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权臣被悍妻喊去种田》 第297章 和离 又是一天过去。 解药仍无踪迹。 福临王府。 躺在床上的福临王妃,脱去了盛气凌人的外衣,有了几分慈祥老太太的样子。 门外传来脚步声,几息之间,见着一个意志消沉的猪头进来,不,是亲生儿子。 听说连闯了二夜萧家别院。 被打了,套进麻袋打的。 被下毒了,还是只管三天这种。 福临王妃在丫鬟搀扶下,坐直了身子,靠在床头,想骂他几句。 可亲生的儿子,看起来有几分狼狈,却又凌乱得让人心碎。 福临王妃只得作罢,有气无力的道: “她可招了?解药呢?” 恪世子深陷的眼窝,森冷冷道: “她院子里的都审问过,并不知道她的毒物从何而来。” “她已经疯了……一心求死都不肯说出解药在那。” 福临王妃悔之不矣,原是心痛妹妹早逝,继母苛刻,养在府里将来好出嫁,却没想到招来了一个祸害。 门帘又撩起,福临王一脸疲倦的走了进来,就着丫鬟搬来的杌子,坐下,望了众人一圈。 几天之间,夫人已呈老态,儿子意志消沉,王府身陷旋涡。 长叹一口气道: “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去萧家别院看过了,无人可解此毒,研究解药也需要几月之余。就怕人等不起。” “今日皇兄又召见我了,命我一定要处理好此事。实在不得已,涉及性命之危,皇兄可容你们和离,皇兄自会为萧氏女册封一品郡主,赏一块封地。” “不!!!”恪世子眼如泣血,声撕如竭。 “恪儿呀,这是命,你的命。” “早些年,萧筱捷爱慕于你,你避如蛇蝎,我们百般撮合,都徒劳无功。” “可那知,你情动如厮,她早已视你为草芥,你却拿她比命更重。” 福临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肠。 恪世子:“不,一定有办法。” 福临王:“可那叫青阳的孩子等不起,只余不到四日的功夫。萧家,视那小孩为亲生,整个萧府这是要博命呀。” 恪世子身躯僵住,岿然不动。 福临王:“儿呀,你是皇室子弟,若边关不稳,民何以为安?” 恪世子眸色清寒,心空落落的,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 第七日。 又一日过去。 解药仍无进展。 福临王府、永承侯府气压极低,连着朝堂近日都安静。 终于,大内大临带着内临往前城外别院。 宣旨: “朕念……准皇室子弟钟离恪与萧氏女萧筱捷和离,自此二人一别两宽……从此二人婚嫁自定。” “朕念……册封怀柔郡主……离阳州麾下蜀县、祁县合二县为其封地……” 白芷吐嘈道,圣上真会玩文字游戏,怀柔,怀柔政策,就是安抚。 到是筱捷病白如雪的肤色,激动的妍红, “白芷,我终于离开那个老光棍了?” “没想到中个毒,有此福利。果然福祸相依,焉知非福。” 永承侯夫人瞧着宝贝闺女,笑靥如花的鲜活起来,是喜是忧。 闺女接二连三遭此祸灾,只盼此劫之后,平安顺遂。 申时中,萧家别院终于等来了福临王府送来的解药。 只是同一时间,恪世子带着两个侍卫,留书出走了。 临近傍晚,江子昊带着一个满头白发的小老头住进了崔家别院。 白发老头凝神探过小青阳的脉相,撑开眼皮,上下打量,看不清,还招了招手,让白芷将灯凑近些。 又是撑开嘴,牙口、舌苔,都仔细打量。 又直接操起双手双脚又是一一探过,连骨节都没放过。 翻了个面,按着后背,摸了摸背骨。 小青阳在苍老手里如玩具一般,随意摆动。 又想是买猪崽,要挑个牙口好的,未受伤的。 看得白芷心一揪一揪的。 忍不住心痛的“诶”了好几声。 约是不耐烦。 苍老斜了一眼旁边的小妇人: “你以为是个易碎的娃娃?如此练武奇才,这几年又用了不少好药熬其筋骨。怕个球。” 呃…… 苍老伸手。 白芷:“……” 银子? 自以为懂了的白芷,从柜子上拿起小青阳的小金库,抓了一把银子,放在苍老手上。 苍老望着手上的银子,嘴角一抽,似看稀有动物一般看着小妇人。 江子昊:说好是最机灵的方夫人呢? 方元璟望着呆萌的娘子,呵呵轻笑了。 白芷闪了下猫眼,好像错了。 苍老无语道:“药呢?说是有解药?” “哦。”白芷连忙把白瓷瓶递了过去。 屋外永承侯一家,急得如热锅的蚂蚁,要不是再三说这个高人,不想见人,按永承侯这脾性,说不定要闯进去。 屋内,苍老打开瓷瓶闻了后,坐在一旁,并不言语,右手搭在桌上,一上一下的敲动。 白芷心突突的,又怕会错意,望着江子昊,递去一个大大的问号。 江子昊摇摇头,他也不解。 方元璟拉过娘子的手指,捏了捏,示意她别紧张。 终于,开口了。 “瓷瓶里面是解药,又是毒药。”苍老说道。 “解药改过配方?”白芷,“如此说来,早就算计过,定要毒害筱捷。” 苍老瞟了她一眼,傻萌傻萌的,也有机灵的时候。 “服用此解药,到是对身体无碍。不过,不管男女,终生无育。” “歹毒!”白芷气骂道,她都恨不得开着她的甲壳虫,把那秦般夷满城溜哒。 对,古代叫五马分尸。 刷刷刷。 苍老开出一张药方。 萧家别院又沸腾起来了,几路人马,快马加鞭,赶往城里各处收集药材。 永承侯昔日战神,老当益壮,老了好几岁,只觉气血涌动。 “毒妇!竟拿毒药当解药。福临王府定要给个交待。” 万幸。 永承侯夫人拉过白芷的手: “多亏芷儿机智,问一窥见全貌。那位高人还需要芷儿你好生招待。” “筱捷就是我亲姐姐,我不帮她帮谁。青阳,更不必说,是姐姐又是亲姨,天注定的缘分。”白芷。 戌时。 夜幕低垂,月黑风高,今天又是一个适合作奸犯科的好天气。 六个娘子军们,身着便服,包带夜行衣。 刚从后门出来。 一个嫡仙一样的男子,身形修长,背手而立,正等着她们,薄嘴轻启: “娘子,准备去那里?” “嘿嘿……相公。”白芷。 染白美目眨巴了下,闪得远远的。 说好的好姐妹呢,怎么被抓包了,只有她一人问罪。 第298章 相公,我什么也没听到 作者:先别订阅,我写的没保存。 “相公……” 白芷那呼的,真叫一个软萌可爱,先把相公的毛给顺下来。 “我这不是,实在气不过,要问问那个秦般夷,做甚这般恶毒,和离了,还要断人子嗣。另外,还想问问她,毒药从何而来。”白芷招了她的行程和意图。 “此事,自有福临王府审问。”方元璟拒了。 “秦般夷到底是王妃的娘家人,又是小县主的亲生母亲,那里敢用酷刑。染白和她师们姐妹,身手极好,我们快去快回。”白芷想想都有些小雀跃。 方元璟漫不经心的勾起娘子一缕发丝,绕在指尖,“听说上次,你夜探福临王妃,看了活春宫?” 呃…… 威胁的味道。 谁说的? 说出来,我不打死她。 白芷扮出最乖巧的模样,嘟嘟嘴。 “相公,你快表扬我。” “多亏我大机灵,灵机一动探了福临王府,才发现他们七八年都未发现的大秘密,继而逮那个秦绿茶身边的巧秋,才窥了事情的全貌。” “听说,足足听了小个时辰?嗯?” 熟悉的清冽气息自上方传来。 “这……这不是要听一听,他们有什么谋算,一般不得事后……在议一议。”白芷心虚道。 “事后?所以全部听到了?” …… 白芷轻拍了嘴唇,啊呸。 怎么关键时候嘴瓢了。 怎么就没把事后,改成事前刚开始。 随即。 白芷毫不犹豫的睁眼说瞎话,露出诚恳的小表情: “没看,没听,一点也没听到。” “那么辣眼又辣耳,肯定没听。” “我捂住耳朵了,真的。” 无比真诚。 瞧着娘子,猫儿眼扑闪扑闪,那鸡贼的小模样,方元璟无声的勾唇笑了笑,“嗯,乖,回屋。” 大手牵小手,把半夜出走的娘子拐回了床上。 今晚的娘子军闪电行动,出师未捷,终以失败告终。 ———— 江子昊趁着月色,追上了染白。 “染白。听说你们准备夜探福临王府?方夫人那里,方兄定是不允。我陪你走一遭。” 眼含期待。 染白回头,裙摆在半空中荡起了几分朦胧的弧度,在月色的印照下,裙边角闪着淡淡的光芒。 洽巧从江子昊的的角度,能看到一截白皙脖颈,勾勒出一道晃眼的弧线。 江子昊摸了摸心口,心跳微微失衡。 染白眨眨眼,甩开明心明月出去转转,到是不错的提议,片刻,淡声道: “我不会审问。” 有戏。 “我会。”江子昊表决心。 染白从上往下打量,眼露疑惑。 江子昊用手慰了慰衣摆,挻下的背脊,脸里情深意重,啊,不,真实无比。 他从未有过的懊恼,劳基子给他安一个不学无术的、放荡不羁的纨绔形象。 “算了,也不指望你审问。”染白,“我带着药,想来管用。走吧。” 江子昊失望不过一息,咧着嘴笑。 一双流盼生光的桃花眼,欣喜的碎出了光。 染白清冷的眸子转了转:长得到是俊美。 两人偷偷摸摸顺了两匹马,行走约一里地,两人还回头张望,别院应该听不到声音,两个飞身上马。 夜暮垂黑,宛如二道黑色闪电,往更深的夜色疾驰而去。 江子昊一看就是惯犯,偷溜的把马留在城外,趁着宵禁前,两人进城了。 福临王府的附近找到一个弄堂,飞身跃进了王府内。 “这里。”染白轻语。 江子昊黑色面巾下,挑了下眉,听浮生说,她们来过两个晚上,还有入院据点。 两人轻功了得,武艺高强,踩着点躲过守夜侍卫。 二刻钟不到,来到了若素院。 染白有备而来,散了几把药,把看守的侍卫们放倒。 江子昊正准备推门入内。 玉手拉住,声线如风: “白芷说装鬼。” 酥酥麻麻,落在耳边。江子昊 忽的,如寒风呼啸,薄凉的月光将虬髯的树枝投影在窗子上,张牙舞爪,如恶鬼降临。 唔… “谁!”秦般夷从床上反弹起身,如惊弓之鸟。 ‘砰——’ 又是一声巨响,竟是房间的窗户被寒风猛地吹开,撞到了墙上。 白影 吓得 秦般夷吓得肝胆欲裂,此刻外头本就乌云堆叠阴沉沉的,院子里枯朽的老树掉光了叶子,虬髯的枯枝如同鬼魅,冷风一吹,犹如冤魂索命。 那难掩的狠绝和痛苦,他恰好看见了。 也有今日 黑色紧身劲衣,扎着高马尾,身材纤细高挑 苍老把了把脉息,眼半眯,探了足足十息。 “脉相平衡,药见效了。” 白芷伸出素手,搭了过去,点了点头。 脉相坚实,珠圆有力。 不似之前,时而急冲,时而缓慢。 苍老到是多看了她一眼,会研制草药,会探脉。 苍老:“即有现存的草药,熬练成三份,按药性比例依次递减。 用药也用三次,解毒,依序,第一次急冲。第二次缓开。第三次温清。” 睫羽缓缓的往上,露出一双黑白相间的宝石,清灵中带了少许血丝。 好多人。 全部看着他。 青阳羞涩了又闭上了眼。 筱捷声轻似雾,轻呼:“青阳。” 下一息,就被一个满是苦涩药香的怀抱抱住了,小心翼翼的老人忍不住鼻尖酸涩;“ 乌压压的铁骑仿若踏破山河而来,在暗夜中如阎罗之军,带着锐不可当的磅礴杀气兵临城下! 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挲之声。 被诘问的面色苍白 凛冽 剑拔弩张。 他站起身,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在大腿外侧来回拍了两下,借以发泄心中不满,随后才冷着脸拂袖而去! 第299章 还有凶手 砰……砰…… 又是几声巨响,房间的窗户被寒风猛地吹开,撞到在墙上。 秦般夷“啊”一声,颤倒在地,几息后,爬起身,大着胆子瞧了一眼窗外。 只见乌云堆叠阴沉沉的,院子里树枝乱颤如同鬼魅,冷风一吹,犹如冤魂索命,不断咆哮。 呜……呜……砰……砰……嗷……嗷…… 声音充斥满院。 秦般夷吓得肝胆欲裂,大喊: “来人!来人呐!” 不远处两个看院门的婆子,躺在被窝里嘀咕: “又开始了,要死要活的,这次又要装那里痛?有县主求情,还有好院子住着,该惜福了。” “哼,就她天天晚上大喊大叫,还有脸吵着要见世子爷。毒害了前世子妃,还当她自己是那个牌面上的。” “对,永承侯府可不会放过她,且等着吧。” “睡觉,蒙上耳朵。” “嗯,好。” 又是一阵,呜……呜……砰……砰……嗷……嗷…… 秦般夷感到头皮发麻,背后窜起冷汗,惊恐的连着大喊大叫十来句,无一人应声。 呜……呜…… 情急之下,秦般夷连滚带爬窜回床上,抱起被子蒙在头上,脸色苍白的死盯着乌黑一片。 那些个奴才那去了? 谁要害她。 两道黑影轻飘飘的跳进房间。 “谁!!!”秦般夷惊道。 “索命的。” 人? 秦般夷扯开被子,眼前一高一矮两道人影身着黑行衣,立即破开嗓门大喊: “来人呐!有刺客!” 远处的门房婆子嘟嚷了一句,“悔气,将找理由。” 江子昊粗着嗓子:“喊吧,喊破喉咙也没有人理你。”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嘛?”秦般夷往床脚退后了几步。 “吓你。”染白说。 女的? 只为了吓她? 秦般夷壮了下胆子:“这里可是福临王府,我是世子爷的妾室。你们要是敢胡来,福临王府不会放过你们。” “不怕。”染白说。 话落,直接提着秦般夷的肩膀拖了出来。 “啊,你想干嘛,放开我。来人……” 染白拿出一颗药丸粗爆的塞进嘴了进去,前腹微卷,右腿一抬膝盖一抬,咕噜……药丸顺着喉咙滚进了秦般夷肚子里。 随后将秦般夷丢垃圾一样,丢在地上。 江子昊:…… 凶恨的有些可爱。 “呕……” 秦般夷扣着嗓子眼干呕,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 “你是谁,给我吃了什么?”狼狈中露出狠决。 “毒药。”染白说。 “你……呕……呕……” 什么也没吐出来。 染白:“跟筱捷一样的毒。解药呢?” 哐…… 秦般夷难掩的狠绝和痛苦,一个起身推倒了旁边的瓷瓶,一字一顿狠道: “萧筱捷那个下堂妇?你们是她的人?” 染白皱了皱眉,她不喜欢下堂妇三个字,不过筱捷最开心离开福临王府,她应该喜欢。 她原凉她。 “解药呢?”清冷冷。 “解药不是给你们了吗?”秦般夷这会儿,恢复几分神色,慢条撕理擦拭嘴角的。 “在毒!” “怎么可能,那就是解药!!” “你吃。” 秦般夷接过瓷瓶,约有五分之一,细闻了味道,是解药,到是不疑有它,一口气喝了下去。 她如今这番模样,是死是活,又能如何。 喝了个净光后,丢在地上。 染白紧锁眉头,她难道不知道里面有毒? “你给的解药,里面有毒,让人终身不育,你不知道?” 闻言,秦般夷瞪大了眼晴,傻住了。 “你骗人!!” “呕……呕……呕……” 又是什么也没有。 竟然有毒,那他们……定是知晓那个小孩的身份。 秦般夷一脸苍白的,软倒在地上,眼里闪过了然、愤恨、不甘…… “是谁给的解药?”江子昊问。 “呵呵呵……命,这是她萧筱捷的命。”秦般夷颠狂的笑了起来,“查呀,你们有本事查啊!” 呱噪! 染白提起她,啪啪啪……五六巴掌下去。 白芷说的对,害我们好姐妹受伤这么多年,先收回一些利息。 江子昊:……他呆住了。 这是我的仙女?月下仙子? 秦般夷扭曲着一张脸: “呸!” “打呀……来呀,有本事打死我。打死我,她萧筱捷也是下堂妇!” 又发现诡意的笑声。 染白欲…… “我来,你手酸。”江子昊说。 染白点点头,有理。 江子昊怜香惜玉可不会对她,直接上手就是十来个巴掌。 一张柔弱风情万种的俏脸,已成猪头。 江子昊暗戳戳的想,这副尊容,到是与恪莽夫绝配。 两人好一番折磨,秦般夷去了半条命,终于吐出了两条信息, 一则:王府有人给的。 二则:肯定是某个主子。 秦般夷也不知道是谁,只因早些年有人发现了,她与陈坚私会一事,有了往来。皆是对方主动找她,从不露脸示人,且变了音。 染白想了下,左不过这些人。 ———— 一夜的操劳。 有人奔袭各大药房收集药材。 有人装神弄鬼套口供。 有人担心的彻夜难眠。 有人却,彻夜激战,一轮又一轮。 当干娘拉着白芷的手,温柔关切的说: “芷儿辛苦了,又一夜在研究药方?眼珠子全是血丝。” “素罗,换一壶菊花枸杞茶过来。在跟厨房说一声,午膳煲些明目养神的汤。” 白芷心虚了,脸皮厚的她,浅笑,不露齿。 喝了两大杯菊花枸杞茶,白芷怀着愧疚的小心思去了练药房。 经过一天的试验,终于解药熬成功了。 苍老交待: “即然有现存的草药,熬练成三份,按药性比例依次递减,用药也用三次。” “解毒讲急讲缓,小孩中毒较深,急缓有序方为最秒,故,第一次急冲,第二次缓开,第三次温清。 三幅药下去,毒性能去十成十。” 白芷似一个三好学生,不断点头。 待熬好了第一份药,给小青阳喂下。 半个时辰后,苍老过来探脉。 眼半眯,探了足足十息,才说: “脉相平衡,药见效了。” 白芷伸出素手,搭了过去,点了点头。 脉相坚实,珠圆有力。 不似之前,时而急冲,时而缓慢。 苍老到是多看了她一眼,会研制草药,会探脉。他最是知道,学医最是辛苦,特别是识别药材这一项,爬山涉水都常有的事。 这个小妇人到是有些小本事。 ------题外话------ 前一章,被删了段落,啥内容,你知我知大家知。 片断: 白芷鼓起猫儿眼控诉:"相公,你骗我。唔唔?我还被罚跳性感热辣的现代舞…" "坏蛋相公,下次换你跳皮舞!道服给备的裁剪合身。" 方元璟说:"穿道袍跳舞?祭司舞?可。" 白芷:…… 第300章 醒来 戌时。 床上的小人儿,一双睫羽缓缓的往上掀起,露出一双黑白相间的宝石,清灵中带了少许血丝。 好多人。 全是眼珠子,个个如狼似虎般盯着他。 小青阳羞涩浅笑,又闭上了眼。 老姨母式微笑。 “呵呵。” “哈哈。” 众人笑声此起彼伏,悬着的那颗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筱捷裹住小青阳的小手,声轻似雾,轻呼:“青阳。” 睫羽微动。 白芷笑呼:“小青阳?” 睫羽颤动。 小少言奶凶奶凶道:“青阳,别怕!以后有坏人,我跟你一起打跑他,打到他满地找牙。” 为了显出威武霸气,他尽量作出一副严肃又老成的样子,还挥舞着小拳拳,拍了拍胸脯。 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 小青阳原本苍白的小脸蛋,苹果般红透了,睁开了眼晴,清灵清灵。 发出病弱轻音夹着奶唧唧:“嗯,等我好了,以后练武,你可不许偷懒。” 小少言嘿嘿一笑,说好的好兄弟不揭短。 筱捷含笑道:“小少言每日卯时末起床,练足了一个时辰。” 白芷抱起小青阳,揉揉他的小脸蛋,夸奖道: “可不,我们就等着小少言和小青阳,以后要当威风凛凛的虎头将军。” 永承侯虎躯一扭:“以后孩子们学武,交给我!我带他们去黑卫大营,练几个月,保准窜的高,武艺强。” 白芷:…… 练兵呢。 “你个老头子,说什么浑话,六-七岁的小娃娃,跑你军营干什么?不去,就在院子里练,外祖母给你们请武师。”永承侯心疼小外孙。 白芷:一般的武师,可打不赢小青阳。 等永承侯府,连送了六波武师,六波武师连连败退,才惊觉,小青阳真的是练武奇才,非江湖中能人异士,不可为师。 一屋子人欢声笑语聊到夜深人静,才散去入睡。 萧家别院也散去了连日阴霾,众人齐舒一口气。 ———— 永承侯送上了几箱子名贵谢礼,最显现的,莫过支一根二百年的血参、一根二百多年的何首乌。 苍头瘪着嘴随意翻动着,话里话外带着嫌弃: “永承侯到是有些家底,瞧这稀罕的血参,品性极佳。” “行了,放着吧。” 踱着步,背着手,走出了房间。 白芷看着随意丢在矮几桌上的血参、何首乌,眼馋的看了好几回。 苍老一个回头,正逮着正着。 “想要?” 眼珠子瞪着,似乎白芷但凡说个想要,他就能张开血喷大口来咬人。 白芷拿不准苍老心思,语气带着诚意,神情却吓人。 不过,无功者不受碌,何况这么名贵的药物。 白芷说:“我瞧这药材甚是名贵,随意放在屋子里,是不是不安全?” “这是不是你的院子?” “是。” “是不是你当家做主?” “是。” “那不就结了,只要你这个主人不拿,谁敢下手。莫非你想偷?” 呃…… 她竟无言以对,嘴皮子比他利索,还带毒点。 陪着苍老逛了一圈酒作坊,他开始像大爷般,坐在正厅不客气的点菜。 “听江子昊那个小子说,有什么白切鸡最是好吃,还有水煮鱼、水煮牛肉、大骨头呼酸菜、酱香牛肉……今天午膳就这些吧。” 接了礼。 逛了院子。 按理,不是应该辞别主人家,暂且分别,有缘在会吗? 还不待白芷细思考午膳要不要接待这个乖异的小老头,又来了两名小厮,带着几箱行李,说是江世子送过来侍侯苍老的。 打包了人,还打包了行李。 瞧这情形,是要在这住上一段日子。 白芷认命的亲自下厨做上一道菜。 洗净的牛肉,甩干水分,拿起一把菜刀在磨刀石上蹭了两下,摆上牛肉,找到肉的纹理,然后刀垂直于肉的纹理切下去。 一片片牛肉,薄似叶片。 “嗯,哼。” 一声咳音。 故意的转着音。 白芷抬眸,眼前凑过来一个精神矍铄的白胡子老头。 “苍头,您先回去休息,午膳约需要半个时辰。” “你忙你的,我看我的。”苍老说。 江湖中人,都随性,白芷且让他在厨房里转悠。 白芷抓起牛肉丢在大盆里,在抓起一把洋芋粉,和在牛肉里,在倒上各种料汁,掩上一会儿。 “你刚抓的什么?” “洋芋粉。” “哦,为什么放?” “让牛肉更嫩。” 很快一盆红通通的水煮牛肉出锅了,肉香四溢。 咕噜,咕噜。 苍老不争气的咽了好几口口水,没想到这个小妇人,到真有几把刷子。 “千红,把菜分一半给筱捷。”白芷解下围裙安排道。 “哼!” 看着就好吃,还要分给萧家,苍老满脸不高兴。 千红拿出一个盆,拿起勺子入大盆里舀,一勺、二勺、三勺…… 苍老心疼了,直接端起水煮牛肉就走,“嗯,时辰差不多了,该开饭了。” 千红看着远去的牛肉,有点傻住。 饭桌上,苍老狼吞虎咽的干了三碗饭,才悠闲的背着手,在院子里踩蚂蚁消食。 真的踩蚂蚁,嘴里一直叨叨,踩死了几只。 不一会儿,须眉进来了,神神密密说:“大少奶奶,苍老先生,有点奇怪,他还把踩死的蚂蚁,让小厮捡起来,用瓶子装好,说这是药。” 蚂蚁做药,这个到真是味药材,端看治什么病。 “没事,且让他玩去。”白芷。 大约高人,都是这般性格孤僻。 苍老蚂蚁踩了半瓶子,瞧见打鸟的小少言,老眼一亮,跑了过去。 “少言,把昨天你背的书,在背一遍。”苍老说。 像骗小姐的狼外婆,跟姐姐讲的睡前故事中,那些坏人一毛一样。 小少言歪头不解:“什么书?” 苍老:“你,这几日蹲坑时,嘴里念叨的。” 蹲坑? 小少言小小的眼晴里全是问号。 苍老:“五谷轮回。” 小少言全身都是问号,摇头。 苍老无语问天:“拉……茅坑。” 哦。 早说拉便便,不就懂了 小少言清稚的童音:“草部甘草黄芪人参沙参桔梗黄精萎蕤知母肉苁蓉赤箭(天麻)术(白术)苍术狗脊贯众远志……” 苍老眯着眼坐靠在大树下的竹塌上,两只老手,一塔一塔,敲打着竹椅。 突然停了。 “继续呀?”苍老睁眼。 “没了,不会。”小少言老实的咬着嘴唇。 “这是什么书?” “本草纲目。” “妙呀!”“在那?” …… 他在哄他,突然,小少言有了警惕之心。 第301章 图你的本草纲目 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 酿酒坊内,墙根处一排排的萝筐里,密匝匝的葡萄,似座座珍珠塔,如堆堆翡翠珠,晶莹剔透。 白芷正带着师傅们捏碎一颗颗紫红色玛瑙般的葡萄,往木桶内丢。 突的,一只手从白芷眼前穿过,特意揪了几颗白芷手上捏碎了一半的葡萄串,把仅存的零星几颗果实揪走了。 白芷美目上翘,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她就知道是苍头。 整一个老顽童。 旁边的苍老猫着腰,放缓了步伐,一边吸溜吸溜吃着葡萄,一边使着眼神跟灯茏似的留意着白芷的神情。 白芷把苍老的神色尽收眼底,她面上不显,低头间嘴角翘起来一抹笑意。 “嗯,哼。” 一道粗重的咳声,意在提醒着白芷。 白芷睁大眼晴带着问号瞧了一眼苍老,又埋头干活。 苍老来来回回晃了四五次,欲言又止。嘿,她就是不问,看他憋到什么时候。 “我说。” “那个。” “你是不是有一本书,叫本草纲目?”苍老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目光灼灼的盯着白芷,眼里带着三分雀跃,四分期待。 白芷纳闷。 本草纲目? 苍老何时知道自己有这本书,她只给过相公,让他抄录副本。 白芷不动声色道:“苍老,从何处听来这本书?” “你弟弟天天蹲坑,唱着药草配方助兴,我能不知道。”苍头直白的说。 噗嗤…… 白芷笑出了声。 那定然是相公抄录时,少言跟在一旁学的。 “这本书是有一位前辈所托,珍本到是不便让苍老您一观。”白芷说。 拒绝了。 苍老急眼了,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一脸小怨妇的神情看着白芷。 “不过,我相公目前在抄录前卷,待抄录好,到是方便给苍老借阅。”白芷又道。 嘿嘿,苍老立马眉开眼笑。 得到了答案,苍老背着双,踱着脚出去了,临出酿酒房门,又拐了一脚,望着一排排盛放捏碎葡萄的大木桶,说: “听说你酿的红酒,世间一绝,比番外的香气更甚?可得说好了,要给我留上,百八十坛。” 百八十坛,胃口真大。 白芷内心吐嘈道。 那日后,苍老大约是没事干,又大约是图白芷早日借阅本草纲目。 苍老的一双眼晴就盯上了小少言,一天天拉着小屁孩,背药草大全,连每日练字,都是练习药草名称、其习性等篇章。 这一天,晴好。 一老一小,每人背个小背筐、一把小药锄,往山脚下跑,美名其曰:散步。 走出五百米的苍老,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半刻后,终于远处的小少言正在慢吞吞地延着小道,才、走了过来。 不一会儿,苍老看着远处的小黑点又停了下来,刚刚摘完一大束野花,这会儿不知道追着什么会飞的小动物,又倒回去十米路。 苍老猜,大约是蝶。 苍老干脆找了颗大树,席地而坐,单手撑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的,差点儿就给睡着了。 “苍爷爷?”小少言软萌萌的叫道。 苍老抬眼一看,小少言右手一捧花,左手串了一串蚂蚱。 苍老嘴角一抽,不耐烦:“你能不能走快点。” “我人小,走不动道。”小少言为磨磨蹭蹭的找个好理由。 自然,第一日采药之行,真的是散步,顺带摘回来半萝筐野菊花。 野菊花也是药草,了胜于无。 悠闲的庄子生活,好景不长。 慎恩伯爵府打发人过来了,来人是内院二管事,姓田,一张胖圆脸,眼里泛起精光。 田管事话里话外,说着大少奶奶为内宅媳妇,又是嫡长媳,故夫人想着,带大少奶奶往各府串串门子,亲戚间走动走动。 白芷内心翻了个大白眼:哟,曹氏这般好心,她一百个不信。 慎恩伯爵府,正院。 蔡嬷嬷打着扇子说: “夫人,您原来的意思,不是说放任大少奶奶在庄子上。您也省得带她去各府上往来,免得落了伯爵府的面子,又能断了她在京城中露脸的机会。 如今怎么还派人把她叫回来?” 曹氏支棱着尖细的指甲,上面染着朱色丹寇,翘起兰花指,大拇指一扣一挑,剥下一颗莲子肉,莲子心都未去掉,直接丢在嘴里。 细嚼着甘甜中带极致苦涩,似品尝人间美味。 曹氏嚼完了一颗莲子,把眼前的莲蓬拿起来,在手里把玩,慢条斯理说: “圣上寿宴在即,各处打探送礼的,日常往来的夫人多了。她不在,丢的还是我们慎恩伯爵府的脸面。 暂且容下了她,不过,放在眼皮子底下,一样好收拾。” “就是那个畜生,还真当自己洁身自好的君子,我们安插的丫鬟们,没有一个得手的。” “不过,不急。苍蝇盯有缝的蛋,没有缝,我也得给他造一个。” 蔡嬷嬷:“夫人高见。” 第302章 瑜伽,是何心法? 日子一晃,已到七月中旬。 初秋的清晨,薄雾弥漫大地,像一层薄纱,覆盖着碧绿的田野;朝阳染红了天穹,散发着安宁与寂静。 崔家别院,园子里。 白芷迎着晨起的薄雾,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左脚勾起,脚背抵在右膝,双手合十慢慢的伸到头顶,一呼一吸,感受大自然韵律,其外界的动与内心的静融为一体,贯穿于全身的血液中。 魂穿此界三年,白芷练体练气之术,从未曾懈怠,练完一套瑜伽,接着来了一套格斗士,最后练以庄师傅传的轻功收尾。 半个时辰过去。 此时,红日高升,烈霞漫天。 白芷接过千红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子。 “你前面两种武艺甚是奇怪,未曾看出出自江湖那家路数。”苍老说话的功夫,已经从树上跳了下来。 白芷眯了眯眼,她在这练了大半个时辰都未曾发现苍头,果然自己练武艺不到家。 她笑着说:“让苍老见笑了,我这是瞎练,主要为了强身健体。” “诶,不对。你最开始那套武艺,看着软趴趴,无战斗力,但一招一式之间,总感觉与一草一树呼呼相应,可是何心法?”苍老虚心请教。 白芷……她心虚了,这就是练女子柔美身形的瑜伽,跟博大经深的武艺传承无半毛钱关系。 不过,纵是她如实解说,也无人明白。 “嗯,对,这就是一套女子练体之术,主要调节五脏脾胃,叫瑜伽心法。其来历,我到是不知,早些年,路过的师傅看我体弱,随手教习。”白芷睁着眼,撒着慌。 反正她来自现代,随便她胡诌,也无人知晓。 “练的哪套是调节五脏脾胃的?白芷,你教教我,我身虚。”筱捷夺门而入,扬着嗓子呼道。 白芷飞了她一眼。 肾虚?! 那也没必要乌喇喇讲出来。 苍老到是没有听到筱捷讲了何时,只低头深思,嘴里嘟嘟嚷嚷着:“瑜伽心法,瑜伽二字与江湖何门何派有联系?瑜伽……又出自那里?” 听到苍老吐出瑜伽二字。 筱捷睁大了眼看着白芷,不敢置信道:“你说的是瑜伽?调节五脏脾胃的女子练体之术?” 白芷挤眉弄眼,悄默生息的一把拉过筱捷,讪讪一笑,咬着耳朵:“嘿嘿,瞧你老姐我,把江湖高手唬弄的一愣一愣,你可别揭穿我。” “你是老妹!我才是老姐!”筱捷纠正道。 “姐,我的亲姐!”白芷哄道。 筱捷挑起了眉头,露出小得意,“嗯”了一声。 苦思冥想的苍头,抓破头也想不出,遂缠着白芷教他,瑜伽心法。 这一教不得了,没想到,江湖上传于后世的,显威于江湖的柔缠术,就在这个晨起,萌牙了。 原本。 一个教的随性。 一个学的认真。 教着教着味道变了,学的成了师傅,教的成了学徒。 变成。 一个教的严肃。 一个学的勉强。 这厢,白芷刚舞完一个招式,苍老急道:“不对,不对,你这里手肘处聚集力量,往外冲……诶,对对,这就有了制敌之力。” “对对,你重新打出这一招,就有了刚中有柔,柔中有静,虚是实,实是虚精髓,与人缠斗时才能立不败之地。” 白芷一脸懵圈,强行被练招。 比如从优美手腕回旋,减大手臂肉肉的舞招。 练成了:冲肘伸爪扼咽喉的杀招。 比如从单脚勾,双手伸直平衡呼吸。 练成了:足尖一点,身子如鸿雁一般轻盈掠起,双手仍是平衡,可脚尖踢勾的是对方的腿。 白芷练到全身虚脱,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她也终于接受了,苍老这个武艺高手,已经将瑜伽改成了武术。 她就是试验的小白鼠。 苍老立在不远处,背着手,一脸嫌弃道:“你这身体不行呐,明天开始卯时初起床,我指点你几招练基本功。” 什么! 晨起五点多练武? 白芷眼神一闪。 不,她今晚要跟筱捷睡,明天谁找也不起! 筱捷一脸同情的看着好姐妹,原来练武这么辛苦。 这时,院中茅厕传来糯唧唧的嗓音: “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古文的愁,让我依依不舍的,还有本草的柔,阴阳五行记心头,辨别所有症候,被我询问最多的是舌苔的薄厚。 ……读懂伤寒论的不朽,望闻问切是前奏,配伍是勿忘的咒,遣方用药伴左右,疏肝理气压轴,在岐黄浩瀚的典籍里我一生追寻,你中医我最爱的只有你。” 苍老皱着眉头,嫌弃,又是一脸的嫌弃,小小娃儿,学的什么歌。 “噗嗤……”筱捷忍不住笑出声,竖起大姆指,“姐们,你这歌教的好,成都,全是回忆。” 白芷学着筱捷刚刚的模样,得意地翘起了下巴,“那是我们学校中医院的院歌。” 两姐们勾肩搭背的回了院子。 待白芷梳洗完,穿戴整齐,刚巧早膳准备好了。 白芷冲着园子里喊道:“苍老先生,少言……进来用膳。” 不消片刻。一老一小,背着手,一边哼唧哼唧唱了起来:“练针总是在深夜,对象是同伴的手,几根把脉的指头,是全部的所有,在药香氤氲……走到杏林路的尽头。” 唱到深情处,苍老酝酿情绪,拔高了声量唱道:“……的尽头……” 惊起树上的鸟儿扑哒扑哒的四散。 白芷愕然。 苍老他说好的嫌弃呢…… 这是唱上了? 比谁都深情? 声量有一百二十分贝? 苍老淡淡的望了两个傻了的晚辈,约莫想到什么,老脸一红,虎道: “等什么呀?早饭都凉了,不知道吃凉的伤脾胃,伤肝。” 白芷:你是长辈,你说什么是对的。 筱捷甜甜一笑,说:“我们在等染白,她很快过来,苍老先生,您辛苦了,您里头就座,这是给您盛好的瘦肉粥,还有您最爱吃的大肉包子。” “嗯。”苍老高深莫侧的点了点头,这个女娃娃懂得孝顺老人,不枉他教她一番。 自此,院子里连着几日,从早到晚被魔性歌声循环袭击。 院子里的下人们,从最初被迫,没两日,人人会唱。 别院庄子上,有人唱一句,“让我掉下眼泪的……” 路过的人必然会接一句,“不止古文的愁。” 还挻有默契的对视一笑。 ------题外话------ 文中歌,摘自互联网,非原创,如找到原作,我将注明。 宝们,试试用《成都》唱一唱文中的中医歌,韵味~~~ 第303章 特别的闹钟 晨曦乍起,歌声撩亮。 “练针总是在深夜…”一道稚音。 “读懂伤寒论的不朽,望闻问切是前奏。”一道苍桑之音。 “哦,噢,哦。”群声合奏。 啊!!! 白芷蒙起被单,痛苦的狂叫。 苍老又来花式叫起床了,她一个内宅妇人,练什么柔缠术。 “哈哈哈哈……闹钟准时响。这可比我们现代的机械闹钟要人性化,还可以私人定制。” 一旁边的筱捷哈哈大笑的说道。 随后,她干脆立起枕头,靠在床头,手势往上一抬,小范一起,开了嗓: “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余路还要走多久,你攥着我的手,让我感到为难的是挣扎的自由。” 白芷掀开被单,美目一瞪,小爪爪往筱捷胳吱窝一探,十指马达爆击。 “让你笑话我,让你幸灾乐祸。” “啊……哈哈哈……我不笑了,妹妹,亲妹妹……哈哈哈哈…………”筱捷倒在床上笑的东倒西歪。 屋外的珑绿掩嘴一笑,招呼下面的丫头们过来给主子们梳头,有方夫人在,她家小姐格外开心。 “练针总是在深夜,对象是同伴的手……”清灵的童音。 苍老这是小青阳也给收买了。 “千红,告诉苍老,一刻钟就到练武场!!!”白子咬牙切齿的喊道。 什么外居客人,这就是一尊大佛。 刚白芷走进练武场时,正见着苍老背着手站在练武场中央,前面还有两个萝卜头,一招一式比划着。 旁边站着一名身穿黑甲,魁梧无比的武师,背后背着两把大斧足有半人高! 那气势,能吞猛虎,只是黑沉着一张脸,目光不善的盯着前面这个白胡子老头。 白芷认得他,人如其名,叫黑塔,是干爹萧老爷子请来的武师,特意过来指点两个小萝卜头。 好人为师的苍老,如今闲的慌,特别小青阳根骨是练武奇才、小少言记忆力超群,可不逮着两颗羊毛薅。 约是感受到黑塔的不服气,苍老淡声道: “想跟我过两招?” 黑塔巨目一瞪,他可是侯爷麾下有名的先锋将军,本来叫他来教两个小屁教,老大的不乐意,如今到好,还没开始教呢,这话计,被一个白胡子老头抢了先。 他连站了两个晨起,一身好武术硬地儿使。 黑塔抖了抖背上的两把大斧,两手往背后一抻,抽出两把大斧潇洒的丢在地上。 地上的小草儿瞬间砸了个稀巴碎。 黑塔得意的望着两个小屁孩,正准备收获一片掌场一尖叫。 静。 两个小屁孩,四只清灵灵的眼珠子淡定的望了他一眼,又接着小手小腿挥起一招一式。 黑塔哼了一声,望着苍老吼着大嗓说:“我敬老爱幼,让你三招。” 苍老云淡风清的罢了罢手,睨了他一眼,“来吧,五个你,也不是我对手。” 黑塔被激怒了,啊一声,像一头猛虎下山,打起军体拳朝着苍老冲过去。 苍老侧身闪过,黑塔察觉大脚一勾,勾了个虚空。 苍老就像老鹰逗小鸡一样,游走着逗趣黑塔,片叶不沾身。 终于,黑塔缠斗认败的气喘吁吁躺在草地上, 这次,他终于看到一片掌场和尖叫,只是,喝采的对象不是他。 黑塔站起身子,苦涩地对着苍老笑了笑:“没想到老先生,是高手,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放心,我这就向侯爷请辞,推荐老先生任教习武师。” 话落,他捡起两把大斧,昂首阔步的走出练武场。 “教习武师?老子什么时候成了教习武师,玩,懂不,就是玩。” 半响才反应过来的苍头,对着魁梧背影叫道,可惜太远,黑塔没听见。 见此,白芷心情颇好的走了过来,谁叫您老总是善管闲事,好为人师,被人误会了吧。 苍老听见笑声,凶巴巴的说: “过来!一身懒骨头,练了二天才练出三个杀招。你这套柔缠术讲求刚中有柔,柔中有静,杀招在虚是实,实是虚的遮遮掩掩之间。 如今全是柔招,还不勤快些改良杀招!” 一顿炮轰,白芷这憋屈的,鬼要练什么柔缠术! 白芷面上不显,浅笑,在浅笑,脆声道:“苍老先生,您说的对!我明日早起一刻钟,争取早日练出柔缠术。” “嗯!”苍老鼻翼出声。 孺子可教,江湖多少人希望他指点一二,他才懒得理。 要不是见着这丫头,对自己胃口,以为他愿意呀。 白芷瞧着苍老这表情,似有不情愿,又勉为其难,好似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一般。 她内心吐嘈: 别。 您老千万要不愿意。 一定要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 接下来,又是一番虐练,练到筋疲力尽,白芷才拖着身子去梳洗。 一个人蹲在洗梳间,从空间拿出一个塑料盒子,捡起盒子里零嘴就往嘴里塞,喝了一大罐葡萄糖水,又干了二块阿胶坚果块,才擦巴嘴。 可要好好补充能量。 她怕自己这番苦练,把身子给熬坏了,她可是算着日子,盼着肚子里怀个小璟璟呢。 清清爽爽的出了房门,瞧见两个小萝卜头,一人嘴里塞一颗牛奶糖。 两个小萝卜头,小眼一眯,甜甜一笑,满足。 ———— 五皇子府。 “主子,属下查探清楚了,据崔府的粗使婆子说,崔家有一位貌若天仙的客居小姐,叫染白,是方夫人认的义妹。”一名侍卫站在五皇子跟前,恭声回禀道。 “噢。” “那日在茶楼的双生花小野猫,想来就是这位就染白的和方夫人了。”五皇子揪下花盆里一朵芙蓉花,微眯着眼,往鼻翼下一嗅,开口说道。 “主子您说的对,属于已经拿了画像让那个粗使婆子指认,确实是染白姑娘和方夫人。”侍卫肯定的说,随后又回禀道。 “属于已打听过,此时染白姑娘和方夫人正在城外的崔家别院,听说前福临王府世子妃病了,一直陪着。” “呵呵,有趣有趣。”五皇子唇畔噙着邪魅的笑意,一朵娇艳的芙蓉花捏碎化成了汁,手掌霏红一片,清香的汁水顺着掌心一滴滴往下掉。 五皇子不知想到什么,瞥了一眼手掌,饶有兴致的探出舌头舔过手掌几颗芙蓉花汁水,嘴角微动,似品尝美味佳肴。 第304章 空间有了变化 夏末初秋,蝉蜕不啾。 晨暮微凉,午烈酷热。 巳时初,曹氏又打发人来叫白芷回城。 这次白芷在别庄住了有半月有余,一则筱捷、青阳中毒一事。二则还有酿酒一事。 这不,这几日是葡萄酒封坛的关键时候,她可没空回去跟曹氏耍心眼,她与相公,跟她曹氏就差撕破一层脸皮,里头剩下的全是仇恨。 曹氏还装个仁心仁德的菩萨样,嘘寒问暖。 当他们夫妇俩傻。 再说,赚钱它不香嘛! 她还有三个弟弟要养呢。 白芷找个理由打发了来人,当下带着须眉和千红二人去了酿酒坊。 待大少奶奶进屋,须眉和千红像门神一样守在酿酒坊门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大少奶奶可说了,这红酒酿造,要进行最后三个关键动作,方能酿出果香酒醇的红酒。 为了她们俩嫁妆,可要死死的守好,绝不能让人偷看了去,学了去。 屋内,白芷从空间拿出准备好的白糖,分着比例往每个坛子里勾兑,倒完白糖,又拿起木棍往坛子里搅和几下,让白糖与葡萄碎充分融合。 她忙活了半个时辰,才算搅和完。 “须眉,叫庄头带人过来封坛。”白芷往屋外喊了喊。 “诶,好呢。”须眉跑着走远了。 庄头带着人利利索索的赶了过来,在白芷的指引下,几屋子的葡萄酒全部封坛糊泥。 庄头管事,曾经也是个酿酒师,来到庄子上几个月,早已被大少奶奶收服的心服口服,其酿酒之术,远超他家族传下的手艺。 最后一步,挂上了牌子,写上日期。 白芷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这些,全是银子,等过上两月,移一半到空间,放在空间的东西才最安全。 说起空间。 她最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她的空间原来是一个静止的虚空状态,自行房后,空间四周开始雾化了,四周开始裸露出黑土地,一点一点的雾开,已经有六米宽了。 她研究几天,发现黑土地与外面的土地,质地一样,只是黑土地明显更肥沃。 最奇妙的是,她整个人可以进出空间,不在想以前一样,只能调动灵魂之力来取物,连试了几日,整个人进出自如。 她开始有个天方夜谈的想法,难道她的空间还能种植,能住人? 抱着疑惑,前些天,她趁着大家忙活时,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闪进空间,开垦了西面的黑土地,丢下了菜种子,浇了水。 “大少奶奶,一中过来了。”千红打断了白芷的思索。 “喊进来。”白芷收回思绪,等没人时,在看看空间土地上是否抽芽了。 不一会儿,一中进来了,接过千红倒的冰镇凉茶,连喝了两大罐,才开口说: “回大少奶奶,此番来庄子,有两件事。 一则,大少爷让我们嘱咐大少奶奶一声,老爷写了奏折,请立世子,估着圣上批示后,加上礼部准备的时间,约摸五六日圣旨会下到府里。 大少奶奶您看着时间返城。” “二则,夫人还不知道老爷已经递了奏折,怕她从另外处得知消息,让您提防夫人那边,以免下套。” 白芷美目一转,暗自嗤笑,这公爹终于做了回良心事,早几百年请立了相公为世子,有人庇护,那能受那般苦楚。 她点了点头,安排道: “好,你等下回去时,给相公稍上些瓜果,给秋嬷嬷带上新鲜的蔬菜,捞上几条鱼、抓上几只鸡…………” 一中笑着应是,大少爷最喜欢大少奶奶种的瓜果。 ———— 当天傍晚,萧府来人了,传达秦般夷的惩罚。 “秦般夷只是送去皇家寺庙渡过余生,到底是便宜她了。”白芷轻嘲,又道, “就是那晚相公不让我去出门,不然,我非得打残她。” 筱捷叹了一口气:“约摸顾忌她到底是县主的母亲,那县主如今是那个老光棍唯一的子嗣。” 他日,当筱捷恢复记忆时,杀去皇家寺庙好一番折磨秦般夷,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报那害儿之仇、陷害她之仇。 染白清冷目光掠过窗外的树叶,淡淡说:“我们已经装鬼吓她了,去了半条魂。又揍得她跟恪世子一样,看不清脸,去了半条命。只差残手残脚。” 果然是人狠话不多的染白仙女。 筱捷抱了抱两个小姐们:“我三生有幸,遇见你们两个好姐妹。” 埋在白芷脖窝的情意泪晒的筱捷,突然抬头提议道:“姐妹,要不我们去游玩?” “好。”染白。 “白芷。” “啊?”白芷茫然。 她在考虑是不是要跟干娘说一声,青阳是筱捷的亲生儿子,如今已和离,况且筱捷也将要搬回城里居住,各府往来总会听人议论。 筱捷兴致勃勃道:“白芷,我们去游湖,好不好?” “白芷。” “你怎么又发呆。” 筱捷连喊三下,白芷才应道好。 京城效外,南面有一个依山环绕的嘉凌湖,湖面广垠,有二百多公倾(约二千多平方)。 京城权贵人士游湖,多在此湖,且权贵之家,多有在湖面置楼船,永承侯府萧家,就有一艘,上下两层,可容三十多人。 因有了郊游的安排。 翌日卯时,两个庄子上上下下都在准备主子们,还有随行人员的郊游的食用之物。 按照筱捷的计划,今晚,定是要住上一晚,为了她的安排着想,萧溜儿太清早的起来,点兵列队。 萧溜儿原是筱捷的暗卫萧十六,因郡主身份,可圈养侍卫,故她转为一等女侍卫,改名为萧溜儿。 巳时正,由萧溜儿盔甲加身,乘着马骑护七辆马车浩浩荡荡的驰向嘉凌湖。 来到码头,行人如织,一簇簇船帆川流不息。 一行人跟着萧溜儿来到一艘二层画舫船下。 船身通体棕色,耸立的玲珑精致的四角亭子其飞檐翘角赫然立于船头,美人靠、盘兽柱子、花卉彩画……柱上的浮雕盘瑞兽和祥云一层扣着一层,层层错落有致,雕刻精细到瑞兽身上的每一个鳞片都细细可数。 “姐姐,筱姐姐家的画舫船真漂亮。”小少言双眼发亮软糯糯的感慨。 “几位姑娘,不知是那家女眷?”一道男声,言语中带着轻佻。 第305章 又碰上这个变态狂 众人扭头。 一个朱衣华服的贵公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一路叮里哐当,腰间玉带挂了一串儿鱼马龙佩,头顶金冠缀着的那颗鸽蛋大的明珠还闪着光。 走近一瞧,长的油头粉面,阔绰之余还带着一股子傻气。 白芷忍不住吐嘈:骚包! 后面跟来的二位公子,也是华服加衣,珠光宝气,瞧那晃起的十根手指头上戴了五根宝石戒指,连鹿鞋靴都镶金边,还着了两排玉块。 白芷吐嘈:骚包成堆! 正巧卷起一阵秋风,吹散了染白的面纱,露出一张清冷绝绝的谪仙美颜,其白衣似霜,矜冷持贵。 那高不可攀的圣洁似九天玄女降临凡尘。 可那双眼里无波无澜。 “好美!” “仙女!” “我的梦中仙女!” 三位华服公子喃喃自语,嘴角边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朱衣花服的公子哥自持身份,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抬起下巴,散发王者之气,介绍之余还不断打量染白的神情:“本郡王,来自宣王府。” 言语中透露着欠扁的优越感,自以为带着天然的王者之气,实则王八之气。 萧溜儿低声说道:“是宣王府的嫡次子,钟离仲明,明郡王。” 众下人们见礼:“见过明郡王。” 苍老皱眉撇了一眼,直接拉着两个小萝卜头已经上甲板了。 白芷正疑虑要不要上前行礼,没法,三人中,就她品阶低于这骚包。 筱捷上前迈了一步,半掀帷帽,朱唇轻启:“原来是明郡王,你们自顾自的玩去吧。” 明郡王一见女子容颜,脸似便秘,怎么是前堂嫂,心不甘情不愿的,抱拳行礼:“见过怀柔姐姐。” 后面两个华衣男子忙收起色眯眯的双眼,行礼道:“见过怀柔郡主。” “嗯,你们散去吧。”筱捷轻声应道,优雅的抚了抚手腕,端得是清贵大气的范。 不死心的明郡王问道:“恕弟弟冒犯,怀柔姐姐,这位白衣姑娘是永承侯府那方亲戚?” 筱捷眉头一皱,隐隐带着怒气喝道:“小孩子家家,打听这些作甚。” 明郡王嗫嚅几息,迫于怀柔郡主威严只能离去。 身后一名青墨云锦的公子哥小声凑近明郡王: “那般仙女似的人物,郡王怎的离去?” 明郡王眼神阴了阴,没好气道: “你是不知道,当年怀柔郡主也是京城中一大美人,言行举止堪称世家女的典范,一朝嫁给了恪堂哥,成了泼辣骠悍的妇人。谁惹她,她逮谁骂,骂人还不带重样的。关键她骂了人,我那圣上伯伯,从不责罚。” “奇女子呀。”另一个月白牙衣的公子,脑回路清奇的赞道。 明郡王白了他一眼,“奇个屁,那是被恪世子逼的,他当年心仪她人,不愿娶萧家女,且他心仪的女子已然怀有身孕。你说萧家女能放过他!” 月白牙衣的公子眸子一亮,欣喜道:“那如今两人和离,如若有意可求娶怀柔郡主?” 明郡王看傻子一样看着喻经伦,合着他刚刚白说了,如今的怀柔郡主是一名泼辣骠悍的妇人。 喻经伦读懂了明郡王眼里的不惑,眉头松散,自带喜色,嘿嘿一笑: “郡王您不懂,不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萝卜青菜,可有所爱。” 他可听说了,如今他那恪堂哥怀柔郡主牵肠挂肚,爱而不得,已经离家出走;且让他碰碰钉子去。 明郡王三人瞧着三名女子领着众人上了萧家画舫船,三人也马不停蹄上了一艘华丽的画舫船,远远的跟在萧家画舫船身后。 萧家画舫船二楼。 三名娇俏各异的女子,一人捏了一颗百果蜜糕浅尝,三双美目瞧着画舫船一点一点驰向湖,岸边花木扶疏、藤萝披纷,其旷远明瑟,让人眼目顿时一开,心情亦为之一畅,着实惬意。 筱捷叹道:“老娘我在那别院关了二年多,竟没出来看看这世界的大好河山,亏大发了。” “你那是养病,养身体。如今养好了,又单身无牵挂,想往那去不行?改日你借着审视封地,可以一路畅游山山水水。”白芷笑她。 筱捷眼眸发亮,小鸡捣米般应道:“对!对!那我们合计合计,一块出行?” 旁边清冷卓绝的染白勾了勾唇,难得率先表达意图:“好,我们一块去。” “哎~~说来说去,是我亏大发了。早早的嫁了人,如今出门几天都不便利。”白芷懊恼道。 这时,萧溜儿挂剑走了进来,禀道:“明郡王的画舫船跟了上来。” 三人倚栏探头一看,果然一艘华丽的画舫船,对面三人见着佳人,还挥舞手臂。 还不待三人吐嘈,被小少言的欢呼声吸引住目光。 “哇,那艘船好威风!” 远处一艘艇,刺破碧波,分开一条水路奋勇前进。被激起的层层海涛带着银白的浪花掠过船舷,然后在船尾汇合汹涌的波涛,留下一条闪光的银带,银带波光麟麟,泛起万顷水光。 是一艘画舫船改制的战船,正掠水破浪朝着她们画舫船飞驰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 已到眼前。 白芷咯噔一下,竟是那个变态狂,她与染白未戴帷帽,怕是认了出来。 “死不承认!”白芷在染白耳旁咬着耳朵。 染白眼眸沉水,微点头。 五皇子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不打招呼,直接带了几人跃上了萧家画舫船的二楼。 萧溜儿带着人立马护在主子们面前。 明心明月在一楼,也已然认为五皇子,来不及爬楼递,直接飞跃二楼。 一瞬间两方人马剑拔弩张。 后面画舫船的喻经伦急眼道:“郡王,是五皇子,他要干嘛?” 自然是奔着美色而来,特别是那位白衣仙女,堪称世间绝色。 明郡王眼神暗了暗,五皇子历来阴晴不定,处事心狠手辣,他与他不是一路人,自小并不一块玩耍,遂摇头道: “我们不能掺和。” 五皇子今日着雪白常服,领口跟袖袍边缘都绣着金丝卷云纹,玉冠束起墨发,自顾自的坐了下来,身子一仰,整个人靠在软椅上,双腿一伸,搭在矮几上。 说不出的风流写意。 第306章 一战触发 约莫是舒服了,五皇子嘴角上翘,一双凤眼在染白和方夫人身上来回转,果然是野猫双生花儿。 一阵秋风吹来,旋起她们的裙摆,宛如一朵并蒂莲。 一朵明眸皓齿,洒脱张扬。 一朵面容清傲,出尘冷绝。 这朵并蒂莲,幽幽散发出馥郁而诱人的味道。 五皇子转眸凝望怀柔郡主,晒笑道:“前堂嫂,怎得不认得某?” 发出的笑意,有点怪异。 筱捷定了定心神,此人来者不善,可她到底是正一品有封地的郡主,且萧家手握二十万大军驻扎边关,岂是他可乱来的。 筱捷淡声道:“即然唤我一声前堂嫂,那我说不得,要端一端长者之范,五皇子今日好没礼,未递拜贴,未待主人应允,直闯我家画舫船,可为不妥?” 五皇子挑着眉头,点点头:“前堂嫂说的在理,甚为不妥!吴越,递贴子。” 一名面色清俊的侍卫毕恭毕敬的递了一张拜贴,朱色贴子,描着金边,甚是隆重。 筱捷秀眉一皱,这是赖上了,又似早有预谋,冷声道:“溜儿。” 萧溜儿用力抽过贴子。 皇家威严,不可藐视。 船上众人这才卸下刀剑,行礼问安:“见过五皇子。” 五皇子随意摆了摆手,转脸看向桌上的几款点心,色泽白润如玉、点缀着淡红轻黄,笑道: “前堂嫂家的点心都如此可人。白嫩娇人。” 话意有所指。 他捏起一颗百果蜜糕,赞道:“嗯,香甜,弹牙柔韧、细腻却不黏牙。” 这香甜、柔韧几字,着重压了音,拖了尾。 白芷眼睫覆下,眸光冷冽,果然龙生九子,各有不同,瞧六皇子威严中透着清润,以礼待人。在瞧这厮,仗着皇子身份,明晃晃的调戏。 五皇子嘴角弯起,含着温柔纵容,“白公子,沈公子,不,崔姑娘、染姑娘又见面了。” 见鬼的温柔纵容。 白芷眸光肃凝:“见过五皇子,妾身是方编修之妻。” 染白眉头一锁,甩袖欲下楼。 “大胆,五皇子问话,竟敢不行礼不问话!”二名侍卫挡在染白前面。 一而再,再而三,把染白惹毛了,她转过身一瞬不瞬地看着五皇子,眸光犀利: “我不行礼待如何?!我不回话又待如何?!” “收起你眼里的龌龊心思,若敢行事不轨,且看看我手里的剑应不应。” 威武霸气! 人狠话不多! 五皇子脸色变了变,站起身,走到染白跟前,邪魅一笑: “果然辣,够劲!” 一介江湖女子,还敢驳自己面子。 五皇子桀骜张扬:“怀柔郡主,你这位女宾,我今日暂且先借用。吴越,我们回去!” 很快五六人围上了染白,显然这几人比那日茶楼几人武艺高强。 明心、明月拔剑相对。 筱捷怒道:“纵是你是皇子,也没有抢抢民女的道理!” 即说是民女,抢了又如何,今日摘花,总要摘一朵。 五皇子心思转了转,张狂大笑: “哈哈,今日本王失礼,他日我自上永承侯府向侯爷请罪,可这江湖女上以下犯上,本王带走了!” 染白扫了一眼画舫船内,见了血,伤的是萧家手无寸铁的下人,凝着一双美目,再三思量,掏出一块玄铁令牌。 五皇子待看清玄铁令牌,面色阴沉,问:“你为何有此物?” 染白眼睛黑且冷,仿佛是千年寒潭,闪现着令人畏惧的幽暗,冷声道,“凡皇室子弟,见此令牌,如见先皇,怎么你不跪!” 明明身量比他矮是抬头仰视的角度,但五皇子却真切的感受到了被俯视的鄙视。 五皇子攒起了眉头,眼若嗜血,沉声道:“你为何知道?” 染白清冷的眸子闪着难得一见的自信狂妄肆意:“那自然我是此物的主人!” 一息。 二息。 三息。 ………… 五皇子压抑着狂暴,掀袍跪下:“孙儿拜见皇祖!” 随后站起身子,他眯着眼盯着染白脸颊,似要瞧见一个洞。 不消半刻,他神情自若,轻呵一声,“今日巧遇,甚是有缘,我且与前堂嫂叙叙旧,今日午膳就麻烦前堂嫂。” 筱捷憋屈的应了声。 染白周身清冷,穿过五皇子径直下了二楼,其它人哗啦啦的都跟着下楼了。 徒留五皇子一行人。 五皇子身边带刀侍卫吴越上前两步:“主子,可要回去?” 五皇子捏起桌面的一条桂花条糕,放在鼻翼下轻嗅,放肆一笑: “瞧,这一趟猎美之行,竟有意外之喜。我们不回,我们今日就待在萧家船上。说不得,之后还能窥其他秘。” “因为那块令牌?”吴越问。 吴越是五皇子心腹侍卫,到也不介意说于他听,五皇子道: “那块令牌乃先皇所有,是一块免死金牌,亦是一块可调令虎骑军的虎令,今日观这位染姑娘似不知其为虎令,否杀鸡焉用牛刀。 你们在派人仔细查一查染姑娘身份,持有虎骑令,怎能仅是汲汲无名的江湖女子。 另外,派专人跟踪梁姑娘,有任何风吹草动,随时来报。” 吴越应诺。 萧家画舫船一楼。 筱捷气鼓鼓道:“今日不宜出行,没想到遇到这厮!他何以认识你们?” 白芷将【十色香】开业那日,他们女扮男装在茶楼听故事遇到这变态狂道了来。 “原来这样!传说六皇子好色,无所忌讳,你们两小心一些。”筱捷压低了声音。 染白与白芷异口同声道:“不怕!” “哈哈哈……”闻言,三人相视而笑,笑成堆。 “主了,六皇子与江世子在附近,刚巧今日江世子带上了少安少爷,刚派人来禀,稍后过来。”珑绿说。 白芷一喜,她有大半个月未见大弟弟。 “总算来了顺眼的人,珑绿,你跟厨房说,今日备席面三桌。”筱捷嘴一嘟。 二楼。 “主子,你看,那是江家的画舫船。”吴越上前跟假寐的主子回禀。 五皇子缓缓的睁开眼,瞭望湖面,依稀能看到二楼甲板上两道清贵身影,笑道: “今日刮的什么风,都来泛舟游湖?” ------题外话------ 兄弟姐妹们~~~ 关于本书更新问题,我发了一条讯息。 为了生活么得办法,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这本书哦~~ 晒花花~~ 这本书接下来几个走向,也跟宝们分享下: 1、女主继续搞事业,养弟弟们,与男主甜甜密密。一路高甜到底。 2、男主的母亲到底是谁谋害的? 3、染白真实身份是什么? 4、江子昊与染白的结局如吗? 5、筱捷与老光棍的结果如何? he与be大家想看那个方向? 欢迎大家留言哦~~ 第307章 齐聚萧家画舫船 “见过六皇子。”众人朗声请安问礼。 与刚刚见五皇子剑拔怒张截然不同。此刻众人问安毕恭毕敬,对皇权的敬畏油然而发。 江子昊一跳上萧家画舫船,一双桃花眼就在人群中到处寻找,待看到清冷艳绝的白衣女子,才佻起他的风流眼,笑呵呵的跟众人打着招呼。 六皇子微抚了手,示意众人起身,面带笑意的说:“怀柔郡主,今日打搅了。” 有恶珠在前,面对美玉,且还是制裁恶珠的利剑,筱捷拿出十二分主人家好客之姿,浅笑道: “能得六皇子赏脸,到是我们荣幸。只是五皇子今日赶巧,也来了我萧家画舫船,如今正在二楼。” 六皇子明白,萧家画舫船都是女眷,不便招待男客。 寒暄片刻,六皇子点了点头,带着江子昊上二楼。 楼梯上,六皇子猛一回头,拿起折扇敲了一下江子昊,轻声道:“你知道那位过来了,诓我过来?为哪般?” 江子昊嘿嘿一笑,“表哥您可是我最大的靠山,瞧见没,染白姑娘才是你表弟的真爱。” 六皇子轻笑了摇摇头,边走边说:“没个正形。” 白芷拉过崔少安,才大半月未见,她家小娃长成了清俊的小小男子汉,一袭墨色衣袍衬的如大人般,关切道: “在和正书院可有人欺负你?每日里可有好好吃饭食?别舍不得花银子,该花得花。每日里看书别看太晚,别太用功,多休息,劳逸结合才是正道。” “哈哈……谁家家长如你这般,都巴不得拼命用功学习,你竟拖后腿。”筱捷在一旁哈哈大笑。 崔少安摸了摸,脸色一红, “筱姐姐好。” “姐姐别担心我,师兄他多有关照,且有空时会到书院考校我,其它人不敢明里欺负我。” 白芷一把抓住了字眼,“那就是有人暗里欺负你?” 在姐姐面前,崔少安永远是一个带着稚气的弟弟,说: “嗯,他们那是嫉妒我,嫉妒我是老师的弟子,非要跟我比学问。姐姐放心,那都是我手下败将。” 少安的小厮小善:“有些学子很可恶,暗底里下黑手,偷鸡不成蚀把米,早被少爷识破。” 白芷这才放心,又问,“今日怎么跟六皇子和江世子一道出门?” “今日书院放假,江大哥在书院门口接了我,说带我来散心。”少安说。 “大哥!” “大哥!” 两道稚音冲了过来,两人争抢着挂在崔少安身上。 白芷笑道:“少言、青阳,都下来,别把你们大哥累坏了。” 二楼。 “六弟,有此闲心逸致?是赏湖呢,还是赏美景?” “自是与五哥勤勉不一样,我向来闲云野鹤,山山水水到处走。” “六弟,何时认识染姑娘?” “染姑娘?是谁?” “六弟,当真不认识?如此绝色,六弟竟没放在眼里。” “哦……我今日第一次见。” 江子昊竖起耳朵,一直在听二人反复试探。 浮生在自家世耳边将船上发生的事告知。 江世子面有不善的瞅了五皇子几眼,就他这晕素不忌的死变态,还敢肖想他的女神,眼皮一盖一睁,若无其事的插了一嘴: “不巧,那是本世子的心上人。” 五皇子手中茶碗顿了顿,眼时全是不信,“江世子从何处认识染姑娘?” “说起染姑娘,那还得从一年前的襄州之行说起,返京时,遇到绿林土匪,就我这身无二两肉,手不拿刀叉,那能敌的过匪类。 正当那土匪头子拿起一把大刀刺过来,老子当时吓得尿裤了,心念俱灰,脑袋定是保不住了,遗书我都想好了。 千钧一发一刻,那叫一个峰回路转,天上飞来一位白衣女剑客,手持青剑,刷刷刷几下,力退敌袭。 本世子感激涕零,泪流满面,发誓定要以身相许。 可惜本世子这榆木脑袋,还在奋力图强追得佳人归。” 江子昊胡编乱造,半真半假,一片洋洋晒晒。 他又道:“哎,这是说到了我的伤心事。听说五皇子追美颇有心得,能否传授几招给小弟? 江世子收起玉骨扇,眼巴巴的望着五皇子,一副不耻下问,虚心好学之态。 特别是江世子眼里的柔意,如船下湖水般波光艳艳。 五皇子深邃的凤眸瞬间幽暗下去,原以为是江世子胡乱诌的借口,可细究他眼里的情意和爱慕,不似作假。 如此,他想明着将染姑娘纳入府中,到是不便了。 还得待他细思量,明着不行,那自然要用些手段,人是他的,虎骑令自然也是他的,刚好为将来谋划九五之尊多了一份胜算。 微风四起,掀起湖水波光粼粼,荡漾起层层涟漪,氤氲弥漫的气息蔓延到三名权贵,其心思各异。 ———— 午膳,摆了三桌,大约今日用膳的组合有些怪异,大家草草用过,让人撤了下去。 萧府的下人们,鱼贯而入,分左右两排,摆上茗茶瓜果点心。 五皇子余眼打量斜对面的染姑娘,她正咬破了手里的西瓜块,汁水四溢,将粉嫩的嘴唇映照的水莹玉润的,抻出一截光洁雪嫩的颈时不时仰头与一旁的方夫人闲谈几句。 天降神女跌落凡间,带着鲜活的生机。 他眉心动了动,只觉有一股燥意上涌。 突然。 “听说染姑娘与江世子是旧识,曾经救过他?”五皇子鼻音低沉,压着燥。 江子昊为何与他说? 染白带着疑惑,抿了下唇,勾起的唇线拉直,淡淡道:“是。” 惜字如金。 原来是真有其事,五皇子压了压眉头。 哒哒哒…… 一道芝兰玉树,清风朗月的清俊身影从一楼踏步而来。 白芷眸子发亮,声音婉转悠扬夹杂几分甜濡:“相公,你怎么才来。” 五皇子眼眸落在方夫人身上,目光流转之间,娇嗔中勾出撩人的妩媚。 果然是只野猫儿,那有半分对他的冷意和沉音。 那一抹撩人的妩媚自然也落在六皇子眼中,莫名心跳漏了一拍,低眉垂目,指尖轻抚茶杯,神色莫测。 方元璟一眼落在娘子身上,勾起了一抹笑意,亮而清倦的嗓音,“嗯,回了一趟府里。” 有了方元璟的到来,江子昊终于可以大肆相谈,笑的没肝没肺,连带着整个席间热闹非凡。 第308章 相公,你等等 五皇子沉眸,若有所思,没想到江世子与方编修情义非同一般。 一个无知的草包。 一个惊才艳绝的书生。 但两人互引为知已,眼里的目光有他自己未曾发觉的一丝艳羡。 随即他内心冷嗤一声,弱者才需要知已,天下霸主自当俯视众生!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他日,天下之人终将皆为他用! 船尾,一名白胡子老头冥想垂钩。 旁边站着龙章凤姿的六皇子,似在观摩老者垂钩,又似在眺望青山绿水。 六皇子:“苍老不回幽谷?” 苍老:“暂且不归,崔府甚是有趣。” 六皇子:“哦?” “你说那崔白芷是一介农家出身,不像。手里握着医藉奇书,身怀奇奇怪怪的武功,心眼跟筛子一样,还嘴不饶人。” 苍老一脸的嫌弃,可言语中全是赞美。 六皇子轻笑出声,苍老一窥全貌,那可不是一个如精灵一般的女子,其相貌算不得绝世美女,通身的灵气和洒脱的仪态,令人神摇目夺。 晚间,欣赏完五皇子船上带来的歌姬献艺。筱捷作为主人,又是前皇嫂,旁敲则听,明示暗示,各位该回去歇息了。 可五皇子一一挡了回去, 所有人莫名的都留在了萧家画舫船,谁也未曾离去。 筱捷气鼓鼓的去安排房间,原本三姐妹想来个夜赏湖景,通宵k歌中蹦迪,就因为一个五皇子泡汤了。 连晚间的烧烤,大家也心致缺缺,取消了。 方家夫妇卧房内。 刚洗漱完的白芷,着一身素白中衣,一头青丝披在肩后,脸颊娇软白嫩,像是枝头含苞欲放的花骨朵。 走近一闻,气味芳香浓郁,散发诱人香甜。 方元璟听娘子提过,用玫瑰花蒸馏萃取的玫瑰精油。 白芷从空间拿出一瓶水,挤出少许,往脸上拍了拍,一整个冰凉清爽,才嘟了嘟红唇,跟相公娇音道: “幸好相公来了,五皇子那个死变态,瞧多几眼,我怕自己长针眼。” 散发着娇软的糯甜的嗓音。 方元璟伸出了手,勾住娘子纤细的腰肢往自己的怀里带。 白芷被拦腰抱起,随后方元璟往后边的软椅上坐下,双手往前抻了点,以一个牢牢的把娘子圈在了自己的怀中姿势固定。 他目光轻动,指尖轻佛娘子额角碎发,神色晦暗莫测,低声道: “别怕,我护着你。” “嗯,才不怕他。我有空间呢,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在不挤,我开着我的大铁皮,撞他!”白芷闪着亮晶晶的眼眸,霸气中还带着小孩般的炫耀。 “对了,相公,我还未与你说。自从我们……那个同……”白芷低眉弥漫出羞人的云霞,有些羞于说出“同房”二字。 “哪个?”下巴处地耳尖的那抹红霞,惹得方元璟心痒痒,手指指尖加重了力气在娘子脖颈处来回按摩,娘子说经常按摩有助于促埋血液循环,此举他甚喜。 白芷换了个词:“就是我们成亲后,空间变了,变大了,四周都是黑土地。” 发生在娘子身上的一切,方元璟都不惊讶。 他擦过娘子的耳尖歪头,目光深切,一寸不避落白芷脸上,气息悠长地呵呵笑了一声:“没想到我们仅仅是成亲,就有些功效?好像不对,我们几年前已经成了亲,领了婚书,为何空间没有变化?” 相公目光灼灼,嘴色勾起的笑意,低沉的磁哑,仿佛有把她魂儿都勾走一大半,脖子上温热的手掌加快了速度。 白芷硬着头皮,回迎,眼眸闪着清亮澄澈,可说出来的话软糯中却透着妩媚,“同房后啦。” 嘴唇红润嘟嘟,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 方元璟眸子闪过一道幽光,嗯的应一声,低头侧身咬住……厮磨。 仿佛炎炎夏日浇灌而下的清凉山泉,周身像是过电似的,凉丝丝的酥麻感从尾椎骨蹿腾而起。 她眼皮颤了几下,揉开了一片醉人的血色,嘴里含糊不清,“相……公,鹅……由事搓(我还有事说)。” “明日!”他低哑的鼻音,引发出的磁性酥到了白芷心尖上。 ……………… 月色照在波纹细碎的湖面上,如画相伴。 六皇子倚拦而站,目光深邃的远望湖上泛着一片青烟似的薄雾,远处看去,独留身影萧瑟。 “主子,起风了,晚间凉,歇息吧。”楚绝劝道。 六皇子捏了捏眉头,转身进了卧室。 楚绝学着主子,倚拦而站,长叹一口气,每次遇到方夫人,主人心情必受其扰。 翌日。 “姐姐!姐姐!”小少言一声呐喊,把画舫船上的众人炸醒。 白芷揉了揉酸涩的双眼,简单梳洗下,就被小少言拉到船屋。 她……也惊呆了。 筱捷也随后跟来,瞪大眼睛,惊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七八艘画舫船把萧家画舫船围成一个圆形,其画舫船上的甲板上,站着一堆堆的花团锦簇,打扮珠光宝气的世家贵女们。 正对面,有一艘精致的画舫船,身着烟蓝色绸缎纱衣,身形袅娜娉婷的姑娘开了口: “怀柔郡主安!妹妹一直听闻萧家画舫船甚是别致,可否踏船一观。” 筱捷与白芷寻身望了过去,这朵鲜嫩的花骨头儿,长着一张鹅蛋脸,闪着大眼珠子,肤白貌美,显然已经过了及笄的年龄,发育的很好,瞧那胸脯鼓鼓的,眉目间顾盼娇媚。 “怀柔郡主安!妹妹上次随母亲有幸造访过您家画舫船,堪记得,画壁上的美人图甚是好看,但有些忘记美人抱的是腊梅还是荷花,可否一观?” “怀柔郡主安!我听家母一直说起您家画舫船与别家不一样,今日巧了,正好一瞧,可否?” “怀柔郡主安!……” “怀柔郡主安!……” 一堆莺莺燕燕,娇音四起。 筱捷与白芷惊悚对视,两人后悔逃似的,回了筱捷房间。 “那一堆妖魔鬼怪是奔着三个黄金单身汉过来的?”筱捷一脸茫然。 “肯定是!无疑了。”白芷说。 解铃还需要系铃人。 两人好一番密议后,走出了房间。 ------题外话------ 哈哈,279章大婚五,改了4次…终于放出来了。 女主就想吃个肉大不容易。 第309章 一群可怕的女人,如狼似虎 待白芷两人回到甲板上,两人又惊呆了。 那个变态狂着修身的木槿紫华衣,发束金玉冠,透着通身的贵气与邪媚。 正软趴趴的倚靠在软塌上,那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随意搭在矮几上,懒散而勾人。 时不时,他定晴扫一眼各艘画舫船上的贵女们,从头发丝到脚趾甲都透露着撩人,故意的撩人。 惹得各艘画舫船的贵女们个个骚手弄姿(理发整衣),媚眼频抛(矜持垂眉)。 约莫听道脚步声,五皇子偏头一望,眸色漆黑,泛着晦暗的光,却异常的勾人,着重落了几眼在白芷身上。 白芷:…………见了鬼了,这只发情的猫! 还不待两人细想。 一阵琴音忽然响起,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琴声如诉,诉说缠绵情意。 正对面船上一位面容姣好的贵女,身段如姣花照水,十指像嫩笋尖似的在古筝上跳动。 白芷不识此曲,很快有人帮她解惑,一道冷嘲又嫉妒的声音远远传来,“胡秀珠太不要脸了,竟然在这里弹奏《古琴吟》(又名相思曲)。” 不甘示弱般,右面传来柔声婉转,清亮歌声: “音音音,尔负心,尔负心,真负心,辜负我,到於今。记得当年低低唱,浅浅斟,一曲值千金,如今抛我古墙隂,秋风荒草白云深,断桥流水无故人。凄凄切切,冷冷清清,凄凄切切,冷冷清清。”(注1) 正是右面一位着芙容色纱衣的女子,似弱柳扶风,轻启朱唇。 白芷眨了眨,灵机一动有个大胆的想法:“筱捷,我有一个好主意。” 她侧耳在筱捷耳语一番。 筱捷眸子一亮,频频点头。 很快,萧家下人把昨日遇见的明郡王几人迎上船。 多了三名华衣公子,女子含羞娇呼,又对怀柔郡主几人暗恨不已,好不要脸,才和离,竟邀各家公子游湖。 不消片刻,各世家官眷闺阁女子收到消息,容十二位贵女上船,一人收五百两茶点费。 众贵女面面相觑。 自五皇子正妃过世,五皇子府仅一名侧妃,若干侍妾。 六皇子未婚妻早年发生意外,如今府上也仅两名侧妃,若干侍妾。 明郡王与江世子等尚无正妻。 权衡利弊下,不过十息,财大气粗的贵女们甩了银子,忙回屋补妆,取道具。 见着一个个丫鬟们递了银子。 名额越来越少。 原本犹豫不决,唾弃谩骂的贵女们,一改嘴脸,叫下人们取了银子欲上甲板,可惜…名额已满。 “我出六百。” “我出八百。” “我出一千两。” “我出一千二百两。” …… 一个个真的面红耳赤,声嘶力竭。 躲在一边的筱捷和白芷二人瞪大了眼晴对视一眼,还有这番操作? 果然是她们两格局小了。 怀柔郡主施施然的站在一楼甲板上,义正严词道: “实在对不住各家妹妹们,我萧家怎能背信弃义,坐地起价呢,如若不是今日贵女太多,总要有一二个办法让大家公认为上策,才不得已取了此道。 否,说什么一个铜板也不会取!” 那叫一个正气凛然,气势逼人! 原本出了五百两银子的贵女们,被迫为之,心下不甘。 如今见各家贵女争先恐后叫价到一千五百两,萧家都不应允。 怀柔郡主深明大义呐。 顿感通体舒爽,一个个像一只高傲的凤凰,昂首挺胸,款款而入萧家画舫船,时时还一脸不忍的瞧着往日的各府姐妹们。 筱捷两步并一并,跑回到房间,看着桌面六千两银子,心在滴血。 “芷儿,瞧最后喊价一千五百两了,我们怎么就定价五百两。亏了,血亏一万二千两。” 白芷:“哈哈哈,这种发财之道,可遇不可求。” 筱捷:“要不,我们每月来一次,这不比开家铺子强。” 白芷后怕道:“别,我瞧着那个变态狂,汗毛都要立起来。” 筱捷点了点头,那是条毒蛇,总想发出嘶嘶声咬人,“也是。” 萧家下人听主子说今日每人赏银二两,各个喜形于色。 待各家贵女们受到十二分热情的款待,都赞道果然萧家仁义好客。 待见到各式精致点心,许多品种从未见过,都赞道萧家有诚意。 待看到周围画舫船上贵女们各个咬牙切齿,只叹这五百两花得值。 明郡王在怀柔郡主的压迫下,又叫来好些个公子哥,都是权臣家公子哥,收银子八百两不二价。 这些个公子哥掏得那叫一个爽快。 二楼刹时,俊男美女,好不热闹。 有提议传鼓击花。 有提议书画比拼。 …… 花样百出。 很快几位家世较高贵女,得到了主家令,萧家留下管事的任其差遣,她与妹妹不打搅各位雅兴。 传话的管事,也是个喜感之人,取了自己家主子真经,比划着,加油!加油!祝各家妹妹荣升皇子妃! 她们羞涩一笑,实打实的心服了。 传言怀柔郡主是个恶言恶女的毒妇,果然遥言不可信,今日一瞧大气端庄,知情识趣。 自此,京城中传出了怀柔郡主深明大义之美言,传到永承侯夫人耳中,她正拿着两个闺女买的礼物,哭笑不得。 这厢。 白芷三人带着人从一楼溜到了江世子画船上,当然白芷顺便把相公领走了。 吴越小声回禀,五皇子听闻放肆大笑,惹得众贵女附和的娇笑连连。 二楼,江子昊临窗而站,看着远去的自家画舫船,纵是他轻功在好,晴天白日的,也不好显露。 他那受伤的小表情一怔一怔的,喃喃着染白姑娘她把自己抛弃了。 “世子爷,染姑娘还不知道您的心意,怎么能叫抛弃呢。”浮生劝道。 一言叫醒梦中人,江子昊桃花眼流转异彩。 随即,他又痛声道:“方兄也不厚道,他一个人跑了,丢下我和表哥。” 浮生直言真相:“方编修是苍老提溜到咱们那画舫船上。” 江子昊矛头又对准苍老:“苍先生是叛徒,他怎能不顾我与表哥呢。” ------题外话------ 注1:《古琴吟》,1864年张鹤撰辑。 哈哈,我发现我编的诗~~好像也没有特别的宝关注~~所以我现在引用优秀的古人大文豪墨客们。 前面章节中,京城十色香,那幅对联,我想了好几天~~最终写出了那两句,我自我感觉还挺美的,意境美又应景的诗句。 有一些穿插在文中,带有诗意的句子,我灵光乍现时,会写上一句,或两句~~ 我估着,可能也有小个别的引用,忘记备注了。 第310章 我家相公允许呀 浮生斜了一眼自家主子,怎么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 “您跟六皇子,可没有像小少言这般机灵可爱的弟弟,他揪着苍老白胡子威胁着,苍老才带着方公子走。” 有孩子了不起,江子昊叫嚣道:“我…………我让我娘生一个!” 噗嗤…… 六皇子凤眼一微挑,勾嘴一笑,“你有此宏愿,我明天看望舅娘,顺便转述舅娘,你有此期待。” 这……那他娘可不是拿鸡毛弹子揍他,要改换刀剑砍他,他娘是一万个看不上老头子。 江子昊一脸愁怨的看着表哥,气鼓鼓的腮帮子微动,后槽牙咬着磨了磨,额角的青筋清晰的蹦了两蹦道。 哼的一声,出门凑热闹去了。 明明到了秋天,微风吹起湖水,却荡起一片春色,荡得画舫船公子少女们情窦初开。 不断传出女子娇呼声,公子哥爽朗笑声。 ———— 岸边,白芷红唇一翘,嘟嘟着嘴,眼里恋恋不舍,朝相公远去的身影挥别。 旁边的千红嘿嘿一笑:“须眉,你瞧,才分开不过半刻,我们大少奶奶就思念大少爷了,您别急,咱们后天回府里,就能见到大少爷。” 须眉咧着嘴乐呵呵。 小妮子竟调笑她,白芷跺了跺脚,理不直,气不壮的诡辩,“谁思念了!” 瞧那脸上的红晕,似晚霞,谁思念谁知道。 “走吧,回船做烧烤去!”白芷英气豪迈,阔步向前。 临近甲板处,迎面而来一行人,走在前面的女子正是雪丹郡主,扑了厚厚的粉底,仍盖不住眼底青黑,盛气凌人神情中多了几分刻薄。 刹时,两人眼神对视,空中无形交锋。 白芷微眯了眯眼,不是怨家不聚头,作恶梦的偏头痛没好,她就敢到处蹦哒。 难道听闻相公在这,所以眼巴巴的跑过来? 不得不说她真相了。 对面的雪丹郡主眸色晦暗,打量着这个农妇,皮肤是晃眼的冷白色,微微张开的唇瓣透出淡淡的绯色,眉眼含情,像三月明艳的桃花。 没想到月余未见,已有了风情万种之态,想来夫妻间日子过的和美。 她咬了咬牙根,眼里的嫉妒要溢出水。 白芷嘴角翘起来一抹笑意,大大方方的行了一礼:“见过雪丹郡主。” 雪丹郡主厉目一哼,“方夫人身为内宅媳妇,长期在外抛头露面。想来女则未曾学过,不知公侯家夫人之礼。” 白芷漫不经心的“喔”了一声,甜着嗓子说:“我家相公允许的呀,妻为夫纲,这是女则第一条哦,我也为之烦恼,可我相公不让。” 雪丹郡主:………… 雪丹郡主呕了一口血,气急败坏的上了船,哼,农妇猖狂,且等着,还治不了你。 “哈哈哈。”白芷看着湖面的船只,慢慢驰向湖中心,叉着腰放肆大笑,不知道她白芷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这般好笑?”男子嗓音微哑,带着卷音,有股邪劲。 ……哈字戛然而止,这个死变态什么时候下的船,白芷提着心苦着脸,问安见礼。 现实报吗? 欢乐不过几刻钟。 五皇子眼神汹涌,一步一步凑近,目光从崔白芷纤细的腰身扫过,呼吸微顿,就这小腰,他稍稍用力,便能掐断……为何能晃得那般花枝招展,引人注目。 须眉高大身形拦在前面。 五皇子离白芷仅一米远,顿住,嗅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气,问道: “香,真甜,是一种花香?” 狗鼻子吗?竟然能闻到她身上玫瑰香气,白芷警剔侧目。 五皇了哈哈一笑放过白芷,,大步向前。 白芷长舒一口气。 徒然,五皇子杀了一个回马枪,冰凉的手抓起起她的素手,捏了又捏,“真白,真滑!”熟悉的邪劲落在白芷耳畔。 白芷打了一个激灵,如蛇缠身,来自心灵的颤抖和畏惧。 她死力睁脱,徒劳无功,岸上人来人往,又不疑动作过大,不然,说不得她直接上脚喘翻他的第三条腿。 片刻后。 看着远去一行人,白芷犯起一股恶心,蹲在地上干呕不止。 “大少奶奶?您用些水。”千红一脸担忧的拍着大少奶奶后背。 “都怪奴婢学艺不精,未能警觉拦下。”须眉懊恼不已。 白芷吐出了酸水,心口略舒服了些,歪在须眉直起了身子,“他是皇子,皇权至上,那能硬拼。” 三日后。 回到慎伯恩府的白芷每日里犯恶心,食欲不振,她以为是那个死变态摸了自己留下的后遗症。 自己一个人偷偷在洗梳间,拿出沐浴露反复挫洗,洗的通红一片,那股恶心依然压不住。 娘子的这般异常,方元璟收入眼底,听完千红禀告,眼神诲暗。 待不动声色的安抚完娘子,方元璟带着人出府了,左绕右绕,去了一处偏辟的小院。 傍晚,繁花似锦染红霞。 消息传到了曹氏耳中,如晴天霹雳,那个贱妇竟然怀孕了。 “什么?大儿媳妇怀孕了?”刚回来的慎恩伯爷正巧听见,瞪着大眼珠子,嘴都冽到耳后根了。 那名丫鬟为难的看了眼夫人,待夫人阴着脸点头,才一一道来。 “哈哈哈……我要有孙儿了。”方伯爷撩起衣袍,连跑带走的去了【长皓院】。 人未至,声先到,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如敲锣打鼓,“璟儿,璟儿,我来看我小孙孙了。” 屋内的年轻夫妇面面相觑。 五六息间,喘着大气的方伯爷进屋了,“我的小孙孙呢?我来看我家小孙孙。” 白芷:真为她以后的孩儿智商捉急,他确定不是猴子派来搞笑的。 方元璟神色淡定:“我们新婚才一个多月,如何生出孩儿?” 方伯爷这拍脑门,“瞧我这糊涂蛋,对对。” 他脸色一变,化身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般,想不着痕迹的瞟一眼大儿媳妇的肚子,又觉不甚威严,变成了抽鸡眼。 “大儿媳妇呀,你可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安排大管家。亏啥,也不能亏了肚子里的小孙孙。” 啥,我怀孕了,我怎么不知道?白芷一脸茫然。 待白芷否认,方伯爷一口咬定,反复扯口水仗。 直到朗中过府,一探脉,“恭喜伯爷,恭喜大少爷,大少奶奶确为喜脉。” 第311章 说出实情 待人散去,白芷咧着小嘴,似揽镜自照的来回抚摸肚子,一脸臭美。 一双有温度的大手抚在白芷小手上,白芷眼眸发亮眼了一眼,是相公。 她扬着俏脸,笑的没心没肺,“相公,你要当爹了!” “嗯。你要当娘了。”方元璟眉眼都扬着笑意,轻轻的来回抚摸还是干瘪肚皮。 “相公,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女孩都要。” “啊,要生这么多。” ………… 看着大少奶奶和大少爷腻歪的冒泡泡。 千红与须眉两人吃吃的笑走远了,着手安排人去了崔府、萧府报喜。 第三天,永承侯夫人带着筱捷过来了。 曹氏有些吃惊,永承侯是什么府邸,人家那是超一品武侯,实打实说一句朝堂斗三斗的人物。 她还以为只是认了干闺女,挂个亲戚名,没想到亲自上门。 她带着十二分热情去了正院,一进屋子先是好一番夸赞,接着嘘寒问暖,尤如认识几十年的好姐妹。 永承侯夫人不咸不淡的应付她,等她第二次提出要去看望闺女时,曹氏才不舍送到长皓院。 筱捷一进长皓院,提起裙摆往里冲,“白芷,你要当娘了。” “这孩子慢点,一惊一咋的,别吓着你小侄子。”永承侯夫人跟在后面笑着打趣。 白芷忙把两人迎进屋子。 筱捷围着白芷转了一圈,“不是说怀孕的人会胖吗?怎么还瘦了。” “你这傻孩子,头三个月吃不下东西,自然是瘦的,等过了三个月后胃口才开。娘当年怀你的时候,能啃下三个猪蹄。”永承侯夫人笑道。 “瞧我这吃货体质,那三个月后,我估莫能啃五个。完哒,到时胖成水桶,没眼看了。”白芷闪着笑意估作担忧,靠了靠干娘。 “我那有几个擅做孕妇膳食的婆子,明天给你送一个过来。保准保持的美若天仙。”永承侯夫人点了下她额头。 一闹一笑好不热闹。 曹氏特意在院门口滞留了会,趴在墙头竖起耳朵,隐隐都能听到笑声,想进去又没这个脸,愤愤不平的回了院子,磕起莲子吃。 这厢。 千红带着筱捷去摘桃子。 屋子里永承侯夫人褪出喜色,一脸担忧道:“闺女呀,你说的那事,我懂。我这几日一直拘着筱捷不出门。” “长期以往,自然是不行。可是,我和你干爹,我们怕呀,二年多前就是在福临王府听下人嚼舌根,当场晕厥,等醒来又成了懵懵懂懂,过去二十多年一点也不记得。” 白芷拉过干娘的手: “干娘,此事,我有把握。一则,帮筱捷解毒的高人,还在京城,偏门方子自然是比太医院强。” “二则,当年筱捷听到的消息是青阳不在世上,可现在青阳活蹦乱跳的在筱捷膝下。” 还有第三则,白芷没有讲出口,那现代二十一世经,她们两人共同生活在一片星空下,她自是有把握安抚住。 哒…… 一个竹蓝子滚在地子。 筱捷倚着门框,泪流满面,“白芷,你们在说什么?我不是二年前才过来的吗?” 珑绿和千红跟了过来,看着哭泣的怀柔郡主,不明所以,到是有眼色的扶在官帽圈椅上。 “你们都下去。”白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第312章 广发请贴 命呀! 果然半点不由人。 园子里落寞的站着身形萧瑟的永承侯夫人,秋风习习透着凉意,声线飘忽道: “素心呀,筱捷她一个女子何以如此命远多舛。我萧家世代镇守边戎,代代忠良,护国忧民,这份功德竟护不住我家筱捷吗?” 身旁的老嬷嬷素心长叹一声,小姐这是第四回发病,每回发病醒来后,就换了一个人,发瘾症般嘴里说着大家听不明白的事。 想想夫人从小弄武弄抢,铁铁铮骨,堪比男儿。不曾想,下半辈子竟为了小姐,尝尽了苦楚,日日落泪。 素心脑海中又浮现,第一次见到英姿飒飒的女将-宋将军。 那是前朝永启十八年,夫人还是闺阁女子宋江宜。 那年岁未,宋江宜万里奔袭边戎,营救当年还是萧世子的永承侯,彼时萧世子中了暗算昏迷不醒,前线的萧家军连连败退。 宋江宜披甲上阵,亲自擂鼓助威,萧军士气百倍,二天战斗打下来打得戎寇心胆俱寒,把戎寇五万大军困在了黄沙岗三天三夜,终活捉了戎寇首领,戎寇败。 饶是她身为医女,见惯了战场血肉纷飞,可见到那双手血肉模糊,森然见骨,依然死死的握坚锤擂,眼晴如死神般盯着她。 谁都不可憾动那锤擂半分。 令她荡魂摄魄。 当她说萧家军胜了,宋江宜瘫软倒地,人只剩一口气吊着。 屋内,画风清奇。 萧筱捷一脸警惕的打量古色古香的内室,还有对面身着古代衣裙的女人。 “现在做绑匪都这么专业?” “这是上好的檀香木,这是千年前的瓷瓶,哎呀,还有千年珠钗、玉串,水头足,极品紫玉啊。” “你们这一屋子的宝贝,随便卖几件,几辈子都不用愁,为何还绑架我?” 原来十六岁的筱捷最初也是娇软的小萝莉。 白芷好笑的看着身姿迷人,表情萝莉的筱捷,起了逗她之意。 她双眼眯成一道,色迷迷的上下打量,言语轻挑道:“那自然是,不为财。” 萧筱捷双手捂胸,瞪大了眼珠子,“你……你老大是谁,有恋童癖?我才十六岁。” “啧啧啧,才十六岁呀,瞧这胸前的波澜壮阔,瞧这纤细柔软的小腰,生他十个八个娃不成问题。”白芷转了一圈,评头论足。 “啊……呜……我不生猴子,我还要高考。”萧筱捷一屁股摊在地上,嚎啕大哭。 白芷看得直乐,拿出一块镜子,就立在她跟前。 萧筱捷:大哭……哭……嘎然而止……尖叫……满屋子乱跳……发怔……呆呆。 得了,人终于安静下来了。 白芷小嘴叭啦啦的讲了她的前世今生。 萧筱捷歪着小脑袋,随着白芷的讲述,她脑海里涌出好多故事的画面,比她讲的更清晰,是看过的电视连续剧? 她疑惑不解道:“你说的故事,我好像看过,还有一个小娃娃是不是叫……泽儿?不对,叫青阳?” 白芷瞪大了眼晴,喜形于色,这跟筱捷前三回醒来不一样,她脑子里还有残留的记忆。 “你在想想,还有谁?”白芷轻声哄道。 “还有……大将军……皇上……不对,女主不是世子妃吗?”萧筱捷皱着眉头苦思冥想。 “咦,不对,你怎么也在故事里,哇,你好像会做很多美食,那你能做给我吃吗?” 滴哒,滴哒,白芷喜极而泣,眼泪珠子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你……你别哭呀,大不了,我不让你做好吃的。”萧筱捷手足无措,想摸一摸她。 “做,都做,你想吃什么,我都做。”白芷紧紧的抱住筱捷。 萧筱捷鼻子一酸,她有一点想信她是故事中的萧筱捷? 待两人收拾妥当出了屋子,一眼就看到园子里的神情落寞的永承侯夫人。 萧筱捷往后退了退,气弱的说:“白芷,她果然跟故事里长一样的脸……我看到她,我想哭。” “那是娘,咱们的娘,你的亲娘,我的干娘!”白芷敲了一个大板栗。 萧筱捷嘟嘴一翘,不满她的教训,可她脑海里就全是故事画面嘛。 两人走到永承侯夫人跟前,永承侯夫人擦了把眼泪,眉眼换上笑意,没事,都经历过三茬了,不差这一茬。 白芷喊:“干娘。” 萧筱捷喊:“亲娘。” 白芷……这个铁憨憨,跟她说了,叫娘,叫母亲,什么亲娘。 永承侯夫人刚换上的笑意僵住了,“素心,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一旁的素嬷嬷扶住夫人,眼含泪意,轻声说:“夫人,你没听错,小姐喊你娘了,喊你娘!” “我的筱捷!”萧筱捷懵圈圈的又进入另一个温暖的怀抱。 萧筱捷鼻子又是一酸,她有二点想信她是故事中的萧筱捷? ———— 永承侯府广发请贴,一则外孙姓萧上萧家祖谱。二则收义女崔白芷。 各府收到请贴后,有些懵圈了,第二则消息早已耳闻,可第一则令人吃惊。 知内情的,早就听说福临王府前世子妃,收了一个干儿子,肖似前世孙。 福临王妃身体刚有好转,听闻消息,人气的又歪倒在床上,那个恶妇还有心情欢天喜地办宴席,就那杂种。哼! 可怜他恪儿被那恶妇给逼的,人不知所踪,还不知道在那里吃苦日子。 请贴的八卦没过两日,还在热乎劲中。 又砸出一条惊天动地的消息,永承侯府萧家找回了亲外孙,要上祖谱的正是传说中怀柔郡主收为干儿子的萧青阳。 当年福临王府丢了世孙,圣上亲自作镇安排各营各军搜救福临王世孙,然找回的是一具尸体。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当年人败子,混下三道的被血洗一空。 与今才时隔不足一月前,圣上亲下旨,允准和离,赐前世子妃为怀柔郡主。 所以,找回了亲生儿子还和离? 京城中的权贵饶是满心眼的筛子,也看不懂萧家这番操作。 福临王府西边一座院子。 “母亲,没想到萧家竟然知道那小子就是当年的泽儿。”男子说,语气有些急切。 中年女子淡淡的看了一眼。 “急什么,众人皆知世子爷不知所踪,但我们的人可是查到,他正往边戎方向行走。多花些银子,还怕找不到高手。” “可那小畜生怎么办?”男子担忧道。 “只凭萧家一张口,无凭无据的。你以为那位是吃素的,如何会认。”中年女子稳如泰山。 ------题外话------ 已订阅过311章节宝们,最下面两段内容已改,情节已然变化。 晒花~ 第314章 广宴宾客 “恶妇!竟敢以假乱真,糊弄满京城的人。还敢肖想我们王府认他不成,做梦。”福临王妃靠在倚背上,有气无力的谩骂。 对面的福临王眉头紧锁,若有所思,问道: “当日只说泽儿出事与那陈坚脱不了干系,是否真的另有隐情?” 福临王妃接过丫鬟手里的参茶,吃了一口,人缓了半分力,“这话你信?人还在他们萧家手上,真有什么隐情能做真?” 夫人最是要强,样样比尖,尤其爱与萧夫人攀比,偏偏怨家凑一堆,又做了儿女亲家,新仇旧怨一笔添一笔,已成死结。 哎,近一月余,夫人白发频增,人越发憔悴。 福临王长叹一口气,沉声道: “萧匹夫那一辈,父兄皆战死沙场,满门忠烈独留他一根苗,输就是输在缺心计谋算。” “可萧匹夫和其三个儿子能文能武,一家子活的齐齐整整,这份筹谋才智自有她宋江宜一份功劳。” “所以萧家,要么另有所图,要么那孩子就是泽儿。” 不,她才不信。 福临王妃臭着一张脸,特别是萧家那老不死的,从闺阁时,处处与她作对,她从来都是竟吃亏的那一个。 管她摆什么龙门阵,待那日好好会会。 ———— 八月二十,今日永承侯广宴宾客。 神安大街的马车挤挤诶诶,排起了长龙。 白芷单手托腮,饶有兴致的瞧着萧筱捷穿着一件胭脂色罗裙,在插上一根孔雀红宝石步摇,朝气逼人,宛若少女。 说来也神奇,才相处二十多日,筱捷竟已然恢复全部记忆。 大约是心中枷锁已去,泽儿活着,她整个人如若新生。 “娘真好看,我长大了要娶像娘一样的媳妇。”青阳围着娘亲转悠,扑闪着清灵灵的大眼晴赞道。 “哟,小青阳叛变了,一年前,还跟姐夫叫劲,说要找像姐姐一样的娘子。”白芷佯装生气。 筱捷嘟着嘴,“什么姐姐,都说改口了,姨!亲姨!” “两位小姐,快去园子里招呼客人。”门外的嬷嬷在门外喊。 两人带着青阳去了荷泽园,一路上白芷跟着筱捷浅笑,浅笑,再浅笑。 这是她不喜迎客,惯有的招式。 “这位就是小公子呀,长得真俊,都说外甥肖舅,果然跟萧世子长得像。” “瞧这眉眼,与怀柔郡主长得一模一样。” …… 众位夫人嘴里的夸奖一串一串,跟不要钱似的。 突然一道突兀的声音传来。 “萧家也是公侯之首,可不能干出以假乱真之事,莫不是本就是萧家子孙?” 华服重翠的福临王妃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缓步入内。 怀柔郡主(萧筱捷)嘴角一扬,染上一抹浅笑,屈膝行了一礼: “到是让福临王妃忧心了。我萧筱捷肚皮里生出来的孩子,自然是萧家子孙,现在姓萧,将来自然也姓萧。” 福临王妃一噎,定晴打量,没想到这个恶妇活得越发滋润,一身雪肌腻理跟个小姑娘似的。 下首的小……眉眼越发的像恪儿小时候,也是活脱脱泽儿长大般的模样,没来由的一股厌恶。 不,不可能。 这是萧家的阴谋。 第315章 可疑 萧家仗着军功拿捏她福临王府,拿捏恪儿已不是一日二日,今日满堂皇家公侯夫人,正好把事情掰开了说。 “宋江宜,你女儿所言可否代表萧家?他日不可拿这小孩说事,以此讹上我们王府。”福临王妃望着永承侯夫人要一句承诺,脸色阴沉。 众人小声窃窃私语。 永承侯夫人气定神闲,悠悠的看了她一眼,光长年龄不长脑子,做祖母的人像个孩童一般。 皇室血脉,她萧家何敢混淆视听。 怀柔郡主气笑,真当她王府是个香饽饽,往前走了两步,正色道: “你们福临王府如龙潭虎穴般艰熬,耗费我八年多年少岁月,你当我稀罕?! 正好,我也有此意,立字据,签义绝书,我儿青阳与您王府从今往后无一丝一毫关系。” 故弄玄虚,那里找的畜生还想充皇家血脉。 福临王妃暗喜,如此正好,以后恪儿生了嫡子安安稳稳立世孙,扬了扬下巴,大声说: “本来就无一丝一毫关系,签!” 突的感受到一道一双澄清如墨的眸子,眼里有期待和探寻的目光注视她,原来是这个杂种,福临王妃满脸嫌恶的转身。 青阳默默的低下头,眼尾发红,白芷心痛的拉过青阳走到一旁无人处,紧紧的握住一双小手。 大人的纷争总是连累无故的孩子,青阳有何错之有,青阳早慧,与鬼老东奔西跑,已知世间冷暖,大约对福临王府还有一些期待。 “青阳,范岭县李婆子你瞧见了,是少安、少言的亲奶奶,就那种奶奶,生来添堵。 她们大约是一路人,生来两看相厌。” 白芷柔声道。 滴嗒…小青阳掉下一串眼泪珠子,“嗯,我有娘,还有阿姨。” 终于福临王妃拿着义绝书,神情愉悦的离去。 宴席在一片鼓乐齐鸣声中,热闹非凡。 做为此次宴会的正主之一,萧家的义女,被永承侯夫人和世子夫人带着溜了一圈,算是混了个脸熟。 刚有身孕,不宜过多走动,白芷选了个僻静之处躲清闲。 连日胃口不佳,瞧着一大盆葡萄,黑溜溜的甚是喜人,都说吃什么补什么,正好要生个大眼睛宝宝。 连皮带肉的一颗颗往嘴里丢。 突然墙的另一头传来两道女声, “明儿年仅十五岁,皇嫂怎能纵他去烟花之地?”听不出年龄,大约不小,细柔声中尽是埋怨。 “已到娶妻生子的年龄,他要去,我还能绑了他。”似中年妇人的声音讽道。 白芷一颗葡萄含在嘴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她记忆力向来极佳,特别是这么有标识柔声细雨的小嗓子,带着成熟的韵味。 可不就是当朝长公主。 还有一则,那日在魏国公府赏荷宴时,长公主让人影响极为深刻,盯她的眼神不对,令人毛骨悚然。 “皇嫂持家有道,堂兄素来敬佩有加,明儿对你……甚是孝顺,他最是听你当娘的话。如若你想管,自是有法子。”柔软的细嗓,言语中退了一步。 对面的女人突的带着几分尖锐,“他到底是夸我敬佩有加,还是你们苟且过密,闲言碎语拿我戏弄。” “皇嫂,休得胡言乱语!明儿的亲事,我已帮着皇嫂挑了两家贵女,明天着人送到府上。” 密集的两双脚步声,一前一后的散去。 皇嫂。 长公主。 她听到了什么,这是她能听的? 白芷惶惶然,心尖儿在打擅。 她一脸苍白的对须眉说,“今日听到的,打死都不准说。走,我们偷偷从清竹院绕出去。” 待两人走完,却不知,墙外头刚刚离去的妇人又拐了回来。 “王妃,方夫人刚刚离去,人到是聪明,绕到男宾那头的清竹院。”一位老嬷嬷面有凄色。 正是刚刚中年妇人,面带诡意的冷笑道: “看着吧,种其因者,须食其果。虽是农家女,瞧她胆色过人,又有萧家为其撑腰,这事能成五分。” 老嬷嬷说:“王妃,此事,还是操之过急,王府里的一切,终归是世子爷的。何须理会他们。” 中年妇人眼里闪过嫌恶,关节都捏出冷白色。 “不,如今仲儿成婚多年,我有孙子有孙女,何需与他们再虚以委蛇。” “如今我再见他们一眼,恨不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 白芷带着须眉急步往清竹院离去,绕过观音竹林,在过一道拱桥可到园子。 刚走出观音竹林,迎面走来一位绛紫袍中年男子。 绛紫袍绘麒麟,头戴缠珠冠,是皇室中人标志性穿戴。 白芷客气的行了一礼,急欲离去。 “你是萧家新收的义女?” 白芷顿了顿脚步,“您是?” “我是福临王。”福临王说,隐隐透着威严。 白芷佻了佻眉,不作声。 第316章 这个故事编得如何 “方夫人在何处遇见青阳?”福临王沉着脸,冷声问道。 他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崔白芷,周身释放压迫感直逼这名小妇人。 渐渐,他有些称奇,没想到这个农家女到是有胆色,目光坚定回望他,满脸稀疏平常般。 “您家王妃拿着义绝书高高兴兴的回府了,想来我姐姐与贵府的恩恩怨怨自当烟消云散,您说呢,王爷?” 白芷勾了勾唇,似笑非笑迎了上去,这是拿软柿子捏呢。 可惜碰上她,也是个硬茬。 福临王一哽,他刚从皇宫出来,直接来了永承侯府,自然是未曾遇见。他昨天才叮嘱过,没想到老婆子今儿还是把事给做绝了,瞬间脸黑如墨,滴出水。 “崔侄女昔日在何处遇见青阳?”沉吟片刻,福临王抬起眼皮追问,面无表情。 白芷转了转眼珠子,拿不准福临王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原由,到是不妨噎一噎他福临王府,特别是整天鼻孔朝天的福临王妃。 “当年冬下,鬼爷爷在京城去往翼州的路上,救下青阳,当时头破了两道口子,鲜血直流,粗布外衫里面套的却是雪锦里衣。” “我第一次见,是在范岭县遇见青阳,瘦的就是个小黑蛋,被三个乞丐围堵抢食。” “我第二次见,鬼爷爷油灯枯尽,正准备送往寺庙托孤,年仅五岁的小青阳仿佛被全世界遗弃,佛前泣如泪人。” 白芷眼角湿润,语调冷漠而森凉,又道。 “王爷,您觉得这个故事编的如何?” 对面的福临王静默不语,眼里的哀伤不作假,似乎还有泪花在涌动,侧面还能看到背着的双手,手指微微抖动。 哟呵,还有些良知,用些心都能查到的真相,非搞一堆阴谋论。 白芷这会儿看他的目光里都带着几分怜悯,语调轻快了几分: “今儿不陪王爷,如若想听段子,晚辈建议您去茶楼,那里的老先生讲的可比我精彩。” 福临王微勾着背,迈着沉重的脚步,出了永承侯府。 从林子一侧,方元璟走了过来。 “大少奶奶,大少爷过来接您了。”须眉先一步看见。 “相公。”白芷眸子一亮,眉眼弯弯,提起裙?就往前奔了过去。 方元璟见状,几个健步先把人接住,白芷身子软绵绵的往相公怀边一靠。 瞧着怀里的人儿,方元璟目光柔和,淡笑道:“调皮,何需戏弄他。” “哼,谁让他们光欺负筱捷和青阳了。” “嗯,累不累?饿不饿?还吐吗?” ………… 宴席间,白芷找到了偷听墙角的另一个主人公,宣王妃。 虽四十好几的年龄,但保养还算得宜,乌发如墨风韵犹存,加之皇室中人,自有一股不同寻常的雍容气度。 只是她眉宇间黑气过重,笑容中带着几许哀伤和万千愁绪,挂了些刻薄衰像。 白芷捏起一只杯子,假装吃茶,余眼不着痕迹的打量不远处的长公主,三十好几的年龄,姣好的面容,肌雪红润,完全不像寡居十多的妇人。 咚咚…… 皇室……惊天……秘密,难道这般被她轻而意举的知晓? 带着百思不得其解,白芷跟着相公回了慎恩伯爵府。 八月下旬,京城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断回京的藩王、公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孤子归旧府。 这一日,当朝唯一的异姓王庄王府大门重开,如尘封记忆,唤醒。 同一日,太原王安定王携家眷归京。 第317章 谁是庄王 染白一收到消息,马不停蹄的赶往庄王府。 老柄叔老泪纵横的看着眼前仙女似的小小姐,犹如小姐当年一样的姿容,可惜往昔人声鼎沸如浮梦般,一去了无痕。 “郡主,王爷在园子在等您。” “嗯。老柄叔辛苦了。”染白点点头。 “哥。”染白(上瑶郡主)清冷的嗓子有了鼻音,双眸水雾迷漫。 木轮椅上玉冠绝伦的少年郎转过了身子,缓缓的转动轮椅,来到染白跟前。 “我们瑶儿长成大姑娘了。” 明月、明心对视一眼退了下去,留下兄妹两人叙话。 小姐有两年未见公子。 “哥,你的腿。”染白蹲下身子,想看看哥哥的腿。 “傻瓜,我即然回来,腿自然无碍。”庄王笑道。 染白难得有了小女孩的娇羞,絮絮叨叨的讲着这两年发生的事。 ………… 在慎恩伯爵府的白芷,听崔府管事传来消息,说染白姑娘搬到了庄王府,待她收拾妥当,邀她去庄王府做客。 白芷恍恍惚惚,染白怎么又成了庄王的妹妹,不是安定王的嫡长女吗? 待方元璟归来,细细讲了前朝庄王镇守太原、其独女冠美天下的故事,当年三男(两王一侯)争一女,在京城很轰动。 白芷顺着各方人马才理清脉络。 与皇室相关的人和事,果然都是一部权谋大剧。 前朝太原王姓庄,是唯一的异性王。 今朝太原王姓钟离,是皇室中人,且还是庄王独女所嫁之人。 庄王夫妇因故离世,太原归安定王管辖。 先帝为补偿庄王,允独女所生之子,承袭两府,庄王府与安定王府,待生下世孙,分袭各府。 怎么听都是预谋以久的争兵权家族联姻,待到手后,卸磨杀驴。 突然,白芷脑海里冒出救过她们的俊美和尚大叔,“相公,皇室中可有人出家?” 方元璟勾了勾唇,揽过娘子的,手掌不自觉的抚摸娘子的肚子, “这么八卦。”方元璟下巴顺着女孩柔软的青丝细细摩挲,“前朝八王爷,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听说遁入空门,又说早已仙去,众说纷坛。此等秘事,大约只有圣上和老臣子们,知晓内情。” “我总有一种感觉,那日救我们的俊美和尚,就是皇室中人,当年爱慕追染白娘亲的其中一人。”白芷发挥她的娱记小脑瓜。 “当日俊美和尚眼里可只有染白,那眼神悠远的,仿佛透过岁月在寻觅。” 情之最伤人,听说当年八王爷睿智无双,极擅谋略,可惜栽了。 方元璟到是听师父多番说起过,说当年八王爷要是不隐退,师公也不会遭奸臣所害,所属曲文一脉(前朝兴文,文人当权者据多,分属几方)分崩离析。 “大少爷、大少奶奶。江世子约后日到【十色香】对账。”一中走了进来。 “好!” 白芷高兴的应道,可又有机会出府了,一转头对上相公的大黑脸,她吞了吞舌头,讨巧卖乖。 “相公,嗯呐……我会照顾好肚子里的小宝贝。” 曹氏一听二管事禀报,说大少爷亲自带着人把马车加固,配上了新软垫。 那小农妇怀着肚子,不好好静心养胎,怎么一天到晚的往外跑。 她往外跑……跑……这里头是不是有文章可做。 第318章 赚了银子 京城【十色香】。 江世子太清早的试了不下五套衣裳,才选中身上这件墨色玄衣宽袖样式,挂上一块白玉,点晴之笔。 他美滋滋的想着,他一袭墨衣紫边,染白一袭白衣青边,站在一块就是一对金童玉女。 他带着竹白和浮生早早的在酒肆等着,撑着脖子,望眼欲穿。 终于。 慎恩伯爵府的马车到了,下来了方夫人。 江世子跃过方夫人,眼着窗帘布左瞧右瞧。 “别瞎看了,染白回家了,没来。”这只花孔雀眼里还有没有别人,白芷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啊!!!” “回家!” “她那日出的城?” 江世子深受打击,一副悲痛欲绝。 “你猜?!”白芷眼里闪过笑意,逗道。 “我送方夫人一套瓷瓶。”江子昊说。 白芷老神在在的吃了一口茶。 “我送方兄一块端砚。”江子昊说。 白芷捏起一块桃糕浅尝了一口。 “我送你儿子一把短刀。”江子昊说。 “喔,一中呀,待会完事后,你跟江世子一道回家,那些礼物咱们不麻烦江世子另外派人送。”白芷放下桃糕,啪了啪手上糕屑,才丢下一句。 “染白回庄王府了。” 江子昊心生疑惑,圣上何时赐过庄王府,这两日发生的事? 不对呀,此等大事,何以逃过他的耳目。 浮生瞧自家世子爷又犯迷糊了,小声的提醒道:“庄王,前朝的庄王,太原的庄王。” “啊!”江子昊拿起玉骨扇一敲脑袋,对对,整个大盛朝只有一个庄王,唯一世袭的异姓王。 “染白是庄家人?嘻嘻,竟然是庄家了。”江子昊一会惊讶,一会跳脚高兴。 庄家人,门当户对,母亲定无疑义,姑姑自然也无疑义。 此刻他恨不得,立马回府里跟母亲承表心意。 “咳!” 白芷眉一竖,瞪着他,“今儿账不对了?” “要不,改日?” “改日个屁,我还等着现银,跟染白一块开酒楼呢。”白芷怼道。 江子昊一听跟染白有关,上了十二分心的打听。 【十色香】四个月,共盈利三万六千两银,这还是限着量,排着队卖呢。 这笔收入,到真是出乎白芷意料之外,果然京城遍地是金子,要是她放开了卖,一年赚个十五万都不成问题。 这酒,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暴利行业。 待江子昊走后。 欧阳夫妇过来了,正要商议酒楼装修一事。 说起欧阳夫妇,还是当日白芷在别院陪筱捷解毒时,欧阳老板带着一大家子投奔了崔府,沈氏接待了。 欧阳夫妇原来在范岭县那布庄,还算红火,供养一大家子没有问题。 可惜,听说翼州的布料世家,当家的欧阳老先生过世了,其嫡子继承家业,可他是个心狠手辣之辈。 不仅吞了本该分给庶出弟弟们家业,还把欧阳老板一家赶出翼州,不允其在翼州开铺子。 巧了,筱捷一直想开个美食铺子,染白有意参一股,三人凑一堆,计划开个酒楼。 欧阳老板有经商之才,现成的掌柜。 正商议着,制定锅盆碗的样式,她计划一年四季,供四季不同菜单。 酒楼名都取好了【四季寻味】。 “大少奶奶,酒楼那里,有人来闹事,说铺子是他们家的,他们不卖。”酒楼那边新招的伙计,小喜过来了。 第319章 闹事之人 “满京城的谁不知道,这酒楼是我们吕家的,我们家主子可没答应卖掉。你们打那来的,滚那儿去。” 当白芷赶到时,就看到一个矮个子管事,气焰嚣张的坐在大堂胡咧咧。 “打那来的,给我滚那去,讹人讹到我头上了。”白芷走了进来,轻蔑的眼神睨了过来。 不是说买酒楼的是一户姓崔的白丁吗,瞧这气势不像个白丁夫人,矮个子管事突突了几分。在往后瞧,只跟来一个管事,一个丫鬟,瞧这派头也不像那家官夫人。 于是矮个子管事一脸不屑道:“我劝这位夫人知情识趣些,我家姑奶奶可是彭侍郎的当家夫人。” 彭侍郎? 不是怨家不聚头,前几日还见彭夫人带着闺女上伯府做客,瞧彭夫人目中无人的样,处处摆着她三品夫人的款。 教出来的闺女,这彭小姐人还没嫁过来,比她正经方家媳妇,还像方家人,颐指气使指使方家仆人忙进忙出。 原来,这是吕家带的根,主子如此,带出来的奴才也一个人样。 “一中,把人给我丢出去!”白芷翻了一个白眼。 “啊!” “啊!” 须眉忍不住,一手拎一个,丢出酒,啪叽,贱起一身泥巴。 见状,矮个子管事表情龟裂般,什么人家,说打就打,说丢就丢,比他家还蛮横。 一旁的一中嘴角一抽,须眉老抢他的活,一转身,提脚一喘,矮个子管事整个人飞了出去好几米,也疼的大喊一声。 好一会儿功夫,三人颤颤的爬起来,矮个子管事一脸愤恨的叫嚣:“你们……你们等着!” (范岭县-原来布庄老板娘)包氏眼神复杂的望着崔白芷,想当初她见到崔侄女时,穿着一身破烂衣裳进了她的布庄店,他大舅连件像样的布料都不敢碰。 今日,身穿一袭芙蓉色的罗裙,手腕戴着极品紫玉,行走间姿容端庄优雅,眉眼间的冷意,不怒自威,令人畏惧。 大半年不见,物似人非,而他家,却要寄人离人,谋一份生路。 白芷似有所感,正好看到包姨面有愁苦。 她转了下眼珠子,上前挽住包氏,笑盈盈道: “包姨,你就放一百个心,欧阳叔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定能把我们酒楼办的红红火火。” “你呀,就踏实着带着孩子们,将来等孩子们出息了,后福享不完。” 说到孩子们,包氏露出了实打实的喜色,风先生说大儿今年参加秋闺有七成把握。 白芷带着欧阳叔转了一圈,正在装修的酒楼,交待各处细节处,才带着一中、须眉回府。 “让开!让开!” 刚走出酒楼门口,一匹马发了疯似的,朝着酒楼大门口撞了过来。 众人来不及惊呼,马匹前蹄已经朝着白芷挥去。 旁边的须眉不假思索抱住白芷,马蹄一脚踏在须眉背肋骨上。 咔嚓! 骨头断的声音。 须眉依旧挺直了脊背,用全身力气圈住白芷。 倏! 两把匕首破风袭来,击中马匹要穴,马匹嘶吼一声,软瘫倒地。 噗…… 从须眉的嘴里,飚出一口血水。 “须眉!”白芷怒目圆瞪,目呲欲裂的怒吼。 第320章 谁是凶手 “须眉,你到是叫呀,傻丫头,别忍着,痛你给我叫呀!!”门外的白芷叉着腰,喊着哭腔。 跟在后面的千红白着一张脸寸步不移,生怕大少奶奶气出个好逮,伤到了肚子里的小主子。 郎中终于出来了,看着方夫人吃人的眼晴,结结巴巴道:“方夫人……你侍女被踩断背骨……上了药,就是……就是以后会驼背。” “放屁!!!” 白芷直接爆粗,谁敢叫她的须眉驼背一辈子,她砍了他。 “你那家医馆呀?会不会治病?” “什么毛脚医生,有没有执照!” “手术,手术不懂呀,断了个背骨,屁大个手术,你竟然说要驼背一辈子。” 劈头盖脸的把郎中骂的,郎中身子僵直不敢动弹,方编修天仙似的朗君,竟娶了个母老虎呀,越说越让人听不懂,但他知道,全是骂他的话。 终于,苍老赶来了,终于,听到说须眉有救了。 白芷这才得闲,从酒楼后院拿起一把菜刀,赶往马厩。 马厩里绑着一个贼眉鼠眼的汉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怒气冲天的白芷,举起菜刀直接冲汉子砍过去…… 众人以为白芷拿把菜刀只是吓吓贼人,没想到说砍就砍 “诶……大少奶奶,小心孩子,肚子里的孩子。”眼疾手快的千红和包氏,两人死死抱住白芷。 菜刀离那汉子不过半米远,那汉子浑身一僵,身下飚出一摊水,空气中充斥着难闻的味道。 哼!白芷顾着肚子里宝宝,稍迟疑了片刻。 一中严刑逼供,不,直接亮了刀子杀了两只鸡,不费吹灰之力,问出来了,方府宏二管事安排的。 留下照顾须眉的小丫头,白芷带着人浑身杀气的回了慎恩伯爵府,直接两路人马分头行动,一路杀到正院,一路杀到二管事。 二刻钟前收到消息的曹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没想到这等事还能失手 到了正院,白芷拿起一根棍子,杀气腾腾,见什么砸什么。 稀里哗啦。 瓷瓶碎了。 椅子断了。 鱼缸破了。 ………… “反了!反了!疯子!就是个疯子!” 曹氏在一旁气得跳脚,又无可奈何,那农妇,不恶妇,肚子里长着一把尚方宝剑,谁也不敢冒然上前。 大约打累了,也怕伤了肚子,白芷在唯一一张官帽椅上座了下来,睨一圈后,目光落在曹氏身上: “府里那宏二管事,谁不知道是你的亲信,从你曹家带过来的陪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害我,害得须眉断了背脊骨。” “我嫁到方家,拢共在府里也没住多久,可别找着理由说我跟他有什么嫌隙。” 砸了东西,目无尊长的恶骂了一通,这个农妇竟然耀武扬威的走了。 曹氏气的脸色刹白,眼底浮现出狰狞的痛恨和阴毒,东西都不收拾,带着嬷嬷转身出了院子,欲回曹府。 没想到在大门口被人拦了下来,今日谁都不可以走出慎恩伯爵府一步。 怎么敢,这个农妇想干什么?! 没来由的,她身子颤抖的厉害,脸色像白纸一样,指着一个亲信丫鬟,“去,不管想什么办法,你去偷偷出去,去曹府找我大哥。” 第321章 讨个公道 回到院子里的白芷,也没亏待自己,让人煮了上好的燕窝,煲了一只人参鸡,吃的脸润肚圆。 又安排人煲好人参鸡、收拾好上好的药材送到须眉住的小院,千叮咛万嘱咐丫鬟们,一定要亲眼看着须眉吃个干净。 穷惯了,须眉最是舍不得吃上好的药材。 她目送丫鬟出了院门,摸了摸肚皮,长叹一声。 这会子,天大地大,最大的还是肚子里的宝宝。 今日发生这事,到底还是她掉以轻心了,原以为圣上大寿在即,京城各路王爷、公侯归京,大家都不敢惹事生非,那曹氏身为一家主母,更通这个理儿。 没想到低估了她的狠毒。 午时,方元璟收到讯息,急色冲冲的回到府里。 一进院子,抱过白芷,掀起衣袖、裙摆…………好一番仔细检查,羞的丫鬟们捂着嘴避开了。 “怀着孩子,你还敢动刀动抢的,伤着了怎么办?”方元璟把白芷放在软榻上,严肃道。 “哎呀,我有分寸,到底是习武之人,比一般的妇人身子要健壮,你瞧,这不面色红润,刚劲有力。” 白芷软娇娇的顺着炸毛,可不能把相公惹毛了,关她半个月一个月的禁闭,那她有哭没处找理去。 一刻钟后。 安舅娘带着一堆礼物过来了,宠爱的义正严词。 怀柔郡主也带着一堆礼物过来了,指着她鼻子痛骂一顿。 染白没空,也打发人过来看望,顺带留下两个武艺高强的师妹。 娘家崔府……估着还没收到信,根基薄。 满屋子礼物和站着的两个冷面小姑娘,耳边全是严厉的爱在回荡,白芷心虚虚的卧床躺了一下午。 而方元璟去了偏院,那里地牢里正绑宏二管事,还有院子里的宏二管事一大家子人。 宏二管事他压根没想到会发现,他特意找的一个生面孔办了此事,而且那马匹下了药后,鞭子一挥,弃马就跑。 当时计划,事能成就成,不能成,也给酒楼捣捣乱。 就这么简单,了无痕迹,添添堵。 他跪了一个时辰,硬是想不明白,大少奶奶为何抓了他一家子。 吱呀哐当……铁门响了,走进来的是大少爷浑身冰霜,满脸萧杀之气,让人怵寒。 宏二管事被惊的歪到在地上,壮着胆子跪直了身体,抱着侥幸,狡辩道:“大少爷,奴才……奴才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劳您动驾。” “是不是府里差事上,奴才没办妥当?是采办上,犯了忌讳?还是漏您院子里什么物事?您放心,奴才改,明天一早就办的妥妥当当的。” 呯!方元璟放下里的茶盏,似笑非笑的看着宏二管事。 “过往的账还没空跟你算,你的狗尾巴不知道藏严实了,还敢纵马行凶?” “伤我娘子,伤我孩儿?” “大少爷……您误会了,没有的事,真没有……我昨儿还帮大少奶奶采办了上好的燕窝,今儿早上才送去的。”宏二管事睁大眼晴扯着脖子叫屈。 “昔年,你一个奴才敢带着小厮辱骂主子,强抢我院子物什。长年纠集小厮们把一中、二远凑的鼻青脸肿。月例银子从不见一个铜板到我院子,还三天两头跑来叫嚣。 你当本少爷失忆了!!!” “给你多几天活路,你还往上凑。” 方元璟面容清冷,周身寒气,犹如索命使者。 哐……宏二管事被一脚喘在墙上,他不敢置信的望着大少爷。 大少爷是清润如玉,阳春白雪般的人物,实难叫人将他与手染鲜血凶戾狠绝的疆场杀将联系在一起。 他……他以为大少爷大人有大量,早把这些十几年前的陈年往事忘记了。 “当年……是猪油蒙了心,我有罪,我赔罪,我天天吃斋念佛,求菩萨保佑您跟大少奶奶,保佑未来的小少爷。我天天一日烧三次香。”宏二管事哭喊。 方元璟压根不愿意听他诡辩,面无表情的坐回椅子上。 门又开了,是二运走进来。 随后又丢进来一人,宏二管事……惊恐的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 睁大眼晴,爬过去在瞧一眼,他浑身一僵。 没看错,是大绍! 当年负责送大少爷回老家的大绍。 完了! 他頽然的瘫倒在地。 二运被送去训练了三个月,早已不是那个哭包子,一脚把大绍踢开。 二话不说,他鞭子一挥,像雨点一样,全落在宏二管事身上。 “啊!” “啊!!!” 惊恐声穿透着昏暗的地牢,老鼠都吓的支棱了毛发。 一上来就是狠戾的杀招,地上已然被打成像死狗一样的宏二管事,此时没有一丝侥幸,使出最后的力气喊了一声: “我招!我招!” 一桶凉水下去,宏二管事打了个激灵,人清醒了几分,倒豆子一般,将过往的事情讲了个遍。 齐齐整整二十多张纸,记的全是曹氏心狠手辣、不泽手段的罪孽。 第322章 霸气开虐 第二日,慎恩伯爵府正厅。 屋外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窗几上抽,窗缝里钻进来的雨水,顺着窗台往下流,刹白的闪电一闪一闪,像巨蟒在云层上飞跃,一个闷雷猛地在窗外炸开…… 炸在曹氏苍白如雪的脸上,发出阴毒的笑意,她奋力的撕碎着一沓证词,纸屑像雨点一般,散落在屋子里。 “撕,尽管撕,我已经让人抄了十份,你撕一晚上,我都供着。”白芷吃了一口茶,望着地上的曹氏,无情的讽刺。 曹氏條的抬头,尖叫道:“恶妇,毒子,那是你们屈打成招,我不认!” 呵呵,白芷冷笑一声道: “难道你想进诏狱?进京兆府的诏狱,才能让你说实话。就是不知你一儿一女将来如何立于世。” “你!!你敢!!!”曹氏噎的满脸扭曲。 “大儿媳妇……衙门就……算了。”方伯爷望了一眼冷肃的大儿,今日的情形,不是没想过,但总想着是不是有更妥贴的办法。 他一直安排人寻大绍几人未果,没想到璟儿早已把人控制在手。 白芷佻了佻眉头:“公爹呀,您瞧,铁证如山,人家不认呀。” “伯府总归要交到你们手上,这名声……”方伯爷。 方伯父眼神暗了暗,望着了曹氏: “我以为你只是虐待、刻薄璟儿,往日种种,较起真,这里也有我的一份缘故,是我纵了你,看在泰儿和晴儿未曾娶妻嫁人的份上,我已宽待你。” “为何,还要动手?” 曹氏咯咯咯的笑出了声,像疯子。 “老爷问我为什么?我有儿有女,那个当娘的不为自己儿女谋划。他,不一样心计颇深,明明满腹经伦,却装出一副草包样。” 哐当,桌上的茶几扫倒在地,白芷周身杀气轰然爆发: “你心肠歹毒还怨人家心计颇深,你自小让族学夫子百般刁难一个侯伯府的嫡长子。 你让我相公嫡长子几岁的幼龄,却连拥有一只笔一张纸都难如登天。 你让我相公堂堂嫡长子,连吃饭穿衣都要看奴才的脸色,饿肚子,受冻,那是常有的事。 吃尽了所有的苦头学了一身本事,跟谁表现,给谁看?” “当我相公是草包时,你都明着载脏陷害污他清白,还狠毒如撕,鞭打我相公身上无一块好肉,丧心病狂的死都要毁了我相公的一张脸。” “请问,你曹氏!是人吗?配做人吗?!!装他妈的什么慈母样。 但凡是个人,都干不出这等事。 你怕不是本应投畜生道,捡了个便宜做了人吧!!!” “你…………恶妇,噗……”曹氏气的吐出一口血。 呵,这就吐血了,在现代当年她那绿茶继母,可比她耐骂呀,骂了几天又生龙活虎的嘘寒问暖。 一旁的方伯爷早就见过了儿媳妇这副吃人的模样,第一次见儿媳妇时,她就指着他鼻子,骂得狗血淋头。 悔呀,当年都是他的错! 一张老脸爬满了泪水,期期哀哀的望着大儿子:“璟儿呀……是……是爹错了。” 方元璟面无表情的望了他一眼,把娘子拉回座位上,小声说:“胎教,你说好的胎教呢。” 白芷白了相公一眼:……别影响她发挥,胎教……晚上跟她儿说,就是看了一出吵架戏,她儿这么聪明,那能不明白。 第323章 爱而不得 大儿子不理他。 他……好伤心! 方伯爷眸子里掠过一丝复杂,神情落暮,须萸片刻,居高临下地看着曹氏: “你当年执意嫁于我时,已与你分说明白,伯爵之位将来是璟儿的。” “何况天纲伦理,长幼有序,伯爵府理应是璟儿的。” “你出自官宦之家,也饱读诗学,何需不懂这些个理?” 曹氏将手中剩余的证词纸屑往空中一抛,哈哈大笑,“我懂呀,所以,只要这畜生死了,这伯爵府不就是我泰儿的。” “你……口出狂言。”方伯爷怒道,十多年竟不知曹氏有这幅面孔,不,早该知道了,早在她置璟儿于死地,其恶毒之心昭然若揭。 畜生!!! 骂她相公。 白芷冷冷的看着她,像死神一般。 有寒气,曹氏身子抖了抖,是方氏这个农妇吃人的眼神。 她是上了册子的伯爵夫人,有品阶的,这个农妇还敢要了她的命不成。 呵,白芷讥笑一声,淡淡的说:“她!其罪,罄竹难书。不知公爹如何处理此事?” 方伯爷一怔……偷偷的看了一眼肖似灵儿的大儿子,清癯沉肃的面容,是冷漠、凛然…………对他这个老子的漠视,大儿子是不是不原凉他了? 怀着喘喘不安,他唇角颤动了两下,才道: “念在泰儿、晴儿未曾嫁娶,我方府暂且留你一段时日,从今天开始关在后院佛堂。” 留她一段时间,难不成还敢休了她?! 曹氏身子猛颤,难以置信的盯着他,脸色一刹变得狰狞了起来,“方霑,妄我自十三岁起心仪于你,嫁于你已有十六载,你竟冷心冷骨至此?!!” 十三岁? 白芷目光一缩,自亲婆婆去世一年多,经媒人引荐给当时还是侯府的太夫人,才聘了十六岁的曹氏为继室。 看着曹氏扭曲的一张脸,不似作假,她厉声道: “十三岁,你还是闺阁中女子,彼时公爹与我婆婆恩爱有加。何曾与你认识?” 听了白芷的质问,众人一愣,方才觉出曹氏说的是十三岁。 众人脸色一变,目光不善的望着曹氏。 曹氏身子一僵,胡乱举起来手擦泪,污脏染在脸上,狼狈得像打输了的野狗,故作镇定道: “当年顺恩侯府的嫡长子,长相俊美,自然是京中闺阁女心仪对象。” 敷衍。 “你说慌,我婆婆当年是闻名于京城,才貌双绝的女子,当年顺恩侯府百般求娶,安家才允了这门亲事。 自成亲,公爹与我婆婆琴瑟和鸣。正经的官宦家闺阁女子谁会念其有妇之夫。” 白芷冷声道。 是呀,是他百般求娶,是他堂堂顺恩侯府的世子爷,为了博红颜一笑,不惜学那伎人之艺,戏曲、杂耍……百般讨好。 可当年,她安代灵只是五品官宦之女,却不屑一顾。 终是慎恩伯爵府,当年还是顺恩侯府,顺了他的意,几次三番上门,才促成这门亲事。 谁能知道,曹家有一女子,只能躲在墙壁后面、人堆里,偷偷的看着其二人鹣鲽情深。 谁能知道,她有多嫉妒,嫉妒到整晚彻夜辗转难眠。 她有何错,她只是爱而不得,得而不惜,放而不舍,舍而不甘罢了。 第324章 曹家来人 任众人质问,曹氏依旧装疯卖傻。 无奈,暂且把她关在后院。 曹家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午时曹荣祥凶神恶煞,带着一堆人气势汹汹的来了方府。 方府侧门打开,任其长驱直入,浑不在意。 “方匹夫,你敢欺负我妹妹!”曹荣祥进了正厅,看着方伯爷蛮横声道。 来了一个撒野的,没出息,年纪一大把就知道横。 方伯爷看着大舅兄,皱了下眉头,“来人,给曹舅爷上茶。” 曹荣祥大摇大摆坐在左下首,嗤了一声。 “妹婿好大的架子,如今看着我曹府式微,可劲儿欺负人。” “我妹妹嫁到你们方府,生了一儿一女,府里打理也井井有条。如今,你方府也要做那等背信弃义之辈” …… 吃过午膳,方元璟夫妇二人过来了,准备找方伯爷讨论亲婆婆嫁妆一事。 临近偏厅,里面传来一阵怒骂。 白芷古怪地蹙了蹙眉。 这骂声……怎么有点儿耳熟? 这不刚巧了,还嫁妆的送上门了。 夫妇二人一身寒气,径直入了厅,草草的行了个礼,也不叫人。 骂得正起劲的曹荣祥顿住了,虽说这方元璟他一惯也瞧不上,也不稀他见礼,可这太没把他放在眼里。 “哟,方编修,今科状元朗,才学享誉京城,为众学子推崇。却连一点礼数都不识?” 白芷看傻子一看,看着曹荣祥,他怕是做梦吧,还跟他行个舅娚周全的礼数,他曹府配吗? 方元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不理会,扶着娘子座下,帮娘子拿来一个果盘、倒上一杯热茶,才挨着娘子旁边座下。 这一套动作,把曹荣祥看懵了。 谁不知道如今方编修是朝中新贵,圣上眼中的大红人,隔三差五必要叫其念念书,圣上批折子时,都在一旁边侯着。 没想到,对这个农妇情根深种。 难怪妹妹说,好好培养的四个美人儿,全折了,就那几个美人,他最初见时,都腿软半截。 有一日在方府见这几人,正跟青楼里嬷嬷学侍弄人的功夫,一段时日不见,没想到美人儿,人长得美,连手里头功夫不比青楼里姑娘差。 瞧得得他欲火焚身,恨不得当场把这几个美人儿办了。 对面的白芷看曹荣祥露出一脸的龌龊样,不知道脑袋里装的什么草。 她手里的茶碗重重的放桌上一放,啪的一声响,不怒自威,气势逼人。 这一声响,把曹荣祥震回了神,怒道: “好你个小辈,眼里还有没有人?” “那自然是没有。”白芷不屑道。 “你……”曹荣祥一噎。 白芷看了一眼相公,转头说道: “您呐,来得正好。刚巧了,正好有事。” 曹荣祥冷哼一声,哼,真当我曹家没人了,看我带着人上门了,才知道赔礼道歉。 且看他今日,如何治治方元璟夫妇,没一点规矩,不敬长辈的东西。 要是不给妹妹嗑足了响头,不乖乖的认了家罚,他曹家不依。 最好是在送上些厚礼,不然,休得让他曹家翻了这篇。 第325章 何时还嫁妆 白芷吃了一口茶,嚼了一块香瓜,浸润好嗓子,对着曹荣祥诡意一笑,开口道: “神安街五号绸缎铺子、还有京城的余香茶馆、津香果铺子、庆城河一座三进的院子、郊外百里场那一千二百多亩的庄子……雀丝屏风。” 随着白芷像报菜名一般,一口一个地儿,一口一个物件;还在做美梦的曹荣祥,蹭一下站起来,不敢置信的望着白芷。 上首的方伯爷听着,越听越耳熟,在看看曹荣祥,脸也越来越黑。 只有方元璟好整以暇给娘子添添茶,递递茶,手里的小刀子也没停歇,把香瓜、梨子、桃子切成小方块,叉上娘子令人做的水果签,往娘子的方向挪了挪。 那农妇人一张嘴。 那名义上的外甥一把刀。 连那盆水果,都在张牙舞爪。 一切都像催命符,让曹荣祥饶心饶肺,“你……你想干什么?那都是我曹家的产业。” 啪!方伯爷手掌往桌上一拍,吹胡子瞪眼道: “无法无天了,这都是灵儿的嫁妆,何来你曹家的产业。” 哟,还知道是相公娘亲的嫁妆,这倒霉糊涂蛋,让人都套个精光,连丝影儿都不知。白芷暗底里白了一眼方伯爷。 心虚的曹荣祥,胡搅蛮缠道:“这……那些个铺子要死不活的,要不是我曹家盘活,那有今日的生意。” “曹家,你们曹家?我诺大一个伯爵府找不到人打理铺子?何时需要你们曹家?在不挤也有安府的人打理,我几时叫过你们曹家?”方伯爷瞪大眼珠子说。 这是妹妹背着伯爵府偷偷安排曹家的人接手的铺子、庄子,他就等着妹子收拾方元璟,彻底归曹家所有。 到嘴的肥肉,岂能吐出来。 “我不管你们方府怎么安排的,即然当初说给我曹家,那就是我曹家的。”曹荣祥一副死猪不怕热水烫。 白芷欲站起身子,好好痛骂这个无赖,方元影拉住娘子,勾唇一笑,递上一块桃子。 接过桃子,白芷回到座位,对着相公甜甜一笑,胎教,她知道呢。 方元璟看向曹荣祥,目不一寒,扬了扬嗓子: “一中,去安府跟舅舅拿上我娘的嫁妆单子、地契单子,你与安府人一道,去京兆衙府,告窃取嫁妆一事。” “璟儿。” “你敢!” 方伯爷与曹荣祥异口同声喊道。 方伯爷对着曹荣祥冷哼一声,又转过头,小心翼翼道: “璟儿呀,你那弟弟和妹妹,还没成亲嫁人,这……到了京兆衙门势力要扯出那恶妇,将来我们府里这名声……告了官,委实不妥。” “方府的名声与我何干?他们要不要嫁人娶妻又于我何干?”方元璟淡定的吐出几个字。 呃……方伯爷一脸受伤的噎住了,期期哀哀道:“那……慎恩伯爵府未来是你们两口子的。” “妹婿,你瞧这不尊长辈的玩意儿,就该逐出方家。”一旁的曹荣祥一听,喜形于色。 “你闭嘴!!!”方伯爷怒吼,恨不得一脚喘过去。 曹荣祥才不在意方伯爷怒吼,乐滋滋的想着,对,就把他逐出方家,方府的一切就是泰儿的,那些个铺子、庄子等,稳妥的是就是姓曹。 他等儿就找外甥还有妹子,好好合计合计。 方元璟站起身子冷声道: “一中拿上账册跟着成大管事收回我娘的铺子庄子,少一文银钱,带着人去曹家取。二运去拉回我娘的嫁妆,少一个铜板儿,去曹氏屋子里拉。” “如若不从,一中你即刻上京兆衙门递状纸,报官。” “是,大少爷!”一中恭声应下。 白芷站起身,笑盈盈的屈膝行了一礼:“公爹,您注意身子,儿媳告退。” 还不忘带走相公辛辛苦啼切好的水果盆,方元璟一见,接过果盆,旁若无人的宠溺的:“你也不嫌累,院子什么果子没有。” “相公切的,更甜。”白芷扬了扬眉头。 撒了一把狗粮的两人,施施然的出了院子。 留下两人。 方伯爷心生向往,又神色哀伤,像个被抛弃的小怨妇。 曹荣祥一脸阴色,又无可奈何,难道这大笔的银子又要吐出来? 不一会儿,方元泰闻声赶了过来。 方元泰也是刚回府里,就被告知娘被关到后院佛堂了,又说舅舅带着人马上门闹,还未曾换下衣裳马不停蹄的赶往正厅。 见两人一脸怒气,气氛紧张。 他见了礼: “父亲。” “见过舅舅。” 两人见着方元泰,脸色稍霁。 “泰儿怎么今日回来了?风尘仆仆且喝口茶先。”方伯爷道。 方元泰双眼蹭亮,见了外甥如见了救星一样,一开口就是哀嚎: “外甥呀,方府要逼死你娘,要逼死我们曹家呀。这慎恩伯爵府,六亲不认,薄情寡意,忘恩负夫……” 第326章 曹氏之死 鬼哭狼嚎的曹荣祥被方府的人架了出去。 一同随行的,还有方府二十来号人,前去收回铺子庄子。 而正厅的父子两,执泪相看无语。 一沓证词,二十六张。 某年某月,曹氏令人…… 某年某月,曹氏迫使…… 相关证人,签字画押,就摆在桌面上。 方元泰压抑着内心的愤怒,为何他有如此本事,半年时间,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那件事是不是也查出了真实原因,不,不可能,只有母亲知道。 那人…已经死了,已成枯土一堆。 他在抬头装出懵懂无知,“父亲……这……不可能是真的,母亲她,她对大哥视如己出。” 哎……方伯爷长叹一口气,泰儿一向苦心求学,那里懂这些。 他站起身,走到方元泰跟前,拍了拍二儿子的肩膀,语重心肠道: “儿呀,你别担心,爹会处理好,你好好在学院学习,求取功名。” 呵,求功名,求功名,他可以得个状元郎吗。 如若真的疼爱他,为何世子之位不给他。 方元泰双眼阴沉,毒意滋生,不消一瞬,抬头又是一片清明, “爹……肯定有误会,母亲不是那样的人,她日日操持伯爵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她敬重父亲您,她厚待庶子庶女,何故会害大哥呀。” “是大哥一定要将母亲关起来?我替母亲给大哥赔罪,求大哥放过母亲。我给大哥跪下,我给大哥端茶倒水……求大哥放母亲一条生路。” 看着痛苦不堪的二儿子,方伯爷掉出几滴猫眼泪。 曹氏办的,唯一一件对的事,就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他一定会给泰儿趟一条明路,切不可因那恶妇害了泰儿的名身,背了有个恶毒心肠生母之名。 这事,还得找璟儿商议。 “儿呀,不成呀,你母亲三番二次,要的是你大哥的命呀,她……不给你大哥活路呀。”方伯爷摇摇头。 西面的长皓院。 白芷看过须眉的伤势,苍老开的口服中药不错。 不过外敷的,到底比不上现代中成药,她支开丫环,又重新给伤口消了毒,用了空间的云南白药。 须眉性情坚韧,只是轻皱眉头,敷了药后,睡的香甜。 “傻丫头。” 白芷叹一句,回到了院子。 正巧,千红回来了,禀道: “大少奶奶,送去的谢礼,宣王妃收下了。 还亲自召见了奴婢,听闻大少奶奶您有孕在身,送了一些酸梅子、酸黄瓜……几道方子。” 接过方子,白芷一瞧,合计五道方子,平日里滋补、养颜用的,还有月子药膳补益气血等。 瞧这方子,偏温补,药材也易得不伤身,配合着食材,最是相得益彰。 送的是好方子。 把方子丢在桌上,白芷往软榻上靠了靠,凝眉暗思。 “大少奶奶,可是方子有何不妥?”千红见大少奶奶千愁百绪。 “不是,方子很好。 我与宣王妃,只在永承侯府宴席上有过一面之缘。 可出事那日下着雨,她堂堂王妃有何急事,那日会出现在酒楼附近? 如何偏巧就带了高手救了我们,还偏偏抓住急欲逃走的纵马之人? 此事透着蹊跷。” 白芷眉头紧锁,缓缓道。 还有未曾宣出口的。 那日在永承侯府听到的惊天秘密,长公主、宣王、宣王妃、明郡王……四个皇室贵胄错纵复杂的关系。 宣王可是长公主的亲叔叔呀。 如若爆出来,那是皇室的惊天丑闻。 明郡王平日里不着调,穿戴的像个人形宝库,品性纯良,不曾干恶事。 那样的一个孩子,如若知道真相,如何存活于世。 第三日。 晨起,乌云阴沉沉地笼罩着天空,秋雨飘飘扬扬向四周飞去,卷起枯黄的落叶。 有点凉,白芷着人把窗户关起来,寻了一个背风处。 孕妇觉多,她懒懒的躺在软榻上看相公晨练。 “不好了!” 一声惊呼吓白芷一大跳。 “何事暄哗,不知道大少奶奶在休息!”方元璟喝道。 “大少爷,夫人她……她上吊死了。”来人是外院的小管事。 曹氏,死了? 她昨日还特地送了十斤黄莲到佛堂,不是爱喝嘛,天天喝个够。 那曹氏一脸的趾高气昂,骂起来人中气十足,那里会是寻死之人。 “相公,她可最惜命,那里会是寻死之人。”白芷嘲道,在千红的搀扶下,缓缓站直身体。 方元璟收起长剑,一脸严肃的去了里屋换衣裳,他也觉察此事不对劲。 待两人赶到府里偏院。 人团黑影朝着横冲直撞,“你个贱人,你害死了我娘。你去死,你去死。” 人未靠近,被方元璟一脚踢开。 第327章 谁杀的? 方元璟一脚踹过去,方绮晴倒在草坪上,人到是没事,站起身子,一身的脏污,好不狼狈。 “哇!爹,他要打死我。”方绮晴冲进屋子,趴在桌子上崩溃的大哭,母亲死了,大哥要把她也打死。 方伯爷罢了罢手,让一旁的丫鬟把大小姐带下去,一脸复杂的看着大儿子和大儿媳妇。 他不是不处理曹氏,可致人与死地,未免太过毒辣,将来他们兄弟二人要如何自处呢。 璟儿,怎也如此心硬。 纵是做得天衣无缝,可人,无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自杀,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瞧公爹一脸便秘的表情,白芷就明白,他以为是他们夫妇下的手。 白芷不屑扫了一圈,冷声道: “我们杀她?杀她,我们都嫌脏了自己的手,话说,活着岂不是更好折磨她。” 不是? 方伯爷瞪了瞪眼珠子,扶着一张倚子坐下,大儿媳妇说不是,那定不是,人品端庄,他信得过。 可曹氏昨天还找他大呼小叫,不像是寻死之人,另外也未曾留下只言片语。 白芷远远的看了一眼床上的曹氏,双眼突出,脸色青灰,身子透着僵硬,死了有一阵子。 不一会儿,方元泰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嚎啕大哭: “母亲!” “母亲,您怎会置孩儿于不顾,谁?到底是谁狠心歹毒,谁杀的您?” 谁?瞧满院子婆子小厮听后微妙的眼神,就差没直接说我夫妇二人的名字。 白芷最不屑方元泰一副伪君子的模样。 在外装的兄友弟恭,挂着状元郎弟弟的招牌,到处交际,得了多少便利。 回到府里,可曾见过他与相公示好过,请安过,屁都没一个,那眼神整天透着阴气,活像相公欠他百八十万银子。 半刻钟,仵作过来验尸。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方元泰竟还拦着验尸。 呵,不验尸,难不成真让他们夫妇受人猜疑。 在方元璟强势威压下,两名仵作探查完,有了结论:死了两个时辰,打晕后上吊窒息而死。 实为他杀。 却又给了世人一个极好的理由,上吊自杀。 谁? 图什么? 正厅寂静如雪,众人百细不得其解。 如若旧仇,偏偏这个时候曹氏被杀? 伯爵府在如何式微,也是传承了百年的公侯世家,一家主母,岂能随便被人谋杀。 终于,成大管事审问,回来了,禀道: “回主子们,问出来了,昨夜只有夫人跟前的二等丫鬟芳如守夜,如今人不见踪影。” 白芷记不起这号人。 “人如今在何处?”方伯爷沉声道。 成大管事说:“人已经不见踪影,如何出府也无人得知。芳如不是通过牙婆卖买进府,五年前夫人自己从外面带回来,无人知人来历。听其自述,家里遭了灾难,成了孤儿,辛得遇见夫人。” 只得报官,家有恶奴偷贵重钱财,现已逃离。 一中审问曹氏院里的蔡嬷嬷,有了进了进展,道出了一件陈年旧事。 原来。 曹氏十三岁在街上小xiang,遇地皮无赖欺辱,蒙当年还是世子的方伯爷搭救,自此一颗芳心遗落在方世子身上。 奈何方世子彼时眼里只有安家女。 原来曹氏那日说自十三岁爱慕方伯爷,真有其事。 可为何几次三番问她,如何识得,她总是含湖其词。 白芷总觉得这里头有事,女人的第六感。 让人把蔡嬷嬷提到堂前。 蔡嬷嬷跪在堂前,抖如筛糠,她了解夫人,夫人不可能自杀,一定是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在报复,似愤恨又惊怕的望了一眼方元璟夫妇。 哼,到是有几分忠心,白芷上佻了眉头,厉声问道: “你可知,曹氏何曾与人结过怨?” 蔡嬷嬷眼露惊恐的与白芷对视一眼,不敢说。 “问你话呢,她除了害过我们夫妇二人,还害过谁?”白芷不满的问道。 蔡嬷嬷一怔,偷偷的看了一眼二少爷……审半天,一会儿挤一个,全是丫鬟、小厮,还有内宅妇人之间的怨念。 座在上首方伯爷,瞪大了眼珠子,恶狠狠的望着秋嬷嬷,曹氏竟比他所知还要恶毒,连一个丫鬟说了灵儿长得美贤惠,都被她卖到勾栏院。 一旁神色哀伤的方元泰内心惶恐不安,手指藏在宽袖拽成冷白色。 即然十三岁就爱慕公爹,后面终如愿,要是没点什么事,说破天她都不信,白芷接着审: “曹氏为继室,谁引荐她,媒人是谁?” 连一声夫人都懒得称呼。 一旁的成大管事接过话头: “这个老奴知晓。当年老奴在场,那年夏季太夫人去别庄避暑,路遇长公主和夫人,太夫人见当时的夫人闺阁中女子,知书达礼,敬老爱幼。 才请了谋人下聘。” 第一反应,白芷忍不住骂道,啊呸……见鬼的知书达礼。 不过,她的第六感,果然没错,最近发生的异常之事,串连到一起了。 长公主,竟然跟长公主有关。 白芷喃喃道:“难道婆婆当年遇土匪,另有隐情?” 第328章 真正的凶手 “什么!灵儿的死跟曹氏有关?”方伯爷目眦欲裂,冲蔡嬷嬷大吼。 蔡嬷嬷被吓的瘫倒在地。 方元璟目光一條,当年是母亲替他挡了一箭,他才有了生的机会。 那日归城,路遇土匪强劫,马夫被一刀斩杀,年幼的他跌出马车。 下一瞬。 土匪一箭刺来,母亲扑在他身上,利箭刺穿母亲腹部,鲜血直流,染红一地,母亲却依然笑着,抱着他说,“璟儿勿怕,娘亲不疼,娘亲会一直保护你。” 他也曾怨恨自己,为何死的不是他。 方元璟一语未发,站了起来,一步一顿走上前,扼制蔡嬷嬷的咽喉,“说,你还知道什么?” 索命的黑白无常,带着地狱的滔天煞气。 “…我…老…奴不知。”蔡嬷嬷吓傻了。 方元璟加重了手上了力气。 “啊!!!”蔡嬷嬷脸色刹白,青颈爆起。 一旁的方元泰,斗大滴汗往下趟,蔡嬷嬷知道当年的事? 不会的,不会的!! 不会供出他的事。 蔡嬷嬷窒息的眼瞳翻白,终于微弱又急促的发出一个声。 “有……” 方元璟手一松。 蔡嬷嬷瘫倒在地,喘着大气断断续续:“先夫人去世前,只隐约听夫人提过,谁的婚事她都不应,她马上要嫁顺恩侯府。” “曹氏那个毒妇,她怎么敢!!!”方伯爷激动爆起。 ?方元泰…不自觉的往椅子上一缩,原来母亲年少时就开始布局。 竟真跟曹氏有关,道不清的疑点一团一团。 白芷需要冷静,要跟相公好好分析,站起身子对着相公说:“相公,你扶我。” 面无表情的方元璟还欲找曹氏从曹府带来的老人审问,见娘子使的眼色,扶着她出了院门。 无人注意到,一旁的方元泰见其夫妇二人离去,暗下长舒一口气,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 回到院子。 “去,叫秋嬷嬷过来。”白芷吩咐道。 方元璟一脸凝重的望着娘子,不解。 白芷喝了一大口茶,正色道:“相公别急,我也是一团乱麻,一堆的疑问,待一一询问后理出了思绪,我在与相公讲。” 方元璟点点头。 秋嬷嬷来了,见大少爷与大少奶奶一脸严肃。 定是从正厅回来,一路上她都听到府里议论,说大少爷找人杀了曹氏,一个个嘴里不带把门的,以为他们是衙门官差,断案的大老爷。 “大少奶奶。” “嬷嬷,你坐。” 秋嬷嬷依言坐下。 白芷:“婆婆当年与长公主相熟?” 秋嬷嬷:“不熟,并无往来。” 白芷:“当年与长公主可曾发生矛盾。” 长公主?秋嬷嬷疑惑,今日大少奶奶怎么一直问长公主之事,“并无。” 听娘子的问询,方元璟在一旁垂眸回忆,安家、方家、长公主府、曹家,到底往日有何怨念。 白芷:“嬷嬷,你在想想。” 不可能呀。 如无仇怨,长公主何需大费周折的,故意带着曹氏与太夫人巧遇,促成这门婚事。 白芷脑海中又闪过那天听到的秘密,电闪雷鸣间道:“婆婆可认识宣王。” “这…”秋嬷嬷眼露惊讶,大少奶奶怎知道宣王。 秋嬷嬷看了一眼大少爷,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宣王?还跟宣王有关系? 宣王一向不理朝政,到是听魏国公提过一事,当日春闱时,宣王与五皇子一派对自己意见诸多。 方元璟紧锁眉头,一脸茫然。 “这关系到婆婆当年的死因,秋嬷嬷,其中有何隐情,你且一一道来。”白芷说。 秋嬷嬷看了一眼大少爷。 “但说无访。”方元璟冷声道。 秋嬷嬷长叹一声:“到也没什么见不得人,只是此事机密,无人知晓。” “当年,除了老爷追求小姐外。还有宣王,私底下也曾追求小姐,多番直言允小姐王妃位。” “当年老爷,还是世子,风评不太好,整天跟一帮权贵子弟吃喝玩乐,小姐没瞧上。” “而宣王风度翩翩,满腹经伦,又处处以小姐为先,照顾小姐闺誉,从不张扬。 小姐起初有一分意动,只是安家五品小官,不敢妄攀皇家亲事。 可宣王总能寻得小姐踪迹,与小姐偶遇,送上精巧的礼物。 小姐怕累了安家名声,此事不宜拖太久,左思右想,决定拒绝宣王,刚巧了,宫里传来宣王赐婚一事。 小姐才松了一口气。 此段沉年往事,自此也无人提及。” 这……到是出乎意料。 宣王竟看上了婆婆。 逻辑推理上,就说得通了,事情有了起因。 难道当年是长公主与曹氏合谋情杀? 又不对,可又为何隔了许些年才动手。 白芷:“听相公说,当年在灵隐寺住了二晚,在返城路上被土匪谋害。在灵隐寺,可曾有异常之事。” 沉思片刻后,秋嬷嬷睁大了眼晴,突的站起身子,尖细的嗓子喊道: “大少奶奶,您刚刚一直问长公主、宣王?您查到了什么?” 第329章 当年的真相 看着突然爆怒的秋嬷嬷,白芷心一紧,果然是她想的那般? 白芷让千红把秋嬷嬷扶到椅子,彻了一杯热茶,问道: “秋嬷嬷,你别急,你慢慢说,当年可真有异常之事?” 秋嬷嬷喝了一杯热茶,情绪缓了下来,目光悠远,悲怆又愤怒道: “那年,原本夫人还愿作法事,计划住三天。 碰巧当天长公主也到了灵隐寺,夫人不与其争锋,计划第二天一早就回去。 但听寺里的大师傅说,灵隐寺昙花一现,就在当晚开花。 夫人不想错过此番美景,夜幕刚黑,提着灯笼出门了。 不到两刻钟,小姐神色慌张的回到房间,嘴里喃喃道,原来真相是这样。 这时大少爷缠着夫人,夜深露重,夫人就带着大少爷入睡,第二日在见夫人神色恢复如常。 夫人遇难后,官府查证为土匪劫财所为,从未有人疑过他人。 更加不可能疑到豪无干系的长公主身上。” 万恶的封建社会,皇权至上,定是蜘丝马迹扫的一干二净。 白芷握着相公的手,静默不语,脑子里把事情整个又推演一遍。 还有漏洞,况且婆婆那晚说的,“原来真相是这样。”指何事。 白芷问道: “我提到宣王是因其它事由,那嬷嬷何以也提到宣王。” 秋嬷嬷:“大家不知道的是,当天傍晚,老奴去给大少爷摘桃子,还见到一人,宣王! 当日长公主、宣王均在灵隐寺。” 宣王也在!!! “婆婆惊呼,原来真相是这样。” “宣王!长公主!宣王妃!” “宣王求娶婆婆,但赐婚后,却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白芷喃喃自语,让人拿笔、纸过来,她把所有人,所有事,写出来,用思维导图一点一点串。 反复推敲。 最后,所有人的起因围绕一个“情”字。 白芷咬着笔头蹭的一亮,恍然大悟。 宣王的专情! 脉络终于清晰了。 白芷拿着手中最后绘好的一张人际关系图,严肃道: “相公!” “婆婆是宣王与长公主合谋杀害的。” 方元璟接过图纸,圈圈线条,全部指向“宣王”二字,眼底迸出杀意,冷肃的望着娘子,等娘子解惑。 白芷敛了敛心神,沉声道: “当年宣王假意求娶五品官宦之女,为了遮掩惊天丑事。 与他而言,五品小官,正是好拿捏;婆婆当年才貌双绝,又给了他向皇室交待的一个好理由。 如若真心求娶婆婆,何故赐婚后,当此事未曾发生过一般,从不见宣王找婆婆。” 方元璟点头。 “事隔多年,那一晚,婆婆终于知道了真相,或者说亲眼瞧见了、听见了真相,才招人杀身之祸。”白芷道。 秋嬷嬷张大了嘴巴,常年内宅之人,多了几份敏锐度,“大少奶奶,你是说长公主与……与他……” “对!宣王与长公主有染,情深义重。” “世人不知,宣王与长公主育有一子,就是如今宣王府的嫡次子,明郡王。” 白芷抛出惊天丑闻。 轰!!! 空气窒息般寂静。 屋子里众人瞠目结舌。 宣王是长公主堂叔!二人竟育有一子! 千古丑闻,骇人听闻。 久久。 空气中传来一句声线如雾,冰彻入骨的碎声。 “娘子,从何处得知?” 方元璟压抑着擅抖的双手,母亲,就是被这等天理不容之人,干出伤天害理之事谋害他人? 此时不知宣王妃端的好手段,怕是白活了,竟想拉自己下水,助她成事。 白芷捂了捂陡然不舒服的胸口,都是一帮恶心人,捡了一颗酸梅子压下嗓子眼想呕吐的酸意,才道: “宣王妃,她故意引我偷听她与长公主争吵,道出明郡王是长公主所生;又故意那日在酒楼救下我,让我心生窦疑。” “等曹氏一死,所有事情都有了疑虑的开端,所有一切都有了追寻的方向。” “天啦,杀千刀的,他们竟然干出天理不容的丑事,还敢谋杀小姐。不要脸的,亏小姐还夸他正人君子风范,而后无一纠缠。”秋嬷嬷气极大骂。 神安街,竹风茶楼。 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夫人。 一位清丽娇俏的小妇人。 相对而座。 茶香四溢,沉沉如雾,袅袅似烟。 “方夫人恨我?” “不,我可怜你。” “哈哈哈哈哈…”端坐笔直的贵夫人,忽然仰头恣意大笑,眼角的泪水也跟着刷刷直流。 声音尖利而诡冷,怪异的很。 半响。 贵夫人眼泪也不擦,亲手给白芷倒上一杯新茶,不悲不喜的说道: “果然我没有看错,方夫人聪慧过人。” 那优雅的翘起冷白色手指,那手指皮包着骨头,透过皮肤能瞧见关节肌理。 与她端庄贵气的形象,违和的很。 ------题外话------ 宝宝们~~~~ 推荐好闺蜜的一本新书~~作者:七重霜书名:惊!弃妃劈腿战神后只想种田 末世妖精穿越古代,势要收集天下美男来种田。 开虐、开战,又高甜~ 我已经看了已发布章节~~女主我超爱~~喜欢看的宝们,收藏+推荐+评论走起哦。 她的简介: 【双洁双强+火系大佬+秘境种田】 【千面作精女主‘风染画’嘴刁蛇精】vs【谪仙钢铁直男‘韩谨砚’高冷腹黑】 时逢战乱,大燕国分崩离析,民不聊生。 火系女魔头风染画穿越到古代,被强行盖官印文书,充当军妻,婚配邋遢军汉。 可笑的是掳她至边关,随意安排婚配的竟是原身相公韩王。 她势要把绿帽子进行到底,放下豪言,建立后宫,收集天下美男来种田。 自此,她带着一双儿女,手持一本破书穿梭九方秘境收集粮种,开启制火药土炮弹、炼铁铸刀剑、种植五谷药园、修建城堡。 —— 男二:元野神色淡漠却又隐着病态的偏执:“可就算我不能得到她……她也不能是别人的,不能。” 男三:越牧云风淡云轻:“你我婚约乃长辈定下,彼时,你还未出生,切不可因此事扰了心神。我就陪着你建城御敌,教化荒民。” 谪仙一般的清冷韩王像个无赖般:“娘子,我这秧苗插的多齐整。”“娘子,我新挖的鱼塘有五亩地。”“娘子…… 第330章 白莲花绿茶婊 待宣王妃走后,白芷凝眉暗思,与她合作,无疑与虎谋皮,一个不好还连累永承武侯府。 涉及皇权,此事不能操之过急。 特别是惊天丑闻,令皇室蒙羞之事。 不急,此事还需要慢慢盘算。 眼下她肚子日渐大起来,也不疑太操劳。 曹氏走了,府里又还有一摊子事要主理,亲婆婆的嫁妆也得花时间理顺。 三头六臂都忙不过来。 姐妹是干嘛的,就是拿来用的。 打发一个小厮去约筱捷、染白。 等了二刻钟,白芷倚靠在茶室的软塌上昏昏欲睡。 隐隐约约门外传来争吵声,“我们就要这一间了,姐,这间包房临近水池,可以欣赏满塘的荷花。” 孕早期最宜烦澡,白芷捏着眉头不耐烦的坐直了身子。 “哐……”门被人推开了。 “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听说在包房里待了半个时辰。” 趾高气昂,嚣张跋扈。 不是雪丹郡主,又是谁。 “是你!!!”雪丹郡主看清软塌上之人,惊呼道。 “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白芷眉梢一动,冷声道:“雪丹郡主是要仗着身份,不仅强抢,还随口污人清白。端得是好教养。” “这位夫人,家妹性子耿直,最好打包不平。只是乍一听店家说,只进来一位贵夫人已在包间待了大半个时辰,行径可疑。这才冲撞了进来。” 开口说话的是一名着妍红衣赏的少女,袅娜纤细,柳眉细眼,肤白细腻,皱眉像是泫然欲泣,生气像是含羞带嗔。 这特么,妥妥一白莲绿茶婊的容貌配置啊! “需要她打包不平?她授何职,官拜几品?” “仗着身份欺压人,干的又不是第一件。” “黑的说成白的,二妹,果然一惯喜欢颠倒事非。” 一袭白衣,面容清冷,容姿绝色的少女进来。 “染白。”白芷高兴的招了招手,好难得见到染白怼人场景。 “你……你怎么在京城?”雨璇郡主失色问道。 “你……你……见鬼了。”雪丹郡主嚷道。 染白冷清清的瞟了两姐妹一眼,“怎么,两位妹妹不与我见礼?” 雪丹郡主咬着嘴唇,似屈辱般福了一礼:“见过长姐。” 雨璇郡主收敛情绪,含笑道:“见过长姐。要是父亲知道长姐也在京城,定是高兴。只是,长姐来京城不住府里,恐惹人非议。” 白芷翻了个大白眼,果然,敢抢染白的未婚夫,不是一般的主,光这份心性,能屈能伸就具备内宅高手的潜质。 “京城,我又不是只有宣王府一个家,我住庄王府,惹谁非议?”染白冷冷盯着她。 近一年未见,没想到这个贱人,嘴巴都尖利了,雨璇郡主暗恨。 “我与三妹,欲赏这满塘的紫莲,我与三妹方便一道留下吗?”雨璇郡主娇娇弱弱的问道。 “不方便!”染白嗤道。 “你……”雪丹郡主欲冲上去辨个一二,被雨璇郡主拉住了,眼色示意,回府在议。 碍眼的终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