该有多难受。 一滴一滴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流淌出来,她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 “嘿嘿,我的橘络,我这就好好疼爱你。” 周文书盯着乔橘络的胸口的雪白正欲亲下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公子,公子,不……不好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把周文书刚刚硬起的蚯蚓吓得差点缩回去。 这可把他惹火了。 “叫唤什么,死人了吗,滚,给老子滚,不知道老子忙着呢!” 周文书抬头怒骂。 “公子,城主季贤水大人来了,是闯进来的。” “还带着一个年轻人,怕是来者不善!” 这下周文书也无奈了,对于季贤水他倒不是怕他,只是不愿意惹他。 可他突然闯进自己的地盘做什么? 他们周家与城主府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而且平日里孝敬不断,关系也算是不错,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来做什么?” 周文书怒道。 “来杀你!” 一道身影猛地破门而入,犹如一道黑色闪电般逼近周文书,随后周文书就如同一条破麻袋丢了出去。 乔橘络见到来人,心中一暖。 “李安,你……真的是你!” 此刻,乔橘络美眸闪烁,她真的有点不认识这个跟自己生活十年的丈夫了。 这还是那个乔家赘婿,那个窝囊废物吗? 今天竟然打人了,好像身手不错的样子。 她冰冷的心竟然开始融化了。 这才是我乔橘络的男人。 李安脱下外套披在了乔橘络身上,立刻背过身去,“橘络你不该,你不该呀,你怎么能跟这种人在一起,我在你的眼里什么也不是,可那怕……那怕为了暖暖,你也不该如此堕落。” 此言一出。 乔橘络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力气,苍白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一股委屈涌进美眸,化作泪水夺眶而出。 “是,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一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女人对吧?” “好,我走,别让我这样的女人脏了你的眼。” 乔橘络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如一具行尸走肉朝外走去。 “且慢!” 赵长青不知何时出现,小声的在李安耳边说了几句话,李安的脸上瞬间变了。 “把乔耀祖带上来。”赵长青挥了挥手,已经被打成烂泥的乔耀祖被带了上来。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安脸上低沉,眼眸中诡奇的冰寒。 乔耀祖看着李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那个废物姐夫吗,完全像是变了个人。 他不敢迟疑,便将自己在赌场如何大杀四方又一败涂地,还借了周家赌场一万两的事都和盘托出了。 李安一听就明白了,乔耀祖这个废物是被人做局陷害了,利用他将他姐姐乔橘络引出来。 念及至此,李安知道自己是冤枉乔橘络了。 抬头望着眼前梨花带雨的乔橘络,他的内心满是愧疚。 自己真不算是个男人。 乔橘络自从嫁给自己,虽然自己隐藏身份,可也是因为自己没权没势跟着自己受了多少委屈。 可他又做了什么? 对于这个家,他什么都没做过,是眼前这个女人撑起这个家。 李安再也忍不住了,上前紧紧的抱住了乔橘络,“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千言万语,不及这一句道歉。 满腔的委屈都化作泪水湿透了李安的衣襟。 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好大的胆子,你敢打本公子,你知不知道本公子是谁,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别想活着离开!” 第5章 杀人诛心! 说话之人正是刚刚被从二楼打飞出去的周文书,鼻青脸肿的他正带着几个人从二楼杀将上来,还没进门就怒骂不止,“好大的胆子,敢打本公子,本公子今天要杀你全家,当着你的面玩你妻女。” 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此言不虚也。 刚刚从二楼露头的周文书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再一次倒飞出去。 这一次出手,李安是带着暴怒,尤其是听到周文书不堪入目的话,当真是怒火中烧。 一拳打出,周文书恰如断线的风筝从二楼跌到一楼,又从一楼滚到街面,大堂内的桌椅皆碎裂一地。 躺在街面上的周文书只感觉五脏六腑皆移位,疼不欲生,满地打滚哀嚎。 除了赵长青,其余众人纷纷露出惊骇的眼神。 连城主季贤水都张大了嘴巴。 一拳将人从二楼打飞一楼,直到街面。 最惊讶的莫过于乔橘络姐弟俩了。 这还是自己的窝囊丈夫(姐夫)吗? 简直不敢相信! 只见李安背手而立,目光如炬,“宵小之辈,胆敢窥视我的女人,找死!” 众人再一次被李安惊天气势所震慑。 此时。 李安转身回头,再一次将乔橘络拥在怀中,浅浅的却又温柔的笑,“橘络,从今往后,我不许你再被任何人欺负,任何人!” “咳咳咳!” 周文书单手撑着地,口中不停的咳着血,抬头恰好从二楼的窗户中看到眼前的一幕,一对眼眸布满了杀意,“小子,你惹怒本公子了,我要杀你,我要杀你全家,我要让你的女人做我的奴隶,还有你的女儿,我要折磨死她!” 此言一出。 李安眸子里的怒火似乎都要将他燃烧殆尽一般。 他是真的怒了。 龙有逆鳞,人当也有。 乔橘络跟暖暖就是李安的逆鳞。 “找死!” 李安直接从二楼飞身跃下,正准备彻底杀了这个混蛋。 突然,远处跑来一大群手持棍棒的家伙,全都是周家家奴,杀气腾腾的朝这边冲过来。 乔橘络着急的大喊道:“李安,快跑!” 可李安仍旧是无动于衷,一脸冷笑的盯着眼前的一幕。 季贤水担心李安有事正招呼手下家奴去帮助李安,这时赵长青摇头一笑,“季城主,用不着你过去,就凭这些虾兵蟹将还想对付摄政王,简直是可笑,就是金鞑的铁浮屠来了又如何,不过是一群蝼蚁而已。” 金鞑的铁浮屠也是蝼蚁? 季贤水闻言心头一惊,可他却是真的相信。 可一旁的乔橘络听到赵长青口中的摄政王不由得一愣,红唇微启,“这位大人,恕我冒昧,您刚刚说的摄政王是谁?难道李安是摄政王?” 听到这话,赵长青不由得尴尬一笑,他这才想起李安是故意隐藏身份的,自己不经意间说漏了嘴,这可坏事了,连忙摆手,“没……没什么,什么摄政王,你听错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乔橘络回想李安刚来乔家的种种,不由得对李安的身份开始有了怀疑。 与此同时。 刚刚来到的一大群周家家奴全部朝李安冲了过来,最前面的一个家奴手中棍棒都抡圆了,对着李安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李安,小心!” 乔橘络美眸闪烁,吓得大声提醒。 而李安还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她怎么大声提醒,李安还是不为所动。 乔橘络不敢再看,手臂粗细的木棒砸在脑袋上,不死也要脱层皮,她赶紧捂住了眼睛。 下一刻。 就当木棒砸到李安脑袋的那一刻,李安突然动了,身影闪烁,一拳砸中那个家奴的胸膛,只听一声闷响,那个家奴直接倒飞,一连撞翻了四五个同伴。 “一群吃干饭的,我周家养着你们干什么用,给他杀了他,杀了他!” 周文书眼看李安一拳打飞一个家奴,心中不由得冒出一丝畏惧,可他却还是不肯认输,拼命的催促手下家奴上去,打算用人填死他。 可惜,一点用处也没有。 这些家奴不过是一些凶恶之徒,毫无招式,只知道用蛮力,面对普通人或许有用,可面对李安这样的战神般存在,不过是送死而已。 而李安甚至都没挪地方,犹如一块礁石,任凭海水翻涌,都岿然不动。 以李安的实力就算是周文书有千军万马护卫,也休想活下去,之所以没有杀他,只是因为李安觉得杀了他,实在是太便宜他了,他要杀人诛心。 不光是周文书,连同整个周家以及周家背后的势力,他也要一并拔除,诛杀周家九族,方可熄灭摄政王心头的怒火。 砰砰砰! 终于地面上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周家家奴了,全都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李安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一步步的朝周文书走来。 此时的周文书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踢到铁板上了。 “兄弟,不,哥,爷,求你别杀我,别杀我,我是周家大公子,我有钱,有的是钱,你说个数,我绝不还嘴,只要你放过我,要不女人,你想要什么样的,我给你找……” 周文书吓得脸色惨白,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 “啊!” 李安一脚踩在了周文书的脚踝处,生生踩断了他的脚踝,冷冷的望着如杀猪般惨叫的周文书。 乔橘络看着惨叫的周文书心里也有点小女孩的窃喜,可随后她就反应过来,周家在清平城的势力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惹怒了周家,恐怕会引来滔天大祸。 念及至此,她立刻下楼拉住了李安。 “李安,勿要冲动,万不可伤了周文书的性命。” 乔橘络拼命阻拦李安,将李安拉到一旁。 这时,赵长青跟季贤水他们也从楼上下来了。 看着已经不成人形的周文书,季贤水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唉,惹了不该惹得人,活该倒霉。” 乔橘络把季贤水的意思搞错了,还以为说的是李安,她慌忙反应过来,眼前的周文书可是周家唯一的继承人,以周家睚眦必报的性格,是万万不会放过李安的。 李安感受到身边乔橘络不经意的颤抖,浅笑道:“我说过了,这辈子也不会再让人欺负你,永远不会。” 没等乔橘络说什么,季贤水忽然上前道:“启禀摄……” 刚好他一抬头恰好碰到李安锐利的目光,赶紧改口,“咳……咳,那个周家在清平城不光是富商,还跟军中有联系,周文书的二叔周炳君就是附近的一个厢军团练使,我担心周炳君得知侄子出事,一定会带兵前来。” 经季贤水这么一提醒,乔橘络这才想起来,周家虽然来清平城时间不长,可很快就扎下根,而且还狠狠地压了清平城其他家族一头,正是因为周家可是黑白通吃,权势滔天。 “李安,周家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还是快点走吧!”乔橘络心头刚刚攒下的幸福转而化作了绝望。 “夫人,你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你难道忘了,我刚刚说过,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李安自信的眼神让乔橘络莫名的心安。 这些年她真的是承受了太多太多的压力,这一刻她再也没有忍住,直接扑进了李安的怀中,旁若无人的大哭起来。 所有的美好总是短暂的。 “我看你今天是走不了了,伤了我侄儿,还想活着离开!” 远处一阵怒喝传来。 一大队手持刀枪的厢军黑压压的围了上来,领头之人正是刚刚怒喝之人。 见到来人,季贤水和乔橘络姐弟俩皆是脸上惊变。 第6章 一人敌万军! 几百名手持刀枪的厢军排列着严密的军阵将李安等人团团围在了中间,乔橘络一个小姑娘何时见过这等场面,当即吓得花容失色,季贤水也强不了多少,手下的家奴都自觉的放下武器跪在了地上。 唯独李安跟赵长青一脸冷意,仿佛俩人是围观者看热闹的,跟他们没关系一样。 “季贤水,带着夫人离开这里。”李安突然开口道。 季贤水听到这话,也是如释重负,他对摄政王的实力一点也不怀疑,可面对眼前这如狼似虎的大兵让他的心底不由得发怵。 厢军中走出一骑马的战将,一身的红色官袍,手里握着马鞭,看了一眼李安几人,又扭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周文书,脸上瞬间阴沉如水。 他就是周文书的叔父,周炳君。 清平城驻守的厢军团练使。 “季贤水,你是要跟本将作对不成?” 周炳君毕竟是领兵之将,虽然官位比季贤水低,可官威却比他高多了。 季贤水看了一眼李安,“周将军,你突然带兵进入我清平城所谓何事,你可知道按大渊律法,将军私自带兵出营,可视为谋反!” 似乎早就在周炳君的意料之中了,他一脸得意的拿出一张军令,“本将巡查防务,发现有与匪徒勾结之辈在此作乱,特来擒拿。” “你!” 季贤水瞬间哑口无言。 这时,李安笑了笑,“季贤水,带着夫人离开,这里的事与你无关。” “诺!” 季贤水点点头,带着乔橘络就要走。 可乔橘络哪里会放心让李安一个人留在这里,死活不走。 李安给她试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跟着季贤水走。 可乔橘络不停的摇头,无声抽泣着,死死的抓着李安的衣襟,就是不走。 “回家帮我看看暖暖睡午觉了吗?” 就这一句话,乔橘络心头一颤,慢慢松开了手,跟着季贤水一步一回头的走开了。 季贤水倒是个精明人,他并没有将乔橘络送回了乔府,而是送到了怡景园,这是他的地盘,不管出什么事,他都有把握保护好乔橘络,这可是摄政王妃,他不敢有一点怠慢。 乔橘络刚走到怡景园门口,脚下一软,身体控制不住的蹲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气,脸上的泪痕越发明晰。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过逆天,那个窝囊到极点的夫君李安今天突然如战神附体一般,可他也太过冲动了,如今把周家得罪死了,恐怕周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念及至此,她忽然喘了口粗气,亮亮的泪痕已划在红润润的脸颊上,她慢慢抬起头,望着季贤水,“大人,李安不会有事的吧?” 若是之前,季贤水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点头,可现在他也有点迟疑了,那可是几百名厢军精锐,那怕是摄政王再强,难道还能以一敌百不成。 季贤水沉默了良久,眼眸也亮了起来,认真的点了点头,“不会的,你放心,那位乃是人中之龙,绝不会有事的,何况还有赵长青大人在,以他们两人的身手,想要离开,谁也拦不住,对了,我派人去接暖暖去了,你们母女俩就在怡景园住下吧。” “好,多谢大人。” 乔橘络心里暗暗发誓,若是李安死了,她就是拼死也要将暖暖养大成人。 季贤水有些心有不忍,对于乔家这位大小姐他有所耳闻,凭一介女流之辈将诺大个乔家支撑起来当真了得,就是寻常男子也未必做到,实在是令人敬佩。 “大人,求您一定要保住他的性命,无论什么代价!” 乔橘络万分恳求的望着季贤水,“求您一定帮帮他。” “好。” 季贤水点点头,心里却是无奈。 他虽然是清平城城主,看起来权势滔天,可也只是对于普通人而言,面对周家这个庞然大物,他真的是无能为力,能救出王妃来已经是运气使然了。 殊不知,事情完全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当年以凶名闻名天下的摄政王,岂能让欺辱妻子的人活着? 之所以让乔橘络离开,是不愿意让她知道自己太多而已。 区区几百名厢军又如何,就是京城八十万禁军又如何? 不过是谈笑间灰飞烟灭而已! …… 周家酒楼门口。 面对周围几百柄寒光闪闪的枪刃,李安却仍是一脸灿笑,脚下的周文书已经疼得昏死过去,随着他轻轻一踩,周文书再一次惨叫着醒过来。 当他睁眼看到叔父周炳君时,瞬间来了信心,狞笑道:“小子,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我周家的实力,这位就是我叔父,清平城团练使大人,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再把妻女献给本公子,本公子或许会考虑考虑放过你,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是吗?” 回应周文书的是李安噬血的冷笑。 一旁的赵长青紧了紧腰间的长刀,只有他知道每当摄政王露出这种笑容必定是真的怒了,摄政王如此暴怒,自然是要死人的。 上次摄政王露出这种笑容,好像还是在辽东草原上,那一次靺鞨大太子也是如此要挟摄政王,结果十万靺鞨铁骑活埋在辽东草原,第二年,辽东草原的草长得异常茂盛。 砰! 周文书又挨了一脚,再一次昏死过去。 周炳君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怒道:“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侄儿,是清平城周家唯一的继承人?” “知道。” 李安点点头。 这下可真把周炳君气疯了,这不是明摆着没把周家放在眼里吗? “好,你小子真是有种!” 周炳君眼睛一眯,精光乍现,手中的长鞭因为暴怒不由得抖动着。 “将军,待末将将他生擒,让公子活剐了他,也好给您出口气!”在周炳君身后一个亲兵,高高的举起长枪指着李安骂道。 “哈哈哈!” 赵长青向前一步,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竟在乱军中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目光却杀意波动,尤其是那奇特的笑声如小刀般在切割着周炳君的心。 周炳君暗自心惊,强撑道:“你……你笑什么?” “我在笑,竟然一群蝼蚁望着头顶的一头大象要伸腿绊倒他,你说可不可笑?” 赵长青边说边笑,丝毫不管眼前的周炳君铁青的脸,以及不停颤抖的鞭子。 赤果果的嘲讽着实让周文书火冒三丈,眼前这俩人根本没有一丝被围困的觉悟,这让他有点迟疑了。 李安的寒眸中布满了凝实的杀意,重重的看了一眼周炳君,冷冷道:“老八,留下这条老狗,其余的一个不留。” 什么? 此言一出。 不光是周炳君,连在场的诸多厢军军士也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除了周炳君,其余一人不留! 这口气也着实大了一些。 周炳君压着心头怒气,咬牙切齿道:“年轻人,你不要太狂妄,我知道你有些手段,可你别忘了,这里足足数百军士,你真的以为就你们两个可以对付的了!” “你错了,凭你们这群废物还不配我家王爷出手,我一人足矣!” 站在李安前面的赵长青已经将腰间的长刀慢慢拔了出来,刀身寒气逼人,一声刀鸣,煞气直冲云霄。 周炳君怒极反笑,指着赵长青狞笑道:“哈哈哈,我周炳君活了几十年了,头一次见到如此狂妄之辈,好!好!好!” “来人,把他们两个剁成肉泥!” 一声令下。 无数杆长枪从四面八方朝赵长青刺来,却见赵长青不避反冲,手中长刀挥舞如风,所过之处,长枪皆断为两节。 几个离得较近的厢军军士竟被刀气直接一分为二。 这其中就包括那个要生擒李安的家伙。 现在的他肯定无比后悔自己的多嘴,可惜他只能去地府后悔了。 赵长青长啸一声,脚尖轻轻一点,直接腾空疾起,瞬间落到了周围商铺的墙壁上,脚尖踩着墙壁,越过了厢军军阵,径直朝周炳君而去。 “啊!” “这怎么可能,快,快拦住他!” 周炳君彻底慌了,只见他脸色巨变之下,挥舞着双手,指挥手下军士去阻拦赵长青。 可惜太晚了。 赵长青轻功无敌,在空中直接挥出一道道刀气,目标正是周炳君。 噗噗噗噗噗! 除了周炳君,在他周围再也不见一个活人了,所有尸体皆是一分为二。 如此凶悍之人,这些以治安为主的厢兵何时见到过,不知谁喊了一声快跑吧,全都一窝蜂的四处奔命了。 转眼间,地上只剩下一堆兵器。 周炳君眼珠一转,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侄儿,打马想要逃命,下一刻,一柄长刀落到了脖颈处,寒气逼人的刀刃冰的周炳君打了一个冷颤。 “你最好别动,我这把刀太锋利,轻轻一动,你的人头可就没了。”赵长青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似笑非笑的盯着周炳君。 “不,不动,坚决不动,两位好汉饶命呀,饶命呀!” 周炳君坐在马背上,心里忐忑不安,浑身不停抖动着。 这时李安走了过来,薄唇勾起一道邪肆的浅笑,“我说过,我不会杀了你这条老狗的,回去给周文书的爹,也就是你哥那条老狗带句话,他儿子在我的手里,想要救他儿子的命,就带着周家一族人从这里一路磕头到怡景园,否则周家满门抄斩,夷灭九族!” 这声音犹如夺命之声一直回荡在周炳君的耳边,不知道过了多久,周炳君这才慢慢反应过来,抬手摸了摸脖子,他凭空感受到一股杀意,吓得打了一个冷战。 “太可怕了,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太可怕了……” 他突然想起刚刚李安的话,再也不敢迟疑,想要拨马回周府报信,殊不知座下战马竟一下子栽倒在地,口吐白沫。 他顾不上管战马,连滚带爬的朝周府跑去。 第7章 摄政王也头疼的日子! 仓皇逃命的周炳君脚下突然一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再次抬起头的周炳君,一对瞳孔已经充血到红色,写满了恐惧。 刚刚经历的可以说是他这辈子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他终于感受到了生命的可贵,刚刚那柄刀离他的喉咙是零距离,他清晰的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他知道若不是李安要杀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大哥,他恐怕已经是死人了。 堂堂一营的兵马被一个人冲散了! 恐怕只有二品高手才能做到吧,那可是真正的高手。 而且那个人自始至终脸上都带着冷笑,似乎根本没把他们这一营兵马当回事,这恐怕只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才能做到如此坦然吧。 莫非是从北边兵部归来的高手? 念及至此,周炳君脸色惨白,身子也因为恐惧抖哆起来。 北边战场,那可是有如野兽般的金鞑,生吃人肉,喝人血,能从战场上归来的,无一不是悍勇之士。 “太可怕了……” 周炳君扶着墙,深深的喘着粗气,内心开始慢慢安定了几分。 他开始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切,那个叫李安当真可怕,清平城什么时候出了一个这么可怕的家伙。 好在那个叫李安没把自己当回事,否则自己就交代在这里了。 “呸,老子可是堂堂朝廷命官,竟然敢瞧不起老子……” “唉,这次怕是真的要出事了,文书这废物也真是不省心,大哥怎么生出这样的废物,玩女人也不提前打听一下人家的家世,北边兵部的人那是好惹的吗,那些人……从北边归来的都不是人了,那是人凶呀,他们是好惹的吗?” 周炳君越想越害怕,越发感觉这件事到处透露着诡异,以他的能力恐怕解决不了,只能先回周家问问大哥对策了。 实在不行就散尽家财,安抚这些人凶的心吧! 或者……杀了他们! “算了,让大哥他们去想对策吧,不过未必就没有机会把这几个北边兵部的人悄悄处理掉!” 周炳君晃了晃昏昏的脑壳,起身就朝周府跑去。 别看他一身官袍,威风凛凛,只有他知道他只是他大哥的马前卒,周家真正拿主意的是他的大哥,周炳坤。 周炳坤为人心狠手辣,明里暗里的干着各种见不得光的勾当,而且他与朝廷某位大员私下关系匪浅,是个可怕的枭雄。 突然,身后一阵铃铛声伴随着马蹄叩地的声音由远而近。 周炳君慢慢直起身子,目光冷冷盯着马车,“季大人,你这是何意,要来杀人灭口吗?” 马车里的正是季贤水。 季贤水将暖暖接到了怡景园,又迟迟不见李安回来,担心李安遭遇不测,赶忙再次驱车前来查看。 可一路上也没见到李安的身影,倒是见到酒楼门口一大片血迹,还有几具厢兵尸首,好巧不巧正好碰到了狼狈不堪的周炳君。 这下季贤水心里不免有些惊讶。 摄政王到底是如何从几百名厢军围攻下安然离开的。 而且好像还赢了。 “咳咳,我季贤水本无意与你们周家为敌,只是因为那位的身份不凡,这才不得不出手相助,希望你回去跟周炳坤解释一二,来日我自当亲自登门拜访。” 季贤水掀着马车门帘,随后又赶紧道:“那位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 周炳君不愿跟他多言,拔腿要走,忽然又放下脚步,冷言道:“季大人,那个人的身份我也猜到了一二,我定然要回去跟我大哥汇报,那个人的实力再强也遮不住这天,这里不是北边,这里是江南道,我周家在这里也是有些实力的。” “对了,刚刚你不在,那位放出了话,让我周家全族从周家酒楼到怡景园,一路上三跪九叩,给他赔罪,还真是可怕,我周家还真的害怕了,另外还有你这位城主府撑腰,我周家更害怕了!” “真当我周家是泥捏的了,莫不是忘了十年前的那个雨夜,也有人想拿捏我周家,可惜,那一夜清平城多少个人头落地!” 听到这话,季贤水吓得整个人身子瞬间僵住,脸上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周炳君这话已经是给那位下战书了,很明显此刻连季贤水都有些担忧了。 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周家搬入清平城才短短几个月,可周家的手就触及了本地世家大族的利益,几大世家联合起来要灭掉周家,不知被谁走漏了消息,那几大世家一夜间,全族离奇死亡,死状恐怖无比。 季贤水更是收到了上面某位大员的警告,让他默不作声。 摄政王实力强大,而且身边还有皇城司都指挥使赵长青大人和火龙枪兵辅佐,那怕一个世家的强者,供奉也决计不是对手,可周家不是普通的世家,周家背后可是还有一个庞然大物。 而且李安已经彻底将周家得罪死了,他千不该万不该将周文书带走,还让周家跪到怡景园给他赔罪,这件事情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他身为清平城城主,对周家隐藏的底蕴自然有所了解,没有人比他清楚周家的可怕了,更有传闻周家有一位一品高手坐镇。 而周炳君的哥哥,周家家主周炳坤,也就是周文书的爹。 那个人可是阴险至极,手段凶残无比,凡是得罪过他的,毫无疑问全都化作孤魂野鬼,而且此人心思缜密,算无遗策,几乎没有弱点。 如果非找弱点,那恐怕就是周文书了。 周文书是周炳坤老来得子,一出生便是含着玉汤匙,将周文书视为掌上明珠,疼爱无比,只要是周文书想要的,就是九天之上的明珠,他也想办法送给周文书。 而如今,那个最疼爱的老儿子被李安打得不成人形,若是周炳坤知道后,不知道会暴怒成什么样子,说不定把这个天都捅个窟窿。 他甚至都有点不敢继续想下去…… “唉,算了……” 马车门帘落了下去,马车没有去城主府,而是去了城门的方向。 …… 此时。 李安回到了怡景园,再一次见到了乔橘络跟暖暖,三口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这一刻,乔橘络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她心里的担心可想而知。 那可是几百名厢军军士呀! 她怎么也想不通李安是如何从几百名厢军围攻下逃离的,不过她感觉李安好像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这个感觉,让她感到无比的心安。 那有美女不爱英雄的,乔橘络也不例外,回想在周家酒楼里李安犹如天神降临的那一幕,她不由得幸福感爆棚,自己的男人如同英雄一般。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再一次抱紧了李安。 “娘亲,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暖暖突然开口道。 “什么日子?” “今天是我们家聚餐的日子。” 李安听到这话,表情都变了。 每当乔家聚餐,他都是全家的笑料,那怕是乔家的小娃娃都拿李安当笑话。 “没事,有我呢,你怕什么?” 乔橘络莞尔一笑,笑靥如花。 李安挠了挠头,下意识的叹了口气,又到了自己精神灵魂双重折磨的日子了。 李安三口坐着城主府的马车回到了乔府,刚到门口,李安忽然一把揽住乔橘络纤细的细腰,悄悄道:“今天晚上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 乔橘络好奇的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一旁的暖暖撅着嘴,“能不能别在我面前秀恩爱。” 一句话逗的李安两口子脸都红了。 三口人走到客厅,乔家直系亲属已经全部到场,热闹非常。 “橘络,你可算来了。” “就等你了,今日聚餐,你怎么来的怎么这么晚。” “这是暖暖吧,越来越可爱了。” 几个亲戚热情的跟乔橘络打招呼,还有暖暖。 对于李安这个乔家赘婿,他们直接忽略了。 好在李安也不在乎,不过能忽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饭桌上的笑料。 当然,有人忽略他,自然有人嬉笑他,就比如乔橘络的堂叔家的哥哥,乔金桥。 乔金桥是乔家二叔的儿子,平日里游手好闲,跟乔橘络的弟弟乔耀祖是清平城两大纨绔子弟。 相比较而言,乔金桥更是可恶,每次见到李安都开口调笑讽刺,根本没把李安当做乔家女婿。 乔老太爷在世,他不知道挨了多少训,还算收敛,等到乔老太爷过世,他变本加厉,将李安贬低辱骂,更是将清平城第一赘婿的帽子压在了李安的头上。 “这不是乔家赘婿嘛,听说你不是被橘络赶出乔家了吗,这是又觍着脸回来了?”这道说话声音带着浓浓的鄙夷。 李安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第8章 李安变了! “这不是乔家赘婿嘛,听说你不是被橘络赶出乔家了吗,这是又觍着脸回来了?” 乔金桥一脸不怀好意,看着李安寒酸的衣着,不时的发出讪笑。 “轻风袭来,吹皱一池春水。” 李安瞥了他一眼冷冷回应道。 “什么吹皱春水,你什么意思?” 这话出自古文,后面还有一句,干卿何事,只可惜乔金桥不学无术,根本听不懂。 可他还是隐约猜出李安这话不是好话,“李安,你是不是变着法的骂我?” 李安摇了摇头,“骂你,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你没那么干净。” 此言一出,却是惹得满堂哄笑,乔橘络向来在人前不拘言笑的,这次都捂着嘴笑了起来。 她抬头望着李安,感觉李安真的变了。 以前的李安遇到这事,立刻会退避三舍,别说开口回击了,可能都直接离开。 乔橘络通常也只是摇头叹气,绝不会开口,其实她也没真正将李安当做家人看,只要不牵扯她,她绝不会开口。 “你是不是想挨揍了,你信不信……” 乔金桥话还没说出口,李安的目光已经落到了他的身上,寒澈入骨的目光让乔金桥浑身一颤,下意识的闭紧了嘴巴。 这眼神好恐怖! 乔金桥也感觉李安有点变了。 可当着周围这么多亲戚的面,他竟然被一个赘婿吓成这样,顿时脸上挂不住了,周围人的目光如刀子般割在他的身上。 “站住!” 乔金桥不舍气的拦住李安,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李安,你看我给祖母大人带了什么。” 礼盒打开,周围乔家亲戚无不露出惊讶的眼神,一尊巴掌大小的小金佛取了出来,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你看看我给祖母大人带的什么宝物,这是我花了好几千两从一位高僧手中获得的,开过光的。” 乔金桥满脸得意之色。 周围乔家亲戚也是暗暗羡慕,连乔橘络都有些惊讶乔金桥的大手笔。 “嗯,真的好……好大。” 李安瞥了一眼,认真的点了点头。 巴掌大小的金佛也好意思拿出来,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炫耀。 李安心里也是一阵无语。 也就是在乔家这种没落世家眼中才当做宝物,传出去还不让人耻笑。 乔金桥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巨变,双手捧着金佛走到李安面前,“李安,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的金佛不值钱,那你有什么,你浑身上下能找出一两银子算我输!” “那你赢了。” 李安摇头一笑。 这时,周围传来一句句讪笑声。 在他们看来李安就是没钱还装深沉,什么也不是。 面对周围乔家亲戚的嘲讽,一向不闻不问的乔橘络坐不住了,若是以前,她自然不会管,可今天她绝不会坐视不理。 “乔金桥,用不着拿着金佛在这里显摆,李安是没你有钱,可你别忘了,你的钱也不是你自己赚的!” 乔橘络一脸不悦。 李安一脸幸福的抬头望着乔橘络,有些不敢相信。 十年了! 整整十年了! 乔橘络对自己一直是不闻不问,今天头一次替自己开口说话。 “那又如何,不管谁的钱,反正是我孝敬祖母大人的,有本事你也让李安这个吃软饭的废物找他爹拿钱给祖母大人买礼物呀,说到底,还不是没钱,一家穷光蛋!” 乔金桥丝毫不为自己啃老感觉到羞愧,反而还沾沾自喜。 若是乔老太爷在世,估计能气的骂人。 “你!” 乔橘络脸上布满了红霞,别看她执掌乔家生意,可真正落到她手上的钱却是不多,全都在乔老太太手上攥着,这一尊金佛虽然不大,可也需要千两白银,她还真拿不出来。 就在这时,李安伸了伸懒腰,起身径直走到乔金桥面前,一把拿起金佛掂量了一下。 “轻点,轻点,我这可是纯金的,你小心点,搞坏了你赔得起吗?” 乔金桥看着李安在手上掂量,脸色瞬间变了。 李安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随手丢给了乔金桥,面朝周围的乔家亲戚道:“如此轻的纯金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今天乔公子真是让我开了眼。” 此言一出,乔金桥那张脸瞬间惊变,额头上露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这金佛是假的喽,那你可有证据,我告诉你你若是没有证据诬陷我,休怪我去跟祖母大人告状,将你赶出乔家!” 乔金桥面红耳赤,恨不得冲上去打李安一顿。 李安摇摇头,说道:“用不着这么死乞白赖的,随便找块金子一试便知,如此份量的金子起码五十两黄金,再找五十两黄金一称便知真假。” “不知道乔公子敢不敢让我试上一试?” 李安的声音洪亮无比,中气十足,再加上那一股虎视天下的霸气,一时间,整个乔家大院竟无一人敢出声。 天地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胡言乱语,你敢冤枉我,你一个废物赘婿,知道什么黄金,我都怀疑你见过真正的金子吗?” 乔金桥明显是强打精神,硬撑着,这个时候转移话题,反倒是有点不打自招的意思。 “我确实没见过黄金。” 李安眼睛半眯,扫过众人,最后落到了乔金桥身上,“乔公子倒是见过,要不然也不会做出如此以假乱真的金佛来。” 听到这话,乔金桥彻底变了脸色,浑身不由得颤抖起来,因为李安一步步的瓦解了他的心里防线。 其实,李安说的一点也没错,他的确是用黄铜铸造的假佛,又找人厚厚的刷了一层金漆,本以为可以以假乱真,毕竟祖母大人不会细看别人给她的礼物,以后再找个机会偷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 今天见到李安准备再跟以前一样好好损一损他,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的李安可不是以前的李安了,竟然被李安当众揭穿,自己成为了笑柄。 可这还不是最可怕的,若是被祖母大人知晓,说不定一怒之下,让他滚出乔家,那他乔金桥就彻底完了。 他还指望祖母大人仙逝后,好好分一笔遗产呢! 这下可麻烦了,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诽谤呀,他诽谤我!” 乔金桥明显有些慌了,眼神畏畏缩缩,大骂李安诽谤他。 “哈哈,凭一个废物赘婿的一句玩笑话,你们也信了。” 这时,乔橘络的二叔乔郅文站了起来。 他就是乔金桥的父亲。 乔郅文一脸意味深长的盯着李安,“我不管谁指使你当众诬陷我儿子的,我告诉你,想在乔家安稳的待下去,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凭一个废物,也知道金佛的重量,见过金佛嘛?” 乔郅文比起他儿子强的不是一点半点,这番话让其余的乔家亲戚也不敢多言了。 他们敢得罪李安,可却绝不敢得罪乔郅文,全都选择了默认,纷纷低头吃饭。 “我是没见过金佛,可乔家见过金佛的恐怕不在少数吧?” 李安丝毫没把这位“二叔”的话当回事,直接反怼了回去。 这下可真是捅了马蜂窝。 连乔橘络都赶紧拉了拉李安衣角,提醒不要多生事端了。 可李安还是不理,当了十年的乔家赘婿,李安今天非要站起来不可。 十年屈辱,他要今天还回去! 砰! 乔郅文狠狠地将筷子摔到了桌面上,巨大的声音陡然生出,乔家大院再一次陷入了鸦雀无声。 “你一个吃软饭的废物赘婿,还吃出本事来了,你今天要骑在我乔家直系头顶不成!” “就是,一个废物还在这里口出狂言!” “唉,自己什么德行自己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谁说不是,见都没见过黄金,还在这里装大师。” 此起彼伏的讽刺声,从四面八方传到了李安的耳朵里。 谁知,面对周围的讽刺声,李安英俊的脸上,冷笑再次浮现。 现在他是彻底动了杀机,他再也不需要隐忍下去了。 欠乔家老太爷的恩情,这十年屈辱也够还了。 突然,一处温热从指尖传遍了李安全身,李安低头望去,乔橘络担忧的眼神,还有暖暖红润的脸蛋,委屈的小表情,这让他内心的怒火再一次熄灭了。 “都在说什么呀,说的这么开心。” 突然,乔老太太在丫鬟的搀扶下,出现在众人面前。 第9章 假金佛,真人心 乔老太太一出场,众多乔家亲戚纷纷起身行礼,态度无比恭敬。 老太太抬头掠过全场,点了点头,径直坐到了上位。 乔家虽然眼下实力衰弱,可乔老太爷在世的时候,乔家一度成为与周家并列清平城第一富商的位置,因此乔家的底蕴还是有的。 自从乔老太爷去世后,乔家的经济命脉就握在了乔老太太的手中,乔家生意大部分由乔橘络打理,还有一部分由乔郅文父子打理,可生意上的经济支出全部由乔老太太决定,可以说,乔老太太握着乔家的经济大权。 对此,乔家亲戚中有不少人心怀不满,他们巴不得乔老太太早点归西,他们也好分一份家产,只不过这些人隐藏的比较深而已。 在这些人看来,如今乔家大部分产业都在乔橘络手里,引得有些人担心将来乔橘络执掌乔家。 倘若真的是乔橘络执掌乔家也就罢了,可若是权利落到了李安这个外姓人手里,那才是最可怕的事。 因此,李安彻底成了乔家亲戚的众矢之的。 “祖母大人,您来的正好,您给评评理,今天金桥哥给您从一个得道高僧手里求来一尊金佛,可惜有些人眼红,反而诬陷金桥哥。” 说话的是乔家旁系亲戚中的一个女孩,乔佳玥。 乔佳玥与乔橘络同龄,不过无论是模样身材,才智心性都比不上乔橘络,一直被乔橘络压一头。 直到乔橘络嫁给了李安,她这才算是真正的扬眉吐气,因此总是想尽了办法,让乔橘络跟李安出丑。 如今见到有机可乘,立刻开口,落井下石。 “不是的祖母,您还是看看金桥哥送的金佛再做决定,这里面一定是有蹊跷的。” 乔橘络抬头望着乔老太太,虽然不知道李安为什么说金佛是假的,可他还是相信李安是对的。 果然。 乔金桥一听这话,脸上腾的一变,甚至两腿都抖了。 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 要是说旁人或许没有那份眼力,可祖母大人是绝不会看走眼的。 祖母大人的娘家也是世家大族,从小到大,过眼的金银器皿,不计其数,寻常金器,只一眼便知真假,若是让她来辩,恐怕就要彻底完了。 “金桥有心了。” 乔老太太露出会心一笑,对着乔金桥连连点头。 再看乔金桥反倒是一脸苦涩,犹犹豫豫的不愿意拿出金佛。 直到乔老太太开口让他拿过来,他才不情愿的把金佛递了上去。 乔橘络对着李安莞尔一笑,随后赶紧上前道:“祖母,李安一眼就看出金佛不对劲!” 所有乔家亲戚都望着乔老太太,或许大多数人都猜到了结果。 明眼人都看出乔金桥这一出鱼目混珠是彻底搞砸了,估计老太太一生气,直接将其赶出家门也是极有可能。 乔金桥已经吓得跪在了地上,他的父亲乔郅文也是脸色难看,心里暗暗盘算着什么。 现在乔郅文唯一的担心的就是老太太一生气,会不会让他们家没有资格参与遗产的分配,那可就彻底完了。 这几年他手里的乔家生意几乎都是濒临破产边缘,若是再没有了老太太的财力支撑,他们家用不了半个月,全都要睡在大街上。 可随后,只听乔老太太仔仔细细的将金佛看了一番,又抬头瞪了乔金桥一眼,环顾四周,最后落到了李安身上,“李安,我不明白你究竟是何意?” “难道你见不得我的孙儿给我送金佛不成,还是巴不得我这把老骨头早点死,你好强夺乔家的家业!” “你说你究竟是何意!” 这一连三问,让李安都懵了。 李安再看了一眼乔老太太手上的金佛,确认自己绝不会看走眼。 可奇怪的是,明明金佛就是假的,为什么老太太看不出来。 难道老太太看走眼了。 这下连乔郅文父子俩也愣住了。 这……这是鱼目混珠,混对了吗? 难不成老太太真的眼花了,看错了。 “祖母大人,金佛真假自有定数,烦请您再看一眼。” 李安眉头一皱,躬身回道。 “定数,好一个定数!” 老太太语气变得凌厉,“看你的意思是觉得老身年事已高,身体大不如前,是想让老身让出这乔家掌舵之人,让你来接任了。” “不敢。” 李安低头沉声道。 “我告诉你,我还没死呢,这乔家轮不到你做主,这金佛我说是真的,那这就是真的,我说是假的,那这就是假的。” 乔老太脸沉如水,两道充满责怪的眼神凝视四周,叫人不寒而栗。 “李安,现在你听到了,这金佛就是真的!” “呵呵,凭你一个废物,连金子都不曾见过的人,还会判断金佛真假,当真是可笑至极。” “真是给脸不要脸,想出风头想疯了吧!” 乔佳玥冷哼一声,傲然的瞥了乔橘络一眼,张口怒道:“废物,还不给金桥哥道歉!” 见到这一幕,暖暖心疼爹爹受委屈,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乔橘络赶紧抱起暖暖,拽了下李安的衣角,“祖母,您别生气,或许李安真的是看错了。” “李安,给祖母大人道歉。” 可李安站在原地,薄唇浅扬,露出一抹难以描述的苦楚。 望着周围这一张张嘴角,李安心里清楚无比。 乔老太太真的没看出金佛是假的吗? 答案肯定是假的。 只不过,在她的眼里,李安只不过是一个外人,一个无权无势的废物,于乔家而言,无用之人。 而乔金桥是她的亲孙子,血浓于水的关系,即便是再纨绔,可也还是她的亲孙子。 她怎么可能会帮助一个外人,让自己的亲孙子丢脸。 “你听到了吧,还不赶紧给祖母道歉,废物就是废物。” 乔金桥抱着胳膊,满脸不屑。 可李安仍旧是纹丝不动,只是笑道:“祖母,今日是我的错,可孙婿绝不会一错再错!” “大胆!” 乔老太太气的不轻,指着李安哆嗦道:“你……你要气死我了。” 众多乔家亲戚慌忙端茶倒水,安抚老太太,生怕老太太一口气上不来。 可李安看都懒得看一眼,抱起暖暖做到了饭桌上,开始喂暖暖吃晚饭。 可老太太看到这一幕,心头不由得一惊,她清晰的感觉到今天的李安好像真的变了。 曾经那个逆来顺受的李安变得有点让人认不出来了。 至于其他乔家亲戚的看法,李安并不在意,反正嘴长在人家身上,你想拦就真的拦得住吗? 乔橘络坐回了李安身旁,轻轻的叹了口气。 若是之前,她都会跟老太太一桌,不过今天她只想跟丈夫,女儿一桌。 尤其是刚刚发生的一幕,她也看出来了,老太太是偏袒乔金桥,可事情已经这样了,她就算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什么。 “李安,对不起,我替我祖母向你道歉。”乔橘络眼红了。 “跟你没关系。”李安擦了擦她的鼻子,笑道。 “这么多年,你受委屈了。”乔橘络撅着嘴巴。 “这算什么,你嫁给了一个废物,你受的委屈更多。” 李安低头看了一眼暖暖,“不过,有了暖暖,再多的委屈又算什么。” “那倒是。” 乔橘络抽了抽鼻子,笑得很灿烂。 “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陪在你身边。”乔橘络说完,脸红彤彤的。 …… 李安作为乔家地位最低的人,自然没人愿意与他一桌,因此他的桌椅是安在大门旁的地方,不过因为暖暖的缘故,老太太安排他的饭食倒也不差。 真是奇特的一幕。 乔家亲戚聚餐,几十张大桌排列一起,面朝中心,唯独门口一张小桌,三口人面朝墙壁,背对中心。 乔老太太看着门口的三口人,心里愈发怄气,却也不好发作。 就在这时,一个仆人匆忙跑到了老太太跟前。 “启禀老太太,府门外来了一些人,说是送礼的。” 送礼? 乔家如今日落西山,何人会给乔家送礼,倒是奇怪。 “都是些什么人?”老太太询问道。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看他们身上皆是官袍,而且有一面绣着龙的旗帜,像是什么王爷……” 王爷! 这个词语一出,饶是老太太城府深不可测,此刻也坐不住了。 乔家其他人更是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第10章 我就是摄政王 可不等老太太起身迎接,乔府大门缓缓开启,一队身披红袍官服的人鱼贯而入。 “奉摄政王令,向乔家下聘礼!” 什么! 这句话仿佛滚烫的油锅里滴进一滴水,瞬间炸开了锅。 当今摄政王竟然向乔家下聘礼,这也太耸人听闻了。 乔家在清平城现在也就算个二流世家,要是在大渊朝可就什么也不是了,当今摄政王怎么会跟乔家下聘礼? 不等乔家众人反应过来,领头之人已经高举着清单大声念了起来。 “玲珑八宝塔一尊!” “七色宝玉黄金面具一套!” “孔雀东南飞头饰一套!” “紫檀黄金柜一套!” …… 第一个抬进乔府的是玲珑八宝塔,八宝塔上镶嵌着琳琅满目的玉石,宝贝,璀璨的玉石光彩夺目,竟让人眼睛都睁不开。 各种西洋流传而来的宝物更是数不胜数,西洋鎏金台镜,玲琅纹钟表,以及各种稀有宝物,甚至连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一连九九八十一抬聘礼,从乔府大门鱼贯而入,长达数里之远。 看着眼前这可以称得上骇人的一幕,乔家人都懵了。 “黄金十万两,白银十万两,珍珠翡翠十箱!” 乔家上下彻底晕了。 装满黄金白银的檀木箱子一打开,里面的黄金白银闪着明晃晃的光泽,整个乔府大院瞬间响起一道道惊诧声。 光是这几箱黄金白银对乔家而言,简直是不敢相信的财富。 就是乔老太爷在世,乔家上下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乔老太太深呼一口气,紧紧的攥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走到红袍官面前,“敢问上位官差,不知这聘礼到底是何意,我乔家小门小户,实在是承受不住这般。” 红袍官合上礼单,恭敬回礼,“老寿星,这是摄政王的意思,摄政王看上了您的一位后辈,特来下聘礼。” “这……” 这下乔老太太激动的要昏阙了,强撑着精神,问道:“不知是看上了我乔家哪一位后辈?” 此言一出,乔家亲戚纷纷直起身子,竖直了耳朵,尤其是乔佳玥这几个乔家还未婚配的女子,更是激动的无以复加了。 这可是当今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怕是一个妾室,也不是寻常百姓可以想象的。 现在的这些女子都一心想要嫁入豪门,改变一生,可现在的所谓豪门跟摄政王比起来,二者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真是云泥之别。 乔橘络轻轻一笑,对眼前一幕全然不当回事。 李安摇头一笑,低声问道:“橘络,你现在有没有悔不当初嫁人的感觉,如果你现在没嫁人,也许就有可能嫁给摄政王了。” “切,我才不稀罕呢,我有暖暖,有你,这就够了。” 乔橘络认真的回道。 这时只听红袍官摇摇头,“属下位卑权轻,只是受上位的命令所为,至于谁是王妃大人,我也不知道。” 老太太精明无比,自然不再多言,反手掏出一张银票悄无声息的递到了红袍官手中,红袍官欣然接受,随后全都离开了。 送聘礼的人一离开,乔家众人便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望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宝物,数不尽的黄金玉器,这些乔家亲戚全都要癫狂了。 不少人的心思也随即活跃了起来。 摄政王跟乔家提亲下聘礼,自然是看中了乔家的一位后辈女性,数来数去,也就这几位。 不管是直系还是旁系的女儿被选中,那都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家族在乔家都硬起来了。 “摄政王到底是看上了谁?” 乔老太太抬眼望向众人,心里暗暗合计。 “祖母大人,毫无疑问我是最漂亮的。”一个身材丰满圆润,曲线迷人的女子站了起来。 “真不要脸,你配吗,摄政王能看上你,你还是初子身吗?” “比你强,瞧你脸上的雀斑,那还是一张脸吗,那不就是一张雀斑!” “放屁,你敢羞辱我,我跟你拼了!” “……” 几个女子竟不顾形象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扯起来。 气的乔老太太脸色铁青,心里也是纳闷,就这几块货能让摄政王看上吗? 橘络倒是气质品行俱佳,只可惜她早已嫁为人妇,肯定不是她了。 “够了,大庭广众之下,大呼小叫,成何体统,真是给祖母大人丢脸!” 乔佳玥装模作样的呵斥着。 果然,她的这个举动让乔老太太眼前一亮,脸上的皱纹都透露出喜色。 这些未出阁的女眷中,也就只有乔佳玥还算有些姿色气质了。 所有人都第一时间将乔橘络忽视了,一个嫁人的女子是绝不可能成为摄政王妃的。 可惜,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口角落里的李安。 李安面色如常,与乔橘络,暖暖三口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对于周围人的作态,他们看都懒得看。 说起来也真是可笑,真正的摄政王妃就在眼前,可他们却还在瞎猜,异想天开。 而且真正的摄政王也在这里,他们全都浑然不知。 乔家人在李安眼里,浑然如一群小丑般。 乔老太太心里有了人选,自然暗暗心定,“都不要吵了,既然摄政王下的聘礼,那摄政王一定要亲自来我乔家迎娶王妃,到时候我们就知道是谁了,这些东西是摄政王妃的,由我代为保管,最后如何处置这些东西,由王妃来定。” 乔家晚宴照常举行。 而乔佳玥也突兀的坐到了与老太太一桌,而且还坐到老太太身旁,这个位置以前是乔橘络的。 暖暖今天可能玩的累了,刚吃饱就吵着要回屋睡觉,乔橘络执拗不过,就让李安去跟老太太说要离开。 “祖母大人,暖暖困了,我们先回去。”李安到老太太跟前说道。 “唉,人比人气死人呀,想当初某位入赘我乔家,可是身无分文,看看人家摄政王,一出手就是千万百万,这差距。” 乔金桥站在一旁冷笑着看着门口,好不容易抓到机会讽刺李安,他怎么会放弃。 老太太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抬头瞪着李安,“是啊,你看看人家摄政王,再看看你,我也想不明白我那老头子是鬼迷心窍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竟然让你入赘我乔家。” “我也是瞎了眼,觉得你以后说不定会有朝一日龙腾四海,事实证明,我错了,十年了,你还是烂泥扶不上墙。” “可怜橘络,暖暖跟着着你,注定要吃一辈子苦了。” 李安抬起头,“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让橘络和暖暖跟着我吃苦的。” “祖母大人,你听听,这个废物本事没有,口气倒是大的吓人,你以为你是摄政王吗?” 乔金桥满脸不屑道。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摄政王。”李安盯着乔金桥,一对深邃的黑色眼眸里散发出一阵阵森寒之气。 乔金桥竟一时愣在了原地。 “哈哈哈,你说什么,你说你是摄政王!” 乔佳玥忍不住了,站起身来对着周围乔家亲戚喊道:“大家听听,这位乔家废物赘婿说他是摄政王,是我大渊朝的摄政王。” 周围乔家亲戚也纷纷发出刺耳的嘲笑声。 “清平城有名的废物赘婿竟然是摄政王大人!” “哈哈哈,太可怕了,我们乔家竟然隐藏着一位摄政王。” “吹牛也要有底线,没有底线的吹牛,那是傻子。”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冒充摄政王,按照大渊律法可是要处以极刑的。” 此言一出,不少人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乔金桥更是指着李安骂道:“废物,你听到了吗,冒充摄政王要砍头的,现在你跪下磕头认错,今天这事就算没发生过,否则后果自负。” 乔橘络眼看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对不起了,李安刚刚是喝醉了,说胡话了,我替他给你们道歉。” “橘络妹妹,又不是你说的,用得着你道歉吗,谁说的让谁道歉。” 乔金桥摆明了难为李安。 其他乔家亲戚均是这个意思,所有人都等着看李安的笑话。 连老太太也是这个意思。 李安笑了笑,“我没错为何要道歉!” 这下连乔橘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不愿意看到李安跟以前一样唯唯诺诺,可也不愿意看到李安狂妄无知,心里刚刚燃起对李安的好感,顿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安,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乔橘络气的眼眶都红了,她不想在这里逗留了,抱起暖暖就朝偏院走去。 李安真是无奈了,自己怎么说实话反而还被人瞧不起。 “我太难了!” 可看着乔橘络痛心的模样,李安又心软了,不就是道歉吗? 李安低着头,沉声道:“对不起,我刚刚说错话了。” 伴随着一阵阵刺耳的嘲讽和哄笑声,李安朝着乔橘络追了过去。 …… 偏院内。 暖暖已经睡下了,乔橘络坐在椅子上,望着手上的账本却看不进去。 今天发生的种种击中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这个伴随自己十年的男人已经让她沦陷了,更何况他还是自己女儿的亲生父亲,当她真正要接受这个男人的时候,可这个男人却又让她无比厌恶。 “自己的命怎么这么倒霉,自己真是看错人了。” 乔橘络抿着红唇,眼泪不争气的落下。 门响了,李安缓步走近,走到床上看了一眼熟睡的暖暖,又径直坐到了乔橘络的身旁。 “对不起,橘络,我其实真的是……” “别说了,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你可以穷,但要穷的有骨气。” “我知道了。” 李安起身推门而出。 第11章 我等请求家主诛杀此獠! 李安离开了乔家,直接去了怡景园,主要他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赵长青在怡景园已经等候多时了,一见到李安到来,立刻派人将周文书带了过来。 殊不知,此时的李安因为刚刚发生的事,引得满腔怒火欲翻涌而出。 周文书被凉水浇透后清醒过来,抬头望四周看了一眼,顿时大惊失色。 尤其是看到坐在上位的李安,心里的恐惧当真是犹如巨浪般一阵接着一阵的。 今日他可是亲眼看到自己叔父周炳君带着数百军士被一个人打的狼狈不堪,连叔父都差点死在哪里。 “主子,这小子醒了。” 赵长青似笑非笑的盯着周文书,五根手指紧紧攥着刀柄。 “你……你,大人,饶了我,饶了我,我是周家大公子,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周文书见到赵长青吓得牙齿打颤,大汗涔涔,就是眼前这个人一把刀,一个人差点杀了他叔父。 “钱,小子,你是不是以为谁都稀罕那些铜臭之物。” 说完这话,赵长青一甩身上的长袍,露出一身黑色官袍,胸口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黑金猛虎。 “这……这……螳螂腿,马蜂腰,黑虎服,这是皇城司的人,难道大人是皇城司的人!” 周文书是纨绔不假,可他不是傻子,知道什么人敢惹,什么人不敢惹。 皇城司就是他不敢惹的人,那怕是皇城司里的小押官也不是他能惹得。 可眼前这人正是大渊朝皇城司都指挥使,手握生杀大权,三品官以下,可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就是这么嚣张。 “小子,你是惹了大麻烦了,竟然敢对当今摄政王妃起歹意,真是活腻了,你周家有几个脑袋够砍的。”赵长青一只脚踩在周文书的身上,伏着身子,如同戏耍一只老鼠般。 “是,是……不对,什么摄政王妃,大人,一定是搞错了,我周文书就是再废物,再蠢,也不敢对摄政王妃有非分之想呀。” 周文书哪里知道乔橘络是摄政王妃,一听赵长青说的是摄政王妃,以为搞错了,连忙解释。 “乔家大小姐乔橘络就是摄政王妃。” 赵长青的一句话,直接让周文书从头顶凉到了脚底板。 “难道……难道他就是摄政王?”周文书颤颤巍巍的指着李安问道。 当他看到赵长青点头的那一刻,他心都死了。 他竟然得罪了摄政王,还意图侵犯摄政王妃,这样的大罪,足以让周家全族满门抄斩。 周文书蜷缩一团,脸色惨白无比,身子犹如落叶般簌簌地抖动着。 “周大公子,你还认识我吗?”李安语气冰冷的问道。 周文书机械的点了点头。 “我问你你可是对乔橘络做过什么?” 周文书抖动着摇头,“没,没有,橘络,不,王妃大人以死相逼,我什么都没干。” “好,那就好。” 李安一边点头,一边笑,“长青,把这小子吊起来,如果他爹明天来,那就吊到明天,后天来,那就吊到后天,要是明年来,那可就成干尸了。” “啊,别……饶了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王爷饶了我,我真的错了!” 被吊起的周文书口中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不过慢慢的,惨叫声越来越小,直到后面都没声了。 赵长青怕他真死了,抬手一计飞石击出,正中他的膝盖,这才又听到了一声惨叫,这才放下心来。 周文书就惨了,不过飞石没入膝盖,骨头必然也碎了,恐怕这辈子想站起来可就难了。 这时,季贤水匆匆赶来求见李安,当他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心头一惊,“摄政王,您……您可不要小瞧周家,周家能在清平城短短几年就扎根落户,一跃成为清平城首富,自然有他的一套手段。” “周家家主周炳坤势力极大,而且与京城某位大员关系匪浅,而且周家还有一位隐藏的高手,据传闻是一位一品高手。” “一品高手!” 赵长青闻言也是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抬头望向李安。 可惜李安仍旧没有一丝变化,背着手,冷冷的望着惨不忍睹的周文书,寒光一闪,“一品高手么,倒是有点意思,本王可是有十年没出手了,正好活动活动,这次希望能碰到一个值得出手的家伙。” “对了,季贤水你派人给周家送封信,让周炳坤备好棺材,现在我想要他的命了。” 季贤水听到这话,当即脸色巨变。 …… 与此同时。 周家府邸内,一片灯火通明。 可夜空中却是浓云密布,月色无华。 此时周家府邸内,从门口到大堂,黑压压的跪了一地人,每个人皆持刀跪地,黑色兽面遮掩脸部,一眼望去,皆是清一色的悍勇死士。 这周家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眷养死士,按律法,周家最轻都要满门抄斩。 如此看来,周家也绝非普通世家这么简单。 大堂内。 周家的几位长老荟聚一堂,这几位周家长老都是周家的中坚力量,每一位都是清平城中霸主般的存在,而且个个气势不凡,实力强大。 由此看来,周家可不是普通的世家,而是武林世家。 这几位周家长老全都齐齐的望向上位。 上位上,则是坐着一个身披黑色貂皮长袄,内衬黑红色寿缎衫,目光阴狠,狼顾虎盘的男人,男人手里握着两个钢球,双目随着钢球在手中滚动时睁时闭,每一次睁开,都有一道道精光外露,身上不时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霸气。 这位就是周家家主周炳坤。 而在堂下,还跪着一个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周炳君。 周炳君跪在地上,卑微的垂着头,肩膀若有若无的抖动。 轰隆。 一声闷雷在夜空中炸响。 跪在地上的周炳君被这声突如其来的闷雷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 “废物!” 周炳坤深呼一口气,虎目中凶光四射,“诸位长老皆是我周家嫡系,对于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此言一出,几位长老面面相觑,却无人先开口。 主要是据周炳君回来将前因后果一说完,他们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对于李安,他们或多或少有些了解,不过是乔家破落户的一个上门赘婿而已。 可李安身旁倒是一个高手,以一人之力,击败几百军士,这手段恐怕只有二品高手才能做到。 二品高手在江湖上已经是凤毛麟角,能得到二品高手的效忠,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几位长老没人开口,可周炳君却先忍不住了,“大哥,求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带领周家死士杀进怡景园,将那两个家伙剁成肉泥!” “胡说八道!” 周炳坤不喜反怒,猛地站了起来,一股煞气直接将周炳君击倒,“周家死士可是我周家命脉所在,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用,倘若被人发现,坏了那位大人的大事,别说我周炳坤不能活,就是周家一个也别想活!” 被击倒的周炳君顾不得擦干嘴上的血迹,慌忙喊道:“大哥,难道就不管文书了吗,他可是我周家唯一的继承人呀!” “救,当然还是要救,只不过眼下还是要……” 不等他说完,外门走近一个周家仆人,仆人双手捧着一封信。 周炳坤看完这封信,忽然昂头大笑了起来,脸上的笑容透露着诡异,是笑,可也像哭,“哈哈哈,这家伙竟然想要老夫的脑袋,让我提前备好棺材。” 随着他的笑声,他身上的戾气犹如一团团漩涡般升腾起来。 周家诸多长老齐齐起身,异口同声道:“我等请求家主诛杀此獠,救出公子!” 第12章 时局波涛暗涌 此时。 李安凝望着夜色,身上的杀气渐渐散去,心里有了挂念,人就有了软肋,“唉,也不知道暖暖夜里有没有掀被子。” 一声轻叹。 赵长青不知何时出现在李安身后,恭敬道:“主子,暗影都到了。” “暗影……” 李安听到这个词,所有的思绪都收了回来,一脸惊讶道:“想不到那位竟然没有将暗影解散。” “哼,他敢!” 赵长青冷哼一声。 两人都随即笑了起来。 那位自然是坐在金銮殿上的家伙,至于暗影,估计很多人都忘记了。 就连那位估计也忘记了。 这天底下还知道暗影的,也就兵部那几个老家伙了。 谁都知道,当初李安麾下的忠义军战必胜,攻必克,除了忠义军兵凶将悍外,暗影也占了绝对的功劳。 就连金鞑朝堂上,都有数不尽的暗影存在,金鞑铁骑的一举一动,圈套计谋,几乎第一时间传到了李安的手中,所谓的战争自然也是一边倒的趋势。 也正因为如此,暗影在那一段时空中,是天下所有大渊敌对势力的噩梦。 谁也不敢保证,头天晚上睡下,第二天人头还在不在。 不过随着李安被毒杀,暗影也随之消失了。 其实,暗影并非消失,而是蛰伏起来,他们不相信摄政王会死,他们一直等待着摄政王的回归。 “主子,您有多久没有集结暗影了,好像很久了吧。”赵长青轻笑道。 李安点点头,“是啊,十年了,整整十年了,这几年暗影那边辛苦你了。” 随着李安思绪反复,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上次集结暗影,还是诛杀金鞑国师的那一仗,金鞑国师连同麾下十余位虎将被当夜暗杀,人头齐刷刷的挂在了金鞑军营的大纛上,金鞑铁骑瞬间崩溃,忠义军趁势出击,彻底将金鞑铁骑覆灭于长城内。 此役,金鞑十年没有再敢南下牧马。 “主子,瞧您说的,都是属下该做的,不过属下有一个疑问?”赵长青询问道。 “但说无妨。” 赵长青问道:“区区一个小小周姓世家,弹丸之家,只要您轻轻抬起一根手指,也足以将其碾碎,为何如此大张旗鼓的聚集暗影?” “灭周家!” 李安摇头一笑,“你说的没错,区区周家不配我的暗影出手,可本王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让金銮殿的那位看看,我忠义军的拳头仍在,宝剑还锋利!” “这一次我不仅要彻底覆灭金鞑一族,扫清长城内外,我还要将朝堂上的不安势力一并扫除,等安顿好这里,我要亲自到京城一趟。” 没错! 李安图的不是周家,不是清平城,而是这大渊的天下。 区区周家,蝼蚁而已,他要做到是为了讨回十年前的公道,既然要回归,那就来一个天翻地覆。 赵长青看着霸气冲天的李安,心悦澎湃,立刻跪地道:“赵长青,恭迎摄政王回京!” “好了,起来吧。” 李安摆手道。 赵长青忽然一笑,“主子,不敢瞒你,我已经派人进入京城了,将京城一些不安分势力一一拔除,朝堂上那几个老东西养的恶犬,也都被我拔掉了牙齿,耳朵,现在他们看到的,都是我让他们看到的。” “好,做的不错。” 听到这句表扬,赵长青眼睛都瞪直了,半天没缓过劲来。 若是旁人见了,非要吓死不可。 皇城司可是大渊朝最可怕的一个衙门,上到一品大员,下到平民百姓,听到皇城司这三个字无不胆战心惊。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皇城司。 杀了就杀了,无论对错! 而皇城司都指挥使更是被人私下传为“活阎王!” 谁敢相信,这位活阎王被人夸赞竟如孩童般高兴。 就是那些死在皇城司诏狱里的人看到,也能死第二次。 被活活吓死! 李安苦涩一笑,“尤其是注意一点,万不可让乔家上下知晓本王的身份,尤其是乔橘络,她知道的越少,她就越安全,非到逼不得已,决不能让她知道本王的身份。” “唉,她们娘俩跟着我受的罪太多了,本王亏欠她们。” “诺,遵旨!” 赵长青恭敬的回到,随后抬头问道:“暗影四部子时便可到达清平城,是否允许他们入城。” “不必,封锁清平城即可,任何势力不得入内,胆敢强闯者,杀无赦!” “诺!” 赵长青接到旨意,立刻起身准备。 黑夜星空中,风云变幻,隐隐弥漫出血红色的肃杀之气,连月光都染上了一抹血红。 与此同时。 周家上下也在不停的忙碌着,被彻底激怒的周炳坤已经失去了理智,在清平城这座小城里,还没有人让他如此愤怒过,他不惜调动手中所有能用的筹码,他要如泰山压顶般碾碎李安,还要让整个清平城再一次陷入对周家的恐惧阴霾中。 如此来看,周炳坤当属真枭雄也,只可惜他选错了对手。 他的对手可不是如他看到的那般不堪,他的对手曾让这片天地都畏惧的存在。 周府大堂。 随着手中的铁球越转越快,周炳坤身上皆是的怒气也愈发浓烈。 这时,周炳君推门而入,脸上还缠着绷带的他,丝毫不减身上的怒气。 只见他左手持刀,张口道:“大哥,厢军军士一千人全部集合完毕,四座城门皆已被我占领,谅那小子插翅也难逃!” “好,吩咐下去,今日清平城戒严,只许进,不许出,违令者杀!” “是!” 周炳君转身离开。 今天他算是长见识了,他没想到他大哥周炳坤竟然隐藏了这么多高手,这般实力别说小小的清平城,那怕是与京城的某位大员也敢板扳手腕了。 想到这里,他对大哥周炳坤越发的佩服起来。 这时,门外走进两人,也是周家嫡系长老,其中一人恭敬道:“家主,我已经到都尉府了,都尉府已经答应绝不插手此事,不过让我们低调一点。” “算他识相。”周炳坤冷哼一声。 另一人也说道:“我找过城主季贤水了,这小子油盐不沁,竟然让您尽快收手,不要一错再错,气的我差点直接宰了他,不过我派人将城主府围了,他明天休想派出一个人。” “好,等到季贤水见识到我周家真正的实力,他会知道怎么选择的。”周炳坤对季贤水的表现似乎早就猜到了,他也根本不惧,若不是时机不到,他早就杀了季贤水了。 两人刚刚退去,门外走进一个奇特的人,此人一身黑袍,从头遮盖到脚,连脚踝都隐藏在黑袍之下。 周炳坤见到这人,腾的从座位上弹跳下来,表情扭曲到有点献媚的意思,“您终于来了。” 黑袍人声音沙哑,一副不耐烦的语气,“周家主客气了,我不过是奉大人之名前来帮你而已,事成之后,我立刻回去。” “好好好。” 周炳坤不敢有丝毫不悦,忙问道:“问天怎么样?” 没想到,黑袍人听到这个词语,猛地抬起头,黑漆漆的袍子里露出两道凶光,“周家主,军团长大人已经不是以前了,他的名讳,请不要再提。”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了。” 周炳坤连连点头,又提醒道:“那人身边有一个高手,还望大人多加小心。” “多话!” 黑袍人冷言呵斥,转身就离开了,连周炳坤都没理。 黑袍人一走,周炳君就走了进来,望着黑袍人的背影不解道:“大哥,这家伙就是问天的人吗,真是够嚣张的。” “闭嘴,你不想活了,那人是问天手下的高手,是真正的一品高手,一品高手可是隔着数里远都可以听到你的谈话。” 周炳坤意味深长的说道,心里也暗暗忌惮,随后他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此事可成也,再加上我,那怕那个家伙是一品高手,也必死无疑!” “对呀大哥,我都忘了,您也是二品高手。”这下周炳君都感觉这次必胜无疑了,他有绝对的自信诛杀李安跟赵长青了。 想起白日遇到的羞辱,周炳君便是怒火中烧,气的牙齿发颤。 周炳坤慢慢走出大堂,浑身气势滔天,满脸都是喜色,一对虎目狠色乍现,“明天老夫就让整个清平城见识一下我周家的实力,时间看来真的是过得太久了,久到很多人都忘记了我周家的可怕了,也包括京城那些人。” 殊不知周炳坤也是在借题发挥,借用明日之事,让京城那些人感到畏惧,他也好率领周家一族进入京城,成为真正的世家! 此时,清平城这只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竟引得京城的天都卷起狂风来。 而远在千里外得京城,同样有人一夜未眠。 第13章 京城的风雨飘摇 大渊京城。 战争的凝云似乎离京城很远,远到京城内没人知道战争是什么。 京城是灯红酒绿的不夜城,是銷金库,是奢华萎靡的代名词。 百姓如此也就罢了,可那些忝居高位的官员却也都如此。 倒是有点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既视感。 可无论什么朝代,总有这么一群人,真正为国为民,死而后已。 大渊朝的兵部内,几盏蜡烛,一个清水锅,几壶老酒,几位老者已经坐了整整一个晚上。 时不时的有仆人推门而入,放下信件,又慢慢退出。 这几位老者均是大渊朝的辅政大臣,一品国公,可以说是大渊朝最为有威望,有德行的人。 坐在中间的一位老者,正是当今陛下的老师,也是一品大员太傅孙谦。 从左到右,左丞相曹忠,少傅公孙孝正,少保温政,太尉宇文邕。 几位一品大员已经坐了整整一个晚上,清水锅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却每一个人动筷子,说实话,他们一口都咽不下去。 一封来自江南道的信件让这几位老者一夜无眠。 “北方八位虎将齐聚清平城,原因待查!” “当年身死道消的摄政王李安竟离奇复活,而且八位虎将已经见过摄政王!” “暗影突然出现,我方已经与之接触,无一人活着逃回!” “暗影齐聚清平,原因不明!” “清平已被暗影封群,原因不明!” …… 一连数封密信传到了孙谦手中,透过微弱的烛光,可以清晰的看到孙谦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着。 不知道是担忧,是害怕,还是悔恨。 这八位虎将可是摄政王李安麾下最忠心的将领,对摄政王李安绝无二心,当年若非李安一封不得造反的密令,说不定他们早就把金銮殿上的那位剁成肉泥了。 而且,现在这八位虎将手里可是拥有大渊朝最精锐的军团,毫不客气的说,现在只要摄政王振臂高呼,他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彻底覆灭这个王朝,并且不费吹灰之力。 结合当年陛下对摄政王李安的所作所为,此事怕是难以善了。 最可怕的是眼下大渊朝并不太平,金鞑叩边,与十年前几乎同出一辙。 从北辽草原破长城,一路长驱直入,而亲近当今陛下的长城军团,戍边军团已经全军覆灭,整整几十万人被金鞑铁骑一夜击溃,金鞑铁骑现已逼近京戍地区。 “唉……” 孙谦长长的叹了口气,轻抿一口老酒,眉头慢慢舒展开。 “诸位看看有没有好点的计策,应对眼下这困局?” 这几人面面相觑,终是无一人开口。 连脾气向来火爆的宇文邕,此时也如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 过了好大一会,孙谦才又缓缓开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臣子有为臣子的本分,诸位这般莫不是要把这江山拱手送人了?” “那小子真的要反,这天下谁能拦得住?”宇文邕无奈的喊道。 “也是。”孙谦苦涩一笑。 他要反,谁能拦得住? 孙谦忽然又拿起一封密信,皱眉道:“这小子要是来寻仇,为何不来京城,不来皇宫,他要是把皇宫封了都不奇怪,可为何独独把清平城一个小城封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以我对李安脾气的了解,应该有人惹到他了,而且还惹怒他了,这次他能出山绝对有这方面原因,要不然你们以为那八虎能找到他吗?” 宇文邕侃侃而谈,言语之间似乎对李安很是了解。 其实他与李安关系匪浅,或者说两人亦师亦友,忘年之交。 当初陛下要毒杀李安,宇文邕气的持矛冲进皇宫,若不是孙谦等人拼命阻拦,宇文邕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来。 如今得知李安没死,这老家伙脸上愁容满面,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朝堂上就剩下一群狗东西,整天乱叫唤,等小安子归来,我看你们还能不能叫唤了。 “有人敢惹怒他?”左丞相曹忠一脸惊诧问道。 其他几人也是这个表情,就连宇文邕也反应过来。 当年李安可是以脾气火爆出了名,金銮殿殴打一品大员,皇宴醉酒骂人,调戏后宫佳丽,这一桩桩,随便一件都能吓死人。 “怕是小安子这十年受了不少罪吧!” 听到这话,孙谦忽然目光一闪,差点把嘴上的胡须拽下来,“有道理,看来李安是要报复某人,甚至某个家族,如此看来,李安的实力并未恢复呀!” 不愧是当朝太傅,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孙谦环视一圈,开口问道:“诸位,依我看来,李安定是实力大损,或许一身功法早就被鸩酒散尽,现在若是我们与暗影交手,胜负几何?” “这……” 他们几个除了宇文邕,其他的都是文官,虽然实力深不可测,可并没有领过兵,战争与单打独斗,可是完全不同的,因此他们也说不好。 沉默片刻,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到了宇文邕身上。 孙谦也望着宇文邕,说道:“老太尉,这屋里就你一个领军武将,说说吧。” 宇文邕几乎想都没想,“必胜无疑,倘若那八虎将不出手,仅仅是一个暗影,李安必胜无疑。” “李安必胜无疑?” 孙谦一张老脸上强行挤出一抹笑容,随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你说李安必胜无疑,你的意思是说我兵部千位强者连一个暗影也打不过?” “这是事实,暗影,四品五品为兵,二品三品为将,一品为帅,号影卫!” 宇文邕言语间满是羡慕和自豪。 孙谦冷言道:“我兵部的强者不也是如此吗?” 听到这话,宇文邕笑了起来,咧着嘴大笑起来,丝毫不顾孙谦脸色铁青,“是真的如此吗?兵部强者如林,这个不假,可他们只是供奉而已,而影卫是死士!” “死士,你们知道什么死士吗,而且是一品高手的死士,李安让他如死,他绝不会迟疑一刻,这样的人,你怎么打,让我们兵部的强者跟他们同归于尽吗,那我看来,都不用打了,兵部的这些强者第一个就反了我们。” 整个屋内瞬间鸦雀无声,静谧的可怕。 这些人是大渊朝真正的最强大脑,最强武力,自然不是傻子。 死士的可怕,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可用一品高手到五品高手聚拢起来的死士,其可怕程度,连他们也不敢想象。 那个国家面对这样的死士,都只有灭国这一条路。 宇文邕仿佛被打开了话匣子,又好像打开了某一段记忆,“时间过去太久了,十二年了,诸位大人,十二年了呀,忠义军这三个字还有谁记得,忠义军是李安的,不是朝廷的,他们立军之初,只为乞活,他们完全是一路上拼杀而成军的。” “你们都忘了当年那个金鞑国师是怎么死的了吗,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是夜袭吧,半步战神会被暗杀吗?” “我告诉你们,他是被李安直接捏碎了脖子,连反抗都做不到,那可是半步战神!” 听到这话,孙谦几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都是惊诧,久久难以释怀。 那一役,金鞑十年没再敢南下牧马,金鞑全国上下,皆缚白素,哭声震天。 “唉!” 宇文邕长长的叹了口气,笑道:“不过你们也别太悲观,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李安这个孩子我知道他的品性,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不会将刀落到我大渊朝的头上,我就是担心那位……” 孙谦摇头道:“不必担心,他若是明白利害也就罢了,若还是狂妄自大,老夫不介意换了他!” “好,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当个和事佬,亲自去一趟江南道。” 宇文邕算是接下了这个差事。 就在这时,孙谦忽然抖动了一下衣袖,从袖中乾坤中取出一块古朴的牌子,牌子巴掌大小,上面锈迹斑斑,非金非银,倒像是块破铜,“给李安带过去,算是我代表朝廷对他的弥补,如果有时间,来京城看……看看。” 其余几人脸色巨变,宇文邕手都抖了,愣是不敢接。 这块其貌不扬,甚至有点难看的令牌竟然几位朝廷大员失了分寸。 “好,我给小安子带过去。”宇文邕双手接过,谁也没有注意到令牌上那个“护”字诡异的闪烁了一下。 “你们都走吧,对了,你去江南道,凡是跟李安有过节的,一律斩杀,无论是谁,出了事老夫担着。” 听到孙谦的话,宇文邕像是明白了什么,重重的点了点头。 江南道这天怕是要下血雨了。 第14章 周家外援,八臂猿单凤 天微微亮。 整个清平城今天却犹如死城一般,静谧无声,空旷的街道上连一只野狗都没有。 突然,街道的尽头出现一个人影,那人一身黑袍,一步步的朝怡景园走来。 正是周家请的外援,那个黑袍人。 黑袍人一步步的走到怡景园门口,身形突然一滞,只见怡景园大门开启,院子里只有两人,其中一个年轻人端坐在椅子上,旁若无人的喝着茶水。 “哼,狂妄!” 黑袍人将头上的帽子摘下,一张诡异的脸露了出来。 那张脸皮,又红又皱,远远望去像极了一块干枣皮,干瘪的眼皮下,一对混浊的眼睛中,却出奇的没有瞳孔,满满的全都是眼白。 只此一人站在门口,可身上的气息却犹如千军万马般恐怖。 当他抬头望向院内时,虽然压根没把李安放在眼里,可还是心头一颤。 主要是李安太淡定了,淡定的让他也有些心虚,至于周炳坤说的那个“高手”,也就是赵长青,他倒是不惧,仅凭气势他也猜的出来,不过是个一品高手。 可李安,他却看不透。 黑袍人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高手,见到的强者不计其数,对于李安,他有些迟疑了。 看不透的强者很有可能会丧命! 不过,周家的大队人马很快也会到来,他心里也稍微安定三分。 “在下八臂猿单凤,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赵长青冷哼一声,“就凭你,还不配知道我家主子的名讳。” 单凤倒也不怒,点头道:“阁下年纪轻轻,就这般口气,将来怕是要吃亏呦。” “我看你们应该也是军伍出身,不知是一军,西北,北边,还是辽东,又或者说是京城?” 李安淡然一笑,“都不是,不过这几个地方都是我的兵。” “哦!” 单凤脸色微冽,却也点头信了,他看得出来,李安这份气度绝不是装出来,只有久居上位的人才能养成的,自然而然的养成这个习惯。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为什么说那几个军团都是他的兵? 吹牛,绝不可能! 可那几个军团可是大渊朝的最强战力代表,没有他们,大渊朝顷刻间就会覆灭在那些蛮族手中。 西北几大军团防御西边吐蕃,党项,北边军团防备奚人,北辽游牧,辽东军团防备靺鞨,都是悍勇无比的虎将方可胜任。 单凤百思不得其解。 而与此同时。 周家的大队人马已经出现在街道上,清一色的黑衣死士,手持长刀,迈着整齐的步伐朝怡景园赶来。 周炳坤以及周家的几位长老纵马飞奔,说话间,已经冲到怡景园门口。 “大人,您这是……” 周炳坤见到单凤心头陡然一惊,刚刚在周府,单凤嚣张无比,根本不听周炳坤隐藏身份,最后出手的建议。 他要只身前往怡景园,要在周炳坤大队人马到达之前,取下李安的人头,救出周文书。 可没想到,单凤的确是到了怡景园,可连门口都没进。 周炳坤也没多言,连同周家几位长老皆是气息凶悍之辈,几人怒视着李安,气势节节攀升。 真可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身后的周家死士到了门口,机械娴熟的将怡景园团团围住,摆开了阵势。 瞬息之间,整个怡景园被包围的犹如铁桶一般,而且隐约还有军中硬弩这种大杀器。 大渊朝律法严酷,严禁民间私造甲胄,硬弩,违令者满门抄斩,周家既然拥有,还敢拿出来,自然在军中有极硬的关系,否则不可能拥有硬弩这种东西。 周炳坤见怡景园被包围,冷哼一声,踏步走进了院内,在距离李安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儿子呢!” 李安笑了笑,打了一个响指,被浑身伤害,连腿都被打断的周文书被丢了出来,重重的摔在了周炳坤面前。 周文书浑身已经被伤的不成人形,又吊了整整一夜,一个生活在蜜罐中的富贵公子,何时吃过这般苦头,不一会就鼻息幽弱,生机消散,估计就是带回去也救不活了。 “啊,我的儿,我的儿!” 周炳坤身上的煞气消失的无影无踪,犹如一个老父般跪在地上,抱起周文书,老泪纵横,哭声震天。 谁能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号啕大哭的老者,会是杀人不眨眼的周炳坤。 哭声渐渐减弱,周炳坤猛地抬起头,目光阴狠,瞳孔中迸发出一道道刺骨的杀意,死死的盯着李安,一字一句道:“李安,你真是活腻了,竟然敢杀我儿,今天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没错! 周炳坤根本没把李安放在眼里,他有这份自信,在他看来李安身边仅仅有一个赵长青。 那怕赵长青是一品高手,他也不惧,八臂猿单凤足以挡住赵长青,而自己与几个周家长老,还有周家数以百计的死士,杀一个废物赘婿,与碾死一只臭虫,有何区别。 到时候,他再合力击杀赵长青,杀子之仇得报。 此时此刻,李安在他的眼里,与死人已然无异! 至于李安身旁的赵长青,他再也没有一分忌惮,与死人同样无异,不过是早晚的事。 李安摇头一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可他看都没看周炳坤一眼,而是将目光落到了周炳坤的身后,也就是那个单凤身上,“你听好了,我知道你是军中之人,念在你为国效力,我不杀你,你可以滚蛋了!” 什么! 此言一出,全场为之一惊,尤其是单凤,他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个年轻人气息全无,连个武者都不是,就算气度再强,又有何用。 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谈。 现在他竟然说不杀自己,让自己滚蛋,真是可笑至极。 单凤冷冷一笑,径直走到周家众人面前,目光冷峻的盯着李安,“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老夫也是受命前来,这周家我单凤保定了,老夫倒是要劝劝你,还是不要挣扎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好!”李安不再劝他,好言难劝该死之人,瞬间,气势轰然全开,一股冲天杀意陡然升起。 “杀!” 周炳坤见状,先下手为强,怒吼一声,身后周家几个长老齐齐暴起,径直朝李安扑去。 …… 与此同时。 乔橘络坐在床头,望着熟睡的暖暖,心里不由得难受无比。 回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较真了,李安在乔家受了那么多委屈,昨夜实在是受不了,说个大话倒也正常,自己真的不该对他发火。 “爹爹呢,呜呜呜,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暖暖不知何时醒了,瞪着惺忪的大眼睛四处张望,寻找李安的身影,左看右看没有找到李安,哇的一声就哭了。 从前都是李安哄她入睡,每天一睁眼,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李安。 可今天竟然没见到李安,心里顿时不乐意了。 乔橘络瞬间慌了手脚,从前她一直顾着乔家生意,看孩子的事都是李安在做,她根本不懂。 孩子的哭声让乔橘络心头的委屈越发浓郁,眼泪不争气地的从眼角边偷偷地跑了出来。 “对不起,暖暖,都是娘亲的错,都是我的错!” 乔橘络擦了擦眼泪,又给暖暖生疏的擦了擦脸颊,心里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一把抱起暖暖,“走,娘亲去给你爹爹道歉去,这次无论发生什么,娘亲绝不再让爹爹走了!” 乔橘络抱起暖暖快步向怡景园走去。 殊不知,怡景园已经成了一个修罗场。 第15章 老狗你说你想怎么死? 砰砰砰! 周炳坤一马当先,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径直朝李安扑去,一拳打出,拳风赫赫,瞬间在空中挤压成一个真空带。 “小贼,去死吧!” 轰! 随着一声巨响。 令人无比惊骇的一幕发生了,周炳坤连同周家其他长老竟连连后退一步,有位实力低微周家长老嘴角已经渗出血迹。 “哈哈哈,凭你们几个废柴也配跟我家主子动手,简直是不知死活!” 赵长青全然忘记了自己可是大渊朝皇城司都指挥使的身份,将胯下长刀摘了下来,直接扛在肩膀上,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跟随李安大刀砍人,大碗喝酒的日子了,那个日子过得才叫舒坦。 “休得猖狂,你的对手是我!” 八臂猿单凤猛然从周炳坤几人身后暴起,手臂上缠绕的绷带瞬间崩碎,露出一个个金色的铁环,铁环犹如手指般粗细,坚不可摧,挥舞起来,金光闪闪。 赵长青瞬间热血沸腾,不退反进,口中怒吼不止,“来的好,杀!” 两人瞬间战在了一起,不愧是一品高手的决斗,真可谓声音浩大,气势滔天。 周炳坤眼看李安只剩一人,不禁昂头大笑,“小子,没了一品高手护卫,我看你这次如何逃出我的手掌心,我要活活撕碎了你!” “来人,给我挑断他的手筋,脚筋!” 说完这话,周炳坤心里大定,背过身去,径直朝门外走去。 他要去帮八臂猿单凤,顺便看看能不能借此时机,突破二品高手巅峰。 “是,家主。” 周家两个长老再一次朝李安扑去。 可话音刚落,周家上前的两个长老就倒飞出去。 倒地后的两人已经没了声息,胸膛深深的塌陷了进去。 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 望着眼前的一幕,周炳坤满脸的不可置信,身体不自觉的袭来一阵恶寒,“是一品高手,而且还是巅峰期的一品高手。” 当他慢慢转身的一刻,脸上的表情却骤然僵硬住了。 只见李安的面前多了一个人,那人身披黑绸缎子袄,脸上戴着半月鬼面,也就是一边有鬼面,一边没有鬼面。 而没有鬼面的一半,却涂着诡异的彩妆,看上去,真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主子,一部影卫石妖救驾来迟,还望主子赎罪!”那人猛地单膝跪地,膝盖跪地处,地面上竟生生砸出一道道蜘蛛网般的纹路。 李安深意一笑,“无妨事,你继续吧!” “诺!” 石妖慢慢起身,脑袋猛地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转过来望向周炳坤几人,如血的嘴唇扯出一抹邪恶的弧度,“嘿嘿,就凭你们几个废物也敢窥视我家主子的威严,当真是活腻了,既然如此,那就下去吧,下辈子做一个有脑子的人。” 此言一出,包括周炳坤在内剩余的几个周家长老齐齐倒退了一步。 这种笑容让看到的人当真是灵魂战栗,恐怖无比。 只要是个人见了,就没有不害怕的。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其中一个周家长老语气颤抖的问道。 “嘿嘿,世人皆说我是鬼,其实我就是一个……鬼!” 话音一落,众人都没看清石妖是如何动手的,一瞬间,刚刚开口的那个周家长老突然瞳孔一缩,脖子上无形中多了一道红线。 随着那条红线不停的扩散着,人头直接掉了下来,滚到了地上。 什么! 这一刻,仿佛天地都停滞了,时间都静止了。 所有人望着眼前刚刚发生的一幕,全都惊呆住了。 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愣在了原地,一动不敢动。 这也包括周炳坤耗费重金打造的周家死士,所谓的周家死士,已经被吓得退到了门口,再有一步就要离开怡景园了。 院子里的诡异战斗很快就引起了八臂猿单凤的注意,当他看到石妖的那一刻,枣红色的老脸瞬间多了一抹雪白。 “是他,他……他不是在辽东关外吗,怎么会出现在江南道!” 念及至此,他不再敢迟疑,虚晃一招,逼退赵长青,便落到了院落内。 周炳坤几人自然不知道石妖究竟是谁,可八臂猿单凤作为军中高手,怎么会没有听说过石妖的大名。 即便是没有见过,只要听说过,就绝不会认错。 石妖的装扮,除非是瞎子,要不绝不会认错了。 “锦缎袄,半鬼面,莫非阁下是当年暗影的石妖大人?” 饶是八臂猿单凤桀骜不驯,傲气凌神,可见到名声赫赫的石妖还是放下了身段,恭敬无比。 “正是,你是那家的小孩子呀,莫非也是来找我家主子的麻烦?” 石妖冷笑道。 主子? 单凤一脸骇诧的看了一眼李安,心里仿佛翻江倒海一般。 莫非这个年轻人就是凶名赫赫的暗影高手石妖口中的主子? 这怎么可能! 堂堂石妖大人怎么可能认一个年轻人为主? 顾不得想其中的缘由,单凤忽然开口道:“石妖大人,实不相瞒,我是受我家将军之名前来保护周家的,所以我也是逼不得已……” 不等他说完,石妖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废话少说,你意图伤我家主子已经犯了死罪,不过念在你也是军中高手,这事就算了,你把这几个废物杀了以后,你就可以走了。” “啊!” 周炳坤也意识到了什么,慌忙后退一步。 这一刻,单凤有一丝动摇,可随后他面色一冷,手臂上的金色铁环忽的一甩,发出刺耳的生响,“石妖大人,对不住了,在下是军中之人,军令如山,不敢违背,正好借此时机,也想试试大人的手段,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神!” “你要跟我动手?” 石妖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发出诡异的笑声。 “石妖大人,得罪了,请出手吧!” 单凤气势再一次节节攀升,竟隐隐有突破一品高手巅峰的迹象。 觉察到气息的变化,单凤冷笑一声,“如此看来,石妖大人未必能杀了我!” “要是加上我呢!” 一道暴怒的声音从天际边传了过来。 顿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气势强悍,杀意冲天,比起石妖丝毫不弱。 “二部暗影,天顺,救驾来迟,还望主子赎罪!” 刷刷刷! 还有几道气息略弱的身影从天而降,分别落到了屋顶,墙头之上。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有一位强者轰然出现在门楼,生生踏碎门楼,高纵的门楼化为了一片废墟,而在门楼下的周家死士同样也化为了废墟。 “三部暗影,磐石,救驾来迟,还望主子赎罪!” 这还远远没有结束,又有数十道身影从天而降。 “暗影四部,仇天,救驾来迟,还望主子赎罪!” “暗影五部,刑天,救驾来迟,还望主子赎罪!” “暗影六部,君生,救驾来迟,还望主子赎罪!” “暗影七部,鸾凤,救驾来迟,还望主子赎罪!” “暗影八部,狄天,救驾来迟,还望主子赎罪!” …… 一道道身影犹如鬼魅般从天而降,冲天杀气直插云霄,强横无比的气息连天空都染成了黑色。 至于清平城更是被暗影彻底围的水泄不通,四座城门,只剩下暗影的人,还有满地的厢军尸体。 每一个城门楼上,都有一个影卫的一品高手坐镇。 而怡景园这里,周炳坤以及周家的那些长老,死士全都快要吓疯了。 周炳坤恐惧无比的望着李安,只感觉每来一个人都能凭空产生一股杀气,身体也随之不自觉的颤抖一下。 他哆哆嗦嗦的指着李安道:“你……你到底是谁?” 就连八臂猿单凤心头也有这个疑问,他在军中待了这么多年,经历了无数次生死之战,可曾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无能无力过。 这天底下四分之三的一品高手怎么都聚集在一起了,还全都是自己的敌人。 这也太吓人了! “我等拜见摄政王!” 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化作了一道实质的气流轰然而起,仿佛要将天地斩为两半。 就在这时,李安突然笑着走到了周炳坤面前,邪邪地勾起薄唇,“老狗,你说你想怎么死?” 第16章 好一个狗急跳墙 周炳坤目光呆滞,嘴唇因恐惧而黑紫,机械般的重复着,“不……不可能,不可能……” 李安冷哼一声,随后扭头望着单凤,淡淡道:“你呢,八臂猿单凤,你说你想怎么死?” “你……你到底是谁?” 毕竟是一品高手,即便是被震撼的灵魂战栗,可他还是强撑着问出心中疑惑。 这次李安没开口,赵长青扛着长刀走到他的跟前,肩膀猛地一甩,披风下的黑虎服露了出来,而且是五爪黑金虎。 “你……你是皇城司赵长青!” “没错!” 单凤忽然一下子明白了,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李安,“莫非您……您是当年的摄政王李安?” “不像吗?”赵长青冷笑一声。 “摄政……摄政王李安,十二年的忠义军统帅,一字并肩王李安大人……” 周炳坤听到这番话,彻底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脸色惨白,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一股恶臭从衣袍中流出。 清平城霸主周家家主周炳坤竟然吓得屎尿尽出。 “摄政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求您饶了我,饶我一命,从今往后,我周家唯您马首是瞻,绝无二心,求您饶我一命!” 周炳坤磕头如捣蒜,拼命求饶,周家其他长老也是如此,哀嚎边野。 李安望着周炳坤不禁冷笑道:“莫非周家主还想活命,你觉得你还能活吗?” 此言一出,周炳坤彻底瘫软在地上,一对眼眸充满了无尽的绝望。 望着儿子的尸体,他心里只有痛恨,若不是这个逆子,自己怎么会招惹到如此恐怖的人物。 那可是摄政王,如野兽般的金鞑都差点被他灭族,死在他手上的异族足以填满整个地府,而自己竟然得罪了摄政王,还要杀了摄政王。 儿子死了又如何,大不了再挑选一个嫡系青俊过继给自己,可这周家产可是他周家几辈子先辈的心血,这一次彻底完了。 死亡的恐怖让他彻底变得歇斯底里,仿佛陷入了癫狂。 从他继承周家家主开始,每天励精图治,日夜不歇,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血,终于在清平城打下了一片家业,当年清平城本地的诸多世家大族,实力深不可测,可惜还不是被他轻易击败。 就连他自己也一心向武,早就突破了二品高手,达到了巅峰,即将步入一品高手的行列。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化作泡影了。 不甘心! 死都甘心! 自己可是二品巅峰高手,岂能坐以待毙。 此时,李安侧脸冷冷道:“八臂猿单凤,你是军中高手,军中高手自然有军中高手的体面,本王不愿杀大渊军人,至于周家主,你也算是一方豪杰,本王也给你一个机会,你自裁吧!” 话音一落,一把长刀落到了他的面前。 一旁的八臂猿单凤苦涩一笑,“末将不知摄政王龙颜,当真该死,末将只是奉命,还望摄政王勿要怪罪,不过今日有幸得见摄政王龙颜,虽死可也荣幸!” 说完这话,单凤气势陡然,一道道真气气流涌进心口。 只听砰的一声,鲜血飞溅。 再看单凤已然仰面倒地,胸口处多了一个碗大的窟窿。 而周炳坤低头望着面前的长刀,恐惧的眸子里若隐若现出一丝丝杀意,他慢慢伸向长刀,颤抖的握紧刀柄,“摄政王,就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我把周家所有产业交给你,还有我藏的金银,共计五十万金,这些能买我的命吗?” “你觉得能吗?”李安似笑非笑的望着周炳坤。 “好,好,好!” 周炳坤握着长刀,连吼了三声好字。 突然。 周炳坤对死亡的恐惧化作动力,他竟然猛地暴起,手中长刀径直朝李安劈下。 可惜,这种小动作如何瞒得过李安。 李安笑而不语,抬手一握,锋利的长刀竟被直接生生抓在了手中。 “找死!” 一道气息犹如一枚炮弹砸到了周炳坤的身上。 周炳坤一口鲜血狂喷,瞬间倒飞出去。 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被击飞的周炳坤站了起来,竟咧开嘴大笑了起来,嘴角上鲜血淋漓,可他竟然大笑不止。 “哈哈哈,摄政王,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可能你不知道,我周炳坤也是高手,还是二品巅峰,今日之仇,我记下了,来日我定加倍奉还!” 撂下狠话,周炳坤单脚用力跺地,身子轻飘飘的腾空而起,一跃就是三四丈。 “想跑!” 李安俊眉一拧,抬手一计寒光飞出。 只听半空中的周炳坤惨叫一声,一条胳膊已经落到了地面上。 顾不得流血的手臂,周炳坤夺路而逃,可他忘了,暗影八部岂是浪得虚名。 在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几道身影,正是暗影一部影卫石妖,还有一部的几个影卫高手。 “老狗,你觉得你能逃出去?” 石妖冷笑一声,尖细的舌头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别……别……” 周炳坤面如死灰,心头恐惧无比。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倩影吸引了他的目光,正是乔橘络跟暖暖。 她们母子俩担心李安的安危,竟单独跑到了怡景园,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尤其是刚刚周炳坤被凌空斩断一条手臂,吓得乔橘络已经花容失色。 她紧紧的捂住暖暖的眼睛,生怕如此恐怖的一幕会影响暖暖的心性。 周炳坤在清平城权势滔天,可为人却是心思缜密,而且他天生过目不忘,无论是人,还是物,还是字,他都能做到只看一眼,便牢记于心。 而乔家虽然已经落寞,可毕竟从前也是清平城大户人家,他自然有所了解,尤其是乔橘络,一介女流,硬生生的撑起乔家家业,如此女中豪杰,他怎么会没见过。 “是她!” 周炳坤心思活跃了起来,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单手一甩,一计钢钉暗器便朝石妖几人袭来。 如此雕虫小技如伤的了石妖,石妖轻轻一闪便躲开了。 而也就是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周炳坤掉头朝乔橘络扑来,直接抓住了乔橘络,“让开,都让开,让我走,否则我就杀了她!” 乔橘络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了,可还是紧紧抱住暖暖。 一时间,乔橘络的抽泣,暖暖的哭声,混在一起。 石妖不禁冷笑道:“你觉得你劫持女人孩子就能活吗,那怕她们两个是当今公主,你也休想活。” 谁知周炳坤不但不害怕,反而笑道:“你说的没错,那怕她是公主,你们也绝不会手下留情,可她要是你们主子的夫人,女儿呢?” 什么? 此言一出,石妖脸都变了。 而这时,李安也来了。 望着眼前的一幕,李安也是脸色微变,沉声道:“周炳坤,放开她们,否则本王定让你尸骨不存!” “哈哈哈!” 周炳坤状若疯魔,狂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儿童不成,放了你的妻女,我就能活吗?” “现在立刻让你的人给我让开一条通道,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快点!” 赵长青猛地将刀劈在地上,无坚不摧的刀气瞬间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裂痕,“周炳坤,你真是不知死活,现在放开我家主母,否则我定要将你剥皮熬油,点天灯!” “废话少说,滚开,快点!” 周炳坤怒吼连连,手指已经划破了乔橘络雪白的肌肤,鲜血顺着肌肤慢慢滴落下来。 李安面有愠色,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挥手道:“都让开!” 石妖几人立刻让开一条通道,眼睁睁的望着周炳坤朝城门退去。 而此时,李安真的怒了。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今日周炳坤真的彻底被激怒了。 他要将周炳坤千刀万剐,方解心头大恨! 殊不知,此时在清平城外,一只万人大军正在徐徐而来。 旗帜上赫然一个周字。 只不过,大军在距离清平城外一里之地外停住了脚步。 大军面前,十个披黑锻锦袍的人席地而坐,面对杀气腾腾的大军,仍旧旁若无人。 可万人大军却始终不敢再前进一步。 领军将领一身甲胄傍身,手持长刀,满脸怒色,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可却也无可奈何。 此人若是细细观望,与死去的周文书倒是有几分相似。 这就是周炳坤的小儿子,周问天。 当他接到兵部军令,太尉宇文邕将要来清平城,结合其父周炳坤这几日的动作,他大感不对劲,随即带兵前来保护周家。 可不料,竟在清平城一里外,被十个人挡住了。 第17章 可敢一战! 光是这几个气势,周问天就知道,这几个人最起码是二品高手,甚至是一品高手。 虽然他有万人大军,可也不敢逞强,一品高手乱军中取上将头颅,如探囊取物,绝非戏言。 此时。 清平城楼门口,周炳坤小心翼翼的劫持着乔橘络跟暖暖朝外走去。 原本守卫在四座城门的厢军已经换人了,他的弟弟周炳君也被生擒,正跪在地上。 当周炳坤看到弟弟周炳君的同时,他的弟弟周炳君也看到了他。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满是心酸。 李安也已经追上来了,怒视着周炳坤,“周炳坤,再给你一次机会,放开我夫人与女儿,我答应让你离开。” “呸,你当我是傻瓜不成,我要是放开她们,下一步我立刻就要人头落地!” 周炳坤怒吼道:“让你的人打开城门,快点!” 李安怒火中烧,若是被挟持的是别人,他有信心在周炳坤出手之际,斩断他的另一条手臂,可挟持的是乔橘络,他反倒是不敢出手了。 “打开城门,放他离开!” 李安还是开了口。 这时,周炳君站起恳求他大哥周炳坤带上他,可周炳坤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狰狞的盯着城门。 城门缓缓开启,在他的眼里那就是一条能活下去的生路。 周炳坤一步步的朝城外走去,当他看到远处的万人大军时,赤血的瞳孔瞬间放散,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儿子,我儿子来了,是我儿子来救我了!” 此时,李安也注意到了远处的万人大军,眉头一紧,冷冷说道:“兵部敢动手,杀无赦,那怕今天撕破脸,也在所不惜!” “诺!” 赵长青低头应道:“摄政王,我这就命火龙枪兵聚集过来。” 石妖几人对视一眼,纷纷拔出身上的兵器,准备大战一场。 很明显,他们这几人身上除了浓烈的杀气外,更多的是欣喜。 十年了,他们已经整整十年没有与李安并肩作战了。 周炳坤心头的紧张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自己儿子亲率万人大军前来,那怕是摄政王又能如何? 难不成他能杀掉一万人吗? 念及至此,他的脚步不自觉的快了三分,乔橘络抱着哭泣的暖暖,早就因为惊吓体力耗尽了,脚步不跟,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周炳坤立刻露出半边身躯。 李安眼神一闪,下一秒已经出现在周炳坤面前,左手一把抱住乔橘络,右手蓄力一掌,正中周炳坤胸膛。 “噗!” 周炳坤口吐鲜血,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远处周问天看的真切,又惊又怒,顾不得眼前这十位高手,立刻纵马飞奔而来。 “本将乃是江南道海防军团长周问天,尔等恶贼还不束手就擒,否则就是与我大渊兵部为敌,与我大渊朝为敌!” 暗影的十位高手纷纷起身,随时准备出手。 远处的李安杀低声安慰着乔橘络跟暖暖,今天乔橘络可是被吓得不轻,她何时经历过这般恐怖之事。 “大渊兵部,孙谦的人,兵部这群老家伙也敢插手本王的事!” 李安望着万人大军徐徐而动,不禁冷笑一声。 其实周问天调兵之时,李安已经得知,之所以没有阻止,他是想一劳永逸,将周家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只要周问天今天敢动手,不止是他,连大渊兵部也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身影踏天而来,速度极快,转眼即至。 “老夫乃是太尉宇文邕,海防军团所有士兵听令,立刻停止前进,放下兵器!” 宇文邕乃是一品巅峰高手,气沉丹田,吼声恰如奔雷,声势浩大。 几乎所有士兵都听清了这道军令,全都自觉的停住脚步,而此时,他们已经往前走了十步。 宇文邕径直落到了周问天面前,目光如炬,气势瞬间压了过去,逼的周问天的战马都退后一步任凭他怎么催促都不动。 而此时,他距离十位暗影高手还有三步。 若非宇文邕来得及时,周问天已经是人马俱碎。 宇文邕眼睛瞪圆,对着李安喊道:“小安子,老兄弟来看你了,你还不出来见见?” 暗影高手对视一眼,瞬间原地消失。 这一幕让宇文邕不禁心头一震,李安消失十年,暗影八部的实力竟不损反涨,随便几个人竟然都是一品高手。 此实力比起当年都要强上三分,若是与兵部交手,恐怕不出一息,兵部将化为灰烬。 这时,李安也走上前来,看着宇文邕回敬道:“李安见过太尉大人。” “小安子,咱们就不要客气了。”宇文邕与李安私交甚密,当年一别,如今已是十年后了。 两人沉默良久,李安忽然开口,“老头,你老了。” “你也是。” 两人随即昂头大笑起来。 “我结婚了,还有了一个女儿。” “真的假的,你小子还有这两下子,是不是后面那个,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不错,真不错,想不到你小子竟然开窍了,那位可是连公主都送到你的床边了,你都不要呀!” “好了,越说越不正经,可别当着我夫人说这事。” “嗯,不对,你竟然怕夫人!” “就像你不怕似的。” “我也怕!”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聊着闲谈,直接把众人看呆住了。 就在这时候,周问天突然走了过去,怒视着李安,杀意了然。 宇文邕见状,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语气冰冷道:“周问天,你是我大渊战将,今日清平周家造反,妄图袭击当今摄政王,你带兵前来平叛,算是大功一件,等老夫回京,自当给你请功,现在你可以带兵回营了。” 周问天身体一动不动,手指攥着刀柄,手指的骨节都有些发白。 “还不退去!” 宇文邕语气又冷了三分。 李安望着周问天瞳孔猛地一缩,黝黑的瞳孔如寒冰般发出阴冷的光芒,“周家造反,按大渊律法满门抄斩,九族皆诛,所以你也必须死!” “你杀的了我吗?” 话音一落,周问天突然脸色一变,直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将而出,身体猛地半跪在地上。 仅仅是一眼,周问天已经被伤了五脏心血。 可周问天铁了心要与李安同归于尽,张口大笑道:“摄政王,你敢杀我吗?” 这是赤果果的挑衅摄政王的威严! 暗影高手齐齐暴起。 宇文邕见势不妙,立刻阻拦道:“小安子,别冲动,这里是江南道,是大渊朝的疆域,在这里杀大渊战将,可是要与大渊为敌的!” “那又如何!” 李安剑眉紧拧,已然动了杀意,今日必杀周问天不可,谁也休想阻拦他。 周问天又一连吐出几口鲜血,用长刀强撑着身体,怒吼连连,“李安,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我必杀你妻女,让她们受尽折磨,最后痛苦死去。” 这话彻底让李安再也毫无顾忌,敢动他妻女者,就是天王老子他也要剐了他! 可李安缓缓扭头望向宇文邕,语气一变,“太尉大人,你今日代表兵部前来,还是代表我李安的兄弟前来?” 宇文邕沉默片刻,“兵部,受军令前来。” “那你为了这个必死之人可敢与我忠义军开战否?” 随着李安话语落地,远处的暗影诸多强者齐声怒吼。 “可敢战!” “可敢战!” “可敢战!” …… 这一刻,饶是宇文邕有所准备,还是被这冲天杀意震撼的心头一震。 “大渊兵部可敢与我一战!” 李安再一次傲天长啸。 现在不光是宇文邕吓呆住了,连周问天也吓傻了,身后的万人大军同样如此,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安竟然敢与整个大渊朝为敌,那怕开战也惧,自己的仪仗彻底没了。 第18章 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 “唉!” 宇文邕一声轻叹,满腹愁绪难以言语,他扭头望着李安,欲言又止。 “太尉,有话但说无妨!”李安冷冷道。 宇文邕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气势陡变,浑身如爆珠般连续炸响,头上的发箍瞬间破碎,满头白发瞬间披散开,当他再一次望向李安时,整个人都变了。 “王爷,周问天乃是海防军团长,是江南道海防将领,是江南道兵部的核心将领,而且自他带兵以来,屡立战功,海防安宁,一心为国为民,实属难得,今日,我以大渊朝太尉向您要个情面,饶他一命!” “宇文太尉,你这是要,还是威胁呀?”李安眯着眼睛,薄唇微微冽起。 “随你怎么想,老夫今日必须要保下周问天,那怕是与你开战也在所不惜!”宇文邕眼珠瞪的又大又圆,煞气无边。 李安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威胁我,凭你们兵部还差的远,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王不念旧情了!” 呼呼呼! 李安猛地转身,面朝暗影八部高手,冷冷的环视一圈,“今日大渊兵部要与本王忠义军开战,暗影八部进入战斗准备,京城兵部一人不留,杀!” “赵长青何在?” 赵长青向前一步,躬身接令,“末将在!” “传令京城皇城司封锁京城八座城门,兵部衙门,以及军械库,另外命皇城司解除皇宫内所有侍卫的武装,将金銮殿那废物暂时关押!” 李安语气不紧不慢,气势十足。 “诺!” 赵长青傲然得令。 “石妖,派人给八虎将传信,命令他们放弃边关重镇,进驻京戍地区,凡遇抵抗者,一律斩杀!” “诺!” 石妖对着宇文邕邪魅一笑,满是嘲讽。 这一通军令传了下去,且不说宇文邕,就是周问天也是吓得魂飞魄散了。 如此一来,岂不是说整个大渊朝要完了。 刚刚还要以势压人的宇文邕瞬间气焰散尽,强颜欢笑道:“小安子,老夫知道你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王爷,绝不会做这种以下犯上的事。” “十年前自然不会,十年后可就未必了。”李安淡淡道。 宇文邕狠狠地呼出一口气,一边点头,一边叹道:“是啊,十年前那件事是那位对不住你,老夫也知道,不怕你笑话,老夫扛着关二爷的大刀跑到了皇宫门口丢尽了脸面,要替你讨个公道,可……算了,不提了。” 对于这件事,李安的确是不知情,他知道宇文邕不是说谎之人,按当年那种情况,自己已死,忠义军群龙无首,已然被朝廷收编。 而宇文邕能在那种情况下,不顾自身安危,不顾家族安危,替自己去要个公道,实在是难得。 “小安子,那老夫要是以一个老前辈,老大哥的身份跟你要他活命,你给不给?” 随着宇文邕的话,天地都为之静止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再有丝毫动作,竖直了耳朵,生怕错过一句话。 这可真是一言可灭一国呀! 真正的霸主级强者的对抗。 “要是我还是不同意呢?”李安似笑非笑的望着宇文邕。 闻言,宇文邕也是无奈了,难道真的要为一个将军跟忠义军开战吗? 倘若真的只是眼前这暗影八部也就罢了,朝廷百万大军大不了同归于尽,可忠义军还有八虎将呢! 八位虎将各领一军,听调不听宣,俨然八个土皇帝。 即便是如此,当今陛下也没有露出一丝不悦,反而年年加官进爵,大肆封赏,军费赏金年年增加。 可当今陛下真的这么大方吗? 显然不是,是因为现在大渊朝没有能力夺走八虎将的军权,只能听之任之。 而这八虎将背后的人物,正是李安,倘若李安真的下完这几道命令,大渊就彻底完了。 “哈哈哈,你这老头十年不见怎么不识逗了?”李安都笑出声来了。 听到这话,宇文邕终于松了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可他实在是笑不出来,只能咧着嘴假笑。 “要打就打,不打就滚!” 赵长青冷冷喊道。 他看着宇文邕跟周问天就生气,尤其是宇文邕,这关系让他攀的,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翻了出来,逼的自己王爷不得不给他面子。 宇文邕也不生气,憨憨笑道:“皇城司还是要各司其职,为陛下体察百官,巡视天下。” “不劳你费心!”赵长青蛮横道。 就在这时,周问天不知是脑子抽了筋,还是真的活腻了,竟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只见他缓缓走近李安,眸子里满是恨意,因为被仇恨塞满了胸膛,整个人仿佛被烧透般,浑身通红。 “李安,我以为你多大的本事呢,有本事杀了我呀,还不是成了缩头乌龟!” 李安眉头一皱,目光冷若寒冰。 自己是看在宇文邕的面子上,才饶了周问天的命,他反而如此嚣张。 然而,周问天的作死还没结束,他竟然当着李安的面放出狠话,“今日你不杀我,你一定会后悔的,我就不信你永远守在你妻女身旁,你总有不在的时候吧,等你不在,看我怎么折磨你妻女的。” 天地间瞬间暗了下来,天空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片乌云。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抬头望去,满脸的不可思议。 好好的天,怎么突然就黑了? 宇文邕忽然觉得背后怎么窜过了一丝寒意,猛地回头望去,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李安死死的盯着周问天,那一对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狂魔般恐怖可怕,寒意袭来,没有一丝情感。 “既然如此,那便留你不得!” 话音落地,李安的身形陡然间出现在了周问天的面前。 “宇文太尉大人,救我!” 这一刻,周问天脸色巨变,完全没有料想到李安会当着宇文邕的面杀自己。 他那里明白李安不杀他,并非是畏惧太尉宇文邕的威严,而是畏于人情! “小安子,且慢!” 宇文邕怒吼一声,刚要出手阻拦之时,却发现此时的周问天已经成了无头尸体,轰然倒地。 而李安手上多了一颗人头,人头双目狰狞,死不瞑目。 周炳坤两个儿子,皆已死。 周围哗然一片。 即便是这些军人虽然也有上过战场的,可那都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这种隔空取人头颅的事还是第一次见到。 赵长青,石妖几人倒是兴奋异常,他们还以为王爷武功尽失了,没想到却越发厉害了。 至于乔橘络跟暖暖,两人早就被李安遮蔽了视线,根本没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 李安转身直接将周问天的人头丢给了宇文邕,笑道:“这家伙自己找死,可不怪我。” “唉,是老夫教导无方呀,麾下将领竟如此不知死活,难怪大渊百万雄狮,却难挡金鞑铁骑,原因在老夫呀!” 宇文邕也无话可说了,毕竟李安已经答应饶周问天一命,只可惜周问天自己作死,竟威胁其家人,换了自己,也绝不会让周问天活着离开。 “算了,事已至此,老夫已无话可说,老夫这些年委屈你了,兵部几个老兄弟也是这个意思,我一定给你向陛下要个补偿,至于当年的事,都已经过去了,那就过去吧,只要你回来,兵部还是你的。” 李安闻言,心如刀绞,直接背过身去,语气凄惨,颤声回道:“不必了,当年的事,我会亲自去讨个公道,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宇文邕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得点点头,将孙谦交给他的令牌拿了出来,递给了李安。 “小安子,这是孙谦那老东西给你的,有了这个令牌,大渊朝所有军队,可随便调派,或许将来有一天,你会用的是的。” “对了,你小子都当爹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老头子也没准备啥,这块玉算是给孩子的,也不是啥宝贝,戴着玩吧!” 李安接过令牌和玉,心头不禁一暖,眼前这个为大渊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己的老头,是他为数不多的老兄弟,从前他是小将的时候,就拼命护着他,到现在了还是如此。 “我走了,记得回京城一趟,我那老婆子瞎了眼,还经常念叨你呢,说想你了。” 望着宇文邕远去的背影,李安眼眶竟也红了。 第19章 可我要是做到了呢? 反观清平城内却是喜庆无比,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鞭炮齐鸣,比起过年都要热闹。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毒害良久的周家被灭了。 皇城司将周家府邸都查封了,周家九族皆被拖到菜市场枭首示众,周家财产全部充公没收,至于周家的生意,朝廷准备分给清平城内其他世家大族。 毕竟周家虽然覆灭了,周家手里的生意却关系着清平城的方方面面,清平城的百姓还要继续生活下去。 而这时,许多世家大族看着周家的生意就开始活泛起来了。 乔府。 李安跟乔橘络也从怡景园回到了乔府,季贤水以为李安对怡景园不满意,吓得好几天没吃下饭。 其实只是因为乔橘络跟暖暖喜欢住在乔府。 李安一如既往的在打扫后门小巷子,身后突然响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细微响动。 他头都没抬,“赵长青,有点深度,一天到晚的跟个毛猴子一样,都上将了。” “唉,主子,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已经很小心了。”赵长青今日好不威风,一身黑虎服,腰挎长刀。 “气息外放,所过之处,万物难逃踪迹。” 李安将扫把丢给了赵长青,活动了一下臂膀,问道:“是不是京城有消息传来了。” “主子,您真是神了!” 赵长青笑道:“恭喜主子,那位知道您还活着,吓得病倒了,担心您找他的麻烦,准备病好以后,宣布罪己诏,还将江南道封给主子当封地。” “真是大方呀!”李安摇头一笑。 赵长青一脸不屑道:“什么大方,我看是怕死吧!” “怕就不用死了吗?” 李安凝视京城的方向,杀气外放,“我这里你不用管了,明天开始你去京城盯着皇宫,若有什么动作你可便宜行事。” “诺!” 话音刚落,后门突然开了,乔橘络抱着暖暖从后门走了出来。 她隐约听到李安在后门跟谁说话,没听清说什么,便找了过来。 “李安,你跟谁说话呢?” 推门瞬间,一道身影消失在墙头上。 李安收起杀气,淡淡一笑道:“自言自语,我在想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实在是太简陋了,这些年我还欠你一个婚礼,等这段时间过去了,我一定给你重新补办一个盛大婚礼,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好。” 乔橘络莞尔一笑,笑靥如花。 …… 此时,一个犹如重磅炸弹般的消息在清平城所有世家大族头顶爆炸。 从前周家负责的地产,针织两大生意收归朝廷,朝廷是不会去做生意的,而是会挑选一位世家大族以朝廷名义经营这两大产业。 从古至今,地产和针织都是最赚钱的行业,即便是朝廷抽出大半分成,可剩下的财富也是极其恐怖的。 而至于谁家有资格获得这个机会,那就看谁有这个本事了。 为此,江南道首府,江南府特别派出一位大人,以巡阅使的身份到达清平城,由巡阅使决定谁家成为新的朝廷代言人。 而且这一次被选中的朝廷代言人,是可以得到天下商人最好的荣誉,皇商。 皇商,顾名思义,是皇家商人,虽然无品无阶,可却有一项足以让天下商人为之疯狂的特权,那就是免税! 皇商,乃是朝廷的代言人,除了必须的每年分红,其他税收一律免征。 听起来,分红与税收岂不是一回事,其实并非如此,分红分的只是与朝廷做的生意,而其他的生意是不需要分红的,同样也是不需要纳税的。 一时间,所有世家大族全都像极了一群见了鲜血的蚊子,纷纷费劲心机找到巡阅使,希望可以得到这个资格。 乔家本就是经营地产与针织,规模虽然比不上周家,可也占据了清平城的一块天地,自然也想做这个“皇商!” 况且,京城有消息传出,江南道从今往后属于摄政王的封地。 这个消息可把乔家上下激动坏了。 前几天摄政王可是给乔家送了一份聘礼,把乔家几个未婚女性激动的整宿睡不着,都快魔怔了。 尤其是乔佳玥,作为乔家未婚女性的佼佼者,自然认为自己是最有资格的。 乔家老太太也对乔佳玥极其上心,更是将乔佳玥从外面的宅子搬到了乔家大院内。 如今听说整个江南道都成了摄政王的的封地,他们更是喜不自胜。 不过,很快他们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他们乔家派人去面见巡阅使,仅仅只是表明身份就被赶了出来。 今日。 乔家老太太彻底坐不住了,再一次在乔府召开了一个家庭会议。 老太太坐在上位,焦头烂额的思索着对策,环视一圈道:“你们应该知道这一次机会对我们乔家意味着什么,一旦我们彻底接手周家留下的两个生意,不但可以轻易成为清平城新的第一世家,而且还有可能去江南道,扩大乔家的影响,说不定将来有一天可以成为大渊朝一流世家。” “祖母大人,实不相瞒,我从昨夜一直守在巡阅使的府外,好不容易进入,刚提乔家的名字,巡阅使大人就不耐烦的把我赶了出来。” “是呀,巡阅使大人根本不给我们乔家面子。” “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惦记周家生意的可不是少数,别到时生意没捞着,再惹一身骚。” 乔家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可意思都差不多,就是放弃争夺这一次的皇商。 看着乔家子弟压根没有进取心,老太太气的连连咳嗽,狠狠地一拍桌子,“一群不争气的东西,就这么点挫折就认输,将来如何指望你们替乔家打天下!” 此言一出,众人都沉默了。 乔金桥不禁无奈道:“人家不见我们,那我们又能怎么办?” “好办,去求!” 乔老太太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去巡阅使大人的府邸门口等着,直到大人出门为之,只要见到大人,这件事就还有转机。” 乔家众人听到这话,全都连连点头。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句,“那谁去呀?” 听到这话,刚刚还点头的众人,彻底没动静了。 这些乔家子弟平日里个个都是以富贵公子,世家子弟自居,这要是让他们去求人,还不如杀了他们。 这时,乔金桥忽然看到坐在角落里的李安,此时他正抱着暖暖,享受父女的快乐时光。 “我倒是有个人选,就让李安去好了,反正他也没什么事做。” 其他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只要不是他们去,他们才懒得管谁去呢! “也是啊,身为我乔家赘婿,也不能天天混吃等死吧!” “就是,别的事做不了,看人肯定能做的了吧!” “最好让橘络也一起去,李安傻乎乎的,可别连巡阅使大人都不认识,真的耽误事可就麻烦了。” 李安坐在角落里,根本没把刚刚这件事当回事。 他也知道为什么巡阅使谁也不见,因为自己没到场,他敢自己决定吗? 乔橘络坐在一旁,听到这个重担落到自己肩膀,脸色都变了。 一时间,根本不知道怎么反驳。 “橘络,这事就给你了。”老太太看了一眼乔橘络道。 “祖母大人,这事恐怕……” 不等乔橘络说完,李安缓缓举起手来,不以为意道:“见到巡阅使又如何,人家该不给,还是不给,而我家橘络不止要见到巡阅使,还要直接拿下契书!” 李安刚刚说完,全场先是死寂片刻,随后立刻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嘲笑声。 “李安,我没听错吧,你刚刚说什么,你要从巡阅使大人手上拿下这两个生意的契书!” “哈哈,简直是可笑至极,连我们都做不到的事,一个废物赘婿竟然说他能做到。” “对呀,我们忘记了,李安不是说他是摄政王吗?” “哈哈哈……” 坐在旁边的乔橘络实在是坐不住了,精致的脸上满是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绑着绷带的乔耀祖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李安救他一命,他还很感激,可现在看来李安还是太没脑子了,怎么什么话也敢乱说。 而乔金桥眼珠一转,立刻计上心头,他怎么会放过这个让李安出糗的机会,最好是直接把李安赶出乔家。 “好,李安,这话可是你说的,要是你做不到怎么办?” 乔金桥摆明了吃定李安了。 众人纷纷望向李安,连老太太都盯着李安。 “做不到那我离开乔家好了。” “好!” 乔金桥一拍大腿,生怕李安反悔,“这可是你说的,诸位长辈,还有祖母大人作证。” 众人纷纷点头,不少人已经准备好了要看李安的笑话。 可李安不紧不慢道:“可我要是做到了呢?” 第20章 相信我 “可我要是做到了呢?”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响彻在所有人的耳边。 乔金桥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不可能,你绝不可能做到。” 突然,李安慢慢站了起来,犀利的眸子散发出一丝丝杀意,“我再说一遍,我要是做到呢?” 带着愠怒的声音把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他们惊奇的发现李安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我……你要是做到了,我给你下跪敬茶如何?” 乔金桥立刻张口喊道。 “好!” 李安抱起暖暖拉着乔橘络便离开了。 至于身后更加激烈的嘲笑声,他理都不理。 …… 乔橘络抱着暖暖去后堂吃早餐了,李安还是一如既往的去后门扫落叶,扫完落叶后,同样一如既往的到巷子外的摊位上喝完稀粥。 “今天有点晚了,是不是又挨骂了?” 粥摊老板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李安自从“嫁”到乔家,每天早晨都来摊位上喝一碗稀粥,一来二去,两人也算是面熟。 别的食客不知道李安的身份,可老头很清楚。 大名鼎鼎的乔家赘婿,清平城有名的废物女婿。 旁人都觉得李安是个废物,唯独老头不这么认为,甚至觉得李安是因为有不得已的原因,隐藏了身份,在他的身上绝对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老头之所以这么认为,并非只是胡乱猜测,而是因为李安的一个举动。 李安每当吃完稀饭,都会认真的将碗里的米吃干净,最后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放下钱,道一声谢。 光凭这个举动,老头断定李安绝非凡人。 虽落魄而不忘礼节,这样的人会是普通人吗? 不过李安今天来的比平时晚一些,想也不用想指定又是挨骂了。 以前也是如此,每当李安来的稍晚,脸色都是很难看,可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 “没有。”李安摇头一笑,桌上摆了一碗浓厚的粥。 老头坐到了李安对面,目不转睛的盯着李安,沉默良久,开口道:“人生在世,十有八九不如意,保持本心最难得了。” 李安点头附和,“老哥,受教了。” “不敢当。”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算卦道人晃着铃铛走了过来,他只是路过,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摊位,脚步不停。 可下一秒,他浑身一震,赶忙掉头走了回来,直接坐到了李安的对面。 道人也不喝粥,也不说话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李安。 看的李安都发毛了,李安无奈,对粥摊老板说道:“老哥,给这位一碗粥,算我的。” 这时,老道终于开口了,“我观阁下相貌俊逸,气质非凡,气息如龙吟,乃万人之上的命格,为何出现在这市井之中?” 李安先是一愣,随后道:“不瞒你说,在下就只有请你喝粥的钱,算卦钱我都拿不出来。” “阁下说笑了,老道绝不是一身铜臭之人,只因昨夜观天象突现金龙临世,这才赶忙出来寻找这金龙之主,不料就是阁下。” 老道士摇头晃脑,一副认真的模样。 “哈哈哈,还金龙临世,你怎么不说他是当今摄政王呀!” 突然一声耻笑从不远处传来。 李安抬头,正是乔金桥,只见乔金桥领着几个仆人,正耀武扬威的走到近前。 “牛鼻子老道,你想钱想疯了吧,竟然骗到他的头上,你知道他是谁吗,大名鼎鼎的乔家赘婿,兜比脸都干净!” 乔金桥今天可是心情大好,刚刚坑了李安一把,料定李安必然会被赶出乔家,将来乔家的财产都是他的。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都痒了,正准备带着几个仆人去喝花酒呢,不料在路上撞见这么一幕。 “就是,一个废物赘婿,跟个奴才一样,还金龙呢,我看是个金龟吧!” “他要是金龙临世,那我是什么,我可能是王爷吧!” “我还是将军呢!” 几个仆人也发出不屑的冷笑。 老道脸上巨变,眼睛眯成一条缝,细细的打量着乔金桥,忽然道:“休得胡言乱语,我看你倒是印堂发暗,双目无神,恐有血光之灾!” “你说什么,敢咒骂本公子,给本公子打死他!” 乔金桥当即大怒,撸起袖子就要让仆人动手打老道。 “乔金桥,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有什么本事尽管朝我来,用不着迁怒别人!” 李安站起来说道。 “呵呵呵!” 乔金桥发出嘲讽的狂笑,“真是笑死我了,你算是什么东西,一个废物赘婿而已,本公子可是未来的乔家家主,就你给我提鞋都不配,本公子要是动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算了,本公子今天心情好,不打狗了,反正你很快就成野狗了。” 乔金桥冷笑道。 “还不知道谁是野狗呢!”李安冷哼一声。 乔金桥脚步一停,冷冷的盯着李安,嘴角露出狰狞,“李安,你现在还在嘴硬,很快你就要哭了。” “我可不会哭,不过记得给我敬茶时拿点好茶,可别再用假金佛骗人了。”李安冷冷回道。 乔金桥金佛的事可是差点被李安搞得颜面尽失,乔金桥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难受,如今被李安提出来,他当即火冒三丈。 “你……” 乔金桥不敢再多言了,只得灰溜溜的跑了。 “唉,阁下乃是人中之龙,为何会入赘乔家一个落魄世家,莫非是逼不得已?” 老道看出李安身份不凡,既然委身乔家,绝对是有难言之隐。 “没有。”李安摇了摇头。 “这天底下最难端的莫过于入赘这碗饭了,非逼不得已谁能忍受这番屈辱。” 老道发出一声叹息。 赘婿,屈辱? 殊不知,他今天受的屈辱比起当年差得太远了。 …… 回到乔府院子,乔橘络已经焦急的等待多时了,一见到李安立刻迎了上来,“李安,你是不是疯了,乔金桥明显是下了一个圈套,你怎么还往里钻?” “他是故意那样说,就是想把你赶出乔家!” 李安点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为何还答应,一旦输了,你可真的要被赶出乔家了?” 李安听到这话,抬头望着乔橘络,“我要是被赶出去了,你会跟我一起去吃苦吗?” 乔橘络想都没想,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是你的妻子,自然是你去那里,我就跟着你去那里了,不过可怜暖暖要跟着我们吃苦了。” “放心,我不会输的,就算输了,暖暖和你也不会吃苦的。” 李安露出自信的微笑。 “对了,一直以来我都没问你,为什么季贤水大人对你这么好,又给房子的,还有那个叫赵长青的是你什么人,为什么总是主子的叫你,还有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乔橘络一股脑的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李安沉默良久,不知怎么开口,最后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老太太走了过来,脸色有些难看。 “李安,你今天可是下了保证书的,不管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耽误了乔家的事,别怪老身不念情面。” 老太太对李安是一万个不放心,虽然她知道这是乔金桥给李安下的圈套,可她是乔家的掌舵者,她希望乔家可以昌隆。 “祖母大人,你不相信我?”李安问道。 老太太看了李安一眼,挥手清退了身旁的丫鬟,沉声道:“郅文他们都没成,凭你怎么让我相信。” 这时,乔橘络赶紧道:“祖母大人,你相信李安吧,他肯定能做到。” “哼,你已经害了我家橘络一辈子了,你还要害我乔家这百年基业不成!” 老太太气的大喘气,一把将橘络拽了过来,因为力气大竟把橘络的手臂都抓紫了,怒视着李安,“我不知道你这个废物怎么迷惑的橘络,竟然会相信你,这件事要是输了,你立刻离开乔家!” 李安伸手将橘络拉回自己身旁,轻轻一笑,“祖母大人,你信不信是你的事,等我做不到的时候,随你怎么处置。” “橘络,我们走!” 李安看都不看老太太一眼,拉着橘络就走了。 这是李安第一次对老太太表现的如此强势,把气的老太太不轻,可也无可奈何。 老太太也感觉到李安似乎有些变了。 回到房间,李安抱着暖暖举高高,屋子里都是父女俩的笑声。 乔橘络看着李安没心没肺的模样,忍不住摇头苦笑。 这个举动被李安看到了,放下暖暖,抬头望着乔橘络,“橘络,连你也不相信我?” 乔橘络点点头而又摇摇头。 “相信我。”李安露出浅浅而又温柔的笑。 “好。” 第21章 乔金桥挨揍了! 清平城花楼。 乔金桥正与几个世家子弟饮酒作乐,忽然仆人进入在其耳边耳语了几句。 只见他突然一口酒喷洒出来,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几个世家子弟全都愣住了,连旁边的歌姬都停止了唱曲,全都望着乔金桥。 “乔大公子,到底什么消息让你笑成这副模样?” “就是呀,说来听听,我们也好听个笑话。” “莫不是你家老太太死了,让你去继承家业吧?” 乔金桥已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和你们说,我家那个废物赘婿刚跟我打完赌,今天要跟巡阅使大人签契书,做不到就滚出乔家,可我刚刚得到消息,巡阅使大人走了,去江南道述职去了。” “哈哈哈,这下就是神仙来了也没用。” 听到这话,其他几个世家子弟也纷纷笑了起来。 对于乔家赘婿这个名头,他们也是听说过。 作为跟乔金桥沆瀣一气的好友,他们也因为乔金桥讨厌李安,也对李安很有敌意。 一行人听到这个梗,没一个忍住的,纷纷跟着笑得人仰马翻。 这时,其中一个世家子弟忽然道:“不过,你家那个废物赘婿要是摄政王的话,没准还有转机。” 乔金桥也是点头道:“那是自然。” “不过,他不是!” 几个人再一次哄堂大笑。 乔家赘婿是摄政王,这应该是本年度最可笑的笑话。 “金桥,看来乔橘络那个小妮子也要离开乔家了,这样一来,你不就是未来的乔家家主!” “没错,我早就看出金桥是人中龙凤了,乔家家主非你莫属!” “金桥,以前没发现你有这么多歪歪心眼,今日一见,果真是隐藏的高手,你这一招欲擒故纵用的有点乔家家主的意思了。” 对于这几个世家子弟的马屁,犹如蜜糖般落入了乔金桥的耳朵,心里不由得飘飘欲仙了。 乔金桥大手一挥,立刻叫来花楼小厮,让他将花楼中的花魁请来。 清平城花楼中最有名的莫过于“江南瘦马”了。 江南瘦马绝不是骂人的脏话,而是一种花楼文化,是大渊朝极其有名的存在。 这些花楼挑选面容姣好的十一二岁的女童,从小培养,琴棋书画,样样俱全,等到豆蔻之年,便以歌姬的身份出现在花楼中,与文人墨客,吟诗作对。 这便是江南瘦马。 而清平城花楼中就有这么一位江南瘦马。 也是此处的花魁。 小厮知道眼前的乔公子是位大财神,可还是面露难色,“乔公子,小小今天有客人了,要不然,您换一位?” “滚蛋!” 乔金桥借着酒劲,拍案而起,“你们花楼是不是不想干了,本公子来你们家都是给你们面子,你们竟然敢怠慢我,信不信我把你们花楼砸了!” “你听到了吗,乔公子已经生气了,现在立刻去把小小姑娘带过来,否则后果自负!” 几个世家子弟也是唯恐天下不乱,跟着帮腔做势。 小厮吓得不轻,又不敢得罪乔金桥这位大财神,只好壮着胆子去请小小姑娘了。 而此时另一间花楼中,一位容貌秀丽,身材苗条的女子正吟唱小曲。 那女子生的美艳无比,一颦一笑,勾人心魄,细长乌黑的眉下,一对勾人心弦的媚眼闪烁不已,微微一笑,更是美得妖艳绝伦。 座下是几个衣着富贵的公子哥,几个公子哥都听得入迷了。 这时,小厮不合时宜的走了进来,对着几个公子哥恭敬道:“几位公子恕罪,乔金桥公子点名要小小姑娘过去唱曲,还望几位公子高抬贵手,让小小姑娘过去。” 其中一位公子眉头一皱,轻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哪来的乔公子,好大的威风,敢从我吴启豪手中抢女人,他是不是活腻了!” “来人!” 一声令下,门外冲进四个壮汉,恭敬的跪地。 “先去把那个乔公子给我好好收拾一顿,再把他绑过来,让他家里准备十万两银子赎人!” “是,少爷。” 四个壮汉出去不过半刻中,就又回来了。 地上多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正是乔金桥。 此时他早已经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如死狗般丢在地上。 吴启豪冷冷的盯着他,一只脚踩在他的头顶,“你就是乔公子呀,我告诉你,今天揍你的是江南道吴家,现在派人回去让你家出十万两银子赎你,否则本公子就杀了你!” 乔金桥哪里还敢嚣张,连连求饶,又派小厮回乔府报信。 与此同时。 李安跟乔橘络已经到了巡阅使府邸,很可惜巡阅使回江南道述职去了,连人都没见到。 乔橘络脸上当即大变,扭头望着李安眼眶都红了,“李安,现在可怎么办,我们只有今天一天的时间了。” 李安望着快要哭的乔橘络,心疼的回道:“夫人,你夫君何事骗过你,我说到的就一定要做到。” “别说巡阅使去了江南道,就是去了京城,也要给我回来!” 看着李安信誓旦旦的样子,乔橘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少吹牛了,还是我快想想怎么办吧”乔橘络叹了口气,望着远处愣愣出神。 当她再看向李安的时候,李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府邸门口,而且还进去了。 “李安,你……” 乔橘络有点不敢相信。 李安笑道:“我说过巡阅使就是去了京城也要半路给我回来。” 巡阅使府邸门口的仆人全都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乔橘络有点不敢相信,“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李安笑而不语。 乔橘络这次绝不再听李安那种无法令人信服的解释了,“李安,你跟我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你不说清楚,我绝不会再让你进我的屋。” “看看这个。” 李安举起手上的一块令牌,这块令牌其貌不扬,正是孙谦太傅给他的。 “这是什么?”乔橘络将令牌拿在手中,仔细的看了看,也没看懂。 李安笑道:“我认识一个人在江南道当官,以前我救过他的命,这是他给我的,有这个令牌在江南道很有用。” 乔橘络还是有点不相信,可她也无法解释眼前这一切,只得勉强信了。 巡阅使府邸的管家一溜烟的跑了过来,恭敬的跪在地上,“小的不知大人驾到,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身后一壮汉也匆忙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起来吧!” 李安说道:“把契书拿过来吧。” 管家低头应道:“诺!” “请大人入堂喝杯茶水。” 李安摆手道:“不必。” 而乔橘络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只看到巡阅使府邸的管家跟个小厮一样,跑前跑后的。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巡阅使府邸虽然不是宰相府,可在清平城也是最大的官邸了。 巡阅使家的管家不知多少世家想要讨好,可都吃了闭门羹,如今竟然对李安如此客气。 这让乔橘络对李安更是有点怀疑。 管家恭恭敬敬的捧着契书给乔橘络,“我家巡阅使大人去了江南道述职,我已经快马通知他往回赶了,今日一定会登门拜访。” 乔橘络连连摇头,一脸紧张道:“不……不敢,我们好像还没有谈契书的内容?” “这个不需要,您有什么问题可以通知我,也可以通知我家巡阅使大人,都是可以改的,只要您满意就好。” 管家笑道。 “啊,这……” 乔橘络紧张的不行,她抬头望向李安,李安对着点点头,她这才接了过来。 到现在为止,她有点不敢相信,李安一块令牌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这契书拿的也太顺利了,顺利的有点像做梦。 “您不是开玩笑吧?”乔橘络问道。 管家一听,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夫人,您别吓我,我怎么敢跟您开玩笑。” 乔橘络这才敢接过契书,仔细的看了看契书,心中的震撼更是无以复加,契书上的让利,简直是吓人,九成利润给了乔家,朝廷只要了一成,这已经不是让利了,是送钱。 还是明着给乔家送钱。 乔橘络再一次望向李安,心里对李安越发的看不透了。 离开了巡阅使府邸,乔橘络恍如做梦般,一下子扑进了李安的怀中,泪如雨下。 整整十年的屈辱,世人都只看到李安一个废物赘婿遭人白眼刁难,谁能知道乔橘络心头的委屈。 “没事了,夫君说过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就在他们不远处,几道身影一闪而逝。 而李安的嘴角也微微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第22章 这份契书是假的! 那几个小厮的偷窥如何瞒得过李安的眼睛,猜也猜得出来,那几个人要么是乔金桥的人,要么是乔郅文的人。 乔府内。 乔郅文始终静不下心,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时不时的抬头望着府门,又低头叹息一声。 终于,派出的小厮回来了,当听到小厮报回来的消息后,乔郅文高兴的拍手叫好。 “事不宜迟,立刻召开家族会议,请老太太出来。” 他要亲手将李安赶出乔家,最好能将乔橘络也赶出乔家,到时候乔家就是自己说了算了。 此时。 李安跟乔橘络并肩有在路上,可乔橘络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眉宇间布满愁思。 “怎么了?” 李安停下脚步,手不自觉的用力攥紧乔橘络。 每当乔橘络皱眉,李安都莫名的感到心疼,现在也是如此。 “你到底是谁?” 乔橘络抬起头望着李安,红唇微启,“不许再搪塞我,不许再骗我,我想知道。” “我……” 李安欲言又止,他知道自己不能说,起码现在还不能说。 乔橘络落寞的低下眼眸,举着手上的契书,“你真的不解释一下吗,巡阅使大人可是江南道的高官,他对你恐怕与那个管家一样客气吧,可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客气?” 李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出口。 乔橘络苦涩一笑,“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如果将来有一天你要离开,请你告诉我,别悄悄走。” 说完这话,乔橘络仿佛七魂去了六魄,木讷的朝前走去。 李安追上去,轻轻揽在怀里,抚摸着乔橘络的秀发,温柔道:“如果将来有一天我要离开,那我也会带着你和暖暖的。” 一句话,让乔橘络再次湿了眼眶。 许久,乔橘络抬起头望着李安,“这次多亏你了,你是乔家的功臣,若不是你的话,乔家是绝对没有资格得到契书的。”乔橘络感激的看着李安。 “不许跟别人说。”李安提醒道。 “为什么呀?”乔橘络这就有些不解了,她还想回去告诉祖母,彻底改变李安在乔家的地位。 “将来我会告诉你一切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李安笑了笑。 “对了,我们赶紧回府吧,可别耽误了别人的好心。” 乔橘络一脸茫然,“什么意思啊?” “回去你就知道了。” …… 乔府内,众多乔家直系旁系血亲皆到了,不过除了乔橘络跟李安。 “那个废物不是今早还吹嘘要拿到契书吗,怎么现在还没到,是不是害怕不敢来了。” “谁说不是,我刚刚听说巡阅使大人今天一大早去了江南道述职去了,这个废物估计还在门口等着呢?” “哈哈哈,我乔家有这么一个废物,连我都感到丢人!” “谁说不是呢,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将那个废物赶出乔家,我是一天都不想见到他。” 乔家几个跟乔郅文父子关系密切的亲属口无遮拦的讽刺李安,都等着看李安的笑话。 乔郅文站了起来,冷笑道:“诸位可能还不知道,刚刚有人告诉我,橘络跟李安被巡阅使大人家的管家直接赶了出来。” “我就说嘛,我们都做不到的事,一个废物怎么可能做到!” 就在这时,李安走了进来,冷眼瞪着刚刚开口的那个乔家亲属,“你说的太对了,废物怎么可能拿到契书呢!” “你敢骂我!”那个乔家亲属猛地跳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李安。 “怎么狗急跳墙了?”李安理都不理。 乔郅文这时候开口打圆场,“行了,都别吵了。” 说完,他抬头望向李安,“今早你可是下了保证书了,拿不到契书,你可是要离开乔家的。” 李安一脸淡然,径直坐到了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头都没抬,“让你儿子乔金桥给我沏好茶吧。” “大胆,你敢羞辱我家金桥!”乔郅文脸色陡变,气的眼睛发红。 “别这么急赤白脸的,小心肝火太旺,再晕过去。”李安回道。 “哈哈哈,看来你已经拿到契书了,那你先拿出来吧。” 乔郅文志得意满,他派出去的人亲眼看到李安跟乔橘络进入巡阅使大人的府邸没一会就出来了,两人还抱着痛哭,这不是输了是什么。 要是拿到了,用得着哭吗? 而且时间也不对,总共进入不过半刻钟,这么短的时间,连条件都谈不拢,怎么可能拿到契书。 李安摇摇头,“没有。” 什么! 乔家亲属早就看不惯李安今日的做派了,以前的李安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 可最近李安仿佛变了一个人,气质都变了,眉眼之间,英气勃勃,而且整个人仿佛一把剑,一把开过锋,见过血的大宝剑。 “李安,你一个上门赘婿竟然敢如此目无尊长,我看你是活腻了!”有一个乔家亲属拍案而起,怒斥李安。 “就是,郅文怎么说也是你的二叔,是你的长辈,你如此说话,真是没有礼道。” “这样的人真不该留在乔家,我等应该去见老太太,让她将李安赶出乔家。” 李安看着这些人的嘴脸,不禁冷笑一声,“你们口口声声说他是我的二叔,可他有一点长辈的样子吗?” “整日绞尽脑汁想将我赶出乔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更何况古言道父母不慈,儿女不孝,何况一个二叔!” 一番话怼的乔家亲属全都沉默了。 乔郅文还有些不甘心,不等他开口门外响起轻微咳嗽声。 乔老太太走了进来,还有乔橘络。 乔郅文刚要提起今早赌约的事,不经意间看到老太太手上的一份契书,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难道乔橘络真的拿到了契书?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今天巡阅使大人可是去了江南道,这是事实,证据确凿的事实。 没有巡阅使大人,他是怎么拿到契书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契书是假的。 念及至此,乔郅文脸色微冽,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乔橘络恭敬的将契书捧到乔老太太的面前,“祖母大人,孙女不负您的厚望,终于将契书拿到了,而且朝廷让利九成。” 说完,将契书交给了乔老太太。 此言一出,乔家亲属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乔老太太也是露出一抹诧异,抬头看了一眼乔橘络,说道:“你确定已经拿到了契书?” “确定。”乔橘络肯定回道。 乔老太太点点头,双手接过契书,细细的看了起来,可老太太脸上的表情是惊讶到极点的表情。 其他乔家亲属也都好奇无比,离老太太近的,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情契书的内容。 “这……这朝廷竟然会让这么多利,真是让老身出乎意料,橘络,你真是我乔家的福星,大福星,我没有看错你。” 老太太今天心情大好,高兴的都合不拢嘴了。 而跟乔郅文关系好的乔家亲属全都呆若木鸡的愣在了原地。 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乔橘络跟李安能签下契书,实不相瞒,在座的都去过巡阅使大人的府邸,可惜连面都没见到。 可乔橘络不但见到了,还签下来了,还签的是一比九的让利,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尤其是李安这个废物,不但不用被赶出乔家了,还成了乔家的大功臣,这让乔家亲属如何受得了。 而且最可怕的是乔橘络本就经营着乔家大部分生意,如今又立了大功,将来未必没有可能成为乔家家主。 当然,最接受不了的莫过于乔郅文了,他刚刚可是口口声声让李安滚出乔家的,这转眼间就被狠狠打脸了。 “一个废物赘婿怎么能骑在我乔郅文的头上,绝不可能!” 想到这里,乔郅文突然喊道:“这份契书是假的,这是假的!” 第23章 唉,一群废物 “这份契书是假的,我敢用人头做保证!” 乔郅文信誓旦旦的。 这让乔老太太都有些惊讶。 “郅文,不可胡说,契书怎么会是假的!”乔老太太又仔细看了看契书上的印章,认定契书绝不会是假的。 乔郅文哼了一声,侧脸盯着李安,“今日巡阅使大人去了江南道述职,这是清平城没人不知道的事,那请问巡阅使大人都不在府邸,你们是如何拿到契书的?” 乔老太太瞬间脸色一变,望着乔橘络,问道:“橘络,你从来不说谎,你跟祖母说实话,今天见到巡阅使大人了吗?” 本就有点心虚的乔橘络一听这话,语气瞬间颤抖了,“我……我今天确实没见到巡阅使大人。” 乔老太太心头一颤,“你现在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跟跟祖母撒谎,还伪造契书,谁给你的胆子!” 乔橘络胆子很小,被这么一吓,眼眶瞬间红了。 这时,乔郅文坏笑道:“橘络从小听话,怎么会骗您呢,恐怕是有人在背后教他。” 老太太愤怒的瞪着李安,“李安,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错,我们的确是没有见到巡阅使本人。”李安不紧不慢道。 一旁的乔郅文等不及了,立刻插嘴道:“听到了吧,诸位听到了吧,老太太您也听到了吧,这就是我们乔家的好孙婿呀!” 可老太太这一次没有听他的,而是望着李安,“李安,你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安淡淡一笑,“我们确实没有见到巡阅使,不过见到了巡阅使家的管家,这件事由他的管家全权代理,而且巡阅使已经从江南道往清平城赶了,应该很快就会到我乔家。” 可李安的话根本让人不能相信,堂堂巡阅使大人怎么会屈尊来我乔家? 那些乔家亲属纷纷大怒,一个个对李安大为不满。 “李安,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伪造契书,来欺骗老太太!” “废物就是废物,为了一个赌约,连乔家的体面都不要了。” “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要赶出乔家,决不能留下这个害群之马,帮助他犯错的人也不例外!” 乔家亲属一个个状如恶魔般,恨不得生吃了李安一般。 乔郅文满脸都是奸计得逞的模样,不屑的盯着李安,装模作样的摇头道:“如此卑劣的手段也就只有你这种人才能想出来,你要是真的不想离开乔家,怕在外面活活饿死,只要你给我跪下磕头认错,我或许念在橘络的面子上,让你在我乔家当个仆人。” 此言一出,其他纷纷附和,“郅文二哥真乃仁义之人,真有乔老太爷之风。” “就是就是,真有乔老太爷的风范!” 李安面对周围这么多人的指责羞辱,却仍旧面不改色,仿佛看猴戏般。 倒是一直选择沉默的乔橘络坐不住了,他不愿看到李安被人如此冤枉。 “你们凭什么说这契书是假的,难道说这上面的江南道府的官印也是假的吗,难道仅仅是因为我跟李安没有见到巡阅使而已,你们就断定这契书是假的?” “橘络,你真是被这废物迷了心窍,竟然帮着他作假!” 乔郅文佯装难受道:“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是傻子,在场的乔家亲属是傻子,还是老太太是……” “你自己亲口说的,你没有见到巡阅使大人,那你这份契书上的签名是谁给你签的?” “你别告诉我,巡阅使大人提前在府邸签好字,盖好官印,给你预备好了吧?” 这一连三问,直接问的乔橘络哑口无言。 而乔家亲属却连连点头,彻底认定这契书是假的了。 换作旁人也是会这么想,堂堂巡阅使大人怎么可能会给你准备好了契书。 你以为你是谁,摄政王妃吗? 连乔橘络自己都慌了。 今天去巡阅使府邸从拿到契书,到离开府邸,她都点跟做梦一样,实在是太顺利了。 仿佛真的像巡阅使大人提前准备好了契书,等着她来拿一样。 李安冷笑一声,狠狠地拍了拍桌子,“诸位,你们不会真的觉得这契书是假的吧?” “不然呢?” “哈哈哈,你们如果脑子转个弯就应该知道,这契书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吗,等到巡阅使回来,结果不用我多说了吧?”李安摇头说道。 看着乔家这些自负清高,肚子里反而没有半点油墨的亲属,不禁摇头无奈。 乔老太爷那么风骨气节的人,怎么生出这些傻子的? 此言一出,乔郅文心头一震,脸色瞬间巨变。 没错! 假契书瞒不了多长时间,到时候被人揭露,后果更严重。 难不成,李安这个废物真的拿到了契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乔郅文还妄图争辩,可随后就被乔老太太制止,“这份契书看来是真的,不过巡阅使大人离开清平城,去了江南道,你们是如何拿到的?” “祖母大人,现在我多说无益,等巡阅使来府上拜见您的时候,您不就知道了。”李安轻描淡写的回道。 可乔老太太是个精明人,一听就明白了李安话外得意思。 一是,巡阅使大人来府上。 二是,来拜见她。 这岂不是说,巡阅使大人是在讨好乔家,难道说……是摄政王的意思? 念及至此,乔老太太连连点头,脸上也露出笑脸,“不错,不错。” 诸多乔家亲属,包括乔郅文在内,全都脸都绿了。 李安这个废物不但没有被赶出乔家,反而受到了老太太的表扬,这让乔家亲属如何能咽下口气。 这岂不是说,他们还不如李安这个废物吗? 说不定将来李安会有一天踩到他们的头顶上。 念及至此,乔郅文发难了,“老太太,这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如我们等巡阅使大人来府后,再确认一下?” “不必了。” 老太太瞪了乔郅文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心想自己怎么生出这么一个废物儿子! 难道还看明白吗? 这契书肯定是真的,而且李安运气的确好,刚好巡阅使大人得到了摄政王的命令,这局你们彻底输了? 老身这么这一大把年纪费劲心机想要将赌约的事压下去,你还傻乎乎的跳出来。 乔郅文不再开口了,失魂落魄的坐回了座位,冷冷盯着李安,“这次算你运气好,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拿到了契书!” “好,认输就好,那就兑现赌约吧!”李安笑道。 乔郅文叹了口气,扭头道:“金桥,金桥,人呢?” 喊了几声,乔金桥也没反应,还以为这小子知道输了,溜了呢! 不知谁喊道:“金桥哥,今天压根没来。” 李安可不会放过这次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怎么,乔大公子不会是吓跑了吧?” 乔郅文脸色陡青,咬牙切齿道:“李安,不要太过分了,金桥毕竟是你堂哥,你莫非真让他下跪不成?” “是不是等你成了乔家家主,还让我们这些长辈也给你下跪认错?” 此言一出,那些乔家亲属纷纷变脸,尤其是得罪过李安的。 “是啊,大家都是亲戚,何必搞得如此难堪。” “就是,我看他就是运气好而已,要是换了我去,说不定也能拿到。” “就算是拿到了契书,也用不着如此咄咄逼人吧!” 乔家亲属你一言我一语,搞得李安反而成了罪人。 刚刚乔郅文对李安咄咄逼人的时候,怎么没见有人站出来替李安抱打不平,真是一群双标狗! 倘若今日李安没有拿到契书,这些所谓亲属会替李安求情吗? 乔老太太举起拐杖一拍桌子,“都闭嘴,李安今日你立了大功,我会记得的,不过那个赌约的事,就此罢休吧。” “凭什么,倘若今日我没能拿到契书,请问二叔会饶了我吗?”李安问道。 乔郅文脸皮再厚,此刻也哑口无言。 乔老太太也是眼神一冷,却也不好说什么。 眼看事情没法收场了,乔橘络赶紧拉了拉李安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说了。 李安这才作罢。 就在这时,一个仆人匆匆闯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老太太,救命呀,救救金桥公子吧!” 第24章 这才叫嚣张! “啊,这到底怎么回事?”乔郅文腾的从椅子上跳起来。 仆人赶紧将在花楼里的事和盘托出,又如何跟其他富家子弟起的冲突也重点描述了一下。 世家子弟逛花楼是很普遍的事,可那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放到明面上更是耻辱。 而且乔老太爷在世时,立下家规,决不允许乔家子弟狂逛花楼,违反家规者,逐出乔家。 这下轮到乔金桥要被赶出乔家了。 仆人又加了一句,“那位公子说他是江南道府吴家的公子,他要我乔家准备十万两赎人,否则就打死金桥公子。” 什么! 这简直就是两个重磅炸弹。 一个是,人家是江南道府吴家的人,那可是江南道首屈一指的官商,乔家跟吴家一比,那就是云泥之别,天壤之别。 可以说吴家只要动动手指头,就可以将乔家碾成粉末。 而第二个炸弹则是吴公子狮子大开口,竟然要十万两白银,问题是乔家库房根本没有十万两白银。 除非用摄政王的聘礼,可问题是谁敢用,得罪摄政王可比得罪吴家严重多了。 得罪吴家大不了乔家破产,全都成了老百姓,可得罪摄政王,那可是掉脑袋的事,轻则满门抄斩,重则夷灭九族。 乔老太太一听,顿时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众人赶忙又是喝茶又是安抚的这才缓过来劲来。 刚醒过来的老太太心里也明白了,眼下也就只有乔橘络能撑起乔家来了,赶忙说道:“橘络,乔家先由你掌家,无论如何想办法救出金桥,算祖母求你了。” “祖母大人,您万不可这么说,橘络保证一定救出金桥哥。” 乔橘络性格纯良,想都没想一口应承下来。 “好,那就好。” 老太太在丫鬟的搀扶下回了房间。 剩下的乔家亲属算是彻底慌了神。 乔郅文坐在椅子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停的叹着气。 乔橘络一看眼下,也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李安,你看这事……” 李安笑道:“我一个乔家废物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更何况,二叔可是要把我赶出乔家的。” 一旁的乔郅文一听,恨恨的瞪了李安一眼,也无可奈何。 毕竟自己刚刚可是费尽心机的想赶走李安,现在儿子出了事,怎么好意思再开口。 乔橘络向来心善,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乔金桥被人扣留,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 “李安,你想想办法,算我求你了。” 李安闻言,点了点头,直接离开了乔家,朝花楼走去。 刚出了乔府,恰好撞上了巡阅使,巡阅使并不认识李安,可他的管家认识李安,立刻跪地道:“拜见摄政王。” 巡阅使也立刻跪下,“卑职刘元,拜见摄政王大人。” 李安点点头,望向眼前这个大腹便便的胖子,笑道:“原来你就是巡阅使。” “是,正是卑职。”巡阅使刘元恭敬道。 李安刚想离开,忽然想起什么来,“对了,你认识吴启豪吗?” 刘元眼珠一转,“莫不是江南道吴家的大公子吴启豪?” “正是他。”李安道。 刘元脑袋点的跟拨浪鼓一样,“认识,认识,不止他,连他父亲我也认识。” “好,跟我去见见这位吴大公子。” 李安坐上刘元的马车,快步去了花楼。 花楼内。 乔金桥已经被揍得连他爹都不认识了,原本帅气的脸蛋已经肿成了猪头,整个人跪在地上,不停的打摆子。 而吴启豪一边喝着花酒,一边欣赏着。 “小子,你家大人再不拿银子来,本公子就扇了你,让你当个小乌龟!” 乔金桥一听,磕头如捣蒜,连连求饶。 就在这时,李安到了,身后还有刘元几人。 李安气息沉稳,举止非凡,吴启豪的手下竟不敢阻拦,任由李安走了进去。 一进门,李安就看到了乔金桥,也不搭话,直接坐到了桌子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桂花香,不错,也算是好酒了。” 吴启豪见李安非寻常人,也不敢怠慢,试探道:“阁下是何人?” 李安瞥了乔金桥一眼,“乔家人。” 一听这话,吴启豪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也知道乔家,一个落魄世家而已,“我当时谁呢,原来是这个废物的家人,废话少说,钱拿来,人你带走。” 李安摇头道:“钱没有,人我也不要。” 地上的乔金桥还以为李安来赎他,可一听李安这话,当即脸都绿了,哭嚎道:“李安,你公报私仇,你想害死我,你等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好,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对了,回头派人把这废物的尸体带回乔家,谢了。”李安佯装就要走。 “且慢!” 吴启豪冷哼一声,傲然望着李安,“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时,刘元推门而入,语气冰冷道:“吴公子,你说对了,这位大人还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见到来人,吴启豪一愣,随后道:“刘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位大人是我的朋友,你要是难为他,就是难为本官,别说是你,就是你爹今天在这里,你看他敢不敢阻拦!” 刘元根本不给吴启豪面子,开口就是一顿呵斥。 话音一落,几十个壮汉手持棍棒就冲了进来,当下将李安跟刘元隔开。 “刘大人,你可以走了,可这个叫李安的必须留下!” 吴启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狠狠地摔成粉末,有恃无恐的看着刘元。 刘元是老滑头了,心思缜密,心里不由得纳闷,这吴启豪今天怎么这么大的胆子,莫非是有什么仪仗不成。 还真是如此,这也是为什么他敢到清平城如此嚣张的原因,若是没有底牌,打死他也不敢如此对待刘元。 一旁的随从小心提醒道:“公子,刘元可是道府大人的人,得罪他日后要是翻后账可就麻烦了。” “无妨,我自有安排。” 随从闻言,退到一旁。 “让刘大人离开,再把这个叫李安的双腿打断,扔到楼下去。” 吴启豪开口道。 说话间,几十个壮汉已经举起了棍棒,犹如饿狼般朝李安扑来。 当头一人高高举起手中木棒,径直朝李安腿上砸去。 “大人,小心!” 刘元都要吓死了,若是摄政王在他的面前受一点伤,他们全家都要处斩的。 他从江南道临行前,皇城司就派人知会他,说摄政王在清平城,万不可让摄政王遇险,否则杀无赦! 而江南道府长大人更是再三叮嘱,摄政王出一点事,江南道府上下官员,一律问斩! 刘元顾不得别的,一下子扑了过去,手臂粗的木棒重重砸在了他的腿上。 砰! “啊!” 刘元疼得直接跪了下去。 吴启豪眉头一皱,“不管是谁,往死打!” 几十个壮汉纷纷扬起了手中的棍棒,恶狠狠的朝刘元冲来。 刘元一介文官,如何是对手,李安想出手可被刘元死死护住,也是无奈了。 这护主之心难得呀,可惜实力太弱了。 可刘元再胖,也挨不了几棍子就废了,就在这时,一声怒吼从门外袭来。 “巡阅使大人,末将来了!” 一个身着红色官袍的武官破门而入,手中长刀舞的密不透风。 所过之处,吴启豪的随从纷纷惨叫着倒地。 李安认出来了,上午在巡阅使府邸时,他见过,跟在管家后面,一直弓着腰,头都不敢抬。 还不止如此,巡阅使府邸的护卫没留下一人,全都跑来了。 这些护卫皆是江南道府的军士,凶狠无比,直接将花楼围了上来,任何人不得入内。 这下吴启豪彻底傻眼了,自己这是得罪谁了,怎么来这么多人。 不就是一个没落世家乔家吗?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这……这可麻烦了!” 吴启豪知道虽然自己底牌还有,可这阵势也是吓人。 他的手下基本都躺地上了。 “胡球儿,保护好大人,稍有差池拿你是问!” 刘元命令道。 “是,大人。” 胡球儿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立刻站到了李安的背后,不敢大意。 “这个废物怎么处理?”胡球儿问道。 “你敢动我,我是吴家大公子,你动了我,我爹绝不会饶了你!” 吴启豪吓得赶紧抬出家世来,警告李安。 殊不知,这些世家子弟引以自豪的家世,跟李安一比,就是垃圾。 李安实在懒得废话,一摆手,“拖下去,打断他的三条腿。” “三条腿……” 胡球儿性格憨厚,一时没反应过来,看了一眼吴启豪的裤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大人,您瞧好吧。” 吴启豪一听,当即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求饶,“大人,爷爷,亲爷爷,我错了,饶了我吧!” “带下去!”李安实在是懒得看他。 刚被拖出房间的吴启豪突然扯着嗓子喊道:“姐姐,姐姐,救我呀,快救我呀!” 一听这话,李安也好奇起来,这家伙哪来的姐姐? 就在这时,二楼一个房间门突然开了,一位妖艳美丽的成熟女人走了出来。 第25章 打女人怎么了! 这女人皮肤白皙如雪,顾盼生姿间,甚是美艳,邪魅勾人的脸蛋上,还带着一层淡粉色的红潮,看上去更显得妖艳无比。 李安眯着眼睛,下意识的上下打量一番,果然如此,这女子虽然年纪稍大,可却很有成熟女人的风味,尤其是那对嘴唇,红嘟嘟的透着诱人的妩媚。 那女子也是厉害,环视一圈,最终朝李安走了过来。 而一旁的刘元见到这个女人后,脸上瞬间变了。 在场的所有人中也就只有刘元认识她,并非是她不出名,而是清平城的人没资格认识她。 而在江南道府,不管是豪门世家,还是高官贵胄,没有不认识她的。 当然,她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江南道都尉府都尉许君集的外室,吴聘瑶。 吴聘瑶伸出葱白般的手臂不轻不重的搭在李安的肩膀上,目光却望向刘元,“刘大人,我们真有缘分,想不到竟在这里遇到了,今天给奴家个面子,放了奴家的弟弟如何?” 刘元闻言,立刻沉默了。 他倒不怕这个女人,可是她背后的许君集太可怕了。 大渊朝建国以来,吸取前朝灭亡教训,将各个道府的军事与行政分开,建立府长与都尉并存制度。 府长一般由文官担任,掌管行政民生之类的,而军事则是由都尉掌管,府长的官阶虽高,却因为都尉手中有兵权,因此两方只是相互掣肘,平衡权利。 而刘元只是府长手下的小官,面对连府长都不敢惹的都尉,他就彻底傻眼了。 见刘元一声不吭,吴聘瑶俏脸一沉,丝毫不给刘元面子,“刘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非要让都尉大人亲自跟你说不成?” “不用,那倒不用,都尉大人日理万机,就不要麻烦他了。”刘元赶忙赔笑。 李安一直没开口,只是冷冷看着他们,听到这话,忙笑道:“好一个都尉大人,好大的官威,今天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刘元低下头,小声提醒道:“大人,这事还需从长计议,要不此时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 李安笑了笑,抬头望着刘元,一意思很明显,你觉得能到此为止吗? 一个小都尉在外面养的外室都如此猖狂,要是都尉来了,那还了得! 既然江南道成了本王的辖区,那就先从官风官貌开始整顿。 也算许君集倒霉,自己撞枪口上了。 本王今天倒要看看,这位都尉大人到底有多厉害! 看到李安动了怒气,刘元也是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吴聘瑶背后的许都尉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而眼前的摄政王,更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本来今天是个大好事,自己有机会在摄政王面前表现一下,谁料把吴聘瑶这女人惹出来了。 借他十个胆子,他也惹不起吴聘瑶呀! 李安也看出不对劲了,刘元明显有些害怕这个女人。 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容忍这个女人,毕竟刘元的背后可是江南道府长。 “一个小小都尉而已,你怕什么,出了事有本王在!” 李安语气淡然道。 此言一出,包括吴聘瑶在内,众人纷纷变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李安。 刘元心头一颤,赶紧低头道:“大人,你可能不知道,都尉大人掌管整个江南道的军队……” 李安不禁心头大怒,一个小小的都尉竟然让他让步,可笑! “哼,想不到一个卖唱女人竟然让大渊官员都畏惧,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时,吴聘瑶才注意到李安才是这里的话事人,妩媚一笑,“小女子有眼无珠,原来您才是这里说了算的。” 说完,她直接走近了李安,径直坐到了他的身旁。 你还别说,光是这一股刺鼻的香气寻常男子也难以抵挡。 “不知阁下是那家的公子,口气倒是不小!” “算了,今日这事到此为止了,不管你是那家的公子哥,回去问问你家大人,就说我吴聘瑶说的,这事到此为止了。” 吴聘瑶对李安说道。 看着吴聘瑶妩媚的眼神中,带着无尽的嚣张,李安感到可笑。 “你真的以为许君集的权势能大的盖过天,在我看来,他就是个屁!” “没错,奴家就是这样认为,而且我告诉你都尉大人就在清平城,你现在见好就收也就罢了,否则你会死的很惨,而且你的家族也会受到牵连。” 吴聘瑶傲然的望着李安,态度极其嚣张。 而此时,刚刚被打成烂泥一样的吴启豪也站了起来,认为李安也害怕自己姐姐了,嚣张无比的骂道:“姐姐,这小子刚刚还要阉了我,你可不能轻饶了他!” “让我姐夫过来,我要亲手阉了他!” 吴启豪是个废物公子,可吴聘瑶可不是废物,能成为许君集的女人,还混的如此风生水起怎么会是傻子? 光是刘元这个态度就表明一切,李安应该是府长的人,而且,还是关系匪浅。 这样的人能得罪死吗? 李安嘴角上挑,“刚刚是谁跪地叫爷爷来着,转头就忘了,你还真是个畜牲!” 可恶! 吴启豪脸上的表情可是精彩极了,青一块,白一块。 他在江南道也是有些名气,真要是传出去他跪地叫爷爷这个事,怕是真没脸见人了。 而且吴家也是世家大族,吴启豪这种事一旦传到家族,很有可能会被直接赶出去。 到时候,他吴启豪就彻底完了,光是以前得罪得人,也够他喝一壶的。 “放屁,你敢诬陷本公子,我要杀了你!”吴启豪又羞又怒,竟然上前要动手。 可一看到李安的眼神,他又不敢动了。 “小子,你等着吧,等我姐夫来了,看你死的有多惨,真以为巴结上刘元你就能无法无天了!” 吴启豪满脸得意之色,一副吃定李安的模样。 可一旁的刘元肺都要气炸了,当着摄政王的面,吴启豪竟然三番两次的羞辱自己,真以为自己是泥捏的不成。 可看到吴聘瑶,他还是没敢动手! 唯独李安面带冷意,丝毫不为所动。 刘元心里七上八下,咬了咬牙,“大人,这事您看怎么解决?” 李安抬头,目光冷峻,“还用我说第二遍?” 刘元心头一颤,他知道李安这是怒了,这是摄政王对他怒了。 刘元再傻也知道轻重了,管他什么都尉,得罪摄政王命都没了,还管他得罪不得罪的。 人死鸟朝上,赌对了,前途光明万丈,赌输了…… 不可能输! 念及至此,刘元直接走近吴启豪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抄起棍棒狠狠地朝吴启豪砸了下去。 刘元边砸边喊:“混蛋玩意,算你倒霉,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吴启豪被揍得哭爹喊娘,惨叫不止。 吴聘瑶看的心疼想要呵止刘元,可刘元根本不听。 “你给老娘住手!” 吴聘瑶上前拉住刘元的胳膊,可迎来的是刘元的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吴聘瑶打懵了。 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人敢动她一指头,连许君集也没有动过她一指头。 而今天刘元一个七品芝麻官,竟然敢打她! 吴聘瑶哭哭啼啼的捂着脸,直接就跑了出去。 她去找许君集了,今天她陪许君集来清平城可是要办大事。 传闻摄政王就在清平城,而且当今陛下已经下旨,将江南道给摄政王作为封地。 也就是说整个江南道都是摄政王说了算。 而她只是一个陪唱女,自然没有资格去见摄政王。 清平城的花楼也有她的股份,她索性就来花楼休息一下。 可没想到被人打了一巴掌。 吴启豪被揍得已经不成样子了,躺在地上还嘴硬的喊道:“你们完了,等我姐夫来了,你们都要死,都要死!” 闻言,李安眉头一皱,“把他的腿脚砸断,丢到楼下去!” “诺!” 刘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高高的举过头顶。 吴启豪彻底慌了,口中连连求饶,“饶命呀我错了,我是个混蛋,以后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太吵了!” 李安扣了扣耳朵。 刘元一听,马上明白了,拽起死狗般的吴启豪直接从楼上丢了下去。 砰! 吴启豪已经不知死活了。 然而下一秒,一声怒吼从楼下传了过来,“是哪个王八蛋敢打我的女人,本都尉要杀了他!” 第26章 那是神,大渊朝的神! 这吼声可谓是中气十足,整个花楼都被震得晃动。 而楼下大堂,多了一个气势汹汹的黑胖子,黑胖子身后还有两个披甲的甲士跟随。 “启豪!” 吴聘瑶看着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的吴启豪,哭的梨花带雨的。 “都尉大人!” 吴聘瑶见到许君集立刻就捂着脸抽泣起来,高挺的胸脯狠狠地撞在许君集的胳膊上,“大人,你可要给奴家做主,奴家让人欺负了,他们还把奴家的弟弟快要打死了。” 许君集不愧是领军大将,整个人只一站浑身上下散发的杀气已经充满了整个大堂。 大堂内众人无不被这股杀气震慑的瑟瑟发抖。 两个甲士不怒自威,刘元的人竟纷纷让开,没一个人敢上前。 江南道都尉的名气,足以让他们畏惧的不敢近前。 “哼,好大的胆子,敢欺负本将的女人,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许君集冷哼一声,杀气腾腾的环顾一圈。 “他们在二楼,我们上去吧!”吴聘瑶急不可耐,她恨不得立刻杀了李安。 许君集慢悠悠的走上了二楼,一眼就看到李安,眉头一皱。 吴聘瑶的靠山来了,立刻抖起威风,怒气冲冲的指着李安跟刘元,“大人,就是刘元,他打了奴家的弟弟,还抽了奴家一巴掌,你快去给奴家出气。” 随后,她瞪着李安,冷冷道:“都是这个小白脸指使的,我要杀了他!” 说完这话,她还对着李安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很想看到李安跪地求饶的模样。 可惜,她错了。 只见李安稳坐在椅子上,轻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似乎根本没把许君集当回事,淡定的有点可怕。 吴聘瑶见状,有些不明所以道:“小白脸,你是不是吓傻了,难道不害怕吗?” 李安冷哼一声,不屑的笑了笑。 这可把吴聘瑶气疯了。 在她看来,李安根本没把她当回事,更没把许君集当回事。 “你是不是以为老娘跟你说笑的!” 吴聘瑶气的花枝乱颤,直接转身抽出身后甲士的佩刀,直直的走向了李安。 直到现在,李安都纹丝不动,仿佛看笑话一般。 一旁的刘元心都要跳出来了,他为官十几年,什么险象环生的场面没见过,可今天如此恐怖的还是头一次。 眼前的许君集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连道府大人也对其畏惧三分。 可以说,真要是惹怒了许君集那怕是就道府大人在场,也挡不住他。 不光是他手下有兵这么简单,许君集本身就是二品高手,单手之力,可搏虎狼的存在。 而眼下,吴聘瑶如同拱火一般,一点一点的将许君集的怒火拱起来。 要是真的伤了摄政王,他也脱不了干系。 刘元的身上像着了火,焦灼万分,痛苦不堪。 他手下的人就是一起上,也挡不住许君集,这可如何是好? “且慢!” 许君集突然喊了一嗓子,把吴聘瑶都吓了一跳。 许君集一脸震惊之色,哪里还有半点刚刚的嚣张,小心翼翼的靠近李安看了一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末将江南道都尉府许君集拜见大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 “什么大人……您不是搞错了吧?” 吴聘瑶惊诧的望向许君集。 许君集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哪里还顾得上吴聘瑶,他现在七魂已经去了六魄了。 实不相瞒,许君集是见过李安的,在十年前的那一场京城保卫战中。 当时,许君集只是一个五品杂牌将军,率领江南道几千厢军前往京城勤王,可惜半路被几十名金鞑游骑发现,他手下的几千厢军瞬间被击溃。 他带领亲兵亲自断后,可那些金鞑实在是太过凶悍,眼看手下亲兵一个接着一个被射死,被砍死,只剩他一人。 他已经决定与金鞑同归于尽之时,一支打着忠义军旗帜的骑兵呼啸而至。 骑兵一路向北,只分出一个十人队,就轻易将凶悍如野兽的金鞑一一射下马来,他这才侥幸存活。 当时,他亲眼看到忠义军大纛之下,一个年轻人在无数悍将的簇拥下往北面去了。 后面的结果他也知道了,金鞑铁骑全军覆灭,连国师的脑袋都被忠义军砍了下来。 就在几天前,皇城司都指挥使赵长青派人传信,告诉他摄政王在清平城,让他随时听候调遣。 皇城司嘱托他,万不可暴露摄政王身份,违令者,杀无赦! 江南道都尉府许君集也算是一方豪强,可跟摄政王一比,连虾米都不如。 更何况,李安还算他的救命恩人。 恩情之大,还能大过活命之恩? 李安看着跪在地上,悔恨交加的许君集,顿时也愣了。 仔细想想,自己一直在北方,跟江南道的官员好像没有交集吧? “大人恕罪,末将不知大人到临,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许君集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 此言一出,四周齐齐响起了一连串的惊诧声。 堂堂江南道都尉大人,掌管整个江南道军队的老大。 可以说在江南道说一不二的人,随便跺跺脚,江南道都要地震的存在。 可这位老大,此时正跪在一个年轻人面前,惶恐不安。 李安这下明白了,应该是知道自己身份了,好在这家伙不傻,没暴露自己。 “哼,不敢!” 李安摇了摇头,“你的女人都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了,我怎么敢降你的罪?” 许君集一听就明白了,再一次向李安磕了一个头,“大人,我明白了,我这就好好管教她。” 说完,起身就是一巴掌。 吴聘瑶根本没反应过来,脸蛋就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声音可是又响又脆。 吴聘瑶整个人被这一巴掌甩到了地上,坐在地上的她,有点不敢相信。 她虽然不是许君集的妻妾,无名无份,可许君集对她的宠爱却远远高于那些妻妾。 不止是因为她的大波浪长发,更重要的是她很聪明,很会讨男人开心。 许君集对她可谓是疼爱有加,百依百顺,可今天竟然打她了。 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她。 她立刻就反应过来了,眼前的年轻人不是好惹的。 只是她心里还有些纳闷,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背景,连许君集都下跪认错。 许君集咬了咬牙,有些舍不得,可还是拿起地上的刀指着吴聘瑶,“你这个臭女人,竟然敢得罪我家大人,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 吴聘瑶立刻反应过来,扑通跪在地上,整个身体恐惧的颤抖着。 “大人,我错了,我错了,求您饶了我吧!” 吴聘瑶害怕的颤抖声音,也是麻酥酥的,令人心慌慌的。 既然都认错了,李安又怎么可能跟一个女人计较,摆摆手也就罢了。 可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姐夫,姐姐,放开那个混蛋,我要亲自动手阉了他,气死本少爷了!” 许君集一听这话,当即吓得脸色都变了。 这什么玩意? 自己活腻了,别把老子加上! “这混蛋就是你弟弟?”许君集阴沉着脸。 吴聘瑶吓得点点头,紧张的望向李安,“是……是……” “谁是你姐夫,我是你爹!”许君集现在用不着李安开口了,直接冲上去,对着吴启豪就是一顿暴揍。 吴启豪刚刚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这又是一顿暴揍,直接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躺在地上的吴启豪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姐夫为什么揍自己。 “大人,您看这事……” 许君集一脸讨好的望向李安。 李安站起身来,看都不看吴启豪一眼,只是冷笑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一句话吓得许君集心头一颤。 这明显是不满意呀! 许君集大手一挥,“来人,吴启豪冲撞大人,目无尊长,直接押进大狱,听候发落。” “诺!” 两个甲士恭敬回应,将死狗般的吴启豪拖了出去。 吴启豪恐怕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惨。 “大人,有什么吩咐您尽管开口,末将随时听候差遣。” 许君集对着李安恭敬的跪地。 李安看都懒得看,直接把他忽略了。 在江南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一不二的都尉许君集直接被晾到一旁。 可他连一点不满都没有,反而感到无比庆幸。 若是摄政王真的怒了,一句话,不止自己人头不保,整个许家都要人头落地。 望着离开的李安,许君集深深地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这尊大神送走了。 “他是谁家的公子,也不跟您打个招呼就走,真是好生嚣张?”吴聘瑶试探道。 可回应她的又是一巴掌,许君集恨恨的道:“闭嘴,臭女人,你活腻了不成,那是神!” “整个大渊朝的神!” “没有他,大渊可能就不是大渊了!!” “立刻派人传信到吴家,拿十万两银子给大人送过去!” 李安找了一圈没找到乔金桥,担心乔橘络等着急了,急匆匆的赶回了乔家。 第27章 我真的是摄政王! 李安刚到乔府门口,突然感觉不对劲,只见乔府府门大开,院子里乔家亲属,仆人丫鬟皆站立一排,像是在等谁? 莫不是欢迎自己的,李安暗暗想到。 可一见到李安,乔老太太猛地站起来,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愤怒。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欢迎自己的。 “李安!” 乔郅文走上前来,怒视着李安,那模样恨不得要吃了李安一般。 见状,李安也是暗暗纳闷,心里思索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可是刚刚救了他儿子,转眼间他就对自己这般模样。 这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乔郅文瞪着李安,“你当着老太太的面,你说,金桥那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金桥是我救回来的。” 李安实事求是说道。 “你?” 李安点头道:“没错,就是我。” “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乔郅文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连连摇头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摄政王吗?” 周围那些乔家亲属盯着李安纷纷露出嘲讽之意。 李安当真是无奈了。 现在他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再怎么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 刚刚在花楼没有找到乔金桥,莫非他已经回来了,而且一定跟乔家说了什么。 这家伙,自己好心救他,他反而恩将仇报,掉头咬自己一口,果然是喂不熟的狼。 “乔金桥呢,你让他出来,你们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安跟乔金桥解释道。 “行了吧,你让金桥出来干什么,你想说什么,说金桥是你救出来的。” 乔郅文盯着李安冷哼道。 李安无奈了,“难道不是吗?” 乔郅文再一次摇头道:“你的脸皮真是厚到了极致,我算是服了,明明是金桥把你救出来的,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一个废物赘婿,难不成是你把金桥救出来的,可能吗?” 李安不知道怎么解释了,抬头望向乔橘络,只见她的脸上也是写满了失望。 乔佳玥冷冷一笑,抬头望着李安道:“这恐怕就是被过度压榨后,心灵已经扭曲了,明明自己不行,就是不承认,这次若不是金桥哥出手,你怕是已经被人家打死了吧?” “有什么不能承认的,你看看你身上一点伤也没有,而金桥浑身上下哪都是伤,这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就是呀,被人救了有什么不能承认的,见过忘恩负义的,没见过这么快就忘恩的!” 乔家亲属也跟着帮腔,矛头直指李安。 李安被彻底整的无奈了,这个操作也太无敌了吧? 怎么整的自己都不自信了? 乔橘络实在是不忍心看李安被众人如此斥责,立刻说道:“不管怎么说,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只有李安只身一人去花楼救金桥哥,这一点没错吧!” 此言一出,乔家亲属也都不吱声了,连乔郅文也闭了嘴。 当时他可是一口一个侄女婿的求着李安去的。 这时,乔老太太盯着李安,冷冷道:“有心可惜无力,去了不但没有救出金桥,反而是被金桥救出来的,还害的金桥一身伤,早知道你还不如不去,净帮倒忙!” “就是呀,若非是金桥哥英勇无畏,拼命把这个废物也带出来,恐怕他就已经死了。” 乔佳玥捂着胸口,一副担心模样。 乔橘络摇了摇头,自己也没办法帮李安说话了,她也觉得是乔金桥拼命救了李安。 李安目光寒澈,知道乔家亲属们已经相信乔金桥的话,自己再解释也是越描越黑,还不如沉默。 “告辞!” 李安薄唇轻启,掉头就要走。 乔老太太见李安竟是这样的态度,顿时大怒。 自己孙儿救了他的命,他竟然还这个态度,实在是令人生气。 “你给我站住,李安你入赘我乔家十年,我乔家可曾对不住你,我最优秀的孙女给你做妻,今日我孙儿金桥又救了你的命,你反而恩将仇报,你不解释清楚,就给我滚出乔家!” 李安心头怒火瞬间中烧,转身瞪着老太太。 乔郅文见李安怒气冲冲的模样,也是呵斥道:“怎么了,老太太训斥你几句,你不乐意了,现在你立刻去给金桥道歉,否则就滚出乔家!” “就是,快去给金桥道歉,快去!” 李安沉默数秒,头也没回,径直朝门外走去。 给乔金桥道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自己明明救了他的命,反而遭到诬陷,成了他救自己的命了。 拿滚出乔家威胁自己,当真是笑话! “老太太,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孙女婿!” 乔郅文气的直跳脚,心里却乐开了花。 不费吹灰之力将李安赶出乔家,只剩下乔橘络母女俩,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这乔家家主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老太太也是气的不轻,连连咳嗽。 吓得乔橘络赶紧劝道:“祖母大人,莫要生气,气大伤身,我回去就劝劝李安,让他来给您道歉。” “不敢,我一个土埋半截的老朽,哪里受得了他的道歉!” 老太太当真是气的不轻。 乔橘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乔郅文看着李安离开的方向,怒斥道:“什么玩意,救了他的命他还来脾气了,吃了乔家那么多饭,反而养出一只白眼狼。” …… 李安出去转了一圈,忽然从怀里摸出一块古玉。 这块古玉是宇文邕赠送给暖暖的,别看这块古玉其貌不扬,可是一件宝物。 堂堂大渊朝太尉大人随身佩戴的岂是凡品。 这块古玉乃是万年玉髓中的极品,佩戴身上,可滋阴补阳,强壮身躯,也就是传说中的“玉养人!” 念及至此,他掉头从小巷的后面进了乔家后院,进入他跟橘络的小屋。 可一进门,他就后悔了。 老太太在这里。 “爸爸!” 暖暖像一只红蝴蝶扑进了李安的怀抱中。 老太太也没想到李安这么快就回来了,抬头怒视着李安,“你还有脸回来,你不是不回乔府了吗?” “我妻女皆在乔府,我不回乔府回哪里?”李安淡淡道。 “哼!” 老太太怒哼一声,懒得多看他一眼。 李安也不管她,直接抱着暖暖,将那块古玉戴到了她的脖子上。 “这是什么呀?” 暖暖问。 李安笑道:“这是爹爹的一个老朋友,送给暖暖的礼物。” “好丑呀!” 暖暖摸着古玉,嫌弃古玉不好看。 可老太太眼尖,只看了一眼就看出古玉的不凡之处,“这是……” 老太太站起身来,拿起古玉来细细品味,“这是上好的玉髓,是进贡给宫廷的,非达官贵胄不能佩戴,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现在老太太的语气都明显缓和了。 李安懒得回话,暖暖童言无忌道:“是我爹爹的老朋友给我的礼物。” 老朋友? 老太太的娘家曾经也是一品大员的家族,眼光自然是厉害,这块古玉入手温润而泽,明亮如露透。 光是这块玉,恐怕就要价值千金有余。 “说,这块东西到底是谁给你的?” 老太太紧紧的握着玉,不舍得撒手。 “老朋友给的。” 李安回道。 “胡说八道,哪一个老朋友能舍得给你这么好的东西,你骗得了别人,你骗不了老身,这块玉在我家也有一块,乃是当今陛下赏赐的,非重臣不得有,难道你那个朋友是一品大员不成?” 老太太紧紧的盯着李安,妄图看出什么来。 一旁的乔橘络都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块玉价值千金? 她见过李安把玩过,还以为一块普通的石晶,不值什么钱。 可万万没有想到,这块古玉价值千金呀! “没错,那个老头还真是一品大员。” 李安照实回答。 此言一出,老太太脸上的怒气更甚,若不是身体不允许,她都要抽李安一巴掌。 一个乔家废物赘婿,还说自己认识什么一品大员! 你怎么不说你就是摄政王大人! “当着老身的面,还敢胡说八道!”乔老太太根本不信。 “倒不如说,你就是摄政王了?” 老太太气的脸上发白了。 李安点点头,“我真的就是摄政王。” 第28章 无福之人,金山亦是粪土。 就在这时,门突然推开了,一阵嘲讽的笑声传了进来。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乔佳玥捂着嘴,走了进来,脸上充满了对李安的浓浓不屑。 乔郅文本就对李安鄙视到了极点,又因为儿子的事憋了一肚子火,一听这话也是乐了,是被气乐了。 若不是乔郅文顾忌自己的身份,他真的像揍李安一顿,好好出口恶气。 一想到儿子因为救李安躺在床上痛苦不堪,他心头就怒火中烧。 “我说李安呀,你说你是摄政王大人,莫非前几日的彩礼是你送的,真是吓死人了,你竟然是隐藏身份的王爷。” 乔佳玥嬉笑着走到乔橘络跟前,低头瞥了她一眼。 “我说橘络姐姐,想不到数你嫁的最好,竟然嫁给了当今摄政王大人,那岂不是说您是王妃吗?” 乔橘络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对李安真的是失望了,彻底失望了。 前几日,他就说过自己是摄政王,自己当着乔家亲属们已经丢过一次脸了。 今天他又提这事,饶是乔橘络脾气温和,可也受不了这三番五次的。 乔橘络站了起来,一把将暖暖从李安的怀里夺了过来。 因为太用力,把暖暖都弄疼了,暖暖吓得哇哇直哭。 “李安,你够了吧,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上次你说你是摄政王,我当你是被人欺负才说的胡话,我原谅你了,可你今天为什么还说胡话!” “我看你就是吹大牛的浑蛋!” 乔橘络第一次看着李安如此无语,她彻底对李安失望了。 “橘络,其实我真的是……” 李安刚要开口,可看着乔橘络那种无比失望的眼神,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祖母大人,家里的账目还没有处理完,我先过去了。” 乔橘络不顾暖暖的哭声,直接就去了书房。 说实话,现在最难受的莫过于乔橘络了,本来最近发生的种种,就让她对李安的态度大为改观。 可今天……她彻底对李安失望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向来老实的李安会是一个满口谎言,虚伪讨厌的人。 尤其是当着老太太的面,天知道她为了李安在背后,跟老太太说了多少好话。 这一切的努力都化作泡沫了。 “哎呦,橘络姐姐,你可别这样说,我倒是要恭喜你了,能嫁给当今摄政王。” 乔佳玥望着乔橘络的背影,言语间满是嘲讽。 乔老太太又被气的连连咳嗽,她早就看不惯李安了。 现在只要听到李安说自己是摄政王,她就感觉胸口堵得慌。 “都够了吧,李安是老太爷从路上捡的孤儿,他什么身份你们不清楚吗,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乔家女婿,都散了吧!” 老太太起身,拄着拐杖朝外走去。 就在这时,外面跑进一个仆人,仆人说外面有人求见。 老太太点点头,让仆人把那人请到大堂去。 乔郅文跟乔佳玥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谁会来乔家。 不多时,老太太来到了大堂,来人是个妖艳女人。 若是李安在,定然认出来了,正是吴聘瑶。 吴聘瑶今天算是开了眼,一个年轻人竟然让她的靠山吓成那副模样。 她岂敢怠慢,立刻准备好礼物,外加十万两白银送到了乔家,前来谢罪。 吴聘瑶一见乔老太太立刻跪在了地上,哭诉道:“奴家弟弟不知大人真面目,得罪了大人,还望老祖宗替我吴家美言几句,求大人原谅。” 乔老太太愣了片刻,瞬间明白了。 今日是吴家扣留了金桥,这是转眼间前来赔罪的。 可吴家是江南道府世家,比起乔家来可是强大太多了。 而且吴家与都尉府关系匪浅,是真正的世家,岂是乔家能比的。 不容乔老太太反应,吴聘瑶已经命人将装满十万两白银的箱子抬了进来。 整整十万两白银将大堂摆的满满当当。 乔老太太心里不由得窃喜,自己乔家终于出了一个人才,连江南道吴家都前来赔罪。 金桥孙儿当真是了得呀! 至于李安,她压根没记起来,一个废物赘婿怎么可能值得吴家前来道歉,只有自己的孙儿金桥有这份本事。 “吴大小姐,快快请起,你大可放心,老身自当亲自跟孙儿说和此事。” 吴聘瑶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可心里暗暗纳闷,什么孙儿,不是摄政王吗? 难道这位是摄政王的祖母? 念及至此,她态度更加卑谦了。 “老祖宗,还有一些礼物,不是什么值钱货,还望老祖宗不要嫌弃。” 老太太一看,不由得暗暗心惊。 这些礼物中,不仅有百年的野山参,还有鸽子蛋大小的珍珠,光是这个珍珠也价值几万两。 “吴大小姐,您也太客气了,快快请坐。” “来人,上好茶。” 乔老太太眉开眼笑,热情不已。 吴聘瑶可不是傻子,她是真正的聪明人,从许君集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那个年轻人必定是摄政王无疑。 能得到摄政王的赏识,她吴家可以说必然将要腾飞了。 只要得到眼前这位老太太的青睐,自然就会得到摄政王的青睐。 到时候,自己也可以摆脱许君集的纠缠,带着吴家成为大渊朝的一流世家。 如此看来,吴聘瑶的心思当真是不让男子。 乔郅文跟乔佳玥站在大堂,一言不发,目光紧紧的盯着一地的礼物和白银,眼睛都直了。 尤其是乔郅文都有点不敢相信了,自己那个纨绔儿子竟然有这般本事,连吴家都来道歉。 就在这时,吴聘瑶抛出一个重磅炸弹,“老祖宗,不知摄政王现在何处,可否让奴家亲自跟摄政王道歉。” 摄政王? 老太太也是懵了,说实话,她现在也想找摄政王呢! 毕竟前几天刚刚收了摄政王一堆价值连城的彩礼,可没有摄政王的命令,她也不敢动。 自从乔老太太仙逝,乔家生意一落千丈,日子一天不如一天,还要养活这一大家子,她是真需要银子呀! 可摄政王在哪里,她也不知道呀,怎么给叫出来。 “这个……不瞒您说,我也没见到摄政王,前几天摄政王刚刚派人来了,可摄政王本人却没到场,我也一直在找摄政王。” 乔老太太一脸为难道。 吴聘瑶有些不敢相信,脱口而出,“不是吧老祖宗,今天奴家还见了呢,就在花楼。” “在花楼,莫非摄政王在清平城!”老太太激动的站了起来。 乔郅文跟乔佳玥也是一脸惊讶,尤其是乔佳玥嘴角都忍不住上翘了。 她可是已经把自己当做摄政王妃了,平日里的用度都讲究无比,已经按照王妃的标准来了。 一听摄政王在清平城,乔佳玥激动的快要哭了。 “摄政王,摄政……” 乔佳玥的心激动得几乎要跳出来,眼眶一红,泪水一下子流出来。 这时,吴聘瑶突然笑道:“老祖宗,您不会是不让奴家见摄政王吧,奴家只是想跟摄政王道个歉而已。” 老太太寻思良久,不解的望向吴聘瑶,“吴大小姐,您不会是看错了吧?” “不会的,我见过摄政王大人。” 吴聘瑶回道。 “你见过摄政王!” 老太太,乔郅文还有乔佳玥齐齐开口问道。 吴聘瑶重重的点点头,“是的。” 老太太也觉得吴聘瑶不像是开玩笑,就算是开玩笑,这一地的礼物,还有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可骗不了人。 “就是今天,奴家弟弟那个废物今天跟你家大少爷开了个玩笑,摄政王亲自去,把奴家还有弟弟都教训了,当然奴家知道错了。” 吴聘瑶一脸歉意的说道。 莫非是摄政王去救的金桥,可金桥怎么没提。 乔老太太跟乔郅文三人对视一眼,有些理不清了。 应该是摄政王嘱咐金桥不让他提自己。 三人心里齐齐冒出这个答案。 他们第一时间将李安忽略了。 吴聘瑶见状,也明白了,乔家人应该也不清楚摄政王在哪里? 可惜今天没有见到摄政王本人。 遗憾! 太遗憾了。 事已至此,吴聘瑶也不愿多留,寒暄几句便推辞离开了。 乔老太太知道了摄政王就在清平城,立刻让乔郅文出去四处寻找摄政王的下落,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摄政王。 殊不知,他们刚刚赶出去的就是摄政王。 有福之人,砖瓦亦是宝珠,无福之人,金山亦是粪土。 而此时,江南道都尉许君集也绞尽脑汁收集了十几箱子奇珍异宝,要去乔府给摄政王赔罪。 第29章 不怎么样,不过你要死! 乔家绸缎庄。 这是乔家的支柱产业,在整个江南道享有很高的声誉。 当年乔老太爷不顾家族的压力,积极推出适合平民百姓的极简绸缎,一下子让江南道的百姓都穿上了绸缎。 这种绸缎虽然外表比不上真正的丝绸绸缎,可胜在外表比粗布华丽,还兼顾结实耐用,瞬间在江南道有了“平民丝绸”的美誉。 作为乔家的支柱产业,乔家绸缎庄一直都是由乔橘络经营,尤其是近几年乔家产业极度缩水的情况下,乔家大部分支出都靠绸缎庄支持。 此时。 乔家绸缎庄内,乔橘络因为今天被李安的事气的来到了绸缎庄,只有忙碌才能让她忘记那些难受的事。 乔橘络来绸缎庄不久,一个又黑又胖的女人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乔橘络双眉轻蹙,似有难色。 这黑胖女人是对面的一个绸缎庄的老板娘,外号“母丫叉!” 因为她又黑又胖,人又凶的可怕,因此得了这个外号。 她的绸缎庄因为质量差,价格贵,被乔家绸缎庄压的死死的。 两家门店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家门可罗雀,一家人满为患。 这就是差距。 这母夜叉可不是好惹的,每过一段时间就跑到乔家绸缎庄闹一回。 每次乔橘络见到她,就感到头疼。 母夜叉晃动着大胸脯走了过来,看到乔橘络温润如水的模样,她就火大。 生意比不上,身材模样也比不上,样样不如人,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可嫉妒心让她已经失去了理智。 不过,当她得知乔橘络嫁了一个废物,她心情好多了不少,麻烦也少了许多。 不过,最近母夜叉又神气了不少,她的弟弟是江南道某位高官的护卫,如今也来到了清平城,连带着她也跟着沾光了。 “乔橘络,提前知会你一声,你的店我买了!” 母夜叉气焰嚣张的瞪着乔橘络。 “对不起,不卖。” 乔橘络头都没抬,只自顾自的看着手里的账本。 这种无视让母夜叉更是火大。 “臭妮子,你以为我跟你商量呢,告诉你明天滚出乔家绸缎庄,否则后果自负!” 乔橘络闻言,也放下了账本,有些意外今天为什么母夜叉这么凶了。 这一嗓子把绸缎庄的客人都吓了一跳,纷纷望向母夜叉。 “看什么看,都活腻了,滚出去!” 母夜叉一招手,几个凶煞的恶仆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开始赶人了。 “住手!” 乔橘络气脸蛋通红,两只白皙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光天化日之下,你难道还要强抢不成,信不信我现在立刻报官!” 报官? 母夜叉听到这话,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简直嚣张到极点了。 恰好几个捕快路过,乔家绸缎庄的小厮赶紧将他们请了进来。 那几个捕快一见母夜叉,竟然掉头就走。 这个举动把在场的众人都弄懵了。 连捕快都不敢管这个泼妇了吗? “看到了吗,小妮子,这就是本姑奶奶的厉害,不瞒你说,我弟弟就是官,还是大官!” 母夜叉嚣张的抬头盯着乔橘络。 “你要是答应陪我弟弟几晚上,说不定本姑奶奶就饶了你!” “你……你怎么这么说话!” 乔橘络又羞又怒,开口呵斥她。 “臭妮子,还敢跟本姑奶奶顶嘴,我这么说话怎么了!” 母夜叉直接上前,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乔橘络的脸颊上。 乔橘络白皙的脸颊上,瞬间多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 脸上的痛楚,心里的委屈,一股脑的涌进了心口,眼泪刷的出来了。 母夜叉平时就没少来找她的麻烦,以前只是站在门口骂骂咧咧的,今天竟然冲进来打她了。 “你……你怎么打人?” 乔橘络捂着脸哭道。 “打你怎么了,你能怎么办,找你的废物男人呀!” 母夜叉嚣张的骂道。 心里也舒服多了。 她最讨厌乔橘络一副淑女大小姐范了,人又漂亮还有能力,跟自己一比,自己啥也不是。 乔橘络性格温柔,根本不是母夜叉的对手。 再加上乔橘络也没什么依靠,乔家没落了,而李安也指望不上。 乔橘络心里难受,可也无可奈何。 “今天本姑奶奶就是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臭妮子,看你装到什么地步!” 母夜叉又抬手给了乔橘络一巴掌。 周围的客人也都连连摇头,却没一个敢帮忙的。 母夜叉的名头,清平城谁人不知,谁也不敢惹。 乔橘络那张白皙的脸蛋上多了两个深深地巴掌印,一双泪眼肿得像胡桃一般,捂着脸从后门跑了出去。 当着这么多人打了她两巴掌,谁能受得了这般屈辱。 可迎面就撞到了一个熟悉身影,正是李安。 李安担心乔橘络难受,想来看看她,一猜她就来了绸缎庄,可当他看到乔橘络泪眼婆娑的模样,还有脸上的巴掌印时彻底怒了。 自己的妻子这是被打了! 好大的胆子,谁敢打自己的妻子! “是谁?” 李安沉声道。 “算了,你惹不起的。” 乔橘络用头发掩盖脸上的红印。 可李安咬牙道:“惹不惹得起是我的事,你告诉我是谁干的!” “你别问了,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乔橘络感受到李安气势的变化,生怕李安会惹出事,赶紧劝道。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打了你,我也要杀了他!” 凌厉的杀意瞬间充斥在天地间,乔橘络都呆住了。 这还是自己的废物夫君吗? “李安,我……” 一瞬间,一股股委屈与感动一连串的涌入心头,乔橘络再也忍不住了,紧紧的抱着李安哭泣起来。 没错! 她怎么要强,也还是一个女人,是女人她就有女人的柔情。 这一刻,乔橘络感觉自己真的离不开李安了,只有李安的肩膀能让她如此心安,卸下所有的伪装。 好一会,乔橘络才松开李安,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李安,我们……我们回家吧。” “好,不过打人的人应该付出该有的代价,你告诉我是谁打了你?” 李安语气平淡,冷静无比。 可字字之间,都弥漫着一股冲天杀意。 “不,李安,我知道你的心意,那个人不好惹,我们还是……” 李安温柔的抚摸着乔橘络的秀发,“没事,就是金銮殿上的那个废物打的你,我也要把他拽下来打一顿!” 乔橘络笑了笑,认真的点点头。 “李安,这次听我的,不要冲动。” 乔橘络还是担心李安,毕竟母夜叉可不是好惹的。 “我说了,这辈子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李安的笑,仿佛带着浓浓的自信,竟然让乔橘络心里都安定了。 不知为何,乔橘络竟相信了李安。 李安牵着乔橘络的手走回了前堂。 “呵呵,臭妮子,你还敢回来,是不是没吃够姑奶奶的巴掌,还多了一个废物!” 刚刚耍完威风的母夜叉正耀武扬威的,一回头竟看到乔橘络回来了,还带着李安来了。 乔橘络扭头看着李安,一句话也没说。 她一个大小姐,根本也不是母夜叉这个泼妇的对手。 同样她也不愿意李安把事情闹大了。 而李安只是冷冷盯着母夜叉,对于这个泼妇,他也认识。 既然要解决,那就彻底解决,拖泥带水,不是李安的风格。 李安薄唇边不由露出一抹冷意,放开了乔橘络的手,径直走了过去。 此时,周围的客人,看客已经把绸缎庄围的水泄不通。 看着李安走过来,母夜叉面带不屑,嚣张的望着李安。 “这不是乔家废物赘婿,那个臭妮子的废物男人嘛,怎么要来替你女人出气?” “你有这个卵子吗?” 说完,还挺了挺恶心的大胸脯。 李安向来不跟女人计较,可这个母夜叉已经彻底触及到他的底线了。 敢动乔橘络,不管是谁,都要死! “是你打的我夫人?” 李安淡淡道。 这平静的语气让母夜叉态度更加嚣张,她张嘴一笑,指着李安道:“是我打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过你要死!” 第30章 母夜叉的弟弟 此言一出,母夜叉不但不害怕,反而笑了,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笑死我了,真是笑死我了,一个清平城有名的废物赘婿,要让我死。” 母夜叉不知死活的越发嚣张,不过也是,李安一个清平城有名的废物赘婿,能拿她怎么样? 连本地的捕快都惹不起她。 “吆,你还不服气是不,我告诉你,打那臭妮子是轻的,本姑奶奶还想打你呢!” 说完,她竟朝李安走来,可脚步一停,张口骂道:“算了,打你还嫌脏了我的手呢,不过本姑奶奶跟你说实话,你们乔家把这间绸缎庄给我也就罢了,否则本姑奶奶每天都来打她!” 此言一出,围观的客人跟看客都开始议论起来。 这明摆的就是欺负人,可还真的没办法。 谁让人家有权有势呢! 尤其是李安这个乔家赘婿,废物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唉,可惜乔家大小姐了,这么有才华,又有颜值的女掌柜竟然嫁给了一个废物!” “谁说不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呸,还不如牛粪,牛粪起码还有点营养。” “大家猜猜李安今天要挨几个巴掌?” “十几个,二十几个吧,如果母夜叉的弟弟来了,说不定会被活活抽死!” …… 周围的议论声开始响了起来,声音也慢慢的越来越大。 李安听到这些话,脸上却没有丝毫涟漪,十年的赘婿屈辱,已经让他的心坚如磐石。 若是十年前的李安,只怕在场的所有人都要人头落地,十年后嘛,那就不一定了。 可李安虽然淡定,可杀意却是了然。 打了自己的夫人,还敢叫嚣! 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歪了! 今天不止要杀了她,还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留下一个刻骨铭心。 下一秒。 李安走近了母夜叉,嘴角轻笑,抬手就是一巴掌,接着两巴掌,三巴掌…… 最后,连他也不知道自己被抽了几巴掌,只见母夜叉满口是血,牙齿也掉了几颗。 这几个巴掌完全打懵了母夜叉,她连躲闪都没有,直挺挺的用大黑脸迎击李安的巴掌。 母夜叉的几个凶仆马上反应过来,纷纷抄起身边板凳,椅子怒骂着朝李安扑来。 乔橘络吓得赶紧喊道:“李安,小心!” 话音一落,李安整个人仿佛化身杀神一般,身体犹如一个炮弹般爆发而出。 随着几声惨叫,那几个凶仆已经全部躺在地上哀嚎。 看到这一幕,乔橘络都惊呆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老实木讷的李安,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 可他为何要忍受整整十年里被人欺负的日子。 这时,躺在地上的母夜叉知道李安不是好惹的,开始撒泼打混。 “救命呀,杀人了,杀人了,快去叫官差前来,快去呀!” 围观的人早就看母夜叉不顺眼了,今天见到她被人揍了,心里反而感到解气。 黑压压的人群没有一个人去报官。 而母夜叉也是运气不错,刚刚离开的捕快又返回来了。 推开人群,眼前的一幕让几个捕快都看呆住了。 连衙门都头疼的母夜叉今天竟然被人打了。 连牙齿都打飞了。 这惨状不言而喻。 几个捕快对视一眼,扭头就要走。 可身后的母夜叉见到了他们,岂能让他们离开。 “大顺子,狗日的你敢走,你走一个试试,今天你不把打我的人抓起来,姑奶奶连你家都点了!” “姑奶奶告诉你,我弟弟来清平城了,我弟弟是谁不用我说了吧,不想死,就把这个混蛋抓起来!” 其中一个捕快面露难色,不得不又走了进来。 他惹不起母夜叉,更惹不起她弟弟。 “就是你打的人对不?” 大顺子指着李安问道。 李安点点头,“没错,是我打的,不过我是被逼无奈才反击的。” “少废话,打人就打人,哪来的废话,带走!” 大顺子习惯性的一甩腰间铁链子,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响起。 乔橘络一看吓坏了,李安要是被抓进去,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可如何是好。 她可没有本事把李安从狱中捞出来。 而李安不但脸上没有一丝畏惧,反而直接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大顺子见状,刚刚对李安的同情化作了愤怒,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好歹自己也是堂堂捕快,维护一方太平。 “小子,你是不是活腻了!”大顺子瞪着李安。 李安冷冷一笑,“叫她弟弟滚过来,你就说我说的。” 谁! 大顺子先是一愣随后不确定的再一次问道:“你刚刚说叫谁?” “这个泼妇的弟弟。”李安一字一句。 “哈哈哈!” 大顺子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你听听,你们都听听,这小子竟然让我把母夜叉的弟弟喊过来。” 母夜叉一愣神,心里不由得暗暗窃喜。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这小子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我告诉你,母夜叉的弟弟可不是好惹的!” 大顺子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盯着李安,就差骂他是傻子了。 “你是觉得我很好惹?”李安眼睛一眯,嘴角微微上挑。 “你一个废……” 大顺子剩下的那个物还没有说出口,直接生生咽了下去。 只见大顺子的身体猛然一僵,全身瞬间刺骨的冷,牙齿也不由得打颤,冷汗如流水般。 他惊恐的望着眼前的那个东西,恐惧的跪了下去,“大……大人……” 这一举动把在场的众人都吓懵了。 这什么情况? 难道是因为那个东西? 李安冷笑着盯着大顺子,手里不停的晃动着一块黑乎乎的牌子。 那个牌子巴掌大小,没什么特别之处,牌子上三个大字,皇城司! “大……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大人饶命!” 大顺子吓得都魂飞魄散了。 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皇城司,别说他一个小捕快,就是城主季贤水见了他们也是战战兢兢。 “去把她弟弟叫过来。” 李安言道。 正在捡地上断牙的母夜叉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来,愣愣的望着李安,莫不是自己听错了。 只要我弟弟来,这个废物赘婿不死也要脱层皮。 大顺子派人去找母夜叉的弟弟去了,可对李安还是有些担心。 他一个小捕快,这两方人马谁也惹不起,母夜叉的弟弟亲自命他必须照顾好她表姐,否则就要自己好看,而眼前这位,那就更不好惹了,皇城司的人。 就是季贤水来了,恐怕也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大人,小的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大顺子一脸献媚道。 李安抬了抬头,“说!” 大顺子狠狠咽了口唾液,“母夜叉的弟弟不是普通人,他是江南道一位高官的护卫,贴身的那种,那家伙武艺高强,从小就不是东西。” “你好像跟她家很熟?”李安笑道。 “唉,别提了,她是我家邻居,平日里没少欺负我,没办法,谁让咱就是一个小小的捕快呢,活该挨欺负。” 大顺子嘴巴撅的老高,一肚子苦水。 “大顺子,你是不是活腻了,在我弟弟来之前,你要是敢放着废物走,就拿你是问!” 母夜叉捂着脸,瞪着大顺子。 大顺子又气又恼,好歹他也是这一片有头有脸的,竟然被一个泼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 “母夜叉,你没完了是不,这事我不管了,弟兄们咱们走。” 大顺子借机溜了出去,这趟浑水他可不敢趟,搞不好自己就被活活淹死了。 乔橘络急得不行,那个母夜叉什么实力,她太清楚了。 而一旦母夜叉的弟弟来了,李安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李安,我们走吧,我求你了,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乔橘络拉起李安的手,赶紧朝门外走去。 可一旁的母夜叉以为乔橘络和李安要跑,立刻跳起来,张口骂道:“臭妮子,你跑一个试试,看今天姑奶奶不拆了你乔家!” 李安温柔的拉住乔橘络,轻声道:“没事的,我有数,这就是一个毒瘤,不处理干净永远是个麻烦,夫君今日替你清理干净。” “可……” 乔橘络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吧,有我在,没事的。” 李安温柔一笑。 乔橘络越发看不懂李安了,这还是自己那个废物夫君吗? 这几日发生的一切一切仿佛幻灯片般在乔橘络的脑海里播放着。 而今天这一笑仿佛一粒石子落入了平静的湖面,荡起了片片涟漪。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声粗矿的暴喝,“那个王八蛋敢打我的姐姐,是不是活腻了!” 四五个身着武服的壮汉生生从人群中驱赶出一条通道。 一个身着红色官袍的武官走了进来,武官背手而立,一股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姐姐,是谁打的你,我要活劈了他!” 第31章 来了,先跪下! 红袍武官气焰嚣张的走到母夜叉面前,露出一抹异样的笑容。 母夜叉还朝他抛了个媚眼,这下她也神气了不少。 “我的好弟弟,你可算来了,今天姐姐被人打了!” 母夜叉捂着黑乎乎的大脸,一脸委屈。 “哎呦,我的心肝姐姐,真是心疼死我了,有没有提我的名字?” 红袍武官露出令人恶心的模样,还心疼伸手摸了摸母夜叉的脸。 “提了呀,我弟弟是江南道大官的护卫,我怎么没提,可人家根本不理,还说你来了也要挨揍呢!” 母夜叉故意添油加醋道。 “那个王八蛋,知不知道本大人是谁,本大人就是江南道巡阅使大人的贴身护卫胡球儿,而且还在军中任职。” 红袍武官听到自己姐姐的告状彻底怒了,气的火冒三丈。 “是谁?” “我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惹欺负本大人的心肝姐姐!” 胡球儿扯开嗓子骂了起来。 大顺子几个捕快蹲在门口,捂着耳朵,大气都不敢出,他太清楚胡球儿的可怕了。 周围围观的客人和看客下意识的纷纷后退一步,生怕引火烧身。 这个家伙一看就不是善茬,谁敢招惹呀! 而且听听这一连串的官职,真是又凶又有势力,这种人是最可怕的了,玩荤的,玩素的都玩不起。 他们看得出来,李安这马上就要倒霉了,看李安的小身板,恐怕会被活活摔碎了。 “好弟弟,就是这个废物打的我!” 母夜叉指了指李安,还不甘心的走近李安指着骂道:“现在知道害怕了吧,可惜太晚了,我告诉你,今天你不给本姑奶奶跪下磕二十个头道歉,休想活着走出这个门!” 李安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杯茶,轻轻的吹了吹,头都没抬,只是轻轻道:“好大的威风!” 就这么随口的一句话,刚刚还在嚣张的胡球儿突然脸色一变。 这个声音好熟悉,好像是在哪里听过。 胡球儿突然一把将母夜叉推到一旁,因为力道太大,直接把母夜叉摔了个狗吃屎。 “哎呀,我的好弟弟,你推我干什么,你快揍他,快揍他呀!” 李安抿了一口,抬头望向胡球儿。 只一眼,胡球儿瞬间感觉天旋地转。 怪不得听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原来是摄政王大人! 胡球儿使劲的擦了擦眼睛,再一次看清了李安的模样。 他的眼睛瞬间睁的比牛眼都大了一圈。 “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大人?” 李安语气冰冷道。 锃亮的脑门上一道道冷汗如水流般落了下来。 他彻底看清了,是摄政大人! 在花楼的时候,他也去了,他跟随巡阅使大人去的,力大无穷,又有些武艺也算是在摄政王面前露了脸。 他可是亲眼目睹摄政王的恐怖之处,连江南道的都尉大人都下跪求饶认错。 连都尉大人见了摄政王都吓成那样,他又算什么东西? 胡球儿虽然看着莽撞,可不是傻子,能做到贴身护卫的,眼力见没一个差的。 他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胡球儿只感觉骨头一软,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大……大人,奴才有眼无珠,冲撞了您,求您饶命呀!” 胡球儿第一时间就怂了,跟刚刚嚣张无比的模样简直天壤之别。 这…… 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在场的看客和客人都搞蒙了。 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满脸都写满了惊诧。 而坐在地上的母夜叉也懵了。 她有些转不过脑子了,彻底傻眼了,她怎么也不明白自己弟弟怎么对李安这种废物赘婿这么客气。 而且还下跪求饶,叫大人? 这废物什么时候成大人了? “弟弟,你是不是搞错了,他是乔家的废物赘婿,在场的没人不知道!” 母夜叉一脸不解的说道。 “不想死就闭嘴!” 胡球儿张口就骂道,心里彻底恨死母夜叉了。 这泼妇是不是脑子有病呀,你惹谁不好,你偏偏惹摄政王大人,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了,可你想死别拖着我呀! 被胡球儿这一骂,母夜叉也冷静了不少,坐在地上哭哭啼啼起来,嘴里还咒骂着,“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床上一套,床下一套,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跪在地上的胡球儿被骂的心烦气躁,抬手一巴掌拍了过去,“不想死就闭上你的臭嘴!” 这下,母夜叉彻底没动静了,连哭都憋着。 胡球儿跪着移动到李安面前,畏惧道:“大人,我表姐不懂事,求您饶了她吧,饶了她吧。” “饶了她?” 李安淡淡一笑,目光冷峻的盯着胡球儿,“她刚刚抽了我妻子两巴掌,你告诉我怎么饶她?” 胡球儿心头一颤,知道这事要是处理不好,自己的小命也要丢在这里。 念及至此,他扭头对着母夜叉喊道:“你滚过来,给大人跪下磕头认错。” 母夜叉擦了擦眼泪,瞪着李安,“让我给他下跪,想都别想,一个废物也配让我跪下。” 一听这话,胡球儿真是要被气死了。 这个母夜叉是胡球儿的远房表姐,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也算是青梅竹马,后来母夜叉嫁给了本地的一个绸缎庄老板,他也去了江南道,两个人算是断了联系。 后来他发迹,成了巡阅使大人的贴身护卫,两个人又慢慢联系上了,母夜叉的夫君惹不起他,也就听之任之了,现在两个人几乎天天在一起幽会。 可今天母夜叉得罪的是摄政王,这可是要丢命的事! 他彻底急疯了,起身一把将地上的母夜叉拖到了李安面前,一把掐住母夜叉的脖子,“快给大人磕头,快点!” 母夜叉本就脾气火爆,当即怒了,指着李安骂道:“你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跟我家那个老不死的一样,床上不行,床下还不行,他就是一个废物,你怕什么!” 这下胡球儿脸都绿了,可也顾不上了。 “我告诉你,今天你不想死的话,就乖乖给大人磕头认错!” “哼,我就不信他敢杀我!” 母夜叉的嚣张让李安眉头一皱,自己还在她就敢如此霸道,要是不在,那还了得。 胡球儿一听这话,直接吓惨了,只感觉脊背后寒意直冒。 本来摄政王就怒了,她竟然还如此不知死活的拱火找死。 “你这个泼妇,你是疯了吧,你知道他是谁吗?” 胡球儿恨不得现在就把母夜叉拖出去,可没有李安的命令,他也不敢。 “他是乔家废物赘婿,整个清平城谁不知道!” 母夜叉现在还想打李安两巴掌呢,刚刚她可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两巴掌,她还想打回来了呢。 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挨了巴掌,传出去她母夜叉还怎么混? “你是不是猪脑子,他其实是……” 胡球儿刚要说出李安的身份,可忽然一道寒意让他闭上了嘴巴。 李安冷哼一声,将茶杯柄直接捏碎了。 这下胡球儿真的急了,抬手将母夜叉压在身下,左右开弓,照着母夜叉大脸抽了起来。 “啪啪啪!” 抽的母夜叉嗷嗷叫唤,惨叫不已。 “你一个王八蛋,你敢打我,我不活了,我要去死去!” 母夜叉躺在地上,又哭又叫。 “去你妈的,你死不死,我不管了。” 胡球儿对于母夜叉无可奈何了。 他再一次跪在李安的面前,连续磕了三个头,“大人,对不住了,奴才也管不了了,求大人发落。” 这个胡球儿倒是个聪明人,李安也没难为他,让他站在一边。 胡球儿重重的松了口气,只要李安不怪罪他,那他的命算是保住了。 乔橘络站在柜台后,直接呆住了。 她当然明白,这个叫胡球儿的一脸凶相,而且身份也不一般,那一身官袍就很明显。 可为什么他对李安那么客气,一口一个大人?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不止是她,在场的看客们,尤其是乔家绸缎庄的仆人们也全都懵了。 清平城最有名的废物赘婿李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乔家连仆人都羞辱他,是标准的废物。 可为什么胡球儿见了李安吓成这副模样,一直到刚才,胡球儿都跪着回李安话?还狠狠揍了母夜叉一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32章 解决这个天大的麻烦! 这谁能看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从胡球儿的种种表现可以看得出来,李安背后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所有人都开始重新认识李安。 而此时,撒泼打滚后的母夜叉惊奇的发现,竟然没人管自己。 她从地上爬起来后,看了一眼胡球儿,又畏惧的看了一眼李安,不甘心的侧脸瞪着乔橘络,“臭妮子,今天算你走运,等回头没人了,姑奶奶再收拾你!” “哼,我就不信你天天守在你这个臭妮子身边,等你不在的时候,看本姑奶奶怎么收拾她!” 这话是对李安说的。 若是母夜叉不放狠话,再好好下跪认错的话,他也就罢了。 毕竟母夜叉是一个女人,李安也不愿跟她一般见识。 可母夜叉竟然敢这样威胁他。 李安本来就想给乔橘络解决麻烦,而且是一劳永逸的解决麻烦。 母夜叉这个麻烦必须要解决了,还要好好的解决。 毕竟母夜叉的绸缎庄就在乔家绸缎庄对面,很是方便,她要是再欺负乔橘络那可如何是好! 李安阴沉的脸色表明了一切,他站起身来,冷言道:“让季贤水给我滚过来!” 清平城治下发生了这种事,季贤水作为城主,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李安就是要让季贤水过来看看,这就是你治理下的清平城,竟然还有如此恶劣之事,你自己看看怎么解决吧!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说胡球儿是不好惹的,那季贤水就是不能惹得。 季贤水可是清平城的城主,是这一方土地的霸主,是土皇帝。 在场的众人谁不知道,谁不害怕! 可李安竟然让他滚过来,而不是请过来! 这只能说明李安比季贤水的权势还要高的多,高多少才能用滚过来这个词。 柜台后的乔橘络快要晕了。 这还是自己的夫君吗?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按《大渊律》强闯商铺,伤人抢掠,以通匪论处,是要腰斩于市,家产罚没,三代之内,皆罚为奴隶。” 李安冷冷盯着母夜叉,突然问道。 此时此刻,母夜叉也觉察出不对劲来了。 “怎……怎么了,难不成你还要报官抓我不成,而且我也没有抢东西,我……” “你伤人了吗?” 李安一句话就怼的母夜叉哑口无言。 可她还是不服气的把胸脯一挺,骂道:“你报官姑奶奶也不怕,等我出来,你看我怎么收拾那个臭妮子,我收拾她太简单了。” 乔橘络闻言,心头也是一阵委屈。 没错,她这几年为了乔家绸缎庄忍气吞声不是一次了,被母夜叉欺负也不是一次了,所有的委屈都成了眼泪咽进了肚子里。 “李安,算了吧好不好?” 乔橘络背过身去,委屈的不行。 她真的很怕今天把母夜叉彻底得罪死了,到时候母夜叉不算完了,那还真麻烦了。 李安明白乔橘络的心思,径直走到乔橘络面前,轻声道:“放心吧,以后你再也见不到母夜叉了。” “什么?” 乔橘络朦胧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母夜叉是这里绸缎庄的一霸,连衙门的捕快都不敢惹,谁又能对付的了她。 “呵呵呵,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刚刚说什么见不到我了,姑奶奶打死也不信你能把我送进大狱!” 母夜叉丝毫不慌,当李安是在吹牛。 不多时,门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引得周围看客纷纷朝外望去,也包括母夜叉。 她一抬头瞬间脸色大变。 清平城城主季贤水真的来了。 季贤水官袍都不整,一看就急乎乎跑来的。 李安竟然真的能让季贤水“滚过来了?” 城主府的卫兵一下子将乔家绸缎庄围了起来,如临大敌一般。 季贤水急乎乎的进来,一见李安立刻恭敬道:“季贤水拜见大人!” 什么! 这下所有人都懵了。 胡球儿刚刚也就罢了,虽然也是官员,可毕竟只是一个没品的武官。 可季贤水不一样,他是清平城的城主,一方豪强。 真正的地方豪强! 想不到连他见到李安都要叫一声大人! 李安阴沉着脸,“季大人干的好呀,真的很好!” 季贤水一听就慌了,他听出来李安话里话外的怒气,心里暗道,这又是哪个混蛋惹怒了摄政王呀! “大人,属下愚钝,还望大人明示?” 季贤水脸都吓惨了。 “你的清平城内竟然还有人敢随意上门打人,强取豪夺的事!” 李安语气冰冷。 季贤水一听,打量一圈,大脑快速运转立刻就锁定了母夜叉。 “你,说,到底是什么回事?” 母夜叉就是再嚣张,也知道自己今天是捅了马蜂窝了。 “我……我错了,对不起我……” 季贤水脸色一变,心里却是暗喜,自己总算是抓到了凶手。 “来人,把这个暗通马匪,劫掠商铺的歹人关进大狱,择日枭首示众!” “诺!” 两个如狼似虎的卫兵冲进来,一把就擒住母夜叉,如拖死狗般拽了出去。 这下母夜叉彻底傻眼了。 那些商铺,百姓惹不起母夜叉,只能任由她欺辱,可季贤水可是清平城城主,胆敢惹怒他,就是找死! 这要是关进大狱,母夜叉不死也要脱层皮。 看她嚣张的不可一世,可真是进了大狱,可就不是那回事了。 能进大狱的,会有一个善茬吗? “大人,求你了,别把我关进大狱,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母夜叉大声哭嚎,伸手拉住了季贤水的腿,祈求饶命。 季贤水眉头一皱,满脸嫌弃,抬腿踢了她一脚,“大胆刁民,胆敢以下犯上,冲撞大人,已经是死罪,私闯商铺,抢掠打人,更是罪上加罪,还想活命!” “不过,若是你能求大人饶了你,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母夜叉抬头望向李安,直接跪到了他的脚边,“大人,求您饶了我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求我没用,如果我夫人同意饶了你,那这事就算了。” 李安指了指乔橘络道。 母夜叉顿时愣住了,她跟乔橘络的恩怨可是好多年了,她隔三差五的就来乔橘络的绸缎庄闹事,已经得罪死了,乔橘络怎么可能饶了她? 可为了活命,她也顾不上脸面了。 “橘络妹子,姐姐错了,姐姐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是菩萨心肠,就饶了我这次,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妹妹。” 母夜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着。 周围那些看客个个都很解气,母夜叉真是没脸没皮,刚刚还那么嚣张,转眼间就跪地求饶了。 尤其是乔家绸缎庄的仆人,更是心情大好,这个母夜叉可是没少欺负乔橘络大小姐。 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今天可是解了气。 乔橘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言不发。 母夜叉眼看乔橘络没有搭救她的意思,立刻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我这个大傻子,怎么这么不长眼,这可是要了命了,可怜我家里嗷嗷待哺的孩儿,还有那八十岁的老母亲……” 乔橘络心地善良,心里开始松动了。 这一幕落到李安的眼里,不禁眉头一皱。 这个母夜叉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狠狠地让她吃个苦头,她早晚还会找机会报复乔橘络。 “行了,少在这里演戏,乖乖去大狱吧,那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李安对母夜叉说道。 “大人,我真的知道了错了!” 母夜叉浑身泥土,披头散发,好不狼狈,一副凄惨无比的模样,见李安没搭理她,她一把抓住乔橘络的裙角,“橘络,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妹妹,我的绸缎庄也给你,我就求您饶了我吧,我要是去了大狱,那可就没命了呀!” 乔橘络红唇微启,欲言又止。 李安一把拉起乔橘络的纤纤玉手,轻声道:“夫人,我们回去吧!” 乔橘络点点头,回头看了母夜叉一眼,跟着李安离开了。 季贤水自然明摆李安的意思,也不废话,一摆手,直接让人把母夜叉拖走了。 母夜叉去了大狱结果不言而喻,她估计到了大狱才能真正后悔,可惜那时候她撞墙也没用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结局唏嘘不已。 而在场的众人也彻底改变了对李安的看法,乔家绸缎庄也成了香饽饽。 …… 路上。 李安跟乔橘络一路无话。 乔橘络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李安,心中的疑问不停的升腾。 “是不是有话说,说出来吧?” 李安挑了挑眉,微微一笑。 乔橘络也回应一抹温柔,“今天这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李安故作装傻。 “母夜叉的弟弟为什么怕你,季贤水可是城主,为何叫你大人?” 乔橘络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李安把皇城司的令牌一亮,“这是大渊皇城司的令牌,皇权特许,先斩后奏,这就是他们怕我的原因。” “怪不得呢,可你还是要低调一些,毕竟你也不是真的皇城司,不过,今天谢谢你了。” 乔橘络轻声说道。 “那你是不是应该奖励我一下。”李安露出坏坏的模样,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真讨厌,你……” 李安强行凑了上去,狠狠地亲了乔橘络一下。 这时,李安突然深情的望着乔橘络,淡淡道:“如果摄政王要娶你,你会嫁给他吗?” 听到这话,乔橘络摇了摇头,“我已经是嫁为人妇了,别说是摄政王,就是当今陛下要娶我,我也不会去的。” 闻言李安内心不由得一阵狂喜。 “其实,我就是摄……” 不等李安说完,马车停了下来,乔橘络快速下了车。 只留下一脸凌乱的李安在叹气,等李安一下车,当下就懵了。 第33章 一府都尉来送礼! 乔府今天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乔家上下都洋溢着笑容。 这又是庆祝什么呀? 李安刚刚走近乔府,就听到乔郅文一脸兴奋的模样,还有老太太的慈眉善目。 李安心头咯噔一下,这指定没好事! 老太太那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橘络呀,你怎么才回来,告诉你个好消息,江南道都尉大人要来我乔府拜礼,而且点名是送你的,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认识都尉大人。” 乔橘络一脸惊讶的摇了摇头,她哪里认识什么都尉大人。 这时,乔郅文一脸讨好的望着乔橘络,“橘络呀,你别怪二叔呀,二叔也有自己的苦衷,将来你要是嫁到了都尉府,可别忘了我们。” 嫁到都尉府,这是什么鬼? 乔橘络一脸不愿的摇头,“祖母大人,二叔,我已经嫁作人妇了,你们怎么还乱点鸳鸯谱呀!” “哼,那个废物算什么东西,根本就配不上你,你可别忘了,这次可是都尉大人亲自点名给你送礼的,若是得罪了都尉大人,我乔家可就完了!” 老太太朝着李安怒哼一声,一脸的不屑。 乔郅文也在一旁劝道:“是啊橘络,你这次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嫁到了都尉府那就是飞上枝头做凤凰呀!” 乔橘络一脸的不情愿,可乔老太太跟乔郅文苦口婆心的劝道她。 一回头,正好李安就在身后,乔橘络紧张的不行,“李安,你刚刚……” “我都听到了。” 李安回道。 可李安的脸上并没有别的什么变化,很是淡定,只是点了点头,甚至还有笑容。 “你就不担心,不难受吗?” 乔橘络也是一脸不解,大眼睛忽闪忽闪个不停。 李安的脾气就是这样,总是很佛系,可这也太佛系了。 自己的妻子都要嫁人了,还这么淡定! 这跟李安刚刚所展露的霸气表现简直判若两人。 依照乔橘络的想法,李安应该怒吼一声,谁敢欺辱我的女人! 李安忽然淡淡一笑,“我的女人谁敢娶呀!” “切!” 乔橘络装作懊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自己还是误会他了,他因为爱自己所以不愿跟自己家人计较。 “辛苦你了!” 乔橘络愧疚的主动拉住李安。 李安摇摇头,“比起你来,我这点辛苦又算的了什么。” 乔橘络露出会心一笑,她觉得李安最近真的变了,笑容也多了,给自己满满的都是安全感。 李安如何不生气,可乔家有多么看不上他,他自己也很清楚。 即便是去争辩又能改变什么,倒不如直接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且他也清楚许君集送礼是在讨好自己而已。 老太太本来就希望乔橘络可以嫁到豪门世家,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官宦世家来乔家,还点名道姓的给乔橘络送礼,她立刻就同意了。 李安早就有了主意,谁敢打橘络的主意,那就离死不远了。 “对了李安,以后你也要低调一点,尤其是把说大话的习惯改掉,虽然我知道你是因为他们欺辱你的原因,可我希望你还是要保持本心。” 乔橘络颦眉瞪着李安。 “我从来没有说过大话呀!” 李安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尴尬道。 乔橘络白了他一眼,“你还说不说你是摄政王,你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你干嘛还要胡说乱语的说自己是摄政王,难道你就不能承认自己的平凡嘛。” 这话让李安彻底无奈了,自己说的是实话呀! 可怎么就没人相信呢? 反而成了自己的一个笑料。 李安现在彻底郁闷了,比刚刚听到有人要娶自己夫人都郁闷。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 而整个乔家却是灯火辉煌。 乔家大院熙熙攘攘,乔老太太早早的就等待都尉大人的到来了。 这一次乔橘络也被安排在了主席上,而李安因为身份的原因,跟暖暖直接去了厨房。 而今天的主角自然是都尉大人,对于乔家而言,都尉大人是乔家有史以来见过最大的官,这是乔家的荣幸。 乔橘络左右没见到李安,直接去找李安,还把李安跟暖暖接到了大院内。 刚刚乔老太太跟乔郅文还无比高兴的模样,可见到李安全都变了脸,一个个愤怒不已。 “橘络,你怎么把他带来了,你难道不知道今日是谁来吗?” 乔郅文一脸恶心的瞪着李安。 “他是暖暖的父亲,是我的夫君,怎么没资格坐在这里!” 乔橘络第一次这么说话。 乔郅文现在可不敢得罪乔橘络,只好讪讪的笑了笑。 “来了就来了,不过可有一条,那位大人来了你立刻就走!” 老太太发话了,橘络心有不甘可也无可奈何。 乔橘络坐到了老太太的旁边,这一下又把乔佳玥比了下去。 乔佳玥坐在乔郅文的旁边,满脸都写满了嫉妒,不甘心的撇撇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都尉,我可是要嫁给摄政王的。” 李安忍不住摇头一笑。 这个举动恰好被乔佳玥看到了,“李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是绝对不可能嫁给摄政王的。” 李安开口道。 乔佳玥脸色腾的巨变,直接站了起来,怒视着李安,“你再说一遍,我为什么不能嫁给摄政王,莫非你见过摄政王?” 乔郅文呵呵一笑,一脸鄙夷的盯着李安,“还能为什么,他不是说他就是摄政王吗?” 此言一出,周围响起一连串的耻笑声。 可李安浑然不觉,轻轻敲了敲桌面,嘴角上挑,“不用我说,就你这副德行如何能嫁给摄政王,论德行,论气质你可有半点能达到王妃的标准?” 这话说的比较中肯,乔家亲属也有不少人感觉乔佳玥没有资格嫁给摄政王。 而乔家其实只有乔橘络最合适,也最有资格,可她嫁人了,难不成让摄政王娶一个有夫之妇? 这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乔佳玥气的要吃人了,瞪着眼睛盯着李安。 气氛变得怪怪的,火药味慢慢浓郁起来。 而乔橘络眼看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赶忙帮李安打圆场,“佳玥,别跟你姐夫一般见识,他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闭嘴!” 乔佳玥根本不领情,呵斥道:“他不是我姐夫,他不配,也别太嚣张了,自己都要戴绿帽子了,还有心情在这里坐着,我也真是佩服你了。” “佳玥,你说什么呢?”乔橘络脸色微微泛红,又羞又怒。 “乔橘络你也别装了,真是当歌姬还去立牌坊,真是虚伪到极点了,我真佩服你们夫妻,你给丈夫带绿帽子,你丈夫还这么淡定,而你还装的那么清纯,我看着就恶心!” 乔佳玥一股脑的将心里话全说了出来。 乔老太太顿时大怒,一拍桌子,“佳玥,你说什么呢,现在立刻回你的房间,从今开始,这个月不许你出门!” “哼!” 乔佳玥冷哼一声,扭头就走了。 这下整个乔府全都尴尬了,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老太太,我看让李安先去厨房吧,他在总是整出幺蛾子。” 乔郅文一脸嫌弃的盯着李安,小声跟老太太说道。 其实老太太也不愿李安待在这里,可乔橘络死活不让李安走,她顾忌乔橘络的面子,也不好开口撵人。 “祖母大人,我看还是李安留在这里的比较好。” 一直沉默的乔耀祖突然笑道。 虽然上次李安救了他,可他不但没有感恩李安,反而感到羞耻,自己怎么能被一个废物救了呢? “为何留下比较好?” 乔郅文一脸不解的问道,而老太太也有些好奇的望着乔耀祖。 乔耀祖嘿嘿一笑,“李安不是说他是摄政王嘛,只要都尉大人来了,一切不就明白了吗?” 老太太眉头一皱,瞪着乔耀祖道:“耀祖你想怎么玩,祖母可以给你钱让你好好玩,可今天不行,都尉大人的身份高贵无比,那可是要脸面的。” 乔郅文也点头同意,“没错,要是让都尉大人看了我们乔家的笑话,对我乔家有了意见,那才麻烦了呢。” “对,这事万不可胡言乱语。”乔老太太再一次提醒乔耀祖。 乔耀祖见老太太都这么说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只得笑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说了,不过李安又可以多当几天摄政王了。” 这么一说,乔家亲属纷纷哄堂大笑起来。 乔橘络一脸歉意的望向李安,而李安似乎根本没受影响,还拿着蜜饯喂给暖暖。 这心真是太大了! 乔郅文也忍不住道:“就让李安把自己当做摄政王好了,反正谁会跟一个傻子计较。” 哈哈哈哈! 这下又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乔老太太板着脸,敲了敲桌子,“行了郅文,一个长辈开这种玩笑,也不怕小辈笑话,李安这种疯言疯语你们也信,就他还摄政王。” “老太太,我就是开个玩笑,乐呵一下。”乔郅文咳嗽了两声。 乔橘络一脸难看,李安是她的夫君,羞辱李安跟羞辱她没两样,她快要气哭了。 “以后别再提你是摄政王的事了,你再提一次你就别进我的屋了!” 乔橘络给李安下了命令。 李安摇了摇头,见乔橘络脸色有些难看,叹了口气,直接抱着暖暖掉头去了厨房。 而这时,乔府大门,吴聘瑶再一次带着许多礼物来了。 她听说许君集要来乔府,想看看能不能见到李安。 殊不知李安就在刚刚才去了厨房,就差一步。 而这个黑锅就一直背在了李安的背后。 就在这时,一队甲士浩浩荡荡的冲进了乔府,而且人人浴血。 第34章 皇帝出招了! 突然冲进来的甲士把在场的乔家亲属都吓了一跳。 领头的甲士环视一圈,朗声道:“敢问那位是李安大人!” 李安? 吴聘瑶一听这个字眼,立刻兴奋的站了起来。 原来摄政王就在乔府! 不多时,李安从厨房走了出来。 那个甲士恭敬施礼道:“拜见李安大人,我家都尉大人受了点伤,今晚只怕不能拜见大人了。” 受伤? 李安一听,顿感不对劲,许君集堂堂都尉受伤了? 他每次出行必定是甲士护卫,怎么会受伤? 此事怕是不简单! 吴聘瑶还想拜见李安,可李安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径直随甲士快步离去。 望着李安离开的背影,吴聘瑶苦涩的笑了笑,转身望着乔老太太无奈道:“老太太,请恕奴家无礼,为何老太太说摄政王不在府里?” 这话把乔老太太都问蒙了。 什么摄政王,摄政王何时在府里了? 不等乔老太太解释,吴聘瑶也晃动着腰肌追了上去。 好不容易见到摄政王了,怎么能让他从嘴角溜掉。 许君集果然办事滴水不漏,还安排了马车。 李安坐上马车,在甲士的护卫下去了城主府。 城主府内。 许君集脸色惨白如雪,胸口处缠了一道接着一道的绷带,绷带上还有血迹渗透而出,咳嗽都引得绷带被血液沁透了。 门外几百名甲士围得水泄不通,其中还有手持强弩的甲士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周围墙角明哨暗哨也都安排的稳妥。 “许大人就在里面。” 领头的甲士引领李安朝里面走去。 有这个甲士引领,李安一路上通行无阻,不过李安还是让那些甲士多看了一眼,只是不知道李安是什么人? 李安迈着步伐,直接走进了屋内。 引领的甲士到了门口就停了下来,令门口甲士退后十步。 李安进了屋里,一看就看到了站在床边的季贤水。 季贤水见到李安,慌忙拜道:“卑职见过摄政王。” “无须多礼,许君集怎么样了?” 李安快步走到床边,表情凝重无比。 “到底是怎么回事,何人这么大的胆子敢袭击朝廷命官?” 李安站在床边,开口问道。 而此时,他还是看到许君集的胸膛上缠满了绷带,地面上的铜盆中,整整一盆子血水,绷带上的鲜血还时不时的渗透出来。 见到李安来了,许君集还要起身行礼,可一起身,血液立刻涌了出来。 季贤水眼神一暗,摇头道:“许都尉今天被人暗杀了,就三个人,出手既是杀招,胸口两刀,背后一刀,再加三支毒镖,若不是身旁甲士死命相救,只怕许都尉已经……” “摄政王,卑职……咳咳……” 许君集随着一阵急促的咳嗽,嘴角都流出了一道道鲜血。 李安一把按住许君集,摇头道:“不必起来,好好养伤吧,这仇本王接了,不管是谁!” “王爷,最近您也要多加小心。” 季贤水一脸难色,欲言又止。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李安抬头问季贤水。 “王爷,您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季贤水将一块白布递了过来。 李安打开白布,里面躺着三支毒镖,毒镖上有很特别的花纹,还泛着蓝色光泽,不知道淬了多少毒。 “这是……内机监的人,是他?” 李安一对眼光如寒星一般。 季贤水点了点头,“应该是内机监的人干的。” “可惜那三个人武艺实在是可怖,我带了一百多名城卫军竟然也没有留下那几个人,还被反杀了一半多兄弟,丢人呀,丢人呀!” 季贤水一脸自责的摇了摇头。 “怪不得你,内机监的人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而且人人悍不畏死,就是抓住了也没用,他们会立刻服毒自尽。” 李安太熟悉内机监了,殊不知这个内机监与李安还颇有渊源。 内机监的指挥使曾经是李安暗影八部的高手,后来离开了暗影八部,投靠了朝廷,为朝廷组建了内机监。 可以说,内机监是当今大渊皇帝的内军,而与他类似的皇城司,却是朝廷的,两者本质不同。 内机监是专为皇帝解决暗处的东西,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 这时,许君集强撑着身体,干瘪的嘴唇吐露道:“摄政王,臣……臣没有给您丢人,那位派人收买我,我不同意,臣佩服王爷,能追随王爷,此生无憾也,结果惹怒了那位,可臣不后悔!” 李安脸色阴沉如水,杀意漫天飞舞,现在彻底明白了,那位看来还是不死心呀! 封赏江南道是假,背地里搞小动作是真。 可惜只是一个玩阴谋诡计的废物,永远也上不了台面。 而从前的往事也一幕幕的出现在脑海中,怒气也犹如火山般慢慢积攒。 那位自然是当今陛下,一个总是笑呵呵的年轻人,可笑容背后却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子。 当年他就绞尽脑汁毒杀李安,然而十年过去了,李安不但没死,反而又将忠义军拉了起来,实力不减反增。 这如何让那位睡得着?既然不敢对付李安,那就从李安的部下开始动手。 “他还真是会演戏,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害怕我了,不过还真的让本王麻痹了。” 李安嘴角微微一挑,可杀意却愈加寒冷。 “唉,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摄政王功高盖主,只怕只要您活着,那位就睡不着。” 季贤水叹息道。 李安咬了咬牙,“既然如此,那本王就让你睡个够。” “王爷,您是要……” 许君集慌忙开口,顾不得伤口,立刻说道:“王爷,万万不可呀,现如今天下即将大乱,金鞑铁骑叩边,您若袖手旁观,只怕北地百姓就糟了兵灾了。” “无妨,金鞑若是知道本王还活着,只怕立刻就退兵了。” 李安自信一笑。 这一笑的自信绝对无人怀疑,当年金鞑差点被李安灭族,十年后,虽然金鞑再一次叩边,只因为他们得知李安死了,若是李安再次出山,金鞑铁骑立刻就崩溃了。 金鞑是真的死怕了!杀怕了! 李安心头的无边恨意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现在他真的好想一口气冲进京城,把金銮殿上的那位剁成肉泥。 许君集看透了李安的心思,连声劝解道:“大……大渊朝气势未衰,此时动……咳咳……动刀兵绝非时机,求摄政王暂且龙沉浅滩,静待……静待时机。” 这时,季贤水也点头道:“是啊,今日既然敢暗杀许都尉,或许明日就敢暗杀摄政王您了,现在知道您身份的也不多,至于吴家那两个兄妹,我已经派人去知会她们了,想必吴聘瑶不是傻瓜,会明白怎么做的。” 许君集也点头称是。 李安听了这一席话,不由得沉默良久。 那位向来喜欢人前装傻表仁义,人后凶狠如毒蝎,自己竟然也掉以轻心了。 十年了,他终究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既然如此,自己也没必要再继续退让了。 李安沉默不语,可一旁的许君集跟季贤水却是已经头皮发麻,心惊胆颤。 李安浑身杀气弥漫,目光幽暗深邃,两人仿佛置身地狱一般。 尤其是季贤水一介文官,可曾见过这般场面,当下被凌厉无比的杀意震慑的快要疯掉。 “哼,既然那位想玩,那本王就陪他好好玩玩!” 李安脸上的杀意忽然变淡,扭头望着许君集,“许都尉,今日你立了大功,本王自当记在心底。” “另外派人给赵长青带句话,暗影,皇城司一起出手,查明内机监在整个大渊的分舵,一人不留。” 李安的语气平淡无比,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透漏出的杀意却能盖过天地。 “摄政王,您……您这是要跟那位撕破脸吗?” 许君集声音都颤抖了,一脸惊诧。 谁都知道内机监乃是当今陛下的内军,谁也动不了,为了内机监,陛下可以什么都不顾。 可今天李安一声令下,只怕内机监就彻底瘫痪了。 “撕破脸又如何,本王能把他扶上皇位,也可以把他从皇位上拽下来!” 李安脸沉如水,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径直离开。 等到许君集跟季贤水反应过来,李安已经离开了。 只留下惊诧的说不出话的两人。 暗影八部! 传说中的暗影八部要出手了。 当年忠义军最锋利的匕首,出手即是死亡。 十年前李安被赐死后,暗影八部也随之消失。 谁都知道,暗影八部只忠心于李安,别人的话,那怕是金銮殿上的那位,都不管用。 如今暗影八部再出现,恐怕又是一场血流漂橹! “完了,大渊朝彻底完了!” 季贤水语气颤抖,身体一下子支撑不住坐在了地上。 许君集叹了口气,目光空洞的望着头顶,一切不言而喻。 此时。 乔耀祖跟几个狐朋狗友刚刚从酒楼出来,勾肩搭背的正要去下一个地方寻欢作乐。 正好走到了城主府,可下一秒,他突然停住了脚步,脸上骤然僵住了。 第35章 身份差点暴露! 只见一辆只有大渊官员才能用的马车从他们身旁经过,停在了城主府门口。 而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城主府内走了出来,径直上了马车。 “那不是你那个废物姐夫吗?”身上的一个纨绔子弟开口道。 乔耀祖也看到了,重重的点了点头。 李安竟然是被人请上了马车,乔耀祖彻底懵了。 这怎么可能? 李安那个废物竟然坐上了官员才能坐的马车,还是三马同辕。 大渊朝律法上命令规定,平民马车与官员马车不可相同,三品以上官员可三马同辕,三品以下官员可两马同辕,而平民只能一马同辕。 那怕是富甲一方的富豪,再有钱,也只能坐一马同辕的马车,这是律法。 谁要是违令,后果极其严重,很有可能直接抄家灭门。 乔耀祖看到这一幕,心里越发惊异,立刻跟了上去。 很快,李安乘坐的马车到了怡景园门口停了下来。 当李安下车的那一刻,乔耀祖连同那几个纨绔子弟全都惊呆住了。 只见怡景园门口守卫的几十名甲士齐齐跪地迎接。 几个身披将领铠甲的武官更是恭敬的出门相迎。 此时,乔耀祖感觉天旋地转了,恍然如做梦一般。 尤其是那几个武官,光是身上的铠甲也能看得出来,起码是四五品以上的将军,竟然对李安行跪拜之礼,头都不敢抬起。 李安下了车,背手而立,几个武官恭敬道:“末将专武拜见大人,我等奉都尉大人之令,前来保护大人。” “啊,这怎么可能,是不是搞错了!” 乔耀祖发出惊骇的声音。 “是啊,我是不是看错了,那个人是你们家那个废物赘婿吗?” “应该不会错的,耀祖家的那个废物赘婿我也是见过的,这身形,这模样,一定不会错的。” “对啊,上次去耀祖家偷他祖母的宝贝,我见过这家伙,不过眼神不太一样,李安的眼神一直是低迷的,而这个人满是杀意。” 几个纨绔子弟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 “是不是只是长得像而已?”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几个纨绔子弟纷纷点头,认定了这个人只是像李安而已。 可也太像了吧! “不如我们偷偷进入怡景园,好看看是不是李安?” 几个纨绔子弟一拍即合。 …… 而此时,李安已经进入了怡景园,这些将领恭敬到了极点。 “大人,我等已经将整个怡景园围得水泄不通,就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大人可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尽可吩咐。” 那个叫专武的将领满脸讨好,紧张的说道。 “诸位辛苦了。” 李安点了点头,见他们只是叫自己大人,而不是摄政王,他就明白了,这是许君集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毕竟这些下级武官的忠心还需要检验。 “不敢,不敢,这都是都尉大人吩咐的,我等只是依令行事。” 专武是个聪明人,不敢领取这功劳,慌忙把功劳推给许君集。 李安刚刚走到园林花园时,突然脚步一停,目光如刀,紧紧的望向了一旁的花园。 “哼!” 一声冷哼,李安抬手一把将前面将领的腰刀拔了出来,反手当做标枪刺向了花园内。 “砰!” 一声金石交加的生响。 随后就是一声惨叫。 几个黑影掉头就跑,只可惜这里是怡景园,城主季贤水的府邸,而且许君集从江南道府调集了数百名甲士入驻,岂是谁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的。 下一秒,几十个甲士已经将逃走的几个黑影包围起来,锋利无比的长枪,大刀已经围了上去,屋顶的十几把硬弩也对准了那几个黑影,只待一声令下,这几个黑影瞬间便化作了刺猬。 “别……别杀我,我们是好人,是好人……” 乔耀祖一个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富二代,何时见过这种场面,当下吓得魂飞魄散,连连跪地求饶。 其他几个纨绔子弟也没强到哪去。 “大胆贼人,胆敢潜入怡景园刺杀大人,简直是找死!” 专武真的是彻底怒了,主要是丢脸。 刚刚他才在李安面前夸下海口,自己已经将怡景园围得水泄不通了,连个苍蝇也飞不进来,转眼间,几个人就潜入进来了。 这可真是赤果果的打脸,打的很响了。 专武彻底怒了,一把夺过一柄长枪,咬牙道:“好人,放屁,好人大晚上的潜入怡景园来,我看你是刺客吧!” 说罢,手中的长枪已经高高举起,这若是落下去,乔耀祖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嗯,是耀祖呀!” 此言一出,专武也愣住了,慌忙站到一旁,有些不明所以。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李安看到乔耀祖时,也是心头一震,毕竟乔家人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虽然自己说了,可没人相信不是。 “姐……姐夫,救命呀,我不想死呀!” 乔耀祖哭嚎道。 这是他第一次叫李安姐夫,整整十年了,以前他见到李安都是一口一个废物,后来被乔橘络训了一顿,他索性就直接无视李安了。 可现在他顾不上脸面了,一口一个姐夫。 听到这个称呼,专武脸色陡变,立马收起长枪,紧张的盯着李安。 原来这家伙竟然是大人的小舅子,想想刚才自己的动作,不由得心头一颤。 至于其他的甲士也立刻收枪而立,不敢再有动作了。 “自己人!” 专武对着屋顶持弩的甲士也一挥手,命令他们收起硬弩。 多亏李安多看了一眼,否则乔耀祖今日必死无疑。 饶是现在,乔耀祖仍旧是吓得不轻,嘴唇发紫,哆嗦个不停。 刚刚他清晰的感受到,那柄长枪可是带着浓郁的杀意,是要取他的命。 李安走到近前,冷言道:“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跑到这里做什么!” 乔耀祖一改往日的嚣张跋扈,连看都不敢看李安,摇头道:“姐夫,我……我刚走到门口,看到是你,也不敢认,就从狗洞钻进来的。” 真是怪了! 眼前的李安还是原来的李安,可身上的气息仿佛杀神降世一般,恐怖无比。 李安紧蹙的眉毛拧成了死结,思索片刻,背过身去,“乔耀祖,既然你看到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闭上嘴对你有好处。” 乔耀祖是个纨绔,可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话里话外的意思,脑袋点的跟个拨浪鼓一样,“明白,明白姐夫,你放心,我今天晚上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见到。” 看着这周围一群如狼似虎的甲士在李安面前却犹如小猫般温顺,他就打哆嗦。 “只有死人的嘴是最严的,不过因为你是橘络的弟弟,所以我网开一面,可你要是乱说话,就休怪本王无情了。” 李安语气清淡,可丝毫无法掩饰字里行间的杀意。 “是,我明白,我明白。” 乔耀祖狠狠地咽了口唾液,脊背后凉意嗖嗖。 李安一挥手,“把他们带下去,记下他们的名字,他们的家族。” “诺!” 专武恭敬道。 专武一拍甲胄发出哗哗的声响,声音高昂,“诸位,请吧!” 乔耀祖几个纨绔子弟乖乖的跟着跑了出去,一个个速度飞快,生怕李安再反悔。 李安进了大堂,径直做到了上位,右手不自觉的揉着太阳穴,内心愁绪翻滚。 突然,屋顶落下一道身影,小心翼翼的靠近李安。 李安头也没抬,轻声道:“石妖,没有本王的军令,你敢私自返回,后果知道吗?” 那道身影身形一滞,猛地跪在地上,抬手露出一把匕首,“暗影八部有令,无令私自返回者,断手!” 话音一落,手上的匕首高高举了起来,猛地落了下去。 砰! 没有鲜血飞溅,石妖犹如一块破麻袋飞了出去。 石妖慢慢站了起来,望着李安大笑了起来。 “王爷,你不是武功尽失了吗?” 李安收回右手,继续揉着太阳穴,“十年了,这十年里本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才堪堪恢复半成功力,不过那杯鸠酒却替我突破了极限,不瞒你说,我已经达到了战神巅峰,只差一步,便可踏入陆地神仙。” “王爷万岁,王爷万岁!” 石妖高兴的欢呼起来。 “行了,少拍马屁。” 李安摆摆手,忽然道:“为何回来?” 石妖尴尬的笑了笑,“奴才担心那个王八蛋对王爷不利,而王爷武功尽失,再有什么闪失就麻烦了。” “你怎么知道那位会对我不利的?”李安眼睛一眯,露出异样的神色。 石妖脱口而出,“那个王八蛋最不是东西了,人前哭哭啼啼,像是仁义之君,其实背后尽是男盗女娼的阴谋,那样的人什么做不出来。” 这话说的太对了,说实话,连李安都没有料到那位敢对他有动作,可真的有了。 李安苦涩一笑,自己太大意了,连自己部下都看出来了,可自己竟毫无防备,以为那位把江南道给自己,是害怕了,其实是为了掩人耳目。 “不错,你越来越有帅才了。” 李安难得夸奖某人,这一句话把石妖激动的快要哭了。 “对了,藏在清平城里那几个内机监的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还活着,而且已经张口了。”石妖一笑,露出一口锋利的细小牙齿。 话音一落,屋顶又有三道身影落下,不过其中一个是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地上的。 “你是内机监的人?”李安双眉微挑,一道冷电般的光从眼眸中冒出。 那个人被拽了起来,抬头望着李安,身体如抖糠般,“是,是,我是内机监司隶于康水,见过摄政王,给摄政王请安了。” 李安一愣,“你认识我?” 于康水认真的点点头,一脸落寞道:“不敢隐瞒摄政王,当年卑职也是参加过京城保卫战的,卑职当年率领一队捧日虎骑对金鞑骑兵反冲击,被金鞑团团包围,是摄政王的忠义军救的我,我知道是摄政王的暗影,这才放弃了抵挡。” “可你还是对本王出手了不是吗?” 李安饶有趣味的说道。 此言一出,于康水轰然跪伏在地上,如杀猪般的哭声响了起来。 第36章 差一步,陆地神仙! 这哭声无比凄惨,连门外的甲士都被惊动了,慌忙站到门口询问,听到李安说没事这才作罢。 他们知道李安的身份不凡,也不敢多问,直接就自觉退后十步远。 “卑职皇命在身,实在是没有办法呀!” 于康水哭的稀里哗啦的抬起头,“摄政王,卑职欠你一条命,今日又做了对不住你的事,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只恳求摄政王给我一个痛快。” 身后的石妖默契的拔出匕首,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李安下令,于康水立刻就人头落地。 “好,本王成全你。” 李安瞳孔一缩,神色一冽,“拖下去,做的干净点。” “诺!” 石妖露出邪魅的笑容,手中的匕首慢慢落到了于康水的脖颈上,匕首上传来的刺骨寒意让于康水不停的打着摆子。 当死亡慢慢临近,视死如归的于康水心里也在不停的左右摆动。 这时,李安摇了摇头,仿佛故意说给于康水听一样,“可惜了,习武一辈子,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好不容易突破了二品高手,如今却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唉,若是在京城保卫战死了,你应该也能入宗庙了,死在这里,你连名字都不能留下。” 一句句话仿佛刀子在切割着于康水心里的抵抗防线。 刚刚于康水的一席话,看似是在向李安表忠心,实则是在说自己什么也不会说,只求一死。 李安领军多年,征战四方,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见过,岂能听不出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于康水心里的防线最终还是被击破了,死命挣脱开石妖,脑袋狠狠地磕在地上,“王爷,卑职决心效忠王爷,从今往后,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本王需要你效忠嘛?你莫不是小瞧本王了,那位的小动作只要本王想知道,你觉得能瞒得住?” 李安冷冷一笑,直接背过身去。 “不,王爷,饶命啊,我……我错了,求您饶我一命!” 于康水最后的防线崩溃了,哭嚎不止,尤其是石妖的匕首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肤,他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血液朝外流出,血液滴在地面上,发出水滴的声音。 李安的目光忽然一闪,转身望着还在挣扎中的于康水,轻声道:“他让你来干什么?” 于康水瞳孔瞬间落寞,嘴唇哆嗦一下,“陛下下密令,让我率领二十名内机监的高手潜入江南道,收买都尉许君集,再让许君集假意向摄政王投诚,静待下一步指令。” “可惜许君集是个武将,将摄政王视为偶像,不但不同意,反而要将我等囚禁起来,我立刻出手准备杀了许君集,可惜我还是小瞧了许君集身边的亲兵,那些亲兵拼死反抗,最终让他逃了,不得已之下,我等只能继续潜伏。” 李安一摆手,让石妖放了于康水,沉声道:“与我料想的一样,可惜他还是小瞧了本王,小瞧了大渊朝的武将,这些他最瞧不起的糙人其实是最忠诚的。” 于康水没有言语,算是默认了。 要不然也不会有万古流芳莽撞人这句话了! 这句话可不是贬义句,是对大渊武者最好的赞誉。 李安深吸一口气,抬头盯着于康水,“其实本王很想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的,不过你说过你参加过十年前的京城保卫战,你是英雄,英雄不该无名无份的死去,应该轰轰烈烈的死,那才是英雄的归宿。” 于康水还是没有言语,可眉眼之间却有一丝异样。 李安忽然望向石妖,“石妖,派人告诉赵长青派人将清平城封锁起来,一家一户的搜,凡是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诺!” 石妖低头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于康水,又见李安给他使得眼色,这才慢慢退去。 一瞬间,屋里只剩下李安跟于康水了。 沉默许久。 李安忽然笑了起来,“不愧是跟着那位身旁的人,你的演技越发精彩了,连我差点也被你骗了。” “王爷,你竟然能看得出来,可你为何不点破我?” 刚刚还跪在地上的于康水竟直挺挺的站了起来,眸子闪烁着浓郁的杀意。 “点破你多没意思,本王还想好好跟你玩玩。” 李安直接背过身去,连看都懒得看他。 “哈哈哈,不愧是摄政王,当年的摄政王傲气冲天,天下人都不放在眼里,如今的摄政王仍旧如此,末将也是有些佩服了。” 于康水侃侃而谈,语气中却没有一丝惧意,跟刚刚简直是天壤之别。 “不过这个圈套到底是谁想不出来的,那个可没有这副头脑,若是我没有猜错,是她吧?” 李安忽然问道。 于康水算是承认了,点头道:“娘娘在家时也说过,摄政王一定会猜出来的,因为这天下只有您才能称得上是她的对手。” 如今看来,这个圈套当真是环环相扣,没有一丝缝隙! 从许君集遇袭开始,就是圈套的开始,金銮殿的那位压根也没打算收买许君集,而是借着许君集遇袭,将李安引出来,于康水用苦肉计接近李安,然后出其不意的杀了李安。 只要李安一死,忠义军将彻底消亡! 如此精妙绝伦的圈套,当真是鬼神难断! “嗯,是啊,她很聪明,聪明的让人讨厌,若是她傻傻的,或许……算了,都过去了。” 李安不知是怀念人,还是怀念事,思绪万千。 于康水有些等不及了,抬手挽了挽袖子,“王爷,您也是个体面人,卑职也是,既然如此,卑职会快一点,让您不那么痛苦,虽然这是违背了娘娘的命令,可卑职也曾视您为神,算是卑职的一点心意。” 话音刚落,于康水瞬间化作恶魔般,抬手径直朝李安抓去,两个手掌仿佛化作了铁抓一般,竟有金属光泽。 锋利的铁抓闪着光泽,内力已经达到了巅峰,这若是抓中,就是钢板也能洞穿了。 可当他的手即将碰到李安忽然的那一刻,他脸色陡然大变。 他只距离李安不过一指之距,可仿佛撞上了一块透明屏障,任由他怎么发力,再难进半步。 “这……这怎么可能?” 于康水彻底慌了,他心头突然有一个不好的念头冒了出来。 摄政王难道没有武功尽失? 不可能! 一杯鸠酒足以散尽任何高手的功力,那怕是摄政王也不例外。 难道这里还有别的高手? 于康水环顾一圈,目光中满是惊慌之色。 “别看了,这里只有我一人,石妖几个已经被人支开了。” 李安轻描淡写的说道,嘴角邪邪地勾起。 “难道是……” 于康水满脸的不可置信,眸子里已经满是恐惧。 李安不屑的笑了笑,“谁跟你说的本王武功尽失了?” “你……不可能,你难道没喝那杯鸠酒?” 于康水不确定的再一次问道。 “喝了,不喝你家主人能放心吗?”李安说道。 “那你为何没有散尽武功?” “本王若说天意如此你会信吗?”李安再次露出邪邪的笑容。 于康水再次不解道:“那你为何装作武功尽失?” “本王若是不装作武功尽失,你们能上钩吗?” 李安看着于康水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事已至此,于康水才发现自己的那点小聪明,连同他的主子,还有娘娘,都是一个笑话,一个大笑话。 于康水眼珠一转,转身掉头就要跑,毕竟他也是二品高手,运转内力,速度犹如闪电。 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已经窜出了大堂,朝外奔去。 门口的四五个甲士纷纷倒地,胸口的甲胄上多了一个指头大小的窟窿,鲜血潺潺流出。 这就是二品高手跟普通武者的区别,即便是身披甲胄,可面对筋骨如铁的二品高手,与一层纸巾没有区别。 一指之力,足以洞穿甲胄,刺进心脏。 于康水不愧是久经沙场的高手,一点内力也不浪费,仅仅用了一指,便杀了四五个甲士,速度之快,触之即死。 而屋顶的甲士也反应过来,忙举起硬弩朝于康水远射。 锋利的弩箭带着破空之力逼近了于康水,可于康水丝毫不慌,极速行进中,猛地掉头双手瞬间接住急射弩箭,反手丢了回去。 随着几声惨叫,几具甲士的尸体从屋顶滚了下去。 于康水志得意满,虽然没有杀了李安,可侥幸活了下来。 “谢摄政王不杀之恩!” “哈哈哈!” 笑声极度嚣张。 李安冷冷一笑,薄唇轻启,“本王何时说过不杀你了。” 话音一落,地面上的一根长枪瞬间弹起落入了李安的手中,随手往于康水逃离的方向一丢。 一道寒光划破夜空,随即消失。 可惨叫声却传了回来。 不多时,石妖几人回来了,还带回了于康水。 这时的于康水胸口上多了一根长枪,长枪透胸而过,伤口已经撕裂,破碎的内脏都能看到。 于康水强撑起脑袋,混浊的眼神里布满了恐惧,嘴唇哆嗦着,只有血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本王没让你走,你是走不了的,当年我跟你家主子也是这么说的,可他不信,现在你信了吧。” 李安勾唇深意一笑,“对了,忘了告诉你,多谢你家主子的一杯鸠酒,本王突破了战神,只差一步就是陆地神仙。” “只有死过一次,才能突破凡人之躯,这便是武道至尊!” 于康水苦涩一笑,脑袋猛地耷拉了。 李安瞬间恢复本色,脸色阴沉无比,“把他的脑袋连夜送到皇宫,我希望明天那位起床的时候,第一眼就能看到。” “诺!” 石妖甩手一抓,径直跃起,消失在黑夜里。 而李安凝望着月色,忽然笑道:“你要玩,那本王就陪你玩下去!” 第37章 欺辱我妻女,这就是下场! 彼时京城皇宫内。 一个年轻人端坐在龙椅上,浓密的剑眉下,一双冰冷深邃的眼睛不时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势。 他就是大渊朝的皇帝,宋桓。 年少登基,以恐怖的政治手段将前朝遗老留下的毒瘤一一拔出,重筑长城,与李安的忠义军雄兵防备北方大辽,重塑大渊百年英魂。 如果在其他朝代的话,也算是一代明君。 只可惜在这个朝代,他不是。 “唉!” 宋桓发出一声长叹,脸颊上也多了一抹苍白。 这种无力感让他感到身心疲惫。 此时。 一道倩影款款走来,那女子雍容华贵,端庄优雅,尤其是那一对眸子炯然有神,虽然是女子,可浑身上下却有着寻常男子都没有的英气。 “陛下,你最近脸色越发难看了?” “嗯,也不知是怎么了,最近总是睡不着,痨病也犯了,咳咳咳……” 宋桓苦涩一笑,抬手握住女子的玉手,两个人一起坐到了龙椅上。 “陛下,过了今天晚上你就能睡个好觉了。”女子浅浅一笑,两颗小虎牙露了出来。 “此话怎讲?” 宋桓心里装着心事,可外表还是装作一副淡然的模样,“你怎么能知道朕的心思,朕的心里装着大渊朝的天下,金鞑再次叩边,来势汹汹,朕的两个军团都全军覆灭了。” “你如何能改变,莫非你能一言退万军不成?” 女子再一次露出标准化的笑容,“倘若因为区区几个金鞑,陛下恐怕也用不着夜不能寐吧?” 听到这话,宋桓露出一抹苦涩,也猜出女子都知道了,也不隐瞒她,径直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语气颤抖着,“朕坐在上面真是已经够了,他若是要,朕给他便是,本来也应该是他的。” 女子闻言,眼眸中露出一丝厌恶,可很快就消失不见,轻声道:“你舍得吗?” “舍不得又能如何?” 宋桓满眼都是落寞和不甘。 “这龙椅只要陛下愿意坐下去,谁也夺不走,臣妾保证。” 女子这一刻仿佛化作了一尊擎天神柱,将宋桓的心生生扶了起来。 “莫要再宽慰朕了,朕心里很清楚,十年前朕要杀他,可惜天意弄人,他没死,现在已经记恨朕了,等他莅临京城,怕是朕这颗人头也保不住了。” 宋桓满眼都是苦涩,勉强挤出一抹笑意。 月光落下,宋桓苍白的脸上再也不见一丝血色。 女子深深地叹了口气,“陛下,倘若李安还是十年前的李安,臣妾就是有一万种方法也伤不了他分毫,可惜他现在只是一个废人而已,臣妾有一万种方法杀了他。” “什么,难道你……” 宋桓脸色惊变,因为狂喜变得狰狞可怖。 “明日陛下就见到他的人头,您也可以睡个好觉了。” 女子轻言细语,仿佛再说一个笑话。 宋桓脸上的笑容彻底变得癫狂起来,嘴角猩红,一把将女子抱在怀里,狂笑道:“朕有你还有什么睡不着的。” 转身他抱着女子就朝寝宫走去,不多时,一阵欢笑声传出…… 翌日清晨,宋桓满足的睡了一个长觉,不知道多久没睡的这么沉了。 可当他睁开眼的瞬间,身子不由得一抖,脸色惨白如纸,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在他的枕头上摆放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而那个女子早早就醒了,挛缩在床角,眼睛盯着人头,镇静的可怕,红唇微启,“我还是小瞧你了。” …… 清平城怡景园内。 李安刚睁开眼,就看到石妖已经站在床边了。 “嗯,石妖你小子什么时候多了个癖好,喜欢看别人睡觉的?” 石妖尴尬一笑,“奴才不敢,奴才担心王爷安危,这才守在您的床边。” 李安白了他一眼,好半天才开口道:“让暗影八部协助皇城司赵长青把内机监的杂碎全部清理干净,另外给我找一个其他身份,摄政王这个名头太响了,对乔橘络跟暖暖而言,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还有将内机监的所作所为给兵部孙谦传个信,让他看着办,告诉那几个老头子,本王受伤了。” 石妖点点头,李安又让他安排几个暗影高手保护好乔橘络跟暖暖,决不能让她们受到一点伤害。 石妖一一答应,忽然抬头一笑,“王爷,奴才发现您身上好像没有多少钱呀?” 这下,李安尴尬了,老脸一红,沉声道:“与你何干!” “嘿嘿,奴才从于康水身上搜出五十万金银票,放您的上衣口袋了,算是奴才的一点心意。” “咦!” 李安忽然发现十年不见,石妖变了呀,从前那个只会杀戮的石妖,变得还懂人情世故了。 不过,挺好的。 李安故意不悦道,“贪污受贿,是为官大忌,不过……下不为例呀!” 出了怡景园,李安坐上马车朝乔家驶去。 刚从马车上下来,李安就听到了乔府院子里传来一阵阵难听的谩骂声,真是一句比一句难听。 乔家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向来只是拌嘴而已,从来没有出现过泼妇骂街般的事情。 李安不由得暗暗奇怪,径直走了进去。 只见院子里,乔佳玥掐着腰,瞪着乔橘络跟暖暖,一副气的不轻的模样。 “出什么事了?” 李安一把推开乔佳玥,赶紧将暖暖抱在怀中,暖暖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乔橘络也强不到哪里去,泪眼婆娑的。 “你这个废物来的正好,你生的这个小杂碎竟敢偷我的首饰,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乔佳玥嘴上不饶人,竟然骂暖暖为小杂碎。 李安眉头一皱,低头望着暖暖,轻声道:“暖暖,你告诉我,是你偷得首饰吗?” “不……不是,我……我在门口捡……捡的,我要给……给娘亲看……看的。” 暖暖满脸都是泪珠,又惊又怕。 李安心头勃然大怒,眸子里寒意森然,“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暖暖偷得?” “在她的手上拿着,难道这不是证据吗,这叫人赃并获!” 乔佳玥掐着腰,瞪着李安。 李安冷冷回道:“胡说八道,暖暖刚刚说了是在门口捡的,而且你有证据证明暖暖进过你的房间,从你房间里拿的吗?” “这……” 乔佳玥一时语塞,她只是见到暖暖手上有自己的首饰,至于进没进过她的房间,她也没亲眼看到。 “可……可首饰就是在她的手上,这一点没错吧,就算是她捡的,可她也给我弄坏了。”乔佳玥开始焦急脑汁的狡辩了。 “坏了,我赔!” 李安斩钉截铁道。 “你赔?” 乔佳玥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捂着嘴呵呵的笑个不停,“你说什么,你说你赔,你一个废物赘婿有钱赔吗,你浑身上下有一两银子吗?” “好,如果你能赔得起十两银子,这事我就不追究了,怎么样,不会太为难你吧?” 此言一出,周围瞬间唏嘘一片。 连乔橘络都尴尬的低下了头。 不瞒你说,她每月给李安才一钱银子,十两银子对她都不是小数目,别说李安了。 只见李安面色如常,反手从上衣掏出一叠银票,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你看看够了吗?” 当乔佳玥低头一看,脸上瞬间大变,地面上的银票全都是一万两一张的银票。 这时,不知谁喊了句,“不会是假的吧!” 乔佳玥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地上的银票捡起来查看。 捡起来的瞬间她就后悔了。 银票是大渊钱庄的,那是朝廷的钱庄,根本做不了假,也没人敢作假。 “钱我给你了,可你骂了我女儿的事怎么算?” 李安冰冷的说道。 “骂了就骂了,怎么着,有本事你骂回来呗,看你这副衰样,你敢骂我一句试试,这个小杂碎也跟你一个德行!” “就你也配是个男人,我呸!” 乔佳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可她没注意到李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只剩下寒澈入骨的冷意。 “骂我,我可以不计较,可骂暖暖跟橘络不行!” 没想到,乔佳玥听到这话,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指着李安道:“我就是骂了你能奈我何,小杂碎,就是小杂碎!”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个叫吴聘瑶的歌女在搞什么鬼,这些钱也是她给你的吧!” “你一个卖身体的公鸭,你生的不是杂碎是什么?” 然而下一秒。 乔佳玥突然惨叫一声,整个人摔了出去。 那张脸硬生生跟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滑出了一道血印,牙齿都磕飞了好几颗,整个人惨不忍睹。 所有人望着这一幕全都惊诧的呆住了。 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乔佳玥恐怕是要毁容了。 然而最吃惊的还在后面。 李安目光如炬,冷冷的环视一圈,整个人仿佛战神临世,冲天杀意席卷而出。 在场众人纷纷吓得低下了头,不敢直视。 “今日,我在此立个规矩,谁胆敢欺辱我妻女者,这就是下场!” “倘若还有下一次,休怪我不念情面!” 李安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霸道与杀意,在众人的耳边久久回荡。 这一刻,仿佛十年前那个杀神又回来了! 第38章 你……你怎么知道的! 这一声怒吼,已经让乔橘络彻底沦陷了。 只见乔橘络泪眼婆娑,纤细的手臂忍不住颤抖,感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虽然乔橘络性格温柔,可她骨子里还是一个小女孩。 没有那个小女孩挡得住霸道总裁般的男人。 乔橘络也不例外。 这才是我的男人! 这一刻乔橘络望着李安的眼睛都放光了。 而暖暖也崇拜的望着自己的爸爸。 乔老太太拄着龙头拐,目光盯着李安,久久没有开口。 恐怕连她也发觉李安变了。 “够了,不要再闹了!” 老太太面色阴沉,径直走到李安的身旁,语气不善道:“佳玥,今日你的所作所为真是令人伤心,想不到我乔家竟然出了一这么冷血的孩子,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从今往后,不许你再踏入乔家大院半步。” 说完这话,她抬头望着李安,想要从李安的身上看出什么来,可李安的眸子满是冰冷霸道,不容亵渎。 “李安,老身替佳玥给你道歉,这个孩子是被我惯坏了,都是老身的错。” 李安一言不发,面如沉水。 可乔橘络知道李安心里装着怨气,赶忙替他开脱道:“祖母大人,没关系的,佳玥也是一时糊涂,她以后不会再犯了,还望祖母大人看在佳玥年纪小的缘故,不要赶她走了。” 这话着实让在场的乔家众人一惊。 连乔老太太都露出惊异的表情。 她万万想不到橘络可以如此大度,能有这么大的容人之量。 难得! 实在难得! 那怕是七尺男儿又有几人能做到这般。 “佳玥,你听到了吧,还不赶紧跟橘络道歉。” 老太太借坡下驴,立刻发话。 乔佳玥趴在地上,抽泣道:“谢谢……” 李安眸子一闪,狠狠地瞪了乔佳玥一眼,忽然道:“一点小事就惊动祖母大人,晚辈惶恐。” “不必如此。” 老太太点了点头,“你们夫妻二人跟我过来,我有话要说。” 等李安他们一走,乔佳玥立刻放声大哭。 一是因为她身上的伤处疼得,二则是因为她内心的委屈难受。 今天她竟然让李安这个废物打了! 这是天大的耻辱! 就在此时,门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的传来。 这么大的马蹄声恐怕是几十匹战马急速奔驰才能发出的。 马蹄声在乔府门口消失了。 十几个身披甲胄的甲士鱼贯而入,随后一个年轻将领挎剑走了过来。 “祖母大人呢,我祖母呢?” 年轻将领一身将领甲胄,浑身风尘仆仆,应该是从北面赶回来的。 当他看到地上的乔佳玥时,身体猛地一滞,轰然跪在地上,“姐姐,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乔佳玥抬头望去,先是一愣,随后哭道:“是光宗,是我弟弟光宗!” 这个年轻将领正是乔佳玥的亲弟弟乔光宗,与乔橘络的弟弟乔耀祖是同年出生。 可两人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乔光宗早年不顾乔老太爷反对,只身去参军,这一走就是十年,如今升任八品宣节校尉,荣归故里。 可乔光宗怎么也想不到,十年没有回来,一回来就看到自己姐姐躺在地上,还像是被人揍了。 “是谁干的?” 乔光宗猛地抬起头,头盔中一张充满暴怒的脸露了出来。 多年的军旅杀戮使得乔光宗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一声怒吼吓得乔家众人齐齐后退一步,全都畏惧的低下了头。 “是李安那个浑蛋,那个废物整天欺负你姐姐,我都没法活了!” 乔佳玥编谎话倒是快速,张口就来。 “是他!” 这可把乔光宗气坏了,自己在外面保家卫国,天天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可自己的亲姐姐竟然受尽了欺辱,这如何能让他咽下这口气。 当日他从军之时,就是李安与乔橘络大婚之日,他只见过李安一面,可这辈子他都忘不了那张脸。 “李安,你给我滚出来受死!” 带着暴怒的声音穿透了墙壁传遍了整个乔家大院。 李安正与乔老太太和乔橘络聊天,突然听到这话,眉头忍不住一皱,凝神朝外望去。 “谁在外面大呼小叫!” 老太太侧脸望向李安。 李安一言不发,踏步走了出去。 只见大堂外,一个身披红花飞袍甲胄的八尺男儿站在门口,右手挎着长剑,杀气腾腾。 十几个甲士如临大敌般立在左右。 乔橘络跟老太太均是目露惊异,心头不由得吃了一惊。 他怎么回来了? 老太太目光一闪,脚步快挪,急速的走上前去。 “光宗,是我的好孙儿光宗回来了!” 老太太老泪纵横,双手颤抖着。 乔光宗见到老太太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边磕头边喊道:“不孝孙儿光宗拜见祖母大人!” “快快起来,我的好孙儿。” 老太太心疼的扶起乔光宗,激动的骂道:“你这个混小子一走就是十年,你怎么不给我传个信,你要急死我这把老骨头呀!” “军令在身,孙儿不能传信呀!”乔光宗眼睛都红了。 从军十载,说不想家那是骗人的。 老太太对待这些孩子都是心头肉,疼爱无比,这些孩子对老太太也是尊敬无比。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老太太关切道。 “不,恐怕不行,这次是有任务才回来的,要不然还是不能回来。” 乔光宗目光忽然望向身后,气势陡然一变,“你就是李安?” 李安抬起头,淡淡道:“是。” “是你打的我姐姐?” 李安点点头,道:“是。” 乔橘络看出乔光宗怒气冲冲,赶忙上前替李安说好话,“光宗,此事的确是事出有因,是……” “橘络姐姐,你用不着替他说好话,一人做事一人当,打了就是打了,没什么理由!” 乔光宗语气冷漠无比。 “打了,你想怎么办?” 李安饶有趣味的望着乔光宗。 “不怎么办,打回来便是!” 话音一落,乔光宗瞬间暴起,左手化拳,一拳击出,右手紧接着拔出腰间长剑,径直朝李安扑来。 这一套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若是普通人,当下便会送了命。 可惜,李安不是普通人。 看似毫无破解之法,可在李安眼里这动作满是破绽。 “住手!” 老太太立刻喝道。 乔光宗别人的话,可以不理,可老太太的话他必须听。 “祖母大人,我刚刚回来就看到我姐姐被人打了,这仇我必须要报!” “可他也是乔家人,他是你姐夫,你要同室操戈吗?” 老太太一把拉住乔光宗,就是不让他对李安动手。 无奈之下,他只好瞪了李安一眼,将仇恨默默记在心底,冷哼一声,“李安,下次你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乔佳玥被仆人扶了起来,送到后堂找医师医治去了,毕竟伤的是脸蛋,女人最宝贵的就是脸蛋了。 乔老太太见到自己十年未见的孙儿,自然高兴无比,赶紧将乔光宗请到了大堂,一肚子话要说。 “孙儿,你在哪里当值呀?” 闻言,乔光宗自豪的挺了挺胸膛,随手摘下腰间的令牌,“原先在戍边军团,现如今在皇宫当值,八品宣节校尉,手下百余名甲士归我统领。” “好,好,好!” 老太太一连说了三声好字,兴奋道:“我的好孙子有出息了,都当将军了,连我乔家脸上都有光了,不错,不错。” “这才是我乔家子孙的榜样,我这土埋半截的老骨头竟然有一天能看到自己孙儿这么有出息,真是大喜事,我乔家的大喜事。” 对于乔家这种以商人立家的家族来说,即便是再有钱,只要在朝廷没有靠山,挣得钱再多也保不住。 只有在朝廷上有了靠山,有了根,那才是真正的世家大族。 大渊朝一流的世家,只有旁枝子弟才经商,嫡系子孙都是在朝廷上为官,这样才能让整个家族屹立千年而不倒的根基。 李安坐在一旁,面色如常,置身于事外。 这时,乔光宗忽然望向李安,不怀好意道:“李安,不知道你现在干什么?” 老太太看了李安一眼,“他呀,自从到了乔府,就在府上干点杂活。” “原来是废物赘婿呀!” 乔光宗冷哼一声,“一个废物赘婿还这么嚣张,倒是少见!” 李安闻言,摇头一笑,满脸都是不屑。 “怎么,你不服气!” 乔光宗眼眸一冷。 李安傲然望着乔光宗,笑道:“戍边军团被金鞑铁骑打的溃不成军,连驻地都丢了,你那时候怎么服气了?” 此言一出,乔光宗脸色巨变,眼眸里竟然已经满是恐惧了。 “你……你怎么知道?” 第39章 我应该是无品无级 李安这番话把老太太跟乔橘络都震惊到了。 大渊朝虽然有驿站传递消息,可只有官员才有资格听到前线的战事,至于普通百姓,除非是敌军打到了城池下,否则他们根本无从得知。 而李安随口就把远在千里外的战事说了出来,如何不让人震惊。 乔光宗惊讶的站了起来,“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你要是不说,休怪本将把你抓起来!” 现在乔光宗都有点怀疑李安的身份了,知道这个消息的除了官员,那就只有一种人了,那就是密探。 金鞑虽然是游牧民族,可向来狡诈如狐,在大渊朝不知道安排了多少密探。 皇城司每年都搜剿出成百上千的,可这些密探犹如野草除不尽,春分吹又生,怎么也杀不干净。 “道听途说,街边说书人天天说,不止是我,街头的乞丐也知道。” 李安淡淡笑道。 “哼!” 乔光宗被狠狠地打了脸,一时间竟无话可说了,只在生着闷气。 气氛瞬间沉默了。 乔光宗怨恨的盯着李安,皱了皱眉道:“祖母大人,咱们乔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废物,没有给我们乔家争脸,反而抹黑,他有什么资格待在这里。” 老太太看了一眼李安,马上说道:“李安,你先出去吧。” 李安皱了皱眉,若是以前,他巴不得立刻走,可现在他反而不走了。 凭什么让我走! “败军之将,何敢言勇,回家的本事要是用在战场上,金鞑也不至于破长城吧!” 李安盯着乔光宗,逼的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乔光宗气的七窍生烟,可还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不要再提了,好孙儿快让奶奶好好看看,长高了,也长壮了。” 乔老太太赶紧岔开话题,生怕乔光宗再动手。 乔光宗瞪了李安一眼,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李安心里暗暗冷笑,一个小小的宣节副尉,连个将军都算不上,敢在这里嚣张。 若是真正经历过浴血奋战的,那怕是一个小兵,李安也绝对尊敬,可戍边军团整整十几万人连金鞑的影子都没见,就全军哗变溃败了。 这样的一群废物,还好意思在这里嚣张,真是可笑至极! 乔橘络望着李安,红唇露出一抹笑意。 李安真的是变了。 “好孙儿,刚刚你说待不了几天就走?”老太太关切的问道。 “嗯,是的祖母大人,这次回来孙儿是陪领旨内官来清平城拜见摄政王,陛下有旨意给摄政王。” “摄政王!” 老太太脸上瞬间大变。 “什么摄政王,莫非是大渊摄政王?”老太太有点语无伦次了。 乔光宗接着说道:“祖母大人,你说什么呢,当然是大渊摄政王,大渊朝只有一个摄政王。” “祖母大人为何反应这么大,莫非是也知道摄政王在清平城?” 乔老太太点点头,抑制不住的喜悦,“何止是知道,不瞒你说,摄政王前段时间给我们乔家送了一份厚礼,还是彩礼。” “什么!” 乔光宗猛地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是说摄政王给我们乔家送彩礼,难道摄政王看上我乔家的女眷了。” 乔光宗当然知道摄政王代表什么,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或者说摄政王甚至隐隐凌驾于皇权之上。 倘若乔家有女眷嫁给摄政王,那他自然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恐怕就不是一个小小宣节校尉了,起码也是五品将军了。 “不知道是那位女眷得到了摄政王的青睐?”乔光宗激动的语气都颤抖了。 老太太尴尬的笑了笑,摇头道:“实不相瞒,摄政王送了一份彩礼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我这几天也派人出去寻找摄政王,可摄政王龙腾四海,我等凡人实在是难见他的龙颜。” “可惜呀,太可惜了!” 乔光宗目光闪烁,心里又激动又无奈。 激动的是能和摄政王攀上亲戚,无奈的是摄政王怎么不露面呢? 乔光宗一脸喜悦的小声道:“祖母大人,不瞒你说,这次陛下可是把整个江南道都赠给摄政王作为封地,也就是说江南道府就是摄政王的内院,摄政王就是这里的皇帝!” 听到这话,乔老太太脸上瞬间变了,这岂不是意味着乔家要崛起了。 摄政王妃的娘家,那不就是皇亲国戚吗? 到时候,江南道那些顶级世家大族,还不挤破了头要与乔家交好。 而现在,摄政王就在清平城,这如何不让老太太激动。 接下来,乔光宗又继续补充道:“据我听说,摄政王还是孑然一身,我乔家女眷可为正宫王妃,而且摄政王向来护短,恐怕到时候我乔家跻身一流世家指日可待。” 乔老太太激动的已经开始喘息起来,一旁的乔橘络也激动的脸色发红。 可惜他们全都没有注意到李安的表情,是那种看傻子一样的表情。 唉,这群傻子! 自己不就在你们面前。 “哎呀,我的好孙子,你可见过摄政王吗?”乔老太太赶紧问道。 可乔光宗苦涩一笑,叹息道:“祖母大人,我一个八品武官,那有资格见摄政王呀,就算是见了,我连摄政王的身前都不能近。”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李安一直沉默,突然开口,几个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听到这话,全都纷纷望向李安,殊不知,这话瞬间惹怒了乔光宗。 “李安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官职低喽?” 乔光宗咬牙切齿道。 “确实低。” 李安认真的点点头。 的确如此,八品武官根本没有资格靠近李安,甚至抬头直视李安都是大罪,可治不敬之罪。 乔老太太跟乔橘络也是懵了。 乔光宗再怎么样,那也是朝廷官员,你一个废物赘婿有什么资格嫌弃人家。 李安这语气,这表情,明显就是瞧不起乔光宗。 这也太嚣张了! 乔光宗气的七窍生烟,指着李安道:“你是在羞辱本将不成!” 李安摇摇头,“算不上羞辱,实话实说而已。” “是吗,那我倒要问问你了,你是什么品级?” 乔光宗抱着胳膊,冷笑道。 这话还真问住了李安,李安应该是无品无级。 他是摄政王,真正的铁帽子王,世袭罔替,远远高于一品大员,因此他不是一品大员,那也只能是无品无级了。 “我应该是无品无级吧!”李安点头道。 “哈哈哈,我真是服你了,无品无级还说的这么嚣张,还说什么应该是,我看你就是无品无级!” 乔光宗真是被李安打败了。 一个乔家废物还说自己应该是无品无级,你压根就不是朝廷命官。 那里还有个“应该!” 乔光宗鄙夷的盯着李安,“听你的口气,我还以为你就是摄政王呢!” 乔橘络听到这话,脸忽然红了三分,她不由得想起李安吹嘘自己就是摄政王的时候。 李安摸了摸鼻子,嘴角上挑,“我就是摄政王李安。” 此言一出,乔橘络瞬间脸色一红。 她瞪着李安,显然是气的不轻。 而乔老太太厌恶的皱了皱眉头,扭过头去,不愿再多看李安一眼。 这下你不是捅了马蜂窝了吗? 乔光宗早就想让李安出糗,听到这话,刷的抽出腰间长剑,怒道:“李安,这是你自找的,胆敢冒充朝廷命官,羞辱摄政王,按大渊律法,枭首示众!” 他举着长剑,冷笑着朝李安走来,脸上全是奸计得逞的模样。 而就在这时,门外冲进一个甲士,甲士张口喊道:“大人,传旨内官一众官员要去拜见摄政王,让我等前去护卫。” “好,我知道了。” 乔光宗盯着李安,不屑道:“算你运气好,让你逃了,这事咱们没完!” 然而不等他走出大堂,又一甲士跑了进来,“启禀大人,领旨内官跟清平城城主往我们这边来了。” 什么? 传旨内官怎么会来乔府传旨? 难道他真的是摄政王! 乔光宗猛地望向李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不等他反应过来,门外十几声炮响已经传递过来。 “轰轰轰……” 等乔光宗几个乔家人跑出去后,只见眼前无数甲士已经鱼贯而入,将乔府围得水泄不通。 一个身着官袍,面容清秀的内官小步走进,身后城主季贤水,班直将军等将领紧随其后。 内官刚要宣读旨意,季贤水忽然小声在其耳边说了几句话,内官赶忙点头,忙上前一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摄政王心系社稷,功在千秋,朕感念恩德,加封摄政王为皇叔父,皇父摄政王,领全国兵马大元帅,钦此!” 此言一出,乔家众人还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不是给摄政王宣读圣旨吗? 摄政王人呢? 这时,李安走了出来,对着内官摆了摆手。 内官也明白,点点头放下圣旨掉头就走。 第40章 一品诰命夫人 乔家人还在吃惊中,李安却是眉头紧锁。 当年他还是摄政王时,当今陛下宋桓就恳求自己在摄政王前面加一个皇父摄政王,自己没同意,宋桓亲自登门恳求,自己不得已才答应。 可不出三日,他就收到了一杯鸠酒。 如今又把皇父摄政王给了自己,只怕又是一个天大的阴谋在等着自己。 如今赵长青跟他的火龙枪兵不在自己身旁,八位虎将也远在千里外的边境,只有暗影一部石妖在身旁,自己倒是不怕,可乔家上下可能会有危险。 看来后宫那位已经看出这一点了,这才大张旗鼓的来乔家传旨。 看似传旨,实则是在逼自己选择,是要保住乔家人的性命还是要跟自己鱼死网破。 好一个毒妇,当真是了得! 这般阴谋决计是出自她的手中。 正当李安思索如何破解此计时。 门外又有一个内官走了进来,客客气气,一脸笑容,“不知哪位是乔橘络小姐?” 听到在喊自己,乔橘络一愣,下意识的回应,“大人,小女子就是乔橘络,不知大人找我何事?” 内官见乔橘络回礼,吓得赶忙跪地道:“莫要折煞奴才了,奴才是奉陛下之命前来给您宣读旨意的。” “给我?” 乔橘络自己都蒙了。 自己一介女流,又是平民百姓,当今陛下可是九五至尊,为何要给自己宣读旨意。 不等乔橘络反应过来,内官已经打开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民女乔橘络性情温俭,淑德贤良,当乃天下女子之楷模,特赐一品诰命夫人,见官高一级,并赐玉如意一对,凤冠一尊,南洋红珠一串,锦绣玉荷包一对,钦此。” 话音一落,整个天地间鸦雀无声,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所有人惊讶的望着乔橘络,有点不敢相信。 包括乔橘络自己都是如此。 一品诰命夫人,这是什么概念? 在大渊朝百年历史中,能得到如此殊荣的不过寥寥数人。 可无一不是惊世骇俗,为国为民的神女下凡。 而乔橘络一介平民百姓竟得到如此惊天殊荣,这简直是可怕。 这也就意味着乔家已经有了成为一流世家的基础。 “夫人,请您接旨吧!”内官恭敬到了极点。 乔橘络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双手接过圣旨,一脸茫然。 李安走了过来,目光如刀,冷冷道:“替我传个信,敢动我家人,休怪本王捅破这天!” “是,是,是!” 内官冷汗瞬间落了下来。 看着十年不见的摄政王,内官感觉自己瞬间掉进了十八层地狱一般。 摄政王与当年霸道丝毫不减呀! 随着内官离开。 整个乔家还沉寂在惊恐之中。 尤其是最后李安站出来说的话,让乔家上下惶恐不安。 所有人望着站在最前面的李安跟乔橘络,无不惊耳骇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废物什么时候这么可怕了! 这不是开玩笑吧? 就在众人沉寂在刚刚的震撼中时,乔光宗突然大笑起来,边笑边走到前面去,满脸都是对李安的讥讽,“厉害,厉害呀,李安,我是真的佩服你了,佩服你的演技,佩服你的厚脸皮。” 李安眸光一转落至乔光宗身上,“阴阳怪气,有话快说!” 闻言,乔光宗也不生气,拍了拍手,“你请的戏子也太过儿戏了吧,请这个戏子只怕要花费你不少银子吧?” 听到这话,众人脸上纷纷露出疑惑之色。 “请的戏子?” 乔老太太吃惊道。 难道刚刚是李安请的戏子,可圣旨还能有假? “祖母大人,您可从头想一想,我可是跟内官大人一同回来的,自然认识内官大人,第一位来的内官大人是真的,可第二位内官大人我没见过,所以就不是真的了。” 乔光宗摇头一笑,“为何第一位我认识的内官大人来的时候,你不出来,第二位我不认识的内官宣读旨意时,你站出来了,这其中没有猫腻吗?” “而且,你假传圣旨都不会,竟然给乔橘络编了一个一品诰命夫人,你知道一品诰命夫人代表什么吗?京城中顶尖一流世家中,也没几个有一品诰命夫人的,乔橘络何德何能被赐予一品诰命夫人?” 众人听到这话,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京城世家那几个背后不是站着一个恐怖无比的势力,可也没有几个获得一品诰命夫人的。 难不成乔家比京城世家还恐怖? 紧接着,乔光宗露出失望的表情,唉声叹气,“李安,想不到你是如此一个人,竟然找戏子来欺骗我们,欺骗我们也就算了,还欺骗老太太,连你自己妻子也被蒙在鼓里。” 乔家亲属纷纷开始指责李安的不道德,都是一家人,用得着这么装吗? 真是恶心! 乔橘络也是失望极了,连给李安解释的机会也没有,将圣旨狠狠地丢在了李安身上,直接背过身去。 乔家上下,有人大笑,有人摇头,还有人已经开口嘲讽李安了。 看着李安被人指点谩骂,乔光宗心里满足无比,随后又接着说道:“听说我乔家得到了皇商契书?” “是啊,是摄政王帮的忙。”老太太提起这个事,脸上就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这可是个极好的机会,借此时机,说不定我乔家可以直冲云霄,成为一流世家。” 乔光宗满怀斗志的说道。 乔老太太也是连连点头,目光中满是希怡,能成为一流世家是她此生梦想。 乔光宗忽然问道:“皇商契书在哪里?” “在橘络手上。” “唉,皇商契书是我乔家崛起的机会,必须要找一个稳妥之人,万不可大意失荆州呀!” 乔光宗阴谋一笑,外表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是啊,事关重大呀!”老太太也是认同这个观点。 “我看郅文二叔就不错,不如把皇商契书给二叔吧,我在旁边协助,一定没问题的。” 乔光宗看着乔郅文道。 乔郅文刚刚才出来,还是一头雾水呢,一听这话,登时高兴的嘴都要咧开了。 这才是真正的天上掉馅饼。 乔橘络闻言,俏脸一变,眼眶也红了。 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了。 跟乔郅文关系密切的乔家亲属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可是这是我跟李安去……” 不等乔橘络说完,老太太开口打断道:“够了,还不嫌李安丢脸吗,这是李安拿到的吗,这是摄政王给乔家的,你要分清楚!” 老太太环顾一圈,叹了口气,“行了,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老身累了。” 言罢,在丫鬟的搀扶下回到了内屋。 剩下的乔家亲属全都幸灾乐祸的盯着李安跟乔橘络。 尤其是乔郅文拿着皇商契书,满是兴奋之色,前几日被李安羞辱的怨气也一吐干净。 “橘络侄女,你大可放心,你家李安可是摄政王,过几日皇商令会时,让你家李安再改过来就好了。” 乔郅文讥笑的望着李安。 “原来大名鼎鼎的摄政王就是我乔家的一个废物呀?” 乔光宗继续补刀。 乔郅文这次多亏乔光宗帮忙,而且乔光宗已经成了朝廷武官,自然要高看一眼。 两个人又继续讽刺了李安几句,这才高兴的去喝花酒去了。 回到了房间,乔橘络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委屈,一下子扑到了床上,抽泣着。 李安挠了挠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暖暖乖巧的抱着李安的手臂,感觉到娘亲的难受,忍不住弱弱道:“爹爹,娘亲怎么了,是不是暖暖不听话,惹娘亲难过了?” 李安抱起暖暖,笑道:“暖暖最乖了,暖暖这么乖怎么会惹到娘亲了,是爸爸的错,是爸爸不好。” “是,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找戏子来骗我,你觉得看我出糗就高兴是不是?” 乔橘络坐了起来,眼睛都哭肿了。 “不是的,那个是……” 李安刚要解释,乔橘络就咬着嘴唇,“你是说是真的,我是一品诰命夫人,你还骗我,你真把我当傻子了!” 乔橘络失望的表情,令人心疼,俏丽的眼眸满是难过。 “你不是说让我一辈子不受到一点伤害吗?” “伤害我最大的从来都是你,从我嫁给你开始,我收到了多少伤害,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我还真的以为你变了,可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令我失望,让我们母女跟着你出丑。” “什么都不要说了,你走吧,走的远远的。” 乔橘络一股脑的将心中的闷气发泄出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一次真的把她的心伤的透透的。 乔家的其他人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一句句低声的废物,傻子传了出来。 李安叹了口气,嘴角扬起难以言语的苦涩。 他真的不想暴露身份,起码现在还不行,可现实却一次次的逼迫他。 为了橘络,为了暖暖,这身份也不得不暴露了。 这一刻,李安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径直走到乔府外,厉声喝道:“暗影一部何在!” “在!” 十几道身影齐齐落下,动作整齐划一的半跪在地上。 “传本王令,由本王亲自颁布皇商世家!” “这一次,本王不再为自己而活!” 第41章 活该倒霉了! 是夜。 乔府书房内,乔橘络手里捧着账本,却始终难以静下心来。 皇商契书被乔郅文夺走了,她心里莫名的烦躁。 回想乔老太爷临终前对她的交代,一定要把乔家发扬光大,这也是支撑她走到现在的动力。 可惜,她只是一个女儿身。 没有皇商契书也就意味着她将再也没有资格执掌乔家生意。 夜色渐深。 她走到窗边凝视着夜色,一丝丝凉风落到了她的身上,下意识的拉紧了衣襟。 素色的长裙微微摆动,一双纤纤玉手紧紧攥在一起。 精致的脸蛋上,没有一丝表情,唯独眉宇之间是难以掩饰的愁思。 门微微响动,一道温柔关切的声音传入耳中。 “对不起。” 乔橘络自然知道是李安来了,她眼帘低垂,乌黑的秀发轻轻摆动,“暖暖睡下了?” “嗯,睡下了。” 李安关上门,径直走到了乔橘络身边。 “其实今天这事……” 乔橘络摇了摇头,不再想听李安解释,声音弱弱道:“别说了,我都知道,这不怪你。” 李安欲言又止,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个人就站在窗边,一言不发。 终究是李安侧脸望向乔橘络,薄唇轻启,“橘络,辛苦你了。” 沉默了几分钟,乔橘络微红的眼帘中露出一抹苦楚,“说什么呢,生在这世道,当真没得选。” 此时,两行热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都是我无能。” 李安轻轻扶住乔橘络的肩膀慢慢拥入怀中。 “放心吧,皇商契书是你的,谁也夺不走,我说的。” “别担心,明天我就去想办法,一定想办法把皇商契书给你拿回来。” 乔橘络紧紧被李安抱在怀里,这一刻她的心是最宁静的,也是最安稳的。 眼泪浸湿了李安的胸膛,却也让李安的心微微颤抖。 乔橘络身上真的是背负了太多的东西,这么多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着,每当夜深,都是她最无助的时候。 “对不起,我……我就是太生气了。” 乔橘络委屈道。 “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李安心疼的抱着乔橘络,轻轻擦拭着乔橘络脸颊上的泪珠,尽是温柔。 “将来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吗?” 乔橘络忽然抬头盯着李安的眼睛。 不知为何,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李安瞬间恍惚了。 他真的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一天离开乔橘络。 果然,李安的沉默让乔橘络眼眶更红了,可她却苦涩的笑道:“就算是你将来会离开我,可现在你还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 李安听到乔橘络的这番话,内心头一次颤抖了一下。 “小傻瓜,你是我夫人,是我女儿的娘亲,我怎么会离开你,我会一直拉着你的手,带你走。” 就这么一句话,乔橘络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李安,对不起,我不该当着那么多人说难听的话。” 李安淡淡一笑,“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不怪你。” “嗯。” 乔橘络如同蚊子般的声音回应道。 “我们是不是好久没有在一起了。”李安突然低头重重的吻在了乔橘络的红唇上。 “啊,你……会不会太晚了,明天我还要去绸缎庄呢。” “你听我说,今天晚上不行呀,暖暖都睡了……” 李安根本不听乔橘络的劝解,直接将乔橘络抱到了床上。 不久,一阵阵喘息传出。 …… 翌日清晨。 乔府的仆人刚刚打开府门清扫院落门口,可随后一队甲士排列着整齐的步伐走了进来。 这一幕着实把乔家仆人吓了一跳,慌忙去喊乔老太太出来,整个人乔府立刻陷入了鸡飞狗跳的地步。 乔家人陆陆续续的从各自房间里走了出来。 当被吵醒的乔家人看到眼前的甲士时,起床气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畏惧。 乔光宗今日一身红色官袍,并未着甲胄,这几日传旨太监要留在清平城几天,他也请假回了乔府。 望着眼前陌生的甲士,乔光宗眉头一皱,有些搞不明白。 因为这些甲士全都是金瓜武士打扮,这可是宫中最靠近皇帝的侍卫,标准的御前侍卫的装扮。 他只不过是一个都尉,只负责巡逻皇宫外围,连皇宫大门都进不去。 可他不明白这些金瓜武士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有一方大员才有资格见到金瓜武士的传旨。 “敢问兄弟可是宫中的金瓜武士?” 乔光宗一改往日的嚣张,卑谦让的问道。 可那些金瓜武士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是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不多时,一个内官快步走来。 乔光宗看了一眼,心里暗暗嘀咕这不是昨天封赏乔橘络一品诰命夫人的那个内官吗,怎么今天又来了? 难道是李安又花钱请来这些戏子来骗人的! 念及至此,乔光宗眼睛一眯,返身走回房间,将长剑拿了出来。 “本将八品宣节副尉乔光宗,不知阁下是何人?” 那个内官先是一愣,随后皱眉道:“不想死就滚开,我等是奉摄政王之命,前来宣读摄政王的旨意。” “哈哈哈,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乔光宗冷笑一声,刷的拔出长剑,指着内官道:“几个戏子胆敢假扮朝廷命官,假传摄政王懿旨,该当何罪!” “我问你们,是不是李安叫你们的来的,他给了你们多少银子?”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内官连同那几个金瓜武士都搞蒙了。 一时之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传了一辈子旨,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包括那几个金瓜武士。 从前他们去那个世家高官不是恭恭敬敬的跪下接旨,那怕是一品大员也不例外,最后再收个大大的红包。 可今天撞上这家伙不但没有跪下接旨,反而还拔剑对着自己。 看着愣住的内官和金瓜武士,乔光宗心里打定这些人都是李安找的戏子假扮的。 “祖母大人,看到了吧,李安这个废物昨天戏弄了我们,今天还敢来戏弄我们,简直是欺人太甚!” 乔老太太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陡青。 而李安跟乔橘络站在后面,尤其是乔橘络听到这话,猛地抬头望向李安。 李安自然知道里面的实情,嘴角上挑,满是笑意。 其他乔家亲属纷纷回头对着李安露出厌恶的表情。 可乔光宗显然不满足现状,立刻对着内官怒道:“假扮朝廷命官,还假传摄政王懿旨,你们已经是犯了死罪,还不束手就擒!” 可下一秒,十几把长枪,金斧已经逼近了乔光宗,只待一声令下,乔光宗便当场被剁成肉泥。 乔光宗也是吓得不轻,长剑也丢到地上,“你……你们胆敢袭击朝廷命官,你们活腻了!” 刚刚那个内官捏着公鸭嗓,冷言骂道:“我看你才是活腻了,手持利刃,袭击传旨队伍,按罪当灭九族!” 什么! 听到这话,乔光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有点不敢相信道:“难道你们真的是传旨内官和金瓜武士?” “哼!” “莫非你觉得我们假扮的不成?” 内官白皙的脸上因为生气多了一抹红润,捏着兰花指气的不轻。 “那昨天的封赏……” 乔光宗不解的问道。 那个内官狠狠地一跺脚,“那是当今陛下的旨意。” 说完,还举着令牌递到乔光宗面前,“你看你看看,我这是冒牌货吗?” 此言一出,乔家人彻底傻眼了。 昨天乔橘络可是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呀! 原来都是真的,不是李安花钱找人假扮的。 此刻连乔橘络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头望向李安,“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是早就说了,可惜没人相信而已。” 李安嘴角微微一翘。 “不,不对,是他,都是他连累的我们,是他误导的我们。” 乔光宗指着人群后的李安大声喊道。 李安也是无语了,自己怎么走到哪里都能被针对,什么黑锅都能盖到自己头顶。 今天他可是站在最后面,一句话也没说,这也能赖到自己身上。 “对对,对,几位大人可要明察秋毫,就是那个家伙误导的我们。”乔郅文也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将责任推给了李安。 乔橘络闻言,吓得不知所措了,得罪了传旨内官,岂不是要人头落地。 她一下子就吓得不知所措了。 而此时,李安忽然笑出声来,“我刚刚才出来,这事与我何干?” “拔剑欲要袭击的人不是我,出口谩骂的人也不是我,不尊敬诸位的也不是我,请问与我何干?” 果然,内官大人闻言,眼眸里冒出冷光,“刚刚就是他拔的剑,想要袭击我等,来人呢,给我拿下!” “不,不是我,我只是……” 那些金瓜武士可不管你有什么理由,袭击朝廷传旨内官,视同造反,一律杀无赦。 “抓起来,押入大牢!”内官怒道。 几个金瓜武士上前立刻就将乔光宗押了起来。 这下乔家人全都蒙圈了。 第42章 乔家家主之位尘埃落定 不是应该抓李安吗? 怎么把乔光宗抓起来了。 乔老太太也急了,赶忙上前道:“几位官家,有话好好说,这事误会了。” “误会?” 内官冷笑道:“没什么误会的,他敢对咱家拔剑就已经犯了大罪,按照律法,视同造反,今天只抓他一个人就不错了。” 这下老太太也是懵了。 只听被押在地上的乔光宗喊道:“误会,我是八品宣节都尉,也是宫里来的,陪领旨内官来清平城的,求大人饶命呀!” 可那个内官摇头道:“别说你是八品宣节都尉,就是一品大员敢拔剑也是一样,都视同造反。” 乔家人瞬间不知所措了。 乔老太太赶忙道:“大人,都是我们的错,求大人网开一面,饶了我孙儿吧!” 内官理都不理,“这与我无关,有什么话到了大狱再说吧!” “把这个意图造反的家伙押下去。” 乔老太太彻底慌了,她知道乔光宗一旦进了大狱,那就是必死无疑了。 乔老太太老泪纵横,眼睁睁看着自己孙儿要被押进大狱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痛楚可想而知。 这时内官叹息道:“我等是奉摄政王之命,前来宣读懿旨的,我们代表的是摄政王,他一个小小的八品宣节都尉胆敢对我们行凶,就是对摄政王行凶,以下犯上,这罪责不祸及家人就不错了,你们还是给他准备后事吧。” 老太太身形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其他乔家人也全都吓得魂飞魄散了。 再看看乔光宗那有昨日的不可一世,有的只是因为死到临头而恐惧的惨状。 而他们最瞧不起的李安却是一脸淡然。 李安摇头一笑,拉着乔橘络就要回房间,他可不愿意再多逗留一分钟了。 这时,乔老太太赶忙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乔橘络,关切道:“橘络,我的好孙女,你快想想办法呀!” 这可难为乔橘络了,她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乔光宗去送死,可她又有什么办法。 “摄政王为何单单封你为一品诰命夫人,是不是你已经见过摄政王了?” 老太太现在也知道昨天的事是真的,她的孙女乔橘络是大渊朝的一品诰命夫人。 既然如此,那乔橘络只要开口,说不定真的可以救出乔光宗来。 “没,没有,我怎么会见过摄政王,我一个有夫之妇,岂能随便见摄政王。” 乔橘络从不说谎话,没见就是没见。 “橘络,你是不是还记恨光宗,他就是嘴上不饶人,其实心底很好的,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被街上孩子欺负,都是光宗替你出头的。” 老太太开始打起了感情牌,希望乔橘络想办法救出光宗。 乔橘络无奈之下,也只好走到内官面前,“大人,我堂弟光宗乃是无意之举,这才冲撞冒犯了大人,绝没有造反之意,希望大人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我堂弟光宗吧。” 内官也是个聪明人,知道眼前这位倾国倾城的美女是一品诰命夫人,虽然说这个官职无权无势,可背后绝对有一个天大的势力。 他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可仅仅乔橘络开口,还远远不够,除非摄政王开口饶了乔光宗。 “夫人,奴才位卑权轻,做不了主呀,除非是您能说动摄政王开金口,否则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 内官也不敢轻易放了乔光宗,毕竟是他说的乔光宗造反嫌疑,若是松了口,他第一个就要人头落地。 这下乔家人全都没办法了。 乔光宗被扣押着,口中哀嚎不已,“祖母大人救救我,救救我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就在这时,乔橘络下意识的望向李安,渴望李安能有好办法。 一旁的老太太见状,眉头一皱,“他一个废物赘婿,能让摄政王开口求情吗?” 听到这话,李安也不生气,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唉,这可怪不得我,你们也听到了,我一个废物可办不了。” “意图造反,可是大罪,还是严惩吧。” 这句话对于乔家人而言,不亚于当头一棒,全都彻底无奈了。 李安心里除了乔橘络和暖暖,对于其他乔家人的死活,根本不理。 何况乔光宗对李安恨之入骨,根本没必要救,救了也是养虎为患。 “夫人,请恕奴才无礼了。” 内官也没办法了,语气一变,“带走,择日枭首示众。” 这可把乔老太太吓坏了,意图谋反的罪责一旦落到乔光宗头上,不止乔光宗要死,怕是乔家也要受到牵连。 怕是连皇商契书也保不住了。 到时候,诺大的乔家瞬间土崩瓦解。 乔老太太念及至此,最后还是厚着老脸,对着李安道:“我的好孙女婿,你看看这事怎么办,光宗毕竟还是个孩子,有什么不对的,您多担待,我保证,绝不会有下次了。” 这可是老太太头一次如此低三下四的。 可为了光宗,为了乔家她必须这么做。 可谁料,李安看都不看她一眼,拉着乔橘络就要回去。 乔老太太真是急了,眼看着乔光宗被带走了,她顾不上别的,对着李安就恳求道:“李安,我这把老骨头求你了,你救救光宗吧!” 此言一出,连同乔光宗在内的所有乔家人全都哭了。 老太太竟然恳求李安这个废物! 他们现在也感觉李安的身份绝对不凡。 乔郅文第一个带头跪下,“李安,我乔郅文求你饶了光宗!” “求你饶了光宗吧!” 乔家上下百余口齐齐跪地求李安出手帮忙。 这一刻,乔橘络心头的怨气一扫而空,望着李安,也希望李安能帮忙。 李安低头温柔一笑,“橘络,你觉得我应该帮忙吗?”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了乔橘络。 “救救光宗吧,那怕是为了祖母大人。” “好,下不为例。” 李安笑了笑,直接走到内官面前,低声说了几句。 只见内官差点要下跪了,李安急忙让他起来。 这一套动作把乔家人再次吓了一跳。 刚刚那个内官可是嚣张无比呀,怎么还要向李安施礼? 李安到底是什么身份? 那个内官命人将乔光宗放了,接着又说道:“奉摄政王令,乔家上下坑泄一气,有悖王恩,取消皇商契书,责令整改,钦此。” 乔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刚乔光宗差点被砍了头,这转眼间皇商契书又被取消了。 乔老太太忽然感觉心头一阵刺痛,随后呼吸困难,眼前一黑便摔倒在地上。 这下乔家人又陷入了鸡飞狗跳之中,好不容易把老太太苏醒过来。 乔老太太喝了一杯参茶,咳嗽几声后,也渐渐发现一个问题,每一次从乔橘络手中夺取什么东西,那这个东西将也不属于乔家了。 难道说橘络是乔家的守护神? 老太太摇头苦涩,这一次她下定了决心,宣布了一个重要决定。 “老身年纪大了,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也是时候把下一任家主公布出来了。” 听到这话,乔郅文脸色都因为激动变得发红,目光也露出光芒。 跟乔郅文关系密切的乔家亲属也纷纷露出窃喜。 然而下一秒,乔老太太叹了口气,目光环视一圈,最后望着乔郅文,“乔家是在我那个老头子的手上发扬光大的,一步步的将乔家置办成现在,我那老头子走了后,我以为我可以接替他,可现在看来我没这个能力,我有罪呀!” 乔郅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都是儿子的错,是儿子无能,将来儿子……” 他突然闭了嘴,只见老太太对着乔橘络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老太太将乔家家主的信物交给了乔橘络,“橘络,你是个女儿身,可你的品行德行,足以担任乔家家主之位,这乔家老身就交给你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乔家人表情可谓是精彩极了。 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在思索什么。 再看乔郅文那脸色气得像极了菜茄子似的,跪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身为乔家最年长的男丁,竟然没有资格成为乔家家主。 反而自己的侄女乔橘络,一个晚辈成了乔家家主。 这可真是赤果果的打脸! 乔郅文目光如喷火,直接站起身来,冷冷道:“娘,为何这乔家家主不传给我,反而给橘络,难不成我还不如一个女子!”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望向老太太。 “唉!” 老太太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你是我的亲儿,我怎么会不偏向你,可你的德行根本配不上这乔家家主。” “好!” 乔郅文怒吼一声,咬牙切齿的怒视着老太太,“从今往后,你我不再是母子关系,这份情谊断了!” 说完,他狠狠地将衣襟撕开了,重重的丢在地上。 乔橘络刚要追他,将乔郅文拦下来,可刚一起身就被李安按住了,示意她不要动。 乔老太太老泪纵横,泪珠呜咽着如同溪流似的,从皱纹里慢慢落了下来。 虽然乔郅文没死,可对于乔老太太来说,也算是老来丧子了。 可老太太心里很清楚,此时不断,将来必成大祸。 就在这时,一直没开口的李安突然道:“将来乔家还是乔郅文的,橘络不会一直留在这里的。” 老太太若有所思点点头。 殊不知好戏还在后头。 第43章 上来就打脸! 当夜,清平城第一位皇商世家诞生了,清平城乔家。 原本乔家仅仅是一个在清平城的二流落魄世家,转眼间就成了清平城的第一世家。 这地位变化简直是天壤之别。 无独有偶,乔家的异军突起一下子就让整个江南道的各大世家觉察到了危机感。 尤其是这些世家知道了乔家的底细后,更是决心联合起来,将刚刚萌芽的乔家捏死! 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乔家之所以成为皇商,是得到了巡阅使刘元的鼎力相助。 刘元别看巡阅使的身份不一般,可皇商一旦定下来,他就是江南道府大人的仆人,在这些世家眼里屁都不是。 中午十分,李安带着乔橘络来到了清平城城主府内,今日城主季贤水将安排几大世家瓜分周家在江南道的生意。 这些世家里面既有江南道的老牌世家,也有几个新兴世家,其中就包括乔家。 李安刚到城主府,远远就望见一队无比拉风的车队急驶而来。 每一辆马车上都有两面旗帜,上面龙飞凤舞两个大字,一面书写皇商,另一面书写钱家。 这是江南道首府钱家的马车。 钱家可是老牌世家,也是江南道第一家冠名皇商的世家。 而排斥乔家的始作俑者就是钱家主导的。 马车在城主府戛然而止。 一个傲气冲天的年轻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双手背在身后,满脸都写满了“有钱,嚣张!” 随后一个衣着打扮颇为暴露的女子也走了下来,还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衣物。 那女子见到李安只是鄙夷的上下打量一番,而目光落到乔橘络身上时,脚步立刻停了下来,嘴角微微上挑,“这不是乔橘络嘛,好久不见呀!” “传言你嫁了一个废物赘婿,不会就是你身边这位吧,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不过今天一见的确是一个废物模样。” 乔橘络双眉微蹙,“赵清,请你自重!” 一旁的年轻人却是充耳不闻,眼睛紧紧盯着乔橘络拔不下眼来了。 “在下江南道钱家钱金多见过乔小姐。” 说完,还很绅士的行了个礼。 钱金多看着乔橘络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 可乔橘络直接转过身去,看都不看他, 钱金多也不生气,邪邪一笑,眯眼一眨,在他看来,任何女人都挡不住他的金钱攻势。 赵清翻了翻白眼,拉着钱金多就朝城主府内走去,边走还对李安和乔橘络指指点点。 “夫君大人,今日真是太高兴了,奴家多少年都没这么高兴过了,不瞒你说,那个女人叫乔橘络,一天到晚就知道装淑女,你是不知道真是讨厌,现在好了,她嫁了一个废物……” 不等她说完,钱金多突然一脸惊异的喝断了她的话,“你刚刚说什么,那个女人叫乔橘络,莫非是清平城那个乔家?” “对,就是。” 赵清下意识的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好呀,原来是乔家的女人!” 听到钱金多语气变得冰冷无比,赵清也是有些惊讶。 她跟乔橘络之间是有仇的,不瞒你说,她也是清平城人,与乔橘络也算是从小认识,两家算是世交。 只因为乔橘络性格温柔,才气过人,被长辈们当做榜样,赵清心气颇高,自然不服,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暗暗生恨。 一来二去,她却越发的记恨起乔橘络。 让赵清惊讶的是为何钱金多听到乔橘络这个名字,为何发怒了。 只见钱金多突然笑道:“你跟乔橘络有仇是吧?” 赵清点点头,“嗯,我生平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放心吧,这仇我给你报了。” 钱金多冷冷道。 “真的,谢谢夫君。” 赵清旁若无人的狠狠地亲了钱金多一口。 钱金多也是一脸享受道:“告诉你个好消息,乔家已经上了我钱家的必杀名单,一个小小的三流世家,也想成为皇商,与我钱家平起平坐,简直可笑。” “我钱家从前朝开始就是皇家点名的皇商,她一个破败乔家有什么资格与我钱家争抢,对了,当今摄政王大人就在清平城,我钱家已经从偏门与摄政王联系上了,到时候乔家也就只有一个皇商名头,休想拿到一点生意。” “夫君,你太厉害了,奴家真是崇拜死你了。” 赵清一脸花痴模样,“对了,夫君,听说这次分配周家的生意,是由摄政王亲自分配,我们钱家必须要拿到大头。” “那是自然!” “不过摄政王性格古怪,神龙见首不见尾,那怕是现在我都没见过摄政王的庐山真面目,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这位神一般的人物。” 钱金多一脸向往之色。 “嗯,奴家也想见见摄政王,奴家从小就听说书人讲摄政王的故事,什么单骑闯鞑营,万军中取敌将首级。” 赵清越说越兴奋,脸上的笑容都收不住了。 “你这个小妖精,若是摄政王见了,我怕真把你抢走了,想想昨天夜里,你可是差点榨干我,现在想想就兴奋。” 钱金多忍不住低头朝她胸脯处望去,舌头舔舐着嘴唇,一副意犹未尽之状。 而就在此时,身后的脚步声让钱金多下意识的转身望去。 见到来人,他眼睛一眯,冷哼一声,“你就是清平城的废物赘婿李安吧,你也是来想分蛋糕的吧,我劝你还是尽早离开比较好,别到时候脸也丢尽了,反而什么也捞不着。” 李安嘴角微微一笑,目光望向钱金多,“看来你是胸有成竹了?” 闻言,钱金多自信一笑,抱着胳膊上下打量着李安,“我是钱家人,这就够了,在江南道只有我钱家人看不上的生意,没有拿不到的。” “哦,那这次你怕是要失望了。” 李安冷冷回道。 “你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呀,一会丢脸可别哭!” 钱金多听到李安的话不怒反笑。 在他看来李安就是逞强嘴硬而已。 “怎么样,敢不敢赌一局?” 钱金多看着乔橘络,有心想让李安在自己女人面前出丑。 “赌什么,悉听尊便。” 李安毫不畏惧。 “谁输了就从这里爬着出去,再跪在门口学狗叫。” 这个赌约不可为不毒辣,谁输了那可真的是丢人了。 今日可是整个江南道的所有世家都到场了,在这么多世家大族面前丢脸,除非是不想混了,基本上就直接被封杀了。 乔橘络吓得小脸惨白。 她有点担心的拽了下李安的胳膊,希望他不要答应。 李安笑了笑,看着钱金多那副得瑟样,“我到是很想看看你是如何学狗叫的。” 听到这话,钱金多眉头一皱,顿时火冒三丈,随后笑道:“你这张嘴是真硬,不知道你的本事有没有跟你的嘴一样硬。” “不过,我实话告诉你,我钱家是江南道的第一世家,前朝就是皇商世家,而且你就是有钱都没用,我钱家与摄政王关系极好,你觉得你一个三流世家中的废物赘婿能比得上?” 这下轮到李安纳闷了? 自己什么时候跟钱家关系极好了,自己压根不认识什么钱家好不好? 江南道的世家,自己压根一个也不认识,更别提关系极好了。 钱金多以为李安害怕了,脸上笑容更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别一会丢光了脸可就完了。” 李安听到这话,竟然点了点头,“是吗,多谢关心,不过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我看你身旁的女人面相不好,有克夫相,别把你钱家克破产了。” “你咒骂谁呢,你才面相不好!” 赵清脸色难看无比,气的不轻。 世家大族最忌讳的就是娶进门的女子面相不好,这可是关系到几代人的事,不敢有一点大意。 若是赵清面相真的不好,那怕她再有本事,钱家也是决计不会娶她进门的。 所以,赵清才会如此大怒。 “哼,牙尖嘴利,我钱家的资产不是你能想象的,想让我钱家破产,恐怕比登天还难。”钱金多自信一笑,丝毫不以为意。 赵清也松了口气,“听到了吧废物,我夫君有的是钱。” 李安这次连话都懒得回,整个江南道还是自己的呢? 自己也没有这么嚣张吧。 李安冷冷一笑,拉着乔橘络径直朝城主府前堂走去。 此时,前堂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每个人都是一身绸缎,一看就是有钱人,应该是江南道的世家大族来了。 可惜,他们只能在门外等着,连进入的资格都没有。 看着李安径直朝前堂走去,钱金多不由得冷笑一声,“看看这个大傻子是如何被拦下来,然后赶出去的。” “什么意思?” 赵清不解的问道。 钱金多笑了笑,“季贤水大人刚刚下令,所有世家子弟不得进入前堂,违令者赶出去。”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狠狠地打了脸。 门口的城主府护卫竟直接让开了一条通道,全都恭敬无比的模样。 李安跟乔橘络连一点阻碍都没有的走了进去。 这怎么可能? 钱金多都懵了,不是说不让进去,都在外面等候吗? 一旁的赵清也强不到哪里去,张大了嘴巴,彻底傻了。 他们怎么能进入呢? 那些城主府护卫还那么恭敬的模样。 第44章 赌注还没兑现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的钱金多已经被恐惧填满了腹腔,没错,就是恐惧。 他对乔家的底蕴很清楚,可对李安是不认识的。 李安的废物赘婿也只是在清平城很有名,其他地方谁也不知道,对于李安,他全都是从赵清口中得知的。 可现在看来,李安绝不是赵清口中的废物,相反实力深不可测。 能自由出入城主府内堂的人,会是个废物吗? 尤其是那些城主府的护卫,明显对李安认识,极其恭敬的样子。 对于城主季贤水他以前也是知道的,一个小小清平城的城主,若是以前,他也不当回事。 可现在不一样了,当今摄政王在清平城,还与季贤水关系匪浅。 连江南道都尉许君集都与季贤水关系不一般,这下他那里还敢小瞧季贤水。 而李安刚刚的所作所为,应该与季贤水的关系也不一般。 如此一来,钱金多就是再纨绔,也觉察出里面的不对劲来了。 “夫君,奴家看来李安应该利用乔橘络的美貌,用自己夫人的身体搭上了季贤水大人的船而已。” 可下一秒,她的脸就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臭女人,闭上你的臭嘴,你记住了,若是能让摄政王看中我钱家,就是今天晚上让你去陪王爷,我也舍得!” 钱金多彻底气疯了,他可是刚刚才跟李安下了一个赌局,万一输了,难不成真的爬出去学狗叫。 可惜,钱金多不知道李安的真实身份,否则让他立刻学狗叫,他都愿意。 至于那些城主府的护卫自然知道李安身份不一般,连城主季贤水都下跪的人,他们那里敢不尊敬。 一看到李安,他们紧张的都要下跪了,若不是季贤水提前嘱托他们不可暴露李安的身份,他们早就相迎了。 钱金多有些不服气的走到前堂门口,面带不悦道:“刚刚城主府不是颁布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吗,为何他们两个能进去,今天若是不给我一个说法,休怪我告上江南道府!” 此言一出,周围的那些世家也纷纷围了上来,他们心里自然也是不服气。 他们也注意到刚刚进入的李安跟乔橘络两人,只是因为不愿意多事才没开口,眼看有人出头了,也都义愤填膺,煽动起来。 “就是呀,凭什么他们能进,我们不能进,莫非是看不起我们!” “说的太对了,我们在江南道也是一流世家,难不成还有比我们还厉害的世家不成?还是说这场皇商分配周家的生意,已经有了内幕!” “刘家主说的太对了,说不定已经有了内幕!” 一旦关系到自身的利益,这些世家大族立刻团结起来,全都怒了。 钱金多嘴角露出冷笑,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中,他对这些世家大族的本性太了解了。 随便一个小手段,这些世家大族立刻就翻脸了。 他故意撺掇这些世家大族一起发难,好从中获取利益,就算是出了事,也与他无关,总不能对所有世家都惩罚吧,毕竟众怒难犯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那几个城主府护卫似乎早就猜到会有这种结果了,二话不说,直接拔出兵器,如临大敌。 领头的护卫看着这些如同大傻子一样的世家子弟,不屑道:“诸位刚刚的行为,已经是犯了大罪,如果现在退下去也就罢了,否则休怪本将不念情分!” 此言一出,那些世家子弟露出一丝惧意,纷纷开始后退。 钱金多见状,骂了一句,径直走上前,“怎么了这是,你们清平城城主府这么不讲理吗,我们只是问问,难道就要杀了我们不成!” 领头的护卫眉头一皱,将手中利刃高高举起,“你在教本将做事?” 这个护卫也是武艺高强之辈,乃是五品高手,在城主护卫军中也算是一个好手,气息奄奄,凶悍无比。 一时间,钱金多竟被吓的不敢再开口了。 别看他只是城主府的一个护卫,可背后是城主季贤水在撑腰,即便是这些世家子弟也不敢轻易招惹。 真要是惹怒了他,被一刀杀了,也没人替自己出头。 背后的家族难不成要跟清平城城主府作对? 那才是真的活腻了。 领头的护卫见钱金多闭了嘴,收回利刃,冷冷骂道:“不想死就老老实实的!” 这时,刚刚开口的刘家主不乐意了,张口道:“既然如此,可否告诉我等为何不可进去,要一直在这里等着?” 他是江南道刘家的家主,刘家乃是大族,京城御史大夫刘家是他的母族,他虽然是刘家的旁枝,可也算是旁系中比较近的了。 因此,他也有底气问一句为什么。 这次领头的护卫没开口,内堂中的季贤水走了出来,冷冷的环视一圈,“本城主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摄政王在里面,这个理由够不够!” 一句话,全场立刻鸦雀无声,没人敢再开口了。 谁敢打扰摄政王,那才是活腻了! 就是当今陛下都畏惧摄政王三分,摄政王在大渊朝是真正的万人之上,一人齐肩! 可此时,钱金多彻底慌了。 李安跟乔橘络能进去,岂不是说李安跟摄政王也有关系吗? 念及至此,钱金多脸都吓白了。 …… 内堂中。 李安端坐上位,而乔橘络则是坐在一旁,季贤水这位城主毕恭毕敬的在一旁伺候着。 “许君集的事,你办的不错,真是辛苦你了,放心,我心里有数。” 李安看着憔悴不堪的季贤水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季贤水听到这话,仿佛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立刻满血复活,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下官能为大人出力是下官的荣幸,幸运备至。” 李安点点头,“我会记得你的功劳的,好好干,将来有的是机会给你,我想你应该也不愿意待在这个小城里吧?” 听到这话,季贤水眼睛都亮了,殊不知他曾经也是意气风发,满腔热血,前朝年间的当朝状元,只可惜没有机会,在清平城一干就是十几年,他早就不满足现状了。 “下官愿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此时,一旁的乔橘络都惊的小脸苍白,仿佛做梦一样。 尤其是李安那种虎视天下的霸气,真是令她越发看不透了。 “对了,门外有一个世家是江南道钱家的,让他直接滚蛋!” 季贤水一愣,随后认真的点点头,心里暗暗鄙夷。 钱家这个大傻子真是不长眼,连摄政王也敢得罪,什么自称世家精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哪里像自己这么聪明,上来就抱紧了摄政王的大腿,将来说不定有机会封侯拜相。 敢问哪一个男儿没有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野心! 季贤水绝对是有的! 季贤水抬头看了看李安的脸色,恭敬道:“大人,要不要宣布皇商命书了。” “宣读吧!” 李安开口道。 季贤水应了一声,将另一份命书双手递给了乔橘络,惊的乔橘络赶紧起身行礼去接。 就刚刚这个举动,吓得季贤水差点跪了下去。 摄政王妃给自己行礼,岂不是要折寿呀,好在强行压住自己的心悸。 当乔橘络打开命书的那一刻,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诧道:“李安,你看看这命书没写错了吗,这周家的产业怎么都归我们乔家了,才仅仅付一两银子?” 周家在清平城,还有江南道府以及各个城中的产业不下千余座,其价值远在百万两银子之上,而乔家仅仅只是需要付出一两银子而已。 这已经是属于明抢了! 李安笑了笑,“这有什么,你继续看下去。” 乔橘络按住心头的激动,继续看命书,可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惊讶了,“这……这几十座绸缎庄,无数桑园,也都给我们乔家了,还有这些酒庄,客栈,基本都是给了我们乔家,这价值都无法估量了。” 看着惊讶的乔橘络,李安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才哪到哪,若是你知道整个江南道都是你夫君我的,会不会吓晕过去呀。 而此时。 季贤水已经走到内堂外,打开命书开始宣读起来。 “江南道刘家,分得周家镖局,需付十万两白银,江南道齐家,分得粮油经营权,需付白银二十万两……” 一直到最后,也没有提江南道钱家的事。 钱金多脸上的表情真是精彩极了,真可谓是的尴尬呀,如此羞辱让他的脸色变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而赵清也吓得不敢再吭声了。 “且慢,季贤水大人,为何没有我钱家的,今天你不给我钱家一个交代,这事绝不算完!” 钱金多再也忍不住了,张口怒道。 季贤水知道就是这个家伙得罪了摄政王,哪里还会给他好气,冷眼瞥着他,“交代,你的意思是说本大人做事,还要与你商议一下不成,还是说你在威胁大渊朝廷命官?” “不敢,可我钱家也是皇商,为何没有我钱家的份?” 钱金多不甘心道。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给你钱家你能奈我何?” 季贤水已经怒了,身后护卫全都怒视着钱金多,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感觉。 其他世家子弟也默契的离钱金多远远的,生怕被连累。 “好,季大人,风水轮流转,我们后会有期!” 撂下狠话,钱金多扭头就走,连赵清都冷哼一声,跟在了后面。 可就在这时,一道冷冷的声音从内堂中传了出来。 “钱公子,赌注没兑现,你就想走!” 第45章 身份彻底暴露 随着话音落地,钱金多身体不自觉的抖动一下。 李安面带冷意的走了出来,目光如炬,盯着钱金多的背影。 “你到底想怎么样?” 钱金多转过身,同样冷冷的盯着李安。 “不怎么样,你已经输了,就把你承诺的赌约兑现即可。” 李安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看来今天本公子不兑现赌约,是走不出去了?” 钱金多使劲一挺胸膛,强打精神,反而有了一种要继续玩下去的冲动。 今天他代表钱家来清平城,被人狠狠地羞辱一番,若是就这样回去还真的不好交代,正好借此时机,把脸面再争回来。 “你可以试试?” 李安慢慢抬起头,目光闪过一抹冷酷的杀意。 “哈哈哈,不得不说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本公子乃是江南道钱家的公子,得罪了我钱家,到时候你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钱金多嚣张的不可一世,怒视周围的那些世家子弟,“你问问他们,我钱家在江南道是什么实力,别说是你一个清平城的乔家,就是江南道府都要给我父亲三分薄面!”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变色,连乔橘络都露出担心神色。 她悄悄走到李安面前,给李安使眼色,让他不要继续计较了。 可季贤水望着钱金多却是露出无奈的表情。 这个大傻子是不是脑子真是缺了一根筋,都这个时候了,还敢跟王爷放狠话。 这个时候,如果跪下,不但你没事,你的家族也没事,可你要是继续放肆,不但你要死,你的家族也活不了了。 李安故作惊讶道:“钱家,一个小小的商贾家族,好大的威风,你说江南道府给你爹面子,可我告诉你,江南道府见了我,他要叫爷爷!”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多世家子弟齐齐一愣。 也包括钱金多跟赵清两个人。 钱金多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捂着肚子笑道:“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刚刚说什么,你说江南道府大人见了你要叫爷爷。” “你是不是傻了,你知道羞辱江南道府一方大员的后果是什么,是要被枭首示众的!” 赵清也捂着嘴巴咯咯笑个不停,“就是呀,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猖狂,我也是服了。” 她还指着乔橘络道:“你这是找了一个什么男人,整个就是一个大傻子。” 听到她们的话,乔橘络被吓的脸色发红了 侮辱一方大员,这罪责绝对是小不了的,若是他们去报官,李安还不直接被抓进大狱呀! 这可如何是好? 乔橘络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得恳求道:“赵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试问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今天这事是我家李安说错话了,我替他向你们道歉,你们快走吧!” 可钱金多根本不想这么算了,尤其是乔橘络都服软了。 他更不能就此罢休了。 他从第一眼见到乔橘络就惊为天人,心里早就痒痒的了,若不是身旁还有个赵清,他早就扑上去了。 尤其是刚刚乔橘络道歉的那一刻,纤细的腰肌微微一躬身,胸口处大片雪白不经意间露了出来,可把钱金多馋坏了。 “好,既然乔大小姐都开口了,本公子也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人,今天这事就算了。” 钱金多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 若是不知道他的人,还真的以为他是个谦谦君子。 这时,赵清显然不想就这么放了乔橘络跟李安两个人,立刻张口道:“夫君大人,不可就这么轻饶了他们,我们去报官,直接把他们抓了,看他还敢嚣张吗?” “闭嘴!” 钱金多如狼一样的眼神,猛地扭头恶狠狠的盯着赵清。 这下赵清也闭了嘴。 “谢谢你了。” 乔橘络再一次躬身回道。 这又一个迷人的动作直接把钱金多心头的馋虫勾了出来。 “不……不客气,不过本公子有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本公子不但不追究你们,还可以答应给你们乔家一些帮助。” 钱金多色眯眯的模样,还有那种带着侵犯,令人讨厌的眼神,让乔橘络心头渐渐不安。 “什……什么条件?” 乔橘络心底升起一丝不好的感觉。 钱金多嘿嘿一笑,舔舐了一下嘴唇,“只要你能陪我一晚上,今天的事一笔勾销。” “啊,什么,你……你真是无耻!” 乔橘络又羞又怒,气的直跺脚。 殊不知这话已经激怒了李安,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救下钱金多了。 龙有逆鳞,人有禁脔! 钱金多这是触碰到李安的底线了,不杀他,不足以熄平心头的怒火。 李安面色如水,眸子如刀,咬牙道:“季贤水,把这个废物抓起来,乱棍打死!” 季贤水早就想动手了,当他听到钱金多这番不知死活的话后,就知道这个家伙离死不远了。 果真,他还真没让人失望了。 “抓起来!” 一声令下,全副武装的城主府护卫直接把钱金多押了起来。 这是钱金多万万没有想到的,死到临头他还恶狠狠道:“季贤水,你敢抓我,等我父亲来了,他不会饶了你的!” “还有你李安,我要告诉江南道府大人,你敢说他见了你要叫你爷爷,你死定了!” 可还有令人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门外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进来。 “钱金多,他说的没错,本官见了他就是要叫爷爷。” 话音一落,一个身披文官官袍的中年人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密密麻麻的甲士快速进入,在四周警戒着。 刚刚陷入震惊的那些世家子弟在沉默数秒后,齐齐的跪地磕头道:“我等拜见江南道余祯天大人!” 来人正是江南道府,余祯天。 这可把乔橘络吓坏了。 刚刚李安可是刚刚把道府余祯天大人骂了,转眼间人家正主就来了,不会直接把李安砍头了吧。 可下一秒,她就彻底被震撼到了。 只见余祯天走到距离李安十步距离时,恭敬的跪了下去,“臣江南道府余祯天拜见摄政王大人!” 此言一出,天地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这什么情况,怎么连江南道府都拜见李安。 等等! 摄政王? 李安竟然是摄政王! 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钱金多跟赵清两个人直接吓得跪了下去。 钱金多真是恨死赵清了,要不是她说的李安是清平城废物,他也不会出口伤人,这下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事已至此,李安也没必要隐瞒身份了,扭头望向乔橘络,“橘络,我没有骗你,从来没有过。” 乔橘络苦涩一笑,那种苦涩包含了太多的情感。 “摄政王大人,民女乔橘络拜见王爷。” 一听这话,李安苦涩的愣了愣。 乔橘络施礼瞬间,已经是泪流满脸了。 说完,她直接转身了走,连给李安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在她看来,李安就是骗子,那怕他是摄政王也改变不了骗人的事实。 而她从来也不是一个爱慕权贵的女人,那怕是李安就是那个废物赘婿,她也一直会陪在他的身旁,相夫教子,再慢慢老去。 可现在,还是算了吧! “橘络,你听我解释!” 李安望着乔橘络的背影,心里满是空荡荡的。 就在这时,钱金多不合时宜的张口道:“摄政王大人,我错了,求您饶命呀!” 一边说,一边狠狠地抽自己耳光。 李安咬了咬牙,眸子一闪,“滚!” 闻言,钱金多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如蒙大赦,“谢摄政王,谢摄政王。” 在无数世家子弟惊异的注视下,钱金多跪着“滚”行,边滚还边约狗叫。 殊不知,他刚刚可是踩在死亡的边境线上,摄政王要是让他死,他也不敢拒绝。 与此同时。 清平城一处普通的民房中。 几个壮硕的汉子正在忙碌着手上的活计,一人在缠着草鞋,一人在磨着杀猪刀,身旁还有一套猪下水,还有几个在洗锅倒油,准备做饭。 屋内,一个老者叼着烟斗走了出来,满是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 见到老者,其他几人齐齐低头施礼。 俨然一个贫苦百姓的家,除了刚刚的施礼有些特殊而已。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几个人瞬间站了起来,如临大敌一般。 老者一摆手,几个人放下手上的活计,分散到了四周,娴熟的从四处拿出一柄柄长刀。 “是谁?” 老者眼睛一眯,冷言道。 门外没有回应,只是断断续续的敲门声。 老者对着身旁的壮汉使了个眼色,壮汉攥紧了手上的刀柄,蹑手蹑脚的靠近门口,抬手刚刚触碰到门闩,突然身体一滞,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 “不好,是敌袭!” 老者脸色巨变,张口大喝一声,右手随即三道寒光划破空气,将木门轻易穿透。 可惜,刚刚才松了一口气,三道寒光反射了回来。 “噗噗噗!” 老者身旁的三个壮汉应声倒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老者吓了一大跳,心里暗暗惊讶,坏了,这是碰到高手了。 忽然一阵寒意从背后袭来,老者猛地的扭头望去,只一眼,他嘴角叼着的烟斗砰然落地。 “是影卫!” 老者脸色瞬间惨白,身体不自觉的抖如筛糠。 屋顶上,石妖面带诡异冷笑,“老狗,还认识我吗?” 老者瞳孔一缩,咧了咧嘴,“莫非是石妖大人?” “不知石妖大人为何来此,还杀了我的兄弟?” 石妖邪魅一笑,微微张口五指,“奉摄政王之令,内机监一人不留!” “啊,这是为何?” 老者真的慌了。 “我只听令行事,至于为什么,我从不问。”石妖摇了摇头。 “哼,石妖,你也别太嚣张,十年不见了,老奴的实力也早就今非昔比了,想杀我,没那么简单!” 可话音刚落,老者的身体忽然一抖,脖子上露出一丝红线,随着红线越来越长,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滚了下来。 “废话真多,你们几个也要死!” 石妖抬手一一点人头,随着几声惨叫,院子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几道身影也慢慢落下,半跪在地上。 只听石妖惨惨一笑,“继续下一个据点。” “诺!” 整个大渊朝都要疯了,到处都出现一家一户被满门抄斩,无一人活口,惨不忍睹。 很快,宫里也收到消息了。 第46章 摄政王回乔府了! “废物,一群废物,朕花了几千万两白银,花费了整整十年的时间建立的内机监,一夜之间,一夜之间呀,就全部没了!” “难道朕就比不上那个贱民吗,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多高手宁可为他效力,也不肯为朕效力!” “是不是朕真的不是明君,可朕真的很想做一个名垂千史的明君,朕真的很想!” 金銮殿上,宋桓撕心裂肺的怒吼着,一对眼眸因为暴怒通红无比,看上去如同疯子一样。 下面站着一个头戴高冠,一身青黑色蟒袍的男子。 男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对眸子满是混浊,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身体躬成九十度,卑谦无比。 可谁知道在这张平静无比的表情下,一颗心脏已经犹如惊涛骇浪般浮沉了。 从他得知李安没死后,这颗心就再也没有停滞过翻滚。 没错! 他就是皇帝第一心腹,内机监指挥使曹轻言,大渊十万宦官之首。 同样,他还有一个身份,忠义军影卫一部的第一高手。 曹轻言低声轻叹了一声,慢慢抬起头,“陛下,摄政王的脾气秉性已经变了,十年前就变了。” 此言一出,宋桓彻底闭了嘴。 他之前都是在试探李安,他还以为摄政王与十年前一样,对他一次次的忍让,可没有想到这次试探直接断了他一臂。 整个内机监除了皇宫以及京城内的几个据点外,隐藏在大渊朝各地的内机监据点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到现在为止,回来的只有一人,还在昨天夜里因为伤重不治身亡。 宋桓也猜出,这个人是被故意放回来报信的,这是赤果果的挑衅! 是对他这个大渊朝皇帝的挑衅! 可他却束手无策。 “曹爱卿,那接下来怎么办?” 宋桓手足无措,只能求助曹轻言。 曹轻言慢慢睁开眼眸,就吐出一个字,“等!” 连宋桓自己都蒙了,这是什么意思? “等什么?” 宋桓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曹轻言叹了口气,“等金鞑铁骑突破京戍外围防线,兵临大渊京城之时。” “放肆,你这是要让大渊朝亡国不成,想让朕成为大渊朝第一位亡国之君!” 宋桓第一时间就否决了,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吓得,鼻子上竟然流出了鼻血。 这是他的老毛病了,不过已经十年没犯了,最近鼻血突然流的极其厉害,而且怎么止都止不住。 宫中数百名御医都束手无策,为此已经有十几个御医丧命了。 曹轻言不慌不忙的双膝跪地,脑袋磕在地面上,一字一句道:“国之重器,在于臣子忠贞,摄政王心怀天下百姓,岂能任由金鞑践踏大渊国土,必定出手,到时候陛下可借用金鞑之手,杀了摄政王,如此一来,驱虎吞狼之计可成。” 宋桓寻思许久,再次问道:“可若是金鞑像十年前那般被李安杀尽又该如何?” 曹轻言眸子露出一丝精光,“金鞑若灭,那这一次金鞑入侵就是摄政王李安勾结金鞑的结果,而且李安派兵袭击当今陛下,妄图颠覆大渊朝,黄袍加身,到时候勤王之军一拥而上,就算是摄政王命大,侥幸活命,也休想再得人心了。” 宋桓可不是傻子,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厉害。 李安若是反抗,那就是大渊朝的叛贼,人人得而诛之,李安若是束手就擒,那就是死路一条。 失去了人心的李安,那就是一条丧家之犬! 此计不可谓不毒辣也! 当真是阴谋之皇! “好,就按此计行事。” 宋桓当真是心情大好,兴奋的脸上都满是红晕。 就在这时,门口一道身影一闪而过,速度之快,连曹轻言都没发现。 …… 清平城。 当李安是真正摄政王的消息传到了乔家,乔家人全都吓傻了。 若不是铺天盖地的消息让他们不得不相信,即便是他们打死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那可是万人之上,一人齐肩的存在,整个大渊朝的第一人。 数百年的大渊朝历史上,也只有这么一位摄政王,再加上摄政王曾经创下的神话,谁人不震惊。 那是真正的神! 传言摄政王的武学造诣也是大渊朝的第一人,是远超一品高手的战神级强者。 整个乔家出了一个八品宣节都尉,连将军都算不上的,他们都激动的大摆筵席。 可李安可是大渊朝的摄政王! 更是十年前以一己之力,挽救了即将灭国的大渊朝,拯救了数以百万计的百姓,直到现在在北地还有无数百姓在家里祭拜李安,赫然将李安当做神来看了。 比起那个八品宣节都尉,这两者的差距简直是云泥之别。 可问题来了,乔家可是三番五次的将李安驱赶出家门,以乔郅文为首的绞尽脑汁的刁难李安两口子。 摄政王会不会报复他们? 就连老太太此时此刻也在担心李安会不会报复乔家。 毕竟乔家欺辱了整整十年呀! 而回到乔家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乔橘络,至于李安,却没了踪影。 乔家人面面相觑,也猜出李安恢复了身份,把乔橘络跟暖暖丢弃了,毕竟两个人的地位已经有了变化。 “唉,我乔家就差一步呀,就差一步就能成为皇亲国戚,大渊朝的一流世家,是我乔家无福呀,我这把老骨头无福呀!” 老太太伤心的悲恸无比,手中的龙头拐杖狠狠地敲在地上。 想起老头子临终前对她说的话,无论如何都要善待李安,我乔家的未来全系于此子身上,切记切记。 当初她只是一笑了之,根本没当回事,反而几次要将李安赶出乔家,让橘络休夫再嫁。 如今想想,自己真是太蠢了。 蠢得连老头子的话都当做耳旁风。 “完了,完了,我乔家彻底完了!” 乔郅文吓得脸色惨白,如丧考妣的坐在椅子上,彻底瘫软了。 也难怪他如此,乔家得罪李安最厉害的莫过于他了,几乎次次针对李安的事,都或多或少都有他的影子。 他真是把李安得罪死了! 乔光宗直接吓得魂飞魄散,当场昏了过去。 不久前,他还拿着剑要杀李安来着,转眼间人家就成了摄政王。 等回头李安清算时,那自己恐怕想好死都难了,这可如何是好? 而就在乔家纷纷思索如何办时,一个脸上裹着纱布,身体踉踉跄跄的女人走了进来。 “祖母大人,李安真的是摄政王吗?” 老太太无奈的点点头,眼神中满是落寞。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乔佳玥。 她不算是坏人,只是因为嫉妒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而嫉妒的源头并非是她,而是在座的乔家人。 她曾经也是一个可爱漂亮的小女孩,因为周围的流言蜚语,让她的心里发生了变化,变得善妒,变得可怕。 现在她也是个可怜人。 “不,这不是真的,我才是要嫁给摄政王的人,我才是真正的王妃,我才是!” 她又哭又笑,始终不愿意接受现实,她可是已经把自己当成摄政王妃了。 从她得知自己要成为摄政王妃的那一刻,她心里是很幸福,很得意的,毕竟将来她要嫁入王府,成为万人羡慕的女人。 那怕是乔橘络又如何能比得上自己,从小她都比自己优秀,可又能如何? 还不是比不上自己! 乔佳玥抬手将脸上的纱布撕了下来,露出触目惊心的伤口,她狠狠地抚摸着伤口,仿佛不知痛楚般。 “呵呵,黄粱一梦!” “既然如此,我这张脸也没什么用了,还留着做什么。” 乔老太太一言不发,心中悔恨交加。 自己孙女沦落至此,与她有极大的关系,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此时,乔光宗忽然站起来,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苦涩的摇了摇头,“祖母大人,二叔,对不起了,是孙儿做错了,你们大可放心,我绝不会连累乔家的。” 说完这话,他对着乔老太太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决计没有活着的可能了。 倘若他是摄政王,对于羞辱自己的人,也不会让他活着的。 乔老太太这次也没有阻拦,她心里也很清楚,乔家沦落到这种地步,与她的所作所为是分不开关系的。 “光宗,不可犯糊涂,你还年轻,后面的路还长着呢,要是摄政王怪罪下来,我这把老骨头给他赔罪好了。” 乔老太太站起身来,心里打定了主意。 乔光宗当即泪如雨下,浑身颤抖个不停。 而乔郅文也忍不住了,猛地跪在地上,“娘,都是儿子的错,儿子愿以死谢罪,只求摄政王宽恕乔家。” 见状,其他乔家人纷纷跪地,一时间哭声震天。 “老祖宗,我等愿以死谢罪,求摄政王宽恕乔家!” “是啊,求您保证身体,都是我等小辈闯下的祸事,本就需要我们去谢罪。” “求祖母大人保证身体!” “求祖母大人保证身体!” ……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声粗犷的声音,“摄政王到!” 闻言,乔家人脸上都露出绝望的表情。 第47章 梦中的婚礼 一条数米长的上好西域波斯红毯从门口一直铺设到了乔家大堂。 一尊八抬十六杠的大轿停在了门口,几百人的吹鼓手不停的吹奏着。 在周边不下数万甲士,那些甲士的铠甲上也系着红色绸布,枪头上还有红花点缀。 这怎么看也像是迎亲的队伍,而不是来问罪的。 乔家人望着眼前的一幕都愣住了,因为第一个踏进乔家大门的不是凶神恶煞的刀斧手,而是一个笑容满面的媒婆。 那个人乔老太太也认识,是清平城最有名的媒婆。 媒婆一扭一扭的摆动着屁股,走到了乔家大堂下面,“恭喜老太太,贺喜老太太,奴家奉摄政王之令,前来迎娶你家橘络,你家橘络要成为王妃了,你们乔家要成为皇亲国戚了。” “啊!” 乔老太太都没反应过来,惊的叫了一声。 这下把媒婆都搞蒙了,手中红手帕一甩,“我说老祖宗,你这是什么反应,你们乔家可要成为摄政王的亲家了,当朝摄政王大人的祖母了,你们乔家要成为皇亲国戚了。” 在迟钝了半刻中后,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一个红包递了上去,“谢谢了,谢谢。” 媒婆笑嘻嘻的接过红包,环视一圈,“新娘子呢,让新娘子出来了。” 老太太马上反应过来,光顾着高兴了,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她立刻吩咐人将乔橘络请出来。 殊不知,乔橘络正在房间内难受呢,桌子上摆放的都是李安平日里用到的东西,可惜这个男人马上就不属于自己了。 现在乔橘络知道了李安的身份,毫无疑问,自己一介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如何进的去摄政王府? 就算是进的去,可摄政王以前就没有妻子吗? 自己去了说不定连个名分都没有? 到时候什么帝王宠妃,宫中玉孽全都上来了,想想就害怕。 她心里很清楚,可一想到此处,她的泪水就忍禁不住。 昨日的种种,如同幻灯片在脑海中演绎。 十年了,即便是她与李安再没有感情,可毕竟相处十年了,慢慢的,早就难以分开了。 再加上两个人已经有了暖暖。 乔橘络在心里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李安把暖暖带走,无论如何。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敲门声,乔橘络擦了擦眼泪,语气颤抖道:“我……我今天不舒服,不想见人了。” 可门外人回道:“大小姐,你出来看看吧,你看看谁来接你了。” 接我? 乔橘络苦涩一笑,下意识的回道:“难不成李安来接我了。” “是啊,大小姐,摄政王派了媒婆,派了八抬十六杠大轿,媒婆也都来了,还有好几万人的迎亲队伍,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 听到这话,乔橘络就是再淡定也忍不住跑了出来。 一开门,她看到了只要在梦里才能见到的场景。 殊不知,当年她与李安只是简简单单的全家吃了一个饭就算是婚礼了,什么八抬大轿,凤冠霞帔,都没有,甚至连媒婆都没有。 她这才记起来,李安说过,要给自己补上一个婚礼。 他这是兑现诺言来了。 这一刻,她又忍不住哭了,是喜极而泣。 这时,媒婆带着几十个丫鬟有了过来,每一个丫鬟手上都捧着一个首饰,光是眼前的首饰都让人挑花了眼,还有精致到极致的喜服,各种名贵的挂饰,毫无疑问,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 很快,乔橘络就画好了妆容,一身高贵的凤凰霞帔,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这一刻,她就是全场最亮的焦点。 随着几十声震耳欲聋的喜炮爆鸣声,乔橘络上了花轿。 一路上吹吹打打,喜炮爆鸣,将整个清平城的人都叫了起来。 清平城的百姓望着延绵百里的迎亲队伍,还有数不尽的甲士护卫,还在纳闷呢? 到底是谁家娶亲,这么大的排场? 就是城主府娶亲也不敢如此铺张吧? 当这些百姓看到迎亲队伍中的两面旗帜时就明白了,竟然是当今摄政王大人娶亲。 清平城的百姓虽然没有受过金鞑的毒害,可谁家没有亲属在北地,若不是摄政王,他们的亲属只怕已经化作一堆枯骨了。 不少人已经跪伏在地上,高呼万岁,这其中还有不少老人。 迎亲队伍中的甲士分出不少队伍想要将这些跪伏的人扶起来,可人太多了,根本无法一一扶起,也就只好作罢了。 怡景园。 园林中到处挂满了红色丝绸,花灯,仿佛一片红色海洋。 季贤水堂堂一城之主,此时也换了衣服,手里握着一把白板,俨然一个司仪。 可他的脸上却写满了自豪,能成为摄政王的司仪,他这辈子真是值了。 江南道都尉府麾下的几大战将全都是在甲胄外挂满了红色丝绸,手持金瓜,作为喜庆门将。 而在屋顶上,石妖却还是原来的一副打扮,只不过手里多了一壶老酒。 他从来不饮酒,只是因为今天太高兴了,他的主子要结婚了。 李安本想让他参加,可他拒绝了,他知道自己只是主子的影子,再加上身上煞气太重,不便出现在婚礼上。 随着花轿到了怡景园的门口,新郎终于出来了。 李安一身喜袍,怀里还抱着暖暖,不时的逗着暖暖笑个不停。 “娘亲到了。” 暖暖高兴的手舞足蹈。 这个机灵鬼马上从李安的怀里跳了下来,跑到了一旁。 李安深呼一口气,气势陡然一变,这一次他要以一个最强姿态去迎接他的女人。 惊天气势让在场的贵宾深深地感受到了战神强者的可怕。 这就是大渊战神的可怕! 这一刻,天地惊变,云彩飞散。 “橘络。” 李安伸手握住了乔橘络的玉手,牵着乔橘络一步步的朝大堂走去。 新郎是当今大渊摄政王,女主是倾国倾城的清平城第一美女,真可谓才子佳人,珠联璧合。 在场宾客都被深深折服了。 乔橘络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虽然精致的妆容上还能看到泪痕,可那也是幸福的眼泪。 这是李安送给她的婚礼,一场延后却精心的婚礼,也是一个梦中婚礼。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在这样盛大的婚礼中成为主角。 李安承诺她的都做到了,他没有骗她。 至于那些乔家人,李安也没有为难他们,反而给了他们最高的礼仪,以摄政王妃的家属参加婚礼。 这可把乔老太太激动坏了,这也就说明李安没有怪罪他们乔家从前的过错。 念及至此,她不禁被李安的气度所折服。 而就在刚刚,许君集派人给乔家送了一份大礼,是一封敕令。 江南道府都尉府擢升乔光宗为五品骁骑将军,驻军清平城。 这对于乔光宗,乃至于乔家而言,不亚于天上掉馅饼。 尤其是乔光宗感动的泪如雨下,连连磕头拜谢。 想起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再看看摄政王对自己的大度,自己就是个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择。 至于乔佳玥,李安也没有怪罪她,反而请来了江南道府最好的医生,来帮乔佳玥治疗脸伤。 这一桩桩,这一幕幕都让乔家人感恩戴德。 季贤水手中的白板高高举起,气沉丹田,“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这一刻,全场的气氛达到了巅峰。 李安面对着乔橘络嘴角忍不住的扬起,“夫人,从今往后,没人敢欺负你。” “嗯。” 乔橘络羞涩的低下了头。 “我们是不是该给暖暖生个弟弟了。”李安露出一抹坏笑。 大庭广众之下,乔橘络如何受得了李安的这般调笑,脸蛋立刻红了,连妆容都盖不住了。 “你听到了吗?” 李安故意这么说。 乔橘络脸皮薄,羞涩的低下了头,发出了蚊鸣的声音,“听你的。” “请两位新人入洞房!”随着季贤水的一声,李安温柔的拉着乔橘络朝洞房走去。 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了过来。 还是女子的声音。 “李安,恭喜你!” 李安跟乔橘络下意识的转身望去,全场的宾客也都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那女子一身紫色锦缎短袍,袍子上是四爪蟒袍,头顶上还有一枚晶莹剔透的玉冠,双手背在身后,一股英气勃勃的气息扑面而来。 “怎么着,老朋友来送贺礼,你不高兴?” 那女子傲然一笑。 季贤水眼看这女子不是善茬,只怕是来捣乱的,眉头一皱,立刻对着几个将领使了使眼色。 几个将领心领神会,怒气冲冲的迎了上去,可在距离女子一步距离时,猛地跪在地上,“拜见帝姬大人!” 第48章 摄政王令,当杀则杀! 什么! 在场的众人齐齐变了脸色。 连乔橘络都蓦然怔了怔,下意识的扭头望向李安,可李安脸上却是写满了亏欠。 乔橘络心思一动,立刻就明白了,松开李安的手,独自一个人朝婚房走去。 即便是现在,李安都没有注意到乔橘络的离开,他的全部心思都被远处那个女子吸引住了。 “福金,好久不见。” 这是李安沉默良久后说的第一句话。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女子就是大渊第一美女帝姬宋福金。 宋福金不愧是有最美帝姬的之称,一颦一笑,都散发着令人心驰的美丽。 在大渊朝,也就只有李安敢这么直呼帝姬的名讳了。 宋福金轻轻一笑,欠身施礼,语气带着无限惆怅道:“帝姬福金见过摄政王。” “嗯。” 李安应答一声。 “怎么,十年不见连称呼都换了,以前你可是从来不愿意叫我摄政王的。” 李安淡淡一笑。 宋福金苦涩一笑,“以前是因为我想让你成为当朝附马,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她望着乔橘络离开的背影,强忍着委屈,努力控制眼泪,“她……她很漂亮,应该很温柔吧?” 李安点点头,走到暖暖身旁,笑道:“看,这是我们的女儿,可爱吧,叫帝姬大人。” 暖暖似乎看懂了什么,怎么也听话,就是不叫,对宋福金满是敌意。 宋福金愣了愣神,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红唇张了张,终究是没有开口,落寞的离开了。 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婚礼的进程。 等李安回到婚房,乔橘络已经等候多时了,望着乔橘络一副愿君多采撷的模样,李安也不客气,直接扑了上去。 红烛吹灭,帷幔平放…… 此时。 怡景园外的一处酒楼窗口,宋福金已经站了足足几个时辰,没有挪动了,整整一下午水米未进。 “唉,一声轻叹。” 身后一个老者颤颤巍巍的走近,关切的望着宋福金,“小主子,老奴求您吃点东西吧,你已经整整一下午没有用膳了,再这样下去,会熬坏身子的。” 就这么一句话,宋福金突然哭出声来,满腔的委屈在这一刻释放出来,“阿翁你说他为什么不喜欢我,我比那个民女差在哪里,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老者心疼的看着她,却不知该怎么解释。 是啊! 论家世,宋福金是当今陛下的亲妹妹,也是当今陛下最疼爱的人,论长相,宋福金有着大渊第一美女帝姬的称号,可为何李安就是不喜欢她呢? “阿翁,求你帮帮我好不好,帮帮我,我没有他不能活的。” 宋福金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嗯,好,阿翁答应你,阿翁一定帮你。” 听到老者的肯定,宋福金这才挤出一丝笑容。 可老者却是一脸无奈,缘分这种东西岂是能勉强的。 …… 深夜时分,黑夜被乌云遮掩,天地间浑然一体,不见一丝光亮。 在距离清平城百公里外的一个城镇中,虽然夜色已深,可这里却仍旧灯火通明,时不时的传出一阵阵嬉笑谩骂声,以及女子的哭泣声。 这座镇子不大不小,比起清平城这种大城来说,规模要小不少,可比起寻常城镇,可是要大很多的,约莫三两个镇子大小。 镇子没有名字,只是在镇外竖着一个古朴破旧的碑文,上面隐约有卧龙坡三个字。 所以镇子里的居民就借用了这个名字,就叫卧龙坡,随着口口相传,卧龙坡这个名字成了镇子的归属。 卧龙坡之所以规模如此之大,这就归功于江南道都尉府了,因为这里是几个大城最中心的地方,各地驻军相互换防联络,必须经过这个镇子,一来二去,镇子的规模越来越大,俨然成了一个小城。 当然,此地既然繁华,自然就会有人前来筑城据守,成为此地一霸,当然这里也有几个比较厉害的人物,而且几个人都有官方背景,算是军方的人。 其中有一位还是二品顶级高手,常年驻守此处,为过路军队提供物资,必要时还提供护卫。 此时。 在镇子不远处的一处山坡上,一队神秘的黑衣人整齐的排列在一起。 这几个气息凶悍,仿佛在等待什么。 在山坡上一眼望去,整个镇子尽收眼底。 为首一人更是气息奄奄,直冲云霄,那人冷冷一笑,一口细小且尖锐的牙齿露了出来。 此人的气息比起石妖来,都丝毫不差,正是暗影二部影卫天顺。 这几个人也是暗影二部的高手,他们是从京城星夜赶回来的。 暗影一部石妖刚刚带来了摄政王的军令,不留余地的追杀内机监的所有人,他们二部将奉命实行第二次暗杀。 而下面这个普通的镇子就是内机监在江南道最大的据点,之所以躲过暗影一部的追杀,只不过因为这些内机监的高手多了一层掩人耳目的外衣,江南道府厢军。 他们一直在山坡上等石妖,石妖到达的那一刻,也就意味着杀戮的开始。 不多时,远处一道极其强横的气息破空而来。 一道身影瞬间从天而降,正是石妖。 见到来人,天顺露出标准化的笑容,“石妖大哥,摄政王无恙乎?” 石妖叹了口气,“我们都猜错了,摄政王的实力已经到了我们想都不敢想的地步了。” “什么,难道摄政王恢复战神境强者了?”天顺激动的喊道。 “何止呀,摄政王已经突破战神境强者了,已经突破战神巅峰,与陆地神仙,只差一步。”石妖自豪的笑了笑。 “不愧是摄政王,大渊第一战神,我等倾佩!” 天顺抬头望着头顶的月光,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呼吸在加重,浑身血液仿佛都在急速流淌。 这时,石妖忽然开口道:“摄政王今日大婚。” “当真,可惜呀!” 天顺几人有点不敢相信,又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没机会亲眼目睹摄政王大婚,当真是可惜。 “可惜个屁,事调查清楚了吗?”石妖可是暗影八部中唯一亲眼目睹摄政王大婚的,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查清楚了,下面这个镇子就是内机监在江南道最大的据点,里面有一个二品巅峰高手,其他还有三品,五品的武者,再就是还有不少本地厢军驻守。” 天顺有条不紊的将对整个镇子的侦查说了出来。 “好!” 石妖嘿嘿一笑,双手猛地撑开,笑道:“就用这些人头当做给摄政王的大婚礼物吧!” 而这时,天顺忽然叹了口气,欲言又止道:“石妖,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 石妖目光一直盯着镇子,嗜血的模样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比恐怖。 “镇子里那个二品高手是……是我们忠义军的人。” 此言一出,石妖都愣住了。 “忠义军步拔子军第一营校尉秦山。”天顺黯然道。 “原来是他,可他还算忠义军的人吗,当年他背叛王爷,与内机监的人狼狈为奸陷害王爷的那一刻,他就不是忠义军的人了,老子找了他整整十年,这家伙知道自己小命不保,竟然跑到了这里躲起来了。” 石妖咬牙切齿,怒火中烧。 天顺点点头,也是动了杀心,可他又补充道:“不瞒你说,秦山现在已经是兵部的人了,是江南道厢军都尉,而且他现在恐怕也不是我们看到的二品高手这么简单,麾下还有数以千计的甲士。” “我担心我们动了他会引来兵部那些老家伙的怒火,我们倒是不怕,可别耽误王爷的大事。” 石妖脸上也露出信服的表情,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们还是先请示一下王爷再做决定吧。”天顺皱眉道。 也难怪天顺有这么多的顾虑,如今忠义军已经不是当年了,他们也不再局限于让摄政王成为一人之下,而是九五至尊。 既然要成为九五至尊,兵部,吏部,工部,必须要笼络这些老头子的心,这就使得暗影八部做事有些局限了。 “无妨事,王爷做事一向杀伐果断,那些老头子臣服也就罢了,要是敢炸毛,杀了便是。” 石妖目光一冷,语气深沉道:“你别忘了,当年那位赐毒酒给王爷,那些兵部老头子也是知道的,他们没有阻拦,反而默认了,难道王爷心里就没有怨气不成?” “他们敢捣乱,正好是递刀子给我们,我们趁机将这些把持朝政的毒瘤一并拔除,重新建一个王朝。” 此言一出,天顺也沉默了,可身上的杀气反而愈发浓郁。 以杀止杀,当属乱世之宝典,就算是化作恶魔又如何?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在空中划过,脚步在半空中轻点,犹如凌波微步般落在地面上。 “摄政王令,当杀则杀!” 石妖和天顺齐齐跪地接令,“诺!” 两个对视一眼,满眼都是畅快淋漓的杀意。 第49章 火漫军营! 一句霸道无边的当杀则杀,让石妖跟天顺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尤其是石妖,一阴一阳的脸上满是狰狞,嘴角以一个诡异的弧度扬起冷笑。 “王爷就是王爷,还跟当年一样,既然如此,就让我们杀个痛快吧!” “好,传令下去,这个镇子一人不留。”天顺狞笑着,从背后拿出一个圆形铁环,铁环猛地弹开,露出一道道锋利无比的刀刃。 两个人又一次对视一眼,纵身一跃,已不见了踪迹。 虽然仅仅只有十几个人,可实力却足以让整个江南道都为之恐惧,如此强横可怕的力量正朝小镇而去。 一个普通军镇,里面竟然有一个二品高手坐镇,这已经是太过诡异了。 二品高手在军中也算是顶尖强者了,随便进入一个军队,起码也是五品将军衔,可此处的军镇里那位估计连军衔都没有。 秦山竟然屈尊在此,实在是令人费解。 殊不知,这正是秦山的高明之处。 秦山自知背叛了忠义军,是决计没有好下场的,因此当年摄政王李安服毒自尽后,他第一时间告老还乡,远离权力中心。 而北地各郡皆是忠义军的管辖,他自然不敢逗留,因此他跑到了江南道,这里算得上忠义军的权利空白。 秦山到了江南道,并没有藏于市井之中,而是以一个富户的身份在江南道扎根落户。 他第一时间与江南道本地的世家权贵交好,并费尽心机的开始扩张自己的势力,并将秦家打造成一个新的世家大族。 秦山本就是二品高手,武艺高强,足以傲世江南道的诸多世家大族,再加上他的谋略心机,短短十年的时间,如今的秦家已经是江南道举足轻重的大族。 深知权利可怕的秦山又通过军中的关系,捐了一个低级都尉的武官,有了这一层身份掩护,他相信谁都无法查出他的真实身份。 可惜,他想的太简单了,也把暗影八部想的太简单了。 暗影八部能做到与整个大渊朝分庭抗礼,不仅仅是恐怖的武力,更可怕的是,整个大渊朝的官民中,不知有多少人是为暗影效力的,连李安自己都不清楚。 当秦山来到江南道的第一天,对于他的身份,已经被秘密送到了暗影一部石妖的手上,至于为何不杀他,只是在觉得留着他或许还有用。 现在,李安已经腾出手来了,自然要开始清理这些臭虫了。 当初背叛忠义军的这些臭虫不知道害死了多少忠义军武士,现在必须要一一清理干净,他就是要向整个天下表明态度。 那就是以杀止杀! 怡景园内。 现在这里已经成了李安的府邸,乔橘络跟暖暖全都住在这里。 李安站在院子里,望着黑夜中凝聚成团的乌云,瞳孔一缩,露出一抹冷意,“秦山呀,真不愧是本将麾下最强防御高手,真是会藏,还藏的这么巧妙,如此嚣张,可你终究是错付了。” 秦山是李安麾下步拔子营的统领,步拔子可是说是整个大渊最强步兵,没有之一,真正做到了不动如山,攻伐必破!藏于山涧,妖兽难见! 这就是秦山领兵的可怕之处。 而今看来,他是真正吃透了不动如山,藏于山涧,八个大字。 短短十年,改头换面,一下子成了大渊朝的厢军都尉,江南道秦家家主,若非暗影八部的耳目遍布整个大渊,说不定真的难以发现他。 念及至此,李安的目光愈发冰冷,“只可惜,你还是棋差一招,今日本王要讨回十年前的公道!” 一股肃杀之气陡然而生。 周围半米之内,无数花草瞬间被冰冻,化为了粉末。 子时刚过。 小镇上的粮仓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火势之大,遮天蔽日,顺着粮仓周围的民居开始燃烧起来。 就在粮仓不远处是一个军用仓库,仓库中不但有火油,毛毡这些易燃物,还有一千斤火药,若是引燃的话,整个镇子就要夷为平地了。 可奇怪的是,镇子守夜的和巡逻的厢军,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个人去阻止火势的蔓延。 “轰轰轰!”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仿佛拉开了战争的序幕一样,一连的爆炸声从军营的各个地方响起,爆炸声此起彼伏,将整个黑夜照耀的如白昼一样。 更可怕的是这惊天火势,水火无情,这个词绝不是听起来这么简单。 火焰所过之处,万物不存! 这还远远没有结束,原本今夜就是修整的日子,因此大多数的将官都跑到了酒馆里喝酒,这并非是违纪,而是律法规定,驻地军营中,将官每月有两日休假。 可发生了这么大的爆炸灾,那些喝酒的将官也应该出来看看出什么事了吧? 可酒馆里一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出来。 更可怕的是马厩里的战马疯了! 这些战马平日里调教的很是温顺,可刚刚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已经击破了这些畜牲最后的底线,而恐怖的火势更是激发了这些畜牲的野性。 足足几百匹发狂发怒的战马奔驰起来,其破坏力也是难以想象的。 疯狂的战马群径直朝军营冲去,刚开始还有甲士试图去阻拦,可很快就被战马踏成肉泥了。 战马群发疯般的践踏着军营,转眼间,小镇的军营已经是一片狼藉。 可即便是如此,酒馆中的将官们还是没有一个人出来。 小镇中剩余的厢军全都是自发的组织起来救火,可没有组织的他们,如同一群没头苍蝇般胡乱飞舞。 面对恐怖的火势,他们的反抗根本是在做无用功。 可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向来禁止烟火的粮仓为何突然起火,难道是有人故意在放火? 可谁又敢在军营中放火,这里又不是北地边疆,有金鞑偷袭之类的,这里是江南道,是大渊腹地,谁敢偷袭军营,简直是可笑。 整个军营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化作了一片火海,眼看就吞噬整个小镇了。 军营的最深处,门外的呼号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屋内的一个男子突然间从梦中惊醒,轻嗅着刺鼻的烟呛味,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这是走水了!” 他的脸色瞬间大变,顾不上穿上衣服,裸着上身从床上跳了下去。 而在他的床上还有两个稚嫩的面孔,因为惊吓紧紧的抱在一起,蜷缩在床头上,惊恐的盯着眼前这个男子。 男子刚刚走到门口,眼睛一眯,忽然想起什么来,转身将床头上的长剑拔了出来。 这个举动,把两个小姑娘吓得花容失色,忍不住抽泣起来。 男子脸色阴沉,将长剑紧紧攥在手心,直接破门而出,身影在空中闪烁片刻,已经到了军营。 此人就是忠义军步拔子营都尉秦山。 也是今晚石妖跟天顺的目标。 当然,他还有一个身份,是李安当年在忠义军中的过命兄弟。 秦山一出现,军营中不少厢军认出是自己将军来了,纷纷聚拢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走水?” 秦山怒气冲冲的大声嘶吼。 “启禀将军,我们也不知道,火势太大了,应该是从粮仓燃起来的。” 有甲士立刻报告,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粮仓?” 秦山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 粮仓乃是军营重地,他可是安排了四十名甲士日夜看守,还有七位四品,五品高手坐镇,怎么会突然起火。 “难道……难道有人纵火?” 秦山的脑海中下意识的冒出这个想法,随后他就摇了摇头。 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为了自己地盘的安全,他可是亲自将方圆百里内的土匪杀了干净。 而且此地驻扎着数百厢军,还有不少这几年他收拢的亡命徒,其中不少人都是三品高手,四品,五品高手。 就算是这些厢军是废物,可自己收拢的那些高手绝不是饭桶,怎么会出现“有人走水”这种事。 谁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破这么多防线,来到粮仓放火。 “其他将领呢,都跑哪里去了,军营走水,一个也没出来,都死了不成!” 秦山发现周围救火的都是普通甲士,一个将领也没见到,尤其是自己收拢的几个三品高手,一个也没见到。 今天晚上这事可以说到处都透露出诡异的味道。 就在这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可怖无比。 当他再一次抬头,四周没有一个人了,仿佛所有人一瞬间消失了。 下一刻,他猛地回头望去,整个人吓得寒毛直竖,身体都僵住了。 第50章 钓鱼钓鱼! 地面上多了一具具无头尸体,全都一招致命,脖子上的伤口光滑无比。 而且这些尸体他都认识。 尤其是那几个三品高手,死状很是祥和,应该是被一击致命,连反抗都没有。 这下秦山真的慌了。 什么人能让一个三品高手到死都不知道是谁杀的自己? 而且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见到出手之人,说明那个人的实力远远高于他。 这怎么可能? 自己起码也是二品巅峰高手,什么人能在自己面前杀人而自己还不知道。 除非是…… 一品高手! 想到这里,他是真的害怕了,倘若来人是一品高手,那为何不杀自己? 念及至此,他深呼一口气,惊恐的打量着四周,“不知那位高手莅临此地,在下是江南道都尉许君集麾下将领,在此驻兵,只是为周围军营补给,如有得罪,还望各位恕罪。” 可四周久久没有回应。 就在这时,秦山突然感觉脊背后一阵杀意袭来,他下意识的挥剑劈砍,一道剑光划破夜空。 随着剑光落下,一道血雨喷洒而出,背后一道人影轰然倒地。 秦山小心翼翼的靠近尸体,当他将尸体倒转过来的那一刻,脸上再一次巨变。 死去的人正是他收拢一位三品高手,不过在他出手之前,已经死去多时了。 “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山彻底害怕了,握着长剑的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撕心裂肺的对着周围怒吼道:“你们到底是谁,是谁,为何要杀我!” 黑暗中,一道邪魅的笑容传了出来,“步拔子营秦山都尉,好久不见呀!” 石妖从黑暗中露了出来,周围的火焰将石妖映衬的仿佛地狱勾魂使者一般。 “是……是石妖大人!” 秦山惊恐的吼道。 在这一瞬间,他彻底明白了,自己的仇人找来了。 秦山目光一转,计上心头,悲切道:“原来是石妖大人,好久不见呀,多少年了,十年有余了吧,想当年我们也是一同为摄政王效力的日子当真是快乐呀,那个时候,我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潇洒自如。” 石妖呵呵一笑,“是啊,可惜后来你变了。” 听到这话,秦山明白了,石妖已经知道那些事了,是来替摄政王报仇的。 扑通一声。 秦山跪在了地上,脑袋磕在地上,号啕大哭,“石妖大人,我有罪,我有罪呀,当年陛下赐给王爷毒酒的时候,我也在场,可王爷忠贞不二,就是不听我的劝,都是我害了王爷。” 他举起长剑,架在脖子上,“王爷,你在天之灵睁开眼吧,我秦山要下去陪你了,不管到什么时候,我秦山都是你手下的兵!” 说完,装模作样的要自尽。 可半晌过去了,秦山始终没有动手的意思。 而石妖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再有其他的动作。 秦山目光闪烁,慢慢将长剑放下了,叹了一声,“唉,王爷在天之灵开眼,如今金鞑叩边,我这条命还是有用的,不瞒你说,我暗中收买高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重新建立忠义军,为王爷报仇。” “王爷一心为公,不料最后落得那般下场,真是令我等痛心,将来我愿为忠义军先锋,杀进皇宫,剁了那个废物,为王爷报仇!” 若是不知道秦山所作所为的话,还真的容易被他骗了。 谁能看出这个义薄云天,忠肝义胆模样的家伙,会背叛摄政王。 就凭这个演技,拿个金奖就跟玩一样。 “好,好,好!” 石妖一边拍手叫好,一边笑道:“我真佩服你了,当年我就看出你这家伙两面三刀,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看来你何止不是好东西,简直是畜牲!” 听到这话,秦山也彻底明白了,今天晚上只怕是难以善了了! 念及至此,他突然眉头一皱,猛地挥剑朝石妖劈去,速度之快,犹如火光一般。 “砰!” 一声巨响。 他彻底慌了。 只见他手中的长剑被石妖用两根手指夹住了,而且任由他如何发力,都难进一寸。 这可是他的蓄力一击呀! 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挡下了。 “不好,快退!” 秦山眼看不是对手,脚步轻点,猛地一跃而起,想要逃命。 石妖刚要出手,天顺不知何时出现,竟出手阻拦了他。 眼睁睁的看着秦山遁逃而去。 “为何拦我,刚刚我可以轻易杀了他!” 石妖有些不满的怒道。 天顺笑了笑,“你忘了王爷的脾气了吗,杀人诛心。” “杀了他有何用,要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至亲至爱才是真正的惩罚,不过最好是揪出他背后的势力,依我看来,秦山的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高,高呀,实在是高!” 石妖脑筋一转,就明白了。 “我们该走了,去提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嘿嘿,明白。” …… 秦山拼命遁逃,一路上根本不惜内力,只为逃离那个生死之地。 他要回去,家中还有娇妻美妾,还有无数金银财宝,房产地契,这都是他的心血。 当他一口气跑到秦府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秦府大门紧闭,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应该是都入睡了。 他刚要抬手敲开府门时,大门竟然自己无声无息的打开了。 来不及多想,他直接走了进去,可当他进去的一刹那,眼前的景象让他彻底害怕了。 地面上,他豢养的高手整整齐齐的躺在地上,不过全都已经死去多时了。 这一具具尸体上竟然不见一丝血迹。 此时。 当秦山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的身体瞬间僵住,屏住了呼吸,一股刺骨的寒意直冲天灵盖。 “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我,我已经打算隐姓埋名了,就是为了苟活,可你们为何就是不放过我!” 秦山不甘心的怒吼着,膝盖一软,整个人跪在地上。 因为愤怒,他的瞳孔开始变红,两个瞳孔在黑夜中洋溢着可怕的煞气,慢慢的,眼角竟然出现了蜘蛛网般的月色裂痕。 他根本不是二品高手,是隐藏了实力,他是一品高手! 这一次,他不再有一点保留了。 他是一品高手,而且已经接近一品巅峰。 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 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那怕是当年的摄政王复活,又能奈他何? 可寂静无比的秦府没有一丝声音回应。 只有他在不停的怒吼着,咆哮着,发泄自己的不甘。 就在秦府外,几道身影一闪而过。 “为何不杀了他?” “王爷有令,拿他当做鱼饵钓鱼,他绝不是唯一一个潜伏的。” 果真。 秦山慢慢恢复了理智,身体伏在地上,不停的咳嗽着,直到一口脓血喷出,这才作罢。 他咬了咬牙,暗暗发誓,“该死的暗影,阴魂不散,我必要杀光你们!” 最终,他还是站起身来,推门而入,走进大堂。 片刻。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了出来。 他跌跌撞撞的闯了出来,身体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堂堂一品高手,竟然摔到了,这简直是不敢相信的。 大堂内的墙壁上,红色的火焰自行燃烧,上面赫然一句话,“小山子,十年了。” 短短的几个字,却让秦山彻底失了分寸。 微弱的月光下,他的脸上,额头上,已经是满是冷汗,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山子。 这个称呼已经有十年没人叫他了,这是李安对他的称呼。 而也只有李安知道这个称呼。 “不,不对,他死了,他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他喝的毒酒,亲眼看着他掉进江中的,他绝不可能复活。” 秦山惊慌到了极点,哪里还敢继续逗留,转身朝门外跑去。 已经失了分寸的秦山根本注意到,身后多了几道影子。 恐怕秦山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李安还活着的这个事实。 事实上,他最近也听到过这个消息,不过他直接一笑了之了。 他算是亲眼目睹摄政王李安毒发身亡的,亲自确认李安已经死亡的事实。 人死复生,这种只有小说才出现的桥段,现实中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唯一的解释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摄政王的鬼魂在作怪。 李安在他心里的恐怖已经算是深入骨髓了,每当回想起来,他都有深深地畏惧感。 莫非摄政王的鬼魂来索命了! 街道上,秦山一路急速奔驰,竟隐隐有空气漩涡行程,不过几个呼吸之间,秦山出现在一道巷子外。 他一头扎了进去,在最里面的一处人间停住了脚步,抬手敲了敲门,又结连有节奏的敲了几下。 这时,门里传来一阵咳嗽声,门缓缓打开了,秦山一脸惧色,毕恭毕敬,“大人,属下有要事求见。” “嗯,进来吧。” 门再一次关紧。 巷子外,石妖跟天顺冷漠的盯着巷子,一言不发。 “这算是大鱼吗?” “不知道,我看顶多算是几条小鲤鱼。” “嗯,回去跟王爷汇报吧。” “走!” 第51章 你们一起上吧! 院子里。 秦山一进门就踉踉跄跄的跪在地上,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屋内,一个老者慢慢走了出来,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站在一旁,像是在迎接谁一样。 老者手上把玩着一串狼牙,没错,就是狼牙! 大渊朝的人也喜欢把玩物件,就比如葫芦,手串,珠子之类的。 可此人手上却是一串狼牙,这是金鞑人才喜欢的东西。 狼牙这种东西被大渊朝视为邪恶的物件,反而成了金鞑的圣物。 随后,一个女子从屋内走了出来,此女子一出来,四周黑暗处走出了不下十几个人,这些人气势强悍,气息平稳,应该是二品高手以上。 光线太暗,秦山根本看不清眼前女子的模样,可猜也猜得出来,应该是那位来了。 “哼!” 女子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骂了句,“废物!” 秦山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四太子对你那么信任,你就是这么办事的,还有脸回来!” 女子冷冷的注视着秦山,寒澈的目光带着浓浓的不屑,“若不是你这个废物还有点用处,我早就想杀了你了。” 秦山吓得魂飞魄散,慌忙磕头求饶,“殿下饶命,饶命呀。” “行了!” 女子厌恶的瞪了他一眼,扭头对着身后屋子淡淡一笑,“大师,这次必须您出手了。” 屋内一个破衣烂衫的僧人踏步走出,这僧人豹眼圆环,凶恶无比,大嘴一冽,“无妨事,殿下切勿客气,老僧受四太子之命,来大渊就是为了杀人的,区区小事一桩。” 秦山闻言,这才慢慢抬头望去,望着眼前这个老僧人,心里暗暗纳闷。 哪里来的老僧,竟然如此嚣张! 可他没想到,自己心中所想已经被这老僧看透了,老僧眉头一皱,抬手一拳击出。 砰! 秦山慌忙阻挡,可巨大的力道竟轻易突破了他的护身内力,将他的五脏六腑搅了一个乱七八糟。 “咳咳咳!” 秦山半跪在地上,嘴角鲜血溢出,“好强的内力!” 老僧也露出惊异之色,张口道:“你是一品高手!” 秦山没搭话,满脸都是怒气,这老僧当真是凶恶无比,一言不合,抬手就伤人。 老僧嘴角轻笑,“大渊武者,光是武学高深又有何用,还不是一条狗而已。” 此言一出,周围几人也都冷笑起来。 显然,这几人都不是大渊人。 秦山听得眉头紧缩,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愠怒起来。 “行了,都是自己人,杀了李安后,江南道就是你的封地了,到时候你就是这里的土皇帝。” 女子很是会笼络人心,她知道秦山这种人喜欢什么,知道他的命门所在,一击必中。 果然,秦山脸上的表情一变,挤出一抹兴奋,赶紧低头应答道:“谢殿下赏赐,奴才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女子随后点名其中的几个人,一同随老僧出手,务必将李安一击必杀。 …… 当李安得知秦山去了一个小巷子后,脸上的表情很是淡定。 石妖不解道:“主子,你难道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几个宵小之辈难成气候,依我看来,他们不跳出来才麻烦呢,要是跳出来,一切反而简单了。” 李安幽暗深邃的眸子,倒是显得狂野而不拘。 天顺似乎明白了李安的心思,点头道:“王爷英明,鱼儿不咬钩,要跳出水面,正是一网打尽的好时机。” “没错,下去吧!” 李安会心一笑,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这么深的水,实在是不好捉鱼,等水混了,鱼儿跳出来了,那才是捉鱼的好时机。 李安抬头看了老天,忽然笑了笑,“恐怕你们今晚都沉不住气了。” 半个时辰之后,怡景园外面出现了六道身影,他们站在远处,冷冷的望着眼前的园林一声不吭。 其中一道身影走出,“秦山,这就是那个叫李安的人住的地方?” “是,这就是李安住的地方,还有李安的妻女也都在这里。” 回答之人正是秦山,恐怕此时他已经忘了他还是大渊朝的人,忘了他的祖宗,忘了他身上流淌的血。 其中一人闻言竟露出诡异的笑容,笑声诡异无比,与石妖有的一拼。 “我最喜欢当着敌人的面,玩弄他的妻女,最后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妻女,想想就兴奋呀!” 其他几人也随即发出轻轻的笑声。 秦山若有心疼,可还是没有说什么,反而苦涩道:“几位大人,我就不去了,我在外面接应你们。” “废物,你就这么怕死吗?” 秦山闻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可瞳孔却是闪烁不停。 殊不知,并非是秦山怕死,而是他们太不知死活了。 五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空中划出道道黑影,落到了怡景园的门口。 院子里不少甲士巡逻,每一个门口都有两个甲士持剑警戒,算得上是严密无比了。 面对普通武者可以说的上天罗地网,可惜这五个人可不是普通武者。 “噗噗!” 园林入口的两个甲士忽然捂住了脖子,随后毫无声息的倒在了地上。 下一秒。 园林中巡逻的甲士全都诡异的躺在地上,没有一滴鲜血流出,可人已经死了。 看到这五个人。 石妖摇了摇头,心想现在什么玩意也敢出来装高手了,真是不知死活。 一旁的天顺也是这种感觉,就这几个垃圾,根本不配王爷出手。 突然。 园林中挂着的灯笼全都亮了,将整个园林照耀的仿佛白昼一般。 五个人的身影无形躲藏。 这五个人也是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慌忙聚在一起。 “几位大半夜的闯入我的府邸所谓何事呀!” 李安推开门,走了出来。 只看了一眼这五人,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几人长得真是怪呀! 其中一人一身破烂袈裟僧袍,明明是满脸凶相,却还装作一副慈悲为怀的模样。 一人尖嘴猴腮,目光阴险毒辣,身体又瘦又高,整个一麻杆,一人则是又粗又矮,没有桶高,却有桶粗,还有两个一身布衣,两条胳膊黑亮黑亮的,虽然扎着头发,可还有两条小辫子露在外面,这是金鞑族的打扮。 很明显,这些就是金鞑潜入大渊朝的密探,还是真密探。 有真密探就有伪密探。 很多大渊人铤而走险,为了金钱,投靠了金鞑,这些人被称为伪密探。 他们被皇城司抓住后果比真密探还惨。 这是真正背叛祖宗。 这五人身上的气息凶悍无比,内力外放,仿佛一个个凶兽一般。 在清平城,还没人能比得上他们。 刚刚突如其来的一幕把他们五人也吓了一跳。 他们恐怕没有想到李安还没睡,好像还在等着他们一样。 “你就是李安?” 那个衣着破烂的老僧向前一步,冷笑的盯着李安,眼神仿佛在看一只猎物一般。 李安点点头,“嗯,本王就是你们要找的李安,不过我还有一个身份,忠义军大帅。” 什么! 此言一出,几个人脸上的表情真可谓精彩极了。 “你就是大渊杀神!” 其中那个瘦麻杆忍不住喊了出来。 李安点点头,“你们也该介绍一下自己了吧,毕竟本王从来不杀废物。” 老僧也不生气,傲然一笑,上下打量着李安,“在下金鞑一族的一个游僧,算是无名之辈。” “奥,算是废物中的废物。”李安笑道。 老僧眉头一皱,眼神露出怒意。 “真是世风日下,什么垃圾废物也敢来本王这里,可悲呀!” 李安装作一副难受的模样,“想当年,你们金鞑的国师见了本王都吓得下跪请安,如今他的子孙竟然都敢站着跟本王说话了。” 老僧哪里还忍得住,怒气冲天,“你这是在找死!” “本王说的是实话呀,你要是不信,等你下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听到李安这话,老僧气的差点要吐血。 “你们大渊人实力不行,就是嘴皮子厉害!” 瘦麻杆嘿嘿一笑,满脸戏谑。 “你哪位?”李安开口问道。 “在下……” 不等他说完,李安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算了,对于垃圾,本王不甘兴趣。” 瘦麻杆脸色巨变,咬牙切齿道:“在下乃是四太子麾下一品堂高手,铁手!” “四太子,莫不就是你们金鞑国师的徒弟,他师父都是废物,他强不了那里去,等本王亲自去北辽草原取下他的人头。” 李安摇头道。 铁手嘴角一冽,眼睛瞪的圆圆的,鼻息呼哧道:“你是我见过最狂妄的人,希望你的实力也跟你的嘴一样厉害!” “在下铁头!” 那个又胖又矮的家伙开口了,这家伙一脸笑意,典型的笑面虎。 李安点点头,“头是挺大的,一会我给你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铁头气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气血翻滚之间,“大胆,你真是不知死活了!” 李安懒得听他废话,目光落到剩下的两人,笑道:“这几个废物的临终遗言都说了,你们两个呢?” 什么! 临终遗言? 此言一出,先前开口的三个脸上的表情真是精彩极了。 他们见过狂妄的,也没见过如此狂妄的,这是已经把他们当做死人了。 今日他们可是五大高手齐齐莅临此地,别说就一个大渊人,就是大渊皇宫,他们也敢去个来回。 然而,李安竟然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如何不让他们暴怒。 剩下两人对视一眼,刚要开口,可李安实在是懒得再听了,“算了,本王懒得听你们几个急着投胎的废物了,一起上吧。” 第52章 一曲肝肠断! 听到李安这话,两人彻底怒了。 其中一人向前一步,怒视李安,“我兄弟二人乃是神山老者的徒弟,金牙,金刀,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今日我们兄弟来,就是因为你的人头比较值钱而已!” “我的人头值钱?” 李安笑了笑,目光一寒,“没错,本王的人头的确是值钱,要是你们四太子见了本王的人头,肯定会大赏你们的。” “哼,你的人头不配拿到四太子面前!” 金牙不屑的笑了笑。 李安眼睛一眯,“派你们来的人难道不知道本王的身份?” “你一个小娃娃什么身份?” 金刀冷冷问道。 “本王的身份等你们下了地府自己去问阎罗王吧!” “大胆!” 金刀勃然大怒,这种极其不屑的语气彻底让他怒了。 他们师兄弟二人自神山下来,受师父嘱托,辅佐四太子以来,不管谁见了他们,都要恭敬的问一句,大师! 可今天这个大渊人竟然三番五次的羞辱他们,这如何不让他们生气。 “这小儿牙尖嘴利,何必多言,杀了他便是!” 铁手瞪着李安,咬牙切齿道, 老僧这时候双手合十,说了句阿弥陀佛后,抬头望着李安,“施主,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已经激怒了佛祖,老僧今日就替佛祖收了你这小儿,将你打入畜牲道,来世好做个好人。” “老僧且再问你一句,你现在跪地求饶,老僧可留你一具全尸!” “不用了,本王可没有答应给你们留全尸,不过你们的人头,本王会留着的,我家还缺几个夜壶。” 李安笑容瞬间消失,气势陡然一变,“你们这几只金狗,真是啰嗦,本王已经听够了你们的废话了,快来速速领死!” 话音一落,一股惊天气势从李安身上爆发而出。 感受到这惊天气势,这五人脸上齐齐大变,身体忍不住后退一步。 就在这时,李安忽然摆了摆手,“停,本王忘了一件事。”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这五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 李安转身回屋,还把门关上了。 “这小子什么意思,不会是跑了吧?” 铁手忍不住问道。 老僧眼珠一转,心里也觉得有道理,说不定这小子真的跑了。 大渊人向来诡诈,从来不讲武德,搞不好真的跑了。 “谁去看看?” 五个人对视一眼,金刀跟金牙点点头,两个人径直朝门走去。 到了门口,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可两个人的手刚刚触碰到门楣上,一股巨大的力量迎面袭来。 “砰!” 一声巨响。 再看那两个人已经倒飞了出去。 再看向屋内,此刻多了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正是乔橘络。 李安今日就想让乔橘络见识一下,作为摄政王的妻子,堂堂摄政王妃,她将来这种场合要见得太多了,就当提前练习了。 李安抱着乔橘络,在他们面前放着一张古琴,刚刚那道气流就是从古琴中急射而出的。 “橘络,看到了吧,这就是武功。”李安一边说,一边教,根本没把他们五个人当回事。 院子里的五人听到这话,顿时勃然大怒,身上的内力不再保留,齐齐爆发。 “轰轰轰轰轰!” 五道内力冲天而起,杀气腾腾,天地惊变。 老僧目光阴狠,“小子,你太狂妄了,今日就让你们夫妻二人做个亡命鸳鸯!” 其他四人也均是目光一寒,杀气凝聚成了实质化,径直朝李安跟乔橘络包围而来。 李安丝毫不以为意,抬手一挥,便驱散了那些杀气,反而笑盈盈的握着乔橘络的手,“橘络,一会你就弹你最拿手的曲子。” “我……我……” 乔橘络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紧张的都说不出话来。 “放心,有我呢,你弹你的。” 李安的笑容,让乔橘络的身体莫名有了一种信心。 她也大了大胆子,双手伏在琴弦上,准备弹奏了。 下一秒。 五道齐齐出手,径直朝屋内扑去。 李安望着凶狠如野兽的五人,瞳孔一闪,嘴角露出一抹不屑,握着乔橘络的手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 “叮……叮……叮……” 这是琴声的前奏。 五人出手既是杀招,根本不留一点余地。 五道身影在空气中留下了五道虚影,只有恐怖的音速之下才能做到。 铁手望着眼前的两人,冷笑一声,“真是活腻了,死到临头还在打情骂俏!” 琴声悠扬,行如流水,可惜却有一丝丝杂乱在里面。 李安也听出来了,双手轻轻按在乔橘络的手掌上,耳边轻语,“不要管你的面前有什么,你就想象一下,这还是在乔府,在我们的家里。” 这句话对于乔橘络不亚于冬日里的暖阳,心里下意识的平静下来。 “菩萨蛮,是菩萨蛮!” 冲在最前面的老僧突然脚步一停,整个人停在了原地,双手猛地张开,将其他四人拦了下来。 “老和尚,你疯了吗,你阻拦我们做什么?” 铁手忍不住骂道。 这下他们的气势已经在刚刚的一瞬间低了三分。 老僧摇了摇头,“这是菩萨蛮,里面是有我佛慈悲的。” 铁手跟铁头对视一眼,“这老僧是不是疯了,不管他,杀了那小子再说!” “杀!” 他们两人怒喝一声,率先冲进了屋子。 “叮……” 李安握起乔橘络的手在曲调的末尾节拍突然弹出一个奇特的音节。 原本虚幻的音节竟然诡异的凝聚成实,径直朝铁手铁头二人而去。 此时。 铁手和铁头已经齐齐踏入了屋子,然而下一秒两个人感觉自己仿佛撞上了一面墙。 还是用金刚石垒成的墙。 砰! 两个人直接被撞了出去。 “废物!” 金刀和金牙骂了一句,直接越过了老僧,跳进了屋里。 然而下一秒,他们面前多了两个拳头,是音节化作的拳头。 又是两声巨响,他们两人也被撞了出去。 “这……这个琴有古怪!” 老僧面色一变,一脸惊异的盯着屋子。 他也感觉出不对劲来了,刚刚他清晰的感受到一道劲力扑面而来。 仅仅是风声竟刮的他的脸都有一种生疼的感觉。 “莫非这小子会弹琴魔大典!” 老僧似乎想起什么来,满脸写满了惊异之色,“不可再让他继续弹下去了,一旦琴音充满整个天地,我们都将必死无疑了!” 琴魔大典乃是西域一个杀手组织的第一上乘武功,传闻此人凭借一把古琴,杀的天下强者胆寒,可惜后来此人离奇消失了,而琴魔大典也随之消失了。 难道此人是琴魔大典的传人? 这五人心头都下意识的冒出这想法,如此一来,决不能让他再继续弹下去了。 五人对视一眼,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决不能在试探了,必须速战速决。 果然,老僧他们五人瞬间爆发,疯狂的内力翻滚不已,五人齐齐暴起,纷纷从五个方向朝屋内冲去。 而此时。 乔橘络的手在李安的辅助下,手指在琴弦上飞快的弹奏起来。 整个古琴上都已经布满了由内力凝聚而成的音节,狂暴之气油然而生。 就在五人再一次踏入屋子的片刻,突然感觉眼前出现了无数把剑,密密麻麻的剑将眼前铺的满满当当。 “不好!” “快退!” 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 五人反应倒也是迅速,齐齐暴起,内力爆发,在五人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金色盾牌,妄图抵挡。 随后。 无数道化作剑意的音节,疯狂的撞上了金色的盾牌。 “锵锵锵!” 竟是一连串刺耳的金属交加的声响。 一道道无形的恐怖之力通过盾牌传到了五人的身上,浩瀚无边的力量将五人身上的内力击打的差点瞬间崩溃。 再看金色的盾牌竟然出现了一道道犹如蜘蛛网般的裂痕。 “死在本王的手上,你们下了地府也值得骄傲了!” 话音一落,李安目光一寒,猛地抬手一击,一道剑光夺目而出。 “噗噗噗噗噗!” 金色盾牌应声而碎,化作了无数片碎片倒飞,重击之下,五人齐齐吐出一口鲜血。 “坏了,我们快退出屋子!” 铁手满脸骇然,怒吼一声,暴退而去。 “不可退去,否则这家伙一定会追杀上来,到时候我们力量分散,只能被各个击破!” 老僧一眼就看出自己五人决计不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对手,一旦撤退,只会死的更惨。 然而,他还是小瞧李安了。 不管他们退还是不退,都难逃一死。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李安冷笑一声,抬手一击,再一次急射出一道金色的剑光,剑光犹如金属般散发着别忘的光芒,仿佛真的剑一般,带着无形的破空之声,径直朝五人袭杀而来。 “给本王死!” 第53章 墨家机关术 “啊!” “快退,快!” “此人武学造诣绝非我等的对手,只怕已经是半步战神了!” 老僧再也不敢托大了,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猛地将身上的破旧袈裟甩了出去,袈裟在空中露出了真面目。 竟然是一块写满了金光闪闪的卍字符文! 他猛地挡在身前,妄图地抵挡恐怖的剑意。 至于其他四人也不再保留,齐齐怒吼一声,浑身内力呼啸翻滚,各自祭出了自己的保命法宝。 铁手和铁头兄弟合力在身前凝聚一道青黑色的圆盘,两人胸口处的一块黑石也散发出别样的光泽。 至于金刀和金牙两人则是用内力凝聚出一块金色的盾牌,比他们之前的盾牌反而大了许多。 他们所凝聚的护身内力,绝非弱鸡,而是真正的可怕。 若是在战场上,有几十个这样的高手突然出现,用内力凝聚而出,足以抵挡普通军中硬弩的攻击,甚至可以轻易改变一场战争的结局。 可惜,今天碰到硬茬了。 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惊天巨响不绝于耳。 铺天盖地的剑意连绵不绝,准确无误的轰击在他们面前。 如果只有一轮的话,他们可以轻易抵挡住,可惜这漫天剑雨的轰击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 “噗!” 挡在最前面的老僧第一个口吐鲜血,身上的袈裟也被轰成碎片,整个人在被剑意的轰击下,胸口已经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至于其他四人也强不到哪里去,一个个口吐鲜血,倒飞着滚了出去,好不狼狈。 这时,只见李安牵着乔橘络的手缓缓的走了出来,乔橘络头一次见到这副情景,吓得捂住了嘴巴。 “橘络,别害怕,有我在,天底下没人能伤的了你。” 李安自信的笑了笑。 乔橘络点点头,试探性的放下了手,使劲的吸了一口气。 晚上的空气比较凉,混合着腥臭的血腥味,反而令人忍不住作呕。 乔橘络也感觉胸口一阵翻滚,眼泪瞬间流出来了,可她还是强忍着。 而此时,这五位高手早就没有了刚开始的嚣张气焰,一个个气息微弱,站都站不起来了。 现在他们再望向李安跟乔橘络的眼神中,已经满满都是恐惧。 这还是人吗? 此人的实力太可怕了! 尤其是金刀和金牙两个师兄弟,他们的师父可是金鞑族神山老者,他们从小跟师父修炼武道,自然对师父都的实力有所了解。 若是将他们的师父跟李安相比较的话,他们的师父也决计不是李安的对手。 或许,坚持的时间要长一些,可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两人对视一眼,满眼都写满了恐惧,是对李安的无限恐惧。 这一刻,他们两人竟然有了退缩的想法。 铁手和铁头也是如此,尤其是铁手,向来喜爱女色,尤其是对敌人的女人,有着谜一样的迷恋。 刚刚开口要当着李安欺辱乔橘络的话,也是出自他的口中。 可现在他那里还敢有这种想法,他现在就想如何逃出这个魔窟。 若非是碍于面子,他都想下跪求饶了。 老僧苦涩一笑,目光露出一抹决绝,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起身第一句就是,“阿弥陀佛,各位,看来今天咱们是遇到高手了,不过我看此人绝非善辈,倘若我们今日不杀了此獠,日后必然遭到此獠的无限追杀!” “诸位不会是想下半辈子一直活在被人追杀的日子里吧,更何况,今天我们只要一退,此子必然追杀,到时候我们只怕死的更惨!” 此言一出,其余四人当真是脸色惊变。 老僧说的没错,五人加起来尚且不是对手,一旦分散开,只怕死的更快。 为今之计,只有拼命杀了李安,方有一线生机。 事已至此,别无选择,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择了。 “橘络,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所谓的金鞑高手,刚刚还大言不惭的要杀我们呢?” 李安旁若无人的跟乔橘络开着玩笑,眼前这几个家伙,他轻易就能斩杀,之所以留在现在,就是为了戏耍他们。 “我说你们几个废物,连本王夫人的琴音都扛不住,还大言不惭的要杀我,真是一群傻子!” 说到这里,他摇头一笑,一脸为难的模样,“本王英明一世,杀的人没有十万,也有一万了,可好歹没有杀过和尚,看来今天要破戒了。” “大渊人,你休要在这里放肆!” 铁手慢慢直起身子,一对瞳孔布满了火焰般的怒火,冷冷的盯着李安,恨不得生吃了他一般,随后只见他双手一伸,一套金属手套应声而出。 这套手套几乎与他的手掌合而为一,严丝合缝的贴合在一起。 “咔嚓,咔嚓!” 他活动了一下手掌,发出令人刺耳难听的金属摩擦声。 此时。 铁手的气势陡然一变,刚刚也许只是一个肉体壮硕之人,而现在他已经化作了钢铁巨人一般。 见状其他四人也是露出兴奋之色,尤其是那个叫铁头的,抱着胳膊,冷冷的盯着李安,仿佛在看死人一般。 老僧点头一笑,“莫非这就是大渊朝的墨家机关术?” “不愧是佛法高深的佛宗大师,没错,我哥哥用的这套机关手套就是大名鼎鼎的大渊墨家机关术,只不过被家师改良过了。” 铁头傲然一笑,满脸都是自豪的表情,“大渊人自己祖宗的宝物,他们都不珍惜,反而弃之如糟糠,殊不知那才是无上宝物。” “哈哈哈,没错,大渊人自以为是天朝上国,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可惜如今却被我金鞑铁骑吓得如羊群一般。” “说的太对了,我等在四太子的麾下,将来灭掉大渊朝,我等定然能被裂土封侯,成就一番大业。” “以后这些大渊人就是我们的奴隶,这些女人就是我们的两脚羊!” 几个旁若无人的开始互捧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李安已经阴沉的目光。 “小子,下辈子投胎别这么嚣张了,尝尝我的极光一斩!” 铁手双手一探,手臂上的机关开始一连串的动作,一个巨大的光芒从手臂上照耀出来,随后一柄剑光形状的光芒直奔李安而去。 剑光呼啸,璀璨闪耀,仿佛天际边的一道极光。 极光是美丽的,可这道光芒却是要人命的! “轰!” 光芒狠狠落下,径直从李安的头顶劈下,一声巨响,仿佛要把天地都撕开一条缝隙。 然而下一秒,铁手就惊呆住了。 他无坚不摧的极光一斩,竟然被人轻易的挡住了。 只见李安一只手高高举过头顶,用肉体直接抓住了这道极光一斩。 任由铁手如何发力,都难以再进半步。 李安瞳孔一闪,嘴角露出一抹鄙夷不屑,“几个异族的宵小之辈,仅仅是知道了一点皮毛,竟然真的以为掌握了我大渊朝的墨家机关术,真是可笑至极。” “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大渊真正的墨家机关术!” 此言一出,铁手几人齐齐露出惊异之色。 只见李安随手丢出一个圆形铁球,铁球在众目睽睽之下滚落到地面上。 随着一声轻微的响声,一缕青烟冒了出来。 死一般的沉默后,是一阵哄堂大笑。 铁头摸着脑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当是什么东西呢,就是一个破冒烟球,还说什么大渊朝真正的墨家机关术。” 金刀和金牙笑道:“这小子说的没错,这就是大渊朝的墨家机关术,只不过跟大渊朝一样的废品!” “哈哈哈!” 然而下一秒,铁球慢慢爆裂,一个人形怪物从中慢慢伸展起来。 人形怪物浑身都是一层黑漆漆的铁甲,一寸寸照的皮肤都是金属状,胳膊,腿,连头都与真人比例一模一样,俨然一个真正的人。 此时,天地间再一次陷入一片死寂。 只不过,这一次是被惊吓的。 一个随随便便,拇指大小的铁球中,竟然伸展出一个真人大小的金属人。 这也太可怕了! 世人都知道李安是忠义军统帅,可却很少有人知道李安另一个身份,墨家弟子。 墨家自春秋到现在,传承千年之久,其底蕴远非世人能想象的。 李安对着乔橘络淡淡一笑,“夫人,夫君还想听你弹奏下一曲呢?” 言罢,他猛地一抓,铁手所谓的极光一斩瞬间消散。 反噬的力量直接将铁手击退数步。 这一次,他是真的害怕了。 可现在已经是由不得他了。 只听李安轻轻一笑,抬手指着他们五人冷冷道:“把他们全都杀了,另外别弄得院子里到处是血。” 听到李安的命令,金属人缓缓站了起来,原本黑暗的瞳孔突然亮了,散发出血红色的光芒。 金属人仿佛有了人的思想,血红色的目光环视一圈,随后定位在了铁手身上,双手猛地一伸,两条银白色的铁丝飙射而出,速度之快,铁手根本反应不过来,径直穿透了肩膀。 “啊!” 铁手惨叫一声,直接被拽到在地上,肩膀上的痛楚疼得他连反抗都没有力气。 “大哥,我来救你!” 铁球暴喝一声,抬手拿起一把一人粗细的大刀猛地劈砍在铁丝上。 “叮!” 银白色的铁丝只是颤动一下,竟没有被砍断。 “我跟你拼了!” 铁头手中的大刀疯狂劈砍在银白色的铁丝上,只听见一连串的金属摩擦声,可铁丝仍旧纹丝不动。 而此时,金属人猛地一拽,一枚寒芒从胸口处急射而出,带着破空之声直接插进了铁手的喉咙之中。 一瞬间,铁手的身体猛地一滞,只剩喉咙在不停的颤抖着,鲜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脑袋也随之耷拉了。 不等其他几人反应过来,金属人的眼神已经盯上了铁头。 第54章 五位高手,一人不剩! “哗!” 剩下的老僧跟金刀师兄弟两人全都惊诧的望着眼前一幕,内心惊悚无比。 “铁手竟然死了?” 老僧嘴唇一哆嗦,惊诧的喊道。 铁手在他们几人中虽然算不上最强者,可也算是一方强者,加上他身上层出不穷的墨家机关,寻常强者根本不是对手。 而现在,他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一招封喉! “唉,什么金鞑高手,简直是可笑,连本王的机关人都打不过,我看就是一个废物!” 不知何时,李安跟乔橘络在门外摆了一个小桌,旁若无人的品着茶水,而乔橘络也没有刚开始那么害怕了。 听到这话,老僧他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大怒,可却没人敢再反驳。 李安摇头一笑,瞥了一眼地上铁手的尸体,目光落到剩余的四人,语气带着浓浓的不屑,“一个废物死了,剩下的废物呢,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的上,你们自己选择吧。” “我跟你拼了!” 铁头彻底怒了,暴吼一声,挥舞着大刀疯狂的朝金属人扑来。 “别去,回来!” 老僧见状,心里大骇,眼珠一转,身形随后暴退而去。 可铁头刚刚失去了亲哥,哪里还听得进去,身影爆闪,已经逼近了金属人。 他并非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而是看出金属人的弱点了,金属人似乎只是远攻恐怖,近战力量很是薄弱。 只可惜,都是他自己以为的而已。 当他将大刀狠狠地披向金属人胸膛的那一刻,一只机械臂不知从处伸出,直接抓住了他的刀柄。 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 铁头满脸都写满了骇然。 “噗噗!” 两道寒光直奔他的胸口而去,透心而过。 铁头望着胸口拳头大小的洞口,脸上的表情怪异无比,鲜血狂喷之下,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而此时。 老僧再也无法压制住心头的恐惧了,惊骇一声,体内内力不要命的燃烧,扭头朝怡景园大门跑去。 看着狼狈逃命的老僧,金刀和金牙师兄二人暴怒不已。 这家伙太强了,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情报有误! 情报有误呀! “想走呀,有点晚了!” 李安冷笑一声,猛地起身,手中的茶杯化作一道锋芒,径直朝老僧而去。 狼狈而逃的老僧忽然感觉身后一道破袭声直追自己而来,下意识的转身一掌。 “噗!” 竟然直接轻易穿透了老僧的手掌。 剧痛之下,老僧一口老血喷出,惨叫一声,整个人摔在了门口。 “来了就别走了,起码把命留下再说!” 李安露出一抹冷意,右手一探,五根手指猛地打开,一枚枚金属铁球弹了出去,粗略估计不下七八枚。 这下老僧都傻眼了,就一个金属人他们都打不过,再加上七八个,他们还不被打成肉泥。 此时,当七八个铁球落地的那一刻,整个怡景园都震颤一下。 铁球落地后迅速打开,一个个奇形怪状的金属人在众人面前渐渐显露出来。 短短几秒钟,这几个金属人就将怡景园大门的各个角落封锁起来,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将剩下的三个人围困起来。 而此时,跑到离门口最近的老僧眼看着门口就在眼前,已经顾不上别的,浑身内力不要命的燃烧起来,妄图冲出怡景园大门。 然而他刚刚有一只脚踏入大门的瞬间,顿时感觉身后一道黑影袭来,他慌忙抵挡,只感觉一股巨力猛烈袭来,整个人瞬间倒飞回来。 金刀跟金牙两个人倒是老实,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可他们也同时被三个手持大刀,盾牌的金属人包围了。 这些金属人使用的兵器都大的惊人,而且不知疼痛,没有力竭,除非彻底击碎他们。 此时此刻。 剩下的这三个人已经惊骇到了极点, 这些东西倒底是人是鬼? 殊不知,这些金属人才是墨家机关术的最高提现。 不论是肢体动作,还是情绪表达,都大大接近了真正的人类,而且只听从主人的命令,直到对手死亡,他们才会停止,重新变成一个铁球。 当看到铁手和铁头两个人被轻易击杀后。 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老僧妄图想要突破金属人的包围,逃出生天,可却被直接拦了下来。 望着眼前这七八个金属人,老僧真的害怕了。 “这到底是什么,是什么东西?” 老僧嘴唇一哆嗦,满脸惊惧的嘶吼道。 对于机关术,他们还停留在与使用者肉体相连的机器,为使用者提供力量加成之类的。 然而他们今天真是开了眼了,竟然见到了传说中用机关术制作的金属人。 老僧其实很久之前也听说过这种东西,那时他在大渊朝的一家寺庙中学习真经,无意间听寺庙中的主持曾经说过,墨家机关术,包罗万象,最厉害的莫过于机关术制作的金属人。 此金属人坚不可摧,力大无穷,只听主人之令,不死不休,极其难缠。 在寺庙中,也有一种类似金属人的机关,名曰十八铜人。 可惜这只是寺庙高僧模仿墨家机关术制作的仿品,威力差的太远了。 也正因为如此,老僧对于墨家机关术一直保持不屑的态度。 可今天他才真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墨家机关术。 念及至此,老僧再也顾不上脸面了,竟然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磕在地面上,颤抖道:“大师,求大师饶我一命!” 殊不知他心里已经后悔莫及了。 早知道这个叫李安的这么厉害,打死他也不来趟这次浑水,可惜他们五人不但没有击败李安,反而两死三伤了。 眼下,只有投降方可过命。 当看到老僧跪地求饶的那一幕,金刀和金牙脸色都变了,两个眸子写满了诧异。 你怎么说也是四太子面前的红人,金鞑一族中的高手,可如今竟然对一个大渊人跪地求饶? 耻辱! 莫大的耻辱! 李安一步步的走了过去,低头冷笑着望着跪在地上的老僧,轻笑道:“你想活命?” “是,只要大师不杀我,奴才愿意为大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老僧眼珠一转,一脸赔笑道:“大师,奴才在大渊寺庙修行二十年有余了,对佛宗秘法都有所涉猎,而且奴才深知金鞑一族的秘闻,还有四太子的秘闻,大师留着我,绝对是有大用处的。” 听到这话,李安故作惊讶的点点头,“嗯,确实有点道理,不错,不错。” 老僧闻言,心头暗暗惊喜,可他心里打定了主意,只要李安放过他,他一定想尽办法得到李安墨家机关术的制作方法,随后立刻背叛他,逃回四太子身边,到时候他又是大功臣。 然而下一秒。 李安忽然露出一抹邪恶的弧度,“可惜本王根本不需要。” “什么?” 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道杀意直冲老僧头顶,老僧慌忙抬手地抵挡,口中惊呼道:“别……别杀我……” “噗嗤!” 老僧整个人被拍成了肉泥,恐惧的力量直接将他化作了一团血雾,尸骨无存。 天地间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五人武学最强之人也死了。 金刀和金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力看到了无尽的恐惧。 这也太可怕了! 投降还死的的这么惨。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拼了呢! 两个人对视一眼,已经心领神会了。 只见金刀怒吼一声,强悍的内力犹如岩浆般喷发出来,径直朝李安袭杀而去。 而金牙却返身朝那七八个金属人扑去,两个人的的眼里满是疯狂。 不管怎么样,都是一死,那临死也要脱个垫背的! “找死!” 李安身形一转,轻易躲过了金刀的蓄力一击,抬手一抓,直接隔空抓住了金刀的身躯。 金刀脸色一变,只感觉身体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停滞了,他慌忙运转内力,妄图抵挡这股邪乎的力量。 “噗!” 金刀一口老血喷出,巨大的力量捏的他身体都变形了,浑身筋骨都在咔嚓咔嚓的作响。 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慢慢塌陷,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挤压的。 “咔嚓!” 一声巨响。 金刀的脑袋深深地陷进了胸膛里,一滴滴鲜血已经将地面湿透了,远远看上去,甚是恐怖。 “别……别杀我,我……” 金刀看着自己变形的身体,还想求饶,可下一秒他的脑袋就消失在胸膛里了,当场死亡。 神山老者的徒弟死! 还是被活活捏死的! 真是惨到了极点。 若是他师父在的话,恐怕会当场哭出声来。 还在与金属人交手的金牙突然看到这一幕,撕心裂肺的怒吼一声,“啊,师兄,我要杀了你!” 他真的彻底疯了! 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与他情同手足,竟然死在了他的面前,这已经彻底让他疯狂了。 然而就在他转身朝李安冲去的一瞬间,一个金属人猛地刺出一剑,正中他的后背。 金牙只感觉脊背处一阵刺骨的痛楚袭来,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剑刃已经透过了他的胸口。 随后又是一剑,一颗人头滚了下来,人头上双目怒睁,死不瞑目。 金鞑五位高手,一人不剩,全部身死道消。 而此时,怡景园外,秦山望着眼前惊恐的景象,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第55章 竞宝阁 秦山可是亲眼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彻底害怕了。 原来摄政王根本没有武功散尽,而且比以前更加可怕了。 尤其是刚刚使用的墨家机关术,连他也不知道,这也就相当于摄政王身旁一直有七八个一品高手在保护着他。 念及至此,他脚步轻点,迅速掠于半空中,转眼间消失在黑夜中。 …… 屋顶上,石妖跟天顺两个高手也是现场的旁观者,刚刚发生的一切他们两个人都尽收眼底。 “这……王爷好像又变强了,尤其是刚刚他丢出的铁球,也太厉害了。” 天顺听到石妖的话,也忍不住点点头,可他似有所想道:“这才是我们暗影八部的头,这才是,我们当年的主人又回来了。” 石妖纵身一跃,一脸谄媚的盯着李安,赔笑道:“主子,您真是太厉害了,杀几个金鞑狗犹如切瓜切菜一般,我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有话说,有屁放!” 李安一听就知道这家伙准没憋着好屁。 果然,石妖嘿嘿一笑,指着地面上的金属人,“主子,小的们天天在外面风里来雨里去的,也没个津贴什么的,不如送我一个如何?” 说完,还指了指金属人,目光盯着金属人,嘴上的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 “滚!” 李安骂了他一句,随手一抓,刚刚还一人高的金属人瞬间变幻成指头大小的铁球,落到了李安的手中。 石妖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神还火热的盯着李安的手掌。 李安望向地面上的尸体,猛地抬头望向门外,嘴角轻挑,“本王倒要看看还能钓出什么玩意来。” 相比较石妖而言,天顺向来比较沉稳,他恭敬的半跪在地上,“启禀摄政王,这几人的尸体如何处理?” “简单,把脑袋砍下来,从哪里来的,送回到哪里去。” 说完这话,李安一把抱起还在心惊胆颤的乔橘络,轻声道:“夫人,今天晚上让你受惊了,本夫君要好好安慰你一下,给你安安心。” 院子里,只剩下石妖跟天顺大眼瞪小眼的。 “愣着干什么,王爷都下令了。”天顺看着石妖喝道。 “唉,老子什么时候也能拥有这种宝物呀!”石妖羡慕的叹了口气。 “废话少说,快点干活。” 两个人也算是轻车熟路,将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一人提着一个大包裹,也纵身凌空飞了出去。 屋内。 李安抱着乔橘络走到床边,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睡着的女儿暖暖,暖暖不知在做什么梦,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放我下来,别吵醒暖暖了?”乔橘络羞得脸蛋通红,狠狠地掐着李安的腰。 可李安理都不理,还笑嘻嘻,“刚刚外面那么大的动静,暖暖都没醒,我轻一点慢一点,肯定也不会吵醒她的。” “讨厌,快放我下来!” 乔橘络狠狠地又掐了他一下,疼得李安龇牙咧嘴的,可就是不撒手。 “不放,不放就是不放。” 可就在这时,暖暖突然醒了,睫毛微动,抬手擦了擦眼睛,“爹爹,娘亲,你们在做什么呢?” 李安吓得赶紧将乔橘络放下,一脸尴尬的挠了挠头,“没……没什么,我试试你娘亲多重了,果然该减肥了。” “哎呦!” 他的后背又挨了一下。 乔橘络踢了李安一脚,转身坐到了床上,哄着暖暖入睡,还对着李安眨了眨眼睛,仿佛再说这可不关我的事。 李安回瞪了她一眼,无可奈何的去了其他房间。 今夜恐怕有人是睡不着了。 …… 清平城的小巷子里。 秦山已经回来了,当他将自己亲眼目睹的一切和盘托出的那一刻,整个屋子内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久久无声,换来一声轻叹。 “想不到那个人就是当年的忠义军大帅李安,他竟然没死!” 女子一脸惆怅。 秦山不敢抬头,低声回应道:“奴才也没想到,一杯鸠酒竟然都没要了他的命。” “好了,此事我知道了,你继续留下这里,不要用真面目示人,伺机而动。” 女子根本不管秦山的反对,直接下令。 随后她走到门口,轻轻打开房门,月光撒下,她仿佛月宫仙女下凡一般,美的不可方物,美眸闪烁。 “明日我要亲自去见见这位十年前的杀神,到底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恐怖。” 秦山闻言,猛地抬头,欲言又止。 可这个动作被女子看在眼里,反而不屑道:“怕什么,只要他是人,他就一定弱点。”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咚咚咚!” 本来夜晚就是静谧无声,突然的敲门声吓得在场的几人全都心头一颤。 其中一位老者起身直接挡在了女子面前,目光如刀,紧紧的盯着门口。 敲门声戛然而止。 “殿下小心,老奴替你去看看。” 说完,老者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等待了半天,这才轻轻打开门。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地上两个包裹。 老者思索片刻,这才慢慢抓起两个包裹,入手不过三四斤的重量,不像是什么暗器之类的。 念及至此,他还是拿回了屋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包裹,可打开的瞬间,在场众人齐齐变了脸色。 包裹内,摆放着五颗人头,五颗血淋淋的人头。 “是金刀和金牙兄弟两人!” “还有老僧和铁手,铁头三人!” 在场几人齐齐惊道。 可那个女子只是双眉轻蹙,终究是平静如水,沉默了半晌,她忽然笑了笑,“好,好,好,真是有意思,明日我非要去见见他!” “殿下,不可呀!” 老者吓得立刻阻拦。 “不必多言,他,本殿下见定了!” …… 翌日。 天气不错,初阳高升。 李安正抱着暖暖在院子里玩,而乔橘络则是一脸幸福的在望着他们爷俩,好一派幸福的三口之家。 就在这时,季贤水慢慢走了进来,见李安正在跟暖暖玩闹,也不敢开口,一直站在旁边等候。 直到暖暖玩累了,李安这才走到季贤水面前,“有何事?” 季贤水不敢怠慢,恭敬道:“王爷,竞宝阁托我给您带个信,说是邀请王爷去参加一个竞宝大会,不知王爷可有兴趣。” “竞宝大会?” 李安眉头一皱,忽然笑了笑。 这时,季贤水又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这个竞宝阁是最近十年才出现的,不过与大渊朝的典当行不一样,竞宝阁的宝物种类繁多,不管是西域还是海外的宝物,亦或者是一些奇特的东西,比如武学宝典,西域神器,竞宝阁都有。” “对了,最近竞宝阁出了一件传世珍宝,价值不菲,对武者有极大的帮助,甚至可以成就无上神功,不少隐世宗师都出来了。” 李安嘴角轻挑,直接点头答应,“告诉那个传信的人,本王一定会去的,不过身份要隐秘。” “诺!” 季贤水点头离开。 不多时。 怡景园外停了一辆马车。 随后马车上下来一个女子,这女子当真生的美艳无比,身材婀娜,一身火红色的纱裙,盈盈可握的小蛮腰不停扭摆。 只一眼,就让寻常男子拔不下眼来。 女子满眼都是期待的表情,目不转睛的盯着大门,生怕错过什么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女子在外面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脸上的表情从期待变成了不耐烦,现在已经是愤怒了。 这时,李安才缓缓的走了出来,当着女子的面,李安还伸了伸懒腰,“你就是来接我的吧,我们走吧。” “小女子赫雅见过摄政王。” 女子脸上的愤怒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平静。 李安心里暗暗惊讶,这女子倒是有点深度,实属难得呀! 赫雅望着李安,妖艳的美眸闪烁着别样的光泽,仿佛要看透李安一样。 可李安一身寻常衣着打扮,浑身散发着一股桀骜之气,丝毫没有摄政王该有的霸气,这倒是让赫雅有点意外。 而就在李安坐上马车的那一刻,怡景园外面的街道上,乔光宗与老太太正要去怡景园看看乔橘络,恰好撞见了这一幕。 “唉,可怜橘络姐姐了。” 乔光宗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老太太却骂道:“放肆,别忘了李安是摄政王呀,如此高的地位,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只要能保住橘络的正宫之位,其他的一切都不要紧。” “嗯,那倒也是。”乔光宗也点了点头。 皇帝都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呢,堂堂摄政王就是一百个女人也不是事。 老太太不知想起什么来,忽然开口,“回去,回家。” 这下乔光宗都懵了,“不去看看橘络姐姐吗?” “不去了,回家。” 老太太坚定的回答。 ……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一处装饰华丽的三层楼外,这是清平城最大的地下交易地方,门匾上龙飞凤舞三个大字,竞宝阁。 此时,李安透过马车窗口,清晰的看到不少衣着华丽的人进进出出,时不时的还可以看到许多官员走了进去。 一楼大堂人声鼎沸,摩肩擦踵,对着一个个古董宝物指指点点,像极了一个菜市场。 不过,李安有了赫雅的引领,不费吹灰之力就直接从一楼走到了二楼。 相比较一楼而言,二楼就安静多了。 能上二楼的人,毫无疑问,皆是达官显贵,富甲一方的大财主。 李安一进二楼,立刻引来了无数道目光,这些目光都是带着浓浓的鄙夷。 尤其是看到李安的衣着,实在是太过于普通了。 这时,有一个身着暴露的女子走了过来,恭敬道:“小姐,您回来了,这就是您说的贵客吗?” 赫雅点点头,“对呀,这是我们竞宝阁最大的,也是最珍贵的客人。” 可没想到,话音刚落,一道带着愠怒的声音响彻了起来。 “一个穷酸秀才也算得上你们竞宝阁的贵客,那本大人算什么!” 紧接着,只见一个身披红色官袍,外面罩着金色绸缎短衣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年轻人嚣张无比,满脸都是傲气。 第56章 赌斗郡王爷 见到来人,赫雅也是秀眉一皱,露出难以掩饰的厌恶。 此人一出现。 二楼的其他客人纷纷聚拢过来,不少人露出恭敬之色,小心的问候。 “郡王爷!” “郡王爷好!” …… 而这个年轻人理都不理,目光始终盯着赫雅,径直走到赫雅身旁,当他看到李安时,目光瞬间冷了三分却还强忍着怒气笑了笑。 “赫雅小姐,你来的可真早,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对了,看看二楼让我布置的怎么样了!” 年轻人一脸讨好之色,对赫雅笑道。 “郡王爷,你就别取笑我了,小女子何德何能怎么能让郡王爷屈尊知会呢。” 赫雅礼貌性的笑了笑,又道:“给郡王爷介绍一个朋友,这位是……” 不等她说完,郡王爷脸色忽然一冷,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端起茶杯,“什么小猫小狗也配跟本王爷交朋友,真是可笑。” 李安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 这位郡王爷他也是有所耳闻,算得上当今陛下的堂兄弟,姓宋,名渭,借了祖宗福泽,封了一个郡王爷,在皇室中也算是一个奇葩,不喜权势,不爱金银,唯好古玩字画,而且还颇有研究。 “郡王爷,你这是做什么,赫雅做生意,求的是四方财,交的也是四方友,你这不是让赫雅难堪吗?” 赫雅这话没有丝毫缓解李安与郡王爷宋渭的关系,反而是在火上浇油一般。 郡王爷宋渭抬头瞥了李安一眼,“小子,你是谁家的后人呀?” 李安一听就明白了,这位奇葩郡王是要拿家世贬低自己,以此在美女面前显摆一下。 “无名无实,乡野一闲散之人。” 宋渭不屑的摇了摇头,“赫雅小姐,你可要小心了,这年头有些人就是喜欢出来装什么隐世强者,其实就是一些骗子。” “瞧你这话说的,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我的这位朋友也是骗子不成?” 赫雅话到嘴边,抬头望着李安想看看李安的反应。 李安却是一脸平静,仿佛说的不是他一样。 “这样吧,本王亲自来测验一下你的这位朋友。” 郡王爷宋渭似笑非笑的望着李安,“你看看这二楼哪一件古董最为值钱,你说对了,本王赏你你一千两如何?” “郡王爷未免太小气了,区区一千两算什么,要玩就玩个大的,五十万金如何?” 随着李安话音一落,周围围观人群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十万金! 好大的手笔呀! 再看郡王爷宋渭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滞,他万万没想到李安竟然加注,还加了一个天大的赌注。 五十万金是什么概念,他一个郡王爷一年的奉银也不过十万金,需要整整五年才能攒出这份钱。 至于在场的这些所谓的非富即贵,想要凑齐这五十万金,也需要倾家荡产才能做到。 “哼,口气不小呀,有本事现在就……” 不等宋渭说完,一叠厚厚的银票就拍在了他的面前,一万一张,整整五十张。 站在李安身旁的赫雅也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她也想不到李安竟然这么大的手笔。 现在宋渭真是又羞又恼,仿佛被架在火上烧烤一般。 赌局是他提的,原本想好好羞辱一下这个乡巴佬,可万万没想到,被当做反面教材了。 可他现在实在是拿不出五十万金,若是变卖古董的话,凑齐这五十万金也不是难事。 可这需要时间呀! 宋渭忽然冷笑道:“想不到阁下竟然如此富庶,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呀。” “那本王也不能太差了,这二楼的古董全部加在一起也足以超过五十万金了,只要你挑出最贵的来,那这些古董都是你的。” 李安笑了笑,起身走到赫雅面前,“赫雅小姐,我对你们竞宝阁很感兴趣,不如就拿这五十万金和二楼这些古董作为入股如何?” 赫雅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安会说出这话,当下震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机械的点点头。 五十万金加上二楼古董都已经超过一百万金了,就这么随随便便就送人了? 等等,好像二楼古董的主人还是郡王爷宋渭的吧! 宋渭听得脸色愈发难看,怒视着李安,“小子,你口气未免大了些,是不是你觉得你一定能赢了本王。” 李安也不搭话,抬眼打量了一下二楼的所有古董,可目光所过之处,尽是一些垃圾。 赫雅一直盯着李安,发现了李安眸子里的不屑,随即惊讶道:“难道二楼这么多宝物就没有一件能让你看上眼的?” “一堆无用之物而已,没一个值钱的。” 李安目露失望的摇了摇头,或许在旁人眼里,这些古董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可对于李安就是垃圾。 “哈哈哈,小子你还真有一套,是不是看不出哪一个贵来了,在本王面前耍无赖,本王告诉你哪一个最贵吧!” 与此同时。 在场的众人也反应过来了,李安这是找不出哪一个最贵来了,借机掩饰自己而已。 二楼随即开始沸腾起来,本来他们就对李安很是不感冒。 一个凡夫俗子竟然敢跟郡王爷对着干,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郡王爷那是当今陛下的堂弟,皇亲贵胄,裂土封王的一方霸主呀! 整个江南道谁敢不给郡王爷面子。 赫雅眼睛一眯,睫毛微动,她倒要看看李安如何解决这个困局的。 只听李安摇头一笑,“于国而言,不能开疆扩土,于民而言,不能安居乐业,于天地而言,不能继往开来,你告诉我,这些有何用?” 话音一落,众人一片哗然。 全都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赫雅美眸流转,红唇微启,精致的脸蛋上写满了恐惧。 没错! 对她而言,就是恐惧。 而堂堂皇亲国戚的郡王爷却脸色冷了下来,“少在这里唱高调,如今金鞑叩边,你这么爱国怎么不去边关呀,在这里咬文嚼字,逞什么英雄。” 果然,其他人也是这样的心思,看向李安的眼神带着浓浓的不屑。 可李安也没争辩只是淡淡道:“早晚会回去的。” “少在这里说些没用的,你就说二楼哪一个最贵得了!” 宋渭已经失去了耐心。 一时间,一丝丝杀意在空气中弥漫起来。 不少人露出畏惧的神色。 宋渭别看吊了郎当的,可也是心狠手辣之辈,再加上皇亲国戚的身份,没人敢惹他,只是这几年变得沉稳了几分而已。 眼看事情朝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走去,赫雅也不知该怎么收场了。 她可没有想到李安能有这么大的魄力,面对皇亲国戚还如何嚣张。 李安仍旧是面不改色,“这里没有一件宝物。” “好!” 宋渭怒极反笑,一声好字,右手一伸,一串珍贵的红玛瑙手串出现在众人眼前,“这是东洋倭国进献给当今陛下,也就是我堂哥的玛瑙手串。” 在大渊朝东海中,有一个四面临海的岛国,岛内居民皆是矮小如侏儒,丑陋不堪,可岛内却盛产一种珍贵的深海玛瑙,玛瑙色泽光亮,红如岩浆,温润如玉,珍贵无比。 整个大渊朝的富家子弟均以佩戴东洋玛瑙为荣。 而东洋玛瑙也成了一种在贵族圈中流行的潮流。 如宋渭手中这串如此大个的东洋玛瑙当真是罕见珍宝。 非皇家不能佩戴! 在场有人似乎对这种东洋玛瑙很有研究,直接喊道:“此等进贡的上上珍品玛瑙,非金银能衡量的,若是估量价值的话,恐怕与五十万金不相上下。” 此言一出。 在场众人无不双目通红,两眼放光,死死的盯着宋渭手中的东洋玛瑙,羡慕不已。 对于周围人的表情,宋渭在拿出东洋玛瑙之前就猜到了,可他要的是李安震惊的表情。 很明显,他失策了。 李安依旧是不为所动。 这让他有些怒了,还是大怒。 念及至此,他直接起身打开了身后仆人手中的箱子,从中拿出一块玉佩,“这枚血玉乃是前朝末帝的随身佩戴之物,是用上好西域宝玉打造而成,通体光亮如透,这血丝乃是前朝末帝之血,不知这件宝物如何?” 这件玉佩的价值可以说已经超过了其本身的价值,前朝末帝的随身佩戴之物,是具有极大的历史性。 这是大渊朝最值得炫耀的宝贝! 前朝末帝大兴土木,穷兵黩武,搞得民不聊生,天下大乱,大渊武帝趁势崛起,天下群雄逐鹿,一战而定天下。 而这枚玉佩也就标志着前朝的结束,大渊朝的雄起! 不少人啧啧称奇,无一不对这枚玉佩暗暗倾佩。 可李安却是摇头冷笑一声,“死人之物,还是沾染了莫大怨念的死物,还好意思当成宝物。” 什么! 此言一出,周围无数道怒光朝李安袭来。 尤其是郡王爷宋渭脸上的杀意暴露无遗,恨不得现在就吃了李安一般。 此时,赫雅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平息众怒!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李安丝毫不惧,一字一句道:“这件玉佩上的血沁就说明了一切,这血沁乃是前朝末帝的怨念所化,若不是你父亲老郡王爷福泽悠长,护佑着你,恐怕你早就化作一堆枯骨了。” 可宋渭怒哼一声,似乎在强忍心头怒火,“废话少说,本王倒要看看你口中的宝物到底是什么,倘若你今天拿不出一件真正的宝物来,休想离开!” 一瞬间,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三分! 第57章 涅槃花,鬼新娘 此时此刻。 不止宋渭,就连赫雅还有在场的众人都觉得李安有点吹牛皮了。 这家伙是不是来砸场子的? 李安淡淡一笑,目光扫视一圈,道:“依我看来,当今天下能称得上宝物的,也就是龙虎山道长手上的九天玄雷符咒,墨家巨子的机关术,奇门遁甲的临兵之术之类的。” 可万万没想到,李安话音一落,一阵嘲笑声从四周响了起来。 在场众人全都如同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盯着李安,甚至有人低声的说脏话。 “你是不是听书听傻了?” 宋渭笑得捂着肚子道:“那都是说书人瞎编乱造的,你竟然当真了,你的智力是不是还停留在三岁孩童呀!” 李安却也不恼,只是淡淡道:“你们没有见过,并非不存在,只是因为你们见识太小而已。” 这下可是把在场的众人全都得罪了。 一个个全都怒视着李安。 不过,唯独赫雅面色低沉,似有所想。 宋渭被李安气的不轻,正要发怒之时,身旁一个小厮走近,在其耳边低语几句,他脸上的表情也渐渐舒展开来。 “不愧是高人,果然有些见识,不过本王倒是有一件宝物或许与你说的有些牵连,不如你来看一看。” 不知谁高呼一声,“莫非是郡王爷府上的那朵永生不灭的涅槃花!”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齐齐大变。 世上有人传闻,郡王爷府上有一朵从西域而来的花,此花不生不死,亦不灭,不知是何缘故? 更有传闻,触碰过此花的人均会被恶鬼缠身,不出三日,必死无疑! 只不过是传闻而已。 “王爷,那些传言不知是真是假,可否让我等见识一下。” “是啊,此生能见一眼涅槃花,就算是明天死了也无憾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让人对涅槃花越发好奇起来。 就连赫雅也好奇不已,因为她也只是听说,并未见到过涅槃花。 “王爷,小女子也是有些好奇,到底你的王府上有没有这等宝物呀!” 宋渭有些为难了,可话已经说出口了,而且李安那副淡然的模样,让他非常生气,深呼一口气,“好,如你所愿,我这就派人取来。”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每个人见到涅槃花看到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若是出了事,可别怪本王没提醒过你们。” 说完,他这才派人回府去将那宝物取来。 可他最后的这句话更是勾起了在场的众人好奇心。 李安也是好奇不已,连他也没有听说过涅槃花的存在,究竟是什么东西? 看着李安的表情,宋渭心情大好,不由得暗暗道,你也有这么一天,你不是嚣张吗,我看你还怎么继续嚣张。 不多时,两个仆人抬着一个沉香木打造的箱子走了上来,箱子不大,可两个人抬的好像很吃力的模样。 “这里面就是涅槃花吗?” 赫雅瞪圆了眸子。 宋渭抬头傲然的看了一眼李安,随后命人打开了箱子。 一朵鲜花出现在众人眼前,这朵鲜花的花茎是金色的鱼鳞状,细而密的鱼鳞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花茎。 而花瓣则是细长的线状,反卷在众人眼前,在花瓣上布满了一条条针状物,看上去就透露着诡异。 “王爷,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吧,不就是一朵鲜花,一朵鲜艳的花朵?” 赫雅一脸好奇,径直走到花前,然而下一秒,她的表情就变了。 一对眼眸变成了血红色,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不受控制的朝花朵握了过去。 没人注意到李安的表情,一张俊俏的脸上,剑眉高高挑起,薄唇轻启,“原来是鬼新娘!” 而就在赫雅即将触碰到花瓣时,李安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旁,只是轻轻一拍她的肩膀,她的身体猛地一滞。 再看她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我……我刚刚怎么了?” 赫雅似乎也觉察到自己的变化了,只是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李安笑了笑,“没事,你就当做一个梦就好了。” “可……可我怎么感觉自己这么累呀?” 赫雅揉了揉额头,感觉自己好像搬了很沉的东西一样,两条腿仿佛灌了铅。 这时,坐在椅子上的宋渭苦涩一笑,似乎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只是他没料到李安竟然轻易就破解了。 当他看到赫雅走过去的瞬间,他以为赫雅必死无疑了,因为王府已经有十几个人死在这朵花之下了。 “唉,不瞒你说,这朵奇花自从入了我王府,就一刻也没消停过,这下你们知道本王为何要提醒各位了。” 宋渭无奈的摇了摇头。 关键这朵奇花认主了,就算是他想办法丢到再远的地方,第二天还是完好无损的出现在王府,已经缠上他们郡王府了。 无奈之下,他命人找高僧打造了这个木箱,用千年沉香木做底,用来储存这朵奇花,好磨合这朵花的邪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可还是有人不相信。 这时,一个浑身肌肉的壮汉从人群中走了出去,此人一看就是练外家拳法的。 可他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以为一身肌肉就可以诛邪退让了。 此人刚刚走近涅槃花五步之内,也是立刻变了一个人一样。 一个肌肉鼓胀的壮汉竟小女子一般翘着兰花指,口中还咿咿呀呀的唱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楚调。 最后还是李安出手相助,救下这壮汉,壮汉一恢复神志,立刻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 如此一来,再也没人敢试了,全都唯恐不及的退后一步。 就在这时,宋渭一脸坏笑的看向李安,冷笑着,“怎么样,你敢不敢试一试?” 闻言,所有的目光落到了李安身上,不少人面露幸灾乐祸的表情。 刚刚那个壮汉都这样了,李安这个瘦高的模样,可能直接就完了。 “你别说你怕了,如果你怕了,这五十万金就是本王的了。” 宋渭一脸嘲讽的盯着李安。 小子现在还敢嚣张吗? 然而,李安只是淡淡道:“雕虫小技尔!” 赫雅欲言又止,还是开口提醒道:“李安,这东西有点诡异,还是别去了。” “多谢提醒。” 李安礼貌的笑了笑,头也不回的走向了涅槃花。 不少人看到这一幕已经露出鄙夷的笑容,他们仿佛已经看到李安是如何难堪的。 宋渭嘴角露出一抹冷意。 在他看来,没有人去点醒李安,李安必死无疑。 因为已经不止一人死在这朵涅槃花上。 倒是赫雅有点担心,毕竟刚刚若不是李安搭救她,她恐怕已经死了。 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但不是李安变了而恰恰是李安没有反应。 现在李安距离涅槃花就差一步的距离,然而李安直接伸出手,一把握住了涅槃花的花茎。 下一秒,涅槃花的花茎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金色鱼鳞开始犹如脱皮一般的往下掉落,露出了一根红色的花茎。 细长的花瓣也开始掉落,花芯中只剩下一个红色的圆包。 这才涅槃花的本来面目。 “嘶!” 众人全都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刚刚没有一个人能坚持的望着涅槃花,而李安不但看了,而且还直接握住了涅槃花。 宋渭脸上的表情真是精彩极了,他惊的直接站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 让他手下可是死了十几个人的涅槃花就这么被破解了。 “你怎么会没反应呢?”宋渭走到了李安面前,不可置信的望着李安。 “区区邪物,如何伤的了我。”李安淡淡道。 宋渭有点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他想破脑袋也不明白为何李安没事。 这时,所有人看向李安的眼神都充满了浓浓的畏惧,刚开始,他们以为李安就是一个大言不惭的家伙,现在看来,人家才是真正低调的高人。 宋渭点点头,“你果然有点本事,不过不知本王的这件宝物怎么样,算不算得上真正的宝物。” “虽然这等邪物有迷惑人心智的能力,却还算不上什么宝物,现在不过一株败了的花而已。” 李安将手上的涅槃花随意的丢在地上。 宋渭明显露出一丝肉疼来,可还是点点头,“看来阁下当真是高人呀!” 而李安却答非所问,抬头望着宋渭,轻声道:“说说吧,这东西从何而来的,别跟我说是西域传来的,这东西可不是西域产物。” “啊,这……”宋渭明显表情巨变,语气都颤抖了。 “这种东西应该是墓里的吧,只有在尸体,而且还是年轻女尸上才会长这种东西,在沾染了尸气的怨念,此物可乱人心智,所以此物还有一个名字,鬼新娘!” 鬼新娘? 众人闻言也是惊诧不已。 这种东西可是极为邪性,知道的人也不多,因为大多数见过的人都死了。 其实若非李安拥有接近陆地神仙的境界,恐怕想要破解也不是易事。 听到李安的话,宋渭长舒了一口气,脑袋一低,无奈的点点头,“此物是有人敬献给我的,当初制作沉香木箱的高僧见到此物后也是劝我丢掉,说此物乃是墓中邪物,就在身边,必有凶兆,可本王年轻气盛,根本不听,后来想丢却丢不掉了。” 众人闻言也是无比震撼。 这朵涅槃花竟然有这么一段故事,怪不得郡王爷不轻易拿出来。 而赫雅望着李安,也忍俊不禁的暗暗倾佩。 仅仅凭借一朵花竟然看透了背后之事,这份心思当真可怕。 就在这时,有小厮走上前来道:“大小姐,竞宝大会开始了。” 赫雅不但不急,反而扭头望着李安,“大人,您看?” “好。”李安头也没抬。 而这时,宋渭一脸为难的站在原地,迟疑片刻,忽然喊道:“大师,我赌输了,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了。” 李安淡淡一笑,他看出宋渭真是喜欢古玩之人,回应一句,“我不喜欢这些东西,暂且存放在你那里。” 宋渭猛地抬头,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第58章 筷子杀人! 竞宝大会的场地并非在竞宝阁的楼上,而是在竞宝阁后面的一处巨大的圆盖楼阁内。 圆盖楼阁就是为竞宝而设计的。 二楼是一个个封闭的雅间,一楼则是一个个普通的座椅。 能上二楼的当真是非富即贵。 而最中间的位置毫无疑问,自然是李安跟赫雅,还有郡王爷的。 郡王爷因为见识了李安的手段,对李安可谓是佩服无比。 李安坐在上位之上,而身旁的宋渭也不顾及自己的皇亲身份,亲自给李安端茶倒水,殷勤备至。 倘若他知道李安的身份,怕是要下跪请安了。 他一个郡王,而李安是皇父摄政王,两者的差距可想而知。 为了给李安赔罪,宋渭让人将他存在王府的上好御酒拿了出来。 他亲自给李安斟满一杯酒,端起酒敬道:“阁下是世外高人,本王眼拙,得罪了阁下,还望阁下莫要怪罪小王才是。” 说完这话,宋渭一饮而尽,随后又倒了一杯,再一次敬道:“这杯酒是小王感谢刚刚阁下的高抬贵手,不瞒阁下,小王对这些玩物甚是喜爱,比小王的命都珍贵。” 说完,又是一杯。 两杯下肚,宋渭脸上微微泛红,随后他又斟上一杯酒,再一次说道:“小王今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求阁下做小王的幕僚,任何条件小王都不拒绝,如何?” 李安笑了笑,没搭话。 他实在是不知如何开口,难道说出自己的身份不成? 就在这时,赫雅也斟满一杯,望着李安道:“郡王爷,小女子劝你还是忘了刚刚邀请这位大人的话,否则将来你会后悔的。” 宋渭一愣,一脸惊讶,难道自己堂堂郡王,连邀请都资格吗? “将来你会明白的。” 赫雅也是一饮而尽。 “好,既然如此,小王也不强人所难。” 宋渭又一次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宋渭脸上的红晕越发凝聚了许多,有了几分醉意。 只见他扭头对着身后侍从道:“把我给这位高人准备的东西拿上来。” “诺!” 门外随后打开,一个侍从端着木盒走了过来,当着李安的面,木盒一开,里面是两叠银票。 “这是阁下刚刚的五十万金,这是小王的心意,也是五十万金,不瞒阁下,小王是刚刚从赫雅小姐手上的借的,算是小王的心意。” 宋渭一脸真诚。 李安笑了笑,也没说要还是不要。 宋渭一摆手,让侍从退后,又端起酒杯来,“阁下如此手段,倘若想入朝为官,小王可以帮忙。” 可李安还是笑了笑,并未开口。 见状,宋渭以为李安只是想做一个置身于世俗外的高人,也不劝他了。 “今日真是大喜,小王有幸见到李安兄弟这么高深的高人,真该连干三杯。” 宋渭又是三杯酒下肚,如此一来,这一坛子御酒,已经被宋渭喝了一半了。 不多时,他已经伏在了桌子上。 赫雅轻轻一笑,顾盼生姿,一脸妩媚的望着李安,“摄政王,小女子今日真是开了眼了,想不到摄政王竟然如此厉害。” 李安端起酒杯,也回道:“赫雅小姐,你才是厉害呢,一介女儿身在我大渊朝撑起这么一片天地,真是让本王开了眼。” 此言一出,赫雅脸色微变,眸子闪过一丝诧异,可随后便消失不见,起身给李安倒酒,“摄政王还没喝酒就醉了,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是与不是,天知,地知,你我知?”李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睛一眯,就这样盯着她。 此时此刻,赫雅这才领料到了李安的可怕,自己的精心伪装在人家面前就是笑话。 这时,李安脸色忽然一冷,伸手一把攥住赫雅的手腕。 稍微一用力,赫雅立刻疼得喘息不已。 “替我给金乌貅带个话,他要干什么我不管,胆敢伤我大渊百姓一人,我便杀他族人一万,不信,他可以试试!” 话音一落,屋内温度瞬间降到了零度。 赫雅只觉得浑身冰凉无比,机械的点点头。 殊不知,她惊慌的美眸中,却带着浓浓的不服气! 就在这时,伏在桌子上的宋渭猛地直起身子,尴尬的拍了拍额头,“哎呀,我这酒量,丢人呀,丢人了。” 可当他看到眼前一幕,有些不自然了。 也难怪如此,此时李安攥着赫雅的手腕,半边身子压在赫雅身上,再加上这浓郁的酒味,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怎么看也像是情侣间的亲热。 李安慌忙起身坐回座位,而赫雅也是一脸通红的整理了一下衣物。 “哎呀,唐突了,小王唐突了。” 言罢,宋渭从身上掏出一个信封,恭敬的放到李安面前,“小王知道阁下视金钱如粪土,这是本王的心意,是在清平城内的一处院子,位置不错,环境也还行,请您务必收下,算是小王给二位的礼物。” 礼物? 等等,什么叫二位的礼物? 李安闻言慌忙摇头,“你怕是误会了,我跟赫雅小姐不过是……” 不等他说完,赫雅做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举动。 她直接一把揽住李安的胳膊,一脸娇羞的接过信封,“郡王爷,让您见笑了,竟然看出我们的关系了,多谢郡王爷。” 赫雅倒也不客气,直接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地契。 上面赫然四个大字,皇家园林。 “这……这是……” 赫雅也是忍不住惊讶起来。 竟然是清平城第二大园林,皇家园林,江南道地处湿润,以园林景观为天下之最,而清平城也不例外。 如果说怡景园是清平城最美的园林,那皇家园林就是第二大园林。 之所以是第二,并非是比不上怡景园,而是郡王爷的“低调。” 两个园林各有千秋,各有特色。 赫雅性格如此,也不客气,直接收下来,还一脸甜蜜的望着李安,“多谢郡王爷送给我跟李安的礼物。” 李安刚要反驳,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宋渭只顾着给李安倒酒,根本没注意到身后进来一人。 也难怪,那人太普通了,一张大众脸,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一副小厮打扮,手上捧着一个盛菜的盒子,也不搭话,径直朝宋渭走来。 “后厨加的菜,请慢用。” 宋渭喝的有点大舌头,一脸不悦道:“谁让你进来的,本王不是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吗?” 李安目光一闪,似乎看出异样来了,却也只是笑了笑。 小厮轻轻放下菜盒,刚要打开时,赫雅忽然问道:“你是何人,我怎么没见过你?” “启禀大人,我是刚来的。” 小厮微微躬身,很客气道。 可赫雅摇了摇头,“不对,这里的小厮都是本郡……本大小姐亲自挑选的,没有我的命令,是不会乱加人的,而且他们都是叫我大小姐,而不是大人!” 听到这话,宋渭也忙不迭的抬头望向站在身旁的小厮。 “这不就是一个传菜的吗,怎么了?” 可赫雅似乎是看出端倪来了,一脸警惕的盯着他。 “大人,您开玩笑了,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干什么的,来杀人的?” 下一秒,小厮瞳孔一缩,一丝丝厉色露出,抬手拿起隐藏在盒子里的短刃径直朝离他最近的宋渭劈去。 “郡王爷,小心!” 赫雅惊呼一声,刚要出手,却又想起什么来,攥紧的手立刻松开了。 可这细微动作如何瞒得过李安,李安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宋渭吓得不轻,直接趴倒在地上。 小厮的短刃轻易的将实木桌子劈开一个豁口,势头不减,一下子将宋渭头上的发箍劈开。 宋渭又惊又怒,大声呼救,“来人来人呀!” 守在门外的侍卫慌忙推门而入,十几个护卫齐齐拔刀。 可那个小厮却是不屑一笑,“一群废物也敢挡我的路,找死!” 小厮瞬间化作地狱使者般,手中的短刃爆闪,在侍卫中左右冲突,寒光闪过,便有一位侍卫便倒地不起。 几乎是眨眼之间,宋渭手下的侍卫全都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且均是一刃封喉。 再看李安,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捧香瓜子,旁若无人的一边磕瓜子,一边欣赏起来。 “你……你为何要杀我,我可是郡王爷,你杀了我,你也死定了。” 宋渭试图拿出身份来,让眼前这个家伙投鼠忌器,不敢杀他。 果然,那个小厮身形一滞,目光落到了一旁的李安身上,杀意暴露无遗。 原来他的目标是李安。 小厮举起短刃,舔舐了一下刀刃的血迹,冷笑一声,“你就是李安吧?” 李安点点头,“我就是。” “那就对了,我的目标是你。” 小厮冷冷一笑,显然是没把李安放在眼里,用一种猎人看猎物的眼神盯着李安。 “你杀不了我的,在我没出手之前,你可以离开。” 李安依旧旁若无人的磕着瓜子。 “你找死!” 小厮暴怒之下,满脸狰狞冷笑,手中短刃也如毒蛇一般刁钻可怖,浑身带着一股劲风,径直朝李安扑去。 就在这一刻,他突然发现李安的脸上没有以往被他杀死人临死前的恐惧,反而是无尽的淡定。 “好言劝不了该死之人呀,果然,古人诚不欺我也。” 说完这话,小厮忽然身体一滞,随后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了。 在看他的额头上,多了一根筷子。 筷子没入额头半寸有余。 而在李安的桌前,只剩下一根筷子了。 第59章 赌一条手如何? 直到现在,小厮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额头上一阵接着一阵的刺痛感让他有些恍惚,随后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 满脸都写满了诧异和不甘心,随后意识渐渐消散。 他从出手到死亡,中间仅仅过了几秒钟,可惜到死他都没看到李安是如何出手的。 而在场的赫雅跟宋渭两个人的瞳孔已经满是惊骇了。 尤其是宋渭,他内心的恐惧可想而知。 他麾下的侍从可不是从江湖上找的臭鱼烂虾,都是军中的高手,其中几个还是追随他父亲老郡王爷多年的高手。 可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就被那个人直接杀了。 而如此可怕的人,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李安杀了。 一根筷子便可取人性命! 这手段已经与鬼神无异了。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赫雅跟宋渭两个人一脸惊骇的坐在一旁,一动不动,而李安却闲庭信步的品着杯中美酒。 宋渭忽然哈哈一笑,“阁下果然是高手,小王佩服,佩服呀。” 而赫雅也从震惊反应过来,赶忙举起酒杯,“小女子也斗胆敬您一杯。” 可她望向李安的那一刻,忽然发现李安眼神中那久久不散的杀意。 她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冷颤,举着酒杯的手不停的颤抖着,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她心头的骄傲在一刻被刚刚发生的事击的碎成了粉末。 举手之间,一个武道高手就殒命当场,死的不能在死了。 若是他要杀自己,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 念及至此,她心里慢慢堆满了恐惧。 “武道平平,不像是昨天晚上的人,应该不是你的人。” 李安侧脸望着赫雅像是开玩笑一般。 可赫雅听了,心头却是一阵惊涛骇浪。 倘若李安现在要杀自己,自己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郡王爷,听说你在这里?”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白胖白胖的家伙。 这一身金银首饰将全身暴露在外的地方包裹的严严实实,白胖的大脸上,却长着一个红红的蒜头鼻,两个眼睛却小的像是两粒米粒一样。 看上去别提多怪异了。 “郡王爷,这位小兄弟看着面生呀,不知那位世家大族的子弟,还请给小的介绍一下呀。” 这家伙倒也不客气,上下打量着李安,见李安衣着平平,目光中的鄙夷不言而喻。 “常老四,不得无理,这是我的朋友,是一位真正的高手。” 宋渭也看出常老四对李安的不善,连忙提醒。 而这时,几个侍从走进来将地上的尸体全都抬了出去。 看的常老四一脸懵逼。 可他仍旧是冷哼一声,不屑道:“想不到今天我常老四见到高手了,能得到郡王爷如此重视,只怕也是有些手段吧?” “我常老四自幼习武,也算是有些薄名,想投入郡王府中效力,可郡王爷不肯收,既然阁下是高人,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高法?” 常老四在清平城也算是一方武功高强之辈,手下上百个兄弟,经营着几家镖局。 原本也是给周家效力的,如今周家被满门抄斩了,他也失业了,手下几百兄弟人吃马嚼的,没几天就把他吃穷了。 无奈之下,他就想投个大树好乘凉,立马想到了投靠郡王爷,可惜郡王爷对这些江湖人士不感冒,直接拒绝了他。 而今日他来竞宝阁也想找个势力投靠一下,无意间听闻郡王爷身边多了一个高手,心里顿时不服了。 看着李安瘦瘦的样子,也不像什么高手。 真是怪了! 这年头什么人也敢装大师! 郡王爷也是眼瞎了,竟然看中一个毛头小子。 简直是可笑! “常老四,你是在挑战本王的耐心不成?”宋渭显然是怒了,怒瞪着他。 李安的手段,他可是亲眼目睹过得,若是因为这个家伙得罪了李安,那可就麻烦了。 自己还想收服李安呢! 而且李安心性沉稳,举止有度,绝对是大家出身。 相比较而言,常老四就是一个江湖混混,留在身边,麻烦定然是少不了的。 所以,宋渭对常老四的行为很是不满。 李安眉头一皱。 什么狗东西也敢挑战自己的威信,正好拿你立威! 一旁的赫雅看出李安的不悦了,连忙小声的介绍起常老四来。 这个常老四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明面上他是开武馆的,开镖局的,其实背地里什么坏事都做尽了。 土地兼并,上门摧租,地下赌场,人口贩卖,甚至还有暗杀组织,这些暗地里的事,没有常老四不涉及的。 可以说,此人坏事做尽了。 赫雅对这些人的信息比宋渭了解的更加详细。 而李安听到这一番话,脸上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 他原本以为常老四只是因为没有得到宋渭的招揽,而对自己心生嫉妒,没成想这家伙背地里就是一个十足的恶魔,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贫苦百姓的血,这样的人,决不能让他活着。 念及至此,李安忽然站了起来,看着常老四笑道:“我当是什么狗东西在叫唤,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条该死的老狗!” 什么! 常老四面色瞬间大变。 还没有人敢如此骂他。 那怕是宋渭碍于自己的身份,也只是呵斥他。 可今天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敢骂他老狗! 简直是不知死活! “别以为有郡王爷护着你,我常老四就不敢动你,你要是是个爷们,就跟我比一比,你敢吗?” 常老四冷笑一声,一脸坏笑的盯着李安。 “好。” “比什么。” 李安笑了笑。 常老四见到李安答应了,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冷笑,“好,有点气度,是条汉子。” 他以为李安不敢应战,没想到李安竟然答应了。 这与他猜想的差不多,李安这种毛头小子最怕激,年轻气盛,一激就上钩。 “那就比力量如何?” 常老四一脸坏笑,将袖子一撕,露出如同常人手臂般粗细的胳膊,胳膊上一块块肌肉不停的蠕动,仿佛活了一样。 别看常老四外表胖乎乎的,跟个大白馒头一样。 可身上却是粗犷的肌肉,一条胳膊虽然白,却满是凹凸的肌肉。 “砰!” 常老四猛地将胳膊立在桌子上,“小子,别说我欺负你,四爷我让你你先发力。” 说完,他还自信的环视一圈。 然而,下一秒,他就慌了。 李安一伸胳膊,只听啪的一声,常老四的胳膊直接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 眨眼之间,胜负已分。 “这……这怎么可能?” 常老四摸着麻木的胳膊,有点不敢相信。 他刚刚清晰的感觉到一股狂暴之力传到了自己的胳膊上,不等他发力,胳膊直接被压了下去。 “你输了。” 李安淡淡一笑。 一旁的宋渭也高兴的一拍桌面,“怎么样,常老四,现在知道本王这位朋友的厉害了吧?” 可这话落到了常老四的耳朵里,可是彻底把他激怒了。 他今天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输给了一个毛头小子。 这事传出去,他常四爷在清平城还怎么混? “小子,四爷我不服,有本事再比一次!” 常老四整张胖脸都扭曲变形了。 李安笑了笑,“可以,不过光比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加点赌注,也算是一个彩头。” “好,你说加什么赌注!”常老四怒视着李安。 李安看都不看他一眼,举起右手来,“谁输了,留下一只手如何?” 一瞬间,屋子里落针可闻。 静的有些恐怖。 在场的几人全都露出惊骇之色,包括赫雅都瞪着美眸,不敢相信的望着李安。 常四爷是何许人也! 那可是清平城地下暗河里的一条毒蛇。 谁人也不敢轻易与之交恶,就怕这条毒蛇玩黑的。 可李安今天竟然要跟他赌一只手,这不是找死吗? “你可别后悔!” 常老四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目光死死盯着李安,杀心陡然而起。 而常老四领来的几个人默契的站到了李安的四周,将李安的退路封锁住了,生怕他逃走。 可李安仍旧面不改色,淡淡一笑,“我后什么悔,反正留下的又不是我的手掌。”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露出一抹惊讶。 什么叫不是你的手? 莫非你觉得你肯定能赢? 赫雅有点看不懂李安了,她知道李安绝不是那种鲁莽之人,可为何跟常老四这种江湖混混比试,还拿手做赌注。 难道他不知道这些江湖混混最是会作弊了。 事已至此,谁劝也没用了。 宋渭看了李安一眼,也不知该如何劝他,只好说道:“丑话说在前面,谁也不许耍赖皮的,输了就是输了。” 言罢,他看了看李安跟常四爷一眼,“两位没什么意见吧?” “四爷我有什么意见,想当年四爷出来混的时候,那可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四爷眼都不眨,断手而已,小意思了。” 常老四满脸自信,还不屑的看了看李安。 李安纹丝不动,薄唇轻启,“开始吧。” “好。” “比赛开始。” 这一次,常四爷手臂藏在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根铁棍承在了胳膊上,如此一来,除非有千钧力,否则别想赢。 可两个人的胳膊刚一接触,常四爷就慌了,他清晰的感觉到一股澎湃巨力袭来,支撑在胳膊后的铁棍竟生生被掰变形了。 “小子,你这是找死!” 常老四力气比不过,抬手一拳朝李安面部袭去。 拳风赫赫,凶猛如兽! “砰!” 一声巨响,两个人的拳头撞在了一起。 常四爷一声惨叫,下意识的捂住了拳头,他感觉自己的拳头仿佛撞上了一块铁板一般。 再看拳头,已经是血肉模糊了。 手指上的金银首饰全都深深镶嵌进血肉之中了。 “啊,不好!” 常四爷顾不上脸面了,他知道今天是碰到硬茬了,掉头便朝屋外跑去。 “想跑!” “先把命留下再说!” 李安冷冷冷一笑,拿起一根筷子,凌空急射而去。 第60章 佛宗高人 “啊!” 一声惨叫。 常四爷迎面倒地,后脑勺上插着一根筷子,筷子还在颤抖着。 此时。 所有人都惊讶的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望向李安的目光充满了无尽的畏惧。 比力量,接连两局常四爷都输了。 而且常四爷本就耍赖皮,在胳膊上做了手脚,结果还是输了,最后还提前发难,偷袭李安。 可惜,这一切尽在李安的意料之中。 从常四爷暗中作弊开始,他就发现了,之所以没有揭穿他,只是因为就算是常四爷作弊也绝对赢不了。 武道上有一句话,不入内家,终是蝼蚁! 就是说,习武之人无法内力化丝,只习得外家拳法,终是蝼蚁而已。 外家拳再厉害,也不过是过雨云烟。 常四爷就是如此。 他的内家拳法一招一式应该算是小有成就了,浑身力气寻常两三个人也决计不是对手,可最厉害不过是十人敌而已。 想要成为万人敌,必然要修行内家法决,内力化丝,方可浑身筋骨如钢如铁,筋膜千锤百炼。 否则,上了战场,手里还拿着几百斤的兵器,一场战争下来,别说杀人了,就是自己也把自己累死了。 倘若不信,你看历史上那些有名的武将,无一不是内力化丝,浑身筋骨无敌,否则如何在战场上纵马杀敌。 一开始,常四爷已经是一个必输之局。 事到如今,所有人都不敢再小瞧李安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少年郎了。 一句“先把命留下再说!”犹如惊雷在众人耳边回荡,久久不能平息。 这才是真正的霸王再世! 殊不知,就在刚刚他们还对李安暗生鄙夷,认为李安要死的很惨了。 转眼之间,就被打脸了。 至于跟随常四爷的几个人当即吓得跪在了地上,“前辈饶命,我们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呀,饶了我们吧。” 李安淡淡一笑,冷眼盯着他们,“好了,把他的尸体带回去,告诉他的家人,人是我李安杀的,想报仇尽管来。” “是是是!” 几个人如蒙大赦,连连磕头。 起身刚要走,又突然听到李安说了句,“等等!” 几人闻言,还以为李安反悔了,要杀他们灭口,再一次跪拜在地,连连求饶。 “我知道你们手上也沾了不少百姓的血,回去以后再敢胡作非为,休怪我亲自上门取你们狗头!” “滚吧!” 几个人吓得屁滚尿流,慌忙拽着尸体离开了。 这一张一弛,让在场的众人无不心惊胆颤。 赫雅大眼睛眨个不停,心里暗暗心惊,一股挫败感席卷全身。 大渊有此人在,金鞑一族何时能统一天下? 可就在这时,门外又来了一群人,领头之人一身黑色绒袍,圆脸的两鬓满是络腮胡,令人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光头,光头头顶还有些许隐约能看到了的戒疤,身上裹着青色长袍,目光如鹰目般扫视。 光凭这股气势,也足以看出此人是个高手,起码比常四爷高的多。 “还真是热闹呀!” 领头之人抬手捂着口鼻,一脸嬉笑之色,“这是死人了,好大的血腥味呀!” “原来郡王爷也在,还有赫雅小姐,您二位在场,怪不得这么热闹。” 李安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随后便背过身去。 可他隐隐也看出这几个人不是普通人。 光从赫雅和宋渭的表情也能看出来。 尤其是赫雅一脸凝重,眸子露出惊讶之色,似乎很是意外。 “好大的排场。” 李安摇头一笑。 赫雅看出李安的心思,低声说道:“这几位是京城来的人,领头之人是京城朱国丈的小儿子朱廷元,也就是当今皇帝的小舅子,在京城里是有名的纨绔子弟,此人性格乖张,阴险毒辣,而且身边高手众多,极为难缠。” “真要是论起实力比郡王爷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本来两人声音比较小,可屋子里因为朱廷元的到来,安静无比,再加上宋渭坐的很近,直接听到了这话。 宋渭顿时感到一丝尴尬,咳嗽一声,老脸一红。 没错! 他一个被分封的郡王,比起当朝国舅爷自然有着差距。 即便他是当今皇帝的堂弟,也没用。 朱廷元这个纨绔子弟,在江南道或许不出名,可在京城那绝对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与当朝国师的大公子,权相蔡相的二公子,权相秦相的小公子,并称京城四大公子。 这四个人的一举一动足以影响整个大渊朝的决策。 再加上他们背后的势力,在大渊朝恐怕除了当今陛下无人敢招惹。 宋渭站起身来,举手打招呼,“原来是国舅爷呀,想不到国舅爷能屈尊来江南道,未能远迎,还望恕罪,恕罪呀!” “不敢当,不敢当!” 朱廷元忙回礼道:“不瞒郡王爷,我这次来是偷偷来的,连我姐夫都不知道。” 他口中的姐夫自然是当今皇帝宋桓,这也是世家子弟的通病,动不动就拿出家族势力来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国舅爷一样。 宋渭尴尬的笑了笑,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如何不知道。 意思就是说,别看你是当今陛下的堂弟,却还几年都见不着当今陛下的面,而我可是三天两头的见陛下,以后见了我,要知道我比你的地位高,别跟我称兄道弟的。 “吆,赫雅小姐,许久不见,身材越来越好了。” 朱廷元目光落到了赫雅身上,上下打量着,言语却很是轻挑。 这让赫雅有些不悦,却还是礼貌道:“国舅爷,赫雅给您请安了。” “客气客气,好不容易见一面,今天晚上不醉不归如何?” 朱廷元的目光越发侵略性了。 从进门到现在,他一直把目光放到宋渭跟赫雅身上,至于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的李安,他直接忽略了。 仅凭衣着他也看得出来,李安估计也就是个普通老百姓而已。 他也懒得去管他。 宋渭忙不迭的看向朱廷元身后的那个光头,这个光头打扮的不伦不类,在人群中颇为怪异。 “这位倒是面生的很,不知是谁呀?” 宋渭有些好奇。 “哈哈哈,郡王爷眼光倒是毒辣得很,一眼就看出我身旁这位高手不凡了吧,正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一尘大师,是达摩院的俗家弟子。” 朱廷元一脸骄傲的介绍道。 俗家弟子? 此言一出,连李安都有些好奇。 达摩院的俗家弟子什么时候也点戒疤了,估计是熬不住达摩院的生活,私自还俗的家伙吧。 宋渭跟赫雅也是这么一副表情,对视一眼,看破不说破。 “一尘大师你们或许不了解,可他的师父你们都知道,达摩院主持残灯大师是一尘大师的师父。” 听到这话,宋渭脸上惊变,下意识得喊道:“什么,原来是残灯大师的徒弟,怪不得气势如此之高。” 一尘点点头,双手合十,“小僧惭愧,不敢提恩师大名。” 李安颇为好奇,脑海里怎么也记不起有个残灯大师。 他所认识的修行之人好像也就只有龙虎山道长,还有墨家弟子之类的道家传承门派,至于佛宗,他还真不了解。 当初金鞑叩边,侵入京戍外围,天下道家门派齐出,至于佛宗却未见一人。 赫雅强忍着心头震撼,小声介绍道:“残灯大师乃是大渊极为有名的高僧,还是当今陛下的座上客,与朝中大员关系匪浅,据说此人一身佛法极为高深,祛除邪魅,甚至了得,更有传闻,此人可以上达天听,下言地府。” 听到这话,李安不屑的笑了笑。 什么上达天听,下言地府,都是扯淡,真要是这么厉害,怎么不让地府鬼神来杀金鞑,反而还是靠大渊子弟兵用命来抵挡金鞑。 一群沽名钓誉之辈用一个老和尚来达到某种目的而已。 李安侧脸瞥了一尘大师一眼,一丝不屑从眼眸中闪烁着,不过转瞬即逝。 可这个举动却被一尘发现了。 一尘向前一步,面露不善,“这位高人倒是淡定的很,见了国舅爷竟然也不施礼,不知是哪门哪派的高人?” 此言一出,不亚于将李安架到火上烤,而朱廷元也注意到了。 朱廷元皱了皱眉,冷哼道:“看来这里还有一位客人没给本国舅爷介绍呀!” “闲云野鹤之人,无名无姓,不介绍也罢。”李安冷冷回道。 这话顿时让朱廷元觉得失了面子,脸色一冷,“好大的排场!” 宋渭生怕朱廷元说错了话,再惹怒李安,李安的脾气秉性,他是领教过了,一言不合就杀人。 念及至此,他赶紧开口介绍道:“国舅爷,这位是我的朋友,姓李,也是一位高人。” “高人?” 朱廷元不屑的笑了笑,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心里对宋渭更是越发的不屑。 郡王爷府真是越来越落魄了,一代不如一代,什么人也叫高人? 就一个毛头小子也配称之为高人吗? 如今在清平城,能称为高人的,也就只有自己身边这位一尘大师了。 不止是他,连一尘也是面露不屑道:“这年头不太平,高人也多了,有些人学了点江湖上的三脚猫功夫,也跑出来装高人,郡王爷可别让人骗了。” 这话外之音自然是指李安了。 第61章 竞宝开始 如此明目张胆的针对李安,不得不说这位叫一尘的家伙,有点胆色。 用出生牛犊不怕虎来形容他最合适不过了。 好在李安一向沉稳如水,并不在意。 宋渭眉头一皱,刚要替李安抱不平,可朱廷元不屑的笑了笑,连招呼也不打,直接掉头离开。 倨傲的表情,冷漠的眼神,恐怕连郡王爷宋渭也没放在眼里。 倒是一尘大师有几分谦恭,对着宋渭点头致意,而后轻蔑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李安身上。 想必他也是把李安当成沽名钓誉的江湖混混。 可这一幕落到宋渭眼里,却是无奈又心酸。 他们是不知道李安的可怕,倘若李安真的出手了,现在这几个只怕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出了门。 朱廷元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老郡王爷武艺高强,英明一世,怎么下面子孙,一代不如一代,如今竟生了一个大傻子。” 一尘也是点头同意,笑道:“郡王爷明哲保身,暗地里也是在积蓄实力,想必是招揽强者之心太过,这才被人骗了。” “哈哈哈哈!” “清平城这样一个破旮旯能有什么高人,就算有,能比得上一尘大师吗?” 朱廷元言语之间,满是对一尘的佩服。 一尘闻言,也是喜上眉梢,脸色微红,忙谦虚道:“国舅爷太过奖了,小僧愧不敢当。” 门外刚刚的声音毫不避讳的传到了房间内,一字一句都落到了屋内。 宋渭虽然性格不张,可被人骂作大傻子,连他父亲也跟着受屈,如何能不生气。 当下坐不住了,猛地起身,就要去争个长短。 可当他下意识的回头望向李安时,却惊讶的发现李安自始至终都是神色不变,仿佛没听到一样。 “大师,因为小王无能让你受屈了!” 宋渭微微低头,满脸尴尬。 赫雅也怕李安心生怒气,忙道:“大人,朱廷元向来如此行事,还望不要记在心里。” 李安摇了摇头,只是轻声道:“一尘的师父残灯大师到底是何许人也,我倒是想见识一下。” “你是说残灯大师呀!” 宋渭接话道:“家父曾经在京城见过这位残灯大师,家父曾说过,此人佛道甚至厉害,曾经用单手将我父亲的贴身护卫击飞出去,甚是了得!” “哦,是吗,看来这位残灯大师已经踏入一品高手巅峰了,倒是有点意思了,不过他的这位徒弟吗,还是差点意思。” 李安刚刚看了一尘一眼,没有在他身上看到有一丝内力化丝的感觉,应该不是一品高手。 可不是一品高手就敢如此招摇嚣张,还能得到朱廷元的看中,想必手上肯定有底牌。 李安并未与佛宗弟子打过交道,也不知道佛宗弟子用什么手段,不免心中好奇。 宋渭以为李安心里畏惧残灯大师了,赶紧开口,“残灯大师的武艺深不可测,可我父亲曾经说过,如此高手却对名望极为看中,只怕未来成就止步于此了。” 李安薄唇浅扬,也是极为认同。 武道一路,本就是三分努力,七分天定,运气比努力重要,而运气靠的就是心境。 心境不够,路也就走到头了。 “对了,小王曾经听过残灯大师的一个传言,不知真假,听说残灯大师医术也是厉害,活死人,肉白骨,抬手之间的事,一个将死之人都要入棺木了,残灯大师只是拍了拍那人的胸膛,那人当即活了过来。” 李安闻言,心里立刻对残灯有了判断。 “这个残灯是有些手段,今日我倒要看看他的徒弟学了几分。” 李安笑了笑,不再多言。 因为刚刚的打斗将屋子搞得乱糟糟的,赫雅连忙安排人打扫干净,又将李安请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算是没开放的一个房间,在三楼上。 这个竞宝场地看起来只有二楼,对外开放的也只有二楼,可三楼也是有的,只不过从没有人走上去过。 三楼的位置,正是在拍卖场的正上方,这个位置不但可以将拍卖场一览无余,连二楼的房间也尽在眼中。 二楼包房内的人,全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眼前一般。 至于一楼密密麻麻的座位,因为三楼墙壁是用特殊玻璃制作的,所以也可以轻清晰看到他们的表情,动作。 这已经算得上是一个作弊器了。 三楼的装饰比起二楼更加豪华,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李安刚刚坐下,立刻就有小厮走过来开启了上菜模式,各种珍稀佳肴摆满了桌子,西域的葡萄美酒,晶莹剔透的夜光杯。 连宋渭都为之震惊的啧啧称奇。 赫雅起身倒了三杯酒,举起酒杯来,“大人,郡王爷,小女子为刚刚的事向你们道歉,这一切都是小女子管理不当所致。” 说完,她直接举杯一饮而尽。 宋渭点头说了一个好字,也起身道:“我宋渭就喜欢交朋友,今日有幸见到高人,我宋渭也倍感荣幸。” 同样也是一饮而尽。 本来在二楼宋渭就喝的不少,如今满满一杯西域葡萄美酒落了肚,脸色又是加深了。 再看看赫雅小姐,一杯葡萄美酒让她的精致脸蛋上仿佛染了腮红,红唇微张,混合着酒气,别提有多娇艳了。 仔细望去,俨然一朵娇艳欲滴,待君采撷的玫瑰花。 李安也是一个男人,面对如此诱惑感十足的美人,难免多看两眼。 这一男人本性的举动,却让赫雅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举止也慌了起来,“大……大人,您请。” 赫雅本就与大渊女子有几分区别,虽然衣着举动都学的难辨了,可立体的五官还是能看出差别,尤其是近距离接触时。 这种异域风情,着实让李安心腹中烧。 李安也端起夜光杯一饮而尽,如血液般的葡萄美酒涌入腹中,仿佛落入了一颗火球般,瞬间点燃了李安的全身。 “摄政王,这西域葡萄美酒怎么样?”赫雅见宋渭已经醉的趴在了桌子上,也不藏着掖着了。 李安点点头,“比起大渊的酒,倒是别有风味。” “是啊,别有风味,美酒如此,国度亦是如此。” 赫雅说完,身体不自觉的靠在了李安的胳膊上,酥软的感觉让李安倒吸了一口凉气。 “摄政王,你觉得这个朝廷还值得你为他付出吗?朝堂上,官员腐败无能,皇帝优柔寡断,妒贤嫉能,当年还做出了杀害忠良这样的事,你为何还拼命护着它?” “你们大渊有句话,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你为何不变通一下?” 沉默良久,李安重重的点点头,“你说得对,这个朝廷的确是不值得了。” 赫雅一听,脸上的表情有些兴奋了,有点不敢置信的模样。 难道…… “可大渊的百姓值得!” 李安的一句话打破了赫雅的幻想。 “本王从来没为朝廷而战,为得是大渊的百姓。” 李安说出了他当年建立忠义军的初衷。 那个时候,他从没有考虑过朝廷,一开始就是为了乞活,为了几万万北地百姓乞活,至于朝廷,他还不知道朝廷为何物? 赫雅也沉默了,她为的何尝不是百姓,只不过是为了金鞑百姓。 两个人良久的沉默后,突然楼下一声鼓声传了上来。 高亢激昂的鼓声煽动着所有人的心。 “竞宝大会开始了。”赫雅背对着李安道。 而宋渭也腾的坐了起来,捂着额头道:“失礼,失礼,小王实在是不胜酒力。” 李安笑了笑,不置可否。 一个身材高挑,手持折扇的女子款款走上台,随着几句简洁而不简短的开场白后,竞宝大会算是正式开始了。 第一个藏品被侍从抬到了桌面上,随着遮盖的红布被揭开,一个玉雕侍女展现在众人面前。 一人高的得玉雕侍女,可谓是可遇而不可求。 光是这块美玉也价值千金了,更别提这精湛的雕工,侍女几乎是与真人一比一雕刻出来的,鼻子,眼眉,惟妙惟肖,令人心驰神往,仿佛一个古代侍女就站在眼前一样。 一时间,全场的观者都激动的站起来观看了。 气氛被烘托的差不多了,女子开始了第一轮竞价。 “前朝玉雕侍女一尊,乃是蓝田美玉制作而成,价值不可估量。” “起拍价,十万金!” 不少人发出惊叹声,第一件宝物就十万金了,后面的宝物还不到百万金呀! 然而,下一秒就有人喊价格了,“二十万金,这玉雕我要了!” 话音一落,又有一人喊道:“三十万金,凭什么你要,我还想要呢!” “四十万金!” “五十万金!” …… 不一会,这尊玉雕侍女以八十五万金被一个年轻公子拍下。 可李安却是面无表情,不由得摇头,一尊毫无用处的玉雕而已,买回去又有何用,不过一时图个新鲜。 同样,二楼朱廷元的包间内也是没有喊价的。 随后又有七八件宝物被拿出去拍卖了,毫无疑问全都是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 可惜,李安没一件看上的。 有好几件都让宋渭激动了,可李安仍旧是没有表情。 这让赫雅有些好奇,到底什么东西能引起李安的兴趣。 紧接着,又有一件藏品拿了出来,也是一件古玩,是一个朴素的木盒,还是普通杨木打造的。 不少人看到这个盒子时,都露出厌恶的表情。 可就在这时,二楼朱廷元的包间内,却是一声惊呼声。 “国舅爷,就是它,就是它,无论如何都要替小僧拍下来,不管什么代价!” 与此同时,一直没有表情的李安看到木盒时,一对眼眸中渐渐聚集成一簇炙热的火光,“好东西呀!” 第62章 佛宗秘宝,舍利子 一直沉默的李安突然说了一句好东西,这让一旁的赫雅跟宋渭有些好奇。 “大人,你说的什么好东西?” 赫雅好奇的朝台下看去,当她看到台上的木盒时,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诧异。 那个木盒她是见过的,里面就是一块白色椭圆的东西,非金非石,倒是像块动物骨头,不过入手温热,倒是可以当做盘玩的物件。 至于好东西这个词用在这上面,有些过了。 相比较前面几件古董字画,这个东西就是垃圾。 宋渭也看出李安的反常,也问道:“阁下是看出木盒中有什么宝物不成?” “宝物算不上,可在这里算是一个好东西了。”李安淡然一笑,眸子闪烁。 刚刚他不经意的看了盒子一眼,这盒子没什么特别之处,可在盒子外面,竟然弥漫着一丝丝念力。 没错,就是念力,也就是传说中的业障。 如今李安距离陆地神仙只差一步而已,对于念力甚至敏感。 他料定装在盒子里的定然是某个门派的秘宝,甚至很有可能是佛宗秘宝。 基于对佛宗的陌生,李安很想通过这件秘宝探究佛宗的独特之处。 在武道一路上,佛宗一直都扮演着一个极其重要的存在,自古就有天下武功出佛宗的话。 佛宗的神秘,可怕,一直都牵动着所有习武之人的心。 李安也不例外。 而佛宗武学一直都是佛宗密不外传的绝技,倘若真是佛宗秘宝,李安有信心揭开佛宗的神秘面纱。 或许可以利用这件佛宗秘宝踏入陆地神仙的境界。 念及至此,李安笑了笑,对这件佛宗秘宝势在必得了。 台上的美女小姐又是一场开场白,只不过是在介绍这件拍品的神秘,至于是什么,却是只字未提,由此可见,连她也不知道。 随着木盒被缓缓打开,一粒手指头大小的银白色物件出现在众人眼前。 白色物件呈现灰白色,隐约有银色露出,上面既没有铭文标注,也没有珍贵宝石镶嵌,倒是像块被人吃干净的骨头。 一楼座位上的人看到这一幕,顿时露出大失所望的表情。 甚至有不少人发出了唏嘘的声音。 相比较前面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这算是什么? 一块骨头? 那怕是真龙身上的骨头也不值钱呀! 有人随即发出了冷笑,“竞宝阁向来以诚信通天下,今天这是怎么了,把我们这些人当傻子?” “谁说不是,拿一块骨头拍卖,是不是瞧不起人!” “我看竞宝阁是把我们当冤大头了,以为我们的钱好赚!” 质疑的声音此起彼伏,其中不少人都是竞宝阁的老顾客了,这下影响是极大的。 台上的美女小姐也被搞蒙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俏脸上满是惊慌。 这时,台上又走上去一个老者,老者一脸沟壑般的皱纹,白色的胡须落到胸前,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可那对眼睛却是精光外露,一看就是高手。 “诸位,诸位,听老夫一言。” 此人一开口,台下立刻安静下来,刚刚起哄的人也全都老实了。 由此可见,这位老者实力斐然呀! 赫雅看着老者,给李安解释道:“这是我们竞宝阁的大掌柜,这里的一切除了我,就是他做主。” “哦?” 李安点点头,不由得多看了老者一眼。 “金老,您老人家德高望重,我们相信你,可竞宝阁今天太过分了,拿一块骨头来拍卖,是不是在羞辱我等?” 有人站起来,替在场的众人说出了心中疑问。 金老也不生气,而是点头让那人先坐下,这才缓缓道:“诸位心中的疑问与老夫心中的疑问是一样的,但老夫觉得此物绝非凡品,若是遇到有缘人方能破解此物。” 毕竟金老在古玩界地位颇高,他说的话也是具有权威性的。 一句有缘人让在场众人心里不由得泛起好奇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非有缘人不能得。 紧接着,金老又说道:“诸位,依老夫看来此物与佛宗有些关联,而且是大有关联。” 佛宗? 此言一出,众人心头不禁疑惑万分。 佛宗向来神秘无比,每当有佛宗弟子出现在世人面前,都是能影响天下大势的人。 此时。 李安笑了笑,果然与他猜的没错。 看到李安一笑,赫雅忙问道:“莫非你也觉得此物与佛宗有关。” “没错,若是我没有猜错,此物乃是佛宗秘宝,舍利子!” 李安的话顿时引得赫雅心头一颤。 传说中佛宗第一秘宝就是舍利子。 舍利子乃是佛宗中佛法高深的高僧坐化而成。 高僧一身佛法和武学造诣皆凝聚于舍利子之中,能得到舍利子也就意味着继承了高僧的武学造诣。 这相当于一下子继承了高僧的衣钵传承,甚至成为了佛宗高手。 念及至此,赫雅心头一阵后悔,若是早知道这件是佛宗秘宝舍利子,打死她也不舍得拿出来拍卖,这岂不是意味着金鞑一族又少了一位一品高手。 李安摇头道:“没有那么简单,堂堂佛宗高僧坐化而成的舍利子,岂是那么容易炼化的,要是道行不深,还有可能走火入魔。” 听到这话,赫雅也点点头,倒也是如此,倘若佛宗高僧的舍利子能轻易炼化,那佛宗还不早就统一天下门派了。 每一个高僧坐化后,小辈弟子立刻炼化,成为新的高僧,不出几年,佛宗全都是高僧了。 宋渭也点点头,也觉得有道理。 毕竟佛宗虽然强,可还没有达到清一色一品高手的地步。 就在这时,台下因为金老的一句佛宗秘宝,立刻掀起了一阵热潮。 能进入竞宝大会的毫无疑问都是非富即贵的,可有了钱,谁不想再踏入武道一路。 因此很多人开始有了小心思。 台下众人的小心思如何瞒得过金老的眼睛,随即他笑了笑,“诸位,此等佛宗秘宝正是拍卖,起价五十万金,每一次加价不得低于十万金。”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露出肉疼的表情。 这也太贵了吧? 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佛宗秘宝上来就要价五十万金,还不如去抢算了。 只有冤大头才上这个当! 然而,话音一落,还真有冤大头上当了? 二楼的一个包间内第一个给了价格,“六十万金,这东西我要了!” 众人闻言纷纷望向二楼,可惜二楼的玻璃也是特制的,里面可以看清外面,外面却看不清里面,只能听见声音。 这时,二楼又有一个包间传出一个价格,“我出七十万金!” 哗! 众人再一次震惊了,一个小小的佛宗秘宝竟然叫出了七十万金的价格。 可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有一人喊道:“我出一百万金,这东西我要了!” 短短三轮叫价,竟然瞬间突破百万,想想就觉得可怕。 可竞拍远远没有结束。 价格到底到什么地步,谁也不知道。 “两百万金,诸位,本公子乃是当朝国舅爷朱廷元,希望各位给我个面子,把这东西让给我,在下感激不尽。” 很明显,这是话里有话,听上去是没什么特别之处,可话外之音,却是一种威胁。 当朝国舅爷相中的东西谁还敢抢,这不是活腻了吗? 尤其是在场的很多人是从京城来的,对于国舅爷的名头,谁人不知。 一些想要竞拍的,也立刻住了嘴,不敢再开口了,只能自认倒霉,碰到了这个煞星。 即便是有背后势力不弱于国舅爷的,也悻悻的不开口了,毕竟因为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得罪了国舅爷,不值当。 台上的金老眉头一皱,面露怒色,这种以势压人,不让人叫价的行为是破坏了竞宝阁规矩的。 可面对国舅爷,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好在价格远超他的预期,也算是不错了。 如此一来,没有人竞价了,这个佛宗秘宝自然归于国舅爷了。 正当众人以为拍卖会要结束时,突然从头顶上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这东西我要了,三百万金!”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他们震惊的不再是离谱的价格,而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跟国舅爷公开作对。 连金老都惊的身体一抖,忙抬头望去。 三楼包间内,宋渭惊的直接站了起来,“阁下,你……你不会疯了吧!” 国舅爷都放狠话了,你何必再跟他作对呢? 得罪了国舅爷那可是大麻烦。 虽然他知道李安的实力,可国舅爷背后站着的可是当今陛下,连他也不敢与之交恶。 赫雅也是一件惊诧。 李安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没办法,谁让我看上了那件东西。” 此时,连金老都忘了继续加价的事了,一脸惊讶的望向了二楼。 而此时。 二楼包间内,朱廷元一脸狠色,咬牙道:“好大的胆子,敢跟本公子作对,找死!” 一旁的一尘眼珠一转,轻笑道:“我听这声音倒是像郡王爷身边的那位。” “是他?” 朱廷元眼眸中露出了杀意。 一尘倒是不担心,这东西最后一定是落入自己口袋,普天之下,谁敢得罪国舅爷呀,得罪了国舅爷不就是得罪了当今陛下。 “四百万金,这东西我要定了,我说的,谁也拿不走!” 朱廷元又叫出了一个数字,他就不信那个家伙有这么多钱跟他叫下去。 他是真的怒了,那怕是今天拿到了东西,他也要杀了这个跟他作对的家伙。 可他刚刚说完,又是一道淡淡的声音,“五百万金!” 此言一出,全场再一次齐齐响起一阵惊诧之声。 朱廷元已经被气的火冒三丈了,直接从包间内走了出来,冰冷的眼神,满腔的杀意,“混账东西,你要跟本公子作对不成!” 而又是一道淡淡的声音,“公平竞价,何来作对之说?” “好,算你狠,有本事你就跟本公子继续叫下去!” 朱廷元再一次喊出了一个恐怖的价格,“六百万金!” “六百万一十万!” 此言一出,全场彻底沸腾了。 高人呀! 这是真正的高人呀! 这已经是赤果果的调侃当朝国舅爷了。 “找死!” 这一次,朱廷元再也无法压住内心的怒火了,直接冷冷的盯着三楼,“小子,你以为你就算是拿到了这件东西,你能活着离开吗?” 闻言,宋渭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李安,却也是欲言又止,如此一来,只怕是已经把朱廷元得罪死了。 李安语气突然一变,“再多说一句废话,现在就让你人头落地!” 第63章 隐藏的惊天秘密!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话吓得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有人竟然敢当众说出要杀国舅爷这样的话来。 当朝国舅爷那可是当今陛下的亲小舅子,而且朱廷元与当今陛下关系极其密切,是绝对的亲信。 包间内的朱廷元都被震惊的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突然,他猛地拍案而起,“好大的胆子,竟然要杀本公子,难道他不知道我是当朝国舅爷吗?” “既然如此,本公子也不跟你客气了,来人呢,去把那个小子抓过来,我要活生生的剐了他!” “诺!” 身后几个侍卫应声而起。 “慢着!” 一尘忽然开口阻拦,一脸笑意道:“国舅爷息怒,一个废物而已,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想杀他还不简单。” 言罢,他小声的在朱廷元的耳边说了几句,直说的朱廷元面露喜色。 “好,一尘大师,此事就拜托你了,我要亲眼看着他死!” “哈哈哈,国舅爷您等着看吧。” …… 李安最终以六百一十万两金拍下了这枚佛宗秘宝舍利子而震惊整个竞宝大会。 正当所有人以为国舅爷朱廷元要发怒时,可国舅爷竟然出奇的没出声,硬是将这口恶气生生咽了下去。 李安拿到了舍利子,可他身上只有五十万金,加上郡王爷给的五十万金,总共一百万金,还有五百一十万金没有付钱。 金老也好奇到底是那位高人有如此大的手笔,亲自将舍利子送到了三楼。 当他见到了赫雅时,心里也立刻明白了,这个叫李安的年轻人恐怕不简单。 “不知道阁下用什么支付下面的钱?”金老一脸笑意,恭敬的说道。 李安笑了笑,将一枚令牌放到了桌子上,“拿上这个令牌去找京城赵长青,他会把剩下的钱给你的。” 金老精明无比,只一眼就看到了令牌的不凡,尤其是令牌上的三个字,皇城司。 “原来阁下是皇城司的人,那小老儿明白了,这次所有费用由我竞宝阁出,至于您的一百万金,请您收好。” 金老早就想将势力渗透到皇城司,只可惜皇城司的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见到过皇城司的人,这次好不容易碰到,岂能轻易放过。 一个不值钱的玩意,收买一个皇城司,这买卖太值了。 “多谢。” 李安也不客气,收起舍利子,便要了一个安静的小房间,他要看看这舍利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 二楼包间内。 朱廷元不知道去哪了,只剩下一尘跟几个随从待在里面。 “哼!” 一尘一改刚刚的高僧姿态,满脸都是凶狠模样,咬牙切齿道:“这小子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抢本座的东西,简直是活腻了。” 殊不知,这次他陪同国舅爷不远万里从京城来到清平城这座小城的目的就是这枚舍利子,谁能想到竟然被一个小子给抢先一步。 这枚舍利子乃是西域一位高僧坐化而成,里面蕴含着佛宗的一个惊天秘密。 这次下山,他的师父残灯大师千叮咛万嘱咐,务必将这枚舍利子带回达摩院。 可他竟然失手了。 好在夺取这枚舍利子的不是佛宗弟子,否则一旦解开舍利子,那一切都完了。 “大师,这里毕竟是江南道,不是京城,若是我等出手,恐怕会引来皇城司跟兵部的注意,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一个随从赶紧提醒道。 “多嘴,本座岂能不知,若是在京城,本座刚刚就杀到那个家伙面前,直接宰了他!” 一尘脸色越发凶狠,眸子闪烁片刻,忽然冷笑道:“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真以为自己拿到了舍利子,本座的东西岂能那么容易拿到的。” “哼!” 他猛地站起,一脸冷意,“派人告诉郡王爷宋渭,就说本座要与他切磋一下鉴宝本事,让他带着那个家伙一起前往,本座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他!” 而此时。 竞宝阁一楼的地下室内。 这座竞宝阁真是别有洞天,不止有三楼的特殊包间,地下室也是非常奇特的。 整个竞宝阁的地下室被生生掏空,建了一个硕大的宫殿,里面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还有数十个仓库,里面摆放着满满的甲胄,硬弩,足以组建一个全副武装的千人队。 在大渊甲胄,硬弩都是军中制品,民间决不能私有,否则就是满门抄斩。 而这里的甲胄,硬弩足以被斩首几百次。 此时。 赫雅和金老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 赫雅面如沉水,俏脸上写满了愁思,一声轻叹。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金老有些不明所以。 “金老,你今天见到的那个年轻人就是当年的忠义军大帅李安。” 话音一落,金老猛地坐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殿下,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个人就是大渊杀神!” 李安在金鞑一族中,被称之为长生天下凡的杀神,是金鞑一族的死敌。 这全都赖于当年的一战,几十万金鞑武士都被生生斩首,在京城筑成尸观,那一战,金鞑家家哭声震天,噩耗遍野。 从此以后,李安就多了一个称呼,大渊杀神。 “殿下,我们要不要……” 金老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谁料,赫雅苦涩一笑,使劲的摇了摇头,“以我们的实力,决计不是他的对手,以我之见,李安恐怕已经恢复了一品高手的实力,甚至是半步战神。” 听到半步战神这个词,金老也是无奈了。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赫雅落寞的笑了笑,“撤吧!” “撤!” 金老一脸不甘心道:“老夫在江南道经营了十年,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现在撤?” “我不同意,我就是死在这里,也绝不会撤退,十年前我来大渊时,就向四太子下过保证,我就是扎在大渊的一颗钉子,就是死也死在这里!” 赫雅抬头看了他一眼,无奈道:“可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殿下,从即日开始,清平城的一切事物你不许再插手,此事我会亲自跟四太子说明,明日你就走吧。” 金老看出赫雅已经害怕了,决不能让她再将这种恐惧传递给所有的勇士,决不能! 赫雅脸色变了变,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而此时。 李安待在一个狭小且封闭的小包间内,手里摆弄着那颗舍利子。 “倒是有些灵性,看来坐化的老僧有些道行。” 李安嘴角上挑。 从前他对佛宗很陌生,主要是佛宗向来乱世闭门,盛世烟火鼎盛,再加上佛宗一向低调神秘,外人更是不知了。 今日他才知道佛宗的确是有些手段,正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佛宗既然能屹立于天下武林中千年不倒,自然不容小觑。 李安点点头,身上的内力凝聚而出,内力顺着筋脉将舍利子紧紧包裹住,欲要将舍利子生生炼化。 随着内力越来越多,舍利子竟然散发出淡淡金光,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僧人幻化而出。 “佛度有缘人,不知阁下是否佛宗弟子,还请将老衲的修行之术传递下去。” 话音落地,场景瞬间变了。 李安本在包间内,转眼间天地转换,竟出现在一座高山之上,一位老僧正在演示着佛宗拳法。 “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擒是死的,拿是活的,先拳后腿次擒拿,擒拿有成,方进兵器!” 话音一落,一套威猛刚劲的佛宗拳法展现呀李安面前。 李安本就已经达到了战神境界,距离陆地神仙只差一步。 因此他看了一眼,便将佛宗拳法牢记于心了。 “内存八意,外具八形,劲发八面,顶心肘,铁山靠,以意领气,以气促力,这就是达摩八极拳!” “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也,搬拦捶,揽雀尾,白鹤亮翅,这就是佛宗太极!” “即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脚下步,身上气,追云赶月,八卦在天,龙拳在地,气走丹田,意贯全身,这就是形意决!” “捕风,捉影,抚琴,鼓瑟,这就是达摩龙爪手!” …… 一套套拳法在李安面前演示着,李安也一点点的记在心里。 “阿弥陀佛,人有旦夕祸福,终究一生也不过是过雨云烟。” 老僧盘坐在地上,双手合十。 随即,金光消失。 李安也慢慢醒来,一切又回到了包间内,再看舍利子已经碎成了粉末。 “不愧是佛宗高僧,当真是一个活的武学宝典!” 李安惊奇的发现自己所学的武艺,几乎都能从佛宗拳法中找到相似之处,天下武功出佛宗,此言不虚也。 “等等,这是……” 李安惊讶的发现破碎的舍利子中有一张被叠的奇小无比的方片,等他一片片的打开,竟然像是一张地图。 “这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大师,你可在里面?” 声音是郡王爷宋渭的。 李安眉头一皱,他提前说了没有特别紧急的事,不可打扰他。 “有何事?” 门外的宋渭听出了李安语气的不悦,苦涩的说道:“大师,小王确有要事要见您,国舅爷在竞宝阁包下了对面的酒楼,广邀天下英雄前去,您也收到了请柬,国舅爷让您务必前往。” 其实,宋渭还有一句话没说,国舅爷告诉他若是李安不去,那他就拿郡王府开刀! 无奈之下,他只好厚着脸皮来求李安了。 闻言。 李安嘴角勾起一道邪肆的浅笑,“看来还是不死心,也好,就拿你的人头警告一下你姐夫!” 第64章 鸿门宴! 李安一口就应了下来,既然有人找死,如何不成全他。 在宋渭的引领下,两个人出了竞宝阁,直接去了对面的酒楼。 就在踏入门口的瞬间,李安猛地回头,一个身影消失在身后的竞宝阁二楼。 李安笑了笑,径直走进了酒楼内。 此时,二楼窗口,金老的身影慢慢显露出来,他眯了眯眼睛,松了一口气。 而在他的身后,秦山低着头,恭恭敬敬道:“大人,千万不要小瞧此人,他真的很恐怖。” “恐怖?” 金老不屑的摇了摇头,“是你们无能而已!” “是。” 可惜,因为秦山低着头,金老没有注意到他露出的冷笑。 …… 李安在清平城待了这么多年,竟然还不知道这里有这么一座独特的酒楼。 酒楼的装饰很是有古香古色的味道,入门是一个一人高的青铜鼎,鼎内一缕缕的青烟弥漫而出。 “雕虫小技!” 李安不屑的摇了摇头。 这些青烟是用来作为香薰的,可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竟然有一种令人沉醉的感觉,沉醉的后果是浑身无力。 只可惜,这种东西如何对李安有影响? 内力凝聚外放,直接将这种香气隔绝到体外。 若非李安内力深厚,换了旁人很容易中招。 进入酒楼内部,却又是另一个天地,一个小园林出现在眼前,园林中假山假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或许因为地方太小,所有的东西都是缩小一号的。 穿过园林,这里才是今天的主场。 中间是一处大理石台面,四周摆放着太师椅,此时已经有不下十几人落座了,还有更多的人则是站在四周。 一尘跟朱廷元也在其中,还是上位。 而在周围还有不下四五十个一身武服的壮汉,人人紧握长刀,见到李安两人,更是如临大敌的模样。 “郡王爷,大驾光临,请!” 朱廷元今天客气的有些诡异。 一见李安,在座的十几人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继而无数道目光袭来。 其中一个天庭饱满,深沟鹰鼻的老者瞥了李安一眼,“就一个毛头小子,竟然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他!” 朱廷元闻言,转头道:“诸位大师莫要怪罪,别看这位年轻,那可是真正的高手。” “高手?” 老者不屑的摇了摇头,“在我们这么多老牌宗师面前,还敢称高手,可笑呀!”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纷纷露出同样不屑的表情,显然没把李安放在眼里。 一尘一直保持高僧的风度,只是淡淡的看了李安一眼,便收回目光,仿佛刚才不是他吃了大亏一样。 朱廷元眼神闪过一丝狡黠,转头装作恼怒道:“秦大师不可小瞧这位,他可是真正的武道天才,别看年纪轻轻,实力已经是深不可测了。” 很明显朱廷元是想用李安激起众怒,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一个年轻人在诸多老牌宗师面前,以一个武道天才出现,自然让这些老牌宗师大为不悦。 果然,随着他的话音落地,在场的武道宗师已然露出怒意的盯着李安。 年纪轻轻,不知深浅,竟然敢在这么多高手面前逞强! 真是不知死活! 李安也是无奈了,自己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怎么这些人对自己这么大的敌意。 这些人不是练武练成傻子了吧? “国舅爷,今日前来就是与诸位宗师交流一二,你用不着阴阳怪气的,难道非要打个你死我活,你才高兴不成!” 宋渭也看出朱廷元的诡计来了,他虽然不愿意与朱廷元交恶,可也不是好欺负的。 朱廷元如此肆无忌惮的针对李安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这如何能忍? “郡王爷,怎么了这是,你是要跟我翻脸不成?” 朱廷元语气一变,杀意暴露无遗。 “你……” 宋渭气的火冒三丈,可还是忍下这口气。 “小僧与诸位虽然武道之途不同,可也算是习武之人,既然今日我们能聚在一起就是缘分,何必如此大的火气,真有火气,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一尘一副慈眉善目,慈悲为怀的模样。 两人互相瞪了对方一眼,也就罢了。 李安也随宋渭落座,一落座,宋渭就赶紧小声提醒李安,“大师,平常心,无论如何都不要应战,朱廷元摆明了要陷害你,你可要小心了。” 李安点点头,道了声谢。 “今日能见到诸位宗师,我朱廷元三生有幸,既然这个局是我组的,那本公子就为这个局添个彩头。” 话音一落,几个壮汉抬着四口箱子走了过来。 箱子沉重无比,一落地激起一些灰尘来。 朱廷元走到箱子前,抬头打开了箱子,露出了一行行码的整整齐齐的银锭子,还是上好的官银。 见到这么多银子,在场的这么多宗师眼睛都直了。 在场的这些人没几个有钱的,本来武道一路花费就极大,家境再银饰,也扛不住如此大的花费,实不相瞒,在场的有几个人家里都快断粮了。 秦大师收回了目光,尴尬的咳嗽一声,“不知国舅爷想怎么玩?” 其他人闻言也都竖直了耳朵。 “很简单,大家自由选择对手切磋一二即可,不过都是要点到为止的,另外本次第一名本公子送他十万金!” 此言一出,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十万金! 这是什么概念。 十万金换算白银,那就是五十万两白银,按照现在大渊朝的物价,一两银子可以够三口之家一年的花费。 五十万两岂不是说够三口之家几辈子的花费! 这如何不让人眼红! 当然在场的众人也看出来了,国舅爷对新来的毛头小子很不感冒,想要获得国舅爷的欢心,只需要收拾掉这个毛头小子即可。 刚刚开口的秦大师直接站了起来,指着李安道:“小子,你刚不敢跟老夫上台上切磋一二?” 此时,一尘眼神一亮,慢慢抬头望向李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李安礼貌的笑了笑,拒绝了应战。 见状,秦大师冷哼一声,“看来阁下是害怕了,真是给我们大渊武者丢人。” 此言一出,周围炙热的目光让坐在李安身旁的宋渭都脸色微红。 可李安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座椅上。 见到李安如此油盐不沁,秦大师也只好作罢,气鼓鼓的坐了回去。 朱廷元鄙夷的瞥了李安一眼,傲然的站了起来,环视一圈,“诸位,请容我介绍一下我身旁这位高手,他就是达摩院主持残灯大师的俗家徒弟一尘。”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面露惊异。 想不到眼前这个僧人竟然是残灯大师的高徒。 如同惊世仙人般的残灯大师! 刚刚开口的秦大师一脸惶恐的站了起来,与刚刚简直是天壤之别,恭敬道:“原来是残灯大师的高徒,在下平一门秦燕山见过一尘大师。” 有了拍马屁的表率,自然就有人紧紧跟随。 “在下燕子门苏妙金,见过一尘大师!” “在下铁脚门徐大牛,见过大师!” …… 在场的众多宗师排着顺序,一个接着一个的拜见一尘,仿佛是提前演练过了一样。 李安是最后一个,可轮到他时,他仿佛听不见一样,欠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声音到了李安这里戛然而止,在场宗师下意识的朝李安望去,见到李安这般姿态,顿时大为不满。 “小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场合,你竟然如此坐姿,难道不知道羞耻二字吗?” 秦大师又跳了出来,一脸正义模样的指责李安。 宋渭尴尬的咳嗽一声,使劲的拉了拉李安的衣角提醒他。 可李安眼都没睁开,淡淡道:“又不是去拜见自己祖宗,用得着正襟危坐吗?” 什么! 话音一落,这些宗师顿时勃然大怒。 李安这话可谓是含沙射影,只有拜见自己祖宗才正襟危坐,可他们刚刚可都是极其尊敬的模样。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年轻人!”秦燕山眉头一皱,面露凶气。 朱廷元跟一尘见到这一幕,心里可谓是乐开了花。 他们还担心李安会一直怂下去,找不到好的理由收拾他,可他反而自己撞上去了,这不是活腻了吗? 这个傻小子是犯了众怒了! 一尘眼看全场宗师要一起群殴李安了,这跟他的预想不一样,赶忙装好人,“诸位,听小僧一句劝,切勿动怒,此子性格乖张,出言不逊,的确可恶,可念在他年纪尚小的份上,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秦燕山等人闻言,也都只好作罢,转头就开始夸赞起一尘来,什么不愧是佛宗弟子的话就一股脑的冒了出来。 然而下一秒,一句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 “沽名钓誉的垃圾,还有脸自称佛宗弟子,可笑,可笑呀!”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谁也没有料到李安会说出这话来,如果说刚刚羞辱在场的宗师是句玩笑话,那现在这话就是挑衅了。 而且还是挑衅一尘大师! 果然。 一尘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大变,森寒的眸子闪烁着刺骨的杀意。 即便是隔着数十步也能感受到这股冲天杀意。 在场众人甚至有一种错觉,仿佛一下子掉入了千年冰窟之中。 可李安作为杀意的凝聚中心,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第65章 秃驴,你想怎么死! 一尘听到这话,再也绷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怒视着李安,冷冷道:“小子,你可敢与本座台上一战!” “你可敢与本座一战!” 这声音犹如洪钟一般震慑着众人的耳朵。 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李安身上。 “哈哈,就凭你还不配跟我交手。”李安淡然一笑,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李安如此的不屑一顾,着实惹怒了一尘。 而就在这时,秦燕山猛地拍案而起。 “年轻人,你不要太嚣张,一尘大师乃是残灯大师的高徒,是大渊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你竟然三番两次的挑衅大师,当真是无礼!” “老狗,关你何事!”李安眸子一冷,抬头望着秦燕山。 老狗!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惊骇的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秦燕山好歹是江南道的一方宗师,竟然被人骂作老狗! 若非亲耳听见,谁敢相信,有人敢当着秦燕山的面,骂他老狗。 死一般沉寂过后。 秦燕山不怒反笑,“好,不劳烦一尘大师出手,老夫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何本事敢辱骂老夫!” 话音一落,秦燕山一个纵身径直落到了中间的平台上。 如此干净利落的矫捷身姿立刻迎来了在场众人的赞叹。 “不愧是平一门的掌门,竟然将轻功练到了如此高的水平,佩服呀!” “是啊,秦大师本就是成名已久的老牌宗师,如今实力只怕已经达到了三品高手的境界。” “这个年轻人太嚣张了,现在惹怒了秦大师,恐怕秦大师不会手下留情了。” 众人交头接耳,小声交谈着,都对李安不抱希望了,认为李安怕是要被活活打死。 宋渭心急如焚,两条腿都忍不住打着哆嗦,小声的提醒道:“李安,不行我们就算了吧,现在不上场,就是被人骂一顿,可要是上场,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呀!” 对于宋渭的担心,李安摇了摇头,“雕虫小技耳,也敢大庭广众之下搬弄。” 说完这话,李安也站起身来,抬眼望向一尘跟朱廷元,两人全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李安也不多言,慢慢的朝台子走了过去。 没错! 就是走了过去,一步步的走到了台边。 这还不算完,李安走到台边,竟然掉头又走了回去,在众目睽睽的之下,李安竟然抱起一张椅子放到台边,踩着椅子走上了台上。 见到此举,众人纷纷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连台子都上不去,还敢如此嚣张,简直是找死。 连一尘跟朱廷元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以为是什么高手,原来是个废物。 宋渭无奈的捂住了脸,暗自摇头叹息。 朱廷元强忍住笑,站起来说道:“现在说一下规矩,今日比武,只分高下,不决生死!” 秦燕山点了点头,目光阴狠无比,咬牙切齿的盯着李安,丝毫不顾朱廷元刚刚的话,直接开口道:“小子,今日比武,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朱廷元还没走远,听到这话,心里暗自窃喜,而其他人听到这话也无一人开口制止,反而也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唯独宋渭彻底无奈了,可他也不敢说什么了,众怒难犯! “开始!” 朱廷元一声令下。 秦燕山率先出手了,面对李安他丝毫不留后手,脚步轻点,纵身高高跃起,猛地打出一拳。 平一门的武功本就是以拳法为主,一双铁拳,刚劲威猛,拳拳到肉,而秦燕山作为平一门掌门,更是将平一门的拳法练到了极致。 一拳打出,拳风赫赫,极其霸道凶猛! 完了。 宋渭直接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向台上。 而一尘跟朱廷元面露冷笑,等着看好戏。 “砰!” 下一秒,一声巨响,只见刚刚威猛霸道的秦燕山秦大师竟然如同一块破麻袋一样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 这……这怎么可能? 在场众人先是一愣,随后齐齐站了起来,清一色的惊恐表情。 听到巨大的响声,宋渭心急如焚,赶紧起身就查看,可当他看到地上那个人的脸时,他吓了一跳。 “是……是秦大师!” 宋渭猛地转身望向台上,只见李安背手而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变化。 再看在场的其他人,表情全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朱廷元慢慢的站了起来,顿时一阵骇然,颤抖地叫道:“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安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从台上一跃而下。 这时,秦燕山勉强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只手撑着地面,死死的盯着李安,“你……你究竟是谁?” 秦燕山刚刚这一拳,没有保留丝毫余力,完全是全力一击,可却被李安轻易击飞出去。 甚至于,他都没看清李安是怎么出手的。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这是你说的。” 李安背手而立,一步步的走向了秦燕山,脸上的冷意愈发浓郁。 “现在可以分生死了吧!” 此言一出,秦燕山浑身一震,惊骇的喊道:“不……不是的,我错了,前辈,饶我一命!” “太晚了,你必须死!” 李安猛地抬头,杀意直冲云霄。 恐怖的杀意犹如一波波浪花径直朝在场众人席卷而去。 连一尘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凝重无比,慌忙运转发力,压制躁动的内力。 最惊骇的莫过于郡王爷宋渭了,他万万没想到李安竟然如此厉害! 秦燕山的名气,他也是听说过的,平一门掌门秦燕山,一身拳术天下无敌,遇山锤山,遇江平江,乃当世豪杰也。 可如此了得的人物,却连李安的一击都接不住。 再看剩余的那些宗师全都一片哗然,刚刚这一幕震撼的他们到现在都反应不过来。 “小子,不想死就放开秦掌门!” 可就这个时候,突然两道冷笑传了出来,众人纷纷寻声望去,只见燕子门苏妙金和铁脚门徐大牛一脸冷笑的盯着李安。 李安眉头一皱,冷冷道:“你们两个老狗也活腻了?” “什么!” 燕子门苏妙金脸色瞬间暴怒,脚步轻踏地面,整个人的身子都漂浮起来,在加上一身黑白长袍,正如一只燕子低空掠过一般。 苏妙金满脸冷意,双手径直朝李安抓来,五根手指仿佛鹰爪般泛着寒光。 “雕虫小技,给本王滚!” 李安猛地举起右手,五根手指化作龙爪般,径直迎了上去。 “噗!” 一声惨叫从苏妙金的口中传出,他的手掌直接被李安捏碎了。 随后,李安反手一抓,直接抓住了苏妙金的胳膊。 “大师,放过我,我错了,我错了!” 苏妙金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求饶,刚刚的嚣张变成了这副模样。 可下一秒,他只觉得胳膊一疼,一只手臂已经被生生撕下,模样惨不忍睹。 “扑通!” 整个人被丢了出去,活活摔死在地上。 铁脚门徐大牛脸色巨变,眼看苏妙金惨死,当即掉头就跑。 “想跑,留下命来!” 李安右脚猛地踏地,地面竟直接化作碎石满地,一枚碎石化作寒芒径直徐大牛背后飞去。 “一尘大师,救我!” 然而,下一秒他的后背就被碎石穿胸而过,鲜血在半空中撒了下来,整个人重重的摔到了地面上,血肉撒了一地。 “好狠毒的家伙,本座今日岂能容你再杀一人!” 一尘大吼一声,径直朝李安扑去,而此时,李安恰好背对着他,他这是赤果果的偷袭。 “凭你也想拦我,你也去死!” 李安反手一掌拍去,两个人在空中正对了一掌。 “砰!” 一尘落地后,身体不由自主的后退十余步才堪堪停住。 而李安仍旧是纹丝不动。 事已至此,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难道说连一尘大师都不是李安的对手,那他们更不用说了。 一尘此时也是满脸凝重之色,放在身后的右手忍不住的颤抖着,刚刚跟李安这一对掌,他惊恐的发现李安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与他的师父残灯大师相比都不差分毫! 朱廷元死死的盯着李安,怒道:“一尘大师,麻烦您出手杀了他!” 众人闻言,哗然一片! 一尘大师都真正出手了吗? 一尘忽然露出一抹笑意,眸子里却是难以描述的冰寒,只见他纵身一跃,整个人凌空数丈径直落到了台上。 而他落地的地方,竟被他生生踩出两个脚印! 什么?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得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实力! 金刚石制作的台面,竟然被一脚踩出一个脚印! 恐怕只有一品高手才能做到吧! 台下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你可敢与本座一战!” 一尘瞪着李安怒吼道。 “区区一品,也敢挑战我!” 李安不屑的笑了笑,下一秒,整个人便瞬间出现在台上。 速度之快,连肉眼都看不清。 有人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惊骇道:“他刚刚是瞬移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如果说刚刚一尘大师是一步十丈,那李安就是一步千丈。 “你想怎么死了吗?” 话音一落,李安猛地向前一步,台上竟然传出一声轻响。 在一尘和所有人的注视下,台面竟然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轻轻一脚落下,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力量? 这一刻,一尘终于感受到了空前的畏惧,他深深的感觉到刚刚李安一脚的力量绝对有千钧之重。 倘若刚刚是踢在他的身上,只怕是…… 一尘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就在这时,李安一脸不屑的笑了笑,“秃贼,你想什么死!” 第66章 断你一手可服气! 一句秃驴你想什么死,再一次让在场众人再一次惊呆了。 这个年轻人也太霸气了! 李安淡淡一笑,又是向前一步。 脚步落地。 冲天杀意化作一道道漩涡般的气流,凝聚在周身。 “年轻人,你太狂妄了,本座知道你内力强劲,可本座告诉你,光是内力强劲是没用的,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达摩院的拳法!” 话音一落,再看一尘,整个人的内力狂涌而出,裸露在衣袍的皮肤上随着内力的狂涌,竟变成了金色。 一寸寸的皮肤犹如披上了金色甲胄,金光闪闪。 “罗汉神拳!” 一尘昂面,一声怒吼。 以他为中心,一道道令人窒息的杀意瞬间朝四周席卷而去。 台下。 众多宗师被这股杀意震惊的气息不稳,狼狈不堪。 所有人都暗暗心惊,不愧是佛宗弟子,果然是厉害无比呀! 光是凭借这股惊天杀意,也足以挤进大渊武林的前列了。 再看朱廷元一脸窃喜之状,侧脸望向宋渭,冷冷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郡王爷宋渭,你的人要死了! 宋渭顿时心急如焚,他能做的只是暗暗祈祷会有奇迹出现。 台上。 面对如此凶猛的杀意,李安纹丝不动,只是寒澈的眼神越发冷漠。 “罗汉神拳第十式,推窗寻月!” 一声怒吼,一尘整个人仿佛化作金身罗汉一般,径直朝李安袭击而去。 而李安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举动。 他竟然只是高高的举起了拳头,对准了一尘,另一只手则是搭在身后。 宋渭虽然不习武道,可也知道与敌人时,都要双拳准备,一起发力,可李安怎么就伸出一个拳头。 莫非他觉得自己一个拳头就能挡住一尘大师的蓄力一击。 不少人不屑的摇头,他们认为这一次李安必死无疑了。 下一秒,李安的动作又变了。 不再是伸出一个拳头,而是一个巴掌。 台下众人齐齐惊呼一声,“他不是被吓傻了吧?” 就连一尘都忍不住嘲笑道:“你这是在找死!” “啪!” 一声很清脆的声音,而后在无数道惊骇的目光中,一尘大师的脸上狠狠地挨了一巴掌,整个人踉踉跄跄的差点从台上摔下来。 “这……这怎么可能?” 看似一尘凶猛无比的一击,竟然被李安随手一巴掌给化解了。 一尘自己也有点不敢相信,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脸颊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 “小子,我要杀了你!” 话音刚落,又是一巴掌。 这次轮到李安出手了。 一巴掌,两巴掌,三巴掌……直到一尘被抽成了猪头。 “噗!” 一尘又羞又怒,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口脓血喷涌而出,整个人躺在地上。 死寂! 整个天地间死一般寂静。 而就在这时,李安突然目光一寒,怒吼一声,“老狗,你还想活着离开!” 一道寒芒激射而出,只见门口处已经走到门口的秦燕山身体猛地一滞,随后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滚落到地面上。 所有人再一次哗然一片。 抬手间,三位宗师人头落地,而且三位宗师根本没有一丝反抗之力,犹如砧板上的肉一般,任由李安宰割。 朱廷元彻底害怕了,坐在椅子上,身体控制不住的打着哆嗦。 只感觉整个人神魂颠荡,七魂去了六魄。 他也太可怕了吧! 这三位武道宗师起码也是三品高手,竟然如同杀鸡一般简单。 而一尘大师更是当今武林第一人残灯大师的高徒,可面对李安,竟然也没有反抗之力。 这也太强了吧! 而此时,躺在地上的一尘忽然睁开了眼眸,狼狈的站了起来。 再看他现在的狼狈模样,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得道高僧的形象。 当他再一次抬头望向李安时,双手已经忍不住害怕的颤抖了。 “就凭你也敢挑战我?” 李安脸上的笑容冷的令人胆寒,“谁给你的自信?” 如此赤果果的羞辱让一尘有些抹不开面子,可还是咬了咬牙,“阁下,我师傅乃是达摩院的残灯大师……” 话音未落,只听李安厉声喝断他,“老狗,闭上你的臭嘴,想拿你师父来压我不成,今日若是你师父在场,我照样镇压他如狗一般!” 此言一出,全场再一次被震撼到了。 “你……你难道是要与我佛宗为敌不成?”一尘听到自己师父受辱,当即大怒道。 可李安丝毫不惧,淡淡一笑,“佛宗那些老秃贼老老实实的待在庙里等死也就罢了,胆敢惹我,我不介意亲自登上达摩院,灭了你们佛宗!” “小贼,你太狂妄了,你敢羞辱我佛宗!” 一尘彻底怒了,脸上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一对眼眸中满是惊惧。 他万万没想到李安会这么狂! 连当今陛下见了自己的师父都恭敬无比,可眼前这个年轻人为何根本不把佛宗放在眼里。 佛宗乃是天下第一大派,麾下佛宗弟子强大无比,哪一个当政者不是焦急脑汁的与佛宗搞好关系,甚至请佛宗弟子入朝为官。 可今天真是刷新了他的认知! “找死!” “那今日就先拿你这颗秃头祭刀!” 李安眸子一冷,瞬间出现在一尘面前,不等一尘反应,一道寒光一闪而过。 一尘还妄图要反抗,可刚刚抬起胳膊的瞬间,惊恐的发现胳膊从肩膀处齐齐落下,而且没有一丝血液流出。 可并非是没有血液,只是速度太快,快到连血液都反应过来。 随着胳膊落地,鲜血也狂喷而出。 刺骨的断臂之疼让一尘再也顾不上脸面了。 只见一尘在台上疼得惨叫不已。 而台下众人也被惊的彻底胆寒了。 年纪轻轻,竟然就如此杀伐果断,狠辣无比。 一言不合,先断你一臂。 李安一只脚踩在一尘的断臂上,低头望向哀嚎不止的一尘,淡然道:“秃贼,就你这也算是罗汉神拳,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罗汉神拳!” 话音一落,李安双目慢慢闭紧,双手合十,随后双手捏着手决,“罗汉神拳,第十八式,寒鸡独步!” 话音一落,一股金色气流从李安手中的法决中爆发而出,竟然直接在其背后凝聚出一个金身罗汉的模样,金光耀眼夺目。 而在他的面前,一个卍字金印慢慢凝聚二成。 整个台面都随着卍字金印的凝聚开始颤抖起来。 望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所有人都吓得几欲下跪了。 一尘满脸都是恐惧,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这……这怎么可能!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会佛宗秘法罗汉神拳,而且已经练到了第十八式,寒鸡独步! 那怕是他的师父残灯大师也仅仅练到了第十三式,回风拨水式。 佛宗立教千年,也只有达摩祖师练到了十八式,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佛宗弟子练到十八式。 难道他是达摩祖师转世之人不成? 念及至此,他强忍着断臂之疼,惊呼道:“弟子斗胆,敢问阁下可是达摩祖师的转世神童不成?” “哈哈哈!” 李安大笑一声,“什么狗屁神童,等你下了地府自己去问你们祖师吧!” 什么? 一尘浑身惊悚的汗毛直立,起身就要逃。 下一秒,一个卍字金印径直落到了他的头顶,轰然落下。 “砰!” 台面再也坚持不住了,化作了无数碎石。 一尘整个人也被生生埋进了碎石之中,只剩下一个秃脑袋露在外面。 堂堂达摩院高僧,残灯大师的高徒,就这么惨死了,而且还是尸骨无存。 天地之间,死寂一片,在场众人再一次抬头望向李安时,脸上全都写满了惊惧。 年纪轻轻竟然就如此狠辣无比,真乃枭雄也! 这时,台下的国舅爷朱廷元彻底慌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尘大师怎么就败了,还败得这么惨。 当初在京城,一尘大师可是单挑他的府上一十八位高手,仅仅一只单手,打的一十八位高手狼狈不堪。 可今天那只单手正被眼前这个年轻人踩在脚下。 李安踩在碎石之上,一脸冷漠的环视一圈,轻轻一笑,“诸位,谁还有对我不服气的,站出来!” “再问一句,还有谁不服!” 一声厉喝。 在场众人齐齐后退一步,而且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不敢与李安对视。 郡王爷宋渭满脸复杂,脸上看不出欣喜,也看不出难过,可眸子里写满了思绪。 “国舅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安忽然将目光落到了朱廷元的身上。 一句话吓得朱廷元浑身一颤,一脸紧张的抬起头,“我……我,大师,对不住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师,请大师原谅。” “不过,你放心,今天所有的费用都由我出,而且我有心邀请大师进入我的国舅府,成为我的供奉,费用您说,我绝不拒绝如何?” “进入国舅府?” 李安竟然笑了,一口雪白的牙齿露了出来。 朱廷元一听,以为李安心动了,也跟着笑了。 然而下一秒,李安表情猛地一变,冷冷的盯着朱廷元,厉喝道:“就凭你也配招揽我!” “啊!” 朱廷元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厉喝,吓得魂飞魄散了。 慌乱之下,他只好厚着脸皮道:“是,是,是,前辈武功盖世,我的确是不配,那我这就走,不,滚,我滚。” 说完,他就要走。 “让你走了吗?” 李安已经从台上跳了下来,似笑非笑的望着朱廷元的背影。 朱廷元听到这话,也赶紧停住了脚步,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今日你冒犯本王,本王断你一手你可服气?” 第67章 断手者,忠义,李安! 断你一手! 你可服! 这道声音瞬间响彻在天地之间,震得众人心头震荡不已。 “啊,别……” 朱廷元只感觉浑身汗毛瞬间直立,慌乱之下,他竟然掉头朝门外跑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国舅爷朱廷元就这么蹿了出去。 李安笑了笑,早就提防他这一招了。 当然,朱廷元也不是傻子,边跑边喊,“来人呢,来人呢,给我拦住那个家伙,不管死了还是活着,我每人出十万金安家费!” 此言一出,周围五十多个手持大刀的壮汉仿佛瞬间被打了鸡血一般,嚎叫着朝李安冲来。 到了李安这个境界,人数的多寡,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以李安脚底为中心,周围十米之内仿佛一方世界,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壮汉仿佛撞上了一辆急速行驶的火车,瞬间倒飞出去。 而且毫无例外,躺在地上的人全都血肉模糊的。 见状,那些壮汉全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即便是面对十万金的安家费,他们也全都怂了。 这十万金真是既没命挣,也没命花! 刚刚跑到门口的朱廷元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顿时被吓的脚下一滑,当场摔了个狗吃屎。 下一秒,他只感觉眼前景物慢慢变高了,整个人被生生拎了起来。 “别,别杀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朱廷元拼命的求饶,那还有国舅爷的风采,“我给钱,我给钱,你说个数,我立刻让我爹给你送钱,多少都可以。” “堂堂国舅爷,当今陛下的亲小舅子就这么怂吗?”李安笑道。 “是啊,我是当今国舅爷,当今陛下是我亲姐夫!” 朱廷元几乎是吼出来的,忽然他一脸笑意的盯着李安,“既然你也知道本公子的身份,我劝你还是放我下来,否则等我回到京城,不止你要死,你家人也要跟着陪葬,到时候……” 然而,不等他说完,只感觉自己右手一阵剧痛袭来。 他下意识的低头望去,地面上多了一个颤抖的手掌。 “啊!” “我的手,我的手……” 刚刚这一幕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 在场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不止是朱廷元手掌落地的一瞬间,就连他手下那四五十个壮汉被击飞出去也是一瞬间的事。 而现在,堂堂大渊当今国舅爷被拎在半空中,一只手掉在地上,整个人哀嚎声不绝于耳。 此时此刻,整个大堂里可谓是死寂一片,只听见一阵阵惊诧声连绵不绝的响起。 若非亲眼目睹,谁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国舅爷如同一只小鸡仔般被人拎在半空中,连手掌都被割去了,成了独臂大侠了。 世家大族最忌讳的就是五肢不全,这是一个家族的脸面,恐怕现在朱廷元就是回到了京城,也会立刻被雪藏起来。 可以说,朱廷元这辈子就到此结束了。 今日对于在场众人而言,可以说是彻底刷新了世界观。 尤其是郡王爷宋渭,他对李安的确是很欣赏,年轻,有礼有节,而且武艺高强,可现在看来李安已经有了枭雄之姿了,此人绝非等闲。 宋渭狠狠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妄图压住心头的震撼。 一尘大师的实力,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很明显。 刚刚一尘大师面对李安,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这下郡王爷都沉默了。 可随后他就露出一抹笑意。 自己好赖不记与李安已经算是莫逆之交,也许将来这就是机遇。 念及至此,他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了。 朱廷元呀! 你有宋桓为靠山,又有何用? 还不是连手都丢了,本王是不敢惹你,可有人敢呀! 李安眸子一冷,半空中的朱廷元便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只脚已经踩到了他的胸膛上,“你可服气?” “服了,大……大师,我服了,我真的服了!”朱廷元疼得龇牙咧嘴,说话都哆嗦了。 事到如今,他才发现眼前这个他几乎没正眼瞧过的年轻人,竟然是如此的可怕,更可怕的是这样的人竟然是郡王爷宋渭的人。 可他那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只是不停的求饶,只为保住小命。 “砰”的一声。 当今国舅爷朱廷元竟然被踢了出去。 李安语气冰冷无比,“回去告诉你姐夫,断你一手者,忠义,李安!” 冰冷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堂,所有人的耳边都不停的轰荡着。 朱廷元乃是当朝国舅爷,他的姐夫岂不就是当今陛下。 念及至此,所有人再一次倒吸了一口凉气。 连宋渭都有些恍然了。 他有点不明白李安这话究竟是何含义? 当今陛下九五至尊,那怕是你的实力再强,也绝不是国家机器的对手。 你可以是百人敌,千人敌,甚至是万人敌,可十万人呢,百万人呢? 光是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足以淹死你了。 李安既然敢说出这话,自然是有所倚仗。 “忠义,李安?” 宋渭念念有词,突然脑海中蹦出一个人来,“难道他是当年的摄政王李安大人!” 就在这时,几个侥幸活着的壮汉抬起已经不成人形的朱廷元慌忙逃离了此地,生怕李安会反悔一样。 而现在,还待在屋子里的那些宗师可彻底傻眼了,一个个满脸畏惧的盯着李安。 连当今国舅爷都惨被斩断一条手,至于他们…… 难道他们的命比国舅爷还值钱吗? 可就在刚刚,他们还大言不惭的嘲讽过李安。 现在,那些嘲讽过李安的宗师纷纷吓得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生怕被李安翻后账。 殊不知,李安压根没把他们当回事,一群被金钱蒙了双眼的废物,根本不值一提。 那怕是朱廷元也入不了李安的眼,李安之所以断他一条手,目的只是为了震慑他姐夫,也就是当今陛下。 这江南道已经是自己的封地了,他竟然还敢让他的小舅子进来,这不是找死吗? 而就在此时,其中有一位宗师慢慢抬起头来,惊骇道:“大师,我等皆是受奸人蒙蔽,这才犯下了滔天大罪,求大师饶了我们吧!”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下跪求饶,“饶了我们吧!” “饶了我们吧!” 呼喊声不绝于耳。 李安皱了皱眉,冷言道:“是遭奸人蒙蔽,还是猪油蒙心,只有你们自己清楚,将来如有不服气的,可来找我复仇!” “可今日之事必须有个了断!” 话音一落,一道寒光一闪而过。 地面上齐刷刷的多了一地手指头。 “啊!” 有几个宗师忍不住呻吟一声,更多的则是一声不吭的跪在地上。 每个人都被切掉了一个指头。 不过,能活命就不错了! 之前出头的平一门掌门秦燕山,燕子门苏妙金,以及铁脚门徐大牛的惨状,可是历历在目,而且这三人的实力比他们更强。 “如有不服,可来复仇,不过下一次,就不是断指了!” 留着一句冰冷,李安直接走出了大堂。 堂内的宗师齐齐回应道:“我等不敢!” 望着李安离开的背影,宋渭浑身冷汗直冒,叹息一声,“唉,我大渊的天下只怕是要变了,他竟然没死,他怎么会没死呢?” 离开了竞宝阁对面的酒楼,李安漫无目的的有在街道上。 清平城街道上繁华无比,往来行人摩肩擦踵,车如流水一般,与北地的惨状相比,简直是恍如隔世。 李安在路上买了一些桂花糕,老福祥家的糕点,这些都是乔橘络和暖暖喜欢的东西。 可就在这时,他猛地抬起头来,向前方望去。 迎面而来的是个挑着担子的货郎,货郎一脸笑意的招揽着客人,“打起鼓来敲起锣,挑着扁担去卖货来,担上的东西实在是好来,有丝线棉布好东西来。” 他与李安迎面擦肩而过,目光一直扫视着所有人,热情的招揽着客人,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或许是因为一上午都没有卖出多少东西,所以心情不太好,转身走到了小巷子里,摸着咕噜噜响的肚子,打开了钱袋,摸出几枚铜钱来,又舍不得的放了回去。 他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拿起水壶使劲的灌了两口,只要喝饱了,应该就不会饿了。 这个货郎看眉眼只见的秀气,应该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可皮肤却是黝黑黝黑的,一看就是风吹日晒的。 不过他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太过健壮了,两条手臂足以普通人大腿粗细。 这些走家串户的货郎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基本上都是瘦骨嶙峋的,可这个人却比普通货郎壮硕不少。 这时,巷口中走出来一个抱着糖葫芦的老头,老头扛着冰糖葫芦慢慢的向巷口走去。 江南道的天气闷热湿润,一活动就出汗,像冰糖葫芦这般北方人吃的零食,在江南道多少有些尴尬,闷热的天气把冰糖葫芦上的糖都给融化了,只剩下一串黏糊糊的“葫芦”了。 老头也不在乎,有一句没一句的喊着,“冰糖葫芦。” 不多时,远处一个壮汉推着一个独轮车慢悠悠的朝这边走来。 独轮车每行进一步,就发出一声嘎吱声,远远听起来,像极了一位独奏的交响乐。 这个壮汉也是结实的不像话,两条胳膊又粗又长,垂垂如到膝盖般,高挺的胸肌,稳健的步伐,按理说,这样的汉子应该会是一脸胡须才对。 可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胡须,而且白净的像是一个书生,若是换一身装扮,倒是像极了进京赶考的秀才。 这原本平常无比的一幕,此时同时出现倒是显得有一丝诡异。 第68章 杀手界天花板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这时,远处一辆驴车停在了巷子口,巷子只能一人通过,因此驴车是进不来的。 驴车上坐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小姑娘手里握着一杆皮鞭,身上裹着一身大红色的裙子,脚下是一双精致可爱的绣花鞋。 在驴车一个特大的号的油纸伞正好将小姑娘整个包裹起来,避免阳光直射。 而在驴车上还有一个特大号的棺木。 没错,就是一个棺木。 棺木的正面贴着一个金色的寿字。 一个小姑娘拉着一个黑色寿字棺木,怎么看怎么怪异。 小姑娘朝巷子里看了一眼,直接跳下马车,一蹦一跳的走了进去。 “咦,这个簪子好漂亮呀!” 小姑娘直接走到货郎的担子前,仔细的挑选起来,可一眼就相中了里面的一个簪子,拿在手上爱不释手。 货郎看着小姑娘,也不吭声。 小姑娘可不客气,拿着簪子高高举起,阳光透过巷子洒在簪子上,闪耀着别样的光芒。 “好漂亮呀,多少钱?” 小姑娘自顾自的别在了头上,又拿起担子上的镜子照了照,很满意。 “你给十个铜钱得了。” 货郎看也不看就说出价格。 “五个吧,毕竟没什么本钱。” 小姑娘摘下簪子,拿出一块雪白的手帕,手帕上绣着一只盛开的黑色蚕虫,轻轻擦拭,手帕上竟然出现斑斑血迹。 “以后能不能专业一点,处理干净点。”小姑娘很是不满意的模样,撇了撇嘴。 “八个铜钱,少一枚都不成。”货郎低头看了看口袋,口袋中那几个铜钱有些尴尬的躺在里面。 “太贵了,我刚刚买了一副棺木把钱都花光了,剩下的钱可要省着点了。”小姑娘自言自语的说道。 货郎叹了口气,“天知道我为了这担货杀了多少人,连本都回不来了。” 小姑娘顿时不开心了,“小七,你跟我讨价还价的样子,像极了书生!” “唉唉唉,说事就说事,你老牵连我干什么?”坐在独轮车上的汉子一脸不悦。 “你们两个太抠门了,太抠门了。”小姑娘气的鼓着嘴,嘟着唇。 小七摇了摇头,连忙道:“那好吧,你给六个吧,这个簪子是金的,不是货担上的,是我在路上碰到一对夫妻时,从那个女人身上摘下来的。” “说实话,想起那对夫妻来,我就感觉很难过,他们真的是伉俪情深,临死前都紧紧握着手不撒开。” 书生笑了笑,“小七,那你怎么做的?” “哈哈,我用刀直接将他们的手砍了下来。”小七瞬间从刚刚朴实的货郎瞬间变成了恶魔一般,口中说出的杀人就如同吃饭一样简单。 “是纯金的吗?” 小姑娘摘下簪子仔细的在阳光下查看,最后轻轻用指尖一敲,簪子上的金漆掉落下来。 “奸商啊,你不是说是金的吗?” 话音一落,她气鼓鼓的丢在了货担上。 小七尴尬的拿起簪子,一脸无奈道:“完了,这一路上净干亏本的买卖了。” 见状,他赶紧将簪子又递给了小姑娘,“这样吧,就按你说的五个铜板好了。” 书生不屑的冷哼道:“小七你也太抠了,就五个铜钱,你至于跟天蚕姥姥讨价还价的了吗,你送给姥姥又如何?” 抱着糖葫芦的老者也点点头,“我这把老骨头临死之前能见到姥姥,也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小七瞪了书生一眼,又对着老者撇了撇嘴,“少来了,书生出了名的没脸没皮,老疙瘩,你以前不这样的,怎么变的也这么不要脸了。” 也太欺负人了! 若是有石妖或者暗影八部其他高手在场的话,听到这几个名字,再见到这几个人绝对是大吃一惊。 大渊朝最有名的几个杀手竟然齐聚一堂,还是在清平城这么个小地方。 尤其是天蚕姥姥,那可是杀手界天花板的存在。 号称西域第一杀手! 自从十年前进入大渊,从没有失手过,而且天蚕姥姥生性残忍多疑,大多时候连买家她都要杀,因此几乎没人敢请她出山。 而其他这几位也是大渊杀手界响当当的存在。 那个叫小七的货郎,是北地羯族人,从小便是孤儿,在狼群中长大的,性格与狼极其相似,残忍程度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甚至他喜欢无缘无故的杀人,杀则是杀人一家,从不留下祸患。 对于他而言,杀人可以让心情愉悦,这是他杀人的唯一目的。 还有这个推独轮车的书生,他算是里面的异类,他本身就是一位书生,而且还有功名在身,只可惜大渊朝是以世家大族为统治者,书生一介寒门,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无奈之下,他也转行了,身负三尺剑,千里不留行! 至于他杀人的目的,也许是真的以暴制暴。 算是杀手界为数不多讲理的人。 还有一个就是抱着糖葫芦的老者,他是辽东汉人,外号老疙瘩,这几个人中,他绝对是最神秘的,因为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金鞑一族的阴人,也就是类似法师之类的。 江湖上对于他的传闻,实在是少之又少。 就在他们互相交谈打趣时,巷子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随后一队轻骑马队呼啸而过。 几人看到那队轻骑时,脸色齐齐巨变,慌忙闪到了一旁。 那队轻骑打的旗帜是皇城司。 是赵长青的人马。 皇城司的轻骑匆匆而过,他们几人也松了口气,悬在心头的石头也落了下去。 “姥姥,你怕了?”小七打趣的望着天蚕姥姥。 天蚕姥姥不屑的笑了笑,“只要赵长青不来,皇城司那些废物能奈我何?” 这时,书生自信的笑了笑,“放心好了,这一次赵长青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听说他现在在京城里跟十万宦官之首的曹轻言已经动手了,两个人互相较着劲,顾不上管我们。” 天蚕姥姥嘿嘿一笑,认真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是不是尽快去把任务完成了。” “不过,提前说好了,各人干个人的,要是你们敢捣乱,姥姥可是不念旧情的。”天蚕姥姥突然脸色一变。 那几个对视一眼,全都沉默了。 这时,老疙瘩咳嗽一声,若有所思道:“天蚕姥姥,这次的任务绝非寻常,那个人的实力也绝不是你能想象的。” 说到这里,老疙瘩似乎在回忆着,“那个人的可怕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认知,即便是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他会变弱。” 天蚕姥姥几人先是一阵沉默,随后便是爆发了一阵不屑的嘲笑声。 “哈哈哈,老疙瘩我看你是真的老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家伙,就算是再厉害又能如何,那怕他是从娘胎里修炼又有何用,现在顶多是一品高手罢了!” 天蚕姥姥第一个对老疙瘩的提醒表现了质疑。 书生也是不屑的摇头道:“就是,你莫不是忘了我们是杀手,那怕是正面出手,他还能挡住我们几人联手不成。” “唉,当年金鞑一族的国师也曾是这样想的,他对我的提醒根本理都不理,后来连同麾下几十万金鞑铁骑全都被割了脑袋,还被筑成了尸观。” 老疙瘩苦涩的摇了摇头,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没错,当年他也是在金鞑铁骑的一员,只不过仗着汉人的身份这才侥幸存活。 他亲眼目睹那个年轻人仿佛地狱杀神降世,率领那些戴着鬼面的甲士,在金鞑的大营中横冲直撞,几无一合之将。 刀锋所指,人头滚滚,枪刃所向,血流漂橹! 那一夜,给残破的大渊续命了十年,否则十年前,金鞑就能占领大渊北地,饮马黄河。 可惜,那些只是可惜而已。 “好了,老疙瘩这件事你就不要参加了,你可以去现场观看,看看我们是如何杀了那个家伙的。” 小七打趣的笑了笑。 天蚕姥姥摆了摆手,懒得再听老疙瘩絮叨,“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好不容易来一趟江南道,我还要去逛逛呢。” 说完,她径直走到了巷口,举起大号油纸伞,遮住了背影,其实连她的脸也遮住了。 “驾!” 一声轻喝,皮鞭在空中响了一声。 驴车缓缓的走动起来。 小七打了一个懒哈欠,一副昏昏入睡的模样,挑起担子也大踏步的离开了。 书生挑了挑眉,也跟随而去。 巷子里只剩下老疙瘩一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无奈。 他丢掉了糖葫芦,从衣袖中拿出一杆烟枪,捏着烟丝,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就在这时,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唉,我到处跟人说你的故事,可惜没人相信。” 老疙瘩敲了敲烟锅,混浊的目光下,是满满的无奈。 “是么,十年前你没死,那是你的造化,让你多活了十年,十年后,你必须死。” 说话之人,语气冰冷无比,正是李安。 从他们到达小巷子时,李安就到了,一直待在角落里。 所谓的杀手界高手,竟然都没有发现。 老疙瘩点点头,“是啊,我多活了十年,多谢摄政王成全,不过,我想告诉你,其实我从来没杀过一个大渊人。” “这不重要。” 李安背着手,冷冷的笑了笑,“你自己解决吧,这是本王给你最后的体面。” “多谢王爷,对了,金鞑人在清平城有一个据点,里面高手甚多,还有当年你们忠义军的叛徒,他们要对您不利。” 老疙瘩一股脑的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可他并非是想活命。 “多谢。” 李安点点头,径直朝巷子外走去。 身后的老疙瘩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锅,随后烟锅一转,一柄利刃露了出来,没有迟疑,利刃直接穿透了脖颈处,整个人面对着李安跪了下去。 出了巷子,外面石妖几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把尸体好好安葬,准备一下,好好迎接我们的猎物!” 第69章 大渊剑神 怡景园门口。 一人久久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此人浑身上下雪白一片,连头发都是雪白的,恍如神仙降世,不染尘世间一点凡尘。 只是在背后背着一个一人高的木盒。 门口的甲士一直紧紧盯着门口这个家伙,不敢有一点松懈。 谁知道这家伙是干什么的! 不多时,李安回来了,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人,惊讶道:“这家伙是怎么找来的?” “裴镔,好久不见呀!” 李安走上前去,热情的打招呼。 当今天下能让李安如此客气的,还真的没几个人,就包括眼前这个家伙。 “废话少说,没死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剑!” 裴镔丝毫不给李安面子,径直朝怡景园内走去,比自己家还不客气。 一进怡景园的园林,裴镔目光一亮,侧脸瞪着李安,“住的不错呀,给我收拾出一间房间,我住下了。” 李安笑了笑,心想这家伙十年了都没变,还是这副德行,一点也不知道客气。 “真抠,少在心里骂我!”裴镔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借宿还这么嚣张的你可是大渊朝头一份!” 就在这时,扎着小辫子的暖暖像极了一只花蝴蝶一下子扑进了李安的怀里,“爹爹,你回来了。” “爹爹!” 裴镔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李安摇了摇头,“我身上今日没带红包,算我是我欠你的。” “滚!” 裴镔骂了一句,仔细的望着暖暖,“想不到你都女儿了,可怜老夫这么多年还孑然一身。” “第一次见面,伯父也没礼物,这样吧,我送你一个礼物。” 裴镔反手将腰上的一柄短剑拿了出来,“送你了。” 李安见到这柄短剑也是脸色一冽,“你真舍得!” “怎么了,我就这么一个侄女,送把短剑算什么。”裴镔一脸爱意的盯着暖暖,像极了一个慈爱的老父亲。 “娘亲来了。” 暖暖从李安怀里跳了下来。 乔橘络见到裴镔欠身施礼,款款一笑。 “这是弟妹吧,在下裴镔见过弟妹。”脸皮跟城墙有的一比的裴镔竟然脸红了。 就在这一刹那,李安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为什么不让橘络跟着裴镔学剑法,将来不敢说能为自己分担什么,可也算有了自保能力。 裴镔的剑法那可是大渊的第一人,有着剑仙的名号。 而且裴镔是真正的剑痴,一生为剑而活。 那怕是橘络跟裴镔学个一招半式,也注足以应付普通武者了。 念及至此,李安忙笑道:“橘络,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当今大渊剑仙裴镔,是我的好兄弟。” “裴大哥,小女子橘络有礼了。” 乔橘络毕竟是大户人家出身,礼节方面完全虐杀裴镔这种大老粗。 这下裴镔搞得一脸尴尬,都不会说话了。 “对了,不如让橘络跟着学习你的剑法如何,算你的记名弟子。” 听到李安的提议,裴镔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行,弟妹乃是天之骄女,怎么能做的弟子,不过若是弟妹不嫌弃,我倒是可以指点一下。” “中计了!” 李安微微一笑,“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让当今剑仙表演一下剑法。” 可裴镔摇了摇头,“我的剑法只怕弟妹很难学会,不知弟妹以前可是接触过剑术?” 乔橘络点点头,“以前学过,不过是那种舞剑。” “你先演练一下看看。” 乔橘络也不客气,可她也没有剑,正想找个替代品时,裴镔直接打开了背后的木盒,里面静静的躺着三把剑。 这三把剑可不是凡品,都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神剑。 剑仙裴镔有三把剑,一把无心,一把明月,还有一把青凤。 这三把剑绝对是天下宝剑之首。 裴镔望着三把宝剑愣愣出神,最后双手捧起青凤,轻轻的抚摸着剑身,剑身竟然自然响起一声轻吟。 “弟妹,请!” 乔橘络也不客气,看了李安一眼,这才接过宝剑。 青凤此剑与无心,明月相比较,从来没有出过剑鞘,可以说从来没有沾染过血液,至于为什么,裴镔自己也不说原因。 说也怪了,乔橘络一接过青凤,青凤剑竟然发出一声剑吟。 “锵!” 突如其来的一声,把裴镔吓得一哆嗦,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极了。 乔橘络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轻轻拔出青凤剑,水银般剑身如水如梦,闪耀着寒芒。 “一见青凤岁月催,从此天涯是故人!” 青凤剑到了乔橘络的手中,仿佛化作了一条银蛇,在空中起舞翩翩。 裴镔目不转睛的盯着乔橘络,眸子里的光芒越发浓郁,不知不觉的说了一句,“天才,不是一般的天才。” 能得到剑仙如此评价,可见乔橘络的天分。 裴镔别看满头银发,可其实年纪与李安差不多,最多仅仅是年长几岁而已。 他可以说是整个大渊最完美的男人,没有之一。 如果单看面容,他压根就不像一个男人,涵眉黛月,精致的连女人都嫉妒,还有令天下武者都畏惧的恐怖剑术,而且他还是大渊朝立朝的第一位状元,学识谈吐,震铄古今。 之所以拥有剑仙这个名号,还源自于他那种超凡脱俗的贵气。 那是一种天然自带的气质,无论是谁,见到他都会觉得自惭形秽。 就连老皇帝当初第一次见到他,都感觉自己像极了一个土财主,完全没有了九五至尊该有的霸气。 两个人就站在原地,看着乔橘络舞剑,李安笑了笑,“怎么,我夫人厉害吧,要不然把你这把青凤送给我夫人得了。” “想都别想!” 裴镔回答的干净利落,直接拒绝。 “那你想怎么样?”李安问道 裴镔道:“除非弟妹的剑术在一个月内达到一段!” 李安闻言,差点一个趔趄。 剑术一段? 还要在一个月内,这是绝不可能做到的。 李安本身也是剑术高手,他的剑术应该在一段巅峰,与裴镔这种剑仙自然还是有差距的。 这并非说李安不是裴镔的对手,只是仅仅比较剑术而言。 在大渊朝剑术与武道是分开的,剑术也是分等级的,剑术共有九段,每一段都代表一个等级。 倘若超过一段,便可以成为剑修。 当今大渊朝用剑武者不下万万人,可能达到一段的高手,也仅仅寥寥几人。 而且这些人毫无疑问都是从小开始修炼,正所谓月棍,年刀,一辈子剑,剑是十八般兵器中最难练的兵器之一。 裴镔张口就让乔橘络一个月内达到一段,这是绝不可能的。 “别人做不到,她不一定。”裴镔一脸淡然,非常肯定的回答。 李安摇摇头,“我怎么看不出来,我夫人从来没有拿过剑,只是以前学过舞剑而已,这都多少年了,你要是让她拿算盘算账还行,拿剑我看够呛。” “哼,以她的天赋,只要有足够的毅力,一个月之内,她便可以进入忘我境界,达到人剑合一。”裴镔认真的点头道。 “青凤对我至关重要,非是寻常人不得拥有,那怕他是剑术高手,也不配拥有青凤。” 李安叹了口气,“真要是达到剑术一段,那也算是高手了,可短短一个月太难了。” 这时,乔橘络已经舞完一段“舞术”,浑身香汗淋漓,气喘吁吁道:“让您见笑了。” “弟妹客气了,您的天赋是我见过最好的,希望您不要浪费了。”裴镔一字一句道。 李安笑道:“裴兄说让你一个月内达到一段剑术。” “什么是一段剑术?” 乔橘络一脸茫然。 乔家一个商贾之家,对武道的理解几乎为零,根本听不懂。 李安也不废话,抬手一把接过青凤剑,轻轻一划,地面上的厚重青砖竟然直接透体而过,留下了一道一指宽的裂痕。 “啊!” “我怎么能做到。” 乔橘络望着地面上的裂痕,吓得捂住了嘴巴。 裴镔摇头道:“弟妹,与你而言,很简单。” 说完,他也照着李安在地面上划了一剑。 可地面上没有一丝痕迹。 “裴兄,实力有点下降呀?”李安看了一眼地面,竟没有一丝痕迹。 “急什么,你再看。” 裴镔轻轻一踏地面,刚刚挥剑的地方,厚重的青砖化作了粉末。 一剑之威,竟然如此厉害,当真是把剑用到了极致。 连李安都对裴镔的剑术心服口服了。 这就是大渊剑仙的真实实力。 当真是厉害呀! 而此时。 竞宝阁内。 一场针对李安的暗杀活动由此展开。 这一次三位杀手界顶尖强者到此,还有数不尽的低级杀手配合。 当然,原先是四位,有一位消失了。 二楼包间内,金老端着上好的清明香茗,仔细的品尝着香茗的香味,轻轻的抿了一口,“你们大渊人真是会享受,如此珍贵的东西在金鞑族只有皇亲贵胄能享受。” 一旁的秦山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赶紧给金老斟满,“是啊,大渊朝的文人墨客最喜欢品着香茗,吟诗作对。” “呵呵,一群废物不配享受这般宝贵的东西,只有勇士才可以享用。”金老对大渊朝的文人墨客不屑一顾。 “对了,人都到齐了吗?” 秦山点点头,“都到齐了,不过在下觉得他们几个远不是李安的对手。” “无妨,他们也只是送死的炮灰而已,我已经禀报了四太子,他会派人前来支援的。”金老放下茶杯,面露冷意。 “这一次试探一下李安身边究竟隐藏着多少高手。” “好,我明白了。” 第70章 只能活一个! 清平城的街道上。 小七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叫卖着,他的体力真是令人震惊,这个担子里面虽然放的都是些讨小孩子和女人的小玩意,可也是不轻,估摸至少有几百斤,整整一个下午,挑着担子一刻也没有停歇。 如果看他的行动轨迹就会发现,他已经将清平城的大街小巷转遍了。 这是小七的习惯,无论去哪里做任务,他都是要先将此地的建筑,街道巷口摸清楚。 据他自己说,是为了留好退路,究其原因,当然还是为了杀人,为了更好的杀人。 一下午,他挑着担子,轻松落入口袋一两十钱银子,心里还美滋滋的。 “其实,以后不干这行了,做个真正的货郎也不错。” 小七越发喜欢上自己这个兼职的职业了。 直到他跟客户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他才慢吞吞的朝约定地点走去。 望着眼前的同福客栈,小七不禁骂了一句傻瓜,将约定地点选择在这种人多嘴杂的地方,那绝对是傻子才干出来的事。 傻不傻,真以为跟小说上写的一样,去接头吗? 到了同福客栈,他一眼就看到了天蚕姥姥跟书生,两个人不知道在交谈什么,一见他来了,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好事不怕人,怕人没好事! 本来杀手的职业本就是在刀口上舔血,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带着一种怀疑,这是一个杀手的基本操守。 小七隔着远远的,打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招呼,便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去。 货担一放下,几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就围了上来,开始挑选着自己喜欢的物件。 其中一个小姑娘拿起一个镀银的挂坠爱不释手,抬头望向小七,“大哥哥,这个多少钱呀?” “十两银子。” 小姑娘吓了一跳,“这么贵吗,可不可以便宜一点。” “不行,如果是别人只需要一钱银子,但是你必须十两银子。” 小七抬起头,满脸都是凝重。 小姑娘有些不明所以,吓得赶紧放下了挂坠,委屈的眼神令人心疼,颤颤道:“你这人怎么这个样,太欺负人了?” 说着,还拉着其他几个小姑娘要离开。 这时,小七满脸冷意,起身道:“刚刚你碰了我的挂坠,所以你必须买,当然价格也涨了,现在要一千两,如果你不同意,可以用命抵,你自己选择吧。” 小姑娘身体一滞,双目凝神,刚刚掩饰的恐惧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不符合她这个年龄段的成熟,“你确定要吗?” “确定。”小七点点头。 “你还真是有点不知好歹了。”小姑娘那张脸瞬间变得很恐怖,青涩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杀意, 小七:“是啊,我就是不知好歹,一直都不知好歹,因为我要赚钱。” “好,这里人多嘴杂,敢不敢跟我去二楼取钱?” 小姑娘呵呵一笑,径直朝二楼走去。 小七低着身子,收拾这担子上的货物,突然猛地抬头,目光正好与天蚕姥姥还有书生目光重合对视。 “想吃我,你牙口好吗?” 小七对着两人说道。 客栈一楼熙熙攘攘,那两人自然是听不到,可从唇语上也可以看出什么意思来。 天蚕姥姥笑了笑,做了一个去二楼的动作。 小七冷哼一声,挑起担子就朝二楼走去。 客栈二楼一个人也没有,安静的有些诡异,与一楼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那几个小姑娘从四面八方走了出来,“小七大人,您先请!” 小七随即笑得开心起来,“好像很好玩,你们几个黄毛丫头要在这里杀了我吗?” 小姑娘目如寒霜,是真的很想活活打死他,右手一甩,一条白色骨鞭落了下来。 “小七大人,对不住了。” 话音一落,小姑娘瞬间变了一个人,手中骨鞭仿佛一条白色毒蛇,在空中发出一声长啸,猛地朝小七的喉咙刺去。 骨鞭锋利无比,边缘处黑中带蓝,不知道淬了多少剧毒。 用毒,也是杀手的必修课。 小七脸色一变,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抬手一抓,一把擒住了骨鞭,右手趁势一甩,手掌分开,十几枚三菱铁蒺藜直奔小姑娘而去。 “噗噗噗!” 小姑娘嗓子里发出一声呼噜,紧接着一股鲜血从喉咙里喷发出来。 其余几个小姑娘见势不妙,立刻齐齐出手,手中兵器皆是这骨鞭,骨鞭如刀,无坚不摧,在空中发出阵阵呼啸。 小七连连躲避,轻笑道:“就凭你们竟然也想杀我?” 几个小姑娘也不搭话,手中骨鞭挥舞的更加凶猛,空中的呼啸声也愈发犀利,犀利的在空中到处都是白色的影子。 小七也觉得自己下手太轻了,再就是长得太帅了,要不然这几个小姑娘怎么会不怕自己,或许自己可以整整容,留留胡子,起码看起来凶恶一点。 可惜,这几个小姑娘不会给他留胡子的机会,一条骨鞭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胸膛前,啪的一声。 他的胸膛前被撕开一条伤口,鲜血淋漓,虽然伤的不深,可骨鞭上的毒是要命的。 小七慌忙丢出一片三菱铁蒺藜,趁机暴退。 “真是狠毒到了极点!”他从怀里摸出一把白色粉末胡乱的糊在了伤口上,又丢在口中一粒解毒丹。 做完这一切,他才真正开始动手了。 同时。 那几个小姑娘已经再一次逼近他的眼前,骨鞭的破风声已然逼近。 “噗噗噗!” 这一次,他不再保留,密密麻麻的铁蒺藜不要钱般丢了出去,直接在几个小姑娘身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孔洞。 “唉,何必如此呢?” 话音一落,楼梯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小七眉头一皱,一枚铁蒺藜破空袭去,深深的陷进了楼梯的木头上。 这枚铁蒺藜几乎是擦着天蚕姥姥的鼻尖掠过的,只差一点天蚕姥姥的鼻子就没了。 天蚕姥姥倒也不慌,步伐竟都没有乱,跟书生一前一后的走了上来,而且身后还有一人,是个老者。 天蚕姥姥径直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不该来的。” 小七没开口,目光一直盯着那个老者,“是你让他们这么干的?” 老者不避讳的点点头,“老朽姓金,你可以叫我金老,这一次任务非常重要,务必要做到滴水不漏,一击必中,因此不是谁都可以加入的。” 听到这话,小七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这个老头搞的鬼。 这局也是他设的。 这时,天蚕姥姥嘿嘿一笑,对着小七做了一个鬼脸。 “是不是只要杀了他们两个,我就可以参加?”小七问道。 “没错,这次任务只要两个人就够了。”金老点点头,随后他厌恶的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把地面清理干净,这间客栈是我的,我先走了,活着的去前面挂着红灯笼的宅子找我。” 金老一走,就剩下他们三人了。 小七叹了口气,“姥姥,你不该拦着我,我可能会杀你的。” 天蚕姥姥摇摇头,指了指书生,“别介,跟我没关系,有事找他,刚刚那几个人也是他的人,我就是来旁观的。” “他?” 小七笑了笑,抬头望向书生,“你怎么想的,真的是活腻了不成?”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去死!” 话音一落,小七猛地冲向书生,抬手一拳轰向书生的胸口,速度之快,连他的身影都看不清。 可书生也不是弱者,身形一闪,竟躲开了这致命一击,移动瞬间,猛地抬手就抓住了小七的胳膊,狠狠地一个过肩摔。 小七已经被丢了出去,身体撞飞了无数桌椅才停了下来。 “碰到高手了,可想杀我,你还远远不够。”爬起来的小七满脸冷意,脚步轻点,瞬间又冲了上去。 这次书生没有躲闪,而是迎了上去,一拳砸向小七的胸膛,瞬间在小七的胸膛上留下来一个坑。 没错,就是一个坑,骤凹下去一个坑。 而且小七的后背猛地鼓出一块。 砰! 小七又一次被击飞了。 再爬起来时,他的嘴角已经有鲜血溢出,这一击,力量不小,只怕是心肺都被伤了。 书生拍了拍手,满脸得意之色,摇头道:“你看,实力代表一切,看来金老的选择是没错的,可惜你怎么就是看不明白,还是老疙瘩聪明,半路跑了。” 小七撑起身子,将散落在地上的一枚枚铜钱捡了起来,边捡边说,“不能少呀,一枚都不能少,这都是我的血汗钱。” “我的钱,都是我的。” 书生不屑的笑了笑,“你是不是傻子,几枚铜钱至于吗,连命都不要了。” “对你而言,是铜钱,对我而言,这是我的血汗,我挑了一下午担子挣得。” 小七抬头一笑,这次是真的狰狞一笑,他的脸已经被头上流下来的血染红了。 当他捡起所有铜钱的时候,突然站了起来,身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猛地朝前跃起,犹如一只苍鹰飞起。 可书生却是一脸不屑,抬头又是一拳,小七再一次被击飞了。 “唉,何必呢!” 书生冷冷的笑了笑,然而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变了,下意识的低头望去,胸前的袍子上满是洞眼,猩红的鲜血狂涌而出。 刚刚地上那一枚枚他瞧不上的铜钱,此刻深深的陷进了他的血肉之中。 书生满脸的不可置信,膝盖一软狠狠地跪了下去,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为……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血汗。” 小七擦了擦嘴角的血,慢慢的站了起来,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书生的面前,双手猛地一齐发力,直接将书生的人头摘了下来。 此时。 天地间肃杀一片。 连天蚕姥姥都惊呆住了。 “姥姥,我们走吧。” 小七又恢复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好……好……” 天蚕姥姥不得不重新重视起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可怕了。 第71章 帝姬被劫持! 出了同福客栈往前走,就是一条窄巷子,巷子不过两尺有余,并肩两人都走不开,巷子里面静悄悄的,只有最里面的一家门口挂着血红的红灯笼。 天蚕姥姥跟小七一前一后的进了宅子,当然是跳墙进入的,这是他们的原则。 绝不走门! 推门而入,里面没有一个人,只有一张纸条,纸条上还有二十块金条垒的整整齐齐。 上面寥寥数语,杀了李安,拿着人头来这里,交付尾款。 “看来这个叫李安的不简单呀,预付款都给了这么多。”小七拿起金条使劲的嗅了嗅,有一丝丝甜味。 天蚕姥姥虽然看着像个小姑娘般,可却老练的可怕。 她也感觉到了这次任务很是不一样。 “看来我们要先试探一下那个家伙了。” 闻言,小七皱了皱眉,“怎么试探?”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 翌日大清早。 李安就被乔橘络拖了起来,拉着他就往外走,可好歹让他穿上点,就裸着上身站在院子外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还不让人睡个懒觉了?” 李安挠了挠头,一脸不满。 乔橘络撅着嘴,“还睡,我可已经练了两个时辰了。” “是吗?” 李安一脸无精打采的又躺在了旁边的躺椅上,又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今天庙会,陪我去庙会玩。”乔橘络说道。 “不去,等等,庙会!” 李安猛地坐了起来,眼珠一转,满口答应,“走,我们这就走,快点。” 这一举动把乔橘络都惊的够呛,不就是个庙会吗? 至于这么激动吗? 裴镔牵着暖暖也走了过来,暖暖第一眼见到裴镔就被这个潇洒的白发俊俏郎吸引了,天天就央求裴镔教她练剑。 没办法的裴镔也就胡乱教她一招半式的,哄暖暖开心。 两男一女,外加暖暖,四个人步行着去了庙会。 庙会的人太多了,根本没法坐车过去。 每一年庙会都会吸引无数外地人前来观看,而且这一次又有高人讲座,所以人就更多了。 李安抱着暖暖,拉着乔橘络,还带着拖油瓶裴镔一大早就去了庙会,因为去的比较早,路上也就不急了。 今日乔橘络一身青蓝色长裙,头上扎着一条清色束发带,还有一根兰花头饰,整个人透露着迷人的气质。 一路上不知道多少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惹得李安都不乐意了。 暖暖则是一身淡红色,还有两个冲天鬏,跟个洋娃娃似的。 庙会最不缺的就是小吃,一路上走走停停,可把小吃货暖暖吃乐坏了。 要是平时,乔橘络绝不会让她这么放肆,今天乔橘络给她放了一个小假。 等到了庙会入口的时候,人也渐渐多了,抬头望去,全都是黑压压的人头。 在最里面是一个几十米大小的看台,周围还有不少捕快,显然是为了维持秩序的。 “爹爹,娘亲,好多人呀!” 暖暖骑在李安的脖子上,激动的大声喊道。 可怜李安了,因为暖暖手里的一杯甜水正好有个洞,不知不觉中就倒了李安一头,头发上全都是湿漉漉甜汁。 裴镔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踮着脚尖,左看右看。 李安却是有些担心。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仅凭那几个捕快衙役,一旦发生意外,根本不管用。 每年各地的庙会都会出现一些不好的事,这是不可避免的,即便如此,也难以阻挡百姓火热的心。 有心不怕,怕就怕有心怀异心的人在里面推波助澜,那可会出大事的。 “爹爹,你看那是什么,好漂亮呀!” “还有那个,大狮子,那是什么,跳火圈!” 暖暖骑在李安脖子上手舞足蹈,看到什么也问,整个一好奇宝宝。 “呼呼呼!”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随着欢呼声越来越激烈,已经有人虔诚的跪了下去,尤其是在前面的人头磕在地上,虔诚的令人生畏。 果然,宗教的力量是这些底层的穷苦人活下去的动力。 可若是仅仅是祈福求平安也就罢了,倘若是邪教作祟,对于天下而言,那就是灾难。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华丽僧衣,肥头大耳的和尚被几个壮汉抬了出来,身后还有几十个双手合十的和尚跟随。 李安见了这个和尚,心头冒出第一句话就是,还有这么胖的人! 那个和尚坐在一块抬板上,远远望去,就是一座肉山,大大的脑袋与胸膛直接连在一起了,根本看不见脖子,耳垂又长又大,几乎落到了肩膀上,细长的眼睛,眯在一起。 可想不到,众人见到他直接陷入了癫狂之中。 “大师来了!” “是弥勒佛转世的道法大师!” “我等拜见道法大师!” 李安看了一眼这个胖和尚不禁有些纳闷,就这副模样那还有一点大师的风采,整个就是一个大饭桶。 这也配叫做大师? 李安无奈的叹了口气,真乃当朝者无能的表现。 周围众人山呼海啸,已然陷入了癫狂。 李安担心有失,拉着乔橘络就朝后退去,生怕有什么异变。 同样,周围的一举一动也被尽收眼底,任何人的姿态都难逃他的眼睛。 裴镔同样也看出事情越发不对来了,紧了紧身上的盒子,警惕的打量着四周,一旦发生什么意外,他也能护着兄弟一家离开。 不过,李安很快就发现在这些虔诚的众人中,也夹杂着很多下三门的人,他们一如既往的做着本职工作。 可惜他们再小心隐蔽,也难逃李安的眼睛。 李安只是看了看,什么也没做。 这些下三门有他们的做事方法,没必要跟他们交恶。 可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到了他的眼睛里,两个人相距不过百米,可她没有发现李安,只是皱着眉头,表达对这个庙会的不满意。 正是当朝帝姬宋福金。 此时,在她的周围不下十几道气息外露的高手护卫着她。 尤其是在她旁边的那个老者,气息奄奄,绝对是个高手。 也难怪,堂堂帝姬出门,岂能没有高手在左右。 同样,那个老者也注意到李安了,眼睛一眯,目光似乎带着敌意。 李安无奈的笑了笑,自己真是招恨体质,走到哪里也会碰到对自己不满意的人。 老者的举动也很快引起了宋福金的注意,顺着老者的目光,她也看到了李安。 只一眼,宋福金眸子都红了。 李安此时抱着暖暖,牵着乔橘络,多么温馨和谐的一家三口。 这如何不让宋福金又恨又怒。 迟疑片刻,她还是走了过来,眸子泛着红色,一步一步的靠近李安。 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她已经走到了李安面前,一对美眸上下打量着李安,红唇紧紧咬在一起。 沉默良久,她还是没忍住开口了,“王爷,好久不见。” “嗯,福金,好久不见。”李安尴尬的咳嗽一声,下意识的望向乔橘络。 乔橘络那双璀璨动人的眼眸瞬间落寞了一分,伸手接过暖暖,侧脸望向宋福金,“原来是帝姬大人,李安夫人见过帝姬大人。” 说完,她还拍了拍暖暖的后背,暖暖大眼睛一眨,“帝姬大人好漂亮呀!” 宋福金强颜欢笑的点点头,算是回礼了。 可她的眼睛怎么也难以从李安的身上挪下来。 果然,他们一家过得很幸福,念及至此,她的眸子又红了三分。 “福金,这里兵荒马乱的,你怎么来这里了?”李安问道。 宋福金眸子瞬间落寞了,低着头,“听说这里的道法大师法术灵验,我想问问他我与某人的姻缘。” 此言一出,李安就后悔了。 后悔开口问了。 果然,乔橘络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不自然了。 在爱情面前,任何女人都一样,像个孩子一样。 “哎呦。” 李安后背吃痛了一下。 就在李安要开口说话之际,忽然感觉有人朝自己走来,而且还是带着杀意来的。 一共有六个人,左边两个,右边两个,中间两个,武道应该是四品高手,尤其是中间两个人,是四品巅峰高手。 他们两个装作有意无意的朝自己靠近,殊不知已经被李安发现了。 裴镔也对着李安使了个眼色。 难道这些人都不怕死的吗? 真以为自己满腔的杀意能遮掩住吗? 尤其是四品以上高手,仅仅是呼吸的节奏就与普通人不同,呼吸越是平稳,越是节奏平缓,实力越是强劲。 如裴镔这样的高手,呼吸都是可以隐藏的。 可唯独杀意掩藏不了,除非是一品高手。 李安叹了口气,正准备思量如何出手之际,那三个人已经逼近了,在距离他们几人不到十步的地方,领头之人突然气息一变,猛地暴起,直奔李安而来。 “福金,小心!” 李安下意识的喊了一嗓子,可手不自觉的抱起了乔橘络,将她紧紧护在身后。 这一举动,把那三个人也吓了一跳。 他们原本的目标是李安,可被李安这一嗓子喊懵了,伸手就抓住了宋福金的胳膊。 “不许动!” 当头一人满脸针扎的胡须,一对虎目满是凶光,直接挟持了宋福金,开口怒道:“不想她死的话,都别动!”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宋福金身边的老者都吓了一跳。 他看到宋福金到李安的身旁,也就没去打扰,觉得这光天化日之下也没什么危险,可下一秒,宋福金就被劫持了。 老者眉头一皱,勃然大怒,“不想死的话就放了我家小主,否则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当我们是三岁小儿不成,放了她,你们就会立刻杀了我!” 领头壮汉哈哈大笑,满是猖狂。 李安看了一眼被吓的梨花带雨的宋福金,轻轻将暖暖交给乔橘络,径直走了过去。 “放了她,我给你们当人质。” 第72章 没人告诉你本王是谁吗? 此言一出。 乔橘络眉毛一扬,显得十分害怕,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可宋福金的神情却是十分激动,那双大眼睛里已是泪光莹莹。 只见领头的胡须壮汉冷笑一声,直接冲向了李安。 他还真敢挟持我? 李安面露惊异,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双手背在身后,一动不动,任由胡须壮汉挟持自己。 胡须壮汉冷笑一声,目露凶光,指着老者还那几个围上来的人喝道:“退回去,立刻退回去,否则他现在就要死!” 此时,周围的人,也包括那些虔诚的教徒也发现了这里的异动,纷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四散后退。 至于那几个维持秩序的捕快衙役也随着人群消失了,竟没一个人过来看看。 那个所谓的大师也在惊慌失措中被抬走了,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老者可不管李安的死活,他关心的只有宋福金,“几位壮士,既然已经有了人质,放了我家小主如何,你要多少钱,我给!” 说完,一个钱袋丢到了壮汉脚下,听声音起码有百两有余。 胡须壮汉冷哼一声,“兄弟出来也不都为了钱,这个小妞不错,我带走了。” “大胆!” 老者勃然大怒,抬手运转内力正要出手,可顾忌到宋福金,他还是忍住了。 “不要!” 看到李安被挟持,乔橘络惊呼一声,抬腿就要冲过去。 “谁也不许过来!” 胡须壮汉怒吼一声,猛地拔出腰间短刃,短刃锋利无比直接顶在了李安的脖颈处,厉喝道:“谁敢过来,他第一个死!” 而这时,其他四个人也聚拢过来,每个人都携带短刃,将壮汉围在中间,短刃朝外,逼迫人群让路。 与此同时。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个老者。 他们兄弟六个都是四品高手,在一个小小的清平城,几乎可以横着走,除非有大军前来绞杀他们,否则谁也挡不住。 但他无意间发现眼前这个老头实力不凡,是在场唯一忌惮的,再就是老头身边的几个人,至于目标,他没有感受到一丝内力,应该是个普通人。 “你们别伤害我夫君,你们要多少我都给,千万别伤了我夫君。”乔橘络急得快哭了。 倒是裴镔一脸冷静,甚至露出有点恶趣味的笑容。 也难怪,几个四品高手劫持一个战神境界的强者,不就像是几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劫持泰森一样。 这画面有点太可笑了! 老者也反应过来,忙问道:“几位壮士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胡须壮汉冷笑道:“什么也不要,放我们兄弟几人走,到了安全地带,自然会放他们回来。” “不行!” 乔橘络第一个反对了,她使劲的摇了摇头,“你们要钱,我可以出钱,要东西给东西,可人你不能带走。” 实不相瞒,她太清楚这些亡命徒的可怕了,是绝对不会留下活口的,人一旦被带走了,绝对是凶多吉少。 “哦,那你是想在这里亲眼目睹你夫君死吗?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了你。” 胡须壮汉满脸都是凶狠,手中的短刃犹如夺命毒蛇不停的吐着信子。 “别,别,别伤害我夫君!”乔橘络俏脸惊慌无比。 老者眉头一皱,语气凝重无比,“你们可以走,不过把我家小主留下!” “老头,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是傻子,要是我放了这个小姑娘,你立刻就会杀了我们!” 胡须壮汉嘿嘿一笑,扭头对着周围吼道:“都给老子让开,让开!” 说完,他还狠色一笑,“老头,我知道这姑娘身份不凡,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她的,等兄弟到了安全地方,自然会放了她的。” “不行!” 老者杀意腾腾,目光如刀,死死的盯着壮汉的一举一动,“万一等你到达了安全地方,突然食言杀了我家小主怎么办,这样吧,你允许我等跟随你到达安全地方如何?” “放心,老夫有言在先,绝不杀你。” 胡须壮汉眸子闪了闪,终于答应道:“好,不过你只能跟在五百步之外,多一步,我就立刻杀了他们俩!” “好!” 老者点头同意,心里暗暗担心。 一句五百步,让老者心头一震。 从军之人都知道,军中硬弩最强不过五百步,超过五百步,硬弩射出的弩箭将不具杀伤力。 由此可见,这几个人可能有军人的经历。 身后那些大内高手立刻让开了通道,不过他们仍旧十分戒备。 “弟兄们,都小心点,小心有畜牲暗箭伤人!” 胡须壮汉重重的看了一眼老者,虎目不停的扫视周围,生怕有人偷袭,慢慢的走出了庙会。 “李安!” “爹爹!” 乔橘络抱着暖暖吓得快要晕倒了,暖暖更是吓得号啕大哭。 母女俩本就担心极了,现在连李安连背影都见不到了,立刻急得追了上去。 老者赶紧走了过去阻拦道:“夫人,现在切勿追上去,一旦惹怒了劫匪,或许会出现你我都不想见到的后果。” “让开!” 乔橘络已经失去了理智,急得满头大汗。 老者摇了摇头,抬手拿出令牌,亮出了身份,“本座乃是大内总管侯归一,刚刚那位是我家小主,你也见过的,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救出他们俩的。” 听到这话,乔橘络心里算是定了定神,认真的点头道:“拜托您了,无论如何都要救出我的夫君。” 侯归一笑了笑,忽然抬头盯着乔橘络,“夫人,其实你应该知道你夫君的身份,老奴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看得出你与王爷其实并不般配,劝你一句,切勿陷得太深,你们压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将来你会明白的,到时候可就晚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乔橘络语气颤抖道。 “夫人聪慧果敢,难道听不出老奴话外的意思吗?” 侯归一淡淡一笑,“摄政王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王爷手握雄兵百万,大渊边疆领兵大将十之八九皆是王爷的义兄义弟,就算不是兄弟,那也是老部下,你觉得上位官家会不担心吗?” 此言一出,乔橘络的俏脸瞬间由红变白。 她如何听不懂这其中的意思,自己的家世不过是一个三流世家而已,对于李安,她一点忙也帮不上。 还会扯他的后腿! 乔橘络转过身去,“我不明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侯归一笑了笑,“老奴只是说了句实话而已,你们娘俩的存在只会拉扯王爷的脚步,让他处处受制于人,与其如此,倒不如放手了。” 乔橘络听到这话,身体不受控制的一抖。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侯归一又道:“今日之事你看到了吧,若是王爷离开这里,回到京城,出门便是甲士护卫,如何会被人挟持?” “好了,话已至此,夫人自己慢慢品味吧。” 侯归一一直在计算离开的步子,眼看差不多五百步了,立刻一招手,身边的大内高手齐齐跃起,率先追了上去。 “夫人,后会有期!” 临行前,他还不忘再给乔橘络的心头加一把火。 留在原地的乔橘络愣神的片刻,刚要追上去。 而一旁的裴镔侧过身子,挡在了她的面前,“回家等着吧,就那几个垃圾还想动我兄弟,笑话!” 可乔橘络还是担心无比,可望了望怀里哭累睡着的暖暖,她只好回去了。 可侯归一的话却始终环绕在她的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此时。 李安跟宋福金被劫持到一处破烂民居里,这个地方是清平城有名的破城,平日里根本没什么人来这里。 由此可见,这几个人是有备而来,而且提前踩好点了。 这时,墙边窜出一个人来,低声说了句,“大哥,人没追上来。” 说完,又窜到了屋顶,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胡须壮汉心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转头望向李安跟宋福金,“你们两个也是倒霉,碰到了我们兄弟几个,你放心,我杀人速度很快,不会让你们太痛苦的。” “啊!” 宋福金满脸恐惧,吓得泪如雨下,“你……你不是说到了地方就放了我们吗,为何说话不算话?” “女娃子,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你觉得我会留下一个祸患吗?” 胡须壮汉冷笑道:“我看你应该京城大户人家的娃娃吧,要是放了你,你家里人还不拼了命追杀我们,老子才不那么傻呢,杀了你们,永绝后患!” “他们给你们多少钱,我出两倍!” 李安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什么意思,什么钱不钱的!”胡须壮汉眉头一皱。 “别装了,那几个废物雇你们几个杂鱼来,不就是为了送死的,说吧,给了多少钱?”李安继续道。 “哈哈哈!” 那几个齐声笑了起来。 胡须壮汉语气一变,右手拔出短刃,“小子,你猜的没错,老子是收了钱,可老子今天不要钱,只想要命!” 话音一落,胡须壮汉手中短刃化作一条嗜血毒蛇径直朝李安胸膛刺去。 这一幕,当即吓得宋福金又是一声尖叫。 “啊,李安小心!” 胡须壮汉满脸冷意,等待着看到短刃切进皮肉,撕开筋膜,捅进心脏的瞬间。 因为临死前的恐惧,紧张,都会让心脏加速运动,血液也会加快流动,一道捅进心脏,就会立刻飙射出大量的鲜血,就像喷泉一样。 下一秒,他的短刃狠狠地刺向了李安的胸膛,可诡异的是没有鲜血飙射,只有沉闷的金属摩擦声。 胡须壮汉看了一眼手中的短刃,已经弯折了,像是撞上什么硬物一般。 再看李安一点事也没有,还一脸笑意的望着他们。 这怎么可能? 其他几个人看到这一幕,也当下愣住了。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李安已经站了起来,身上捆绑的绳索犹如破布般被撕开,落了一地。 “没人告诉你本王是谁吗?” 第73章 徒手接箭矢 一句没告诉我是谁把壮汉几人都问懵了。 雇主就提供了画像而已,等他们看完后还当场将画像烧掉了。 他们怎么会知道被杀的是谁! 李安轻轻一笑,一脸无奈的模样,“你们几个真是瞎了眼,接了杀我这个活,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了你们。” 以壮汉为首的几人当即内心一阵翻腾,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领头壮汉咽了口唾液,“敢……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姓李名安,不过我还有一个外号,叫大渊杀神!” 说到这里,李安忽然望向他们,略带惊讶道:“你们几个应该军中之人吧,为何沦落至此,成了低贱的杀手?” 以壮汉为首的几人当即感觉天旋地转。 大渊杀神! 不就是当今摄政王! 几人瞬间感觉头皮发麻,当即是七魂去了六魄! 他们几个人也是军中之人,而且还是边军斥候,如何不知道摄政王李安大人的名号。 十年前金鞑叩边,一路烧杀抢掠,北地百姓饿殍遍野,金鞑兵锋直指京城,八十万禁军一触即溃,勤王之军更是四散奔逃,无一人敢与金鞑铁骑交手,百万勤王大军眼睁睁的看着一国之都即将沦陷,竟无一人敢去援助。 而就在这时,一只打着忠义大旗的义军从北地而来,仅第一战击杀金鞑数位大将,于京城之下,斩杀金鞑国师,覆灭十几万金鞑铁骑,自此,金鞑再也不敢南下牧马。 这一战,彻底打出了大渊武者的英豪气势! 也就是这一战,令得李安成为了凌驾皇帝的大渊朝第一人。 他们几个本就是几个溃败的游兵散将为了活命才走到一起,弄了一个小小的杀手组织,就为了填饱肚子。 从他们的一举一动也可以看得出来,全都带着浓浓的大渊军人味道。 而让他们暗杀李安这样一位挽救大渊朝的英雄,且不说他们惹不惹得起,他们敢吗? 真要是做了,等他们死了,到了下面,如何还有脸去见那些老兄弟们? 壮汉低下头,不敢再看,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其他几人也是纷纷跪地。 此时,天地间一片死寂。 在静谧无声的天地间,可以清晰的听到几人战栗的颤抖声。 竟然是大帅! 如此救国救民的英雄,自己竟然要暗杀他? 想想也真是可笑,大帅乃是战神境界,大渊朝第一人,连金鞑国师都被砍下了脑袋。 他们竟然不知死活的劫持了大帅! 现在,壮汉几人满肚子都是悔恨。 更多的也是羞愧。 就在这时,侯归一已经顺着蛛丝马迹追了上来,一进院子,当即惊的脸色一变。 只见院子里,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壮汉几人,此刻竟跪在李安面前痛哭流涕,悔恨交加。 这什么情况? 宋福金这个小迷妹盯着李安眼睛都要放绿光了。 太帅了! 几句话就让这几个悍匪投降了! 这才是我宋福金的男人! 这时,刚刚领头的壮汉突然拔出短刃,这一幕瞬间让在场的侯归一还有一众大内高手如临大敌。 说话间,壮汉猛地将短刃对准了自己的胸膛,哀求道:“大帅,我等兄弟几人对不住你,可错都在我,求您饶了他们,我用这条烂命赔给你!” 下一秒。 即将捅入心脏的短刃诡异的从壮汉手中被夺了下来。 “用不着拿命给我谢罪,真有骨气就去战场用金鞑的命给我谢罪!” 李安冷冷道:“不知你们之前是那只军队?” 领头壮汉脸上的表情当即变得恶心羞愧起来,咬牙切齿道:“奸臣秦家的长城军团,就是那个连金鞑影子都没见到就溃败的军团,我羞愧呀,丢人呀!” 李安一听也就明白了,权相秦家的长城军团,号称大渊第一军团,天子亲军,拥有最坚固的甲胄,最锋利的兵器,可惜一箭未放,主将就带头临阵脱逃,十万军队瞬间崩溃。 传闻长城军团丢下的辎重粮食都够金鞑全族几十万人吃三年的。 李安点点头,背手而立,冷冷道:“不是你们的错,带着你的兄弟去辽东找李长风,就说我让你去的。” “莫非是辽东上将李长风大人不成?” 壮汉大吃一惊,嘴巴都合不拢了。 “怎么,不愿去?”李安问道。 “愿意,愿意,我兄弟几人只求一个安身立命之地,承蒙王爷不嫌弃,还能再入军中,我等感激不尽。” 壮汉连连磕头叩拜,其他几人也是个个面露喜色。 侯归一眼睛一眯,思绪反复。 而这时,大内高手中有一人冷哼一声,向前一步,“连悍匪都能加入我大渊朝军队,这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呀?” 此言一出,壮汉几人脸色瞬间大变。 “规矩?” 李安眉头一皱,脚底一踏地面,地面上的石子瞬间被力量激得反弹起来,悬在半空中,“本王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规矩!” 话音一落,半空中的石子化作一道道寒芒径直朝那个大内高手奔去。 “大胆,我等乃是御前侍卫,你怎敢……” 那个大内高手还没等说完,脸上就挨了一下,随后又有几道寒芒分别击打在他的四肢上,直接将他击打的跪在了地上。 侯归一脸色微冽,却还是没有开口。 可李安丝毫不给他们所谓的大内高手面子,冷冷一笑,“什么狗屁大内高手,在我眼里,还不如街头屠猪宰狗之辈,连屠猪宰狗之辈都知道尊敬这些英雄,而你们呢?” 剩余几个大内高手皆是大怒,可却没人敢开口。 侯归一点点头,“摄政王教训的是,奴才们记住了。” 他也不再多言,径直走到宋福金面前,低声道:“小主,让您受惊了,我们回去吧!” “我不!” 宋福金想都不想的就拒绝了,双手抱着李安的胳膊,摇头道:“我就跟李安待在一起了,谁也别想阻拦我。” “小主,王爷日理万机,不好打扰他呀!” 侯归一心急如焚,他就是担心若是将此事传出去,将来小主如何再嫁人呀! 他刚要开口说什么,突然一袭破空声由远及近的袭杀而来。 速度非常之快,足以媲美军中硬弩。 侯归一不顾自身,习惯性的用身体挡在了宋福金面前。 而李安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瞳孔闪烁,顺着声音望了过去,一枚狼牙破甲箭出现在瞳孔之中。 那人要杀的是自己。 李安脑海中瞬间蹦出的这个词语。 而此时。 就在院子外四百步外的一处破烂酒楼的二楼窗口处,一个戴着面罩的年轻人手扶着一架金属弩机。 这是一架最新式的金属弩机,名曰狼牙破甲弓,是大渊兵工监刚刚研究出来的,只可惜连军队都还没有大规模的列装,就已经流落到这些杀手的手中。 狼牙破甲弓顾名思义,乃是以狼牙破甲箭为弩箭的弩机,弩机长十寸九厘六分,狼牙破甲箭长十五寸九厘,有效射程,五百一十步。 一百步内,万物不存,两百步内,人马惧碎,三百步内,甲胄惧碎,五百步内,披甲者,伤,无甲者,死! 刚刚勾动弩机的瞬间,年轻人冷笑一声,“目标已死!” 这把弩机的惊天威力,足以将李安洞穿,将他狠狠地穿在地面上。 除非他是神仙? 在他看来,李安必死无疑! 然而下一秒。 那柄可洞穿天地的狼牙破甲箭竟然被李安这么轻易的凌空一抓,整个箭柄都被抓在了手中。 至于狼牙破甲箭的箭势被轻松破的一干二净。 李安从头到尾都没有移动半步。 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就清清楚楚的展现在眼前。 刚刚还愤愤不平的大内高手现在全都闭紧了嘴巴,一个个露出惊骇无比的表情。 侯归一摇了摇头,弗叹不如。 若是刚刚自己去接的话,应该也可以接住,不过想要凭空消除箭矢的力道,这是绝对做不到的。 而宋福金也已经被李安刚刚徒手接箭矢的一幕彻底沦陷了。 跪在地上的几个壮汉也全都吓得目瞪口呆的。 徒手接箭矢! 这简直是不敢相信的事! 然而,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远处一道道破空之声连绵不绝的响起。 李安抬头望去,目光中出现了不下四五道寒芒,由远及近,破袭而来。 “啊,小主快退!” 侯归一眼看箭矢直奔宋福金而去,脸色瞬间巨变,直接腾空而起,再一次用身体挡在了宋福金跟前,双手齐出,也准备徒手接箭矢。 可随后他就知道了这些箭矢的可怕力量。 当他的手刚刚触碰到箭矢的那一刻,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通过双手瞬间传递到他的五脏六腑之中,连丹田都被搅动的乱七八糟,身体控制不住的后退。 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己与李安之间的差距了。 用天壤之别都有点夸大自己。 再看李安两只手分别握着两柄箭矢,同样身体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侯归一越来越看不懂李安了,到底是什么实力,轻易的徒手接四支箭矢,都像没事人一样。 此时。 远处二楼上,年轻人撕开了面罩,露出一张青涩的脸庞,正是杀手小七。 “我的亲娘嘞,这小子是什么东西,竟然这么厉害,徒手接箭矢?” 小七有点不敢相信的咬了咬手腕,感觉到疼痛才知道不是做梦,“坏了,这家伙绝不是一品高手这么简单,绝对不是!” 念及至此,他立刻起身将弩机收了起来,弩机在他的手上不停的变形,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一米长,一米宽的木盒,翻身背在了身后。 小七啐了一口,“被那老头坑了,什么一品高手,恐怕是半步战神吧!” 念及至此,他翻身从二楼栏杆处滑了下去,落地后,立刻逃窜。 不愧是杀手界的高手,逃跑功夫也是了得。 可就在这时,李安眸子一闪,丢下箭矢,冷笑道:“想逃,把命留下来再说!” 随后,他看了一眼侯归一,“胆敢伤了他们,本王第一个杀你!” “是,老奴不敢。”侯归一恭敬的低头道。 其他大内高手纷纷低头不敢看李安。 “我去杀了那个家伙!” 话音一落。 李安已经纵身一跃,跳上了屋檐,几个纵步之后,速度极快的消失在众人眼中。 侯归一叹了口气,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了。 他纵横江湖六十余载了,第一次如此恐惧,感觉灵魂都有些战栗了。 李安前脚刚走,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姥姥的调虎离山之计果然奏效了。” 第74章 阿翁阿翁 话音一落,如同母猫般蹲在屋檐上的天蚕姥姥从上面跳了下来,旁若无人的伸了伸懒腰。 “呵呵,不得不说李安的确是厉害,可惜还是中了姥姥的计谋。” 屋檐上还有两个人,一个披着锦袍,手中握着一柄短刺,一个背着一把宽刃大刀,两个人也都落了下去。 大内高手根本不需要侯归一下令,立刻组成了一个严密的战阵,将宋福金护在中间。 至于壮汉几人,则是直接和他们站在了一起。 而这时,两个大内高手将一柄大的出奇的刀拿了出来。 这柄大刀又大又长,立在地上,几乎与一个成年人差不多高。 侯归一叹了口气,抬手握住刀柄,猛地拔了出来。 黑漆漆的刀刃看不出一丝寒光,可却透漏出令人战栗的寒意。 此刀正是诠释了什么叫重刀无锋! 事已至此,他才明白李安离开的那句话,胆敢伤了他们,本王第一个杀你,这是在提醒他有人还在附近。 可惜,他根本没听懂,又或者说,他压根没发现周围还有人在。 侯归一握着重刀,冷冷的盯着眼前的三人,“阁下不知道我们是朝廷的人吗,光天化日之下,阻拦朝廷命官,难道不怕满门抄斩?” “哈哈哈!” 天蚕姥姥哈哈一样,满脸都是不屑,“本座就是你们朝廷悬赏五万金的要犯天蚕姥姥,至于你说的满门抄斩,我们家就我自己。” “竟然是你,你……还活着?”侯归一惊讶的望着天蚕姥姥,有点不敢相信。 天蚕姥姥可是皇城司追杀令上的人,竟然还能活着,并且活的还不错的模样。 “若是本姥姥没猜错的话,阁下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归一重刀吧?”天蚕姥姥望着驻在眼前,比自己还高的重刀下意识的问道。 侯归一笑了笑,“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人认识我这把重刀,真是死而无憾呀!” “当年阁下可是江湖上风头无二的侠义之士,想不到竟如今做了朝廷的走狗,真是给我们江湖人丢脸。” 天蚕姥姥丝毫不避讳的嘲讽侯归一。 “就这朝廷也配老夫效死力,只是我家小主的娘有恩与我,所以下半辈子就守着她了,就当还恩了。”侯归一淡淡道。 “哦!” 天蚕姥姥点点头,自然是信了。 这时,披锦袍握短刺的杀手低头对天蚕姥姥道:“姥姥,李安实力太强了,以小七的本事怕是对付不了,我们两个去看看。” 天蚕姥姥抬头看了一下侯归一,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去吧!” 她叹了口气,目光环视着周围几十号人,满脸都写满了难受二字。 自己堂堂杀手界天花板级别的高手,竟然沦落到偷袭,看来回头要跟那个鞑子多要点银子,要不然太丢脸了。 侯归一手指微微一动,忽然笑道:“天蚕姥姥,你未免有点托大了,以你一人之力,想要留下这里所有人怕是够呛。” “谁说就我自己了?”天蚕姥姥猛地暴退到墙根。 “出来!” 下一秒,院子的墙垛上,屋顶的屋檐上都出现了杀手的身影,放眼望去,不下十几个人,而且十几个人手中全都拿着连弩硬弓,密密麻麻的箭支给人的心灵具有极大的震慑感。 侯归一明显感觉到周围这些大内高手的气息变得急促起来。 刚刚仅仅天蚕姥姥一人时,所有人都很淡定,可现在全都慌了。 连他也慌了,面对连弩硬弓的攥射,他自己倒是不怕,可想要完好无存的护住宋福金可就难了。 “侯归一,再见了!” 天蚕姥姥忽然吹了一个尖锐的鹄哨声,随后密集的箭雨就泼洒下来了。 那些大内高手纷纷举刀围成了一个圆圈,用刀格挡箭支,当然也是在用自己的命挡箭。 侯归一站在最中间,手中重刀又快又狠,出手精准,所有近身的箭支全都劈荡开。 可惜,他带来的大内高手就没这么幸运了。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所有的大内高手皆中箭而亡。 从来到现在,这些大内高手没有一人退缩,明知是死局,却还是悍不畏死。 反观壮汉那几个人却是毫发无损的站在一旁,这些箭支明显故意躲着他们。 “噗!” 侯归一的手臂处也中了一箭,是硬弓的箭羽,没入足有一寸许,深入骨肉,手中的重刀都有些握不住了,重重的杵在了地上。 不止手臂,刚刚一枚弩箭直奔宋福金而去,他用后背接了一箭,不过被他咬着牙拔了出来,现在鲜血已经湿透了后背的衣襟。 箭雨停了下来,应该是已经打空了箭支,否则怎么会停下这场单方面的屠杀。 侯归一看了一眼四周,就只剩下自己了,好在小主没事,就是有点受了惊吓。 他恭敬的举起拳头,对着死去的大内高手尸首,一脸肃穆道:“兄弟们,这梁子结下了,老侯死也给你们报仇。” 说完这话,他侧脸望向壮汉几人惨惨一笑,“几位,替我看好我家小主,我侯归一在这里谢过诸位了。” 壮汉几人也多少有点英雄气概,不知是因为侯归一像是临终嘱托,还是被他的冲天豪气所吸引,竟然满口答应了。 “多谢!” 侯归一抬手将胳膊上的弩箭生生拔了出来,一道血雨喷洒而出,那弩箭是特制的,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倒刺,将血肉撕裂的不成样子。 自始至终,侯归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连天蚕姥姥都有些凝重了。 这家伙也是个狠人呀! 宋福金又惊又怕,看着侯归一浑身满是鲜血的模样,心疼的都说不话来了。 “阿……阿翁,阿……翁……” 侯归一回头一笑,然后反手握起地上的重刀,高高举在手中。 这时,天蚕姥姥终于耐不住性子了,一步步的朝他走来,边走边脱衣服。 没错! 就是在脱衣服。 每走一步,脱掉一件衣服。 所有人都以为天蚕姥姥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其实那只是伪装而已。 此时,天蚕姥姥就站在侯归一面前脱衣服,丝毫不避讳侯归一惊讶的表情。 天蚕姥姥其实很高,也很瘦,似乎比侯归一还要高一点。 当然,侯归一年纪大了,驼背是必然的。 尤其是天蚕姥姥那两条大长腿,简直是圆规一般,还有裹在身体上的紧身衣,将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了。 前凸后翘形容她最合适不过了。 可同样的,天蚕姥姥冷酷的俏脸上,满是凝聚的杀意,那些杀意仿佛是从她的灵魂中渗透出来的,久久不散。 “想不到名震江湖的天蚕姥姥竟然是个大美人,老侯今日算是开眼了。”侯归一当真是惊讶了。 天蚕姥姥笑了笑,“让侯老前辈见笑了,只是奴家若是不显露真身怕是打不过你喽。” “哪里话。” 侯归一一脸谦虚的摇了摇头,忽然开口,“你就是显露真身也未必能赢我!” 话音一落,侯归一猛地向前一步,手中的重刀携带无尽的刀势直奔天蚕姥姥而去。 这蓄势一刀着实让天蚕姥姥有些猝不及防,双手一闪,一条锁链出现在手中,锁链两端是两把锋利无比的刀刃。 随着她刀刃一甩,径直挡在了身前,她要硬接侯归一的这一刀。 “砰!” 一刀之力,足以斩破天地。 归一刀果然是厉害。 天蚕姥姥被击飞出去,身体直接撞塌了石墙,半天没爬起来。 “看来天蚕姥姥也是徒有虚名呀!”侯归一收刀而立,一脸不屑的笑了笑。 这就是江湖高手的风范,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对敌人补刀,可惜他也会因此而丧命。 “咳咳!” 天蚕姥姥从地上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血迹,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也不搭话,猛地向前一冲,手中锁链化作一条巨蟒,直奔侯归一的喉咙而去。 侯归一冷笑一声,手中重刀猛地举起,只听一声“当啷”,链刀被击飞出去,可不等侯归一反应过来,又一条链刀急射而来,他连忙再次抵挡。 可此时,两招已出,天蚕姥姥已经逼近了侯归一,一把利刃径直朝侯归一胸膛刺去。 “啊!” 侯归一被这一串的攻击打的摸不着头脑,只能慌忙躲避,利刃没有要了他的命,可还是在他的胸膛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而两条链刀又一次划破了两个半圆从背后朝侯归一刺来,侯归一忙挥舞重刀抵挡,重刀化作铁棍在空中上下翻飞,砸落链刀。 天蚕姥姥趁着空挡,身子猛地压低,犹如一条泥鳅般在空中扫过半圈,手中利刃化作飞镖,正中侯归一的肩膀,这下侯归一再也握不住重刀了。 “当啷”一声,重刀砸在了地上。 侯归一闷哼一声,半跪在了地上。 面对已经失去还手能力的侯归一,天蚕姥姥摇了摇头,也没有出手补刀。 不知是因为刚刚侯归一的手下留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突然,那些站在屋檐上的杀手有人没忍住,竟然勾动了弩机,四五根弩箭朝侯归一射去。 在这种情况之下,侯归一没有躲避,反而猛地转身,用后背挡在了宋福金面前,五根弩箭深深的钉进了他的后背。 “阿翁,阿翁,你别死,你别死!”宋福金泪如雨下,眼看着这个亦师亦父的阿翁就要死在她的面前了。 宋福金一直都把侯归一当做最亲的人,自从娘亲去世后,就是侯归一一直陪着她,教她读书写字,也真是为什么她叫侯归一叫阿翁的原因。 “小……小主,阿翁无能,以后不能护着您了,对不起。” 侯归一苦涩一笑,血流如注。 天蚕姥姥眉头一皱,手中链刀化作一抹闪电掠过屋檐,随着几声惨叫,刚刚放箭的几个家伙滚落了地面上。 “谁再敢放箭,我杀他全家!” 所有杀手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 而此时。 李安也已经追到了小七的背后。 第75章 这就是你的底牌不成? 这一路上,李安急速追击,大约绕了大半个城终于追到了小七。 那个家伙速度不慢,甚至是有了神行太保的实力,可惜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这短短几百里的路程,对于李安不过是几个腾挪而已,可对于小七而言,已经到达了极限,内力的急速消耗,最后便是难以言语的虚脱感。 小七扑腾一声,趴在地上,再也没有一丝力气站起来了。 现在他必须休息片刻,否则他很有可能会心脏爆炸而死。 “还想追上我,真是可笑!”小七回头看了一眼,没见到人影,心里暗暗窃喜,绕了大半个城,总算是甩掉了。 然而下一秒,身后一道冰冷的声音响彻在耳边。 “让你失望了,本王已经追上你了!” 李安走了过去,低着身子,冷冷的看着小七那张青涩的脸庞,还有那不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冷酷杀意。 “你竟然有这么好的轻功!” 小七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体靠在墙壁上,惊讶的问道:“我有点不明白,你到底是如何接住我的弩箭的?” “随手一接。”李安笑了笑。 小七冷哼一声,觉得李安是在吹牛皮。 “你问完我了,该轮到我问你了吧,你的名字,背后是谁,还有鞑子到底雇了你们多少杀手?” 李安一股脑的问道。 这次小七不敢小瞧李安了,对方的实力手段远在自己之上,刚刚徒手接箭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该跑了。 可惜,跑也没跑掉! “好,我说,的确是鞑子雇的我,原本还有四个人,分别是天蚕姥姥,书生,还有老疙瘩,老疙瘩消失了,书生被我杀了,今天行动的只有我和天蚕姥姥,对了,其实我就是一个诱饵,一个引诱你的饵。” 显然,小七没打算隐瞒什么一口气全说了。 “天蚕姥姥?”李安听到这个名字,眉头接着紧缩。 “没错!” 小七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就是杀手界第一杀手的天蚕姥姥,这一次鞑子出的钱不少,杀手界恐怕还有别人得到了这个消息,我劝你还是要小心点,听说最近还有几个高手潜入清平城,恐怕也是要来取阁下的人头。” 李安随即露出一抹冷意,要是不怕死尽管来好了! 反正死在他手上的人太多了,再多杀几个又何妨? 倒是这个赫雅有点手段,竟然可以雇佣到这么多杀手来找自己的麻烦,看来自己该好好收拾一下她了。 突然,倒在地上的小七猛地一跃而起,猛地将右手对准了李安,右手手臂上是一把精致的小型连弩,连弩不大,装在衣袖之中,十分隐蔽。 他露出一抹冷笑,“去死吧,李安!” 话音一落,四道寒光径直朝李安扑去,锋利的弩箭带着死死寒意。 此时,两人距离太近了,基本上是避无可避。 为了以防万一,小七早就提前准备这把小型连弩,名曰袖中弩,体积颇小,非常隐蔽,是突然袭击暗杀的好东西。 在他看来,李安能徒手接箭矢,可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吧? “找死!” 李安眸子一闪,抬手凌空抓去,一丝丝劲力仿佛蜘蛛丝般将弩箭齐齐缠绕住,任其停在了距离李安咫尺距离。 见到这一幕,小七彻底吓懵了,掉头就要再次逃命。 可惜,李安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噗噗!” 两道寒芒直接将小七透体而过,深深的镶嵌在了旁边的石头上。 小七趴伏在地上,身体不由得颤抖着,空洞的瞳孔中满是恐惧。 到死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弩箭会停止不动了。 事情到现在远远没有结束。 李安刚要离开,忽然又停住了脚步,扭头望去,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 一个人锦袍握着短刺,一个握着一把短刃大刀,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李安。 “他已经死了,如果你们自认为比他强的话,可以来试试,否则滚吧!” 李安径直朝前走去,丝毫没把他们俩当回事。 两个人对视一眼,竟双双拔刃,直接朝李安追去。 两人速度也是不慢,脚步轻点,跃于半空,手中兵器各自朝李安劈砍去。 “又是两个急着投胎的废物!” 李安猛地回首,手中剩余的两枚弩箭当做飞镖般扔了出去。 弩箭如寒似芒,掠过两个杀手。 “扑通!” 两个杀手倒在了地上。 仔细看去,两人的脖子后都露出一截弩箭来。 出手瞬间,两人命丧当场。 “赫雅,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还有什么手段!” 李安冷笑一声,眼眸中满是惊天杀意,抬手一抓,地面上两人的兵器落入手中,随后瞬间离开。 此时。 天蚕姥姥满脸笑容的盯着宋福金,像极了一只盯着小白兔的母狼,就这么一步步的朝她走去。 这里最强的侯归一都已经气息微弱的躺在地上了,剩下的壮汉几人,根本不够看的。 壮汉大了大胆子,双手握着利刃指着天蚕姥姥道:“别……别过来,我们兄弟几个是奉了摄政王的王令来保护帝姬大人的,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赶紧走!” “呵呵呵!” 天蚕姥姥捂着嘴笑了起来,“就凭你们几个废物也想阻拦姥姥我,真是可笑。” “其实你们几个就是姥姥请来当炮灰的,只是万万没想到李安竟然那么厉害,一眼就识破了,还把你们策反了,可惜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姥姥的调虎离山之计。” “谁说的!”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带有磁性的声音。 天蚕姥姥脸色瞬间大变,猛地转身望去,只见李安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身后。 “哐啷”一声。 两把兵器,一把袖弩箭丢在了地面上。 毫无疑问,天蚕姥姥手下的三个人已经命丧黄泉了。 “是你杀了他们?”天蚕姥姥咬牙切齿道。 李安点了点头,目光环视一圈,地面上全都是大内高手的尸首,就连侯归一也重伤倒地,一派惨不忍睹的画面。 念及至此,李安脸色微微一冽,冷言道:“这些都是你干的?” 天蚕姥姥也学着李安傲然的点点头。 “好,那你真该死了!”李安语气变得冰冷无比。 可谁知,天蚕姥姥听到这话竟然大笑起来,满脸不屑一顾,“让本姥姥死的人还没生出来呢,我劝你还是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比较好。” 随着,她的一声哨声,屋檐以及四周墙壁上的杀手齐齐举起了手中的连弩硬弓,目标对准了李安,只待一声令下,李安必然是万箭穿心。 “怎么样,现在怕了吧?”天蚕姥姥满脸计谋得逞的模样。 没错! 这就是她的仪仗,只要有这些弩手在,无论是谁,她都可以全身而退。 可谁知,李安竟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摇头道:“这就是你的底牌不成?” “怎么,还不够吗?”天蚕姥姥笑道。 “差的太远了!” 言罢,李安忽然语气一变,厉声喝道:“暗影何在!” “在在在!” 一连串的回应声从四面八方响彻起来。 这一幕,把天蚕姥姥都吓得不轻,至于那些持连弩硬弓的杀手们,一个个也是惊慌无比的望向四周。 周围只有回声,却不见一个人出来,可越是这样,说明这些人越是可怕。 作为杀手界的第一人,天蚕姥姥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念及至此,天蚕姥姥美眸一闪,张口厉喝道:“放箭,杀了他!” 可不等那些杀手扣动连弩,拉开硬弓,无数道寒芒从四面八方朝他们攥射而去。 “啊啊啊啊!” 随着一连串的惨叫声,墙边屋檐上的那些杀手全都纷纷掉落下来。 每个人身上至少插着十几枚竹叶飞镖,全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刷刷刷!” 十几道身影重新落到了墙边屋檐上,不过这一次是换了人。 他们全是暗影一部石妖的人。 石妖这家伙直接落到了院子里,天顺也是如此,两个人一前一后,封住了天蚕姥姥的退路。 见到石妖,天蚕姥姥的表情彻底变了,她惊恐的瞪着石妖,红唇都哆嗦了,“你……你是石妖,暗影石妖大人?” 石妖咧嘴一笑,“没错,就是本大人!” 虽然她看出石妖的身份来,可从石妖口中得到确切消息时,还是害怕的胸口起伏不平,那种恐惧感不言而喻。 作为杀手界天花板的存在,她怎么能不知道石妖的可怕! 只可惜,石妖大人不屑于与他们争夺杀手界的排名,否则那有她什么事? “天蚕不知石妖大人降临,请恕罪!”天蚕姥姥低着头,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气氛瞬间安静了。 然而,下一秒,两道链刀突然从天蚕姥姥的背后急射而出,目标正是石妖。 石妖也是服了,怎么都好像跟自己有仇一样,总是第一个先攻击自己。 石妖背着手,一副帅气无比的模样,身影在地面上,墙壁上,疯狂的躲避着链刀的攻击。 很显然,天蚕姥姥的链刀根本伤不到石妖,反而让自己累的气喘吁吁,内力消耗殆尽。 石妖站在墙角上,双手背在身后,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勾魂使者一般,嘴角上挑,“大名鼎鼎的天蚕姥姥就这点手段,还敢跟我的主人动手,可笑!” “你的主人?” 天蚕姥姥惊恐的望向李安,“难道……难道阁下就是忠义军大帅李安大人!” “是!”李安轻声回答道。 天蚕姥姥苦涩一笑,“这次任务真是倒霉,怎么全都是惹不起的。”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忽然转头望向李安,“大帅,其实我还是有点用处的……” 不等她说完,无数道寒芒从四面八方落到了她的后背上。 天蚕姥姥身体轻轻一颤抖,整个人趴伏在了地上,后背满满的都是竹叶飞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李安侧脸,看到了梨花带雨的宋福金,叹了口气,他走到侯归一身旁,轻轻一试脉搏,“人还没死,石妖,天顺,务必救活他。” “诺!” 两人齐齐答应。 李安这才记起乔橘络还在庙会,急忙起身,有裴镔在,他也不担心谁能伤的了乔橘络。 这时,身后的宋福金也站了起来,含情脉脉的望着李安,“李安,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李安摇了摇头,双脚微提,身子早已跃上房顶,回头看了宋福金一眼,便离开了。 第76章 您的两个徒弟都死了! 刚到怡景园门口,一道倩影就落入了眼帘,正是乔橘络。 李安悄悄从后背一把抱住了乔橘络,吓得乔橘络刚要呼救,耳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夫人,让你担心了。” “哼,你还知道,我都担心死了!”乔橘络气的捶打着李安的胸膛。 “放心吧,能杀你夫君的,到现在为止,还没生出来呢!” “净吹牛!” “真的,不信算了!” 不远处的柱子后面,一大一小两个脑袋正盯着他们看,两个人的表情出奇的一致。 “呸,多大年纪了还秀恩爱。” “就是,老夫老妻了,还玩浪漫!” 两人异口同声,“恶心!” …… 辽东长白神山。 在一处陡峭山脉的最高处,一个仿佛人工开采的悬崖上。 此处天寒地冻,常年冰雪不化,山顶高处云雾缭绕,经久不散。 如此冰天雪地,又高纵入天之地,自然是鸟兽不过,万物不存。 更别提人了。 可就在悬崖之上,却有一道身影,伴随着阵阵呼和声。 只见一个男子正赤果上身,任由寒风刺骨,仍旧挥舞着手中的一柄金雀斧。 这金雀斧重大百斤有余,可男子一招一式,不差分毫,仿佛无物般轻快。 这男子浑身粗犷,两鬓处毛发旺盛,可一对眼眸甚是明亮,犹如苍鹰般犀利,鹰钩鼻上一丝丝汗液击碎了寒气,浑身肌肉仿佛刀削一般。 而在他周身的气息随着手中金雀斧的上下翻飞不停的在攀升着,紧绷的皮肤也开始慢慢变红,一道道气流升腾而起,绕着周身不停的旋转。 “斧开山岳!” 一声怒吼,男子猛地挥出一斧,恐怖的红色气流在空中化作一只飞凤径直飞出,将面前的一块巨石击的粉碎。 男子整个人仿佛化身史前巨兽一般,凶残,可怖! 气息慢慢平稳,男子也随之恢复了正常神态。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老者的声音。 “四太子天生神力,如今又突破一品境界,正式踏入半步战神了,如此一来,恐怕就是当年的忠义军大帅李安也未必是您的对手!” 男子面露喜色,眉峰微微翘起,猛地半跪在地上,“多谢神山老者的教导,金乌貅此生不敢忘却您的大恩!” 此男子正是金鞑一族的第一勇士金乌貅。 也是当今挥兵南下大渊的金鞑主帅。 可令人惊奇的是堂堂金鞑铁骑的主帅为何会在长白神山,而不是在长城金鞑大军的帅帐内。 “不错,老夫有生之年能看到我金鞑一族再添一位半步战神,此生无憾呀!” 老者感慨万千,又有些惋惜道:“想当初你师父若是在,现在起码也是战神境界了,他的天赋乃我族之翘楚也!” “是!” 金乌貅慢慢抬起头来,眼眸中满满的都是无穷无尽的战意,“我师父是死在大渊人的手里,这次我必将率领金鞑铁骑攻破大渊京城,用大渊皇帝的血来祭奠我师父的英灵!” “好,等你攻破大渊朝的京城,你师父的在天之灵也能受到宽慰。” 老者点点头,满是欣喜。 忽然,金乌貅眼前一亮,惊喜的问道:“前辈莫非您已经将山岳大法修炼大成了?” 闻讯此言,神山老者昂头大笑一声,一声狂笑,竟引得天地震动。 随后,只见老者背后一尊巨大无比的山岳渐渐显露出来,山岳之大,无穷无尽。 可此时,金乌貅明显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天而降,身体都忍不住低了三分,耳边也回荡着轰鸣的阵响。 这就是山岳大法的可怕吗? 不愧是战神境界的高手! 突破战神,方可感知天地万物之力,一举一动,便可改天换地,摘星拿月。 神山老者闭关百年,方可将山岳大法修炼大成。 金乌貅被震撼的无以复加,可眸子里却满是迫切。 早晚有一天,我也要达到战神境界! 念及至此,他对神山老者愈发的尊敬。 金鞑一族再添一位战神境界的强者,天下何人能与之交锋? 到时候,金鞑一族统一天下,必然是指日可待。 “四太子,老夫已经久不入大渊,不知大渊最近如何,可有强者出世?” 神山老者背手而立,目光望向南边,似乎是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什么。 随着他话音一落,整个天地仿佛都下沉了三分。 金乌貅收起内心的震撼,起身道:“大渊朝的强者无非是龙虎山的几位,再就是墨家弟子,可惜他们都避世不出,再就是佛宗的人,听说达摩院残灯大师的一位弟子被人杀了。” “残灯的弟子?” 神山老者目光露出一抹惊异,随后一闪而过,“残灯向来装得道貌岸然,其实不过是一个阴险狡诈的老秃驴而已,他向来护短,这事怕是不死不休了。” “是,不过达摩院似乎没什么动静。”金乌貅的探子遍布整个大渊朝,达摩院作为天下武学的最高代表,自然安插了不少探子,可似乎没什么消息传出来。 “哈哈哈,越是安静,越是可怕,在静谧的湖底下,不知道已经翻滚成什么模样了。” 神山老者似乎对残灯很是了解的感觉,直接就反驳道。 “从前你师父说过,对于大渊朝这个庞然大物,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听到这话,金乌貅眼前顿时一亮,急忙低头道:“多谢教诲,乌貅明白了。” 这时,金乌貅似乎是想起什么来,忙道:“前些日子,大渊有一位剑道高手出现了,名叫裴镔,仅仅一把剑就冲散了我们一支万人队,杀了我金鞑两位大将,三位阴人部落的高手。” “裴镔,是十年前那个裴镔?”神山老者平静的问道。 “应该是他,此人蛰伏了十年,突然出现,接着就杀了我们的人,传闻此人十年前就领悟了人剑合一,十分厉害,而且此人与忠义军大帅李安关系匪浅。” 金乌貅不免有些担心的说道。 “人剑合一,看来是个人物,年纪轻轻能做到人剑合一,的确是难得了,而且与李安关系匪浅,看来此人不能活呀!” 神山老者忽然转过身来,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凝重,最后又说了句,“此人不可留!” “是,我已经安排了。”金乌貅点点头。 “大渊朝太大了,比我们金鞑大的太多了,高手也太多了,若不是他们的皇气太弱,恐怕我金鞑早就被灭族了。” 说到这里,神山老者忽然顿了顿,有些无奈道:“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大渊朝这头雄狮打盹的时候,一击毙命,彻底吞了他。” “所以,凡是有威胁我金鞑一族安危的,都要杀,宁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 金乌貅也被这番话感染了,浑身气息奄奄,“乌貅受教了,裴镔此人性格孤傲,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一言不合,便拔剑相向,这么多年来,在大渊朝的仇人数不胜数,想要杀他,不难。” “对了,最近听说他去了江南道,说是去寻一位故人去了。” “故人?” “江南道可不是忠义军的地盘,裴镔哪来的故人,此事定然是有蹊跷,立刻派人去查明。” 神山老者第三感觉察到此事怕是不简单。 “是。”金乌貅点头回应。 神山老者忽然想起什么来,不禁轻笑道:“对了,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弟好像就在江南道,此事就让他们俩去办吧。” 听到这话,金乌貅脸色瞬间变白了。 他太了解神山老者了,此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护短,非常护短,尤其是对金刀和金牙两个徒弟甚是喜爱。 有传闻他这两个徒弟乃是他的亲生之子,神山老者年过百岁,老来得子,自然是极为喜爱,溺爱无比。 念及至此,金乌貅不顾太子的身份,双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一头。 见到这一幕,神山老者也是一愣,心里暗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还是将金乌貅扶了起来,“四太子,这是为何?” 金乌貅摇了摇头,涩声道:“乌貅无能,金刀和金牙死了,被人杀死了!” “什么!” 神山老者瞬间感觉天晕地转,眼前一黑,差点栽倒,“说,是谁杀的我徒儿,是谁!” “就是在前些日子,小子听闻您闭关修炼,不敢打扰您,此事也就压了下来……” 神山老者脸色一变,怒视着金乌貅,“我问是谁杀的!” “大渊朝一个叫李安的人。”金乌貅涩声回道。 “什么,李安不是死了吗?” 神山老者听到这个名字第一时间不是愤怒,而是惊讶。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因为李安这个名字给他的震撼太大了。 那怕是过去了十年再听到,他还是忍不住感觉到畏惧。 “应该是同名同姓的人,李安当初是服了毒酒的,绝对是不可能再活着了。” 金乌貅抬起头,语气肯定道。 “不管他是真李安,还是假李安都必须要死!” 神山老者闭上了眼睛,悲痛欲绝。 “不止是金刀和金牙两位兄弟,还有铁手,铁头以及破烂僧也都死在此人手中。” 金乌貅的话不亚于丢下一个重磅炸弹,着实把神山老者惊的不轻。 “难道是个一品高手,大渊朝何时又出了一个一品高手?” 神山老者猛地睁开眼,眉头紧锁,随即摇头道:“既然如此,那是绝对不能再留了,还有那个叫裴镔的,全部杀了。” “对了,务必处理的干干净净,就让宁守礼去一趟吧,他做事还是比较缜密的。” 区区一品高手,还不配让神山老者亲自出手。 “宁兄不是也在闭关吗?” 金乌貅明显满脸都是笑容,他怎么也没想到神山老者舍得把他的大徒弟派出来。 那可是真正的一品高手,还是巅峰高手! “无妨,杀个人而已!” 金乌貅认真的点了点头。 而此时。 大渊达摩院内也是一片死寂。 第77章 我佛之怒! 达摩院。 禅房。 一盏烛光,一串佛珠。 残灯大师一身僧衣,已然打坐入定,神游四海。 门外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到了禅房门口消失了。 残灯慢慢睁开眼眸,平静而飘渺的声音传到了门外,“有何事?” 门外是两个僧人,听到这话,慌忙跪地道:“方丈,出事了,一尘师兄他……” “一尘怎么了?” 两个僧人颤抖的说道:“一尘师兄他……他被人害了。” 果然。 听到这话,残灯猛地睁开了眼眸,瞳孔中尽然是满满的杀意,连语气都变了,“是何人所谓,难道这天底下还有人敢杀我佛宗弟子?” 弦外之意,当今天下,还有人敢杀我残灯大师的徒弟?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就是绝对的找死! “是什么人干的?”残灯深呼一口气,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保持着镇定。 门外的两个僧人已经被吓得大气不敢出,听闻这话,两人对视一眼,“是……是江南道的一个年轻人。” 不说这话还好,一听这话,残灯勃然大怒。 随着两扇木门飞出,残灯大师已经破门而出,满脸狰狞的盯着两个僧人,“你是说一个无名小辈敢杀我残灯的徒儿!” “是……是……” 两个僧人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 “好,很好!” 残灯深呼一口气,竟然露出一抹冷意,“看来是因为老衲很多年不出手了,世间的人都忘了我佛之怒了!” 凝重的杀意瞬间直冲云霄,将天上的云彩都冲淡了。 “告诉罗汉堂的不言,不语,去把那个小子的人头带回来。” 残灯的语气甚是平淡,可字里行间的杀意却是凝重无比。 “是!”两个僧人赶紧应答。 “对了,让不言和不语好好搜搜那个小子的身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宝贝,看来一尘是因为那件佛宝才死的。” 残灯大师忽然记起,一尘下山的原因是为了一件西域佛宝。 那件佛宝对于佛宗之外的人或许无用,可对于残灯那可是他踏入战神的唯一捷径。 “去吧!” 闻言,两个僧人如蒙大赦,匆匆离开。 残灯叹了口气,眸子里只有杀意,没有半点出家人的慈悲为怀,“看来老衲也该出山了,不然世人都忘记了我佛之怒了。” …… 怡景园内。 李安每日除了看乔橘络练剑之外,就没有什么事了,无意间从身上摸出那张古朴的地图。 是从佛宗舍利子中得到的。 似乎这张地图里隐含着什么惊天秘密。 要不然佛宗也不会拉着脸皮去强夺。 现在正好裴镔也在,就算李安离开再久,也不必担心乔橘络的安危,能击败裴镔的人,当今天下可是不多。 念及至此,他跟乔橘络简单的告别后,就带着女儿暖暖踏上了寻宝的路。 堂堂李安的女儿未来是要万人之上的,必须要让她经历普通孩童没经历的东西,方可成长。 而这一次乔橘络出奇的淡定,或许是因为侯归一的那番话,着实伤害了她的自尊,乔橘络开启了疯狂练剑模式,或许只要成为真正的高手,才不至于成为李安的累赘。 父女俩算得上是低调出门了,也就石妖天顺他们两个知道,至于季贤水他们压根不知情,父女二人就驾着轻快的马车一路朝西南而去。 马车也是那种很普通的马车,驽马却不是普通的驽马。 而是清平城最好的……驽马。 缓慢的马车,正好慢悠悠的欣赏着路途的风景,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暖暖这一次出行也是激动坏了,大包小包的准备了不少,可都被李安否定了,除了生活必需品,什么也没带,因为这事,也是有点不高兴。 好在因为裴镔送了她一柄短剑,所以她也算有了一个消遣。 那就是练剑。 一路上走走停停,除了吃饭休息,就是练剑。 出了江南道,父女俩在一个叫做汴城的地方停了下来。 汴城出了名的古城,曾经是江南道的首府,现在虽然落寞了,可还是江南道前三名的大城。 同样汴城有着一个其他城没有的特色,那就是美食之城。 汴城每年都会举行一次特大的美食节,天下万族都带着族内最美味的食物来到这里,这已经成了汴城的一个标签。 传说海上倭国还会有人体盛宴,用少女肉体作为承物,摆满了各种食物,允许顾客随便取食,只不过是传说而已,无法判定真假。 暖暖吵闹着要吃最好的,李安只好将马车停在了路边,开始寻找起来。 父女俩转悠了半天,在一家羊肉摊停住了脚步。 暖暖望着琳琅满目的羊肉小吃迈不动步子了,满脸都是期待之色,恨不得要扑上去了,“爹爹,我想吃酒蒸羊,千里羊,羊头元鱼,大片羊粉……” 这个小吃货一口气说了不下十几样美食,把李安都说懵了。 小吃货一边说,一边流口水了。 李安哭笑不得,可这么多种类,两个人根本吃不完就折中一下,只选三种。 暖暖想了想就要了酒蒸羊,羊头元鱼,还有大片羊粉。 羊肉摊老板是个老头,操着一口关外口音,见到李安父女俩甚是欢喜,“你们父女俩这是出来玩的吧?” 暖暖点点头,“是啊!” “真好,我这把老骨头也想出去玩玩,可这摊子没人照看,放弃还怪可惜的。”老头一看就是做了一辈子这个活计了,跟这摊子都有感情了。 “可惜什么,还不是心疼钱。” 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从后面钻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一个盛满辣椒的碗,递到了李安面前,满脸笑意道:“你们自己加好了,不够我再去拿。” “谢谢大婶。”暖暖礼貌道。 “真有礼貌,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姑娘。” 中年女人善意的笑了笑,转身又去忙活了。 李安看着懂事的暖暖,心里也是高兴,这都多亏乔橘络的教育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四周也开始慢慢张起了灯笼。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年轻女子扶着一个老嬷嬷朝这边走来。 老嬷嬷似乎有暗伤,一边走一边咳嗽,还用手帕捂着嘴,应该是在咳血。 而在一旁的年轻姑娘,一脸凝重,时不时的拍打着老嬷嬷的后背。 这老嬷嬷一身缎子衣袍,手里还握着一根拐杖,脸色微微发白,双眸满是血丝,至于那个年轻姑娘却是美艳非常,虽然未施一点粉黛,可却处处透露出一股艳丽,她则是一袭淡蓝色窄口武服,头上扎着两条红色丝绸,浑身散发着英气勃勃。 李安看了一眼,这是一对习武之人呀! “蓝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老嬷嬷使劲的咳嗽一声,赶紧用手帕捂着嘴巴,从手帕上也可以清晰的看出一丝丝血迹隐透。 “姥姥,您又疼了吗?”年轻姑娘心疼不已,赶紧扶着老嬷嬷坐到了椅子上,轻轻的拍打着老嬷嬷的后背。 “没……没事了,我们就在这里吃点东西吧。”老嬷嬷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强做镇定道。 “姥姥,我们要在这里吃吗?” 那个叫蓝英的年轻姑娘打量着羊肉摊露出有些嫌弃的模样,尤其是看到桌椅上厚厚的油垢,更是不乐意道:“这个摊子也太差了,还不卫生,脏乎乎的,我们还是去前面的酒楼吧。” 一听这话,肯定是个富家大小姐出门,处处透露着“有钱”两个字。 可这话落到一旁的羊肉摊老头的耳朵里顿时不乐意了。 也难怪,人家还有客人在场呢,这不是砸牌子吗? “这位姑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老杨头在这条街上卖羊肉都三十年了,不敢说味道是最好的,但这羊肉绝对是最新鲜的。” 老头也是个急脾气,当即反驳道。 “就是呀,姑娘,我们家的羊肉绝对是新鲜的,每天天不亮我家老头子就杀羊,没有一块羊肉是隔夜的。” 羊肉摊老板娘也出来解释,毕竟这关系到自己摊子的名誉,容不得半点马虎。 老头越想越气,直接将菜刀剁在案板上,怒气冲冲道:“你吃坏了,我负责行了吧!” “你负责,你负得了责吗?” 蓝英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李安看了她一眼,不禁摇了摇头,这样的富家大小姐出门还以为是家里呢,显然是没见过江湖的险恶,若是在某些黑店里,只怕下一秒就被杀了,包了人肉包子。 蓝英还要说什么,身后的老嬷嬷一把拉住她,冷言道:“给我们两碗清水羊肉。” “哼!” 蓝英还是不服气的冷哼一声,气鼓鼓的坐下了。 老嬷嬷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声道:“蓝英,出门在外不是家里,要处处小心,不要与别人发生冲突。” 似乎蓝英听够了这话,直接摆手道:“我知道了姥姥,你说了多少遍了。” 老嬷嬷叹了口气,只好笑道:“家里的各种名贵补食我都吃够了,偶尔吃点粗茶淡饭也是不错得了。” 蓝英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抬头看了一眼,“就一碗羊肉好了,我可不吃。”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李安父女俩,见他们俩正吃的不亦乐乎呢! 就这些粗鄙东西而已,换作以前白送她,她都不稀罕吃,看这父女俩的吃相像是几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不过,当她看到李安的衣着还有暖暖的衣着顿时就明白了,一对清苦的老百姓而已。 怪不得呢! 也就只有老百姓才喜欢吃这些东西。 羊肉摊老板娘见暖暖吃的热乎,心里也是高兴,这是对自己厨艺的肯定,赶忙又称了一碗羊肉放到了李安他们面前,说是白送的。 弄得李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在这时,李安起身给暖暖擦嘴的瞬间,忽然觉察到了身后有什么,立刻扭头望了过去。 “又有来送死的吗?” 李安不禁摇头一笑。 “噗!” 下一秒,一道寒芒从黑暗处急射而出,径直朝他们而来。 不过,好像不是朝李安他们而来,而是一旁的两位。 寒芒速度极快,转瞬即至。 第78章 路遇不平事,总有拔刀郎! 此时。 那个老嬷嬷似乎也发现了,脸色巨变,猛地抬手朝寒芒抓去。 竟然抓住了! 可惜,寒芒的势头太盛,竟直接把她带了出去。 老嬷嬷整个人撞到了身后的石墙上,一口鲜血喷出。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蓝英吓得立刻扑了过去,“姥姥,您没事吧,您流血了!” 老嬷嬷摇了摇头,扶着蓝英的胳膊站了起来,目光却朝远处的黑暗中望了过去。 果然,黑暗中走出五个人来,领头之人,一身黑色贡缎锦衣,胸口处绣着幽冥谷三个字,而在这个三个字的上面还趴着一只红色的蜘蛛。 看来这五个人是幽冥谷的弟子。 江南道地处南方湿润地带,周围不少蛮子聚集,随着大渊朝对南方的开发,一些藏在原始雨林中的蛮子也陆陆续续的走了过来。 正是那个时候,一个名叫幽冥谷的门派出现了。 这个门派的弟子最善用毒,诡异无比。 传说此门派的掌门是一个蛮族的巫师,手段诡异,没人见过其真身。 自从幽冥谷的出现,不知多少江湖高手死在他们手中,如今在汴城没人敢提起幽冥谷三个字来,可以说是谈虎色变了。 这五个人向前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 羊肉摊的老头迎了上去,还没开口,一看到这几个人身上的蜘蛛刺绣,顿时脸色大变,慌忙跑了回去,拉着老板娘就跑了,连摊子也不要了。 至于其他的摊位见到这几个人如同见了鬼一般,纷纷惊恐的跑掉了。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老嬷嬷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凝神道:“诸位可是幽冥谷的弟子,为何来阻拦老朽?” 领头之人邪邪一笑,遥遥的指着她,“凤舞扬,既然你知道我们幽冥谷的弟子,还用问为什么吗?” 老嬷嬷叹了口气,摇头道:“是你们谷主派你们来的吧,当年的老朽也是奉朝廷之令,前去清剿你们部落的,皇命在身,身不由己。” 一旁的蓝英俊眉一蹙,冷冷道:“光天化日之下,胆敢阻拦我们凤家,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 “蓝英,不许多嘴!”老嬷嬷赶紧喝止她。 这可是把李安逗乐了,人家要杀的就是你们凤家人,这时候还自报家门,有个屁用呀? “几位,当年的事,你们或许不知情,老朽告诉你们,是你们谷主因为一己私欲,派人劫掠周边大渊城池,这才遭到了朝廷的围剿,一切的过错都是你们谷主。” 领头之人怒笑一声,“一派胡言,既然是我们谷主的错,为何要将我们部落男女老幼杀个干净?” 老嬷嬷摇了摇头,“老朽去劝降你们的族人收敛杀性,可他们不但不听,反而攻击朝廷大军,这才被……你们的谷主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早就死有余辜了,可怜你们也被他蛊惑了。” “现在只要你们放下兵器,我凤家一定会妥善安置你们全族的。” 几个幽冥谷的弟子听到这话,当即勃然大怒,直接站了出来,“你敢诋毁我们谷主,我要杀了你!” “好,你们不愿意就算了,当年的错都是我一人的错,只要你们放了我孙女,我随便你们处置。” 老嬷嬷也看出这些人已经蛊惑到灵魂了,怎么劝也没用了。 “哈哈哈哈,你的孙女可不能放,今天晚上我们还想好好玩玩呢。” 五个人毫不忌惮的发出一阵阵淫笑。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蓝英此刻已经被吓得大气不敢出了,两对眼睛红红的,泪眼婆娑的。 “废话少说,既然我们兄弟五个找到你了,就绝对没有让你活着离开的可能了,把命留下吧!” 领头之人说完这话,突然眼眸一狠,径直冲了过去,抬手一掌拍出,夹杂着一股黑烟的一掌径直朝老嬷嬷而去。 老嬷嬷没有多言,一把将蓝英拉在身后,抬手一掌迎了上去。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领头之人倒退了十余步停了下来。 而老嬷嬷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半跪在地上了。 这还没完,剩下的四人瞬间拔地而起,分别从四个方向朝老嬷嬷杀来。 这一次,她根本不是对手,直接被击飞出去,滚了好几米远才停下。 蓝英吓得不轻,快步跑了过来,将她扶了起来,焦急道:“姥姥,你没事吧!” 老嬷嬷显然是伤的不轻,抬头望向眼前这四人,强撑着身子,“你……你们竟然都已经是三品高手了?” 她本身的实力乃是二品高手,若是平常的话,面对五个三品高手根本不怵,可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被人下了毒,而且毒已经深入筋骨,内力都被消耗殆尽了。 现在,面对五个三品高手,根本是有心无力。 可看着可爱的孙女,她顿时有些于心不忍,可怜她要陪自己下黄泉了。 这时,蓝英猛地拦在自己姥姥面前,怒吼道:“你们几个听好了,除非我死了,否则别想伤害我姥姥!” 此言一出,幽冥谷的五个人全都放肆的笑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道桀骜且放肆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都闭嘴,没看到有人吃饭吗?” 还有一个女孩的声音,“就是呀,别人吃饭的时候,还大声说话,真没礼貌,你娘亲没教你,食不言,寝不语吗?” 此言一出。 在场几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李安父女俩的身上。 到现在他们才发现羊肉摊子上还有一对父女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羊肉。 仿佛没看到眼前发生的一样? 再看看其他人,整条街上的人都跑空了。 唯独这父女俩还在旁若无人的吃羊肉。 难道这羊肉有这么好吃吗? 好吃到连命都不要了? 蓝英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父女俩不是傻子吧! 没看到这里喊打喊杀的,都要杀人了,他们还有心情吃? 老嬷嬷也看到了李安父女俩,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真是有心无力了,一辈子保境安民,临死前还是没做到。 这时,幽冥谷领头之人冷笑一声,“还真有不怕死的!” “小子,今天老子心情好,不想死的话赶紧滚蛋!” 听到这话,李安放下羊肉,活动了一下脖子,“今天老子心情也不错,你们要是不想死的话也赶紧滚蛋!” 此言一出,在场几个人都懵了。 这家伙不是傻子吧! 所有人都露出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盯着李安。 什么叫你们不想死的话赶紧滚蛋? 幽冥谷的几个人还以为听错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了。 蓝英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姥姥,又看了一眼李安,下意识道:“这小子脑子没什么问题吧,难道他不怕死?” 老嬷嬷摇了摇头,在她看来李安就是无知者无畏,根本不知道江湖的险恶。 而且,她没看出李安身上有内力波动,很显然就是普通人而已。 可李安丝毫不理,依旧抓起一块羊肉放在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吮吸的声音。 更可气的是,他还将一块好的羊肉喂给暖暖,仿佛压根没把刚刚发生的当回事一样。 此刻,现场可谓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忘记了要做什么,全都盯着李安父女俩看。 这也太过分了吧! 这是要杀人的,不是闹着玩的! 老嬷嬷慢慢反应过来,气息一恢复,小声道:“蓝英,一会我挡住他们五个,你带着那父女俩赶紧跑,有多远跑多远。” “姥姥,那你怎么办?” “别管我,你快走!”老嬷嬷强压住心口的脓血。 可这时,李安慢慢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靛银子放到了桌子上,擦了擦嘴上的油,“晚上真不能吃多了,有点好饱呀。” “是啊,爹爹,我也感觉好饱呀。”暖暖也学着李安的样子。 当看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时,李安摆了摆手,“我该走了,你们继续,继续好了。” 想走? 幽冥谷的五个人对视一眼,都露出嗜血的杀意。 真以为所有人都是善人不成,还想活着离开? 此时。 幽冥谷领头之人也慢慢反应过来,狞笑一声,“老三,你去把那个家伙的脑袋扭下来,对了小姑娘给我留下,我今天晚上用。” “好嘞,大哥。” 这个家伙明显是三品高手,面对李安父女俩两个普通人,根本就是狮子搏兔一般,太简单了。 甚至都不需要费力气。 那个家伙一脸坏笑的走了过去,径直走到了李安面前。 “说吧,你想什么死?” 闻言,李安不但没有露出恐惧,反而笑了起来。 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小子,你是不是找死!” 那个幽冥谷弟子勃然大怒,抬手一掌朝李安拍去,只见一道黑气直奔李安脖颈而去。 本以为李安会躲避,可李安仿佛被吓傻了,一动也不动的坐在原地。 见到这一幕,老嬷嬷不禁摇头苦涩,在她看来李安必死无疑了,而且还是很痛苦的死去。 幽冥谷的弟子将毒与内力结合在一起,一掌的威力可能不致命,可里面的毒却能让人痛不欲生,活活疼死。 其余四个幽冥谷的弟子都露出幸灾乐祸的感情。 这一掌就是普通三品高手也不敢迎接,别说这掌风中的劲力,光是这剧毒之气,也足以要了他的命。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李安捂着脑袋,疼得在地上打滚的惨状了。 然而下一秒,一声惨叫陡然响起。 但不是李安发出的。 而是那个叫老三的幽冥谷的弟子。 此时,他的手掌被一根筷子钉在了桌子上。 “啊,大哥,救我,救我!” 现在,不光是剩下的四个幽冥谷弟子,就连老嬷嬷跟蓝英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江南道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老嬷嬷满脸都写满了惊讶。 如果刚刚是她的话,也做不到如此厉害。 反手将对手的手掌钉在了桌子上,除非那个人高出对手两个境界。 “小子,你找死,我杀了你!” 领头之人突然暴喝一声,也顾不上老嬷嬷了,掉头朝李安扑去。 第79章 凤家的心思 “我要杀了你!” 领头之人仿佛瞬间化作了一团黑烟,快速朝李安掠杀而去。 那狰狞的面容,再加上周身的黑气,如同一只真正从地府中爬出来的恶魔。 暖暖吓得立刻蜷缩在李安怀里,大气都不敢出。 “暖暖,看爹爹如何打鬼的。” 李安随意的拿起桌子上的另一根筷子,两指轻轻一弹,那根筷子便弹了出去,径直朝领头之人飞了过去。 只听一声闷哼。 领头之人瞬间就不动了,站在了原地。 剩下的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诧异。 “大哥!” 幽冥谷老二慢慢走了过去,可当他第一眼看到自己大哥的瞬间,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只见自己大哥的额头上插着一根筷子,筷子没入头盖骨不下半寸有余。 “这……这……” 幽冥谷老二猛地转头望向李安,恶狠狠道:“你竟然杀了我大哥,我要替我大哥报仇!” 可幽冥谷老二刚刚说完,身体就重重的倒飞出去,最后撞到了一旁的一棵老树上。 再看他的右手手掌之上,同样是一根筷子钉在了上面。 筷子透过他的手掌,深深的插进了树干之中。 幽冥谷五兄弟,一瞬间就一死两伤,只剩下两人了。 老大额头被筷子洞穿,身死道消了,老二老三,一个被钉在了桌子上,一个被钉在了树干上。 在场的几人全都一脸惊骇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剩下的老四跟老五终于觉察出不对劲来了,两个人的眼神都露出难以描述的惊恐。 “你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他们兄弟二人知道自己是惹麻烦了,自己兄弟五人皆是三品高手,在整个江南道可以说都是横着走的,可今天竟然碰到了高手。 兄弟三人皆是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就直接一死两伤了。 如此实力,只怕只有一品高手才能做到。 难道这个抱着孩子的家伙是一品高手? 李安擦了擦嘴角,目光看着在场的几人,脸上露出一抹无奈,“吃饭就好好吃饭,闹什么闹,我都说了小点声,你们不听。” “诸位,抱歉,抱歉了。” 被钉在桌子上的老三突然一狠,生生将手掌从筷子上拔了出来,对着李安抬手一抓,“我要将你们父女俩练成毒蛊!” 这一掌带着太多的怒气,他大哥为了救他死在了自己眼前,这如何不让他发怒。 “砰!” 一个手掌比他更快,更凶! 一掌落下,老三的脑袋像是一个大西瓜一样,生生击碎了,红的,白的碎了一地。 “本想饶了你,可你自己找死!”李安摇了摇头。 这时,被钉在树干上的老二见到自己兄弟惨死,当即哀嚎一声,也同样将手掌从筷子上拔了出来。 他没有攻击李安,而是大吼一声,“老四老五,回去告诉谷主替我们报仇!” “快跑!” 听到这话,老四老五对视一眼,顾不上别的了,掉头就要跑。 这一刻,老二已经打定主意要跟李安同归于尽了。 他兄弟五人万万想不到,在汴城这个破地方阴沟里翻了船,竟然碰到了如此可怕的高手。 这个人的实力已经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了。 而这时,刚刚还嚣张跋扈到不可一世的凤家大小姐蓝英,此时已经彻底被吓呆住了。 幽冥谷的五位高手竟然转眼间就两死一伤,剩下的两人还被吓跑了。 这也太凶了吧! 李安眼看那两人越跑越远,眉头一皱,桌面上几块羊骨凌空朝逃跑的两人飞了出去。 可就在这时,幽冥谷老二强忍着手掌上传来的刺骨之疼,飞身扑了过去,用身体硬生生的挡住了几块化作飞镖的羊骨。 “噗噗噗!” 羊骨瞬间穿透了他的身体,透体而过。 这还远远没结束。 区区两个三品高手还想从李安手上逃脱。 只见李安拍案而起,右手凝结出一道气流,化作两道气流直奔那两人而去。 此时,两人已经飞奔出百米之外了。 三品高手奋力逃命,内力不要命的燃烧之下,速度也是极快的,眨眼之间已经奔出百米。 然而下一秒,刚刚还在飞奔的幽冥谷老四老五两人身体先是一滞,随后重重的扑倒在地。 两个人的后脑处都多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啊!” “这……这是内力化物,千里之外取人头!” 老嬷嬷跟蓝英都被彻底震撼到了,尤其是蓝英,刚刚她还以为李安父女俩就是两个不知死活的普通人,谁知道他们才是真正的高手。 蓝英被震撼的气喘吁吁,惊骇的捂住了嘴巴。 老嬷嬷也都已经忘记了咳嗽,一张苍老的脸庞上露出难以描述的惊恐。 内力化物! 这是什么恐怖的手段。 幽冥谷五位三品弟子就这么死了。 连反抗都没有。 甚至连李安的衣角都不曾碰到。 李安抱起暖暖,望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不禁摇头叹息一声,“唉,最可怜莫过于天下的百姓了。” 说完,他又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放下银子,李安刚要转身走。 这时,老嬷嬷反应过来了,强撑着身子,对着李安抱拳道:“老朽凤舞扬见过前辈,不知前辈尊姓大名,我凤家自当前去拜谢。” 闻言,李安停住了脚步,目光如炬,侧脸道:“凤家满门忠烈,为大渊守着南边诸城,利在当下,功在千秋,这谢字您还是收回去吧。” 忽然,李安又想起什么来,“幽冥谷所作所为,天怒人怨,我自当去一趟幽冥谷,替你们凤家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说完这话,李安抱着暖暖慢慢消失在黑夜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蓝英突然吐了吐舌头,有些难过道:“好可惜呀,他已经结婚了。” 谁知,一旁的老嬷嬷笑了笑,“自古英雄爱美人,我家蓝英这么漂亮他如何不喜欢,若是能入赘我凤家,我凤家在西南将无恙也!” 听到这话,蓝英俏脸瞬间红了。 可随后她又一副难过的模样,“他这人太高傲了。” “年纪轻轻有如此手段,何人能不高傲。” 老嬷嬷倒吸了一口凉气,“若是老朽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定然已经达到了一品高手,内力化物,非一品高手不能为。” “什么?” 蓝英的俏脸立刻变了颜色。 那个年纪轻轻的家伙竟然是一品高手! 一品高手在大渊朝也是屈指可数的,整个西南也不过是就那么几位,幽冥谷的谷主,凤家老祖宗凤思锦,大理段家家主段正云,飞刀门门主施思骢,四十八岛岛主陈无法。 这些都是西南本地的老牌高手,一品高手。 至于其他进入的一品高手就不得而知了。 可就是这几位一品高手生生撑起了西南的一片天。 毫无疑问,随便那位跺跺脚,都足以让整个西南抖三抖。 五位一品高手正好形成了一个相对势力,谁也奈何不了谁。 门下弟子的偶尔小摩擦倒是不可避免的,可总体还是相互制衡的。 可如今,西南又突然多了一位一品高手,还是如此年轻,这也就意味着一旦这个年轻人偏向哪一方就会打破这个平衡,造成新的势力清洗。 想到这里,老嬷嬷笑了笑,“我凤家必须要得到此人的帮助,那怕是付出再多的代价也值得。” “可人家已经走了,想要在人海茫茫中找到他们,实在是太难了。”蓝英说道。 “找?” 老嬷嬷摇了摇头,“找如何能找到,可若是他自己出来不就简单了。”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自己跑出来?”蓝英瞪着大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 老嬷嬷温柔的拍了拍蓝英的额头,“你这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蓝英吐了吐舌头,有些俏皮。 “此人侠肝义胆,想要让他自己走出来,那还不简单的。” 老嬷嬷边走边说,慢慢的也消失在了黑夜中。 …… 凤家。 当凤舞扬回到凤家后,将遇到李安的事告诉了凤家老祖宗凤思锦后,着实把凤思锦都震撼住了。 不为别的,一个年纪轻轻的年轻人竟然是一品高手,这在大渊朝的历史上也没有几人。 这也就意味着此人的武道上限还早着呢! 如此天才高手当真是可遇不可求的。 凤家高堂,一头白发,浑身散发着一股无敌气息的凤思锦端坐上位,脸上的表情却也是耐人寻味。 既不是高兴,也不是难过。 “小四,你看清了?” 闻言,老嬷嬷抬起头,重重的点点头。 老嬷嬷在凤家排行老四,年轻时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在凤家地位颇高,可在老祖宗凤思锦面前,却还有有点小女子姿态。 凤思锦目光闪烁,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到门口,衣袖一挥,高堂四周的门窗瞬间关闭,屋内只剩他跟凤舞扬两人。 “小四,你应该明白此人若是能加入我凤家,将保我凤家百年,护佑大渊西南百年,而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时日无多也,可为何不带他回府?” 闻言,凤舞扬无奈的摇头道:“此人性格孤傲,如何肯听我的话。” “是啊,年纪轻轻有如此手段,倒也正常。”说完这话,凤思锦竟然也咳嗽个不停,剧烈的咳嗽过后,嘴角竟也流出血迹。 这与凤舞扬几乎同出一辙。 显然两人都有相同的内伤。 “老祖宗,您的伤……”凤舞扬赶紧站起来,满脸关切。 凤思锦摆了摆手,“无妨,老毛病了,不知你可有办法招揽此人?” “有。” 说完,凤舞扬走到他的跟前,低声耳语了几句。 凤思锦点头道:“好,那就这么办吧,不管结果如何,万不可与此人交恶。” “是,老祖宗,小四谨记。” 而此时。 就在李安诛杀幽冥谷五位高手的地方,几个披着斗篷的人突兀的出现了。 第80章 凤家悬赏令 几个披着斗篷的人将那个羊肉摊围了上来,地上五具尸体整齐的摆放在一起。 而在他们面前,羊肉摊的老板和老板娘都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 其中一个斗篷人蹲着下去,沙哑的声音从斗篷中传了出来,“说吧,是杀了我的五位师弟?” 羊肉摊老板和老板娘如何知道,李安动手的时候,他们早就离开了。 两个人慌忙摇头说不知道。 斗篷人发出刺耳的冷笑声,一摆手,“他们说不知道,那就让他们知道知道。” 闻言,身后两个斗篷人走了过去,右手一伸,一条普通人手臂粗细的剧毒三角蛇钻了出来。 这种剧毒三角蛇乃是西南本地的独有产物,识人性,晓人言,体内含有剧毒,是修炼毒功之人最好的宠物。 望着眼前恐怖的毒蛇,羊肉摊老板和老板娘快要吓死了,两个人抱在一起,不停的哭泣着。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老板叹了口气,心里斗争了半天,这才说道:“今天下午是有一对父女来吃羊肉,不过那两个应该是普通人,再就是后来又来了一对祖孙俩,再然后那五位高人就来了,一动手我们夫妻俩就躲起来了,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 “诸位高人,我们说的都是实话,请您相信我,放了我们吧。” 老板娘也开口哭诉道:“是啊,求求您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放过我们吧。” “好,我放了你们。” 斗篷人忽然将斗篷摘了下来,露出一张极其恐怖的脸来。 这张脸当真是恐怖极了。 一张大饼脸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脓疙瘩,有红色的,也有黄色的,有的还在流血,不止是五官,连头皮上都是疙瘩,只看一眼就被恶心到了。 “现在你见过我了吧,所以为了保密,你们必须死!” 话音一落,那几个斗篷人已然放出了三角蛇,随着两声惨叫,羊肉摊老板和老板娘已经躺在了地上,浑身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慢慢发黑,很快就彻底没有气息了。 “大师兄,现在怎么办?”其中一个斗篷人问道。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那父女俩干的,凤舞扬毒入骨髓了,绝对不是我五位师弟的对手,看来问题就出自那一对父女身上。” 可他忽然眉头又皱了起来,那对父女怎么可能杀的了五位师弟,他们可都是三品高手呀! 难道那对父女是二品高手不成? 可随后他就摇了摇头,通过对五位师弟的尸体的比较,他们全都是一击毙命,还是用筷子,羊骨之类的。 如此看来,只有一品高手能做到了。 念及至此,他身体猛地一震,一脸惊讶道:“难道说那个人是一品高手?” 想到这里,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立刻命令道:“传我大师兄令,所有幽冥谷弟子最近注意汴城内的一对父女,还有注意凤家的动向,这件事与凤家绝对脱不了干系!” “是!” 说完这话,他慢慢抬头望着黑夜,突然嘴角露出一抹冷意,“一品高手,我终于也要拥有一个一品高手的毒蛊了!” …… 翌日。 李安带着暖暖刚吃了早饭,正游览汴城的风景呢,突然就看到前面围着一群人,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李安向来是不愿多管闲事的,可还是朝人群中瞥了一眼。 人群中是一封通告,而且还是凤家发的通告,上书云,凤家凤舞扬身体有佯,求神医医治之类的。 李安只看了一眼,就转身要离开了,可暖暖却拉着李安的手,不愿走。 “怎么了?” 暖暖鼓着嘴,“爹爹,我看昨天晚上的那个老嬷嬷人挺好的,我们不去救她吗?” 听到这话,李安眼睛亮了亮,蹲下望着暖暖,“为何要救她?” “她是好人,所以要救她。”暖暖脱口而出。 小孩子的感情总是那么的单纯,没有掺杂一点别的心思,就一句她是好人,所以救她。 李安将暖暖抱了起来,望着暖暖清澈的眼神,忽然笑道:“好,爹爹就去救她。” “爹爹真好,爹爹也是好人。”暖暖高兴的手舞足蹈的。 李安一路打听,这才找到了凤家的府邸。 可刚走到凤家府邸的巷口,他忽然觉得有些对劲,猛地回头望去,只见身后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又有一条小尾巴来了。”李安笑了笑。 暖暖好奇道:“爹爹,你说什么呢,什么小尾巴?” “可爱的小尾巴。”李安擦了擦她的小鼻子。 凤家。 汴城真正的守护者。 也是大渊朝在西南这片土地上的代言人。 汴城地处西南,周边全都是山岭密林,在这密林中有着数不尽的部落,他们有着统一的称呼,南蛮族。 这里也是大渊朝珍惜药材和珍贵树木最大的产地,每年不知多少药材树木不远千里迢迢运往京城。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要归功于凤家。 凤家从前朝开始,就为中原王朝守护着西南,迄今已经有百年之久了,在西南享有极高的声誉。 大渊朝的开国皇帝都曾评价凤家,乃是天下世家之楷模。 同样凤家也受到了朝廷最高的荣誉。 汴城之主! 而凤家老祖宗凤思锦,更是被称为西南王。 也算是大渊朝第二位异姓王。 李安刚走近,便看到形形色色的人都挤在了凤家门口,不时发出阵阵惊呼。 在凤家门口则是十几个身披藤甲藤盔,手持长矛的壮汉,这些壮汉一个个面露凶色,目光警惕的扫视着人群。 而在凤家的门口的一侧则是放着一块大木牌,木牌上贴着一张悬赏令,与之前见到的差不多。 悬赏令很是简洁,用的白话,只要识字的人都能读明白了。 悬赏令大体意思很简单,就是说凤家凤舞扬身体有佯,寻访名医前来坐诊,若是能治好凤舞扬的病,奉上黄金万两,白银万两,还可以迎娶凤家一位嫡女,入赘凤家。 这番悬赏不可谓不丰厚。 尤其是最后一项,可以迎娶凤家的一位嫡女,这岂不是意味着一下子成了世家子弟,说不定将来可以执掌凤家。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能进入世家,那怕是为奴为仆,那都是光宗耀祖了。 成为世家子弟,那基本上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不! 冒青烟都不够,必须要着了。 普通百姓想要成为世家子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科举。 只要获得功名,那就有机会入赘世家,成为世家子弟。 可眼下就摆着一个机会,只要治好凤舞扬的病,立刻就成为世家子弟,这如何不让人欢喜雀跃。 李安刚刚看完,身旁的一个年轻人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此人一身清布,肩膀上还背着一个药箱,应该是个郎中。 他咬了咬牙,想要搏一搏,抬腿就要去揭悬赏令。 可下一秒就被身后的一个老郎中拉住了。 老郎中一脸凝重的提醒道:“小档子,你疯了不成,凤家的悬赏令有那么好揭吗?” “啥意思?”叫小档子的年轻人心头一紧,不解道。 “凤家那是汴城的无冕之王,那是谁想进去就能进去的,若是治不好那可就是死路一条,不瞒你说,刚刚有几个老郎中进去了,全都抬着出来了!” 小档子一听这话,当即吓得脸都变色了。 “大叔,你可别吓唬我,我也不是吓大的!”小档子大了大胆子问道。 “吓唬你,你记得在街边头上第一家药铺了吗,里面掌柜的叫神医圣手,那老小子行医四十多年了,在汴城也是小有名气,今天听闻凤家的悬赏令,第一个就进去了。” 老郎中说到这里顿了顿,“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不止小档子,连其他几个人也围了过来,伸长了耳朵。 “老小子进去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抬了出来,身上盖着白布,送回家就死了!”老郎中语气最后还拖着长音,着实把这些年轻后生吓得不轻。 “小档子,你还年轻,别为了那么一点蝇头小利把命搭上,黄金白银虽然好,凤家嫡女虽然漂亮,可你也要有这个命不是吗?” 老郎中叹了口气,“咱们呀,也就是看看的命,真要是过去把命搭上那就不值了。” “是啊,说的太对了,咱们祖坟上没有长那根蒿子呀!” “谁说不是呢,凤家的钱不是那么好花的,凤家的嫡女不是那么好娶的。” “幸亏我们没去,真是死在里面,家里的老娘老爹怎么办?” 一时间,所有人都打了退堂鼓,全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生生的将心里那朵燃起的小火苗给压了下去。 谁不想一夜暴富,谁不想入了豪门世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少人聚做一团开始看看还有没有那个不长眼的来送死。 半个时辰过去了,再也没人敢去揭悬赏令了。 可就在这时,李安突然举起手来,张口道:“这病我能治!”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到了李安身上。 只见李安一身布衣打扮,连个药箱都没有,而且还抱着一个小娃娃,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郎中。 不少人开始摇头叹息起来,在他们看来,李安这就是来找死的,一个穷疯了的傻子! 可李安刚踏上凤家台阶,就听到一声冷笑从里面传了出来。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我凤家捣乱!” 第81章 打了儿子,爹说好? 随着这道声音落地。 所有人都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全都下意识的齐齐后退一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凤家嫡长子凤鸣天。 也就是凤蓝英的哥哥。 凤家世代忠良,人才辈出,可唯独到了这一代出了一个凤鸣天。 此人当真与那些世家子弟的品行一模一样,吃喝嫖赌,无恶不作,而且还不学无术,最近更是迷恋上了长生不老,身边聚了一些修士,整日神神叨叨的。 凤鸣天看了一眼李安,不屑的笑了笑,“小子,瞎了你的狗眼,你抬头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你也敢来捣乱!” 李安却是一脸平静,“凤家!” “知道还敢乱闯,趁着本公子高兴,赶紧滚蛋!”凤鸣天没好气的要赶李安走。 李安也不怒,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告辞了。” 说完这话,他慢慢的迈着台阶边走边说道:“可怜凤舞扬了,一代巾帼就此殒命了。” 此言一出,整个凤家门口的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所有人都惊恐的瞪着李安,半天没有缓和过来。 这小子是不是活腻了? 竟然敢在凤家门口诅咒凤舞扬命不久矣! 再看李安年纪轻轻,衣着俭朴寒酸,完全没有半点医者的模样,而且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怎么看也不像是神医。 刚刚开口提醒的老郎中都忍不住摇头了,这个年轻人太猖狂了,得罪了凤家怕是要丧命的。 果然,凤鸣天听到这话,当即是勃然大怒,抬手一掌径直朝李安拍来,妄图将李安拍飞。 可惜,他太小瞧李安了。 李安背着身子,只是有意无意的轻轻向左一挪,凤鸣天就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扑在了地上。 “砰!” 凤鸣天的脸狠狠地跟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众人再一次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完了! 这小子真是惹大麻烦了,竟然敢打凤家嫡长女凤鸣天,这不是赤果果的摸老虎屁股吗? 恐怕一会凤鸣天就要把这小子直接砍了。 再一次爬起来的凤鸣天满脸都是血,牙齿也掉了三颗,可谓是惨不忍睹。 “小子,我要杀了你!” 凤鸣天昂头大吼。 门外的凤家护卫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纷纷举着长矛将李安围了上来,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将李安串成糖葫芦。 面对周围密密麻麻的长矛,李安轻轻一笑,抬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这些护卫手上的长矛抓了起来。 而那些护卫彻底慌了,他们深切的感受到一股巨力从长矛上传了过来,长矛根本连握都握不住。 此人是个高手! “砰砰砰!” 李安抓起长矛直接丢到了凤鸣天的面前,劈哩叭啦的又砸了一顿。 这下所有人再一次被震撼住了,他们现在才发现李安原来是个高手。 怪不得敢如此嚣张的进入凤家呢,原来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凤鸣天也是被吓了一跳,可他咬了咬牙,立刻喊道:“快请渝大师出来,快请渝大师出来!” 一个护卫急匆匆的跑了进去,看来是去请这位渝大师了。 不多时,一个面色黑青色的年轻人大踏步的走了出来。 李安回头看了一眼,眉毛便皱了起来。 那个年轻人看了李安一眼,眼睛立刻眯了起来,瞳孔一缩,厉喝道:“小子,是你打的凤公子?” 李安摇了摇头,“你看我抱着我女儿,如何打他,不信你问问他们,还有围观的人?” 周围那些人也纷纷点头道:“是啊,好像从一开始到现在,这位少侠都没有出手。” “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个年轻人抱着孩子,根本没法出手呀!” 听着周围人的声音,再看看惨不忍睹的凤鸣天,渝大师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是遇到高手了。” “不敢。”李安冷声道。 这时,凤鸣天捂着嘴巴,含含糊糊道:“渝大师,替我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渝大师点点头,声音变得冰冷无比,“现在,不管你有没有动手伤害凤公子,你都要死!” 话音一落,渝大师猛地一踏地面,身体立刻凌空跃起,双手变爪,径直朝李安抓了过去。 这蓄势一击,可谓是凶狠无比。 凤鸣天见状,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自然知道渝大师的手段,那可是真正的高手,他亲眼目睹渝大师以肉身之力,轻易的搏杀一只吊睛白额虎,用拳头将那头猛虎的脑袋生生砸成肉泥。 那一幕,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连猛虎都不是对手,寻常的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念及至此,他似乎都看到李安这个年轻人被活活打死的模样了。 然而,下一秒,渝大师就猛地倒飞了出去,身体重重的砸在了门口的石狮子上,一口鲜血喷出,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怎么可能! 而其他人也都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们甚至没看清李安是如何出手的。 而渝大师就飞了。 李安冷笑着盯着渝大师,“想不到你们幽冥谷的弟子都是一群废物!” 此言一出,渝大师明显脸色大变,目光躲闪,反驳道:“胡说八道,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哼!” “就你们幽冥谷弟子身上的那股恶心的臭味,别人或许闻不到,可休想瞒过我。” 李安第一眼见到渝大师就发现他身上也有跟那五个幽冥谷弟子身上一样的气味,一股特有的尸臭味。 “你敢不敢脱掉上衣,把你的上身露出来!” 听到这话,渝大师的脸颊都开始忍不住哆嗦起来,嘴角一抽一抽的。 “你哆嗦什么?”李安笑道。 看到渝大师的那副表情,所有人都明白,这个家伙竟然真的是幽冥谷的人。 幽冥谷的人因为太过残忍,已经是天怒人怨了,现在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可一个幽冥谷弟子竟然出现在凤家门口,这与自寻死路没什么区别。 凤家与幽冥谷乃是生死大仇,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如此一来,渝大师如何能活着离开。 “找死!” 渝大师突然暴起,径直朝李安扑来,他也不再隐瞒,双臂立刻浮现出一道道黑色条纹,一团团黑气从双手中喷出。 可李安只是冷冷一笑,抬手一抓,一道道无形的力量瞬间包裹住渝大师,恐怖的力量瞬间让其失去了反抗之力。 “啊,这……你是一品高手!” 此时渝大师才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一品高手,与他们谷主是同一个级别的高手。 “现在才知道可能有点晚了。” 话音一落,渝大师的身体立刻变得扭曲起来。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渝大师整个人被扭成了麻花状,浑身筋骨没有一处是好的。 这也就是常说的粉末性骨折! 如此惊世骇俗的一幕着实吓到了众人。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凤鸣天此时也像是霜打的茄子,不敢吱声了。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凤家大门多了几个人。 领头之人气势如虹,浑身气息涛涛,神情极为严肃,甚至有点凶,可唯独脸色有些青黑。 看到这人,所有人心头一震。 凤家护卫齐齐单膝跪地。 在场众人也纷纷躬身行礼。 凤家老祖宗凤思锦。 此人当真可以称得上一个传奇人物,以一己之力,硬生生的撑起了中原王朝的西南半边天,为中原王朝固守西南疆土立下了赫赫之功。 可以说,他若是眉头皱一皱,整个西南都要抖三抖的存在。 当然,凤思锦自身一品武者的实力的确是不容小觑,可他麾下的三千狼兵更是一个bug的存在。 狼兵皆是选自西南蛮族中的骁勇悍卒,个个如狼一般的存在。 蛮族自幼生活在深山密林之中,以打猎存活,从小到大,皆与虎狼为伴,从虎狼的口中夺食而活,因此个个天生神力,飞跃山涧,如履平地,敢与虎狼搏斗。 他们是天生的猎手,也是天生的战士,而狼兵还有一个最可怕的地方,那就是兄弟从军,父子同营,一有伤亡,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因此凤家的三千狼兵足以让周围不安分的势力沉寂下来。 起码,明面上不敢造次。 凤思锦寒澈的目光扫视一圈,对于惨不忍睹的渝大师也是一扫而过,至于凤鸣天他连看都没看,最后目光落到了李安身上。 “人是你杀的?” 李安点点头,“是我。” “鸣天是你打的?” 李安同样点头。 凤鸣天见状,急忙怒道:“老祖宗,就是这小子打的我,求老祖宗出手杀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可凤思锦仍旧是面无表情,最后竟然笑了起来,“杀的好,打的更好!” 此言一出,不止凤鸣天懵了,在场的众人也都是一脸懵逼的表情。 这什么意思? 杀了凤家的人,还打了凤家的嫡长子,不但没有事,反而还说好? 李安倒是面色平静,似乎早就猜到了。 “年轻人,这悬赏令也是你接的?”凤思锦表情变得温和了几分。 “不错。”李安点头一笑。 “好,不过我凤家在西南也算是有点话语权,不是谁都能欺辱的,你若是没有本事做到,现在可以离开,我既往不咎。”凤思锦目光闪烁,似乎想要从李安身上看出什么来。 其实,从第一眼他就认出李安就是昨夜救下凤舞扬的那个年轻人,毕竟父女两人太好辨认了,可他还是有点想试探的意思,毕竟这关系到凤家的未来百年。 而且,他已经有想法要将凤家基业交给李安了,事关重大,容不得他半点马虎。 话音落地,在场众人不由得胆颤心惊,凤思锦乃是一品高手,他的一言一语都有着一股无形的杀意在里面,普通人如何承受的住。 不少人开始暗暗庆幸,自己多亏没逞强,否则现在就轮到自己了,尤其是那个叫小档子的,更是暗自庆幸。 “区区邪物,如何能难到我。”李安一脸不在乎道。 “好大的口气,只要你能治好凤舞扬,我凤家嫡系女眷中随便你挑选一位做你的妻子,而你也就是我凤家的乘龙快婿。” 凤思锦大声说道,响亮的声音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可谁能想到,李安接下来一句话再一次让所有人惊掉了下巴。 第82章 凤家有内鬼 凤思锦的一番话直接让在场的众人齐齐咽了一大口唾液。 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火热无比。 凤家嫡系女眷随便挑一位,这是多么大的殊荣,说是一飞冲天也不为过。 同时,凤家的高颜值也令人十分惊羡,凤家的基因当真是恐怖。 男的帅,女的美。 凤家最出彩的莫过于凤蓝英了。 被评为西南第一美人。 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将凤蓝英视为了梦中情人,不少世家大族子弟争相向凤家提亲,可惜都被凤家一一婉拒了。 而那些世家大族又碍于凤家的强悍武力也不敢胡来。 这也包括大理段家的人。 而现在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距离成为凤蓝英的夫君只差一步。 可就在这时,李安忽然摇头一笑,“在下已有家室,还有一女,至于凤家主所说的女眷之事,怕是要失望了,况且你们凤家的女眷我也未必能看上。” 他这话着实有些装了,起码其他人看来是这样的,成为凤家女婿,那在整个西南就是横着走的存在,还管自己有没有家室,有也是没有! 可李安说的实话,自己出来是寻宝的,要是回家还带着一个女人,不说别的,就是裴镔也饶不了自己。 毕竟现在乔橘络可是裴镔的不记名弟子了,弟子受屈,以裴镔的脾气,真的会跟李安拼命的。 可其他人全都吓了一跳,一脸的不可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家伙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竟然说看不上凤家的女子? 可惜没人注意到凤思锦满脸的失望之色,语气也变了,“好,既然如此,此事待定,还请阁下去府上帮凤舞扬看一看。” 李安点点头,抱着暖暖就进了凤家,路上,暖暖还给李安比了一个赞。 而站在门口的凤鸣天却是一脸的纳闷,心想老祖宗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好,竟然没生气? 他可是亲眼看到大理段家的公子曾经来提亲,被拒绝后,只是说了一句牢骚话,就被凤思锦狠狠的揍了一顿,腿都打断了。 事后,段家家主段正云亲自带着重礼来道歉,此事这才作罢。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凤鸣天一脑门黑线,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 李安进了凤家,跟着凤思锦直接去了侧院的一间房子。 一进门,他就闻到了浓郁的药香味,这些药香味芳香各异,应该是混杂了不少名贵药物。 看到这里,李安不禁摇了摇头,又不是得的什么病,吃药有什么用。 此刻,昨天的凤蓝英也在这里,一见到李安,她的脸蛋立刻红了,从脸颊到脖子,连耳垂都变得粉嫩嫩的。 应该已经知道凤家要把她嫁给李安的事了。 可她还不知道李安已经把她拒绝了。 “小女子,凤蓝英拜见大师,感谢大师昨日的救命之恩。” 李安摆摆手,“没关系,举手之劳。” 这一幕落到了凤思锦的眼睛里,心思立刻活跃起来。 蓝英这丫头是不是看上这小子,如此说来这小子入赘凤家的事有门! 这时,床榻上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凤舞扬强撑起身体,颤抖道:“大师,您……您终于来了。” 而现在的凤舞扬比昨夜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所有的头发都已经变成了白色,脸上的皱纹也加深了几分,尤其是黑乎乎的眼袋,几乎要垂下来了。 “这怎么回事,才刚刚过去一夜,毒性就发展这么快了?” 李安心里也有些纳闷,什么毒这么厉害,才过去一夜就变化这么大。 毒,这种东西,并非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靠慢慢侵蚀人的身体,最后使人死亡的,像凤舞扬这样的二品武者,本身体内的内力就自动会抵御毒气的侵蚀。 只会延缓毒的侵入,而绝不可能加深! 而造成这种的只有一个可能,又有人下毒了。 还是下的重毒! 念及至此,李安忽然问道:“不知凤前辈昨夜又吃过什么?” 一听这话,凤思锦眉头一皱,讶然道:“大师如何得知,是,昨天夜里家里的医师开了一副药,是减缓病情的。” “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吗?” 李安点点头,“昨夜的那副药绝对有问题,里面应该是有新的毒药。” “什么?” 凤思锦瞬间脸色大变,他其实也看出凤舞扬今天的不对劲来了,只是他反复看了看药渣,也没发现有一味药是有毒的。 “可有药渣?”李安又问道。 这时,凤蓝英认真的点了点头,那是跑了出去,不多时就抱着一个陶瓷罐子走了进来,双手捧到了李安面前。 一打开盖子,里面一股浓郁的药香味扑面而来。 李安使劲的闻了闻,又摸出一两粒药渣看了看,却也没发现那一味药是有毒的。 可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凤思锦面色微沉,看了一眼李安,“烦请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安点点头,走到床边,探手抓住了凤舞扬的手腕,将体内的内力渡进了她的体内,可内力刚刚进入她的体内,立刻就感觉到一股腐蚀之气涌了过来,连同李安的内力都化解了。 “好诡异的毒,竟然有自我意识!” 凤思锦一脸紧张,看着李安突然一皱眉头,忍不住问道:“怎么样?” 可不等李安开口,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随即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快步走了进来。 中年人一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李安,脸上微微一变。 凤思锦见到中年人也是变得很客气,走上前去,“原来巫大师来了。” “别,凤大人,我今天过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讨一个公道!” 那个叫巫大师的脸色很是难看,死死的盯着李安道:“凤大人,我巫珀为你们凤家风里来雨里去的,多少次差点连命都丢了,你就这么待我?” 凤思锦闻言,诧异道:“此话怎讲?” “你这是从那里找来一个傻小子,上来就说我配的药有毒,那这药我也吃,我怎么没事,我告诉你今天不给我一个说话,这事没完!” 巫珀一脸怒色,显然是气的不轻。 李安看了一眼旁边的凤蓝英,“这位是?” 凤蓝英小声道:“这是我们凤家的一位供奉,他跟我姥姥一样,都是二品高手,而且他还懂各种药理,任何药物,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药,很是厉害。” “是吗?” 李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可这一笑正好被巫珀看到,巫珀当即怒道:“小子,你笑什么,你是看不起我了?” 李安摇了摇头,“没有看不起,只是觉得你狼子野心罢了。”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皆是微微变色。 巫珀可是凤家的一位供奉,在凤家效力了几十年,实力极其厉害,可今天竟然被人骂作狼子野心。 “小子,你说什么?”巫珀已经愤怒的脸都变形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这下连凤思锦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连他也觉得李安有点太过了。 “你说我狼子野心,我告诉你今天你不给我拿出证据来,休想活着离开!”话音一落,巫珀抬手一抓,手上凭空多了一套指虎。 这是西南蛮族特有的兵器,是一种套在手上的兵器,对于拳法厉害之辈,是极好的加成,一拳落下,对手不死,也要皮开肉绽。 可李安丝毫不以为意,摇头道:“既然我敢说,自然是有证据的。” 说完,李安右手一伸,手掌上赫然是刚刚的几粒药渣。 “这药渣怎么了?”巫珀怒道。 李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背手而立,“这药渣本身没问题,虎骨草,荆英花,还有火灵,这些都是滋补良药,普通人吃了也对身体有益无害,武者更是有强身健骨,充实丹田之功效。” “可这几种药若是跟苮毒接触,怕是就不一样了吧?” 刚刚还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巫珀听到李安说的苮毒立刻就变了脸。 没错! 凤舞扬中的毒就是苮毒。 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甚至无形的毒,确切的说苮毒是一种气。 乃是用上百种毒药熬制后产生的气。 这种气对于普通人根本没有用,唯独是对武者有着剧毒。 苮毒会腐蚀内力,将内力转换成毒药,一步步的蚕食武者的身体,甚至丹田,最后武者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以说是真正的杀人于无形之中。 “你……你真是一派胡言,什么苮毒,我压根就不知道!” 巫珀已经是满脸惊慌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人年纪轻轻,而且还是中原人,竟然知道幽冥谷的第一毒药,苮毒。 可惊慌的表情已经彻底出卖他了。 凤思锦可是傻子,也看出巫珀的不对劲来了,语气一变,“巫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家主大人,你万不可听信这个家伙的一派胡言,他就是在胡言乱语而已。” 此时,巫珀的争辩是那么的苍白无力,甚至都有点可笑。 李安笑了笑,“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凤家主应该也中了苮毒吧,只不过因为凤家主的内力太强,一直压制着毒,暂时没有发作而已吧?” 听到这话,凤思锦也是脸色巨变,这也被李安说中了。 他最近也感觉内力在不间断的消耗,而且胸口时常发闷,夜里经常咳嗽出血,还以为是练功受伤,现在听李安这么一说,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然而下一秒,巫珀突然暴起,抬手将门口的两个凤家护卫打飞,随后便直接破门而出。 “哈哈哈,凤思锦,你真是一个废物,被我下了毒还不知道,我告诉你,我师父幽冥谷主不日就来取你的人头!”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顿时让所有人都下了一跳。 凤思锦更是勃然大怒,可当他想要出手之际,突然感觉体内的内力竟然瞬间空了,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见状,巫珀更是嚣张了,“哈哈哈,有本事你就来抓我呀,这凤家如今何人能斗过我!” 第83章 跑,跑的掉吗? 巫珀看向凤思锦目光愈发寒冷,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凤思锦,老子当年卧薪尝胆,在你身边藏了这么多年,可惜你这个老糊涂竟没有发现,可悲呀!” “畜牲!” 凤思锦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涌入了口腔中,可他毕竟是一品高手,竟生生又咽了下去。 这个动作如何瞒得过巫珀,只见他昂头一笑,“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家谷主已经开始游说附近的蛮人部落进攻汴城,到时候不止你们凤家,整个汴城的大渊人都要死。” 听到这话,凤思锦再也坚持不住了,怒火升腾而起,同样毒液也进入了心肺,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老祖宗!” 凤蓝英眼眶一红,赶紧上前一把扶住了他。 心肺入毒,那怕是一品高手又能如何? 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凤思锦刚刚不动怒的话,或许毒液不会侵入的这么快,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这也是巫珀的计谋之一。 而这里的动静也引来了凤家的狼兵护卫,一队队手持长矛短刀的狼兵齐齐涌入了偏院,所有兵器都对准了屋檐上的巫珀。 可巫珀面对数目如此众多的狼兵护卫竟没有一丝畏惧,反而笑意更甚。 也是,狼兵护卫虽然凶悍善战,可那也是面对普通士卒而言,面对一个筋强骨硬的二品高手,却是有些不够看。 “就凭这么废物如何能挡得住我,凤思锦你老糊涂了吧!” 巫珀嚣张到了极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旁若无人的跳起舞来。 那一身肥肉,随着他有节奏的舞动,全都颤动起来,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而与此同时。 屋内的李安双手搭在凤舞扬的手臂上,将内力化作一条条丝线进入了她的身体,一点点的清理这毒,而后将凤舞扬体内的毒生生蒸腾成气雾排出体外。 可惜所有人都盯着外面的巫珀,没有注意到屋内已经像是蒸笼一般,雾气蒙蒙的,连人都看不清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凤舞扬竟感觉自己好像变得清醒起来,试图睁开眼睛,却是白茫茫的一片。 渐渐的,手臂上也开始有了感觉,而且还可以活动了,胸口也不再那么闷了。 “我……我好像没事了,不会是死了吧,难道这里就是地府?”凤舞扬望着白茫茫的一切问道。 “你没事了。” 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凤舞扬猛地扭头望去,一个年轻的面庞渐渐在雾气中显露出来。 正是昨天的救命恩人,李安。 “大师,我……我还没死吗,难道是您救的我吗?”凤舞扬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 李安点点头,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没事了,毒已经清理干净了,回头把身边的人查一查,中毒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们凤家如何守得住西南的。” “是,大师教训的是。”凤舞扬深深的一低头,随后走下床来,恭敬的对着李安跪了下去,头几乎都要碰到地上。 这次李安没有推辞,救命之恩,大于天地,跪拜或许会让她心里舒服一点。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巫珀的嚣张声音,“我今天倒要看看你们凤家如何对付我的!” “是巫珀这个叛徒,我要杀了他!” 凤舞扬猛地抬起头来,身上的杀意瞬间凝结成实。 所有人都不知道屋里发生的一切,自然也不会知道凤舞扬已经醒了。 而且谁也没注意凤舞扬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走到了门外。 “我当是那条狗在叫唤,原来是你呀!” 听到这个声音,巫珀猛地望了过去,刚刚还嚣张狰狞的表情立刻变得恐惧起来。 “凤舞扬,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凤家人也听到了,纷纷扭头望去。 凤思锦脸色巨变,一脸不可置信道:“小四,你没事了?” “没事了,多亏这位大师的帮忙,我体内的毒都没有了。” 凤舞扬恭敬无比的再一次对李安施了一个礼。 看着好像已经没事了的凤舞扬,巫珀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口中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个毒乃是我家谷主大人花费了几十载的时间,亲自研制的,连他老人家都没有解药,你怎么可能会解毒的!” “这绝对不可能!” 事到如今,巫珀还是不敢相信。 他在凤家当牛做马,潜伏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就是为了下毒,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竟然被人解了。 他心头的不甘心可想而知? “小子,我要杀了你!”巫珀猛地从屋檐跃了下来,双手齐齐拍出,挡在他面前的狼兵护卫纷纷击飞出去,尸骨不存。 “畜牲,你的对手是我!” 凤舞扬脚步轻点,径直迎了上去。 “轰!” 两掌相接,凤舞扬退后了五步,而巫珀才退后一步。 两人皆是二品高手,倒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可凤舞扬毕竟刚刚恢复,体内的内力多是李安渡进去的,自然敌不过巅峰的巫珀。 “哈哈哈,凤舞扬可惜你的实力还未恢复!”巫珀再一次打出一拳,这一次凤舞扬直接被击退了。 同样,李安周围再也没人了。 见状,巫珀放弃了凤舞扬,他要杀了李安。 想起自己这么多年的潜伏要付之东流了,他心头就忍不住勃然大怒。 而这一切都是拜这个小子所赐! 他死死的盯着李安,怒火中烧,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小子,我要生吃了你,去死吧!” 随后,他身上爆发出比刚刚更加凶残的杀意。 凤思锦大惊失色,刚要上前可胸口一阵剧痛袭来,慌忙大吼道:“来人,快保护大师!” 巫珀是真的怒了! 所有人的狼兵护卫立刻高声回应道:“诺!” 无数道长矛整齐划一的朝巫珀刺去,远远望去,如同一个特大号的刺猬竖起了长刺,若是刺中,必然是千疮百孔。 可巫珀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狂笑道:“就你们这些蝼蚁也敢跟我动手,全都去死吧!” 此言一出。 刚刚已然逼近李安的巫珀反而掉头,快速朝狼兵护卫冲去。 只见他抬手一拳,一团团带着劲力的黑气陡然而出,如同一个炮弹般砸进了狼兵护卫的队列中。 紧接着,便是一阵阵惨不忍睹的惨叫声不停的响彻起来,刚刚悍勇的狼兵护卫渐渐没了声息,全都躺在了地上。 凤蓝英吓得俏脸惊变。 凤思锦也是惊恐不已。 他早就看出巫珀的毒功恐怖,可怎么也想不到他的毒功会这么厉害,这么恐怖。 而且随手一招,就毒杀了这么狼兵护卫。 这些狼兵护卫可都是他从三千狼兵中挑选的精锐,每一个都是以一当十,悍勇无比的精锐,可此时却瞬间被毒杀。 好可怕的毒功! 凤思锦心里暗暗害怕。 不过,此时巫珀看都不看他一眼,连凤舞扬他都不理,而是一步步的朝李安走去,身上的杀机也锁定了李安,脸上不免露出残忍的笑容。 “小子,你的医道当真是厉害,可惜今天你要死了!” “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活着离开的!” “你以为你的医道够强,赢了我就可以活着离开吗?” “可笑!” “蝼蚁,我要将你活活炼成尸蛊,让你永生不得投胎!” 巫珀狂妄凶狠的声音直冲云霄,煞气无边。 这时,只听李安点头道:“好!” 听到这话,巫珀一愣,随手抬手一掌,径直朝李安拍去。 “哼,雕虫小技!” 下一秒,李安向前一步,抬手凌空一抓,一股恐怖的力量立刻将巫珀禁锢在了原地。 “这……怎么回事?” 巫珀整个人彻底慌了,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动不了。 一直保持着出掌的姿势,却是一动也动不了。 神识却还是清晰无比,可浑身怎么也动不了。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住了。 凤蓝英刚刚吓得捂住了眼睛,可当她再次睁开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从开始到现在,凤思锦一直盯着巫珀,可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凤舞扬也强不到哪里去。 抬手之间,将一个二品高手生生禁锢,这是何等逆天的恐怖手段。 而李安自始至终就只是一挥手而已。 远远望去,巫珀身体上似乎有某种气流在流动,任凭他怎么发力都无法再进半分。 “内力化丝,聚气成势,这是……这是一品高手的手段!” 巫珀喃喃自语,心里已经被恐怖填满了。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脊背钻了出来,立刻席卷了全身。 内力化丝,聚气成势! 在他的认知中,只有他那个神仙般的谷主方可做到。 而他谷主的可怕他如何不知道。 事已至此,他不敢再托大了,自己就是拼命也不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对手。 为今之计,只有逃! 让自己谷主亲自来收拾他。 而且他的心底也下意识的钻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凤家来了一个年轻的一品高手!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凤家要对周边势力出手了。 西南平衡被打破了。 而凤家第一个要出手的,毫无疑问就是幽冥谷。 念及至此,巫珀怒吼一声,狠狠地咬断了舌尖,一股刺疼感让他的内力立刻喷涌而出,随后他解开禁锢,猛地掉头朝后跑去。 他要跑了! 这个消息他要第一时间报给谷主大人。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巫珀拼命的朝外跑去,速度极快,纵身一跃就跳上了屋檐,一步踏出,就是两三个屋檐。 “巫珀要跑了,来人,快追,万不可让他逃掉!” 凤思锦急得大吼。 “跑,跑得了吗?” 李安突然淡淡一笑。 第84章 幽冥谷谷主 李安面无表情,右手一伸,地上的一柄长矛落入手中,手臂微微弯曲,对着已经只剩下影子的巫珀猛地一掷。 只见一道流光划破了苍穹,径直朝巫珀急射而去。 “啊!” 以为逃出生天的巫珀突然感觉身后一道破空声袭来,下意识的回头望去,顿时脸色惊变,恐怖无比的怒吼一声,随后立刻运转内力妄图抵挡。 然后,长矛带着无尽的势头轻易的撕开了他的内力屏障,从他的大腿根透体而过。 “噗!” 巫珀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从屋檐上摔了下去。 李安拍拍手,目光冰冷无比,“把他带回来。” 那些狼兵护卫出奇的听从了命令,立刻跑了出去。 现场只剩下凤家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的,没人敢开口。 凤思锦深呼一口气,拱手道:“大师,今日之事多亏您了,您放心,我凤家绝不会亏待您的,我凤家答应的绝不食言。” 此言一出,不少人奴仆护卫都露出惊羡的表情。 而凤蓝英俏脸瞬间红了,作为凤家最美的女眷,她相信李安一定会选择自己的。 一想到自己要嫁给李安,她就有点害羞的不敢抬头看李安。 我的夫君竟然是这样的又帅又强的男人,想到这里她都有点激动的要站不住了。 李安却是答非所问,“凤家主,你身上的毒也要及时清理一下,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幽冥谷一定会在最近几日对汴城发动进攻,若是处置不当,只怕会出大乱子,可若是我们提前准备,或许可以将汴城最不安分的势力一并拔除。” “所以,我会帮您祛除体毒,而你则还是要装作病入膏肓,等幽冥谷自己送上门来。” 一听这话,凤思锦连连点头,“大师说的不错,老夫一定照办。” 而一旁的凤蓝英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刚沉了沉心要开口之际,只见几个狼兵护卫拖着巫珀回来了。 “啊,放开老子,你们敢杀我就等着我家谷主将你们全部炼成尸蛊!”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全家!” 被一根长矛穿透了两条大腿的巫珀不但不知悔改,还一直谩骂个不停。 “扑通!” 巫珀被狠狠地丢在了地上。 “哎呀,轻点,疼死我了!”巫珀仍旧是嚣张无比。 忽然他感觉背后有人,强忍着剧痛扭头望去,正是李安,顿时骂道:“小子,你摊上大事了,你敢伤我,我家谷主一定不会轻饶了你的。” 李安嘴角上挑,抬手一抓,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提到了半空中。 所有人顿时被吓得不轻。 尤其是那些被巫珀瞬间击飞的狼兵护卫,此时看向李安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尊天神般。 刚刚悍勇无比,几无一合之将的巫珀,此时竟如一只待宰的鸡仔一般,被李安生生提了起来。 凤蓝英美眸闪烁,下意识的捂住了激动的胸膛,痴迷的盯着李安,实在是难以平复内心的不平静。 他真的好……好帅! 而李安根本不需要多言,就散发出的那种睥睨天下,气吞万里的气势瞬间就将所有人震撼住了。 连凤思锦这样一位西南的无冕之王都被李安的气势所震撼住了。 事已至此,巫珀再也不敢嚣张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窒息感越来越强,他的表情也从嚣张变成了恐惧。 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已然下了必杀之心。 念及至此,他开始害怕了,“大……大师,我错了,我……我错了,求您……求您饶了我,我……我愿意赔偿,多少钱都行,还……还有,我知道幽冥谷的位置,只要……只要您放了我,我带你去杀我们谷主。” “不需要你我也找得到幽冥谷,所以你必须要死!”李安嘴角一冷。 “别……别杀我!” “我是我们谷主的遗腹子,是他的儿子,你杀了我,就是得罪了幽冥谷,幽冥谷一定会跟你不死不休的,我爹一定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的。” 巫珀不甘心的怒吼道。 “幽冥谷谷主之子!” 凤思锦听到这话,脸色微变,急忙开口,想要阻止李安。 可不等他开口,随着一声骨骼分离的清脆声,巫珀的喉咙被捏成了碎末,脑袋如同面条一般,耷拉在后背上。 “扑通!” 巫珀的尸体如同一块破麻袋被丢在了地面上,狰狞的目光,张大的嘴巴,还有如紫葫芦一样的猪脸,都宣告着他死前是多么的痛苦。 李安擦了擦手,忽然背过身,语气冰冷的问道:“凤家主,刚刚有话要说?” 凤思锦看了一眼地上巫珀的尸体,叹了口气,“唉,没……刚刚有话,现在没什么话要说了。” “那就好。”李安笑了笑。 这时,暖暖从屋里钻了出来,一下子就扑进了李安的怀抱里,也许是看的多了,暖暖竟然不再害怕了。 或许在她幼小的心灵里,杀坏人就是在做好事一样。 李安刚要离开,身后的凤思锦一脸绝望的盯着地上的巫珀尸体,忽然道:“大师,你可知道幽冥谷为何存活了几百年,历经两朝还存在吗?” 李安根本不在意。 “唉,大师不该杀了巫珀呀!” 闻言,李安也停住了脚步,他也想知道凤思锦为何说这话。 明明他本人和凤舞扬都差点死在巫珀手里,为何反而不能杀他了? 凤思锦又叹了口气,“幽冥谷谷主乃是天下万毒之首,可以说整个大渊朝的用毒门派皆与其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甚至不少人还是他的徒子徒孙,修炼的五毒神功恐怖无比,如今您杀了他的儿子,他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怎么,你觉得我今天不杀他儿子,他就会跟我算了吗?”李安语气变得冰冷无比。 凤思锦一时语塞。 “杀了他儿子算什么,我还要杀他!” 李安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凤家主,若是幽冥谷谷主来了,你就说人是我杀的,有本事就找我来报仇。” “派人将巫珀的尸体挂在城外,我看那条老狗能不能忍得住!”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来了,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何凤家守护汴城,死伤了那么多凤家弟子,可周围的不安分势力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愈演愈烈。 其根本原因就是出自凤思锦这个领头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如此简单的问题,可他一直对这些狼子野心的家伙,心怀善念,妄图感化他们,岂不是可笑。 李安今天就是要以杀止杀,杀光西南所有的不安分势力,还西南大渊百姓一个真正的和平! 用普大帝的一句话,原谅他们是上帝的事,我们的任务是送他们去见上帝! 凤思锦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长叹一口气。 “至于你的毒,等幽冥谷没了之后再说吧!”李安有些怒了。 也难怪他生气,看看汴城的治安都成什么模样了,幽冥谷弟子随便进入,还可以随意杀人,关键还对这些畜牲心怀善念,对得起那些惨死的大渊百姓吗? 凤思锦的怀柔政策不止李安以为耻,凤舞扬和凤蓝英以及一些凤家子弟也是这么认为。 这么多年,他们不知道放走了多少幽冥谷弟子,这些人没一个感恩的,反而越来越放肆。 凤蓝英看着李安眼神都迷离了,款款的走到了李安面前,“蓝英替姥姥谢谢少侠的救命之恩。” 看着李安冷峻的脸庞,她感觉身体一阵阵酥麻感袭来。 “职责所在,不必客气。”李安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冰冷的模样让蓝英有些失望,心里有些难受。 难道他没有看上自己吗? 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的面容失去了信心。 凤舞扬也走到李安面前,恭敬的说道:“大师,救命之恩不言谢,不如就在我凤家住宿几日如何,也好让我凤家聊表心意,尽一下地主之谊。” 李安一想倒也不错,正好自己还要去寻宝,也没地方住,就应了下来。 凤家对于李安自然不敢有一丝怠慢,将府里最好的房间给了李安。 暖暖趴在李安怀里,一直不停的打着哈欠,小家伙累了一天也没怎么休息,就直接进了房间,哄着暖暖入睡。 门外。 凤蓝英站在门口,望着紧闭的房门愣愣出神,半天没动。 她作为凤家嫡系女眷,更是有着西南第一美女的美誉。 若是寻常男子别说是娶她,就是见她一面都激动无比。 可今天却是变了。 李安那副表情,根本就是没看上她,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落感,她怎么能感受不到。 这种挫败感让她心头的不服气越发浓郁。 她绝不可能认输! 李安刚刚那种气势,那种杀伐果断,如幻灯片般在她的脑海里重复播放着。 她这辈子也忘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凤蓝英叹了口气,失魂落魄的坐在了地上,眼眸满是不甘心。 这时,身后传来凤舞扬的声音,“蓝英,算了吧,李安大师绝非凡人,而且也有妻女了,我劝你还是算了吧。” “我不!” 凤蓝英猛地抬起头,倔强道:“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女人让他如此着迷,而且我不信他爱不上我。” 凤舞扬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蓝英这个丫头的脾气,她怎么会不清楚,认准的事,很难让她改变,从小就是这样。 “唉,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呀!” 凤蓝英听了这话,直接起身就走了。 她绝不会就这么认输,绝不会!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那个男子能让她如此痴迷,好不容易遇到了,她怎么会轻易放手。 凤舞扬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此时。 汴城外的密林中,黑压压的蛮族士兵站满了林子,一眼望去,不下几万人,这些人虽然兵器简陋,甚至都没有像样的甲胄,可脸上的嗜血杀意却是恐怖无比。 密林深处,一个头戴方帽,浑身格子长衫的老者手持一个骷髅拐杖,一脸冷意的盯着外面的汴城。 此人正是幽冥谷谷主。 在他的周身,全都身高体壮的蛮族首领,他们全都匍匐在地上,如同拜见天神一般。 “明天正午时分,就是我蛮族进攻汴城的时间,告诉孩儿们,杀入汴城,三日不封刀,让他们好好快活快活。” 匍匐在地上的蛮族首领齐齐高呼万岁。 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跑上前来,“拜见谷主,汴城城头上突然挂出一具尸体!” “一具尸体?” 幽冥谷谷主也都懵了。 第85章 裴镔的麻烦! 等到幽冥谷谷主走到密林最外围,他终于看清了,那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巫珀的尸体。 顿时,他的脸色都变了。 远远望去,巫珀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在后背上,像是一块被拉长的橡皮筋,由此可见他是被生生掐死的。 想到这里,幽冥谷谷主怒了。 他是真的怒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凤家的人竟然如此狠毒,将他的儿子生生掐死! 想想儿子临死前经历就多么惨痛的痛苦 “巫珀,你放心,爹一定会替你报仇雪恨!” 他突然厉喝一声,“传我命令,汴城一人不留,全都给我杀了!” 本来生性残忍的蛮人纷纷高兴的怒吼不止。 他双手颤抖了一下,可随后就放弃了将儿子巫珀的尸体救下来的冲动,为了霸业,他可以舍弃所有的东西,包括儿子。 随着他一挥手,所有的蛮人再一次潜伏在了密林里。 …… 清平城,竞宝阁。 静谧的院子,除了几只欢快的蛐蛐,就只有那架躺椅嘎吱嘎吱的作响了。 金老躺在上面,手里捧着一个紫檀的茶壶,脸上露出轻松自在的表情。 “大渊人就是会享受,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么舒服的东西。” “美呀,比搂着女人都美!” 金老不知不觉中都哼唱起金鞑一族特有的小调来。 忽然,他猛地睁开眼睛,目光犹如暗夜里狩猎的狼一样,散发着幽幽的绿光,“什么人,出来!” 说话间,他手上已经多了一把长刀,警惕的望着黑暗处。 这时,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金老,你倒是惬意的很。” 闻言,他微微叹息一声,长刀放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话音一落。 院子里轻轻落下来三个人,三个人若无其事的朝金老走来。 领头之人脸色苍白无一丝月色,可嘴唇却仿佛涂了人血,红的瘆人,而且嘴角仿佛被什么利刃切过,一直咧到了耳朵后。 那人一身白色的宽袍,双手背在身后,干涩的喉咙仿佛一块砂纸,听起来很是刺耳,偏偏他还很喜欢笑,笑声更是难听到了极点,好像两块干磨的砂纸。 身后紧紧跟随俩个人,一人带着兽面獠牙面具,只有一对眼睛露在外面,可这对眼睛中有一只的瞳孔是红色的,还是右眼,右眼瞳孔旋转,而眼珠却是不动,看上去是无比瘆人。 此人一袭黑色长衣,腰间则是一条豹皮缠腰,有点像是一个猎户,可那种凶煞之气却可以看得出来,这不是好惹的。 至于旁边一个,却是一个女子,女子却总是用半边长头发遮盖住左边脸蛋,仅仅露出外面的右脸却是精致无比的美人,高挺的鼻梁,樱桃小嘴,柳叶眉,甚至灵动美艳。 微风吹起她那半边头发,竟将她左边脸蛋露了出来。 只见她左边脸蛋上布满了一道道疤痕,如同蚯蚓一般,看起来恶心无比。 金老直起身子,将茶壶放到手心,不停的擦拭着茶壶,眼神若有若无的瞥向这几人,“宁守礼,你不在长白神山待着,来江南道做甚?” “当然是有事了。” 宁守礼笑了笑,挺直了腰背,“奉四太子令,江南道密探首领金老,做事不利,贻误战机,特请来宁守礼前去协助,务必击杀李安,裴镔等人。” 金老已经跪在了地上,低着头,目光满是哀怨。 “老臣接旨。” 这句话,似乎包含了太多的委屈难受。 “金老,就几个大渊两脚羊而已,你竟然都处理不了,气的四太子破口大骂,真是废物!”宁守礼装作担心的嘲讽道。 可金老却是被骂的没了脾气,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只是呆呆的盯着地面。 说完,宁守礼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将院子从里到外的扫视一圈,“你住的地方倒是不错,是不是你被大渊的温柔乡给磨没了斗志,忘了你来大渊的任务了。” “好在我提前搜寻了一下这两个的资料,大概也知道一些了,一个废物赘婿,一个破烂剑客就把你们这么多精锐搞得风声鹤唳,真是丢尽了我金鞑勇士的脸!” “宁大师!” 金老起身,目光死死的盯着他,他知道宁守礼的可怕,神山老者的大徒弟,堂堂一品高手,手段恐怖,可他却是不在乎,唯独四太子的话让他心头一颤。 “怎么?” 宁守礼向前一步,“难不成金老有话要说?” “有,我在大渊潜伏了大半辈子了,为金鞑一族传递了上万条情报,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阁下不过是隐世之徒而已,有什么资格嘲讽老夫!”金老已然动了杀机。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宁守礼冷笑一声。 “找死!” 金老猛地将手上宝贝的茶壶摔在了地上。 随着一道茶壶碎裂的声音打破了院子的静谧。 几十个手持连弩的竞宝阁仆人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手中连弩在黑夜中闪耀着别样的光泽。 见状,宁守礼不怒反笑,轻轻抬手,宽大的袍子露了出来。 当金老见到宁守礼袍子里的那块令牌时,脸色瞬间大变,拱手道:“金老见过圣使!” 临行之前,四太子交给宁守礼一块令牌,那块令牌可以号令潜伏在大渊的所有密探,见官高半级。 那怕是金老再嚣张,也不敢再跟宁守礼放肆,这块令牌代表四太子金乌貅亲临,他岂敢有一丝怠慢。 “江南道密探首领金老不知圣使身份,还望圣使莫要怪罪,江南道密探三百一十五人愿随时听候圣使调遣。” 至于那些持连弩的竞宝阁仆人也齐齐跪地。 宁守礼收回衣袖,笑了笑,“金老不必客气,我们都是为四太子做事的,我想你应该知道了我来的任务吧?” “是,杀李安,裴镔二人!”金老恭敬道。 “四太子有令,宁杀错勿放过,尤其是那个叫李安的,不管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因为他的名字,他也要死,还有裴镔,此人乃是有剑仙之称,对我金鞑乃是威胁,必须杀掉!” 宁守礼忽然长叹一声,“年轻人切莫要气盛,气盛就要送命呀!” “你们是四太子的密探,所以听他的,而我,只是他的客卿。” “所以,其实我们不是一路人。” 金老摇了摇头,“不是一路人,可也是一路上。” “我们不都是为四太子做事的吗?” “也是,我们都是为四太子做事。” 宁守礼点头道:“我来,还有一事,那就是裴镔不能死,起码不能死在你们手上,必须由我亲自杀。” “为何?” 宁守礼挑了挑眉,“因为你们不配!” “他是真正的剑客,一个不受世俗名利影响的剑客,所以他很纯粹,纯粹的让人惊羡,所以只有我才勉强有资格杀他。” 他说完,又指了指他带来的一男一女,“他们两个人是长白神山上的两大高手,这次是来协助你的,听说金刀和金牙都死了。” “是,怪我没有保护好他们。”金老低下了头。 “技不如人,干你何事,要怪就怪自己没本事。” 宁守礼的脸上丝毫没有因为失去了两位师弟而伤心,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 作为神山老者的大徒弟,他如何不知道金刀和金牙的身份。 儿子就是儿子,徒弟再好,也不如儿子! 这句话,他是深有体会。 这下正好,两位师弟皆为国捐躯了,他师父神山老者的衣钵非由他继承不可了。 “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万分小心,据我所知,暗影卫也从江湖上渐渐浮出水面了,如今整个江南道到处是暗影的人,纵然有点实力,可面对暗影八部,一旦招惹到他们,任凭谁也休想全身而退。” “不管什么时候,那怕他们两个死了,也不许让李安活着!” 金老点点头,“李安怕是不好杀。” “什么意思,这世上还有不好杀的人?”宁守礼诧异道。 金老欲言又止,只得将那日见到李安的手段,实力娓娓道来,“我怀疑李安就是当年的忠义军大帅,大渊杀神李安可能还没死!” 什么!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皆是齐齐面露恐惧。 大渊杀神的名头太响了! 沉默良久,宁守礼道:“若真是他的话,我也不敢保证能杀的了他。” “若世上还有一人能杀的了他,可能就只有我师父了。” “李安不是那么容易杀的,他的气运太过强大。” 金老闪烁的眸子又暗淡了下来,“只要他活着,我金鞑就绝不可能实现饮马黄河,一统中原的野望。” 宁守礼看了金老一眼,“金老在大渊生活了这么多年,不知可有破解之法,宁守礼不过一介杀人之剑,能做到的也只有杀戮,而您才是治世之士。” 金老暗淡的眸子隐约有了一点光,点头道:“不瞒你说,我倒是有一计,驱虎吞狼!” “敢问如何做到驱虎吞狼?” “据我所知,当今大渊皇帝与李安势同水火,若是我等在其中掺和一二,或许可以看到他们两败俱伤的境地。” 金老一说完,可宁守礼很快就摇了摇头,“在大渊朝的京城,没人能杀的了皇帝,哪怕我师父也做不到,大渊皇宫的隐藏高手数不胜数,那怕是李安也做不到。” “是啊,可皇帝若是出来呢?”金老抬起头,满脸都是笑意。 “你的意思是皇帝出宫,若是出了什么事,所有人都将会怀疑到李安头上,到时候大渊必乱无疑,我金鞑铁骑可长驱直入,占领大渊的花花世界!” 宁守礼满脸都是笑意,激动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接下来呢?”他望着金老。 “杀裴镔,不计代价!” 而此时。 就在怡景园外,两个苦行僧站在门口已经一下午了,从中午到天黑。两个人都不曾动过。 警戒的甲士担心有失,赶忙将裴镔请了出来。 可裴镔踏出门口的瞬间,已经空无一人了。 而最近裴镔也出奇的感觉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难道有什么事会发生?” 第86章 这些无脑的世家子弟 凤家府邸。 暖暖睡到了晚上才醒,最近她也是累坏了,刚醒就吵着肚子饿了。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李安,在吗?” 听到是凤蓝英的声音,李安答应一声,转身打开门,“怎么了,有事吗?” 今天凤蓝英似乎化妆了,俏红的脸蛋上略施了一层粉黛,看上去很是艳丽,而且嘴唇还抹了红色胭脂,让整个人显得很有成熟味道。 “老……老祖宗请您去用晚餐。” 凤蓝英慢慢咬着嘴唇,红着脸小声低语道。 “好。”李安点点头,转身抱起暖暖就要随她一起前往。 可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踏步走来,身后还有几个随从。 那个年轻人一身大渊武服,气势不凡,青涩的脸庞上,一对眼眸炯炯有神,浑身散发着不一样的气息。 那个年轻人看到凤蓝英,表情立刻变得谄媚起来,快步走上前来,“蓝英,今天下午你去那里了,我找了你一圈都没找到。” 蓝英下意识的和他拉开距离,语气平淡大道:“谁跟你一样,天天无所事事的。” 那个年轻人也不生气,又道:“听说巫珀竟然是幽冥谷的奸细,真是可恶,早知道他是奸细,我早就把他拿下来!” “你!” 蓝英颦眉道:“吴天,你别吹牛了,巫珀可是二品高手,而且身负毒功,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能打过他吗?” 一下子被揭了短,叫吴天的年轻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服输的说道:“就算我不是对手,我可以叫我爹来呀!” “切,动不动就找你爹,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说完这话,凤蓝英不愿在逗留了,脸色一转,对着李安很客气道:“李安大师,我们快点过去吧,老祖宗他们还一直等着你呢,你不去他们谁也不敢开席。” 李安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吴天见状,心里不免有些嫉妒。 他也不傻,可以看出凤蓝英对李安的态度,尤其是那种爱慕的神情,不言而喻。 “且慢!” 吴天喊住了他们,直接挡在他们面前,目光阴冷的打量着李安,“敢问阁下是谁,为何我没有见过。” “不需要你见过,让开!”凤蓝英对他一点也不客气。 “别呀!”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吴天,凤家第一供奉吴昊坤是家父。” 吴天一脸傲然的介绍道。 可李安却仍旧是面无表情,甚至都没应答。 吴天眸子一寒,“家父吴昊坤乃是二品高手巅峰,只差一步就踏入一品高手行列。” 说完这话,他试图从李安脸上看到畏惧羡慕的表情。 从前他自报家门的时候,不管是谁都会露出惊讶的表情,进而对他恭维一番。 可今天他找错人了。 李安点点头,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 这种行为着实惹怒了吴天,他皱紧了眉头,语气不善道:“阁下是谁家的公子,不妨说出来了,或许我们父亲还认识。” “乡野小民而已,不值一提。”李安说道。 可此话落到吴天耳朵里,那就是对他的不屑,对他家世的不屑一顾。 “乡野小民竟然有资格进入凤家,不会也是幽冥谷的奸细吧!” “胡说八道!” 凤蓝英第一个不乐意了,急忙辩解道:“这位是李安大师,是我们凤家的贵客,今天就是他治好了我姥姥凤舞扬的毒。” “什么,你说什么!” 很明显,吴天听到这话,顿时怒了。 他今天也知道凤家贴出悬赏令的事,他跑去求他父亲吴昊坤帮忙,可他父亲也说无能为力,无奈之下,他一直待在偏院,一直担心有人能解了凤舞扬的毒,可直到汴城好几个名医都被反噬而死后,他才放下心来。 连汴城这么多名医都无能为力,旁人更不可能了。 随后,他就跑出去喝花酒去了。 可不料,一回来就听到了这么个大噩耗。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刚刚说是他解了凤舞扬的毒?”吴天有点不敢相信道。 “没错,就是他!”凤蓝英又想起自己要嫁给李安的事,脸蛋再一次红了。 可这一幕落到吴天眼里,就彻底激怒了他。 他从第一次见到凤蓝英就彻底爱上了他,可凤蓝英对他这种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根本没有兴趣,毕竟是凤家嫡系女眷,他也不敢太造次。 后来段家公子来提亲,被凤蓝英无情拒绝后,他的心思又活跃起来,经常无事献勤勤。 虽然一次次遭到凤蓝英的白眼,可他还是乐此不疲的。 毕竟只要是凤蓝英尚未婚配,他还是有机会的。 可今天他知道自己可能要没机会了,而夺妻之恨的仇人就是眼前这个貌似普通的家伙。 夺妻之仇,乃是天地大仇! 这如何不让他愤怒。 李安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点点头,算是回应了,转头对凤蓝英道:“我们先过去吧!” “嗯,好的。”凤蓝英厌恶的从吴天身旁走过。 “我让你走了吗?” 李安没走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吴天的愤怒。 凤蓝英也听出吴天的愤怒了,赶忙站在李安面前,“吴天,你要干什么?” 吴天缓缓的转过身,一对眼眸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双手不停的颤抖着。 他猛地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李安,“小子,我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立刻离开蓝英,否则别怪本公子杀了你,我告诉你,蓝英是我的,谁也休想夺走他!” “你胡说什么,谁是你的!” “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告诉老祖宗去,求他给我做主!” 不等李安开口,凤蓝英就怒了,俏脸通红,显然是气的不轻。 吴天听而不闻,仍旧是怒视着李安。 这下李安是彻底无奈了,自己招谁惹谁了,怎么天生招恨呀! 何况自己压根不喜欢凤蓝英这个小丫头好不好。 什么叫离凤蓝英远点,自己离她很近吗? 李安摇了摇头,抱起暖暖,径直朝前面走去,根本不搭理这个傻子。 可这个举动明显就是在对吴天的一个挑衅。 这可把吴天气坏了。 吴天眸子一闪,对着身旁的几个随从喊道:“来人,去把那个家伙给我拦下来,胆敢反抗,就地打死!” “诺!” 几个随从应声而出。 凤蓝英吓得脸都变色了,急忙伸手要拦住这些人,可她的双手直接被吴天抓住了,任凭她怎么发力都动弹不得。 “李安,快走,快走呀!” 凤蓝英大声提醒李安。 李安早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猛然回头就看到迎面扑来的几个人,而且个个面带杀意。 “找死!” 他一直都在忍让着吴天,不跟他一般见识,可这家伙真是不知好歹,三番两次的对自己挑衅。 真以为自己好欺负不成! 李安眼睛一眯,抬手一掌,一道内力直奔几人而去。 只听一声惨叫,几个人已经倒飞出去。 显然李安没下死手,这几个还能爬起来,不过心腹也受了不小的冲击,一时半会是站不起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把吴天吓了一跳,立马放开了凤蓝英。 而凤蓝英挣脱开后,立刻跑到了李安身边,嘘寒问暖的,关心不已。 这让吴天这个醋坛子彻底打翻了。 自己心爱之人对另一个男人如此,试问那个男人能忍得住。 念及至此,他不顾凤家不许府内动武的规矩,直接拔出了腰间的短剑,径直朝李安扑来。 他要杀了李安。 可这个小动作如何瞒得住李安,只见李安猛地踢出一脚,正中吴天的手臂,咔嚓一声,吴天的手臂直接断裂,短剑也丢到了一边。 “啊,我的手!” 吴天捂着手臂,躺在地上不停的打着滚,疼得惨叫声不绝于耳。 很快,这惨叫声就传到了大堂内。 此时。 凤思锦端坐上位,下面都是凤家的供奉和凤家嫡系子孙,他们全都规规矩矩的坐着,等待着开席。 可凤思锦不动筷子,他们也没人敢动。 只是他们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菜都上齐了,还不开席。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阵惨叫声。 凤思锦眉头一皱,冷言道:“什么人在外面大声喧哗!” 今天这么大的日子,竟然有人做出如此不雅之事。 若是被李安看到,指不定有什么想法呢。 小厮回来禀报,说吴天公子的手臂被人踢断了。 坐在凤思锦右手边的一个老者腾的站了起来,满脸焦急道:“你说什么,天儿的手臂被人踢断了,是谁干的?” 小厮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凤思锦皱了皱眉,冷言道:“吴昊坤大师,你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把事情处理好。” “是。” 吴昊坤听出凤思锦的不悦来了,赶忙跑了出去。 当他跑到外面的院子,见到躺在地上打滚的吴天,顿时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扶起吴天,“天儿,怎么回事,是谁干的,父亲一定替你报仇!” 吴天指了指李安,“爹,替我……替我杀了他!” 吴昊坤这才看到了李安,铁青着脸怒道:“是你伤的天儿?” 李安点点头,“是我。” 一旁的凤蓝英知道吴昊坤极其护犊子,赶忙开口道:“是吴天先不顾凤家规矩,用兵器袭击的李安,李安这才反击的。” 吴昊坤站了起来,浑身杀气腾腾,怒视着李安,“我不管是谁的错,我就问一句,是你伤的我家天儿?” 李安感受到一股股冲天杀意朝自己扑来,俊眉一拧,“是我杀的如何?” “不如何?” “杀了你便是!” 话音一落,吴昊坤猛地暴起,双手变幻为爪,径直朝李安抓来,目标正是李安的脖颈。 显然,他是动了杀机。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怒吼传来,“吴昊坤,住手!” 第87章 这还不嚣张吗? 一声住手让吴昊坤停住了身形,此时他距离李安不过咫尺距离。 “家主,让我杀了他!”吴昊坤怒吼一声。 凤思锦抬手一挥,一道内力从天而降,直接将他推开数步。 随后。 凤思锦大步走来,边走边说道:“李安大师,乃是我凤家贵客,吴大师不可对其无礼,吴天之事,恐有误会。” “误会!” “天儿的手臂都生生折断了,这里面还有误会吗?” 吴昊坤撕心裂肺的怒吼道。 “老夫说了有误会,就一定有误会,你儿子什么德行,你不知,还是我不知?”凤思锦语气冰冷无比,空气都随之低了三度。 “此事就此作罢,谁要是敢再提,休怪老夫动怒!” 说完这话,他看都不看吴昊坤一眼,转身走向李安,恭敬道:“李安大师,请随老夫入座。” 李安点点头,看了一眼吴昊坤,便随凤思锦朝大堂走去。 很快,院子里只剩下吴家父子俩。 一阵凉风吹拂而来,吴昊坤猛地抬起头,一张老脸上满是哀怨。 这么多年来,他对凤家兢兢业业,忠心耿耿,今天竟然因为一个小娃娃,凤思锦就对自己出手。 这岂不是让人寒心! 与其如此,倒不如反了这凤家,去做一个富家翁来的舒服。 念及至此,他猛地站起身来,怒视着大堂,冷冷一笑,“凤思锦,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他抱起而已吴天一步步的朝门外走去。 殊不知,这一走就是一条死路。 …… 李安随凤思锦到了大堂,便直接坐到了原本属于吴昊坤的位置。 他刚一入座,身后就传来一道冷冷的笑声。 “李安,谁让你坐在这里的?” 李安回头一看,只见凤鸣天和一个年轻人并肩从外面走了进来。 凤鸣天脸上缠着纱布,将嘴巴和半边脸都包裹起来,哪里还有一点凤家大公子的风采了。 这全都拜李安所赐。 “鸣天,不得无理。” 凤思锦朝他瞪了一眼。 可凤鸣天好像看不到一样,冷冷说道:“听说你今天杀了巫珀这个叛徒,为我凤家立了大功一件,真是厉害呀!” 李安没说话,可凤蓝英看不惯自己哥哥如此暗讽李安,立刻说道:“凤鸣天,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 “哎呦,这李安还不是你夫君呢,米就这么护着他,要是将来娶了你,是不是连老祖宗都不放在眼里了。” “砰!” 凤思锦狠狠一拍桌子,“住嘴!” 见到凤思锦动怒了,凤鸣天悻悻然,转身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去。 对于凤鸣天,李安倒是不在意,可他身旁这个年轻人却让李安有些好奇。 那一股杀意是隐藏不住的,杀意是直奔自己而来的。 凤思锦见到众人都到齐了,便说道:“李安是我凤家的大功臣,所以我决定将汴城的军权交给李安,由他亲领,诸位可要好好配合。” 此言一出,无数道目光落到了李安身上,这些目光中有不屑的,有惊讶的,还有愤怒的。 “诸位可有不服气的?”凤思锦笑道。 这不直接把李安架到了火上烤了吗? 李安也是无奈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凤思锦会直接把军权交给了自己。 最后还问诸位服不服? 这还用问吗? 估计全都不服。 谁会服一个初来乍到的人,还是个年轻人。 果然。 凤家的一位供奉瞪着李安,不满道:“家主大人,既然你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带领我们,看来是觉得我们不如他了?” “可以这么说。”凤思锦点头道。 果真,一听这话,所有的眼神都带着愠怒了。 又有一位凤家供奉道:“其他人我不管,既然要让我听你的,那就拿出一点真本事来看看,口述无用,手底下见真章!” “老油子说的太对了,嘴皮子厉害没鸟用,拳头硬的才是硬道理!” “没错,谁拳头硬谁说了算!” 一时间,整个大堂内熙熙攘攘,毫无疑问对李安就是一句话,不服气! 凤思锦看了一眼李安,却惊讶的发现李安竟然没有什么表情,顿时暗暗心惊,此子心性当真是了得!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黄河决于口而心不惊慌。 难得呀! 若是他坐在李安的位置上,未必能做到这般淡定。 念及至此,他忽然一笑,扭头望向李安,“李安大师,你看这事?” “无妨,既然诸位要与我切磋一二,李安迎战就是。”李安很是淡定道。 说完,他直接站了起来,“别浪费时间了,你们是一起上,还是车轮战,一个个的上,你们随意。” 话音一落,他已经走了出去。 这下所有人都懵了。 连凤思锦都愣住了,他以为李安会说几句退让的话,将此事拖延一二,可李安根本不理。 一起上,还是一个个的上,你们随意? 望着李安离开的背影。 所有人心头都震撼的无以复加。 在场的凤家供奉连呼吸都为之一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家伙年纪轻轻,这口气也太大了吧! 这都有点踢场子的意思了,踢场子也就罢了,居然还如此大言不惭的要打全场,这不就摆明了没瞧得起在场所有人吗? 这不是疯了吧! 这里可是凤家! 汴城之主的府邸。 在场之人皆是西南武者中数一数二的高手,都是江湖人赫赫有名之辈,其中不乏二品高手,三品高手,实力恐怖,手段惊天。 这小子也太嚣张了吧! 真以为自己是一品高手不成? 这小子今天恐怕要死在这里了。 不少人暗暗摇头,觉得李安今日必死无疑了。 犯了众怒,如何能活! “这也太嚣张了,根本没把我们这些前辈放在眼里!” 刚刚开口的一位供奉勃然大怒,直接站了起来。 这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凤鸣天冷笑一声,“陈大师,您可是我汴城数一数二的拳师,以拳入二品的高手,这小子看来是根本没把你当回事呀!” 陈大师怒视着李安,毫无掩饰脸上的杀机,“老夫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击败我们这么多老兄弟的。” 此时。 又有十几个凤家供奉站了起来,全部面露杀机的盯着李安。 至于李安则是迎风而立,背着身,根本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陈大师见状,当真是怒火中烧,猛地一拍桌子,整个人就跳了出去。 一步,百米之远! 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惊叹不已。 “陈大师的实力又进一步了,不愧是拳师出身的二品高手,实力当真是可怕。” “是啊,陈大师少年成名,以拳法无敌于西南,鲜有敌手,如今更是步入二品高手,寻常二品高手如何是他的对手。” “这小子算是倒霉了,竟然如此嚣张,怕是会被陈大师活活打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 可凤蓝英坐不住了,几次要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一旁的暖暖却是淡然无比,左手一根鸡腿,右手一只鸭脖,吃的不亦乐乎。 “你不用担心,我爹爹很厉害的,放心吧。” 闻言,凤蓝英看着暖暖,有点哭笑不得了,心里倒是暗暗安定了少许。 暖暖又道:“你别想嫁给我爹爹了,他跟我娘亲关系老好了,虽然你年轻漂亮,也没用。” “哼,那也未必。”凤蓝英不服气的冷哼一声。 “不信就算了,你会后悔的。” 暖暖放下鸡腿,打了一个饱嗝,“别说是你,就是当今帝姬要嫁给我爹爹,都被我爹爹无情拒绝了。” “哼!” 凤蓝英冷哼一声,心里却还是有点不服气。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我就不信李安那么难追! 再看门外。 陈大师一展长袍,满脸都是不屑,“小子,我可不会留后手,要是死了可别怪我。” “请!”李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看签个生死状吧,要不然有人死了,家人再来我凤家哭哭啼啼的,可就太难看了。”凤鸣天冷笑的说道。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一连串的哄笑声。 “好,随你便。”李安淡然一笑。 “最好不过了,既然如此,两位先签生死状吧。”凤鸣天似乎早有准备,拿出一份生死状放到桌子上。 “好,小子,那就签生死状吧,省的老子杀了你心中有愧。”陈大师狰狞一笑。 见到这一幕,不少人暗暗摇头。 这那里还是切磋呀,都签生死状了,岂不是要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不是生死仇人,没有签生死状的,一旦签了可就意味着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不分生死是不会结束的。 看来今日两人只有一个人站着了。 “且慢!” 就在陈大师拿起笔刚要签下姓名的那一刻,李安突然说了一句。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抬起头望向李安,以为李安害怕了,要反悔。 陈大师也以为李安要后悔,咧嘴一笑,“小子,你现在知道怕了,可惜太晚了,你要为你的嚣张负责。” “不不不,你误会了。” 李安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我们这么打没什么意思,不如添点彩头如何?” “彩头?”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李安惬意的转动了一下脖颈,嘴角上挑,“在北地有一种比赛,观看之人可以对两个比武之人下注比输赢,这样比较有意思。” “你不会是想买陈大师赢,给自己攒点钱买棺材用吧?” 凤鸣天哈哈一笑,满脸嘲讽。 “我就不需要了,要买也是给你买。” 李安咧嘴一笑。 “你!” 凤鸣天刚要发怒,可随后就笑了。 反正这家伙也活不了多久了,跟他计较什么。 李安说完,将一叠银票放到了桌子上,“免得我赢了,你们再说我嚣张。” 众人闻言顿时无语了。 你小子还不嚣张吗? 一句一起上,还是一个个的上,你们随意? 这还不嚣张吗? 第88章 一脚之威,认输了 这若是还不叫嚣张,那什么才算是嚣张? 陈大师差点被气的一个趔趄,扭头瞪着李安,胸膛气的一鼓一鼓的,真是差点被这句话气死。 其他人也都翻起了白眼,都觉得李安这小子真的是嚣张到了骨子里,实在是令人讨厌。 陈大师平复下内心的怒火,皮笑肉不笑,“老夫向来视金钱如粪土,身上也没有钱财,来人,取老夫那件珍藏的秘宝来。” 听到这话,在场不少高手纷纷露出惊异又羡慕的表情来。 “陈大师看来是真的生气了,要不然也不会把那件秘宝拿出来。” “什么宝物,竟然还称之为秘宝?”有些高手不知道陈大师收藏的宝物,不禁讶然问道。 有知情人叹息道:“陈大师早年救过一位老僧,那位老僧赐予他一本拳谱,还有一本佛经,也正是因为那本拳谱他才成为一代拳法宗师,而这个箱子里应该就是那本佛经。” 佛经? 难道是佛宗的佛经! 在世人眼里佛经是佛宗最珍贵的宝物,也是佛宗功法的来源之处,寻常人如何能见过这等宝物,大多数都是道听途说。 而佛宗更是将佛经封存起来,不与世人分享,如此一来,佛经就越发显得珍贵。 不多时,一个仆人抱着一个木箱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桌子上。 因为愤怒而即将失去理智的陈大师当着众人的面说道:“应该有些人也知道,我陈某人早些年受过佛宗一位高僧的恩惠,而这里面就是那位老僧赐予我的佛经,今日我就当做赌注了。” 他抬头望向李安,咬牙切齿道:“只要你能赢了我,这里面的佛经就是你的,若是打不赢,那你可就要……” “多谢陈大师的佛经,我就不客气了。”李安不等他说完,便笑着点头。 什么! 难不成他觉得他必赢无疑了,还没交手分出胜负,他就要拿战利品,这不是赤果果的看不上陈大师吗? 陈大师咬牙切齿道:“好,签下生死状!” 此言一出,周围诸多凤家供奉和凤家子弟纷纷露出惊喜的表情。 不少人满脸兴奋的走到院子里,好更加清晰的观看。 凤家本来就是以武立家,以武护国,因此凤家子弟的血液里都带着浓浓的武道分子。 而这种决斗更是让他们热血沸腾,兴奋无比。 试问一下,谁不愿意观看精彩的高手决战,不止是对自己武学的一种提炼,更是一种放松心神的方式。 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看拳击搏斗比赛了。 凤蓝英心里担心不已,不顾别人的看法,直接走到了李安面前,关切道:“李安,要不然算了吧,别上去了,就是一句话而已,没必要生死之战。” 她没想到李安会那么的嚣张,直接犯了众怒。 结果事情到了要签下生死状,分出生死的结局了。 她最希望李安赢,可陈大师的实力她是见过的,一身拳法,极其厉害,寻常同级别的高手,根本不敢硬抗。 可李安笑了笑,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杯酒道:“帮我把酒热一热,打完我再喝。” “你说什么?” 凤蓝英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再一次问道。 一旁的凤鸣天冷笑一声,“蓝英,你没听清吗,李安大师让你温一温酒,他要在酒凉之前击败陈大师。” 听到这话,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可随后一品味,纷纷露出惊骇不已的表情。 什么叫酒凉之前击败陈大师? 莫非他觉得击败陈大师只需要两三分钟不成? 因为一杯温热的酒,也就两三分钟就凉了。 陈大师听到这话,当真是气的火冒三丈,浑身颤抖不已,“年轻人,你不要太狂妄了!” 可李安却是抬头一笑,“男儿不敢傲群雄,空负八尺热血躯!” “好,老夫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傲群雄的!” 说完这话,他猛地抓起笔来,龙飞凤舞的在生死状上签下了名字。 从生死状上的签名都可以看得出来,陈大师是真的怒了。 那苍劲有力的名字,一撇一捺,不知道包含了多大的怒气。 “小子,请吧!” 陈大师语气冰冷道。 李安摇头一笑,拿起笔也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相比较而言,李安的名字就很是平淡了,似乎没有一丝波动。 看到李安签好名字,陈大师大步走到了院子中心,已经是严阵以待了。 “别忘了给我温酒。”李安对着凤蓝英笑着眨了眨眼睛,随后也走到了院子中心。 众人闻言,纷纷色变。 这小子也太能装了吧! 这还没打呢,就让人替他温好酒,莫非他觉得他必胜无疑了吗? 还是说他要在二三分钟内解决陈大师。 李安刚走到中心,一个凤家仆人便举着一个皮革制作的甲胄走上前来,他笑了笑,“这个东西是给女人用的,我不需要。” 而此时,站在对面的陈大师正在整理皮革甲胄,一听这话,脸色又是一变,怒哼一声,狠狠地将皮革甲胄丢在地上。 “小子,少逞口舌之快,一会别举着求饶就行了。” 李安摇摇头,“会有人求饶的,可不会是我。” “好!” 陈大师咬牙切齿的说了一个好字,将皮革甲胄狠狠地丢在地上,甲胄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竟直接碎了满地。 凤思锦背手而立,站在门口,眉宇间满是气势,只见他高高抬起手,“今日比武,乃是凤家内部子弟切磋,不可伤人性命,违令者逐出凤家。” 听到这话,陈大师明显一愣,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李安却是点头道,“好,请!” 陈大师也不做作,微微抬头,轻蔑的看了一眼李安,随后目光环视一圈,最后落到了凤思锦身上。 只见他猛地抬腿一跺地面,地面上瞬间多了一个脚印。 脚印深达一寸有余。 “啊!” “这是!” 周围众人无不哗然一片,惊恐难耐。 这是多大的力量! 不少凤家供奉都忍不住暗暗心惊,冷汗直冒,震惊之余又感觉自己未与陈大师交恶,而感到庆幸,否则自己可就惨了。 几个同样是二品高手的凤家供奉下意识的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目光中看到了深深的惧意。 陈大师这一脚当真是可怕之际,连他们都感到了压力。 再看凤思锦脸上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他自然知晓陈大师的实力,可现在看来陈大师的实力增强不止一点,尤其是力量,与他相比都不分上下。 陈大师脸色阴冷,双手举在胸前,重重的抱拳道:“年轻人,请吧!” 谁知李安似乎根本没把他当回事,“你先吧,我怕你挡不住我一招。” 听到这话,陈大师脸色彻底难看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三番五次的挑衅与他,莫非他真的以为自己好欺负不成。 “小子,老夫见过狂的后辈,可你是我见过最狂的后辈,今日老夫就让你知道一个道理!”陈大师眼睛微微一眯。 “什么道理?”李安双手背在身后。 “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陈大师一字一句道。 可李安听到这话,一改刚刚的淡然,忽然脸色微冽,冷冷道:“区区二品高手也配教我道理!” 话音一落,只见他也抬起右腿,轻轻的落到了地面上。 就这么轻轻的一落地。 紧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 地面上以李安的右脚微微中心,竟然出现了一道道裂痕,那些裂痕四处蔓延,如同一张蜘蛛网一般。 就在这一瞬间,对面的陈大师脸色也彻底变了,他感觉到了一股恐惧从脊背处蔓延至全身了。 他深切的感觉到李安这一脚的力量,远远超过了他的认知。 倘若刚刚这一脚落到他的身上,他没有一成把握敢硬接下来。 见到这一幕,在场的众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 连凤鸣天都惊诧的张大了嘴巴。 在他的身后,那位一直默不作声的年轻人都皱紧了眉头,暗暗心惊。 就一脚,连地面都踩碎了? 这是多么恐怖的力量。 凤蓝英高兴的跺了跺脚,俏脸上写满了激动。 她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暖暖,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坐到了上位上,还翘着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当她看到凤蓝英在看她,还拍了拍胸脯,意思是说,自己不用看就知道我爹爹最棒! 此时。 在见到了李安这轻轻一脚的威力后,陈大师有点心虚了,内心战斗半天,那句认输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主要是他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今天他要是向一个小辈还没打就投降了,恐怕明天就有不知道多少人指着鼻子骂他了。 可若是他上场的话,十有八九不是对手。 念及至此,他抬起难看无比的脸,双手抱拳道:“阁下年纪轻轻,这腿法实在是不赖,不知师承那位高人,或许我们还认识。” 听到这话,李安摇了摇头,“自学成才,无师自通。” 他说的的确是实话,他这一身武道,皆是在战场上自己摸索出来的,一次次的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若是论技巧招式,他比陈大师这些武道宗师差远了,纯纯野路子,可不管怎么样,就是杀人厉害。 “阁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当真是……” 不等陈大师说完,李安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冷言道:“要打就打,不打就投降,费什么话!” 浓郁的杀意立刻锁定了陈大师,且久久不散。 听到这话,陈大师是彻底怂了,抱了抱拳,“长江前浪推后浪,老朽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今天这切磋,我认输了。”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骇一片。 全都面面相觑,搞不清什么情况。 明明还没打怎么就认输了? 而且还是陈大师主动向李安认输,莫非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交易不成? 这里面能看出其中端倪的也就凤思锦和凤家几个二品高手,其他人都不明白,还都是一头雾水。 可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间响起一道桀骜不驯的笑声。 “哈哈哈,什么武道宗师竟然被一个断奶几天的小娃娃吓成这副德行,真是废物!” 第89章 道家仙术,技压群雄!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冷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所有人都寻声望去,那声音是从屋内传出来的。 只见大堂内,刚刚跟随凤鸣天的那位年轻人正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饮酒自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站在院子中心的陈大师脸色难看无比道。 “没什么意思,我倒不是针对你,其实依我看来,不只是你,就是在座的凤家供奉无一例外,都是废物!” 那位年轻人背对着所有人,满不在乎的说道。 可整个大堂瞬间就陷入了短暂的沉寂,随后便是一连串的怒骂声传出。 “你未免也太嚣张了,我等自认为比不上这位少侠,可你这头小杂毛未必是我等的对手!” “没错,我看他身份神秘,做事遮遮掩掩的,莫非是幽冥谷的奸细?” “的确是很有可能,巫珀不也是幽冥谷的奸细吗?那家伙隐藏更是深。” “……” 虽然说在场的凤家供奉都威慑于李安刚刚的一脚,自知不敌,这才不敢造次。 可现在又来一个,竟然也如此嚣张,似乎还没什么实力,这无异于引起了他们心头的好胜之心。 不止是他们,连凤思锦脸色都不好看,今天他的目的是想将军权过渡给李安,这才搞了这么一出,本来就要成功了,可凤鸣天非要插一脚。 凤思锦看了一眼凤鸣天,语气不满道:“鸣天,你请的人口气还真是大,挺有本事呀!” “老祖宗说笑了!” 凤鸣天安然一笑,丝毫没觉察到凤思锦话外的意思,还说道:“我请的这位乃是大渊朝京城来的一位道家高手,修行于龙虎山张真人门下的高手,姓于字天水,号青峰,乃是一位道家弟子。” “也并不是于天师口气大,而是于天师本身就有藐视群雄的手段,我凤家的供奉高手的确是强,可面对于天师还是要差点。” 真是一群废物! 这群老废物自持为凤家立下过一点点功劳,一个个倚老卖老,其实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垃圾而已,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高手。 另外这凤家的军权只能落到我凤鸣天的身上,只有我凤鸣天才最有资格成为凤家未来的家主。 李安听到龙虎山三个字都猛地抬起头,随后摇头一笑。 龙虎山老天师怎么会教出这么这般无法无天的徒弟。 应该是某个道家邪教,打着老天师的名头行骗而已。 可凤鸣天这番话却引起了在场诸多凤家供奉的不满,陈大师走到一位凤家供奉面前,笑道:“赵大师,你看这事怎么处理?” 那位名叫赵大师的老者,面色红润有光,虽然两鬓斑白,可气势甚是不凡,额头高高隆起,气息涛涛。 “还能怎么处理,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赵大师脾气暴虐,怒哼一声,直接拍案而起,整个人梗掠百米,与陈大师刚刚的一步不相上下,直接落到了院子中心。 这一举动也引起来了一阵惊诧声,不少人暗暗点头,面露佩服。 果然,这凤家供奉中也是强者如云,此人又是一位二品高手。 凤鸣天眼皮猛地一跳,面露惊诧,深深的看了一眼于天师,“于天师,这位赵大师也是我凤家供奉中的二品高手,实力可是不一般呀!” 就刚刚他这一跃百步,也就只有二品高手能做到。 在场的凤家供奉中,也就只有陈大师能有此神举了。 “无妨,区区武者而已,弹指间,收拾他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于天水嘴角勾起,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废话少说,小杂毛请吧!” 赵大师傲然一笑,满脸都是不屑一顾。 闻言。 于天水表情一变,冷言道:“区区凡夫俗子,就这点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天师面前卖弄,简直是可笑。” “小杂毛,我倒要看看你这龙虎山天师有多厉害!” 赵大师冷冷道:“说吧,你想怎么比?” 于天水头都没抬,“你若是能进我十步之内,算我输了,不用你动手,我自裁。”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露出惊诧之色。 只需要靠近他十步,这也太简单了吧! 那怕是随便一个普通人靠近他十步也不是难事吧? 可于天水还是手握酒杯,轻轻沾了一点酒水在桌子上花了一个诡异的符咒,随后轻轻一拍,用酒水画的符咒尽是落到了掌心。 “小杂毛,我杀了你!” 赵大师勃然大怒,抬手一拳,纵身朝于天水掠杀而去。 原本大堂门口处的众人纷纷让开,面色凝重的望着这一幕。 赵大师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已然逼近了于天水。 然而于天水仍旧是不紧不慢,慢慢转过身来,一脸不屑的盯着呼啸而至的赵大师,随后将手掌轻轻落到了的桌子上。 “啪!” 随着一声轻响。 即将靠近他的赵大师忽然身子一滞,整个人便倒飞出去。 “砰”一声。 整个人摔到了院子里。 于天水又轻轻一翻掌心。 再看赵大师瞬间掉了个头,整个人重重的双膝跪在了地面上。 被摔的七荤六素的赵大师已经是惊恐无比。 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诡异的动弹不得了,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任凭他怎么发力都无济于事。 李安看了一眼于天水手上符咒,立刻明白了。 原来此人精通道家法术。 殊不知,当年他与龙虎山老天师在北地抵御金鞑铁骑时,他就曾经见过老天师的壮举。 比起今日之举更是恐怖,老天师随手一展,数千金鞑铁骑瞬间被禁锢,如同被点穴一般,动弹不得。 什么撒豆成兵,画符为牢,皆是手到擒来。 道家法术之神秘,当真是天下之最也! 可同样,他也跟随老天师学了一招半式,虽然登不得大雅之堂,可对着于天水这样的邪魔外道却是轻而易举。 对于今天在场的这些人,他们却不知道其中的内幕,面对这一连串的变故,全都吓得不轻,“赵大师,你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下跪?” “哈哈哈!” 于天水豪饮一杯酒,冷笑一声,右手挛缩着,一步步的走上前来,“你们问为何下跪,是因为他要给本天师下跪道歉!” “区区凡人胆敢辱骂本天师,简直是找死!” “莫非是道家法术!” 凤思锦见多识广,自然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众人闻言,这才反应过来了。 “原来是道家法术的缘故!”陈大师倒吸一口凉气,露出惊异的表情。 “凤家主不愧是一品高手,竟然识得我这道家法术,没错,本天师这就是道家法术,龙虎山的仙术。” 于天水满脸傲然。 随着他话音落地,无数人露出惊骇的目光,连凤思锦都对他露出浓郁的忌惮之色。 原来此人精通道家法术,怪不得如此嚣张。 道家法术源于上古仙术,拥有神秘莫测的仙道之力,已经超越了凡人认知,岂是普通武者能与之想比的。 凤思锦深呼一口气,对着于天水点头示意道:“原来是阁下是道家高人。” 随着他这一开口,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了。 陈大师第一个对着于天水抱拳道:“我等肉眼凡胎,不知阁下真人面目,还望勿要怪罪。” 其他人也紧跟其后,对着于天水躬身抱拳,恭敬无比,不敢有一丝怠慢。 这实力也太恐怖了。 随便出手,竟直接令得二品高手如玩偶一般戏弄。 而在场众人中,又有几人超过赵大师,若是换了他们,只会比赵大师更惨。 如此一来,又有何人敢再跟于天水比试。 众人之中,凤蓝英却是一脸担忧之色,她时不时的望向李安,却发现李安根本没把刚才发生的当回事,而是在专心致志的看书。 没错! 就是在看书。 在他的面前,摆动着刚刚赢得陈大师的那本佛经。 晦涩难懂的佛经,李安竟然读的津津有味。 刚刚李安可是以势压人,在场的凤家供奉皆是心服口服,如今于天水又来了一个异军突起,再一次压服众人, 而于天水是跟随凤鸣天来的,凤鸣天之前在李安的手上吃了不小的亏,以他的脾气怎么可能不报复回来。 万一他要对李安发难怎么办? 周围人的恭维让于天水面露喜色,见状,他轻轻一攥右手,一滴滴酒水落了下来。 被禁锢的赵大师这才恢复了活动,身体因为长时间的不动都有些麻木了,可他还是一脸苦涩的抱拳道:“多谢仙师手下留情。” “依我看,这军权由本公子接受没什么问题吧?”凤鸣天一脸得意的模样。 他当真是志得意满,有了于天水天师作为后台,在整个凤家还有何人敢与他争夺凤家军权,将来继承家主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陈大师一脸苦涩的低头道:“于天师实力非凡,我等拍马不及。” “是啊,天师手段高明,我等凡夫岂能与之争夺。” 凤思锦看着周围凤家供奉都对于天水有些浓浓的畏惧,不免有些无奈。 若是凤家交给了凤鸣天,那凤家可就彻底完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望向李安,“李安大师,此事你看?” 李安头都没抬,“这些我都不感兴趣,你们随便。” 凤思锦闻言也是无奈了。 “且慢!” 于天水忽然站了起来,目光陡然落到了李安身上,冷笑道:“李安大师实力斐然,刚刚也是技压群雄,你我皆是武者,不如切磋一二,分个高低如何?” 一时间,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望向李安,想看看他会说什么。 在他们看来,李安的实力远远比不上于天水天师,毕竟李安只是力大无穷而已,比起于天水的神秘莫测的道家法术还是差远了。 若是比较的话,自然是于天水天师技高一筹。 凤蓝英担心李安意气用事,对着李安连连眨眼睛,暗暗提醒他赶紧认输。 然而李安仍旧是抱着经书,头都没抬,只是淡淡说了句,“跟我动手,你还不配!” 第90章 鬼影重重 李安这句话直接在场众人齐齐头皮发麻。 这话也太嚣张了吧! 凤思锦眉头一皱,心里暗暗窃喜,“不愧是老夫看中的,好,非常之好!” 他今天就是要为李安这位我凤家的未来女婿,凤家的未来家主立威的,今天只是军权的过渡,未来就是整个凤家的过渡。 这才是他想要的未来家主的脾气! 至于凤鸣天就是一个傻瓜蛋。 再看凤鸣天一脸凝重,心里也在合计,“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仪仗,要不然敢这么嚣张,难道他还有后手?” 今天他带着于天水天师前来,就是为了争夺军权,奠定凤家未来家主的位置,这是毫无疑问的。 按照常理而言,李安一介武者那怕是一品高手,面对于天水这番恐怖无比的道家法术后,也应该主动认输,然后乞活饶命才是,谁曾想,这小子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李安这话一落地,所有人脸上的笑容立刻收了起来,全都略带惊恐的望向了于天水天师,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莫非这小子真有仪仗不成,还是年少气盛,不愿意认输? 在众人看来,李安是趋向于后者的。 年轻气盛,不愿服输,这是年轻人的通病。 在场的这些凤家供奉都是老油子了,命比什么都重要,什么面子里子都可以丢掉。 凤蓝英站在后面,小心翼翼的将暖暖抱在怀里,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打定了主意,若是李安输了被杀,她要将暖暖救下来,养大成人。 “哈哈哈!” 于天水也站了起来,面带冷意,“既然你说我不配与你交手,那本天师还非要与你交手试试,今日你我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那就是杀了李安。 “好,既然你活腻了,那我就成全了你。”李安脸上的笑意愈发寒冷。 于天水怒极反笑,厉喝一声,“好,算你有几分胆色,那就请吧!” 众目睽睽之下,他直接纵身一跃,在半空中横掠百米落到了院子中心。 这一举动无疑是狠狠地打了在场所有人的脸,人家一个道家法术高手,竟然武道也是如此厉害。 一时间,所有人都面露恐怖之色。 凤鸣天冷冷一笑,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凤蓝英,“蓝英,看来你这未来夫婿要惨死了。” “少胡说八道,他……他不会的。”凤蓝英说着说着都有些底气不足了。 可怀里的暖暖却是自信的喊道:“我爹爹是绝不会输的,绝不会!” “是吗,一会你就知道了,这世上还有所有武道宗师强者,那怕是再强,也绝不会比得上道家法术,道家法术凌驾于一切武力之上!” 凤鸣天满脸傲然,全然不顾周围众多武道高手的表情。 他这随便一句话,相当于把一个从小到大拼命努力的武道高手的一生给一下子否绝了。 此时。 院子中心,李安与于天水对视而立,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半天没开口。 “哈哈哈,小子,别以为有凤家老祖宗替你撑腰,你就可以无法无天,我告诉你,本天师若是出手,谁也救不下你。”于天水满脸戏谑道。 凤思锦刚刚升起的搭救之心立刻又落了下去,如此看来,自己恐怕也救不了李安了,这就只能看李安自己的本事了。 “我自己的命不需要别人救,倒是你,连个救的人都没有。” 李安淡然一笑,慢慢的朝于天水走去,步伐不紧不慢,一步步的,边走边说道:“说实话,你这点江湖手段比起龙虎山老天师的手段可差的太远了。” “是吗?” 于天水以为李安在虚张声势,随后笑道:“这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了。” 只见他抬手一抓,一串水珠出现在手中,随着他念念有词的随便画了画,一个符咒便显露出来。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露出一抹浓浓的忌惮之色,尤其是陈大师跟赵大师两个人,他们最清楚这手段的可怕了。 于天水要施展道家法术了。 赵大师深有感触,浑身筋脉仿佛被什么东西拉扯住,任凭他怎么发力,都动弹不得。 可以看得出来,虽然不是他本人在场上,可他脸上仍然还是露出惊恐的表情来。 凤蓝英目光紧促,浑身颤抖不已,额头上冷汗直冒,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李安败了,她就替李安认输。 “不知死活的家伙!”凤鸣天暗暗露出杀意。 与之前并无差别,于天水用水珠画出符咒,立刻攥在了手中。 他抬头不屑的看了一眼李安,猛地发力一攥。 然而下一秒。 他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 突然之间,他感觉手中的水珠开始颤抖起来,而且在不停的升温。 “哎呀,烫死我了!” 于天水抱着右手直接疼得跳了起来。 他的右手手掌已经被烫的满是水泡。 而李安步伐竟没有一丝变化,继续朝他走了过来。 眼看李安越走越近,他顾不上别的了,狠狠地一咬舌尖,一口精血喷了出来,他粘着精血在布满水泡的右手手掌上不停的写写画画的。 随后,他再一次猛地发力一攥,可这一次就没那么简单了。 只听一声惨叫,一只手掌直接落到了地面上。 伤口处整齐如刀切。 “这……这到底是什么回事?”疼得龇牙咧嘴的于天水盯着地上的断掌,满脸的不可置信。 自己这手段一向是无往不利的,无论什么武道高手都抵挡不住的。 可今天,这是…… 念及至此,他还是不肯服气,猛地单膝跪地,用左手粘着地面上的鲜血,在地上画起了符咒。 眼看李安越走越近,他画的也越来越快。 就在他即将画完之际,地面上那道符咒立刻爆裂开来。 “轰!” 一声巨响,无数碎石四散而飞。 于天水也被几块碎石穿透了身体,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一连喷出十几口鲜血,等他再次抬起头来时,李安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你到底是谁?”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自己的符咒会突然失灵,而且还瞬间反噬自己。 可惊讶的不止是他。 在场的众人也是哗然一片。 他们万万没想到于天水天师屡试不爽的法术,竟然对李安无效。 而且还直接断了他一只手掌。 刚刚满脸坏笑的凤鸣天表情瞬间僵住了,嘴角不停的哆嗦着。 凤思锦表情也是呆立模样,随后会心一笑,一脸丈母娘看女婿的表情。 这次是真的捡到宝了。 凤蓝英也跟暖暖对视一眼,激动的差点笑出声。 这时,李安走到了于天水面前,慢慢蹲了下来,摇了摇头,有些失望道:“这就是你口中的道家法术吗?也不过于此。” 言罢。 他又走到箱子前,拿起那本佛经开始研读起来。 简直是可笑! 自己堂堂半步陆地神仙,墨家巨子,龙虎山老天师的编外徒弟,区区旁门左道也想对他施法,岂不是可笑至极。 “啊!小子你……你怎敢!” 于天水猛地站起,浑身颤抖不已。 望着惨不忍睹的于天水,众人心头五味杂陈,没想到李安年纪轻轻,实力竟然恐怖,连于天水的道法都对付不了他。 “唉,哥,你请的这位高人看来还不够高,甚至有点矮。” 凤蓝英忍不住低声调笑道。 暖暖也笑着道:“我爹爹是最厉害的。” 陈大师跟赵大师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庆幸和惊诧。 这位李安大师不止是武道高手,还是一位术法强者,可以说法武双修的强者。 可于天水却不肯就此认输,只见他靠着门口的柱子,踉踉跄跄的,满是怨毒道:“小子你断我手臂,毁我清白,我今天就是死也要拉你当垫背的。” 李安头都没抬,“在我没出手之前,你现在滚蛋,还可以活命,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于天水充耳不闻,竟然直接抬起只剩手臂的右手,不顾刺的疼痛在地上画起了符咒,以自己的血为墨,大地为纸。 这是要鱼死网破的节奏。 随着他的符咒即将结束,他的血液都快要干涸了,苍白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血色,只见一阵强烈的阴风陡然刮起。 这股阴风凶恶无比,如同一个小型龙卷风一般,将所有人都卷在了其中。 伴随着龙卷风的是触目惊心的温度,天地间的温度瞬间低了下去。 众人齐齐打了一个冷颤,只感觉仿佛掉进了零下几百度的冰窟窿之中,浑身汗毛齐齐扎立,连空气都在寒气中仿佛结了冰。 再看于天水整个人屹立寒风之中,半边身子压的极低,耷拉着脊背,像极了一个会行走的大虾。 可在他的身后,一个个黑漆漆的人影渐渐显露出来,那些人影瞪着红灯笼般血红的眼眸,随着于天水的脚步,一步步的朝李安移动。 “那……那是鬼魂吗?”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所有人都吓得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些胆小的竟然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当即鬼哭狼嚎起来。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鬼! 还是这么一群! 凤蓝英胆子本来就小,暖暖比她还不如,两个人吓得直接钻到了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陈大师跟赵大师也是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话,“这……这不是真的吧,鬼怪之事,不是虚幻的吗,怎么会出现真的?” “我……我怎么知道,应该是眼花了吧……” “哈哈哈,这是本天师耗尽数年祭炼的百鬼夜行,不瞒诸位,这还是我第一次以真面目示人,你们当真是荣幸之至。” 于天水目光环视一圈,满脸都是阴险之色,当他目光落到李安身上时,竟然发现他还在翻看佛经,当即是勃然大怒。 “小子,你好生猖狂,既然如此,就先杀了你!” 随着他一拍手,一股阴风瞬间暴起,径直朝李安抓去,阴风之中,夹杂着无数道重重叠叠的鬼影。 第91章 天帝之子 “哈哈哈!” 于天水满脸狰狞犹如一头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般,残忍的大笑道:“小子,你现在求饶我或许会考虑留你一具全尸,否则我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这阴冷无比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凤家大院上空,听到的人无不感到心生畏惧,惊恐难耐。 见到这一幕,凤蓝英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喊道:“李安,快跑啊,快跑!” “坏了!” “这下可是彻底坏了!” 凤思锦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凤鸣天身边竟然隐藏着这位一位高手,早知道会是这样,他绝不会这么早就把军权过渡给李安,心头顿时升起一阵悔恨。 倒是凤鸣天见到这一幕,心里暗暗窃喜,“小子,就凭你也想夺取本公子的家主之位,简直是痴心妄想,我要杀了你,方解我心头之恨。” 可李安满脸轻松,放下佛经,背手而立,“跑,我为什么要跑?” 他摇头一笑,一道带着无尽威严的声音在空气之中响起,“区区阴邪之物,也敢冒犯本王天威!” 话音一落。 他右手一伸,一枚金色的符篆出现在掌心,薄唇轻喃几句,随手将符篆丢了出去。 那枚符篆随即飘到了半空之中。 这一举动着实让在场之人面露惊异,全都呆呆的望向空中飘飘洒洒的符篆。 “这……这是何物?” 凤鸣天忍不住问道。 其他人面面相觑,也不知是何物。 就连于天水也是一脸茫然,忍不住问道:“小子,你拿着一张破纸有何屁用!” 李安答非所问,笑了笑,“既然你师从龙虎山老天师,竟然不认识这番符篆?” “什么意思?”于天水一脸不解。 “此乃老天师所画的八部天龙敕令,可勾动天雷地火,诛灭一切邪祟,对付你确实有点大材小用了。”李安淡淡说道。 可这话落到于天水耳朵里,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他顿时脸色惨白,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这……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老天师的符篆,这一定是假的!” “假的?” 李安薄唇微抿,抬手一指,空中的符篆立刻散发出道道淡金色光芒,这些光芒落到地面上,竟将那些黑气生生消散。 “天雷何在!” 随着他话音落地。 天空之上的雷云瞬间集聚,伴随着阵阵雷声,一道道雷霆出现在雷云中,随后一道道闪电紧随而至。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抬头望去,顿时脸色齐变。 这天空之上真的出现了天雷滚滚,还有道道闪电闪烁不已。 “轰轰轰!” 伴随着雷鸣声,一道道带着毁天灭地的雷霆闪电从天而降。 下一秒。 在场的所有人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无数道雷霆落了下来,凝聚在符篆四周,久久不散。 漫天皆是雷霆。 下一刻,只听李安又是一声轻喝,“地火何在!” 话音一落,地面上的大理石台面齐齐碎裂。 一团团如同岩浆一般的地火破土而出,涌动了上来。 此时。 李安轻轻一跃,直接踩到了滚烫的地火之上,脚踏地火,头悬雷霆,周身雷光涌动,闪电盘旋,宛如天神降世一般。 整个凤家大院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还是人力所为的吗? 只见天地间雷霆万钧,地火滚滚,恰如人间地狱一般,寻常人见了此等情景可想而知。 再看李安。 只见他驾驭地火,头悬雷霆,浑身衣衫随风飘荡。 一怒之下,竟是天怒人怨。 所有人都被这眼前景象吓得不知所措,恐惧到了极点。 “轰轰轰!” 一连串的雷霆击打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裂痕,大如磐石般的大理石也化作了粉末。 “啊,这……莫非李安大师乃是天神下凡不成,为何有如此神迹?” “一定是这样的,多亏我没得罪过李安大师,否则我就要受这天雷地火的吞噬!” “是啊是啊,我也没有得罪过李安大师,幸运呀,太幸运了!” “……” 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陈大师跟赵大师两个人的脸都被彻底吓绿了,两个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 他们两个实在是够倒霉的,可谁能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少侠,竟然是天神下凡之人,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凤蓝英更是一脸苦涩,她知道李安的实力深不可测,可没想到竟然强悍这般地步。 原本还想着用自己的美貌和家世打动李安,可现在看来,自己是真的配不上人家。 最恐惧的莫过于凤鸣天了,他一直对李安不服,焦急脑汁想对付李安,可如此看来根本不是李安的对手。 早知道这样,他何必与李安为敌? 难道活着当一个凤家大公子不香吗?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在恐怖的天雷地火的震慑下,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畏惧,不少人已经跪在了地上磕头叩拜。 李安目光一转,落到了于天水身上,此时于天水也强不了多少,已经彻底吓尿了,身子僵硬,全身冰凉,牙齿打颤,大汗涔涔。 “邪魔外道,竟然敢打着龙虎山老天师的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简直是天不可恕!” “地火,天雷!” 一声怒吼。 一股股滚烫的地火瞬间喷涌而出,将于天水包裹起来,如同岩浆一般的地火烧的他痛不欲生,而头顶之上的天雷,也一道道的落下。 至于那些邪魔鬼祟在天雷降落的那一刻,立刻发出一声惨叫,随后灰飞烟灭了。 区区邪物如何挡得住天雷的轰击。 “啊,饶命呀,饶了我吧,我错了,饶了我!” 于天水痛不欲生的在地上打滚,那种疼痛比凌迟处死都要疼上百倍,真的如同灵魂被腐蚀一般的疼痛。 眼看李安并未有饶他的意思,于天水不甘道:“你到底是谁,为何有龙虎山老天师的符篆?” 李安冷笑一声,向上抱拳道“没错,这道符篆乃是龙虎山老天师的,他老人家乃是我的至交好友,我也算是他的一个不记名弟子。” “至于你,竟然使用如此邪物妄造杀虐,实在该死!” “所以,我代老天师赐你魂飞魄散!” 话音一落,无数道雷霆径直落到了于天水身上。 雷霆万钧,万物不存! 随着一声痛不欲生的惨叫声,于天水彻底化作一阵青烟,消失在了原地。 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这对于一个人而言,他将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这恐怕比杀了他更惨! 死了还能投胎转世,这样魂飞魄散连转世投胎都没机会了。 见到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凤思锦都下意识的跪在了地上。 今日见到的一切,彻底让他们刷新了世界观。 一张符篆,一道身影,足以让天地震动。 这是何等的威严。 “莫非此人是天帝之子,神仙下凡?”陈大师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细语道。 跪在他一侧的赵大师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对此他也是无比信服。 再看凤家大公子凤鸣天此刻如丧家之犬般匍匐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已,恐惧到了极点。 哪里还有刚刚的嚣张跋扈,现在他只求没活命就不错了。 天雷消失,地火也消失,天地间恢复了原状。 李安缓缓落下,这才望向众人。 而这些人无一人敢抬头直视李安的目光,全都恨不得将头藏在地下,生怕李安一个不高兴,再把他们也炸个粉身碎骨。 就连凤思锦和凤蓝英也不例外。 倒是暖暖跟个没事人一样,躺在了椅子上,呼呼大睡。 李安走近众人,脚步在凤鸣天的面前停住,忽然低头一笑,“凤大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把你的高手给杀了,你不会记恨我吧?” “不,不……绝不,小人不敢,求您饶我一条狗命!” 说完,凤鸣天狠狠地将头磕在地上,额头上当即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可他丝毫不管,为了活命,他哪里还顾得上面子。 至于报复? 那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其他人也纷纷抬起头,望向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内心真是又恐怖又害怕,如凤思锦这般一品高手,此刻也屈膝下跪。 李安双手将凤思锦扶了起来,这般为国为民的人,他打心底里佩服,“凤家主,您快快请起。” 凤思锦起身的第一件事,那几个双手抱拳,“求李安大师看在我凤家满门忠烈的份上,饶了我这不成器的孩子,求您了。” 李安笑了笑,点头道:“凤鸣天勾结邪道,妄图颠覆大渊边疆安危,按律当施以酷刑,枭首示众。” 听到这话,所有人内心都随之一紧,连凤思锦都心头一颤,满脸愁容。 至于凤鸣天直接吓昏过去了。 可李安又道:“念在凤家之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编入城防护卫中,替凤家守卫城池。” “谢李安大师!”凤思锦当即松了口气,连连拜谢。 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 这才是真正的大师! 侠之大者,当属为国为民! “哈哈哈!” 凤思锦大笑一声,随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只见他对着李安躬身一拜,“从今日起,我凤家将全由李安大师做主,汴城的军政大权将全都交由您。”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齐齐喊道:“我等愿尊李安大师为凤家新家主,从今往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瞬间,整个凤家彻底交给了李安,所有凤家供奉皆是心服口服。 从今往后,大渊西南将彻底改头换面,一个新的年轻鹰派权势人物出现。 或许整个西南将要迎来新的洗牌。 第92章 裴镔受伤了 李安走进大堂,抱着暖暖就回到房间,又拿出了那本佛宗经文,随着页数越翻越多,他的表情也越发凝重。 这本书写的并非是吟唱的佛文,而是佛宗秘事。 从上古佛宗进入中原以来,每一次王朝更替,背后都有佛宗的影子,那些妄图终结佛宗的朝代,都被无情的佛陀给剿灭了。 就连本朝也是如此,老皇帝不满佛宗的超百姓待遇,想要取消他们的特权,可结果就是金鞑铁骑突破长城,一路长驱直入,包围京城。 若非李安异军突起,大渊气数未尽,恐怕如今大渊北地已经沦陷了。 李安忽的眉头一皱,冷冷笑道:“好一个慈悲为怀的佛宗,那就让本王终结了你们这群法外狂徒吧!” …… 此时。 清平城。 裴镔正坐在大堂的椅子上擦拭着手中的长剑,这把剑正是三剑其中之一,无心。 无心剑,剑鞘乃是东海巨鲨的皮革制作而成,通体黝黑,光泽大盛,剑刃光亮如电,刃口六尺九,寒光闪烁,杀气逼人,乃是上好寒铁打制而成,吹毛断发,锋利无比。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裴镔摇头一笑,轻轻擦拭着剑身,嘴角微微上挑,“看来又有人活腻了,准备好饮血了吗?” 剑身仿佛活了一般,轻轻发出一阵阵剑吟声。 此时,怡景园的院子里多了三个人,如同鬼魅一般出现。 在他们身后一个个护卫的甲士尸体躺了一地。 杀死这么多甲士竟然没有发出一丝生响,可见这三人的武道功底。 “嘎吱”一声,门突然开了。 裴镔抱着无心剑缓缓的走了出来,见到三人,薄唇边不由微微勾起了一抹冷笑。 那三人也是明显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么晚了,裴镔还没睡觉,反而像是在等着他们一样。 裴镔伸了伸懒腰,扫视一圈,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三个人他一个人也不认识。 “我裴镔的剑下不死无名鬼,诸位介绍一下自己吧!” 这三人正是宁守礼三人。 宁守礼堂堂一品高手,浑身气息涛涛,内力磅礴如海,比起寻常一品高手更是强多了。 “你就是大渊剑神裴镔?”宁守礼向前一步,目光冷冷的盯着裴镔。 裴镔点点头,“正是爷爷,你们几个急着投胎的饿死鬼来找爷爷做甚?” 三人闻言,脸色一冽。 尤其是宁守礼表情当即一变,在他的认知里,裴镔这等大渊剑神,应该是那种温文尔雅,潇洒自由之辈,哪里像现在这般出口粗话,如同市井之徒般。 瞬间心里就有了落差,这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呀! 算了! 反正他也要死。 念及至此,宁守礼挥了挥手,低头道:“红瞳,青柳,给你们两个半个时辰,把他的人头拿下来。” “是,主人!”两人齐齐应答。 红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腻腻的牙齿,右手一伸,一柄鬼吞大刀握在了手中,“大渊剑神,我看以后叫大渊垃圾比较合适。” 说完,他第一个冲了过去,抬手一刀梗切出去。 他的鬼头大刀又长又宽,寻常人就是举都举不起来,可在他的手上轻若鸿毛一般,上面八个铁环轰轰作响。 一刀挥出,裴镔贴着刀势轻易躲开,可巨大的刀势将裴镔身后的木门轰得粉碎。 “我去,这门不是我的!” “很贵的!” “这是要赔的!” 裴镔一脸肉疼道。 听到这话,红瞳表情立刻变得怪异无比,手中的鬼头大刀更是哗哗作响。 这一刀可是蓄力而发,一刀劈出,竟连裴镔的衣角都无法碰到。 红瞳咬了咬牙,目光变得幽红无比,抬手猛地举起鬼吞大刀再一次劈了过去。 这次裴镔轻轻一跃,轻易的躲开了刀锋,整个人便落到了屋檐上。 红瞳的运刀方式看起来诡异无比,挥刀之初,看起来有些收不住手的感觉,仿佛被沉重的鬼吞大刀带出去的。 可仔细看去,却大有不同。 他每一次挥刀,似乎都接着刀头的势大力沉,人也跟随着向前一冲,握手的刀也随之一拉,几乎不耗费一点力气。 这时,只听站在屋檐上的裴镔摇头一笑,“就这点手段还敢来刺杀爷爷,回家再吃几年奶水再出来吧!” 听到这般讽刺,饶是红瞳也承受不住了,怒吼一声,猛地从鬼吞大刀的刀柄处拉出一块短接,随着短接越拉越长,竟然是足有两米之长的锁链,而在短接上,还有一柄弯刃。 “去死吧,大渊人!” 红瞳怒骂一声,身体暴起,整个人借住鬼吞大刀的惯性猛地向前冲出数米。 远远看去,他好像凌驾于半空中,可刀头却在地上,然而带着弯刃的锁链却飞了出去,随着他的怒吼声,弯刃已然划破天空,落到了裴镔面前。 这一次,裴镔脸上也是微变,猛地抬手一点,手中的无心剑鞘狠狠撞到了弯刃上。 “砰!” 弯刃被击飞。 可下一秒,被击飞的弯刃在半空中划破一个近乎完美无缺的弧线,轻轻越过了裴镔的头顶,落到了他的身后。 长达两米的锁链在手中甩出一个完美圆弧,还如此轻松的落下,这是多大的力气。 不说锁链的重量,光是被带起的锁链惯性也远远超过了锁链重量的几倍有余。 “呼!” 锁链再一次被带起,径直从裴镔的后背劈来。 若是碰到寻常武者,那怕是一品高手,这一招也足以撕开后背,开膛破肚。 可惜,他今天遇到的是大渊剑神,裴镔。 裴镔躲都不躲,直接从天而降,气势如虹。 砰! 一声巨响。 鬼吞大刀狠狠地越过半空,将大理石台面的地面狠狠地劈碎。 紧随而至的锁链也猛地落下,击碎的碎石瞬间朝四周撒了出去,黑夜中炸起一连串的火星飞溅。 只见裴镔稳稳落地,对着宁守礼和青柳露出一抹淡笑。 在他的身后,红瞳的身体轰然倒地。 尸体的胸口处一个大大的拳印深深的凹陷进去。 谁说裴镔不会用拳的! 世人都知道裴镔乃是大渊剑神,可惜都忘记了裴镔那一身拳法比剑术只强不弱,之所以用剑,只是因为用剑比较帅。 此时此刻,天地间一片死寂。 宁守礼满脸的凝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实话,他都没看清裴镔到底是如何出手的,可事实,红瞳就是死了。 被一拳打死的。 可现在,裴镔正趴在门口,心疼的抚摸着木门。 这门等李安回来后,指定让他赔,这是毫无疑问的。 就算是不赔,也会用别的东西顶。 忽然之间,身后一道杀意席卷而来,一柄红色弯曲如蛇形的长剑刺了过来。 就在剑刃逼近之际,裴镔已然飘然飞起,可身后的弯型长剑仍旧是紧随而至。 就在这时,裴镔突然一改刚刚的嬉笑,脸色凝重无比,冷喝一声,“玩够了吧!” 话音一落,裴镔猛地拔出无心剑,一道剑光如同闪电一般,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 再看青柳猛地坠地,右手捂着眼睛,连连后退,鲜血顺着五指不停的流淌着,疼得她忍不住倒吸着凉气。 这是裴镔第一次拔剑,一剑之威,却差点要了她的命。 顾不上疼痛,她刚要暴退,一柄长剑就落到了她的脖子上,随着一阵凉风划过,她的脖子已经被切开了,鲜血瞬间狂涌而出,整个人下意识的踉踉跄跄走了几步,便轰然倒地。 裴镔就出手两次,可神山老者麾下的两位高手便瞬间身死道消。 这就是大渊剑神的实力。 李安抬头看了一眼宁守礼,薄唇轻吐,“这便是金鞑一族的高手吗,的确是高,高的吓人呀!” “现在你的人都死了,是不是你也该出手了。” 闻言,宁守礼眉头一皱,目光中露出一抹忌惮,可还是开口道:“阁下不愧是大渊剑神,的确是令人佩服。” 说完,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裴镔大人,请!” “锵!” 宁守礼右手一伸,也是一柄长剑闪烁而出,“这柄剑是你们大渊朝的剑,不瞒你说,这是我杀的一位用剑高手的剑,是个女人。” 裴镔的表情开始变得怪异起来,一对瞳孔满是悲伤,双目微微一闭,薄唇冷漠道:“是,她叫温润,是我的恋人。” “哦?” 宁守礼露出一抹惊讶来,随后又道:“看来你们今天可以做一对死鬼鸳鸯了,不用谢我。” “不会的,我会拿着你的人头到她的墓碑前祭奠她的亡魂。” 裴镔轻轻将无心剑拔了出去,无心剑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立刻发出一声剑吟。 “好,那就看你的本事了,去死吧!” 随着宁守礼一声死字。 周围的空气瞬间降了下来,仿佛整个空间落入了冰窟中一般,令人忍不住头皮发麻,凉气入体。 猛然之间。 从宁守礼手中的长剑中爆发出一道无比恐怖的内力,瞬间凝聚在剑刃之上。 “嗡!” 宁守礼一剑击出。 一道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撕开了天地,狠狠地轰向了裴镔。 那剑光速度之快,仿佛要撕裂天地,剑光划过之地,空气爆鸣,声势浩大,令人避无可避。 裴镔如何肯避,目光如炬,猛地挥出无心剑,一剑斩出,同样一道剑光劈出。 两道剑光猛然撞击在一起。 “轰!” 裴镔的剑光如同一块玻璃般寸寸碎裂,至于宁守礼的剑光势头不减,最后重重的轰击在了裴镔的身上。 “砰!” 裴镔整个人倒飞出去,身体径直撞到了身后大堂的木门上。 此时,他再也坚持不住了,一滴滴鲜血顺着嘴角滴落下来,将白色的衣衫染成了血红色。 大渊剑神裴镔受伤了。 “哈哈哈,大渊剑神,好一个大渊剑神,如此看来,也不过于此!” 宁守礼满脸猖狂,昂天大笑起来。 可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宁守礼已然站了起来,他的一对瞳孔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血红色,手中的无心剑也在猎猎作响。 第93章 两大高手的决战 “是吗?” “那今天就让我这个废物把你的人头割下来!” 裴镔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再一次起身走到了院子,眸子闪烁,神色坚毅的望向宁守礼,浑身气势轰然暴起。 “裴镔,别再逞强了,何必呢,你若是跪地投降加入四太子麾下,我不但饶了你,还为你加官进爵,到时候这里的土地都是你的,你就是这里的主人,你觉得如何?” 宁守礼自负无比的昂头挺胸,满脸猖狂。 “四太子,莫非是你们金鞑国师的大徒弟,唉,可惜连他师父都死在了李安手上,他徒弟又能活多久?”裴镔满脸不屑道。 宁守礼表情一变,随后冷笑道:“我承认你的实力的确是令人惊讶,而且你也是剑道一路上难得的天才,寻常一品高手也未必是你的对手。” “可惜,你运气太差了,遇到了我。” 宁守礼摇了摇头,略带可惜道:“寻常的一品高手在我眼里,如同待宰羔羊一般。” “不瞒你说,我已经踏入一品高手巅峰了,距离半步战神只差一步,毫不客气的说,你们大渊朝也只有死去的忠义军大帅李安能作为我的对手,而你又如何是我的对手。” 而此时,他猛地运起内力,无数道劲力从他的体内爆发而出,整个人瞬间化作了天神一般,连空气都发出阵阵爆鸣。 然而,裴镔的表情依旧是冷冽,甚至是不屑。 他手上的无心剑也被激起了战意,不停的颤抖着。 若不是被裴镔握在手中,已经飞起来与宁守礼战斗了。 “别急,一会我就用你斩下他的狗头!” 话音一落,无心剑似乎听懂般,竟然自己沉寂下去了。 “宁守礼,这就是你蔑视天下的实力吗,别说是李安,就是今天面对我,你也难逃一死!” “区区金鞑一品高手又如何,我又不是没杀过。” “你们阴人部落的三位阴人,一位一品高手,两个二品高手巅峰,连我一剑都没接下来,全都人头落地了。” 说到这里,他傲然一笑。 果然。 听到这话,宁守礼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浑身杀意也再一次凝聚起,浓浓的杀意充斥在天地之间。 也难怪宁守礼如此生气,那三个人都是他的师弟,其中那位一品高手是他的亲兄弟,手足兄弟。 就这么惨死在异国他乡,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好,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了你!” 话音落地。 只见他的身体猛然一震,一瞬间,天地间随之开始轰鸣起来。 “浮屠破甲式,第三式,浮屠一怒!” 宁守礼暴喝如雷,声势浩大。 伴随着暴喝声,一股股强悍无比的气息瞬间凝聚,紧随而至的是一阵犹如狂风暴雨般的剑气。 这些剑气瞬间锁定了裴镔,而且速度也快到了极致。 一眼望去,眼前只有万道剑影,以及夹杂着的道道剑光。 “轰!” 万道剑光从天而降,轰然落到了裴镔身上。 惊天的狂暴气势之上,是肆意纵横的杀意迅速朝四周扩散。 恐怖的冲击力将怡景园内的花草树木尽皆连根拔起,地面上的大理石砖块尽数被生生卷起,抛到半空中,随后化作碎石后落地,周围亭台楼阁的柱子也裂成片状。 整个府邸都在这股气的摧残下颤抖不已,犹如地震一般。 此时,怡景园外的住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天旋地转,还以为发生了地震,纷纷逃了出来,可正当所有人以为地震要消失时,一场更大的地震即将到来。 气势散尽,尘土飞扬之中,裴镔的身影渐渐显露出来,只见他手持无心剑,双目赤红,浑身衣着被气浪破烂不堪,状如疯魔。 “裴镔,我倒是有点佩服你了,竟然能挡住我的必杀之技,有点意思!” 宁守礼心头暗暗佩服起裴镔来,倒是有点识英雄,重英雄的味道。 “挡住!” 裴镔冷哼一声,“我要不仅仅是挡住,还要杀了你!” 听到这话,宁守礼都有一种错愕,面对裴镔,他的心底竟然有一种畏惧感。 这种畏惧感越来越沉重,甚至有点战栗感觉。 “这……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可能会害怕他,绝不可能,他明明比我弱的太多了。” 可裴镔已经举起了无心剑,没有丝毫避让的感觉,不退反进,迅速迎杀过去。 “他……他难道是傻子不成,竟然敢主动进攻!” 宁守礼心头一阵骇然,有些想不通为什么。 刚刚的一击已经让宁守礼打心底里有了一丝丝心虚,从他踏出长白神山起始,还未从用到过这一招。 原本他是留着对付大渊皇宫中隐藏的绝世高手的,可今天逼不得已提前使了出来,结果却是不尽人意。 明明可以一击必杀的,可却被裴镔接了下来。 既然如此,他只好使用连他也觉得有些恐怖的一招,或者说他还不太会的一招。 只见他挽了一个剑花,遥遥抬起剑锋,口中轻喝一声,“浮屠破甲式,第五式,浮屠有云,慈悲为怀!” 话音一落,他的背后瞬间散发出道道佛光,伴随着阵阵梵音响彻起来。 明明是狰狞嗜血的恶魔,可却散发出令人心悦诚服的归属感,忍俊不禁的虔诚跪拜感。 当他抬头望向裴镔的那一刻,他的目光顿时有些惊讶。 自己刚刚这一击可是接近半步战神的一击了,即便是他的师父也要谨慎应对了,可裴镔竟然还想硬接下来。 不知死活来形容他最合适不过了。 可此时的裴镔好像是忘记了要生死之战一样,整个人持剑而立,双目紧闭,整个人显得无比怪异。 “剑随心动,心随意合,意贯全身,剑来!” 裴镔仍然紧闭双眼,一步迈出,竟是步步生莲,身后无数道剑影紧随而至,眨眼之间,便凝聚出漫天剑影,好似江湖人流传的万剑归宗一样。 “剑,乃是君子兵器,而你,不配用!” “破!” 裴镔怒吼一声,双眸猛地睁开,浑身剑气如雷,滚滚而来,浑身气息暴虐无边,凶悍到了极点。 随着他轻轻的一剑刺出,直奔宁守礼的浮屠破甲第五式而去。 下一刻。 剑气相撞! 两人瞬间被无数道剑气所包裹,以两人为中心,无数道剑影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金属剑影漏斗,将两人扣在中间。 可无穷无尽的剑气却在不停的狂暴着,将周围百米之内的任何东西都搅成了粉末。 这一次比刚刚更加可怕,附近的十里内的居民,包括许君集,季贤水他们都被这股力量波及到了。 所有人都以为末日降临了,天地都在不停的颤抖着,空气中满是死亡的气息,而在众人头顶上是一个巨大的龙卷风状的墨云。 天地间也在这一刻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普通人或许感受不到这股强烈的内力波动,可一些武者,尤其是三品以上的武者全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不少要突破的武者全都被这股无形的力量震到了心肺,内力也被搅成了一团乱麻。 “砰!” 一声巨响。 裴镔终究是棋差一招,竟被直接击飞出去,暴退连连,这才慢慢停住脚步。 而宁守礼却是岿然不动,右手持剑,竟没有受到一丝波及,而且气势隐隐爆发,似乎在蓄力一般。 这时,乔橘络已经从后院跑了过来,当她看到这一幕,当即拔出青凤,跑上前去,“大胆妖人,竟然敢夜闯摄政王府,是不是活腻了。” 不等宁守礼开口,怡景园的大门也被生生推开,无数甲士纷涌而来。 领头的正是许君集和季贤水,许君集上次受伤后,一直留在清平城养伤,现在身上的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 今天夜里突然发生地震,全城百姓都被吓起来了。 许君集也是吓了一跳,得知摄政王不在府邸,只有王妃在,为防意外,他赶忙带领军队前往怡景园,路上恰好与季贤水碰到。 可就在刚刚许君集突然发现,这压根不是什么地震,而是两位绝世高手的交战,造成的余波。 更何况地震那有这么大的威力! 念及至此,他拼命的寻找地震的源头,却惊讶的发现是从怡景园那个方向传来的。 顿时吓了许君集一跳,赶忙调集军队赶往怡景园,不过现在看来,王妃应该是没事。 “大胆贼人,胆敢闯入我大渊摄政王府,杀害府中护卫,简直是找死!” 许君集一身甲胄,横枪而立,猛地怒吼一声。 这一声把宁守礼都吓了一哆嗦。 当他猛地回头环顾四周,惊讶的发现,周围已经布满了大渊精锐甲士,不少甲士都手持硬弩强弓,严阵以待。 此时。 连他也不敢再逞强,除非他已经踏入了半步战神,浑身肌肤如钢铁般坚韧,无视物理攻击,否则面对军队,他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就被射成刺猬了。 他慢慢回头望向裴镔,满脸不可置信道:“想不到你竟然接住了我最强的一击,我还真的是小瞧你了。” 殊不知,刚刚他也是受伤不轻,面色虽然只是震惊,可体内的气血骗不了人,浑身气血仿佛烧开了锅的水,不停的沸腾着。 要知道,他刚刚的一击可是用尽了全力,那怕是面对他师父神山老者也有一战之力的,可惜却终究没能杀了裴镔,这个大渊剑神。 裴镔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淡然一笑,笑容中满是对他的不屑一顾,“金鞑高手,也不过如此吧!” “你!” 宁守礼勃然大怒,环顾四周,尤其是身后的许君集也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念及至此,他哈哈一笑,盯着裴镔道:“今日算我输了,来日我定要亲自取下你的人头!” 话音一落,他猛地跃起,几个腾挪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许君集也松了一口气,他从宁守礼身上也感受到了浓烈的危险,若是刚刚宁守礼发难的话,他决计不是对手。 见到乔橘络完好无存,许君集也是松了一口气,若是王妃少了一根汗毛,他恐怕想好死都难喽。 这一夜,他都不敢离开了,静静的等待着天亮的到来。 至于裴镔已然昏死过去。 既然是李安的朋友,季贤水也不敢怠慢,立刻请来了最好的医官。 而在怡景园外面,两个苦行僧一直端坐在外面的巷子里,沉默许久,其中一僧道:“不语师弟,如此看来,李安不在府邸内。” 另一僧点头,“没错,不在。” “我们要不要过去杀了李安的全家。” “不必,有人替我们打草了,我们就等待惊蛇出现就好了。” “好。” 一阵阴风凭空刮起,两人端坐的地方只剩下几片枯叶随风刮动。 第94章 汴城之战! 清晨的雾气凝聚在汴城的天空之上,让原本就湿润的空气变得湿漉漉的了。 汴城城门大开,除了零零散散的几个当值一晚上的甲士外,也就只有一些脚力推着货物进进出出了。 一切都显得与平常没什么区别。 可就是因为太过平常,反而有点不寻常了。 城外的密林里,已经焦急等待一夜的蛮族士兵们早就饥渴难耐了,他们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大杀特杀,屠杀那些羸弱的大渊人,欺辱他们的妻女,那才是人生最快乐的事。 可现在不行,他们的大首领换人了,是个瘦巴巴的老者。 别看这个老者浑身没有三两肉,实力却很是恐怖,当初争夺大首领的位置,四五个蛮族首领都被轻而易举的杀了,这些蛮族首领临死连老者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化作了脓水,惨不忍睹。 而现在那个老者还在等待着什么。 幽冥谷谷主一对瞳孔里布满了血丝,他是一夜未眠,不止因为丧子之痛,还有对凤家的忌惮。 他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因此还需要等待时机。 等待一个万无一失的时机。 果然,时机来了。 一辆往外行驶的马车与几个脚力撞在了一起,所有的货物撒了一地。 同样,也挡住了城门。 “好机会!” 幽冥谷谷主抬手一挥,随着一声声低沉的牛角声从密林中此起彼伏的响起。 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蛮族士兵从密林中钻了出来,一个个发出刺耳的嘶吼声,仿佛刚刚从地府钻出来的恶鬼一般。 汴城也开始乱了,各种鼓声也响个不停,可却没有一个甲士出门迎战,而且也不见一个狼兵出来,这让幽冥谷谷主有点小窃喜,脸上也多了一丝笑意。 他当然知道那三千狼兵去了哪里! 去汴城西山平叛去了,昨天夜里西山有暴乱,三千狼兵连夜就去了。 西山的暴乱也是他派人做的,他已经将汴城摸得透透的了,或者说他把凤家摸的透透了。 而现在,汴城就是一个被脱的仅剩下内衣的美女,等待着他的临幸。 想想就觉得兴奋,似乎他都忘记了城头上儿子巫珀的尸体。 他知道凤家向来怀柔,不会轻易动武,这次杀了自己的儿子也是在警告自己而已,想让自己知难而退。 真是可笑,一个儿子能抵消他的霸业吗? 可想而知,肯定不够! 儿子没有了可以再生,可霸业只有一次。 同时,他对自己麾下蛮族士兵的实力也是极有自信,若是三千狼兵在,或许会有些麻烦,可汴城内只有几千守城厢军甲士,一个冲锋他们就垮了,剩下的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在西南常年驻守的大渊军队,就没有那只军队能挡住他的蛮族士兵,那怕对方的人数是自己的一倍,也无济于事,这是蛮族几百年攒下的凶名! 蛮族士兵凶悍善战,这是大渊公认的。 这一次他要全力以赴,用所有蛮族士兵将汴城填满,将所有的大渊人杀光,将整个汴城作为蛮族的大本营,进而将势力伸向江南道。 他要的不止是西南,而是整个江南道。 远远望去,蛮族士兵还没攻破汴城,汴城自己都乱了。 整个城内乱哄哄的,从城门口就能看到里面的乱相。 “全部压上去!” 幽冥谷谷主有点嫌弃速度慢了。 随着一声令下,一千多骑着野牛的蛮族骑士也出动了。 凶性大发的野牛速度也是不慢,很快就将蛮族士兵甩到后面去了。 从远处看,那些蛮族骑士仿佛一个扇形,汇聚而成向着汴城就扑了过去。 “告诉孩儿们,杀光,抢光,不要放火,这里还是我们的家!” “蛮牛骑士第一时间冲进凤家,将凤家包围起来,我要亲自杀进凤家,将凤家满门抄斩!” 随着幽冥谷谷主的命令,蛮族骑士骑着野牛已经冲进了城门口,可窄小的城门口被货物堵的严严实实,那些蛮族骑士不得已只能“下牛”步行通过,这下整个蛮族大军的速度都停滞不前了。 后面追上来的蛮族士兵等不及了,直接架起简易的爬梯朝城头登去,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蛮族士兵咬着刀子朝城墙蚁附而上。 短短半个时辰,城外的蛮族士兵已经不下几万人了,这还不算远远待在后面那些幽冥谷的弟子。 幽冥谷的弟子并未参与攻城,他们在养精蓄锐,等待凤家弟子的出现,这些人才是他们的目标。 随着号角声,汴城的厢军甲士纷纷从城墙上冒了出来,手中的弓箭井然有序的对着城下的蛮族士兵开始了攥射。 这些厢军甲士实在是不够看的,战斗力真是低的吓人,蛮族士兵还没登城就有人吓得尿裤子了,实在是有些丢人。 好在有城墙占据着绝对优势,否则恐怕已经被蛮族士兵击溃了。 随着弓箭那种令人牙酸的尖锐声响起,攻城的蛮族士兵惨叫声开始不间断的响起,伤亡开始慢慢的增大了,可这些蛮族士兵越是死人却越是凶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幽冥谷谷主脸上的表情也从兴奋变成了不耐烦。 身旁的弟子立刻心领神会,纵马上前,大声怒吼道:“谷主有令,再过半个时辰若还是无法登城,全族斩首!” 果然,这些蛮族士兵开始了不要命的冲锋,简直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可凶悍也无法一下子弥补城墙带来的弱势,蛮族士兵冒着箭雨攀登云梯,可大多数都被箭雨淹没掉落了下去,就算有登上城墙的,可很快就被钩镰枪捅了下去。 城下蛮族士兵的尸体越来越厚,血也越来越多,已经汇集成了一条简易的溪流,惨不忍睹。 随着战事越来越紧张,幽冥谷谷主有些坐不住了,今天这些厢军反抗的有些过火了,那些只会欺负老百姓的家伙,什么时候这么有血性了。 从来都是一战击溃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殊不知,今天城墙上多了一个人,正是李安。 在他的脚下,摆放着不下二十个人头了。 都是逃兵的。 凡是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李安仿佛又变成了十年前那个大渊杀神,带领忠义军转战南北的时候了。 城门的战斗也愈发残酷起来。 城门除了那些拥挤的货物,就只有这几百个凤家护卫了。 他们是狼兵中的精锐,再加上凤家的弟子,战斗力节节攀升,可也挡不住数量几倍之多的蛮族骑士的进攻。 已经出现不少凤家子弟伤亡了。 “大师,是否点燃城下的火油,我们有点扛不住了。”一个浑身浴血的凤家子弟跑了上来,恳求道。 “扛不住了吗?”李安问道。 “是!” 可李安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不还没死吗,说明还扛得住。” “啊,什么……” 那个凤家子弟咬了咬牙,扭头跑了下去。 不多时,一个身披将官甲胄的跑了过来,指着李安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让老子去送死!” “老子不打了,我看你能怎么办,有本事杀了我,我是凤家嫡系子孙,我就不信……” 下一秒,一道寒光闪过。 一颗人头滚落了下来。 刚刚开口的凤家子弟被李安抬手摘了脑袋。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凤家子弟这一次可是全员出动,连凤蓝英都加入了守城,只不过她一直跟着李安身后。 她自然也是被吓了一跳,刚刚被杀的那个人还是她的一个堂哥,正了八经的凤家嫡系,可李安丝毫不理,说杀就杀了。 包括凤舞扬在内的一些凤家老人却是露出欣喜的表情,凤家能有这么铁血的孙女婿,凤家真的要崛起了。 李安面无表情的一剑,右腿踩在了那个凤家子弟的尸体上,“临阵脱逃,杀无赦,凤家子弟再敢言退者,罪加一等,牵连家人!” 如此恐怖的一幕着实把那些凤家子弟和普通厢军甲士吓了一哆嗦。 如此后退被杀,还不如跟那些蛮子拼了。 可蛮族士兵的数量毕竟是守城厢军和凤家子弟的几倍,若是分散开,那就是几十倍,还是有不少地方被蛮族士兵登上了城墙。 而且就距离李安不过十余步的地方,四五个蛮族士兵在一个极壮的蛮族将领带领下,登上了城墙。 蛮族将领也是厉害,手中大刀舞的密不透风,将几个厢军的长枪生生劈碎,又抬手一拳,一拳就轻易的将那几个厢军打飞出去。 明明只有登城的蛮族士兵只有四五个,可城墙上几十个厢军举着长枪愣是不敢上前,那副样子像是碰到了老虎的野狗,吓得瑟瑟发抖。 李安有些不耐烦的走了过来,一把从身旁厢军手中夺下一杆长枪,径直朝蛮族将领走去。 那个蛮族将领也注意到李安,看李安连甲胄都没有,以为李安就是一个农夫,随意的举刀就劈了过去。 然而,下一秒,他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了。 不等他挥刀,一杆长枪已经深深的刺进了他的胸膛,他有点不敢相信,也有点不甘心的跪了下去。 那个瘦高的大渊人怎么会这么厉害? 至于其他几个蛮族士兵在没了他们将领这个主心骨后,也立刻没了斗志,开始后退起来,很快就被反应过来的厢军甲士一一捅死在城墙边上。 “城下多少人了?” 李安擦着溅到手臂上的鲜血问道。 凤蓝英使劲的咽了口唾液,“应该有三四万人了,蛮族大军基本上到齐了。” “好,我知道了。” 李安点点头,径直走到城墙边,想要看看城下的情况,可就在这一刻,一根标枪径直朝他飞来。 面对标枪,他看都没看,抬手一抓,直接握在了手心,反手丢了回去。 刚刚投射标枪的一个蛮族将领瞬间连人带牛钉在了地面上。 “给凤家主传令可以出手了!” 一声令下,久违的鼓声开始响彻起来。 第95章 一拳打死一人! 在靠近汴城西边的山峦上,凤思锦与三千狼兵小心翼翼的隐藏在此处。 凤思锦望着汴城激烈的战斗,心头忍不住翻滚个不停。 若是让他指挥这场战斗,是绝对坚持不到现在的,不说别的,就是凤家子弟也要跑光了。 可李安就做到了。 昨天夜里,他们商议之时,李安就提出了今日的计策,可被他否决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计策能赢,不说别的,他对麾下厢军的战斗力太了解了。 维持治安之类的还行,真要是上了战场,还是要靠自己麾下的三千狼兵。 他提出自己率领三千狼兵守卫汴城,李安带领厢军甲士在外面埋伏,可被李安直接否定了。 李安言道:之所以让厢军守城,就是因为他们的战斗力弱,真要是平原野战,就是神仙下凡,也挡不住他们的崩溃。 谁让人家武力值最高呢,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同意了。 现在看来,李安的眼光不可谓不毒辣,真乃战神也。 一想到这样百年难遇的人才要入赘凤家,成为凤家子弟,他就忍不住激动。 “此子在,何愁凤家不兴!” “咚咚咚!” 远处的战鼓声终于响彻起来。 此时。 在汴城城下无数蛮族士兵毫无阵型的拥挤在城下,如同一团团刚从蚁穴中爬出来的蚂蚁一样,咬着汴城这块美味的食物。 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来,蛮族士兵虽然悍勇却毫无章法可要,全凭一腔热血,可一旦出现紧急状况,很有可能造成全军崩溃的惨状。 幽冥谷谷主急得脸色发青,虽然他极力维持,可也无济于事。 就在他恼羞成怒之际,突然听到了城内的一通通鼓声。 西侧的密林中钻出来了大批身披藤甲的大渊军队。 那不是大渊厢军! 是凤家的精锐,狼兵。 整齐划一,凶悍无比的狼兵。 当幽冥谷谷主看清是狼兵的一瞬间,他的心头不由得一颤。 “坏了,中计了!” 身旁的幽冥谷弟子也纷纷惊呼,“是狼兵,凤家的三千狼兵!” 如果说凤家控制西南靠的是凤思锦的一品高手的实力,那三千狼兵就是凤思锦手中一杆锋利长枪。 长枪挥舞之地,便是万千头颅落下! 凤思锦的三千狼兵的赫赫凶名绝对是打出来的。 任凭再凶悍的蛮族士兵见到了狼兵的那一刻,立刻就抱头鼠窜了,三千狼兵足以让整个西南蛮族部落闻风散胆。 西山一带的地势高低不平,悬崖峭壁比比皆是,只有一座山坡伫立着,高度不过是七八十米的样子,山坡上光秃秃的,像个光明顶一样,只有四周一圈圈低矮的灌木,像极了一个老头的后脑勺。 想要在此处藏下三千狼兵,恐怕很难。 幽冥谷谷主从来不是一个鲁莽之人,即便是在占据绝对优势的前提下,他都不会掉以轻心,何况三千狼兵的赫赫凶名,由不得他不小心。 他不止一次派出自己的亲传弟子前往查看,却什么也没发现,头秃秃的山头,屁也没有。 可现在,西侧钻出来的三千狼兵如同鬼魅一般的出现。 他还是小看了凤思锦,凤思锦虽然手段柔和,可绝不是领兵的庸才,相反他是一个用兵高手。 这些狼兵飞檐走壁,动若脱兔般,想要掩藏起来,实在是太简单了。 光秃秃的山顶,随着狼兵的集结,布满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坑洞,悬崖峭壁上,也出现了一个个坑洞。 这也就是为什么幽冥谷弟子去了几次都没有发现人影的原因。 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 这些狼兵是天生的猎人,狩猎猛兽,蛰伏几日都是常态,藏匿于地下,更是家常便饭。 若是蛮族士兵前来查看的话,或许可以看出猫腻来,可惜幽冥谷谷主宁可相信自己的弟子,也不相信这些蛮族。 “让攻城的蛮族部落分批撤回来!”幽冥谷谷主的嗓子都已经哑了。 身后的弟子没一个动弹的。 现在已经是来不及了。 两军胶着在一起,凭的全是个人武勇和军阵配合,真要是退下来,可就不是撤退这么简单了,很有可能会引发一连串的崩溃。 三千狼兵从西山冲了出来,仿佛一把烧红的刀子切入奶油蛋糕一般,狠狠地将蛮族士兵的队伍一刀两断,瞬间将蛮族士兵来了一个反包围。 城下的蛮族士兵攻不破城墙,后面的士兵被狼兵阻挡无法救援,已经是一个困死之局了。 李安站在城墙边上,目光如寒霜一般森寒,“传令,投火球,出城杀敌!”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城墙上无数个点燃的酒缸被丢了下来,瞬间在城下点燃了熊熊烈火,城下的蛮族士兵立刻被烧的哭爹喊娘,狼狈不堪。 李安拿起一杆长枪,纵身一跃,直接从十几米高的城墙上跃了下来。 在他身后,几十个凤家子弟毫无惧色,也全都抓着绳索从城墙上滑了下去。 落地后的李安,立刻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左突右刺,将围上来的蛮族士兵一一刺穿。 这些蛮族士兵毫无疑问皆是喉咙中枪,一击毙命。 这种打法在战场上是最省力气的,喉咙是人体最薄弱的位置,而且这些蛮族士兵都没有甲胄保护,插穿喉咙简直是轻而易举, 很快落地的凤家子弟皆聚在了李安身旁,组成了一个锋矢,以李安为中心,对着周围的蛮族士兵展开了前所未有的屠杀。 这些凤家子弟都是武道高手,最差的也是九品高手,那怕是九品高手也不是普通蛮族士兵能抵挡的,很快就将城下清理出一个硕大的空地。 可很快,这里的杀戮就引起蛮族士兵中高手的注意了。 一个身高九尺有余,披着破烂铁甲的蛮族壮汉慢悠悠的走了出来,他狠狠地一挥手中的铁锤,遥遥的指向李安,桀笑道:“大渊人,你敢不敢与我单挑!” 李安笑了笑,“你还不配!” 此言一出,那个蛮族壮汉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少废话,敢不敢与我一战!” 一旁的凤家子弟站出一人,口中怒喝道:“有何不敢!” 这个说话的凤家子弟,李安守城时见过一面,算是凤家子弟中少有的骁勇后辈,听凤蓝英说,他叫凤缤,是凤家旁系子弟。 此人手持一柄长剑,身上是红色的武服,外面套着一层皮甲,那柄长剑舞的甚是厉害,起码斩杀了不下十几个蛮族士兵了。 凤缤持剑而立,摆开了姿势,径直朝蛮族壮汉冲去。 “哈哈哈,如小鸡仔般的大渊人,我要砸扁你!” 蛮族壮汉大吼一声,手中的铁锤狠狠地砸向了凤缤。 突如其来的一锤,凤缤根本无法躲避,只得用剑格挡。 “锵!” 一声金属碰撞的生响。 凤缤硬生生的挡住了这蓄力一击。 可李安看得出来,凤缤刚刚也被砸的不轻,气血翻涌,脸色都变了。 凤缤猛地一推铁锤,手中的长剑狠狠梗切而去。 “噗!” 锋利的长剑狠狠地在蛮族壮汉的腹部化开了一个口子。 可这一剑竟然没杀了蛮族壮汉,反而在刺痛之下,蛮族壮汉更加凶狠,口中怒骂不已,铁锤挥舞的更加凶猛了。 凤缤连连躲避,可还是被砸中一锤。 “砰!” 又是一击,凤缤手中的长剑都被直接砸飞了。 蛮族壮汉抬腿一脚,直接把凤缤踢飞出去。 落地后的凤缤口中鲜血喷出,已然重伤了。 一力降十会,这就是力气大的好处! 任凭你技艺如何高超,可还是扛不住巨力的一击。 “哈哈哈!” 蛮族壮汉嚣张的大笑着。 见状,其他的蛮族士兵士气也随之高涨,纷纷举着兵器大吼不已。 李安眉头一皱,望着周围密密麻麻的蛮族士兵,若是不尽快击杀这个蛮族壮汉,只怕他们这几十个人瞬间就被淹没在蛮族士兵的浪潮中了。 念及至此,他丢下长枪,赤手空拳的走了上去。 蛮族壮汉也注意到了李安,看着李安双手空空,不禁嘲笑道:“大渊人,你是要向我投降吗?” “不,我是来杀你的!” 话音一落,他纵身一跃,抬手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蛮族壮汉的胸口处,先是看到他手上的铁锤被折断,随后就听到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再看到他的尸体飞到了半空中。 “扑通!” 蛮族壮汉落到地面上,胸口处足足低了一寸。 就一拳,活活打死一个蛮族壮汉! 这也太恐怖了吧! 后面的凤家子弟也全都惊呆住了。 他们原本就对李安不太服气,毕竟一个外人凭什么领着他们凤家子弟作战? 他很强吗? 现在看来,他的确是很强。 强的有些恐怖。 至于那些蛮族士兵都快要被吓死了,那个蛮族壮汉可是他们部落里最强的武士,没有之一,竟然被李安一拳给打死了。 李安背手而立,在万军之中,全无一点惧色,冷冷的环视一圈,“可还有人敢跟我一战!” 此言一出,蛮族士兵齐齐后退一步,竟无一人敢上前。 “可敢与我一战!” 又是一声怒吼。 所有蛮族士兵再一次齐齐后退一步。 可就在这时,蛮族士兵中突然分出一列,几个骑着战马,披着斗篷的人走了出来。 领头之人指着李安道:“你就是凤家新来的高手?” 李安点点头,面无表情。 “巫珀可是你杀的?” 李安点点头。 “我的五位师弟可也是你杀的?” 李安仍然点点头。 那个人怒极反笑,直接跳下马来,从马背上拿出一把弯型弯刀,目光冰冷无比,“好,那就别怪我杀你了!” 闻言,李安却是淡淡一笑,“就凭你还不够格!” 第96章 群魔乱舞!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凤家子弟,蛮族士兵,还有那几个幽冥谷弟子都懵了。 如果说李安刚刚一拳打死那个蛮族壮汉是实力强大,可眼前这位可是幽冥谷的弟子,想要仅凭实力,恐怕就很难赢了。 不是因为别的,在西南,幽冥谷弟子有着高人一等的实力。 “你知道我是谁吗?” 斗篷人傲然的抬起头,将头上的斗篷摘了下来,露出一张恶心到极致的大饼脸。 见到这人,在场的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刚刚李安展现了不俗的实力,可此人摘下斗篷的那一刻,凤家弟子全都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此人正是幽冥谷谷主的大弟子巫魈。 二品高手巅峰! 此人最可怕的就是一直都可以越级而战。 曾有人见到,巫魈曾以三品高手的境界与一个二品高手斗战几百回合而不败,最终用毒斩杀了那个二品高手。 有传言说,巫魈与段家家主段正云交手都不败。 段正云那可是老牌高手,真正的一品高手。 能与一品高手交手而不败,这意味着什么,此人虽然没有踏入一品高手的行列,可已经有了一品高手的实力。 再加上一身毒功,那怕是一品高手也不敢轻易与之动武。 可李安竟然一开口就激怒了他。 还没打就说对方还不够格? 这岂不是要不死不休的局面。 “李安大师,小心巫魈,他的实力很强!”凤缤强撑起身体,大声提醒道。 “区区一只蝼蚁,就算再强,能强到哪里去?”李安摇头一笑。 可听到这话,无数道目光再一次聚集到了李安身上,全都带着浓浓的惊恐。 强悍如斯的巫魈竟然被他戏称之为蝼蚁,这是有多么大的胆子? 现在,在众人心头,包括凤家子弟都不认为李安能打的过巫魈,毕竟巫魈的凶名在西南早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而李安太过年轻了,即便是刚刚显露出不凡的实力,可面对巫魈,恐怕还是不够格。 “你很好!” “你已经激怒我了。” 巫魈满脸都是笑意,可慢慢的笑容开始变得凝固下来,满身的杀意开始暴涨。 “你杀我五位师弟,杀我师弟巫珀,此仇不共戴天,我巫魈在此起誓,今日就拿你的人头,来祭奠我师弟的在天之灵!” “请吧!” 一声惊天怒吼陡然而起。 肆虐的杀意竟凝结成实,聚集在巫魈周身久久不散。 如此大的怒吼,恐怕战场上的每个人都听到了。 这也包括凤思锦和幽冥谷谷主他们。 凤思锦正指挥三千狼兵对四周的蛮族士兵展开屠杀,可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还是打断了他的杀意。 他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只见在城下,所有的蛮族士兵都呆呆的站着,仿佛忘记了在战场一般。 在他们中心,好像有两个人在其中。 凤思锦打了一辈子仗,还没有碰到过如此恐怖的一幕。 两方人马在战场上突然停手,全都站在原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凤思锦一脸疑惑。 手下人报告,“城下,李安大师正与巫魈交手。” “什么!” “巫魈!” 听到这个名字,连凤思锦都脸色巨变。 巫魈那可是真正的绝世高手! 一个披着二品高手外套的一品高手。 那怕是他也不敢说能击败巫魈那个恐怖的家伙。 而幽冥谷谷主也注意到了这惊异的一幕,可当他听到巫魈跟一个凤家的供奉交手时,原本铁青的脸,突兀的舒展开了。 “有巫魈在,此战谁胜谁负,尚未可知呀!” 幽冥谷谷主竟然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明白巫魈现在就是所有蛮族士兵的军魂,只要巫魈轻易斩杀那个凤家供奉,蛮族士兵必然士气大涨,到时候说不定可以掉头围剿凤家的三千狼兵。 三千狼兵一死,整个西南将彻底属于幽冥谷的势力。 念及至此,他不由得兴奋起来。 此时。 李安望着巫魈却露出一抹遗憾,“唉,说实话,我真是有点失望,若是你师父幽冥谷谷主在场的话,我就可以送你们一起下地府,你们也好有个伴。” “不过,你师父也很快陪你一起共赴黄泉路,你不会等很久的。” “大胆!” 这次巫魈没有开口,反倒是他身后的一个斗篷人开口怒道:“大渊小儿,年纪轻轻,竟然如此嚣张,胆敢辱骂我师父!” 李安瞥了一眼,摇头道:“你是那位,哼,区区三品高手,或许在别人看来,你很强大,可惜,在我眼里,杀尔与杀鸡无异。” “你说什么?” 斗篷人被这番话气的当即是火冒三丈,脸上陡青,不见一丝血色,怒摘斗篷道:“我乃是幽冥谷谷主的弟子巫鬼,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杀我!” 李安这才抬起头,正眼看向他,不禁冷笑道:“你那张脸比起你师兄确实是好看了些,可惜,还是有点太丑了。” 事实如此,巫鬼那张脸如同红馒头一般皮肤血红无比,一个个黑色的点点布满了脸颊,真如鬼一般。 可比起他师兄巫魈那张满是脓包的脸,确实是强了不少。 起码不那么恶心。 或许他们都修炼毒功的原因,毒气上升,侵入心腹,这才造成了这种难看的脸。 巫鬼气的不轻,却不怒反笑,“你不是说要杀我吗,我就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杀我!” “我说过杀你,必然不会让你活着,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就成全了你!” 话音一落,李安身形忽得一变,右手突然多了一杆长枪,对着巫鬼猛地投掷了出去。 面对蓄势而来的长枪,巫鬼面无表情,反而露出冷笑,抬手一抓,生生将长枪挡了下来。 然而,不等他开口嘲讽李安,一个身影陡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啊,你……师兄救我!” 巫鬼脸色大变,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安那杆长枪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的,而现在才是最大的杀招。 “大胆!” “敢在我面前杀我师弟!” 巫魈勃然大怒,手中弯刀刚要抬起,可突然发现身后自己的师弟已经人首分离了。 马背上只剩下一个无头尸体,还有裸露的脖颈处,狂喷的血液。 再看李安,手上多了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 那颗人头正是他的师弟,巫鬼。 抬手之间,自己师弟已经是人头落地。 幽冥谷谷主第六个徒弟身死! 见到如此惊恐且残忍的一幕,在场的凤家子弟和蛮族士兵都忍不住脸色齐变,不少人吓得两股颤颤。 这里可是战场,在场的人无一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手上或多或少都杀过人,可就是这么一群凶悍之辈竟然都吓成这副模样。 由此可见,刚刚的一幕究竟有多恐怖了。 在场之人,最骇然的莫过于巫魈了。 他亲眼目睹自己的师弟被生生摘了脑袋,却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刻。 他看向李安的目光中包含了浓浓的忌惮。 此人实力只怕不在我之下,不过此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如此凶狠。 整个西南也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颗人头从天而降,径直落到了他的面前,他刚要伸手接住,可人头突然爆裂,如同一颗西瓜希望碎了一地。 李安满脸笑意,“你师弟的人头还你了,可惜你太废物了,竟然没接住,不知道过会你的人头,你师父能不能接住?” 这若无其事的一句话,却让凤家弟子以及蛮族士兵纷纷后退了两步,他们全都望向了巫魈,目光中的恐惧愈加浓烈。 李安这句话当真是捅了马蜂窝,他们想看看巫魈到底会暴怒成什么模样。 此时。 随着战局的推移,包含凤思锦在内所有的狼兵与蛮族士兵都停止了战斗,全都望向了李安与巫魈的战斗。 他们的战斗已经决定了这场战争的走向。 谁输了,那那意味着这场战争也就输了。 李安输了,汴城将归蛮族,大渊百姓沦为奴隶,大渊朝在西南的势力将被连根拔起。 若是巫魈输了,蛮族士兵跪地投降,幽冥谷将被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凤思锦目光如炬,心里暗暗窃喜,不得不说,李安的实力恐怖无比,手段狠辣果敢,真有当世枭雄之姿。 此子在,凤家何愁不兴也! 同样,幽冥谷谷主也在望着眼前的战局,可他越发的感觉心惊,此子杀伐果断,冷血无情,倘若今日不死,恐怕就是西南各大势力的劫难,他可比凤思锦狠多了。 凤家有此子在,早晚成祸害! 此子今日必杀也! 他已经深深的感受到了李安带给自己的威胁感。 “好,如你所愿,我一定将你的人头亲手摘下来,献给我师父!” 巫魈嘴角一冷,浑身煞气冲天。 随后他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一团团黑色气息从他的身上蔓延开来,一对眼眸也淹没在黑气中,化作了两个只有黑色瞳孔的眸子。 再看他的双臂,上面布满了一道道如同蚯蚓般的血管,随着血管的蠕动,一丝丝暗红色的气流在他的拳头上慢慢扩散开来。 整个人状若疯魔般恐怖,周围的空气也被这股煞气吞噬的温度节节攀升。 “小子,去死吧!” 一声怒吼。 巫魈猛地一跃而起,整个人站在了半空中,双手左右捏了一个法决,一团团黑色气流如同一枚枚炮弹砸向了李安,整个天地间尽是刺耳的轰鸣声。 而李安仍旧是纹丝不动,瞬间便被黑色气流淹没了。 “难道这是群魔乱舞之术?” 凤思锦一眼就看出了巫魈使用的招式,顿时脸色巨变。 第97章 一人独尊! “莫非是幽冥谷谷主的不传之术,五毒神功中的最高招式,群魔乱舞之术!” 凤思锦身边的一位老者见状,也忍不住惊骇道。 “没错,十年前我曾见过幽冥谷谷主使用这等邪术,代价就是几百名甲士连人带马化作了血泥,那惨状简直是不言而喻。” 凤思锦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不忍心再看。 周围几个凤家供奉脸上皆是露出惊恐的表情。 “看来此人已经深得幽冥谷谷主的真传了。”凤思锦脸色陡青,看出此招式的恐怖之处了。 幽冥谷谷主位列西南五大一品高手之上,实力比起另外四位一品高手只强不弱,而且手段邪恶恐怖,当真是万恶之首。 这样一位恐怖的对手一直压在凤思锦的头顶之上,如同一柄随时可能落下的利剑。 此消彼长,其徒弟巫魈也绝非等闲之辈。 如此看来的话,李安还真的未必是巫魈的对手。 凤思锦摇头无奈道:“李安怕是要……” “若是你只有这般手段的话,那你必死无疑了。” 站在场上的李安却是不屑的摇头一笑,抬腿猛地一踏,随着这一脚落下,仿佛大地都要被塌下去。 “轰隆轰隆!” 巨大的震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心惊胆颤,真的仿佛如同地震一般。 不少狼兵和蛮族士兵都站不住了,纷纷栽倒在地。 凤思锦也感受到了这股恐怖的力量,脸色微变,慌忙稳住身体,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李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幽冥谷谷主也是被吓了一跳,心神一动,立刻喊道。 身后幽冥谷弟子们也是面露骇色,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一脚之威,仿佛地震一般! 这那还是一个凡人能做到的。 所有人都一脸惊恐的望着李安,尤其是最前面的那些人,不少蛮族士兵都跪地磕头,以为李安是天神下凡。 他们这些人都是些未开化的半野人,最崇尚的就是神明。 若是有神旨,他们可以不听从首领的命令,这也就是为什么在蛮族部落,巫师的地位远远高于首领的地位的根本原因。 随着李安这一脚落下,整个人的气势也是猛然一变,仿佛真正的天神般,惶惶神威,令人不敢直视。 而此时。 巫魈脸色微冽,可还是心有不服,猛地气势暴涨,双手一开,一道道黑色气流夹杂着空气爆鸣之声,瞬间展开。 一瞬间天地骤变,黑压压的乌云凭空落下,震荡的空气中,都带着丝丝黑气。 距离巫魈比较近的蛮族士兵被这些黑气沾染到,当即被生生炼成了血水。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可怜这些蛮族士兵了,为了幽冥谷而血战,最后竟然反被巫魈所杀。 所有的蛮族士兵和凤家子弟统一的倒退起来,生怕沾染上一点黑气。 幽冥谷谷主眼睛一眯,不禁暗自窃喜,开口道:“哈哈哈,看来今日这个叫李安的小子必死无疑了!” “是啊,大师兄这招群魔乱舞乃是师父真传,别说是他,就是凤思锦也必死无疑!” 其他幽冥谷弟子皆是认为如此。 虽然说李安以神力击杀了巫珀,可现在看来,他仍旧不是巫魈的对手。 巫魈突然暴起,抬手一拳朝李安袭来,人还未到,一股黑气先声夺人。 面对这呼啸而来的一拳,李安摇头一笑,竟然不躲避,反而抬手迎战。 见到这一幕,巫魈冷笑不已,拳势愈发凶猛。 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 寻常武者只要沾染一点我这毒雾也是必死无疑的,那怕是一品高手也未必能坚持多长时间。 莫非他以为杀了巫珀就可以跟我硬抗了。 巫珀那个废物,如何能与我相提并论! 所有人也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李安大师不是被吓傻了吧,竟然敢硬接!”陈大师打了一个冷颤,惊骇道。 一旁的赵大师也惊道:“是啊,巫魈的毒雾可怕至极,现在躲避,也许可以坚持一会时间。” “疯子!这就是个疯子!” “他为何不躲,为何不躲呀!” 凤鸣天浑身血污,手持长矛,张口大骂道,满脸都是难受的表情。 他对李安早就佩服不已,也对凤家家主之位不报任何希望了。 反而他希望李安继承家主之位,他好当个快乐的凤家大公子。 当家主太累了! “他怎么了这是,为什么不跑呀!” 凤蓝英站在城头上,吓得梨花带雨的,她看到李安一动不动的,真的以为李安是被吓傻了。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都震惊到了。 “轰!” 一声巨响,李安跟巫魈的拳头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所有人原本都以为李安会被直接一拳打飞,或许被毒雾活活毒死,可现实却是跟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李安仍旧站在原地,神色依旧。 而巫魈却直接倒飞出去了。 “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没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如此恐怖的一拳,那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呀! 可李安竟然没事人一样,甚至都没移动一步。 “这……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幽冥谷谷主都要跳起来了。 自己的绝杀招式竟然根本无法撼动对方一步。 那怕是巫魈做不到他十分之一,可也不应该连对方一丝都无法撼动呀! “他……他真的好强!” 凤蓝英美眸闪烁,忍不住娇躯颤抖不已。 一旁的凤鸣天也都吓得心惊胆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远处的凤思锦忍不住大笑起来,“不愧是我凤家女婿,厉害!” “咳咳咳!” “你……你怎么做到的!” 当然这里面最惊讶的毫无疑问就是巫魈了,他这一拳可以说用尽了全力,可却连对方一步都没撼动。 所有的自信心这一刻都崩塌了。 李安突然邪邪地勾起薄唇,“这就是你最强的一招吗,可惜还是太弱了!” 闻言,巫魈顿时勃然大怒,可心里的恐怖却超过了愤怒,自己最强的一招,却难以撼动对方一丝。 那接下来又怎么办? 念及至此,他的内心开始萌生出一丝退意,目光扫视一圈,已经决定如何逃命了。 “下面是不是该我还我出手了?” 李安薄唇一勾,露出一道邪肆的浅笑。 不等巫魈反应过来,只见他一招手,周围不管是狼兵还是蛮族士兵手中的长矛全都脱手而出,一柄柄长枪,长刀全都飞了起来,浮在半空中。 数不尽的刀枪剑矛凌驾于半空中,随着李安的手指指定的方向呼啸而至,空气都猎猎作响,远远望去如同一个巨大的吞天铁兽一般。 所有人抬头望向天空,内心皆是被掀起了语无伦次的恐惧感。 漫天的刀枪剑矛若是一旦落在人的身体上,恐怕刹那间就成了马蜂窝了。 “天呢,我不是做梦吧!” 所有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齐齐的后退一步。 抬手一指,便可运用内力,驾驭万千兵器,这恐怕已经超出一品高手的范畴了。 凤思锦浑身颤抖,望着眼前的一幕,简直是要被吓死了。 试问他自己,恐怕也做不到? 同他一样的幽冥谷谷主也是一品高手,也是做不到。 现在的巫魈内心可谓是惊恐到了极致,只感觉内力混乱,气血翻涌,整个人都不知所措了。 他左右看了一眼,根本顾不上脸面了,“逃,我要逃出去!” 念及至此,他突然暴起,内力不要命的燃烧起来,拼命的朝幽冥谷谷主所在之地逃。 他见识到了李安的可怕,内心是真的害怕了。 什么霸业,什么未来的谷主之位,他全都不在乎了,他现在在乎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逃命! 或许,自己的师父可以救自己吧! 什么?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愣了。 幽冥谷谷主的大徒弟,令人闻风丧胆的巫魈竟然跑了。 巫魈的速度非常之快,只看到战场之上,一道虚影闪烁而过,他已经跑到了幽冥谷谷主的面前。 幽冥谷谷主见到他,却也不怒,只是叹了口气。 此时,连他也不敢说就能赢了李安。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厉喝在众人耳边响彻云霄。 “巫魈,你草菅人命,实在该死,今日我代天伐蛮,把你的人头留下来!” 话音一落,李安不紧不慢,猛地抬手一抓,无数道刀枪剑矛齐齐跃起,径直朝巫魈追杀而去。 刚刚以为逃脱升天的巫魈下意识的扭头望去,不禁脸色大变,慌忙御气抵挡。 只见一柄柄长枪轻易的突破了巫魈的护体内力,直直的插进了他的身体。 “噗噗噗!” 一瞬间,巫魈直接被万道兵器穿心。 远远望去,仿佛一个巨大的“刺猬。” 临死前的巫魈高高的举着手,目光望向自己的师父,嘴唇微动,一丝声音也发不出,只有咕咚咕咚的鲜血喷出的声音。 幽冥谷谷主眼看不好,眉头一皱,猛地抬手,一柄黑色大纛竖了起来。 “传令下去,死战不退,杀!” 这时,身旁的弟子慌忙拉倒大纛,惊恐道:“师父,大师兄死了,士气一泻千里,我们还是逃吧!”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另一个弟子也劝道。 幽冥谷谷主无奈之下,也只好点头同意,这一场精心谋划了几十年的局,被一个横空出世的小子一日破解了。 “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呀!” 他猛地抬头,恰好与凤思锦目光相对,血红的眸子望着凤思锦志得意满的模样,冷不丁道:“让那枚钉子出手,先杀了凤思锦!” “诺!” 随着一阵阵牛角声响起,所有的蛮族士兵如潮水般的退了下去。 狼兵趁机一路掩杀,直杀的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而李安横刀立马,站在阵前,犹如战神一般,令人不敢直视。 “诸位,今日杀的可痛快!” 一声怒吼。 所有人都高举兵器,兴奋的大声回应。 “痛快,痛快,痛快!” “哈哈哈!” 凤思锦大笑一声,笑声中满是激动和兴奋。 下一刻,只见他举起身后的凤家大纛径直走到了李安面前,直接大声喊道:“从今日起,我凤家家主就是李安的!” 所有人都齐齐欢呼道:“我等拜见家主!” “我等拜见家主!” “我等拜见家主!” 一时间声如惊雷,连绵不绝。 短短一场战争,凤家几百年家业已然易主。 有凤家供奉忽然一哆嗦,惊骇道:“此子在西南,从今往后,恐怕整个西南都要尽归凤家,此子鲸吞西南,当一人独尊!” 第98章 凤思锦遇刺,李安千里追杀! 汴城今日大胜! 蛮族部落可谓是损失惨重,只怕几年都无法恢复不过来,这也就意味着汴城的大渊百姓有几年和平安稳日子。 可即便是大胜,李安也下令城防护卫不得下城,继续严守,防止蛮族反扑。 凤思锦主动留下来随甲士共同巡防城池,李安可不乐意,暖暖还在凤家,他要回家陪女儿去了。 凤思锦扶着城墙,城下的尸山血海还历历在目,仿佛刚刚的一切就是一个虚幻的梦境。 当巫魈走向李安的那一刻,他现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李安能赢。 试问一下自己,若是换了自己在场上,真的也能赢吗? 或许会赢,可自己也会受伤。 李安的实力的确是可怕,可怕到了连他怕也不是对手。 有了这样一位领军大将,试问凤家狼兵还有谁能阻拦? 这一刻,他似乎一下子老了。 也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大胜而归,所有人的心里都免不了一阵放松,眼前的城下仍是一片尸山血海,好在是平原大地,那怕是黑夜,也能一眼千里,什么人和动物的动静都可以提前看到,想要靠近城墙,简直是找死。 黑夜里也只有一只只散发着绿油油的凶光的野狗野狼在享受着无本自助餐,贪婪的啃食着。 凤思锦也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里因为大战的紧张,也随之慢慢放松了少许。 三千狼兵分营修整,两个营的狼兵,共计五百人,仍旧是严阵以待,厢军各营挑选精锐,也在把关各个城垛,以防有变。 此时,光是汴城城头上就不下千人,纵然有绝世高手杀来,也休想活着通过城下空地。 万箭齐发,莫说是一品高手,就是半步战神来了,也别想有个好字。 这时,一个身披宽袍,胸口罩黑家的中年人从楼下走了上来,一边走一边巡视。 这是凤家供奉的打扮,宽袍外再罩甲。 那人见到凤思锦微微抬头,“家主,今日我凤家真是扬威了。” 凤思锦看都没看他一眼,点点头,“是啊,多亏李安了,没有他,我凤家不会赢得这么顺利。” “不过,我发现有点不对劲?” 闻言。 凤思锦松下的心头,立刻又被提了起来,“哪里不对了?” 那人压低声音,“这里!” 凤思锦眼皮一哆嗦,猛地低头望去,胸口忽然一阵冰凉感席卷而来。 他下意识的低头望去,只见一柄骨刀深深的没入了他的心腹,什么东西竟然能破了他的护身内力。 随之,他的眼前展现出一阵恍惚,猛地抬手一掌,径直朝那人拍去。 可他的掌心还未碰到那人,就被那人生生拦住,死死的攥住了他的手腕,竟然动弹不得。 那人缓缓抬起头来,正是吴昊坤。 “昊坤,你……你到底是为何?”凤思锦慌忙后退一步,身体抵在了城墙上,勉强不倒下。 “良禽择木而栖,忠臣择主而事,我吴昊坤侍奉你凤家几十年了,尚不如那个小子才来几天,这样的凤家不配我吴昊坤效忠!”吴昊坤冷冷一笑。 “畜牲,你就是畜牲,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个狼子野心的畜牲!” 凤思锦胸口鲜血直流,丹田内的内力也好似手中流沙,任凭他怎么使劲攥,都攥不住。 “别挣扎了,这把骨刀乃是毒枭耻骨,有剧毒,破万法,别说是你,就是半步战神的铜头铁臂被刺中丹田也挡不住内力的流失。” 看着阴邪无比的吴昊坤,凤思锦怒火中烧,可浑身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干净,任凭他怎么发力,都无济于事。 “家主大人,再见了。” 吴昊坤猛地伸手攥住了骨刀刀柄,狠狠一转,丹田之地瞬间被搅动成了肉沫。 “什么人!” 有一队甲士走到这里忽然听到动静,赶紧喊道。 “没事!” “是我,我是凤家供奉吴昊坤。” 吴昊坤赶忙说道。 那些甲士也认识吴昊坤,急忙收起了兵器,“原来是吴大师。” 可那些甲士刚走近就看到鲜血淋漓的凤思锦,当即大惊失色,“吴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吴昊坤不再多言,伸手一把抓住那个甲士的脖颈,猛地发力,直接掰断。 “有刺客!” 一声惊呼。 无数甲士被惊动,纷纷跑了过来。 吴昊坤也跟着喊了一句,“有刺客保护家主大人!” 说完,他迅速将骨刀收回,抬手又重重的给了凤思锦一掌。 可在冲过来的甲士当中,突然有人掉头对着身旁的同袍就拔刀砍杀。 一时间,所有人甲士风声鹤唳,纷纷拔刀对着身旁的同袍,谁也不敢相信,谁也不敢砍第一刀。 一个身强体壮的厢军突然走到了凤思锦面前,猛地拔出宽刃大刀对着凤思锦就重重劈了下去。 若是平时,凤思锦单手便可挡住,可现在他浑然没有一丝气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宽刃大刀落下。 “啪!” 宽刃大刀没有落下来,被生生挡住了,鲜血离离拉拉的落了下来。 凤思锦一睁眼,只见陈大师不知何时出现,用双手直接攥紧了这势不可挡的一刀,“家主大人,快走!” 砰! 一拳击出,那个壮硕的厢军口吐鲜血倒地。 陈大师赶忙架起凤思锦想要离开,可远处几个手持硬弩的厢军已经对准了他们,随着几道破空声,陈大师的后背便插满了弩箭,足足有十几根。 陈大师如同疯魔般,单手抓起倒地的壮硕厢军,以他的身体为棒子,狠狠地朝那几个持弩厢军丢去。 “扑通!” 几个厢军被砸的血肉模糊。 陈大师拳风赫赫,将面前拦路的厢军甲士,不管是敌是友,皆是打飞,架着凤思锦一路朝城下冲去。 可他们刚走到楼梯,便正与吴昊坤迎面撞上,吴昊坤嘴角上挑,怒骂一句,抬手一把长刀横切过去。 陈大师猛地将凤思锦一甩到身后,用身体硬当住了这一刀。 “噗!” 鲜血飞溅。 吴昊坤肩膀上立刻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白色的骨茬历历在目。 相比较而言,陈大师比吴昊坤还是差点,两人实力相差不大,可还是有差距,而且陈大师刚刚已然费了不少力气。 陈大师顾不上伤口,抬手迎面砸向了冲过来的几个厢军,直接将那几个厢军的脖子生生砸断,惨叫着滚了下去。 吴昊坤眼看陈大师如同虎扑羊群般,将自己精心挑选的厢军甲士生生砸死,不免的冷哼一声,大手一挥,又有几个手持硬弩的厢军对着他点射。 一瞬间,陈大师的胸前又结连中了三四箭,可他死死护住凤思锦就是不肯避开,就这么直愣愣的挡在凤思锦面前。 陈大师嘴角鲜血淋漓,大口的喘着粗气,疼得脸都有些变形了。 “吴昊坤,你这个卖主求荣的老畜牲,老乌龟,今日我就是死也不让你伤到家主一根汗毛!” 陈大师破口大骂,声如奔雷。 饶是吴昊坤脸皮再厚,也挡不住这般谩骂,当即回道:“那你就去死吧,来人,杀了他!” 四五个手持长矛的厢军甲士分别从左右冲到他的面前,长矛犹如毒蛇吐信,不停的朝陈大师刺去。 短短几个呼吸,陈大师的双手已经被刺出七八个血洞,两个手持宽刃大刀的厢军冲到了他的面前,两把大刀径直从他的头顶劈了下去。 只听陈大师一声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双拳向前猛地砸出,硬生生的撞开刀刃,双手再次出手,一左一右拉住了刀刃,狠狠地往回一拉,紧着又是两拳砸出。 “噗噗!” 两颗脑袋被砸的粉碎,红的黄的白的碎了一地。 不等喘口气,又有四五柄长枪刺了过来,陈大师突然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不退反冲,猛地跳了下去,双手一把将四五柄长枪抱住,狠狠地将那几个厢军抡飞起来。 眼看陈大师如一头猛虎闯入羊群般凶恶,那些背叛的厢军甲士被吓得纷纷后退,不敢上前。 而这时,吴昊坤铁青着脸,眸子里凶光闪烁,抬手一把将佩剑拔了出来,冷冷的盯着陈大师,“兄弟一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跪地投降,我可免你一死。” “哈哈哈,忠臣不侍二主,我可不是那种生儿子没屁眼的畜牲!” 听到这话,吴昊坤冷漠一笑,手持长剑,一步步的朝他走来。 “家主大人,您快快走!” 陈大师深知不是吴昊坤的对手,立刻扭头喊道。 可他再一次回头的瞬间,眼前已经是一片白色的光芒,眼睛也睁不开。 一柄长剑出现在他的眼前,随着道道光芒,一朵朵血污炸裂开来。 一剑刺出,反手之间,已经刺出十几剑。 吴昊坤没有一丝留情,剑剑致命,鲜血在他的周身喷洒,仿佛一朵朵血梅花般。 “大人,快……快走,老奴先走一步了!” 随着陈大师一声怒吼,他直接将凤思锦扔了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李安突兀的出现,这一幕正好落到了他的眼眸中,他猛地抬手,将凤思锦接住了。 眼看李安来了,陈大师似乎也放弃了反抗,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一脸不屑的盯着吴昊坤,嘴角还有冷笑。 “你笑什么?”吴昊坤咬牙切齿道。 “新家主李安大人来了,我笑你也马上就要死了。”陈大师吐出一口血来。 “噗!” 吴昊坤的长剑径直从他的胸口插穿,剑刃从背后伸了出来,生生透体而过。 可他仍旧是面带笑容,浑然不惧。 吴昊坤眼看是杀不了凤思锦,心有不甘,可也无可奈何,这一切都拜眼前这个家伙所赐。 一时间,羞辱愤怒全都涌上心头,手中的长剑对着陈大师的身体不停的刺了起来。 “家主……替我报仇!” 陈大师望着凤思锦和李安,却没有力气出声了,只有沙哑的低音。 吴昊坤不敢再逗留了,纵身一跃,跳上城头,冷笑一声,“凤思锦,这次算你好运,有人替你死了,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 说完,他就要走。 可李安岂能轻易放过他,双脚微提,身子瞬间出现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得望着吴昊坤,“吴昊坤,我正找你呢,你竟然还敢回来,真是活腻了!” 可吴昊坤根本不惧,反复嚣张道:“人是我杀的,想替他报仇,那就拿出点本事来!” 撂下狠话,还想活着离开? 简直可笑。 李安怒眸一瞪,满腔怒火当即喷薄而发,“想跑,我看你往哪里跑!” “给我滚回来!” 第99章 飞刀门 听到身后的一声厉喝,吴昊坤脸色巨变,不敢再保留实力,拼了命的燃烧内力逃跑。 “我要杀的人,一个也别跑!” 可李安却也不急,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追杀的意思不大,倒是像在钓鱼。 他倒是想看看,还有什么人敢来救人! …… 汴城城东。 一个圆形庄园坐落于此地。 正是飞刀门总堂。 大堂之上。 一位身着劲服的中年人端坐上位,下方几个年轻人恭恭敬敬的倾听着,每个人都只坐了一半座位。 上位之人正是飞刀门门主施思骢。 在场的这些年轻人个个高挑挺拔,神采飞扬的,这时其中一位样貌最是俊美的年轻人忽然站起身来,恭敬道:“师尊大人,堂里还有事,我就先过去了。” “急什么,不等汴城之战结束后着。” 施思骢似有心事,继而摇头道:“此战若是凤家败了,幽冥谷那老贼可就彻底站起来了,下一步就轮到我飞刀门了。” “哼,幽冥谷那些辣鸡实在是该死!” 年轻人精致的眉头微微皱起。 “该死,早就该死了,可谁又能奈何的了他们。” 施思骢抬头望向年轻人,“少松,此战你有什么看法。” “基本上差不多了。” 施少松面色微凝道:“从一开始,结局就定下来了,凤家只有凤思锦还有些实力,至于其他人根本不值一提,我们也没必要为一个败落凤家在浪费时间了。” 言罢,他慢慢走到门口,心里却是满是对凤家的不屑。 凤家虽然盘踞汴城多年,可仅仅靠凤思锦一人之力撑起的整个凤家,纵观凤家子弟,却没有一个成器的,如此家族,败落是必然的。 自己师尊对凤家还是太过高看了。 有这份时间倒不如修炼武艺来的合适。 施少松执意要走,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门中弟子满脸惊慌的跑了进来,那种惊恐的表情不言而喻。 这个弟子他认识,叫阿白。 是师尊的贴身护卫。 “阿白,怎么样了?”施思骢赶忙站了起来。 施思骢昨天夜里就安排阿白去打探汴城之战的消息了,既然连他都回来了,说明汴城之战结束了。 阿白一进门就半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施少松看他那模样,也猜出汴城之战的结果了。 恐怕凤家被满门抄斩,凤思锦被斩杀,汴城尽数归幽冥谷了。 念及至此,他抬起腿来,径直朝外走去,也懒得继续听了。 “阿白,到底是如何了?” 施思骢目光如光,紧紧的盯着阿白,心里焦急难耐。 只听阿白忽然脸色一暗,“赢了,凤家赢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齐齐站了起来。 施思骢一脸惊讶,嘴唇微微一哆嗦,“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门外的施少松听到这个消息,脚步一滑,猛地差点摔倒在地上,他猛地回头朝大堂内望去,一脸诧愕,“你……你刚刚说什么!” “凤家赢了!” 这怎么可能! 刚刚走出的施少松又点头快步走了回来,再一次问道:“你看清了,凤家真的赢了?” 阿白重重的点了点头,深呼一口气,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看清了,蛮族军队全线崩溃,凤家三千狼兵衔尾追杀,一路杀到了蛮族部落百余里这才停下。” “什么!” 施思骢惊呼一声,抬头望向了施少松,两个人同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 凤家怎么可能击败幽冥谷,而且还有数万蛮族士兵,就是数万头猪也不可能仅仅一天就能杀完的。 更何况,幽冥谷弟子强者如云,巫魈,巫珀,巫鬼等等弟子都是武道高手,而且身负毒功,极为厉害。 尤其是巫魈,连他也自认为门下弟子无一人是其对手。 “阿白,你把详细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白再一次深呼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开始蛮族军队进攻汴城,眼看汴城就要失手了,突然三千狼兵在蛮族军队的西面出现,一下子将蛮族军队截为两端,首尾不能顾。” 可施少松听到这话,摇头道:“不对,三千狼兵虽然悍勇,可面对数万蛮族军队,即便是截断蛮族军队的退路,也不可能造成大溃败,这里面绝对有其他的原因。” 阿白点了点头,“少松堂主所言极是,的确是如此,幽冥谷弟子齐出,眼看就要扭转战局了,可惜凤家突然多了一个年轻人,先是徒手取下巫鬼首级,而后又一拳击败巫魈,而后……” 说到这里,连他也因为内心畏惧说不出话来。 “而后什么!” 施思骢与施少松齐齐喊道。 “而后巫魈身受重伤,疯狂逃命,凤家年轻人追杀至幽冥谷谷主面前,斩杀巫魈!” “什么!” 两人齐齐惊呼,竟是出奇的一致。 施思骢惊讶到失魂,猛地坐到了座位上,“好凶狠的年轻人,杀了巫魈,巫鬼两大弟子,关键还是在幽冥谷谷主面前杀了他的弟子,那个年轻人到底是何人?” 若非是亲耳听见,施思骢恐怕是绝不会相信的。 这件事就是做梦也不敢做如此夸张的! 徒手取下巫鬼首级,重伤巫魈,于幽冥谷谷主面前杀了巫魈,这一桩桩,就是天神下凡,也做不到吧? 巫鬼是何人? 幽冥谷弟子中排名前五的高手,二品高手中期,可与初入一品的高手交手而不败。 而巫魈又是何人? 那是真正的武道天才人物,幽冥谷大师兄,一身武道早就踏入二品巅峰了,距离一品不过是一步之遥。 可即便是如此,此人仍旧可以越级而战,以二品巅峰斩杀一品高手,与段家家主段正云交手而不败。 这样的天之骄子,竟然也被杀了! 施思骢回味良久,强压住心头惊骇,再一次望向阿白,“你可是看清楚了,那个年轻人真的杀了巫魈巫鬼吗?” “看清楚了。”阿白认真的点头。 “启禀师尊大人,刚刚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我们门中的细作,细作报给我一个天大的消息,就在刚刚,凤家供奉吴昊坤叛变,刺杀凤思锦而逃,那个年轻人又追杀他而去,现在估计也差不多追到了。” 阿白的话让施思骢一愣,随后猛地起身,“走,我们快去看看。” 施少松也不管堂中琐事了,第一个追了出去。 飞刀门门人随即聚集起来了,足足有一千多人,浩浩荡荡的追了出去。 他们倒要看看,凤家的这个年轻人到底有多么厉害。 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恐怖! 此时。 汴城南边的密林中,二十多个幽冥谷弟子严阵以待。 这些人隐藏在密林中,时不时的透过树叶朝朝外望去,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而在他们每个人的背后,都挂着一把短弩,配备三十支弩箭,每一个弩箭都散发着幽幽的蓝光,不知道淬了多少遍毒药。 这是大渊朝军队的制式短弩,非精锐不得拥有,连汴城的守军都没有。 “呼呼呼!” 远处一道黑影呼啸而至,等到黑影走近,正是吴昊坤大师。 可他的脸上却不见一丝喜色,反而是写满了惊慌。 “可是吴昊坤大师!” 那些幽冥谷弟子不明所以,见到来人,急忙从藏身之地走了出去,开口询问。 吴昊坤闻言,赶紧回应道:“我就是吴昊坤,请各位替我挡住后面的家伙,他是凤家的人,追杀我的。” “无妨!” 幽冥谷弟子齐齐取出短弩,对着吴昊坤身后紧随而至的那道身影就攥射了过去。 “嗖嗖嗖!” 漫天弩箭直奔李安而来,如同一片乌云扑到了李安面前。 “快,快拦住他,万万不可让他追上来!” 吴昊坤已经被吓得肝胆俱裂了,惊骇的吼道。 可半空中的那道身影却犹如一只暴风雨中的飞燕在闪电和风雷中上下盘旋,任凭暴风雨的席卷,却也丝毫不惧。 最令人惊异的一幕出现了,一根根弩箭破空而出,撞到了李安身上却被生生弹飞出去。 这着实把那些幽冥谷弟子吓坏了,纷纷低头检查手上的短弩,还以为是自己的弩机坏了。 要不然怎么会杀不了那个家伙? 可很明显他们手里的短弩没有任何问题。 可为什么杀不了那个家伙? 而此时,飞刀门的人马浩浩荡荡追了上来,飞刀门人人背上背着八柄飞刀,披着黑色斗篷,斗篷内衬为大红色,随着马匹的起伏,仿佛一片红色浪花一般。 领头之人正是飞刀门门主施思骢。 只见他猛地拉紧手上的缰绳,将迅猛的战马拉住了。 刚刚的一幕尽收其眼底,密密麻麻的弩箭都破不了对方的身体,此人定然是一品高手。 一旁的阿白指着半空中的李安,小声道:“门主,那就是凤家的年轻人,就是他!” 施少松闻言,眉头一皱,一股不甘油然而生。 尤其是看到李安仅凭肉体就能硬抗弩箭的那一幕,他面露惊骇,可内心更多的却是不服气。 施少松乃是飞刀门第一天才弟子,比起幽冥谷的巫魈也不差多少,自诩为西南第一天才高手! 可如今看来,自己这个自诩的第一天才高手就是一个笑话。 “师尊,我要进去禁地闭关了。” 施少松看着半空中那道身影,不甘心的吐出口气,“这天下之大,远非我能想象到的,想不到一个与我相仿的年轻人,实力竟比我高出这么多。” 先前他听说李安的所作所为之后,心里更多的是不信,也不服气,可现在看来自己差的太远了。 “幽冥谷的弟子竟然还敢来这里,难道不怕死吗?” 阿白目光落到了密林中的那些幽冥谷弟子。 施思骢眉头一皱,冷冷道:“凤家又是西南的第一世家了,我飞刀门自然要与之结好,传令下去,所有人攻击那些幽冥谷弟子,一人不留,杀无赦!” “不会得罪幽冥谷谷主吗?”阿白担心道。 “幽冥谷杀人无数,丧尽天良,人人得而诛之,有何不对!” 施思骢大喝一声,“杀了他们,一人不留!” 一声令下,飞刀门门人弟子皆是拔出飞刀,纵马飞跃,径直闯进了密林。 只看见无数道寒光在黑夜中闪烁着,如同闪电一般出现。 随后,便是一连串的惨叫声响起。 幽冥谷的弟子一直都在关注头顶上的李安,丝毫没有注意到左右两侧的敌人,皆是被无数把飞刀杀死。 李安自然注意到了,纵身落下,直挺挺落到了施思骢的马前,抱拳道:“在下李安,多谢阁下出手。” “不敢!” 施思骢面对李安,丝毫没有一点前辈的架子,赶忙下马回道:“在下飞刀门门主施思骢见过少侠。” “原来是西南五大一品高手之一的施前辈,失敬。” 李安点头回礼。 他也听说过施思骢的大名,不过仅仅是听说,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 “施前辈,我还要去杀人,告辞。”李安脚尖轻轻一点,再次腾空疾飞。 可施思骢忽然脸色一变,立刻喊道:“少侠,切勿冲动,前面不可去!” 第100章 凭你这条老狗,还不配! 施思骢面露惊色,大声提醒李安不要往前面去了。 前面就是幽冥谷的腹地。 蛮族部落的最深处。 这里面不仅仅有数不清的蛮人,还有诡异的蛮族巫师,凶狠的幽冥谷弟子,还有数不尽的沼泽,陷阱,毒沼地,一旦进入,便是一品高手也难以脱身,很容易陨落此地。 想到这里,他急忙再一次昂直脖子,高声喊道:“李安少侠,万万不可再往前了,前面幽冥谷的腹地,凶恶异常,切勿冲动。” 李安看了他们一眼,点头一笑,“无妨,我去去就来,若是那个不长眼的出来寻死,正好省的我去找了。” 此言一出,施思骢等人无不露出一抹惊骇之色。 好一个张狂少年郎! 密林深处一个如同鹰嘴的山峰映入眼帘,那就是幽冥谷的第一个山峰,名曰鹰嘴峰,过了鹰嘴峰就是幽冥谷的腹地。 也就是幽冥谷谷主的所在之地。 鹰嘴峰,顾名思义,整个山峰像极了一只苍鹰的尖嘴,地势极为陡峭,地面上怪石嶙峋,而且只有一条小路通往,非熟悉之人无法通过。 吴昊坤还在狂奔之中,连头也不敢回,二品高手拼命逃命,一步足足有十米之远。 现在看来,也就再过几个呼吸,他就到达了鹰嘴峰。 只要到了鹰嘴峰,也就无人奈何的了他。 而现在,他只差一步就要踏上鹰嘴峰。 念及至此,他不免露出一抹嚣张神态来,而且速度也变慢了。 “哈哈哈!” 吴昊坤最后在距离鹰嘴峰百步的地方,直接停了下来,对着身后的李安发出一阵狂笑,“李安,你追杀老夫到现在,恐怕也没想到这里已经是幽冥谷腹地了吧,现在老夫就站在这里,你敢过来杀我吗?” “老夫动也不动,看你能奈何我?” “天大地大,任由老夫去走了,等到来日老夫再踏入汴城之时,老夫第一个就杀你!” 这番嚣张的话语中充满了浓浓的得意。 鹰嘴峰上的幽冥谷弟子闻声,也纷纷站了出来,一脸警惕的打量着吴昊坤以及距离较远的李安。 “什么人胆敢闯我幽冥谷!” 吴昊坤踏空而行,对着身后的幽冥谷弟子喊道:“老夫乃是吴昊坤,受谷主之令,前去刺杀凤思锦,现在成功而归,请求入谷。” 果然,那些幽冥谷弟子听到这话也都明白了,立刻放下了警惕。 “可恶至极,堂堂一代宗师叛主求荣还如此嚣张,当真是万死难恕其罪!” 飞刀门门主施思骢第一个勃然大怒了,他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卖主求荣之辈,吴昊坤不但卖主还刺杀老主人,这样的人渣真是太该死了。 “传本门主之令,所有飞刀门的弟子只要遇见吴昊坤,皆可杀之!” 施少松几人也是面露怒色,此等人渣真是人人得而诛之。 大渊武者最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吴昊坤今天真是犯了大忌了。 “刷!” 施少松第一个拔出飞刀,紧紧攥在手中,“师尊,请准许我去杀了他!” 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青筋暴起,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吴昊坤。 “少松堂主切勿冲动,那里是幽冥谷的地界,少松堂主若是过去杀了吴昊坤,那就是与幽冥谷开战,到时候只怕会引来幽冥谷的报复,还请施堂主稍安勿躁,此事当需从长计议。” 阿白赶紧拉住施少松,生怕他会因为一时冲动,惹怒了幽冥谷,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施思骢长叹一口气,“去请江湖追杀令,无论如何不能让吴昊坤活着!” “是,阿白明白。” 阿白赶紧回应。 很明显,他们都不看好李安能在鹰嘴峰诛杀吴昊坤了。 可这时,吴昊坤还在狂笑着,“李安,我告诉你,我吴昊坤一定会回汴城,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到时候你一定当着你的面,好好玩弄凤蓝英,让你当个绿头龟,还有我记得你有个女儿吧,你放心,我不会放过她的,我要好好教她怎么做一个女人!” 这一句句话都在李安的心里不停的积攒着怒气。 “好,老狗这是你自己找死,本王就成全了你!” 话音一落,李安森寒的眸子里满是道道杀意袭来,身上的气势也陡然一变,一声怒喝,一道气流陡然暴起。 巨大的音破之声如同暴雷在众人耳边响起。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失聪了,耳朵里只剩下轰鸣声。 再看李安,宛如一道离弦之箭急射而去。 一时间,气浪滚滚,声如惊雷! “啊!” 吴昊坤万万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方,李安还敢杀他! “你们快拦住他,快放箭,杀了他,杀了他!” 吴昊坤急赤白脸的大声怒吼。 鹰嘴峰上的幽冥谷弟子这才赶紧取下强弓硬弩对准了李安。 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一团黑压压的弩箭直奔天空,而后又从天而降,径直落到了李安头顶之上。 “区区弩箭如何能奈何得了我!” 李安杀意冲天,迎面冲向了弩箭,根本无法畏惧。 眼看弩箭逼近,李安抬手一抓,竟在空中徒手抓住了急速袭来的箭支。 “一群该死之人,都给本王去死!” 李安猛地向前将手中的箭支投掷而去。 这些弩箭犹如飞刀被投掷出去,先是吴昊坤被弩箭射穿了后背,远远望去,如同一个扎刺的刺猬般,惨叫着落了下去。 那几个幽冥谷弟子就更惨了,自己射出去的弩箭又反了回来,当即死伤一大片,哀嚎声不绝于耳。 “啊,这是……这是什么情况!” 施少松惊呼一声。 施思骢也是一脸惊讶,不由得叹道:“一品高手,还是一品巅峰,否则决计做不到这般神技。” 凌空接住飞过来的弩箭,寻常一品高手可做不到。 想象一下,战场之上如果有这么一个人,抬手将弩箭收起,又反射回去,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事。 实不相瞒,当年忠义军中那些领军大将皆是能做到如此,还有数不尽的不惧弩箭的军中高手,面对金鞑,其实就是一场旷世屠杀。 “扑通!” 吴昊坤摔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出,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低头望去,胸前已经有几根弩箭的弩刃撕开皮肉钻了出去。 “啊,此子太可怕了,我要逃出去,只要见到谷主,谅他也不敢再出手了!” 吴昊坤又惊又怕,踉踉跄跄的朝鹰嘴峰跑去,他已经顾不上伤口了,只求能活下去就够了。 远处密林中人影攒动,料想也是幽冥谷弟子来了,他又加快了速度,眨眼之间又跑出了几百米。 …… 幽冥谷谷主也听到了这里的动静,还以为是凤家打过来了,慌忙点兵点将聚拢过来。 他本人更是先前一步到了鹰嘴峰,可他一眼就看到了令人惊异的一幕。 只见后背插了不下几十支弩箭的吴昊坤,一脸惨状的朝他奔来。 “莫非是被我的弟子伤了,真是马虎,也不问问清楚!” 下一秒,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径直落到了吴昊坤面前,抬手便是一掌落下。 “噗!” 吴昊坤又一次被打飞出去,这一次他再也爬不起来,口中血沫横飞,是被伤了心腹了。 “吴昊坤,今日你哪里都去不了,还是乖乖下地府吧!” 李安满脸冷意,杀气腾腾。 “不,你不能杀我,我是二品高手,我是二品高手,你不能杀我!” 吴昊坤一步步的朝前爬去,口中呜咽个不停。 即便是现在,他都不舍起生的希望,拼命的朝前爬去。 我不能死! 我从小到大为了习武,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成了二品高手,我决不能死! “噗!” 李安猛地一掌拍出,正中吴昊坤的双腿,只听一声惨叫,吴昊坤的双腿已然被轰成了两节。 刺目的伤口,鲜血淋漓。 “救我,救救我,我不能死!”吴昊坤的气息越来越弱,都快要没声音了。 远处的幽冥谷谷主眉头一挑,直接纵身跃了过去。 “住手,吴昊坤已经是我幽冥谷的人,谁也不许动他!” 闻言,吴昊坤不由的面露狂喜。 是他的主人来救他了。 李安站在原地,一直冷冷的盯着幽冥谷谷主,嘴角微微上挑,满是冷漠。 见到这一幕,施思骢也是摇了摇头,不免失望道:“这个老东西来了,今天怕是杀不了吴昊坤这个老畜牲了。” “可恶,竟然让吴昊坤这个老畜牲逃了,真应该早点一刀剁了他!”施少松一脸不甘道。 阿白摇了摇头,“这就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吴昊坤罪该千刀万。,可最终还是让他逃了。” “唉……” 三人皆是长叹一声。 看来只有请江湖追杀令来杀吴昊坤了。 然而下一刻。 李安突然动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本王说了,你今日必死!” “噗!” 一颗人头飞到了半空中,随后稳稳的落到了李安的手中。 人头双目圆瞪,满是不甘。 只怕是吴昊坤临死也不明白李安为什么还敢杀他。 李安抓着吴昊坤头顶的发鬏,对着幽冥谷谷主冷笑一声,“此人背主求荣,还对本王口出狂言,当真是该死!” 如此令人惊恐的一幕就这么出现了。 李安真的当着幽冥谷谷主的面杀了吴昊坤。 这可真的把施思骢等人惊的不轻。 整个西南谁不知道幽冥谷谷主最是护短,而且只要是成为幽冥谷的人,不光是多么穷凶极恶的人,都无人敢动他。 更别说在幽冥谷的门口杀他的人了。 而且这几乎成了西南的一条定律。 可今天这条定律被人打破了。 还是个年轻人。 “大胆!” 幽冥谷谷主勃然大怒,“年轻人,你知不知道,在幽冥谷杀幽冥谷弟子的后果是什么?” 李安摇头一笑,“不知道。” 幽冥谷谷主露出狰狞的表情,“那就只有一个死字!” 可李安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竟然昂头大笑起来。 “凭你这条老狗,恐怕还不配!” 第101章 这才是弑神之矛! 此言一出,不止是施思骢等人,就连幽冥谷谷主自己都愣住了,一脸惊讶的盯着李安。 一句老狗着实把他惊的不轻。 堂堂幽冥谷谷主,整个西南所有世家,包括凤家,飞刀门,段家都为之畏惧的存在,竟然被李安骂作老狗? “你刚刚叫我什么?”幽冥谷谷主再一次问道。 都以为李安刚刚是气急才说的,可只听李安不以为道:“本王叫你老狗,你不是一只老狗吗?难不成你还是小狗?” 这可真的把幽冥谷谷主气疯了。 整个西南见过他的人都是畏畏惧惧,颤颤巍巍的,别说是骂他,就是敢正眼看他的都没几个。 可今天他被人骂了两句,老狗! “年轻人,你好生嚣张,老夫今日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如此嚣张!”幽冥谷谷主似笑非笑,杀意迅速朝李安包裹而去。 这时,李安又说了句,“老狗,你听好了,今日杀你者,乃是本王,省的你下了地府,还不知道谁杀的你。” 听到这话,幽冥谷谷主惊呆了,施思骢彻底惊呆了,施少松也是惊呆了,所有人都惊呆了。 天地间这一刻,出奇的安静。 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之际,李安在他们眼里已经是与死人无异了。 这个年轻人也太嚣张了! 可嚣张过头就是疯了! 幽冥谷谷主简直是愤怒到了极点,“好,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杀了我!” 随着他话音落地。 只见他猛地抬手一抓,就这么一抓,天空之上凭空出现一个黑色的大手,似气似雾,可有好像真的。 这个大手似乎与幽冥谷谷主的手几乎一致。 随着他的大手快速朝李安掠去,五根巨大的手指微微弯曲,直接朝李安头顶抓去,没有一丝迟疑,显然是想要了李安的命。 “这……怕是要结束了。”施思骢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施少松咬了咬牙,“好一个天才武者就这么死了,原本他可以做我施少松的兄弟的。” “砰!” 一声巨响突兀的出现。 再看李安,竟然纹丝不动。 而幽冥谷谷主反而倒退了几步,脸色铁青,显然是受了不少的内伤。 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呆住了,有些不敢相信。 幽冥谷谷主可是一代宗师,堂堂一品高手,真正的高手,竟然输了一招。 况且刚刚可是幽冥谷谷主先出手的不免占了一些先机和偷袭的意思,可即便如此都没能奈何的了李安。 “你到底是谁?”幽冥谷谷主捂着右手,死死的盯着李安,语气都与刚刚不一样了。 刚刚这第一次交手,他输了一招,虽然代表不了什么,可也说明李安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凭你还不配知道本王的名字。”李安冷冷回道。 “好,既然如此,就让你知道老夫的厉害!”幽冥谷谷主不再保留实力,因为刚才仅仅是试探而已,现在是时候发挥全部实力了。 不得不说,幽冥谷谷主的实力比起凤思锦,施思骢之流都要强的太多了。 若是换了他们,刚刚李安的一次反击,足以让他们瞬间失去战斗力。 幽冥谷谷主体内的内力与李安他们大为不同,反倒是类似蛮族巫师修炼的阴术,虽然不同,可对敌却只强不弱。 最可怕的是他体内的内力包含着剧毒,一不小心可能就会中招。 可李安又怎么会怕毒? 半步陆地神仙,早已然是百毒不侵之体了。 “轰轰轰!” 幽冥谷谷主周身毒气沸腾,像极了被烧开的水壶一般。 整个人的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他的两条手臂不停的上下呼啸着,每一次挥舞都挥扫出一股毒气,仅仅半刻中,周遭已经被毒气填满。 这些毒气当真是可怕无比,不管是树木,还是花草,一旦沾染到毒气,立刻就枯萎了,从头到尾变成了黑色,而且迅速干枯。 以两人交手为中心,方圆百米内的花草树木皆是化作枯枝烂叶。 见到这一幕,施思骢脸色微变,立刻缓缓朝后退去。 虽然他是一品高手,可也不敢逞强,一旦真的沾染上,很有可能丧命。 也难怪他如此,谁让幽冥谷的毒太可怕了。 连凤思锦都中招过,那怕现在他还是“带病之体!” 若非是内力够强,早就咳血而死了。 凤舞扬堂堂二品高手,若不是李安出手搭救,不也早就命丧黄泉。 幽冥谷谷主突然对李安打出一拳,这一拳带着无尽的音爆之声,径直朝李安面部袭来。 “小子,去死吧!” 一声怒吼,一个拳头瞬间出现在李安眼前。 可他没料到李安根本不惧毒气,直接被李安轻轻一挥手,打断了他的动作。 两击不中,幽冥谷谷主不但不怒,反而狞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一会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实话告诉你,这是我的独门绝技,群魔乱舞之术!” “我见过,你的徒弟巫魈用过,可惜没什么卵用。” 李安站在原地,面带不屑,仿佛在看小丑表演。 “找死!” “弑神之矛!” 在一团黑雾中猛地伸出一柄长矛,矛尖竟将空气割的猎猎作响,刹那间,空气中满是一个个漩涡。 这柄弑神之矛乃是他的群魔乱舞中的至强一招,虽然不是实质化的长矛,可仍旧不容小觑,足以媲美当世最锋利的东西,即便是钢铁,也可以轻易切开。 “不瞒你说,这柄弑神之矛乃是我为凤思锦准备的,既然你来找死,就先拿你的人头来祭奠了。” 幽冥谷谷主表露出难以言语的自信,狞笑道:“放心,凤思锦不会比你多活几天的,很快你们就会在黄泉路上相遇的。” 话音落地,那柄弑神之矛携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快速朝李安刺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这一次,他无比自信。 那怕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天神,他也有信心一击必杀。 这可是他耗费半生凝炼的惊世一招,不管是什么东西,也无法阻挡住,要不然也不会敢自称,弑神之矛! 他仿佛已经亲眼看到李安被弑神之矛开膛破肚的场景了。 可当他看到李安那种不以为意的冷笑时,顿时心头一震,一种莫名的畏惧感油然而生。 这个可恶的家伙! 为什么我会感觉有点怪怪的? 幽冥谷谷主心里忍不住的悸动,可还是强行压住。 而此时。 李安还是站在原地,连躲避都不躲避,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 这可把施思骢急坏了,连连担心道:“快躲开呀,这是怎么了!” “不会是被吓傻了吧,若是换了我也会被吓傻的。”施少松摇了摇头,以为李安是被吓得。 他们心里全都认为李安必死无疑了。 没错! 李安的确是一动不动的,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弑神之矛朝自己袭来,眼睁睁的看着刺到自己的身体。 弑神之矛的确是厉害,还没接触到李安胸口的衣服,衣服便化作了灰烬,可触碰到他的身体时,却硬生生的折断了,继而化作了碎片。 “砰”的一声,弑神之矛碎了一地。 “这……这是怎么回事?” 幽冥谷谷主自己都懵了,一副白天见鬼的表情,差点被活活吓死。 自己的弑神之矛可是无坚不摧的,即便是再坚硬的东西也应该被腐蚀掉才是,怎么会自己碎了? 这时,只听李安摇头一笑,“区区雕虫小技,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弑神之矛,这个名字你不配用!” “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弑神之矛吧!” 话音一落,只见他双手一合,一柄散发着幽幽白光的长矛凝聚而出。 矛身白光璀璨,一丝丝雷霆之力缠绕在其上,仅仅是一面世就散发出令人惊恐的毁灭之力。 李安握着长矛,薄唇浅扬,“这才是真正的弑神之矛,此矛当可弑神!” “今日就用你的血来祭我的弑神之矛吧!” 闻言,只见他猛地向前刺去,一道光芒瞬间刺出,无数道气流狂暴而发,一下子将百米之内毒雾彻底消散。 此刻。 连空气都被切割的千疮百孔。 这才是真正的弑神之矛! 何为弑神? 可与天神一较高下,更能杀神! “这是什么东西!” 幽冥谷谷主瞬间惊的汗毛齐齐炸开,满脸惊慌失措,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面对呼啸而至的弑神之矛,他眼皮一哆嗦,身体快速暴退,双手不停的翻转,一道道黑气狂暴而出,瞬间就组成了一团团黑色毒气,妄图抵挡。 可矛锋呼啸,真的无坚不摧,如同切割一张白纸一般轻而易举的撕开了他的黑雾,径直刺进了他的身体。 “不好!” 随着一声惨叫,一条胳膊落到了地面上。 他刚刚暴退瞬间,一条胳膊竟被直接生生斩下。 此时,他再也不敢托大了,不顾别的了,猛地朝后暴退。 速度之快,当真是令人咋舌。 李安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冷笑一声,“老狗,今日算你好运,让你跑了,再敢踏入大渊国土半步,必杀你!” 此话落到地,他再一次跃于空中,右手一伸,又是一道弑神之矛落入手中,眸子一寒,猛地朝前刺去。 一矛直刺,光芒万丈! 矛光瞬间隐没在鹰嘴峰之上,渐渐消散。 施少松眨了眨眼睛,“他不会是想把鹰嘴峰劈开吧!” 听到这话,施思骢苦涩的摇了摇头,“不可能,别说是他,就是天神来了,也不可能……” 不等他说完,地面上立刻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晃动,所有人一阵趔趄,不少人摔倒在了地上。 随后,他们看到此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眼前高纵入云的鹰嘴峰竟然凭空出现一道裂痕,随着那道裂痕向下延伸,裂痕也也越来越大,一直到裂到了地面。 “轰”的一声巨响。 鹰嘴峰一分为二,直接一劈两半。 从山顶到山下,就这么齐齐的被分开了。 这一刻,天地间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极了。 一矛之威,斩天断地! 这也太可怕了吧! 李安顶天立地,真如天神下凡一般,一道带着无边威严的声音响彻起来。 “四海之内,胆敢对我大渊举刀兵者,遗其族,灭绝其种!” 第102章 凤家,不告而别 李安只看了一眼飞刀门施思骢众人,便直接纵身离开。 只剩下他们一行人个个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表情。 良久过后。 施思骢忽然反应过来,强压住心头的悸动,轻轻说道:“从今往后,我飞刀门的弟子遇见此人,皆要下马行礼,不得有误!” “是!” 施少松也大声回应。 我大渊有此子在,何人敢再犯疆土! 望着眼前被一劈两半的鹰嘴峰,施思骢忽然一笑,“此子在,凤家怕是要强势崛起,西南的无法势力也该重新整改了。” “那我们飞刀门?”施少松问道。 施思骢也没开口,就这么指了指眼前被一劈为二的鹰嘴峰,结果不言而喻。 飞刀门将归顺凤家了。 而他施思骢也将归顺凤家。 一夜之间,西南五大势力已然大改变了,凤家尽数归李安所有,幽冥谷谷主被斩一臂,麾下弟子死伤殆尽,已然名存实亡了,飞刀门门主施思骢已经动了归顺凤家的心思。 现如今,西南仅仅只剩下大理段家和四十八岛了。 若是他们真心归顺也就罢了,可若是敢有反意,只怕覆手之间,便被灭了。 唉~ 什么是江湖,这就是江湖。 …… 汴城,凤家。 床榻上的凤思锦已经是毒入丹田,全身脏器都化作了腐肉般,若非是内力够强,早就魂归地府了。 凤家子弟皆跪在床榻一侧,一个个担心的望着床榻。 凤蓝英离得最近,一只手搭在床榻上,一只手被凤思锦紧紧的攥在手中,她清晰的感受到凤思锦的脉动跳动的越来越弱,心里不由得暗暗担心。 “老祖宗,老祖宗……” 她一声声的呼唤,可凤思锦却没有一丝反应。 她心里不由得一沉。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声惊呼,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回头望去。 只见一个年轻人的身影,浑身浴血,一只手抓着一个人的脑袋,一只手拽着一条手臂,就这么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这……这是!” 外面的凤家子弟全都吓得退后了一步,一脸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李安跨步走进,一眼就看到了病榻上的凤思锦,眉头一皱,盎然大声喊道:“李安幸不辱命,已经将叛徒吴昊坤的人头,以及幽冥谷谷主的一条手臂带来了!” 一声怒吼顺势让在场所有人的心头一震。 听到这话,所有人才看清了李安手上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是叛徒吴昊坤的。 可万万没想到,那条手臂竟然是幽冥谷谷主的。 这对于所有人而言,不亚于一个惊天炸弹。 堂堂一品高手竟然连手臂都被摘了去,这也太可怕了。 难道说李安千里追杀吴昊坤,一直追杀到幽冥谷不成? 还斩落幽冥谷谷主的一条手臂!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病榻上的凤思锦慢慢苏醒了,他睁开沉重的眼睛,混浊的瞳孔竟然露出一抹光泽,身子猛地坐了起来。 李安赶紧将人头奉到他的面前。 凤思锦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意,那笑容显得很是苦涩。 “李安,这凤家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保护着凤家。” 李安闻言,欲言又止。 这时,又听到凤思锦慢慢道:“鸣天被我宠坏了,做事嚣张跋扈,你万不可怪他。” 凤鸣天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 “放心吧,凤家家主只能姓凤,鸣天只是年纪太小而已,等他长大,这凤家家主的位置还是他的。” 这番话落到了凤鸣天的耳朵里,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昨日的种种涌上心头,他竟然低声抽泣起来。 “好,好。” 凤思锦拍了拍李安的手,目光落到了凤蓝英身上,“蓝英是我最大的心病,她脾气火爆,性格乖张,做事不动脑子,喜欢直来直去,你要多多容忍,不过她心眼不坏。” 李安表情变得怪怪的,主要是这话也听得怪怪的。 什么叫自己要多多容忍她? 这怎么有点像闺女出嫁,老丈人对姑爷交代的? 不等李安开口,凤思锦露出一抹苦笑,“这凤家和蓝英我就交给你了,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下一秒,凤思锦身体一软,重重的倒在了床上。 “老祖宗!” “老祖宗呀!” …… 凤家子弟皆是悲恸无比,号啕大哭起来。 李安站在原地,不禁摇头叹息。 西南风俗,丧葬皆是夜晚进行,凤家连夜将凤思锦下葬。 是夜。 李安刚刚哄着暖暖入睡,门外就传来凤蓝英的声音。 “李安,你睡了吗?” 李安头瞬间大了,低声回应道:“正准备睡,蓝英有事吗?” “没……没事。” 李安答应一声,“快睡吧,明天一大早不还要去拜祭奠老祖宗吗?” “好。” 凤蓝英的语气变得很是落寞苦涩。 李安叹了口气,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帮忙就帮忙,还帮出一个老婆? 上哪里说理去! 算了。 明天我就带着暖暖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自己可是来寻宝的。 想想也是难受,堂堂大渊摄政王,怎么总是要倒插门! 乔橘络也是倒插门娶的,凤蓝英若是再娶了,还是倒插门,难道本王这辈子就是上门女婿的命? …… 天蒙蒙亮。 李安就抱着昏昏入睡的暖暖悄悄从凤家离开了,驾上自己那个小马车吱吱呀呀的朝南走去。 按照那张藏宝图,前面就是一个小城,名曰十里堡。 听名字应该是一个村庄吧! 带着疑问,李安轻轻一甩皮鞭,马车也慢慢加快了速度。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声音是一个人,座下马匹是绝对的一顶一的好马。 马蹄声由远及近,在李安他们前面随着一声“驭~”停了下来。 李安斜躺在马车上,随意的挥动着鞭子,暖暖也照猫画虎,父女俩好不惬意。 “喂,前面是什么地方?” 一道好不客气的声音响起,李安眼都没睁,侧身一趟,装作听不见。 “啪啪!” 两块十两重的银元宝落到了马车上。 “再问一遍,前面是什么地方?” 李安抬起马鞭随意的一甩,马鞭呼啸而出,将马车上的银元宝打飞了,顺带划过那人的衣襟。 那人一愣神,脖颈上的丝巾掉落下来。 这下可把那人吓了一跳,右手猛地按在腰间长剑上,惊厥的要拔剑。 只听李安慵懒的声音传了出去,“你最好不要拔剑,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那人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愣愣的看着李安,青涩的脸庞上,一对大眼睛委屈的不行。 “你父母没教你出门在外,问人问事都要客客气气的,还甩银子,你以为谁都贪财不成?” 李安从马车上坐了起来,抬头一看,眼前是个清秀的俊俏少年郎。 那少年郎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若不是鼻子下面有一撮胡须,还真的以为是谁家未出阁的精致少女。 “对……对不起。” 少年郎吓得赶紧道歉,可手却很不老实的放到了背后。 在他的背后是一把小型弩机,弩机上弩箭已经扣紧,只待击发。 李安瞥了他一眼,用马鞭轻轻一敲,“这还差不多,二十两银子问一次,把钱先付了。” “好,好的。” 话音一落,一道寒芒瞬息间就射了过来。 两人距离不过两步,再加上根本是毫无防备,寻常人根本躲不开。 估计少年郎也是这么想的。 可下一秒,只见李安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竟躲开了这枚锋芒。 还顺手将已经移动到身后的寒芒握住了。 是一枚弩箭。 李安看了一眼弩箭,不由得暗暗一叹,这小子到底是谁家的公子哥,这也太有钱了吧! 这枚弩箭是用上好的寒冰玄铁打制而成,寒冰玄铁的价值可比黄金贵的太多了,而且寒冰玄铁可遇不可求,一两寒冰玄铁可抵得上万两黄金。 可如今珍贵的东西竟然只是打制一把弩箭而已,这也暴殄天物了。 可这还远远没有结束,弩箭之上还雕刻了一道道花纹,花纹精美绝伦,赫然是一个凤凰的图样。 纹路上用金丝填满,那只凤凰可以说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可这样的好东西不该杀人,应该放在家里,摆在案板上欣赏。 这已经是一件艺术品了。 可此时。 那个少年郎已经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安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躲过,而且还凌空将弩箭抓住。 这等实力,恐怕只有一品高手能做到吧? “你……你是何人?” 少年郎惊慌道。 “你爹!”李安猛地一甩鞭子,径直缠住了少年郎的腰腹,狠狠地一拽,少年郎就被拽到了马车上。 可他怎么会肯就范,还在死命的挣扎着。 “放开我,放开我,你敢绑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李安可不惯他,三下五除二,直接用绳索将他捆的严严实实的,又将袜子脱了下来,塞进了他的嘴里。 果然,当袜子塞入嘴的那一刻,少年郎瞬间老实了,满脸都是绝望。 李安看着少年郎的座下马匹不由得叹了口气,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家伙什么德行,怎么配骑这么良俊的战马。” 这匹马并非是普通的马匹,而是北地的辽东骏马,而且还是训练有素的战马。 那挺拔的身姿,让李安都爱不释手。 念及至此,李安直接将战马也套在了马车上。 “驾!” 马车刚刚动起来,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无数个大鼓在敲击地面一般。 “砰砰砰!” 李安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应该是这小子的护卫来了。 一阵烟尘呼啸而至,不下二十多匹战马从李安侧身而过,可惜他们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在车内。 李安笑了笑,“你的援兵都走了,这下没人救你了。” “等到了前面的集市,我就把你卖了,看你细皮嫩肉的,卖给包子铺,肯定卖个好价钱。” 少年郎彻底没动静了。 暖暖忽然道:“爹爹,你别吓唬他了,这个大哥哥都哭了?” “啥?” “哭了!” 李安急忙回头一看,只见少年郎真的哭了。 不等他开口解释,远处一阵马蹄声再一次袭来。 这次是从前面传来的。 第103章 父女搭档,骗人不累 李安笑了笑,低声道:“别哭了,等救你来了,一会我就放你走。” 果然,少年郎立刻不哭了。 中年人纵马走到李安的马车前,目光如刀,看了一眼驾马,冷冷的盯着马车,“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劫持我家少主,是不是活腻了!” 马车上探出一个脑袋,嘴角微微上挑,“你家少主先袭击的我,可惜实力不济,被我反擒拿了。” “废话少说,把我家少主交出来,否则死。” 中年人气势瞬间暴涨,满脸杀意纵横。 李安嘿嘿一笑,“别吓唬我,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过路人,不过你家少主打碎了我的马车,还打伤了我,这笔账你看看怎么算。” “哼!” 中年人眸子微微一低,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李安要钱,这事就好办多了。 “放心,你手头上有多少钱,都给我得了,算我借的,改天见了,我自会还你。” 马车内的少年郎不屑的瞪着李安的后背,心里暗暗瞧不起李安。 “你要多少钱?” 中年人傲然的盯着李安。 “十两八两不嫌少,百八十两不嫌多。” 李安完全就是一个市侩子弟的模样,尤其是那种只认钱,不认人的德行。 “好!” 中年人很痛快的拿出一个袋子,倒出不下四五个大的金元宝,一个金元宝就有十两之多,“交出我家少主,这些都是你的。” “好说好说,闺女,给我家的大财主松绑,把他放了吧。” 李安双手接住了袋子,回头说了句。 很快,少年郎就被从马车上推了下来,真的是推下来的。 “扑通”一声。 整个人仰面倒地,摔得不轻。 中年人脸色一变,猛地纵身下马,快步将少年郎扶了起来。 随后,就听到一声鞭响,马车如同一阵风,嗖的一声朝远处跑去。 “呸呸呸,我要杀了他,我孙少薇不杀了他,我不姓孙!” 少年郎狠狠地吐了几口沙土,鼻子下面的胡须也都掉了,衣服上也沾满了灰尘,看上去,好不狼狈。 “少主,让你受惊了。”中年人吓得赶紧道歉。 “曲文大师,不必如此,此事与你无关,我要亲手杀了他。” 孙少薇俏脸通红,真是愤怒到了极点。 那个家伙用袜子就算了,竟然用穿过的,那味道,简直绝了。 这对于孙少薇而言,是人生的一大耻辱。 不杀李安,他死都不甘心。 …… 李安驾着马车一路狂奔,直到跑进了前面的十里堡内,他才停下。 至于暖暖,一脸笑容的把玩着手上的金元宝,嘴里还喃喃细语着,“好大的大元宝,好大的大元宝,我要买好多东西了。” 李安刚停下马车,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小子,你不是能跑吗,我看看你现在怎么跑!” 李安猛地回头望去,竟然看到刚刚的少年郎,不止有他,还有刚刚来要人的那个中年壮汉。 显然,这个壮汉是他的保镖之类的。 “小子,你可还认识我?”中年壮汉也笑着问道。 李安脑袋跟拨浪鼓一样,“认错了,一定是认错了,我跟你们不认识。” “是吗,那你女儿手上的钱袋怎么解释?” 闻言,暖暖刷的收了起来,也摇头,“什么钱袋,钱什么袋,没有钱袋。” 看着这两个装傻充愣的父女,孙少薇都忍不住笑了,心头的怒火也被压了下来。 可曲文显然没有这么想,冷哼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小子,今天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所以你今天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随着曲文一招手,十几个气势不凡,手持长剑的武者围了上来。 曲文一脸冷傲的走到李安面前,身上的气势也随之慢慢飞涨,走到李安面前的时候,一股冲天气势陡然爆发,威势无比惊人。 内力凝聚外放,这是二品巅峰高手才能做到的。 此人是二品巅峰。 “曲文大师,你实力又涨了,现在只怕就差一步就成为一品高手了吧!” 孙少薇满脸惊讶道,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他慢慢望向李安,想从李安脸上看到恐惧害怕的表情。 可谁料到,李安竟然跟他女儿,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坐在了地上,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 曲文也看到了,脸色当即一变,目光如同喷出杀人的怒火,因为怒极浑身都抖动起来。 “切,不就是二品巅峰嘛,还不知羞耻的在众人面前卖弄,真以为自己是鼓风机不成,到处鼓气。” “就是,就是,看看地面上的灰土都给吹起来了。” 父女俩会心一笑,脸上露出同样的表情。 “咦,你脸上的胡须呢,怎么没有了,这才过去几分钟,你就气的把胡子割了。” 孙少薇俏脸再次变了,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可随后就反应过来,“你……你敢骗我是不是!” “曲文大师,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孙少薇气的发怒了,他那尖细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丝女声。 曲文冷冷盯着李安,抱着胳膊道:“小子,是你自己打断双腿跪地求饶,还是我帮你打断你的双腿,你变成残疾后,再向我跪地求饶?” 虽然眼前这个家伙是个不知死活的废物,可这里不是京城,他也不敢做的太过,做事还是有些顾忌的。 尤其是这里地处西南,一些世家大族在此盘根错节,一旦惹怒了他们,后果不可估量。 虽然他自认为实力够强,可一个人想要护住少主平安回去,也不是件易事,因此只能把李安先揍一顿,给少主出口气就算了。 “打我,就凭你!” 李安眉头一皱,气势也瞬间一变,尤其是那种虎视天下的霸气陡然弥撒开来,中间还掺杂着战神的强大的劲力威压,竟直接凝聚在头顶。 这种威压久久不散,仿佛某一种气流,隐隐在李安的头顶之上。 只一瞬间,包括曲文在内的几十个人瞬间感觉头顶上多了一座大山一般,压的他们浑身难受,喘气都喘不动了。 曲文强撑着身体,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手心不停的冒着汗,“你小子还真是嚣张。” 话虽如此,可为什么心里会有害怕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 曲文内心依然在战栗,一股恐怖无比的感觉也在全身蔓延。 念及至此,他猛地怒吼一声,心里的胆气也提了起来,随着怒吼,一把长刀应声而出,没有多余的废话,径直朝李安的头顶劈去。 可当他的目光与李安的目光相对的瞬间,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席卷全身,全身也随之开始焦躁不安,他举着长刀的手都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甚至有种不敢挥刀的感觉,自己仿佛就是在暴风雨中的一只海燕,随时可能被暴风雨所吞没。 “真是疯了,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一定是错觉!” 随后,他再一次长喝一声,浑身力气集中于双手之上,径直朝李安的头顶劈了下去。 “能对我出刀,也算是有点本事,不错,不错!” 李安竟然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反手抓住了暖暖怀里的短剑,轻轻向前一格挡。 就这么轻轻的一格挡,曲文那无坚不摧的刀势竟被全部格挡下。 “这……这怎么回事!” 曲文脸色巨变,虽然自己并未出全力,可也不是这么轻而易举就挡住的,而且李安刚刚这话明显就是在戏谑他。 念及至此,他心头怒火冲天,脸色微微一冽,双手不禁加重了气力,一丝丝化作丝线的内力猛地灌进了手中的长刀,这一次他是全身力气都用上了。 “轰!” 长刀带着无尽的势头径直砸在了短剑之上,一连串的电光火花爆裂开来。 随后,撞击巨大的力量便传到了曲文双手之上。 再看曲文,整个人被猛地撞开,好在身体没有失去平衡而倒地,可虎口已然爆裂,身体更是承受不住撞击而连连后退,一连后退了数步才停下。 而他的长刀上,竟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裂痕。 这可是精铁打制的长刀,虽然比不是寒冰玄铁,可也是上上精品,吹毛断发,劈铁如泥的宝刀,竟然出现了裂痕。 当他抬头望向李安的那一刻,心头更是悸动无比。 李安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动半步,而是一直淡定无比的坐在那里。 手中的那柄看似普通的短剑也仍旧是完好无存。 “你竟然挡住了我的一招,这怎么可能!” 曲文暴怒之下,整个人瞬间懵了,自己可是堂堂二品高手,还是巅峰,对方即便也是二品高手也是万万挡不住的。 更何况对方根本没有内力波动,或许对方压根不是一个武道高手。 现在不止他呆若木鸡,在他身后的十几个人也是如此,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全都愣在了原地。 李安站了起来,忽然大笑道:“有点意思,你这一刀都有点一品高手的味道了,不过还是差点火候,就让我再给你指点一下如何?” 让我指点你一下! 这句话实在是太嚣张了,甚至有点看不起人的感觉。 没错! 李安确实看不起他,一个区区二品高手根本不够李安看起他的。 可那句再指点你一下,实在是有些伤人。 “狂妄!” 曲文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暴怒的举起了手中的长刀,一道道流光在刀刃上盘旋不已,整个人如同一只猛虎般,挥刀之下,竟是声如暴雷。 这就是二品高手的实力。 而且这里面蕴含着真正的武道精粹,御气刀技。 也是他的绝世武技,风雷斩。 武功拳法有招式,刀法更有招式。 这正是曲文的拿手武技。 站在曲文身后的那几个人见到这一幕,纷纷露出震撼的表情。 孙少薇更是激动不已,不禁喊道:“这是我文叔的绝世一招,这小子要倒霉了!” 曲文浑身气息涛涛,手持长刀,凶猛异常,眸子一闪,不禁冷笑道:“现在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挡我!” 第104章 李安竟然要请客? 可李安看了一眼,却是摇了摇头,满脸不屑道:“这也算是武技?” 这一句话让曲文都愣在了原地。 其他人更是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李安拍了拍手,不屑道:“兵器乃手足之延伸,所谓人器合一,记住,刀随拳到,互为倚仗,剑随腿到,攻守兼备,披挂下滑,刀借力走,而你这算什么?” “更何况刀势讲究的势大力沉,如山如岳,而你呢,跟拿一根大棒子有什么区别,除了劈,砸,你还会干什么?” 李安这番话彻底没把曲文活活气死,他现在已然失去了理智,一心只想要了李安的命,怒吼道:“小子,休在这里胡言乱语,我要杀了你!” “唉,能得到我的指导,你已经是三生有幸了。” “可你却如此不知珍惜,那就让我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 李安摇了摇头,手中短剑一挥,一根树枝落入手中。 刀势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猛然落下,眼看李安就陷入一片刀光之中了,可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漫不经心的用树枝随手一点。 “砰!” 只听曲文的身体上传出一声爆鸣,随后就看到他握刀的右手手臂一软,仿佛瞬间将力气泻去了。 “这是……” 孙少薇一看就看出问题来了,刚刚李安用树枝只是轻轻一点文叔的右手,他的右手立刻就没劲了。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曲文作为当事人,更是清楚无比,可他的反应也是简直了,握刀的手立刻换了左手,猛地再一次朝李安劈去。 “噔!” 这次是一声沉重的响声。 所有人看到了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只见曲文举着一柄断刀,愣愣的站在原地。 半截断刃被抛飞了起来,划破天空,重重的插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手持断刀的曲文满脸都是冷汗,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闷哼一声,跪在了地上,若非是他足够能忍,换作旁人已经疼得嚎叫起来了。 刚刚他注入刀身的内力,不等释放就被李安挡住了,断刀上的内力积攒在一起,已经达到了一个节点,猛地朝他反噬而去,直接冲进了他的五脏六腑之中。 这种疼痛比起踢中男人的某个部位还要疼上十倍。 巨大的疼痛让曲文久久跪在地上,半天无法站立。 全场彻底陷入一片死寂。 “这……这怎么回事!” 在场的众人皆是同一个表情,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全都惊呆住了。 竟然用树枝就斩断了曲文手中的长刀,这怎么可能? 什么样的树枝如此坚韧? 孙少薇大脑一片空白,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李安手持树枝走到他的面前,他才彻底慌了。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你别动我,动我我让我爹杀了你!” “你爹?” 李安目光中闪过一丝鄙夷,不屑的摇了摇头,“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一有事就找你爹,你不知道羞愧二字怎么写吗?” 随着李安一步步的朝她靠近,他也很配合的后退着,脸色惨白,身子抖个不停,“别,别杀我,我错了!” “哼,是我错了,我本该一剑杀了你,那还有这些麻烦事!” 李安怒目斜扬,抬手一把抓住了孙少薇脖子上的衣襟,狠狠地一拽,可这一拽可就彻底尴尬了。 一抹雪白也展现在李安面前,又白又大,被一块白色丝巾狠狠地缠在胸口前,虽然都有些变形了,可还是挡不住“白”呀! “啊,你是……” 李安迅速松开了手,脸上的表情顿时尴尬极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少年郎会是一个女儿身。 一旁的暖暖捂着嘴,呵呵笑个不停。 其实她早就发现了,当孙少薇被绑在马车上时,她就发现了,对于任何接近爹爹的女人,她都当做是生气仇敌,所以她才没说。 可还是被李安发现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李安语无伦次的解释道。 孙少薇那一张精致的脸蛋上,不由自主地挂起了两朵红晕,还挺好看的。 “你……你就是一个大混蛋!”孙少薇紧紧的捂着衣服,气的不轻。 这时,慢慢恢复过来的曲文站了起来,一脸畏惧的盯着李安,“想不到你竟然是一个高手,对不住了,所有的错都在我身上,你要杀要剐随你便,这错不在我家少主,求你饶了她。” “饶了她可以,拿钱来!” 李安尴尬的咳嗽一声,摊开手掌。 “钱?”曲文一愣神。 李安还以为他没听懂,食指跟大拇指拿捏着,“钱呀,就是银子,金子,首饰之类的。” “哦,钱,有,有钱,我有钱。” 曲文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从衣袖中,怀里拿出一些散碎银子,又看到李安微微不悦的表情,立刻让那些随从也取出自己的银子来,零零散散的不过四五十两。 “就这些呀,还不到一百两?”李安目光一扫,顿时一个个吓得一哆嗦,飞快的再一次将口袋掏了个干净。 眼看实在是没什么银子了,李安这才作罢。 曲文满脸堆笑,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李安刚要点头,目光忽的瞥见孙少薇脖子上的一块白玉,顿时眼前一亮,心思一动,抬手指了指她,淡淡说道:“那块玉佩不错,拿过来我看看。” 可孙少薇一听这话,俏脸一变,急道:“不行,彻底东西都可以,这个东西是绝对不行的。” 可她被李安皱眉的一瞪,心头不由得一颤,可还是紧紧捂着玉佩,解释道:“这块玉佩真的不行,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我娘一共留下两块,一块给了我弟弟,一块给了我,虽然这块玉佩算不上什么名贵玉佩,对你而言也不是那么珍贵,可对我而言,这比我的命都重要。” 她越说越激动,眼眶瞬间又红了,一颗颗眼泪犹如珍珠般落了下来。 李安挠了挠头,摆手道:“你别哭,你千万别哭,我不要了行吧。” 对于女人的眼泪,他是真的没有一丝抵抗力,他最不能看的就是女人的眼泪。 曲文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无能,连少主也跟着受委屈,主辱臣死,真恨不得自己杀了自己。 “少侠,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曲文小心翼翼问道。 李安点点头,“走吧,走吧。” 闻言,曲文几人如蒙大赦,拔腿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李安忽然在背后喊道:“且慢!” 曲文被吓的浑身一哆嗦,起身挡在了孙少薇的面前,“少侠,男人一个唾沫一个钉,你不是要反悔吧!” 李安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是不是都有被迫害妄想症,脑子一个个都有问题,谁要反悔了。” “你们几个钱都没了,接下来怎么吃饭呀!” 一听这话,曲文也反应过来了,这里距离京城不下万里之多,就算是距离最近的江南道也要千里之遥,自己几人倒是没问题,可少主怎么办? 难不成让少主跟着自己吃苦不成? 孙少薇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李安,一脸的疑惑。 这个家伙明明是那么的令人讨厌,可自己为何感觉好像一个好人,听他说话还感觉挺有意思。 李安昂然一笑,“今天我请客,请你们好好大吃一顿,怎么样,还是我大方吧。” 这话听得曲文一个趔趄,心里暗暗骂道:“那都是老子的钱好不好,装什么大方的。” 可惜,他也只敢自己在心里骂骂而已,表面还是高兴的模样。 曲文暗中使了使眼色,让那些随从先回去,自己跟孙少薇暂时待在这里。 李安抱着暖暖,身后跟着曲文跟孙少薇,两个人的表情都显得很是凝重。 “还没请教少侠名讳?”曲文问道。 “李安。”李安道。 什么! “你说什么,你说你叫李安?” 这次是曲文跟孙少薇齐声喊道。 李安停住了脚步,转身道:“怎么这个名字有问题吗?” “没……没有。” 曲文连连摇头,跟孙少薇对视一眼又问道:“敢问少侠可是江南道人?” 李安眸子一闪,脱口而出,“汴城,凤家。” 听到这话,两个人的表情这才慢慢缓了缓。 几个人转了半条街,终于找到了一家人声鼎沸的酒楼,李安笑了笑,“就这里了,我家夫人说过,出门在外,想找好吃的馆子,那就朝人多的地方去就好了,人多的馆子肯定好吃。” 说完,他第一个走了进去,一楼的大堂真的是塞满了客人,一个个吃的兴高采烈的。 可随着李安他们四个人一进去,刚刚还在喧闹的大堂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客人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李安他们。 连小厮都愣住了原地,有点惊讶的望着他们。 李安环视一圈,也发现了这间酒楼的特别之处,也不点破,张口大喊道:“人呢,死哪去了,不知道来客人了吗?” 小厮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一脸堆笑的跑了过来,“几位客人来吃饭吗?” “来洗澡!” 李安回道。 “来洗澡?我们这是……” 李安白了他一眼,“我来酒楼不吃饭,不就是洗澡吗?” “哈哈哈,不好意思,几位客人二楼请!” 李安收起笑容,再一次冷冷的瞥了一眼一楼,只见那些客人全都注视着他们,目送他们上了二楼。 这间酒楼当真是好玩呀! 第105章 废话真多! 二楼虽然也有客人,可素质明显高了不少,全都小声的交谈着,没一个大声说话。 李安几人一来到二楼,几张陌生的面孔立刻引来了所有注视的目光。 真的是所有的目光。 二楼的客人齐齐扭头朝他们望去,一个个的眼神些怪异。 孙少薇似乎也觉察到了,低声对着身后的曲文说了句,“小心。” 曲文点点头,毫不示弱的迎上了周围的目光。 瞬间,气氛变得怪怪的。 小厮一脸嬉笑,对着周围客人说道:“诸位,这些是我十里堡外来的客人,都是贵客,诸位勿怪勿怪。” 孙少薇挥了挥面前的难闻气味,要了一张靠窗户的桌子,一抬头就能看到熙熙攘攘的街道,似乎这样可以抵消她一部分的焦虑。 李安也随便坐了下去,两个人隔的很近,可刚一坐下,李安就闻到了从孙少薇身上传来的淡淡体香。 李安皱了皱眉,心想这家伙女扮男装,难道不知道男人从不喷香水的吗? 孙少薇明显倒也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大大方方道:“不知道阁下一个大渊人为何跑来这西南蛮荒之地,而且还带着女儿,难道不怕出什么” “危险?” 李安笑了笑,只是摇了摇头。 这世上能让自己感觉到危险的可是不多。 “孙少薇?” 李安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人来,正是当朝太傅孙谦。 这姑娘也是从京城来的,莫非与孙太傅有些渊源。 “孙谦最近怎么样了?”李安漫不经心的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 孙少薇猛地站了起来,一脸震惊的表情。 这一举动把周围的食客都惊的朝这边望来。 曲文赶忙咳嗽一声,“少主,坐下,这里不比家里,不可如此失态,恐引来宵小麻烦。” 孙少薇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白皙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失礼了。” 曲文眉头一皱,紧盯着李安,“阁下说自己一介布衣,为何知道孙谦孙大人的名讳?” “孙太傅为国为民,呕心沥血,如此德高望重的大渊肱骨重臣,我一介布衣就不能知道了。”李安回道。 这句话顿时让孙少薇两人心里一热,尤其是孙少薇表情明显变了变。 李安忽然看向曲文,“铁腿无敌水上漂,阁下莫非就是铁腿无敌曲文前辈。” 听到这话,曲文一愣,目光打量着李安表露出一抹惊异。 这世上还记得他铁腿无敌水上漂的还真是不多了,也就一些老怪物还记得,尤其是他进入孙家成为供奉之后,在江湖上的名声彻底消失了。 曲文哈哈一笑,略带自豪道:“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记得老夫的名字。” 孙少薇倒是没注意到曲文的反常变化,清澈的目光落到了李安身旁的暖暖身上,不知为何,她竟然露出会心一笑,“李安少侠,这个是你的女儿吗?” 暖暖甜甜一笑,也很大方道:“你好,我叫暖暖,暖是暖暖的暖。” “哎呦,小姑娘真可爱。”孙少薇忍不住被逗笑了,伸手摸了摸暖暖的头发。 暖暖却不乐意了,撅着嘴,瞪着眼,“我娘亲说了,不许别人碰我的头发,我会不长个的。” “太可爱了。”孙少薇捂着嘴笑道。 一旁的曲文尴尬咳嗽了几声,暗中提醒她注意一点。 “失礼了,我最是喜欢孩子,暖暖又是如此可爱,这才有点失态,见笑了。” 孙少薇面色微红,语无伦次的解释着,不过这解释实在是太勉强了。 李安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他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对面是个茶楼,是个通体用西南特有竹子搭建的竹楼,这倒是很符合这里的气候。 也许,只有高高的看这片土地,才能看出不一样的地方吧。 恰巧。 对面二楼的茶楼窗口上也有一个女子,那女子依偎在茶桌前,手里捧着一本书,处处透露出一种淡雅的读书气。 远远望去,像极了一朵盛开的白茶花,令人忍不住怦然心动。 任何男子都忍不住心动,这倒不是因为一见钟情,而是女子那种恬静淡雅的气质,特别吸引人的目光。 虽然中原王朝的女子多以女子无才便是德来限制女子读书,可大渊朝立国以来就鼓励女子读书。 只有饱读诗书的人才能真正理解,腹有诗书气自华,厌伴老儒烹瓠叶这句话的真正内涵。 可李安眸子一寒,仅仅一眼就看出这个女子不简单。 那个女子也注意到李安,亮若星辰的眼眸忽的一闪,轻轻一抚耳边秀发,对着李安点头一笑,起身便离开了。 “怎么了?” 孙少薇探头探脑的朝外望去,“你看什么看得这么津津有味的。” 李安摇摇头,“没什么,不过这里处处透露着不寻常,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闻言。 曲文也点点头,右手不经意的搭在桌子上,悄悄将桌布掀开,里面露出密密麻麻的刀斧劈砍的印记。 若是寻常店铺的桌子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劈砍的痕迹? 这时,店铺小厮走了过来,一脸客气道:“几位想吃点什么?” 孙少薇刚要开口点菜,只听曲文语气一变,冷冷道:“就要四碗素面,别的什么也不要。” 小厮点点头,“几位稍等,四碗素面马上就来。” 可就在这时,刚刚二楼的客人齐齐站了起来,一个个从桌椅底下,柱子后面,各自取出了一些棍棒,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李安淡定的抿着杯中茶水,目光一直都在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至于身后的事,他懒得去管。 也不用他管。 这些辣鸡实在是不配他出手。 曲文哈哈一笑,抬手轻轻落在了桌子上,只听一声巨响,周围的桌椅皆被反弹的气力震碎了。 此举非三品高手不能为之! “哈哈哈!” “看来今天我们碰到高人了。” 人群分开,一个面容像个癞蛤蟆的中年人踏步走了过来,对于李安他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多看。 他的注意力被孙少薇吸引了,究竟是一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少年郎,还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娘子。 “在下鲍扈,是这家酒楼的最大的股东,这里我说了算,不瞒诸位,我还是当今段家家主的大舅哥,上个月我妹妹刚刚嫁到段府。” 鲍扈一开口就把段家搬了出来,目光落到孙少薇身上,哈哈一笑,“你们几个竟然敢在我这里吃白食,简直是找死!” “吃白食?” 孙少薇顿时愣住了,低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桌子,不解道:“你胡说什么呢,我们了要了四碗素面,况且还没端上来,我们怎么会吃白食?” “谁说没端上来,明明是你们都吃了!”鲍扈冷冷一笑。 旁边那些人也纷纷开口帮腔,“没错,我们素面都上了,你们吃干净了,竟然敢不付钱!” “就是,敢在这里吃白食,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 “乖乖的把钱付了,什么事都没有,否则把你们都沉了塘!” 曲文见势不妙,也明白这些人就是来要钱的,一把拦住孙少威,笑道:“好,面的事就此作罢,你们就说多少钱吧。” “这个数!” 鲍扈冷哼一声,伸出了五个指头。 “好,五两银子是吧。”曲文本着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想要拿银子。 可一摸口袋就尴尬了,钱都让李安拿走了,他现在是身无分文。 “这……”曲文望向了李安,可李安只顾看外面,根本没理。 “你们太欺负人了,我要去报官。” 孙少薇俏脸通红,撅着嘴角就要走。 堂堂当朝太傅孙谦的女儿,何时受过这种委屈,要不是因为那个事,她何至于沦落于此,这若是在京城,她立刻喊人直接把酒楼给平了。 就在这时,只见鲍扈扫了一眼几人,摇头道:“报官,老子就是官,几位没钱也敢来我这里吃饭,真是活腻了,现在拿出五千两,这事就算了,对了,这四碗素面的价格是五千两!” 什么! 听到这话,曲文都愣了愣。 且不说他们吃了没,就是吃了也用不着五千两银子吧? 什么面值五千两,金子做的吗? 曲文气的不轻可也无可奈何。 念及至此,他刚要张嘴想要少一点,一旁的鲍扈嚣张的打断道:“你们几个听好了,还有那个抱孩子的家伙,今天你们不拿出五千两,就别想走,另外这个眉清目秀的家伙不能走,想走也是明天早上。” 此言一出,周围传来刺耳的淫笑声。 孙少薇脸色大变,下意识的紧了紧衣襟,顿时有些害怕了。 “放心,只要你今天晚上伺候好我,我或许……” “啪!” 不等他说完,李安已经走了过来,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你记住了,在我面前还轮不到你放肆,另外把四碗素面给我端过来!” 这一巴掌打的可真是响亮极了。 瞬间现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惊诧的望着李安,连曲文跟孙少薇也愣住了。 沉寂了几秒过后。 鲍扈是彻底的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估计也是因为火辣辣的脸颊才反应过来的。 “你……你敢打我?”鲍扈捂着脸道。 “啪!” 又是一声清脆,鲍扈的另外一边脸也狠狠地挨了一下。 “废话真多!” 李安若无其事的走回座位,神情冷漠无比。 “完了!” “这事怕是闹大了!” 曲文心头一震,脸色无比难看。 倒是孙少薇露出一抹惊异之色,两对明亮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李安。 果然,短短几秒后,一声带着浓浓羞辱和愤怒的怒吼陡然响起,“都给我上,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第106章 给我滚出来受死! 随着鲍扈怨毒的怒吼一声。 站在他身旁的那些壮汉齐齐怒吼着冲了过来,手中棍棒径直朝李安砸了过来,每个人都露出恐怖的狞笑。 见到这一幕,曲文刚刚攥紧的拳头却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反而后退一步,用结实的身体挡在了孙少薇的面前。 起码在他看来,他们与李安不过是萍水相逢,犯不着为了他跟这些地头蛇交恶。 可孙少薇担心的不行,立刻喊道:“曲文大师,快去救救他,快救救他!” 曲文仍旧是一动不动,仿佛听不见一样。 “你们住手,不就是五千两吗,这钱我出了,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是一点首饰。”孙少薇举着手中的一块玉佩,大声喊道。 李安刚刚可是为了他们才出手,若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李安出事,她可是万万做不到。 “太迟了,这次我不止要杀了他,你们也别想好过!” 鲍扈冷酷的笑了笑,眼睛里泛着凶光。 什么东西! 竟然敢打我,真是活腻了! 在这个地界上,只有我妹夫,段家家主可以打我骂我! 一瞬间,不下有十几根棍子砸在了李安的身上。 这一幕吓得孙少薇都下意识的捂住了眼睛。 只听一连串的爆响,那十几根棍子在李安身上应声而断。 至于李安根本一点事也没有。 在场的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尤其是曲文更是惊的张大了嘴巴。 他是武道高手,自然看得出来李安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起码也是四品武者以上。 如此年纪轻轻就达到四品武者,的确是难得。 而那十几个鲍扈的手下就彻底慌了,下意识的看着手臂粗细的棍棒断为两节,内心惊骇无比。 这不是做梦吧? 这个家伙还是人吗? 刚刚还在狞笑的鲍扈表情立刻凝固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神一狠,“都他妈的傻愣着干什么,我就不信这小子是铜筋铁骨,亮刀子。” 闻言,鲍扈的手下立刻反应过来了,一个个齐刷刷的掀开衣襟,露出一把把短柄宽刃刀子,再一次朝李安冲去,这次是要直接乱刀捅死他。 看到这一幕,曲文也露出慎重的表情来,说是说刚刚那些棍子李安能接住,可换了刀子,那可是大不一样了。 “找死!” 李安轻蔑一笑,就这些土崩瓦狗之辈也敢与他动手,即便是他不动用内力,仅仅凭借身体的强度,杀他们也不过是反手之间的事而已。 他不但不躲,反而向前迈出一步,随意的挥动了一下手臂,手臂碰撞之地,随即响起一连串的惨叫声,那些手持刀子的人无一不是手臂折断,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刹那间,就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的望着李安。 这还是人吗? 连刀子都伤不了他。 鲍扈彻底被惊呆了,可作为老江湖的他,岂能坐以待毙,他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一抹杀意,反手掏出一把短刀,径直朝李安脖颈处刺去。 你身体再强,再硬,难不成你的脖子还是硬的。 “去死吧!” 可他还没到李安面前,一个拳头已然落了他的脸上。 只听一声惨叫,鲍扈被打倒了,捂着脸疼得哀嚎不已。 李安单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双脚离地,冷言道:“你,是不是活腻了?” 这一刻,刺骨的杀意迅速传遍了鲍扈的全身,脊背处冷汗直冒,他真切的感受到了一股杀意。 “别……我是段家的人,你……你不能杀我,否则段家不会饶了你!” 鲍扈双腿已然发抖,惊恐到了极点。 他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浑身如抖糠一般。 在场之人听到段家两个字,皆是露出一抹惊异。 曲文也是脸色一变,暗道不好。 这里是段家的地盘,段家就是这里的土皇帝,得罪了段家,只怕是会引来无尽的报复。 而且段家实力恐怖,段家家主段正云更是一品高手,连朝廷都默许了段家的超然地位,寻常人又能如何? “李安少侠,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鲁莽行事!” 果然,听到这话,鲍扈脸上的恐怖瞬间被嚣张取而代之,随即他冷冷一笑,即便是被李安掐住脖子也丝毫不惧。 怕了! 这小子听到段家的名字怕了! 你就是再厉害又有何用,听到段家的名字不是怂了! 可李安嘴角竟然露出一抹讥讽,“原来是你段家的人,失敬失敬。” “扑通”一声。 鲍扈被丢到了地上。 可此时的鲍扈又开始嚣张起来,“小子,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是段家的人,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能……” 话还没说完,一截断指落到了地面上。 随后便是一声声骇然的惨叫声。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指断了,我的手!” “哗!” 所有再一次被震惊了。 李安竟然敢直接砍了鲍扈的手指,这岂不是相当于打了段家的脸吗? 他低头冷冷的盯着鲍扈,“段正云见了我也不敢这么嚣张,你算什么东西,今天饶你一命,断你一指,算是给你的惩戒!” “之所以没杀你,是想让你回去告诉段正云,让他日落之前亲自来赔罪,否则,我定要亲自到段家一趟,到时候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还不滚!” 随着一声怒吼,几个大汉急忙抬起鲍扈逃命似的离开了,生怕李安反悔。 孙少薇一脸崇拜的望着李安,眼眸中满满的都是惊羡,他怎么也想不到李安竟然如此厉害,抬手就将这些恶霸打走了。 真的很……帅! 曲文看着孙少薇的那副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李安,你没事吧!” 孙少薇快步走近李安,上下打量一番,“刚刚没伤到你吧?” “我没事,凭这些废物还想伤到我。”李安笑了笑,转身走到楼梯口,怒吼一声,“老子的四碗素面呢,快点上来!” 楼下的小厮还沉寂在刚刚的恐怖一幕中,被这么一吼,心里不由得一抖,连忙回应道:“是,是,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李安笑了笑,“该吃还要吃饭,既然我说了请客,自然不会食言。” 曲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里满是忌惮,他越发的看不透李安了,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有如此手段。 汴城凤家,他也是了解一二的,是西南镇守蛮族的一个大渊世家。 可凤家强者他也是熟知一二的,还没听说过凤家有一位年纪轻轻的高手。 “莫非他就是……那位?”曲文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个词来。 若真是此人的话,或许那件事还真的有门。 念及至此,他忽然开口问道:“不瞒少侠,今日我等不远千里来到西南,只为了寻求一份良药,我家少主的姐姐得了一种怪病,寻遍了天下名医,可都是不管用,听说段家有一味起死回生的良药,特来碰碰运气。” “可是孙少婷?”李安抬起头来问。 “正是。”曲文叹了口气。 孙少薇惊讶道:“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姐姐的名字?” “实不相瞒,在下几年前去过京城,有幸目睹过你姐姐的芳容。” 李安脸色微变,似乎是往事涌上心头,随后他淡淡道:“你姐姐的病交给我了,那味药我会亲自跟段家要。” “那要是段家不给呢?” 孙少薇担心道。 “不会的,除非段家想要灭门了。”李安随意的说道。 什么! 此言一出,曲文和孙少薇吓得一跳。 在段家的地盘上要灭了段家满门,这句话也实在是太过了。 “咕咚咕咚。” 身后传来一阵咽唾液的声音。 只见端着四碗素面的小厮惊恐的站在原地,两条腿止不住的打着摆子。 刚刚他可是亲耳听到李安要灭了段家满门,这个消息要是传了出去,他们全家必死无疑。 念及至此,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几位大人,我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求各位离开这里吧,求你们走吧。” 李安吃了一口面,感觉不错,这才抬头问道:“开店就开店,那有撵客人的道理。” 小厮摇了摇头,“大人,您不是没有看到刚刚那一幕,这家店虽然是我的,可我说了也不算呀,段家家主的大舅哥说了算。” “那家伙经常在这一带欺男霸女不成?”孙少薇侠肝义胆,拍案而起。 “唉,以后就是收点保护费什么的,我们不愿意多事就给他了,可现在他傍上了段家这棵大树,更是不得了,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我们敢怒不敢言呀。” 小厮一肚子苦水没地方说去,边说边流泪。 看得孙少薇都泪光盈盈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安点点头,吞了一口面,“这事我答应了,放心,从今往后,没人敢在这里欺男霸女,我说的。” “多谢义士,多谢义士。”小厮激动的连连拜谢。 李安从口袋里把“讹诈”曲文他们的散碎银子一股脑的拿了出来,“这里面包含四碗素面的钱,还有刚刚打碎桌椅的钱,我赔给你。” “不敢,不敢,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小厮吓得连连鞠躬。 李安也不多说什么,胡乱的吃了口面,就问道:“鲍扈那个王八蛋平日里都在什么地方?” “街角对过的一个宅子,那是鲍扈养的一个外室的家,平日里他都会去哪里。”小厮恭恭敬敬的回答。 “好,我知道了。” 李安点点头,对着孙少薇淡淡一笑,“孙公子,不,孙小姐,有没有兴趣陪我去打狗呀?” “有,当然有了。”孙少薇高兴的举起手来。 “加我一个!”暖暖也跟着凑热闹。 只剩下曲文一个人无奈的苦笑。 随后他也追了上去。 …… 李安几人走走转转,来到了小厮口中得那个宅子。 李安刚走到门口就被门口两个守卫拦住了,两个守卫腰跨弯刀,胸口上多了一个段字,一脸不善的盯着他们,“站住,你们什么人?” 李安笑了笑,“我找人?” “找谁?”守卫不耐烦道。 “找鲍扈。”李安道。 “你是什么人?”守卫看着李安陌生的脸庞问道。 “我就是刚刚砍断鲍扈手指的那个人。”李安笑道。 “啊!” “什么!” 随着一声木门爆裂的声音,两个守卫的身体瞬间撞飞了大门,直接砸在了院子里。 李安慢慢的走了进去,脸上的淡淡笑容突然消失,冰冷的目光扫视一群,巨大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院子。 “鲍扈,给我滚出来受死!” 第107章 什么叫尊师重道! 整个院子里打手连同仆人在内不下七八十人,其中大半是打手,所有的人全都一脸惊异的盯着鱼贯而入的几个人,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李安。 好一个狂妄少年郎! 这个词在所有人的心头慢慢浮现。 这是什么地方! 鲍扈的地盘! 可以说是整个十里堡最恐怖的地方,除了鲍扈能进来,也就只有段家的几个嫡系子弟可以进来了,其他人那怕是路过,都很有可能挨一顿揍。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院子姓鲍! 鲍扈! 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很多人都忍不住打哆嗦,在整个十里堡除了段家的人,鲍扈就是这里的老大,得罪过他的人,坟头草都一米高了。 那可真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煞! 然而,今天却是怪了。 就是这个站在院子里很是淡定的年轻人,不但是不请自来,还打了鲍扈的护卫,破门而入,更是让鲍扈滚出来受死! 这么多年了,这么热血沸腾的年轻人也不是没有,可却没一个能活着离开的。 当然这个也不例外。 感受着周围一个个凶狠的目光,粗略估计,在院子里不下四五十个打手。 面对这么多打手,李安面无表情,径直坐到了院子里的一个椅子上,淡淡的扫视一圈,“鲍扈那个废物呢,让他滚出来!” 从刚刚那个酒楼小厮的口中得知,鲍扈一定躲在这里疗伤,断了手指,他一定会来这里的。 还真的是狂妄到了极点。 连鲍扈豢养的这些打手都惊讶不已。 打上门来也就罢了,用得着这么嚣张吗? 这岂不是要不死不休了。 就在这时,大堂的门猛地撞开了,只见走出四五个身着黑色武服的壮汉,每个人挎着弯刀,气势汹汹的走到了李安面前。 领头的是个赤手空拳的年轻人,抱着胳膊,目光无比阴邪的盯着李安。 年轻人也不多言,只是一挥手,“砍断四肢,丢出去!” 这个年轻人是个狠人,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上来就是杀人。 话音一落,剩余的四个人刷的拔出弯刀,当即挥刀一拥而上,速度很快,也很熟练,应该是没少干这种事。 李安仍旧是坐在椅子上,淡淡的望着他们,就在这些人即将靠近他之时,只见他轻轻一拍椅子,一块拇指大小的木屑弹了出去,急速射向几人。 “噗噗!” 最前面的那个壮汉惨叫一声,猛地蹲了下去,捂住了膝盖,发出阵阵呻吟。 在他的膝盖上,一块木屑深深的嵌入了进去。 剩下的三人勃然大怒,举着弯刀朝李安劈来,可迎来的却是一脚,一脚之下,三个人倒飞了出去,再也没有爬起来。 所有人都一片惊骇,震惊不已。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仅仅是一个照面,四个打手就残了。 难怪敢光天化日就来这里捣乱,看来是个高手。 领头的年轻人眉头一皱,却不敢动手了。 “让鲍扈立刻滚出来!” 李安冷哼一声,五根手指猛地朝年轻人抓去,那一刻,年轻人竟然升不起一丝反抗之力,任凭被李安掐住了脖子。 短暂的沉默过去,院子的鲍扈手下全都对视一眼,默默的拿起了身边的武器,从四面八方朝李安围了上来。 “吆喝,还真有不怕死的。”李安淡然一笑。 “弟兄们,给我上,杀了他,我就不信他能打的过我们这么多人!” “是啊,一起上,杀了他!” “小子,去死吧!” 可李安只是猛地一跺脚,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落了下来,十倍重力,短短一瞬间,那些打手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没一个人还能站着。 这一刻,把孙少薇都惊呆了。 这也太恐怖了吧。 她知道李安是很强,可没想到李安强悍至此。 曲文也是快要惊掉了下巴,狠狠地吞咽着唾液。 强! 太强了! 与此同时。 内院后堂,一个年轻公子坐在胡床上,紧闭着双目,右手托着下巴,在他的身后有两个美艳的女子替他敲打着肩膀,还有一个美艳女子替他锤着腿,好不惬意。 “你是说那个家伙直呼我父亲的名讳?” “是的,二公子。”鲍扈一改往日的嚣张跋扈,跪在地上,寒蝉若禁。 此人正是段家二公子,段飞宇。 就是他哥段家大公子去凤家求亲被拒后,发了几句牢骚话,被凤思锦打断了腿。 这件事也成了他时不时就拿出来的玩笑话。 段飞宇微微睁开眼眸,鄙夷的看了一眼鲍扈,“那你是怎么做的,去替我父亲报仇,还被人把手指割了?” “奴才无能,给二公子丢人了。”鲍扈越听越害怕,最后吓得浑身哆嗦。 “你确实是够无能的,若不是看在你妹妹伺候的我家老爷子很舒服,我早就杀了你。” 段飞宇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眼睛再一次闭紧了。 跪在地上的鲍扈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在段飞宇一侧的还站着一个老者,若不是那对细长的眼眸时不时的眨一下,还真的以为是一个泥塑。 老者突然微微动容,慢慢的朝外面望去,森寒的眸子闪烁着别样的光泽。 “哐当”一声。 门被一道巨力撞开了,一道黑影滚了进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把段飞宇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人暗杀他,慌忙将捶腿的美艳女子拽到了胸前抵挡。 老者也是第一时间扑了过去,可发现地面上的黑影已经昏死过去,还是自己人。 “外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段飞宇惊讶问道。 老者点点头,“公子切勿动,待我去查看一下再说。” 段飞宇眉头一皱,目露凶光,“不必,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来我的地盘找死!” 说完,他直接跳下胡床,一伸手,三个美艳女子随即立刻上前帮他整理衣服,一双冰冷的深邃眸子幽幽的盯着外面。 不多时,三个人走了出来,饶是有所准备,可看到眼前的一幕后,三人还是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院子里躺了一院子人,全都是断手断脚的躺在地上,发出阵阵呻吟哀嚎声。 在院子里,一个桀骜的年轻人一脸不屑的瞪着他们。 段飞宇目光阴沉的盯着李安,“这小子是哪里冒出来的,我何时见过他,当真是太狂妄了,真当我段家是好欺负的不成!” 说完,他咬了咬牙,目光露出一抹杀机,“安排十里堡的守军过来,我就不信还收拾不了他了。” “不必!” 在他身旁的老者突然制止,眸子深沉道:“此人应该是三品高手以上,一身骨骼已经如钢似铁了,你就是叫再多的人也无用。” 段飞宇当即脸色巨变,慌忙道:“白大师,那该如何是好?” 即便是段飞宇贵为段家二公子,可也不敢太过嚣张,有一条红线制约着他,那条红条就是三品高手。 因为武道高手一旦突破三品,那就是不是谁都能招惹的了,三品高手若是要杀你,谁也挡不住。 就比如眼前这位白大师,就是一位三品高手。 他若是想杀你,你就是带再多护卫都没用,一旦你有一点纰漏,那就是死路一条。 因此,即便是段飞宇在外如何嚣张,也仅仅是珍贵普通人,对于三品以上的武者,他本着即便是做不了朋友,也绝不得罪的态度。 白大师扭头望向鲍扈,“你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闻言,段飞宇一愣,看了一眼鲍扈,“这跟他有关系吗?” 鲍扈将头深深的低了下去,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肯定和他有关。”白大师语气一变。 鲍扈狠狠地吞咽着口水,慌忙举起断指来,将今天在酒楼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了。 可这话听得段飞宇火冒三丈,真恨不得杀了鲍扈这个废物。 白大师淡然一笑,“无妨,我观此人年纪轻轻,气息内敛,修为想必不会高到哪里去,不过那个中年人倒是有些实力,也不碍事,请公子稍等片刻,老夫去去就回。” “多谢白大师出手。”段飞宇暗自窃喜不已。 白大师纵身一步,足足横跨数米,几十米的距离,仅仅几步就径直落到了李安面前。 “不愧是我段飞宇看中的大师,这份实力当真是令人惊讶。” 段飞宇不由自主的称赞道。 白大师抬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李安,目光寒澈,“年轻人,这里是段家的府邸,给老夫一个面子如何?” 他的语调不快不慢,可字字之间都带着莫大的威严。 “你是何人?” 李安微微抬头,眯着眼睛瞥了白大师一眼,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 “在下白痴元,自幼修炼鹰爪功,如今已经大成,已然登入三品高手行列。” “老夫不知你与鲍扈有何恩怨,今日我家公子在,还望给老夫一个面子,至于鲍扈,随便你们怎么处置如何。” 鲍扈闻言,当场吓得昏死过去了。 白痴元还对着曲文客客气气的点头示意,这一番举动倒是很有大师风范。 连曲文也觉得事情到了现在也该结束了吧! 面子和里子都有了。 可就在这时,李安忽然冷冷一笑,不屑道:“给你面子,你算什么东西,敢让我给你面子,你配吗?” 你知道个屁呀! 上来就让人给你面子,这样的人最是恶心,动不动就让人给你面子,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不成,谁都要给你面子,而且一个小小的三品高手也敢让李安给他面子,真是可笑至极。 此言一出,所有人再一次愣住了,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也太狂了吧! 曲文暗暗摇头,觉得李安做得太过火了,侧脸一看,表情当即凝固。 只见孙少薇双拳紧紧攥在一起,目光盯着李安,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有那么好看吗?不就是装吗?”曲文冷哼一声。 “你年纪大了,你不懂。”孙少薇开玩笑道。 站在门口的段飞宇听到这话,不但不怒反而自顾自的摇头笑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狂,难道都不怕死吗?” 只听白痴元怒喝一声,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小子,你难道不知道尊师重道吗,今日老夫就替你父女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尊师重道!” 第108章 一巴掌解决! 随着他的声音从院落上空慢慢飘然下来,整个院落也仿佛在这一刻掉入了千年冰窟之中。 所有人都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 白痴元可是三品高手,鹰爪功犀利无比。 曾经有人亲眼目睹白痴元一指穿透了一棵两人抱的大树,若是穿到了人的身体上,只怕瞬间就是开膛破肚的下场。 也就是为什么段飞宇不管走到哪里都带着他的缘故,只要他在,在整个段家的地盘,就无人敢对他动手。 可这次,白痴元是被彻底惹怒了。 “年轻人,你不要太嚣张了,真以为自己学了几分本事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今日老夫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天外有人,下辈子投胎别再这么嚣张了。” 白痴元冷喝一声,突然暴起,整个人快如一道流光,瞬间在原地消失,下一秒已然出现在李安的面前,速度当真是快的恐怖。 随后,五个手指头变幻为鹰爪,直奔李安的胸膛而来,五根手指竟然隐隐有金属光泽闪耀,出手之间,一丝丝空气的爆鸣声隐隐传出。 “小贼,去死吧!” 鹰爪功,顾名思义,就是象形拳的一种,学自天空翱鹰捕猎的招式。 翱鹰捕猎,快如闪电,一击必中,随后飞升上空。 白痴元也是这般恐怖。 出手速度非常之快。 身后的曲文脸色微变,急忙向前一步,挡在了孙少薇的身前,他内心都有些担心。 若是换了自己的话,只怕也很难从白痴元手上讨到什么好。 白痴元一抓将一颗两人抱的大树穿透,这一次只怕又是一场血腥的撕裂屠戮。 段飞宇傲然一下,双手背后,“小子,再见了。” 可李安望着逼近自己眼前的鹰爪,却是摇了摇头,同样是手指变爪。 与白痴元不同的是,李安使用的是佛宗的龙爪手。 二者看似相似,可却是截然不同。 龙爪手以势为主,如龙吟虎啸,与鹰爪功的锋利血腥,境界上完全就是两个天地。 “可笑,老夫的鹰爪功岂是你可以模仿的!” 白痴元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还以为李安在模仿他的鹰爪功,鹰爪势头不减反增,誓要将李安开膛破肚。 “砰!” 龙爪与鹰爪撞击在了一起。 刚刚面露冷意的白痴元,下一秒,脸色就变了,一股无与伦比的剧痛感从手指上传了过来,手指下意识的缩了回来。 “啊,好疼,疼死我了!” 白痴元攥着手指,疼得连连后退。 可他岂是会就此认输,随后他再一次运气而动,这一次他更是凶狠,可当他再一次抓向李安的时候,惊骇的发现自己的鹰爪被钳住了。 没错! 就是被钳住了。 任凭他怎么发力都难以挣脱的开,那只手仿佛一座大山一般,死死的压住了他的手,令得他不但无法再进半步,连抽身都做不到了。 “这怎么可能!”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连曲文都下意识的擦了擦眼睛,内心被惊的翻江倒海一般。 只见白痴元大师被李安擒住了手指,如同抓住一只螃蟹一般,任由白痴元如何奋力都脱不开。 再看段飞宇跟鲍扈两个人的表情都凝固了,尤其是段飞宇心头一哆嗦,满脸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我不是做梦吧,这个家伙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白痴元被李安抓得又疼又酸,两个手都快要断掉了。 “鹰爪功,你不是跟你师娘学的吧?” 李安冷眼盯着白痴元,此时白痴元憋的满脸通红,浑身颤抖个不停。 一句你是不是跟你师娘学的,更是惹得白痴元羞愤不已。 忽然,双手被松开了,不等白痴元高兴,一个大巴掌狠狠地抽了过来,重重的抽在了他的脸上。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白痴元的老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整个人瞬间感觉眼冒金星,身体更是化作了一个风筝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院子里,不知是生是死。 随后,李安拍了拍手,无比冷漠道:“就这点手段还让我给你面子,你配吗,回家跟你师娘再多学几年吧。” 这一刻,天地间都一下子安静了,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丝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不可思议的望着李安。 这个年轻人从打上门来到现在,一次次的刷新着所有人的认知。 连鹰爪功闻名于西南的白痴元大师都如同一只臭虫一样被轻易打败,而且只用了一招,确切地说就没出招,一巴掌干翻了。 段飞宇深切的感受到了恐惧,眼皮一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自己尊崇无比,视为保护神的白痴元大师竟然就这么惨败了。 一巴掌打飞了,现在还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丝寒意! 可不等他反应过来,耳边却响起一道冰冷且暴怒的声音,“鲍扈,给我滚出来受死!” 刚刚苏醒过来的鲍扈再次猛地一抖,整个人仰面倒地,又一次被活活吓昏过去。 段飞宇狠狠地吸了一口凉气,努力控制自己安静下来,他拽上半死不活的鲍扈,一步步的朝李安走去。 他不是没有想过逃,可他却不敢,他觉得自己根本逃不了。 该说不说,他这次赌对了。 若是他逃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李安当场格杀。 李安再一次落座,双眼微眯,看着战战兢兢走过来的段飞宇,嘴角微微上挑,“段家小儿,你可知罪!” 段飞宇控制不住的一哆嗦,点头道:“还请阁下明示。” 他表现的无比恭敬,腰部弯成九十度,朝着李安抱拳道:“段飞宇见过前辈,不知小子哪里得罪了前辈,让前辈如此生气,倘若真的要杀小子,还请让小子死个明白。” “好!” 李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语气不悦道:“今日你安排人在酒楼里要挟我,四碗素面要我五千两,现在你反倒不知道哪里得罪我了?” “什么,不可能!” 段飞宇猛烈的摇了摇头,连连否认,“这件事我绝对不知情,不瞒前辈,今天下午我才刚刚到达十里堡,又事先不知道阁下到来,怎么会安排人要挟前辈呢。” “听你的意思,你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了?” 李安瞥了一眼如死狗一般的鲍扈,“今天下午他可是嚣张把你们段家家主段正云都搬了出来,拿段正云吓唬我呢?” “是他,竟然是这个畜牲!” 到现在段飞宇才反应过来,李安并非是来找他的麻烦,而是来找鲍扈的,怪不得一进门就让鲍扈出来受死。 看来自己是替这个畜牲当了挡箭牌了。 “前辈,我明白了,定是鲍扈扯虎皮当大旗,拿着我段家的名讳在外面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这些事我事先真的不知道呀!” 李安冷哼一声,“今天这事你不知道有情可原,可鲍扈打着段家的名讳在外面鱼肉百姓,欺男霸女,你敢说你不知道!” “我……”段飞宇瞬间哑口无言。 随后,他面带杀意,对着身后的仅剩的几个打手使了一个眼神,对方立马明白了,直接将死狗一般的鲍扈拽了起来。 “噗!” 一把匕首刺进了鲍扈的手掌,刺痛让他立马清醒过来,“啊,二公子你……这是为何,我做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鲍扈还是一脸懵逼,一肚子委屈,白痴元输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怎么朝自己来了。 难道不应该去段家请求援兵,来宰了这个家伙吗? “二公子,你是不是疯了,我是鲍扈呀,你别听信这个家伙的一面之词,你快去段家请家主大人来收拾他!” 鲍扈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段飞宇咬了咬牙,走过去狠狠地将鲍扈踹到在地上,又抽了他四五个巴掌,这才骂道:“你这个畜牲,你差点害死我知道吗?” 这一切都是这个畜牲惹起来的,自己无缘无故替他背了锅,这如何不让他生气。 他现在恨不得一刀剁了鲍扈这个畜牲! 李安似笑非笑的盯着鲍扈,“鱼肉百姓,欺男霸女,你这种畜牲虽百死也难赎其罪。” 鲍扈望着李安那张脸,脸色变了变,立刻求饶道:“前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啪!” 段飞宇又是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眼眸中都快要冒火了,慌忙对李安拜道:“前辈,您放心,此事因他而起,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鲍扈闻言,满脸都是惊诧,看了一眼李安,又看了看段飞宇,身子猛地瘫软在地上,满脸都是死灰之色,他似乎预料到自己的结果了。 “把他带下去,处理干净。” 段飞宇一挥手,几个打手当即拖拽着鲍扈朝内院走去,丝毫不顾惨叫求饶的鲍扈。 做完这一切,段飞宇连忙再次抱拳道:“前辈,您看您可满意?” 李安语气冰冷,“满意个屁,鲍扈之所以敢如此做,你们段家占了绝对的责任。” “是,小子明白。”段飞宇吓得连忙道。 “今天这事就算了,再有这种事发生,我定要亲自到你段家,灭了你们段家满门!” 李安丢下冷冷的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住了脚步,扭头道:“你可以现在找人报复我,我随时奉陪。” “不敢!”段飞宇恭敬的再次施礼。 望着李安一行人离开的背影,残存的人无不暗自庆幸,可心头的震撼却久久无法停止。 此子在,西南这天怕是要变了! 段飞宇气喘吁吁,惊魂未定。 一个打手讨好的向前,“二公子,要不要回府找高手去做了他们。” 随后,一个巴掌就狠狠抽了上去,“你是不是活腻了,难道你看不出那个年轻人是真正的高手,可能还是一品高手!” “这样的高手,你巴结都来不及,还与之为敌,你是不是活腻了,本公子怎么养了你们这些蠢货!” “若是能得到他的助力,这家主之位才是真的稳了。” …… 走在大街上,孙少薇一脸花痴样盯着李安,还时不时的偷着傻乐。 看得曲文一脸担忧,生怕自己这傻少主跟人跑了。 “对了,忘了给你要段家的灵药。”李安懊恼的摸了摸鼻子。 “没……没事的。”孙少薇害羞道。 “前面有一间客栈,要不然今天晚上我们在哪里休息。”李安提议道。 “好,好呀。” 看着李安离开的背影,孙少薇马上追了上去。 搞的曲文连连摇头叹气。 再这样下去,这大小姐怕是要跟人跑了呀! 第109章 一别如故,香宛枫林 进了客栈,李安要了三间房,三个房间正好连在一起,李安的隔壁就是孙少薇的房间,西南这里的房间都是以木质结构为主,因此隔音都不是很好,嗓门大点的,整层楼都听得见。 暖暖趴在床上,看着在整理衣服的老爹,思索道:“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你呢?” “古灵精怪,谁说有女人喜欢我?”李安头都没抬。 “孙少薇呀!她肯定是喜欢你,肯定的。” 暖暖一脸担忧道:“你会不会跟着她去京城,不要我和娘亲了。” “胡说八道什么,爹爹给你保证,除非孙少薇可以达到四品武者以上,否则我绝不会跟她有一点联系,这样行了吧!” 可他却没有料到,一木墙之隔的另一个房间内,孙少薇捧着一盒点心,愣愣的站在了原地,嘴里喃喃自语:“四品武者,四品武者……” 在哄睡暖暖后,李安也开始了日复一日的修炼。 深夜。 正在修炼的李安突然眉头一皱,眸子里闪烁着别样的光芒,他猛地望向屋顶,淡淡道:“什么人又来找死。” 堂堂战神强者,神识绝非常人能比的,有人在屋顶上鬼鬼祟祟的,如何能瞒得过他,立刻就被觉察到了。 深更半夜,出现在屋顶之上,不是贼偷,就是刺客,反正不是好人。 许多刺客都喜欢在深夜潜行到刺杀者的屋顶,悄悄下毒,或许下迷烟之类的,将刺杀者悄悄暗杀,这种事已经是屡见不鲜了。 李安抬头瞅了一眼,确认了一下屋顶人的位置,随后拿起一个茶碗猛地投了过去。 “砰!” 屋顶多了一个洞,紧随而至的就是一声惨叫。 李安直接推门走了出去,纵身一跃,跳到了楼梯上,顺着窗口跳到了屋顶,此时屋顶洞口周围多了斑斑血迹,还有一封信件。 “亲启!” 上面就两个字,字迹娟秀工整,应该是个女人写的,上面还残留淡淡的香气。 李安迟疑片刻,撕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白纸,上面只有短短的两句诗,“一别如故,香宛枫林。” 落款是一朵白茶花。 难道是她? 李安回忆起今天白天在那座茶楼中见到过的女子,那个女子对着李安浅浅一笑,便点头离开了。 可他为何找自己,莫非是……看上自己了? 李安回到客栈,迎面就碰到客栈的小厮,小厮见到李安急忙问这么晚出来做什么,李安也不多言,指了指屋顶,小厮自然也就明白了。 “这附近有枫林?” 李安故作不经意的问道。 小厮摇摇头,“这附近没有枫林,不过有一个庭院,叫香宛枫林。” “庭院?”李安有些惊讶,那女子也确实是过人了,竟是如此“洒脱,”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香宛枫林可是十里堡最神秘,最令人向往的地方,尤其是男人,能进入香宛枫林的无一不是达官显贵,一方豪强。 李安站在屋顶,双眼微眯,脑海里时不时浮现出那个如同白茶花一样的奇女子,摇头一笑,整个人就原地消失了,再出现时已经是百步之外。 李安刚刚离开,随后在他的房间门口就多了两道人影,一人手臂上泛着血迹,另一人放下一个麻袋,悄悄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床榻上暖暖还在熟睡中,可两人看都不看她一眼,便轻轻将麻袋放到了另一张床榻上,几分钟后便走了出来,看样子倒不像是个贼偷之类的。 “嘿嘿,这次我看他怎么办,一个采花大盗的名头按在身上,就是百口也难辩了。” “没错,还是我们阁主足智多谋,哪像二公子那个傻子一样,跟人家正面硬刚,还吃了不小的亏。”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竟然还以为我们阁主看上他了,真是可笑。” “行了,我们赶紧回去复命吧,就等着今天晚上看好戏了,哎呦,不过这小子有些手段,差点把我的胳膊废了。” 俩人正要悄悄离开,可下一秒一道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来都来了,别急着走了。”李安冷冷一笑,抬手一掌拍向俩人,猝不及防之下,俩人当即被摔了个狗吃屎。 刚被摔得七荤八素随即被李安拽了起来,“你们两个废物也想陷害我,说谁让你们来的!” 两个人闭口不言,对视一眼,眸子闪过一丝决绝,正要服毒自尽,可随即就听到,“既然你们不说,那就别说了。” “咔嚓!” 两人的下巴直接被李安摘了下来。 打开麻袋,一具暴露的女人躯体露了出来,全身只有一个肚兜,顿时让李安满脸通红。 “好一个最毒妇人心。” 看到这一幕,李安自然明白了这里面的阴谋,冷笑道:“好呀,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他目光如炬,两计手刀劈晕俩人,随即瞬间就消失屋内。 几个呼吸后,李安出现在了香宛枫林庭院的门口。 这是一个颇为巨大的庄园,占地不下十几亩,比怡景园都要大上几圈,是一处依山傍水的好景园,里面种满了竹子,连里面的楼宇都是用竹子搭建的。 李安深吸一口气,竟然都有竹香扑鼻而来,不由得暗自感叹。 “有钱人住的地方都是精挑细选的,没钱人吃的东西都是乱七八糟,这就是差距呀。” 李安轻轻踏入香宛枫林中,神识外放,覆盖到周围数百米之内,竟没有发现有一人隐藏。 “这小蹄子真是有些胆色,竟然敢只身一人见我!” “啊,救命呀,救命呀!” 一声娇羞的呼救声从枫林深处传来,带着丝丝别样的味道钻入了李安的耳朵里。 洁白的月光下,一个薄雾轻纱的女子从枫林中跑了出来,那女子满脸惊慌,一对美眸中满是惶恐之色。 再看她的轻纱衣襟,也是撕扯的不成样子,有些地方已经露出白皙的肌肤,尤其是在这深夜之中,美妙的月光洒落在她的周身之上,显得甚是引人怜惜。 “大人,救救我,有人要欺辱我!” 女子一见到李安,仿佛落水之人的救命稻草,惶恐的眼眸中露出一抹喜色,俏脸上也满是大喜之色,快步跑上前来,想要躲在李安的背后。 “哼!” 李安冷哼一声,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右手轻轻划过树枝,身体猛地后退一步,一根树枝瞬间抵在了那女子的喉咙,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不想死的话就站住别动!” 女子一愣,美眸中满是意外,很快她就恢复了惶恐,一脸娇喘道:“大……大人,救救我,有人要……” 说着,说着,女子的神情变得很激动,那双风韵犹存的大眼睛里已是泪光莹莹,豆大的泪花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救救我,求你了,要是落到那些人的手中,我怕是会被活活欺辱死的。” 如此悲凉的场景,任是再铁石心肠的人,怕是也要化了。 那个血气方刚的男儿不爱美人,那个血气方刚的男儿不愿做英雄,眼前就是一个既做英雄,又抱得美人归的机会。 可李安仍旧是面不改色,嘴角依然是那抹冷峻的笑容,“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蛋!” “救救我,救救我!”女子的哭泣声越来越强烈,让人忍不住心疼。 “好,我这就救你。”李安突然扔了树枝,朝那女子伸出手掌来。 女子不禁一喜,也急忙伸出手来,紧紧的攥住了李安的手掌,这一刹那,女子的薄雾轻纱的衣服不经意的掉落下来,一抹雪白再也遮掩不住了。 李安忽的转身不再看去,将背部显露在女子的面前。 女子见到这一幕,表情猛地骤变,美眸中满是杀意,娇羞的脸蛋变得冷血无情,右手悄然将头上的发簪拔了出来,悄无声息朝李安后脑刺去。 然而下一秒,李安猛地转身,一把将女子抱在了怀里,关切的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彻底吓傻了,手中的发簪的悄然丢下,征征的被李安抱在怀里不知该如何反抗了。 “不知道姑娘芳名几何,芳龄几许?”李安笑眯眯的握着女子的玉手,另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女子的小蛮腰,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 “我……我叫绿萝,年芳十六……我……” 绿萝又急又羞,满脸通红,可对方的力气太大了,她怎么也挣脱不开,可任务没完成,她又不敢大声喊叫,关键是唯一的利器发簪也不知道丢到何处了,现在她就如同一只羔羊,只能任由李安调戏了。 “呜呜呜!” 绿萝再也坚持不住了,终于忍不住哭泣起来,哭声渐渐的越来越大。 “好了,起来吧!” 李安将她丢到一侧,抬手轻轻一点,绿萝立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这正是佛宗的点穴之法。 人体一百零八道穴位,每一道穴位都独有特别之处,若是知晓其中的某些穴位,可利用这些穴位的特别之处,将人体瞬间定住。 李安摇头一笑,目光落到了绿萝身后,语气一变,“阁下如何戏弄本王,难道就不怕本王平了你这枫林!” 随着他话音落地,竹林突然一阵阴风刮过,吹得竹林沙沙作响。 随后一道道寒芒径直从竹林中急射而出。 “哼,雕虫小技!” 李安眉头一皱,抬手一抓,一道道劲力瞬间化作了一条巨龙,巨龙盘旋腾挪,将他与绿萝挡的严严实实的。 只听见劈哩叭啦的声音,地面上已经满是弩箭了。 绿萝万万没想到李安会救她,若不是李安的话,她现在恐怕已经被射成马蜂窝了。 她感激的看了一眼李安,随后有些自责的低下了头。 “哈哈哈!” 一道畅快淋漓却又嚣张无比的女人笑声从竹林中传了出来。 “不愧是名震天下的摄政王李安大人,今日小女子能见到王爷真容,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李安眼睛一眯,轻笑一声,“好呀,那本王就成全了你这个无憾的机会!” 话音一落,他猛地一跃而起,径直朝竹林中飞去。 第110章 杀尔等废物与杀鸡何异? 竹林内。 一个简约却又不简单的亭子屹立其中,一个女子手扶古琴,轻轻的弹奏着。 身旁不下十几个老者站立一侧,每个人都是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的。 清一色的二品高手。 其中一位老者微微躬身,表情无比恭敬道:“小姐,区区一个中原人,您何必如此劳师动众的。” “哼!” 女子冷哼一声,傲然的凝望天空,“你知道个屁,他是中原人不假,可他是中原人的神,你若是知道他的战力,你就不敢说出这种蠢话了。” 老者挨了骂,却也不恼怒,可眸子却满是不服气。 区区一个年轻人,就算是天纵奇才又如何?那怕是从娘肚子里开始修炼,这才几年,能比的上他们四五十年的功力吗? 老者与其他人对视一眼,都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轰轰轰!” 一连串的轰鸣声突然在竹林中响起,仿佛天降雷罚一般恐怖,轰鸣不已。 这一刻,竹林内的一个亭子里,包括那个白茶花般女子在内,还有十几个皆是站立而起,面露惊讶,目光惊惧。 只见一道身影傲然的挺立在一棵细细的竹尖之上。 而周围的竹林已然被移为了平地,只剩下他脚下的一棵。 一道无比狂傲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炸响,“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老狗大半夜的不睡觉,招惹老子干什么!” 随着李安这般嚣张的话语落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视在半空,一脸惊异的盯着李安。 “莫非他就是小姐口中的那个大渊人?” “想不到此人真是好大的胆气,一个人就敢来我香宛枫林来找死!” “的确是狂妄到了极点,有点不知死活了!” “……” 在场的十几位皆是二品高手,在西南大地都是名声赫赫的前辈,不管是谁见到了,都要客客气气的称呼一声前辈。 可今天竟然被人骂作老狗!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多了浓浓的杀意,无数道杀意齐齐汇聚一起,凝聚在了李安身上。 对于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面孔,所有人心里都是不屑一顾的态度。 年纪轻轻,当这这么多老前辈的面,竟然还敢如此嚣张,真是活腻歪了, “叮叮叮……” 女子旁若无人的弹奏起古琴来,一声声悠扬的琴声瞬间传遍了整个香宛枫林。 李安冷不丁的看了她一眼,抱着胳膊道:“你就是他们的幕后之人吧,不知道大半夜的找我做什么,要是敢消遣我,我就把你这里掀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诸多前辈齐齐暴怒,这也太欺负人了。 这是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呀! “自然是不会,香宛今夜请王爷到我这枫林一聚的确是有要事相商。” 女子那张绝美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妖艳的笑,笑容妩媚中又带着一丝诡异。 此人正是段家大小姐,段香宛。 “有话说,有屁放,我可没有闲工夫听你瞎扯。” 李安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大胆,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跟我家小姐如何说话,是不是活腻了!” 一位满脸白须的老者猛地向前一步,满脸都是怒气。 若不是小姐提前吩咐不允许与这小子发生冲突,他早就上去杀了他,哪能轮得到他还站在那里口出狂言。 “这是谁的腰带没系好,把你这个玩意露出来了。”李安一脸不屑的笑了笑。 “什么!” 白须老者勃然大怒,一字一句道:“你听好了,老夫乃是西南剑道第一人,剑冢传人,申百川是也。” “奥,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申老前辈呀,失敬失敬。” 李安装作一副仰慕的模样,语气都变得恭敬了许多。 申百川也傲然的笑了笑,目光不自觉的望向众人和小姐,似乎在炫耀什么。 可下一秒,李安突然语气一转,“你这条老狗不在家里等死,出来做什么!” 什么!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已经是李安第二次骂他们老狗,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连段香宛都被惊的崩断了古琴琴弦,一脸吃惊的模样,抬头瞪着李安。 她万万没想到李安如此嚣张。 申百川当即被气的七窍生烟,白须都被自己狠狠地拽下几根来。 “年轻人,做事不能太嚣张,你还年轻,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李安脚踏竹子的顶尖,宛如一尊天神一般俯视着下面的几个人,“刮躁,要打就打,费什么话,你算什么东西,老子还用得着你教我!” “狂妄,给老夫死开!” 申百川没出手,可在他身后的一位老者突然暴喝一声,一道可断天河的内力猛地爆发,在空中化作了一柄长枪,径直朝李安刺去。 面对这一击,李安眼皮都没抬,一道剑光瞬间绽放,剑光落下,那柄长枪随即爆裂消散。 而那位老者却惨叫一声,连连倒退了几步,在他的面前,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条手臂。 手臂上的伤口整齐无比,如同是用尺子比较着割下来的。 “啊,我的手臂,小子,你斩我手臂,我跟你拼了!” 老者羞愧无比,玩了一辈子鹰,今天反倒被鹰啄了眼睛,一个黄毛小儿竟然斩了自己一臂,此事若是传出去,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还不如跟他拼了,也算留个好名声! 念及至此,他单手御气,以自身为枪杆,化作了一柄长枪。 可还不等他出手,一记寒芒轰然落下。 随后,老者的视线开始由高变低,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隐约好像看到一句无头尸体。 而且,像是自己的身体。 “我……我这是要死了吗?” “咕噜!” 一颗人头落到了地面上,一连滚了几步远,瞪大的眼睛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表情,真是死不瞑目。 天地间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的望着眼前的一幕,若非地面上那颗人头,他们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即便是申百川都是一副惊呆的表情。 这位老者还是他的好友,在大小姐手下的十几位二品高手中也是上上高手,可现在竟然连对方的衣角都不曾碰到,就被人断了一臂,还斩下了人头。 至于段香宛却显得有些怪异,与其他几人相比较而言,她表现的尤为淡定,甚至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此时此刻,再也没人敢出手了,刚刚出手的这位,尸体还站在地上,血还是热乎的,谁还敢自寻死路。 申百川回头看了一眼段香宛,转而嘴角微微一冽,深吸一口气,“年轻人,你未免有些太凶残了吧,出手就取人性命,与杀人狂魔有何区别!” 事已至此,他也有点畏惧李安了,他自认为比刚刚死去的那位强,可也做不到一招取下那人首级。 因此,他也不敢对李安出手了。 “哈哈哈,老狗,刚刚若是我败了,你会放过我吗?” 李安露出一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摇头道:“出手之际,便是生死之战,他实力不济,输了便是丧命,没什么好说的,我若是输了,怕是比他还惨吧。” “你这是要做杀人恶魔,与全天下的武道高手为敌不成?” 申百川怒不可遏,额头上青筋暴起。 “老狗,少放屁,凭你这头老狗还代表不了天下武道高手,就算你能代表天下武道高手,那本王就是屠尽了天下又如何!” 李安目光如刀,向前一步踏出,一道惊天动地的气势陡然爆发而出,一瞬间,天地变色,月光无辉。 “年轻人你莫非觉得你自己天下无敌了么,既然如此,我等兄弟几人齐出手,看你如何挡得住!” 申百川暴怒一声,身后十几位二品高手也齐齐爆发出无数道恐怖的内力,一个个头发炸开,状如疯魔般,气势冲天。 “杀!” “杀,杀!” 十几道身影猛地跃入半空之中,突然,他们的内力竟然连接到了一起,十几个人的内力连接到一起,而且并没有冲突,反而相互兼容,相辅相成。 他们十几个人并非鲁莽,而的确是有手段,单打独斗,他们绝不是李安的对手,可要是联合起来,未必就怕了李安。 “小贼,拿命来!” 十几个人齐声怒吼,随着吼声,他们身上的气势也随之慢慢增强,杀意也极其浓烈。 他们已然切断了李安的退路,十几个人叠加的武力,那怕是你是一品高手又如何? 可任凭眼前一道道气势是如何的叠加再增强,可李安仍旧是平静如水,整个人如一柄长刀,屹立于天地之间,眸子一寒,“合体之击,看来是有高人指点了。” 十几个人的气势凝聚在一起,其内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的一品高手,那种无坚不摧的力道,足以与一品巅峰高手相比较。 “哈哈哈,小贼,你现在知道厉害了吧,可惜太晚了,我等兄弟几人联手,你就是一品高手也不对手,现在还不束手就擒!” 申百川神色阴邪,面沉如寒冰,内心自然是得意无比,依靠他们全身之力,击败李安也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 现在李安在他的眼里已经与死人无异了。 如此一来,他们兄弟几人依旧是大小姐最大的仪仗。 今天晚上大小姐的所作所为,那种神情,那种淡然,明显就是拿他们的命来试探李安的实力。 可李安仍旧是冷漠无比的表情,冷冷的注视着他们十几人,可眼眸中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像是俯视一群蝼蚁一般。 “哈哈哈,区区几只蝼蚁,我李安何惧之有,杀尔等废物,如杀鸡何异!” 第111章 采花大盗 “好一个狂妄之徒!”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一次,十几位二品高手齐齐对李安出手。 就在蓄力的那一刻,周遭的空气都因为聚拢的内力太过猛烈,而产生如同鞭炮齐鸣的声音,随即一道道气劲对着李安拍了过去。 此时。 地面上观战的段香宛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惊恐的望着眼前这百年难遇的一幕,只感觉心神震荡。 申百川傲然一笑,满脸冷意。 十几位二品高手一同出手,其内力叠加,恐怕要远远超过了一品高手的实力。 别说区区一个竖子,就是段家家主段正云在又能如何? 恐怕也是要退避三舍! 李安背手而立,神色冷冽,瞳孔中的精光慢慢凝聚,整个人好似一柄擎天神柱,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十几道内力攻击。 段香宛身体猛地一抖,好似感觉到了什么,低头一看,身后放置在架子上的长剑竟然开始抖动,一声声剑吟从剑鞘中传了出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下一秒,她猛地起身,伸手朝长剑拿去,想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她的手指刚刚触碰到长剑的那一刻,一阵电流从手指上传遍了全身,随即便是刺痛麻酥感袭来。 “啊,这……这是……” 随着一阵电光闪过,那柄长剑竟然自己从剑鞘中拔了出来,随着阵阵剑鸣直冲半空。 李安大笑一声,伸手一把攥住飞跃而来的长剑,厉喝一声,“剑舞长空!” 随着那声厉喝,一道可刺破苍穹的剑光斩了出去。 半空之中,一道璀璨无比的剑光,如同一道闪电劈下,径直朝那十几个道身影劈去。 一剑之威,天地变色! 这一剑斩出,仿佛天地都静止了。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 剑光陡然在四散而飞,以李安为中心朝四周扩散了出去。 那些无形的内力竟然都被劈成了两半。 这还没结束。 剑光去势不减。 径直从十几位二品高手的身体上穿了过去。 随后,便是一阵死寂。 段香宛俏脸呆滞,红唇微起,可不等她的声音说出,只见天空之上一丝丝血迹滴落下来。 下一刻。 十几位二品高手的身体竟直接被一分为二,鲜血如同细雨落了下来。 滴滴血雨沾染到亭子上,形成了一个血色雨幕。 “这……这不是真的吧?” 站在亭子里的段香宛忍不住惊呼一声,一张精致的脸蛋上露出浓浓的惊骇之色。 此时此刻,天地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段香宛望着眼前的一幕,内心久久难以平息。 即便是她早就知道李安的实力远远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可也没有想到他的实力会强大的这种地步。 抬手御剑,一剑之威,竟然强悍至此。 就一剑,便是十几位二品高手人头落地。 好不客气的说,整个西南五分之一的二品高手一夜之间全部身死道消。 二品高手在任何一个家族中都是绝对的高战力存在,尤其是西南这种偏远地方,二品高手就是这个家族的最强战力代表。 譬如汴城凤家,凤家可是数百年的世家大族,其家族中除了嫡系凤舞扬之外,其中的二品高手也不过五五之数,这些人都是极其珍贵的。 也可以说是凤家镇守一方的最大仪仗。 可今天在香宛枫林中,一夜之间就死了十几位二品高手。 这个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杀神,这也太可怕了。 对于段家大小姐段香宛的震惊。 而李安却目光如冰,静静的立在半空中。 这就是大渊战神! 没有丝毫波动,一直静如湖面。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黄河决于口而心不惊慌。 任何强敌在他的眼中与猪狗无异,无非是一剑,还是两剑的事。 李安抬眼目光落到了段香宛的身上,冷冷一笑,“别跟本王说,你就养了这群废物来对付我?” 段香宛浑身一抖,可随后就从震惊中慢慢反应过来了,红唇微启,“不愧是大渊摄政王李安大人,在下大理段家段香宛,这厢有礼了。” “有礼不敢,倒是阁下派人引我前来,想要取本王的命的理由可要说说了,要是没什么理由,那本王可不会怜香惜玉的。” 李安语气冰冷无比,一股冲天杀意从他的身上蔓延出来。 “呵呵呵!” “香宛虽然是一个弱女子可也知道王爷的威名,区区几个废物如何能是王爷的对手,只不过小女子想要亲眼看看王爷是不是传说中那么厉害,今日得见,当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段香宛捂着嘴轻轻一笑,美眸流转,丝毫不惧这漫天杀意。 李安眉头一皱,“话说完了吧,按照大渊律法,暗杀当今王爷,按律满门抄斩,遗灭九族。” “你觉得如何?” 段香宛面不改色,“要杀就杀喽,那王爷先杀了小女子好了。” “你莫不是以为本王真的不敢杀你!”李安语气都变了。 “那你杀好了。”段香宛强压住心慌道。 李安点点头,纵身落了下去,手中长剑猛地抵在了段香宛的脖颈处。 段香宛竟然也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抬手猛地一拽胸前薄纱,薄纱裙瞬间落到了地面上。 李安只感觉眼前一阵花白,两条雪白大腿映入了眼帘,下一秒,他手上的长剑迅速一低,用剑刃将纱裙盖在了段香宛的身上,扭头道:“别自己把自己看轻了。” 这一句话落入了段香宛的耳朵里,她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那一刻,她仿佛是被遗弃的孩子般,委屈难受一股脑的涌了上来,眼前的一切都被罩上了一层玻璃似的薄雾。 李安收剑而立,背过身去,低声咳嗽一声,“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心,别的可以骗人,你的眼睛骗不了人。” “以后做你该做的事?” “噗!” 下一秒,突然一阵白色的烟雾落到了李安身上,随后就听到一阵奸计得逞的笑容。 “呵呵呵,这次你没跑了吧,我看你还怎么教训我!” 只见段香宛手里捧着一个竹笛,脸上蒙着一块白纱,眼睛眯成了月牙状,“就凭你也敢教训我,我告诉你我爹都教训不了我,你算哪颗葱!” “堂堂大渊战神,大渊摄政王爷,最后还不是落到了本姑奶奶的手上。” “想想就是骄傲,本姑娘真是太聪明了,聪明伶俐,天生丽质,真是气死了,好看又聪明。”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这竹笛里放的可是超大剂量的迷烟,别说是一个大活人,就是一头牛也被迷晕了。” “啦啦啦……” 段香宛用迷烟迷晕了李安,心里不禁乐开了花,如同一个小孩子般跳起了舞。 然而,下一秒,一道嚣张而又冷酷的声音响了起来。 “谁告诉你我被迷晕了?” 听到这话,段香宛浑身一震,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李安,“这不可能,难道我的迷烟失效了,绝对不可能的。” “我的迷烟可是连我父亲都中过招的,你怎么会没事?” 李安笑了笑,“谁告诉你我不如你父亲的?” 段香宛双眉轻蹙,“我爹爹段正云可是一品高手,你算什么?” “一品高手于我而言,杀之,与屠狗无异。”李安淡然道。 “吹牛!” 段香宛不屑的瞪着李安。 “那你说为什么你的迷烟没迷倒我?”李安反问道。 “也是啊,为什么?” 段香宛仔细的检查着手上的笛子,一脸不解,忽然想起什么来,“一定是失效了,我这迷烟一定是失效了。” “哦,也有可能,要不你试试。”李安憋着笑问道。 段香宛不知是出自什么目的,还是聪明过头了,竟真的拿起笛子轻轻嗅了嗅,然后,就看到她身子一软,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李安蹲下身体,望着段香宛,不禁摇了摇头,“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是战神巅峰境强者,百毒不侵。” “算了,本王今天心情不错就饶了你。” 他抓起地上的薄纱裙轻轻的盖在了段飞宇的身上。 而就在这时,刚刚那个被李安点穴的绿萝姑娘慢慢恢复过来,听到亭子那边有声音,急忙跑了过去。 可一到亭子这边,就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 只见自己的阁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而且身上的衣物三三两两的,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半裸了。 而李安就蹲在她的身旁,一只手还放在不该放的地方,像极了一个采花大盗正在作案的现场。 “恩人,别……求您别碰阁主大人!” 绿萝快步走来,径直跪在了李安面前。 她之所以称呼李安为恩人,正是因为李安刚刚救了她,若是李安刚刚不出手搭救,她早就被万箭穿心而死了。 因此那一刻,她就把李安当做恩人了。 “恩人,我家阁主大人是好人,求阁主大人不要对她做……” 绿萝毕竟也还是姑娘身,说着说着就有点不好意思了,脸蛋红扑扑的。 李安都被问懵了,抬头看着绿萝,赶紧解释道:“不是的,刚刚你家阁主自己把自己迷晕了,我趁着她被迷晕给她盖点衣服。” 绿萝点点头,精致的脸颊上浮现一抹嫣红,“如果恩人需要,绿萝也是……也是可以的。” 李安又不是木头,自然一下子听懂了,腾的站了起来,立刻严词拒绝道:“别误会,我绝对没有这个想法,绝对没有。” 这真是一个是非之地呀! 此地不宜久留。 还是快走吧! 念及至此,李安摆了摆手,“天快亮了,我也该走了。” “对了,等你家阁主醒了,告诉她再敢招惹我,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绿萝点点头,“谢谢恩人。” 李安没说什么,纵身一跃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恩人真的……真的好帅。”绿萝脸颊上的红晕更大了,小耳朵都红红的。 …… 李安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晌午。 而此时,客栈大堂里已经站满了不少手持兵器的段家军,这些段家军手持刀枪,将整个客栈团团包围了起来。 这一举动把客栈里的人都吓得不轻。 只听领头的段家军道:“你们这藏了一个采花大盗,就在某一个房间内,来人给我一间一间的搜查。” 这下可把那些客人吓得不轻,来西南的客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违禁品,这是毋容置疑了,若是搜查还不全都完了。 就在这时,二楼的围栏上出现了一个年轻人,他打了个哈欠,身体斜靠在围栏上,“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蛋!” “什么!” 这着实把领头的段家军气的不轻,当即拔出弯刀来,直接朝二楼冲了过去。 第112章 这就是找茬! 香宛枫林。 不知过了多久,段香宛渐渐苏醒过来,睁开眼眸的瞬间,昨夜发生的事也出现在了脑海中,吓得她赶紧坐了起来,下意识的捂住了衣服。 随后,她的脸色腾的就变了。 再看看周围,这是她的房间,而且她身上不着寸缕。 “难道被那个登徒子给……” 想到这里,她不禁咬紧了嘴唇,恨意瞬间充满了胸腔,嘴里喃喃自语道:“这个道貌昂然的畜牲,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门外这时传来响动,她迅速起身,腰身一转将床上的床单缠在了身上,右手一伸,一把短刃出现在手中。 门缓缓推开了,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登徒子,去死吧!” 可那个人影惊了一声,“阁主大人,是我,我是绿萝!” 短刃距离绿萝的喉咙不过半步距离终于停了下来。 段香宛慢慢转过身,语气微颤,“你都知道了?” 绿萝诧异的点头,“是……是的,阁主大人。” “不许跟任何人提起,否则死!”段香宛紧紧的攥着衣襟,双手的因为用力过大变得有些发白。 “是。” 绿萝吓得跪在了地上。 她听出段香宛语气的变化,也感受到了她身上那股冲天杀意。 “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段香宛踉踉跄跄的伸手扶住了床铺,细长的脖颈微微一低,任由瀑布般的秀发遮住脸庞,语气透露着悲怆。 绿萝心里不免有些诧异,可还是点头推门而出。 再一次关上房门,绿萝不由自主的暗暗惊讶道:“难道阁主不喜欢我给她擦拭身体吗,可以前不都是我吗?” 带着疑惑,她摇头离开了。 房间内。 段香宛一直伏在床榻上,肩膀有意无意的抖动着,继而抽泣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哭泣。 “登徒子……你就是一个浑蛋,亏得我……亏我还那么敬佩你,想不到……想不到你也不是好东西,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当她抬起头的瞬间,一对大眼睛已经红肿,眼眶似乎饱和着眼泪,一张精致的脸蛋上,写满了悲伤两个字。 忽然她的眼睛又弯成月牙状,一对小虎牙微微露出,“哼,登徒子,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摆脱采花大盗这个罪名,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念及至此,她忽然开口喊道:“绿萝,拿我的手令去护卫军大营,让他们依计行事。” “是,阁主。” 绿萝欠身离开了,她手上捧着一个铅封,虽然她是段香宛的贴身丫鬟,可段香宛的密令连她也没资格看。 正是因此,得到密令的十里堡守军就出现在了客栈里,目的很简单,就是奉段香宛的密令抓李安的。 李安今日若是反抗,那就是与段家为敌,到时候段家家主段正云,以及段家高手必然不会袖手旁观,可若是李安不反抗,甘心被抓,那也正好落入了段香宛的圈套,进入大狱,锁住琵琶骨,就是大罗金仙也是必死无疑的结局。 此计正是段香宛的阳谋。 无论你做何选择,你都是必输无疑。 “你是何人?” 领头的段家军目光寒气逼人,冷冷的盯着他。 “汴城,李安。”李安笑了笑。 “你就是李安!” 闻言,领头的段家军凶光外露,紧紧的盯着李安,如果之前他对大小姐的密令还有些迟疑顾忌的话,现在看到李安的这身打扮,算是放心了。 李安淡淡道:“你是谁?” 他似乎跟眼前这个家伙不太熟的样子。 “十里堡段家护卫军都尉段云海。” “段云海都尉找我何事?”李安忽然开口问道。 “找你……” 段云海刚要开口,可下一秒就忽然闭了嘴,差点把段香宛的密令说出来。 可这个微小动作如何瞒得过李安,李安只一眼就明白了。 段云海轻轻咳嗽一声,面色微微变得冷峻,“怎么,本将来此还要跟你汇报不成,今日本将收到密报,这里有一个采花大盗,挟持了一位少女就躲藏在这间客栈之中。” “啊……” 在场的客人和客栈的小厮都露出一脸惊讶的模样。 尤其是小厮更是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大人,这里面定然是有误会,我们客栈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事的。” “怎么?你觉得是本将在故意诬陷你不成?”段云海冷冷的盯着小厮。 随后,他转头望着李安,语气不善道:“我看这小子就很有嫌疑,来人,就搜他的房间。” 李安眉头一皱,“我不管你是收到了谁的密令前来找我的麻烦,最后现在滚出去,否则一会想走可能都走不了了。” 段云海当即大怒,抬手猛地一抽弯刀,“狂妄,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对于你刚刚的狂妄,本将现在就给你一个道歉的机会。” 李安摇头一笑,看着段云海嚣张跋扈的表情,不由得叹息一声,这些小喽啰永远都是上位者的棋子,可怜,可悲。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不想死的话就滚的远远的,别惹我。”李安语气冰冷道。 他也猜出谁在背后搞小动作了,自己昨天夜里看在她是一介女流的份上,留了她一命,她反而不知死活的又来招惹自己。 莫非真觉得我是泥捏的不成! “将军,这小子实在是嚣张无比,到现在了,还敢不把您放在眼里!”段云海身旁的随从也开始发怒道。 “小子,我再说一遍,现在下来跪地求饶,否则别怪我动手了!”段云海脸色已经开始露出浓浓的杀意。 能在十里堡这里成为一城都尉,自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再怎么说也是堂堂四品武者。 在十里堡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李安闻言,也笑了,“动手,就凭你也敢跟我动手!” “我再说一次,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蛋!” 李安今天真是忍了又忍,只是觉得段云海本身没有错,也只是奉命而已,可他却不知死活的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莫非真的以为自己不敢杀他? 这就好比一只蚂蚁在咬一只大象,大象虽然没什么感觉,可并不代表不烦,杀他,也不过是一脚的事。 而就在这时,客栈后堂走出一个中年人,中年人气宇轩昂,富贵逼人,“诸位,这是怎么回事?” 见到来人,段云海也客客气气的抱拳道:“冯掌柜的,你来的正好,你的客人竟然是十里堡残害少女的采花大盗,你看这事怎么处理?” 此人姓冯,单名一个甬字,是大渊中原人,而且他还是一位四品武道高手,凭借一身武艺和刚正不阿的秉性,在十里堡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冯掌柜冷冷的抬头看了李安一眼,回头就说道:“放心,如果我的客人是采花大盗,不劳烦段都尉动手,老夫亲自押着他去段家。” “好,本将相信冯掌柜的为人,那好,请将此人拿下吧!”段云海好不客气的指了指李安,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 “好,既然都尉大人开口了,我自然照办。”冯掌柜微微低头。 段云海对着李安做了一个杀头的姿势,看来是觉得李安必死无疑了。 这一番话传到了李安的耳朵里,只见他眉头一皱,一丝丝杀意迅速冲出,心里打定了主意,今天谁敢上二楼,那就是一个死字。 就在这时,只听冯掌柜对着段云海一伸手,“拿来吧。” “拿什么?”段云海自己都懵了。 “证据呀,你们护卫军难道抓人不拿证据吗?”冯掌柜的语气都突然变了。 段云海答应一声,“好,本将这就给你拿证据,证据就在此子的房间里,房间内有一个麻袋,袋子装的不是别的,是一个妙龄少女。”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露出惊诧的表情,一个个面面相觑,纷纷对李安露出怒色。 不少人开始对着李安指指点点起来。 “这个证据够不够!”段云海志得意满的笑道。 冯掌柜抬头看了一眼李安,语气不善道:“年轻人,你是我客栈里的客人,老夫自当维护你,可你要是做了作奸犯科之事,老夫不但不会维护你,还会直接将你就地正法!” “妙哉!” 李安不但不怕,反而笑道:“说的太对了,既然你说了要证据,那就让这个傻子拿出证据来,口说可无凭。” 段云海一听,眉头顿时挑起来了,“好,那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来人,去二楼把证据给所有人拿出来。” “是!” 段家护卫军齐齐回应。 “且慢!” 李安一口喝止。 “怎么,这是怕了,早让你跪地求饶你不跪,现在想跪可是有点晚了。”段云海得意道。 “你算什么东西敢让我给你跪下。” 李安冷冷道:“今日你若是从我的房间里搜出来,也就罢了,要杀要剐,我不会皱一个眉头,可若是搜不出来,又如何?” “搜不出来,本将也随你处置!”段云海是打定主意要跟李安赌到最后了。 “好。” 李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如狼似虎的段家护卫军冲了进去,可随后就听到一道喊声,“都尉大人,找到了!” 此言一出,段云海顿时面露喜色,手中的弯刀高高的对着李安举起,“小子,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李安摆摆手,摇了摇头。 冯掌柜眉头一皱,气息一沉,转身从身后随从手中接过一柄九环关刀,又长又大的关刀在他的手中,发出一阵阵哗啦啦的生响。 “年轻人,你做了错事就该承受做错的后果!” 至于其他看热闹的客人齐齐露出暴怒的神色,还有人已经开始怒骂了。 “真是畜牲,你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实在是该死!” “我建议将此人凌迟处死,要不然对不起那些少女的家人。” “说得太对了,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面对周围的谩骂声,李安始终面不改色,甚至有点想笑。 可李安的淡定还是让冯掌柜有些奇怪,按理来说,事已至此,李安跪地求饶也罢,狼狈逃命也罢,可就唯独不该如此淡定。 带着诧异,他还是开口问道:“年轻人,你还有何话可说?” 李安点点头,“既然说找到了,为何不把证据拿出来。” 此言当真是有道理,为何不拿出来呢? 段云海见状,大声喊道:“把证据拿出来!” 可随后的一幕着实让所有人惊呆住了。 第113章 龙阳之癖 只见段家护卫军架着两个黑衣人走了出来。 没错,就是昨天晚上那两个倒霉蛋。 拽下面罩,竟然是两个男人。 这下所有人都震惊了。 采花大盗,采的不是鲜花,是“笑话!” 冯掌柜眼皮一哆嗦,重重的看了李安一眼,心里一阵恶寒袭来。 不知是他,一旁的段云海也是愣了愣,不免诧异。 “这怎么跟大小姐给的密令不一样呀,这小子还有龙阳之癖?” 在场围观的众人也是满脸尴尬,看向李安的眼神都带着浓浓的恶心。 想不到这个年轻人相貌英俊,仪表堂堂,竟然如此的“恶心!” 大渊朝最忌讳的莫过于龙阳之癖了,虽然各大世家大族中也有不少人有此癖好,可也仅仅是暗地里进行的,可此事一旦暴露在阳光下,定是被天下人所不耻。 冯掌柜压低声音对段云海道:“段都尉,这事你看怎么处理?” 这可把段云海搞蒙了,这绝对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不对,绝对不对,这……”如果只是两个男人,他如何给李安定罪,定龙阳之癖罪吗? 可龙阳之癖压根就不是罪,只是被世人不耻而已。 念及至此,他直接快步走到了二楼,迎面就撞上了李安,“小子,你别得意,这事没这么简单。” 可李安只是淡淡一笑,置之不理。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声惊呼,“大人,找到了,里面有一个麻袋。” “麻袋?” 段云海眼珠一转,不禁拍案大喜道:“没错,就是麻袋,那个少女就在麻袋中。” “哈哈哈,麻袋拿出来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他恶狠狠的盯着李安,打定主意要给李安定罪。 当他与李安擦肩而过的瞬间,李安忽然道:“记住你的话,若是没有证据,后果自负。” “哼,证据就在麻袋之中。”段云海一脸自信道。 楼下的冯掌柜也紧跟着追了上来,他见到李安打量一番后,说道:“年轻人,不管你到底是不是采花大盗,你都不要在此居住了,你在客栈里的所有银子,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请你离开。” “是吗,开客栈的驱逐客人,难道就不怕把客栈的名声搞臭了?”李安回道。 “搞臭了,这还不臭吗?”冯掌柜指着跪在地上的两个黑衣人。 那个麻袋被拖了出来。 麻袋一打开,里面果然是一个妙龄少女。 段云海拍腿叫好,指着麻袋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冯掌柜也过去看了一眼,表情立刻变了,眸子盯着李安如同要喷火一般,“年轻人,给老夫一个解释!” 下面围观的客人也不禁好奇起来,麻袋装的到底是什么? 段云海一心要治李安的罪责,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直接对着楼下客人喊道:“诸位,这麻袋装的的不是别的,是一个赤身的少女。” “什么!” 此言一出,所有人立刻群情激愤,一个个怒火中烧,全都怒视着李安。 有人随即喊道:“请大人将此獠就地正法,以正视听!” “没错,直接杀了他,让所有人想做采花大盗的人都看看,让他们畏惧。”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 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了李安,恨不得直接杀了他。 可李安倚靠围栏上,一脸的不在乎。 冯掌柜见状,抬手制止了楼下的喊声,扭头瞪着李安,“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什么要说的。”李安笑道。 “难道你不解释一下吗?”冯掌柜看李安的态度感到怪异。 “解释什么,对于一群傻瓜,我解释有用吗?”李安摆手道。 一群傻瓜? 这说的不就是在座的众人了,也包括冯掌柜和段云海两个人。 段云海当即大怒道:“再加一条罪责,藐视上官,对段家不敬。” 冯掌柜也是脸色一冽,面露怒色。 李安环视一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么明显的陷害,你们竟然还相信,你们不是傻瓜是什么?” 陷害! 果然,听到这个词,所有人都露出一抹诧异,互相面面相觑,都感到不明白。 “还用我多说什么,一个麻袋中装着少女,还有两个黑衣人都在我的房间,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如果诸位不信,可以问问这两个黑衣人来自何处,恐怕会让诸位大吃一惊的。” 听李安这番话,众人似乎立刻反应了过来。 是啊! 这还不够明显吗? 两个黑衣人带着麻袋妄图诬陷李安,随后被李安制服,这的确是很明显。 众人纷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也是看出其中的猫腻来了。 冯掌柜都暗自点头,觉得李安这话的确是有道理。 眼看着所有人开始偏向李安了,段云海脸上的表情可是太精彩了。 既然明着治不了你的罪,那就强行治你的罪,看你怎么办! 段云海高高的举起弯刀,冷冷的盯着李安,“今天本都尉非要治你的罪,你能奈我何?” 李安眼睛一眯,不屑道:“那就只能……” 不等“杀你”说出口,冯掌柜当即怒了,厉喝道:“段云海,你敢诬陷我的客人,你试试!” 可这一次,段云海没有再给他面子,冷冷道:“奉令而为,冯掌柜的不会要跟我背后的段家撕破脸吧?” “可别忘了,本都尉也是四品高手。” 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浓浓杀意,冯掌柜再强势,此时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段云海他倒是不怵,可段家这个庞然大物,可不是他能招惹的。 念及至此,他悄悄给了李安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退到一边了。 “小子,你还敢跟我斗,告诉你,在十里堡我就是天,这里我说了算,我让你三更死,阎王都留不到你五更,不信,你试试!” 段云海真是嚣张到了极点,明白的就是欺负人。 可刚刚还群情激愤的众人,此刻极其有默契的闭了嘴,甚至装作看不见。 这时,冯掌柜实在是看不过去了,走近段云海小声道:“段都尉,今日这事闹的这么大,对我客栈也不好,不如给我一个面子,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另外让这个年轻人也吃饱肚子,起码上路做个饱死鬼。” 段云海笑了笑,“都说冯掌柜仁义无双,今日得见,果然如此。” “那段都尉请去雅间,我这就安排好酒好菜。”冯掌柜客气道。 段都尉满意的点点头,一脸得瑟的瞪了李安一眼,“来人,看着这小子省的他跑了。” “是!” 他这才顶着一张无比嚣张的脸随冯掌柜去了雅间。 他们人一走,两个护卫兵一脸不屑的看着李安道:“小子,算你倒霉,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就凭他也想对付我,别说他一个小小的都尉,就是段正云来了,也没用!”李安淡淡道。 两个护卫兵一愣,随后便是大笑道:“人头都要落地了,你还这么嘴硬,要是家主大人在,直接就杀了你!” “我给你一句忠告,下辈子别这么嚣张,民不与官斗,小子,明白吗?” “可你怎么知道就不是官?”李安抬头望着他们俩忽然笑道。 就在这时,客栈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辆装饰极其奢华的马车停在了门口。 “怎么你还是官,少吹牛了,你要是官,那我还是当今皇帝呢,告诉你,这里就是我家都尉说了算,别人谁都不好使!” 话音一落。 门外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暴怒声,“谁敢你说的,这里是段云海那个废物说了算的!” 十几个身披段家衣服的壮汉从门外冲了进来,立刻将大堂戒严起来。 随后就看到一个极其嚣张的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段家二公子段飞宇。 两个护卫兵见状,吓得差点昏死过去,一路小跑到楼下大堂,立刻跪了下去,“拜见二公子!” 可段飞宇看都没看他们俩一眼,也是小路小跑到二楼,恭恭敬敬的拜道:“见过李安大师?” 段飞宇小心翼翼的抬头望向李安,低声道:“李安大师,让您受惊了。” 这一幕当即把那两个护卫兵吓了一哆嗦,眼睛都直了。 “你们两个辣鸡也敢对我的客人如此不敬,告诉你们,李安大师是我段飞宇的贵客,谁敢对他不敬就是对我不敬!” “段云海那个废物呢,让他给本公子滚出来!” 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 想不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是段家二公子段飞宇的贵客。 “好大的胆子,谁敢直呼本都尉的名字,不想活了!” 段云海挺着大肚子,一脸酒气的从包间里走了出来。 “是本公子的胆子,怎么你不服!” 一听到这个声音,段云海身上的酒劲当即去了三分之二,立刻就清醒过来。 扭头望去,二楼出现了一个他无比畏惧的人,他哪里还敢嚣张,一路小跑到了二楼,猛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二……二公子……” “段云海你小子最近很嚣张呀,连本公子也不放在眼里了?”段飞宇冷冷的盯着他。 “不……不敢……” 段云海快要吓哭了。 “滚蛋!” 段飞宇上去一脚将他踹倒,表情凝重无比,“你这个废物也敢对本公子的贵客如此无礼,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段云海打了一个寒颤,颤抖道:“我……我……” “你知不知道大理是谁说了算,只要我段飞宇一句话就能让你全家人头落地!”段飞宇满脸怒色。 段云海吓得如同一只炸毛的老鼠,满脸通红,吓得赶紧抽起自己来,“我是废物,我是辣鸡……” 一声声抽耳光的声音响了起来,很快他的脸就肿的不像样子了。 “够了!” 李安慢慢抬起头,一口喝止道。 然后他抬起脚径直踩到了段云海的手掌上,刺痛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呻吟一声。 “我记得你告诉我,我不配与你斗,在十里堡你就是天,你让我三更死,阎王都留不到我五更,你还让我试试!” “现在我试了,你觉得如何?” 第114章 越是女子越难惹! 此时。 最悔恨的莫过于段云海了。 他今天真是踩到了“狗屎,”本来是来欺负人的,谁知道碰到了高人。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一个个当真是被震撼的无以复加了。 在无数道目瞪口呆的目光下,段飞宇又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对着李安鞠了一躬,恭敬道:“李安大师,您还满意吗?” 全场顿时被震撼的一片死寂,所有人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堂堂段家二公子,大理有名的纨绔子弟,就是见了那些世家大族他也爱搭不理的。 可今天竟然对一个年轻人如此毕恭毕敬,而且语气都显得十分低微。 即便是见到他的大哥段家大公子也至于如此吧? 再看冯掌柜的表情,已经震撼的脸色通红,只见他重重的吸了口凉气,既是早就看出李安身份不凡了,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的恐怖。 跟随段云海来的那些护卫兵全都跪到了一地,满脸惊骇畏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明明一个衣着普普通通的年轻人怎么会是段家二公子的贵客。 而且贵不可言的“贵!” 段云海更是肠子都悔青了,他第一眼见到李安看到他一身普通的衣着,也就没当回事,铁了心的要收拾他。 诬陷不成,那就强行给你加罪名,本以为李安会被自己活活玩死,可谁想到李安的身份竟然如此恐怖,直接惊动了段家二公子。 回想这一切不亚于一场梦幻般的电影。 电影估计也不敢这么演吧! 李安没有开口,只是背过身去了。 这意思很明显,他不满意。 段飞宇了然于胸,冷声道:“段云海身为十里堡守军都尉,不知为段家分忧,不知为百姓分忧,反而持强凌弱,草菅人命,我以段家二公子的命令,将段云海关进大狱择日审问,其余守军扣除当月奉银,为非作歹者,一同抓去大狱。” 说完这话,他再一次开口问道:“李安大师,我为我段家这几个不成器的辣鸡冒犯您的事道歉,此事我确实不知情,还望您大人大量,不与他们一般见识。” “不知这样处置,您可满意?” 他可是个聪明人,要不然也不会成为段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也许以他的身份,普通人是可望不可及的。 然而在李安这样的高手面前,所谓的身份根本不值一提。 如过雨云烟一般。 听到这话,段云海身子一软,整个瘫软在地上。 其余的护卫兵也是个个面如死灰一般。 这下是真的彻底完了。 “来人,把段云海这个废物拖出去!”段飞宇对着身旁的壮汉挥了挥手。 这要是去了大狱还不是死路一条吗? 段云海当场就号啕大哭了起来,声泪俱下。 李安低头看了一眼段云海,随后淡然道:“二公子不必如此,此事与你无关,幕后之人,我定要亲手把他揪出来。” 段飞宇内心暗喜,连忙点头道:“大师不生气就好,不生气就好。”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请大师吃个便饭如何,也好为之前的不愉快画个句号。” 段飞宇如此聪明,怎么会放过这个与李安拉近关系的机会。 如此一来,李安又怎么好意思开口拒绝邀请。 “好。”李安点头道。 “冯掌柜,把你们这里最好的哪个包间收拾好了,我要请李安大师好好叙叙旧。” 段飞宇一脸笑意,率先走到前面为李安引路。 李安走到段云海旁边时,冷不丁的说道:“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段云海死灰般的脸上,一对眸子闪出一丝光泽,随后又落寞了下去。 他没敢说。 李安也不再多说什么,径直朝前走去。 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我说!” 段云海跪在地上,脑袋重重的一磕,“我说,我都说,是香宛大小姐给我下的密令,让我今日去客栈抓一个叫李安的采花大盗,只要抓了他就直接关入死囚,剩下就和我无关了,还给我二十两赏银。” “求李安大师和二公子明察,此事真的与我无关,我只是奉命行事。” 听到这话,李安沉默良久,摇了摇头道:“既然段香宛不知死活,我不介意送她一程。” “你现在可以滚了,去香宛枫林告诉段香宛,今日日落之前不到客栈给我一个交代,天黑之后,我定亲自到香宛枫林要个交代!” “是,是,我这就去,这就去。”段云海算是死里逃生了,连忙答应。 如蒙大赦的他连滚带爬的朝一楼跑去,恨不得多生出两条腿来。 李安看了他一眼,心里不由得一冷,随段云海去了雅间。 这时,暖暖跟孙少薇从另一个房间走了出去。 孙少薇看着李安离开的背影,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爱慕,反而是浓浓的战意。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讨厌我爹爹?” “不,是恨,我恨死他了。” “哦,那太好了。” “我要练武了,你别说话。” “好,你小点声,别影响我玩。” 两个人又回到了房间。 …… 此时。 香宛枫林内。 段香宛手扶古琴,随着琴声的越发激烈,她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再看她古琴上的琴弦竟犹如波浪般飞舞,琴弦波动,一道道内力也凝聚而出。 “砰砰砰!” 她猛地挥手一弹,一道道内力说明急射而出,将面前的假山射出了几十个窟窿。 一旁的绿萝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这位大小姐。 “唉,若是那个登徒子也如同这个假山这般就好了。” “那我就可以报仇雪恨了!” 段香宛恨意滔滔,当真是恨不得生吃李安的肉,喝李安的血。 尤其是想到昨夜发生的事,她更是恨得牙痒痒。 “小姐,你怕是……怕是误会恩人了。”绿萝微微开口。 可段香宛听到恩人这两个字,当即是勃然大怒,冷冷的盯着绿萝,一字一句道:“你刚刚说什么,恩人,你竟然敢把那个登徒子当做恩人!” “奴婢不敢,奴婢错了。”绿萝吓得赶紧跪地求饶。 可已经被怒气冲昏头脑的段香宛怎么会轻易饶了她,就待她要出手教训绿萝之时,突然一个仆人走了过来。 “启禀大小姐,护卫军都尉段云海前来拜见小姐,说是奉小姐之令。” “是吗,让他进来。” 段香宛满脸喜色,既然段云海来了说明事情办成了,现在李安只怕是已经被生擒了,关在了死囚大狱之中。 看来自己的大仇要得报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高兴,自己的大仇要得报了。 可随后她见到段云海的第一眼就愣住了。 只见段云海一脸伤痕,两个脸颊肿得跟屁股一样,又红又大。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看也不像是去抓人去了,倒像是挨揍去了。 没有几十个大嘴巴恐怕还打不出这个效果。 “奴才段云海拜见大小姐。”段云海对着段香宛叩了一个大礼。 段香宛心里带着疑问,忍不住问道:“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奴才无能,奴才无能,奴才无能……”这才刚刚一问段云海,可他的反应竟然就如此之大,这不由得让段香宛心里的疑问更重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去抓李安了吗,人抓到了吗?” 面对段香宛的询问,段云海吓得身子猛然一僵,全身冰凉,牙齿打颤,大汗涔涔。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段香宛已然怒了。 被这一嗓子直接吓了一激灵,段云海当即就哭出来了,“大小姐饶命,奴才今日确实抓到了李安,也坐实了他的罪证,可是……可……” “这不是好事吗,既然抓到了李安,又落实了罪证,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段香宛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主要是段云海脸上的伤太吓人了,整个脸都是肿的,上面还布满了一道道血印子,血印子连成一团,看上去很是恐怖。 真是有点“打的你妈都不认识”的感觉。 “被二公子打的。”段云海实事求是道。 “他为何打你,莫非是你惹到他了?” 段云海一听就无奈了,自己就是段家养的一条狗,怎么敢去惹自己的主子,那与找死有什么区别? “我一个奴仆,怎么敢招惹二公子,是因为李安,二公子似乎跟他很熟,见我要抓他,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九九七十二个大嘴巴,那嘴巴抽的是真的响,也是真的疼。”说着,他还忍不住摸了摸脸颊。 “看来段飞宇是想拉拢李安加入他的阵营。” 段香宛眉毛蹙起,思绪繁复,“如此一来,岂不是说段飞宇身旁又多了一个高手,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消息。” 如今她与段飞宇和段家大公子之间的差距是颠倒过来了。 本来她的实力是最强的,甚至比他们两个加起来都厉害,可经过昨天一夜,她最强的战力被李安如切瓜砍菜一般收拾干净了,此消彼长,她反而成了最弱的。 想想几十年的心血被李安一剑斩的干干净净,心里就忍不住心疼。 可她岂是那种随便就认输的人。 “好,既然如此,段飞宇那我们这梁子算是正式结下了,看本姑奶奶怎么收拾你。” 这时,段云海忽然道:“李安让你日落之前去客栈给他赔罪,否则他要亲自来香宛枫林要个交代。” “什么!” 段香宛听到这话当即是怒火中烧,可随后又娇噗一声笑出来了,“李安,好呀,好呀,本姑奶奶不杀了你,此生誓不为人!” 与香宛枫林想比,在客栈的包间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第115章 段飞宇的邀请 包间内。 李安坐在主位之上,左边则是段家二公子段飞宇,右侧是冯掌柜的。 原本冯掌柜是没资格与段飞宇同座的,因为刚刚冯掌柜刚刚的善举,所以李安给了他一个机会。 冯掌柜屁股只敢坐了一半,显得紧张无比。 也难怪他如此,他的身家性命就在眼前的段飞宇手上,段飞宇一句话就足以让冯掌柜家破人亡,这就是段家的实力。 各种珍贵菜肴时不时的被端上来,很快就堆满了一桌子。 见菜品上的差不多了,段飞宇当即派人拿来了一壶上好的段家御酿。 段家也只有招待贵客时才拿出来,连段家家主段正云平时都舍不得喝,这次段飞宇为了获得李安的好感真是下了血本。 段飞宇给李安满上,又给自己满上一杯,端起一杯起身望向李安,道:“李安大师,飞宇年轻气盛,先前有做的不对的,不好的,您多担待,在这里我向您赔罪了。” 随后,他一饮而尽,又倒了满满一杯,道:“今日在十里堡段家奴才不长眼得罪了大师,飞宇替段家向您赔罪。” 又是一杯落肚,道:“飞宇有机会见过李安大师这般神人,当真是三生有幸。” 接着又是一杯落肚。 三杯落入腹中,段飞宇脸上也露出一抹红晕。 这可是把陪坐的冯掌柜吓得不轻,谁能想到堂堂段家二公子段飞宇竟然对李安如此客气,还一连自罚了三杯酒。 他不免对李安的身份越发看重起来。 李安点点头,“你今天如此兴师动众,只怕不仅仅是因为有人得罪我这么简单吧?” 段飞宇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悻悻的落座,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冯掌柜的。 应该是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冯掌柜的面开口。 冯掌柜眼珠一转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忙起身道:“李安大师,二公子,后面还有一个菜没上,我这就去催催。” 说完,便朝外面有走去,还小心翼翼的将门也带上了。 冯掌柜的一走,段飞宇这才深深叹了口气,摇头道:“不瞒李安大师,飞宇确实是有事相求。” “但说无妨。”李安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酒水一入口,便是一股醇香刺入鼻腔之中,回甘甜中带着香,一落入腹中,反而又是一股温热席卷全身。 果然是好酒。 这时,只听段飞宇叹息道:“明天是我段家一年一度的大会,到时候我段家直系旁系血亲都会到场,如此大的聚会,自然是少不了以武会友的比试,唉,飞宇手下强者太少,一直被我姐和我大哥压制着。” “我实在是不甘心呀!” “你想让我帮你?”李安淡淡道。 “是,求李安大师帮帮我,让我吐一吐这十几来年的憋屈!”段飞宇都快要跪下了。 “好,我答应你。”李安点头道。 “这么……” 段飞宇自己都差点没反应过来,咬了咬牙,忙起身道:“多谢李安大师,让飞宇再敬您几杯。” “不必,我问你点事。” 段飞宇赶紧点头道:“李安大师,但说无妨,只要是小子能做到的,绝无二话。” “你可知道朱雀山?”李安忽然问道。 段飞宇点点头,眼神有些不自觉的露出诧异,“不知大师为何突然问起朱雀山?” 李安摇头道:“传说大理有一个朱雀山,这才来问问。” “哦,不瞒大师,朱雀山是有的,不过朱雀山是我段家祖坟之地,因此朱雀山方圆百里已经被封锁了,不许任何人进入。” 段飞宇不知道李安为何要问,实事求是的说道。 李安点点头,“还想去朱雀山一游,看来是没这么运气了。” 段飞宇寻思许久,忙说道:“不过大师若是想去朱雀山也不是不行,我这就安排一下。” 李安点点头,端起酒杯来,“多谢。” “不敢,不敢。”段飞宇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赶紧也端起酒杯来。 酒过三巡,李安便告辞了,他要回去看看暖暖了,今天一整天都在孙少薇的房间里,也不知道乖不乖。 一开门,他就看到十步之外站的规规矩矩的冯掌柜,只见他弓着身子,一直站在原地。 “冯掌柜,多谢招待。”李安一直很客气。 冯掌柜自然是受宠若惊,赶紧抱拳道:“能招待李安大师,我这小店三生有幸呀。” 连称呼都变了,之前是老夫,现在都改了第一人称。 这就是地位的变化。 李安对着身后的段飞宇道:“冯掌柜的人不错,以后可是要二公子多多照顾了。” “没问题,既然李安大师开口了,我自当是竭尽全力。”段飞宇回道。 “多谢李安大师,多谢二公子。”冯掌柜感激无比的望着李安。 当他再一次踏入孙少薇的房间里,顿时就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声音。 “小姐,你是不是疯了,你这么练下去会练坏身子的,你不要命了吗?” “不要……不要紧,马上就要突破了,马上就要突破了!” “这样不行呀,我练了大半辈子了,也没见过你这么凶的,武道一途,讲究的是循序渐进,如此不要命,很容易伤了根基的。” “不要紧,我要突破四品武者,很快就突破了,我就是死也要突破!” 这时,又听到暖暖说着俏皮话,“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可怜啊!” “噗!” 孙少薇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上瞬间惨白如雪,整个人随即便萎靡不振了,而浑身的内力却在不断的从丹田中喷涌出来,周身的劲力越来越旺盛,在她的头顶甚至出现了漩涡,进而通过穴位钻入了她的丹田之上。 “呼!” 她不禁又喷出一口鲜血,一股无穷大的力量再一次从丹田中涌了出来,汇聚于头顶的穴道之上,犹如星罗密布。 这是七品武者的表现。 一旦踏入七品,这才与普通人拉开距离,普通人力气再大,也不过是半牛之力,那怕是七品以下,也不过是一牛之力。 而踏入七品,便是超越一牛之力。 这也是军中百人将的基本实力,只有踏入七品,方可成为将中最低阶的百人将。 当然,这只是大渊朝的制式军队中,若是在忠义军,顶多是十人将。 忠义军中,李安曾下过军令,非五品高手不得为将。 因此,忠义军中的百人将皆是五品以上的高手。 “终于踏入七品了,我还要继续努力,继续努力!” 孙少薇欣喜若狂。 看着曾经最不爱习武的大小姐,如今发了疯一样的练武,曲文有些不知所措,心里也不免有些心疼。 “唉,大小姐,您这是何必呢?只要您愿意,就是找个一品高手护卫您也不是难事,何必如此拼命?” 孙少薇摇了摇头,“你不懂,我就是要突破四品高手,让他看看。”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李安就站在门口。 “爹爹!” 暖暖高兴的扑进了李安的怀中,久久不愿意下来。 李安抱着暖暖走到了房间,有些尴尬的望着孙少薇,一时之间竟然语塞。 “你不用劝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孙少薇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李安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嗯,进步不错,这么快就突破七品了,实在是难得。” “难得吗?” 孙少薇仰着脸望着李安,“离你说的四品高手还有很大的差距呀?” 李安顿时被这话惊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也想起自己说过,只有孙少薇达到四品武者才会考虑她,可那就是一句玩笑话,而且他也没跟孙少薇说过。 这下可真是尴尬了。 “你这样练下去,能不能成为四品高手不知道,可很快身体就垮了。” 李安不由分说,直接五指落到了孙少薇的肩膀上,随后一股内力渡入了她的体内,为她修复那些受损的筋脉。 而孙少薇只感觉一股热气进入了身体,随后原本酸疼难耐的地方变得火热热的,很是舒服的感觉。 “这……这是?”孙少薇一脸惊诧。 曲文忙道:“大小姐,这是李安在替你疗伤,你的身体因为进步太快,筋脉紊乱,受伤破损,因此很容易留下暗伤,李安这是在替你疗伤。” “嗯。”孙少薇嗯了一声,脸随即垂了下来,耳根却悄悄地红了起来。 李安这个动作实在是暧昧极了,顿时让孙少薇有些害羞的不知所措。 “筋脉乃是武道的基本,很多人修炼武道,只求速度,而忘了巩固基本,因此筋膜筋脉皆是处于受损的地步,前期或许是看不出来,可后期修炼就会遭遇瓶颈,进而影响登达武道巅峰。” 李安毕竟是战神巅峰境强者,对于武道的理解也绝非普通人能比的,此番言论不止是孙少薇受到了启发,连曲文也是受益无穷。 曲文不禁连连感叹,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尚且不如一个年轻小辈,当真是汗颜。 “对了,明天段家有一个家宴,段飞宇邀请我参加,不知两位可有兴趣?”李安眯着眼睛,望着曲文跟孙少薇。 曲文刚要开口拒绝,可孙少薇高兴的点头答应道:“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好,明天晚上正好向段家要那株良药,好让你带回去给你姐。”李安淡淡道。 这一举动不禁让孙少薇心头一暖,所有的难受不满也都在这一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感动。 “好了,早点休息吧。” 李安抱着暖暖就离开了,只留下孙少薇愣愣的待在了原地。 曲文看着孙少薇的模样,心里暗暗心疼不已。 可也无可奈何。 感情这东西就是这么奇怪。 第116章 段家峡谷 翌日清晨。 李安刚刚睡醒,正在客栈后面的空地联系拳脚,一招一式,皆是凶猛异常,当真是横练体魄,腰力如龙,双臂齐出,竟如雷音淼淼,连绵不绝。 突然远处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出,李安招式不减,抬脚踢出,一道气劲鱼贯而出。 “砰!” 一根柱子拦腰而断,岔口整齐如刀切般。 这可把来人吓了一哆嗦,急忙喊道:“李安大师,莫要误伤,在下冯甬。” 李安看清来人后,淡然道:“冯掌柜,可是有事?” “大师不愧是人中龙凤,武道当真是厉害,在下佩服佩服,段飞宇公子来了,命我前来请大师。” 李安自然明白了,这是要去段家参加“家宴。” “好,让他稍等我片刻。”李安擦了擦手上的尘土道。 “是。” 冯掌柜看了一眼地面,不禁心头一震。 原本荒废的空地仿佛被翻了一遍,地面上到处是坑坑洼洼的,一道道裂痕映入眼帘,若非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仅凭人力就能做到这般可怕。 李安擦了擦脸就走到了前堂,这是段飞宇已经等待良久了,见到李安总算是松了口气,“李安大师,我们快走吧。” “好,不过你不介意我带上我的两位朋友,还有我的宝贝吧?”李安抬手指了指二楼上的孙少薇和曲文,以及可爱的暖暖。 “不……不介意。” 段飞宇虽然这么说,可脸上的表情却有点不乐意,只是不敢拒绝李安罢了。 很快这个显得有些怪异的组合就朝段家走去。 李安抱着暖暖,身后跟着孙少薇,还有曲文这个中年大汉。 尤其是坐上段飞宇的马车后,因为段飞宇的马车不算大,仅仅能容纳三个人落座,这一下子就多了两个人,因此显得很挤。 段飞宇强忍着不悦,在李安面前尽可能的表现出很大度了的模样,可紧紧攥在手中的手帕还是暴露了他的本心。 再就是这一大家子,有老有小的,怎么看也不像是去打架,倒是像是春游。 若是带上烤串之类的,活脱脱的就是一家要春游的节奏。 可李安带的人,谁敢说什么? “爹爹,咱们这是去哪里呀?”暖暖一脸好奇的通过马车车窗朝外望去,一对大眼睛写满了好奇。 至于孙少薇则是时不时的朝李安望去,目光怎么挪都挪不开。 真是木头! 面对自己这么一个礼品少女,他是怎么做到无动于衷的。 “去段家。” 李安本身就是俊逸儒雅,尤其是那张冷酷而又不失温情的脸庞,显得十分的沉稳不凡,这让孙少薇更是被迷住了,傻傻的望着李安。 “我们段家家宴举行的地方就在十里堡南边一个圆形峡谷内,那是我段家开辟的一块属地,只有每年的聚会才会启用那块地方。” 段飞宇笑了笑,“若非是聚会,寻常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诸位今日就算是我的随从。” “除了李安大师,您是我的贵客。” 李安也没介意,点头问道:“段香宛他们应该也动身了吧?” “往年她是去的最早的,今年就不知道了。” 段飞宇压低了声音,说道:“您可能不知道,听说段香宛今年惨遭滑铁卢了,麾下十几位高手皆被一位神秘高手斩杀,现在她也就剩下一两位了,不过她手上还有一张王牌,实力还是不容小觑。” 李安摇摇头,他的确是不知道段香宛的事,真的不知道?应该,可能,大概,也许“是”他干的! 段飞宇又道:“不瞒李安大师,去年我可是惨了,麾下两位二品高手被打成重伤,境界都跌落了,现在还没有恢复,也正因为如此,我在老爷子眼里也不行了,今年的奉银都减了一半。” 饶是早就猜出这场段家家宴没那么简单,可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严重,直接影响奉银。 据他所知,所有的世家大族都会估计家族子弟外出发展实力,这不仅仅有利于扩大家族的势力范围,还可以从中挑选实力强劲的子弟,所谓家主的候选人。 可发展实力最重要的就是银子了,没有银子,可以说就是寸步难行。 这已经间接影响到家主之位的继承关系。 马车奔跑的速度不慢,应该是段飞宇待着太憋屈的缘故,一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了那片峡谷。 透过马车的车窗,一座座高纵入云的高山映入眼帘,高山从半山腰开始就布满了浓郁的雾气,而在路的两旁,段家仆人已然开始忙乎起来了。 一座座简易的帐篷拔地而起,栅栏也连成了一片,这还没到峡谷就已经是这么热闹了。 还有很多本地,外地的商人也嗅到了商机,将各种各样的美食玩物,运到了峡谷外围,俨然形成了一个小城镇一般。 因为有了段飞宇这张“通行证,”李安他们的马车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便轻而易举的到了峡谷深处。 马车在一个竹楼门口停了下来,竹楼看起来很简约可却一点也不简单,里面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 门口还有两个相貌秀丽的侍女站在门口守候着。 据段飞宇所言,只有段家嫡系子弟才有资格进入峡谷中居住,旁系子弟和仆人都在峡谷外面的帐篷内。 不等李安他们下车,几个仆人打扮的一群人就涌了过来,领头之人是一个干瘦干瘦的老者。 老者一脸热情的迎了上来,抱拳施礼道:“老奴见过二公子。” 段飞宇也是客气的点头回礼,“兴叔,您太客气了,给您老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安大师,是我请来的贵客,这几位则是他的朋友。” 李安点点头,算是回应。 叫兴叔的老者眸子闪着光泽,紧紧的盯着李安,“贵客,有多贵呀?” 此言一出,气氛瞬间就尴尬了。 段飞宇忙开口缓解道:“贵不可言,贵不可言。” “哎呀,进门就是客人,诸位大师,幸会幸会。” 说完这话,他第一个带头鼓起掌来,这态度变得让人都摸不着头脑。 其他的段家仆人也都紧随着鼓掌,可目光打量着李安,见他衣着实在普通,身上也没有内力波动,顿时就没了兴趣。 一番场面上的问候之后,段飞宇忙问道:“请李安大师先进去休息一会吧,下午才正式开始。” “不必了,这里风景秀丽,我正想出去转转。”李安笑道。 来都来了,不出去看看这秀丽风景,岂不是可惜。 最重要的是让暖暖感受一下大理的风土人情。 段飞宇赶紧说道:“我安排跟你一起吧,这里聚集了不少段里核心子弟,或多或少都有些排外,所以您还是要加小心。” 孙少薇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这些人,感觉他们是不是脑子多少有点问题。 李安可能会受欺负吗? 你是怕你的兄弟们被李安欺负吧? 李安答应一声,“好,我就在竹楼旁边转转,不会走远的。” 孙少薇也快步跟了上去,如此一来,曲文自然也要跟上去了,一下子四个人又聚到了一起。 果然,这个大峡谷当真是别有洞天。 外面很窄,里面越走越宽,一座座竹楼拔地而起,远远望去,仿佛都望不到尽头,可这样都没有将峡谷填满。 转悠一圈,李安越发的感觉没什么意思了,里面的行人表情各异,形迹匆匆,还不如峡谷外面呢。 李安抱着暖暖又朝峡谷外面走去,峡谷外面与峡谷里面当真是大相径庭,外面摆满了烤肉摊,水果摊,各种食物应接不暇,再加上外来的商人,说是个集市都不为过。 李安摸了摸暖暖的脑袋,抱着她开始了品尝之路。 一路上就是四个字,吃吃喝喝。 刚开始,孙少薇还以保持身材为理由,拒绝吃这些美食,可很快就被李安他们三人的“诱惑”下扛不住了,也加入了吃喝大军中。 “少薇姐姐,你吃菠萝拌饭吗,又酸又甜,还又香,可好吃了。”暖暖高举着一个菠萝拌饭。 “不要!” 孙少薇摇了摇头,左手右手各自攥着一根肉串,“没什么能比得上烤肉的,太香了,真的是太香了。” “咦,我不是让你以后叫我少薇阿姨吗,以后不许叫我姐姐了!” “切,我才不呢。”暖暖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朝前面跑去。 只听见孙少薇气的直跺脚,“小暖暖,你别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一幕搞的身后的李安一脸尴尬的表情。 不一会,他们就走到了峡谷东边,只见远处一个一人高的台子,台子上正有两个壮汉在比试,嘶吼声不绝于耳。 台子周围密密麻麻的围了不下几百人,时不时的传出一两声叫好声。 几人带着好奇走了过去,孙少薇翘着脚尖,一脸疑惑道:“这是在打擂台吗?” “应该是吧。”曲文点头道。 这时身旁一个年轻人哈哈一笑,“几位是外地人吧,这是我们大理特有的赌擂,可以堵那些上台的武士输赢,押中的武士赢了,你也可以获得成倍的奖金。” “不瞒几位,段家的公子都玩呢。” 听到这话,李安点点头,可看了一会他就腻了,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别看这些人兴致勃勃的观看,可在李安眼里,这跟小孩子打闹没什么区别。 他看的没劲了,便抱着暖暖就要离开,可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无比惊喜,而又无比意外的声音。 “李安!” 第117章 很嚣张的三兄妹 身后传来这道声音很耳熟,李安慢慢回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人群中,一道倩影如同一只花蝴蝶般飞了过去。 “砰!” 不等李安反应过来,怀里就多了一个女子。 一张眉眼如画的俏脸慢慢扬了起来,四目相对,李安都愣住了,“凤……凤蓝英?” 来人竟然是凤蓝英,想不到她竟然也会出现在这里。 真是巧婆婆给巧媳妇开门,巧到家了。 这么大的西南,竟然又在这里碰面了。 还真的是有“缘分?” 凤蓝英似乎是一肚子委屈,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小嘴撅着,“还真的是你,我以为我是认错了人。” “我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样。” “你知不知道你走了这几天,我天天都在想你,睡不香,吃不香的。” 李安看着凤蓝英略显消瘦的脸庞,有些担心道:“那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我来找你呀!”凤蓝英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胡闹,这里距离汴城都有几百里之远了,你一个小姑娘竟然敢一个人来,真是不要命了,若是路上碰到蛮族或许匪徒之类的,你的小命可就没了。” 李安一听到凤蓝英一个人来的,忍不住教训起她来了。 换作旁人也会如此的,这是西南,不是大渊中原王朝,大渊中原王朝起码有官府的管辖,虽然也有一些匪徒,可总体还算是太平盛世。 可这里呢? 这里就是人间地狱,可以说人人都可能是杀人越货的匪徒,前一秒还跟你和蔼可亲的,下一秒就是一刀子了。 几个世家大族各管一摊,其治安可想而知。 凤蓝英一个小姑娘能活着走到这里,真是身上背了大气运了。 就在这时,李安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阵杀气,不由自主的回头望去。 只见孙少薇俏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高挺的鼻梁都因为怒火烧的有点发红,一对大眼睛也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少薇,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汴城凤家的大小姐凤蓝英,这位是京城来西南寻药的孙小姐。”李安开口介绍道。 “你好!” “你也好!” 两个人仿佛是上辈子的仇人,一见面就如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连问候都咬的特别重。 凤蓝英傲然的挑了挑眉,两条胳膊使劲的抱住了李安的胳膊,还凝视着孙少薇,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这不是赤果果的挑衅吗? 孙少薇岂能受这个气,当即是脸色一变。 可她却退而求次,从李安的手上接过了暖暖,一脸挑衅的盯着凤蓝英,“暖暖,今天玩得开心吗?晚上阿姨请你吃大餐。” “好呀,好呀。”暖暖高兴的手舞足蹈,还悄悄对着李安眨了眨眼睛。 李安轻轻将手臂从凤蓝英的怀中抽了出来,略显尴尬的望着眼前的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真是快要让他头疼死了。 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怎么走到哪里,都会碰到这么难缠的女人。 与此同时。 远处两男一女踏步走了过来,很明显,这三个人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 尤其是走在最后面的年轻人,步伐稳中带强,腰筋有力,颇有强者风范,只可惜眼神中杀意太盛,是睚眦必报之人。 “蓝英姐。” 其中一个女孩走了过来,很是亲切的问候道。 凤蓝英转过头,脸上顿时绽放出一抹笑容,“小怡,快来,快来。”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李安。”她指了指李安道。 小怡听到李安这个名字,眼睛都忍不住闪烁起来,惊讶道:“原来你就是李安呀?” “怎么,我有这么的名气吗?”李安淡淡道。 “你可不知道,这一路上蓝英姐不知道跟我说了多少关于你的事,夸的你可是跟一朵花似的,还有很多很多夸奖你的话。” 小怡的这番话可是把凤蓝英羞坏了,俏脸红红的,都快要滴出水来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安尴尬的笑道:“我可是没有她说的那么好。” “谁说的。” 小怡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起码长得确实是很帅。” 远处,看着李安跟两个女孩嬉笑的模样,孙少薇都快要气炸了。 只见她脸色阴沉如水,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若非是曲文拦着她,恐怕她都要跟人家两个女孩打起来。 “大小姐,李安绝非池中之物,早晚会遇风化龙的,这样的男子身边怎么会少的了女人,这还没化龙呢,身边的女人就如同走马观花般,将来还不知道多少。” 曲文跟随孙谦大人这么多年,见过的皇亲贵胄也是不少,自然深知男人的本性,而且眼前这个年轻人比其那些人来说,可能更加可怕。 “我知道了,可我就是不服气,你看着吧,我就是做他的夫人,也要做他的第一夫人!” 这一刻孙少薇的美眸中再也没有从前那种单纯善良了,取而代之的是野心。 凤蓝英忽然回头指着身后的两个男人,介绍道:“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也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朋友,这一路上多亏他们了。” 李安对着他们抱拳一笑,可惜,那两个人对李安全然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只是不咸不淡的点点头。 小怡眼珠一转,急忙化解尴尬道:“这位是陈风,他是赵雨,我们是同门师兄妹。” “敢问是何门何派?”李安顿时有些好奇,毕竟西南这边的门派他可都是极其陌生的,正好学习一下。 小怡咂了咂嘴,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也不算是什么门派了,我们家族的门派,一个小门小派,没什么名气。” 李安点点头,也没说什么,既然对方不愿意多说,他自然也不会多问。 “现在离段家宴席时间还早,接下来我们去哪?”小怡问道。 凤蓝英转悠一圈,指着眼前擂台上的比赛说道:“要不我们看看比赛吧,打的多激烈呀!” “花拳绣腿,根本不值一提。”那个叫陈风的男子抱着胳膊,对擂台上的比赛不屑一顾。 凤蓝英急忙对李安说道:“陈风的师父,也就是小怡的爹,那可是师承南少林,一身佛宗武艺,出神入化,正所谓南拳北腿,陈风的拳法深得真传,甚是了得,我亲眼所见,他轻而易举的将一头发疯的成年壮牛一拳打飞。” 陈风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傲慢不已,冷不丁的瞥了一眼李安,“不敢当,在下实力算不上多么厉害,只是擂台上这些人实在是太弱了,出招毫无章法规律可言,根本没法看。” “也难怪,他们都是一些愚昧无知的百姓,能吃饱就不错了,怎么会研习武艺,若是换我上台,能挨得住我一拳,恐怕都没几个,更别说交手了。” 这话落到了李安耳朵里,顿时惹得他眉头一皱。 可他的话却得到了小怡的附和,“没错,陈风师兄的拳法,乃是我爹的真传,一拳之威,足以轻易击倒一头成年公牛,对于这些乡下土包子玩的的玩意,自然是看不上。” “没错,这些对我而言,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只有那些不懂的人才觉得好看。” 眼看自己被人如此吹捧,陈风有些收不住了,继续吹嘘道:“真正的比武在后面,等到段家宴席开始,整个段家嫡系旁系的高手都聚集起来,那时候的比斗才是最刺激的。” “陈风,段家的比斗你会不会上去展露一下拳脚呀,也好让他们见识一下。”小怡一脸赞赏的望着陈风。 一直没吭声的赵雨忽然开口道:“那些所谓的段家高手,不过都是一些徒有虚名之徒,到时候我师兄弟二人一定上去露两手。” 此言一出,凤蓝英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没想到他们师兄弟二人如此嚣张。 李安更是一脸讶然,他看了一眼还在自我沉醉的两人,不由得摇头一笑。 这俩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自大狂妄,学了几年南少林的外门拳法就觉得天下无敌了? 这已经是不能称之为自大狂妄了,确切的说是不知死活,等他见到了真正的高手就明白了,自己只是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而已。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道之路,没有那么简单。 可刚刚他摇头一笑的动作被陈风注意到了。 陈风表情一变,认为李安是在瞧不起自己,顿时眼睛一眯,冷冷道:“看来这位兄弟是对我刚刚的话表示不服了?” 此言一出,小怡跟赵雨也都抬起头看向了李安,目光里满是不屑一顾。 顿时,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凤蓝英也没料到会是这样,急忙开口缓和道:“好了,大家都是朋友,李安没有恶意的,你们别跟他计较。” 陈风径直走到了李安面前,冷哼一声,便转身举手道:“陈风报名参加打擂!” 恰好,擂台上的比赛已经分出了胜负,一个又高又壮的黑面汉子一拳终结了比赛,对手满脸血污,气息微弱,已经被抬了下去。 黑面壮汉甚是强壮,两条手臂比寻常人的大腿都粗,一看就是力大无穷之辈,而且此人出手狠辣,与他比斗的对方非死即伤。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黑面壮汉已经在擂台上待了五场之多了,至今无人能挑战成功。 正因为如此,台下的看客都忌惮他的实力,因此无人敢再上台比斗。 恰好陈风举手打擂,他便成了黑面壮汉的第六个对手。 当陈风的名字响彻擂台四周以及无数道目光落到陈风身上的一刻,他冷冷的瞥了李安一眼,随即便上了擂台。 陈风也的确是有些实力,一身拳法也是凶猛无比,随着第二十个回合结束,黑面壮汉终于坚持不住了,被陈风一拳打飞过去。 这让小怡激动的大叫起来,连凤蓝英都有些佩服了。 台下众多看客更是欢呼起来,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陈风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走到了擂台边,傲然的俯视着李安,“小子,看你应该也是习武之人,敢不敢上来练练?” 李安刚要开口拒绝,可在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就凭你还不配与我家李安交手,先打赢我在说!”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发现出声之人,竟然是一个小姑娘。 李安看到那个小姑娘,脸色都为之一变,“她是不是疯了!” 第118章 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那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孙少薇。 真是一语惊醒天下人! 所有人都被孙少薇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一个弱女子竟然要挑战陈风。 可别忘了,陈风刚刚可是用二十个回合,轻松将黑面壮汉打败了,正是携大胜之势,不可一世之时。 如此一来,那就更加难以对付了。 在场观战之人也有不少高手,可还是不敢直面陈风的锋芒,很默契的全都选择了集体沉默,没一个应战的。 可孙少薇一个弱女子竟然举手应战,这如何不让人震惊。 曲文吓得表情骤然僵住了,猛地踏出一步,也不顾尊卑了,直接喊道:“小姐,你是不是疯了,你要上去送死不成!” “老大人命我护卫你来西南,是为了给少婷大小姐寻求良药的,你这是做什么,为了区区义气之争就把命搭上,老夫临行前用项上人头担保,无论如何都要护着你平安回京。” 孙少薇充耳不闻,傲然的抬起头与陈风对视着,“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输的!” 什么! 此言一出,所有人再一次被震惊到了。 一个弱女子刚刚举手要挑战陈风已经把他们惊的不轻,可这位弱女子竟然还觉得自己能赢。 这如何不让众人震惊到了极点。 与此同时。 李安也被孙少薇的举动给震撼的不轻,他快步走到了孙少薇面前,“别冲动,这小子实力不弱,以你的实力恐怕很难赢他。” “哼,连你也认为我就一定会输,那我还非要比试一二了。”孙少薇很是不服气道。 “我也觉得你能赢,不过,这次我替你上场如何?”李安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在场围观的众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这都是什么情况? 刚刚孙少薇挑战擂台的壮举,可是打破了这个擂台只有男子上场的时代,可怎么转眼间就不上了,这不是吊人胃口吗? 更何况,男人打斗,那有女人与男人的打斗有意思呀! “喂,小子,刚刚人家姑娘都要上场了,你别在这里捣乱行不行!” “就是,人家姑娘自己主动上场的,你凭什么阻拦人家,姑娘,上擂台呀!” “姑娘,你别管别人,你就上擂台比试一番,就算是输了,那也是英雄。” 周围那些看客无一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端的是想看女人与男人交手的景象,因此不停的催促孙少薇上场。 听到这些话,李安勃然大怒,眉头一皱便道:“这么想看女人上擂台,怎么不让你妻子,你的女儿,你的妹妹上场,难道别人的命就那么不值钱。” 一句话怼的这些看客一个个的全都无言以对了。 可李安这般姿态,着实让擂台上的陈风很是不爽。 而且他不爽李安已经很久了。 先前自己的小师妹追捧自己的时候,李安却在一旁冷笑摇头,而刚刚自己用二十个回合击败黑面壮汉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欢呼,唯独李安面无表情,还隐隐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来。 如今更是要替那个女人上场跟自己打,难道他就这么瞧不起自己吗? 这着实让他感觉到很愤怒,甚至已经动了杀心。 念及至此,他忽然昂头大笑,“小子,既然你说要替这位姑娘上场,那好,请上台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望向了李安,目光中满是幸灾乐祸,在他们心中,李安若是上台的话,估计会被活活打死。 可孙少薇却是露出诧异的目光,感觉这话有点不可思议。 凤蓝英也是这个表情。 虽然陈风实力不错,可跟李安想比,用天壤之别,云泥之别都有点不合适。 两人的差距是想都不敢想的距离。 “放心,我会留有余手的,不会打伤你的。”站在擂台上的陈风抱着胳膊,一脸不屑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凤蓝英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可以说是她今年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 若是刚刚是孙少薇上场,这句话说的也没错,可换了李安就大不一样了。 李安那可是万军之中,击杀幽冥谷大弟子巫魈,巫鬼的,千里追杀凤家供奉吴昊坤,那可是二品巅峰,于幽冥谷谷口斩落幽冥谷谷主一条手臂。 幽冥谷谷主可是一品高手,一身毒功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是西南五大势力之首。 可即便是如此可怕的存在,都在李安的手上一败涂地。 可今天一个刚刚达到七品的武者,竟然三番两次的挑战他。 这可真是蚂蚁撼大树,不知天高地厚! 小怡急忙开口劝道:“陈风师兄,差不多就行了,既然人家不敢应战,你就别勉强了。” 对于师兄陈风的实力,她是最清楚不过了,李安一个普通人如何是他的对手,毫不客气的说,李安可能会死在擂台上的。 既然自己的小师妹都这么说了,陈风也就就此罢休了。 走到擂台边的陈风不屑的看了李安一眼,鄙夷的笑了笑,这就打算跳下擂台。 谁知道,李安忽然淡淡说了一句,“算了,你我差距太大了,万一我一不小心可能会杀了你。”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话,全都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李安竟然说陈风不是他的对手? 还可能会杀了他。 这也太搞笑了吧? 已经要走下擂台的陈风脸上的表情猛地一沉,眼睛微微一眯,眉头也随之高高挑起,咬牙道:“要不咱们试试?” 这次,小怡也不劝和了,反而也跟着说道:“既然你这么厉害,你倒是上场与我师兄打一场呀!” 赵雨也冷冷的盯着李安道:“放心吧,若是我师兄实力不济,倒在了擂台上,我们师兄弟是绝不会找你麻烦的。” 直到现在,他们师兄妹两人还是觉得李安是在装高人而已,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周围这几个女子的注意,或者说是在女人面前逞英雄而已。 这样的人,他们见多了。 李安点点头,邪邪地勾起薄唇,正要开口答应之际,凤蓝英急忙开口阻拦,“大家都是朋友,李安刚刚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们别当真。” 随后,她转身的片刻,还悄悄给李安使眼色,似乎在告诉他,不要跟这些人计较。 “真是废物!” 陈风眼神如刀,死死的盯着李安看了半分钟,然后纵身一跃,凌空十步才落到了地面上,整理了一下衣角,摇头道:“真是太弱了,太没意思了。” 这一举动又让在场的众人心头一震,尤其是一些高手纷纷面露惊色。 一步十米,想不到陈风年纪轻轻,竟有如何实力,当真是可怕。 不少人暗暗庆幸刚刚没有因为一时冲动上了擂台,否则下场还不知道有多惨呢? “都是一些普通人,如何是你的对手,你就是用单手,他们又如何是你对手。” 小怡一脸崇拜,转头不屑的瞪着李安,“倒是某些人的嘴皮子真是厉害,可惜连擂台都不敢上。” “好了,大家给我一个面子,别计较了,我请大家去吃饭如何。”凤蓝英颇有些无奈道。 明明是李安受委屈了好不好,若非是自己阻拦他,现在只怕陈风已经躺在了擂台上,那还能像现在这么嚣张。 “一起吧!”凤蓝英拉着李安道。 李安摇头道:“我就不去了,我一会还有点事就不去了。” 有些圈子融不进去,就别非要进了,退而求次,也是一种姿态。 凤蓝英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小怡他们,“不好意思,这次恐怕不能跟你们一起了,多谢这一路上的照顾。” 她也知道小怡,陈风他们已经对李安产生很大的敌意了,若是再继续呆在一起,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既然如此,还不如分开呢。 目送着李安跟凤蓝英离开的背影,小怡有点可惜道:“汴城凤家的大小姐,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什么也不是,只会耍嘴皮子的废物呢?” “是不是你们女人都这么傻呀,都喜欢那种会说甜言蜜语的浪荡公子哥。”陈风一脸不满道。 “胡说什么,我可不是,我喜欢那种武功高强,实力超强的高手。” 小怡将自己梦中白马王子的标准说了出来。 “切,师妹,你以为光你喜欢,普天之下的女人那个不喜欢。” 陈风接着说道:“不止你喜欢,我也喜欢。” “我也是。”赵雨也说道。 “算了,别说这个了。”小怡摇了摇头,正要拔腿离开。 此时。 凤蓝英有些不安道:“李安,你不会生气吧,他们三个也是好人,就是嘴不留情。” 李安笑了笑,根本没在意。 “他们几个下品高手,竟然敢三番五次的挑衅你,若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是不是早就把他们挫骨扬灰了?” 凤蓝英无奈的吐了口气,“对了,李安不如这样吧,我请你吃饭,替他们三人给你赔罪。” “不必了,无知者无罪,更何况,对于几个蝼蚁,我也根本不在乎。” 李安淡淡说道。 这种恬静淡然的神态,着实让凤蓝英有些挪不开目光了。 凤蓝英露出花痴一样的表情来,这可把孙少薇气的直跺脚。 “李安,区区一个废物而已,你要是不上,那我就自己上擂台?”孙少薇今天跟疯了一样,非要挑战陈风。 这一举动也让陈风动了杀心,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莫非觉得自己是泥捏的不成? “小妮子,这是你自己找死!” 刚要离开的陈风也是怒了,他心中的怒火已经堆积到一定地步了,如同一个即将要喷发的火山。 第119章 偷袭,偷袭,还是偷袭! 陈风当真是怒火中烧,今天真是走了一天背字了。 一个李安三番两次的挑衅他的底线,现在连一个女人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自己。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风纵身一跃,再一次跳到了擂台之上,“小姑娘,既然你一心求死,那就休怪我动手了。” “动手就动手,本姑娘就怕你不动手!” 孙少薇一只手按在腰带上,眼眸通红,满脸冷峻的朝擂台走去。 人群中自动让开了一条通道,所有人都面带惊异的望着孙少薇,不时摇头叹息。 她的傲然不惧让陈风更是暴怒不已,厉声道:“现在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向我认错,我就饶了你。” 孙少薇已经走到了擂台边缘,再有一步就登上擂台了,俏脸微微抬起,“凭你这个废物,也想让本姑娘认错,你配吗?” “哗!” 所有人的心头顿时一片哗然,目光望向孙少薇满是不可置信。 废物! 她竟然叫陈风是废物! 这真是太可怕了。 要知道,陈风虽然年纪轻轻,可一身武艺已经是深不可测了,在西南之地,也算是小有名气,比起寻常的武者都要厉害许多。 这从刚刚陈风跟黑面壮汉的交手中就能看得出来,陈风已经是七品武者的巅峰境,一身力气已然超过了一牛之力。 虽然孙少薇也是七品武者,可她只是刚刚踏入七品,与陈风的七品巅峰差的还很远呢。 再加上陈风可是经历了不少战斗,与孙少薇这种小白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连李安都被孙少薇的话惊的不轻。 这小姑娘真是狂呀! 跟自己都有的一比。 “你说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的陈风满脸都被怒气包裹住了,泛着铁青的颜色。 孙少薇苦涩的笑了笑,“区区七品武者,与蝼蚁一般的人物,竟然还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真是可笑,你这样的废物,到了我孙家,别说是为奴为仆,就是看门护院,你的级别都不够。” “找死,你敢羞辱我?” 陈风气急败坏的怒道。 在师门中他是大师兄,一直都是他们师门中所有弟子中标榜,也是实力最强者,年纪轻轻就突破了七品武者。 可今天竟然被一个女人三番两次的骂作废物,这如何能不让他生气。 “羞辱你?” 孙少薇摇头一笑,“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这是在夸你,就你,压根都不配我的羞辱。” 此言一出。 在场众人无不目露惊骇之色。 都被孙少薇这话惊的不轻。 如此轻狂的年轻女子,他们还是头一次碰到。 陈风突然脸色一转,“好呀,看来你是自认为自己必赢无疑了,不如我们加点赌注如何?” “加什么赌注?”孙少薇一脸无惧道。 陈风露出一脸坏笑,“如果你输了,就挑选在座的一位嫁给他如何?” 这句话当真是点燃了在场所有男性的荷尔蒙。 孙少薇虽然年纪小,身材发育还不明显,可已经是初露资本了,再加上那张沉鱼落雁脸孔,以及吹弹即破的肌肤,这简直是就是仙女下凡了。 一时间,所有男子都忍不住高呼起来了。 一个个吹着口哨,顾着掌,现场彻底火热起来。 看着周围那些男子的起哄,李安当真是有些心疼孙少薇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自己当年好友的女儿,不忍心看她被人如此奚落。 在他身旁一个满脸赖皮的中年人,一脸猥琐的表情,时不时的啧啧道:“这小姑娘要是能让我弄到床上,那可真是美极了,美极了。” 李安何时听到这般刺耳的污言秽语,看向他的目光已经满是杀意。 还有几个不长眼的已经上了李安的死亡名单了。 “好,我答应了,可也有一个条件,如果你输了,那就自断双臂,废自身武道如何?”孙少薇也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果然,这让陈风表情一变,自断双臂,废了武道,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废人,可面对众目睽睽,人家姑娘先答应了自己的条件,若是自己不答应,岂不是让人耻笑。 念及至此,他咬了咬牙,答应道:“好,我答应你。” 台下的小怡又惊又怕,担心道:“怎么办,师兄若是自断双臂,废了武道,那他这一辈子不就完了。” 赵雨笑了笑,“师妹,你的担心多余了,师兄可是七品巅峰,而那个女孩不过是刚刚踏入七品,估计连武学招式尚且不会,师兄想输,估计都挺难的。” 听到这话,小怡心头的担心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想想也是,自己师兄可是七品巅峰,怎么可能会败给一个刚入七品的初学者,更何况还是一个姑娘。 可谁也没有注意到,人群中的凤蓝英黯然垂下了眼帘。 估计也就只有她注意到了刚刚孙少薇的那句找在场一位男人嫁了。 想都不用想,孙少薇一定会选择李安的。 想到这里,凤蓝英心里不免有些担心,若是孙少薇输了怎么办?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孙少薇是必输无疑呀! 这个局一开始就已经定好了。 孙少薇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跟陈风比斗,就是为了这个局。 这可怎么办…… “你不介意小女子用兵器吧?” 不等陈风开口答应,孙少薇腰身一转,原本缠绕在腰间的一根皮带瞬间弹开了,随后一柄软剑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柄软剑一出现在众人面前,就令得众人心头为之一震,只感觉眼前一道寒意袭来。 此软剑绝非凡品! 这是所有人心头都冒出的一句话。 想想也是,堂堂大渊当朝太傅孙谦大人的女儿会用普通的东西吗? 当软剑一出现的那一刻,在场的众人中不少人都脸色微变,目光无不露出一抹抹贪婪来,很显然这柄软剑的价值绝对高的离谱。 “这……这不会是传说中的珍品名剑吧!” 一位老者惊骇的望着擂台上,表情惊恐到了极致,目光中同样是写满了贪婪。 名剑! 这绝对是名剑! 他已经嗅到了那柄软剑上散发的丝丝寒意,这只有上好的珍品名剑才有的特性。 一个女娃娃竟然有这么珍贵的名剑。 是不是要强夺过来! 老者眼神火热,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台上的孙少薇,各种杂念如同幻灯片不停的在脑海中掩饰着。 恐怕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废物,拿命来!” 不等开始,孙少薇一声娇喝,手中的软剑仿佛瞬间活了一般,化作了一条金属蛇蟒直奔陈风的面部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陈风面色一变,右手猛地探出,化作鹰爪,下意识的想要抓住软剑。 可他还是小看了软剑的锋利程度。 当他的手刚刚一触碰到软剑的瞬间,一道寒光径直在他的手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一股剧痛随即袭来。 低头一看,手掌上已经多了一道深可见骨伤口,鲜血喷涌而出。 也多亏孙少薇实力不济,换了李安,陈风的手掌恐怕已经被切了下来。 陈风急忙暴退数步,脸上惊骇连连,强忍着剧痛怒视着孙少薇,咬牙切齿道:“你究竟是何人,竟然有如此珍贵长剑?” “干你何事?” “去死吧!” 孙少薇手中的软剑发出金属响动,再一次朝他飞掠而去。 软剑左右飞舞,令人看不清攻击的方向。 竟然在孙少薇的面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剑光密布。 这正是软剑,鞭器这一类的优势。 一旦舞起来,就是神仙也难防! “找死,你真的以为我怕了你不成,看招!” 陈风眉头一皱,怒气冲天,迎着软剑直冲而去,不过这次他轻易的避开了软剑的密布,直奔孙少薇的空挡。 在他看来,孙少薇之所以如此逞凶,不过是仗着兵器的锋利之威而已,其本身的实力强不到哪里去。 既然如此,那就避其锋芒,贴身肉搏,看你如何破解? “去死吧!” 陈风轻易避开了软剑的一击,抬手一拳侧身朝孙少薇的腰腹部轰去,拳风呼啸,隐隐有音爆之声不绝于耳。 见到这一幕,赵雨低头一笑,“师妹,你看清了,此女必死无疑了。” 然而,下一刻。 陈风竟然右腿突然一软,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砰!” 孙少薇趁机猛地踢出一脚,正中陈风的面部,当场踢飞出去。 陈风再一次狼狈的站了起来,一脸怒气的望着台下,“刚刚是什么人出手暗袭我,有本事站出来!” 可台下众人面面相觑,一脸茫然的互相打量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一次,他再也不敢小瞧孙少薇,这个小姑娘不仅仅有珍品名剑傍身,台下还有高手帮她,这可如何是好。 当他回想刚刚那人的偷袭时,顿时脸色一变,仅仅是一股杀意竟然让他神魂激荡,这绝对是高手,高手中的高手。 到底是谁! 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偷袭自己。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的,什么人偷袭你,你摸摸脸上的鞋印看看是不是本姑娘的。” 孙少薇傲然的望着陈风,一脸不屑道。 “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此时,站在台上的陈风别提有多狼狈了,手掌上鲜血淋漓,浑身衣服都沾满了灰尘,现在脸上都多了一个鞋印,原本白皙的脸上突兀的多了一个鞋印。 “砰砰砰!” 陈风彻底怒了,只见他气沉丹田,身上的筋脉都随之发出暴响,再一次朝孙少薇冲去。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可下一秒,一道黑乎乎的东西就落到了他的嘴里。 “砰!” 他嘴里的牙齿齐齐断裂,身体竟然不受控制的倒退了几十步,捂着喉咙不停的咳嗽起来。 随后,一颗带着血和碎牙齿的枣核就落到了擂台上。 “这是谁干的?” 他举着枣核,抬头怒视着台下,撕心裂肺的喊道:“这到底是谁干的,是谁!” 第120章 就是这么惊人! “这到底谁干的?” 台下众人仍旧是一脸茫然,谁也没看到有人出手呀! “是谁干的啊?” 所有人都不解的朝周围望去。 “是啊,到底是干的,这不是破坏了擂台的规矩吗?” “就是,这样的人也太没品了。” “……” “呸。” 李安抱着暖暖,两个人同时吐出一颗枣核,“是啊,真是没品,太没品了。” 这时,有人忽然指着陈风道:“哈哈哈,兄弟,你的大门牙没了?” 此言,顿时又引起一场哄堂大笑。 陈风闻言,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一张脸都变得狰狞起来。 这真是羞辱呀! 赤果果的羞辱呀! 他原本也算是英俊小生,白皙的脸庞,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对褐色的瞳孔,可现在可全都变了。 原本白皙的脸上多了一个黑乎乎的鞋印,连门牙都没了,说话都有点撒气漏风的。 可他现在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了。 “你还打不打,不打你就认输!” 孙少薇不屑的问道。 “你……” 陈风怒气冲冲,咬牙切齿,可迈步一步却还是不敢出手,目光始终盯着台下众人。 台下的众人也有些烦了,这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有人不瞒的走到擂台边,大喊道:“你打不打,不打我们就去吃午饭了!” “谁说不是,你打不打,不打就认输,磨磨唧唧的真是够了。” “算了算了,你快认输行了。” “……” 可说的容易,认输可是要自断双臂,废除武道的,那对于陈风而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你不打,那我可打了!” 孙少薇一甩软剑,径直朝陈风掠去,人还未到,软剑的锋芒已经掠到了陈风的面前。 此时。 陈风锐气消散,哪里还有勇气出手,只能堪堪躲避,饶是如此,还要时不时的盯着台下,生怕又有暗器袭来。 一来二去,陈风渐渐落入下风。 “噗噗!” 一个失误,陈风的胳膊上顿时多了几道伤口,伤口整齐,深可见骨,疼得他连连暴退。 再这样下去,陈风就算是不输,也随着伤口流血越来越多,最后也是必死无疑。 既然如此,还不如死战到底。 只见陈风怒吼一声,整个人猛地跃起,径直朝孙少薇扑去,面对锋利的软剑,他避也不避,完全就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孙少薇瞬间就落入了下风,一个硕大的拳头已然逼近了她的面部。 就在这极度惊险的瞬间,又是一枚枣核突兀的出现,径直射中了陈风的拳头上,随着一声惨叫,陈风的手掌竟然被生生洞穿。 “噗!” 一声惨叫,陈风一口鲜血喷出,直接仰面倒地。 擂台四周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所有人惊恐的望着擂台,一脸的茫然。 输了! 刚刚仅仅用二十个回合击败黑面壮汉的高手就这么输了。 甚至他们都没有看到孙少薇出手,陈风就仰面倒地,直接输了。 孙少薇收回软剑,径直走到了陈风面前,“怎么样,本小姐厉害吧,算了,今天本小姐心情不错,就饶了你。” 此时。 曲文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李安面前,抱拳道:“曲文在此拜谢了。” 李安摇摇头,吐出一颗枣核,“客气什么,我也没做什么呀。” 曲文嘿嘿一笑,顿时就明白了。 一旁的凤蓝英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若是孙少薇真的输了,很有可能会说嫁给李安之类的话,现在她赢了,也就没事了。 孙少薇兴高采烈的走下擂台,径直走到李安面前,“李安,怎么样,我厉害吧?” “当然了,七品高手,厉害。” 李安笑道。 凤蓝英撇撇嘴,不悦道:“别高兴的太早,若不是李安帮你,你能赢吗?” “这跟你无关。”孙少薇当然不让道。 李安彻底头大了,真是两个女人一台戏,此言不假呀! 接下来,李安抱着暖暖跟孙少薇他们几人在外面转了转,发现也没什么好玩的就掉头回峡谷内。 几个人径直走到了峡谷门口,正要进入的时候,门口的段家护卫直接将他们阻拦了起来。 “对不起,非段家弟子不得入内,外人要进入,请出示邀请函!”领头的段家护卫很是不客气道。 李安刚要解释,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李安回头一看,只见小怡和赵雨两个人并肩走到了这里,陈风没见人,应该是养伤去了,他们俩身后多了一位老者。 “我们要进去。” 李安淡淡道,身旁的孙少薇见到两人,气鼓鼓的扭过头,不看他们。 凤蓝英很客气的打招呼,“我们转了一圈,没什么好玩的。” 小怡因为自己师兄的事对李安很是不客气,冷哼一声,道:“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你们都能来,我们为什么不能来?”孙少薇很不客气道。 小怡眉头一皱,傲然道:“我们是段家邀请来的。”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不是段家邀请的?”孙少薇回道。 “别开玩笑了,段家邀请你们做什么,来比赛谁能吃吗?”小怡根本没瞧得起李安他们,好不客气的说道。 “小怡,不可胡说,既然你们认识,都是朋友,那不如和我们一起进去,也好有个照顾。”反倒是她身后的老者笑着说道。 小怡皱了皱眉,“师父,你不知道,我师兄陈风就是被这个小妮子打伤的。” 闻言,老者突然脸色一变,抬头望着孙少薇,“就是你击败了风儿?” “管你什么事?”孙少薇一脸不客气道。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你既然不认识老夫,竟然也敢跟老夫这么说话。” 小怡傲然一笑,“这是我父亲,也就是陈风的师父。” 李安看了老者一眼,摇头一笑,一个区区三品高手,竟然也敢自称老夫? “看你也就是刚刚踏入七品,竟然可以击败我的徒儿,真是奇怪了。” 老者上下打量着孙少薇道。 “这世上奇怪的事多了,你徒弟实力太弱被我打败了,这有什么稀奇的吗?” 孙少薇冷冷道。 “好,说的不错。” 老者怒极反笑,点头道:“既然如此,姑娘可敢与老夫比试一下,倘若老夫输了,我直接将我的门派都废了如何?” 孙少薇还要开口,可李安猛地一把拉住她,抬头望着老者,“阁下一代宗师,就不要跟小姑娘斗气了,传出去也有失身份,若是输了,那可就更丢人了。” 李安前面说的还可以,可后面一句“输了可就丢人了,”顿时让老者脸色惊变。 这不是说连他也斗不过孙少薇不成? “又是一个牙尖嘴利的年轻人,不过老夫提醒你们,只有实力够强,才有资格说这话,否则那就是引火烧身。”老者一脸不屑,转身朝峡谷内部走去。 可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小子实力低微,可杀你如杀猪狗无异。” 这话直接把老者惊的一个趔趄,若非是段家护卫在场,不允许打斗,他都要当朝格杀李安了。 小怡狠狠地瞪了李安一眼,也慢慢的朝里面走去。 “我们也走吧。” 李安走到门口,对着门口的段家护卫道:“你们二公子段飞宇是我的朋友,我也是他邀请来的。” 可门口的护卫冷笑一声,“别胡说八道了,就你也配做我家二公子的朋友,请出示邀请函,否则谁也不允许进。” 李安眉头一皱,语气不悦道:“让段飞宇滚出来!” 此言一出,所有段家护卫齐齐侧目,领头的段家护卫直接握住了弯刀,咬牙道:“小子,你是活腻了吧!这是段家的地盘,你敢直呼我家公子的名讳!” 小怡他们还没走远,听到这里的喧闹声,顿时停住了脚步。 “看来他们不过是一群不知死活的年轻人而已。”赵雨不屑道。 老者眸子一闪,一丝杀意喷涌而出,“盯着他们,等到会武一结束,老夫亲自出手,将这几人全部格杀。” “是,师父。” 赵雨一低头,“我也要亲手替我师兄报仇。” 很快,吵闹声就吸引了峡谷内的人,恰好段飞宇跑出来寻找李安他们,一眼就看到了门口外的李安,顿时感觉不好。 “住手!” 段飞宇快步又来,二话不说,狠狠地抽了领头的段家护卫一耳光,“是不是活腻了,李安大师可是本公子请来的贵客,你们竟然敢阻拦他,是不是活腻了。” 几个段家护卫齐齐跪地求饶。 这着实惊呆了周围几个人,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安竟然是段家二公子的贵客。 不少人彻底被吓住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在段飞宇的引领下,李安他们跟着就走到了峡谷内部最大的一个建筑。 会武堂。 这是段家家主段正云亲自派人修建的,专门就是为了段家会武准备的。 通过段飞宇,李安也知道了那位老者叫马俊玉,是西南段家地盘上的一个小门派,本人是个三品巅峰高手。 在西南也算是小有名气,是段家大公子的人。 而此时,会武堂中已经坐了不少人,随着李安他们的到来。 无数道目光落到了他们身上,对于李安,那些目光只是一扫而过,光是衣着就断定,此人“很一般。” 可随着李安来到第一排座位,所有人都露出惊异的表情。 这里面就包括马俊玉师徒三人。 这怎么可能! 小怡直接站了起来,“他……他怎么能坐到第一排!” 第121章 竟然被人夸了! 第一排可是段家贵宾的席位,非段家嫡系亲信不得入座。 就比如马俊玉他们师徒也是段家邀请来的,可他们却坐在倒数第二排,这地位是天壤之别。 小怡颦眉思索道:“难道那个叫李安真的是段家二公子的贵客不成?” 马俊玉点点头,“应该是的,要不然是绝对没资格坐在第一排的。” “那个不会就是段家二公子段飞宇吧?” 小怡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李安身旁的段飞宇,可下一秒,她的表情就变了。 只见段飞宇低着头,对着李安一脸讨好的表情,完全没有半点段家二公子的高傲姿态,倒是李安有点像段家二公子的派头。 这不会是真的吧? 赵雨突然眼睛一眯,摇头道:“应该不会的,那个人绝不可能会是段二公子,李安一个平民百姓有什么资格让段二公子讨好,估计那个人也不会是二公子的。” 小怡跟马俊玉却有些搞糊涂了,毕竟李安的确是坐到了第一排。 可段家二公子身份尊贵,又极其低调,他们平时根本见不到呀。 可随后,李安便跟孙少薇,凤蓝英他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后排走了过去,一直走到了倒数第三排才坐下。 而且就坐在马俊玉师徒三人前面。 这一举动着实让他们师徒三人感觉诧异,对视一眼,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指定是李安求那位公子把他们带来的,或许还是凤蓝英开的口,毕竟汴城凤家在西南也是大族,凤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是段家的宴会,不知道有多少强者会来临,你就不能坐的规矩点吗?” 小怡看到李安那个“太舒坦”的坐姿,忍不住提醒道。 尤其是周围人时不时的朝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听到这个声音,李安他们回头望去,凤蓝英见到小怡欣喜道:“原来你们坐在这里,刚刚都没注意到。” 小怡也笑了笑,点了点头,可目光一落到李安跟孙少薇身上,立刻就变成了不屑。 李安看了她一眼,回道:“椅子不就是给人做的,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要不然我还要把椅子背在身上吗?” 孙少薇也是耻笑道:“就是,要不然你快抱着椅子坐在地上好了。” “你们……”小怡被一句话噎住了。 “真是无礼!” 马俊玉眉头一皱,忍不住呵斥道:“你们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吗,没看到这么多强者大师都来这里吗,如此不知轻重,真是不懂礼数。” “师父,师妹,你们何必多说,对于他们这种布衣凡人恐怕压根不知道礼数是何物,多说无益。” 赵雨一边笑着,一边说道,目光中满满的都是不屑。 一群不知死活,不懂礼数的布衣凡人而已! 何必多说? 小怡冷哼一声,再也不屑于多看他们一眼,真是丢人。 赵雨起身端来一杯茶水敬给了自己师父,目光热切道:“师父,对于这次段家会武,你觉得谁会胜出?” 他们师徒三人是段家大公子的人,不过以他们的级别,是不可能有机会上场的,不过他们还是很关注会武的结果。 “这个怕是很难说。” 马俊玉摇了摇头,“这一次会武跟往年却大有不同。” “难道是有什么变数不成?”赵雨惊讶道。 马俊玉点点头,意味深长道:“往年都是两虎相斗,今年只怕是要三龙戏珠了。” “三龙戏珠,莫非是段家又有一位公子崛起了?”小怡听到这话,也忍不住问道。 “不会吧,段家大公子麾下强者如云,高手如林,段大小姐也是如此,光是二品高手就数十位,还有一位神秘高手压阵,难不成还有其他公子能超过他们?” 赵雨似乎对段家几位公子的实力很清楚,一口气说了出来。 “不瞒你说,最近传闻段家大小姐得罪了汴城凤家来的一位神秘高手,麾下的十几位二品高手都被那位神秘高手给杀了。” 说到这里,马俊玉的语气都变得小心翼翼,声音都压低了十几个分贝,生怕别人听见。 “真的假的,汴城凤家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高手?”赵雨有点不敢相信道。 小怡更是惊的张大了嘴巴,“十几位二品高手,放眼整个西南,这么多二品高手都可以组建一个中型的家族门派了,竟然被一人所杀?” 别看她一介女流之辈,可也算是习武之人,自然是内心极其崇尚武道至强,更崇拜强者。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对她的大师兄心有所属,可惜她大师兄已经废了,现在她的目光只能转移到她的二师兄了。 可现在她又变了! 一个更加强大的高手出现了,让她的内心火热无比。 念及至此,她低头看了一眼坐在她前面的李安,只见李安无情打采的打着盹,不禁摇了摇头。 真是太差了,这样的人是怎么让凤蓝英喜欢上的。 蓝英,蓝英呀,你好歹也是凤家大小姐,西南第一世家美女,究竟是看上这个家伙那一点了? 女人嫁错人,可是毁了一辈子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替凤蓝英感到惋惜。 “师父,若是你跟汴城凤家的那位高手相比较,谁更胜一筹?”赵雨小声的问道。 “汴城凤家的那位高手?” 马俊玉听到这话,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苦涩的摇头道:“根本没法比较,我这点微末水平与那位高手根本没有可比性。” “不瞒你说,我们两个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因为压根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师父,你这有点太谦虚了吧?”赵雨都有点不相信。 “谦虚?” 马俊玉苦涩的笑了笑,沉声道:“且不说我们西南现在五大势力的家主,这五人可是鼎鼎大名的一品高手,那怕就是他们也未必是这位凤家神秘高手的对手。” “什么!” 赵雨都愣住了。 一旁的小怡也强不到哪里去。 看着这两人那副惊诧的模样,马俊玉苦涩的笑了笑,“你们这些小辈不知道也难怪,那位凤家的神秘高手是在前几日才出现的,身份很是神秘,连凤家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据说,此人武道至强,天下无敌,而且还懂术法,晓阴阳,拥有龙虎山老天师的神符,一符祭出,天雷地火。” 小怡一脸惊慌,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天雷地火,真的假的?” 这些可都是传说中的东西,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现实中怎么会出现。 若是真的,那位不会是天神下凡吧! 这也属实太可怕了。 “师父,这绝对是假的,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赵雨摇了摇头,完全不相信。 马俊玉也不急,似乎也猜到了这个结果,继续道:“你们可知道幽冥谷现在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幽冥谷怎么了?” “是啊爹,幽冥谷不是跟凤家争夺汴城吗?” 小怡跟赵雨一脸茫然道。 “现在幽冥谷已经彻底覆灭了。”马俊玉抬起头,略显无力道。 什么! 那可是五大势力之首的,幽冥谷谷主更是一品高手,麾下弟子巫鬼,巫珀,巫魈都是二品巅峰高手,尤其是巫魈更是曾与段家家主段正云交手而不败。 这样的庞大势力,怎么会突然覆灭呢? 马俊玉长长的叹了口气,“这都是凤家那位神秘高手所为?” 啊! 这怎么可能! “爹,这是真的假的?”小怡惊诧的捂住了嘴巴,一对美眸中满是惊诧。 “对呀师父,这到底是真是假?”赵雨也是满脸骇然。 “这是真的,现在凤家已经借着那位神秘高手的余威,将汴城附近蛮族收编了,而且飞刀门门主都对这位神秘高手效忠了,整个西南北部地带现在就是以凤家为首了。” 马俊玉叹了口气,“我一位好友在凤家做供奉,他亲眼目睹了那一幕,那位神秘高手万军之中随手摘下了巫鬼的人头,又反身追杀巫魈,于幽冥谷谷主面前斩杀巫魈,吓得幽冥谷谷主都退走了!” 赵雨跟小怡已经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了,可马俊玉下一句更是将他们震撼的无以复加了。 “这还不是最惊险的,一位凤家叛徒暗杀凤家家主凤思锦,那位神秘高手更是千里追杀,于幽冥谷谷内,击杀叛徒,幽冥谷谷主前来阻拦,也被斩下一臂,狼狈遁逃,又抬手一剑,劈开了幽冥谷的一座鹰嘴山峰!” 马俊玉语气无比震撼,眼眸中满是惊恐之色。 “这……这不会是真的吧?”赵雨今天的小心脏都要受不了了,刚刚他师父的这一番话已经彻底颠覆了他的人生观。 万军之中,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 还斩下过一品高手的胳膊! 又一剑劈开了一座山峰! 这还是人吗? “真的!” “这些都是有人亲眼目睹的。” 马俊玉无比忌惮的摇了摇头,“你们出去也要记住这句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万万不可心生傲气,否则那就是引火烧身,甚至祸及师门的。” 他们旁若无人的交谈,坐在他们下方的李安一脸尴尬的表情。 凤蓝英捂着嘴笑道:“你现在可真是出名了,出大名了。” 李安顿时露出一抹尴尬,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 自己一贯就是低调,怎么做的这些事这么快就传开了,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好像一直被人从头看到尾一样。 这让他说什么好了! 属实尴尬。 可他刚刚摇头一笑的模样,恰好被身后的小怡看到了。 只见她脸色一变,眸子立刻冷了下来。 “你笑什么!” 第122章 段家会武开始 “没笑什么。” 李安头都没回,淡淡道。 可李安这副吊了郎当的模样,着实让小怡有些愤怒,“你不过一介布衣凡人,如那位神秘高手那样的高人,岂是你能随便取笑的!” 赵雨直接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盯着李安,“别得意,我师兄的账还没算呢,等到会武结束后,我一定会清算的。” 小怡狠狠地瞪了李安一眼,真恨不得把他丢出去。 马俊玉也冷哼一声道:“如你这种布衣凡人,如何知道那位神秘高手的可怕,若是你刚刚所作所为被他老人家知道了,恐怕你想好死都难。” 李安继而又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什么。 可凤蓝英憋不住,笑出声来了,“老人家,我凤家的那位神秘高手可不是什么老人家。” 对呀! 凤蓝英不就是凤家人吗? 应该她是见过那位神秘高手的。 小怡眸子一闪,满脸好奇道:“你们凤家的那位神秘高手,你是见过的对吧?” “嗯,见过,何止是见过。” 凤蓝英侧脸望着李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他长得什么样,是不是老态龙钟,仙风道骨的高人?” 赵雨也忍不住插嘴道。 这话引得马俊玉都竖直了耳朵,他也十分好奇这位神秘高手。 凤蓝英看了李安一眼,沉思道:“不是老态龙钟的模样,反而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身躯凛凛,相貌英俊……” 她一口气说了不知道多少个形容词,反正都是在形容帅气的。 李安闻言,忍不住咳嗽连连,这也太尴尬了吧。 李安刚刚咳嗽的模样,再一次引来了马俊玉师徒三人的不满。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对这位高人不满意呀!” 现在小怡可是已经把那位神秘高手当做偶像来看了,李安这明显就是在亵渎她的偶像,这如何不让她生气。 马俊玉敛着眉问道:“年轻人不要太猖狂,老夫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这世上的强者不是你能随便亵渎的,别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安点点头,“说的没错,我并非是亵渎你们口中的那位神秘高手,只是好奇,你们见都没见过这位高人,怎么会知道人家是一位老人家呢?” 其实,换句话说,他们称李安为老人家也没有毛病,老人家并非指的是老头,也是一种尊称。 “老”字,只有强者才配用一个老字,这也没什么错误。 只可惜,他们所谓的老人家并不老,而且还很年轻。 “黄口小儿,你知道什么!” 马俊玉冷笑一声,傲然道:“当今天下乃是武道至强,武道一途,并非只看年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那怕这位神秘高手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儿,老夫见了,尊称一声老前辈,也是绝对可以的。” 李安再也忍不住了,又是一阵咳嗽。 再看马俊玉表情都变了,真的是觉得李安这个家伙真是不知轻重缓急,竟然敢如此奚落那位高人,这样的年轻人,早晚会摔个大跟头。 小怡也是越发觉得李安可恶了,明明什么都不懂,还非要装模作样的,还跟自己的爹爹讲什么大道理,你一个布衣凡人知道什么呀! “你没事吧?”凤蓝英憋着笑问道。 暖暖也关心的拍了拍李安的后背,“爹爹,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噎着了?” 李安点点头,“确实……确实是被什么东西噎着了。” “你……” 马俊玉勃然大怒,正要发怒之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混合着阵阵惊讶的声音。 再看其他人全都齐齐的站了起来,门口处的段家护卫也纷纷跪地,至于其他人全都无比敬畏的望向了会武堂的门口。 下一刻,只见一个男子走了进来,那个年轻人长发微湿,低低地垂在脸颊上,刘海下面一对冰冷且深邃的眸子泛着光泽,男子却是客气无比的对着周围看客打招呼,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而在他的身后不下十几个气息强悍的老者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是段家大公子段飞天大人!”马俊玉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这就是段家大公子吗?好像很客气的样子。”孙少薇惊讶道。 可凤蓝英摇头道:“都是装的,其本人狼子野心,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听到这话,李安才反应过来,凤蓝英可是跟这位段家大公子段飞天有过一段的,可惜段飞天被凤思锦打断了腿,也就结束了。 不过,现在看起来,段飞天长得也是不错了,凤蓝英怎么就看不上他呢? “此人阴险狡诈,道貌岸然,我最是讨厌这样的人了。”凤蓝英下意识的说道。 这下,李安才明白过来,不过从段飞天那对深邃的眸子中也能看得出来,此人的确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段飞天的到来,着实将整个会武堂的气氛搅动到了巅峰,整个大堂躁动不已。 这就是段家大公子的实力! 相比较而言,段飞宇笼络人心的本事的确是差的太远了。 “拜见大公子!” “我等拜见大公子!” “……” 段飞天每经过一道席位,席位上的人便齐声站起恭敬问候,脸上皆是尊敬之意。 李安看了一眼坐在第一排的段飞宇,那位的脸色可是难看到了极点。 两人对视一眼,段飞宇苦涩的点点头,慢慢的坐回了座位。 段飞天径直走到第一排,冷冷的看了一眼段飞宇,不屑的笑了笑,便直接坐到了第二把交椅上。 他所坐的的交椅与其他人的大有不同,交椅上的扶手竟然是雕刻着的龙头。 “弟弟,这次你可要加油了,要不然堂堂段家嫡系竟然要被一些旁系压制着,那可就太丢脸了。” “不劳烦大哥关心,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好不容易攒的家当,别全死光了。” “哈哈哈,几日不见,飞宇弟弟变得牙尖嘴利了。” “多谢夸赞。” …… 不多时,门口再一次响起一阵喧嚣。 只见一位身着虬龙袍服的中年人跨步走进,此人似乎天生带着高贵不凡的气息,桀骜不羁,视万物而不屈,气势端得是不凡。 相比段家大公子段飞天,此人冰冷孤傲,谁都不理。 虽然无数人向他抱拳施礼,可他仍旧是充耳不闻。 “这位便是段家的二家主,段正云的亲弟弟,段正威。” 马俊玉沉声说道。 段正威冰冷的坐到了第一排的第三个带龙头扶手的椅子上。 随即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大公子段飞天,又瞥了一眼段飞宇,便收回了目光。 众人看到这一幕,无不摇头叹息,世间传闻,段家二家主段正威高傲无比,那怕是面对两个侄子都满是不屑,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而这时一位身披劲服的老者径直走到了段家二家主段正威的面前,低声交谈了几句,便转身走到了第二排的第一个座位上。 老者一落座,便闭上了眼睛气息内敛,进入了打坐状态。 “莫非这就是西南老毒物?” 见到此人,连马俊玉都忍不住脸色巨变,“想不到段家二家主段正威竟然能请来名震西南的老毒物,看来今日所图不小呀。” “爹,什么老毒物?”小怡惊讶道。 “等会你就知道了,此人一身武功早就踏入了二品巅峰,恐怕现在面对一品高手也不惧了。”马俊玉忌惮无比道。 就在此时,会武堂门口再一次传来一阵沸腾,只见四位二品高手依次进入,随后便是一个身披四爪龙袍劲服的中年人龙行虎步的踏入进来。 中年人一出现,现场气氛瞬间变得火热起来。 “我等拜见家主大人!” “段家主,您来了!” 众人齐齐开口问候道。 段正云只是淡淡回应,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此人正是段家家主段正云。 大理段氏裂土封王,段正云一身蟒袍也无可厚非。 段正云面无表情,可路过倒数第三排时,脸色突然一变,目光下意识的落到了李安身上,那种诧异随后一闪而逝,重重的对着李安一点头。 可他这个动作顿时引来了无数道好奇的目光,不少人纷纷朝这边望来。 而目光核心中的马俊玉师徒三人却是一脸自豪,尤其是马俊玉已经激动的快要老泪纵横了。 堂堂段家家主,一品高手,竟然对他点头,这是多么大的荣誉。 那怕是现在让他去死,他也值了。 话虽如此,可马俊玉还是无比忐忑,自己一个三品高手,放到段家都不够看的,为何段家主会对自己如此客气? 真是怪事? 可段家主不是对自己点头,又会是谁呢? 至于李安,他直接自动忽略了。 段家主来了之后,又来了不少段家嫡系,旁系中的精英,第一排座位也坐的满满当当的,只剩下一个座位。 李安看了一眼,段家实力也是强大无比,比起凤家而言,都要强上不少,不算段家的供奉,光是这些段家嫡系和旁系中的二品高手就有四五位,二品巅峰三位。 不过段家大小姐段香宛却是没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李安心里顿时感觉很无聊,他很想看看这位西南段家的天之骄女吃瘪的模样。 前排坐定后,段飞天忽然看了一眼座位,抬头望向了段飞宇,似笑非笑道:“二弟,这次怎么没见你带人来呀,莫非你要自己上场?” “怎么,我上不行吗?”段飞宇寒澈的眸子一闪。 “行呀,怎么不行。” 段飞天笑了笑,“行倒是行,可拳脚无眼,我怕明年的今天还要给你上香。” 段飞宇却也不怒,回道:“放心吧,你不死,我是不会死的。” “你……”段飞天勃然大怒。 “你们两个畜牲都闭嘴,你爹我还没死呢,你们就争权夺利,等我死了,你们再争也不晚!” 段正云看着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气不打一出来。 当今乃是武道至强,可这两个废物除了争权夺利,什么也不会,殊不知自身实力不够,你就是当了家主,你能守住这片家业吗? 可这两个畜牲根本不懂! 段正云不免想起刚刚路过后排时见到的那个年轻人,心里暗暗震惊。 那个年轻人的气息当真是恐怖无比,只怕实力不在老夫之下。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强者对我段家是敌还是友? 念及至此,他打定了主意,真是要是有人得罪了他,就是亲儿子,他也要大义灭亲。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啰响,会武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