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场就满级的人生该怎么办》


 第1章 、要相信科学

    城市的最中心，大多会有一条小小的街或者一条小小的区，街很老、房很旧，跟周围的高楼大厦格格不入。
    一般这种地方都是风景区或者本地土著的聚居区，不穷也不富，里头装着不属于现代化都市的生活节奏却又有着属于现代化都市的光怪陆离。
    这座城市也有一个这样的地方，黄金地段的古旧街区，不管外头的世界怎样变迁，它都始终旧旧的、静静的。
    一辆电动车在巷子口通过时停了一下，从车上下来一个小姑娘直奔旁边卖卷饼的地方去了。
    “张哥接年年放学啊？”
    巷口的算命摊子上，收音机正在播送当天的一些消息和新闻，尖嘴猴腮的算命先生坐在那满脸笑容的对电动车旁的年轻人打着招呼。
    年轻人名叫张珈畅，是在这巷子里开奶茶店的老板，虽然年龄并不大，但因为从小就比较老成，年纪差不多哪怕大他个三五岁的人都会叫一声张哥。
    “这几天没见你女朋友呢？”
    张珈畅显然与这个算命先生比较熟悉，说话时倒是像个老朋友，他从摊子上顺手取了一根签，上头竟是一片空白，张珈畅无奈的摇了摇头。
    “黄了。”那个被称为耗子的人指着身后的一块牌子：“人家嫌弃我就是个臭算命的，你说咋办呢。张哥，你就别抽了，你每天抽一根天天是白签，有意思么。”
    张珈畅无奈的笑了笑却也没说什么，人家的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而他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这个时代还能在这个地方讨生活的，谁还不是守着一份祖业呢。至于算命，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命格没办法算也没人敢算，抽根签也不过就是手欠罢了。
    “唉，我听说最近是不是咱们市里出了杀人案？”算命的耗子抬头看了看张珈畅：“据说专门挑年轻的姑娘下手来着。”
    “这个不太清楚，我先回去了，店里没人呢。”张珈畅笑着摆摆手，然后突然话锋一转：“没事别给我添麻烦。”
    耗子笑着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坐在那继续支棱着他这个“一百二十年历史”的算命摊子。
    其实虽然张珈畅嘴上说不知道，但他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消息。最近市里可不太平，连续出了好几起案子，作案手法残忍而古怪。
    这些事可不能乱传，因为很可能就会引起恐慌，但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消息会透出来的。
    不过好奇归好奇，这种事终归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解决，他这个卖奶茶的也没必要去了解什么。
    就在张珈畅带着年年回去之后没多久，这耗子从暖水瓶中倒出一杯水准备泡点咖啡喝时，一个背着包的少女满脸笑容的坐在了他对面的凳子上。
    “算命的，你这灵不灵啊？”
    耗子一抬头，看了这姑娘一眼便笑了起来：“恭敬于事，心诚则灵。姑娘算卦吗？”
    “那怎么算的哦？”女孩好奇的打量着耗子：“带解签么？”
    “求签不要钱，解签看心情。”耗子递上签筒：“三块五块不嫌少，三千五千不嫌多。”
    女孩抿着嘴接过这签筒，然后开始晃荡了起来。看她的手法，应该是家里比较信这个，从小就经常跟着家人去庙里的那种孩子，手法熟练的很。
    “哎，姑娘。”耗子突然伸手按住了签筒：“我这有一门新玩法，你要不要试试？”
    “什么玩法？”
    “抽盲签，你随便抽，我给你解，解了你觉得灵验转身再来还愿。盲抽五块钱。”
    那姑娘一听，倒也觉得有趣，毕竟之前只听说过抽盲盒，却是没听过抽盲签。她倒是很爽快的给了耗子五块钱，然后抽了一根签出来。
    “哎！不能看哦。”
    耗子再次按住那女孩的签头，制止了她翻手腕的动作。并从她手中接过了签，看到那签文之后又看了看那女孩的面容，耗子眉头皱了起来。
    “来，姑娘。生辰八字给我。”
    “1998年6月6日晚上十一点四十五，g市人。”
    耗子眉头锁的更紧了，一根手指死死按在那根倒扣的签上，抿了抿嘴：“心诚则灵，对吧。”
    “嗯。”女孩也满脸好奇：“有什么问题么？”
    “我说你做。”耗子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顺着这条路一直往里头走，看到一个小道观或者奶茶店，走进去。然后明天七点之前，不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为什么啊！我是约了人的。”那女孩明显茫然了：“约好今天晚上见面呢。”
    耗子没有说话，只是满脸笑容，伸手把桌上的五块钱收入了口袋中，像驱蚊子一样让女孩走了。
    而看到那女孩一脸迷茫的离开之后，他这才翻开那根签，上头写着两行字：思量无计翻身出，命到泉关苦独悲。
    再配合那女孩的八字，便是“苦思无疗方，大势恐将去”之姿，但偏偏她命数八十七，不该此时绝。
    这说明有人对她使了逆天改命之术，这人是行家，而且极为歹毒。
    不过破解之法，那也是如同小儿科一般，只要那姑娘听了信则灵，那么今日便是破法之时。如果她不听，那只能是落得个黄土添新坟的下场。
    那姑娘犹豫半天，从小家中就比较信这个，所以被那臭算命的这么一说，心里不免也多了些疙瘩。看了看时间还早，她索性就顺着算命的指的那条路走了过去。
    这一路上倒也是安静，毕竟这时候也不是旅游的旺季，再加上这个地方也并非什么网红打卡的点，所以行人并不多。
    走了十分钟不到，她果然看到有一家小道观，道观的旁边正如所说的有一家奶茶店，道观的门是虚掩着的，她便推门而入走进了那个小院之中。
    小院里看不出什么特别，就是旁边有个小竹林，竹林里头有口井，看着还挺像午夜凶铃的场景，让人不自觉的心头发毛。
    再往里头走，就是一个“大殿”，说是大殿也不过一百来个平方，里头正对着门摆放着三清雕刻，上头还有新鲜的贡品，而在供桌下头还放着三个蒲团。
    不过除了这些东西之外，这里没有一丁点像是个道观，因为里头还有电视机、电脑，角落甚至还有一台洗衣机，分明就是人家的住家。
    而就在她想要离开这里时，外头一个七八岁大的女孩却是背着书包走了进来，她进入“大殿”只是看了一眼突然闯入的陌生人，然后便自顾自的爬上的供桌，从那一盘水果里摸了两个苹果，在衣服上蹭了蹭后，一个自己咬了一口另外一个则递给了这个陌生的女孩。
    “小妹妹……这是贡品，不好吧？”
    那小姑娘也不说话，只是一边吃着苹果一边指了指大殿两旁柱子上的小纸条，上书八个字：有心神知，贡品自吃。
    看到这个，这女孩才知道原来这个小观还真的是个正神观，并非供奉邪神的那种，她顺手从供桌旁边的香袋里抽出三支香毕恭毕敬的点了起来，跪在蒲团上给神像上了香。
    上完香之后，她便转身要离开，可就在她刚出门的一瞬间，脚下呲溜一下平白无故的滑了一下，接着整个人便栽倒在了地上，脑袋撞在了门框上，眼前一黑就这样晕了过去。
    而就在此时，耗子手中那根签突然就燃烧了起来，原本的签语完全消失，换成了：时至自然逢贵人，银墙铁壁好安居。
    下下签也在那莫名的自燃中变成了中签。
    不过摔倒的女孩可不这么认为，她躺在地上就感觉自己被拽了起来，但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连说话都办不到，只能费劲的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来的人将她扶起来，放在了大殿的躺椅上。
    “她是自己摔的？”
    闻声赶来的张珈畅一脸好奇的看着旁边那个还在吃苹果的小姑娘：“算了，让她先躺一会吧。”
    而就在这时，张珈畅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发现竟是耗子的电话。
    “忙着呢，没空打牌。我这刚有个人摔了，我得给她送医院。”
    “张哥……亲哥，那女孩没事，你听我说……”
    耗子把大概的过程的给这人说了一遍，他这才明白了事情因果，然后在电话里就骂开了：“你真是个损货，你不想担因果就往我身上推是呗？”
    “张哥！您是亲儿子啊，因果怎么都轮不到您啊，再说了，真要能罚你，你早就被挫骨扬灰了。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您那漫天因果债还在乎多这么一点？我就不同了，我还是会吃天谴的，到时候不还得麻烦您么，我可是您最大的客户了好吧，咱们就不能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宽容宽容？”
    “要是有医药费，你出。”
    “行……算是我行善积德了。”耗子长叹一声：“不说了，来生意了。”
    此刻，这让耗子毕恭毕敬的男子蹲在那个摔伤的女孩旁边，拿着一块毛巾冷敷在了她的额头上，然后顺手从旁边的盆栽里取了一撮薄荷在手里捻出了汁水并喂到了那女孩的口中。
    “年年，你看着她，我去忙了，要是半个小时之后她还没醒过来，你就去叫我。”
    旁边的小姑娘点了点头，然后便将小桌子小凳子拖了过来，就在这大殿里写起了作业。
    张珈畅便是起身从另外一个门走了出去，来到前头的奶茶店里开始忙碌了起来。
    “哈哈，我就知道你在。”
    就在他把刚做好的奶茶递给外卖小哥的同时，门口便进来了个人：“凉茶一杯。”
    “你是下班了还是翘班了？”张珈畅抬起眼扫了来人一眼。
    “爷不伺候了！从明天开始我要自己创业。唉？”来的人突然提起鼻子凑近了闻了闻：“张珈畅！你狗日的身上有女人味！哪来的？说！”
    “你狗鼻子吧！这也能闻到？”

 第2章、叫我的名

    “小姑娘，你已经被黑暗笼罩，如果你踏出这扇门，恶兆将临。”
    许薇脑袋还昏昏沉沉的，但至少还是醒了过来，看到外头天已经黑了，她连忙起身摇摇晃晃的就要出门赴约，但刚走没几步突然出现了一个沙哑昏沉的声音，仿佛从阴间地狱里冒出来的一般，吓得她一个哆嗦。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她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而这时天还下起了雨，一道惊雷炸响，许薇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是谁……”
    “我？你居然胆敢问我的名字？哈哈哈哈，现在你们这些小姑娘都已经对真神失去了敬畏吗？我，是庭院的守护者、是掌管黑暗的领袖、是为人类赐下温暖和喜乐的福音！你在聆听我的名字时，为什么不跪下？”
    许薇听到这里，脑子已经快成了一团浆糊，她的眼睛四处寻找，终于在声音发出来的方向看到了一盏灯而在灯罩上头蹲着一只橘猫。
    橘猫坐姿端正，憨态可掬，虽然看着还是一只年轻的猫但却已经发了腮，胖乎乎的很是可爱。
    “是你在跟我说话？”许薇看着橘猫小心试探的问道，恐惧感顿时少了百分之九十八。
    “凡人！”那个声音再次出现，而这次却换上了严厉的语调：“你居然胆敢不用敬语！你知道你面对是谁吗？你面对的是庭院的守护者、是掌管黑暗的领袖、是为人类赐下温暖和喜乐的福音！”
    “猫居然会说话！！！”许薇瞪大了眼睛：“还是我磕到了脑袋出了幻觉？你再说一句我听听。”
    “呵，可怜而渺小的凡人。”
    “哇！”许薇惊叫了起来：“你真的会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其实现在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其实对这种东西的接纳程度还是比较高的，毕竟科幻片魔幻片看的也不少了，也不至于看到什么都大惊小怪，况且说话的是一只胖猫，这看上去简直太好玩了。
    “你居然问一位真神的名字？哈哈哈，真是可笑。不过也对，要膜拜神的时候，必须知道神的名字。那么既然你虔诚的问了，那我就慈悲的告诉你，我是庭院的守护者、是掌管黑暗的领袖、是为人类赐下温暖和喜乐的福音！我的名字与月光同在，你可以卑微的匍匐在地上聆听我的名字。请记住，这个世间唯一的神，它的名字是……”
    “大黄，吃饭了。”
    就在这时候，后头传来了敲盆的声音，许薇愣了愣，转过头看过去就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拿着一个盆和一袋猫粮，他把装满猫粮的盆放在屋檐下，招呼着那只橘猫。
    “来了。”
    橘猫噌的一声跳下了屋檐来到饭盆前，但下一刻它却勃然大怒：“猫粮猫粮猫粮！又是猫粮！我是庭院的守护者、是掌管黑暗的领袖、是为人类赐下温暖和喜乐的福音！你每天就给我吃这种工业垃圾，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那小哥哥一脚踢在它屁股上：“你给这个家创造过什么价值？我让你到奶茶店去撒个娇帮忙招客你都不愿意，有的吃你还废话，爱吃吃不吃自己流浪去。”
    许薇看到这一人一猫的对话，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惊讶和难以置信。
    “吃，我吃还不行吗？你这个人真的是坏脾气呢，我们之间的感情这么深厚，你居然让我去流浪，外头那么脏，地上也脏、树上也脏、洞里也脏，哪哪都脏，我……”
    橘猫一边吃一边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而那小哥哥这时却再也不搭理它，只是走到了许薇的面前：“你好。”
    “你好……”许薇仰着头看了他一眼，颇为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你没事了吧？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之类的？如果有的话，还是要去医院看看的。”
    许薇连忙摇头：“没事了，已经好了，谢谢你……那个猫是真的在说话么？不是我的幻觉吧？”
    “它每天屁话都很多的。”
    “它真的会说话！”
    “它还会翻跟头。”那小哥哥回头看向橘猫：“大黄，翻个跟头。”
    “我是庭院的守护者、是掌管黑暗的领袖、是为人类赐下温暖和喜乐的福音！你让我翻跟头！？我看你最近是有点不尊重我啊，你知道当年就算是埃及法老看到我都要尊敬的叫上一声伟大的贝斯特，你竟然叫我翻跟头？我现在就要吃了你！”
    “它不乐意。”小哥哥无奈的摊开手：“我也没办法。”
    许薇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看向面前的小哥哥：“它在所有人面前都这样吗？”
    “都这样，一到晚上就这样。”
    “那……不怕别人到处说吗？”
    “这个问题……如果我告诉你有一只猫会说话，你是选择相信呢还是选择不信？”
    许薇笑了起来：“我选择认为你在泡我。对了，我叫许薇，是隔壁市来的。”
    “张珈畅。”
    两人轻轻的握了一下手，表示算是认识了，而至于会说话的猫这件事，许薇觉得等自己忙完了手头边的事再回来研究也可以，而且这个地方给她的感觉有点奇怪，沾上一些玄学也不是那么不能让人接受。
    “许薇，是那个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的那个许薇吗？”正在吃猫粮的黑暗领袖突然抬头问了起来：“说起来我更喜欢朴树，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歌有点老了，你听过没有？”
    张珈畅抬起手摆了摆：“别理它。”
    许薇表情古怪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面前的小哥哥笑了笑：“那我先走了，等我忙完了能再回来跟它聊天么？”
    “随你喜欢。”
    “你让她走啊，你让她走她会死掉的，就回不来了。”大黄在后面叫了起来：“我觉得她长得挺漂亮的，你为什么不把她留下来？好不容易送上门的女朋友，你真的是不要吗？你知道你已经二十多岁了吗？狗到你这个年纪都要配种了，你为什么还单身你没想过吗？反正她死了也是死了，你不干脆留她下来自己要了，划算的很。”
    “闭嘴！”张珈畅回头骂道：“再废话我让啸天出来收拾你。”
    “喵~~~~”
    而被它说了一通，张珈畅倒是没什么，许薇可就尴尬了，她脸面发烧，尴尬的笑了笑：“它为什么说我会死啊……”
    “我不知道。”张珈畅笑了起来：“不过你最好听它的。我去忙了，你自便。”
    他转身就从一个小门里走了出去，只留下了许薇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发愣。
    这个小院处处透着古怪，地方古怪、猫古怪、人古怪，哪哪都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虽然不可怕，但就是怪……
    就在许薇发呆的时候，那大黄也吃完了猫粮，它慢悠悠的晃荡着肥壮的身子来到了许薇的面前，竖起尾巴在她身边绕了几圈：“神给你的指引，你不需要怀疑。你有手机吗？拿出来放在我面前。”
    许薇连忙拿出手机放在黄猫面前，虽然不知道它要干什么，但谁能拒绝一只会说话的猫的要求呢。
    “解锁啊！你这个愚蠢的女人！”
    “哦哦……”许薇被骂了一句后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把手机解了锁再次放在了大黄的面前。
    大黄一边用爪子扒拉着一边絮絮叨叨的说道：“苹果机啊，我不喜欢苹果机，苹果的系统很麻烦，这不让下载那不让下载的，唯一让人比较欣慰的就是苹果机的浏览器那真的是叫百无禁忌。唉，让我看看你的浏览记录。”
    “不行！”许薇一把捂住了手机：“除了那个什么都行……”
    “看来里面一定有不好的东西。”大黄嘁了一嗓子，继续扒拉了起来，它熟练的点开某宝，然后找到了宠物专区，点开了一款昂贵的猫罐头，然后用爪子点了点那个页面：“买它买它买它！”
    虽然许薇对这只猫的行为感觉很诡异，但还是那句话，谁能拒绝一只会说话的猫呢……
    “地址我报你啊，你留那个家伙的电话就好了。”大黄在旁边绕着圈圈：“多买一点，囤点货。不然一下子吃完，以后又要过苦日子了。”
    “我真的会死吗？”许薇蹲在大黄身边小声的问道：“为什么呀？”
    大黄直立起身子环顾四周，然后径直跳到了许薇的肩膀上，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既然慷慨的给了万能的神以贡品，万能的神就会给你以回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只要你离开了这里，你今晚就会死，而且死的很惨，永远也不能够轮回，你会被人撕裂被人抽干鲜血彻底离开世界……双压！我真棒。”
    世界上有一句话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是换一个人来说，许薇都觉得那人可能有病，但这是一只猫……一只猫告诉自己会死，那么可信度是不是挠儿一下就上来了？
    “那我就不走了！”
    而就在许薇做出这个决定的同时，她的电话也开始不断震动了起来，大黄用爪子将手机推给他：“来信息了，问你在哪呢。”
    “我该怎么回答？”
    “你就告诉他，你在这就好了。”大黄竖着尾巴悠闲的离开，边走还边说道：“反正他也不敢来。”

 第3章、迷之网友

    “张哥，来一份隐藏食品。”
    在这小道观的前面就是一家奶茶凉茶乱七八糟什么都卖店，这地方就是张珈畅的主要经济来源，毕竟身后的老屋子是文物单位，不能买卖也不能租赁，他么也就在这个地方弄些奶茶凉茶的副业经营经营生活。
    每个月钱不多也不少，算是日子能安稳的过还能有少许的存款。
    如果不是后院会说话的猫，他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混迹在大城市的里的普通人。
    不过当然远不止会说话的猫那么简单，他还得带一个不说话的小姑娘，一个恋爱都没谈过的男人又当师父又当爹，其实还是蛮辛苦的。
    至于为什么是师父，其实他也不知道，但爹让他这么干的，他就这么干了。而且年年虽然年纪小也不说话，但小家伙异常懂事，所以他张哥带着也就带着了，这么多年下来也有了感情。
    “隐藏食品。”张珈畅摇了摇头，弯下腰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盘锡纸包好的鸡放进身后的泥炉子里：“四十分钟。”
    来这地方吃东西的大多都是些街坊，张珈畅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地方，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不折不扣的老住户了，周围的年轻人越来越少，而他还始终跟这个老区在这死磕。
    “肠哥，烤肠两根，珍珠奶半糖。”
    晚高峰时络绎不绝的生意，他一个人在柜台里有些手忙脚乱。
    这时吧台上刚才那个从下班到现在一直坐在店里的人抬头看着张珈畅说道：“要我说你也别死磕了，干脆找个店员。”
    “你说的轻巧。”张珈畅无奈的摇了摇头：“请一个人一个月最少三千块钱要吧，这钱从哪出？”
    “我给你出了呗，咱们弟兄之间说那生份的话就没意思了。”
    说话的人是张珈畅从小到大的发小之一，名叫杨俊峰。生平嘛，就是属于那种如果不好好努力闯荡出一番事业就要回家继承在东北的十万亩林场和胡建那边十三家进出口公司的经典富二代。
    他跟另外一个发小两人凑成了“十分不可靠小队”，今天另外一人不知道去哪了，本来他们基本上每天都会在这虚度光阴，撸猫遛狗不务正业。
    他钱多，他那个爷爷去世的时候据说家产直接分了三份，他爹一份，他和他哥一人一份现金产业，而他哥哥前些年也去世了，两人的家产都归在了他名下。
    具体多少钱他没说过，但每个月银行的利息能让他躺在床上挥霍不完。
    而他刚好又不是那种挥霍的性格，每天最大的消费就是在张珈畅的店里喝奶茶。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哎哟，你可让我有点参与感吧，算我入股成不成？这人算是我请的，以后我在这吃东西不给钱了，你看怎么样？”杨俊峰叹气道：“你屋里除了年年和我狗姐，连只耗子都是公的，真的看不下去了，你好歹请一个漂亮姑娘，多少钱我都认了。”
    “哦，弄了半天你就是为了找姑娘？”张珈畅笑着问道：“你为什么不直接买辆什么法拉利，开着去大学门口晃一圈呢？”
    “你不懂，我要的纯真的爱情！慢慢积累下来的两情相悦，这锅才是爱情。”杨俊峰说完，走到旁边拿起那个会发光的小黑板：“招聘，本店因经营需要，特招店员一名，年龄在18到25周岁，要求五官端正、吃苦耐劳，享受五险一金和节假日三倍工资，薪资5k-9k。”
    “你这也给的太多了吧。”张珈畅倒吸一口气：“这比我一个月赚的都多。”
    “也是……破坏行规了。”杨俊峰把上头的数字抹掉后沉思片刻：“3k到4k5吧，这样应该行了。毕竟还有五险一金和三倍工资呢。”
    张珈畅执拗不过他，这家伙本身就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干点什么冲动的事都不让人意外。
    等到杨俊峰把牌子放到门口后，又在手机上发布了这条招聘信息，他拿着奶茶就往后头走：“我去看看你藏起来的那个姑娘。”
    “小心大黄。”
    “大黄在啊？”杨俊峰打了个哆嗦：“不去了不去了……”
    其实就连张珈畅也不知道大黄为什么就能做到这么的神憎鬼厌，它其实除了会说话，稍微罗嗦了那么一点之外，其实也没什么能让人诟病的东西，作为家宅守护神，它其实很尽责的。
    而就在这时，许薇已经顺着那个门走入到了奶茶店之中，她环顾四周的环境，觉得有一种时空穿梭的感觉，身后是古朴老迈的道观，仅仅一墙之隔却是一家没有什么特色的奶茶店。
    这一下子就从会说话的猫、古怪的道观、阴森森的小女孩和斑驳的砖墙所构成的玄学世界被拉入到了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唯物主义世界之中。
    “哎哎哎！”杨俊峰看到突然钻出来的许薇，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你后院冒出来个姑娘！”
    张珈畅回头看了一眼，对着许薇笑着点了点头，许薇也点头示意。
    “你好……我朋友一直催我，我真的不能去吗？”许薇手机这时又一次的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却看到那个已经约好的网友此刻已经开始刷起了她的屏。
    看着满屏幕的“你在哪里，为什么还不来”的字样，许薇也是一愣。
    她把手机扣在了桌子上，但那信息提示却一直在那嗡嗡响。
    看到她脸色不太好，杨俊峰凑过去问了一声：“跟男朋友吵架了？”
    许薇连忙摇头，把事情大概跟杨俊峰说了一番：“然后那个算命的先生就让我来这，然后……我就摔晕过去了，不过现在没事了。”
    “耗子让你来的啊。”杨俊峰捏着下巴沉吟许久：“大黄让你买罐头给它没？”
    “买了……”
    “买了之后呢？”
    许薇沉默几秒，然后说：“大黄让我不要走……”
    “嗯。”杨俊峰点头道：“听大黄的没错。”
    杨俊峰跟张珈畅从小一起长大，他当然是知道这个小院有多么的神奇，而且大黄那只死猫虽然没事喜欢吹牛、装逼、胡说八道，但如果它主动索取了贡品并且给了它贡品，那么它的话最好还是听一下，不听的都倒霉了。
    而就在许薇满肚子疑惑的时候，他的手机再次如电动棒一样疯狂的震了起来，她拿起手机表情立刻变得更加古怪，脸色也变的不好了起来。
    “肠，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杨俊峰好奇的问了一句：“不然大黄也不会问她要东西。”
    见到张珈畅在那忙碌也没反应，杨俊峰哎呀了一声：“你说句话嘛，真是的，人家小姑娘隔这相逢也是缘嘛，你帮人家一把怎么了？”
    张珈畅这时把一杯奶茶端出去放在了人家桌上，再走回来时却是满脸笑容的将手机从许薇手中抽了出去。
    翻看了一下上头的消息，已经从“你在哪里，为什么还不来”变成了“我看到你了”。
    张珈畅看了一会儿，直接把这人给拉黑删好友了。
    可没想到即便是拉黑删除之后，只是两秒钟不到，那个人的头像再一次的弹出了消息。
    “看到谁了？”杨俊峰凑过去看了一眼又跑到门口去张望了一圈，回来之后满脸狐疑：“外头也没人啊。”
    张珈畅也不回答，只是顺手点开了视频功能，很快里头就出现了一副漆黑的画面。
    “你是谁！”
    黑色的画面里传来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比大黄的声音好听多了。
    “我捡到个手机，正打算交给警察叔叔。”张珈畅笑道：“你认识手机的主人吗？”
    “小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张珈畅也没说话，只是顺手发了个定位过去，然后就把视频挂断了。
    全程目睹的许薇现在其实已经很害怕了，因为刚才她可是全程目的张珈畅把自己要见的那个朋友给删掉的，可是……
    “下次不要乱见网友了。”张珈畅把手机还给了她：“你下了国家反诈中心app没？没下就下一个，真的好用。”
    许薇战战兢兢的接过手机，忐忑的看着张珈畅：“你把地址发给他了？”
    “嗯。”张珈畅点头。
    他只是点头却没有解释，这让许薇很迷茫，倒是旁边的杨俊峰替他解释道：“放心，这地方可不是谁都能想来就来的。”
    几人正说话间，杨俊峰的手机弹出了一条信息，他看了一眼，嘴里啧啧有声：“肠，最近市里好像不太平，已经走了好几个了。”
    “嗯。”
    许薇好奇的问道：“什么走了好几个？”
    “我们群里的消息，就是说市里头出了连环杀人案，死了好几个外地姑娘，现在连省城来的专案组都来了，你别乱传啊，小道消息而已。”
    杨俊峰说到这，突然抬头看向了许薇，然后又看了看张珈畅，脸色骤变。
    “你不是本地人吧？”张珈畅顺口问道。
    “嗯，我是临市的，来这是见一个朋友，可……”
    说到这里，许薇似乎也反应了过来，她的心率瞬间飙升，眼神里透着一股子莫名的惊恐。

 第4章、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夜逐渐深了，奶茶店里的客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屋子里只剩下了杨俊峰和许薇坐在那。
    许薇看上去非常紧张，而杨俊峰则一直低着头玩手机，直到看到张珈畅从后院那边给年年的家庭作业签完字走了过来。
    他手上拎着一只猫，正是絮絮叨叨的大黄，大黄表情非常不耐烦，身上还掉了一块毛，看着就像斑秃了一样，而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只大白狗。
    这只大白狗之前是没见到过的，但看着真的非常讨喜，至少比那只黄色的肥猫讨喜，通体雪白不说，身上的毛皮十分柔顺还隐隐透着玉石一般的晶莹圆润。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去跟啸天那嘴贱，你真的是屡教不改。”张珈畅把大黄拎到旁边的框子里，洗了洗手后又对那条白狗说道：“你也是，你知道它是什么德行，你就不能让让它吗？”
    大白狗蹲坐在那，眼睛却一直盯着大黄，一狗一猫就隔着个张珈畅在那龇牙咧嘴，大有那种“亏了你没松开我，不然我弄死它”的架势。
    “又打架了？”杨俊峰侧眼看了看白狗：“啸天，你好歹也是个大姐姐，让着点大黄吧。”
    白狗头一拧，满脸不乐意的起身要走，可刚走没两步就被张珈畅一把揪住了尾巴：“跑哪去？”
    “我要去睡觉，你让你那死猫再别再来烦我。”
    那大白狗嘴一张竟也是口吐人言，不过跟那个沙哑的公鸭嗓子的大黄完全不同的是它的声音居然是很好听的姐姐音。
    旁边的杨俊峰嬉笑道：“啸天姐姐，最近总不见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去你妈的。”
    白狗骂了一声，卷着尾巴走了，而被骂的杨俊峰非但不恼怒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我狗姐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啊。”
    也许杨俊峰是见怪不怪了，毕竟从小他就知道这里的情况，但旁边的许薇却是整个人都被浸泡在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之中。
    惊恐吧，算不上，即便是这猫猫狗狗能说话，但其实并没有多少恐惧的感觉，毕竟只是一只嘴里不干不净细细碎碎的猫和一只脾气暴躁的狗。
    但要说正常吧，这哪里正常了呀！这是猫啊！是狗啊！会说话会骂人还会用手机逛超市啊！
    而就在许薇坐在那看着白狗离开的空档，张珈畅这时已经开始张罗着收摊了。
    许薇一看立刻就有些着急了起来，因为从她得到的那些支离破碎的信息组合起来看，自己可能是中了坏人的套，而那个诡异的网友很可能就是那个连环杀人犯。
    更关键的问题是那个杀人犯很大的可能还不是普通人甚至可能都不是人。
    虽然她不知道原理，但在张珈畅的奶茶店里时的确是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而这个老板看上去虽然也不是那么正常，但他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两个字——靠谱。
    因为他的关系，就连那奇奇怪怪的猫和凶巴巴的狗看上去也并不是不能理解。
    “张哥……你要关门了？”
    “关门？”杨俊峰哈哈一笑：“生意最好的时候来咯。”
    果不其然，就见张珈畅抬手一个响指，店里的装饰摆设瞬间变了模样，原本的奶茶店变成了另外一番景象，原本现代的装修风格切换成了复古风格，原本的吧台也变成了制作美食的橱柜，就连许薇自己原本坐着的高脚凳也变成了带靠背的小竹椅。
    仍然是灯火通明、仍然是一个人忙忙碌碌，只不过制作的东西从奶茶变成了各种深夜的食物。
    “两班倒啊……”许薇愣了片刻后问道：“好辛苦啊。”
    张珈畅微微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无奈一笑：“一个人要养一大家子，辛苦一点也没办法。”
    正说话间，外头的迎客铃响了起来，叮铃铃的一阵清响之后，就见一名身穿二次元cos服，画着可爱妆容的女孩子走了进来，她一进店就伸了个懒腰，然后开口说道：“来，给老夫上只鸡，皮脆一点。”
    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开口自称老夫，这其实很奇怪，但相比起许薇在这个地方见到的其他奇怪的东西来说，她着实还不够奇怪……
    “哟，黄皮子今天来的早啊，不跟榜一大哥激情视频了？”杨俊峰在这里就跟半个老板一样，见到这来的人后，热情的招呼了起来：“别说，皮爷今天的打扮还挺骚。”
    “老夫警告你啊，再跟我嘴贱头给你打歪。”
    少女扬起拳头比划着威胁的手势，但抛开她说话的语气和内容不论，她的动作怎么看都不像是威胁，反倒是一个可爱小女生的撒娇。
    “今儿爷辞职了，心里高兴，刚才我就跟加肠说了今晚上全场消费我买单，皮爷是不是看不上？”
    “谢谢杨大哥送来的烧鸡。”那女孩立刻喜笑颜开的朝杨俊峰拱手作揖，后又对张珈畅说：“两只烧鸡，加一打啤酒，上好的！”
    “哈哈哈哈，皮爷啊皮爷，你也有今天。”
    听到杨俊峰嘲笑，那女孩有些局促，但嘴还是梆硬，她仰起脖子说道：“俗话说的好，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些日子老夫的直播间造奸人陷害给封了，打赏也取不出来，日子过的是紧了些，可也轮不着你这等宵小嘲笑。”
    “哈，皮爷有骨气。”杨俊峰敲了敲桌子：“也不知道前几天是谁跟我家肠儿说，摸十分钟换一只鸡来着，皮爷终于也是出来卖了。”
    “那……那……那男女之间的事，能叫卖吗？”
    “行了。”张珈畅从炉子里拿出一只黄泥封起来的烧鸡放在那女孩面前，然后又拎了一打啤酒摆在那里：“你也别挤兑皮爷了，她最近是有点困难。”
    “就是。”女孩朝杨俊峰翻了个白眼，然后却是看到了旁边眼睛瞪得滴流圆的许薇：“畅，这小娘皮是谁？怎么老夫没见过？”
    许薇听她这样问，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但就听张珈畅开口问道：“她被东西缠上了，在我这躲躲。”
    “哦……这样啊。”皮爷也不再多问，只是用手敲碎了烧鸡外头的黄泥，露出里头已经被油脂汁液浸透的荷叶，那烤鸡的香味立刻就弥漫在了整个屋子之中。
    被这个香味一激，许薇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想到自己晚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她咳嗽了一声，然后抬头问道：“张哥，我能在这点餐么？”
    “可以，今天晚上都是他买单。”张珈畅拿出一个造型很古典的菜单递给她：“随便点。”
    许薇看到菜单上的东西，小心翼翼的点了几串烤肉和一些能填饱肚子的主食，张珈畅拿笔记了一下后就开始埋头干起活来。
    “小娘皮，你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居然得躲在这才能消灾避难。”皮爷撕下一根鸡腿边吃边说道：“不过你这运气是真好，只要你不出这个门，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在门口候着。”
    许薇张了张嘴，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提问，她沉默了一阵才想起自己要问什么问题。
    “老夫知道你想问什么。”皮爷一脸哀愁的打开了一罐啤酒喝了下去：“老夫本是那山里的狐仙，差那一口气就要登仙了，这山里的规矩登仙是要找人讨个封，你们看那恐怖小说里也看到过的。说来也是冤孽，老夫好死不死找了这么个东西讨封。”
    皮爷指着旁边玩手机的杨俊峰：“老夫当日问他，你看我像人吗……唉……”
    许薇眨巴着眼睛满脸好奇的问道：“他怎么回答的？”
    这时杨俊峰侧过头说：“我看她像一米五平胸翘臀短发小萝莉。”
    皮爷飞起一脚揣在他屁股上，然后指着自己：“喏，老夫便成了这副样子。”
    杨俊峰在一旁笑得快活不成了，就连不苟言笑的张珈畅也也露出了笑容，整个小店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张珈畅将许薇点了东西放在她面前，然后坐在凳子上说道：“皮爷最近是不是没收入了。”
    “唉……一言难尽。”皮爷长叹一声：“网站将老夫的直播间封了，说老夫搞黄色。本来还有几万块的打赏也取不出来，现在还倒欠公会几十万，头疼。”
    张珈畅点了点头，然后指了一下许薇：“你帮她解决一下问题，收她个万把块钱。”
    皮爷一听就来了精神，直起身子看向许薇：“好主意啊，那些个魑魅魍魉还真不被老夫看在眼里。不过你怎的不去？”
    张珈畅抬起眼皮斜眼看了看皮爷，皮爷竟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然后竟然自己伸出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当我放屁，老夫去外头抽根烟。”
    皮爷离开之后，张珈畅开口对许薇说：“一万块钱解决这事没问题吧？”
    “可以……不过，这件事还是报警好一点吧？”
    “嗯，报警肯定要报的，不过这是两个系统。”张珈畅笑道：“皮爷很厉害的。”
    “真……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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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同到之前一天就是一更哈，等合同到了之后再多更一点，就这两天的事了。

 第5章、深夜的酒和清晨的奶

    忙碌到一点半的小张哥正坐在柜台后面吃着面，这时店里的客人来来回回已经走了好几茬，因为今天全场杨公子买单所以生意特别火爆。
    一夜之间许薇觉得自己长大了很多，至少是狠狠的涨了一回见识，虽不说颠覆世界观之类夸张的话，但至少是让她大开眼界了一把。
    原来这个地方，白天和晚上真的是两个世界，白天它平和安定，到了晚上却是这样热闹非凡。
    虽然到这里来的客人嘛，都是看着像人的，但许薇真的不敢确定到底这里头有多少是真人。
    “想当年，盘古开天，老夫之先祖就诞生在了那青丘原上，后斗转星移，神仙陨落，老夫不得已流落人间，受尽了委屈。”
    皮爷喝了点小酒，脸蛋红扑扑的坐在那摇头晃脑，又说到自己这委屈时，不由得泪水沾满了脸颊。
    “黄皮子又吹什么呢？前几天我路过你家的时候，还看到你跟人瑟情视频呢。你先祖好歹诱的是商纣，你就偷偷摸摸骚给凡人看。”
    旁边有食客出言讥讽，屋里立刻哄笑了起来，而皮爷一听立刻就恼怒了，她转过头指着说话那人：“小杂毛，老夫不与你这糙人一般见识，真要是放在老夫以往的脾气，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死祭！”
    看到她那一米五的身高和双马尾的造型，再听她说的那凶神恶煞的话，一时之间屋里更是开心了起来。
    皮爷长叹一声，转过头拿起酒杯，暗自垂泪：“就知道欺辱老夫！”
    “狗姐！有人欺负黄皮子！”
    杨俊峰突然抬头喊了一声，接着就见后院的门吱嘎一声打开了，接着大白狗从院子里慢慢的踱步进来，在店里绕场一周。
    走到黄皮子身边时，大白狗就坐定在了那里，闭着嘴目光坚定的看向场中众人。
    原本喧闹的饭堂之内霎时间就变得鸦雀无声，气氛就如凝固的沥青，浓稠得化都化不开。
    “啸天差不多行了，别护短护的太过了。”小张哥放下面碗站起身来：“你吃点什么？”
    “哦。”大白狗答应了一声后略微沉思了片刻：“给我烤半斤五花肉吧，谢谢了。”
    如果不是许薇实实在在看到的是一只大白狗，就这姐姐音听上去真的会在脑中呈现出一个成熟性感的大姐姐形象。
    不过大白狗看上去好严肃，许薇也不敢上去搭话。
    而这时候大黄从吧台跳到了许薇的腿上，仰起头轻声说道：“你别看它这样，它可会装了，谁不知道它是个大舔狗。”
    “大天狗？”
    “舔，特一眼舔。”大黄加重语气道：“等会你看着吧，哼……”
    这时正在烤肉的张珈畅探过手，一筷子敲在了大黄头上：“你挨揍真的是一点都不冤。”
    “就是。”旁边的杨俊峰也帮腔道：“狗姐的天性就是护主嘛，怎么能叫舔狗。”
    不过大白狗似乎并不在乎，它在地上走了几步，然后突然向前一跃，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变作了一个看着能有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然后坐在了吧台边上。
    许薇看到眼前的一幕，惊愕的嘴都合不拢，倒不是因为大白狗变成人而是因为这个大白狗变得人好漂亮啊……
    不过漂亮归漂亮，但她好像很严肃也很酷，一看就不是那种好相处的人。
    许薇几次想打招呼但最终都没能张开嘴，这个姐姐太冷了，又冷又飒。
    “这几天去哪了？”张珈畅倒是不在乎那些，把烤好的肉摆在大白狗的面前：“没打招呼就走了。”
    “谢谢。”
    狗姐并没有回答问题，只是低着头开始吃了起来，从她的表情上看来，她应该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既然她不想回答，张珈畅也没有追问，只是笑了笑就重新坐了下去。
    这不追问，反而让狗姐有些不自在，她立刻抬起头说道：“你别误会，我只是去外头散散心。”
    “嗯，没事。”张珈畅笑了笑：“我也不是你主人，不用这么紧张的。”
    “我……”
    气氛有些古怪，在许薇看来，这就是一出霸道总裁的戏码，显然在柜台里的小张哥并不在意这个姐姐去了哪里，但那个姐姐却十分在意他的态度，只是好像又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开口。
    她在旁边看着好拧巴、好难受。
    大白狗吃完东西很快又化作原型回去了院子里，而经过这么一出小插曲，屋里的人也不再敢调侃皮爷了。
    不过这时大概也到了小酒馆打烊的时候了，这里奇怪的人们陆陆续续离开了，最终只剩下了皮爷没有走。
    “小张哥，你要打烊了么？”许薇直起身子问道：“那我……我怎么办？”
    张珈畅正在收拾桌子，他抬头看了一眼：“你今天跟皮爷对付一夜吧。放心，皮爷是母狐狸。”
    “你肯定想问一个母狐狸为什么整天老夫老夫的自称。”杨俊峰打了个哈欠说道：“她是看网络小说看出的毛病。”
    许薇虽然也不知道怎么办，但现在她只能选择相信这个地方的人所说的所有话。
    因为实在没有办法了，再加上这里的人看上去也不像是坏人，坏人很少能把食物做得那么好吃的。
    虽然这个认定方法并没有什么科学根据，但……小张哥给人的感觉就是很靠谱，而且还挺好看的。女孩子嘛，对比较好看的男孩子都没有什么抵抗力。
    “我回去休息了，你们走的时候自己锁门。”
    张珈畅将许薇怀里的大黄一把提了起来，然后他们就在大黄骂骂咧咧的声音中消失在了后门之外。
    剩下的杨俊峰、皮爷和许薇三人此刻却还没有离开的打算，主要是皮爷的东西还没吃完，她坐在那喝啤酒觉得不过瘾，又在临下班时点了一份黄酒蛤蜊，一边小酌一边吃蛤蜊，十分舒畅。
    他们一边吃一边聊，话题终于回到了许薇遇到的那个东西身上。
    “这属于魑魅魍魉中的魍魉，至于他为何要千里迢迢骗人来杀，这老夫也不清楚。”皮爷到底还是醉了，她的头靠在杨俊峰的背上，嘟嘟囔囔的对许薇说：“不过都是一些下三滥的东西，到时老夫帮你摆平，你给老夫个万把块钱就好。”
    许薇在旁边忙不迭的点头，然后突然好奇的凑上前问道：“皮爷皮爷……我问你啊，为什么你们都好像很怕小张哥的样子。”
    这一晚上许薇倒是看出来了，这小张哥虽然谦逊低调而且话不多，但他真的是只要开口就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去反驳，感觉特别奇怪，哪怕是吵闹到不可开交的狗姐和大黄都不敢当他面说过份的话。
    总之就是有一种他才是这里老大的感觉。
    “老夫就知道你会问这个。”皮爷轻笑一声：“他是世间的天花板，你知道什么叫天花板吗？”
    许薇茫然的摇了摇头，而皮爷则一脸看土狗的表情看她：“因果业力不惹、混沌法术不沾、天理循环不入、五行阴阳不遵。三界六道之上，独独便是这么一人，你要问老夫他厉害不厉害，他自然是厉害，你要问老夫他多厉害，老夫并不知他多厉害。”
    “这么厉害怎么会在这开奶茶店……”
    “谁知道呢，心性这档事，谁也说不好的。千金难买爷乐意。”皮爷反手勾住杨俊峰的胳膊：“死鬼，说话啊！”
    “话都让你说了，我说个屁。”杨俊峰干掉杯子里最后一口梅酒，打着哈欠对许薇说：“肠儿其实也不是这样的，他一直到十五岁之前都跟我们没区别，十五岁时突然就不一样了。”
    “那叫天命加身。”皮爷补充道：“不过畅这个人，人好又有意思，说话也好听，老夫超喜欢他。”
    “没人不喜欢他吧。”杨俊峰也笑道：“反正他与世无争也没有什么脾气架子，是个典型的好人。”
    “好人啊……”许薇快速眨巴着眼睛：“我也觉得，他给人感觉很可靠。”
    “那是相当可靠。”杨俊峰伸了个懒腰：“我困死了，黄皮子走不走？”
    “走！老夫也要走了。”黄皮子费劲的从高脚凳上跳下来，拽着许薇的袖子：“走，去老夫那里睡，放心吧，老夫好歹也是千年的道行，不会让你出事的。”
    许薇看了一眼杨俊峰，然后又看了看后院的门：“不用管这里吗？”
    “不用，走吧。”
    他们这才走出了大门，而就在许薇走出大门的一瞬间，她的手机又疯狂的震动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却仍是之前那个人，只不过这次它发来的信息已经变成了“我看到你了”。
    被连续不断的刷屏，再加上今夜更深露重，许薇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全都竖了起来。
    醉醺醺的皮爷踮起脚看了她屏幕一眼，劈手夺过手机，直接给对面发了一段语音过去。
    “爷爷在这等着你，少跟爷爷玩这一套，今个儿小娘皮是爷爷罩着的，你胆敢来，老夫定杀不饶。等过了今夜，老夫再去弄死你个瘪三。”
    一段话说完，皮爷快步走到路边，扶着垃圾桶蹲下就开始吐，而这时却有一道黑影出现在街角，正飘飘荡荡的朝许薇而来。

 第6章、庭院的守护者

    黑影如风，伴随阵阵凉意，趁着许薇一个愣神的功夫已经扑到了她的身后。
    但就是那眨眼之间的时候，突然一道黑芒闪过，一抹寒光在月光之下恍惚而逝，那黑影顿时就如仲夏的萤火虫，星星点点消散一空。
    许薇此时还没能反应过来，等感觉到身后有动静的时候，一转身却是发现一个纤细男子站在那里。
    这人星眸璀璨，体型就如猎豹一般矫健，站在那即便是不动也透着一股高冷的气质。
    “好帅啊……”许薇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个被路灯映照在光圈之中的男人，只不过这人给她的第一感觉却是有些熟悉。
    这时正在呕吐的黄皮子也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然后好像没看到他似的继续吐了起来。
    “黄皮子！直视我，崽种！叫你呢！”
    一听到这个声音，许薇心中咯噔一声，她上下打量着那个凹造型的帅哥，好奇的问道：“我们之前见过吗？”
    帅哥把头转向了她，眯起眼睛冷冷说道：“我是庭院的守护者、是掌管黑暗的领袖、是为人类赐下温暖和喜乐的福音！你居然不认识我？凡人，你大难临头了。”
    许薇只听见脑壳里嗡的一声，果然……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听那个声音听得熟悉了，原来是大黄。
    “大……大黄？”
    “干毛？”大黄往前走了两步，砰的一声变成了猫，跳到了垃圾桶上：“黄皮子，狗东西！”
    皮爷一把握住大黄的脖子，鼻子里喷出幽蓝色的火焰：“谁是狗！”
    大黄挣扎着从他手心跳了出来，三两步就跳上了许薇肩膀：“让你保护人，你在干什么？庭院的守护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如果我不出手，她已经被抓走了。”
    皮爷一愣：“还有这种事？”
    他们两个的对话旁边的杨俊峰和许薇完全接不上嘴，因为他们两个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
    “万能的神还能欺骗你这样一个犬科动物？呵，你们这些狗，没有一个好东西。”
    “今日老夫非弄死你不可！”黄皮子最恨人家说她是狗，当即便是暴怒了起来，化作原形冲了出去。
    大黄也毫无惧色，一直黄色的猫和一只黄色的狐狸就这样在路灯下扭打了起来，一时之间鸡飞狗跳，黄毛满天飞。
    许薇人都麻了，她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去劝架，就只能看着两个小动物的毛满天飞。
    倒是这时杨俊峰走了上前，拢着胳膊说道：“猫狗大战么，每天差不多都要来两场。一般都是大黄输，但它屡败屡战，锲而不舍。”
    “刚……刚才那个帅哥真的是大黄？”
    “是啊，是大黄。你别看它那个样子，其实最欠的就是它了，挨揍不亏。皮爷它招惹、狗姐它也招惹，只要是个活物它都会撩骚一圈，长安巷里其他人摞一块挨揍都没它多。”
    许薇走上前两步却是无法近身，只能小声哔哔：“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但这种话显然没什么用，这一猫一狗打得愈发激烈，不过可以看出大黄显然是落了下风，没多一会儿它就被皮爷咬住了尾巴嗷嗷直叫。
    最终实在无可奈何，大黄化作一股黑风闪了出去，一旁的杨俊峰点头道：“大黄交闪就是认输了。”
    果不其然，闪到一边的大黄一瘸一拐的走了，走的时候嘴里还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皮爷则重新化形，一边朝许薇的方向走一边吐着嘴里的猫毛。
    经过这一场干仗，皮爷倒是清醒了许多，她环顾四周，提起鼻子仔细嗅了嗅：“嗯，的确是有一股魍魉的恶臭，看来盯上你的那个东西的确是来了。”
    许薇惊叫了出来，下意识的往杨俊峰身后躲了躲。
    杨俊峰则顺势一闪：“别往我这躲啊，我也怕，我跟你一样，普通人。”
    倒是皮爷这时眯起眼睛，白净的小脸蛋上出现了几根明显的胡子，眼睛也变得幽幽绿了起来：“老夫在此，量它也不敢造次！”
    虽然她是这么说，可她这个可爱的模样真的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许薇有些将信将疑。
    走到一个路口时，她们俩就和杨俊峰分开了，皮爷带着许薇来到了自己住处。
    这里跟张珈畅奶茶店相隔直线距离也就二十米左右，是一个很老的平房，皮爷住在其中的一间两室一厅中。
    她这屋子，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沙发和一个破茶几，墙上贴满了各种鸡的照片，公鸡母鸡芦花鸡、红鸡白鸡太美鸡，而在旁边的冰箱顶上还放了一个篮球。
    “你也打篮球啊？”
    “这是鸡祥物。”皮爷回答道。
    里头的两间屋子一间是皮爷的工作间，除了一台电脑之外就是各种直播设备，电脑旁边还有一张床，床上摆着很多奇怪的东西和一台固定在那里的数码相机。
    另外一间屋子倒是比较正常，就像是个小女生的卧室，粉嫩嫩的铺着地毯，屋里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看起来还是挺不错的。
    “你今日就先住在老夫这里，明日我们再做打算。”皮爷说完快速的把身上的衣服一脱，呲溜一下变成狐狸就钻到了床上，然后她从被窝里伸出尾巴指着旁边的一扇门说道：“那里可以洗澡。”
    许薇到现在为止脑瓜子都还是嗡嗡的，从今天下午开始，好像自己就没有再遇到一个正常人和一件正常事，所以她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洗的澡，只知道回来时皮爷已经四仰八叉的睡得深沉了。
    小心翼翼的上了皮爷的床，感觉到身边毛茸茸还带着体温的狐狸，许薇真的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自己的心情，积攒了一天的压力在熄灯的这一刻全部被释放了出来。
    外头有风声还在呼呼的吹，老巷子外头的树随着风发出哗哗的声音，隐约有月光照射进窗子，树的影子投射在窗帘上，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人影。
    许薇这时终于感觉到恐惧了，她下意识的抱紧了身边那团又软又温暖的大尾巴，毕竟相比较而言，一个狐狸精要比索命的厉鬼可爱太多了。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外头的天色也亮了起来。
    时间来到早晨七点半，正在睡觉的张珈畅被大黄的天降正义给惊醒，他坐起身拎起大黄放在旁边的柜子上。
    “昨天黄皮子打我了，她居然胆敢袭击庭院的守护者、暗夜的支配者，我觉得你应该帮我出头。”大黄趴在床头柜上嘀嘀咕咕的告状：“你看着办，宝宝不开心了。”
    张珈畅连搭理都不搭理它，只是揉着眼睛下了床，来到隔壁年年的房间，把这个从不说话的小姑娘给从床上拎了起来。然后两人一起去外头的院子里洗漱，而在洗漱的同时，大白狗已经做好了早餐放在了桌上，在看到满屋子溜达的大黄之后，她皱起了眉头。
    “看什么看？狗东西。”
    大黄骂了一声继续往外走，狗姐一个健步冲上去蓄力对着大黄就是一脚，大黄被从屋里踢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
    但它似乎毫无知觉一般的从墙边站了起来，来到正在洗漱的张珈畅身边：“你看见了没有？这些狗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只不过它的诉苦完全没有任何作用，毕竟在这里只要是个人都知道大黄这个脏东西到底是得有多欠揍，别人挨揍得问问原因，它挨揍简直就是理所应当。
    “年年快点，马上要上课了。”
    张珈畅今天很忙，他得先送年年去上课，然后还要去民政局办年年的收养手续，之后还得去批发市场买东西，最后还得在中午之前赶回来开门营业。
    总之就特别充实。
    可偏偏这个时候，外头的大黄又开始挑衅狗姐了，张珈畅拿着一块馒头走出去就见到大黄在那上蹿下跳的嘲讽狗姐。
    他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凌空点了点大黄，然后用力往下一甩，大黄扑的一下就落到了地上，身上似乎有千斤重担一般，无论怎么挣脱都动弹不得。
    “张珈畅，你好狠的心！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你竟要为了一个狗女人把我压在这五行山下！张珈畅！！！”
    张珈畅走过去，直接一个馒头塞到了它嘴里：“反省一上午。”
    狗姐蹲坐在旁边低头盯着大黄，看那架势就知道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你要出门了吗？”狗姐轻声问道：“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你盯好这个渣猫。”张珈畅走到旁边的棚子里把电动车推出来：“我先送年年上学。”
    “好，路上小心。”
    这样的日子每天都在重复，就像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生活在这座城市里，无喜无悲、无波无澜，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地方的这个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送了年年到了学校门口，张珈畅在她口袋里塞了二十块钱，然后叮嘱道：“中午自己吃一点。”
    年年点了点头，虽然不会讲话，但明亮的眼睛已经把她要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行，那我先走了，要是有什么事就跟林老师讲。”
    年年点了点头刚要进门，正巧就见到了他们林老师拎着个袋子走了过来。
    他看到张珈畅，立刻走上前来，小声说道：“最近可能不太平。”
    “跟我没关系。”张珈畅笑了笑：“你们自己解决就好。”
    “嗯，知道了。”林老师点了点头，低头看了一眼年年，然后蹲下身子帮她把红领巾戴好：“行了，我带年年进去，你去忙吧。”

 第7章、生活有许多平行线

    在给年年办手续的时候，张珈畅遇到了麻烦，就是他今年才二十四，年年却有八岁，这样其实是不符合收养条件的。
    这东西其实还是比较重要的，因为如果没有这道手续，年年以后读书升学都很麻烦，因为没有法定监护人。
    “张先生，你真的没有满足收养条件。还有主要收入来源，你说开奶茶店就好了，不用在旁边写上燃烧平原挖矿的。”工作人员耐心的在指导着张珈畅填表：“还有你与被收养人年龄间隔没到而且是异性收养，这个很麻烦的。”
    “哎呀，这个能给解决一下么，她其实是几年前被我父亲收养的，当时我父亲也没有办手续，现在他也去世了。”
    有人说像张珈畅这样的人，当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毕竟手指一点便是山呼海啸、眉间轻簇便是昼夜交替。但其实有些事还真的是没办法说，他总归是个人，也没有近妖的智慧，更不能够去利用自己的能力牟利。
    世间自有世间的法则，既然身在社会之中就要遵守社会的规定，不然跟祖国人有什么区别。
    当然了，他也不是圣母超。
    这个世界呀，有很多的平行线，在一条线上就得有一条线上的身份，在这个身份下就要干这个身份的事情，否则会出事情的。
    他在民政局反反复复折腾了一个多钟头，直到一个熟人过来接了这件事。
    “张哥，这个可不好办，但这事还是得想办法，年年的情况我也知道，毕竟都是长安巷出来的人。”说话的人挠着头：“这样吧，我给你想想办法，先给你开个临时证明吧，不然到时候年年办学籍麻烦的很。”
    “好叻，多谢了。”张珈畅点头致谢：“最近没看到你啊。”
    “外头学习去了，今天晚上我回我妈那吃饭，你店里聊。”
    “好。”
    拿到了一份临时证明后，张珈畅又匆匆的去批发市场买了东西，终于是赶在了十一点前把事情都办好了。
    这店刚开起来，第一个进门的就是皮爷，身后还跟着哈欠连天的许薇。
    皮爷神采奕奕，一见到张珈畅就撩起袖子嚷嚷道：“那只死猫呢！”
    “它又咋了？”张珈畅不由得叹气：“你们又打架了？”
    皮爷撩开衣裳，露出腰上的牙印子，气势汹汹的说道：“昨天死猫咬的。”
    张珈畅相当无奈的摇了摇头：“它被我压在后院反思呢，早上它又在招惹狗姐。”
    “它就是该死！”
    张珈畅其实也无奈，死猫真的是欠翻天，特别是在看到犬科动物的时候那更是欠到令人发指，恨不得一刀把它脑壳打爆。
    但猫是自己的猫，自己的猫跟人打架还把人咬了，这就得当主人的出面了。
    “赔你一只烤鸡。”
    “成交。”
    就在皮爷美滋滋的等烤鸡的时候，许薇坐在旁边悄悄抬头问了一句：“小张哥，昨天大黄说那个东西已经找到我了。”
    “嗯，皮爷会给你解决的。”张珈畅应了一声：“喝奶茶吗？”
    “啊？喝……”
    “十块钱。”
    捧上温热的奶茶，许薇的心情立刻平静了许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好像喝了一口这里的奶茶所有的恐惧都消散无踪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小张哥还是因为心理作用。
    “其实昨天都怪死猫。”皮爷突然冷哼一声：“如果不是它把那个魍魉之物给打伤了，老夫早已经降服它了。”
    “它诽谤我！它诽谤我啊！！！”
    后院传来大黄高亢的叫声，听那个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不白之冤。
    不过被大黄这么一叫唤，皮爷的小脸顿时红扑扑了起来，张珈畅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摇了摇头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忙碌着。
    许薇有些尴尬，也不知该怎么接话，只是坐在静静的看着张珈畅，只觉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像他们说的那样，不可能会有人不喜欢他，性情温和、说话好听、长得也好看，有一种特别温润的感觉。
    更关键的是只要看到他，都不用他干什么，哪怕只是看着他，就会有一种自内而外的安全感。
    虽然没有说像是电影、电视剧中的男主角那样酷炫的出场，也没有什么霸总的设定，但这个人是真的招人喜欢。
    皮爷在等待烤鸡的时候，自己去点开了播放器里的音乐，上来就是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怀旧而轻柔的音乐和今天的阳光正好搭配，捧着奶茶的许薇一时之间甚至忘记了她正经历的恐怖。
    微风骤起，吹得树影摇曳，却全无昨夜的恐惧，只有秋日暖阳的和煦。
    坐在吧台里的张珈畅也在那发呆，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外头，嘴里轻声跟着音乐的节奏哼唱，阳哥刚好从玻璃墙穿透而来打在他的侧脸上，给人以无限的安宁。
    皮爷趴在吧台上直勾勾的盯着张珈畅，许薇也时不时的偷瞄他一眼，时间仿佛凝固一般。
    “谁先说话谁是狗。”皮爷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张先生，汪汪……”
    张珈畅嗤笑出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而一贯脾气很大的皮爷在被他摸头时就像是个得到犒赏的小宠物一样高兴。
    这一笑啊，真的是要人命了，许薇感觉自己被一道电光正中眉心，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阳光的男人，他干净的让人难以想象，那种感觉……就像就像是十一月底深秋上午十点半的阳光，通透清澈，既不是炙热的电炉丝也不是冰箱里的灯。
    这时外头陆续有客人进来了，小张哥又忙碌了起来。每个人来到这里都会热情的跟他打招呼，他也都会一一的招呼回去，始终带着那种独特的温暖笑容。
    “畅，红豆椰果一杯，去糖。”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唤声，宛如黄莺出谷，许薇下意识的回头看了过去，发现一个戴着眼镜和口罩的女子推门而入。
    虽然看不到真容，但光从露出来的额头、脖子和胳膊就可以百分百断定，这个女孩一定是个超级美女。
    果不其然，她走到皮爷旁边坐了下来，摘下了口罩和墨镜。虽然只看到了个侧脸，但许薇觉得自己死了三天都不一定有她白皙，而且那种吹弹可破……
    酸了，真的酸了。
    “只有在你这我才能舒服一点。”女孩长出一口气，半趴在吧台上：“再给我做个三明治吧。”
    “好。”张珈畅从柜子中拿出材料：“最近没到处跑？”
    “跑，怎么可能不跑，最近接了好几部戏，这不抽空偷偷过来吃我畅做的饭嘛，想你了呀~~~”
    这娇滴滴的声音听得许薇一个冷颤，但张珈畅却只是笑，然后将刚做好的奶茶放在她面前：“别让你粉丝听见了，我会被生吃掉的。”
    “哈哈……那不成，要吃也是我吃。”
    张珈畅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干活去了。而许薇却在仔细观察这个女人之后大吃一惊，她竟然是最近娱乐圈里最炙手可热的新晋顶流小花白梦洁，自己还追过她演的电视剧！
    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在这个小地方遇到真人，而且真人比电视上的还要漂亮。
    那种自卑感哟，一下子就拉满了，许薇心中原本还有的火苗瞬间就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通透。
    “皮爷也在呀。”白梦洁侧过头看了皮爷一眼：“最近怎么样呀。”
    “起开，一身胭脂水粉的味道，老夫嫌弃。”
    白梦洁笑得咯咯的，她一只手撑在吧台上看着皮爷：“皮爷，你的条件不差呀，要不要介绍去演戏？”
    皮爷不搭理她，但白梦洁并不恼怒，只是转过身来端详皮爷：“你这小狐狸精要是去演戏，保证很快成大明星。”
    本来许薇还想要看皮爷怎么对付这个好看的女人呢，却没想到她的手机又在这时响了起来。
    皮爷眉头一皱，拉起许薇就走：“走，趁他病要他命！”
    看着皮爷跑出去，白梦洁侧过头看这张珈畅：“畅，皮爷旁边那个妹子是谁啊？脸色不是很好。”
    “看出来了？”
    “嗯。”白梦洁点了点头说道：“算了，我不去打听这种事，我只是个普通人。”
    张珈畅将切好的三明治放在她面前：“不问最好，耗子介绍来的。”
    听到耗子的名字，白梦洁的脸立刻拉了下来：“耗子那狗东西人呢！我还没找他算账。”
    “你觉得他能让你逮着他？”
    “这倒也是，那个王八蛋真是害死我了。”白梦洁哼了一声：“为了钱帮我死对头改命，要不是他，我早火了！”
    “你现在已经够火了。命似炉中火，红时将成灰。耗子其实也是在帮你。”
    “我才不信，我有你保护的嘛，你小时候说过要保护我的，我可没忘。”
    而另外一边，皮爷和许薇此刻已经一人骑着一辆共享小电驴驰骋在马路上。
    “你快点牵住他，跟那东西约好见面地点，等会我化作你身上的纹身跟你一起过去！这次老夫让他跑！”

 第8章、小东西还挺聪明

    电动车呜呜的开，不过在经过两个街角之后，两台电动车就成了一台，许薇一个人骑着车前去赴约，只是她的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狐狸形的纹身。
    “你有没有觉得老夫这个模样像是法拉利的标志？”
    “这……”许薇一时不知怎么回答皮爷的问题。
    “不喜欢啊？那老夫给你换个大牛。”皮爷在许薇的脖子上切换了姿态，语气中带着悲切的说道：“这辈子恐怕是开不上大牛了，估计照相机拍出火星子都不成。”
    许薇笑了出来，她觉得皮爷这只小狐狸虽然是个不太成功的涩情主播但真的很有搞笑天赋，总是时不时能蹦出一些奇怪的话。
    “皮爷皮爷，你跟白梦洁认识啊？”
    “认识，老夫认识她多年，但老夫嫌弃她。”皮爷的话里透着不屑：“仗着有几分姿色到处骚。哼，恶心。”
    “那皮爷你是不是喜欢小张哥啊？”许薇想到刚才皮爷看小张哥的表情，那绝对不是属于这位大爷应该有的表情，那小眼神妥妥装满了少女情愫，于是便小声问了起来。
    这一问不要紧，皮爷反倒是慌张了起来，她在许薇脖子上窜动了几下：“可不能胡说八道！好好骑车，不要说话。”
    “嘿嘿……我知道你的秘密咯。”
    许薇笑着说了一句却也没再多挤兑皮爷，毕竟皮爷都着急了，再说下去以她的性子还真不知道会弄出点什么幺蛾子。
    不过要说喜欢小张哥，其实许薇觉得很正常，而且喜欢他的人肯定很多很多，主要是小张哥太温柔了，对谁都特别温柔，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又温暖又阳光，还特别特别厉害。
    只可惜……小张哥好像对女人不怎么感兴趣，哪怕是在看到白梦洁那样的大明星时，他的眼神表情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还有多久？”皮爷的发问打断了许薇的思维，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导航后道：“还有两条街就到了，皮爷……真的没问题吗？”
    “老夫在这里你怕什么，难不成老夫还能害你？你得知道老夫过冬的饭钱可都得靠你了。”
    许薇哦了一声，加大了功率以更快的速度奔向了目的地。
    终于，她在一个老旧的街区上停了下来，这地方怎么说呢……它透着一股子陈旧的气息，跟小张哥那边的长安巷还不一样，那边是老建筑群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小的古建筑保护区，而这地方就是那种半新不老破破烂烂的棚户区。
    周围很多地方都已经被拆，看着就像是在一个大废墟里孤独的伫立着几栋低矮的私建房，而她现在所在的定位上的地址则是一间写着某某台球室的地方。
    这地方从外看去油腻肮脏，没有一丁点人气儿，破败的木门虚掩着，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打理过的样子。
    “怎么会有人约会约在这种地方啊！”皮爷的声音传到许薇耳朵里：“这也太破烂了……”
    “进吗？”
    “进！我倒要让它看看这马王爷有几只眼！”
    而在两小时之后，正在准备收拾收拾去接年年的张珈畅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他看了一眼，刚一接起来便传来了声音：“你好，这里是xx公安局，请问许薇你认识吧？”
    张珈畅愣了片刻：“知道。”
    然后他就只能把接年年的工作交给了刚睡醒过来找他玩的杨俊峰，自己则骑着小电驴赶到了公安局。
    大概情况是这样的：公安干警这段时间正在追查相关的刑事案件，线索一步步已经指向了这片区域，于是今天他们就要过来布控，然后许薇就这样冒冒失失的一脚踩到了公安干警编织的网罗之中，然后她就被当成嫌疑人给逮了。
    但后来这么一盘问，合辙这不是嫌疑人而是受害人……而她在这个城市唯一认识的人就是张珈畅，于是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张珈畅也被一个电话叫过来协助调查了。
    “原来是这样，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负责调查的干警在得到张珈畅的信息之后，挠了挠下巴：“你可以回去了。”
    “没事，配合警察工作是应该的。那许薇呢？”张珈畅好奇的问了一句：“她不能走么？”
    那个警察叔叔抿了抿嘴：“情况不容乐观，我们现在留她在这里，主要还是想要保护她，这件事……”
    他说到一半时就停住了嘴，而这时他们局长走了过来，看到张珈畅在那，立刻热情的走上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小张啊，好久不见了。”
    “局长，认识啊？”
    这局长姓陈，长得很凶但人其实很好，曾经多次跟张珈畅打过交道，两人算不上熟悉但其实也算是不陌生了。
    “哦，你刚调来没多久可能不知道，小张同志是市里头见义勇为先进个人，受过表彰呢。”陈局长笑着介绍完后问道：“怎么了小张，今天来这什么事？”
    旁边那个警察看了一眼张珈畅然后凑到陈局长的耳朵边小声说了几句，陈局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然后对张珈畅说：“她现在可能不能走，不过她在这只认识你，你去安抚她一下也行，毕竟这个事还是比较严重的，她的食宿我们会帮她安排好。”
    张珈畅点了点头，从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官方其实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性质，他们现在把许薇保护在这里其实在他们看来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好。”
    张珈畅跟着陈局来到了另外一间屋子见到了许薇，她捧着一杯热水坐在那正在玩手机。
    周围的响动让她抬起了头，看到是张珈畅之后，她立刻起身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张哥，不好意思……我在这边只认识你一个人了，我偷偷把你招牌上的联系电话记下来的，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的。”张珈畅笑着摇头道：“你安全就好，你先就在这里配合警察叔叔的工作吧。”
    “好……”
    张珈畅回头正巧看到陈局和一个年轻人走过门口，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耗子。
    很显然，耗子也看见他了，于是连忙跟陈局打了声招呼，然后走进了屋子。
    “嘿，我说了吧。”耗子指了指许薇：“你在他那肯定安全。”
    许薇认出了耗子，她起身笑道：“多谢你了。”
    “谢我干啥，谢我张哥啊！”耗子脸上满是谄媚，然后拉了拉张珈畅的手把他喊到了一边。
    张珈畅跟着他来到了门外，耗子紧接着就说道：“张哥，我跟你讲，这次的事很大，要不……你就出手吧。”
    “不。”张珈畅果断摇头拒绝：“这是你们的事，跟我没关系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你不能随便动手嘛，我知道。可我这不是怕搞不定么。”
    张珈畅眉头轻轻一挑：“连你都不行？”
    “我又不是我爹，能耐可没那么强。”耗子说罢了，探出身子看了一眼房间里的许薇：“这次死的几个都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至阴体，里头那个妹子也是。对面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我们这一点头绪都没有，而且……这样吧，我跟陈局打个招呼，带你看完档案之后你再决定出不出手。”
    还别说，耗子这人虽然总是干些不靠谱的事，但他的能耐还是有的，而且他子承父业嘛，之前他父亲就是这边算是顾问一样的人物，他自然也把这方面的事继承了下来。
    虽然说是说唯物主义，但像这种地方常年要跟各种凶案打交道，难免也会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所以请一些民俗专家来当顾问也算是合情合理。
    至于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对外就是民俗顾问，对内说白了就是专门干一些唯心主义工作的，至少能够规避一定的风险，提供一定的帮助。毕竟走近科学都解释不来的事太多了，不是每一次都会有好运气。
    耗子这次也没想到会有这么难缠，一般情况肯定是犯不着让他张哥出手的，但再这么下去可能真的会有恐慌，所以既然这因缘际会的让张哥来到了这里，那么倒不如直接把他拉下水好了。
    跟陈局解释了一阵，陈局还是比较相信耗子的，所以就同意把这次事情的卷宗拿出来给张珈畅阅览。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阳光的大男孩居然就是耗子之前说过的终极大boss……
    张哥被耗子带到了一间小屋中，两人慢慢拆开卷宗，耗子突然抬头问道：“白梦洁这几天到处抓我，你可不能说我去哪了啊。”
    “你还知道这事啊。”张珈畅笑道：“她可恨死你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个红颜薄命的命格，给她改命已经是耗了我十年功力了，她还这么作死，到时候除了你谁都救不了她。”耗子摇头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能与人言者不过二三哟。”
    张珈畅抿了抿嘴，低头打开了手底下的卷宗。

 第9章、仙侠者侠为先

    卷宗里的内容都是有保密级别的，而越是保密级别高的，越是让人触目惊心。
    虽然消息一直被压着，但小道消息却是越来越多，如果再不把案子破了，这个消息可真就压不住了。
    这倒不是说什么民众没有知情权，而是有些东西真的是会造成恐慌，还有比恐慌还要令人烦恼的事就是在有些消息被传播出去之后就会有人浑水摸鱼，利用这种消息行骗敛财。
    群众里头有坏人啊。
    所以有些事还让专业人士来干就好了，不然特别容易遭坏人利用，毕竟2012年时一部电影就能造成那么多人上当受骗，更何况身边发生的事情。
    “已经有八个了？”张珈畅抬起头看了对面的耗子一眼，还是颇为惊讶的：“这是最后一个？”
    “嗯，理论上是。从全国各地弄来的受害者，从那边收集到的证据来看，现在现在基本上可以定性这是一个团伙作案。”耗子说到这个地方时显得还挺专业：“团伙作案的特点它占全了，而他们的意图现在还真不知道。”
    “那你们找我不好使。”小张哥摇了摇头：“请山大王来吧。”
    耗子一听，立刻给了自己一巴掌：“对啊……怎么把大王给忘了。”
    说起山大王，其实这只是个外号，山大王本名张君，是市里一家洗浴中心的老板，四十来岁的年纪，因为长得丑陋身上的汗毛跟野猪的鬃毛似的，所以熟人总是调侃他是野猪成精，久而久之便有了个山大王的称号。
    不过别看山大王长得凶悍粗糙，但他可是号称民俗百科全书，从盗墓流派到各类邪神，他是一清二楚。
    只是他脾气古怪，轻易不会跟人打交道，但如果是以张珈畅的名义邀请，他还是要给面子的。
    “晚上你照顾一下年年，我可能要晚点过去，店里的声音你看着找谁帮我照看一下，我这边一时半会回不去。好，好，行，你就让狗姐帮个忙。”
    这头电话里安排好了家里那边的事，那头耗子已经把山大王给请了过来。
    看得出来大王来的很急，看到耗子时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但看到张珈畅时倒是高兴了起来，扯着大嗓门走上前操着他那浓浓闽南口音的普通话就说道：“你也真是吼，有事才想到我吼。”
    “抱歉抱歉，这段时间事多，下次一定去你那洗个澡。”张珈畅摆手笑道：“这次找你来帮忙，给你添麻烦了。”
    “里嗦什么话啦，偶们sei跟sei啦。”
    “哎呀……这语言天赋。”耗子抠了抠耳朵：“可真是王者级别，大家都是普通话，我愣是听不懂。”
    “你母塞……”
    山大王刚想骂他，就被张珈畅给拉分开了两边：“行了，你们哪来那么大仇，人家龙虎斗都没你们两个凶，行了行了。”
    虽然山大王跟耗子不太对付，但他跟张珈畅是真的亲热，要不怎么说耗子滑头呢，他肯定不是把大王给忘了，就是担心自己请他不来，而想方设法的把张珈畅给留了下来，用他来撬动这头死猪。
    在张君看了卷宗，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因为卷宗上是会有受害者尸体照片的，他认真仔细的看完卷宗后，用一支笔在纸上画下了各个受害者缺失的器官。
    “你们有没有看过一部台湾电影叫《双瞳》？”
    “你这不是能好好说话么？”耗子抬起头讽刺道：“就生怕人不知道你胡建土大款的身份呗。”
    “耗子！”张珈畅眉头一皱喊了一声，然后转头对张君说：“别理他，你继续说。”
    “这个杀人的手段跟电影里的是一脉相承，都起始于道教的轮回学说。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他们已经跟道教没有什么关系了，是邪教，就类似于***那种。他们的核心学说也是轮回，不过不是五狱轮回，而是九昌轮回。”张君把手头的白纸推向中间：“这类的教派在解放前隐藏在各地，主要服务于那些达官贵人，满足他们长生或是延年益寿的需求。在新中国成立之后，大部分这样的术士都随着一起去了岛上，现在突然重新出现，应该是他们想要复活某个东西或者某个人。”
    “眼睛、耳朵、舌头、肝、脾、肺、肾、肠。”耗子眉头紧蹙：“就差个心了。”
    说着他指了指许薇的方向，朝张珈畅使了个眼神，张珈畅也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那如果让他们凑齐了会怎么样？”
    面对耗子这样的啥问题，山大王恶狠狠的毫不掩饰的对他进行了一番羞辱，最后才解释道：“他们凑齐了，就等于凑齐了。”
    “好家伙，我上次这么无语还是上次。”
    比耗子还无语的大概就是一直坐在旁边的张珈畅了，他对这种废话文学深恶痛绝。
    “其实我也不清楚，想要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只能等他们把人凑齐，要不……”张君抬起眼看了看张珈畅：“把那个女的让他们给凑了？”
    “我平时经常能见到活菩萨，这活阎王还真的是第一次见。”耗子哭笑不得的说道：“我们为的就是不让再出事，你倒好上来让人把保护目标给续进去了？”
    “是你们要问凑齐之后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会怎么样，所以想要知道会怎么样就得让他们成功啊。”
    “说的好，下次不要再说了。”耗子朝山大王竖起大拇指：“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山大王立刻反唇相讥，两人的战火眼看就是一触即燃，好在这时张珈畅在桌子上敲了敲：“行了，你们差不多一点。这也太丢人现眼了。”
    针锋相对的两人也不知道是犯什么病，虽然大家都知道这种斗嘴也不是个事，加起来都七十岁的人了。但碰到一块就忍不住，怎么看对方都不顺眼。
    最后还是年纪比较大的山大王首先打破了僵局，他用手指轻敲着桌子：“这个要查也不难哦，只要把这段时间在这个地方的台湾人排查一下哦，这个东西只有他们那边有哦。”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么？”门口突然传来了陈局的声音：“除了排查之外的事。”
    “就是要小心他们找替代品咯，你们也知道，有些事情是要看时辰的，过了时辰就没用了，所以他们应该会找替代的人。”
    张珈畅看了陈局一眼，然后却也没说话，只是坐在那静静的听着。
    “其实最好的办法，我觉得还是让那个许薇当成诱饵，他们不会轻易放过她的。”耗子说完，突然问道：“那他们既然是人，为什么还能跟那些东西有牵连。”
    “矮油，你真的是没见识，论迹不论心的嘛，既然选择诡道，那还分什么人鬼嘛，人就是鬼鬼就是人嘛。”
    “你说话好机车唉！”
    张珈畅在一旁听到他们的声音，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似的拍了拍脑袋：“我倒是记起来了，昨天林老师好像也跟我踢了一嘴，你们可以去问问他。”
    反正事情就先到这一步了，许薇肯定暂时是不能回来了，跟她在一起的皮爷也没办法回来了，之后的事张珈畅能帮忙的也就到这里了。
    他到家时已是晚上八点多了，狗姐正在店铺中忙碌，而杨俊峰则在后头辅导年年写家庭作业。
    “刚才有人找你。”
    杨俊峰很快从后院走了进来，像往常一样坐在了吧台前：“说是关于年年收养手续的。”
    “哦，我知道，你跟他说了没有？”张珈畅接下狗姐手中的围裙，来到吧台里开始洗起手来：“年年的事情很麻烦。”
    “当然说了，那还能瞒着么。你去那边都商量出了个什么结果没？我黄皮子也没回来？”
    “嗯，没回来，留在那保护许薇。”张珈畅擦干净手之后，开始准备起晚上需要的餐品来：“猴子和大王接手了。”
    杨俊峰拨开一颗水果糖放入口中，啧啧品了几下后，仰起头说道：“说起来也奇怪，你们这帮人怎么这么热爱公益啊，不是说什么要了却尘缘么。”
    “仙侠，其实主要是个侠。”张珈畅小声说道：“侠除了以武犯禁之外，其实也可以有其他途径来维持心中理念的。”
    “那你为什么不出手呢，你要出手不是分分钟就解决了么。”
    “我不能过度干涉。”张珈畅抬起眼睛看着杨俊峰，有些无奈的笑道：“会引起连锁反应。”
    “也是，你就这样挺好的，平平淡淡的生活就好。”
    张珈畅笑笑却没有说话，真轮到他要出手了，那事情可能真的就是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大概到了晚上快十点的时候，奶茶店上半场的生意逐渐开始收尾，正当张珈畅准备切换下半场午夜食堂时，门口却突然来了一个神秘兮兮的男人。
    他进店之后点了一杯奶茶后就一言不发，坐在角落里不停的朝外头张望。
    看到这一幕，杨俊峰抬起眼皮看了看张珈畅，张珈畅则点了点头示意他上前问问。
    “唉，你好？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第10章、幽灵凶间

    “谢谢，我没事，就在这休息一下。”
    陌生男子听到有人问话后倒好像是长出了一口气，敷衍着回了一句后倒也再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了。
    这敞开门做生意，自然是不好询问太多顾客的事情，所以杨俊峰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坐在那开始玩起了手机。
    这个整日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大部分时间都是浪费在了奶茶店，这知道的是知道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不知道铁定以为他暗恋奶茶店老板。
    “过段时间我打算自己创业了。”
    “想干点什么？”
    “还没想好。”
    两个人的对话枯燥又无趣，杨俊峰每天都会蹦出几个念头，然后干上几天基本也就黄摊子了，对这种事习以为常的张珈畅甚至都不太想接他的话茬。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杨俊峰索性一拍桌子：“我打算开个电影公司，咱们拍电影。”
    “好好好，你拍。”
    正在他们说废话时，刚才那个陌生男人表情古怪的东张西望一阵后快步的就离开了，而他桌子上的奶茶甚至连吸管都没有动一下。
    等了一会儿杨俊峰见那人似乎不会回来了，便走过去把奶茶捅开自己喝了起来。
    而这时张珈畅也切换了屋里的装修风格将这里变成了深夜小食堂。
    今天外头有点下雨，几乎没有客人，等了一会儿杨俊峰一边嘬着奶茶一边说道：“要不今天早点关门算了，看着也不像有客人的样子了。”
    “再等一会。”张珈畅将厨具清洗一遍放入消毒柜中，然后自己便坐在吧台里静静的等待了起来。
    “说起来，你最近有什么新菜没有？有新菜弄个给我试试。”
    “有。”张珈畅认真的点了点头：“有一道冷吃狮子头。”
    “狮子头也能冷吃啊？来来来，我试试。”
    而就在张珈畅准备动手做菜的时候，门口的迎客铃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转过头看过去却是发现刚才那个男人居然又回来了，这次他看上去更古怪了，脸色还异常苍白，进来之后甚至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坐在那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神情看着非常紧张。
    “妈的……”杨俊峰连忙把手上的奶茶往旁边一藏：“先生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事……”他嘴上说着没事，但却连周围的装修风格变了都没有察觉。
    张珈畅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杨俊峰手边的奶茶，于是从后头的保温柜里拿出了已经顿了十来个小时的汤，端着走到了他的面前：“送你的。”
    “谢谢……谢谢……”男人不停的道谢，而这一次他倒是实实在在的拿起了勺子喝起了汤。
    温暖滋润的汤汁一下肚，他的情绪明显的缓和了起来，但双脚仍是不断的抖动，说是惊吓吧却又不像是惊吓，说是恐惧吧也没有恐惧的特征。
    “这人怎么了？”
    “不知道。”张珈畅摇头道：“连安神汤都安不下来，估计是受了什么大刺激。”
    “有意思。”杨俊峰点头后突然话锋一转：“你能不能飞？”
    张珈畅人都听傻了，怎么会有一个人去问另外一个人这种奇怪的问题？还能不能飞？怎么看人都是不能飞的吧。
    “你是说大气层内还是外？”
    “外也行？”
    “勉强……”张珈畅沉默许久说道：“最长试过两个钟头，感觉不太舒服就回来了。”
    “妈耶……怎么做到的？”
    这句话换来了长久的沉默，因为张珈畅自己也完全不知道他娘的自己怎么就能在大气层外飞行，有时候他甚至都想自己去哪个研究机构做个切片检查一下。
    可问题的关键是什么，他每年都要体检的，体检出来的结果他就是个普通人，这个非常离谱。
    只不过现在时间长了，他倒是没有那么好奇了，顺其自然就好。
    至于他为什么不愿意随便使用能力，这件事说起来也算是玄学了，因为只要他超过了一个限度的使用能力，就会随机出现灾难。火山、地震、海啸、洪水、山体滑坡、泥石流轮番来，无一例外。而他到现在其实都还没有准确的摸清自己能力的使用边界在哪里。
    为了减少灾难的发生，渐渐的他就开始减少自己的能力使用。
    但没有和有而不用是两个概念，不信可以冲过去给他一巴掌试试。
    聊着聊着，那个奇怪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而今天眼看也要到十二点了却仍然没有客人光临，杨俊峰吃了个宵夜也就回去了，小小的店铺里只有张珈畅一个人守在那里发着呆。
    黑夜的掌控者跑过来找他玩了一会，狗姐也过来聊了聊天，然后就再也没有别的人上门了。
    也许是今天下雨的缘故吧，不过做生意嘛，随便切换关门时间是大忌讳，所以张珈畅始终还是熬到了凌晨时分才决定打烊。
    可就在他即将打烊的那一刻，大门再一次被推开了，之前那个行为极为古怪的人居然再一次的回来了，他躲在门后喘着粗气，时不时的还拉开门看一眼外头，好像在被什么东西追赶似的。
    “请问是出什么事了么？”
    这次就连张珈畅也觉得他相当不对劲了，于是便亲自上前询问了起来。
    那个男人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就见玻璃墙上突然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雾，接着一个朦胧的影子出现在了上头，张珈畅的耳边还出现了一种用古怪声调反复呢喃的声音。
    看到这里，张珈畅大概是明白了点什么，之前林老师所说的要有大事发生，很可能就是现在这种事情了。在过去的很多年里都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很可能是传说中的灵气复苏。
    灵气复苏啊。
    张珈畅笑了笑，一挥手捏住了一个粥样的雾团，然后轻轻一挥，那东西就四散而去，随之而去的还有周围一并而来的黑暗。
    在屏退侵扰那个男人的东西之后，张珈畅给他端了一杯热茶上前，坐在了他的面前轻声问道：“你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那男人身体到现在还是止不住的颤抖着，他仰起头看着张珈畅，仔细盯着他的眼睛，似乎要确认他是不是一个活人。
    许久之后，那男人才舒了口气，但神情还是紧张的，不过却也能开口说话了：“这地方一个活人都没有……所有地方都敞着门，可进去怎么都看不到人。”
    张珈畅一愣，虽然现在外头的确是已经夜深人静，可还不至于到没有人的地步，小巷里时不时还会有几个深夜打牌晚归的人穿行而过，还有就是全都敞开门这个有点不靠谱吧。
    “没有灯，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团，只有你这还亮着灯，我转了好几圈，就你这里有人……我不敢确定你这里到底是不是真人……”
    张珈畅点了点头道：“就是整个城市都成了空城对么？”
    “对！已经两天了。”那男子仍是有些心有余悸：“全城的人就像消失了一样。”
    张珈畅上下打量他一圈，然后突然发现了这人有几分不对劲，他身上的衣服还是冬装，鞋子也是冬鞋。但现在还只是初秋，在这个南方小城里白天时还能感觉到炎炎夏日般的秋老虎。
    “你记得现在是几几年么？”
    “2019年12月21日。”
    张珈畅站了起身，环顾四周后，皱起了眉头：“这两天你一个人都没看到？”
    “对！我找了两天，全城都找了一圈，电话也打不通、网上也没人回答，什么都好像停了，其他地方没有人，没有电，没有水，什么都没有。”
    “这两天你在哪里？”
    “到处转，饿了就随便去超市里拿点吃的，困了随便去一间屋子睡觉。”
    这个事情倒是有意思，听他的描述，这个人好像进入了一个错位的时空，他在这个时空里溜达了两天，但实际上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两年后的秋天了。
    至于为什么他能看到这家店，又为什么之前不主动上来跟他们沟通，这里头还是有很多疑点。
    张珈畅略微沉思了片刻之后说道：“我这要打烊了，明天中午十一点才会开门，你明天再……不行，要不这样吧，你今天就先在这里住下，我这还有一个折叠床，你就住店里怎么样？”
    “好……谢谢你了。”
    “不客气。”张珈畅起身帮他拿了折叠床摆在旁边，然后问道：“要关灯吗？”
    “能不关灯吗？这是我这两天看到的唯一一点光亮了。”
    “好。”
    把这个古怪的人安顿好之后，张珈畅就回到了后院之中，洗漱后也上了床。
    躺在床上时他左思右想，希望能够从那个人身上的各种异象上分析出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但他只是能力天花板并不是见识天花板，这种事最终还是得去问问灵异百事通的山大王。
    可还没等他睡着，电话就已经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居然是皮爷打来的电话。
    “许薇丢了！”
    “嗯？”张珈畅好奇的问道：“你跟着都会丢？”
    “我就是去耗子那里吃了一口东西，回来她人就没了……都怪我。”

 第11章、明知山有虎

    小张哥在那头挂了电话之后，在x信里摆弄了一下，找到了一个用粉嫩动漫头像的好友，点进去后只是打了一行字：联系一下耗子，加急。
    干完这些事，小张哥就把毯子一盖，抓紧时间睡觉，毕竟七点多还要起来送年年上学。
    就在他的消息发出去五分钟之后，那边焦急寻找耗子突然感觉背后一道阴风吹过，接着就是一阵香味传来，他提鼻子一闻，手上一捏，顿时眉开眼笑了起来。
    “救星来了！”
    耗子话音刚落，就见从旁边的路灯上嗖的一声跳下来一个人，正正落在耗子身后。
    耗子刚转身想要打招呼，迎来的却是一个巴掌把他推搡到了一边。
    “大姐！”
    虽然被无礼对待，但耗子的激动之情仍是溢于言表：“你怎么来了？”
    他身后的女人大概二十七八的样子，大晚上的还戴着黑墨镜，浑身上下也都是一身西装加衬衫，看着就像是那个啥乐队的主唱一样装。
    不过这位姐姐没有搭理耗子，只是眯起眼睛上下扫视了他一圈，接着背部弓起，一个跳跃就从耗子面前消失无踪。
    这次耗子倒是没有之前焦急的神色了，因为这位姐姐来了，事情肯定是能解决了。
    只不过他很好奇这位大佛怎么就能被请动了呢？不过转念一想倒是觉得可行，估计是张哥给她打了招呼，否则哪怕天塌下来这位姐姐都不可能轻易出动。
    黑衣姐姐几个跳跃之间就直接一脚踩住了在林间狂奔的皮爷的尾巴，皮爷突然被阻拦脚步本来恼怒，但回头一看，却是立刻化作了人形，一把扑了上来抱住了姐姐的脖子：“我好傻啊……这个事都会搞砸。”
    “珈畅让我来，我就知道你们肯定又搞砸了。”大姐姐拍着皮爷的头说道：“有没有相关的信息让我了解一下？”
    “也没有很多……就是我只是去吃了个东西，回来那个人就在房间里消失不见了，十九楼普通人肯定不可能跑掉的，而且门口我还设了狐仙结界。”皮爷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可结界没有被破开，人就没了。”
    “窗户呢？”
    皮爷愣了片刻，一时之间竟是抓耳挠腮：“忘了……”
    大姐姐敲了敲皮爷的脑袋，然后在她身上嗅了嗅，接着脚下一曲，身子一弓，然后就是一阵狂风袭来，风停之后已经没有了大姐姐的身形。
    “哦……这就是可靠的大妖怪吗？”皮爷看着漫天的星辰不由自主的说道：“强哦……”
    正在皮爷感慨的时候，耗子也到了，他气喘吁吁的叉着腰扶着树，看上去累的不轻：“大姐呢？”
    “走了。”皮爷直起身子哼哼了两声：“有老夫之大姐在，一切都没问题。”
    “没问题个屁，大姐是人质克星你忘了！”
    皮爷脸色一变：“对对对！快些追上她。”
    说的轻松，但办起来却是那么的难，大姐的速度哪里是皮爷这样的小瘪三能跟的上的，她几个跳跃之间就已经站在了城市最高电视塔的塔尖，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城市。
    她在上头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顿时整个城市的空气从四面八方涌向了她的方向，什么东南西北风都没了，现在只有一股龙卷风。
    在这庞杂的气息之中她敏锐的捕捉到了几个气味，这些气味在她的脑海里逐渐形成了清晰的图像，有躺在床上的张珈畅、有刚起床蹲在角落偷吃的年年、有骑着狐狸朝这边赶来的耗子，还有……嗯？大姐的气味追踪术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四足并用疯狂奔跑的人类。
    这个状态十分诡异，明显不像是正常人类应该有的，而那人身上的气味和皮爷提供给她的气味完全吻合，这样几乎可以确定那就是目标了。
    锁定目标，大姐摘下墨镜，露出黄绿色的荧光眼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接着她朝向气味传来的方向纵身一跃，数千米的距离转眼便抵达，而显然那个人的速度并不慢，于是大姐再一次跳跃了起来。
    她追踪着气味的来源，一路前进，终于在城市边缘的一处农地里发现了正在狂奔的目标。
    她在半空如鹰隼一般锁定目标后，身形陡然呈下坠趋势来了一个耐克俯冲，直直的将已经特化的许薇踩在了脚下。
    巨大的冲击力让周围的庄稼倒伏了一大片，而许薇却好像没事人一样正在大姐的脚下挣扎。
    大姐的脸上逐渐出现面纹，犬齿也变得很长，身体也开始出现特化的表现，最终一只斑斓猛虎便呈现了出来。
    许薇现在完全没有了人类的神志，但控制她的东西似乎很忌惮这头巨兽，费尽全力挣脱之后二话不说就开始狂奔。
    但他的速度在这头白额吊睛母大虫面前简直就是不值一提，大姐只是轻轻一跃，一个巴掌便将许薇的身体甩到了天上去，之后更是在她未坠落之前一跃而起再是一个巴掌。
    许薇重重落地，口中冒出一股黑气，但大姐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扑上去一个瓜子按住了她的头，张口就要咬向她的脖子。
    “大姐！口下留人！”
    终于在这关键点上，耗子他们到了，皮爷脚下都踏云了，这才勉强能跟得上大姐的速度，这要是再晚一点，邪祟是没了，许薇怕也是得身首分离。
    斑斓猛虎回头看了耗子他们一眼，慢慢的往后退了几步，但这也让许薇身体内的邪祟感觉到了危机解除，她连忙起身继续往前跑，但这仿佛是正合了大姐的意思，还没等她跑起来加速到极限，大脑腐已经再次出现在她身后，上去就是一爪子。
    “大姐，别玩了……”
    耗子惊叫了一声：“再玩就玩死了……”
    这时皮爷已经化成人形，冲到了许薇的面前，一根手指按在她的额头，狐火覆盖了许薇全身，她在地上哀嚎翻滚，不一会儿她四肢百骸之中就有黑色液体喷涌而出。
    那些液体接触到狐火的瞬间就发出了真真奸细的惨叫，然后在那绿莹莹的火焰中灰飞烟灭。
    许薇在没有邪祟控制之后也安稳了下来，只是之前受到的冲击虽然被那邪祟抵挡了一部分，但作为普通人来说剩下的那一部分也够她受的，所以她只是微微睁开眼看了一眼后便昏死了过去。
    “大姐出手太重了。”
    耗子来到脑腐面前拍了拍它的后背，但却被脑腐一尾巴给甩出了十米远。
    “大姐……我肋骨断了……”
    看着躺在地上嗷嗷叫的耗子，脑腐逐渐变化为人形，走上前只是低头看了一眼，然后便冷冷说道：“死不掉，我走了。”
    “别……”
    还没等耗子阻拦，大姐已经化作一阵风消失不见，而这时皮爷也扛着许薇来到了他的面前：“大姐差点把她打死……”
    “她差点还把我打死……”耗子摸着胸口，轻轻一掰，只听咔哒一声，断裂的肋骨就重新合拢，他也站起了身来：“我大姐到底是我大姐啊，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以后要是有了喜欢的人，怕不是要被她一屁股坐死。”
    耗子说话时，皮爷冲他疯狂眨眼，但似乎已经为时已晚，他刚察觉不对的时候就被一巴掌放倒在地。
    他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阴森森的大姐就站在那脸色铁青。
    “嗷……”耗子感觉自己颈椎都要断了，疼得在那鲤鱼打挺：“死了死了……真死了。”
    “跟珈畅说一声，任务完成。”
    说完大姐再次消失，而耗子又一次呲溜一下站了起来，浑然没事人一样，不过这次他可不敢再哔哔，帮着皮爷一起把昏迷的许薇往城市中带。
    “你这次得看紧一点。”
    在回去的路上，耗子嘱咐道：“这次你要是表现的好，说不定我还能给你推荐个赏金猎人的美差呢。”
    “嗯嗯。”皮爷连连点头：“这次我肯定寸步不离。”
    “你别搁那嗯嗯啊啊，这亏了是我张哥脾气好，换个人真的把你脑壳都旋下来。”耗子埋怨道：“而且张哥叫我大姐来，其实也就是给咱们个警告，靠谱一点知道没？”
    “知道啦，你好他妈的罗嗦。”皮爷不敢跟大姐顶嘴还不敢骂耗子不成：“你少跟训孙子一样训斥老夫。”
    “得，算我没说。你明儿去跟张哥解释，自己去！”
    一听这话，皮爷顿时软了下来，她哼哼唧唧半天之后才说：“我不敢……你去。”
    “你骂我的时候不是挺凶么？”耗子嗤笑起来：“怎么？这个时候就服软了？”
    “不是……那个……我……这个……你他妈再说老夫吃了你！”
    耗子撇了撇嘴：“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欺软怕硬可是有一套哦，难怪大黄看不起你。”
    而就在他们说话时，耗子转头一看，却发现许薇头上的七魄之火已经灭了三盏，他眉头一拧，嘴里嘟囔道：“还不死心是吧？”
    “咋？”皮爷好奇的看向耗子：“你说啥？”
    “有人想跟爷斗法！”耗子眉头一拧，手捏法诀：“不就是个夺魂术么！”

 第12章、皮皮的超空间机动

    许薇被带到了之前保护她的房间里，经过简单的包扎之后，她的头前被耗子点起了七星灯。
    七星灯在点亮之后迅速熄灭了三盏，但耗子并不以为意，他先是将六枚铜钱分别放在七星之六中，再将剩余的两枚铜钱放在许薇的额头和肚脐上。
    在这个过程中，七星灯又灭了一盏，这代表许薇的魂灯已经只剩下三盏，但耗子却仍然不以为意。
    他拿出一根线香放入许薇的口中，手指一捻便引燃了细香，而这时第五盏灯已经开始忽明忽暗，但此刻即便是油灯再微弱却怎么也无法熄灭了。
    三根红线分别锁住许薇的三尸，使符纸制命六甲，引天灯运使五行、别铜钱率离还合、束金锁消除三鬼、驱桃枝涤荡五神。
    至此就算是把许薇的神魂给锁住了，除非对面的能耐远高于他，否则就是对面折腾掉一层皮也别想动许薇分毫。
    但光是锁住神魂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反击，这里就要看之前的八枚铜钱了，驱八枝钱设奇门遁甲，天门、气门分别为生死两门，剩余六门各置六盏天灯之中，空下一门设为陷阱。
    索魂者定要与被索者相互勾连，这勾连之时，如果进入了这八门遁甲之中就会迷离其中，对方神魂必然会想要摆脱困顿，那么能够摆脱的地方只有这八门之中唯一缺的那一门。
    但恰恰就是这一门却是耗子定下的陷阱，神魂由此出，却会被引入生死两门之中，生门看似活路却因被封了六识成了思路一条，那死门……正常人都不会去闯死门，因为死门虽然的确是破阵之处，但其中凶险异常，百分之五十会直接回归气海再有金锁导命回游七星，那就是白忙活了。
    到这一步，基本上耗子已经从客场作战变成了主场作战，他此事不慌不忙的点起孔明灯，一头任由孔明灯飞去，另外一头则放置一个蚕茧，这蚕茧一头束在孔明灯上，一头绕于许薇的小指头上，孔明灯最终会飘向施术者所在的位置，接引许薇被夺走的魂魄归来复生。
    布置好一切，耗子双手快速捏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
    防护坛场、备守坛庭的安土地神咒一出，整个屋子里都是光芒四射，脆弱的蚕丝就如钢丝一样坚韧了起来，孔明灯拉着这根蚕丝一路飘向远方。
    “皮爷，跟上！”
    正蹲坐在阳台上的大黄狐狸看了一眼耗子，脚下一窜，便腾空而起，脚下狐火滚滚，跟着这孔明灯一路跑去。
    而在城市的另外一端，在一个幽深安静的地方，一个法师也在做法，突然之间他手捂胸口，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溅射到了前方的邪神灵位上。
    在一阵剧烈的眩晕后，他连连后退数十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口鼻之中鲜血直流，脑袋浑浑噩噩到说不出话来。
    略微探查便发现自己勾魂不成，神魂反倒受损，归位时十不存一，心脉震断，修为大损。
    这法师略微喘息之后，便是掐指一算，大叫一声不好，连滚带爬的就往外跑。
    门口有他的弟子数十名，一见师父如此狼狈的往外跑，连忙上去询问情况。
    “快跑！”他喊了一句，拼着修为尽失的风险朝着屋中吐出一口浊气，浊气见风而燃，顷刻间大火便在屋里烧了起来。
    “师父怎么回事！”
    “遇见高手了，来不及解释了，快走！！！”
    这法师在弟子的搀扶下快速坐上汽车，可就在汽车刚发动的一瞬间，一个重物就落在了车顶，生生在车顶砸出了个大坑。
    接着他们就看到一丛毛茸茸的尾巴，接着尾巴消失，前挡上则出现了一个硕大的狐狸脑袋。
    弟子们都看傻了，而那法师刚想祭出法器，就感觉胸腔一滞，再次一口鲜血喷出。
    可面前的狐狸不可跟他们客气，想到之前自己受的那委屈，还有可能遭小张哥骂，皮爷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呼一吸之间狐火沸腾，利爪像拆快递一样把汽车的顶棚生生掀开，随机选择了一个幸运小朋友叼起来就是一通甩，甩完扔到一边又去叼第二个。
    不过经过短暂的失神，车里的人可不能坐以待毙，他们拉开车门四散而逃。
    愤怒的皮爷立刻开始追赶，抓到一个就发疯一般撕扯一个。
    最后就剩下了那个法师坐在车上捂着胸口呼哧带喘，皮爷漂亮的黄色毛皮上沾满了血迹，目露凶光的再次回到车前，碗大的眼睛出现在了车窗边，狐火甚至从汽车的缝隙之间穿透了进来。
    那法师想跑，但神魂却被困在了八门遁甲之中，自己严重受伤，现在哪怕是条狗都能轻易弄死他，更别提这样一个凶相毕露的狐狸精。
    皮爷一口撕下车门，硕大的脑袋伸到了那个法师的面前，只是微微侧了侧头，那法师就高呼一声，脑袋一歪没有了声息。
    “没用的东西！”
    皮爷骂了一声，叼起这法师的皮带一扭头就回去了，而这时那房屋里燃起的大火也引来了消防员，但他们抵达现场之后却发现这里出了好大的事……
    皮爷把那个法师叼回耗子所在的地方，此刻许薇居然已经清醒了过来，她躺在床上感觉浑身哪哪都疼，就像被老虎拍了一巴掌似的……
    “噢……”许薇试图挪动身体，但剧烈的疼痛让她发出了呻吟。
    耗子看到她醒来，连忙打开灯，撤下了所有法器，然后蹲在她床边说道：“你现在千万别动，千万别动……你没死真的算幸运了。”
    “好疼……”许薇疼得快哭出来了：“我做梦我被老虎咬了。”
    耗子摸了摸后脑勺，傻傻的笑了笑。
    正在这时，阳台上一阵呼啸，接着就见皮爷稳稳的落在了那里，嘴里还叼着个人。
    它用抓抓把阳台的玻璃门推开，头一扬就把那个法师给扔那了。
    “爽了。”
    皮爷往里一跳，成为了那个一米五的短发小萝莉，只是今天她不是很好看，嘴角全是血。
    “抓回来了？”
    “嗯，就这个逼人。”皮爷冷哼一声：“不是你要活的，老夫全给他宰咯。”
    “收敛点，你没下死手吧？”
    “看造化。”
    这一句看造化……耗子就知道那些人凶多吉少，但这种事怎么说呢，皮爷到底是个妖，想要用世俗的法律和道德约束终究是很难的。
    不过那些人也没什么好说的，该死。只不过耗子隐隐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可再不简单也得等面前这个混账东西醒了再说，而在此之前，肯定是先把许薇送医院啊！
    她被老虎拍了。
    送医院是要钱的，指望皮爷肯定指望不上，耗子……耗子把他炸成油渣连油带渣卖了也不值几千块，所以最后他们在早晨的时候求助于小张哥。
    然后他们顺理成章的被小张哥说了一顿，但钱还是垫付了。
    “要我说，这钱不还也没事吧？”皮爷在那张珈畅的钱垫付了医疗费之后，突然问耗子道：“小张哥的钱就是我们的钱不是吗？”
    “你信不信他能叫大姐来吃了你。”耗子在账本上记了一笔：“早知道找杨俊峰要了。”
    “对哦！他看上去人傻钱多。”皮爷一拍脑门：“我怎么这么傻。”
    “你们俩干脆凑一对算了，反正都不怎么聪明。”耗子抬头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也九点了，过去看看许薇怎么样了，等会还要回局子里去呢。”
    许薇也是叫倒霉，不过倒也是应了当时的那卦中签，虽然全身上下多处软组织挫伤，肋骨、肩胛骨、肘关节、肱骨、胯骨都有一定程度的骨裂，但至少命是保住了，倒也不辜负了那中签的签文。
    虽然可能要在床上躺两个月，但终究比被人掏心弄死要强一百万倍吧。
    躺在床上的许薇浑身上下都缠绷带了，看着耗子他们进来还比了个耶，心态看上去倒是挺好的。
    不过看到她的惨样，皮爷要钱的嘴多少是有些张不开了……
    “你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耗子坐在旁边问许薇：“你这个样子没人照顾也不行啊。”
    许薇的表情有些尴尬，她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能不打电话么……我不想麻烦我外婆，她年纪大了……”
    “外婆？你父母呢？”皮爷在旁边拨开一根火腿肠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问道：“叫你父母来啊。”
    “他们……各自成家了，应该是叫不来的。”许薇笑了起来：“我来这里也是因为那个网友说可以给我找工作才来的……”
    “那你倒霉了，你住院的钱可能是得张哥负担了。”耗子咔咔吃着一包花生，满口喷着碎渣说道：“你这两个月高低是要花好几万，张哥肯定不会不管你，可你怎么还账吧。”
    “我……我不知道。”
    “算了，我担心这玩意干啥，张哥自有妙计。”耗子嘀咕一阵后突然眉头皱了起来，他掐指一算后表情更是疑惑：“不对啊，怎么事还没解决？”
    许薇大惊：“还没解决？”

 第13章、消失的时间

    张珈畅接到耗子电话时是早晨八点半，他刚把年年送进校门没多久，正在办公室里跟林老师聊天，林老师还给他分了一块韭菜煎饼。
    “耗子说事情还没解决，不过具体的他也不太清楚，还得等那头审出来结果。”张珈畅拿起水壶在饮水机里借了点热水后重新坐下：“我们继续说我这边遇到的事。”
    林老师点了点头满脸疑惑的说道：“一个人困在空城里两年，但他只是觉得过了两天？他是活人吗？”
    “是。”张珈畅斩钉截铁：“可以确定是活人，要是死人就好理解了。”
    林老师其实也是普通人出身，但他的感知能力特别灵敏，灵敏到比绝大部分妖类和像耗子这样的修行选手还要灵敏，他能在三十几万人里一眼锁定哪个不是人类或者哪个身上有特殊的磁场。
    说是特异功能吧也不算，但的确是没有出现过误差，所以久而久之他也自然从普通人变得不普通了起来，甚至在七年前还开了世界上第一家“初级妖怪收容救治所”，里头大部分都是一些还没有形变能力或者法力低微但因为各种原因而受伤的妖物。
    这有些人啊，表面上看上去就是个文文弱弱的教书先生，但背地里可是妖怪福利院的院长，这几年里救助的妖怪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也正恰恰是因为这些东西才让林老师成功混入了张珈畅这类人的行列之中。而且谁也没想到，天底下第一个收获万妖赐福的人会是这样的一个普通人。
    “等会我跟你一块去看看吧，不过小张哥怎么突然会插手这种灵异事件？平时不都是不管的么。”
    林老师也是揶揄了一下张珈畅，张珈畅倒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谁让他找上门了呢。”
    林老师在学校里当班主任兼年级组长，当初年年办入学的时候就是他帮的忙，而且他还是少数几个靠得住的人之一，所以一般情况下张珈畅还是比较愿意跟他沟通的，至少会比像皮爷这样的家伙靠谱许多。
    两人稍微又聊了一会儿，就启程前往奶茶店了，而与此同时警方那边也开始着手调查起耗子抓来的这个古怪的法师来。
    只不过因为他伤的比较重又遭皮爷粗暴对待，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而通过他也可以得知昨天在城北开发区里出现的袭击事件也是跟这个人有很大的关联。
    陈局此刻一边翻阅着资料一边对耗子说：“下次你们可千万别弄出这么大动静，省里的专家小组还没走呢，别给我找麻烦。明白吗？”
    “这事真没办法，这帮人干的那个事，死一百次都算是活该，不过我觉得这个应该还不是主谋。”耗子翘着二郎腿坐在那，表情凝重：“我总觉得还是得有事。”
    “你又从哪知道的？掐指一算啊？不成，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跟你讲，不管你们是不是真实存在的，这地方就不能说这些唯心主义的东西，一切都得讲证据，明白吗？”陈局放下资料轻轻敲了几下桌子：“一旦开了个口子，就再没办法收住了。明白吗？”
    “那当然明白，我可是正儿八经警校毕业的，我的梦想就是当警察可不是当算命先生。”耗子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陈局……你看，啥时候给我整个警服穿穿？”
    “想穿警服？”
    “我爹就是警察啊，他牺牲了之后是我该继承他警号的。”耗子有些委屈的说道：“可您老卡着我算什么事儿嘛。”
    陈局轻笑一声：“我跟你爸算是老战友了，为什么卡你，你心里没数么？你爸走了，你要再没了，你连个孩子都没有，你周家就绝后了，到时候我下去怎么跟你爸交代？明白吗？”
    作为无声战线的一员，其实耗子父亲的职业特殊性就跟缉毒警差不多，要处理各种超自然和疑似超自然的事情，本来按照常理他父亲牺牲之后，他就要顶上的，但陈局总是卡着他的原因就在这里了，这一行很危险，而耗子连家都没成。
    “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折腾一夜了。这边有消息了我给你打电话。”
    “知道了陈局……”
    耗子悻悻的出去了，他倒也挺累了，昨天晚上斗法虽然他大获全胜，但精力可是实打实的消耗掉了。不过再累还是得回去跟他张哥报备一下，别人不说都行，张哥那肯定是要报备的，毕竟他们还得问张哥要钱呢。
    在回去的路上，刚到巷子口张珈畅就看到耗子笼着袖子打着哈欠往这个方向走，那状态看着就像是当年在网吧通宵出来之后的样子，而且他身上脏兮兮的，估计是昨晚上真的是一场恶战。
    “张哥！”耗子看到他之后屁颠颠的一路小跑来到他面前：“张哥吃了么？”
    “吃不下。”张珈畅上下打量他一眼：“我好几万块钱搭进去了。”
    “嘿嘿……许薇说她会还给你的。”耗子转头一看，连忙点了点头：“林老师早。”
    “早。”
    “你们两个大清早凑一块，不对啊。”耗子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张珈畅和林老师：“你俩是不是整什么新活儿了？”
    张珈畅朝他一招手：“跟我去店里。”
    三人就这样凑在了一起，来到了店里。打开门之后发现那个男人还在，正在那跟大黄大眼瞪小眼。
    他看到张珈畅来了之后情绪显得很激动，立刻站起身来问道：“我刚才试了试，只要出门之后就什么人都没有了，但在你这里看外头就能看到人来人往，这是为什么啊？还有，你这的猫居然会说话！”
    猫会不会说人话先放在一边，甚至那只猫也可以放在一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研究一下这个人本人。
    再次讲述自己的经历之后，林老师和耗子都满脸惊奇，他们非得让他演示一遍，那男人只好照办。
    说来也奇怪，只要他拉开门走出去，他的身影立刻消失，即便是林老师这样超高的灵觉都没有办法发现他的存在。
    “看我的。”等那人再次进来之后，耗子撸起袖子从背包里拿出八卦盘：“你把生辰八字报一下，我这寻星定位，百试百灵。”
    男人很配合的把自己的八字给了耗子，但没想到的是这人在屋里的时候，寻星术还有用，可一旦当他出去，八卦盘就转的比电风扇还快，瞬间就失去了作用。
    “很奇怪对吧。”张珈畅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昨天我就试过了，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只有这个地方他才能真实存在。”
    “嘶……”
    耗子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仔细询问了一下男人的身份信息，然后打电话给了陈局。
    没过多久陈局骑着共享单车就来了……
    “还有这种事？”
    陈局又打电话给了他手下，让他们查一下这个人的相关资料。
    有身份证号查起来特别快，很快这个男人的信息就被告知给了陈局。
    这人名叫富裕，三十五岁。曾在某公司里当销售，两年前他于晚上九点半下班回家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已经归到了失踪人口里头了。
    很多人都说他因为生活压力大而自杀，只是自杀的地点比较隐蔽，但没想到他在两年后的今天却突然出现了。
    “两年？？”富裕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说道：“我记得就只有两天。”
    “离谱。”陈局坐在那眉头紧蹙。
    倒是张珈畅反复在回忆昨天晚上的细节，他好像昨天是捏掉了个什么东西，估计这个问题就在那个东西身上。
    不过他倒是没有对其他人说这件事，因为那东西对他无害但对别人可说不准了。
    琢磨一阵之后，他朝耗子招了招手，并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耗子立刻会意，从包里取出了法器。
    说是法器，不过就是一根红绳，红绳的两头各挂着一截狗牙，他将狗牙红绳分别束在张珈畅和那个男人的手上，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现在给你们置换命格，等会你们一起出门。”耗子对那男人说道：“你全程不要睁开眼睛知道么。”
    “好……”
    陈局全程在旁边观望，他对这个东西还是比较好奇的，虽然曾经跟耗子的父亲是搭档，但还真没见过几次搭档做法，每次他都是在外头把风的那个。
    将张哥和这个富裕的命格互相置换后，两人就一同走到了门外，张珈畅可以清晰的感觉一走出门口后整个世界的触觉都不一样了，周围原本人来人往的道路上变得冷冷清清，整个世界一点声音都没有。
    而在他的视野之中，天空上倒是有着密密麻麻的术法痕迹存在，他想要去探究那个术法痕迹到底是什么，但好像这个虚幻的世界已经发现了不对劲，画面一晃就将张珈畅踢了出来，而他身边的那个富裕则消失在了他眼前。
    但有个现象很奇怪，那就是两人手指上的红绳却还始终牵连着，也就是说两人到现在还是保持着联系。
    “我大概知道了。”张珈畅慢慢往后退了几步，来到耗子身边：“我刚才是不是消失了？”
    “是。”耗子认真点头道：“我也发现问题出在哪了。”

 第14章、误入桃花源

    上学时都学过一篇课文，名字叫《桃花源记》，这个算是千古名篇了。
    许多年来它都被当成一篇浪漫主义色彩浓重的文章来读，但其实这里头还是有些门道的。
    首先就是“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这个地方如果用这些人隐居很久来解释是可以，但其实从文章中可以看出他们所住的地方并不是完全的与世隔绝，毕竟外人是可以进入的。
    那么这里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的时间流转跟外界明显不同，里面也许只过了几年，但外头已经是千年风光。
    其次，就是那句“此中人语云：‘不足为外人道也。’”他们是知道自己的情况的，并且有意识的跟外界隔离。这里很多地方的民间解释就是这是个亡灵国度，这个说法其实也并不可靠，因为如果是亡灵国度，那么他们就没有必要去有意识的躲避而且也和之前那句不知有汉何论魏晋略有冲突。
    最后就是“太守即遣人随其往，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之后再有人探访时，那个地方已经消失不见，再也找不到那条路了。
    也就是说那个地方直接消失了，而如果以亡灵国度来解释就有点牵强。
    那么按照时间背景来看，桃花源记中的人一定是汉前的人，汉前是夏、商、周、东周、秦，这几个时期都是方士鼎盛的时期，其中有大量东西并没有延续到今天。
    其中就包括可能存在的各类术法，这些术法包罗万象，神异妖鬼尽在其中。
    那么极有可能这个富裕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就跟《桃花源记》里的情况类似，他进入了一个很特别的地方，而那个地方与现实是互相交错的。有交集，比如建筑物、食物等等，但绝大部分并不相交。
    再加上张珈畅在那个空间里发现的大量术法痕迹，很有可能就是出现了这种情况。
    因为无法再进入那个空间，所以张珈畅现在没有办法直接说明这到底是个什么。
    但好在富裕在那个空间只逗留了两天，他的记忆应该是很清晰的。
    “你好好回忆一下，那天下班之后你去过哪里。”
    富裕坐在那，手中捧着一杯热水，听到耗子的问话后，他沉思了起来，接着说道：“我前天下班之后，先是在公司楼下的湖南粉吃了点东西，然后去旁边的巷子里玩了一会儿老虎机，十一点钟左右输了两百块钱，我就回家，那个时候很晚了，又是冬天，路上本来就没什么人，然后路灯就突然熄了，那是老城区……线路经常会老化断电，我也没留意，就摸黑回家睡觉，等起来之后才发现不对劲的。”
    耗子听完，立刻拿出手机点开地图并对富裕说：“你把你下班的路线给我标一下。”
    富裕在地图上点了几个点，说那就是自己下班的路径，在得到这个信息之后，耗子站起身来就要出去。
    而张珈畅却一把拉住了他：“你一晚上没休息了，我去吧。”
    林老师在旁边也笑道：“我也去吧，反正我今天没课。”
    张珈畅点了点头，然后对耗子说：“我如果没回来，下午五点记得去接年年。”
    说完，他又来到后院喊了一声：“啸天，今天帮我看一下店。”
    “好。”狗姐应了一声，接着化作人形走了出来，穿上围裙就开始了看店的生涯：“你去忙吧。”
    把事情都交代好之后，张珈畅就和林老师一起去到了地图上所标注的地方。
    他们沿着富裕标注的路线走了两圈，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时倒也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两人便到了富裕提到了那家湖南粉面馆里坐了下来。
    “这不像你的风格。”林老师笑道：“一般情况你肯定不会出手的，这次怎么这么主动？”
    张珈畅抿了抿嘴：“因为我有种预感，这件事很棘手。”
    林老师双目一凝，他知道张珈畅的能耐，当他说棘手两个字的时候，那就代表着一般人根本无法解决并且可能会出现很大的危机。
    不过他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安安稳稳的吃起了面，因为他知道即便是自己问了，张珈畅也不会说。或者说张珈畅除了回答问题之外，基本不会主动说任何陈述性的猜测。
    这是他的一个特点，因为他有一种很恐怖的能力，那就是一语成谶。
    虽然张珈畅本人总是把要相信科学挂在嘴边，但其实他才是唯心主义本心。
    而这样的说话方式，有一部分人会觉得他很装，但其实不是的，他从小就是个特别活泼开朗的人，但随着年龄和能力的同比增长，他现在反倒变得不喜欢说话了，因为即便是他自己也根本不能控制到底哪句话会造成现实世界的更改。
    吃完了面，两人继续顺着富裕所指的路线往前走，来到他说玩赌博机的那个巷子里，巷子很幽深，但那个开设赌博机的地方连带着周围一圈都已经拆除了。
    这地方从外看去油腻肮脏，没有一丁点人气儿，破败的木门虚掩着，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打理过的样子，门口破烂的牌子上写着xx台球室，前面的字迹已经无可辨认，但可以肯定这地方就是两年前富裕玩老虎机的位置。
    “这里都被拆了。”林老师率先走进这破烂的老楼之中，这地方符合那种八九十年代的自建房的所有特征，狭窄、采光差、潮湿，简直就是魑魅魍魉最好的栖息地。
    不过林老师根本没有怕的，万妖赐福的能力让他可以规避掉近乎一切伤害，幸运值直接拉满，而且恐怖的灵觉也可以让他提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再说了，就算万妖赐福和灵觉都失效了，身后不是还有个小张哥嘛，真正的人间天花板，近乎真神的存在。
    “这地方没什么不对劲的。”林老师探查一圈后说道：“我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小张哥站在这破楼二楼的阳台上，手指一挥，周围的景色顿时变化了模样。
    白天变成了黑夜，周围早已经拆除的房间再次伫立了起来，已经荒废的地方又称为了被拆除之前的样子，周围人影重重、熙熙攘攘。
    “哇……”林老师不由得感叹了出来：“这是什么？”
    “回梦。”
    小张哥和林老师所站的位置已经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台球室原来名叫金生台球室，应该是以某个人的名字命名的，身后二楼的房间里摆着两个台球室，几个小房间里有不少人正围坐在打鱼机、老虎机前面进行赌博。
    这倒很符合这种治安混乱的老城区的模样，一副破败的繁荣感，特别有赛博朋克的感觉。
    两人在这里溜达了起来，他们就像这里的旁观者一样，在每个人身上打量了起来。
    之后很快，张珈畅就发现了坐在老虎机前面投硬币的富裕。
    没错，他们回到的就是两年前富裕失踪的那天，而现在是十点半，也就是说十点半时，富裕还是存在于这个时空之中。
    那么究竟在几点时出现问题的，只要跟着他继续看下去就可以知道了。
    为了能更直观的观察，小张哥捻动手指让回梦的时间加速五倍，周围的人顿时像快进的视频一样流转了起来。
    当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一点时，富裕终于输光了钱，一拍机器便起身离开了。
    两人就这样跟着他走，走着走着，突然之间富裕就这样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
    见到富裕消失，小张哥将回梦取消，他们两人正站在这旧城区的十字路口。
    “这里。”小张哥跺了跺脚：“他是在这里消失的。”
    林老师在十字路口转了两圈，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小张哥的眼睛却一直盯着一个方向没有动弹。
    “你看到什么了？”
    张珈畅没有说话，只是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往前走了三步，蹲下身子一根手指按在了地面上。
    “下面有东西。”
    “下面？”林老师皱起眉头：“我怎么没发现？”
    “我也不清楚，不过下头有东西，这个得要耗子来才能知道。”
    张珈畅只是牛逼，但是他并非全知全能，有些专业的东西他也是不那么清楚的，所以这种事还是得由专业选手来。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位置，那只要等耗子起床就ok了，而就在他打算转身离开时，突然听到周围传来那种隐隐约约的哭声。
    这声音让大中午的太阳都变得阴冷了起来，而到这林老师也终于感觉了出来。
    “怎么样？彼得一激灵发动了没？”
    “哈哈，发动了。”林老师听到张珈畅在打趣自己，倒也不以为意：“你说会是什么？”
    “哼。”张珈畅眯起眼睛：“被钉在这里了。”
    他没说什么被钉在这里，但林老师心中大概有了答案，他们没有去寻找，只是快速的离开了这个地方，然后回到了奶茶店里。
    回去之后发现陈局居然没走，他正坐在那跟富裕聊天，周围客人不少，狗姐忙忙碌碌。
    “陈局还没走啊。”
    “刚吃了饭过来的。”陈局的表情凝重：“怎么这段时间事情这么多？”
    “我也不清楚。”张珈畅坐了下来：“等耗子起来再说。”

 第15章、灵气真的复苏了

    “张哥，你觉得会是什么？”
    耗子起床时已经到了下午快五点，他把年年接回来之后就坐在了奶茶店里，点了一杯加浓美式和一份超量双人情侣龙虾意面套餐，坐在那嗦嗦的往嘴里嘬面。
    张珈畅听到他开口，却也不说话，只是斜眼瞄了他一下，耗子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连连打了自己嘴巴几下：“是我白问这一嘴。”
    “你说，这几天突然事情这么多，怎么回事啊？”耗子快速把两人份的食物都吃了个干净，掏出手机付了钱：“张哥，要不你直接宣一声天下太平好不好？”
    “用几十万几百万人命来换？”
    耗子头皮一紧，连连摆手：“算了算了。”
    张珈畅笑着给他递上一杯翠绿色的饮料：“我新做的，试试味，这杯免费。”
    “多谢。”
    耗子端起新口味的饮料喝了一口，感觉还不错，大概能知道里头有百香果、柠檬和青汁，还有剩下的倒是实在尝不出来味道了。
    “味道是不错，就是不够甜，再多加点糖肯定好卖。”
    “不能加糖，这个本来就主打健康无糖。”
    “那就还不错。”耗子放下杯子：“那我这就出发了。”
    吃饱喝足，耗子打开背包清点了一下自己的装备，然后背在了身上，起身对张珈畅道了别。
    他当然想小张哥能够跟他一起去，但他同时也知道这种事小张哥肯定也不会过多插手，能帮他一把就算一把。
    “如果我回不来，记得清明冬至给我烧把纸钱。”耗子出门的时候回头略带决绝的说道：“走了。”
    张珈畅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话，只是埋头继续调试他的饮料，再打开店里的音箱，播放着舒缓的音乐，倒是透着一股怡然自得的感觉。
    耗子顺着小张哥给他的标记点来到了那个人迹罕至的十字路口，周围都是因为旧城改造而拆掉的废墟，在这夜色之下透出一股乱葬岗的气息。
    他打开手机，调出音乐，戴上耳机，吹起口哨，再从包里拿出几十枚胳膊长的钉子，开始在周围的地面上钉了起来。
    每钉下一枚钉子，嚎哭声都会四起，那种复合形式出现的凄惨哭声在这夜幕下显得格外清晰而幽怨。
    这玩意要是让人听见，不管是谁心里恐怕都要犯嘀咕，接下来恐怕就是san值狂掉，但耗子戴着耳机，单曲循环的猴哥让他根本听不到外头的鬼哭声。
    他哼着歌将所有钉子钉完，呈天罡三十六星纹排列，然后再将一枚手腕粗细的桃木庄直接戳在了最中心，之后便拿出一卷混入头发的墨斗线开始在这些桩子上缠绕起来。
    “天罡诛邪，斗转乾坤。应生星轨，执握雄州。川为生息、流为接引……后面什么来着？”他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眼睛却是不断的瞟向四周，因为他已经明确的可以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开始发生了变化。
    废墟之中出现了许多看不真切的身影，它们徘徊在天罡诛邪阵的外头不停的打转，似乎无法进入其中，但却因为不断触碰墨斗线而导致整个阵法不断的闪烁着光芒。
    这是危险的信号，因为耗子也不知道究竟会出现什么样的东西，如果掉以轻心，他很可能今天就得在阴沟里翻船。
    “早知道喊我狗姐帮忙了……”耗子叹了口气，一边继续布置阵法，一边嘴里嘟嘟囔囔：“谁来救救我啊……爷好怕呀。”
    怕么，那肯定是怕，因为这个地方应该就是那个邪教想要复活的鬼东西所在的位置，只是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小张哥也没说。
    这也不怪小张哥，他不能猜，要是猜对了还好，要是猜错了……呵呵，那可就带劲了，所以了解小张哥的人都知道绝对不能让他去猜谜，因为他的能力足够扭转现实。
    所以最终还是要靠耗子自己，他默默的布置好阵法后就蹲在桃花桩的旁边，看着周围那些影影绰绰的东西不断冲撞着阵仗。
    他不知道现在外头究竟都有什么声音，但他却也不敢摘下耳机，直到耳机里传来电量不足的警报声。
    “完了……忘充电了。”
    很快手机就没有了声响，外头的声音一下子就穿透了他的耳膜，哭声、低语声、嚎叫声，一波接着一波、一浪跟着一浪，耗子紧锁牙关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对那些东西进行任何回应。
    直到在这些声音中出现了他父母亲的呼唤时，耗子终究还是忍不住回了头，在这回头的一瞬间，整个阵法上的墨斗线突然全亮了起来，接着外侧的墨线开始一根一根的绷断，耗子大骂了一声，冲过去就开始修补阵法。
    只可惜外头的魑魅魍魉数量太多，他一个人的力量实在难以抗衡，眼看着事情要变得糟糕了起来。
    而此时的奶茶店里，小张哥正在门口准备浇花，突然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花洒，接着便默默的收起了花洒，转身推开门回到了店中。
    “雷来。”
    就在他这两个字落地，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顿时乌云密布，雷电宛如游龙穿梭在云层之中，接着炸裂的雷声穿透九霄，震得玻璃都嗡嗡作响。
    好巧不巧，正有一道雷光直直的击中在了耗子阵法最中心的桃花木上，原本已经吃力的阵法突然之间便是光芒绽放，就像是没电的灯泡瞬间给充满了一般。
    “操……牛逼啊张哥！”耗子惊叹了一声，双手急速施展法术：“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
    电光如黄龙降世，在云中蜿蜒崎岖，似有灵有眼，直奔周遭而来，电光所到之处，浑浊涤荡，复归清明，术法引雷，雷鸣术正。
    落雷术成，以耗子为中心，百道电光就跟不要钱一样打在那些魑魅魍魉之上。
    雷部本就是司罚，再加上这昊天正雷之威，世间若无大修为者断不能抵御，更别提这些本就是生长于阴魂之地的魍魉污糟。
    雷落之后，天上层云散尽，复露天光。耗子周围方圆百米之内仍是电光莹莹，雷火闪动，只是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却早已被涤荡一空。
    耗子坐在地上脑袋上一层层的汗冒出来，许久之后他才平复了呼吸，而这时差不多也快到了午夜，正是那由阴转阳之时，他掏出法刀割破手掌，将鲜血灌注于雷击桃木之上，桃木遇阳复生，根丛植入，周围铁钉也根根亮起，状如星斗。
    本以为破法在即，可谁知道突然之间耗子心口如遭重锤，突然倒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接着就见一道黑光将周围笼罩，接着耗子就看到远处的灯火一盏一盏的熄灭，就连天上的星空也遭了屏蔽。
    他暗叫一声不好，连忙想要催动术法，可此刻他却发现自己一身修为都被困束，而黑暗也终于降临。
    九耀缺一门，但却不妨碍地下的那个东西逐渐复苏，在这个空间之内，耗子明显能够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开始颤动，那些钢筋混凝土就如同流沙一般被层层瓦解。
    接着便是他那已经成型的阵法，桃木开裂，星钉崩碎，墨线就像弹奏乐器一般嗡嗡震断。
    耗子知道自己失败了，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地下的那个东西即便是少了许薇那颗心居然还能复活。
    而这东西复活绝非他能够抵御，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
    “救命啊……救命……”
    耗子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但在这个阵术空间之内，就连星光都无法穿透，更何况耗子的声音。
    地面逐渐崩塌，里头出现了一头霸下巨碑。耗子明白，能以霸下巨石为镇的东西，那起步就是九天上仙的级别了，这已经不是他这个凡人能够触碰的东西。
    现在想来倒是明白那帮人到底要复活什么了，这是要复活一个时代啊！他们要的是灵气复苏！这里头究竟有什么，其实很可能都不是一个具体的名字，有可能是当年被秦始皇埋下去的那帮子江湖术士、方士。
    而他们一旦被释放，就代表这个世界再一次要迎来术法时代。
    霸下巨碑寸寸裂开，耗子也几近绝望，里头已经有东西开始往外逸散了，而其中一个正直直的朝耗子袭来。
    他看到这一幕，知道自己无法躲避，索性躺平了任干，只是嘴里嘟囔着：“老周家绝后咯……”
    不过他嘟囔半天却发现自己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睁开眼却发现一个青衣男子正站在他面前，背后一个破烂行囊，身前倒是金光闪闪，似正与那袭来之物交锋。
    看到这个行囊，耗子激动的喊出了声：“我diao……你回来了！”
    “不是我回来了，我是被召回了。”那男子侧过头看了一眼耗子：“怎么这么窝囊？”
    “你行你上！”耗子嘴也是不饶人：“他妈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一人独斗百多鬼仙，你试试啊。”
    “放屁，那是我打的，不然就你那三脚猫的能耐，你五雷法能出一百多道雷？”男子啐了一口：“行了，不跟你废话了，我得把你带回去！”
    --------
    今天过小年，我要回去过年我要回去过年我要回去过年，今天就更一章了。

 第16章、人间啊，人间

    “雷龙！你放老子下来！”
    灵脉已开，即便是被召回的雷龙也没有办法抵抗那浩浩荡荡的术魂，抱起耗子就往回跑。
    “放下来就死了，别哔哔赖赖，乖乖的。”
    “那你他娘的别公主抱啊！”
    耗子因为实在是耗尽了体能，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只能瘫在那里任人为止，只是这公主抱实在太过于屈辱，他觉得自己死在那里头可能会更好一些。
    但雷龙却根本不搭理他，一路公主抱就往回窜，身后还跟着数百道积攒了数千年怨气的术魂。
    “我把你放下，那玩意就会从你身上所有的孔钻进去，然后占据你的神魂，你确定要放吗？”
    “那总比被你公主抱着在天上窜的好！”耗子奋力的扭动着身子：“放爷下来，爷要再跟它们大战三百回合！”
    “省省吧，你肯定是没玩过败北小游戏，在它们占领你神魂之前，你贼鸡儿屈辱。”
    雷龙双足凌空一点，速度再次加快，眼见着已经能依稀看到长安巷的影子了，他这才算长出一口气。
    “那你还是抱着吧。”耗子闭上眼，把头扭到一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极尽屈辱的表情。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身后的术魂即将追上他们时，雷龙一把拉开奶茶店的门，嗖的一下就钻了进去。
    身后跟着的那些术魂一时之间竟如同冰雹一般打在奶茶店的外墙玻璃上，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哈哈哈哈……”
    雷龙把耗子往地上一扔，插着腰看着外头那些东西不断冲击着玻璃，表情逐渐猖狂。
    “过来啊！”他隔着玻璃冲着那些术魂竖起中指：“有种过来啊！”
    而在柜台里的张珈畅抬起头看了看他，倒也没有惊奇的表情，只是又看了看外头那些术魂：“我做了新饮料，你要试试么？”
    “整！给我整一份，三倍糖。”
    外头的术魂试图从各个方向进入这个地方，但它们全都失败了，甚至于万千术魂汇聚成形，冲着大门哐哐哐就是三拳也没有用处。
    不过这倒是让里头的人有些不高兴了，张珈畅把三倍糖的益母草红枣燕窝奶茶递给雷龙后便拉开门走了进去。
    外头那术魂之集一见有人出来，立刻像发了疯一样四散开来试图附着上去，但小张哥只是站在那里，然后在地上放了一枚硬币。
    松手之后硬币突然一飞冲天，接着在天空中燃烧了起来，接着漫天都燃起了点点星光，星光坠落化作十万金甲，天宫渺音响彻大地，云层之中甚至隐约能看到雾气缥缈的南天门。
    金甲降世时，冲天杀气也弥漫了开来，也不知道那些术魂有没有独立意识，反正可以明显看到它们集体愣了片刻后，转身像被狗追了似的狂奔而去。
    顷刻间已然散尽。
    此时小张哥伸手一扬，那枚硬币再次完好如初的回到了他手里，金甲、天宫、仙乐、杀气，顿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也没出现过一样。
    而那因为术魂而导致的虚空阵法也在此刻失效，从雷龙的视野里看出去，外头再次恢复了万家灯火的状态。
    “我举报，耗子逞能！”
    待到张珈畅回到屋内，雷龙第一个举起手开始检举揭发：“他刚才想以身殉节。”
    张珈畅笑了起来，转身把硬币扔回收银台的盒子里，重新坐了下来：“现在也来得及，我可以把那些东西再召回来。”
    “不不不不不……”地上的耗子连连摇头，早已站不起来的他，现在只剩下说话了：“给我来杯半糖的，多加点料。”
    “你干脆说你要八宝粥就完了。”雷龙往旁边一坐笑道：“老大召我回来，不会就是要我救这孙子吧？”
    张珈畅摇了摇头：“不全是。”
    “我懂了我懂了，你不用说了。”雷龙打了个响指：“我干还不成么，我什么都干。有事您说话。”
    张珈畅坐在那看了雷龙一会儿，突然说道：“来帮我开店，我打算找工作了。”
    在场的人当时就傻了，寻思着他这是连大本营都不要了啊？
    “为什么啊，这干的好好的。”耗子侧躺着发出了不解的声音：“我不能理解啊。”
    雷龙也有些不解：“我，天下术法第一，绝世无双。三岁能召唤天雷、五岁撒豆成兵、九岁就已经精通百家所长、十五岁登顶人间！你让我来开奶茶店？”
    “二十二岁被大姐打得满地找牙。”耗子在旁补充道。
    “你他妈别提她！老子看着她就烦，她作弊你知道吗，三二一都没数完她就上来揍我，施法没前摇啊？”
    张珈畅此时倒是面露难色，犹豫一阵后说道：“我多少有点跟社会脱节了，就像个刚从乡下出来的打工仔，人情世故都快不懂了。”
    “不是这个，老大……你需要懂那玩意干啥？”雷龙脸上仍然是不解的表情：“而且现在应该是处理那些玩意的时候吧，这是灵气复苏啊！老大！”
    “复苏和不复苏又能怎么样呢。”张珈畅抿了抿嘴，轻笑道：“我也没有理由去阻止它复苏，也没有理由让它不复苏。只要那些东西不出来，我就算是恪尽职守了。”
    他说着，手指指了指天空。而这一指，雷龙和耗子都沉默了起来。
    是啊，正如小张哥所言，他没有必要去管灵气复苏不复苏，他只要让那些东西不出现，就已经完成了他的工作任务。
    而且他为了这件事真的付出太多了，以前的他活泼幽默无忧无虑，可现在几年没见，雷龙感觉他身上甚至透着一种死气沉沉。
    这种压抑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毕竟连说话都不自由了。
    “你一走……我是没有能力控场的。”雷龙叹了口气道：“会崩盘的啊，张哥！”
    “我是个地缚灵嘛，我不会离开太远，大概也就是方圆十公里吧，主要是想接触一下社会。”张珈畅苦笑一声：“总归要给我一个当人的权力吧。”
    雷龙无言以对，他坐在那吨吨吨吨的喝奶茶，喝完之后才仰起头说道：“行！我同意了，以后白天我来，这几年也浪够了，该是定下心来了。”
    “那么躺在地上的我，谁管管？”耗子突然开口道：“我有个不错的想法。”
    “躺着吧。”雷龙用脚尖垫了垫耗子的屁股：“躺着不耽误说话。”
    “雷龙，你就是狗！”
    之后他们倒是讨论了一下关于今天晚上发生的事，那些东西虽然在小张哥面前就跟一群蚊子似的，但其实那些术魂真的异常强大。
    而且这里头还有一个问题，它们现在那种小黑点点的模式，就代表着这些东西并没有完全复生，还缺了最后一味关键的献祭物。
    可即便是没有完全成型的术魂都有这么恐怖的力量，可想而知在完全成型之后会是何等的恐怖。
    之后也可以确定张珈畅并不会插手这件事，除非这些东西跟他的职责相冲突，可他不插手不代表耗子他们就能清闲，作为守护者来说他们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许薇！”耗子一拍脑袋：“那些术魂肯定会去找许薇，而且到底是谁想要开启灵气时代啊？这人脑子多少是有点毛病。”
    张珈畅点头道：“暂时不会去，我已经驱离了，再次成型大概需要三个月。这是我唯一能帮你们的地方。”
    “知道，绝对中立嘛。”雷龙靠在那在包里翻找着什么：“好笑，人间的天花板要去当普通人，这绝对是我这几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说罢，他从包里拿出厚厚一摞明信片递给张珈畅：“这是我环游世界的成果，请签收。”
    张珈畅笑着接过那些明信片，上头有全世界各个地方的邮戳，看上去非常漂亮。
    “谢谢。”
    “老大跟我客气了。”雷龙摇了摇头：“淡了，感情淡了。”
    张珈畅摇了摇头，转身坐在了凳子上：“你先休息几天吧，然后我就去找工作。”
    “知道啦，不过我没住的地方。”雷龙转头看向耗子：“希望有人能看穿我的逞强。”
    耗子根本就当没听到，喃喃自语道：“看来以后真的要指望自己咯，小张哥要活在人间了。”
    “我又不是去死。”张珈畅低头开始写起了什么：“真的有什么事，我还是会给你们想办法的。”
    “变相干预呗。”
    “不然呢？”张珈畅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直接干预也可以，只不过不能用规则级的力量。”
    “那你的言灵怎么办？言出法随的能耐可是超级被动。”
    张珈畅嘿嘿一笑，直接一根手指按在耗子的眉心：“归你了。”
    耗子只觉得额头一凉，然后感觉自己的灵魂得到了升华，但旁边的雷龙却是笑不活了：“哈哈哈哈……让你话多！这下可好了。”
    “你也分一半。”张珈畅另外一根手指按在雷龙的眉心：“现在你们每个人的言灵概率都是百分之五十，你们大可以试试，影响现实的程度越大，失败时受到的惩罚越大。”
    雷龙噗通一声给跪了：“老大，你干脆杀了我吧……”

 第17章、小张哥历险记

    张珈畅其实为了这个决定思考了很久，主要是林老师说的那句话对他触动特别大。
    他说：你现在少了点人味。
    别人说的话，小张哥也许还不在意，但林老师一个靠灵觉吃饭的人说出这句话，那绝对就是他哪里出了问题。
    这也难怪，因为言出法随的原因，小张哥有十年没有开怀大笑也没有好好的跟人聊天了，他总是把自己困顿在这一个小小的奶茶店里，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没有乐趣也没有生活。
    他是个人呀，而且是个年轻人，长此以往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
    所以他做出了一个这十年来最草率也最大胆的决定，那就是把言灵之力交给别人。
    他考虑过很多人，但最合适的却是耗子和雷龙两人，耗子虽然战斗力不高，但他却绝对是公理和正义的坚定支持者，给他放心。而雷龙虽然行踪飘忽不定，但他也真真切切是个好人，再加上他脾气稳定、心态平和，所以另外一半的言灵交给他也是比较让人放心的。
    不过即便是如此，单独把这种恐怖的力量给某个人都是很危险的事情，张珈畅思考良久才决定把这个力量平分给他们两个。
    至于什么灵气复苏、什么妖魔混世，那跟张珈畅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不用处理这些问题的。
    而他把这最强的规则级能力给了耗子和雷龙，对他们两个人来说就是最大的帮助了。这两个人也可以形成一种互相牵制、互相监督和互相抵消的态势，就如同给核弹加了一层双保险。倒不是信不过他们，只是这玩意威力太大了，规则级力量。
    再说了，如果小张哥为什么要雷龙来奶茶店帮忙，其实也是为了方便监管，真的要是他们出现了什么意外的状况，小张哥也可以第一时间剥夺他们的能力，然后对所有后果进行重置。
    这算是一举两得吧，既给了他们能够抵御黑暗的最强工具，也让自己能够重获自由。
    他曾是个开朗的、爱笑的少年，而如今被这样的能力折磨了十年，他终于快要失去人性了，但他不想失去，所以这也算是一种自救。
    “下雨。”
    雷龙躺在床上好端端的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接着全身就如过电似的疼痛，把床都弹得咚咚响。
    “你是要……你有病？”耗子从外头走进来看到雷龙穿个三角裤在床上弹，端着方便面碗的他满脸震惊：“这是表演的什么才艺？”
    雷龙弹了半个小时才停下来，耗子惊愕之余走上去探查一番，发现这毛人居然休克了……
    这一通又是掐人中又是心肺复苏又是还魂咒，好不容易把雷龙救了回来，但那是万万没想到啊，雷龙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指着天空：“下雨！”
    “嗷嗷嗷嗷……”于是他就又开始在床板上弹了起来。
    终于，在第三次休克之后，雷龙终于让外头下起了雨，但他人已经快废了，看着就像是被一百五十辆泥头车从身上碾过一样，两只手的指甲消失，脚上也有一大块皮肉消失露出红彤彤的伤口，碰一下就钻心的疼。
    “要我说，你就是有病！言出法随是这么玩的？这是有代价的，杂种。小张哥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所以他的言出法随是要随机消耗其他人的生命，咱们用了可就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现在只是指甲没了，哪天你玩脱了，篮子给整没了，我看你还笑不笑。”
    耗子咬牙切齿的给雷龙包扎，他现在看到这个傻缺就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有这么个师兄……这不妥妥的脑残么？
    “哈哈哈哈……好有意思。”雷龙坐在那却还是在笑：“不过疼也是真疼。”
    “你可别玩了，真的会要命的。”耗子叹道：“这个在紧急状态下是可以救命的，但你要这么玩，你活不到明天早上。”
    雷龙坐直身子，低头看着脚背上失去的一大块皮肉：“我只是在测试触发言灵的方式嘛。”
    “测试？”耗子翻了个白眼：“明天去问一下小张哥不就行了？”
    雷龙顿时愣住，他下意识扬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但因为用力过猛而牵扯到了伤口，再次疼的在床上打滚。
    第二天上午，张珈畅看到重伤的雷龙心里还犯嘀咕，可等他知道这家伙居然是自己把自己玩成这样的时候，却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他从院子里摘来药，拆开雷龙伤口上的纱布，一边往上头滴灵药的汁液一边说道：“言灵不需要特别是发动方式，可能是你很无心的一句话，也有可能是不小心溜出的一句话。比如‘你去死吧’‘要有光’或者‘今天要是晴天多好’，祈使句百分百触发、假设关系百分之五十触发、因果关系百分百触发。”
    “因果关系是啥？”雷龙好奇的问道：“是什么样的？”
    小张哥手指点了点他的伤口，只见他的指甲肉眼可见的长了起来：“因为所以、既然那么、之所以是因为。因为你来了，所以这个世界崩塌了，那么世界就会崩塌。”
    在旁边记笔记的耗子恍然大悟：“难怪了，这些年你大部分都是在回答问题和提出问题，一般不做解释和假设，原来是这样。”
    “嗯。”张珈畅苦苦的一笑：“是不是很辛苦？”
    “辛苦……”雷龙连连点头：“那我不是不能乱说话了？”
    “废话！”耗子怒道：“你闭嘴吧！”
    话音刚落，雷龙的嘴巴突然就被封了起来，两片嘴唇之间开始逐渐闭合，最终嘴唇消失，成为一个无嘴的人，就像是寂静岭宣传海报上的小女孩一样。
    耗子见状连忙捂住了嘴……
    “要小心。”张珈畅起身弹了一下雷龙的头，他的嘴巴迅速重新出现。
    这一次他起来就开始追打耗子，耗子被他打得抱头蹲在角落：“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对不起对不起。”
    好不容易雷龙气消了，他坐在那哭笑不得的看着张珈畅：“老大，你这不是坑我吗？”
    “也不算吧，未来在你们对抗黑暗的时候，这可能是你们救命的能力。”张珈畅笑了笑：“这是我能以正当理由给你们的最强武器。”
    “嗯……”耗子朝张珈畅抱拳：“多谢张哥。”
    “客气就不用了，其实它对我来说也是镣铐，大家双赢。”张珈畅笑着来到柜台里：“真的想要谢我，就来帮我写简历。”
    张珈畅要找工作了，这件事对别人来说也许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情，但对他来说反倒像是一场大冒险。
    他在这里被困顿了十年，十年的时间他从十五岁到二十四岁零九个月，他就没有再走出过这个方寸天地，每天最多也就是去一点二公里之外的学校去接年年。
    这十年，他从一个初二辍学的学生长大到了现在这个年纪，没有文凭、没有经验、没有口才、没有情商，能够一眨眼涤荡人间的张珈畅，恰恰却成为了无法生存在世界上的那一类废物。
    虽然说真的想搞钱，他有一千万种方法搞钱，但现在他迫切需要的并不是钱而是更多的接触这个世界接触社会，从而让自己更有人味。
    “小张哥可怜哦，连简历都不会写。”
    “咋办嘛。”张珈畅哭笑不得的说道：“我又没写过。”
    雷龙这时举起手：“报告老大，我也不会。”
    而耗子站在那沉默的许久后讪讪的笑了起来：“我也不会……”
    “我怎么认识的都是你们这种人？”
    雷龙有些委屈，他抬头看着张珈畅：“我们也没读过大学也没找过工作。不过有句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咱们一起商量着来呗。”
    最终，事实证明三个臭皮匠根本顶不上诸葛亮，就这么一个破简历把三个大老爷们给整自闭了。
    感觉怎么写都不对，特别是写经历的时候，他们都没法下笔。不然怎么写？写个人获得荣誉：小张哥口头表扬五次？
    那张珈畅本人怎么办？获得荣誉：长安巷最好喝的奶茶和烤鸡？
    “这个得大学生来……”耗子叹气道：“要是许薇在就好了。”
    张珈畅突然翻起眼睛看着他，耗子一把捂住了嘴……而就在下一刻，迎客铃真的响了起来，接着就见一身绷带石膏的许薇拄着拐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我是来道谢的……”
    张珈畅和雷龙两人看着耗子，而耗子就在许薇惊愕的表情中狠狠给自己的臭嘴来了一巴掌。
    “你们不会写简历？”
    张珈畅、耗子和雷龙面面相觑，然后齐齐摇头……
    “好呀，我教你们。”许薇一下子就感觉自己伟大了起来：“你们就为难这个经历对吧。”
    “嗯……我这辈子最高荣誉是被小张哥口头表扬过五次。”耗子苦笑。
    “其实很简单啊，简历嘛，就是编一下，让上头的内容好看一点，具体的还是要看面试的。”许薇坐在张珈畅的椅子上：“你们个人获得荣誉那一栏可以写……”
    她略微思考一下：“曾获得美国《时代周刊》2006年度人物和2008年感动中国组委会特别大奖，张哥不是还有见义勇为吗？也可以写上呀，然后还有就是市级的优秀经营者，还有……”

 第18章、关于时代的故事拉开序幕

    “那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许薇在听完耗子的话之后，她现在的情绪极不稳定，这倒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任何一个人听说了自己要被一堆杀不死近乎无敌还不知道怎么称呼的蜗牛追杀到死都会情绪波动剧烈，而且甚至都没有两亿现金可以拿。
    不过稍微能够让她有所安慰的就是因为小张哥的关系，那些东西会暂时消停几个月，这三个月里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三个月后不管许薇躲在哪里，她肯定完蛋了，作为那些东西所缺少的最后一块关键部位，缺少了就等于它们无法完成真正的复生。
    无法复生就代表着需要以其他的模式进行转生，可能是投胎、附身、夺舍、借尸还魂，甚至秽土转生。
    不过所有的方法其实都如直接复活来的香，所以这些术魂会有一部分熬不下去了，一头钻进了各种各样转生的途径中，还有一部分为了不让自己的能力受损则会坚持不懈的想要弄死许薇。
    要说倒霉嘛，就要怪许薇这个人命格生的也太特殊了，那么多时间点，她哪怕早半个小时或者晚一个半钟头都行，偏偏就卡在了那个点上。
    之所以这帮鬼东西的出现就代表着灵气复苏，也代表着术法时代的来临，那是因为那里头可不止肉眼可见的几百个，只是那几百个格外强罢了，绝大部分四散的术魂现在都是迷迷瞪瞪的状态。
    它们不光是人的魂魄，还有经年累月的各类奇怪生物的魂魄，经过困顿阵法的折磨和洗练，最终成为了术魂。这个数量是以十万为单位的，可能是几十万甚至更多。
    这些玩意已经散播出去了，未来几个月到几年的时间里就会看到整个世界的变化，而且可不光是一个地区这样，全世界其他地方恐怕也同时开团了。
    这段时间要多注意的就是那些躺在医院的植物人，毕竟这个阶段的植物人的苏醒可真不一定是医学的奇迹，更可能会是神秘学的奇迹。
    还有一些会和正常人进行融合甚至是一体双魂甚至多魂，臭dios一夜之间变成智勇双全战争机器的桥段会在未来一段时间内频繁上演。
    混乱会一直混乱下去么？当然也不会，毕竟澳大利亚都能成立政府。所以在最初的混乱和茫然后，这些东西会开始自行组建秩序。
    这个秩序有可能是跟当下的社会体系相融合，他们也成为社会的一部分，也有可能是与当下的社会体系相对抗，成为这个世界的癌细胞。
    但不管怎么样，犯罪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会直线飙升，全世界范围内都会出现各种各样令人匪夷所思的犯罪事件，比如什么十一岁女童飞檐走壁盗走博物馆藏品、八岁男童众目睽睽之下袭击运猪肉的冷柜车。
    反正意思大概就是那么个意思，术法时代不会那么快到来，但它已然被开启。
    但这一切跟小张哥都没有关系，耗子他们在讨论的时候，他全程坐在那咬着中性笔的笔头琢磨者自己的简历该怎么完善一下。
    在询问无果的情况下，他拿出手机打开搜索栏，在搜索页面充满辛酸的打下了五个字：怎样写简历。
    然后被排在搜索结果第一位的广告骗了五十块钱。
    “焯！”小张哥发现自己被骗了之后把笔往桌上一拍：“毁灭吧，赶紧的，累了。”
    他的声音把许薇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看到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张珈畅，她有些不好适应，倒是耗子解释道：“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你习惯就好了。”
    “他之前不是……不怎么说话么？”
    耗子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这方面的事，只是呵呵一笑就算是过去了。
    而这时张珈畅也走了过来，拉过了一张椅子坐下后在许薇面前轻轻打了个响指，原本被老虎拍过的许薇顿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疼痛都消失了，伤口也都完好如初。
    “这算你帮我写简历的报酬。”小张哥说完抬起头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没到去接年年的点，于是他继续对着面前的简历纸较起了劲。
    “张……张哥。”
    许薇试探性的叫了一嗓子，张珈畅抬起了头：“嗯？”
    “我不想死……”
    “你为什么要死？”张珈畅好奇的问道：“活着不好吗？”
    对于刚接入讨论的张珈畅来说，他的确是没有听到前面的聊天内容，毕竟在此之前他都琢磨被骗钱去了。
    这突然来上一句“我不想死”，正常反应大概都会是他那个样子。
    这个时候还是得耗子来解释，他把凳子往前挪了挪：“张哥，那些术魂迟早还是会回来找她的，而且那些信徒也不会放过她，我们能护住她一时，护不住她一世啊。”
    张哥一边在手机上查找简历填写的相关内容一边在自己的简历上誊抄，听到耗子的话后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们两个收她为徒就好了，再让她在这打工。工资没多少，但饭还是管够的，她的命格特殊，学习起来事半功倍，过几年雷龙都不一定是她对手了，还怕个锤子。”
    说完，他一拍桌子：“写完！我去接年年。”
    目送他离开奶茶店，耗子和雷龙对视一眼，雷龙摸着下巴上的胡须须：“害得看我老大的，你看人家安排的多好。”
    耗子迟疑片刻：“咱俩有资格教徒弟？”
    “试试呗，谁不是一步步走过来的，师父连你这个笨b都能教出来，我怎么都不信能有人比你还菜。”雷龙的心倒是很大，他毫不在意的说道：“而且让她在这打工，我也轻松了不是。”
    “唉！你说话客气一点不行吗？小时候你挨揍都是我护着你好吧。”
    “客气？菜逼有种别让我救你啊。”雷龙翘着二郎腿一脸不在乎：“就这么决定了，这个小妹妹……小妹妹你叫什么？”
    “许薇……”
    “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雷龙唱了一句后，直起身子表情变得奇怪了起来，最终憋了好久憋出一句：“蓝莲花！”
    “他跟大黄是好朋友，特别好的那种。”耗子小声给许薇介绍雷龙：“童年玩伴了属于是。”
    一提大黄，许薇立刻就了然了，那就不奇怪了。
    不过雷龙这人虽然嘴碎了一点，人傻了一点，但这个高大的北方汉子那人是真热心，也没管许薇同意没同意这件事，又是去给她买了铺盖卷、又是帮他在后头的道观里打扫出了一个小屋。
    折腾到后半夜时，小张哥的深夜食堂都开张了他才忙乎完。
    “好了，今天开始你就住这里吧。”雷龙拍着胸脯对许薇说道：“以后找个机会你再好好拜个师，这段时间你就先住下。”
    许薇张了张嘴，竟也不知道怎么拒绝这个高大威猛但贼热情透着一股子邻里乡亲气质的雷龙。不过这件事发展到这个地步，恐怕也是轮不到她来拒绝了，现在她基本上也只能服从安排，毕竟狗命要紧，而且在这上班……看起来也还不错，挺有一种精灵旅社的感觉。
    “你自己收拾一下吧，”雷龙脱掉脏兮兮的外套：“帮我把衣服顺便一起洗了，外头有洗衣机，我老大的，你用就是了。”
    雷龙安排完之后，独自来到了深夜小食堂之中，上来就冲张珈畅要了一大碗面，吃完之后一抹嘴：“老大，我给她安顿下来了，你没意见吧？”
    “你安排完了再问我有没有意见？”张珈畅对这人也是无奈，但毕竟认识多年也早已习惯了他的操行：“就这样吧，明天我就要去找工作了，你白天就来开店。”
    “唔，能不能再缓几天，我还想出去玩玩。”
    小张哥眼皮子一抬，雷龙当场就怂了：“明天！就明天！”
    而此刻的许薇坐在屋子里，窗台上站着过来看热闹的大黄，大黄的身后是一轮明月，他好像每次出场都要自带氛围光源似的，非常可爱。
    “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了？”大黄好奇的问道：“那你以后必须每个月……不，每周给我进贡上好的罐头，如果你不肯，我作为庭院守护者将把你逐出。”
    “这里不是张哥的家吗……”
    “啊这……”大黄停顿了一下：“你别管那么多，你只需要侍奉我就好了。”
    许薇把枕头放好后，突然仰起头问大黄：“大黄大黄。”
    “干毛？”大黄低下头来：“大黄也是你叫的？叫我黑爷！”
    “可你……也不黑啊。”
    “以前黑。”大黄跳下窗户来到房间里的桌子上蹲坐了下来：“你身上有那只臭狗的味道，快去洗掉！”
    许薇知道它说的臭狗是谁，低声应了一句，然后便拿上衣服准备去洗漱，而刚出门就见大白狗叼着篮子走进了浴室，门砰的一声关了起来，显然是有些脾气在里头。
    “别管她。”大黄跳上许薇的肩头：“舔狗就是这样，好像没有主人就不能活一样，呵。”
    “别说了，等会她打你……”许薇紧张的看了一眼浴室：“还是小心一点吧。”

 第19章、时代的事，跟我无关。

    “皮皮！”
    雷龙一把抱住从外头走进来的皮爷，然后像抱娃娃一样把她放在了自己腿上，还不停用脸去蹭皮爷的脸：“好久没见，想……”
    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皮爷一拳给擂飞了出去，撞在柱子上后弹到了地上，然后就没了声息。
    “这个脏东西怎么回来了！”皮爷指着地上的雷龙冲张珈畅抱怨：“恶心！”
    张珈畅拿起一粒花生弹在了雷龙的头上，雷龙嗖的一声站起身来：“老大把我召回了，皮皮你好绝情，我抱抱怎么了？”
    “滚啊。”皮爷怒斥一声：“老夫看到你就作呕。”
    皮爷骂完了之后，将脸搁在台子上：“张哥哥……”
    “好好说话。”张珈畅弹了她脑袋一下：“不就是一万块钱没赚到么。”
    “好穷啊……”皮爷欲哭无泪，满目悲情：“老夫可能是世上最可怜的狐狸了。”
    “唉唉唉，皮皮。你这人怎么这样？”
    “老夫又如何你了？”
    “对着老大你就猛撒娇，在我面前你这么凶？”
    皮爷懒得搭理他，只是继续对张珈畅说：“耗子倒是给老夫介绍了一个赏金猎人的工作，最高能一次悬赏五十万，这两天老夫都在折腾这个，不过这个钱真不好赚。”
    “钱都是很难赚的。”张珈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柜台里已经复印好的简历：“慢慢来吧，总比你当涩情主播来的好。”
    “老夫是颜值区的！颜值区！”
    不过皮爷喊完之后，突然好奇的看着张珈畅：“咦？怎么感觉你不一样了。”
    “哪不一样了？是不是话多了？”
    “对！”
    张珈畅笑着指了指旁边嗦面的雷龙：“那你猜为什么他突然安静了。”
    皮爷侧过头满脸嫌弃的看了看雷龙，恍然大悟！
    “那你能陪老夫去看电影了吗？”
    雷龙噗的一声，面条直接从鼻孔里窜了出来，他赶紧吸溜了回去，一抹嘴说道：“不是吧，你个黄皮子也学会这一套了？”
    “滚。”
    张珈畅笑着点头：“可以呀。”
    “我去买票！”皮爷掏出手机：“我刷信用卡！”
    第二天上午，张珈畅还真的跟皮爷一起去看了这十年里他第一场电影。
    说起来也悲哀，他来到电影院之后才发现自己甚至连买票取票都不会，生生已经和社会脱节了。
    他不看电影的原因其实有很多，比如担心受到过多的感官刺激而晚上说梦话，那种不可控的梦话对于他来说是最危险的。
    而且他也不像耗子和雷龙那样是正儿八经学过清静心法的，本质上他就有点像一拳超人里的琦玉，反正就是莫名其妙就变得很牛逼，然后又莫名其妙接到了某个命令。
    内核他其实还是个普通人，一个没有学历也没有见识的普通人，走到哪里都会遭人鄙夷的普通人。
    所以严格控制自己的喜怒哀乐已经成为他这十年里的必修课，而如今一招解放，小张哥感觉自己仿佛焕然一新。
    他会在看电影的时候提很多问题，也会在出了电影院之后要求再看一场。
    皮爷看着平时不苟言笑的张珈畅突然像是枯木逢春，她其实也是很高兴的，因为他太苦了，虽然大家都不说，但他的苦是被人看在眼里的。
    如今他自己决定走出来，这就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哪怕刷爆信用卡都不足惜。
    “老夫问你啊，为何你突然决定走出来呢？你以前不是个地缚灵么。”
    看了两场电影，皮爷带着张珈畅来到一处饭店，这里的饭菜没有张珈畅做的好吃，但是小张哥吃的特别开心。
    “其实还是因为林老师的一句话吧，那天我们去看一下出事的地方……我好想忘了个人。”张珈畅突然一拍脑袋：“有个叫富裕的还被困在那个空间里呢。”
    “富裕？我昨天看耗子带了个人去陈局长那边好像就叫这个名字。”皮爷快速的眨了几下眼睛：“怎么了？”
    小张哥摇摇头：“没事，出来了就好。”
    “哎呀，出来玩就不要谈工作嘛，什么灵气复苏不复苏，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小狐狸。”皮爷在旁边缩成一团：“要靠出卖色相换一口吃的。”
    小张哥把鸡腿夹给皮爷：“慢慢会好的。”
    “你也是呀，慢慢会好的。”
    “对了，我找工作，要去哪里投简历？”小张哥从随身的小包中拿出一摞已经贴上照片的简历递给皮爷：“你社会经验丰富一点。”
    “哪有那么容易哟，真的那么好找工作，我还用出卖色相吗？”皮爷愤愤不平道：“反正那些人不是要你学历就是馋你身子，恶心。”
    “知道了。”
    张珈畅知道皮爷也是个被社会现实殴打过的小狐狸之后就再也没有问过相关内容了。
    这要不说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他环顾四周好像就没有一个能拿的上台面的，不是妖精就是奇奇怪怪的人。可能唯一靠谱的大学生就是林老师了吧……
    提到林老师，张珈畅倒是有了想法。
    下午时他跟皮爷一起去到了年年的学校，可还没等他们走到教学楼，就发现林老师已经在下头等他们了。
    “灵觉真厉害。”
    “是某位同志的妖气太强啦。”林老师笑着朝皮爷点头示意：“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
    “我是来找你教我投简历的。”张珈畅笑着从包里第二次拿出了一摞简历。
    一个小时之后，林老师把一份漂亮的电子简历呈现在张珈畅的面前，然后对他说：“现在很少还有人接实体简历了，都用电子简历了，我已经发出去了，回去等电话就好。”
    张珈畅其实多少还是有些忐忑：“那……我能有希望被邀请去面试吗？”
    “这谁知道呢，不过实在不行我去找几个朋友问问看看吧，难得你想找工作，我肯定是要帮你这个忙的。”
    林老师上下打量着张珈畅，觉得他能走出这一步是真的不容易了，看来自己那天对他说的话，他是真的听到了心里去。
    这倒不是林老师胡说，因为他灵敏的感觉可以清晰感觉到张珈畅身上的“人味”越来越淡，这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可真的不是好事。
    打个比方来说，如果一个人没有任何情感和立场，就只有单纯的对错关系来衡量世界的话，那么他会轻易得出一个理论，那就是人类有罪论，往前再进一步就是反人类了。
    别人反人类都还好说，要是面前这位爷反人类，那人类可真的有够可笑的……
    对于张珈畅来说，让他更多的去接触这个世界、去了解这个世界，其实恰恰是对其他人最好的保护措施。
    所以不论如何林老师都要帮助他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
    可就在简历投出去不到十分钟之后，张珈畅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喂，你好。”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嘈杂，然后还有不明显的“声音好听，好听！别急别急。”，最后才是一声：“喂？你好，请问是张……珈畅，张先生吗？”
    “是。”
    “好的，您的简历我们已经看到了，如果您方便的话，明天上午九点半能来鸿运大厦b座11层参加面试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上去一本正经：“到了之后拨打这个电话就可以了，我们会有专员带您入场。”
    “好的。”
    张珈畅挂上了电话，抬头茫然的看着林老师：“通知我去面试了……”
    旁边的皮爷都愣了，林老师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虽然从生物学上来说，张珈畅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顶端，但从社会学属性来说，他真的……不太行。
    初二辍学，没有进行过任何相关的行业培训，没有任何工作经验，有的只是当了八年的厨子，其中三年还只是卖奶茶。
    而且鸿运大厦是本地最繁华的商业区的地王，各种大企业都集中在那里，没有点势力的还真挤不进去。
    至于为什么会给那里的企业投简历，其实就是因为林老师完全不知道张珈畅能干点什么，所以……就当垃圾邮件一样的发，撒网捕鱼。
    但没想到却能够十分钟之内就抓到一条大鱼。
    之后随着时间推移，张珈畅的手机就没有停过，各种要求面试的，甚至还有说当天上岗的。这一套操作把林老师打的措手不及。
    “一定的因为长得好看！”皮爷给张珈畅下了定论：“老夫要是在一大堆歪瓜裂枣里看到小张哥，我也毫不犹豫的，这年头脸就是钱。”
    “其实也不一定，可能是单纯的就是长在大姐姐们的审美上吧，他看着很干净。”林老师对此也开始进行推理：“谁不喜欢干净的男孩子呢？”
    “他不是看着干净，他是真的干净。”皮爷斩钉截铁的说道：“呵，一群不知死活的想吃天鹅头子，老夫这就去宰了她们！”
    张珈畅赶紧一把按住躁动的皮爷的头：“你就别添乱了……明天我去面试看看。”

 第20章、上当受骗是有一手

    天底下最奇趣的事情莫过于一个在某领域中拔尖的人物去另外一个领域里就像个傻瓜。
    就像张珈畅，他是个神一样的人，但却因为第二天早上要去面试而试了三套衣服都不满意。
    “我觉得别太正式，你稍微穿得休闲一点。年轻人得有朝气有活力。”
    给张珈畅支招的不是别人，正是蹲在他电脑上的大黄，大黄手舞足蹈的在那帮小张哥搭配衣服，看上去是一副专业派头的模样。
    “不行不行，这也太蠢了，你看看你那个愚蠢的样子，哪有人穿花衬衫上班的？”
    “这个可以，不过没有裤子搭配。”
    “这一套可以。”
    在大黄的一连串点评下，张珈畅终于换上了一身正常的衣服，长袖的白衬衫、下头是他父亲的西装裤，虽然多多少少有点老气，但却还挺符合张珈畅自带的那老气横秋的气质。
    而这时啸天也从门缝中溜达了进来，蹲坐在旁边上下打量着张珈畅。
    “啸天，你觉得怎么样？”张珈畅指着自己问道：“这一套衣服好不好看？”
    “你穿什么都好看。”
    “哈哈哈，你居然问一只舔狗，它能说出个不字来？”大黄再次开始嘲讽起啸天来：“你问他都不如问年年。”
    啸天露出锋利的犬齿，大黄顿时闭上了嘴，它这几天挨揍有些多了，不是被啸天揍就是被皮爷揍，多少得缓缓再贱，否则怕身体扛不住。
    “行吧，就这样。”
    第二天一早，他照例送了年年上学，然后小心的整理了衣服之后，就来到了鸿运大厦的位置，他抬头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不禁的感叹这十年城市发展真的太快了。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地方在十几年前是一个灰土广场，上面都是破铜烂铁和各种建筑垃圾，很多拾荒者在这里翻找敲打，除了雨雪天，其他时候都是灰扑扑的那种。
    但现在这个地方却成为了城市中最繁华的地段，而张珈畅虽然明明也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甚至直线距离也就五六公里，自己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繁华。
    因为鸿运大厦的停车场不让电动车进，所以他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了个停车的地方，看看时间居然离面试的时间只差一分钟了。
    即便是小张哥没有上过班，但他也知道第一次面试如果迟到的话，绝对就是没戏了。
    于是他来到鸿运大厦下头，双眼一闭，顿时周围所有的画面全部开始变慢然后逐渐静止了下来，接着整个鸿运大厦里的人、畜、摄像头都被他在自己的神识之中标注了出来。
    他轻轻一跃，跳上了鸿运大厦七层的外墙之上，就这样呈九十度的在光滑的玻璃上站定了脚步。
    “十层……十层……”他回头数了数，接着眼睛迅速锁定在十层一处打开的窗户上头，只是足尖一点，便进入了其中。
    进去之后里头已经有人在打扫卫生，不过相对于他来说这些人全部都是静止的，他快速的来到安全出口的楼梯间，然后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整理了一下仪态，等到万无一失后，他打响了响指。
    “啪”
    一声脆响，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嘈杂声、说话声、电脑里传出的音乐声，一下子就朝他奔涌而来。
    他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十九秒。
    “你好，请问这里是……gd漂漂亮亮可可爱爱传媒有限公司吗？”
    张珈畅把这公司的名字读出来之后他其实就感觉自己真的是脑子肯定多少是有点毛病，居然会到这种公司来面试……
    “请问您找谁？”前台小妹听到有人问话，立刻抬起头好奇的盯着张珈畅一通猛瞧。
    张珈畅把自己的简历啥的递上前：“我是来面试的，昨天你们给我打过电话。”
    “啊！~”前台小妹上下打量了一番张珈畅，然后说了一句“你稍等”后就屁颠颠的冲到了里。
    “朱总朱总！来了，昨天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来了！比照片上看着还好看！你快来啊快啊！”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让他进来吧。他真的比照片上还好看？”
    “对！人可精神了！”
    “好好好……快去快去。”
    虽然隔着好几道门，但张珈畅的感知能力却能让他清晰的听到里头的对话声，他当时的表情变得很奇怪，甚至有点想跑，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来到了一个怎样的龙潭虎穴。
    “盘丝洞……”
    这是小张哥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词，而自己就是那个肥美嫩滑的东土大唐来的和尚。
    那个前台小妹很快跑了回来，她一脸平静的对张珈畅说：“朱总在里头等你，请跟我来吧。”
    张珈畅也来不及细想，毕竟是第一次面试，他还是比较紧张的，所以下意识的就跟着前台小妹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他发现外头整个办公室里的所有视线都对准了他，而且他也确定这里就是盘丝洞了，因为在场上下大概有十个人左右，没有一个男的……
    他在一束束炙热的视线中被带到了前台小妹朱总的房门口，她妆模作样的敲了敲门后说道：“朱总，来面试的人到了。”
    “进来。”
    进到屋里后前台小妹就走了，而张珈畅赶紧封闭了超强听觉，因为外头已经开始讨论起自己来了，这玩意听了真的很尴尬。
    “坐。”朱总从电脑屏幕后头探出头看了张珈畅一眼，接过了他手里的简历：“张珈畅？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可能是因为我爸喜欢吧。”张珈畅苦笑一声：“这个我也没法选。”
    “也对。”朱总可能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连忙继续说道：“初二辍学？为什么？”
    “因为没有办法再适应学校生活了。”
    这一点小张哥没有说谎，因为十五岁觉醒了能力，正好是初二的下半个学期，他那会并不能很好的控制情绪，从而导致经常出现扭曲现实的情况，而且因为各项能力以夸张的幅度飙升，他也很容易误伤其他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退学是最好的选择了。
    “哦，那之后也没有工作？”
    “有，我有开一家快餐店。”张珈畅认真的说道：“但因为太久没接触社会了，于是就想出来找个工作。”
    “你会做饭！”朱总的眼睛当时就亮了起来：“好吃吗？”
    “我靠这个活命的……”
    “对对对。”朱总拍了拍脑袋：“今天状态不怎么好，那你以后就负责在公司里做午饭可以吗？处理一些简单的事之外，就负责做饭。”
    “好。”张珈畅并没有什么反对意见：“我都可以。”
    “嗯，那关于薪资待遇你怎么看？你除了做饭之外，还有什么特长？”
    张珈畅想了想，抿着嘴苦笑着摇了摇头，而就是这个表情直接宛如一颗流星似的砸中了朱总的脑壳，她当时那一下神志都不清晰了，就感觉满脑子都是这diao毛的笑容……
    “不能笑不能笑……你不能笑。”朱总连忙摆手：“对薪资有要求吗？”
    “其实没有什么要求，差不多就行了。”
    “嗯，你也看到了，公司里就你一个男性，未来可能很多工作都会麻烦，会比较辛苦。你愿意吗？”
    “嗯。”张珈畅点头道：“我会接电线也会修煤气灶，还能修微波炉和电脑。”
    “够了！足够了。”朱总满脸笑容，显然对小张哥十分满意：“那实习期三个月，百分之八十工资。你的基础工资按六千计，提成另算。”
    “我想问一下……”张珈畅直起身子：“就是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就……就……就……”
    正说话间，大门突然推开：“老猪，走，三缺一了。”
    朱总咳嗽了一声，连忙起身。为了掩饰尴尬她走到来的人面前，一把将她拽进屋里：“这位是公司的cfo，你叫她丁总。”
    “c什么o？我不是会计么？”
    朱总的脸上腾的一下就烧了起来，她连忙把这个拎不清的狗女人拉到张珈畅面前：“这位是我们的新员工，张珈畅。”
    “哦……你好。你叫我丁丁就好了，我不是什么丁总，我就是被她用闺蜜的名义骗过来当会计的可怜人。这家公司已经一年没有收入了，全靠她从她爸那骗钱维持，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我推荐你一家公司很靠谱，你去搜一下丁氏集团，世界五百强企业合作伙伴，本市最大综合贸易集团，你去之后报丁茹的名字，说是丁茹介绍你来的。”
    “狗女人！”朱总冲上去一把捂住她的嘴：“当我面撬我的人！我宰了你！”
    看着面前的热血姐妹情，张珈畅十分尴尬，他现在大概也明白这地方为什么没有男人了，敢情人家那叫家族企业，这叫闺族企业……这随便谁来了，闺蜜恐怕都得给搅和黄咯。
    张珈畅认为，与其说他们是在招员工，倒不如说是招婿，而当他看向朱总的时候，从她的骨龄分析这位老板居然是个00后嘞……
    “那个……我先去别的地方看看。”
    正在跟闺蜜拼杀的朱总一听这话，立刻呵斥道：“不许走，等我宰了这个女人，我带你去工位，你坐那。”
    而旁边的cfo丁总抽空探出头来：“跑！快跑！记得下午去丁氏！”

 第21章、被压榨的人生

    拼杀最终的结果是以朱总胜利告终，丁总被她压在沙发上拍了地板。
    朱总这才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外套和头发并对着张珈畅笑着说：“我们的企业文化有点特别，你可能要一段时间适应。”
    张珈畅嘴巴张了张，然后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她带到了工位上。
    她也没说要让张珈畅干什么事，也没吩咐谁带他，更没安排什么特定的工作，带过去嘱咐了一声周围说盯死他，然后就兴高采烈的走了。
    一下子从除了狗子和年年之外，连耗子都是公耗子的处境进入到一个盘丝洞之中，张珈畅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周围的女孩子们对他也多有好奇，但因为是新人所以也并没有太热情的交流，最多也只是简单询问了一下他的情况然后就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张珈畅在工位上坐了一个钟头，生是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但他发现周围的同事们一样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这帮人嗑瓜子追剧的、跟异地恋对象视频的、在群里追星的、在论坛撕逼的、打毛衣的、绣花的、拼夕夕上买9.9包邮的、研究牛油果种植技术的，甚至还有两个在练瑜伽的。
    反正干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人工作。
    而就在他隔壁工位上坐着一个女孩子，个子小小的也文文静静的，从张珈畅来这里到现在为止，她的嘴就没停过，那个柜子就跟哆啦a梦的异次元口袋一样可以一直往外掏东西吃。
    从巧克力、瓜子、火腿肠到碧根果、松仁、牛肉干和干脆面，嘴就没见她停过，她还特别爱分享，每拿出一种食物都会分给张珈畅一包。
    “给，果冻。”她有一次递了一个果冻给张珈畅，然后就继续转过头去看电视剧，好像这个世界与她无关。
    “我问一下……”张珈畅把凳子往她那边挪了挪：“公司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啊。”那姑娘摇头：“我们来了之后也没有什么活啊，就坐着，该下班就下班。你会下象棋么？下象棋可以去芦花花那边跟她约架，十块钱一盘。”
    这时在前排工位上一个女孩站起来喊道：“有没有人要点外卖！我这要开点啦。”
    这时张珈畅低头一看，才发现居然已经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他觉得终归是要干点什么，于是就站起来说：“买点菜吧……我来做饭，这里有做饭的地方么？”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打毛衣的不打毛衣了，练瑜伽的也不练瑜伽了，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我……就是请来给公司做饭的。”
    此话一出，全场沸腾。她们立刻放下手上的活凑到最开始说要点外卖的那个女孩面前，开始了疯狂买菜模式。
    买过来的菜足足用了三个外卖小哥才拎了上来，而让张珈畅没想到的是这地方居然会有厨房，而且厨房里的东西一应俱全，堪比顶级餐厅。
    只是里头几乎是没开过火，就微波炉经常用。
    看着一大堆的食材，张珈畅总算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而当他拿起菜刀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个公司到底有多财大气粗，因为这台面上光菜刀就有三套，中式的一套是由龙泉镇的铸刀大师蔡师傅打造的，上头还有logo，这一套当时张珈畅看过但实在舍不得买，因为光四把厨刀就要三万八，还不算其他工具。
    西餐刀也是系出名门，虽然具体价格不知道，但能让冷钢给出一套定制刀具，恐怕价格也有点离奇的。
    还有蒸烤箱也是顶配，这个牌子的蒸烤箱就没有低于三万的，而这个顶配的大概也要十万多。还有步入式家庭冷库、高压炉灶……
    反正这公司要是倒闭了，光这个厨房就可以值上百万。
    张哥进入到了自己的领域中，洗菜切菜一气呵成，根据刚才她们买来的食材他开始进行配菜和配料，动作快准稳，行云流水，甚至可以上升到观赏价值。
    “你们看啥呢？”
    打完牌出来的朱总看到自己这些废物员工都堆在厨房门口像叠罗汉似的，还时不时的爆发出阵阵惊呼，她就好奇了起来，毕竟自己花了大价钱装修的厨房，谁知道开张到现在就被这帮废物女人用来热外卖、煮泡面。
    她从人堆里挤了进去，正看到张珈畅将一条拍了粉、改了花刀的鱼放入油锅之中，烟火气一下子就腾了起来，而这头在炸鱼，那头锅上还炖着肉，第三个灶台上还炝着锅，他就在工作台和灶台之间来回翻转，速度极快，视觉效果绝对是电影级的。
    “哇……”
    张珈畅颠勺的一瞬间，全场惊呼，火苗跟着菜上下翻飞的场景，这群一天到晚吃外卖的娘们着实是没见过。
    很快七八道菜就做好了，而剩下的菜稍微要一点时间，张珈畅毕竟是老厨子了，再加上体能基本上也没有上限，所以干活干得风生水起，虽然没有什么给猪肉打佐料针这种奇怪的操作，但架不住他又娴熟又帅啊。
    一个小时左右，一桌够十个人吃的饭菜就好了，他收拾完厨房，走出门一看发现门口站满了人，包括老板都在其中。
    他用厨房纸擦着手，忽闪着迷茫的眼睛：“饭做好了。”
    姑娘们嗡的一声就跟苍蝇似的扑了进去，转着圈的尝味，一个个都惊呼好吃。
    十四道菜，道道来劲儿。松子鱼、粉蒸排骨、白灼大虾、红焖牛肉、脆口鱿鱼、麻香鸡、松仁玉米、黄豆鸡爪……
    一顿工作餐吃的像吃席，就连朱总都吃得摇头晃脑。
    “你不吃啊？”
    朱总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问张珈畅：“来吃点啊。”
    “你们先吃。”
    厨房里的姑娘们一个个端着碗开始抢槽，越是看上去文静的抢起来越带劲，平时只能吃小半碗饭的，现在一下子干下去两大碗。
    有那练瑜伽的呼哧带喘一早上，现在一碗鸡爪子汤拌饭直接给干到了解放前。
    “朱总你到底请了个什么神仙来啊，这也太好吃了……”
    “是吧。”朱总哗哗吃了两口饭，一抹嘴：“你们得想办法留住他啊！丁茹在想跟我抢人呢。”
    “那可不成，我不同意！”
    别的不说，哪怕抛开三观随着五官走这一条，就光是能做这一桌子好菜，那都不能给他放跑了。
    涨工资！必须涨工资！直接转正签合同涨工资拿股份，把他当大观园里的贾宝玉惯着！谁敢挖墙脚谁就给爷死。
    “呵，你说的好，说什么给人当贾宝玉，人贾宝玉还有人袭人陪睡呢，你去陪睡啊？”
    “倒也不是不行，我没意见啊，你得看人家。”
    女人一扎堆，这劲就上来了，一点都不比臭男人凑在一块好到哪里去，而说这骚话的还正好是公司里最安静看上去最体贴的那个小姑娘。
    “这种好事能轮到你？你是不把我朱总放在眼里。”
    “去去去，胡说八道什么呢。”朱总挥舞着筷子，像赶苍蝇一般的说道：“你们嘴巴别不干不净的，到时给人吓跑咯！人家才第一天上班呢。”
    “那第一天上班不得让他食髓知味啊？这要真跑了，明天又得吃外卖了。”
    他们的对话恶臭不堪，自以为是旁人听不见，但却没想到那是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张珈畅的耳朵里，把坐在外头的他都给整尴尬了。
    不过他也是万万没想到……因为在他的概念里，深度接触的几个异性，要么就是虎子那样的极道选手，为了追求最巅峰的战斗力而不断提高自己，断绝世俗的欲望。要么就是皮爷那样脑子不太聪明，但脾气很大的狐仙。要么就是啸天那样不管说什么她都会说好，百依百顺的大姐姐。
    这还真的是长见识了，原来女人凑在一起说八卦的时候，真的会这么口无遮拦。
    这不，出门长见识第一天，收获良多。
    而在张珈畅这边听取蛙声一片时，奶茶店里的雷龙正在小心翼翼的往奶茶里加糖，他虽然学的很快，但却仍然分不清半糖、全糖和无糖的尺度在哪里，学的很慢……
    不过还好，这个点奶茶店的生意属实一般，来的也都是三三两两的熟人，雷龙可以强买强***如他已经让耗子喝了四杯奶茶，耗子现在打嗝都是一股子奶味。
    “也不知道我老大第一天工作怎么样，会不会遭人欺负。”
    “应该不会吧，小张哥顶多只是没经验，他又不傻。”耗子拿着一杯奶茶滋溜着说道：“对了，我把术魂的事跟陈局说了，陈局说他会想办法跟上头汇报，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应该会成立一个正儿八经的部门，爷们儿可算是能穿上警服了。”
    “你们只有三个月的准备时间，三个月之后可就要爆了。”雷龙回头看了一眼正在仔细研究奶茶正确制作方法的许薇：“这里还有个大麻烦呢。”
    “啊？”许薇抬起头：“不是说在这里就没事了么？”
    “在这里当然没事，可问题是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出去吧。你别学配奶茶了，我给你的心法你看明白了没？背下来没？还搁这看奶茶呢！去背书！”
    许薇苦着一张脸：“那个好难啊……”
    “你要命不要？你要不就一辈子窝在这，要么三个月后迎接人生的大恐怖。”雷龙拍着桌子骂道：“明天背不下来，我直接上鞭子抽了啊。”

 第22章、呵，有趣的男人

    “朱总下了通知，今天晚上新年团建，都不许缺席。”
    下午时，张珈畅正坐在那发呆，突然前台小妹来到他面前跟他说了新年团建的事。
    “新年？”他看了一眼手机：“可……中秋都没到。”
    “嗯，朱总说了，就当给大家拜个早年。”
    张珈畅：“？？？”
    倒是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一个个怨声载道，看样子好像这个团建是什么倒大霉的事。
    看到她们一个个都这个样子，张珈畅好奇的问旁边那个正在泡枣子吃的女孩道：“这个团建是什么东西啊？”
    “就是胡吃海塞，每次来新人都会有新年团建，今年都过三个年了。”
    这个一直在吃的女孩叫小小，人如其名个子小小的、嘴巴小小的、哪哪都小小的，但食量却深不见底。
    “喊什么喊什么？朱总说了，这次新年团建抽奖，一等奖是一万块钱现金加一部最新款的手机任选。”
    话音刚落，整个办公室里欢呼一片，所有人转悲为喜。接着就见前台小妹开始给每个人发放了一个号码。
    等发到张珈畅面前时，她特意用身子挡住其他人，小声对他说：“晚上一定要来哦……有惊喜。”
    “啊？”张珈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号码：“好……我跟家里打个电话。
    雷龙很快就接到了张珈畅的电话，嗯嗯啊啊一阵后，他按下屏幕，指着刚从外头浪了两天回来的杨俊峰说：“老大让你去接年年，晚上他们公司要举办年会。”
    “年会？”杨俊峰的表情立刻老头看手机了起来：“这暑假才刚过去，哪来的年？”
    “鬼知道。”
    “要我说，他真的是想不开，我查了一下他上班的那个公司，漂漂亮亮可可爱爱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你听这名，那能是个正经公司？”杨俊峰翻着手机，然后说道：“董事长叫朱珍珍，你看法人的照片……”
    雷龙拿过他的手机，看着上头朱总的照片，倒吸一口凉气道：“这才几岁啊，就当董事长？注册资金居然还有五千万？她洗钱的吧？”
    “不像，应该是市里哪个超级富豪家的千金，为了不让她在外头胡闹乱玩给她弄了个这么个亏钱的买卖，纳税人数才七个，一年也亏不了几个钱。”杨俊峰撇了撇嘴：“真不知道我家肠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干这个。”
    “不是我看不起老大啊……他到人家那去上班不是害人么，他会啥啊。”
    “他长得干净啊，靠脸吃饭都行了。”杨俊峰翘起二郎腿晃晃悠悠的说道：“充电器给我使使。”
    而正在他们说话时，外头走进来几个人，雷龙抬头看去竟然是耗子和陈局带头，身后还跟着三四个在雷龙看来歪瓜裂枣的人。
    “这是干什么？”雷龙仰头问道：“耗子你作什么妖？”
    “不还是许薇那事么，她人呢？”
    “后头背书呢。”
    耗子点了点头，推门走了进去，但下一刻却被大黄连咬带挠的给追了出来。
    “还是你去吧……大黄在呢。”耗子看着裤子上的破洞，哭丧着脸：“他是真的恨我啊。”
    “谁让你是耗子呢。”
    雷龙走进小院，刚进去就见大黄蹲在房檐上，像守耗子似的等着什么，他咧嘴一乐：“大黄干啥呢？”
    “蹲耗子，别哔哔，他再敢进来，我就把他的脸挠花。”
    “你忙……你忙……”
    雷龙连忙绕开大黄往屋里走去，走到窗口时看到许薇正带着耳机，面前摆着一本心法入门正在跟着上头的字默默的念着，她此刻已经进入了心随意转的阶段，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在她念心法时，周围的灵力都随着她的心念开始流转了起来。
    雷龙看到这里不由得感叹了一声，这娘们当真是学法术的天才，第一天就能进入心随意转的姿态，要知道这可是修行的门槛，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卡在这一道关卡上，多少年也都无法进入这个状态，甚至终其一生也不过就是个道童的水平。
    “嘿！”雷龙拍了拍许薇的肩膀：“外头陈局找你。”
    许薇被拍了一个激灵，她哆嗦了一下抬起头看向雷龙，摘下耳机问道：“怎么了？”
    “外头有人找。”
    许薇应了一声，起身走到外头去。耗子见她出来，连忙将她拉到一边，开始仔细询问之前她跟那个网友联系上的细节。
    “这件事可能跟一个横跨多国多地的邪教组织有关，所以你还是得配合一下。”
    “好……”许薇点头道：“就是有一天晚上，我在一个网站上留了一份简历，然后就有人加我了，然后我们就聊起来了。后来他说能在这给我介绍工作，让我来这里一趟，我就来了……”
    “嗯。”陈局看了耗子一眼，然后继续问道：“你的手机应该有聊天记录吧？拿出来给我看看。”
    “没了……被小张哥把那个人都删掉了。”
    耗子这时帮她解释道：“其实可以肯定那些人早就收到风声了，我们现在只能从那个妖道着手，但他嘴硬的很。所以陈局，您快点把新部门组建好啊……那会儿我入编了就能名正言顺的帮您查了。”
    陈局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突然问道：“那个张珈畅能不能拉进来？”
    耗子大惊，连忙摇头：“不可能的陈局，您可千万别打他的主意了……”
    陈局听了倒是没说话，反倒是那几个跟着耗子一起跟来的人中的一个倒是不屑一顾的说道：“什么人啊，这么大牌？我都没听过这号人物，有没有那么能耐哦，怕不是是个骗子。”
    此话一出，耗子的脸色当场就变了，而旁边的雷龙咔咔掰着手指头也走了过来。
    “我劝你最好道歉。”
    耗子语气严肃，而雷龙的手上已经闪烁起了雷光，这时倒是陈局皱着眉头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呢？没见识的东西，快给人道歉！”
    “不好意思。”虽然道歉，但那人的表情其实多少还是有些不服，可因为陈局的关系，他也只能服软。
    耗子冷哼一声，朝雷龙摆手示意了一番，然后对陈局说道：“小张哥不会加入任何一个阵营的。”
    “没别的办法吗？”
    “没有。”耗子仍旧是严肃的说道：“不要用任何方法打扰他。不过没有小张哥，但那个脏东西也能顶着用一下。”
    所有人都顺着耗子手指看向了吧台里的雷龙，正在跟杨俊峰聊天的雷龙感觉到有很多道视线扫过自己，他本能的抬起头，指着自己：“我？咋？干啥？”
    耗子招手让雷龙过来，然后就开始介绍了起来，就像介绍一台车……
    “我不信。”还是刚才那个说话男子：“怎么到你嘴里是个人都神乎其神？”
    耗子抬起眼皮看了看他，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那去后院你们试试呗。”
    雷龙做出了不屑的表情，那个男的抱着胳膊同样也是一脸不屑：“试试就试试呗，去后面？”
    “不用，就在这。”
    雷龙说完，单手成诀，电光闪烁飞流直下，那人甚至连起手防御都没防御住，一下就被按在地上起不来了，身上的各处穴位噼啪作响，每响一次他都会惨叫一声。
    “服了……服了服了……”
    他在地上惨叫起来，耗子连忙让雷龙停手，至此雷龙才收了神通。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哎哟哎哟的叫了几声，然后在稍微缓过来一点后朝雷龙抱拳拱手行礼：“是我有眼不识谈山了……万万没想到是雷部正神。”
    “刚才你说我老大的时候，我就看你不爽了，不过看你态度不错，我就原谅你了。”雷龙一脸骄傲：“下次可得尊重我大哥一点。”
    “对了，你大哥人呢？”耗子找了一圈：“没见着他啊，这还没到接孩子的点吧？”
    “我大哥上班去了啊，今天第一天上班。”
    上班……耗子拧巴着眉头：“真的去上班了？”
    “对啊，不止上班，还参加年会呢。”
    “年会？”
    对……就是年会。
    gd漂漂亮亮可可爱爱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是下午五点半，张珈畅骑着电驴身后带着隔壁桌的小小在去参加年会的路上被扣了，理由是电动车违规载人要罚款两百。
    这罚款也得认呗，还能咋办呢。所以张珈畅默默的交了罚款，推着车跟小小一起步行走向聚会地点。
    “不好意思哦，害你被罚款。”
    “没事，我也不知道不能载人。”张珈畅挠了挠头，怪不好意思的：“是我的错。”
    “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做饭又好吃。你结婚了没有？”
    “没。”张珈畅连连摇头道：“我不能结婚。”
    “为什么啊？哪还有人不能结婚的。”小小诧异的看着张珈畅：“你是和尚？”
    “不是……”张珈畅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一时之间竟也无语了，本来还好的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下来。
    好在小小虽然看着小，但其实也是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好几年的人了，立刻就知道自己可能犯了人家的忌讳，连忙改口道：“今天晚上你可能要辛苦一点咯。”
    “辛苦？为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们年会的时候玩的可凶了，没参加过全是女人的聚会吧？比全是男人还凶呢。”

 第23章、居然还真的有反派诞生

    年会的地点选在了一家日料店，这倒也是难怪，毕竟都是年轻的女孩子嘛，日料店这种地方正适合她们的选择。
    张珈畅倒是不在意，对他来说吃东西只是为了能够品尝到世间的愉悦，本质上他吃与不吃、吃多少、吃什么根本没有意义，他虽然仍然保留着消化能力，但其实从十五岁觉醒开始，他就再也没有感觉到饥饿了。
    怎么形容呢，就是世间万物皆为能量，风火雷电、乾坤五行都在无时无刻的为他补充体能，世上本没有永动机，但他绝对是个例外。
    不过有时候他还是会嘴馋，而也就是这种嘴馋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人，也是他刻意要保留的东西，所以即便是没有特别要吃什么概念，但他仍然坚持每天喂自己点奇奇怪怪的食物，而正是这个习惯让他成为了一个顶厉害的厨子。
    来到这家日料店，小小的店面倒也不大，两层楼就挂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的拐角，但气氛还算是不错，小小的干干净净的，看上去似是一家夫妻店，老板两口子都是日本人，操着不流利的普通话在那接待客人。
    今天朱总直接把店全包了下来，看得出来她也是这里的常客，张珈畅过去时她正在与老板娘闲聊，看到自己新员工来了之后，她立刻朝张珈畅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朱总。”
    “嗯。”朱珍珍稍微垫了一下脚，比划了一下张珈畅的身高：“还不错哦，有一米八五没？”
    “有。”张珈畅点头道：“刚好一米八五。”
    “嗯，上去吧。”
    张珈畅对这个老板的怪异行为表示不理解，毕竟叫他过去一趟竟然只是为了比划一下身高么？不过他也不好做对比，因为自己身边除了一个白梦洁是正常女性，其他的都只能用雌性动物来形容，而白梦洁似乎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所以对老板的行为他并没有太多的类比标准，只是觉得这人的行为好像……似乎……可能不是那么正常。
    张珈畅进入包厢，这时公司的同事们还都比较正常，一个大房间里席地而坐了一圈，这个时候他还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特别的，大家都在互相干自己的事，有凑在一起聊天的、有玩手机的、有坐在那发呆的。
    张珈畅此刻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他还真的不知道如果要是同事们一起凑过来跟他聊八卦的话该怎么应对。
    过了不多一会儿，朱总就走进了门，张珈畅感觉是好像她应该是换了衣服打扮了一圈，但具体哪里有变化小张哥并没有看出来。
    “下面我简单说几句啊。”朱总来到自己的位置前，拿起桌上的水杯举起来说道：“今天这次年会，一来是庆祝我们公司成立一年七个月零九天，这一年多大家都辛苦了。来，我敬大家一杯。”
    所有人都举起酒杯，兴高采烈的跟朱总碰杯，然后一个个嘴里说着不辛苦不辛苦。唯独张珈畅举着杯站在那心里直犯嘀咕，他弄不明白朱总到底是不知道公司的情况还是出言讽刺，但从周围人的表情来看，她应该是知道自己公司的情况的，毕竟周围大多数同事的表情看上去都有点挂不住。
    是啊，想想也是……每天上班就是追剧、聊天、吃吃喝喝、练瑜伽、打麻将，每个月还能有大几千的工资拿，这哪里是公司，这分明就是个扶贫机构。
    但好像朱总并不在意，她一口喝掉杯子里的水，一抹嘴后继续说道：“希望我们来年能够继往开来，争取让公司蒸蒸日上。”
    张珈畅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一通客套话说完，她再次举杯：“这第二嘛，今天还是要庆祝一下我们的新同事入职，希望各位老员工能多多帮助新同事，让我们公司能够健康、稳定、和谐的发展，争取三年做大、五年做强，十年之后成为世界五百强！”
    张珈畅觉得这话可能有点吹牛逼，因为今天他还问小小说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而已经入职一年四个月三天的小小说她也不知道，从她入职的那一天开始公司就是这个样到现在还是这个样，只知道是文化传播公司，但究竟是传播啥文化却没说过。
    一通发言之后，正巧也赶到了上菜，朱总一声令下，大家就开始吃了起来，原本安静的环境也立刻变得嗡嗡嗡嗡的。
    张珈畅只是稍稍的吃了一口，便停下了筷子，看着姑娘们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到这为止他都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并没有像小小说的辣么夸张。
    但随着时间的深入，酒精开始发挥作用之后，场面就开始有些混乱了，姑娘们似乎忘记了这里还有个男人，开始互相怂恿吵闹了起来，她们在酒精上头的朱总的带领下开始表演节目，开始还是半开玩笑的节目，但后头随着气氛热闹了起来，她们开始跳舞了……
    好看么，真的说不上好看，但浪。一群平均年龄二十一二岁的女孩子，浪起来那是真的太刺激了。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清醒的人越来越少，场面也就变得愈发的不可控制。
    而张珈畅注意到小小这个家伙全程真的是一口酒都没喝，上来一道菜就咔咔往嘴里旋，从开局吃到现在始终没有停下，正常人的胃早就受不了了，但她却始终没有感觉一样在那吃吃吃。
    “小小。”张珈畅突然叫她一声：“你一直都这么能吃么？”
    “嗯，是的。我从三岁开始就特别能吃，但光吃还不长个，去医院也检查了，都没有问题的。”小小抬起头撩了一下头发：“我现在每个月工资光填饱肚子都很难了。”
    张珈畅眉头皱了皱，但却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开始打算看看她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可就在他要开始给小小扫描时，朱总突然满身酒气的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胳膊肘一把框住了他的脖子：“新来的，你怎么不上去表演个节目！是不是不给面子！”
    看着周围的同事都开始出现醉态了，张珈畅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要表演什么……”
    “你不表演是吧？”朱总醉醺醺的点了点头：“那我给你表演个丝袜套头。”
    说着她就开始往下搓自己的丝袜，张珈畅刚要阻止，就见朱总砰的一声径直倒在了后头的地板上。
    这下他才意识到这个朱总那可就是属于技术菜瘾还大的典范，明明酒量小到惊人，但却真实的爱喝。
    时间再晚一些，喝醉倒下的人越来越多，而场面上却越来越混乱，张珈畅端坐在其中，就好像冷眼看世间的群魔乱舞一般，或者更像是纣王的酒池肉林。
    黑丝白丝蕾丝，丝竹乱耳……
    小张哥终究也是笑了，他一只手遮住额头笑出了声来，因为这个场面真的太好笑了……
    之后可能时间太晚了一些，不少同事的家人或男朋友都来把这帮醉醺醺的家伙陆续接走了，剩下那么三四个醉的不行的要么自己根本走不动要么没人管，躺在那排成一排还挺可怜的。
    “等会……哎哟……”
    小小在拖胡总的时候却因为自身的力量太小而摔了个平沙落雁，她仰头看向张珈畅，露出无奈的笑容：“每次都是我把他们送回去……可太不容易了。”
    “这次我来吧。”张珈畅笑着一只手将胡总从地上拎到了垫子上，再把其他几个同事也都放在了不那么凉的垫子上。
    这一幕把小小都给看傻了，虽然这些女孩子都不算重，但好歹也百十斤的人呢……
    难道这就是可靠的成年男人的力量吗？小小心中既感慨又震惊。
    “对了。”张珈畅拿出胸口别着的中性笔，然后在纸上写下数十味中药的名字递给小小：“这个药你可以试试，其中有几味是虎狼药，你可能会上吐下泻。”
    “啊？”
    “不想冒险也没关系……”张珈畅笑道：“我觉得你这这样吃东西可能不是因为病。如果你吐的时候吐出来什么东西，你要第一时间把它放在火里烧掉。”
    “你还会……治病？”
    “我有个朋友是干这行的，多少也是会一点。”张珈畅笑着点头道：“你要不放心可以不用，没事的。”
    说罢，他低头看了看那几个罪得不成人形的同事：“你知道她们家都在哪么？”
    “知道……”
    张珈畅嗯了一声：“那你把她们住哪告诉我，我送她们回去。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小小迟疑了片刻却没有动，张珈畅看着她，她也颇为抱歉的看着张珈畅。
    看到她的表情之后，张珈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样的傻话……毕竟自己对她们来说可都是陌生人，小小的防备属实很正常。
    于是张珈畅便让小小叫来了两辆车，他带着两个坐在后头那辆车，小小坐在前头那辆车，由小小带路他一个一个的送回去。
    而就在此时，在城市的另外一边，一个在出租屋里上吊身亡两天却没有人发现的青年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用一只手拽住脖子上的绳子，生生将自己拽出了锁套，落地之后他摸了摸脖子，再活动了一下浑身上下僵硬的肌肉，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自言自语道：“这么好的身子居然求死，真是暴殄天物。”
    ------
    今天除夕哦，所以早点更，晚上不一定有空呢。在此祝大家新春如意、虎虎生威！

 第24章、你好大的胆子

    送了一圈，小小已经累得脱力了，她虽然能吃，但身体体能却差得让人心疼，走不了几步路就已经气喘吁吁，最后一个朱珍珍是无论如何都已经走不动了。
    所以她只能抬起头看向好像没事人似的张珈畅，虽然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但她却实在是没力气了。
    “你先回去吧，我把她送回去就好了。”张珈畅看着已经快要虚脱的小小，觉得有些好笑：“你要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送她过去。”
    小小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家门，还有浑身上下酸疼乏力的感觉，一狠心一跺脚：“那……那你送到了给我拍个视频，要你和朱总的合照，要是朱总出了什么事，你肯定跑不掉的！”
    “好好好。”
    张珈畅笑着点了点头，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爽朗，看到他的笑容，小小的戒备少了许多，而张珈畅则一路目送她到家，然后看到她在家中的窗户上伸出手来打招呼后才转身上了出租车。
    看着坐在旁边仰着头人事不省的朱总，张珈畅不由得想到了刚才她要表演丝袜套头的场景，不由得嗤笑出了声来。
    不过全程他都始终用一根手指顶在朱珍珍的肩膀上，不让她跟自己有其他的肢体接触。
    倒也不是什么完全的正人君子，只是刚才把她抬上车的时候，朱珍珍吐了，导致身上沾了不少，张珈畅觉得好恶心。
    她住的地方是在经典富人区，就是那种一平米房子十多万出头，还能有个百分之二十公摊面积的超级社区，这地方一年的物业费都足够张珈畅奶茶店一年的营收了。
    其实张珈畅也不愿意送人，之前小小累成那样，主要就是张珈畅全程基本都没有跟其他同事有什么身体接触，小小承担了绝大部分的重量，这才让那个身体孱弱的小个子女孩累得呼哧带喘。
    但现在小小不在的话倒也简单了，张珈畅让她整个人悬了起来，看着好像是他搀扶着朱珍珍，但实际上她是悬浮在半空，双脚始终离地一毫米左右的距离，看着很正常但其实动力全靠张珈畅在地上捡的一根棍儿，那根棍儿顶在朱珍珍的后背怼着走……
    来到她家的楼下，张珈畅甚至都懒得问朱珍珍在哪一栋哪一层家里密码是多少了，只是用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碰了碰，所有的相关信息就全部已经被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只是在这时朱珍珍的手机响了起来，不省人事的朱珍珍自然是没办法接电话，张珈畅也不能替她接电话，所以就任凭这电话响了一路。
    就当他带着朱珍珍即将要进入电梯时，突然就从后头冲出来一个人，一把拽住了张珈畅的胳膊，然后试图把朱珍珍抢过去。
    但张珈畅却只是轻轻一甩，那人差点就被给甩飞了出去，但他在稍微站稳一点后就再次冲上来质问了起来：“你是什么人！你想对珍珍干什么？”
    “我是她同事，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家。”
    那男人上下打量一番张珈畅又仔细看了看朱珍珍，她虽然看上去有些潦草，但穿戴还挺整齐，这人也就放下心来。
    在平静一番之后，他整理起了衣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说道：“行了，后头的事交给我吧，我带他上去就好。”
    “不行。”张珈畅摇头：“我必须亲自送。”
    那人一顿，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愣种：“我是她男朋友！”
    “不行。”张珈畅仍是坚持：“她是独居，没有男朋友。”
    “你他妈是不是想死！”
    张珈畅一手将旁边的垃圾桶金属框捏出了朵茉莉花，眼睛在他身上扫了一圈。
    “行，我承认我刚才的声音有点大也不太礼貌。但我真是她男朋友。”这男人的声音逐渐小了起来：“只是还没确定关系……我送她上去就好了。”
    “不行。”
    “你不放心我，我也不放心你啊！”
    张珈畅看了看他：“一起送。”
    说真的，这空手来花的能耐真的吓人，那可是不锈钢的盖子啊，他说捏就给捏了，这一般人能做到？而且既然一起送，这不就是有了个接近朱珍珍的机会嘛。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起送朱珍珍呗，只是来到她家门口时这男人犯难了，因为他并不知道朱珍珍的密码，于是便试图唤醒被他扶住的朱珍珍，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张珈畅却已经滴滴滴滴的把密码给按完了。
    大门打开，屋里的智能灯也跟着打开，张珈畅站在门口没有进去，那男人看了他一眼便扶着朱珍珍走了进去，然后就着手打算帮朱珍珍清理一下身上的污渍。
    可没想到他只是在卫生间清了一把毛巾的功夫，张珈畅就已经走入了房间里，就站在那一动不动。
    “壮士，你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不行，要走一起走。”
    “你是不是傻！喝醉的人很危险，如果是呕吐物反流很容易窒息的，必须要有人看着。”
    张珈畅拿出手机搜索起“喝醉的人会不会窒息”，发现还真的会之后，他点头道：“那你照顾，我在这等着。”
    “你……”
    这真的是个轴货，天底下就没有这么不懂事又刚硬的人，但现在跟他起冲突不太理智，而且他本意也是为了朱珍珍好。
    可是这男的想了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正在他帮朱珍珍擦脸擦脖子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抬起头质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家门的密码的。”
    “嗯，这个问题很难解释。”张珈畅摊开手：“恕不奉告。”
    说完，他拿出手机来到床边，开始给小小发视频，小小此刻刚洗完澡正端着一大碗方便面在吃着，看到张珈畅的视频里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男人时，小小十分诧异的问道：“那人是谁？”
    “他自称是朱总的男朋友，但是我没信，我现在跟他耗上了，他不走我不走。”
    “好……辛苦你了。”
    “你忙。”张珈畅挂上了电话，搬过来一张凳子往那一坐，不动如山。
    看到这么个棒槌，这自称朱珍珍男朋友的人心中也是百般无奈，本来一晚上都没能联系上朱珍珍，他心里头不知道多焦急，这会儿好不容易等到她喝醉了，自己可以趁这个机会展现一把温柔暖男的硬实力，但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个憨货呢？
    真叫天公不作美。
    帮朱珍珍调整了一个能够顺畅呼吸的姿势还帮她简单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脏东西还帮她把外套拽下来之后，这男人也累够呛。
    按照正常剧情，他现在应该一脸温柔看着床上的朱珍珍，一边帮她抚开脸上的秀发一边带着笑容宠溺的说“傻瓜，怎么能把自己喝成这样呢”。
    但现在，旁边有一个能徒手掰不锈钢的硬汉抱着胳膊坐在椅子上，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这气氛瞬间就把那本应有的温存给全部干了个精光。
    但他肯定也不能走啊，面前这个壮汉知道朱珍珍家的密码，这谁知道他会不会中途折返回来干坏事。
    耗着呗！
    这耗着耗着，两人就聊了起来。
    “我真的是珍珍的男朋友，我叫能文涛，就住在这个小区里，我真不是坏人。”
    “你哪怕是十世善人我也不走。”张珈畅回道：“只要这里还有除了她之外的其他人，我就不走。”
    “你有她家的密码，你才是最危险的那个人吧！”
    “也可以这么说，所以耗着吧。”张珈畅没有解释许多，在旁人看来他的确也是危险因素，所以现在看来干耗着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差不多三个小时了，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一点四十，雷龙都已经烤一晚上鸡了，张珈畅却仍在跟一个快困死过去的男人干耗着。
    他脸上看不出半点疲惫，但能文涛已经趴在地毯上睡了一觉。
    他清醒之后，慢慢从地毯上坐了起来，揉着眼睛说道：“我睡之前你这个样子，我睡一觉起来你还能保持这个样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张珈畅微微抬起眼皮：“也没有，我刚才玩了会手机，后来没电了。”
    “行，咱们开始第二轮，谁先睡觉谁是狗。”
    能文涛拿出手机开始哈欠连天的玩了起来，而终于在这时，床上的朱珍珍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
    真的是鲤鱼打挺，那么一下就连张珈畅都惊了，他都没想到一个穿着黑丝的长腿大妹子居然还会鲤鱼打挺……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瞪瞪的跳下床来，眯着眼睛去到了厨房，抱着水壶就开始吨吨吨吨的喝了起来。
    等好不容易解渴了，她顺手把水壶往旁边一放，直直的就扑到了床上，而就在那最后一眼瞟过去，却发现他的床头居然有个人头……
    朱珍珍在床上趴了有个五秒钟，突然就跳了起来，眼睛瞪得滴流圆，看着椅子上和地毯上的两个人：“你们两个怎么在这！你们对我干什么了！？”

 第25章、死硬派

    “他不走，我就不走。”
    “他不走，我也不走。”
    张珈畅和能文涛在解释为什么他们两个会在朱珍珍房间里形成对峙时，使用了一种“为所欲为”的成语接龙格式，互相以一种动态博弈的思维方式在死磕对方。
    不过这倒是让朱珍珍明白了他们两个在这里的原因，她倒是很好奇为什么张珈畅会知道自己家门的密码，不过这也可能是自己告诉他的，毕竟当时自己脑子混乱的很，说过什么干过什么完全不记得了。
    而能文涛这边她倒是觉得这个人多少是有点病，自己跟他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他却总是见人就说他是自己的男朋友。
    “我要睡觉了，你们回去吧。”朱珍珍打了个哈欠说道：“张珈畅，今天谢谢你了。”
    “不客气。”
    张珈畅起身就往外走，而此刻的能文涛也没有什么可以留下的理由了，他回过头万般留恋的对朱珍珍说道：“珍珍……”
    “请！”朱珍珍可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下次麻烦你不要到处说是我男朋友，谢谢。”
    “知道了……”
    能文涛垂头丧气的走出门外，可却发现就是几句话的功夫刚才那张珈畅居然人就消失不见了，电梯也还在一楼，楼道里也没有看到有人走动的样子。
    这可把能文涛吓了一激灵，赶紧去到了电梯那咔咔一通按，等到电梯上来后这一走进去，他却发现电梯中居然站着一个人。
    这人背对着他站在电梯之中，这个场面让能文涛吓得连连后退，可没退两步却发现自己的脚已经哆嗦的走不动了，不过那个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只是静静的站在那。
    终于在电梯门关上之前，能文涛奋力的跑了出去，一路冲到了朱珍珍的门口开始用力的砸门。
    “珍珍……开门……快点开门……”
    正在重新设置密码的朱珍珍皱着眉头打开了门，颇为不耐烦的问道：“你又回来干什么？”
    能文涛呲溜一声钻了进屋，用力的关上了门：“有鬼……”
    朱珍珍知道能文涛是很怂的，毕竟两个人也认识不少年头了，倒也不怕他会干什么，只是看到他满脸惊恐，脸色还蜡黄，额头上的汗珠子滴滴答答的在往下落，她觉得他肯定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于是走上前正要打开门，却突然一只手卡在了门缝之中。
    当时那一下朱珍珍浑身都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而下一刻张珈畅的脑袋伸了出来：“我手机忘拿了。”
    说完，张珈畅还看了一眼坐在墙角浑身颤抖的能文涛，好奇的问了一句：“他怎么了？”
    “他说有鬼。”
    张珈畅笑了笑：“那就让他别乱跑了。”
    等到朱珍珍把手机递给他之后，张珈畅站在门口等了两秒钟，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硬币并对着它吹了一口气，接着将它按在了大门之上。
    这次他是真的走了，而能文涛也得偿所愿的在朱珍珍家借宿了一晚。
    不过当然是睡沙发，但至少能够睡的安稳，一晚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只不过第二天一大早，能文涛和朱珍珍就被一阵嘈杂声给惊醒了，而很快门口也响起了敲门声。
    朱珍珍打开门，看到是一个身穿便装的男子正在打量着她的大门。
    “你认识张珈畅啊？”那人一开口第一句话就问了起来。
    朱珍珍愣了片刻：“他……是我员工。”
    “运气可是真好。”说话的人正是耗子，他从口袋里拿出证件递给朱珍珍：“这栋楼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现在想请你们配合调查一下。”
    耗子今天是第一天上岗，只是因为这栋大楼里出现了一起古怪离奇的凶杀案，死者四十八岁，是一家电子厂的老板。根据法医初步断定死亡原因是死于烧伤后的疼痛休克。
    但从现场勘探的情况来看，屋内并没有任何着火的痕迹，这就成了一起离奇案件，于是陈局就让耗子过来负责侦办。
    他过来查了一圈后在朱珍珍的门上发现了一枚一元钱硬币，而据他所知这个世界上如果谁能够用一元钱硬币布置结界术法，那必然是小张哥了。
    而从门口的气息来看，这里的确是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邪气在荡漾，应该是这间屋子里有那个凶手想要灭口的人存在。
    但因为小张哥结界在这里，那个家伙恐怕现在正躲在什么地方疗伤。
    不过小张哥即便是知道也不会主动出手或者告知情况，他只会变相的提醒或者提供一种常规的保护，所以既然这里有他的硬币，那么就可以说明这里会有知情人。
    进到朱珍珍家中，耗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同，就是一个正常的女性住宅，倒是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却让他有些意外。
    因为这个男人身上死气缭绕，按照道理来说他本不应该坐在这而是躺在某个地方身上已经凉透了，但他现在还活着，那么就代表小张哥的阵法结界就是为了保护这个人。
    耗子径直走到了能文涛面前坐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昨天你有没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人和事？”
    能文涛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到现在还是有些惊魂未定，于是便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那个人背对着电梯门站在里头，我没看见他的脸。”
    耗子抬起眼，拿起速写本：“那能不能提供一些特征给我？”
    “能……他穿着一件工装夹克，大概一米七五左右，短发。”能文涛努力的回忆着：“然后还有……我好像看到他两边的脖子下头那边有一圈黑色的东西。”
    “黑色的东西？”耗子好奇的问道：“能仔细描述一下么？”
    能文涛站起身背对着耗子，然后用手指着自己两腮下的位置：“这里一直到耳后，都有一圈黑色的印，像是……像是上吊时留下的印。”
    “你怎么能确定那是上吊呢？”
    能文涛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嘴：“我父亲就是上吊自杀的……那个印子是一样的。”
    耗子点了点头：“工装、一米七五、短发，脖子上有印，还有吗？”
    “没了……后头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耗子起身道：“多谢你们的配合。”
    他说完就走出了门，来到楼上一层的案发地点，因为现在尸体还没有经过法医解剖，他也就暂时没办法接触到尸体原本的样子。
    不过从那个能文涛的描述来看，这应该是一件特殊案件。
    但是动机呢？
    而此刻远在城郊的一栋出租屋里，一个青年正躺在破烂的木板床上痛苦的翻滚，昨天他被恐怖的阵法震了一下，差点把三魂七魄都给震散了黄。
    这个阵法之恐怖，别说是现在残缺的他，即便是两千年前鼎盛之时遇到这种恐怖的术法都难以抵御。
    搜寻过自己借尸还魂的这个青年的所有记忆，他认定这个时代早已经末法多年。
    既然是末法时代为何还能有如此恐怖的阵法存在？而那个人的背后到底又是怎样的一个集团？
    对此，这位两千年前就已经达到顶点的术士不由得开始怀疑起自己来，只不过现在身体上的痛苦让他根本没有力气去了解更多。
    不过这也并非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个阵法的出现就足以说明这个时代远非他想的那样简单，以后万万不可掉以轻。
    而就在这时，他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他知道是隔壁那个只在晚上出去娼女回来了，他咬了咬牙，抹去鼻孔里渗出的乌黑淤血，慢慢走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张珈畅今天照例把年年送去上学后就去上班了，昨天晚上几乎没睡的他看起来与平时没有区别，仍然是神采奕奕。
    等他来到公司，公司居然还只有他一个人到了岗，其他人居然集体迟到。
    闲来无事的张珈畅就开始烧水、擦桌子，然后还顺便在厨房里用昨天剩下的材料做了一些简单的早餐。
    等他一切都忙完了之后，朱珍珍这才来到了公司，她见到张珈畅之后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紧张兮兮的说道：“昨天晚上我那一栋出命案了，就跟你走的时间差不多。你看到什么没有？”
    “我……”张珈畅迟疑片刻后摇头道：“没有。”
    “没有就好，早上的时候还有警察来找我问话，他还问我是不是认识你。”
    “可能是我朋友。”张珈畅简单的回答道：“朱总吃了早饭没有？”
    “还没……”
    “吃点。”张珈畅指了指桌上的东西：“我准备了点早餐。”
    很少吃早饭的朱珍珍是万万没想到居然能在单位吃到香喷喷的新鲜早饭，虽然她现在觉得这个张珈畅哪哪都透着古怪，但这种古怪并不让人讨厌，只是感觉他有那么点不近人情的禁欲感。
    不过这也倒是好事，毕竟朱珍珍从小到大都是男人堆里的焦点，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不把她当个女人看的人，这种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这些女人怎么回事？”正在吃烙饼的朱珍珍看了一眼手表：“怎么还没来？”
    而张珈畅也是好奇，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手机，上头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星期六。

 第26章、人嘛，总归是要吃喝拉撒的。

    小张哥也是摇头苦笑，他会忘记今天是礼拜六全是因为年年今天要参加学校的运动会，加上年年又不说话，所以这一下子没看就把日子给记乱了。
    至于朱总为什么会记错日子这件事，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现在公司就两个人，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下午我不想回家，你陪我去玩吧，中午我再请你吃个饭。”
    正在玩手机的朱珍珍突然抬头看了看张珈畅：“下午刚好我家的游乐园开张，我请你去玩。”
    “你没有朋友吗？”张珈畅迷茫的抬起头，直接这么超级直男的一句话就问了出去。
    这可让朱珍珍愣了好长时间，她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的死直男，再联想到昨天晚上他和能文涛之间的“你不走我不走”，现在她大概明白面前这个看上去干干净净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你肯定没有女朋友吧？”朱珍珍毫不示弱的反推高地：“但凡你谈过恋爱，哪怕你暗恋过哪个姑娘都不会这么说话。”
    张珈畅没有回答她，只是指着电脑上问道：“这两个软件有什么区别吗？这个和这个。”
    凑过去这么一瞧，才发现他正在研究pdf和word两款软件的差别之处，这就让朱珍珍对这个家伙有些好奇了，虽然现在还接触的不多，但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家伙多少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在里头。
    “你是现代人吗？”朱珍珍好奇的看着小张哥：“反正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从古代穿越过来没几年的那种人。”
    张珈畅默默拿出自己的智能手机拍了拍，展示在她的面前。
    “哎呀，我不是说这个啦。就是你的气质也好，行为方式也好，就……给人有那种感觉，你说宅男吧也不像，你说性格吧也不像。就气质很奇怪。”
    小张哥沉默了许久，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我没文化。”
    “哈哈哈……不是不是，不是这个问题，我觉得你挺有文化的。”朱珍珍连连摆手道：“你肯定没少看书。”
    “有看的。”
    “那你喜欢看什么？谁的书？哲学类还是社会类？”
    “看《宋北云》历史类的。”
    朱珍珍顿了一下：“网络小说啊？”
    “我买的实体的，不过是盗版，上头好多错字。”张珈畅笑道：“但是便宜。”
    他说完还露出了一个特别灿烂的笑容，生生将朱珍珍逗得前仰后合。
    “行了行了，差不多时间了，走吧。请你吃午饭，下午带你去游乐场玩。”
    “那我先要去接孩子。”张珈畅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该放学了。”
    “你有孩子了？？？”朱珍珍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多大了？”
    “小学三年级，十岁了。”小张哥笑道：“其实应该叫妹妹，她是我父亲收养的。”
    “哦……这样啊，明白了。”朱珍珍点头道：“走吧，你们俩我一块请了。”
    “那会不会像一家三口？”张珈畅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朱珍珍：“会不会不太好？”
    “你可闭嘴吧，走啦。”
    而在公司楼下两人就到底坐谁的车再次产生了分歧，张珈畅的意思是自己骑着电动车朱珍珍在后头跟着就好，因为电动车要是不骑回去，礼拜一就没办法送孩子上学。朱珍珍对此不屑一顾，还说让他直接打车，凭票据报销。
    最后还是张珈畅执拗不过老板，被生生的拖上了车去。
    “你这个人也是有意思。”朱珍珍边开车边调侃起张珈畅来：“有时候嘛，站在那就像个从言情小说里走出来的公子哥。有时候嘛，真的又浑身上下充满了土气，脾气还倔。”
    “其实还好，我不是很土的，我家的狗会帮我搭衣服的。”
    “狗？”朱珍珍一愣后却是哈哈大笑起来：“你要不要这么会说笑话啊！”
    张珈畅见她不信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可朱珍珍却没有停下来，只是继续说道：“你不是说你奶茶店还开着么，什么时候有空请我喝一杯奶茶啊。”
    “现在就行。”
    “现在不行啦，快点接上你妹妹，咱们要去吃饭了。那地方的代金券今天十二点就过期了，得快点过去把它给冲了。”朱珍珍从盒子里翻出一摞代金券：“你看，够吃一顿大餐了。”
    两人接到了年年，而年年这个孩子其实也很怪，从小就坐电动车的她，在第一次坐豪车时不惊不喜，背着小书包坐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脸上也没有什么高兴的表情，就那么坐着。
    “年年叫人。”
    “好。”年年勉为其难的开口说了一个字，然后就再次回归了沉默。
    朱珍珍倒是挺诧异这一对组合的，要说小姑娘是哑巴吧，她说话了。可要说她正常吧，从任何角度看上去她都好像不正常，就很奇怪……
    “她不爱说话么？”
    “嗯，从小就不爱说话，但她不是哑巴。”张珈畅解释道：“其实没什么影响的。”
    “不说话也挺好。”
    而就在汽车行进的途中，张珈畅突然侧过头看向了窗外，路边正有一个踉踉跄跄行走的女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看到熟人了？”朱珍珍问道。
    “不是，看到死人了。”张珈畅轻描淡写的回答道：“不过没事，跟我没关系。”
    朱珍珍显然理解错了意思，她叹了口气：“大家心里都有一座坟，住着未亡人。”
    但小张哥看到的可不是未亡人啊，那就是个死人。严格来说应该是被夺舍之人，那个踉跄的女子显然没有适应自己新的身体，走起路来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这人清早时才换了现在这具身体，而这个身体却是早已经虚弱不堪了。
    夺舍之后其实不光是接手了身体的掌控权，其实还会继承被夺舍之人所有的记忆。
    他之前之所以会去杀人，就是因为他借尸还魂的身体之中带着对那个身体曾经的老板滔天的恨意，如果不平息这种恨意，他是没有办法好好的利用那副身体的。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被那个阵法打得差点魂飞魄散，原本一副好的躯体也彻底不能用了。
    这一次，他成功的把自己转移到了之前住在隔壁的那个娼妇身上，但没想到上来之后他不光继承了一副千疮百孔的身体，还有各种不堪的记忆。
    走在街上他只感觉到浑身上下都是冰冷，连吃碗面的钱都不够，他很难想象这个世道居然还会有如此凄惨之人，即便是这个夺舍之人也不得不感叹一声“世人皆苦”。
    而在这个女子的记忆之中，她八岁就遭人凌辱，家人对她也不闻不问，甚至还以此为借口对她变本加厉，十四岁离开家乡被人带到了城市之中却是没想到刚出虎口又入狼窝，被当地恶霸所控制成了人家的摇钱树。
    如今年仅十八，身子便已经是千疮百孔，就如风中飘零的落叶，更甚至于她如今贫病交加时，当初那些哄骗她的人却将她弃如敝履，任凭她在城市的角落里苟延残喘。
    这次夺舍，夺舍者并没有遭遇任何抵抗，反倒是那缕残魂在熄灭时还对他道了一声谢。
    修行了两千多年，这一声谢差点破了他的道心……
    现在他最重要的事就是先要去找到一口吃的，因为如果再不吃点东西，这副身体恐怕又是要扛不住了。
    若是他完整还好说，现在他自己也是一缕残魂，修为只剩下当年的五成左右，再加上连续两次借尸还魂加夺舍，修为暴跌、虚弱不堪，再这么下去恐怕是要身死道消了。
    他循着记忆找到一个曾经帮助过这女子的恩客，以悲切之姿叙述了现在自己所遭遇的困境，倒是换来了一碗热汤面。
    不过也正是这碗面算是让他活了过来，一股暖流从里到外滋润着身体，他甚至都想不到一碗面在此时此刻甚至胜过了灵丹妙药。
    “本仙修行两千余载，如今却落得这等下场。人世怎能如此啊！”他离开恩客所在的地方，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车流，不由感叹：“这位女子，本仙占了你的身子也不会白占，之后自等我为你清算一番，也不枉你来人间一遭。这天下人负我，我便亲手讨要回来！”
    他在一番感慨之后重新站起身来，逐渐适应新身体之后，他走的也轻巧了起来，不过从今天开始他倒是不能再叫清灵子了，而是要使用这个女子的花名陶知墨。
    当下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自己埋藏起来的宝藏，用里头的仙灵丹将身体条例完备，然后之后的事再徐徐图之，毕竟他相信像自己这般转世于当代的人肯定不会少，他曾经既是术方之领袖，如今照样可以。
    而此刻小张哥则第一次坐在了顶级的西餐厅之中，看着面前巨大的盘子里装着的一小坨食物。
    “不习惯吃法餐？”朱珍珍好奇的问道：“第一次吃吗？”
    “嗯。”
    “服务员，来双筷子。”朱珍珍对旁边的服务员说道：“给这位先生。”
    张珈畅笑道：“不是说用筷子吃西餐很奇怪么？”
    “一顿便饭而已，无所谓用什么吧？”朱珍珍挠了挠头倒是一脸迷茫：“我没听说过啊，可能我不是名媛吧，反正我哪怕去巴黎本地吃，我想要筷子也会用筷子的。low不low的，谁在乎呢，毕竟只是随便吃顿饭。”
    她说完，脑袋往前伸了伸，小声说道：“我觉得这里的饭菜没你手艺好，真的……一点不骗人，要不晚上你请我吃饭？”
    “哦……好。请你吃烤鸡。”张珈畅点头道：“我最拿手的就是烤鸡了。”

 第27章、孤阳不生独阴不长

    下午的时候张珈畅带着年年真的就在游乐场里玩了一下午，看着年年笑得咯咯响，张珈畅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也着实亏欠了她，让她一个小孩子跟着自己阻断了与外界的联系，甚至长到这么大这才是第一次来到游乐场。
    年年下午真的很开心，而且因为朱珍珍似乎对小孩子特别有耐心，所以年年不自觉的就会与她亲近，而最尴尬的就在这里了，因为年年在游乐场里一只手牵着张珈畅一只手牵着朱珍珍。
    这可不就是一家三口么……
    “真是不好意思，年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下午出门之后张珈畅对朱珍珍道歉道：“不过年年玩的很高兴，也多谢你了。”
    年年连连点头，看着朱珍珍：“谢。”
    “不客气不客气。”朱珍珍蹲下身子把游乐园的纪念品别再年年的胸口：“年年这么可爱，我可喜欢跟年年玩了。”
    年年笑着搂住了朱珍珍的脖子笑了起来，而张珈畅看着她们在那互动也是笑，却没有说什么。
    “时间不早了，该轮到我请你吃饭了。”张珈畅对朱珍珍说道：“你知道长安巷么？我的店就在那。”
    “当然知道啊，我还真有点饿了，出发吧！”朱珍珍也是玩的很开心：“我现在能吃下两只鸡！”
    说起来朱珍珍的确是像张珈畅说的那样，她真的是没有什么朋友的，为数不多的几个要么成了家要么已经有了男朋友。反正多少就有点天煞孤星的意思吧，剩下的人要么是对她有贪图要么就是为了讨好她父亲。
    而今天朱珍珍跟年年一起玩的这个下午，对她来说也是久违的放松。
    “给年年盖上一点。”
    朱珍珍看了一眼副驾驶因为疲惫而睡着的年年，嘱咐了张珈畅一声。
    “好。”张珈畅脱下外套盖在了年年的身上：“她其实也不会生病。”
    “为什么？哪有小孩子不会生病呢。”
    “她……”张珈畅苦笑一声：“没什么，年兽是不会生病的。”
    “啥？”朱珍珍没听清张珈畅的嘀咕：“我没听清楚。”
    “没事，我说年年不会生病。”
    长安巷是步行街，汽车开不进去，所以他们最后一段路只能步行进入。
    黄昏、老巷和青石板，周围那种古早的气息在现代化的都市里显得尤其珍贵，老太太守着一口小炉子，蒸着一小碗肉，肉香四溢。早早放学的小孩子在巷子里追逐打闹，逗猫弄狗。
    饭香从人家的窗户里飘出，也许并没有鹅肝精致，但闻到时却已经饥肠辘辘。
    小张哥抱着年年走在青石板路上，旁边朱珍珍的皮鞋也在上头踩踏出笃笃的声响，夕阳正巧将人的影子斜斜的拉长，不知道哪家的收音机里传出了音乐声，混合着饭菜的味道弥漫在这条长长的、旧旧的老巷里，就像一首时光编织的交响乐。
    “这可真的是个好地方。”朱珍珍沿着斑驳的墙面往前走着，不无感慨的说道：“满满的人味，再高档的小区都没有这个味道。”
    张珈畅笑道：“这大概就是时间的味道了。”
    “是热闹的时间。”朱珍珍纠正道。
    他们两人结伴来到张珈畅的奶茶店，朱珍珍在门口打量一阵，然后点了点头：“你的店不错呀。”
    “还好吧，装修都是大家伙帮忙的，也没花多少钱。”
    张珈畅推开门，正在忙碌的雷龙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欢迎光临。”
    但等他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整个人就疯了，冲出大门外嚎了起来：“快来人啊，老大带女人回来了！！！”
    就这么一嗓子，生把耗子、杨俊峰、皮爷、许薇、大黄和狗姐全给喊了出来，还有一群过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就生怕是错过了这惊天的信息一般。
    “哎哟……你们这些人。”
    张珈畅把年年放进房间休息之后再出来时却发现刚开始还挺平静的奶茶店里堆满了人……
    “没事。要我看啊，你肯定是这么多年都没怎么跟女孩子说过话吧？”朱珍珍倒是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是张珈畅的同事，今天过来蹭一顿饭。”
    “好好好，蹭饭好。”杨俊峰连连点头，然后风情万种的坐到了朱珍珍旁边：“美女是本地人啊？”
    “对啊，本地人。”
    朱珍珍笑着回答，但杨俊峰却被皮爷揪着胳膊甩到了一边：“去去去，别恶心人，你看你那副油腻的样子。”
    “我怎么油腻了？我这叫风情万种好吧，杨氏风情万种。”
    张珈畅此刻已经接过了围裙走到了柜台里头开始洗起手来：“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啊，全堆在这耽误我做生意。”
    许薇到时在旁边一边给奶油打泡一边观察着朱珍珍，她是女孩子自然知道另外一个女孩子身上的东西都是什么价格水平的。
    她发现跟着张珈畅一起回来的这个女人的包五万、鞋子三万八、衣服七万五、手表一百四十万、项链三十五万、耳钉十四万，哪怕是美甲都是名家作品……同类的少说都要五六千一次。
    这是人啊？这不活生生行走的提款机吗？
    原来小张哥也会傍富婆吗？而且还是这么年轻的富婆……
    看着张珈畅熟练的把一只鸡破开肚子里还塞入了各种香料，再用一种奇怪的树枝似的东西开始熏烤鸡的外皮，等到鸡皮开始坍缩时又抹上各种调料最后用荷叶和锡纸以及黄泥将鸡完全包裹起来，皮爷的口水已经流到了吧台上。
    “你好恶心啊……别丢人现眼好吧。”杨俊峰扯开皮爷：“能不能有点样子。”
    “我馋。”皮爷吞了口唾沫，然后小眼神可怜巴巴的看着张珈畅。
    “好好好……你馋。”张珈畅立刻又开始如法炮制起第二只、第三只鸡来。
    而这时因为今天正是有了编织而被强迫买下了十五杯试制品奶茶的耗子嘬着奶茶走了上前仔细打量了一番朱珍珍，然后惊奇的问道：“你不是早上那个……”
    “我记得你！”朱珍珍激动的指着耗子对张珈畅说：“早上去敲门的警察就是他！”
    “别说啊，保密的。”耗子提醒道：“不能乱说的。”
    朱珍珍连忙捂住嘴：“知道了……那我晚上回家会不会遇到什么……”
    耗子一摆手：“放心好了，你是不是抱了年年？”
    “嗯？抱了年年怎么了？”
    耗子摇了摇头：“那就没事了。”
    朱珍珍听他说的神神秘秘，但却也不好追问下去，而是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想想还是很恐怖的。”
    “没事的，放心吧。”
    聊了一会儿，朱珍珍在喝了两杯张珈畅亲手制作的奶茶之后，烤鸡终于是好了。
    老张家烤鸡，那本来就是长安巷里的隐藏食谱，那都可以称之为当地一绝了。
    敲开外头的黄泥，再打开锡纸跟荷叶，一股异香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内，香味冲得散都散不开。
    那鸡肉呈焦黄色，汁水丰盈、味道浓厚，而更让人惊艳的是鸡肚子里塞的东西，里头用羊肚包裹着虾仁、肉丁、香菇、笋片、火腿丁，吸附了鸡肉的汁水和羊肚的鲜香，小刀一切就是一道下饭的神器。
    “快给我快给我快给我！”皮爷在旁边急的直蹦跶：“我要我要我要我要……”
    而朱珍珍虽然没有她那么猴急，但却也是肚子里咕咕叫，馋得直流口水。
    张珈畅戴好手套将鸡肉撕成条放在盘子里，旁边还准备了一份蘸料，再加上一碗晶莹剔透的米饭，最后将混合着鸡油的汤汁往米饭上一浇，香味顿时扑的一下被扬了起来。
    朱珍珍最开始只是吃了一小口米饭，顿时就惊为天人，然后再吃了吃鸡肚子里的馅料，那真的是一口下去就停不下来，最后再吃已经冷却下来的鸡肉，真的是三两筷子菜就能吃下一大碗饭。
    而更绝的是老张家的薄荷茶，那真的是解油去腻的神器，一口下去本来已经有些饱的朱珍珍，生生又吃了一碗饭……
    “今天进展怎么样？”张珈畅在朱珍珍吃饭坐在那小声问其许薇的情况：“你可别偷懒。”
    “嗯……知道。”许薇点头道：“我已经被师父打手心了。”
    “不打不行。”雷龙咬牙切齿的说：“让她背经文，她搁那逗猫，大黄今天都吃八个罐头了！”
    张珈畅眼皮子一抬，本来还坐在吊扇上的大黄浑身炸毛，喵的一声就跑没了影。
    “不能偷懒，我已经看到夺舍者了。”张珈畅对雷龙说道：“事情的发展速度远超你们想象。”
    “啊？”雷龙一愣：“这么快？”
    “嗯。”
    耗子在旁边也是脸色不好看，他看了一样旁边桌子上跟皮爷一块吃饭的朱珍珍，小声的对张珈畅说道：“你老板楼上的凶杀案，可能就跟这件事有关，我会继续跟进调查。”
    “不用跟我说。”张珈畅耸耸肩：“我不管。”
    耗子点头道：“知道了，孤阳不生独阴不长的道理我懂。”

 第28章、开明真悟 人间实惨。

    耗子的线索最终还是断了，因为他们的确是找到了凶手，但经过鉴定的结果是凶手比受害者还早死两天。
    这就没办法用科学去解释了，也就自然无法用正常的刑侦手段来继续了。调查终究是进入了僵局，只不过关于调查那个境外邪教组织的线索倒是有了重大突破。
    果然就如之前的猜想，这个组织虽然尚不明确，但却已经在全世界各地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解锁了许多曾经被封印的传说。
    这里头有一件事很有趣，那就是这里本来应该是最后才解锁了，但因为那片地方成为了老城改造的拆迁区域，所以不得不提前进行计划。
    但计划似乎并没有完全成功，仍然缺少了最关键的部位，也就是现在天天被雷龙训得跟孙子似的许薇，至于少了这一块究竟会怎样，现在其实也还没有定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少了许薇这一块模组的加入，那些被解放的古代术灵肯定大不如前是真的。
    案子当然没有破，但却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而其中几个常年从事邪教活动的境外头目也都被锁定了目标。
    “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了，哥几个有什么娱乐活动没有？”
    晚上九点，送走奶茶店最后一批客人，雷龙坐在外头端起一杯茶喝了起来，而即将切换成食堂模式的小店已由张珈畅接管。
    他在里头准备着今天的食材，听到雷龙的话后他抬起头：“吃一顿吧，每年不都这样。”
    “今年多少得有点花样吧，要不我给你们表演个音乐脱口秀。”雷龙拿起摆在旁边的吉他：“我可是正儿八经音乐学院毕业的。”
    张珈畅笑着摇头，然后继续用一把锋利的小刀分割着一条硕大的鮟鱇鱼。
    这条鱼是朱总买来的，她说今天晚上要过来吃宵夜让张珈畅给准备一下，她到时候按每公斤一百六的加工费给钱。
    自从前几天朱珍珍第一次在这里吃了饭后，她基本就成了这里的常客，每天下了班也都会尾随张珈畅来到长安巷吃点东西再回去。
    几天的时间下来，她本就开朗的性格很快就跟这里的猫猫狗狗打成了一片，只不过她没去过后院所以并不知道这里的猫狗跟外头的猫狗多少有些不太一样。
    十点钟一过，灯光模式一切，这里立刻就成了小食堂的模样，这其实是很奇怪也不合常理的，因为变化这么巨大但却没有任何人提出过异议，如果说长安巷本地的居民不说也就罢了，可朱珍珍这个新人却也没感觉出来哪里不对劲。
    那种感觉就类似于“它本该如此”的自然而然，仿佛有某种认知障碍一般的法术在发挥着作用。
    十点一刻时，朱珍珍来到了小食堂，张珈畅此刻也刚好的把那条鮟鱇给处理妥当。
    这次朱珍珍并不是一个人来到这里，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这个人张珈畅没见过，但看上去他们两人关系还不错。
    “这地方亏你能找得到。”那男人笑着对朱珍珍说道：“而且这里也不像你大小姐该来的地方。”
    朱珍珍笑着没说话，只是回过头朝张珈畅招了招手：“小张哥，我点的菜好了没有？”
    “好了。”
    张珈畅把一套用鮟鱇鱼制作的菜品放在托盘上然后由许薇端到了他们面前。
    “这里的老板是我的员工，之前在这吃过一次，味道很特别，所以就想着请你来吃一次啦。”
    那男人轻轻一笑，很斯文的吃了起来，雷龙偷偷瞄了他们一阵，凑过去小声问张珈畅：“你老板这是谈恋爱了？大半夜在这请男人吃饭呢？”
    此刻的张珈畅只是在那准备之后的食材和预处理一些比较复杂的料理，并没有太过于关注旁边的动向，听到雷龙的话后他倒是抬头看了一眼，但也只是一眼而已。
    “谈恋爱也很正常。”
    小张哥的回答不咸不淡，反正跟他也没有多大关系，他么也不是什么八卦的人，所以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地方。
    他现在仍在慢慢适应白天的工作，虽然朱珍珍说他只需要负责中午做饭就可以了，但其实他还是在偷偷跟着其他同事学着怎么当好一个合格的社畜。
    只不过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个天下无敌的小张哥要去当社畜……
    当然了，在那个漂漂亮亮可可爱爱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上班，学的东西肯定是有限的，因为那里就没有正儿八经上班的人，小张哥在那学的更多的则是怎样合理又嚣张的摸鱼，以及学习怎样跟正常人相处。
    如果说他什么地方有弱点，恐怕就是跟人相处这方面了，一个十五岁就辍学卖奶茶的人，他始终学不会用什么样的姿态和方式去与人沟通，所以大部分人有时候会觉得他要么很装要么情商很低。
    至于漂亮女孩子什么的，有一说一……小张哥的审美观很塌陷，他并没有一个具体美和丑的概念，这不是开玩笑，他从来不评论谁长得好看谁不好看，不是因为他境界高而是因为他压根不知美丑。
    这用耗子的话来说就是太过于强大而跟这个世界造成的疏离感，这种疏离感到最后很可能会导致小张哥彻底脱离人性。
    所以如果硬要说他为什么要当社畜，也许对于小张哥自己来说，很可能就是一场恢复训练。
    “味道我可以给出九分，只是环境和服务都很一般，综合评分只有六分左右吧。”
    朱珍珍的男伴吃了几口东西后就停了嘴，优雅用口袋里叠好的方巾擦了擦嘴，然后便不再吃任何东西，看样子十分有格调。
    反倒是朱珍珍坐在那又是嗦拉鱼骨头又是鱼汤拌饭吃得哗哗响，跟对面优雅永不过时的男伴显得格格不入。
    “好了，今天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珍珍，我还是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的。”
    他说完便起身来到张珈畅面前问道：“能刷信用卡么？”
    不会用word的张珈畅熟练的拿出pos机……
    他付款之后就走了，而朱珍珍却仍坐在那吃着东西，只是在当她拿起一块饼准备卷肉吃时，眼泪却忍不住的滴了下来，看着还挺让人心疼的。
    只不过一边哭她还一边吃，这个样子太好笑了，张珈畅终究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没见过人伤心啊！”朱珍珍抽泣着将一块饼塞到了嘴里，泪水把她的妆都给冲花了，看那样子着实有些凄惨。
    “看过。”张珈畅手上在摇晃着什么，嘴上却也没停：“只是没见过有人这么伤心还吃的这么多。”
    “我饿了嘛！伤心是心，饿了是胃。心伤不伤跟胃有什么关系嘛。”朱珍珍像泄愤一样又拿起一块饼开始撕扯起来：“什么叫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很了不起吗！”
    “大小姐，那人是谁啊？”
    雷龙这几天跟她也混熟了，倒也是知道她的性格脾气，所以看到她要开始暴饮暴食时走上前一把抽走了她手上的饼。
    “还我！”
    这时张珈畅一包纸巾扔在了她面前：“别吃了，再吃胃也得伤。心伤还能吃，胃伤了可就真的伤了。”
    朱珍珍坐在那，低头不语，但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不服气，然后打开手机给刚才那人发了一条语音过去，但雷龙一看却发现上头提示的是“对方开始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好惨……”雷龙看到这里也是脖子一缩：“作孽啊。”
    朱珍珍怔怔看着手机，半晌却也没有能回过神来，就像魔怔了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以为我会哭，但是我没有。我只能怔怔看着你的脚步，给你我最后的祝福”
    播放器里恰好播放到了这一句，时间、气氛、节奏把握的恰到好处，这个时候要是再不嚎啕大哭就有点不好收场了。
    雷龙默默退回到张珈畅的身边，而许薇这时候则一脸八卦的问道：“怎么了？”
    “被删了。”
    “咦……好惨。怎么会呢，她长得那么好看，性格又好，还有钱……”
    “被pua了吧？我反正不能理解。”
    “我也不能。”许薇连连摇头：“那男的是瞎了眼吗？”
    这时小张哥从蒸锅里拿出了一个大包子坐在那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看新闻，好像丝毫都不在意朱珍珍的状态似的。
    “老大，你不去劝劝？她重挫封盘了。”
    “你看我是那种会劝人的人么？”张珈畅茫然的抬起头：“这个时候我闭嘴就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了吧？”
    “也是……”许薇解下围裙：“还是我去吧，大家都是女的，好说一点。”
    而就在这时，外头皮爷还未到，声却先来：“号外号外，前方妖魂界传来消息！明日起正式放开人妖通婚限制！想娶女妖精的提前在我这里预约啊，五百块钱介绍一次！”
    可当皮爷一进门在看到旁边坐着的朱珍珍后就压下了声音，欢快的走到雷龙面前小声道：“五百块钱介绍一个女妖精，应有尽有，姿色上乘，童叟无欺！”

 第29章、要有大事

    人妖通婚这件事其实最大的阻碍还真不是人这边，毕竟人就是逊啦，那些个diao毛甚至连自己老婆是不是鸡都分不清，哪里能分得清人家是不是妖。
    而真正阻碍人妖通婚的恰恰就是妖族那边，因为在末法时代之前，人类对妖物视为仇寇，以仁义道理礼数章法为由不知道迫害了多少娇俏的小妖精，后来妖那头索性一道禁令下来说人妖不许通婚，负责按忤逆处置。
    这一下之后，人妖恋彻底变得偷偷摸摸了起来，因为一旦被逮住，那就是要被双杀的。
    而这一次妖族突然解禁了通婚制度，这里头的事多少是有点让人玩味的。
    皮爷的消息是可靠的，虽然这狐狸精脑子不是很好、能耐也不是很强，七百二十年的修为被她四舍五入到了一千年，但好歹人家可是根正苗红的青丘狐族成员。
    怎么形容这个族群呢，如果用人类的团体来对标的话，这个青丘原上的狐狸族就是顶级贵族，狐狸王一般都会出在这个族里，他们是唯一被许可侍奉女娲的狐狸，贼拉高贵。而其他地方的狐狸跟他们比起来，就是那些个贩夫走卒，不值一提。最低级的狐狸就是日本的狐狸了，那地方基本都是当年青丘原和其他地方的狐族中罪犯的后代，就跟澳大利亚差不多的情况，青丘狐宁可找个电子厂打工的普通人也看不上日本的臭狐狸。
    而能让皮爷这么高兴的原因嘛，大概率就是家里来了信儿了，说妖族要全面解禁人妖通婚。
    至于她开始给自家的狐狸姐妹拉皮条这件事，恐怕是家族万万没有想到的。
    “五百包成吗？”
    “包成？你当我们是什么了？”皮爷瞪着雷龙：“你得知道，那都是我的手足姐妹，挚爱亲朋！得加钱！”
    “加多少？”雷龙打开手机：“我扫你，你扫我？”
    “八十八万，不打折！”
    雷龙瞪大了眼睛：“尼玛也太贵了。”
    “有便宜的。”皮爷打开通讯录翻给雷龙看了起来：“你看，这个带崽儿的怎么样？她便宜点，二十万以内拿下，人家自己市区还有套房，再陪嫁一辆宝马3系。”
    “这个长得可以啊。”雷龙拿过来翻了翻皮爷给他看的那个狐狸精的朋友圈：“怎么她平时还卖面膜？”
    “要生活的嘛。”皮爷夺过手机：“二十万，包成。介绍费五百。”
    雷龙琢磨了一下：“我先给你转五百过去，什么时候见面？”
    “明天？明天我让她过来，你给我打扮打扮。”皮爷朝雷龙亮出二维码：“打钱！”
    雷龙滴的一声转了五百过去，收到钱之后的皮爷看向张珈畅，一边笑一边搓手手：“小张哥，你有什么想法没有呀？”
    张珈畅低头从烤箱里拿出一份烧鸡摆在皮爷面前：“给你留的。”
    说完还拍了拍她的头，皮爷当时就跟被主人夸奖的小狗一样呜呜了起来。
    而这时雷龙抬头问张珈畅：“我觉得这可能是要有大事要发生了，不然妖族那边不可能会轻易解禁的。而且他们那头的话事人对人类一贯以来的态度都不好，所以这突然解禁肯定有猫腻。”
    “谁知道呢。”小张哥坐在椅子上抬起默默的玩着手机，颇为有些心不在焉。
    “你走神了啊老大。”
    听到雷龙的话，张珈畅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他，然后眉头皱了起来，拿出一本小册子翻了起来：“现任妖王是谁？”
    “龙女碧晴。”雷龙咳嗽了一声：“怎么了？”
    “你前女友是吧？”张珈畅看了他一眼：“我明白为什么现任妖王对人类的态度不好了。”
    “哎呀……跟我没关系啦，我没做对不起她的事，我们和平分手的。”
    “你放屁，谁不知道你是大渣男恶心怪。”皮爷百忙之中抬起头啐了雷龙一口：“这边跟晴晴谈着，那头还跟玉麒麟休牧勾勾搭搭，而且她们俩本来就不对付，你活该！”
    “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我跟休牧是普通朋友好吧，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渣男！恶心怪！”
    “唉……你妈的……”
    雷龙一言不合就跟皮爷吵起嘴来，不过这也不怪皮爷，雷龙这小子天生风流的性格而且还是那种来者不拒臭烂人，不管是龙女碧晴还是玉麒麟休牧，那哪怕是放在妖界都是一等一的绝代佳人，他们之间的那点破事真的不好说。
    不过这些他老张可是不懂，小张哥对爱情的概念还停留在一男一女两个人在庙会上一见钟情私定终身的阶段，再加上他也完全不知道到底怎么样的情感才算是喜欢，所以听他们讲爱情的时候就显得格外茫然。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时间又来到了十二点钟左右，这会儿已经自斟自饮了快三个小时的朱珍珍起身便要走，但却被许薇给拽住了，她搀扶着朱珍珍来到小张哥的面前，面露难色道：“她吵着要回家，可她都醉成这样了，怎么办啊？”
    “我来吧。”张珈畅看了她一眼后说道：“我有经验。”
    说完他拎着朱珍珍就走到了后院，推出了他的招牌电动车并把朱珍珍放在了车上。
    因为上次的教训，这一次他并没有骑车带人而是坐在车上拿两只脚垫着走，就像玩滑板似的。
    不过也好，这次朱珍珍也没醉的那么厉害，至少还是有语言功能的，她就坐在车座后头，脑袋顶在小张哥的后背上，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第二次来到朱珍珍的小区，不过这次他倒没有着急上楼，因为朱珍珍在路上被风吹了吹差不多已经清醒了，而她也表示自己不想那么快回家，就邀请小张哥去小区里的凉亭里坐坐。
    这种小事张哥是不会拒绝的，更何况提出要求的还是自己老板。
    两人坐在小亭子里，久久都没有言语沟通，朱珍珍终究还是憋不住了，抬头问道：“你不好奇的吗？你真的没有好奇心的吗？”
    小张哥茫然的抬起头，表情微妙的看着朱珍珍，两人就在那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很久。
    “你果然不正常。”朱珍珍最后扛不住，脑袋一歪：“人家都说，能跟女孩子对视超过两分钟的男人，要么是弯的，要么是变态。但是跟你对视，我觉得我才是变态。张珈畅你到底是不是地球人！”
    “是的。”
    “哎呀……”朱珍珍双手蒙着头：“我今天出那么大的丑，你都不八卦一下吗？你就八卦一下，我也好说出来啊，我快憋死了！”
    “你真的没有别的什么朋友了吗？”小张哥再次发言道：“跟我说也没有什么用吧。”
    这句话没什么问题，但却反而把朱珍珍的火气给撩了起来，她踉跄着起身，一屁股坐在小张哥身边，按住他的腿：“你哪也别去了，今天必须听我说完！”
    “你要开始那么霸道，为什么还会让那个人走呢？哦，我知道了。”小张哥一拍脑门：“杀熟是吧。”
    “张珈畅！”
    小张哥哦了一声：“你说。”
    “我跟他是在法国留学的时候认识的，他那时候好帅的，又是同乡会的组织人又是我学长，家世好、学习好、热心，我当时就是他的迷妹来着。”
    张珈畅开始玩手机，他这几天都沉迷在那个“帮助火柴人不被山上滚下来的石头砸死”的小游戏，已经玩到了一千三百多关。
    “后来我们熟悉了，我就开始追求他，为了他，我拒绝了好多好多人哦……”
    “遇事不决五角星。”小张哥嘴里嘟囔着：“画个五角星看看……果然过了。”
    “再后来我们一起回国，我才知道他是鼎兴集团的公子，他们家可厉害了，是个好几百年的老家族，诗书传家的那种……可我家只是个暴发户，我爸是朱成君，那个干房地产发家的暴发户。”朱珍珍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的绿化带：“他也很听家里的话，他家人看不上我这种暴发户。”
    “玩了那么多年传奇，你却没有玩过真传奇！翔龙传奇，完美复刻1.76经典版本，附带小极品合成、元宝回收，注册就送888新手大礼包，你还在等什么，是兄弟就来砍我！”
    小张哥的手机里突然爆发出洪亮的广告声，吓得朱珍珍一个激灵，她愕然的看向小张哥，却发现他的手机里正有一个拿着棍棍的小人对着一头白色的野猪在那里“哈……哈”的叫。
    “不好意思……它弹广告了。”张珈畅带着歉意的笑了起来：“我这就关掉。”
    “你关啊！”
    “等二十秒……二十秒之后就能续一格体力了。”
    朱珍珍人都麻了，她都难以想象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人家在伤心唉！他在那里“是兄弟就来砍我”？这是什么样的思维模式才能造就这样的人间珍品啊！
    “拿过来，不许玩。”朱珍珍一把夺过小张哥的手机：“我明天还要参加个聚会，本来还说要带着男朋友去给他们看看的。”
    “嗯，挺麻烦的。”张珈畅眼睛斜视着放在一边的手机，心不在焉的回答道：“你困不困？”
    “我不困啊！你就不能不惦记你那个手机吗？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了？”
    小张哥一听，立刻支棱了起来：“朋友？你是说你把我当朋友吗？”

 第30章、人之道

    每个人其实都有自己的敏感点，小张哥也是不例外的，他内心住着的是一个孤独而温柔的孩子，也许有时候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就能触动到他的神经。
    他对朋友一词的理解，其实是很简单也很通俗的，但正是这个简单通俗，在当下这个世界里其实是很少人能够认同的。
    因为对于他来说这个词是不沾染利益关系的，是圣洁而高贵的，但实际上“我的一个朋友”在当下这个社会中的意味已经变得不那么清晰明确了，他里头掺杂着太多词语之外的意思了。
    这也正是小张哥干净的地方，他内心是有净土的，而这片净土诛邪不侵。
    “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因为我朋友不多。”
    小张哥一句话直接击中了朱珍珍的心，他的回答干脆而直接，透着一股孩子气的天真，而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来，这句话是真话，简单到让人心疼。
    这样反倒让朱珍珍不太再轻易的提到那个词了，甚至也跟小张哥一样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我先回去了。”朱珍珍迟疑片刻后就起身道别：“你也早点回去吧，明天见。”
    “好，明天见。”
    目送着朱珍珍进了单元门，张珈畅骑着他的摩托车缓缓离开，而在走出小区门时，他能感觉到朱珍珍正站在十九楼的窗口看着他，他也没多想回头朝朱珍珍摆了摆手当做道别。
    这一摆手把朱珍珍看得一愣一愣的，因为她才刚刚回到房间来到了窗口，这要是放在游戏里那可就是露头一枪直接带走了……
    不过也许只是巧合吧，毕竟谁能有那个能耐呢。
    她在窗口站了好一会儿，倒也不是为了送张珈畅，单纯就是为了发发呆，毕竟昨天被自己喜欢了好多年的人当面拒绝还直接删了好友，这放在任何一个女孩子身上都是一种残酷。
    不过她好像也没那么伤心了，似乎正是因为刚才骑电动车离开的傻乎乎的大男孩，他种种的不解风情和死硬直男恰恰却是让人打心里放松了下来。
    这个家伙……真的是让人好气又好笑。
    而张珈畅回到小店后也差不多要收摊了，店里的食客都走了，就剩下雷龙坐在那玩手机，看电视。
    雷龙看到小张哥回来，也只是点了点头：“我……好像说错话了。”
    “嗯？”
    “我说一定有大事发生……”雷龙抿着嘴满脸凝重的沉默片刻：“耗子去医院了。”
    “嗯？”张珈畅眉头一皱：“他没事吧？”
    “他没事，但之前抓的那个妖道士出事了。”雷龙解释道：“他刚招了供，晚上舌头就没了，连根没的。”
    小张哥一挥手，一本书出现在他面前并开始自动翻动起来，上头没有字，但当它停下的时候却是出现了清晰的图文内容。
    “哇……小张哥三宝之一，无字天书出现了。”
    张珈畅笑了笑，点了点上头的字：“五狱之一，拔舌地狱。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入拔舌地狱。而上圣高真不忍众生受此苦恼，传下破五方地狱科可超度亡魂离开地狱。拔舌是第一狱，他们选了自己人。”
    “妈的，真当老子不存在，这就是在发挑战书了。”雷龙手心雷光闪烁：“老子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急急如律令！”
    小张哥手指轻挥，无字天书凭空消失，然后他走到台子里，从柜子上拿出一瓶酒并取出两个杯子，倒了一点给雷龙，自己也装了二两，坐在那抿了一口，抬头对雷龙说道：“我没办法帮你太多，你们自己小心一点，实在不行就发动言灵，我来给你们兜底。”
    “知道了，我们都知道你的情况，不会怪你的。”
    对于小张哥的情况，雷龙最清楚了，其实他当年突然成为现在的样子之后，危险程度比核弹恐怖多了，还好小张哥的父亲在世时也算是个修为高深的人了，他用心念之术压制了小张哥的魔胎，之后在十年的入世避尘修行中，小张哥逐渐也斩了三尸，身与天地万法相容，心与自然百纳互通，这才算是了却了繁华恶念，维持了本源真定。
    不然小张哥都不能说是祖国人了，那特么就该是个祖宗人。
    而这样的代价就是小张哥的父亲因为干扰了他而遭了天谴，早早的离开人世。而小张哥逐渐开始失去了人类应该有的七情六欲、爱恨情仇、喜怒哀乐。
    所以小张哥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在父亲去世之后基本就再也没有使用过什么规则级的力量了，算是对本心的一种坚守，而他现在处于回归真实世界的关键口上，谁也不可以耽误他的进程。否则真等到他完全失去人性而转化为神性之后，那就连给雷龙他们兜底的人都没了。
    神性是什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无有恩意，自也不予回应。
    所以他们不光不能阻止小张哥寻回人性，甚至还要帮助他，越快越好、越真实越好，最好是七情六欲全占全了，吃喝嫖赌都上瘾了。是喜欢二次元也行是当个福瑞控也好，反正得让他迅速的污秽起来，污秽起来才能够有人味。而有了人味，这才算个人。
    小张哥不想当至纯至净之圣人，他们也不想让他当至纯至净之圣人。
    之后小张哥收了摊，而雷龙则赶过去和耗子汇合，毕竟现在对面已经发来了挑战书，这玩意要是不迎战多少有点说不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小张哥把年年送去学校，然后自己则去到了单位开始准备早餐，他大概是实在不习惯这个公司懒散松弛的状态，总想着要给自己找点事干干。
    而一转眼他来这里也已经快半个月了，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和公司里大部分同事混的比较熟了，只不过女孩子们似乎很喜欢调戏一下这个干干净净的大男孩，也都很喜欢吃他做的饭。
    用这里年龄最大的时姐的话说，公司离开谁都不能离开张珈畅，没了他日子就过的太艰苦了。
    “早。”
    前台小妹现在已经从第一个进公司变成了第二个进公司，小张哥在他来之前都已经快把早餐做好了。
    她站在厨房里手中拿着小张哥刚做出来的牛肉饼，吃得满手都是汁水：“张哥，以后谁嫁给你可是有福气的。”
    “那边还有烧麦。”小张哥指着蒸笼里说道：“应该好了。”
    正在前台小妹吃早饭时，外头的同事陆陆续续的来了，她们现在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往厨房钻，因为这里肯定会有好吃的在等着他们。
    一群女孩子凑到一起，这地方立刻就热闹了起来，早晨的蒸汽、女孩子的交谈声还有小张哥切葱花的笃笃声交织在这里，显得格外热闹，烟火气直接拉满。
    “对了，张哥。明天我家给我筹划相亲，我不想去，你假扮一下我男朋友呗。”
    单位里一个胖胖的女孩突然说道：“帮个忙嘛，拜托拜托……”
    “啊？”小张哥一愣：“我不会。”
    “别听她的！她这是霸占公共资源！凭什么啊，不行不行。张哥是我们大家的。”
    而这时正巧朱珍珍也来上班了，刚进厨房就听见她们在那大呼小叫，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大清早的，就不能安静点？”
    “朱总，我要打小报告！”前台小妹指着那个胖胖的女孩跳起来喊道：“她要霸占小张哥！她要小张哥给她扮男朋友！”
    张珈畅苦笑着摇头：“我真不会。”
    而朱珍珍听完之后，上下打量了一番张珈畅，若有所思的端了几个烧麦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她来到厨房对正在收拾的小张哥说：“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来到朱珍珍办公室，她赶紧起来把门关了起来，当时那一刻小张哥甚至有些慌，因为看朱珍珍的神态，似乎是在干什么不好的事。
    “今天晚上下了班跟我走。”
    “啊？”
    “别啊啦，算帮我个忙，下班跟我走就行了。”朱珍珍拍着大腿说道：“我昨天跟你说过了不是，我这个人特别好面子。”
    “可你昨天才失恋啊。”
    “嘶……”朱珍珍倒吸一口凉气：“我是单方面被拒绝，今天你得给我支棱起来，别给我丢人！事成之后，这个月奖金你翻三倍。”
    “啊？”小张哥愣了愣：“这不好吧……”
    “我说好就好呗，下午你也别上班了，我把卡给你，去你选几件衣服，晚上穿的板正点就行。”
    “衣服。”张珈畅点了点头：“我审美不太行的。”
    “行行行，我下午跟你去可以吧。”朱珍珍无奈的说道：“吃了饭就出发。”
    “你为什么突然就想到这一招了，是不是因为刚才郭琪启发你了？就作假对吧。”
    “不是作假。”朱珍珍晃着手指认真的说道：“是作弊，我觉得你本来就干净，要是稍微打扮一下，绝对秒杀我那个圈子里的人，你不能让我失望了啊！”
    “可我什么都不会。”
    “放心，问题不大。你以为他们能会什么呢。”

 第31章、小张哥专属回头杀

    清灵子，现在又称花名陶知墨，这个名字是这女子曾经在风尘之地所用之名，清灵子觉得还不错，于是就拿了过来行走世间。
    不过现在清灵子遭遇到了人生中最恐怖的挫折之一，就是他藏宝的地方，现在成了一个大型的商场，而之前做好的记号早就淹没在了这两千年的时间长河里。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宝贝就在这下面，可究竟在什么地方却已经不那么真切了。
    于是他站在这个商场前面绞尽脑汁，调用着之前所接触的两个人的全部记忆，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就是要想办法在这里找个工作，然后在一点一点定位自己的宝贝。
    这个地方太大了，而两千年的沧海桑田也太过恐怖了，清灵子记得曾经这里有个湖，湖的旁边有一块人力不可移的巨石，根据那石头的大小和材质来看，当年的清灵子认为这东西哪怕是万古之后仍会留存。
    但现在过来一看，别说石头了，湖都没了。
    要在方圆五里的范围内挖一个箱子，而且没有任何参照物，仅凭一个人的操作难度非常高，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
    但如果没有那些宝贝，清灵子就几乎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性了，因为他不完整啊，他残缺了！
    “赵高，我日你先人！”
    清灵子默默的骂了一句，当年要不是因为轻信了赵高那个阉人，以他的修为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更不可能被区区几个士兵给拉入地宫活埋。
    可现在两千年过去了，赵高的骨灰都快成化石了，但是自己复活了……
    他妈的，这样的人生怎样去描述才够精彩呢？
    不过还好，因为他是夺舍，虽然这个陶知墨的人生还挺凄惨的，但好歹手续健全，清灵子用她的身份在这家商场里找到了一个长白班导购的工作，专门给入店的客人推销那种工艺品。
    他，清灵子，两千年前三修大佬，统领三万术士能跟始皇帝正面叫板，甭管最后是成是败吧，那好歹也是一方枭雄，鹰视狼顾，让赵政那个狗东西瑟瑟发抖过、让吕不韦跪下磕头过、让邹衍为止歌功颂德过、让王翦兵临城下却驻足不敢前过现在却站在大商场的一个柜台里对着浓妆艳抹的女人和肥硕油腻的男人喊出“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什么”。
    宝宝心里苦啊……心里真的苦，但身躯残破、术力不全、神魂缺失，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取回宝贝，所以有些事情他是真的没的办法。
    “您好，欢迎光临，有什么……需要的吗？”
    门口来了一对男女，清灵子开口没到一半却生生顿住了，但下面却还是强撑着把本该说的话说完了。
    “这家店的男装还是不错的，而且气质上跟你很合。”
    朱珍珍率先走入店中，她手上已经拎着不少东西了，虽说是过来给小张哥买东西，但她却还是没能忍住自己买了一堆。
    她带着小张哥走进这家还算不错的服装店，第一反应就是感觉这个导购有点怪怪的，说不出哪里怪，但就是奇奇怪怪，而且她还全程盯着张珈畅，表情阴晴不定。
    “你认识她啊？”
    朱珍珍在挑选衣服的时候，小声问张珈畅：“那个导购全程盯着你看呢。”
    小张哥回头看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可能是觉得我帅吧。”
    “你臭美……”朱珍珍笑着打了一下小张哥：“赶紧挑，时间都快来不及了。”
    而清灵子看小张哥，那还真的不是因为他帅，而是自己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是先天置灵体。
    先天置灵体是什么概念呢，在术士的理论中，这种东西的存在就好像在东北深山里无意中发现了一块玉石，而这块玉石经年累月的风霜之下呈现出晶莹剔透之感，而因为一些机缘巧合，这块玉石上头居然还形成了天然的纹路，这些纹路又好巧不巧的组合成了一个字。可想而知这块玉石的珍贵程度，而面前这个青年大概就相当于这块玉石上的字刚巧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两人对视，小张哥其实已经发现了清灵子的身份，不过他却没说什么，也当成没看见一般，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
    所以现在场面上就出现了一个诡异的情况，一个年轻的女性导购对着一名男顾客满脸痴汉相，就差嘴角流着口水冲到他身边去闻味儿了。
    “这个导购好恶心啊……”
    朱珍珍也发现了问题所在，扯着小张哥就要往外走：“我们赶紧走，去别的地方看看。”
    小张哥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朝朱珍珍点了点头，然后就跟着她离开了这家店。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清灵子就清醒了过来，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仍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小张哥的背影。
    可就在这时，小张哥正巧回头看他，当时那一瞬间，清灵子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如同凝固了一般，窒息感瞬间蔓延至全身上下。
    他从出生那天到现在，即便是被活埋的那一天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恐惧和绝望，就是这么一眼，他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肌肉能听使唤，要不是十分钟前刚上的厕所，现在他就尿出来了。
    小张哥朝他笑了笑，清灵子却瘫软在了地上，周围的人见状连忙上前帮忙，而他却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耳边只有嗡嗡声传来，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紧张，然后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可能没晕多久吧，也许就是十几秒的时间，但他的视线内已经没有了张珈畅的身影，只是这样的大恐怖实在是让他心有余悸。
    “没事……只是有些低血糖。”
    清灵子委婉的拒绝了周围同事要让他去医院的提议并且去喝了一大口水冷静一下，这才彻底恢复了过来。
    而此刻他的脑子里只盘旋着一个问题——刚才那是什么鬼东西！
    自己虽然现在处于低谷，但曾也是仙人一般的能耐，哪怕是真仙来了也断然不至于让自己变成那副样子，更关键的是对方居然还只是回眸一笑。
    “刚才你见了那个导购没有，看你都快流口水了。真的好恶心。”
    朱珍珍一边拿着衣服往张珈畅身上比划一边满脸厌恶的说道：“我第一次看到女的露出那种表情，太恶臭了。”
    “不一定。”
    “什么不一定？”朱珍珍好奇的问道：“我真的是第一次看到。”
    “我说的不一定是女的。”
    朱珍珍一愣，仰头看着张珈畅：“那岂不是更恶心了？”
    “嗯……”小张哥也点头道：“好像是挺恶心。”
    两人之后又在商场里转悠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这才终于给张珈畅置办了一身衣服。
    说起来小张哥这人吧，还真的挺奇怪的，好像绝大部分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奇奇怪怪的，不适合太严肃也不适合太活泼，就唯独是那种简单、平整加上一点点少年感的衣服才最适合她，能选择的东西就只有衬衫、牛仔裤这一类的衣服。
    所以朱珍珍和他转了半天，最终只买了一身灰色的长袖衬衫外加一条朴实无华的牛仔裤和一双颇有些老气的黑色皮鞋。
    可还别说，就这样一身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衣服，生让小张哥穿出了那种九十年代校园学长的感觉。
    “你笑一个。”
    朱珍珍抱着胳膊站在小张哥面前：“幅度大一点。”
    “哦……”小张哥努力露出笑容，看上去甚至有些僵硬。
    “完美！”朱珍珍朝他竖起大拇指：“走！出发。”
    坐在车上时，小张哥其实也是有些紧张的，他没有了解过朱珍珍描述的那个场面，更不知道该怎样跟朱珍珍的朋友们进行沟通。
    “等会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想想啊。”朱珍珍开着车，眉头紧蹙：“你就说你是我朋友。”
    “然后呢？”
    “然后……”朱总再一次陷入了沉思，等了许久之后才开口道：“你就说呗。”
    “那你不是会被看不起吗？”小张哥笑着指着自己：“我只是你手底下的员工，又没见识又没钱。”
    “可能会有人刁难你吧，会让你玩一些游戏，你会么？”
    “我不会，但可以陪他们玩玩。”张珈畅如实说道：“一般都是什么游戏？”
    “聚会小游戏嘛，然后如果有人说了很过分的话，你就跟我说。”
    “那如果是对你说很过分的话呢？”
    “你就帮我揍人！”朱珍珍扬起小拳头在张珈畅面前挥了挥：“你没问题吧？不过也不会真有人那么过份的啦，你放心好了。”
    “那我能让他们玩笔仙吗？”
    “你还会那玩意呢？可以啊，当然可以。”
    “嗯。”张珈畅点了点头，坐正了身体，小声嘀咕道：“我玩笔仙还挺厉害的。”
    对此朱珍珍只是轻轻一笑，她也是没想到小张哥居然会提出这么单纯的游戏内容，还笔仙……那是她初中就不玩的东西了，怎么到现在还会有人玩笔仙呢，真是有趣。

 第32章、笔仙，笔仙……怎么还没来。

    &amp;lt;!--go--&amp;gt;    朱珍珍停好了车，带着张珈畅来到一座大型公寓？或者叫豪华社区？反正不能叫筒子楼。
    这地方很奇怪，一个小区也就四五栋楼，电梯还只能进入到已经预约或者持有楼层卡的楼层。
    他们这次要去的是二十二楼，电梯缓慢而平稳，小张哥站在里头默默的数着楼层，感觉这个没有广告还会实时显示外头风景的电梯十分有意思。
    而朱珍珍倒觉得他有些可爱，因为只有孩子才会如此关注这些奇奇怪怪的边边角角。
    电梯抵达，打开直接就是房间，并没有走廊过道和防盗门，让张珈畅惊讶的则是这里整个一层居然就只是一户。
    要知道这城市可谓寸土寸金，这个小区又是在黄金地段，这样一个人占一层，虽然做了挑层的设计，但这上上下下竟也有近一千二百多平方了，站在这里感觉就像是走入了一个豪华的异世界，这地方不光是装修的豪华，设施也全乎的不行，甚至还有一个顶楼游泳池，屋子里更是应有尽有，光是一个娱乐室里就有数十套游戏设备，而这些东西都是小张哥在电影里看到过的。
    朱珍珍走过去把包顺手递给保姆，然后自己便与小张哥一同来到了其中一方沙发之前，这里已经坐了个人，是个圆圆脸的女孩，正坐在那刷着手机，她抬头看了朱珍珍一眼：“男人呢？你不带个男人也好意思来？”
    这时朱珍珍神秘一笑，身子往旁边一侧就将小张哥露了出来，小张哥看了看他，然后朝小圆脸点了点头：“你好。”
    小圆脸惊叫一声跳了起来：“还真带来了！”
    看到她吃惊的样子，小张哥显得多少有些尴尬，而那小圆脸倒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一番后，转头对朱珍珍说道：“这就是你的男神哦？就搞定了？可以啊！”
    “其实……”朱珍珍看了张珈畅一眼，犹豫了片刻后却果断点头：“对！”
    “你的口味挺清淡。”
    小圆脸再次打量起张珈畅来，他明显是属于那种禁欲系的画风，跟他们这个圈子里的所有人都不太一样，那种清淡缥缈的气质是绝少能看到的。
    怎么形容呢，往那一站就能让人在十秒钟之内梦回高二的晚自习，就是那种晚风习习懵懵懂懂。
    “你好。”小圆脸朝小张哥笑着伸出手：“我是珍珍的朋友，你叫我张瑶好了。”
    “你好，张珈畅。”
    小张哥跟她浅浅的握了一下手，然后便站到了一边，也不说话只是不断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注意力是一点都没有放在面前的主人身上。
    “来来来……”
    小圆脸拉着朱珍珍来到一边，小声问道：“你从哪骗来的？”
    “什么骗啊……你就这么看不上我？”
    “不是这个问题，你肯定是从外头找人来帮忙的，你压根就配不上他好吧。”
    “啥！！！”朱珍珍的眼睛瞪得溜圆，听到小圆脸的话之后，头发都快炸开了：“你几个意思？”
    “姐姐我啊，男人见的多了，但是这种还真没试过，我开个口，你让给我。”
    “你怎么胡说八道呢……”朱珍珍白了小圆脸一眼：“张嘴就来。”
    小圆脸瞟了一眼正在研究桌上摆着的只能桌垫的小张哥，然后对朱珍珍说：“你看他的眼神。”
    “眼神怎么了？”
    “说你嫩，你还真的是嫩。我，张瑶，gz史塔克。没有男人能抵抗我的魅力，这一点你承认吧？”
    朱珍珍噘着嘴，虽然不得不承认但其实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的，只不过这小圆脸是真的男人不可抗拒，主要是因为她跟圈里其他女人都不太一样，人家玩名牌包、衣服、首饰，她玩高科技。
    当一个人把投入在奢侈品上的钱全部投入到高科技产品上之后，就连拉个屎都能全智能。
    这间屋子的昂贵其实并不在于它的地段和面积，真正昂贵的却是这里头那些个零碎的物件，因为这间屋子从地板到天花板、从厨房到马桶统统都是顶级的智能产品，是从全世界各大科技公司里定制的尖端产品。
    这里头的东西每一样都会呈现出让人痴迷的姿态，不管是那张能够一边吃饭一边动态阅读的桌布，还是周围的可以进行全息模拟的玻璃、墙壁和地板，无一都是让男人痴迷的东西。
    “可是你看啊，他从进来开始，眼里只有一丢丢好奇，没有惊讶没有贪心更没有大惊小怪，这份冷静你从谁身上看到过？”
    嘿，还别说……她还真没见过谁像小张哥一样来到这个地方还能这样保持冷静的，大部分的人，不论男女，在第一次进入这个地方的时候，都会表现得如同农村来刚来城里打工的菜鸟一般大惊小怪。
    而小张哥除了好奇，还真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除了站在墙边对着墙上变换的风景发呆样子有些可笑。
    “行了，不过下次你要是再作假可别怪我生气了啊。”小圆脸侧过头又看了小张哥一眼：“而且这一眼假。”
    “怎么说？”
    “你这么俗，怎么可能看得上这样的男人。”
    小圆脸的话让朱珍珍哭笑不得：“你说什么胡话呢。”
    “那可不是胡话，反正我刚才跟他握手的瞬间，就觉得这个男人好棒的。”
    朱珍珍眉头一挑：“哪里棒？”
    “哈哈，色批！”小圆脸用力拍了她屁股一下：“当然是哪里都棒啦，你知道我因为从小就能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感觉是有点特别的吧。”
    “不是医生说是幻觉么，说是遗传的精神病来着。”朱珍珍好奇的问道：“而且二十岁之后不是好多了么？”
    “最近又开始了，而且越来越严重，所以我这才让你们来多聚聚，我一个人根本没法睡。”
    “有没有去医院……”
    “跟医院没关系。”小圆脸用下巴挑了挑远处的小张哥：“你们进来的一瞬间，我之前看到的东西唰的就消失了。我还有点惊讶，可刚才跟他握手的时候，我一下子就能感觉到他带给我的那种安定。”
    朱珍珍弄不懂，但她知道自己这个好朋友一直深受精神疾病的困扰很少会走出门，而她从小就说自己有阴阳眼，但其实大家都知道，那只是她的幻觉。
    “是从半个月前开始严重的么？是不是现在它们不光在街上游荡了，还经常出现在人的身后。”
    突然一个男声的出现让小圆脸吓了一跳，她抬起头发现刚才还在二十米外的张珈畅居然像瞬移一样出现在了自己身侧，而他的突然出现把朱珍珍也给吓了一跳。
    “嗯……半个月钱突然严重了，你……你怎么知道的？”小圆脸惊愕的看着小张哥：“对……出现在人的身后。”
    小张哥点了点头，但没说什么：“没事的，都是无害的。”
    “无害……你……”小圆脸惊愕的抬起头看着他：“你能看见？”
    “它们一般不会出现在我视野里。”小张哥摇头道：“不过你的情况不算特殊，大概十万人就会有一个吧，你看到的基本都是没有能力干扰现世的。”
    朱珍珍表情也变得奇怪了起来，而张珈畅侧过头来解释道：“我后头就是道观，我父亲就是道士，耳濡目染。她不是精神病，就只是单纯的阴阳眼。”
    小圆脸仰起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小张哥，而朱珍珍也是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还懂这个？”
    “这个我还真的懂一点的。”张珈畅笑了起来：“不然怎么玩笔仙。”
    “玩笔仙？？？”小圆脸惊叫了起来：“不要玩那个……很危险的。”
    “还行。”小张哥摇头道：“安全范围内的刺激。”
    正当小圆脸要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她的客人陆续的来了。这都是一些当地比较有名的富二代，类似朱珍珍那样的人。
    小圆脸平时也不出门，大部分时候都是靠着邀请这些人来家中玩闹来驱散那些古怪所带来的恐惧。
    男男女女来了得有个二三十人，朱珍珍基本都认识，而且还有几个很看不顺眼的，只是当一个人走进来时，她的脸色骤变。
    感觉到朱珍珍情绪波动巨大，小张哥也转头看了过去，发现昨天那个对着她很不留情面的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的学长居然被挽着手从远处走了过来。
    ‘这一下可就尴尬咯。’
    小张哥心里这样想着，而他去观察小圆脸时却发现她已经很热情的站起身招呼客人去了。反倒是周珍珍，一脸僵硬的笑容说了一句‘我去上厕所’，于是就跑没了踪影。
    看着他们一群人聚拢到这里，小张哥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反倒就在此刻突然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胸口。
    “让让让让，都让让。让我来看看我精神小妹最近是不是更精神了。”
    说话人的声音猖狂的很，他推了一下挡路的小张哥，却发现完全推不动……
    “哎耶？”
    这人停了下来，再次用力推了推小张哥，但他仍是纹丝不动，这可就把来人的犟脾气给激活了起来。
    “我还不信了！”
    而小张哥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男人不断的推自己，直到他开始往手掌上吐唾沫的时候，小张哥终于是忍不住了。
    “大可不必。”
    他轻拍了一下那小子的肩膀，那小子只感觉身子突然如同遭了万钧之力的泰山压顶，膝盖一下子撑住，咔的一下跪了下去。
    小张哥说时迟那时快用两支角垫在了他的膝盖下，让他不至于把自己的膝盖跪碎掉。
    只是这个姿势嘛……
    “握草，这么开放？”从厕所出来的朱珍珍之看到了一个侧面，刚好张珈畅和那小子两人的正常角度都被遮盖掉了，只能看到一段非常引人遐想的画面：“可以啊……最近风气挺带劲。”&amp;lt;!--over--&amp;gt;

 第33章、敢惹敢撑，也算个汉子

    “行啊兄弟，练过的啊。我再摸摸。”
    之前推搡小张哥的男人从地上起来之后倒也没发脾气，而是满脸兴奋的伸出手想要再去摸小张哥的胸肌，但却被朱珍珍一把推开：“死走啊，变态，别碰我朋友。”
    那小子却满脸堆笑的看着朱珍珍说道：“可以啊，珍珍。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猛男了，那胸肌咔咔的。”
    朱珍珍没有搭理他，只是拉着小张哥走到了一边，小声解释道：“那人叫左丹双，是张瑶圈子里的知名大x逼。人挺不错的，就是脑子可能不是很好。”
    张珈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竟退开了半步：“他只摸男人吗？”
    “练健身的嘛，喜欢肌肉比喜欢女人多。”
    小张哥闻言回头看了看，发现这个左丹双居然也在打量他，眼神甚至还有色眯眯的，看得让人打哆嗦。
    “其实张瑶圈子里的人都还挺好的。”朱珍珍对着小张哥笑了笑：“就是……有几个多少有点大病。”
    其实即便朱珍珍不说，张珈畅也清楚，因为他的听觉可是异常灵敏的，来的这些人里男人大多在聊游戏、聊足球、聊斯诺克、聊见鬼十法。
    但问题是女人么，好像大多都没有什么具体区别，这帮女人凑在一起其实也是很八卦的，比如昨天那个把朱珍珍删掉的学长，他身边的女伴就在和其他人一起讨论着朱珍珍。
    反正内容嘛，无外乎就是什么朱珍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类的，说她什么去法国不过就是想镀个金，想从暴发户、二世祖的名头里往上跃一级，而且还一直对鼎兴太子爷心怀不轨。
    不轨。
    这两个字现在看起来还真的有些意思，小张哥词典里的词条又更新了，原来不轨的意思除了非法意图之外，还有就是那种身份不匹配时下位对上位的追求居然也可以称之为不轨。
    有意思，原来有钱人之间还真的是互相有鄙视链的，朱珍珍这样的人看不上杨俊峰那样农家富二代，而她同时也会被那些绵延百年甚至更久的家庭出来的孩子称之为暴发户。
    有意思，这人间到底是有意思。
    小张哥笑着听朱珍珍在那介绍人，而这时那个鼎兴的太子爷却已经来到了朱珍珍的身后，他先是笑着和张珈畅点了点头，接着示意朱珍珍去到一边。
    两人之后就在角落说起话来，而百无聊赖的张珈畅则站在一面可以跟人互动的电视墙面前仔细研究了起来。
    他觉得这个地方好神奇，里头装满了他不认识的东西，每一样都能充分的暴露出自己没见识的属性，但他不在意只是觉得很开心，因为能有机会接触到这些东西就已经很幸运了，其他的其实也没什么，没见识就没见识嘛，毕竟他是真的没见识。
    “喜欢吗？”
    张瑶端着一杯颜色怪异的饮料来到他身边，轻声问了一句。张珈畅回头看了看她，这才发现这个圆脸的姑娘居然只比他矮一点，这身高绝对是有一米七五以上了。
    一张娃娃脸配上这种高挑的御姐身材，还真的是有一种反差萌。
    “喜欢。”张珈畅笑着说道：“挺好看的。”
    “一百七十万。”张瑶拍了拍电视墙：“就这一面墙。”
    “真贵。”张珈畅摇了摇头：“性价比不高。”
    张瑶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这个性价比已经很高了，这是全世界最先进的体感屏幕，它能以两百五十五帧实时图像转化。”
    说完，她在旁边按了几下，拉着张珈畅后退了一步，接着就看到电视墙上他们两个的身影出现在了一个湖边，画面惟妙惟肖，几乎达到了视频级的地步。
    “佩戴vr之后，就能身临其境了。”
    张珈畅听完，晃动了一下脑袋，屏幕里的人也晃动了一下脑袋，他伸手，里头的人也跟着伸手。一下子就觉得新奇好玩了起来，不过这玩意要说好玩是好玩，可性价比该低还是低，因为这个身临其境……有点牵强。
    “怎么样？”
    张瑶得意的看了看张珈畅：“以后想来玩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基本不出门的。”
    “谢谢。”张珈畅笑着道谢：“不过性价比还是低……”
    说完，他伸手在张瑶的眉心轻轻一点，只是一瞬间张瑶就觉得自己的意识进入了一个黑洞，等到眼前再出现光亮时候，她的面前却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而平静的湖泊，湖面波光粼粼、四周山花烂漫。
    暖风拂面时，她情不自禁的深吸一口气，却发现风中竟还有泥土的芬芳。伸手触摸周围的花草，那花花草草独特的触感却是那样真实。
    天空的暖阳、周围的微风、扑鼻的花香还有蜜蜂伴随耳边的嗡嗡声和远处鱼跃水面时的扑腾声，一下子就把她从钢筋混凝土的世界拉入到了这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不过很快她耳边听到一个响指声，所有的一切都消失无踪，在一阵恍惚之后，她竟然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中，面前还是那面电视墙，身边仍是张珈畅。
    “你……”
    “不要钱的才叫性价比高。”张珈畅笑着说道，然后便走到一边去研究地上的扫地机器人去了。
    张瑶快步的跟上，刚要发问却听到朱珍珍那边爆发出了激烈的争吵声。
    “凭什么？你哪来的自信？凭什么我过来就是为了气你，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瑶见状只是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张珈畅，然后快步的走上前去，可还没等她过去，朱珍珍就已经红着眼眶走到了一边，而张瑶却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朝鼎兴的太子爷轻轻一笑，便又回到了张珈畅的身边：“不去哄哄？”
    “我不会哄人，我就哄过我妹妹。”张珈畅起身看了一眼朱珍珍：“可是她肯定也不吃肯德基了。”
    张瑶这一下可真的是绷不住了，噗的一声笑了出声：“你一直都是这么直男的吗？”
    小张哥挠了挠脸，笑了笑却也没有给出正式的回答，张瑶则继续问道：“刚才那是什么，就我看到的东西。”
    “他心。”
    “什么？”
    “他心。”张珈畅很自然的解释道：“回梦、他心和堕渊都算是精神术的一种吧。”
    “你会……这个？”
    “我会魔术。”张珈畅拿出一枚硬币，手指一晃，硬币就消失不见：“技术很好的。”
    张瑶抿了抿嘴，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了。自己则直接去往朱珍珍的位置，两人便小声聊了起来。
    其实小张哥倒是没有在这被什么欺负排挤，他一来看着不寒酸、二来也不怎么出声，最后还有一个就是他刚才一巴掌把左丹双干翻的事大家也都看在眼睛里，毕竟左丹双虽然是圈内知名大x逼，但战斗力还真的是可以的。
    不过不讨论他却讨论朱珍珍，那些女宾很多都因为刚才朱珍珍和鼎兴太子爷的争执而重新把注意力对准了她这边，人们再次开始讨论关于《一个暴发户家的女儿想要攀附正经世家公子哥》的剧情走向，而朱珍珍也就成了舆论中心那个被冷暴力的人。
    “我觉得不是。”
    正在一群女孩子肆无忌惮的讨论朱珍珍多不要脸的时候，张珈畅却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了旁边。
    “我觉得朱总不是那样的人。”
    小张哥的出手没有章法，生生把这些八卦的女孩子给整蒙了，她们看着小张哥一下子都没能反应过来，只是齐刷刷的把视线对准了他的方向。
    “你知道什么，朱珍珍那种人我们可见的多了。”
    “不对。”张珈畅摇头道：“你们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面对一个又较真又耿直的小张哥，这帮女人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倒是其中一个女孩上下打量着小张哥后笑道：“我看你是和朱珍珍一起来的吧，怎么？这么着急着护主了？”
    张珈畅快速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居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就很生硬的掏了出来，没有一点点前奏的那种：“你们玩笔仙吗？”
    虽然他说话的内容多少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甚至都有些语无伦次，但神秘学的东西还真的是挺让人好奇的。
    “我是个魔术师。”小张哥笑着又拿出了那枚硬币，玩了几个花之后，再次诚恳的问道：“你们玩笔仙吗？”
    “碟仙有没有？”
    “有。”小张哥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碟仙、筷仙、阴蚀神、魔神仔、劫路亡魂、死魂灵都有，很刺激的。”
    周围的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觉得面前这个朱珍珍的男伴多少是脑子有些问题……
    但此时此刻的张瑶却死死的把头埋在沙发下面，浑身剧烈颤抖，颤栗不安。因为她在张珈畅拿出那一摞纸的时候看到他的身边聚拢了无数的恶灵，它们游荡在很小的范围里，就像是在等待着翻牌的ktv公主，但……这未免也太吓人了一些，而整个房间在这一刻突然智能化启动了暖气调节系统，从自然风变成了暖气，周围的温度急速下降，甚至让窗户启动了除冰模式。
    “还是玩笔仙吧。”张珈畅再次推荐道：“它很刺激但是又没那么刺激。”
    -------
    宝贝们，没有办法啦……要在上架前控字数的，编辑说等大推荐时再多更一些。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吧，各位宝贝，新书期就是这个样子的。
    还有我现在是新书榜第二十，大家想想办法让小张哥往上窜窜呗，这本书我真的是比宋北云还要认真的，你们应该都能看出来的对吧。

 第34章、他心之境

    在旁人看来，小张哥只是在热情的推销恐怖游戏的内容，但在张瑶看来，此时此刻厉鬼成群。
    她没有办法说话，因为恐惧和绝对的压迫感让她屈服于自己内心的胆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朋友被这个奇怪的男人一步步的引入深渊。
    自己刚才还觉得他干净？不不不，错了，真的错了。这个男人实在太恐怖了，他恐怖到没有任何一丁点好坏对错的概念，甚至可以用那些诡异的东西来玩弄于世人的生命。
    而在小张哥卖力的推销下，之前那些个男人也都围拢了过来，他们也好奇的看着纸上的内容，好奇的询问着小张哥一些关于这种东西的概念。
    “应该是比较流行吧。”小张哥笑道：“我妹妹平时就很喜欢玩，只是后来她总是会把它们给吃了，所以我就把它的小玩具都给没收了，答应它们如果配合的话，就给他们往生的机会。”
    “你听听你自己都在说什么……”之前出言讽刺的小张哥的那个女人再次嘲讽起小张哥来：“这种东西你可说的跟真事一样。”
    “试试吧。”小张哥将许多张画着歪歪扭扭鬼脸的纸平铺在桌上，这一看就是小学生的作品，但就是这样稚嫩的笔触之中却透露出了阴森和恐怖：“不会有问题的。”
    这话听在旁人的耳朵里就是拙劣的魔术师表演，而听在张瑶的耳朵里却成了恶魔的低语，她不止一次想要起身阻止，但每次都会崩溃在最边缘，因为只要她起身，这个张珈畅身边的恶鬼就会齐刷刷的扭过头来看着她。
    那些污秽的、恐怖的、鲜血淋漓的人形怪们都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大恐惧，根本不是公交站台上的长发女人、站在路边的惨白小孩能够类比的恐怖。
    她曾一度认为自己已经是世界上最惨的人了，但今天她才明白，她并不是，因为在此之前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可怕的场景。
    “都可以参加吗？”
    有人饶有兴致的问了起来：“怎么个方法？”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小张哥点了点那些画满了涂鸦的纸：“每四个人一组，选一张纸，然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鬼怪鬼怪，来我身边，之后就可以享受游戏了。如果觉得受不了的，可以随时退出。”
    听他说的越来越玄乎，周围跃跃欲试的人越来越多，而张瑶则在不远处用力的摇着头，但似乎都无济于事，因为她现在正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最终，游戏仍是开始了，有人选了笔仙、有人选了碟仙，其他人也各自选定了他们所认为刺激的鬼怪，然后在小张哥的引导下开启了游戏。
    “鬼怪鬼怪，来我身边。”
    就在第一声随意的“咒语”被念出来之后，整个空间的光线为止一暗，小张哥身后一个黑发黑瞳脸上布满血丝的白脸黑眼圈就嗖的一下隐没了下去。
    屋子里的灯在此时也咔咔一通响之后全部熄灭，巨大智能屏的窗户也切换到了断电时的遮光模式。
    张瑶抬头惊愕环顾，因为自己家的情况她最了解，除非是整个gz都遭了emp打击，否则它这里根本不可能停电，整个供电体系有风能、太阳能、自发电和电网混合用电，即便是这些电都不够了，上百组蓄电池也能够支撑安全模式运转十个小时以上。
    但现在自己的家里停电了，连应急灯都熄灭了，四周围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
    她连忙摸索出手机打开手电，但却在下一秒钟看到张珈畅站在她的面前，这突然而来的惊吓让她直接将手机抛了出去。
    “不要乱扔东西。”小张哥接住了手机还给了她：“拿好。”
    手机的光映在小张哥的下巴上，让他的五官变得阴森，原本让人觉得很舒服的嗓音现在在感觉上也变得扭曲了起来。
    “你……你要怎么样？”
    “玩游戏而已啊。”小张哥轻轻坐在了她对面：“他们都进了他心，出局就会清醒。”
    张瑶看到就连旁边的朱珍珍都陷入了沉寂，她不由得紧张了起来，看着小张哥的样子，她甚至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只是个游戏。”小张哥还是有些腼腆，一直在跟张瑶赔笑：“你放心，我都测过他们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毛病，有一个心脏有点问题，我已经安排好了，他全程什么都看不到。”
    “他……他们能看到的是什么？”
    “剧情杀。”小张哥挠了挠头：“你想看看吗？”
    “想……”张瑶再次打量起小张哥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就是个普通人。”小张哥认真的回答道：“只是答应了那些亡魂点事，所以……他们只要能完成工作就能去往生，对他们是好事。而且你的朋友们不是都喜欢刺激吗？大家各取所需吧。”
    张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能跟那些……那些东西沟通？”
    “不能说是沟通吧，就是觉得它们也挺可怜的。”
    小张哥说完，就缓缓朝张瑶伸出手指，但这次却被张瑶给错开了，小张哥歪着头看着她，经过许久的犹豫，她才重新把脑袋伸向了他。
    轻轻一点，她再一次出现了那种奇妙的悬浮感，等到所有的感官感受都恢复正常，她一睁眼就看到自己身在一个巨大的无人村镇之内，这个地方破败、灰暗、死气沉沉，周围响彻着不明的鸟雀叫声。
    而就在这时，朱珍珍带着一群姑娘从拐角里冲了出来，而他们的身后还带着那种悉悉索索恐怖音效。
    她们尖叫着从张瑶的面前跑过，但好像完全看不到她一样。张瑶试图叫了一声却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时就见一个身体臃肿却有一个比常人脖子长好几倍的怪异而肿胀的东西从女孩子们刚才跑过来的地方慢条斯理的走了出来，边走嘴里还边用怪异腔调喊道：看到你了。
    这一幕看得张瑶是直往后退，甚至有了想要拔腿就跑的感觉，但小张哥却从身后托住了她退后的脚步。
    “没事的。”
    果不其然，这个怪东西就迈着沉重的脚步咚咚的朝朱珍珍他们那一行人的方向追了过去，根本连瞄都没有瞄张瑶一眼。
    而前方那几个姑娘中有一个摔倒在了地上，眼看着就要被这个东西追上，张瑶看到之后心都悬在了嗓子眼，想要上前却被小张哥拉住了袖子。
    就是这么晚了两秒的空档，那鬼东西已经扑到了跌倒的女孩子面前，可偏偏就在这时，之前被吓得嗷嗷叫的朱珍珍却第一时间跳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截木头一边哭一边嗷嗷挥，卖力的不行。
    但那显然没办法对这个东西造成什么危害，接着就见那个鬼东西一把将朱珍珍给拎了起来。
    看着朱珍珍痛苦的挣扎，张瑶有一次焦急了起来，但这次她显然没有了躁动，只是转头看向小张哥，而小张哥却只是摇摇头示意她不要上前，然后就慢慢的拽着她隐没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第二处地方是一个类似废弃医院的位置，里头第二组的选手正在里头慢慢探索，他们原本什么都没有带来，但却经过各种线索和途径找到了制造火把的工具并用其点燃了火爆，一行人抱着团在漆黑的走廊里往前摸索着，试图找到出路。
    可就在他们经过一个黑漆漆的房间之后，那房间的房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里头一个脑袋横着出现在门边，静悄悄的观察着那些小心翼翼的人们。
    也许是感觉到身后有人，前面的人猛然回头，但刚刚就在那里的鬼东西却立刻没有了踪影。
    “你说的刺激就是这种吗？”张瑶好奇的看着小张哥：“你怎么做到的？”
    “嗯，就……类似催眠吧。”
    “可是催眠不是这样的，我家里为了能治好我能看到奇怪东西的毛病，催眠都试过好多次了。”
    小张哥张了张嘴，却没有解释，只是……
    “认知障碍。”
    作为小张哥三大神技之一的认知障碍发动，彻底改变了张瑶对催眠的认知，原本她还存在质疑的内容，现在被完全改变，认定为这就是失传已久的“古法催眠”。
    为什么说认知障碍是小张哥恐怖的绝技之一呢，就是因为这个技能可以成功完成那种经典都市传说之这里头万一混了个真的。
    这句话平时都是出现在一些魔术表演下头的评论里，但它是不是完全的调侃？其实也不完全是。
    只是没有其他人能像小张哥这样，既能让人认知障碍又能让人或者物被认知障碍。
    他现在的身份不会被质疑了，因为在张瑶和所有人的概念里，他就是个会戏法的江湖人，而这里还有他的“帮凶”朱珍珍，在朱珍珍的体系里对小张哥的认知更加具体，既成为他是“一个继承了父亲道观会江湖戏法的术士”，继承道观的设定在这里为他彻底补充了人设。
    而那些被拉入“他心”之境的人都是同样的待遇吗？当然不是，那个将朱珍珍自尊心反复仍然地上践踏的公子哥，如今正经历着人生至今最大的恐怖。

 第35章、沉浸式猛鬼体验

    鼎兴的太子爷正坐在张瑶的房间里，但周围的人却只剩下了三个，分别是他的女伴、圈内知名大x逼左丹双和一个并不是很熟悉的熟人。
    加上他，刚好四个。
    四个人坐在方桌前，每人都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一个小瓷碟上，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坐在这也不知道其他人都去什么地方了。
    周围的环境忽明忽暗，整个世界都变得迷迷蒙蒙，所有的色彩都像是透过一层奇怪的玻璃透镜似的，显得昏黄幽暗。
    如果说其他人所看到的地方是个逼真的鬼屋，那么他们这四个人所处的就是一个真实但又不那么真实的环境。
    “我记得突然天就黑了。”
    左丹双坐在那看着自己手指下方的瓷碟，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围：“其他人呢？黄少，咋回事啊？”
    鼎兴太子爷听到他的话，却也是一脸迷茫，因为他遭遇的东西和左丹双没有区别，他最后的记忆是在警告那个烦人的朱珍珍，然后自己就突然坐在这个小桌子前。
    手上的手表指向的是下午五点四十，但外头却已经有一种深夜的感觉，原本热闹的城市现在只有零星的路灯还在亮着，宽阔的马路上的却是一辆车都看不见。
    这在一个崇尚夜文化的都市里是几乎不可能出现的情况，在场的诸位都是大玩家，并没有人见过如此寂寥的城市。
    “咱们是在玩碟仙对吧……”左丹双突然又问了一句：“我好像听说过，说玩碟仙不送走不能停下，可谁知道该怎么送啊？”
    这个鼓噪的家伙不停的说话，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形成一种很诡异的混响，这让本就诡异的气氛更加不正常了起来。
    “黄少，你说句话啊。”
    “闭嘴。”鼎兴太子爷额头上的冷汗滴滴答答的在往下流淌，因为他刚才就尝试想要把手指从瓷碟上拿开，但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他，让他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而周围还若有似无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来回晃动，甚至他隐约还能听到一些阴森森的笑声回荡在耳边。
    这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们现在的处境并不是那么好，但左丹双这傻批却好像并没有任何感觉，他那抓耳挠腮的样子真的是让人难以忍受。
    “我尿急。”左丹双突然起身，手也顺势从瓷碟上放了开来，然后径直的就走到了卫生间里。
    这一下被他剩下的三个人心当场就凉了半截，而正应了那句老话，怕什么就来什么，在猪队友的加持之下，他们手底下的瓷碟应声而碎。
    接着屋里的灯呼的一声全部都熄灭掉了，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在场三个人的肾上腺素瞬间飙升，他们不敢动弹，这里头最冷静的黄少此刻突然开口说道：“左丹双上厕所去了，我们这里应该是三个人对吧。”
    “嗯……”他的女伴在黑暗中应了一下，但她却继续声音颤抖的说道：“可我觉得有四个……”
    其实黄少爷也有这样的感觉，明明那个顶级傻子已经离开了，但在他们身边却仍有第四个气息存在。
    可他们谁也不敢问、谁也不敢提，直到卫生间的冲水声响过之后，左丹双大大咧咧的走了回来，他一看这里这么黑，就连忙拿出手机打开了电筒：“咋？你们看着还挺紧张的。”
    左丹双拿着明晃晃的手机在他们每个人脸上晃了一圈，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桌上已经破碎的瓷碟，突然就惊叫了起来：“你们怎么把这玩意打碎了！听说这东西一碎就有厉鬼索命！”
    他的一惊一乍让其他几人更是心惊肉跳，但他自己却好像没事人一样，从领口拽出一块玉：“不过我不怕，我这块玉开过光的，去年在五台山玩的时候，一个道士说我这两年有血光之灾，专门卖了一块玉给我，真有什么我保护你们！”
    他到现在仍然在严格践行他圈内第一大x逼的行为准则，在此时此刻还是没有一丁点危机感和紧迫感，甚至咋咋呼呼的在那喊着有什么脏东西冲他来。
    有了这猪队友，其他人的心理压力更加大了起来，而就在这时，房间的窗帘开始无风而动，飘飘忽忽的样子像极了有一个人正从窗前经过。
    可偏偏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左丹双却好像没看到一般，扔在那拍着胸脯高声嚷嚷着有事冲他来。
    突然，黄少爷感觉自己的肩膀一沉，耳畔是多了一道呼吸声，而那呼吸带来的冰冷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浑身上下汗毛直立。
    他用颤抖的声音小声的问对面的女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我肩膀上？”
    女伴战战兢兢的抬头看去，但却什么都没看到，于是她像松了口气一般的摇了摇头，但下一秒钟，就在黄少爷的脑袋后头慢慢挪出了一张与他长相一模一样的脸，只是这张脸带着诡异而僵硬的笑容，还有一只手也慢慢抚上了黄少爷的脸。
    看到这一幕，他的女伴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毯用力往后挪着，直到撞到了墙才算是停了下来。
    看到女伴的神情，黄少爷即便是再迟钝也知道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表情开始扭曲，坐在那里浑身上下也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到底有什么……你们说啊！”
    黄少坐在那里浑身颤抖着质问，他只能感觉到有东西但却完全看不到到底是什么，这种来自未知的恐惧甚至远比真切看到了什么还要恐怖。
    但不问还好，这一问出口，他的女伴和那个不太熟的朋友两人竟是拔腿就跑，转瞬就跑不见了踪影。
    “左丹双！！！”
    黄少爷大声喊了起来，左丹双也很利落的回了一声，然后匆匆跑到了他面前：“怎么了？他们人呢？”
    “快快快……我身上有东西！”
    左丹双上下拿出手机照了照，脸上却是一脸迷茫的问道：“没有啊。”
    “有！”
    “真没有，不信我给你拍照你自己看。”左丹双拿出手机对准黄少爷咔嚓就是一张，然后将照片拿到了黄少爷面前：“你看。”
    照片里呈现出来的只有黄少一人坐在那，他的表情扭曲的很，但真切是没有看到其他任何东西。
    可他的感觉不会撒谎，他真的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东西存在……
    恐惧感随着清晰的触感愈发的明显，那种明明看不见但侵入骨髓的恐惧让他几乎快要呈现出歇斯底里了。
    “没事，黄哥，我在这陪你。以前家里人给我算过命的，我命里带正，诸邪不侵。”
    但黄少显然听不进他放屁了，因为在他的眼中，周围的一切开始起了奇怪的变化，所有的东西都开始逐渐变得陈旧，龟裂的墙壁、布满尘土的家具和残破的摆设，加上他耳边不断传来的呼唤声和让他身体无法动弹的恐惧，他现在真切的感觉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但在另外一边，小张哥正坐在茶几边，对面则是屋子的主人张瑶，她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没有进入到“他心”之境里的人，两人坐在那喝着茶，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两排陷入沉睡的“朋友”，看样子多少还有点吓人。
    “其实阴阳眼也没有什么问题，通常有阴阳眼的人都有超过普通人的灵觉和灵力，你只要稍微加以利用，绝大部分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是对你没办法的。”小张哥缓缓说道：“恐惧基本都来自于未知和火力不足。”
    张瑶抬头看着小张哥，仔细组织了一番言语之后才开口道：“你既然是个术士，为什么还会在珍珍的公司里上班？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找个更好的工作，这方面我还是有点人脉的。”
    小张哥摇头笑了起来：“我在意的不是工作的好坏，主要还是因为……我有点不太会形容，反正就是因为我丢了十年，我想要把这十年补回来。”
    “我明白了。”张瑶点头，然后给小张哥续了一杯茶：“那我就不再废话了，不过我还是有点奇怪，你为什么会愿意让我知道你的身份呢？”
    小张哥仍然是笑，上下打量着张瑶后说道：“因为你是个精神病人啊。”
    张瑶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小张哥，然后突然捂着嘴就笑了起来。
    等笑够之后，她回头看向那些还在沉睡的朋友们：“那我这些朋友你怎么解释？”
    小张哥从怀中掏出一盘檀香，慢条斯理的点了起来。张瑶用手扇了扇：“好香啊。”
    “嗯，就说是一个江湖术士给大家准备的惊喜吧。”
    张瑶抿嘴笑了起来，她刚才也是切身体验过了一把，能知道那种沉浸式的刺激到底有多带劲。不过她倒是多少有点担心过度的惊吓会不会对她的朋友们产生永久性的精神创伤。
    他心之境里的事情还在继续，那种恐惧的刺激让除了黄少之外的人都很是带劲，唯独黄少体验的可是真的濒死体验，他完全沉浸在那种纯粹的精神恐惧之中，时时刻刻都在挑战自己的极限。

 第36章、一跃成为小明星

    耗子此刻拖着一身的疲惫走入了奶茶店，但却没看到小张哥，只看到了雷龙站在台子后头仰着头发呆。
    “你看啥呢。”
    不过雷龙并没有回答耗子的问题，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上头的横梁。
    耗子觉得奇怪便走过去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但看到的却是上头的封印符一个接着一个燃烧掉的样子。
    每一张符咒的燃烧就代表着一个恐怖魔神往生离去，这是曾经多少道友的梦想，无数人为超度这玩意而失去法力、肢体甚至生命，但都无济于事。可现在，它们就这样的消失了。
    “你说要不要给消防打个电话，万一着火了怎么办？”
    雷龙的话差点呛了耗子一个跟头，耗子怒斥道：“让你学理论你不学，整天打打杀杀，阴火不燃实物！”
    “我知道。”雷龙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说，老大什么道法都没有，到底是怎么超度它们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所谓道理道理，武道也是道、物理也是理，世间万物归根结底都是殊途同归。济公还能靠吃肉超度呢，小张哥肯定是有办法的。”
    两人这头正说话，突然就见墙壁上的万象八卦盘自己动了起来，他们齐齐的看向那面墙，就见八卦盘发出机械的脆响声，周围还生出了金灿灿的桃花枝。
    “万象更新，否极泰来。神仙卦动了……”耗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说道：“这是怎么了？”
    “什么意思？”雷龙看不懂卦象，他茫然的看着的万象盘的转动，迷茫的问道：“这个有什么说法么？”
    “术典中有云，万象更新之时，便是阴阳交替、轮回重启之日，这也便是否极泰来之卦，它代表着末法时代于此年此月此时消解，天地之间自会成大气候，重开天启之大事。”
    耗子伸出一只手，快速捏出手诀，心口如一默念咒法，只见他面前罗盘轻启，法位归一。
    而雷龙虽然没有这样的能力，但他却拥有比阴阳眼更进一步的天眼通，那是完全的真实视界，可以看到空气中的灵能逸散。
    就在法盘开花之后，天地之间陡然释放出大量的灵力，那些淡蓝色如同萤虫的光影氤氲蒸腾，即便是最朴素的修行者都能感觉到体内灵气翻涌，甚至不用努力吐纳，灵力都会从四肢百骸里钻进去。
    “我感觉我行了。”雷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然后身上电光闪烁：“操操操操……”
    说完他快速的冲出大门，留下一句耗子看店，接着人就随着雷光消失无踪。
    接着天空之中顿时雷光大盛，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照亮了一半，无数道天雷远远不断从四面八方汇总而来并且全部击在了雷龙的身上，他停驻于半空，双目已经变得碧蓝，浑身上下已经被雷电淬炼成了半透明的模样，看着痛苦但光彩夺目。
    而城市的另外一边，一个破败的出租屋内，一名女子正盘腿于床榻之上，双手不断变换着姿势再配合着先天吐纳的功法，巨量的灵力疯狂的涌入她的身体之中，以极快的速度修复着这句残破的身体，滋润着那早已经被病痛折磨到破败的五脏六腑。
    不知不觉之中，她就完成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的淬炼，最后聚之于顶，可以万劫不侵。只是因为原神复生不满，所以离那圣明境界却是还差一步，但清灵子知道如果天地之灵气仍能继续如此，反复数年他一定是能够革故鼎新，脱胎换骨，精气神归于合，以至于重回巅峰。
    如果没有意外，今夜之灵气复苏在经过几日的爆发之后会逐渐趋于平稳，但即便是平稳，也要好于之前那种稀薄状态数十倍。
    在这样的环境下，清灵子认为不出多久，他手下的三十二尸解仙便能转世复生，届时他就可以不用再这样畏首畏尾了，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可偏偏在这时，他突然又想起了在商场里遇到的那个男子和那个男子的回眸一下，那种恐惧的悸动再一次的翻涌而来这导致他心性不稳，当时便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修为直接崩了一大截，他连忙收敛心神不再去想其他的事情，继续专心修炼。
    只是此刻就连想到都会让人心境不稳的小张哥正被一群人簇拥在那里询问着各种东西。
    他这一手催眠的能耐真的是太厉害也太刺激了，在场的人在经过一番激烈讨论刚才经历的事之后，绝大部分人对刚才的经历真的是感觉刺激到了心肝脾肺肾，这一群人的家境都不错，从小就什么都不缺，所以他们总是会凑在一起寻求刺激。
    这次的刺激即便是对他们来说都有点嗨大了，但关键后劲儿足，在清醒之后还能感觉到血脉喷张的悸动。
    这可比去夜店嗨带劲太多了。
    只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扛得住，比如鼎兴的太子爷就已经愤然离场，主要是因为大家都没事唯独他尿了裤子，这样一个一贯就是贵公子做派的人突然在人前出了这么大一个丑，自尊心根本受不住，甚至连女伴都没有搭理就兀自离开了。
    他会不会恨上小张哥，其实小张哥不在乎，恨不恨的是吧，游戏也是他自己选的，而且小张哥也没有特别对谁照顾多一点，所有人接受恐惧的上限都差不多。
    当然，除了经典款大x逼左丹双，他因为没有任何察觉能力所以被判定为不适合参加游戏所以导致全程他就看到停电这一项内容，其他啥也没见着。
    对此他甚至还抱怨了好几次，心心念念想要爽一把。
    不过在这一轮游戏之后，其他人对朱珍珍的态度真的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因为她在游戏时的英勇无畏，那简直就真的是女性中的翘楚，一边嗷嗷哭一边往前冲的英雄又有谁不爱呢。
    等他们回味过劲儿了，一部分人就开始围上了小张哥而另外一部分人则一边讨论剧情一边对有人尿裤子的事津津乐道。
    “古代戏法里头就会有这种手法。先反复暗示这个东西，然后利用香料和声音让你们一起进入一个幻觉里头，这个不外传的，如果落在坏人手上很危险。”小张哥面对质问他也根本就不去故弄玄虚，虽然没办法解释“他心”“回梦”这种东西，但用古代术法是可以解释的，毕竟江湖奇人那么多失传的更多，连验证都没办法验证。
    朱珍珍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去过你家，我看到你家后面就是个道观来着！”
    有了朱珍珍的帮助，小张哥的问题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并没有去深究，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件事超有意思。
    只不过这时张瑶却并没有参与到话题里，她正拿着一台电子望远镜在观察城市另外一端的天空，表情越看越奇怪，因为她发现那个雷电密集的地方，似乎是有一个人……
    那个人就悬停在空中，不断遭受雷电的轰击，每一次那人都会发光，而他发光的时候就刚好可以被望远镜上的高速摄影机给捕捉下来。
    这种事她本身就是相信的，但现在看到这里她突然又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怀疑。
    这头还能用古彩戏法来糊弄人，那天上那个东西怎么说啊？那肯定是个人啊，一个人挂在天上哐哐遭雷劈？这合理吗？
    在看了一会之后，张瑶终究是忍不住了，她趁着小张哥有空闲的时候把他喊到了窗口，让他看一下望远镜里的内容。
    小张哥看了一眼，眉头一皱……这不雷龙么？小张哥不明白他是在弄啥幺蛾子，于是他走到一边掏出电话打给了耗子。
    耗子那头嘀嘀咕咕也说不明白，就是说小张哥家里后头那个老爷子留下来的盘子开花了，然后雷龙突然说了一句“老子又行了”之后就跑天上挨雷劈去了。
    “你说是雷劫吧，又不像。你说是走蛟吧也不是，最有可能的是雷龙那小子在跃龙门，但也不太像啊，哪有这么简单的跃龙门。”
    小张哥挂上了电话，然后就当无事发生一般的坐了回去，倒是张瑶看到他的样子后显得有些茫然，作为自诩男性杀手的张瑶是完全看不懂这个男人的行为模式。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次的聚会非常成功，虽然黄少愤然离场，但对此在乎的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即便是他的女伴也没有说什么，就像他被所有人抛弃了一般，甚至还会跟着大家伙儿一块聊起关于黄少爷尿裤子的糗事。
    不过这里还是有一个异数，就是那种左丹双，他完全没有办法进入到周围人的讨论之中，因为他啥也没看到，就是全程看到了黄少爷尿裤子的全景，一滩水慢慢从裤裆晕开然后滴滴答答顺着裤管子流下来。
    这是恐怖游戏啊？这分明就是基佬情色游戏好吧！这场面生把左丹双给恶心到了，于是他一直在找机会想要去当面质问一下小张哥。
    这次他终于算是找到了机会，趁着小张哥打电话回来的空档，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揽住他的肩膀：“兄弟，为啥都玩的那么开心，我咋啥也没看到？你给解释解释。”

 第37章、文状元与武举人

    “肯定是她找人来整我。”
    鼎兴的少东家回到家中之后把自己今天的遭遇跟家中亲姐姐这么一说，那是叫越想越气，丢人现眼不说，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那里所有人居然都没有站在自己这一边。
    不过他也不算是笨人，略微思索了一下前因后果，想来就八成是朱珍珍因求而不得后找了个江湖术士来整他。
    “行，我知道了。这事交给我，你不用管了。”
    黄少爷的姐姐名叫黄珊，在这省港澳也算是比较知名的强势女人了，哪怕在豪门众多的港地，她也都能算得上一号人物，就算是狗仔都不敢随便偷拍的那种。
    她听到自家弟弟遭了人祸害，火气还是有的，而他路上也多少认识一些“大师”的，所以她打定主意明天就回港去找个大师来跟那些小家伙斗斗法。
    但显然这黄少爷并不满意姐姐的安排，他回到房间之后，那叫一个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阿忠，你去给我找几个厉害点的师傅来。”
    黄少打去电话给自己的助手，而助手听到他的消息之后也是一头雾水：“老板，您是要什么师傅？”
    “要什么师傅！要洗脚师傅啊？当然是要那种会做法的师傅！钱不是问题，你就把人给我找到。”
    “明白了。”
    而就在他们想着法子要把今天场子找回来时，小张哥却面对一个壮汉的热情有些招架不住。
    “兄弟，走，上车。”左丹双的大牛横在小张哥的面前：“晚上宵夜我请，我们兄弟两个好好聊聊！”
    旁边刚取了车过来朱珍珍看到这一幕，还以为左丹双要找事情，她赶紧下车小跑了过去，站在小张哥和左丹双之间：“左丹双，你又要闹什么？上次你把陈菲的男朋友打了，惹了那么大的事你都忘了？”
    “我请我好兄弟吃个宵夜你也要管？八婆。”
    “你叫我什么？”朱珍珍好气又好笑：“你真的是没救了。”
    “我说八婆不要挡着我好兄弟吃饭啦。”左丹双用手扒拉了一下朱珍珍：“让开让开。”
    朱珍珍看到这人就像个牛皮糖，只好回头看向小张哥，而现在小张哥在她眼里已经可以用高深莫测来形容了，虽然还算是自己的员工，但其实心中多少也有了些敬重。
    “行吧。”小张哥也是个极好说话的人，他笑着对朱珍珍说道：“一起去吗？我觉得他不会介意多请一个的。”
    左丹双听到这话，满脸嫌弃的看了朱珍珍一眼：“不是看在我好兄弟的份上，我可不请你，你可是沾了我兄弟的光。”
    朱珍珍可真是被这家伙给逗乐了，刚想说话反驳，就听旁边一辆车露过，车窗摇下后露出几个女孩子的笑容，她们朝着朱珍珍喊道：“珍珍，去不去梁姐的酒吧？一起呀。”
    这可敢情好，虽然朱珍珍不知道她们怎么突然对自己态度这么好，但谁会拒绝有新朋友呢。
    于是她答应了一句后对小张哥说：“等会你就跟这个大傻子去吃饭哈，我不管你了。”
    “嗯。”张珈畅点了点头：“我不去的话他恐怕也不会放我走。”
    “他会跟你回家的。”朱珍珍咯咯笑着回到了车上，然后跟新姐妹们扬长而去。
    左丹双看着她们离开，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女人就是没劲，兄弟上车！”
    小张哥颇为无奈的坐到了他的副驾驶上，剪刀门一关，大牛的马达轰鸣，左丹双就跟带着个小姑娘兜风似的呼啸而出。
    然后在四又四分之三分钟后，他就在路口被交警给逮了，然后车就这么被拖走了。
    两人在路口站了一会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左丹双脸上无光又不敢袭警，看上去非常憋屈。
    “兄弟，这咋办啊？”
    小张哥扭头看向路边的共享电车，左丹双也看了过去，他沉默片刻后说：“不是吧，要让我兄弟们见了，我这老脸往哪搁？”
    当然，最后他还是骑上了橘黄色的共享电车，歪歪斜斜的带着小张哥来到了一个茶餐厅。
    这地方倒也不算什么高档地方，不过生意非常好，大多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坐在那里吃宵夜，鲜少有年轻人出没。但这个公认的大傻却好像对这里极熟悉，上去就咔咔一通点，然后坐在那嘬着一杯黑松沙士并朝小张哥招手：“来来来，我给你点好了。”
    小张哥倒是觉得这个家伙真的是他见过的人里最奇葩的一位了，行事做派都带着浓浓的武侠小说里才有的江湖气，虽然粗鲁又无礼，但的确是不招人讨厌。
    两人落座，左丹双就开始介绍起这家老派的茶餐厅，说这是他爹当年从北方来这里闯荡第一个打工的地方，后来他家逐渐成了横跨多地的餐饮业巨头，但却始终护着这家老店，几次拆迁整改都想办法保着它，而他自己从小就在这里吃东西，也特别喜欢带朋友来这里吃东西。
    这家伙的描述不细致也不煽情，但那种浓浓的档口风情却很容易让人眼前呈现出当年这个地方汇聚三教九流时的热闹，倒是颇有一些老港片的风情掺杂其中。
    “兄弟，我跟你讲，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投缘。然后我就认定你当兄弟了。”
    “怎么呢？”小张哥好奇的问道：“我们刚见面其实也不太愉快吧？”
    “哈哈哈哈哈，还好还好。我这个人不太聪明，天生不是读书的料，高中就不读了，我老爹让我去留学我也没去，所以不太懂规矩，不过你别看我不聪明，可我看人可准了。”左丹双拍着胸脯说道：“当时你用脚垫我膝盖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这人能处，心大。我这人就爱跟胸大的人玩。”
    “心。”小张哥把他漏掉的字补充了一下。
    “对对对，心，交心！”左丹双连连点头：“要不说你们文化人说话好听呢，一个字啥都概括了。”
    “我也只是读到了初二。”
    “哦？”左丹双好奇的打量着小张哥：“那你以后得叫我一声哥了，我高三。”
    这一句话就连小张哥都绷不住了，这什么时候大小是按学历来论的了？他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离开人间太久跟世界脱节。
    也许是看到小张哥面露迷茫，左丹双瞪着眼睛给他解释道：“你看啊，你初二，也就是十五六岁吧？我高三，十九岁了！十九岁不得比十五六岁大啊？那你叫我一声哥有什么问题？”
    小张哥坐在那嘴上叼着习惯，眼睛快速的眨巴，虽然觉得他这么个算法多少有点问题，但也是没多解释，顺势就点了点头。
    “以后我就叫你一声老弟了。”左丹双笑了起来：“老弟啊，哥哥问你，你晚上那一手是怎么弄的？实话跟你说吧，哥哥我啊从小就特别喜欢这些东西，可我是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就是见不着。别说网上那些不好使，就是我特意去找人求的偏方都没用，看着他们一个个都中邪啊见飘啊，我急啊。”
    小张哥听了他的话这才想起来刚才从一进门就讨论什么见鬼十法的人就是这家伙……
    这果然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天底下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人呢。
    可是吧，有些事真的就是天不遂人愿，别人都还好说，偏偏这个左丹双这辈子如果没有什么天大的机缘就肯定是看不到他想看的了。
    因为人嘛，身上都有几把火，大部分都是阴阳参半，其中一小部分是阳火旺一小部分是阴火旺，阴火旺就容易第三类接触。而像张瑶和左丹双这样的，恰好就是两个极端，张瑶是六门全阴，所以天生阴阳眼，能见鬼神。而左丹双这样的，六门五门阳，其中一门还无火。
    用白话说就是火力么，不知道多旺，还缺心眼。这样的人大多不聪明，但却也绝对看不到那些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正符合左丹双的人物特征，他简直就是教科书般的缺心眼和火力旺，这样的人鬼神均避之不及，相传在佛教里韦陀就是这么一个人物。
    所以他看不到属实正常，即便是用了什么特别的方法，一般能耐不太行的魑魅魍魉都得想办法退避三舍，唯恐这逼钓鱼执法。
    不过既然他问了，小张哥就会给他解答，总体说来小张哥就属于那种能说的东西绝对知无不言的人，也不会故弄玄虚的卖关子，倒不是因为品格多么高尚而是因为他其实也并不太在意什么忌讳。
    就像张瑶问他为什么敢暴露自己身份的时候，他的回答也是如此。
    “原来是这样啊，那老弟有没有什么法子让我体验体验？”左丹双听完解释后好奇的问道：“我可是心心念念的想试试。”
    小张哥从怀里抽出一张刚才没有用掉的纸递给他说：“你回去之后自己问问它，它要愿意就可以，如果不愿意那就没办法了。”
    左丹双一听就高兴了起来，连忙小心的将那张纸收了起来，然后突然问道：“黄少被吓到尿裤子，是不是就是这东西啊？真有那么吓人么？”

 第38章、又莽又憨

    这个左丹双应该是小张哥这段时间遇到的最有趣的人了。
    首先，他虽然根本不太可能看到普通的灵体，但却执着于各种见鬼的方法，甚至还去人家坟头挖过泥往脸上抹，最后鬼没见着但因为脸上感染医院里治了一个多月。
    其次，这个家伙是真的很喜欢各种妖魔鬼怪，按照道理来说所谓事出有因，但他的偏好的来源居然是因为聊斋志异，作为留守儿童的左丹双童年时都一直浸泡在聊斋和港产鬼片的世界中，然后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他对这些东西的痴迷不减反增，但无奈造化弄人。
    最后，就是这个家伙为了能看到那些好兄弟，特意在郊区租了一套房子，这是一个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筒子楼，在一个已经倒闭废弃的老机砖厂里，曾经是热门灵异网红打卡点，甚至有传闻说这地方比什么韩国昆池岩病院还恐怖。
    只是左丹双住在这里已经两年，但始终却没有见过任何不对劲的东西，甚至他为了能够早日见鬼，还没日没夜循环几首拧巴的歌。
    这么做倒是没招来鬼，却把周围一些零散的租户都给赶跑了，最后他索性问他哥要了点钱，直接就把这个废弃的闹鬼机砖厂给承包了下来，每天就住在这里等风来。
    而在他的盛情邀请之下，小张哥应邀来到了他的住处，老式的筒子楼倒也是经过了改造，现在形成了上下两层的那种居住结构，阴森的气氛没有了，反倒是还觉得挺悠闲自在。
    “坐哈，我去给老弟拿喝的。”
    左丹双去到隔壁房间拿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过来，小张哥倒是没兴趣吃吃喝喝，反倒是在这里左右观望了起来。
    就这地方……曾经可能的确是真的有什么好兄弟，但经过这两年这位五把火的大爷长期居住，这地方比小学里的男厕所火力都旺，这要是张瑶来看一眼，八成隔着三百米就能看出这个屋子里的佛光普照。
    “你真的就那么喜欢这种东西么？”小张哥转了一圈回来后问他：“就没有喜欢别的？”
    “我还喜欢小孩子，不过他们都不喜欢我。”左丹双斜靠在沙发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那些大人都以为我是傻子，我哥都这么以为，他们都看不起我，不过我不怪他们，我本来就不聪明嘛。”
    左丹双说话间看向小张哥时却笑了起来：“不过老弟你不一样，你看我的眼神特干净，不像他们。”
    看来他其实是知道自己有“圈内第一大x逼”的外号，但他也不在意。而在人群里时，他也尽职尽扮演好了一个傻子，为的只是让大家能继续带他玩。
    而他喜欢聊斋志异、喜欢港片里的魑魅魍魉，其中原因大概也是如此，因为不管是聊斋还是港片里，笨小孩总是有好福气。
    但现实里……
    “你如果真的想，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到底是阴阳殊途，谁都不知道你们相遇会发生什么事，你能不能承担这个后果？”
    小张哥其实说的也很委婉了，其实这东西到底不是阳间的东西，虽然他是五把火，但小张哥给他的却也是久负盛名的大魔神，这两个纯阳至阴碰撞，小张哥不能预知未来所以也完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左丹双听到这里却是哈哈大笑，手里举着那个画着大魔神的涂鸦对着光线看来看去，显得爱不释手，甚至都无瑕回应小张哥的问题，只是在那说：“有个不会嫌弃我的了，谁在乎那么多。”
    小张哥笑了笑：“那我走了。”
    “别啊，今晚就住我这，我这房间多。”
    “不了，我明早还要送妹妹上学呢。”
    本来左丹双还说要送送小张哥，但一想到自己的车已经被扣了，两人都是打车过来的，于是也就只是送到门口就作罢。
    但就在他刚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却想起这个地方离市区足足有五十多公里……他连忙冲出去想要叫回小张哥，可这一出去哪里还有人影，周围只剩下空荡荡的水泥路和昏昏黄黄的路灯。
    “奇怪了，人呢？”
    不过左丹双嘛，脑子本来就不是那么灵光，想不通也就不再想了，转身捧着那张宝贝涂鸦就回到了屋里。
    虽然这东西怎么看都像是小孩子的随便画出来的东西，但他丝毫不怀疑，回到屋里之后就躺在了床上，看着那别人看着就觉得阴森可怖的图画念叨了起来：“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不过你要肯出来见一面，我请你吃三个月饭。”
    说到这，左丹双突然觉得好像哪不对，因为这又不是人，吃饭这种事没有啥意义，于是他连忙改口：“你要啥都行，出来咱俩见一面！”
    不过他这样说，那纸却没有一丁点反应，看了一会儿之后，左丹双也有些泄气，他顺手将这张纸放到一边：“看来你是不肯出来认识认识了呗，唉……”
    可话音刚落，屋子里的灯突然就毫无预兆的闪烁了起来，在他还没反应之前就已经全部熄灭。
    外头路灯暗仄的光从窗口透进了房间，让这里显得比完全黑暗更加阴森，筒子楼特有的两头通也让穿堂风发出呜呜的响声。
    左丹双一个挺身就从床上窜了起来，接着就听见门外传来笃笃的脚步声。
    此刻他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死死盯在门口生怕错过了一点细节。
    脚步声渐渐逼近，接着就见到一双漆黑而巨大的手握住了门框，大门缓缓打开，发出年久失修的吱嘎声。
    然后便是个两米多高黑丛丛的东西走进了房间，它浑身上下都是黑的，但却也不是影子，走路时带着脚步声，但看上去却是轻飘飘的。
    左丹双端详一阵，却也看不真切，索性就拿着手机上前凑近了看去，这一凑过去，这个巨大且阴沉的东西就伸出手想要扼他的脖子，但却没想到被左丹双一把给抱住了。
    他激动的大喊了起来：“是真的！真的来了！！！”
    这一出把那黑丛丛的东西也给弄懵了，它想甩掉左丹双，但却发现面前这个莽夫居然已经跑到一边撅着屁股在一个箱子里翻找起了什么。
    不多一会儿，他就拿出了一连串奇怪的东西，有纸钱、元宝、香烛，还有之前在江湖骗子那里买的油纸伞、素百花等等，哗哗就给扔在那漆黑之物的面前。
    “你看看，喜欢什么就拿走！”左丹双叉着腰一脸豪气的样子：“不够还有！”
    那漆黑之物慢慢歪起了头，看着面前这个浑人，竟也没有了动作。
    “来来来，坐。”左丹双拖来一张椅子拽着它的胳膊就来到了椅子旁坐了下来：“你有没有想吃想喝的？没事的，我老弟的朋友就是我朋友！”
    而这时，屋子里的灯也亮了起来，那个漆黑之物在灯光下开始逐渐显露出真形，它提醒巨大，身上被裸露在外的骨头所覆盖，骨头之下则是全黑色的皮肤，脸上有着与人类似的五官，但凑在一起极为可怕，特别是口中近乎完全裸露在外的呈现出锯齿状尖锐牙齿，还有那大到夸张的眼睛以及脸色青黑色的皮肤，都显得它不是个普通的东西。
    “喝不喝啤酒？”
    左丹双这样说道。
    而此刻的小张哥正抬头看着屋顶上的符咒，那张代表着夜行鬼妖的符咒已经脱离了束缚，正飘飘荡荡的落了下来。
    符咒落在了耗子的头上，耗子拽下一看，大惊失色，但却被小张哥给按住了肩膀：“没事，先管管那家伙。”
    他说的“那家伙”正是雷龙，雷龙此刻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皮，两面都是米其林厨师最爱的焦褐色，因为没有封边，所以两侧腰际还都露着嫩肉，只不过这嫩肉也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色，就像是熟透了一般。
    更关键的是这吊毛……都烧成这样了，他居然还活着，正躺在那用一根吸管滋滋的吸奶茶，虽然不能说话，但其实看不出他有多痛苦。
    “我怎么就跟你这个东西是师兄弟呢？”耗子好气又好笑的看着雷龙，无奈的叹了口气后抬头对小张哥说：“师父走之前，怎么就没把他给带走呢。”
    “可能是走的匆忙了。”小张哥都忍不住开始吐槽地上的雷龙：“没有化形的能耐就别逞强，九雷狱火不是你扛得住的，这亏了你是天龙之躯，要换成别人七年后争取能去林老师班上，他是重点班。”
    雷龙在地上用力的抬起手，哪怕皮肤寸寸破裂却仍拦不住他比了一个耶。
    “你行了，收手吧。”
    耗子在旁边帮他处理身上的伤，不多一会儿许薇也从后头端着一个盆走了进来，开始用一种特殊灰尘覆盖上雷龙的身体。
    而这时皮爷从门口费劲的钻了进来，满脸笑容的凑到了前头，围着雷龙转了两圈：“哈哈哈哈，上半夜的时候我听说有个傻缺去挡雷火了，我还不知道是哪位神仙，万万没想到啊，是龙哥你。”
    雷龙这时忍者剧痛指了指小张哥，然后用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个3字。
    “嗯？”小张哥抬起头看了看：“你是说如果你不出手，劫火就劈在虎妞身上了？”
    雷龙点了点头，然后脑袋一歪就没有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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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去乡下参加婚礼，能赶回来就再更一章。

 第39章、天工之物

    要怎么形容雷龙和虎妞呢，那真的就是一见面就打，不见面就想，互相看不顺眼还不许其他人招惹。
    这一对儿龙虎斗那是真的从雷龙四岁开始就这样，那会儿虎妞一千七百六十二。而现在雷龙二十三，虎妞一千七百八十一，他们还这样。
    当年的时候啊，就是虎妞欺负雷龙，一边逗着他姐姐坏姐姐坏的叫。后来啊，就是十六七岁的雷龙指着虎妞大喊“你别太嚣张”，再后来就变成了“总有一天看我收拾了你”，一直到了现在，虽然仍然打不过虎妞，但她却也已经成了雷龙的心结。
    而浪子雷龙到现在已经交了很多女朋友，每次都会带到虎妞面前炫耀一圈，虽然这么做的结果基本上都逃不过一顿毒打，可他仍是乐此不疲的炫耀着。
    不过虎妞作为大姐嘛，其实大多时候也都不会对他下死手，只是雷龙的风格就很下贱，虎妞本来气性就大，脾气非常不好，他还偏偏总是会用各种手段惹得虎妞七窍生烟。
    其他人对大姐都是敬畏有加，唯独雷龙这厮，真的就是三天不挨一顿揍就心理生理双重不适。
    “你跟大姐说了？”耗子看着小张哥拿出手机打了半天字后好奇的问道：“这么晚了，她能看见？”
    “不知道，应该能。”
    在旁边看了小张哥打字全过程的许薇现在大概是明白为什么小张哥在群里总是不说话，要么冒头也会很酷的原因了，那就是他虽然还挺擅长电脑的，但打字奇慢，还容易出错别字，他又好像有强迫症一样非得删删改改半天才会发出去，而她也发现这里好像除了皮爷和大黄两个妖精之外，其他人对科技产品似乎都有一种莫名的排斥。雷龙明明看上去很时尚，但却始终坚持使用手写账单，耗子也像个普通人，但打字时却也是一指禅。
    偏偏那只死猫，它手机、电脑样样精通，还会网络游戏，甚至可以在里头交到一个女朋友并且在vx里发自己的自拍照说这是他家的猫，以达到骗取女朋友给自己买猫罐头的目的。
    就昨天，许薇还看到大黄幻化成人形坐在小张哥的电脑前正在跟人开黑连麦，字里行间含妈量奇高，反正就是好优美的中国话好优雅的大黄猫。
    正在许薇侧着头胡思乱想的时候，外头突然狂风大作起来，周围原本还只是随着微风摇摆的树影一下子就狂乱了起来哗哗的浪声层层叠叠的传到耳中，感觉就像突然变了天一般。
    不多一会儿，狂风停歇，接着从外头走进一个浑身上下都穿着正装的女人，她一进来就气场全开，又美又飒，还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气质，只不过许薇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她，觉得十分眼熟，但一时半会却是想不起来。
    见到他进来，原本在旁边看热闹的大黄嗖的一声跑没了影子，甚至连熟悉的嘴臭环节都省略掉了。而耗子更是直接当场表演了一个立正。
    “大姐……”
    大姐没有直接回应，只是朝他轻轻一点头就来到了身上覆盖着还阳灰的雷龙面前，蹲下身子仔细探查他的伤势来。
    等她抬起头时，眼睛已经变成了金绿色，犬齿也露了出来，面相极为凶悍暴虐，冷不丁的一瞧，许薇差点魂都吓没了。
    “谁干的！”虎妞抬起头质问耗子，然后又转头看向小张哥：“你为什么不管？”
    小张哥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丝毫不在意虎妞的凶悍模样，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你的情绪最好控制控制。”
    虎妞的耳朵开始变形，眼神也开始露出了疯狂，但小张哥却只是伸出手掌在她额头轻轻一推，她的兽魂当场出窍，接着就见小张哥从吧台里拿出一根鸡毛掸子带着破空声的抽在了兽魂的身上。
    兽魂惨叫一声，然后小张哥顺势一扯就把它重新送回了虎妞的体内，这一下虎妞是既不愤怒了也不张狂了，眼神也恢复了最初的模样，看上去就是个很有个性的大姐姐。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控制情绪。”小张哥指了指地上的雷龙：“为什么不问清楚再说话？”
    这时耗子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他连忙上前道：“大姐大姐……你别急别急。事情是这样的……”
    耗子把雷龙这个傻缺干的事跟虎妞一说，虎妞立刻就明白了，因为以她的修为能力当然是知道之前突然万灵复苏的，也知道这一场灵气复苏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她提前渡劫。
    她没有天龙体，更没有道身加持，毫无准备的天劫就算是她也完全扛不住。所以雷龙这个傻孩子才会在天劫临近之时，去到外头以术法引雷劫，让那四面八方本来应该劈在虎妞身上的天劫之难转到自己身上。
    这东西本就不是雷龙应该抗的，更不是他能抗的住的，即便是有天龙体和雷法金光的加持，在那样恐怖威力下，雷龙还是被芭比q到外焦里嫩。
    “主上……求求你救救他。”虎妞在得知原委后索性便朝小张哥跪了下来。
    “你这平时叫张珈畅、小张哥，有事才叫主上，你说说你心诚不诚吧。而且你真的是不懂规矩，道歉是要露出哪里你不知道唛？”
    听到这个声音，虎妞惊愕的直起身，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虽然被灰土覆盖但却已经睁开了一只眼的雷龙，他原本脸上覆盖的黑灰色创口已经开始结痂脱落，露出里头新嫩的皮肤，不过唯一遗憾的是他的胡子、头发、眉毛都消失不见，就连睫毛都没了，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个刚剥好的水煮蛋。
    虎妞看到他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刚要踩的时候小张哥却说道：“一脚下去他肯定没了。你知道我不能复活死者的。”
    “不复活死者不创造生命不让别人爱上你嘛，三禁忌。”虎妞现在说话的语气都跟刚才不同了，多了几分轻松和调侃，也没有最初的冷酷和严肃，反倒就像是个普通女孩一样。
    小张哥转身从架子上拿下一罐酒递给虎妞：“本来我这不供应酒水的，但你例外。”
    虎妞接下酒水，小声道：“刚才对不起……我有点急了。”
    “没事，我罚过你了。”小张哥又拿出一碟卤牛肝摆在虎妞面前：“最近在忙什么？”
    他们聊天的时候，许薇全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虽然很多事情是机缘巧合，但她好歹现在也算是修行入门选手了，这进了内行才知道这个奶茶店里的常客都是一些什么样的恐怖生物，更知道了最恐怖的就是这小张哥。
    刚才这个像老虎一样的女人发怒的时候，许薇哪怕是没有被正面冲击到但也感觉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坦，就有一种近乎血脉压制的感觉在那，让人动弹不得。
    可就这样光靠气势威慑就能让人原地定身的人，小张哥只是一下就解决了问题，甚至看上去就像是教训了一下自家乱炸毛的猫。
    至于地上的雷龙，他现在虽然看上去有点可笑，但严格来说并没有完全度过危险期，他的身体正在缓慢复原，之所以小张哥没有直接给他加个大的，就是因为需要观察缓慢复原时的创伤愈合情况，如果直接给来了个大的，谁也不知道雷劫会给他造成什么暗伤。
    到时候暗伤发作，如果一个不注意可能就真的暴毙了，小张哥也许是很强，但他可不能全知全能。
    “耗子耗子……”
    许薇小声的叫了两声，把正在旁边因为饿了一晚上没吃饭此刻正在捧着泡面的耗子叫到了一边。
    “咋？”
    “那个大姐姐是谁啊？好帅的感觉。”
    “那是老张家的守护灵兽。”耗子回头看了一眼虎妞：“我们都叫她一声大姐。”
    “啊？”许薇瞪大了眼睛：“她不是人啊？”
    “当然不是啊，不过基本也没啥区别，她跟普通的妖不同，她是灵兽，是附在人身上的。大姐快两千岁啦……”耗子小声说道：“你可别随便去招惹她啊，除了小张哥她对别人脾气可不好。”
    “我看出来了……”许薇连连点头：“那我看她叫小张哥主人？”
    “你没去过女仆咖啡厅么？就那个意思吧。”耗子抱着胳膊点了点头：“她其实就是他们张家世世代代的高级官家。刚才她冲小张哥呲牙，所以才会挨罚。”
    知道这些内容后，许薇大概就明白了，这个世界果然还有许多秘密等待她的探索，之前的阴差阳错现在看起来好像还真的是物超所值。
    “我觉得你们的排列好有意思啊，耗子、老虎、龙，还有没有别的啊？”
    “有啊，生辰使者嘛。”耗子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面一边说道：“你看过火影没？”
    “看过……”
    “我们就是人柱力来着，曾经上古先秦时，他们张家祖先为了对抗术士中的三十二尸解仙，就请了十二时辰的灵祖归位嘛，后来也就传承下来了。”
    “可是你不是师弟么，为什么叫耗子？”
    “因为……不是，你哪来这么多问题？”耗子好奇的看着许薇：“你还没正式拜师呢，等你成了我师侄有些事我才能说哈。”

 第40章、光这张脸就值几条小鱼干了吧！

    雷龙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虽然完全恢复还是要一阵子，但简单行动却是问题不大，所以明天他还得继续开店，毕竟想靠雷劫就私自请假这种事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
    他奇怪行为的动机在解释清楚之后让虎妞十分感动，然后揍了他一顿，虽然打的不重，但家传的藤条抽在新长出的皮肤上，那感觉也是爽出天际的。
    小张哥在处理完家里那一群智障的鸡飞狗跳之后，一个人坐在院子的台阶上仰望星空。
    虽然现在夜已深沉，就连家里的狗都睡了，但他却仍然可以神采奕奕的坐在那里。
    吃饭、睡觉至于他而言，不过也就是为了更像一个人才强迫自己去每日必须完成的功课，在别人看来必不可少的东西，对他不过也就是一门功课，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修行。
    “小张哥……”
    许薇突然轻轻呼唤了一声他，然后坐在了他的身边，好奇的问道：“这么晚了，你不睡啊？”
    “今天的星星很好看。”
    顺着他的话，许薇抬头看向了天空，就只是这一眼，却让她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因为这是她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的景象，天上星河璀璨，就像是身处空气稀薄的高原一般，被光污染遮蔽了许久的天空，就在这一刻显得震撼人形，星光肆无忌惮的笼罩于世界，毫不掩饰的将自己的模样展现了出来。
    过了很久她才回过神来：“这……怎么会这样？”
    小张哥没有很快回答她，只是看着一颗流星滑落天际彻底消失不见后才开口道：“灵气复苏不是立刻就能出现变化的，它会一点一点改变我们习以为常的世界，星空只是第一个阶段，之后世界本来的面貌会一点一点的呈现出来。你会发现草更绿了、天更蓝了，山川河流都会一点一点变成另外的样子。”
    许薇哦了一声，也不知道究竟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但不敢继续问了，反正她很快就再次沉浸在这完全不同的璀璨星空之中，一直到天边泛起青灰的白。
    等她转过头时小张哥早就不在原地了，但她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仿佛他就应该这样悄无声息才对。
    星空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他们仍然在早晨来临的时候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早起的街溜子在早餐铺子前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着哪里的香水味最好闻。
    “小张哥早啊。”
    “早。”
    “张哥早。”
    “早。”
    早起的路上总是伴随着一串问候，这是小张哥每天都会经历的事情，即便是长安巷里最痞的痞子在见到他时都会保持相当的尊敬，虽然这种尊敬来的很没有道理，但所有人都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年年贪吃，上学放学都会在巷子口买些零嘴，巷口那个最难说话的老头也总会以各种强硬的借口给她更多的东西，哪怕只是因为今天天气很好。
    “长安巷的人啊。”雷龙端着一碗面站在门口看着小张哥送年年走出巷子口，一边嗦面一边感叹道：“有时候还真是挺可爱的。”
    耗子在旁边站着，身上穿着心心念念许久的警服，胸口是他父亲的警号，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的。
    “你别可爱不可爱了啊，你昨天都八成熟了，大清早又爬起来作死，我真的是服了你。”耗子看了一眼卤蛋似的雷龙：“你要是作死了，我就给你凉席子一卷直接扔焚尸炉里去。”
    雷龙又一口面下肚，白了耗子一眼，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而耗子却只是整了整帽子和衣领，背着手挺着胸，慢条斯理的消失在了晨曦的人间烟火气之中。
    至于小张哥，送完年年去运动会之后，小张哥推着车车去了菜市场。
    这种地方不会有朱珍珍、不会有张瑶也不会有魑魅魍魉，它充斥着鸭毛的***产的腥和水果腐烂的古怪气味，不高级但很实际。
    小张哥一如往常，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的生活着，他不会因为某个人的喜怒哀乐而感觉生活有任何变化，这个少也好那个爷也罢，对他来说不过都是夜空中炸响的一根炮仗，啪的一下就烟消云散。
    而同样在菜市场里跟人讨价还价的大爷大妈也断然不会想到那个蹲在土豆堆前挑土豆的年轻人会是世界级传奇英雄单位。
    不过就在小张哥挑菜的时候，朱珍珍的车却已经停在了长安巷的外头，她探头探脑的从虚掩着的大门看进去，发现这里还没有开张，柜台上只有一只猫蹲在上头看着她。
    “有人吗……”
    朱珍珍小声的喊了一句，接着便推门而入，屋里没开灯，显得有些暗，早晨的阳光刚好从树叶的缝隙中透过落地窗射了进来，屋里带着一股淡淡的酒香，在里头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的朱珍珍觉得这种氛围舒服极了，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安全感。
    这和平时的感觉又不一样，平时虽然她也会来，但那时这里总是会有人，那样就缺少了一份静谧。
    这时屋里多了点响声，朱珍珍循声望去只是看到那只橘猫从后门的地方钻了进去，她倒是也没多想，只是继续坐在那等着小张哥。
    不过没多一会儿，后院就进来了一个黑衣少年。
    这少年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朱珍珍所见过的人里最好看的了，身材纤细高挑，星眸璀璨，五官立体、目光深邃，嘴唇轻薄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这样的美少男突然出现，朱珍珍一时之间也没能反应过来，而那美少男笑着来到她面前：“这位小姐有事吗？”
    “啊……我……”朱珍珍一下子甚至有点心慌意乱的感觉，她连忙调整了一下姿态，强装出一副笑脸说道：“我来找张珈畅，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
    “他呀，他总是粗心大意。”美少年指了指柜台，上头赫然摆着一台手机：“他忘带出去了。”
    “哦哦哦……”朱珍珍忙不迭的点头，然后看着面前这个魅力十足的少年问道：“之前没见过你啊……你是？”
    “我？我是他的表弟，最近刚毕业，过来这边投奔他的。”少年靠在那笑道：“对了，你喜欢猫吗？我现在是流浪猫救助协会的志愿者，这周围有很多可怜的小猫只能吃劣质的工业猫粮，我打算发起一个‘让每只小猫都能吃上猫罐头’的公益活动，你有兴趣参加吗？”
    朱珍珍连连点头：“好啊，要捐钱吗？”
    “我们不收钱的，你只要买点猫罐头，地址写这里就好了，可怜的小猫咪是会收到你的善意的。”
    朱珍珍就这么迷迷瞪瞪的打开了购物网站，咔咔的一通点，买下了人家店铺半年的销量。
    “握草，大客户！”少年斜眼这么一瞧，立刻上前端茶倒水起来：“你可真是个大善人。”
    朱珍珍连连摆手：“还有什么需要的？”
    “你看这个黄鱼干……”
    正说话间，卤蛋雷龙从后院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看到堂前的朱珍珍和少年之后，他上去一把揪住那美少年的头发就骂了起来：“骗！天天骗！见着谁都骗！”
    “松手！再不松手暗黑的统御者可不跟你客气了啊！”
    眼前的一幕让朱珍珍吓了一跳，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雷龙骂骂咧咧的把那少年拎回了后院，然后接着朱珍珍就听见后院出现了狗的嘶吼声和猫的惨叫声。
    不多一会儿雷龙再次出来，他本能的摸了一下自己的秀发，但只摸到了一颗卤蛋……
    “你没给他买什么吧？”雷龙上前问道：“那杂种真的是没救了。”
    朱珍珍茫然的摇头：“也没什么啊，就是点……猫罐头？”
    “退货退货，你遭人骗了。”
    正巧这时小张哥拎着两兜子菜和差不多十只处理好的新鲜鸡走了进来，雷龙一见他立刻上前告起状来。
    小张哥听完之后哑然失笑，回头看了朱珍珍一眼笑着说道：“以后再看到那个家伙，你就当他不存在好了。东西你退款吧。”
    “没事的，花不了几个钱。”朱珍珍起身：“我正要来找你呢。”
    “嗯？”小张哥拎着材料放到冰柜里：“周日加班吗？”
    “不是……我就是听几个朋友说了，那个黄，他去找了他姐姐，他姐姐已经托人去香港找大师过来给他报仇了。”朱珍珍苦笑着说道：“是我让你去给我撑场面的，我担心……”
    “担心这玩意干啥。”雷龙靠在那抖着腿说道：“啥玩意大师不大师，天底下哪个大师我没见过，你让他来。”
    “你少说两句吧。”小张哥转过身递给朱珍珍一杯热茶后对她说：“没事的，我们是法治社会，这都是假的是障眼法而已。”
    “对对对，唯物主义万岁。”雷龙忙不迭点头道。
    朱珍珍听着小张哥说的话都被逗乐了，但看到雷龙时这才想起：“这位是……之前见过么？”
    “见过啊。”雷龙比划了一下自己：“那个长刘海，后头扎了个小揪揪的帅哥，记得没？”
    这么一说朱珍珍是想起来了，但再看他现在的造型，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雷龙倒也是光棍的很，他一抹光溜溜的脑袋：“智者不入爱河，三千烦恼丝留着也无用。倒不如早早的散了，从此封心所爱，对了，那个姓黄的姐姐叫啥？鼎兴……不会是黄珊吧？”
    “你认识？”朱珍珍愕然的看着雷龙：“你怎么知道的？”
    “啊这……”雷龙沉默片刻：“黄珊啊……”

 第41章、没必要，真的。

    “又是前女友？”
    “算是吧。”
    雷龙拉过凳子坐了下来，开始讲述他和那位大小姐之间的故事。
    其实事情也没有那么复杂，不过就是一个富家千金和风流浪子的老套故事，只不过因为那时的雷龙和她都很年少，两个人很真挚的谈过一阵子。
    但后来因为一个有家族的牵绊，一个对远方有期盼，最终轻许三生空誓，离人错入春情，到头一场空欢喜。
    “这种事也没有个对错，要是真要说，那就是我不敢去招惹她，怪我。”
    雷龙双臂展开靠在后头的吧台上，表情凝重，眼神却是空洞，他嘴角轻轻抽搐几下，欲言又止几番，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可以。”小张哥点头道：“厉害。”
    “啥？我说了这么许多，你就这两个评价？”雷龙探过头去：“你不骂我两句么？”
    “随缘吧。”小张哥笑了笑，起身去往后院，临近推门而入时却停了下来，转头看向雷龙：“你最好还是把心定下来吧，有很多女朋友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朱珍珍看着小张哥，她这才算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在自己领地时的样子，真的好酷啊……
    他的酷不是那种耍出来的酷，就是那种不经意中的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之中透出来的酷。
    怎么形容呢，大概是一种有年代感的优雅，这即便是在那些考究的欧洲老贵族身上都不常能看到，更别提那些绣花枕头一般的年轻人。
    “这样的人怎么会去我那里打工呢。”
    朱珍珍托着腮看着小张哥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语道：“奇怪。”
    倒是雷龙在旁边大喇喇的说道：“这种事我们都劝过他了，但他的想法谁能琢磨呢，想要去考究他行为背后的逻辑基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雷龙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起身来到吧台后面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不多一会儿小张哥走了回来，手上拿着一篮子水灵灵的蔬菜，他看了一眼朱珍珍：“一起吃午饭吗？”
    “吃吃吃！”朱珍珍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不就是蹭饭么。
    她本身就没有什么朋友，大部分时间都是靠外卖度日，后来自从在公司吃了小张哥的饭之后，再吃那些外卖都觉得味同嚼蜡，所以她现在可以说是处心积虑的想要找点借口来蹭饭吃。
    “那就随便吃点吧，最近蔬菜不错。”
    “好~~”
    朱珍珍拉过凳子坐在那看着小张哥处理那些蔬菜，水嫩的番茄、饱满的紫甘蓝看着就让人有胃口，这些常见的蔬菜在小张哥的手下很快就被切成了好看的样子。
    “咸口还是甜口？”
    “甜口。”
    小张哥拿起蛋黄酱、蜂蜜和芥末以5:1:1的比例调成了酱汁，再淋入一层柠檬汁后就将一盘沙拉递给了朱珍珍，然后他又热锅融了两片黄油，并将两块白面包放入锅中加热成两面焦黄的样子，接着在面包上放了两片奶酪，趁着奶酪还没完全融化时将两片面包合在了一起并开大火继续加热了三十秒左右，等铲起来后用小刀从中间一分就递给了朱珍珍。
    朱珍珍拿起面包吃了一口，里头热热的奶酪就流入了口腔，不过这个吃两口就会感觉到油腻，但只要吃上一口那味道清淡带着柠檬酸香的蔬菜沙拉就立刻会有一种全新的体验。
    本来食量不大的朱珍珍，生生吃下了两大块黄油面包还吃了一大盘沙拉。
    她本来就是从欧美留学回来的，那边人就经常吃这些，但她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沙拉和面包，特别是那个沙拉，里头的蔬菜汁水丰盈不说还有一种特别的香味，吃进嘴里混合之后，会有一种特别奇妙的味道。
    美味！不不不，这甚至已经不能单纯的用美味来形容了，这简直就是一种救赎。她曾经一度认为那些美食节目里的人吃到美味时能哭出声音只是演技真的好。
    但现在，即便只是简单的两片面包、一盘沙拉就差点让她吃得是哭出声来，有一种真切的满足和幸福，即便只是最简单的料理。
    小张哥坐在那也在吃着沙拉，但好像他对一切都习以为常了，并没有从他脸上看出好吃还是不好吃。
    “给我留点啊老大。”
    雷龙走过去想要从沙拉碗里取菜，但被小张哥给拍开了手，接着小张哥从旁边的烤箱里拿出一份已经烤好的肉递给他。
    “你吃这个。”
    语气不咸不淡，也没有特别叮嘱的意思，但雷龙却一下子就听出了他的意思，接过肉不无感慨的说道：“自从师父走了之后啊，对我最好的人就是老大了。”
    而朱珍珍此时已经吃完在擦嘴了，她看着面前两个大男人的互动，饶有兴致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倒是没有像雷龙那样感慨万千，就单纯的是觉得他们之间好有意思。
    “为什么你叫他老大啊。”
    “因为他是我师父的儿子，又比我大，那不叫老大叫什么？叫老二啊？”
    朱珍珍好奇的看着小张哥：“那不该是叫师兄吗？”
    “可是他不是师门的人啊，那怎么能叫师兄呢？”
    这种说一句被堵一句的感觉真不好，男人真讨厌……
    倒是旁边的小张哥只是坐在那，眼神看着窗外的天空，静静的吃东西，不说话甚至都不看别处一眼，带着一种深邃的神秘感。
    “我问你啊，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我发现他啊，在哪里都是安安静静的，不怎么爱说话，总是一个人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朱珍珍好奇的问雷龙：“就真的这么深情么？”
    雷龙点了点头：“老大号称长安巷梁朝伟，忧郁小王子。”
    “你们编排我的时候能不能背着点人？”小张哥转过头看了看面前的两人：“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已。”
    而就在他们说话时，雷龙挂在墙上的背包上的铃铛突然响了起来，响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雷龙走了过去，看着铃铛嘀嘀咕咕一阵后将它摘了下来放入口袋，而朱珍珍则一脸好奇的问道：“那是什么啊？”
    “来电提醒。”雷龙随口敷衍了一句后对小张哥说道：“老大，我出去一下。”
    “嗯。”
    雷龙匆匆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了朱珍珍和小张哥，小张哥坐在那仍在一根一根的吃着沙拉，而朱珍珍则撑着下巴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去我的公司工作？我觉得你应该能找到更好的工作吧？”
    小张哥抬眼看了看她，然后继续吃起了东西，似乎完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欲望。
    “喂……好歹给点反应啊，我可是你老板。”
    “嗯。”小张哥点头：“我在别人的公司也会被问这个问题，那我总要有个上班的地方吧。”
    朱珍珍一时语塞，不过现在在跟小张哥熟悉之后，她也逐渐适应了这种说话方式，只是话锋一转就把这尴尬给带了过去：“对了，你感觉张瑶怎么样？”
    “还行。”小张哥很自然的回答道。
    “你觉得她漂亮不？”
    “还行。”
    “你觉得她有意思不？”
    “还行。”
    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小张哥的回答永远都是两个字“还行”，这种回答在女人面前基本就相当于问晚上吃什么回答“随便”。
    朱珍珍心里那个火哟，索性最后也就不装了，直接跟小张哥说道：“行行行，我不问了。我就直接告诉你好了，今天我来之前张瑶问我要了你的wx，黄选姐姐的事也是她告诉我的，她还朝我打听了很多关于你的事。”
    小张哥眉头挑了挑：“哦。”
    “哦？？？只是一个哦？”朱珍珍瞪大了眼睛：“你到底知不知道张瑶是谁啊？”
    “你朋友。”
    他的回答生把朱珍珍给逗笑了，她坐在那长出一口气才算是忍住了笑意，指了指小张哥说道：“你如果不是故意装出这个样子的，那你真的可以说是人间少有的极品了。”
    说完她打开手机，输入了张瑶的名字，在跳出的一长串名字中选中她认识的那个张瑶并点开后递给了小张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的是了不得的女人啊。这个张瑶居然是国家科学进步奖的得主，专门研究机器人、ai和航空航天方面的天才选手，十四岁就进入麻省深造，十九岁回国后一口气整了十九个专利，其中九项专利还是军用技术，其中包括卫星自主变轨技术、机器人自动寻路技术和高超音速快速自主识别技术。
    作为全世界最年轻的武器工程师，她在圈内有个称呼就是gz史塔克，她的家哪怕放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最尖端的人与ai互动尖端示范产品测试区。
    而抛开这些东西不谈，她还有十个民用专利，这十个专利涉及到民航客机、汽车、导航、游戏和勘探等领域，一年专利费都是天文数字。
    而她好像就像故意玩一样，十九岁十九个专利，二十岁二十个、二十一岁二十一个，每年都增加一个专利，一直到她二十五岁生日一过，她直接就宣布退休在家享受生活了。
    正是因为这样，张瑶本人也被称为全世界最难搞的女人之一，从朱珍珍认识她以来，她别说谈恋爱了，就算是跟男人说话都是劲儿劲儿的，无数男人都想试着征服一下这朵带刺儿的玫瑰，但均铩羽而归。
    人家独立、人家自强、人家牛逼，什么豪门不豪门，豪门它能顶几个师啊？人家几个技术一下来，顶了少说两个师的兵力，哪个豪门有这个强度跟她对线啊？
    但她今天居然主动问一个男人的消息，而且问的很详细，甚至多少都有点想求认识的意思。
    这合理吗？这显然不合理啊！不合理就是有问题，张瑶有问题！

 第42章、好奇的猫‘

    朱珍珍这趟过来就是为了给张瑶打个前哨，主要是实在是扛不住这gz史塔克的软磨硬泡。
    那个女人绝对是具有钻研精神的大佬，虽然很不确定她到底的目的是什么，但有一点很肯定，那就是她对小张哥绝对是有很大的兴趣。
    但是小张哥似乎对这个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在朱珍珍描述张瑶的时候全程都在忙一些细细碎碎的事情，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一些简单的问题，但凡触及到一些比较隐私的话题时，他都会一笑置之。
    这其实让朱珍珍挺不理解的，因为她可是知道张瑶的魅力，圈内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跟这位传奇女性有一点近距离的接触，哪怕是给人当外星人解剖都心甘情愿。
    “她约你明天出去喝茶唉。”朱珍珍强调道：“那可是张瑶啊！”
    “可能没空吧。”小张哥轻声回答道：“明天要上班了。”
    “哎哟，上什么班嘛，我给你放个假就是了，多大点的事，你安安稳稳的去见见张瑶呗。她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聊聊，你看怎么样？”
    小张哥闻言却只是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她好或者不好，这一下就连朱珍珍都犯嘀咕了，她的确是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酷炫的男子，居然真的就能够对女神的邀请视而不见。
    女神唉！那可是当之无愧的女神唉，高颜值、高学历、高水准，真正意义上是人类高质量女性的典范，人家都主动发出邀请了，这位奶茶哥哥居然可以无动于衷唉！
    “小张哥……你真的好奇怪啊，你真的不去见她吗？”
    小张哥抬起眼睛笑了笑，仍然是没有说话。
    而花开两边，各表一枝。雷龙自那“来电显示”之后就匆匆赶到了长安巷的后头，其实也是一个小巷子，不过跟长安巷相比就比较落魄了一些，平时也是人迹罕至，除了几只散步的老猫之外，便再没有什么活物会在这个地方出没了。
    他站在巷子之中，环顾四周却没有见到人，他便冷笑一声：“有胆子喊爷出来没胆子露面吗？孬种。”
    说时迟那时快，黑暗之处猛然窜出两柄飞刀，正朝着雷龙袭击了过来。这如果是按照平时的姿态，他甚至都不用躲避，身上的雷光就能操控这两柄破飞刀来一段电磁弹射。
    但今时不同往日，雷龙的身子刚刚恢复，法力几乎没有，只听噗噗两声两把飞到直勾勾的戳在了他胸口上。
    雷龙低头默默的看了一眼胸口的飞刀，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暗巷：“操……”
    这时，暗巷中出现一个人影，只见这道人影身轻如燕，几个跳跃就来到了雷龙面前，看着他胸口插着匕首血流如注的样子。
    “不是吧，你这废物。这都接不住了？”
    “老子……”
    雷龙想要拔出匕首，但被那人一把按住：“有毒，别拔。”
    “有啥？”雷龙抬起头茫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身子一软平躺在了地上，直挺挺的就像个死人。
    大概十分钟之后，雷龙被像死狗一样拖回了奶茶店，此刻朱珍珍已经离开，只剩下小张哥一人坐在那里听歌发呆，一看就是在彻底放空的状态。
    见到门口有人进来，接着又见到雷龙那个死样子，他抬头看了看进来的那个人，却是笑出了声。
    “这个废物怎么这么拉胯了？”来的人说话那是一点都不客气，张嘴便是骂道：“就这玩意他都接不住了？”
    小张哥走过去看了雷龙一眼，蹲下身子噗嗤两下就把那两把匕首给拔了出来，见到他身上流出了黑血，小张哥也并没有在意，只是单手拎着雷龙的腿，把他往地上一摔。
    重摔之下，雷龙一口闷血喷出，接着从地上跳了起来一脚踹向袭击他的人，但那人却是高声喊道：“别……”
    可这句话到底还是说晚了，雷龙的脚丫子已经踢到了他的胸口，只见数十根如豪猪刺的金属针瞬间弹出，直接将雷龙给力透脚背了。
    雷龙惨叫一声就要去拔刺，而这次他还是慢半拍的喊道：“别……有毒。”
    雷龙拔出一半的针之后听到这样一句话，他的手再次停在了空中，表情痛苦：“这次又是什么啊……”
    “金辣子。”
    果不其然，没有几秒钟之后，雷龙的脚背上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那种疼痛就好像是十根脚趾头缝里都插满了牙签然后还用尽全身力气朝墙上怼了一下的感觉。
    这次他连骂都没骂出声，嘎嘣一下就撅了过去，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的样子，看上去估摸着是不活了。
    小张哥看了他一眼，然后重新坐回自己的小凳子上，慢条斯理的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想你了嘛，回来看看。”那人坐在旁边的高脚凳上，就像小张哥一样不去看地上的雷龙：“这一趟，昆仑山上一晃就是四年，累了。”
    “什么时候走？”
    “看情况吧，不过现在好像是灵气复苏了是不是？”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塑料袋晒干的昆仑雪莲：“国家一级保护植物，我给你带了三斤。”
    小张哥接过那些雪莲放入到了抽屉里，歪着头沉默了片刻后说道：“这次耗子他们可能有大麻烦，你要不就留下帮帮他。”
    那人一愣，踢了踢旁边的雷龙：“有这个不死鸟都不行？还需要我？”
    小张哥不置可否，这人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问题所在，他点点头做恍然大悟状：“看来是硬点子。行吧，我张哥让我留下，那我就留下吧。不过先说好，别让这家伙再给我添堵。”
    正说话间，中毒的雷龙再一次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那人大喊道：“骡子！有种等老子几天恢复好了，看我不打死你。”
    “你看他！”这人对小张哥说道：“没救了。”
    小张哥倒是看着这两人却是笑了起来，而恰好这时刚睡醒的闲散富二代杨俊峰从外头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看到了屋里的人，他惊讶的打量了一圈：“哟哟哟，这不是小马哥么？失踪人口回归啊？”
    “早啊，烂人。”
    “哎呀你这个狗东西。”杨俊峰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我还以为你死了。”
    “放心，你死了我都不会死。”小马坐在凳子上摇晃着身子笑道：“修行去了嘛，就是上次不辞而别而已，没事的。”
    “行啊，晚上我做东，烧烤走一波。”
    “先别提那个了，我先去把屋子收拾一下，四年了……估计里头棉絮都臭了。”小马起身冲小张哥说道：“头儿，我先去忙一会儿，晚点再来。”
    “嗯。”
    而雷龙却追到了门口，指着小马大声喊道：“过几天老子非要跟你干一场，看看到底是你的千方残光强还是我的雷光地狱强！”
    小马撇了撇嘴，甚至不愿意回头看他一眼。
    “他俩从六岁打到现在，到底谁强？”杨俊峰好奇的问小张哥：“总归有个第一第二吧。”
    “你猜猜小马为什么去苦修。”小张哥笑了起来，起身扔过菜单：“要吃点什么，现在我只有周末才在这里坐班了。”
    而就在此刻，外头又有人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小张哥抬眼这么一看，发现竟然是刚才朱珍珍说的那个张瑶。
    她今天穿着打扮都跟昨天完全不同，昨天那一副大姐姐的装束看上去就很酷很高冷而今天她却一身连衣裙带着一身小牛仔，看着是青春又清纯。
    她见到小张哥之后，摘下帽子和墨镜，长出一口气，快步走到柜台前坐了下来：“你可真够意思，知道我不喜欢出门，还非一点面子都不给。”
    小张哥笑道：“那你也来的挺快。”
    旁边的杨俊峰看着张瑶的侧脸，越看越觉得眼熟，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但却实在是有些想不起来，但真切的感觉到很面熟。
    “你还真挺不懂怜香惜玉。”张瑶撑着下巴看着小张哥：“我就这么不受你待见么？”
    “还行吧，不算坏也不算好。”小张哥扫了一圈：“要点什么？”
    张瑶侧过头看着杨俊峰手中的菜单挑选了起来，一边挑还一边说：“我吃东西很挑剔哦，如果不好我可不给钱。一个蛋炒饭，一个酱油汤。”
    而就在她点菜的时候，杨俊峰突然就想起了这个女人是谁，她可不就是名震四方，上过杂志还参加过好多军事节目的那个天才工程师嘛！
    好像有个外号是叫gz史塔克来着！
    他看了看这个“史塔克”又看了看小张哥，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怎么就能搭上线。
    神秘学和科学要碰撞出激情的火花了？
    “我其实真的有点事想跟你聊聊，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只能麻烦珍珍了。”张瑶坐在那对开始忙活的小张哥说道：“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勇气才走出门的么？”
    “这里逻辑对不上，你何止出门，你还出国了。没有理由突然就变成家里蹲的。”小张哥的表述从不留情：“你是不是想抓我去搞研究？”

 第43章、就是……就是有点装

    张瑶的笑声在小店里荡漾了起来，她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就连旁边的杨俊峰都让她给笑蒙圈了，完全不知道她到底get到了小张哥那句话的笑点。
    难道把小张哥抓去做研究有什么不对吗？别说她是个搞科学的，就算是个路人看到小张哥这种鬼东西恐怕都向着要拿去研究一下子才能放心，毕竟他就像一个bug一样透着诡异和古怪，性格虽然还可以，但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多少会觉得他有点装。
    不过也难怪，他的行为模式和思维逻辑的确是和正常人有些不同，就好像杨俊峰完全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去一个奇奇怪怪的公司上班一样，难道在那里就能捞到什么好处不成？还是说就是因为那个地方全是美少女？
    可那也不像小张哥的风格，他要是肯近女色，那长安巷从巷头到巷子尾都要给他连放三天炮仗来庆祝。
    甚至于他都完全可以自己徒手捏一个美少女史莱姆当女朋友。
    但是他没有，他只是默默的像个幽灵一样游荡在这个世界上，无声无息、不现不露，甚至于想要让自己和力量相剥离。
    这是让人不能理解的，很多人都觉得他的行为有问题，但小张哥根本不在乎，哪怕有人拿出自己毕生所学、所思、所想来跟他论道，最后其实也都没有办法改变他的想法。
    坚定而执着的不被这个世界干扰着。
    当然了，觉得小张哥是个傻批的人不在少数，其中有些就连杨俊峰都看不下去了，但小张哥也从来不跟那些人计较，哪怕那些人把他的人格都贬低到了土里，他仍是他，没有任何一丁点改变，那些从旁人嘴巴里流落出的浅薄，真的就成了浅薄，最后也就成了个笑话。
    “我为什么要抓你去研究啊？你不觉得其实科学有时候和神秘学是殊途同归的么？”
    “哲学是吧？”小张哥微微抬起头：“可是我不懂啊，我什么都不懂。”
    “谦虚。”张瑶笑道：“我可不太喜欢过于谦虚的人，会觉得有点虚伪。”
    小张哥歪着头看着她，好奇的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凭什么一个人需要你的喜欢来证明自己？”
    这话让张瑶一愣，她能感觉到对面这个怪人的语气中并没有恶意，真的只是单纯的询问，但这话听上去却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而且作为一个从来就很傲气的女人，到哪里都被众星拱月的她，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之后，第一反应过来是愤怒。
    不过张瑶到底还是张瑶，她很快就从情绪中抽离了出来，反倒是饶有兴致的打量起小张哥来，她很惊讶为什么一个二十来岁的弟弟会有这样的修为，那种宠辱不惊的姿态可是太有感觉了。
    张瑶是谁？她哪怕什么都不干，只是往那一坐就会是舞会中的女王，再高贵的王子都愿意去亲吻她的高跟鞋。
    但现在却有这么一个人当着她的面告诉她“你算个什么东西”，即很委婉，但却是那么真实而且有趣。
    用大女主文里的标配就是——男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你点的餐。”
    小张哥把她要的蛋炒饭和酱油汤摆在了餐盘上递给了她。饭很简单，就是油、蛋和饭，但看着就十分讨喜，蛋花松散、饭粒分明，而且饭和蛋还混合的恰到好处，从任何一个角度看上去每一粒饭上都沾上了蛋，而酱油汤也同样简单而惊艳，一碗简单的酱油汤，配料只有酱油、姜丝和猪油，但酱香浓郁、油香扑鼻，两种味道相互独立却又交织在一起。
    用勺子喝上一口，入口就是酱油的甜，然后是淡淡的咸，最后则是姜的味道充斥口腔。再配合蛋炒饭吃下肚去，虽然卖相没有那么精美，但恰恰是最简单的甜味、咸味和油脂却能够在第一时间唤醒饥饿。
    没有人能在肚子饿的时候抵抗住一碗蛋炒饭的诱惑，这同样适用于在这位gz史塔克的身上，她最开始开始本着想挑刺儿的心思去试了试这两道低端食物，可吃了一口之后却停不下来了，一勺接一勺，勺子上下翻飞，吃的那叫一个满腮满嘴。
    一旁的杨俊峰见她吃的这么欢快，忍不住的对小张哥说：“给我也整一份，我看她吃这么香呢？”
    小张哥点了点头后就又开始忙碌了起来，而这时张瑶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要干什么了，毕竟他明明就是为了挑刺的，但本来想杀杀对方威风的她，现在看上去就像是条饿急眼的狗……
    丢人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她放下勺子，抬头看着小张哥，嘴里的东西却没那么快能咽下去，于是就只能一边看着小张哥一边嚼嚼嚼，像一只耗子。
    “不够吗？”小张哥说完又从小锅里盛了一勺子放在她盘子里：“再给你点。”
    张瑶低头看看碗里的饭，又抬头看了看小张哥，然后莫名的拿起了勺子，可没吃两口她就又放了下来：“我不要加饭啊！”
    “加汤？”
    “再加个水煮蛋可以么？”
    “嗯。”
    等到张瑶剥了水煮蛋，吃光了蛋炒饭、喝掉了酱油汤，就在她坐在那往自己嘴里塞鸡蛋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的思维好像被人篡改了。
    没错！就是被人篡改了，她从来不是一个容易被人暗示的人，但今天的事情却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她总是没有办法让自己的思维形成惯性回路，换句话说就是自己所思所想总是会被人为的打断，并且自己还会跟随着引导者的暗示进行下一步的行为。
    换而言之就是自己的思维已经彻底被人主导了，这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因为他既然能让自己安稳的吃下一顿饭，那就能让自己脱光衣服，这并没有实质上的差别只有程度上的区分。
    这时的张瑶已经开始警惕了起来，她的戒备心直接拉满，防御机制瞬间点亮，甚至连眼神都开始发生了变化，再看小张哥时好奇的成分已经不多，甚至多了一些敌意。
    “米汤喝吗？”小张哥拿出刚熬好的米汤递给杨俊峰，但却是看着张瑶说的：“刚熬好的。”
    “哦……好。”
    又是一杯米汤下肚，张瑶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这才叫真正的破防啊，她甚至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就被人给卸下了防御机制。
    她歪着头满脸古怪的看着小张哥，而小张哥也歪头看着她，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张瑶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你是不是对我干了什么？”
    小张哥面对这样的问题显得很茫然，他压根什么都没干，所以他也不清楚到底张瑶所说的干了什么是什么意思。
    不过靠在那掰饼干吃的雷龙这时突然笑了起来，对小张哥说道：“威慑。”
    虽然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小张哥这才拍了拍脑袋意识到问题在哪里了，这个小店其实一直是被阵法笼罩的，这些阵法本来是用来遏制袭击者的，虽然它几乎没有被使用过，但威力却还是在的。
    它会给进入这里并且没被打上烙印的人人施加debuff，这些debuff被称为十六贼术，有的是虚弱、有的是心盲、有的是无疑，而威慑就是其中一种，可以让人对施术者的命令失去抵抗，认真贯彻执行。
    小张哥刚才在询问张瑶的时候，其实并没有记起这个东西的存在，因为门口的迎客铃就是解咒的东西，铃响后咒术失效，但张瑶进来时因为是探头而入，动作轻柔、谨小慎微，所以并没有触发这个迎客铃，这导致她上来就被阵法困顿住了，十六贼之一的威慑。
    “什么意思？”
    张瑶茫然的回头看着那颗卤蛋，而卤蛋雷龙指了指门口：“你出门，再进来。”
    直接的命令让张瑶不由分说的出了门，然后等她再进来之后，门口的迎客铃一响，她顿时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了起来，没有了刚才那种浑浑噩噩的感觉。
    “这……是什么原因？”
    小张哥坐在那笑道：“我没对你做什么，你只是不小心碰了不该碰的。”
    杨俊峰当然也知道，但他其实并没有在意这些东西，只是靠在旁边翘着二郎腿看着这位传奇女性被小张哥折腾得服服帖帖。
    这感觉超棒的，虽然不是他手上干的事，但却比自己干出来都要过瘾。毕竟杨俊峰也能被称之为富二代，但他在张瑶这个层次的人面前，也不过就是小康户罢了，他甚至连进富豪圈子的资格都没有。
    倒是雷龙一贯话比较多，他手上仍然抱着铁盒饼干在那掰着吃，但嘴上却没能停下来，他慢慢挪了过来，脸上满是阴森和神秘：“知道了我们的秘密，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是加入我们，如果你不肯……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噹”的一声，小张哥一锅铲敲在了雷龙头上，看着他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小张哥这才哭笑不得的对张瑶说道：“他胡说八道的。”
    “可是……”张瑶瞥了一眼雷龙，发现他已经躺在那不动了，不由得有些惊慌：“他没事吧……你下手太重了。”

 第44章、铁头娃

    雷龙的头就是铁，天龙体那可是所有修行之人梦寐以求的仙体，什么这个金身那个法相的，在天龙体面前就是个弟弟。
    超强耐久、超强自我恢复能力加上对各种术法天然的抵抗力，造就了雷龙这么一个怪物出来。
    至于小张哥为什么要打他，就是因为他刚才已经触发了言灵，如果不中断施法，张瑶卒。
    要不说雷龙不如耗子靠谱呢，这家伙喜欢信口开河的毛病真的是由来已久，有了言灵之后虽然略有收敛，但看到漂亮姑娘仍然会出现人来疯的症状。这一疯起来，那真的就是不管不顾了，一嘴胡言乱语就接踵而至。
    “他……真的没事吗？”
    张瑶看着雷龙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而他的脑袋甚至凹下去了一大块，看上去多少还有些恐怖，但他自己却好像没事人一样走到一边去反省去了，而那块凹陷在几秒钟的时间内就恢复了正常。
    “没事，他结实的很。”
    “结实是用来形容这个状态的吗？”张瑶指着自己的脑袋：“他头都凹下去了……”
    小张哥笑了起来，然后越笑越大声，最后甚至变成了开怀大笑，他其实也不知道张瑶说的话到底哪里好笑，可配上她那难以置信的表情和瞪得圆溜溜的眼睛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笑。
    “其实更重的伤都没问题，他……”小张哥笑完后对张瑶说道：“他有个外号叫不死鸟。”
    张瑶盯着小张哥的眼睛，仿佛在确定什么一般，然后认真的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她大概也明白了什么，自己可能遇到传说中的异人了……异人？灵人？反正总不能叫怪人。
    从昨天小张哥给她的谜团今天不但没有解决，反而更大了。她可不像朱珍珍那么好骗，虽然的确是接受了江湖术士这个说法，但坐在家里越想越不对劲，虽然说不上具体哪里有问题，但就是觉得逻辑上不够通顺，感觉到处都是bug。
    “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张瑶也不去问小张哥的身份了，只是撑着脑袋看着他：“我觉得你好神秘。”
    “没什么神秘的，我就是个普通人。”小张哥笑道：“朝九晚五上班族。”
    他说这话就连杨俊峰都听不下去了，连忙接过话头对张瑶说道：“我是他经纪人，你有什么话跟我说，不要老是骚扰我们艺人。”
    “艺人？“
    “嗯，艺能人嘛，会演会装。”杨俊峰转头看着小张哥：“你就直接说了又能咋的！”
    小张哥抬起眼睛看了一眼杨俊峰，两人眼神一对，接着小张哥就叹了口气，坐在了凳子上：“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我们这些人的身份不好泄露，否则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这么一说张瑶更在意了，她伸过脖子：“我保证不跟别人说。”
    故事么，那真的就是个故事，是他们一群人耗费九年，修补了一千多个bug缝补而成的完整故事。
    故事的内容大概就是：小张哥其实是隐居在城市里的一名修士，又称为都市隐修，至于为什么隐藏身份，就是为了躲避战乱和心怀不轨者的利用，经过多年的经营，这个奶茶店逐渐成为了一个都市艺能人……异能人的地下交通站，每天来这里来的人都是有各种各样奇怪能力的人。
    张瑶听完这个拙劣的故事，回头好奇的问杨俊峰：“你们几个编这个故事编了多久？”
    “九年吧。”杨俊峰挠了挠头：“我是主编，不行吗？”
    听到他的回答，张瑶完全没脾气了，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进入了异能人交通站还是进入了直男窝点，见过的渣男多了，冷不丁突然见这么一大锅直男，她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于是张瑶就现场开始给他们将整个故事的完整性和逻辑性打补丁，里头有几个地方特别违和，那就是究竟谁要追杀他们、他们躲避的方式和每个人的身份问题。
    “如果这个地方加入一点情节，说这是历史遗留问题，还有一帮邪恶的坏人就能够支撑起整个故事的走向，还有你们其实不是躲避而是像擎天柱和威震天那样各自拉起了一个阵营。这样看起来是不是事情就合理了？最后你们的身份其实都是真的而不是假的，如果说是假的，你们是不是太小看户籍系统了，这墙上可是有营业许可证的，这样很难让人相信的。所以你们故事的大方向没有问题，但细节上太多漏洞了。”
    张瑶一边说小张哥一边记，等她说完之后小张哥甚至还抬头问了一句：“还有吗？”
    看到这个死直男真挚的眼神和茫然的语气，原本充满敌意的张瑶第一时间又是笑出了声音来。
    她笑，小张哥也跟着笑，等两人都笑完之后，张瑶起身说道：“过几天我约你吃个饭呗，留个电话怎么样？”
    小张哥抬手指了指头顶的预定电话，张瑶也跟着抬头记录了下来，然后她起身摇了摇手机：“三天之后，我家见。”
    她一走，周围的死直男就像苍蝇一样哄的一下围上了小张哥，就连后院的狗和猫都跑过来了，为的就是想听他讲讲这一段孽缘是怎么来的。
    他们七嘴八舌的问，小张哥也只是面带微笑的回答。
    “我觉得不对劲。”杨俊峰晃着手指认真而笃定的说道：“你们谁见过我肠儿笑成那样的？”
    “没见过。”大黄跳到台灯上嚷嚷了起来：“从没见过！”
    雷龙刚要开口，小张哥一个眼神就把他给瞪了回去。而杨俊峰继续说道：“而且你们是不知道，那可是特别有名的人，可是她看着肠儿，那小眼神……这俩一定有事。”
    小张哥不爱解释，但被这么一说却也不得不解释一下他们这才是第二次见面，只是这次见面比较有戏剧性，而张瑶……那个女人好像天生就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总有一种含情脉脉的错觉。
    小张哥虽然不太懂这种事，但他足够冷静，他能够清晰分辨出一个人眼神中所蕴含的情绪，张瑶的情绪里明显更多的是好奇和期待，并没有这帮死直男说的那种情感。
    但是……男人嘛，至死是少年，他们总是有一百万种方法在自己的世界里认为某个女人已经爱上他们了，就像十八岁那年隔壁班的小姑娘对他们笑了一下，他们就已经把三胎在哪里上幼儿园给想好了。
    “那你打算赴约吗？”
    “不太想。”小张哥缓慢的说道：“她给我感觉怪怪的。”
    “去吧。”杨俊峰认真的说道：“你反正都出去找工作了，为什么就不能再去约个会呢？那可是张瑶。”
    “就是，她看上去很有钱，如果你们成了，那猫罐头就管够了。”大黄不无感慨的说道，甚至还舔了舔嘴：“吃不完的罐头……”
    小张哥刚要说话，却听见自己手机响了一下，低头一看却发现是张瑶居然加了自己vx好友，里头张瑶的头像是个机器人，很酷炫的样子。
    两人加上好友后，紧接着就是一条信息传了过来：原来你的网名叫随遇而安啊。
    “回她回她！”杨俊峰激动的怂恿了起来：“快回她！”
    小张哥拿起手机，上下左右的看了看，半晌才按了一个字出去：嗯。
    这个字发送出去的一瞬间，全场沸腾，那激动的就跟中国队率先破门巴西队一样。
    “你们不至于吧。”
    小张哥哭笑不得的说道：“这也太夸张了。”
    而就在这时，张瑶那头又发了消息过来，打开一看却是两张自拍照，后头还附带了一句话：哪个发型好看？你喜欢哪一个我就去做哪个。
    杨俊峰看完直接原地起飞，他甚至激动到冲出了大门冲着外头喊道：“铁树开花啦！！！”
    这一嗓子把皮爷、刚回来的小马等一堆人都给喊了过来，甚至把看了一晚上星星而导致睡到现在的许薇都给喊了起来。
    在听完杨俊峰添油加醋的叙述之后，屋子里的男人全都沸腾了，而皮爷和狗姐明显看上去不是那么高兴。
    “黄皮子吃醋啊？”杨俊峰走过去把手搭在皮爷的肩膀头子上，猖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没用的，你不过就是个小宠物嘛。”
    黄皮子身子一甩，回身便是一个霸王卸甲将杨俊峰锤翻了过去，鼻子里喷则狐火恩狠狠的说道：“再没大没小，老夫弄死你。”
    看到这帮人的狂躁，小张哥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是默默低头看着手机，他打字慢，等他回复之前的一句话时，对面已经咔咔咔打出好多话了。小张哥就只能抓耳挠腮的回复其中一个问题，可这显然是进入了恶性循环，不知不觉对面几乎都要把他的vx给刷屏了，这哪是传说中的社恐自闭能干出的事？这分明就是社交狂魔吧？
    “好了，我知道你烦我，这是下午你让我丢脸的报复。三天后见。”
    张瑶在司机给她打开车门时也给小张哥发过去了最后一条消息，然后她就这样握着手机，脸上却全是笑容，然后一边坐着电梯时一边用手机当镜子在摆弄自己的头发。
    而这时她就看到自己的身后缓缓出现了一个黑影，她顿时脸色惨白的深吸一口气，然后连忙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但很快她却看到那个黑影从她头顶绕了下来，弯过身子将脸摆在了她的面前，t。
    “救命……救命……救命……安妮安妮安妮……”
    她嘴里快速的絮絮叨叨，直到听到耳后的耳机里传来熟悉的智能助手的回应声。
    “快快快……随便找个人来救我……它又来了。”

 第45章、外勤猫

    张瑶所见之物中，只有那么几个是会跟她主动互动的，而这种互动每次都会给她带来梦魇般的痛楚，身体上的伤害和精神上的伤害互相叠加，甚至至今为止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解决。
    她已经把她能想到的解决方案都试过了，甚至直接住到武当金顶或者用光电能去轰都没有任何效果，如果不是因为她知道如果用高能粒子的话，她自己也会跟着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她老早就去偷摸用高速对撞机干自己一发了。
    黑影逐渐在她面前变化出各种各样令她恐惧的模样，而这只是最初级的模式，张瑶冲出电梯开始四处躲避，但她其实也知道这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她先是将屋子里的灯全部打开，想要依靠光亮来给自己壮胆，但收效甚微，那个她始终叫不上名字的怪物就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的贴在她的身后。
    她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嘴里不断呢喃着“滚开滚开滚开”，但直到身体上传来疼痛时，她终于彻底的崩溃，捂着脸像个无助的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谁来救救我……”
    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任由那个怪物撕扯自己的身体，而且一次比一次力量更大，她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自己会被这个东西彻底撕碎，但她知道这一天快来了。
    疼痛、恐惧和无助在她的体内蔓延，小声的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但偌大的屋子里却没有任何人回应她的哭泣，甚至于她身旁的那个怪物还会为了享受他的恐惧而更加用力的撕扯她，她能清晰的听见自己关节发出的咔哒声。
    直到左手小指被生生拽脱臼后，张瑶绝望的尖叫了起来，她甚至连发狂的力量都没有了，只能一边摇头央求一边看着自己的双手被拎了起来。
    而突然，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毫无预兆的轻松了起来，原本撕裂的疼痛也缓和了许多，她茫然的回过头，却发现一个黑衣的少年正单手扼住那个怪物的脖子，嘴里发出嘶嘶的吼声，而那个能在张瑶面前作威作福的怪物，此刻却像极了张瑶刚才的样子。
    它扭动着、挣扎着，但却根本没有力量挣脱开那个少年的手心，最后眼看着少年的手深入黑暗之中，慢慢拧碎了那黑影的身体，并最后用力一扯将黑影的头给彻底的从肩头拧断并拽在了手上。
    而下一刻张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从旁边走了过来，他站在那还在兀自颤抖的黑影面前，看着它最后的挣扎，然后轻声说掉：“怪恶心的，别玩了，处理掉。”
    黑衣少年从嗓子眼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然后就这样一手探入那黑影的胸膛，用力一扯便拽出了一团黑红色跃动的东西，张口便吞了下去。
    随着那团东西被吞掉，黑影也瞬间被屋里的光亮所吞没，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张瑶满脸泪水的看着面前站着的人，刚想满怀激动的起身去拥抱，却被他一根手指头给怼在脑门上怼回了沙发。
    而此刻那个刚吃掉黑影的少年，身形一缩便成了一只黄色的肥猫，跳到了来人的肩头。
    这只猫，张瑶认识。就是刚才在奶茶店时蹲在吊扇上看她的那只猫，当时她还觉得这只猫好丑，但现在却怎么看怎么帅……
    “手。”
    小张哥指了指张瑶变形的左手，张瑶抽泣着把手抬到了他面前，小张哥只是轻轻一甩，她的手指就完好如初了，疼痛感也随之消失。
    这时机器人管家才从厨房递来一杯热茶，而张瑶看到这毫无生气的机器人，一脚就将它给踹翻在地。
    “你也用不着冲它出气。”小张哥弯下腰将机器人管家扶起来，甚至还将翻在地上的水重新引回了杯子里，放在张瑶面前：“它本来也没有保护你的义务。”
    张瑶眼泪八叉的仰头看着小张哥，而小张哥正揪着想要去翻冰箱的大黄猫。
    “你怎么来了？”
    小张哥拿出手机，上头张瑶的聊天栏里赫然出现了求助的消息，只是张瑶并没有对小张哥求助来着，这么看那就应该是她自己开发的语音助手自动给上一个聊天并且在线的人发送了求助信息。
    而这个人恰好就是小张哥。
    “谢谢你……”张瑶捂着脸坐在那又哭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继续说道：“我以为我这次会死。”
    小张哥点了点头：“没事了，已经清理掉了。”
    说完他就要走，但张瑶死活不肯让他走，甚至不惜对小张哥说了奇怪的话：“你留下好不好？你让我干什么都行，要多少钱也行！”
    小张哥摇了摇头，然后说道：“猫给你。”
    说完他把大黄猫往张瑶腿上一扔，朝她点了点头，笑了一下就离开了，张瑶甚至都没能站起身去阻止他。
    小张哥走后，张瑶低头看着腿上猫，猫也抬头看着张瑶，一人一猫对视了能有十分钟，最终张瑶长出一口气，靠在沙发上像是卸去了全身的力气。
    而大黄这时也从她腿上跳了下来，来到落地窗户前观望了许久，然后才悠哉的转身跳上了张瑶面前的茶几，竖着尾巴在她面前来回溜达了起来。
    “五千年前，埃及的沙漠里，图特卡门的金字塔开张大吉。我和弟兄们雄心壮志，谁知道开张还不到一千年，每年平均被人扫荡1 到3次，一千年内死了6个兄弟。”大黄猫此时停在了张瑶面前，端坐那的样子庄严肃穆：“算命的说我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不过我不信。我认为出来混的，是生是死要由自已决定。你认识我的日子最短，底子最干净，路怎么走，让你自已挑。要么每天都被那些脏东西折磨，要么就将我视为信仰，每天给我供奉，现在该是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猫说话了，但张瑶并没有觉得太惊奇，因为刚才就是这只猫把那个谁都没办法弄掉的邪魔像吃麻团一样给吃了，吃完之后还像没事人一样。
    “可是……”张瑶坐在那和大黄的视线齐平，颇为为难的说道：“谁会去信仰一只猫呢？还是一只土猫。”
    “我本来是黑的，还是个女孩子，但……算了，没什么好说的了，都过去了。”大黄再次起身：“既然我被留下来当保安，那我这也算是公派出差，既然你不肯信仰我，那咱们算算出差工资不过分吧？”
    张瑶打了个嗝：“昂？”
    “每小时时薪按七十五算，没问题吧？不高对吧。”
    “嗯……”
    “而且作为贴身保镖，一天二十四小时，那就是七十五乘以二十四对吧？一天是……一天是……”
    “一千八。”
    大黄抖了一下抬起头惊奇的看着张瑶：“可以啊小妹，脑子快。”
    “谢谢……”张瑶想要戳一下大黄。
    “干什么玩意！”大黄敏锐的躲开：“手欠。这还没算完呢，出差补贴，每天按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二十……”
    “三百六。”
    “对对对，三百六。再加上伙食补贴，一天给一百不过分吧？”
    “嗯。”
    大黄晃来晃去继续计算道：“还有误工费，一天给个……五十？五十差不多了。”
    “好。”张瑶点头道：“但是你真的能保护我吗？”
    “别鸡儿废话，爷是神。”大黄爪子在茶几上挠的吱吱嘎嘎响：“居然被你这个凡人给蔑视了，混账！”
    “那我能摸摸你么？”
    “怎么？要让我当你的梦中情猫？行啊，本大爷也不在乎被不被人摸，不过我这个身份、我这个身段，得加钱。”
    “加。”
    “我算算啊。”大黄横躺在茶几上：“一天一千八加三百六，算你三百五，再加一百，再加五十。两千一百五加一百五十……是……”
    “两千三。”
    “对对对，一天两千三。一个月就是……”大黄沉默一阵：“六千九是三天，十天就是三个六千九加两千三，十三天就是……”
    “六万九到七万一千三。”
    “对对对！”大黄看起来十分欣赏张瑶的算数能力：“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了。”
    张瑶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这只猫有点可怜……它究竟是活在一个怎样的环境中？
    “如果要摸的话，一个钟得算……得算五十？就算五十吧，已经是最低价了，不能还价。”
    大黄认真的说道，而张瑶却全程笑着看着这只奇怪的猫在那算账，而对她来说，如果一个月能用几万块钱来换取她不再被骚扰，那么再加几万又如何？
    她已经快要被逼到死亡的边缘了，那么钱又能算什么呢。
    “立字据。”
    “好……”
    很快，一人一猫的协议就达成了，大黄正式成为了小张哥无名奶茶店驻张瑶高空豪华别墅办事处临时外派人员，回归时间未知，所有费用由张瑶支付。
    “这该是劳务派遣还是劳务承包？”大黄顿时一式两份的协议前仔细研究：“劳务派遣好一点吧？”
    “嗯……”张瑶点了点头：“你能……变成刚才那个帅哥吗？”
    “抱歉，那是我的战斗姿态，两脚兽的形态很丑，我不高兴。”
    “哦……好吧。”张瑶这时候托着下巴看着它：“我不怀疑你能不能保护我，我只想问问，你们刚才是怎么进来的。”

 第46章、明知山有虎

    之后有一段日子没有波澜了。
    耗子仍然每天忙上忙下的，为的就是要跟邪恶斗争到底，嫉恶如仇的程度让人心生佩服，也许是因为父亲的仇恨也许是因为肩上的责任。
    皮爷呢，现在因为全网被封杀了，也没有办法再靠皮囊谋生，只好跟着耗子当当赏金猎人，在没有赏金猎人当的时候就会去跟着杨俊峰钓钓鱼、玩玩游戏，来奶茶店虚度虚度光阴，反正她早就把自己变成小萝莉的责任归咎于杨俊峰的头上，在这青黄不接的时节里，吃他一些用他一些也是理所应当。
    雷龙的头发长了起来，但眉毛却还是稀稀疏疏，他这些日子也逐渐收了心，在奶茶店里也算是风生水起，有空的时候就辅导一下许薇修行，剩下大部分时间都会想望夫石一样站在巷子口望着远方，心生呼啸。
    院子里没有了大黄也显得冷清了许多，但谁让大黄现在在富贵人家出公差呢，前些日子他打视频电话回来，视频里他躺在灯芯草编得猫窝里，身后都是最高档的猫罐头，打着哈欠的他萎靡不振的向别人炫耀着他现在的好日子，但他也没忘记对小张哥表忠心，说若有战召必回。
    小张哥倒是不介意，因为他现在上班上得如鱼得水，大家都很喜欢他，朱珍珍也没有因为小张哥的身份而去特意接近和疏远，倒是让她最不爽的是最近这段时间那个死宅死宅的张瑶总是隔三差五的来找她玩，玩也不说话，要么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一睡一下午，要么就突然请全公司所有人吃大餐，反正就是奇奇怪怪的，而且身边还总带着一只奇怪的猫，那只猫还不让人摸。
    一切都是这么平静如水的来到了冬天。
    一直到下雪的那天，张瑶和小张哥的三日之约也没有完成，甚至于两个人都没有再多说上几句话，为数不多的交流就是每隔一个月就向小张哥提出续租一个月的大黄。
    虽然不知道大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因为这家伙总是吹牛，但自从它出现之后张瑶虽然仍然能看到奇怪的东西，但却再也没有那些恐怖的东西来骚扰她、伤害她了，她晚上睡觉都能睡得格外踏实，所以她现在已经根本无法离开大黄了。
    但小张哥会在意吗？他当然不在意，他仍是那个在旁人看起来奇奇怪怪的小张哥，每天都过得平淡如水，周一到周五上班，周六日坐在奶茶店里听周杰伦老歌走神发呆的阳哥。
    世上的万物如何变换似乎都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难得关注季节的变换，还是因为今年gd下了雪。
    雪很大，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在今年却是发生了，他看着外头的雪，只是轻声说了一声：下雪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评论了。
    往日的店里仍然嘈杂，周末更是如此，他迎来送往一批一批客人，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哪里变了，但总之他笑容变多了，也更喜欢跟人简单的聊上几句，甚至有时候还会简单问上一两句别人的八卦。
    当然，张瑶和朱珍珍已经成了这里的常客，两人总是会在空闲时间来到小店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点上一点小点心和一杯奶茶，坐上一会儿。
    她们跟小张哥也不会有太多的交谈，顶多就是闲散的开上几句玩笑，特别是张瑶，她感觉怪怪的，但也说不上哪里怪，就总是会跟小张哥打听一些有的没的事情。如果非要一个形容词，那就是若即若离。
    不过小张哥不在意，就像李白不在意自己写了几首诗一样，小张哥也不在意任何人对自己的看法和评价。
    雪连续下了三天，电视上正报道着雪灾的新闻，奶茶店里却是四季如春，即便是没有空调的轰鸣声也是如此。
    因为大雪的原因，昨天朱珍珍就宣布放假了，甚至就连年年的学校也暂时闭校了，整个城市就像突然停摆的时钟一样，静静的在这个初冬时节感受大雪纷飞。
    大人们愁的很，但长安巷的孩子们却玩疯了，他们许多人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雪，而这一场雪满足了他们所有之于雪的想象，欢快的笑声从外头传来，其中还夹杂着大人们的斥责声。
    “我的乖乖……”
    耗子从外头钻了进来，身上不住的打着哆嗦，身上的雪已经有一层了，看上去有些狼狈，他走进屋坐在柜台前：“热牛奶就行。”
    小张哥从保温柜里拿出一袋牛奶剪开放在杯子里递给他，然后再次坐了下来：“灵气复苏的特征，不用慌。”
    “嗯。”耗子一口将温热的牛奶灌进嘴里，长出了一口气：“这场大雪可是要害死人了，什么都中断了，听说如果再下下去市里可能要开始限时供电了，电网撑不住了。”
    正说话间，外头又有人走了进来，小张哥抬头一看竟然是张瑶，几乎不走路的她，现在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雪，靴子看上去也透湿，为了漂亮而选择穿着单薄的她，现在冻得就像一只被人遗弃在路边的小野猫。
    小张哥拆开一条毛巾递给她，然后指了指店铺远处的一块石头，张瑶接过毛巾甚至连话都已经说不出了，她一路小跑去到了角落，那块裸露在外的石头居然散发着惊人的热量，而正是这热量让这里四季如春。
    “哦……”
    靠在那坐下之后许久才让张瑶回过魂来，她连续打了好几个冷颤，然后脱下鞋袜将它们放在了大石头上，看着上头冒出的热气，她这才感觉好了一些。
    小张哥走了过来，放了一杯热巧克力在她桌上，然后指了指她的鞋袜：“有味道。”
    张瑶啊了一声，接着小张哥指了指后头并给她放下了一双棉拖，张瑶不好意思的拎着自己的鞋袜走到了后面，而打开院门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可能是出现了幻觉，因为后院里一点雪没有不说，还有着春日一般的温度，大白狗趴在小菜地旁边打盹，年年则坐在门口写作业。
    要知道外头那可是风雪连天，甚至都成了灾，可是这个露天的院子居然能够温暖到这个程度？这是有穹顶系统吗？不对啊，这个地方可不具备穹顶的条件，可面前的一幕怎么解释嘛……
    她将鞋袜放在一块能晒得到阳光的石头上，仰头看向天空，可天空明明却是一片灰暗，就和她在外头看到的并无区别，但……这阳光哪里来的啊！
    她试图顺着阳光看过去，却仍然什么都没看到，她带着疑问回到了前面，穿着棉拖鞋捧着热巧克力就来到了柜台前面：“里面……”
    “嗯，不同时空的阳光。”小张哥解释道：“没事的，跟正常的太阳一样。”
    不同时空的阳光！！！他到底知道不知道这句话到底代表着什么啊？如果他说的说真的，那么现在所有的物理规则都要被颠覆了好吧！
    但两三个月以来，张瑶已经知道这个怪家伙是什么性格了，自己问是问不出来什么所以然的，于是她只好把满肚子的好奇都压了下去，然后对小张哥说道：“我刚才给你发消息没有成功，应该是网络出问题了，刚巧我就在周围所以我专门来跟你说一声……”
    “嗯？”小张哥抬起头：“怎么？”
    “之前我不是让朱珍珍来跟你说过么，就是鼎兴大少爷的姐姐，那个黄珊。”张瑶喝了口巧克力后对小张哥继续说道：“她请的大师三天前就从香港过来了，你要小心。”
    “好。”小张哥看了一眼外头的鹅毛大雪：“你怎么回去？”
    张瑶愣了一下，看着自己脚上的拖鞋，然后又看了看外头该死的鬼天气，一下子忘记了自己到底该怎样回家。
    “嗯，我明白了。”小张哥指着远处的一张沙发：“那个沙发，你拉开就成了一张床，你想休息就可以休息一下。”
    “哦……”张瑶坐在那哭笑不得的说道：“就让我睡那里啊？”
    “嗯。”小张哥点了点头说道：“那里挺好的，是专门用来客人留宿的，这里很安全，你不用担心。”
    安全方面张瑶的确不太担心，但让她睡那个地方……拜托，她好歹也是个标准名媛啊。
    “你不担心黄珊请来的大师吗？据说很厉害的，好像比那个什么白龙王都要厉害。”
    “嗯。”小张哥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一句，然后就打开了音乐。
    外头的大雪配上屋里的音乐，一切都显得那么安宁，耗子靠在那早已经睡着，看他的样子倒像是熬了几个通宵，而张瑶则趴在柜台上无聊的摆弄着一根吸管。
    “对了，大黄很厉害。他去了之后，我真的没再被那些东西困扰过了，谢谢你。”
    “谢他，我什么都没干。”小张哥笑着对张瑶说：“他是不是每天都胡说八道。”
    “嗯……除了这一点，其他真的很棒。”张瑶大大的眼睛忽闪的看着小张哥：“你打算什么时候赴约，我还欠你一顿饭呢。”
    小张哥往后挪了一步：“不如就在这你做一顿饭好了。”
    “我不会做饭呐！”张瑶气鼓鼓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张哥也只是笑却没有说话，张瑶就看着他笑，然后突然也坐回了位置：“你就是故意的。”
    一句话立刻把气氛拉了起来，小张哥抿嘴笑着，张瑶也在笑，然后她轻轻一拍桌子：“你这人真是有点讨厌的。”
    雪还在下，一点没有停下来的势头，奶茶店里也没有人来了，而供电网络也终于不堪重负，大半个城市陷入了黑暗，张瑶算是被困在了这里，他坐在温暖的落地玻璃前看着外头被微光照得透亮的雪色，心里头倒多少有些莫名的感触。
    “我都忘了有多久不敢在黑暗里坐着了，从小到大，只要我被黑暗笼罩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它们就是想杀了我。”
    小张哥没有回答，只是坐在那前后摇晃着身子，跟着音乐。
    “为什么你这还会有音乐？”张瑶回头看着他：“都停电了。”
    小张哥仍然是没有回答，只是抬头问了一句：“饿不饿？”
    “嗯……”
    一碗面，加两根煎肠一个荷包蛋，张瑶吃得十分开心，虽然嘴上从来不肯承认，但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个地方，抛开重重的疑云，这里无疑是她长这么大唯一精神上可以彻底放松的地方。
    温暖、缓慢，还有个只会笑的傻子……
    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开始跟着歌声开始发起呆来，静静的放空自己。
    就很治愈，好像过去所有的一切在此刻都不那么重要了。
    半夜，雪还在下，电也未来。但店里的人却逐渐多了起来，上晚班的许薇、刚睡醒的皮爷、斜对门开小超市的小马、在外头玩了一天雪的雷龙、过来觅食的杨俊峰和睡眼惺忪的耗子，以及一直没走的张瑶。
    张瑶很羡慕小张哥，他身边总是有一堆说话有趣又不拘小节的朋友，而自己大多数时间只有一只猫……而这只猫还是从小张哥这里租来的。
    而今天显然也没办法营业了，但习惯在晚上凑在一堆的大家却谁也没有走的意思，就连狗姐在哄睡年年之后化作人形来到了前面参加到了午夜聊天俱乐部之中。
    “她还真叫了人啊？”雷龙听完小张哥转述的话后挠着头道：“行吧，明天我去找她，让她别自讨没趣。”
    “人家能听你的？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皮爷笑道：“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魅力大男主哟。”
    “那不听就来嘛，我倒要看看什么大师能在这里作妖。”
    正在这时，小马这个终极鬼故事爱好者凑了上来：“别逼逼了，这气氛，不讲几个鬼故事那是不是浪费良辰美景了？”
    他的说法得到了众人一致赞同，虽然这里就连杨俊峰都不怕鬼，但这个环境下讲故事是他们一群人从小就最喜欢的活动。
    但他们似乎忽略了一件事……张瑶还在这里，她对这些东西似乎是有那么一些敏感。
    “我先说我先说。”耗子举起手来：“我最近不是一直在追查跟许薇关联的案子嘛，我来给你们讲一下。”
    “说说……”当事人最热情，她现在在深入了解之后已经知道自己当时是多么的九死一生了，所以现在格外对这些感兴趣。
    张瑶抱着小张哥给她的小毯子，拖着塑料凳子凑到了人堆里，竖起了八卦的小耳朵……

 第47章、怪谈协会

    耗子手上的案子其实很复杂而且明摆着牵扯到了超自然的力量，本来这种事情应该就是完全保密的，毕竟如果泄露出去一来会摧毁广大民众的唯物主义价值观，二来也会引发不必要的恐慌，这两种情况中的任何一种都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而弄出一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来，甚至可能会出现韩国那样邪教扎堆的情况，所以哪怕是为了维持稳定也必须要将这些事控制住。
    但好在现在这里的人，本身其实也都是唯心主义标配，有真正意义上的狐狸精、有浑身能放电还能啪啪啪啪甩掌心雷的毛鸡蛋、有浑身上下都藏着兵器，但看上去却什么都没有的刺猬怪还有……
    唯心主义的终极造物——oaa张。
    所以跟他们说这些，无非也就是个故事，仅此而已。
    “后来我们就顺着那条线索追查，还跟经侦的合作，从电信诈骗的人里筛选出了那些岛民进行严格管控，后来发现他们在岛上是有一个窝点的，就在南投附近。我们根据互联网追索的证据……”
    “我要听的是这个？”小马打断了耗子，态度十分粗暴：“我要的是灵异节目不是法制节目，赶紧的，上正题。”
    旁边的张瑶已经裹紧了她的小被子，躲在小张哥旁边的矮桌前只露出了一个头，但神情却十分专注，好像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耗子此时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后开始说道：“根据道家的理论，五种地狱之间并没有直接的递进关系，它们相对独立，而根据我们的调查结果来看，最早遭到拔舌地狱的那个妖道姓金，名叫金生土。名字肯定是假的，身份也还不明确，但他虽然已经抢救回来了，但不光失去了语言能力还因为受到了刺激现在神志也不清楚，所以他基本上也没有什么用处了，不过我们倒是根据他的几个身份追查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之后耗子的意思大概就是描述了一些这个被拔舌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其实他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道士而是个大马来的术士，他们的那个组织里各种邪门，从上上个世纪一直到今时今日都存在的活人法器，还有一些献祭术等等。
    “他们这个组织应该跟我们追查的那个邪教分属两个组织，他们大概率是拿钱办事，只是这次事办砸了，被那个邪教里的高手直接给祭了五地狱，但至今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现第二个受害者，但这不能成为我们判定没有第二个受害者的标准。”
    这时毛卤蛋雷龙歪着头问道：“那之前那个把你和那个中年人困住的桃源禁制是怎么回事？”
    “那个我也查清楚了，那是上古先秦之时一门强大的术法，用来困顿恶鬼怨魂和一些法力高强的术士，在那时有些人就已经修炼到了不死不灭的地步，即便是把他们的头砍下来，把他们烧成灰都不能完全杀死他们，所以当时赵高为了能够更多的权利就联合了这些人，但赵高最终背叛了这些术士，让始皇帝以谋反之名将这些术士全给埋掉了，这也是焚书坑儒的一部分了。”耗子说的时候口沫横飞，他本就是吃嘴巴饭的，现在说起这个来，就像说书一样好听：“但赵高深知这些人的能耐高超，所以单纯的活埋并不能以绝后患，于是他联合方士领袖徐福一起让这些人在被活埋之前将他们的人头全部砍下带出海去，再设下霸下大阵和这个桃源阵来困顿这些术魂。”
    “然后呢……”张瑶的声音从后头弱弱的传来，她听到刚才那些什么拔舌地狱之类的东西时已经很害怕了，现在又是活埋又是砍头还要加这个阵那个阵的，她更是害怕的不行，但害怕归害怕，问还是要问的。
    “然后这些术士即便是不死不灭，也会因为强大无比的霸下阵法和桃源阵而困顿在地下两千年之久。而也许是有人预测到了什么，就赶在了灵气复苏之前想用活人祭品来复活这些术士亡魂，但许薇当时运气好，来我这里算了一卦。之后因为小张哥的庇护，那些人没有办法伤害到许薇，所以迫于无奈只能提前启动复活阵法，施放出了那些术魂。”耗子拍着大腿说道：“这些人干活太隐蔽了，要是早发现一点也不至于这样，之前那八个姑娘死的真冤！”
    从这满含愤怒的一击可以看出耗子是真的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他真的是恨，恨到那种不把这群丧心病狂的畜生绳之於法就死不瞑目的程度。
    “之前那八个？她们怎么了？”
    张瑶实在忍不住的问了起来，耗子认为她跟小张哥关系这么到位，那肯定是自己人所以倒也没瞒她，就把许薇之前那八个女孩的状态跟许薇说了一下，而且为了告诉他们那些人有多丧心病狂，他还特意着重说了所有的祭品都需要活取。
    张瑶和许薇两人的脸都吓白了……张瑶是因为她虽然有阴阳眼，但却没有接触过这样可怕的东西，而许薇则是因为第九个就是她……
    她们难以想象之前那八个被骗来的女孩究竟遇到了什么，但可以肯定她们一定经受了极大的恐惧和痛苦，听到就觉得恐惧。
    “虽然我们就是吃这碗饭的，但我仍然觉得那些不受监管的邪教都该死。”耗子双目如炬，被窗外雪色映得熠熠生辉：“信仰的本源意义是让人朝着更美好的方向前进而不是用来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那那些人为什么要复活那些术魂，对他们没有好处吧……”许薇好奇的问道：“他们能谋到什么好处？”
    这时到时小马开口了，他慵懒的往椅子上一靠，手上拿着一罐从他小超市里搬来的啤酒，再抓了一把花生往嘴里一揉，调整了个舒服的姿态后说道：“这些术魂，每一个都是曾经声名显赫的术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名绝技，里头还有我们这个流派的死敌，叫尸解仙。只要他们能捞到一个，稍微系统化的给信徒提供一部分修行的功法或者秘籍，那你猜猜他们能干什么？你得知道这帮术士曾经可是可以颠覆国家的。”
    “可是现在有枪了啊。”
    “那人心用枪能解决吗？”小马侧过头看向许薇，眼中寒芒乍现：“不管是图权、图钱还是图个情怀，但凡有一个尸解仙出现在他们的阵营里都会是大麻烦。而且你得知道，这一次很可能他们那边也有顶流的高手。”
    “顶流……”许薇回头看了一眼靠在柜台上听故事的小张哥：“和张哥比呢？”
    “乖，咱们跟正常人比。”雷龙拍了拍她的头：“我们承诺不率先使用老大。”
    屋子里一下子就笑成了一团，他们举起啤酒一起喝了一口，然后耗子继续说了下去：“其实也不是，小张哥还有别的使命在身。”
    “什么使命？”
    这个问题是张瑶提出来的，耗子看了她一眼，回头对小张哥说：“哥，能说不？”
    小张哥莞尔一笑：“无所谓。”
    “皇天之下，神明禁断！”
    “什……什么意思？”
    看着张瑶迷茫的表情，小马嗤笑起来道：“凡人打架，神仙不要插手。头儿就是保证这些神仙不插手的人。”
    “那如果插手了呢？”
    张瑶的笨蛋问题让所有人都看向了小张哥，而小张哥只是笑着问道：“你们吃不吃烤肠？”
    “整一套。”
    大家很默契的把这个话题忽略的过去，而这时皮爷凑到了张瑶耳边小声说道：“杀无赦。”
    “杀……”张瑶瞪大了眼睛看着皮爷：“杀神仙？”
    “嗯。”皮爷点了点头：“满天神佛皆在此列，若有越界定杀不饶。”
    张瑶看着后头正在煎烤肠的小张哥，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和善的傻气，完全跟这十六个字不匹配，气质上不匹配、面相上不匹配，甚至就连眼神都不匹配。
    时间已是深夜，外头的雪仍在簌簌落下，被压弯的枝桠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大风吹过屋檐发出呜呜的声音。
    但小小的奶茶店里却充满了欢声笑语，一群人坐在那里东南西北不着边际的聊着，甚至聊到了天色大亮才纷纷散去。
    大雪仍没停，只是势头略微小了一些，电还是没来，全城已经启动了紧急干预，交通已经瘫痪，外头的雪已经没过了小腿，这也许在北方不算什么，但是在南方就是灾难。
    张瑶算是彻底被困在这个地方了，她觉得如果跟她一起困在这里的不是小张哥而是别人，明年这个时候大概率孩子会满百天，而现在她却只能在大厅里盖着小被子睡到流口水。
    昨天晚上他们聊的事情很离奇，张瑶算是大开眼界了，但抛开那些离奇不所，她真的很羡慕这些人的关系，闹也闹、聊也聊，大家从小一起长大却始终未曾分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却从来没有隔阂。
    这种感觉真的太让人羡慕了，那种金钱地位无法换来的快乐大概才是真正的快乐吧。
    躺在沙发床上的张瑶看着天花板，她侧着身子看着外头的落雪和远处苍茫的世界，突然有了想要一直留在这里的冲动。

 第48章、人啊，真的很奇怪

    张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但等她起来时已经临近中午，外头的雪仍然纷纷扬扬，不过已经小了许多，但仍然无法出门，顶着乱蓬蓬头发的张瑶支棱着身子坐起来却发现不远处小张哥已经在做饭了。
    她好奇的看向这个“弑神者”问道：“你不用睡的么？”
    “年年要吃饭。”小张哥简单的回答了一句，然后就继续做起饭来：“你吃吗？”
    “啊……嗯，吃……”
    张瑶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一跟他说话就吞吞吐吐的呢，自己好歹也是圈子里的女王，怎么就看着这么一个木头似的男人时有些拿捏不住呢。
    “后面有洗漱的地方。”
    “好……”
    张瑶穿着拖鞋来到后院，她虽然之前就已经对这方寸天地的气候完全不一样表示出了惊愕，可再次进去又感受到那阳光明媚的样子和温暖宜人的温度时，她再一次的陷入了感慨。
    院子里有一个用青石板围起来的水池，里头正氤氲冒着热气，她伸手下去摸了一下。
    温泉！！！
    她已经想到了一百万种奇怪的地方，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地方居然有温泉，那一个瞬间她的dna都动了，就恨不得当场脱下衣服跳下去。
    “去洗吧。”
    这时许薇从她身边走过，手上抱着衣服，然后就当着她的面脱得精光，接着噗通一声就跳了下去。
    “来啊。”
    “你……这……那边……”张瑶手舞足蹈的指着前头。
    “放心吧，先不说张哥不会来，而且就算来了，他要是看你一眼，我把命给你都行。”
    已经在这里熏陶了几个月的许薇说话跟雷龙越来越相似，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自己漂在温泉里，舒服的长出一口气后道：“正门不到下午两点是不会开的，谁都进不来。而且那只死猫走了之后，后院都是女的，没人看你。”
    张瑶将信将疑的把外套脱下，然后百般迟疑的将内衣也脱了下去，接着小心翼翼的进入了温泉里。
    这个温泉温度四十度上下，温度将将好，人一下去就有了轻飘飘的感觉，这让神经紧绷了一天的张瑶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很快就将露天洗澡的事抛诸脑后，安稳的享受起了这近乎仙境的安逸。
    “不能洗太久，要晕过去的。”许薇提醒道：“差不多就行了，我房间里有干净衣服，你先穿我的衣服，应该……可以吧。”
    她打量着张瑶胸口的位置，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嗯……可能会有点紧。”
    张瑶啊了一声，然后就听哗啦一声，许薇已经起来了，就围了一条浴巾就进了房间，过了一会儿她拿了肥皂和沐浴露来这里。
    “刚忘拿了。”
    张瑶眨巴着眼睛看着她手上的东西：“可温泉里不能用这个吧？”
    “用吧，没事的。等会你就知道了。”
    美美的洗了澡，张瑶本以为这一池子宝贝的温泉已经被她们折腾的不成样子，可是回头一看，原本全是泡泡的温泉池，居然又变得清澈见底了起来，就像一块品质极好的水晶静静的摆在那里。
    “看吧。”许薇笑得咯咯响：“这里的神奇还多着呢。”
    “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许薇指着屋后的竹林：“你走进去。”
    张瑶看着那个也不过就是三十平见方的竹林，想着走进去也就那样吧，于是她换上衣服后就走了过去。
    从外头向里头看，一眼就能看到底，但当她双脚都踏入其中时，突然就看到了一片烟雨竹林，明明是隆冬使节，这竹林中却下着淅沥沥的小雨，再往前走几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清澈平静的大湖，不时有五彩斑斓的鱼儿跃出水面，其中还有一条路直达湖中心，中心的小岛上还有一处小院，她顺着这路一路走了过去，推开院子却发现里头虽然只有简单的摆设，但却显得十分恬静淡雅，房内还有一个小炉子，炉子旁有一套茶具，茶具的旁边还有一个类似丹炉的东西，还有一套十二生肖的木雕看着很是喜人。
    张瑶在这里瞎逛了一圈，慢慢从原路返回，退出竹林之前她还看到在湖边有几只仙鹤在游荡，还有林子深处传来呦呦鹿鸣。
    不过当她退出竹林，一切就又恢复了正常，还是那个小院还是那个许薇，只不过这次多了一条平时不常见的大白狗，许薇甚至正在跟那条狗说话。
    大白狗的声音特别好听，让张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小时候看的动画片“九色鹿”里头那头九色鹿的声线，纯净无瑕菩萨音，跟那只只知道天天趴在猫窝里吃罐头的死猫天差地别。
    “好神奇……”
    狗姐看了她一眼，慢悠悠的进入了竹林消失不见，许薇则笑着对她说道：“所以我说这里神奇的地方还多着呢。”
    张瑶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瓜，之前那么多年建立的世界观已经轰然倒塌，要不是她修养足够好，现在恐怕早就已经失态了，但即便是如此，她现在的心中仍是惊涛骇浪。
    因为相比较会说话的猫这种影视剧也好、动漫也好还是小说也好都写烂的剧情，那种别的世界的阳光、竹林里头有另外一个世界等等比科幻还科幻的剧情才是真正让她信念崩塌的。
    物理定律在此刻崩塌了，而她所坚守的世界也为止崩塌了。
    她坐在那久久回不过神来，但此刻许薇却嗑着瓜子来到她身边笑着说道：“几个月前我也跟你一样，虽然看不懂但是大受震撼，不过后来我算是想明白了，其实有些事根本就没必要去弄懂对吧，山也好水也好人也好，你只要知道他们都在那，他们都很好。你是世界的一部分，他们也是。”
    张瑶抿了抿嘴，点了点头：“嗯。”
    “走吧，去吃饭吧。”许薇走到一半突然回头对张瑶说：“我们吃的可是全世界最牛逼的人做的饭，想通这一点会不会特别有成就感？”
    “他为什么愿意这样？”
    “你自己去问咯。”
    许薇头也不回的走了，反正别人怎么看她不知道，但她自从认识小张哥以来，她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比小张哥性格还好的男人了，真的就从来没有遇见过那样温柔那样好脾气的男人。
    只要肯开口，他几乎能满足任何人的任何合理要求，而且从来没见过他发脾气更没见过他着急，这个男人总是慢吞吞的，慢吞吞的生活、慢吞吞的说话，听着复古的歌还喜欢慢吞吞的吃东西，最大的爱好是对着外头的蓝天、白云和树发呆。
    没有任何压力也不惧怕任何人，甚至没有把任何一个人当成过敌人，在他眼里也许就不存在坏人吧，反正就是这样一个人，真的很好很好，可是……
    许薇想要提醒张瑶一声，她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因为虽然小张哥真的很好很好，但如果喜欢上他的话却会遭遇人生最大的痛苦，因为他不懂什么是恨自然也就不明白什么是爱，所以喜欢他还不如喜欢耗子，至少耗子知道爱恨情仇。
    但最终她也没说出口，毕竟人家的事，随缘呗。万一真的有个人能让小张哥铁树开花呢？那岂不是天大的好事？乾坤未定，谁都可能是黑马。
    再回到前面，张瑶走到门口去用手接了一些雪，那感觉……真的是太奇妙了，刚才经历了院子里夏天、竹林里的春天，一转头就回到了冬天。
    只不过一回头时看到那个正在忙碌的臭男人时，张瑶却突然有一种很安定的感觉。
    是啊，就像许薇说的，他还在，他也很好。这就足够了呀，何必要去探求那些所谓的奥秘呢。人嘛，何必要去琢磨呢，就把心放宽下来，把这些都当成世界赠与自己的惊喜，倒也是好事一桩。
    转头回到店里时，再看到小张哥，张瑶其实却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不过她也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而此时此刻，远在城郊的小房子里，清灵子正坐在一口小火锅面前，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牛肉卷。
    他已经逐渐开始适应起现代社会的生活，学会了看电视、用手机和上网，但他心心念念的三十二尸解仙却始终没有消息。
    而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粗暴的敲门声，清灵子的进食被打断，这让他十分不满，愤愤的走过去拉开了铁门。
    但没想到刚开门就有一个人把他推到了后头，接着一个光头汉子走了进来，左右打量一阵后说道：“臭婊子，现在日子过的好了啊，欠老子的钱什么时候还？”
    清灵子眉头一挑，上下打量这个光头后开始就在之前那个名为陶知墨的妓女的记忆中搜寻了起来，而锁定到这个人后，清灵子却是笑了起来。
    那光头见清灵子笑，却突然凶神恶煞了起来，一巴掌就扇向了他，但他体态虽然如牛，但却被小胳膊小腿的清灵子用一根手指挡住了巴掌，接着清灵子歪着头看向他，轻笑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49章、霸主

    地上尸体渐渐冰冷，但清灵子仍然选择先把小火锅吃完。
    杀一个人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只不过他现在更需要的可不是死人而是一个能办他办事的死人。
    地上这壮汉就是曾经把清灵子现在这具身体骗上不归路的那个同乡，之前那女人的恨意自然也就传递给了清灵子，现在清灵子算是为她报了仇，那么接下来也就是清灵子自己的盘算了。
    他在吃了饭之后，先是用这些日子炼制的阴尸土将那具尸体的七窍全部封住，然后又取来一个装满了黑色发臭的坟土的木箱子，接着他便将这个壮汉整个装到了箱子里，用那些坟土覆盖住了他的身体。
    干完这一切之后，他将箱子缓缓推回了床底下，打开了电视开始看起了今天的快乐动画城节目，嘴里哼着快乐的歌。
    其实从他复活到现在，以这个人的聪明才智早就已经把先下的社会运行体系摸了个透彻，他知道自己现在根本还不到暴露的时候，虽然满大街都是人，但却很少有能够让他很爽快杀掉然后还能像两千年前那样轻松带走的了。
    所以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而今天这个机会就这样送上门来了。
    这个男人本来就是个无业游民，整天游荡在红灯区和那些地下场所，肮脏的很，有钱了就去花天酒地，等到没钱的时候就去敲诈勒索那些被他骗到城市里的女孩。
    所有人都巴不得他快些死的人，即便是真死了也并不会掀起波澜。
    所以这个壮汉就成为了他第一个收藏品。
    都说嘛，这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清灵子可不是什么傻瓜，他当然只有自己早早就备好了一切才有可能在这个时代完成一次逆风翻盘，特别是这个时代还存在着一个连他也看不懂的东西，那次在商场一别，清灵子可是真切的把那人给记了下来，而面对这样的人，清灵子通常都会有两手准备，而这第一手就是开始积蓄力量与之对抗，在试探的对抗之后如果发现不行，才会寻求合作。
    也许是因为之前被赵高坑过的原因吧，反正清灵子现在可是不相信任何人，他绝对不会再主动寻求任何合作了，对他来说这个世上唯一的规矩就是只有自己能够被相信。
    现在呢，他的第一步想法就是先炼制几个尸魂傀儡，然后慢慢先站稳脚跟，然后再效仿赵高的模式，慢慢的走上世界的顶端，之后的事自然也就是水到渠成。
    虽说他提起赵高就满肚子愤恨，但不得不说那厮能以凡人之躯周旋在几方势力之间，并能够将天下方术全灭，这的确是有本事有能耐的，所以即便是有血海深仇，清灵子也多少是敬那阉人几分的。
    床底下那个箱子就是为了炼制尸魂傀儡而准备的东西，将刚死之人封住七窍埋入其中，七日之后便得僵尸，之后再以防腐之术处置，以主人精血饲喂至满月，再得吸取日月之精华后，一个与常人无异但却受主人操控的傀儡便诞生了。
    这样的傀儡不光力大无穷、冷却无情之外，还不死不坏，唯一与活人的差别就是身体冰冷，无一丁点人气儿。而且每逢月圆之夜就需以人血浇灌，不然轻则失控噬主，重则嗜血成魔。
    但这种事清灵子倒是不担心，自己作为术士头子，要是连个小小的傀儡都能噬主，那岂不是贻笑大方。
    等到看完动画片再处理完现场的痕迹后，清灵子端起一杯茶坐在窗边看着远处的白雪皑皑，倒是一副好享受的模样。
    而就在他闲来无事之时，突然心头有一阵感应出现，他暗道一声奇怪，接着便穿上了外套，开门朝着那感应的方向而去。
    走了大概能有十公里，那感应也是越来越强，他来到了一处废弃的烂尾楼里，他伸过头去看了一番，却只看到里头黑洞洞的，不过他却知道里头一定有什么熟识的人在里头。
    但他可不敢贸然进入，因为他现在可还没有完全恢复到巅峰状态，要是万一里头的人能耐恢复的更多，恐怕自己也是吃不消的。
    清灵子在那外头盘亘了半天，在确定里头的东西不会对他造成伤害之后，他这才抬脚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嗅到了一股腥臊的热风迎面扑来，清灵子微微捂住了鼻子，眉头微微皱起。
    他熟悉这个气息，这是三十二尸解仙中最残暴的修不平特有的血腥气，他心中有些担心又有些欢喜，因为修不平这个人，绰号血饕餮，最为嗜杀，对人肉有痴迷一般的渴望，甚至发起瘾来六亲不认。
    但偏偏是这样的人却在三十二仙中独占鳌头，曾分别对阵张王道十二灵中的鼠兔羊猪四人能不落下风，最终虽是败走与虎灵手下，但却还能保全一条命来。
    若真的是血饕餮归位，那无疑是给他的复兴计划增加了新鲜血液，但如果这个血饕餮真的要是发狂，恐怕对现在的清灵子来说也是很为难的事情。
    正在他循着气息往前走时，黑暗中突然一道红色魅影如虎豹一般窜了出来，直朝着他的面门就扑了上来。
    清灵子闪身躲避，却见那血影刚一落地就重新扑了过来，声势极大，甚至有些骇人。
    不过清灵子是谁？那可是术士的头儿，他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当即就从旁边的墙上抓了一把，趁着那血影飞扑的空档撒了上去。
    一把普通的墙灰在被清灵子撒出的瞬间便成了熊熊烈焰，那烈焰附着在血影之上，久久不能散去，伴随着血肉焦臭的味道，血影落在了地上，坍缩成了老鼠的模样，最终便不再动弹了。
    看到这一幕，清灵子确定这苏醒之人就是血饕餮，因为这一招便是血饕餮的成名绝技，名为血咒，可使任何活物以燃烧心血的代价在短时间内变得极为强大，即便是一只耗子也能弄出豹子的感觉。
    他继续往前走，走到一处角落，清灵子咳嗽了一声：“出来吧，躲躲藏藏的。”
    话音刚落，角落里一个黑影缓缓出现，他衣衫褴褛，浑身上下皮包骨头，但双目却赤红，看上去就像是一头等待猎物的豹子。
    清灵子上下打量着这个人，轻笑道：“看来你也是借尸还魂嘛。”
    不过那血饕餮并没有给清灵子继续说话的机会，他身子一弓，双手成爪，指尖渗出鲜血，而那鲜血见风而涨快速的在他手中凝结出一双血爪。
    尖锐的血爪迎头劈下，清灵子闪身而过，血爪竟如刀斧一般，生生将那钢筋水泥的柱子切掉了一块去，这要是血肉之身恐怕早已是身首分离。
    清灵子不慌不忙，轻松闪避血饕餮的攻击，脚下连踩七星，那疯狂而凌乱的攻击却连他一根头发都碰不到。
    待到血饕餮露出一个破绽时，清灵子倒悬手掌自下而上直接击打在了他的下巴上，生生将他打得倒飞了出去。
    而血饕餮还没有落地，清灵子便顺手从旁边抓下了一把墙灰轻轻一撒，灰尘便化作了寸寸冰封，将血饕餮冻结在了半空。
    “没想到你居然弱成了这样。”清灵子绕着被冰封的血饕餮走了两圈：“混账，还不束手就擒！”
    血饕餮几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他奋力一挣，身上的血气沸腾，蒸腾的热气瞬间便融化了坚冰，但清灵子似乎早料到他有此一招，只是在冰块碎裂的瞬间，清灵子又是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
    这一掌极重，生生撞穿了三堵墙才堪堪停下，可还没等血饕餮起身，清灵子便已经从灰尘中踏出，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口。
    “你服是不服！”
    血饕餮此刻显然是没有理智的，就如同野兽一般，但无奈两人悬殊太大，他挣扎一阵之后却也是服帖了起来，在清灵子脚下也没有了动静。
    看到这一幕，清灵子轻笑一声，用指甲在掌心一划，鲜血顿时涌了出来，他将手握拳悬在血饕餮口前，让鲜血流入他口中。
    随着血饕餮的喉头涌动，他的眼神也逐渐恢复了清明。
    看到差不多了，清灵子收回了手，轻轻一抹便抹掉了伤口，接着便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曾经的得力干将：“畜生，醒了没有？”
    听到这声畜生，地上的血饕餮先是沉默了一阵，接着突然匍匐在了他的面前：“君上……是您吗君上？”
    清灵子甩了甩胳膊：“除了我还能有谁？”
    “君上，您怎么成了个娘们？”
    “啊这……”清灵子迟疑了一阵才回答道：“先随我去将你那一身的污秽给洗了，恶臭熏天。”
    “可是君上您究竟怎的就成了个娘们。”
    “老娘不愿意回答你，你看不出来？”
    “哦……”
    就这样，清灵子带着这个曾经的得力干将回到了出租屋，这孙子身上脏的哟……洗澡的时候，身上、头上的污垢甚至直接都把厕所给堵了。
    而他也不会弄，于是清灵子一边在那疏通下水道一边骂道：“你这厮，真的是个废物，借尸还魂也不借个干净点的，整了这么个乞丐，肮脏恶臭，真的是个没用的东西！”
    血饕餮人都被骂傻了，光这个屁股站在那，脸上满是愧疚：“辛苦君上了……”

 第50章、关于世界到底需不需要更多英雄

    血饕餮就这样被清灵子给收养了下来。
    怎么说呢，这个家伙的运气是真的有点差，清灵子虽然运气也不太好，但至少不管是借尸还魂还是夺舍都是整的正常人。
    可血饕餮呢，那叫一个惨烈……他借尸还魂的是个病入膏肓的流浪汉，一身的病不说，还严重的营养不良。血气严重不足，这导致血饕餮现在撑死就是个血耗子。
    怎么说呢，现在说起来就是当年的第一猛将，现在借尸还魂了，然后呢……弱的一逼，可怜、弱小、无助，但贼鸡儿能吃。
    一顿饭吃下个三海碗的饭，纯饭上头撒点盐，他就能吃得喷香，就他妈的像头猪。
    清灵子看着自己的得力悍将，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明明自己都已经这么落魄了，现在居然又捡回来了这么一个大废物。
    虽说是现在灵气丰沛，恢复只是时间问题，可就是这段时间咋办呢？
    一个导购的工资可养不起这个饭桶，而现在清灵子第一个傀儡还得有三个月才能成型，这三个月怎么办？
    想到这一点，清灵子认为打工绝对不是出路，他需要另辟蹊径。
    而与此同时，小小的奶茶店里，张瑶手上抱着一张凳子在来回溜达。
    已经被困在这里三天了，三天来雪是小了点，但体量却很大，因为没有电，手机早就没电了，现在他们接受外界信息都得靠每天早上对面小马小卖部开张的时候用人肉嗓子喊天气预报。
    现在好了，没有电，gz史塔克彻底成了gz睡美人，因为小张哥的生意也因为雪灾而受到了严重的影响，现在除了那几个住在周围的家伙风雨无阻之外，其他时候同样是看不到人的。
    于是张瑶就整天睡，白天睡一天，晚上听他们讲故事。这帮人的故事好像都不带重样的，各种都市传说层出不穷，什么闹市区的僵尸、什么总是闹阿飘的商场、什么山区里的邪教仪式，但张瑶觉得最吓人的还是人魔的故事。
    这个故事大概的内容就是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的怪物，他们有着和人类极相似的身体和外观甚至可以正常的生活，但当四下无人时，他们就会展现出本来的面目，所有可怕的幻想也许都不及他们的万分之一。
    用耗子的话来说，每年全世界失踪人口大概是一百三十万，这一百三十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抛开一部分人口买卖、一部分意外事故、一部分故意杀人、一部分悄悄自杀，剩下最少有三十万人就是被那些奇怪的生物给抹杀掉了。
    张瑶当时还问了为什么不能提前预防，但其实问出来之后她也意识到自己问了傻问题，就像法律都无法杜绝犯罪一样，这种监管的难度真的是难如登天。
    因为那些人魔隐藏在人群之中啊，也许是谁的父亲、谁的儿子、谁的丈夫、谁的同事、谁的朋友，他们用很正常的身份行走于世界，但最终却在四下无人时暴露出属于他们的本能。
    这种事怎么防嘛，难不成还给每个人装上个芯片不成？这不现实。
    所以这种恐怖其实是来自于一种信任危机，因为哪怕是身边最亲近的人都可能变成最恐怖的东西，这可不是噩梦那么简单的事了。
    而且它细思极恐，因为每十个人的生命中就基本会出现一个离奇失踪的人，那些失踪者的去向不明，生死不知，初时谁也不在意，只有在多年后偶尔听见消息后才能知道这件事情。
    以前没有去细想，但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得处处透着诡异……
    耗子说过之后倒也是嘱咐过他们要严格保密，因为这种事可真不能瞎说的，严重一点可能造成社会信任危机的。
    所以这一整天，从张瑶醒了之后就开始琢磨这件事该怎么办。
    她抱着个凳子满屋子溜达，小张哥就在那看着，一个溜达一个看，一晃就是一个下午过去了。
    “你说。”张瑶终于在傍晚时晃到了小张哥的面前，表情严肃的说：“能不能成立一个民间组织来调查这些事呢？”
    小张哥：“？？？”
    “就是耗子昨天说的那些事啊，全世界可是有三十万人离奇失踪。”
    张瑶说到这里时又是一声叹息，她觉得这件事简直难以理解，甚至于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去解释。
    小张哥倒是听明白她在说什么了，但却因为她的担忧而笑了起来。
    “笑……你就知道笑。”张瑶有些不满的对小张哥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懂吧，你天天在这晃荡，浪费能力。”
    小张哥当然不会因为这一句话而生气，他只是给张瑶倒了杯热水，坐在凳子上，打开了那台奇怪的永不断电的音乐播放装置，听到里头传来了那种略带幽怨的bgm后，小张哥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这种慢腾腾的磨蹭绝对是他的特点，张瑶一开始也觉得有些奇怪，但现在居然已经慢慢开始适应了。
    “喂……你哪怕反驳我一下啊。”张瑶颇为不满的看着小张哥：“或者解释一下。”
    “为什么？”
    小张哥反问了一句，而张瑶却被他的反问给问傻了，为什么？这还有什么为什么吗？他有那样的能力难道就不能去帮助他人么，自私的拥有能力和成为人类的英雄，这两个问题都不用去思考就知道该选哪个了吧？就算不用为国效力，但至少应该为了人类本身吧。
    也许是小张哥看穿了张瑶在想什么，他缓缓坐在了位置上，仰头看着天空缓缓落下的雪花，沉默了好久好久后才开口说道：“人类不是需要英雄的种族。”
    “啊？”
    “嗯。”小张哥端着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水：“从第一个个人仰望星空开始，人类没有被任何一个英雄拯救过，所有的奇迹都是集体创造的。英雄只能成为符号和标志而不能实际存在，因为一旦实际存在，就会成为束缚人的枷锁。”
    说完他站起身来到窗口：“英雄和神是一样的，这个世界不需要神，自然也就不需要英雄。否则……”
    “否则怎样？”
    “屠龙者终成恶龙。”
    这时耗子从外头走进来给小张哥补全了这句话，张瑶回头看去，朝他笑着点了点头。
    耗子也同样的点头示意，走到了柜台前一屁股坐了下来：“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我们都不是能言善辩的人，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世界上不能够出现神，也不能够出现一个号称自己能够拯救别人的人，拯救人的只有全世界无产者团结起来。不然你就等着出现祖国人吧。”
    “祖宗人。”小张哥补充道：“超级祖宗人。”
    耗子哈哈大笑，而张瑶却仍然有些不理解：“那他这样也不行吗？他这么自律。”
    “出现了一个英雄就会出现更多的英雄，这些人迟早会慢慢凌驾于普通人之上，受到敬仰、受到爱戴、享受特权。一个小张哥出现了，就会有小刘哥、小王哥、小黄哥、小孙哥等等，英雄们的能力参差不齐、性格迥然不同、心性天差地别。你怎么就能认为，他们不会为了心中的欲望去作恶呢？”
    耗子将帽子放在桌上，让上头的国徽对着自己，他则看着它说道：“所以只有牺牲者、奉献者、奋斗者和无名者能够成为英雄。能力者，往边上稍一稍。”
    这么说张瑶就大概理解了，虽然仍是不太赞同他们这群人独特的价值观，但她也不否认他们的说法在某种程度上是合理的。
    “那为什么就不能……监管起来呢？”
    耗子哈哈一笑：“没办法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怕是十来个人都能发展出爱恨情仇的故事，更何况当这种东西汇聚成了组织发展成了职业呢？每一个被关起来的贪官都曾经是在旗帜下发过誓说永不背叛人民的。”
    张瑶看向耗子，眉头微微皱起，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问吧。”耗子抬起眼皮扫了她一圈：“我知道你想问。”
    “那你呢？”
    “我？我不是英雄啊。”耗子用手指轻轻抚摸帽子上的国徽：“我是英雄的崇拜者。”
    说完他站起身子，站的笔直，指着胸口的警号：“我父亲的警号，以后也会是我儿子的。”
    小张哥递给他一杯咖啡，然后又坐了下来，轻轻说了一句：“你的言灵发动了。”
    耗子一愣，吓得冷汗直流……
    小张哥笑着摇摇头，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以后不要随便发愿。”
    “知道了知道了……”耗子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对张瑶说：“好了好了，不谈这个话题了。我这次来就是送你回去的，你老被困在这也不是个事。”
    张瑶啊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小张哥：“我……”
    “舍不得吗？”耗子笑着问道：“如果你真的纠结这种事，倒不如……花钱雇人吧，换个思路也不是不可以。”
    张瑶一愣：“这样也可以吗？”
    耗子耸了耸肩，看向小张哥：“张哥觉得呢？”
    “无所谓。”小张哥说道：“算是比较好的解决办法了。”

 第51章、心中有梦

    张瑶太喜欢小张哥的奶茶店了，即便是在被耗子送回家之后，她洗了个热水澡，坐在硕大的豪宅中，看着全城都在因为雪灾停水停电，自己这里却灯火通明。但她脑子里却全是这两天蜗在人家沙发上的日子。
    想念那里奇奇怪怪的温泉、想念小张哥的饭菜、想念吓人的鬼故事、想念那些奇奇怪怪的人。
    她回头看了看时间，想着这个点皮爷应该起来去蹭吃蹭喝了，许薇也起来开始上夜班了，忙碌一天的长安巷安静了下来，但那家奶茶店兼小饭馆却热闹了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这场雪，她都忘记了自己多久没有像这样凑在人堆里当一个只会吃吃喝喝的小废物了，听着人家的故事吓得瑟瑟发抖，然后窝在温暖的沙发上睡到第二天中午。
    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事，更没有那些所谓圈子里的破烂人，电动车也可以当交通工具，不一定非要法拉利。酱油捞饭也照样可以很好吃，法餐也并不是非吃不可。
    “大黄大黄。”
    张瑶趴在正在吃罐头的大黄面前，双手托腮，两条腿不停的来回扑腾，而大黄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继续吃起了东西，根本就是当她不存在。
    “大黄我问你呀，你说小张哥那个奶茶店里为什么会那么有意思？”
    “啥有意思啊。”大黄抬起头舔着嘴唇说道：“我看你就是对他有意思。”
    “你别胡说八道。”张瑶趴在那享受着全自动的只能吹风机在给她吹头发，表情却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开心：“我的生活就是个悲剧。”
    “你的生活是个悲剧？你躺在家里吃吃喝喝什么都不干一个月收入一百多万，就连吃的米都是一百二一斤的，厕所那个盆盆都要十二万，每天有工人来给你打扫卫生，就连吹头发都有这样的一个棍棍帮你。你看看我，每天都要吃垃圾工业猫粮，还要被狗咬，我才是悲剧好吗。”
    张瑶捂着嘴笑得咯咯响，而大黄却骂骂咧咧一番后继续吃起了罐头，吃饱喝足就往旁边的猫窝里一趴：“要我说，你喜欢他就喜欢他，千万别给自己整点什么故事，什么我就是个悲剧、我的人生好凄惨，你这就是胡说八道。喜欢么就是喜欢，虽然他那个人多少是奇怪了一点，但还是挺值得喜欢的。”
    大黄的尾巴上上下下的晃着：“罐头快没有了，你再给去买一点。”
    “还有多少？我怕快递停了。”
    “六个月吧。”
    “六个月？”张瑶好奇的问道：“这叫快没了啊？”
    “老夫……不对，这是那只臭狗的口头禅。叔叔我啊，活了几千年，六个月也不过就是弹指一挥间罢了。”大黄默默的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兀自嘟囔着：“喜欢呢，就要去说，你不说光在这想，一辈子都没办法开花结果滴，但你要是说了，最后成还是不成，反正你也没遗憾了。当年我啊，就拒绝过一个男人的爱，那时我刚到中原来，人生地不熟，被一个本地的小男人照顾了好几年，只可惜……他是人，不过百年寿元。”
    “什么时候的事？”
    “记不得了，只记得那时那个男人是个将军，总念叨着要王师北望，最后不还是抑郁而终了，唉……”大黄幽幽叹息：“现在想想，恐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可你不是一只公猫吗？”
    “转生转生转生，我说了多少次了。你这个女人真的烦。”大黄扭过头来骂骂咧咧的说道：“叔叔我又不归你们孟婆管，又不用喝孟婆汤，那个身体不好用了换一个就好了，我以前是个女孩子听见没有？我叫bastet，巴斯泰托女神。”
    “反差还挺大的。”
    “懒得跟你说了。”大黄用尾巴把自己包了起来：“我睡觉了，勿扰。”
    张瑶看着大黄的样子倒也觉得好笑，不过她还是随手点开了旁边的资料库查询了起来，这不查还好，一查还真吓一跳。
    原来大黄还真的是爱与家庭的守护神、庭院的镇守者、黑暗的支配者、丰收之神，在希腊，大黄甚至与月亮女神兼狩猎之神阿尔忒弥斯齐名，同样受到人们的尊崇。
    不过当年的女神变成了现在的大黄，母猫变公猫，人类的形象也从健硕的黑皮少女变成了帅气的黑衣少年，不得不让人感叹时间的魔力，即便是神也不可幸免。
    “唉……大黄大黄……”
    “你又干什么？”大黄不耐烦的抬起头：“叔叔要睡觉了听见没有？”
    “我问你啊，小张哥那边不是说神不允许出现在世界上吗，你为什么可以？”
    “你觉得我还有神格吗？埃及文明断绝了，它断绝了！文明断绝，神格就没有了，我就只是一只可怜的小猫，明白吗？”
    可怜的小猫吗？这倒是让张瑶有些意外，因为这只可怜小猫未免也强的过头了，那些困扰她很久很久的妖魔鬼怪自从大黄来出差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这可不是一个小猫能够办到的事情呐。
    不过大黄既然都这么说了，她也没必要去追问了，等会大黄可真的会挠人的。
    躺在沙发上慵懒的看着外头，张瑶脑中突然出现了之前耗子说的话，如果花钱能够组建一支队伍去处理一些超自然的现象的话，那是不是就能跟奶茶店的人有共同语言了呢？
    说实话，张瑶不缺钱，她的专利可以让她几十年高枕无忧，而且她手里还有几个高价值的专利没有出手，而她自己也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追求了，此时此刻的她突然觉得如果真的可以这么来一把，好像也挺不错。
    说干就干是她的性格，所以趁着大黄睡觉的时候，张瑶就登录了自己平时经常上的灵异论坛，然后在上头把自己的构想说了出来。
    这帖子一发出来立刻引来了论坛上的轩然大波，很多人都开始在这里给张瑶出谋划策。
    最后他们讨论到了关键的点，那就是这些异人奇人到底会以怎样的方式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既然张瑶确定这些人真实存在，那么他们是以什么姿态活在世界上又怎么去辨别好坏呢？
    主要就是这个辨别好坏，因为如果无法辨别好坏，一个普通人根本无法去管控这些人的行为，甚至可能会被莫名其妙的干掉。
    论坛上有人建议就是让张瑶找到一个懂行的人来帮忙联系一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些奇人异士理论上也会有一个属于他们的社区，只要能够搭上线，那就什么都好办了。
    张瑶在看完所有的讨论之后，时间也来到了深夜，这时窗外突然传来咚咚的声音，张瑶吓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扭过头看过去，却发现是皮爷正吸附在玻璃上用手敲叩着。
    她连忙起身去打开了窗户放了皮爷进屋，皮爷刚进来就见到大黄在那睡觉，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拽着大黄的尾巴把它拎了起来。
    “我劝你不要作死，母狗。”
    大黄再次开骂，而张瑶连忙上去将大黄夺了下来，然后好奇的问皮爷道：“你怎么来了呀？”
    “我看到你发的帖子了，我我我，我啊！”皮爷拍着胸脯说道：“请我啊请我啊！我又便宜又好使而且这段时间都没工作……”
    “啊？”张瑶愣了片刻：“你？”
    “对啊，我啊。”皮爷认真的点头道：“我是那个网站群的管理员啊，刚才有人在群里分享了你的帖子，我一看这不是你么，我就赶紧过来了。”
    张瑶张了张嘴，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之前还在琢磨到底那些奇人异士会在什么地方窝着，这转头就来了……而且就离的这么近。不光是论坛里的群主，甚至更是自己认识的人。
    “可是小张哥……”
    “不是啦，我跟那边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啦。”皮爷坐了下来，搓着手手满怀期待的说道：“等我组织一下语言啊……”
    “嗯……”张瑶朝机器人管家招了招手，管家很快就泡了一壶茶过来摆在了她们面前。
    皮爷端起滚烫的茶壶吨吨吨吨喝了半壶后一抹嘴便说道：“他们那群人是高战，是花钱都请不到的。而且他们是有自己的职责的，一般不会被私人雇佣。而且他们是有一个师承的，小张哥不点头谁也不能出来接私活，而且他们基本都必须无条件听小张哥的调度。”
    “啊？”张瑶瞪大了眼睛：“张哥他……这么厉害么？”
    “何止啊，你是不知道他有多牛逼……”
    皮爷正说着，却发现旁边的大黄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她这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太过于激动而说错了话，连忙将话头儿给扭了过去。
    “你找我给你帮忙！”皮爷拍着胸脯：“我帮你摇人儿。”
    这时大黄在旁边冷哼一声：“她能把她满山的黄皮子给你摇来。”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皮爷呵斥大黄道：“你这人怎么断人财路。”

 第52章、民间异闻调查所正式挂牌啦

    别看皮爷是个干黄播出身的，但她好歹也算是正儿八经的狐仙。
    虽然大家都黄皮子黄皮子的叫她，但其实她虽然不是白狐狸也不是天狐，但却也是高门大户的青丘狐。
    虽然在小张哥那里，他的地位也就比落魄户大黄好一点，但要放在外头那可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但是嘛，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皮爷自从成了狐仙之后日子过的太苦了，本来按照道理说杨俊峰养她问题也不大，但皮爷一生要强，不到走投无路的时候都不肯低头去厚着脸皮蹭吃蹭喝。
    虽然她心里头明白，不管是小张哥还是杨俊峰都不会少她一口吃的，想要什么只要她张嘴这些坏蛋也都会给她买，但皮爷嘛，张不开那个嘴也抹不下这个面，这几年工作也找了、主播也当了，但找工作被骗，主播也给干黄了，所以皮爷现在亲自登门找到了张瑶这个富婆。
    “我来找工作不是为了证明我有多清高多了不起，我只是为了证明我不靠那些臭男人也能活下来。”
    皮爷是这样说的，然后还顺便打了一套组合女拳，为的就是证明自己一点都不比男人差，之所以之前混成那样都是因为那些臭男人妨的她。
    张瑶笑着听完她的描述，靠在那笑着问道：“你说这话，小张哥知道吗？”
    “可不能说啊姐妹……”皮爷急切的摆手道：“说了我可就混不下去了，拜托拜托，我就是图个嘴巴爽快，你可不能卖我。”
    “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我来到凡人这边是张哥给我担保的，不然我老早就要被族长给抓回去的，他只要一通电话，第二天一早就会有好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过来把我给拎走，我不想回山里……山里好无趣，连网都没有你知道么。”皮爷的表情变得惊恐了起来：“没有网，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张瑶深有体会的点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其实……我觉得跟有意思的人在一起，没网也很开心的。”
    “你说的是小张哥吧？嗨，那是你对他有意思，可是山里不一样啊，那些狐狸……”皮爷一脸嫌弃的摆手道：“不说也罢，行了。咱就说咱这买卖能不能干吧。”
    “能。”张瑶点头道：“我之前还挺担心无处下手的，你那边能拉到人头么？”
    “这有什么难的，你是不知道啊，混在人堆里的妖魔鬼怪那可是太多了。”
    皮爷的话又让张瑶想起了那晚上他们聊的关于混迹在人群中的人魔，这让这位第一次进入神秘学领域还懵懂无知的菜鸟再一次的不寒而栗。
    不过这次还好，皮爷说她认识的人都是一些胸无大志但能耐还可以的，找过来整编一下，撑起一个生意还是不错的。
    张瑶略微思考了一下也就同意了皮爷的话，不过皮爷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她立字据、签合同。
    “我给你当经理可以，不过我还欠了十几万的外债你得给我承担了，还有每个月工资不能低于一万块！”皮爷认真的说道：“不能太少了，太少了不行。”
    “一万？”
    “八千也行……不过得包吃住。”
    张瑶很纳闷这些年皮爷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就连跟人谈条件都谈的这么小心翼翼。
    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吧，一个成型的狐狸精，即便是张瑶不是他们妖圈的人也知道这个是稀有的，可她自己好像并没有那个想法。
    不过想想也是……看看皮爷身边都是什么人吧，那些人的对比让她无法正确的认识到自己的价值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就连小张哥不也是这样么，那样的人居然整天围着灶台转，还在朱珍珍的那个漂漂亮亮可可爱爱里上班……
    真要命。
    不过不管怎么样，张瑶的想法算是真正的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的就是招兵买马了。
    她当然不同意皮爷的要求，因为对于皮爷来说，她给自己定的价码实在是有些低了，所以张瑶提出的意见是自己帮皮爷承担所有外债，再每个月给她开五万块钱的工资还包吃住。
    “住么，你就住在我这里好了。”张瑶带着皮爷在自己的平层大豪宅里头转悠了起来：“这里什么设施都有，而且还有好多房间，你自己挑一间就好了。”
    皮爷什么时候住过这么高级的地方，她从下山开始就住在出租屋里，破破烂烂的地方一住就了好多年，而张瑶这里可不光是高档那么简单，基本上是能自动化的就自动化了，就连拉粑粑都不用自己擦屁股，会有热水滋滋冲干净然后再烘干……
    要问皮爷满意不满意，那当然是满意的，所以她立刻就同意了下来，连夜就把自己出租屋里的东西搬了过来，什么破棉絮、破床单、破冰箱，甚至连墙上的海报都给撕了下来，就差没把那间出租屋给拆了带过来。
    “这都是我的买的，全部带过来。”皮爷看着堆在那的一大堆东西，美滋滋的说道：“那个冰箱里还有半只烤鸡呢，你吃不吃？”
    张瑶强忍着笑意摆了摆手，然后指了一下墙壁，接着那个墙壁自动打开，里头竟然是一个私人冷库，里头各种食材一应俱全……
    “哎呀……有钱真好啊！”皮爷站在冷库外伸头看向里面：“这地方比我房间都大……”
    就这样，第二个从小张哥那边拐骗过来的正式入驻了张瑶家中。
    她其实还是多少有些担心的，所以也会偷偷给小张哥发信息说明这里的情况，就问问皮爷过来了他那边的意见。
    小张哥嘛，当然是好说话的，他那头给出的意见也很简单，就是只要他们自己开心随便怎么操作都行，但有三点需要注意的。
    第一就是皮爷本质上还是妖物，她是很嗜血嗜杀的，所以一旦她出现了发狂或者进攻行为，一定要第一时间给他发消息。
    第二就是皮爷其实是没有一个健全世界观的，她没有办法分辨对错好坏，所以希望张瑶这边能够给予一定的引导，让皮爷能够更好的生存下去。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皮爷的性格跟狗很相似，对陌生人会有敌意，所以张瑶一定要小心不要让她过多的接触陌生人，以防止发生袭击事件。
    这样看起来其实小张哥还是很关心皮爷的，并没有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麻木不仁。
    所以顺着这个话题，张瑶开始进一步的深入了下去，就开始问小张哥如果自己遇到危险的话，他会不会来救人。
    小张哥的回答是：你最好买一块小天才手表。
    张瑶因为这个回答笑得在床上翻滚，甚至把化成原型叼着行礼到处安置的皮爷都给吸引了过来，看到门口巨大的狐狸头，张瑶捂着肚子说：“没事没事……你小张哥怎么可以那么搞笑啊。”
    皮爷嗖的一声化作人形来到张瑶的面前，拿起她放在旁边的手机看了几眼：“你还去问他了啊……”
    “他同意了呀。”
    “行吧……”
    张瑶当然是不会戴小天才手表的，她有特殊的卫星频段也有只属于自己的加密电台，还有各种各样的联络手段，只需要有小张哥的手机号，她就能在任何环境下给他发送消息。
    而且这件事她早就干了，只要小张哥手机开机，他就能无限制的收到张瑶的信息，不过很明显张哥不懂，他并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被张瑶给框在科技圈内。
    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皮爷就开始忙活了起来，她是消息也发、电话也打，只要认识的奇形怪状的人都会给他们发信息，总之就是对张瑶的事情非常上心。
    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皮爷召集的人就已经差不多到齐了，而张瑶也开始了第一轮面试。
    与此同时，长了毛的卤蛋雷龙敲开了黄家的大门，见到了许久没见的黄珊。
    两人在客厅里坐了下来，黄珊抿着嘴没说话，只是斜靠在那看着雷龙，而雷龙则一直在剥她矮桌上的橘子。
    “你还是没变。”黄珊撑着下巴看着雷龙：“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现在在奶茶店工作，不出去浪了。”雷龙笑道：“这不，回来之后来看看你。”
    “只是看看我吗？”黄珊轻笑着：“是不是缺钱了？”
    “你别侮辱人好吧，我什么时候开口问你要过钱。”雷龙摆了摆手说道：“咱老爷们嘛，就是回来跟你认个错，当初我不该抛下你的。”
    “五年，你知道我这五年怎么过的吗？”黄珊听到雷龙的话，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当初我那么求你让你别走，你甚至连迟疑都不迟疑。”
    “唉唉唉，咱们说好了不谈过去。”雷龙咳嗽了两声：“不过这次来么，我倒还真的是有事跟你说。”
    “我要结婚了。”黄珊说道。
    “啥？”雷龙一愣，然后默默叹了口气，翻遍了口袋，找出了五六百块钱有零有整的票子，然后从桌上拿出一张餐巾纸，用手一抹就将餐巾纸变成了红色，再将那红纸包住了钱，递向了黄珊：“没啥好给的……这个就当是我给你的新婚贺礼吧。”
    黄珊一把推开他的手：“少给我来这一套，我不需要。”
    “是这样的，你是不是从香港那请了个大师来……”
    “是，那又怎么样？”
    “打发他回去吧。”雷龙叹气道：“对面的人你惹不起，珊珊，你听我一句劝。”
    “我以前很听你话的，但也没有好结果，这次我不管对面是谁，你最好别管。”
    “我能不管么我。”雷龙坐到了黄珊身边：“如果那个大师真的开始动手了……唉，怎么说呢。”
    “你直说。”
    “说说说，我说！”雷龙一拍大腿：“你会惹上不该惹的人啊，我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不能听我一次么？”

 第53章、王八吃秤砣铁了心

    “你的意思是那天欺负我弟弟的，是你的人？”
    黄珊眉头皱了起来：“你让我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了他？”
    “不是……是让他看在我的面子是饶了你。也不对……他不是我的人，是我是他的人。也不是……哎呀，反正就是那个人你惹不起的，珊珊你听我一句劝好吗？”
    雷龙也算是苦苦哀求了，他不好说太多，因为小张哥虽然不介意暴露身份，但他太了解黄珊了，她性格中自带死缠烂打，如果知道小张哥的真实身份的话，她一定会去结交认识的。
    小张哥好说话但也不是烂好人，这一点黄珊肯定意识不到，她这强势的性格很善于得寸进尺，到时候真把小张哥惹到了，她不会有好果子吃。
    雷龙过来提醒她，就是想让她自己离开，别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毕竟好歹当年也谈过一场恋爱，也算是一夜夫妻百夜恩了。
    “你说的话我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我知道你跟这些东西有点关系，你放心只要你不插手，我还会顾忌以前的情面的。”
    黄珊坐在那面带坚决：“好了，雷先生，你可以回去了，等会我未婚夫来看到了不好。”
    雷龙坐在那灌了一杯水下去，但却没有离开的想法，只是在沉默一阵后，叹了口气：“你怎么还是这么倔……”
    “我一听就知道你又在骗我，你是什么性格我知道，怎么可能会有人能管你？什么你是他的人，说白了就是想保他，可我也不是当年的珊珊了，我不可能任由别人欺负我家的人，这事免谈。”黄珊摆了摆手：“你走吧，就当五年前你离开我之后再也没回来过。”
    “你……”
    “走！”
    黄珊的声音陡然提高，雷龙抿着抿嘴，叹了口气起身离开，而在门口时刚巧看到了一个男人走进来，两人打了个照面，而黄珊连忙上前说道：“梅，这位是我朋友，今天过来看看我。”
    “你好。”黄珊的未婚夫朝雷龙伸出手：“可以经常来家里坐坐。”
    雷龙笑了笑，跟他握了手：“你劝劝她吧，让她不要跟那些歪门邪道打交道，真没好处。”
    “雷龙，你管好自己！”黄珊在后头斥责道：“你路上小心吧。”
    雷龙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关上门之后，黄珊的未婚夫突然皱着眉头握住了右手面色苍白的冲进了卫生间，等到了卫生间之后，他展开手却发现皮肤已经有一大块被烧灼了。
    他连忙把手放在冰水下面猛冲，嘴里嘟囔着：“天雷真君……”
    “梅，你没事吧……”门外响起了黄珊的关心：“怎么了？”
    “没事，有点拉肚子。”
    她的未婚夫看着手上的痕迹逐渐消失，原本被烧焦的地方重新覆盖上了嫩肉，这才回答道：“你那个朋友是谁啊，怎么没听你提过。”
    “等会跟你说。”
    梅的声音始终温柔，但脸上的肌肉却在快速运动着，将整个面部挤压成了诡异的形状，缓了很久才逐渐恢复本来的样子，只不过眼珠子掉了出来，只能用手将它安装回去。
    等到完全恢复之后他拉开门，牵起了黄珊的手，两人来到外头的沙发上坐下。
    “你那个朋友说什么别让你跟歪门邪道打交道是什么意思？”
    黄珊支支吾吾一阵后才把自己弟弟前段时间的遭遇说了出来。
    梅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觉得你应该听你朋友的，不要去跟那些歪门邪道有什么关系。对了，你那个朋友是干什么的？怎么之前都没见过也没听你提起过？”
    黄珊沉默了一阵后，还是把雷龙的事告诉了自己的未婚夫，听完这一系列的事情，梅倒是沉默了起来。
    “梅，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这个朋友挺有意思的，不过你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没有关系了，他就只是个过客，我们也只是普通朋友。”黄珊连忙解释：“我已经是你未婚妻了。”
    两人说着就抱在了一起，而梅的眼睛却直直的看向窗外，刚才短暂的接触，他并不确定天雷真君有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如果发现了……他甚至可能要舍弃掉这一身好皮囊了。
    “对了，弟弟的事你怎么看？”
    “随便你，不要太过分就好……他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学着自己处理问题。”
    “嗯。”
    而此刻走在外头的雷龙回头看了一眼黄珊的别墅，眉头紧蹙。
    倒是旁边等他的耗子催促道：“你还依依不舍个啥？”
    “不是。”雷龙咂摸着嘴巴：“感觉哪里怪怪的。”
    “别哪怪怪的了，再不走晚上赶不上开饭了，今天小张哥买了鲶鱼要做水煮鱼，去晚了毛都不剩！”
    “走走走……”雷龙跨上耗子的摩托车，抱住他的腰后说道：“你就不能开车啊？非要骑摩托车？”
    “大哥，这么厚的雪，什么车能开啊，也就这个雪地摩托车能开了，这还是从小马那借来的。”
    “他整这玩意干啥……”
    “鬼知道。”耗子发动了雪地摩托：“刚才我看有个男人进去了是不是？”
    “嗯，前女友的现男友……未婚夫。”
    “那个人有点不对劲。”耗子一边开摩托一边说道：“他身上的气息有点怪，你没感觉出来？”
    “这不刚才就跟你说这事么，可一下子也说不准是哪不对劲。”
    耗子点了点头：“回头查一查。”
    两人从市区中穿行而过，倒也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在这样的南方的大雪天里倒是颇有几分北国风光。
    回到长安巷之后，他们推开店门走了进去，刚好小张哥把一大锅水煮鱼端到了桌子上，旁边的小马已经搓着手手急不可耐了。
    “哥几个，刚才发现了个不对劲的人。”耗子将钥匙扔给小马，然后跨坐在凳子上说道：“你说一个人身子里有两套魂魄是不是很正常？”
    “正常啊，大姐不就是么，兽魂加人魂。”小马侧过头看过去：“怎么？发现双魂的了？”
    “那一套半呢？”耗子用嘴努了努雷龙：“他前女友的现男友，身子里有一套半的魂。不过看上去倒是没有异常，你们说是怎么回事？”
    小马沉默了一阵思索了半天，一拍大腿说道：“借尸还魂是只有一套，夺舍也只有一套，一套半的话……附身？可是附身应该是两套啊。”
    “离谱吧。”耗子呵呵一笑，接过许薇盛来的饭，夹了一口菜吃了起来：“我觉得这里头肯定有什么问题，一套半……有意思。”
    而这时小张哥已经把其他菜端了上来，放在了桌子上，自己也坐了下来开始吃起了饭。
    听到他们的讨论声之后，他抬起头轻声说道：“有没有想过是吞噬。”
    众人一听，一拍大腿顿时明悟。
    “就是吞噬！”
    耗子斩钉截铁的说道：“一个人把另外一个人吞了下去，逐渐消化，然后继承对方的记忆、面容并且把被吞噬的人在体内炼制成伥鬼。这半套就是伥鬼！”
    “怎么说？”雷龙眯着眼睛：“动手么？”
    “大哥，法治社会。”耗子敲了敲桌面：“法治社会不允许你随便乱来，得讲证据。”
    “这他妈的事能有什么证据。”雷龙哭笑不得的说道：“你都说继承对方的一切了，哪来的证据。”
    小张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不会有那么完美的契合的，慢慢找弱点就好。”
    “嗯，听老大的。”雷龙点头道：“咱们想个办法接近一下那个人。”
    “我去吧。”小马给自己碗里弄了两勺汤：“我是生面孔，而且我是器修，不会跟你们那样身上带着灵力。”
    “嗯，好主意。”耗子看向小马：“等会吃了饭咱们商量一下怎么办。”
    几个人坐在这吃吃喝喝，外头的雪已经停了，只剩下树枝上的残雪不断下落的噗噗声。

 第54章、多点再多点

    &amp;lt;!--go--&amp;gt;    其实雷龙他们都没有什么紧张的，最紧张的反而是黄珊的未婚夫，他只是因为跟雷龙握手就导致一大片烧伤，这代表着自己跟人家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等级的。
    从他表现出来的力量看来，那个人应该是雷部正神之一……千万别是雷法天龙。
    作为尸解仙之一的獒侍，他自己太了解自己的定位了，如果对面是天法雷龙，自己真的是没有一丁点办法的，是圆是扁可是随便人拿捏。
    十二灵之中，龙虎二兽基本就是战斗力的天花板了，除非有六个以上的尸解仙一起对他其中一个进行围攻，否则不可能有一丁点胜算。
    今天那个人的雷法已经是炉火纯青，只是不好分辨他到底是不是那条大威雷法天龙。
    这让梅整个晚上都惴惴不安，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梅，你怎么了？”
    “没事，有点心事睡不着。”
    “哦……”黄珊小声的问道：“是因为什么能跟我说说么？”
    “没什么，就是公司里的事，有点烦。”
    其实烦什么呢，不过就是烦的是她的前男友呗，真的是世间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跟十二灵斗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有机会再活一回，正当自己好运气捡到了个宝贝，所有都要重新开始，身份地位佳偶美眷什么都有的时候，却未曾想自己的妻子竟然跟十二灵有关系。
    一定被盯上了！
    獒侍的心中越来越不安，多疑的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连忙起身来到窗口看出去，却只是看到一片白茫茫。再放出身体里的伥鬼巡视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这才长出一口气重新躺到了床上，但眼睛却始终闭不上，心中不断的犯嘀咕。
    而在另外一边，清灵子带着血饕餮来到了一处地下赌场中，因为外头大雪封路，所以这里今天并没有开张。
    这里的老板认识清灵子的肉身，也就是那个花名陶知墨的妓女。因为她曾经在这里借了钱，但却一直没还，之前那个被清灵子制成僵尸的光头佬就是她的担保人，昨天正是因为被这里的老板教训了一番，他才会去找到清灵子后白白送了性命。
    “哟，看看这是谁来了。小妹，这欠债还钱可是天经地义的事吧，你这债都欠了半年，利滚利下来对你可没好处。”
    这地下赌场说是赌场，其实也不过就是在城乡结合部中的私房里设置的一个赌博窝点，这个地方除了赌博还会卖些白面。不光是这里，周围一片都是这个经营模式，就像禁毒模范村塔寨一样，村口就会有人盯梢，所以几次突击检查都没能捣毁这个地方。
    清灵子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地下赌场老板，笑盈盈的上前，千娇百媚的说道：“庄老板，这不是手头化不开嘛，你再宽容几天。”
    “宽容？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你今天既然来了，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这段时间你就别走了，反正在哪接客你也是接客，就在这干，什么时候钱连本带利还给我了，你什么时候走。”
    清灵子摸了摸鼻子，背着手往里屋晃了过去，那庄老板见状连忙上前要拉扯清灵子。
    “你好大的胆子！”
    “庄老板，钱都在你这个屋子里吧。”清灵子指着一个小屋：“是吧，我记得你有一个保险柜。”
    庄老板脸色一变，手却已经伸进了抽屉，刚要摸枪，却见血光一闪，跟着清灵子一起来的血饕餮只是轻轻一划，庄老板的胳膊就从肘部一分为二，锋利的血爪甚至都没让庄老板感觉到疼痛。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断臂，刚要喊叫，却见面前一道黑影闪过，接着自己喉咙就被生生撕断了开来，他感受到剧痛的同时，还能听到喉头断裂处发出嘶嘶的声音，就像是漏气的皮球。
    接着血饕餮扑了上去，从他的伤口处开始啃咬，而庄老板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甚至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真恶心。”
    清灵子捂住口鼻，慢慢来到隔壁那个小房间的门前，看着那厚重的防盗门，他只是用手指在旁边的墙壁上轻轻一划，再在防盗门上画了个椭圆，接着轻轻一吹，那足足有十五厘米厚的防盗门就这样沿着他手画的痕迹被切割了开来。
    “蠢货，小点声。”
    他呵斥了一声血饕餮后，头一低就从那个椭圆缺口中钻了进去。
    “原来不是一个保险柜啊。”
    四面都是墙的小屋中只有一盏昏黄的灯，周围摆放着四五个一人高的保险柜还有十几个小的。
    清灵子上前轻轻一敲，保险柜就应声而开。
    几个大保险柜里大部分都是现金和金条还有一些房产本等，小保险柜里大多都是别人抵押在这里的金戒指、金手镯之类的东西。
    “真是够富呢。”
    让清灵子没想到的是区区一个地下赌场里就能藏下这么一大笔的钱，难怪这东西自古以来就不允许存在，当真是极害人的。
    外头可怖的咀嚼骨头声传来，声声入耳。清灵子却在里头琢磨这么一大笔钱怎么带走的问题。
    最后想了想，他的手指在半空晃了晃，接着一根绳子凭空落在了他的面前，他手指灵活的转动，那绳子就像有生命一般的来回卷动，不多一会儿一个房间的钱财都消失不见了，清灵子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
    而这时外头的血饕餮已经把庄老板的上半身快吃光了，内脏都已经掏空，现场一片血海。
    清灵子捂着鼻子，暗道一声晦气：“该走了。”
    血饕餮置若罔闻仍在那像公猪一样啃食着尸体，清灵子看不下去了，上去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脚：“走！”
    血饕餮目露凶光的看了清灵子一眼，但清灵子只是斜眼一瞪，血饕餮立刻老实了起来，一边舔着手上的血迹一边跟在清灵子身后老老实实。
    不过就在他们刚拉开门的瞬间，外头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冲了进来，嘴里还叫着“爸爸吃饭”。
    她进来之后看了一眼清灵子和满身是血的血饕餮，先是一愣下一刻就准备跑，但却被清灵子一把按住了肩膀：“别急着跑啊。”
    说完他把这孩子推到了血饕餮的面前，而自己则径直走过了这道门，顺便还把门关了起来，站在门口听着屋里奇怪声音，清灵子摇了摇头：“老了，看不得这个。”
    等到血饕餮重新出现时，清灵子看着他明显的壮实了一圈，轻笑一声：“回去洗干净。”
    说完，两人慢慢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时间一转，来到了第二天中午，耗子急匆匆的跑进了奶茶店，捂着他的帽子焦急的说道：“郊区那边出大事了。”
    小张哥停下手中的活儿仰起头看向他，而雷龙也好奇的看了过去：“咋？”
    “两个。”耗子上气不接下气，端起雷龙的水杯就给干了下去：“死了两个。”
    “怎么说？”雷龙好奇的问道。
    耗子一屁股坐下之后缓了好一阵子才说道：“死的是一对父女，现场根本没法看，就像是被人生吃的。男的上半身都没了，他女儿只剩下了膝盖以下。”
    小张哥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而雷龙却重重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血饕餮！”
    “对。”耗子牙齿摩得吱嘎吱嘎响：“就是尸解三十二仙里的血饕餮的手法。”
    “那你还在这？不去查？”
    “查不到，昨天晚上那个地方的摄像头只拍到了两团黑影，别说人影了，就是衣服都没有被拍下来，还有现场是个地下赌场，指纹上千个。还都是流动性极高的人群，需要时间慢慢排查。”
    这时小张哥给耗子递了一杯蜂蜜水：“不会留下指纹的。”
    “不管会不会都要排查。”耗子愤恨的说道：“这件事很严重了，上头已经给陈局施压了，现在特殊部门要正式提上日程了。”
    “带我去看看。”雷龙对耗子说道：“说不定我能给你找出点线索。”
    “你能找个屁。”耗子起身：“狗姐……狗姐来帮个忙呗，晚上请你吃大餐……”&amp;lt;!--over--&amp;gt;

 第55章、哪有什么岁月静好

    &amp;lt;!--go--&amp;gt;    狗姐今天打扮的很好看的，上半身穿着白色的小衬衫，一条黑色的背带裤，齐耳短发看上去就像是社区妇女干部，但因为长得还是很精致，所以看上去就像是年轻漂亮的社区妇女干部。
    她被耗子叫了出来，询问了之后，听说是要去协助勘探现场，于是她开始询问起小张哥来。
    “随你喜欢，你想去就可以去。”小张哥擦着杯子，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小心一点就好。”
    “要我说啊，狗姐你作为初代仅存的三个守护者之一，这种小事应该难不倒你吧？要论追踪的话，大姐都不一定能有你厉害呢。”
    耗子一见狗姐出来，立刻就恭维了起来，连珠炮一样的夸奖让狗姐脸蛋都红了。
    狗姐其实单说战斗力那肯定是不如虎妞的，但她擅长的领域就是追踪和定位，作为初代守护者，她是十二灵里唯一纯正的妖身，寿命足够悠长，只是中途有些事情导致她离队了，而这也成为了她至今都不愿意提起的伤疤。
    谁说跟谁急，特别是谁要是在小张哥面前提前，她能直接翻脸。
    “老大的回梦不是更方便么？”雷龙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老大：“他去施展一个回梦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耗子摆手道：“你什么都靠张哥，最后真的出现啥突发状况的时候，你怎么办？坐在地上喊救命？”
    雷龙一时语塞，而小张哥却笑着说道：“要不你们也配个小天才手表吧。”
    而狗姐这时回头看了一眼小张哥，然后说道：“回梦的确好用，但我还是不希望我们依靠他的力量，耗子应该明白。”
    耗子自然是点头：“我们的因果他可以担，但他的因果我们担不住。张哥如果出手之后，这轮因果就会落在其他人头上，我其实还挺担心这种事情的。”
    雷龙挠着脸：“这里头有个bug啊，不对……小张哥本身就是bug，算了算了，不去想了。你们都不同意，那我也不说了。”
    小张哥将杯子放回去：“你们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让我出手再顺便帮你们抗下来么。”
    说完，他竖起一根手指：“一个月只有一次，好好珍惜。走吧。”
    耗子和雷龙使了个眼神，趁着小张哥背对他们的时候不动声色的互相击掌，这一幕被狗姐看在眼里，上去就是一人一脚。
    而小张哥在前头从厨房纸擦着手说道：“让他们高兴吧，等会可能就高兴不起来了。”
    听到他的话，耗子的脸马上就垮塌了下来，赶紧上前说道：“张哥开个玩笑……别在意，不行还是让狗姐去吧。”
    小张哥摇了摇头：“这事她可能都不行。”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那耗子自然也不会客气，连忙带着小张哥来到了现场。
    这个原本藏污纳垢的地方现在却站满了警察叔叔，一夜之间两条人命，这让原本今年就出现过多刑事案件的gz犹如雪上加霜，高层的质询和压力，让不少人如坐针毡。
    小张哥来到现场，他接过耗子递过来的口罩戴在嘴上推门走进了那个私家小楼。
    刚进门就能看到满地、满墙的血迹，地上还有两条属于人类的小腿，周围还散落着尸块，看上去十分恶心和恐怖。
    小张哥皱起眉头继续往里头走，来到屋内之后就看到了一个倒在那里的半截身子，腹腔已经被掏空，内脏已经不翼而飞，其余的组织也都消失不见，地上残留着不少衣服碎片和骨头渣。
    桌子里头还有半截胳膊，胳膊的下端还握着一把私改的黑星手枪。
    “清场。”陈局走了过来，面色严肃的对周围的办案人员说道：“无关人员都暂时出去。”
    小张哥回头看了看他，朝他点头示意，接着三人来到了那扇被破坏的防盗门处，仔细探查了一圈后，小张哥往后退了一步，左右手的食指同时点了一下陈局和耗子的额头。
    很快，周围的场景发生了变化，周围的一切都恢复到了昨天晚上的样子，那个被啃食掉半截身子的庄老板坐在桌子后头算着账，然后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接着他们看到了一个女人和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走了进来，女子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面容，但显然这个庄老板是认识她的，他们两个进行了一番对话，然后女人则走到了那个防盗门前说了几句话，庄老板似乎很惊愕，然后准备去掏抽屉里的枪。
    就在他掏枪的瞬间，那个瘦弱的男子突然将他的手给砍断了，接着就发生了让陈局都忍不住干呕的一幕。
    小张哥站在那冷眼看完全程，表情凝重。
    接着的剧情非常流畅的演绎完，一直到那个瘦弱的人将庄老板的女儿也啃食完毕，接着那两个人慢条斯理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这里的剧情就算结束了，而回梦到这里也被中断了，小张哥侧过头看了脸色不太好的耗子和陈局：“这个人很小心，她在周围使用了术法干扰了回溯类的法术，即使是回梦都无法听到他们的对话。”
    小张哥的话让耗子惊愕万分，他抬起头看着小张哥好奇的问道：“连回梦都能干扰？”
    “理论上没有什么不能干扰，只是他们不能完全屏蔽回梦，要是其他的回溯法就会看不见了。不信你试试。”
    小张哥的话让耗子好奇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米，开始在这里施展起问米术，但原本百试百灵的问米，此刻却完全失效。
    他当然不会认输，之后他又拿出了金龟甲和木钱，最强力的算技施展开来，但得到的却仍然是一片空白。
    “好厉害啊……”耗子悻悻收回了龟甲，嘟囔着：“还真的是除了回梦什么都看不到。”
    小张哥点了点头：“我先回去了。”
    “啊……我送送你。”
    不过等耗子追着小张哥来到转角时，他却已经没有了踪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耗子挠着头走了回来，看了看还沉浸在刚才大恐怖之中的陈局，然后问道：“咱们要开始画速写了吧。”
    “嗯……”
    其实回梦最大的作用就在这里了，而有人能够干扰回梦，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说明对方的能耐绝对是他们至今为止见过的异人里最强大的。
    当然，小张哥除外。
    不过小张哥能帮的也就到这里了，耗子也知道人间不能够出现太多这种犯规的力量，什么让人看个异空间啊、看个妖魔鬼怪这种其实还好，并不算犯规。但这回梦是神技，甚至不夸张的说是一种扭曲时间的能力。
    这种犯规的力量过多的过集中的出现，谁也不知道会引发怎样的蝴蝶效应，小张哥不管什么时候使用回梦都是很小心，因为……如果他不小心控制力量，回梦回的可就不是梦了。
    在印度佛教的经书中就曾经记载过类似的情况，大概就是某位大能造成了过一次世界界线的冲突，许多人凭空消失又凭空多出来了许多人，而小张哥的这个技能就有这种风险。
    怎么形容呢，小张哥的所有能力都是为了那些有资格改变世界的人准备的，而他对当下耗子他们遇到的事情来说，就等于用大和号战列舰406毫米口径舰炮去轰岸边一个臭钓鱼佬。
    钓鱼佬何德何能……
    很快复原图就在耗子和陈局两人的描述下被绘制了出来，那个食人者的面目比较清楚，但他身边那个似乎是领头的女人却只能看个大概。
    一米六左右的身高、长发、身穿白色羽绒服、头戴一定鸭舌帽和口罩，其余就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了。
    不过这些信息对经验丰富的刑侦人员来说已经足够多了，剩下的就是慢慢排查了。
    首先可以确定这个女人跟庄老板是认识的，从庄老板的口型来看，他反复提到欠债、还钱等讯息，那么这个女人一定就在庄老板这里借过高利贷的。
    只要找到他的账本，那么什么都明白了。
    在经过对他家人和马仔的质询，耗子很快就从他的电脑里取得了一份欠债的列表。
    看到这个表格，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因为只要根据这张表往下摸索，一定是可以找到线索的。
    而与此同时，正在床上打坐的清灵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刚才那一瞬间，他感应到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似乎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起来，别睡了！”
    清灵子一脚把睡在地上打鼾的血饕餮踢了起来：“我们遇到高手了！”
    说完，他一把将床底下藏着尸体的箱子抽了出来，但很快他又把箱子塞了回去，闭起眼睛仔细思索了起来。
    很快，他的双目之中突然迸发出悠悠黑芒，之后就见他全身上下的骨骼噼啪作响，在恐怖的剧痛之下，她的身高生生被拔高了十厘米，之后他从墙上抹了一把墙灰然后朝血饕餮的脸上一抹，在血饕餮的哎哟哎哟的痛呼声中，两人的面貌已经完全改变。
    接着他伸手在墙上一按，严丝合缝的墙壁竟突兀的出现了一个暗格，之后他将床底的箱子放入了墙壁之中，再轻轻一扬手，墙壁竟恢复了严丝合缝。
    在干完这一切后，他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不合身的衣服，还有那特征明显的帽子，眼睛渐渐眯了起来。&amp;lt;!--over--&amp;gt;

 第56章、无法看透

    因为上头给的压力特别大，所以下头排查的力度也非常大，没出两天，gz雪灾之后恢复通车复工复产的第一天，耗子他们的摸排小组就已经按照名单上的人一路摸到了清灵子的住所。
    这是一个周二的上午，外头铲雪的工人正在忙碌，耗子就带人敲开了清灵子的住所。
    他刚来这里就觉得这里眼熟，仔细一看可不就是前些日子那个杀人犯比受害者还早死两天的点么。
    他站在这一片出租屋外头驻足了一阵后，眼珠子转了转后便上去敲了清灵子的门。
    “来啦。”
    清脆甜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接着就是一个长腿美女出现在耗子的视线里。
    他上下打量了一圈给他开门的这个女人，感觉好像也没有哪里不对劲，于是就掏出证件说道：“希望能够配合做个调查。”
    “好……”
    那女人一脸愕然的样子也让耗子觉得一切正常。
    进入到狭小的出租屋里，耗子看到地铺上还躺着个人，他出于职责的问了一句：“这位是？”
    “我远方表弟……他来这打工，找不到地方住，暂时就住我这里。”
    耗子歪着头打量了地上的血饕餮一眼，皱着眉头说：“让他起来。”
    清灵子连忙上前蹲在那将血饕餮叫醒，耗子仔细打量着血饕餮，发现并不是自己在回梦中见过的人。
    不过耗子仍然不放心，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血饕餮样子呆傻的很，半天也蹦不出一个屁来，倒是旁边的清灵子总是代他回答。
    “也就是说你的确在庄豪那里借了钱是吧？”
    “是的……之前因为急用，所以借了一些，打算年后还的……”
    耗子一边询问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摆设，灶台上烧着水，还有半锅剩下的食物，电冰箱有些老旧应该是个二手货，卫生间里的洗衣机嗡嗡作响。
    “不介意我到处看看吧？”
    “不……不介意。”
    耗子起身在出租屋里溜达了起来，窗台上的袜子、鞋子和裤子都是符合这个女人身上尺码的，柜子里只有一件比较新的黑色羽绒服、一件呢子大衣和几件有些旧的卫衣。
    的确在gd这个地方羽绒服的确是不怎么需要，所以比较新也是合情合理，卫衣比较久也代表这户人家并不富裕也比较符合借钱的人设。
    但耗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是从种种迹象表明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一般来说，如果进入一户人家，这户人家里没有电视机、洗衣机、电冰箱，也不开火做饭，要么就是他是临时居住，要么是穷困潦倒，要么就是潜在的反社会人格了。但这个女人家的装备是不是有些齐全过头了？特别是在这种狭小的出租屋里。
    耗子撩开床单看向床底，下头只有一个黑色的箱子，他看了一眼那个女人：“打开我看看。”
    “好……”
    清灵子诚惶诚恐的蹲下身子把箱子抽出来，里头是一箱子男人的衣物，没怎么叠，还有身份证和一些其他的证件胡乱的塞在里头的夹缝里，完全符合那个傻表弟的特征。
    最后耗子实在是没能找到什么特别的地方，他点了点头朝清灵子敬了个礼：“感谢你的配合，请注意安全。”
    “啊……好，谢谢你。”
    耗子关上门下了楼，而清灵子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这一关是过去了。
    说实话这还真得感谢他的多疑，如果不是自己的多疑，他必要露馅。
    两天，仅仅是两天时间，他就为了应付可能轮到自己头上的就检查而做好了所有的事情。
    给血饕餮办了假证，买了多件二手的衣服，置办了一些家用电器，还都是二手的。但买了一台新的洗衣机和新的锅铲，新新旧旧搭配起来才像是个家。
    之后用术法掩盖掉了血饕餮身上的血腥味，再在屋里放了不少空气清新球，还特意把自己变化之前的身体穿的衣服袜子鞋子全都处理掉了，甚至还细致到辞掉了商场导购的工作，再给同事和老板施术让他们对自己的印象变得模糊，大概就是不怎么记得这个人，只依稀有个印象。
    之后更是将屋子里所有可以藏下可以点的地方进行了清理，就连床底的一些浮土都被清理掉了，而埋在墙里的箱子上更是直接篆刻了十多道符咒。
    要说细，那清灵子真的是细致到了骨子里，愣是让耗子没有找到一丁点可疑的点。
    等他把表单上的人都排查完了，除了只有一个人失踪之外，其他人都没有问题了，而失踪的那个人恰好就已经被埋在墙里的小光头。
    现在所有的疑点都转移到了那个小光头身上，毕竟早不失踪晚不失踪这个时候失踪，多有趣，对吧。
    忙碌了一天的耗子满身疲惫的坐在了奶茶店里，他耷拉着胳膊用帽子盖住脸在那里呼呼大睡，看样子是累的狠了。
    小张哥刚下班，走进奶茶店看到耗子的样子只是摇头轻轻笑了笑，然后拿了条小毯子给他盖了起来。
    可这边小毯子刚盖起来，那头雷龙突然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兄弟们，老子今天中奖了！一万三！晚上我请客，外头走一顿！”
    这一嗓子直接把耗子吓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抹了一把脸看着雷龙那损色，那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坐起来揉着脸，打着哈欠说道：“我们又陷入僵局了，现在除了一个失踪的，没有任何线索。”
    雷龙不解的问道：“那你就去查那个失踪的啊。”
    “死的好办活的好办，这不死不活的真难办。”
    耗子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现在这个状态下，茫茫人海去找一个失踪人口，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本身gz就是人口流动大城，再加上失踪的那个家伙自己也是个该溜子，这种人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坑蒙拐骗到处流窜，想要在数以亿计的人里找到这么一个人，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
    先不说他是不是活着，即便是活着，他还在不在gz，如果在gz为什么他这些日子都没有出现在他经常去的地方？
    一系列的疑问摆在这里，耗子虽然在秘法界还是可以的，但在刑侦方面他还是嫩，很多问题还是得去找陈局帮忙，第一次独立办案对他来说绝对是一次大考验。
    正在他们聊的时候，外头朱珍珍的脑袋探了进来，看到他们都在之后，嘿嘿一笑，跳到了店里。
    “大家下午好！我又来吃饭啦。”
    这些日子以来朱珍珍也逐渐摆脱了失恋的痛苦，来这里吃饭的频率越来越高，除了大雪封城的那几天之外，其余时间她的业余时间全部都泡在了这家小奶茶店里。
    或者说不应该叫奶茶店，而是叫茶餐厅？其实不重要了，反正这里的东西好吃，人好玩，还有奇奇怪怪的小故事听，比在外头看那些人炫富装逼有意思多了。
    “警察叔叔好。”
    “毛鸡蛋好。”
    “小张哥好。”
    朱珍珍走进来一个接一个的问好，即便小张哥是他的员工，但下了班之后，他还是会小张哥小张哥的叫，不光是她，张瑶也是这么叫的。
    “你们在聊什么啊？”朱珍珍搬了张凳子坐在雷龙和耗子身边：“小张哥，菠萝油一份、冻柠七一份，再加一份开花肠。”
    “聊案子咯。”
    耗子打着哈欠说道：“你来了我就不能说了。”
    朱珍珍撇了撇嘴，抬头看向雷龙：“毛鸡蛋最近有没有想我啊。”
    “鬼才想你。”雷龙躲到一边：“我喜欢安安静静的大家闺秀，你又鼓噪又毛躁的，谁喜欢你啊。”
    “你们这么说人，我可不高兴了。”
    朱珍珍嘴上这么说着，但脸上还是笑嘻嘻的，显然并没有把雷龙的话放在心上。
    “对了。”雷龙突然好奇的问道：“你跟黄珊熟么？”
    “珊珊姐吗？熟是熟，不过因为他弟弟的原因，我们好久没来往了。怎么了？”
    雷龙摇了摇头：“就是他那个未婚夫，你熟悉么？”
    “梅哥？熟啊，他可是个好人。”
    雷龙一听，连忙搬来了一张凳子坐在了朱珍珍的身边：“说说他。”
    朱珍珍倒也不怀疑有什么，就介绍起了黄珊的男朋友。
    这个梅哥的本名叫梅俊生，香港人。当初参演过几部电视剧，但没有太红火就转行经商去了，在商界还算混的不错，三十来岁的年纪就已经是香港杰出人物了，还和不少大佬私交都不错。
    后来在酒会上认识了黄珊，两人一见钟情，迅速打的火热，当时香港报纸上还刊登了两个人手拉手在日本逛街的照片，就连一贯毒舌的香港小报都称他们是金童玉女。
    后来两人顺理成章的也就要结婚了，他们也很大方的承认了。而那个梅哥对黄珊周围所有的朋友都很友善，人也博学多才且温柔，基本上大家都认为黄珊能跟他在一起是福气。
    “那他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这我可真不知道了。”朱珍珍摇头道：“没有太多联系了，你们可以问瑶啊，她跟黄珊他们家有合作，两边都很熟悉的。”
    雷龙看了一眼耗子，然后点了点头：“她好几天没来了。”
    “嗯，听说是最近有点忙，在张罗什么事吧。不过等会应该会来吧，我给她发消息了，她说马上到。”

 第57章、古古怪怪

    “喝酒喝酒。”
    晚上几人喝疯了，其中张瑶玩得极疯，看她喝的那个样子，八成等会就得去吐。
    不过朱珍珍倒还好，她知道自己酒量不行，就一直没怎么喝。
    “小张哥从来不喝酒的吗？”
    朱珍珍起身来到柜台前取餐时突然发现小张哥从头到尾都没有喝过一口，于是好奇的问了一声。
    “不喝的。”小张哥摇头道：“我最多喝米酒。”
    这时脑袋都红了的雷龙转过头来说道：“老大，再给整几个炸串。”
    小张哥点了点头继续干起活来，朱珍珍则继续好奇的问道：“你是他们的老大唉，为什么总是要给他们做饭？”
    “嗯。”小张哥熟练的切肉、配菜，然后开始热油：“我喜欢做饭。”
    喜欢做饭……朱珍珍曾经听母亲说过，她说喜欢做饭的人大多是没出息的，但小张哥明显不在这句话的概括范围里，他那么那么厉害了，所有人都要叫他一声老大唉……
    这超酷的好吗，这里那么多人，每个人都让朱珍珍觉得又厉害又神奇，但他们在小张哥面前都特别乖，这样的人喜欢做饭……
    正说话间，外头进来一个陌生人，小张哥看了他一眼，然后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那边没材料了，过来拿点。”
    雷龙也看到了来人，他扬起手热情的喊道：“哟，安生。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来的人朝周围的人点头示意后，径直从小张哥的冰柜里取了些东西，然后对小张哥说：“我先回了，下次有空去我那玩玩。”
    “好。”
    简短的沟通之后，那人离开，朱珍珍再次的好奇了起来，她单手撑在台子上看着小张哥问道：“这人是谁啊，感觉很酷。”
    “是个开饭店的同行。”小张哥看着远去的安生的背影：“管下三界的。”
    朱珍珍：“？？？”
    不过还没等她继续就这下三界、上三界的话题问下去，她就已经被张瑶给拽过去继续喝酒了。
    再是一轮酒肉，大家都有些醉醺醺的了，张瑶更是醉的神志不清，不过朱珍珍刚要去搀扶她回去的时候，却被她一手划拉开了，然后就见张瑶自己踉踉跄跄的走到小店的角落，用力把那张沙发一拉，扯过旁边的小被子就躺了上去，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样一样。
    “她……”
    “让她睡吧，没事的。”
    说实话，要是换做别人朱珍珍肯定不放心张瑶这样的一个大美女就这么大喇喇的睡在陌生地方，可这里是小张哥的地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只要是小张哥说出来的话，就特别能给人一种安定感，她就是能很放心。
    “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小张哥看了一眼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的耗子和已经溜到桌子下的雷龙，还有趴在那睡得呼呼响的小马，无奈的笑了出来：“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朱珍珍连连摆手：“你还得照顾他们呢，我先走啦。”
    小张哥盯着朱珍珍的背影，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那看书的狗姐，狗姐也抬头看了看他，两人并没有说话，但狗姐却默契十足的起身悄悄尾随朱珍珍而去了。
    朱珍珍喝了不少，饶是酒量不错现在被冷风一吹却也有些恍惚，不过她还是很喜欢这种感觉，那种在深夜街头吹着冷风的微醺感觉让她能从爱而不得的困境中暂时的走出来。
    她其实很高兴自己能认识这么多有趣的人儿，能够在最彷徨无助的时候跟这些没心没肺的家伙喝上一场酒，感觉很舒服。
    之所以他不想让小张哥送她，其实也就是想一个人静静，所以她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在无人的街上，路灯昏黄但气氛刚刚好。
    从长安巷到朱珍珍住的地方要经过一座桥。这桥也就是普通的桥，就和世上所有桥一样，经常会有人从上头跳下去，有的死了有的还活着。
    朱珍珍在经过这座桥的时候，感觉有些恶心便趴在护栏上开始吐了起来，但吐着吐着，她突然看到有一张人脸正隔着护栏跟她对视着。
    当时那一下她整个人都被吓了个激灵，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眼看一辆飞驰而过的汽车就过来了，可就在朱珍珍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她感觉自己后背有一股力量将她推了回去。
    那辆汽车也被她吓了一跳，侧滑了好长一段路才停下来，司机本来要下车骂人，但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似的，刚下车就匆忙回到车上迅速离开了。
    “你神经病啊！”
    朱珍珍不知道情况，醉醺醺的她还指着那个司机大声骂了几句。
    骂出声之后，她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然后继续溜溜达达的就这么往家里走。
    这一路她倒是觉得除了有些冷之外，其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回到家一关门，澡也不洗就往床上这么一躺，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早起之后，她宛如新生一般的伸了个懒腰，随手点了个外卖就继续窝在床上动也不动，直到外卖员打了她的电话。
    “喂……朱小姐，外卖给你放在门口了，你自己来取一下……我就先走了。”
    说完，外卖小哥就匆匆挂上了电话。朱珍珍正觉得奇怪呢，平时这个家伙总是会趁着送外卖的时间跟自己聊上两句，今天怎么就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也许是他比较忙吧，朱珍珍也就没有多想，穿上拖鞋打开了房门。
    可刚以打开房门，她就意识到事情哪里不对劲了，在外卖的旁边有好多好多的脚印，看上去像是成年男子的脚印，但那些脚印非常奇怪，它就像是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一样，而且全都是那种黑色的没干透的泥水，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水腥味。
    更让朱珍珍感觉背脊发凉的是这些脚印就在她的门口堆积着，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密密麻麻的，就像是有人在他门口徘徊了好长时间一样。
    看到这一幕，她连外卖都不要了，赶紧关上门躲上了床。等拿出手机之后，他想了很久却不知道究竟该打给谁，最终在万般无奈之下最终还是拨通了小张哥的电话。
    “小张哥~~~”
    “怎么了？”
    在小张哥声音出现的一瞬间，朱珍珍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佛光普照了似的，所有的恐惧顷刻间烟消云散，让她情不自禁的长出了一口气。
    “你能来我家一趟么……我……我好像碰到脏东西了。”
    “好。”
    小张哥说话办事从来不拖泥带水，只要求他办事基本上就是一求一个准，这样的干净利落让朱珍珍打心眼里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稳。
    不多一会儿门口的门铃就响了起来，朱珍珍透过猫眼看了看，发现是小张哥正站在那里，他连忙打开了门，然后差一点就抱了上去。
    而小张哥却没有进门，只是站在门口看着那些脚印，然后又看了看上次自己留在门上还没有被取下来的硬币。
    “这个，你不要取。”小张哥指了一下那个硬币：“嗯……你也取不下来。”
    “对啊，不知道是哪个变态在我门上嵌了个硬币，我怎么抠都抠不动，老虎钳都不行，这是不是什么脏东西啊？”
    “嗯……”小张哥沉吟片刻后：“我放的。”
    “啊？为什么？”
    小张哥摇了摇头，指着地上的脚印：“走吧，去看看情况。”
    “好……”
    有了小张哥的陪同，朱珍珍的底气足了许多，两人来到了物业要求查一下昨天晚上的监控。
    对于这个要求物业也从来不含糊，毕竟能住在这个小区里的人那可都是一等一的老板，所以看个监控还是轻轻松松。
    不过这监控调出来之后，别说朱珍珍了，就连陪同观看的无业人员都感觉自己双腿发软。
    因为在监控中显示，昨天晚上十二点半朱珍珍到家，从她到家之后算的十分钟不到，就有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来到了那层楼上，那个人身体在监控里呈现出诡异的惨白，浑身上下甚至白到发亮。
    而且他走路的姿势也很古怪，那深一脚浅一脚的姿态，就像是在游泳。
    当他来到朱珍珍门口时，刚想伸手推门却突然倒飞了出去，接着他第二次上前仍然如此，之后这人就开始在朱珍珍家的门口徘徊，一直徘徊到天快亮的时候。
    可这里头有个事引起了这里几人的主意，那就是朱珍珍斜对门的住户在四点钟时带着渔具出门时，就从那个徘徊的男人身边经过，但他好像浑然不知似的，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
    这很不对劲，因为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一个深夜在别人家门口徘徊的裸男，就算是不管但至少也会看上几眼吧？
    “你们有这户人家的电话么？”
    小张哥问道。
    物业连忙点头，然后出去调出了那家人登记的电话，打过去之后没多久对面就接通了，听风声应该是在钓鱼，物业的工作人员直接就问了起来，早晨他出门时有没有看到那个徘徊的裸男。
    那钓鱼佬第一时间就说没有看到，物业让他好好想想，那头却也笑了出来，反问道：“你们大半夜看到一个裸男在人家门口晃，你们能忘掉吗？我说没看到就没看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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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萌，我跟你们讲啊，这本书大概是扑了。不过你们放心，这本书我超喜欢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给它完本。现在我也没啥特别的要求，就等着过些日子上架大家能帮个忙订阅一下子，这也就是为数不多的要求了。

 第58章、跨越时间的交融

    朱珍珍现在彻底蒙了，不光是她，就连物业的人也蒙了，他们打电话报警，然后耗子来了……
    耗子仔细看完监控之后，回头看向朱珍珍和小张哥，面带无奈的说道：“这是被惦记上了，它可能没有恶意，单纯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对这方面的内容，小张哥其实并没有耗子那么精通，所以他也只是背着手在那看着，而朱珍珍倒是吓的脸都白了：“我才不要它求呢……”
    “这种事还真没办法，等晚上再说吧，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说完，耗子拉着小张哥到了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神神叨叨的说道：“张哥，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嗯？”
    “这肯定是雷龙又胡说八道了。”耗子看了一眼监控室，然后再次压低声音说道：“具体我还要去接触一下这个亡魂才能知道，但从它的色泽和能量上可以看出来，它绝对不是那种恶鬼。按照道理来说，两界殊途，没有特别的能力是没办法用视频这种途径捕捉到的。”
    “那你觉得是雷龙？”
    “应该是他胡说八道了，言灵发动强化了这个鬼灵，除了你可能谁都办不了它。”耗子苦苦的一笑：“但问题就在这里了，所以你觉得怎么样？是跟它谈谈还是直接把它给办了？”
    小张哥好奇的问道：“能有多强？”
    “非常强，言灵作用在一个单独个体上的时候，它的能力会变得非常强大，并且近乎不死不灭，我是没办法的。”
    听到这里，小张哥算是明白了，原来弄了半天又是雷龙那个嘴巴不把门的家伙胡说八道惹出来的祸。
    “行，我知道了。”
    小张哥到底还是小张哥，在明白之后，他也没跟朱珍珍过多的解释，只是就跟她说了一句等晚上再说，然后他就坐在了朱珍珍的家里等着。
    至于小朱嘛，有张哥坐在这陪她了，她还怕个锤子，白天的时候小张哥在玩电脑，她就在那睡回笼觉，中午的时候从超市点了单，哄小张哥给她做饭。
    “我觉得要是有谁能嫁给你，那可太幸福了。”朱珍珍中午时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在里头做饭的小张哥：“有你在好像什么事都能解决。”
    小张哥摇头笑了起来，然后说道：“其实并不是，我没有人性的。”
    “不会啊，我觉得你超温暖超安全，怎么会没有人性呢？”
    小张哥仍是摇头，手上却还是把锅里的菜装了起来，解下围裙挂在旁边，笑着对朱珍珍说道：“人性包括很多，我没有是非对错，也没有喜怒哀乐、更没有爱恨情仇。我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在想尽办法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朱珍珍看着小张哥的举动，然后默默的坐在了饭桌前，轻声问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异人都有些……有些与众不同，不过我还是想问问啊，就是你们刚发现自己跟普通人有区别的时候，会有什么心理啊？”
    “嗯，很开心、很狂妄，会肆无忌惮的挥霍自己的能力，但也因为有些东西来的太容易了，德不配位，导致开始从挥霍变成了滥用，甚至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去滥用。”
    小张哥坐在那，开始轻声叙述起来：“我看到路边有一只猫被车撞死了，我觉得那只猫很漂亮，于是就复活了它，它也很乖。但第二天，它咬死了另外一只流浪猫的五个孩子。这还只是开端，之后更多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本应该死掉的它带来了一场灾难，最后它因为攻击别人家的小朋友又被打死了，而那个孩子脸上也留下了一道几乎不会复原的疤痕。”
    他看向朱珍珍，展开笑容，后又轻轻的叹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真正的敌人的，如果我想我可以把任何东西打散了再重新组合起来。”
    说完，他将桌上的杯子变成了碗，把碗变成了水壶，接着把不锈钢的材质变成了木头，又把木头变成了陶瓷。
    而这一切需要复杂操作的微观粒子改变，在小张哥面前也不过就是心念一动。
    “我当然可以为所欲为。”小张哥笑道：“但我为所欲为的代价就是你们承担后果，而这个后果是不可预知的。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就需要百倍、千倍、万倍的代价来弥补他所造成的蝴蝶效应，我尽可能的把所有责任都放在自己身上，但只要我稍不注意，惩罚就会散播出去。无辜的人会因为我的原因而受到完全不属于他们的惩罚，你能想象吗？”
    “就像我们不能回到过去杀掉希特勒一样对么？”朱珍珍好奇的看着小张哥：“宿命论对吧。”
    小张哥沉默了一阵，摊开手：“讨论这个没意义的，我现在努力在干的事，就是怎么把这种能够影响因果的力量控制在一个安全的范围之内。我也想和普通人一样去生活，因为我本身就是普通人，我不是什么高贵血统，更没有什么传承，就是突然有一天咔咔就成了现在这样。而为了能让我逐渐适应我能力和思想上的不匹配，我父亲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其实换句话说，世界上所有的馈赠都在背后标出了价码。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有的付出多有的付出少，那这个多少其实是很主观的，就像有人为了力量能够牺牲一切，而有人愿意为了甚至一只猫而放弃力量。”
    “我愿意放弃力量，但我没办法放弃。”小张哥闭上眼，眉心却是亮了起来：“我既恶龙。”
    说完，他重新睁开眼，眉心的亮光也消散了下去，而他刚才那个样子真的是太酷炫了，朱珍珍瞪大了眼睛，满眼都是惊艳。
    “哇哦……好酷啊！”朱珍珍激动的脸都红了：“有没有更酷的？”
    小张哥看着她眨了眨眼睛，一只手轻轻点在了她额头上。
    只在须弥刹那之间，朱珍珍就发现自己悬浮在了广袤无垠的宇宙之中，入目皆是黑暗，接着心念一动她便看到了绚烂夺目的光，接着便是荒芜的世界，世界快速变换，开始出现了水，水中出现了藻类，藻类形成动物，动物登上陆地，世界开始出现种群和族群，天上落下流星，世界开始冰封，再看到人类的祖先一步一步用它们的大拇指开始与其他物种划分出来，再到出现文明、出现战争、出现高楼大厦……
    最后朱珍珍身子一震，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看了看时间也不过三分钟，她却看完了这个世界漫长遥远的一生。
    “我明白了！”朱珍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出来：“对不起……是我浅薄了。”
    刚才那一路的走马观花对于朱珍珍来说，就是一个字——震撼！
    而即便只是经历过这样的短暂震撼之后，她也大概明白了关于小张哥这个人的一部分心理历程。一个人整天跟宇宙、万物、时空打交道，那多多少少也会觉得人本身没啥卵意思，什么恋爱啊、恩怨啊、喜怒啊，都特么是扯淡，都是世界中的沧海一粟。
    只有星空万古才是永恒不变，人类的悲欢甚至不值一提。
    “你总可以看到这个吗？”
    “以前总看，现在不看了。”小张哥摇头道：“我想回归本来的我。”
    然后他又补充道：“我想……在有一天我准备好了之后，我也会试着去谈谈恋爱吧，不过不是现在。”
    “我觉得没人配得上你……”朱珍珍叹了口气：“我之前还觉得你呆，我错了……对不起。”
    小张哥摇了摇头：“无所谓。”
    朱珍珍其实不太了解小张哥的状态，但他多多少少有点像张瑶当时跟他说过的高维生物。
    就时间空间都不能束缚他，但他却能操控时间空间的那种存在。
    当时好像是在看什么电影时她说的，朱珍珍记不得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小张哥绝对不是她这种人能够理解的，所有人都只能看到他的表象而根本无法理解真正属于他的世界是怎样的。
    他如果愿意，真的可以全知全能，但好在他并不想，前半生的普通人的经历始终是他的追求之一，而恰好他对力量也并非那么痴迷。
    一下午的时间，朱珍珍问了小张哥特别多的问题，她真的很好奇，毕竟是个全新的没有接触过的世界。
    小张哥呢，他也不会去隐瞒，知道的就回答，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不会刻意隐瞒也不会刻意去了解。
    就这样一直到了夜幕降临，朱珍珍还是意犹未尽，但门口却已经出现了异常的响动。
    小张哥打断了她的问题，指了指门口：“它来了，你想见一见吗？”
    要放在平时，朱珍珍肯定头得摇成拨浪鼓，但今天她可不同，她一下午都沉浸在一种高维生物对低维生物的认知碾压之中，此时此刻，她无所畏惧。
    “见！我想见见它！”

 第59章、忠诚度直接拉满

    门打开的一瞬间，小张哥的毯子就已经披了上去，接着朱珍珍就看到了古怪的一幕，一张毯子在空气中围成了一个圈。
    接着就见这个毯子慢慢的、小心翼翼的进入了房间，小张哥站在旁边没说话，而朱珍珍也切实没有感觉到什么恐怖的地方。
    不过等到被裹在毯子里的那个东西逐渐展现出它本来的面目时，倒还真的是让朱珍珍吓了一跳。
    一个浑身上下都透着惨白的人，就这样凭空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眼睛还直勾勾的看着她，这换成是谁都会有那么一瞬间的恐惧和茫然。
    小张哥看到这一幕却是笑了起来：“它来了，你们不聊聊吗？”
    朱珍珍紧张又警惕的看了看面前的这个东西，在一天以前她都难以想象这个东西的存在，而现在这种话超自然的东西就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你好……”
    朱珍珍在看了好几次小张哥后主动的打起了招呼，而那个被裹在浴巾里的东西在听到朱珍珍的问好后显得格外激动，可以看到它身上惨白的皮肤都在抖动，而嘴巴更是动个不停。
    “小张哥……这是怎么了？”
    小张哥抿了抿嘴：“它在跟你说话。”
    “说什么呀？”
    对于这个，小张哥却是笑了笑，伸出手在朱珍珍的面前打了个响指。
    再回过头，她突然就能听明白这个奇怪的东西说的话了，但……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啊这……”
    朱珍珍人都傻了，慌张的看向小张哥，而小张哥却也只是摊开手表示无奈。
    说实话，虽然朱珍珍长得也不差，性格也开朗，家境也优渥，但谁能想到第一个对她如此猛烈示爱的人，居然会是这么一个东西。
    但女人到底是女人，虽然心理上很难接受，但独特的第六感体系却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对方对自己的强烈情绪。
    换而言之就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几乎所有男性的热爱都其实可以被女人感知到，但世上所有的“我不清楚”其实都只是不爱的借口罢了，舔狗最悲惨的并不是爱而不得，而是明知故犯。
    “你们两个交流一下，我去玩会电脑。”
    小张哥无意去协调什么，世上很多事情并没有那么难以解释，只要能够进行沟通，那么许多问题就将不成为问题。
    果不其然，在经过短暂的尴尬之后，像朱珍珍这样活泼性格的人，还是很容易跟人沟通的，特别是对方还是一个对她猛烈示爱的人。
    没过多久，正如小张哥所料，客厅里响起了朱珍珍的笑声，有笑声就代表她跟那个东西交谈甚欢。
    小张哥慢慢走出来，手上端着一杯水，看着朱珍珍正在跟那个看上去很恐怖的东西聊天聊得手舞足蹈，他就知道这件事基本上可以平息了。
    “张哥张哥，他说他是河神唉。”
    “是水鬼。”
    小张哥斜眼看了一眼那个家伙，被他这么一瞧，那东西居然也像害羞似的低下了头，满脸的羞愧。
    “习惯习惯就好了，只要是个男的，在面对喜欢的人时免不了会吹上几句。”小张哥笑道：“不过他说是河神也不为过，他被强化了。”
    朱珍珍看着那个家伙撇了撇嘴：“你骗人。”
    那东西竟很无助的回头看了小张哥一眼，苍白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种不知所措的表情。
    小张哥朝他点了点：“诚实一点。”
    其实小张哥一直认为鬼魂是世界上最不可怕的东西，甚至都不如蟑螂。因为任何一个鬼混都是别人朝思暮想而不得见的人，能够见到就是缘，善缘也好孽缘也罢，那都是自己制的因果。
    其实大部分见到这些东西的根本原因都是自己做了孽，而像朱珍珍这样却是因为雷龙的言灵，这种情况基本是善缘。
    鬼魂并不会像恐怖片里头那样无差别干人，因为他们身上也是要担待着因果报应的，一个人要是无缘无故的终结在他们手中，那其中的因果业障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这就像是人间的法律，即便是最无知的人也都明白什么叫杀人偿命，在那一边也是一样，乱来自有惩处，甚至比人们想象的惩处要严厉一万倍。
    所以鬼，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魔，人魔。他们用鬼神手段逃避凡间律法又不受下界管束，所以天下的极恶都是人所为，鲜有鬼神作祟。
    当然，还有一种就是叫魔神，比如之前左丹双心心念念的就是魔神。
    而面前这位死舔狗，在被言灵增强之后其实也能算是魔神。
    魔神的特点就是三界六道都不管，拥有着超凡之力，能够轻易完成他人所无法完成之事。
    但缺点也明显，就是因为三界六道不管也管不上嘛，自然就容易干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因为魔神不分品种，人神妖鬼都能成，所以这帮东西大半都会成为碳基生物公敌，要不怎么会在小张哥头顶的房梁上封一大排呢。
    不过也有例外，比如外头那个舔狗大冤种，它也不知道是因为言灵的关系还是就是一见钟情，那对朱珍珍那叫一个忠贞不渝。
    小张哥听着他们的对话，就连他这样古井不波的人都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因为这个怨种魔神主动要和朱珍珍达成契约，要当她一辈子的保护者。
    朱珍珍是个愣种，她只觉得还挺好玩的，这个水鬼还挺有趣的。但小张哥可是知道的，他两次欲言又止后最终却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魔神这种要求非常稀有，除非是前世的羁绊亦或者是大恩大德否则绝对不可能，因为一旦形成契约就是永生永世的，不管朱珍珍转世多少次，魔神都会找到她，然后与她继续履行契约。
    而有一个魔神在背后的朱珍珍，那基本也就可以脱离凡人的范畴了，具体会出现什么会因人而异，但不夸张的说她未来的生活会比现在精彩夸张一万倍。
    小张哥没有阻止，这大概就只能用缘分来形容了吧，一声言灵弄出了个怨种魔神，而这个魔神应该是知道自己和朱珍珍不会有结果，所以舍弃了一切只为能够守护朱珍珍永生永世。
    “这样吗？”
    朱珍珍摊开手放在魔神的面前，而那怨种魔神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将一根手指放在了她的手心。
    “好凉啊……”
    话音刚落，朱珍珍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接着她就像脱力一样倒在了床上，而她的手心和额头都出现了一个印记，一个圈圈里头有三道波浪线。
    小张哥看到这一幕也是一声叹息，虽然不知道这对朱珍珍未来是好是坏，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一个被言灵强化过的魔神绝对是不亚于那种成名已久的老魔的。
    就算朱珍珍现在啥也不干更不去修行，她都已经跻身于顶级高手的行列了，也许打雷龙这个级别的有些费劲，但弄个耗子啥的，问题不大。
    等朱珍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她缓缓坐了起来，发现小张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而她却总觉的自己哪里怪怪的，但也没感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直到他到洗漱间去洗漱时才看到自己额头上那个五毛钱硬币大小的印记，还有手心位置上的印记，她这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于是冲出来就打电话给了小张哥。
    此刻的小张哥已经在她公司上班了，接电话时都在准备午饭了，他听到朱珍珍的疑问后笑着说道：“不着急，你慢慢就会感觉出不同了。”
    朱珍珍洗了个澡，但就在刚准备出门时，她看到浴室里的水蒸气，突发奇想的伸手一挥，霎时间冰冷寒气就涌入到了浴室之中，原本还热热乎乎的卫生间在一瞬间就被冻了个结结实实，好像是那种十几年没有除冰的老冰箱，各种器具上都被冰封了起来。
    “呀！”
    朱珍珍惊叫了一声，快步退到了卫生间外头，吃惊的看着只是因为自己一巴掌就冻结上的浴室，满眼的难以置信。
    “小张哥！！！！”
    就像小时候饿了叫妈一样，现在朱珍珍遇到什么事第一时间就开始叫小张哥。
    “嗯，是这样的。魔神会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转化成跟他能力相关的属性来强化你，还有一部分是化身守护灵在你遇到危险时被动保护你，哪怕是你受到致命伤害时也会比别人多出一条命。”
    小张哥这样解释道。
    而朱珍珍一下子就被震撼到了，她忐忑的问道：“那……那他呢？”
    “化成了守护灵啊。”
    “可……”
    “别问了。”小张哥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笑意：“只能说是特别的缘分吧，他心甘情愿用自己化作给你挡风遮雨的墙，生生世世。哪怕你神魂俱灭，他也会继续守护你的后代。”
    朱珍珍挂上电话，靠在墙边，突然有被感动到……她甚至都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但却就这样被一个很强大的东西用生命守护了，她自己甚至都觉得有些不值得。
    “谢谢你……”

 第60章、光

    “跪下！”
    耗子指着雷龙呵斥半天，然后一声令下雷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噗通一声就给跪了下来。
    “闭嘴！”
    连续两道指令下来，雷龙只能是跪在那里一动不能动弹，耗子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指着桌上的神龛说道：“跪在这反思三日！”
    说完他就退出了大堂，而年年歪着头走到了雷龙的旁边，看着可怜巴巴的雷龙却是嬉笑了出来，然后搬过凳子来就坐在那写起了作业，成为了耗子的一个小眼线。
    等耗子气鼓鼓的回到前面时，小张哥正坐在那里喝茶，他连忙上前说道：“是我的错，我应该当时就发现的。”
    不过小张哥却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没事，不是今天罚他，以后他也会挨罚。”
    这嘴上不把门的雷龙真的是让耗子脑壳疼，简单的一句话就给整出一个let it go来。
    这本身在修行界里就是大忌讳，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突然觉醒力量的人会干出什么事，而她干的所有事都会有一部分算在雷龙的头上。
    再是天龙体、再是雷神法相都是扛不住因果业障的，耗子这么生气也就是因为如此，虽然耗子得叫雷龙一声师兄，但从小到大雷龙都是像个混账一样，干什么事说什么话基本都不过脑子。
    作为师弟碰到这么一个师兄，那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从小到大都在给那个混蛋擦屁股，现在他更是直接给整了这么大的事出来，耗子真的觉得自己心累了。
    “这几天案子怎么样了？”
    “一筹莫展。”耗子摇头道：“已经把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一遍了，可是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就算我们根据你的回梦把复原图画出来了，但还是没有线索。”
    “那肯定是哪里疏忽了。”小张哥递给他一杯柠檬水：“世界上不可能会有完美犯罪的，就算是非人力量也一样。”
    “嗯，小马今天过去接近雷龙的前女友了，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小张哥耸耸肩，他其实不是很感兴趣。
    而在另外一边，朱珍珍正在家里疯狂的试验自己的力量，她能把开水在一瞬间凝结成冰也能在瞬间让玻璃温差过大而碎裂。
    刚得到特别力量的她显得对什么都好奇，对什么都想要试上一试。
    “液氮侠？”
    她站在镜子前控制着空气中的水蒸气凝结成冰晶，然后逐渐汇聚成团，高兴的就像是个买了新玩具的五岁小女孩。
    而在经过短暂兴奋之后，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去谁那边显摆一下。
    小张哥？不行不行，自己跟那个人显摆有啥意义嘛，人家都能一根手指横穿整个时光了，自己这喷点冰碴子能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她还是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可以炫耀的人——张瑶。
    作为好姐妹，张瑶一来不会把自己卖了，二来她也不会显得特别惊讶，毕竟她也认识小张哥而且好像关系比自己跟小张哥都要更好。三嘛，她可是号称gz史塔克，自己到现在还只能滋滋往外喷冰碴子，说不定找到她之后还能有点好建议。
    说干就干，朱珍珍很快就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前她还仔细看了一眼额头上的小标志，对着它说了一句：“我现在出门啦。”
    从朱珍珍住的地方到张瑶所在的地方开车不过十分钟，她很快就到了位置，不过过去一看却发现死宅张瑶今天居然不在家！
    这让她十分惊奇，连忙掏出电话打了出去，却听见张瑶那头十分嘈杂。
    “你那怎么那么吵啊。”
    “什么事，你说。”
    “我找你有点事……你在哪？”
    “我给你发定位，你直接过来吧。”
    两人简短的交谈之后，朱珍珍顺着定位就去到了张瑶那边，过去之后才发现居然是一个巨大的码头仓库，里头大量机器人正在那摆弄仓库，除了张瑶之外，也就是皮爷和趴在皮爷身边的小张哥家里的那只猫。
    看到那只猫的瞬间，朱珍珍就大概知道了，张瑶跟小张哥俩人肯定有事，因为猫这个东西可不是随便能让人抱出来的，那可是关系好到一定程度才行。
    朱珍珍下了车顶着大风钻进了仓库里头，一进去就感觉到一股热浪袭来，里头许多机器人正在滋滋滋的焊电焊，还有一些正在拼装钢架。
    “你这是干什么啊？”
    朱珍珍好奇的看着这正在装修的大仓库，现在虽然还是乱糟糟的，但看上去还真的是有一股子扑面而来的科技气息。
    张瑶拿着一顶安全帽戴在朱珍珍头上，但朱珍珍却摆手拒绝了，一脸神秘的冲着张瑶说道：“你拿个什么东西扔我。”
    张瑶上下打量了一圈朱珍珍，好奇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没有，你扔我。”
    张瑶随手捡了一个小螺母轻轻的抛向朱珍珍，螺母打在她手臂上后缓缓落下。
    “靠……你肯定是有什么毛病。”张瑶翻了个白眼。
    朱珍珍却哈哈一笑：“用点大东西，来点力气活儿。”
    张瑶感觉这姐妹多少是有点病，于是上前摸了摸她额头：“你去医院看过没有？你肯定哪有毛病。”
    而朱珍珍晃着手指头，拿起地上的一截钢管抛上了天空，然后她调整了一下位置，站在了钢管的落点之上。
    “你看啊。”
    张瑶根本来不及阻止，就见钢管直直的落向了朱珍珍的天灵盖，可就在惨剧即将发生的那一瞬间，那截钢管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拍飞了一样，力道之大直接插入了远处的地面，连根没入。
    而从张瑶的视角里，她清晰的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从朱珍珍身后出现，一巴掌拍飞了刚才那截钢管。
    随着这个白影出现，大黄和皮爷全体起立，在一瞬间进入了战斗姿态。
    “别激动别激动……”
    朱珍珍连忙安抚起张瑶和皮爷，然后开始叙述起了昨天她遇到的离奇故事，中途还搓了几根寒冰箭演示了一把。
    听完她这奇怪到没边的故事，张瑶好奇的问道：“你觉得很感动？”
    “对啊，很感动啊。”朱珍珍指着自己额头上的标志：“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这有什么可感动的啊，就是个脑子不太清醒的大冤种，但凡是正常点的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决定，你说他图个什么？图你喝醉之后不洗澡就上床？图你汗脚滂臭？还是图你塞了三层海绵才b罩杯？”
    朱珍珍仰着头看着张瑶，眼神里透出的不可思议程度甚至比昨天晚上大怨种决定守护她的时候还要不可思议。
    这是好闺蜜呀，是手挽着手一起上厕所的关系呀。她万万没想到张瑶竟然把她说的如此不堪。
    “我怎么就不值得了？我就被你说的那么不值了？”
    张瑶倒是没有解释而是反问道：“你认为你究竟好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一个人为了你付出生命？没有任何人值得另外一个人为之付出生命好吧。”
    别说小张哥说话直男，张瑶开口绝对也是势均力敌，三两句话就把朱珍珍说到哑口无言，甚至于好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但她显然没有放过的朱珍珍，继续说道：“人家既然为你选择了这一步，你就得对他感恩，别那么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你获取的所有馈赠都不是因为你有多优秀而是因为人家喜欢你。”
    “哦……我知道了。”
    张瑶说完之后，叉着腰深吸一口气：“现在你有什么打算？突然有了这个能力。”
    “我也不清楚，这不来问你么，你还把我骂一顿……”
    其实张瑶倒也不是要骂朱珍珍，只是实在看她那副沾沾自喜的样子很生气，一个人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不应该把别人对她的爱说的那么轻飘飘的，即便是爱她的那个并不是人。
    不过旁边的皮爷听到这个倒是十分惊奇，她其实并不知道雷龙言灵的事，只是她知道能给一个普通人类赋予这样能力的只有魔神，而魔神一般是不会对人类产生情感的，即便是产生情感也不会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大多数达成共生。
    就像毒液那种，人是人、魔神是魔神，各自都还存在。而像朱珍珍这样的，这是得多扭曲的爱才能直接上来就化身守护灵。
    而且看朱珍珍的表演，那种愚蠢而无脑的搓寒冰箭，皮爷都为她觉得着急，这根本都没发挥出魔神赋予她的力量中的百分之一，一个成型的魔神的力量是非常恐怖的，甚至有的堪比大妖，绝对不是搓几根寒冰箭就完事的那种。
    张瑶长叹一口气，扭头看着皮爷：“皮皮，有什么办法么？她看上去不是那么聪明。”
    皮爷低着头思考一兜子辣条，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过了很久之后才说道：“让她入伙，不入伙不教。”
    狐狸的狡猾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而朱珍珍这懵懵懂懂的姑娘也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拉入了张瑶的小团体，甚至连这个团队到底是干什么的她都还不清楚。

 第61章、万般如风皆随缘。

    今日比较悠哉，小张哥坐在柜台里看小说，别看他性格清淡无争，但他其实还是挺喜欢看爽文小说的，最近他都是在追一本叫《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师兄》，有时看到有趣处会一个人坐在那笑出声来。
    这几天都很平静，雷龙罚跪还有一天半才能出来，杨俊峰回老家要下个月才能回来，皮爷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很久没出现了，就连耗子也连夜去和外地过来的专家组去分析案件去了。
    小马倒是常来，但最近他好像也挺忙的，小张哥没问他去干什么了，反正忙总比闲着好。
    除了他们几个之外，朱珍珍这两天不但没有来，甚至都没有去上班。张瑶也好久没有露面了，只不过每天她都会给小张哥发几条信息，聊聊一些有的没的。
    也许是因为到了冬天吧，再加上今年格外冷，晚上的生意也不太好了，一到了晚上就是小张哥跟许薇两个人坐在店里，有时狗姐心情好会出来喝两杯，但大多数时候狗姐都会泡在后院的温泉里，死活不肯挪动一下。
    “张哥张哥。”
    许薇靠在台子上看着外头迷离的夜，她已经三四个月没有踏出过这扇门了，对外头的世界都快有感到陌生了，每天为数不多的乐趣就是跟小张哥聊天还有玩手机游戏。
    “嗯？”小张哥抬起头来，看着她：“怎么了？”
    “你说啊，为什么世界上会有那么多的坏人呢？他们怎么能干的出那么残忍的事啊。”
    小张哥沉思了一阵，然后突然笑了起来，坐在了他的小凳子上，手上不安分的拨弄着一个小铃铛：“其实我对西方七宗罪理念还是比较赞同的。”
    “我知道我知道。”许薇连忙说道：“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欲。对吧？”
    “嗯。”
    “世界上基本上所有的罪恶，都是因为这些因素而诞生了。而在我们这边的文化体系里，其实也有类似的，但涵盖的方面更广，那就有点严厉过头了。所以七宗罪还是相对宽容一点的。”小张哥仰起头想了想：“所以我们在修行过程中一直有强调叫克己，这个克己其实就是要在一定程度上遏制自身对于这些原罪的渴望。”
    “那你呢？”许薇好奇的问道：“你好像什么都不沾啊，那你的目标是什么？”
    “爱这个世界。”小张哥露出特别温柔的笑容：“并被它爱着。”
    “啊？被世界爱着？体现形式呢？”
    小张哥没有回答，只是关上了灯，将烤鸡的壁炉里的火开到了最大，里头传来了噼啪的声音。而就在此时此刻，外头刮起了大风，接着便是毫无预兆的大雨。
    昏暗的灯光、温暖的壁炉，窗外的疾风骤雨，让许薇突然情不自禁的打了个颤，然后整个人都瘫软的趴在了桌子上：“好舒服啊……”
    小张哥缓缓打开了灯，然后笑着说道：“这就是被世界所偏爱的人。”
    “别开灯别开灯……让我享受一会儿。”
    但小张哥却摇了摇头：“狂风和骤雨会让晚归的人遇到麻烦。”
    外头风停雨歇，一切又恢复到了刚才的平静，许薇看着小张哥愣愣出神了片刻，突然说道：“所以这就是你爱世界的方式？”
    “之一。”小张哥仍是轻笑：“当你和它合而为一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独享偏爱其实是一种伤害。”
    “所以你会选择对好的坏的都视而不见……”许薇突然一拍脑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就是这个意思对吗？”
    “不是，这只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们每个人都应该是有自己的道，我不阻止耗子追求他的正义也不会去让虎妞停止对巅峰的追逐。既然我不阻止他们，那我也就没有资格去阻止任何人，最后的结局是好是坏，其实都是人自己一步一步选择出来的。”小张哥取下一壶米酒倒在两个杯子里，一杯递给许薇一杯端在手上：“我不会去给任何人定义好坏，正派和反派对我来说也没有意义。因为任何被人称道的好坏也都是世界的一部分，两不相帮才是我所追求的目标，不过我现在做不到，我还是会帮助我所亲近的人，而这本身就代表我还不是那么纯粹。”
    “你已经够可以了，要换成我是你啊……我跟你讲，征服世界那都是轻的，老娘非得把银河系都给干翻过去不可。”许薇扬起拳头认真的说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小张哥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连连摇头：“可以啊，你加油。”
    “那小张哥……真有那么一个人出现，你会出面阻止吗？”
    “这个问题我思考过。”小张哥点了点头后说：“当我认为某种力量是不应该出现时，我就会阻止，甚至是消灭。”
    “可这个力量是不是应该出现不还是你的主观判断吗？”
    小张哥对这个问题沉思了很久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个像温度计一样的东西，只是中心位置的并不是水银而是一根十五厘米左右的金属棒，金属棒的下半段是红色而上半段是银白色，而这东西每隔一厘米左右就有一个刻度，刻度没有数字只是一个刻度。
    现在红色的部分大概在中心点，看上去这东西就是一半白一半红。
    “当红色部分超过十或低于五。”小张哥抬起眼睛看着许薇：“我就要转换形态了。”
    “这是什么？”
    “是世界平衡指示器，我自己做的。”小张哥笑道：“高于十，就是头上的东西出来了。低于五，就是灵气末日来到了。”
    “头上的东西……”
    “抬头。”
    许薇抬头，突然看到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无尽的空间，而空间之上有一座巨大的呈现出锥子形态的山峰漂浮在那里，山峰巨大似一眼看不到尽头，但依稀可见上头有房屋、有云雾、有白云飘飘，里头上下翻飞着五彩霞光，光芒夺目。
    看到眼前的一幕，许薇几近沉迷，她发誓她此生都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光景。
    可就在她痴迷愣神的时候，那山峰之上出现两道纠缠的光，直直的朝她奔袭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小张哥啪嗒一声打了个响指，刹那间光芒散尽，天花板又变成了天花板，刚才的一切好像海市蜃楼一般消失不见。
    许薇仰着头久久回不过神来，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她甚至依稀听到了那深邃的碧空之中悠远而宏亮的钟鸣之声，余音如绕梁不肯散。
    过了好久好久，许薇才用尽全身力气吸了一口气，她的脸憋得通红，整个人好像刚水下浮上来一样。
    “那是什么……好……好漂亮。”
    小张哥笑了笑：“那是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许薇听完也没有回答，只是继续仰头看向天花板，即便是上头什么东西都没有。
    而此时此刻，正在接受皮爷特训的朱珍珍已经累的瘫软在了河面上。
    她就那么坐着，脚下潺潺流水之中竟是一块高出水面许多的冰柱子，但如果用肉眼观察就好像她直接悬浮在水面之上似的。
    “我跑不动了……”
    “行吧，今天也不早了。”皮爷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明天接着来。”
    朱珍珍长叹一声，她起身快步从河面上跑向了岸边，而每次她抬脚起来的瞬间就会从水中长出一根冰柱子来给她当落脚点，所以即便是在水中她也仍然如履平地。
    “这还是在水里，过几天我得教你怎么御空。”
    “御空？”
    “就是飞！”
    “哦哦……”朱珍珍好奇的问道：“我真的能飞吗？”
    “真的能飞。”皮爷点头道：“不光能飞，还能飞的很快很快。但就你现在这个熟练度，怕是行不通。”
    而就在她们两个讨论飞行的时候，张瑶从仓库里走了出来，抿了抿对她俩说道：“刚才左丹双给我打电话了，神神秘秘的说明天想约我见面，我问他他也不说，就说明天见面就知道了。”
    “他那个脑子能想出什么好事？”朱珍珍打着哈欠说道：“不行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你干脆也搬到我那边去好了。”张瑶抱着胳膊对朱珍珍说：“你现在的状态要快点成长起来，刚好皮皮在这也能教你。”
    “好累啊，你饶了我吧，不过你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就对这种事这么上心啊？”
    “什么这种事？”张瑶反问道：“哦……你说搞这个民间组织是吧，我其实就是想证明给小张哥看啊，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绝对是没错的。”
    “可是人家不稀罕搭理你。”
    朱珍珍说到这里时，张瑶显然不高兴了：“我才不管呢，反正我说了要干就干！我总不能老是让他看扁了吧。”
    皮爷在旁边撇了撇嘴：“他才不会看扁你呢，他甚至都不看你……”
    “皮皮！”
    “好了好了，老夫知道你要强。”皮爷摆手道：“加油吧，只要你工资不少我的，我就跟你干。”

 第62章、死亡如风常伴吾身

    得到大笔资金的清灵子现在已经辗转到了城市的中心，她通过记忆中那些地下渠道给自己和血饕餮都换了新身份，之前的身份已经彻底不用了。
    而他的新身份则是顶替了一个被人拐卖去山区的女人，血饕餮则是顶替了一个偷渡去香港十余年男人。
    有了新身份的适配，他们现在的日子可以说是相当滋润，现阶段根本不用为了钱而发愁，更不用说要去冒着暴露的风险在四处寻求猎物了。
    他带着现阶段唯一的下属和那个装着血魂傀儡的箱子住在城市中一处人迹罕至的别墅区中，至于这里为什么会人迹罕至，大概就是因为听说这里不太干净。
    不过再不干净也没办法比清灵子不干净了，所以他对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十分满意，再加上周围也没有什么邻居，这更是让清灵子如鱼得水。
    只是他现在也不是没有担心，那就是他能感知到这座城市里是有十二灵的存在的，那股强大的雷灵之威无时无刻不在向外散发着危险的讯号。
    不用说，能有这种威力的十二灵众，只有天地双星里的大威雷法天龙，如果清灵子以现在的状态遇到雷法天龙，他不出三招就会被打到灰飞烟灭。
    而且一般情况下龙马、龙虎或龙蛇是属常伴生存在的，只要有龙的地方必会有马、虎、蛇三相之一，甚至可能同时存在两相甚至三相。
    清灵子可是没有自信在这个时候就硬对上十二灵里排名靠前的那几个，更何况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个让自己“一眼没”的男人，如果自己太过于嚣张，引出了雷法天龙还算好，不管怎么样自己还能跑得掉，但如果引来了那个男人，他可能连跑都没有机会逃跑。
    至于他为什么不肯离开这座城市，说起来也是心里苦，因为当时他们就是在这里被唤醒的，要是完整唤醒还好说，但因为唤醒不完整，他们需要在短时间内寻找到适合的身体。
    太远的话那就神魂俱灭了，所以三十二尸解仙如果能够通过各种途径重新复活，那么他们复生的时间一定不会长、距离一定不会远。
    这也就是为什么清灵子只能在这危机四伏的城市里独自等待的原因。
    不过今天倒是一个让他高兴的好日子，因为今天是血魂傀儡出世的日子。
    这是他复苏之后第一个傀儡，而这个傀儡也耗费了他大量的精力和许多药材。
    所以今天这开封之日，他甚是期待。
    让血饕餮到外头把风，清灵子则单膝跪在那个大箱子旁边，缓缓抹去箱子上的符咒，再开启一道道的金刚锁，直到外部封印全部解除后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清灵子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接着他口念法门，缓缓催动地下阴湿之气涌入房间，很快周围墙壁上就开始出现了水珠子，空气也变得潮湿阴冷了起来，而在他催动之下，面前的大箱子也开始发出吱吱嘎嘎不安分的声音。
    术士施法无需念咒，但清灵子却仍是忍不住念起来早年间师父教给他的一些法门咒语，倒也没什么用，主要是烘托出他现在的紧张心情。
    慢慢的，一只乌黑的人手从箱子的缝隙中伸展了出来，这只手的皮肤上透着金属光泽，但肌肤的纹理却十分清晰，箱子的材质刮在他的手上甚至会发出吱嘎的响声。
    接着箱子的盖子突然弹开，盖子飞到了天花板上撞碎成了两截。
    箱子中的傀儡缓缓坐起身来，它睁开眼睛，露出已经木化的眼球，而那双眼睛却死死盯在清灵子身上。
    清灵子察觉不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就说时迟那时快，血魂傀儡毫无预兆的飞扑到了他所在的位置，双手的手指如锋利的钢筋深深插入地板。
    清灵子再次后退了几步，血魂傀儡则一步步的往前移动，他的脚和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就像是一块移动的铁板。
    “孽畜！竟敢噬主！”清灵子双手捏出手诀：“祭偶灭灵！”
    术式发作，雪魂傀儡不受控制的双膝下跪，浑身上下开始剧烈颤抖了起来，痛苦不堪的嚎叫声甚至能够传到很远的地方。
    清灵子保持着手诀来到傀儡面前后再次发力，血魂傀儡的金刚不败之躯上开始出现了噼啪的闪烁，乌黑浓稠的血液从他的七窍中缓慢流出。
    “孽畜，服是不服！”清灵子大声呵道：“服是不服！！！”
    傀儡仍在剧烈挣扎，它显然是不服的，因为这种邪祟傀儡大多保持着生前的记忆，它清楚的记得面前这个女人是遭他欺凌、受他摆布但最后却杀死他的人。
    所以在苏醒的一瞬间，它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面前这个人彻底撕碎。
    但它的计划落空了，它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操控了多年的一个妓女会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强悍到它连想也不敢想的人。
    “服是不服！！！！”
    对面再次发力，那种摧残灵魂的痛楚从四面八方袭来，让它避无可避，强大的力量将它的身体压在地上，绝望逐渐开始侵蚀它的思维。
    终于，在半小时之后，血魂傀儡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灵智，成为了清灵子的工具，内心所有的不甘都随风而去，有的也只是言听计从。
    不过清灵子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他跟一个垂死挣扎的灵魂进行一激烈的搏斗，强行用自己的魂魄压制住了那个死犟的魂魄，这让他浑身上下湿了个透彻，顺势靠在了冰冷的墙面上，双手抑制不住的疯狂颤抖。
    但他清楚，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这个血魂傀儡虽然是仓促之间的作品，但得益于灵气复苏的缘故，它强于自己炼制过的所有傀儡。
    出场既有旱魃之力，可以说不弱于三十二尸解仙中的任何一个，甚至更强。
    只是因为傀儡拥有了旱魃之力后导致浑身的肌肤变得黢黑，看似就如一块黑炭。
    不过还好，这倒也不是事，毕竟这里是gz，浑身黑炭似的人多了去了，没有人会在意中间有一个黑炭已经不再是人了。再加上这傀儡修成旱魃体后，身形暴涨几圈，看上去就如那满街的昆仑奴一般无二。
    “今日起，你便叫魁奴儿，听见没有？”
    血魂傀儡点了点头。
    看到它顺从的样子，清灵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从腰间掏出一柄匕首在自己的手指上划出了一道口子后将鲜血滴在了血魂傀儡的额头上。
    血滴落下，魂灵归一，血魂傀儡的眼睛逐渐恢复成了人的样子。
    这就算是给傀儡点了睛，至此傀儡终于完整，而随着它的完整，它的力量再一次沸腾了起来，浑身上下从黑边红，但随着清灵子的压制，它最终还是平静了下去。
    只不过当它再次站起身时，浑身肌肉高高隆起，身高也达到了两米左右，看着就像是一台人形坦克。
    “好好好。”清灵子拍着自己最强的血魂傀儡哈哈大笑：“你将助本座一臂之力。”
    而与此同时，左丹双正开着车前往跟张瑶约定的地点，他一边开车一边在跟空荡荡的副驾驶聊着天，画面十分诡异。
    “等会咱们去见一个朋友，你可别让我丢脸啊。哈哈哈哈，没事的，你别害羞嘛，没事的。好，不露面也行，不强迫你。”
    他就这样聊了一路，甚至在停车买东西时候也没有停下，小超市的收银员被他给吓得汗毛直立。
    直到他……他们买了很多零食来到了张瑶的仓库前，见到了这段时间吃住都在这的张瑶和正在休息的朱珍珍。
    “美女们早。”左丹双从车上抱了许多东西出来，满脸堆笑的对张瑶说：“大美女越来越漂亮了。”
    可他的话还没落下，左丹双突然回头伸手揽住了什么：“你怎么了？别冲动。”
    而朱珍珍那头也不开始对劲起来，正在那吃能量棒的朱珍珍身体突然倒着往后窜了十几米，接着地面上一条青色的纹路就朝左丹双的身边蔓延了过去。
    当这条线来到他面前时，突然一道冰墙就在他面前竖了起来，随后冰墙便化作了万千冰刺，嗖嗖的朝左丹双射了过去。
    那些冰锥冰刺打在水泥地面上生生能把地面给打出大大小小的坑洞，但却无法伤到左丹双分毫，他双臂护脸，冰刺击打在他上之前就会碎成粉末。
    在朱珍珍第一轮攻势之后，左丹双突然动了起来，他扬起拳头打向朱珍珍，虽然两人相隔数十米，但他还是挥出了拳头。
    朱珍珍当时那一下面前就出现了七八道厚重的冰墙，但接着就见冰墙一面一面的碎裂，直到最后一面时才堪堪停住。
    左丹双眯起眼睛，双目中散发着悠悠红光，而朱珍珍额头的印记也亮了起来，接着她突然嗖的一下就窜到了天空，而左丹双也跳了起来，双方在半空正要接触的瞬间……时间好像静止了。
    接着就见天空中一个黑影伴随着雷光出现，然后从左丹双和朱珍珍的中间穿行而过，等到在场的人都反应过来时，却见雷龙一手揪着一个，将他们按在了地上。
    “他奶奶的，我还以为是什么邪祟斗法，闹了半天是你们两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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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魔神之乱

    两个魔神被雷龙一人一边按着就动弹不得，他们也挣扎，但根本无济于事，毕竟面前这b人虽然怎么看都不聪明，但绝对是天底下一等一的高手。
    等了好长时间，雷龙感觉到两个魔神的挣扎都轻了，这才缓缓松开手，然后面色严肃的说道：“我过来一看发现都是熟人，我就知道你们这帮人在干什么了。你们两个，过来。”
    雷龙表情极严厉的指着皮爷和大黄：“老大让你们回去一趟。”
    听到小张哥召唤，大黄和皮爷当时屁股燕子都夹紧了，皮爷更是吓得当场脸色苍白了起来，而左丹双那边的魔神好像也变得非常不安，而这一切却只是因为他们听到了雷龙提到了小张哥，仅此而已。
    “回去啊，看我干什么？”
    话音刚落，皮爷化作狐狸腾云而去，大黄也在阴影之间来回跳跃几下后消失不见。
    之后就是雷龙专场时间，刚才两个魔神的互相攻击的反应已经达到了破坏级，如果真让这两个家伙打起来了，恐怕是要出大事的。
    雷龙这几天在那罚跪的原因是什么？不就是因为他凭空造了一个魔神出来么。
    而这个魔神跟自然存在的魔神起了冲突，这是没打起来，真的是要打起来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甚至于如果要是造成了伤亡，他的麻烦可比其他人都要大。
    至于魔神见面就打的事，业内人士都清楚，毕竟魔神的领地意识极强，哪怕这种突然造出的魔神也会因为本能而出现领地意识。
    两个魔神见面第一件事就是将对方驱逐出自己的视线，怎么驱逐？那肯定不是靠嘴，只能是动手。
    朱珍珍的魔神与他合二为一了，成为了守护灵。但左丹双的那个魔神却是独立个体，他想要驱逐朱珍珍身上的那个魔神就必须用同样的方式与之对等作战，那么他就很自然的上了左丹双的身，导致双方都进入了自动模式。
    雷龙如果不来，今天他们这一场生死仗，可能就直接要把张瑶给打到往生极乐……
    “我给你们一个警告。”雷龙指着朱珍珍的头顶左丹双的身旁：“再有下次，别怪我出手清理你们，听见没有？”
    他见两个魔神久久不答应，雷龙双目之间电光闪烁：“我问你们话呢！回答！”
    言灵发动，两个魔神当场就给出了反应，异口同声的表示自己知道了。
    “好，你们握个手。”雷龙命令道：“啊，对。再抱一下。”
    两个魔神可是被雷龙的命令给恶心坏了，本来魔神之间就是水火不容，但现在又是握手又是拥抱，这他奶奶的手不能要了……
    而在训斥完魔神之后，雷龙转头看向张瑶：“不要乱来哈，老大的意思是你想怎么样都行，但一定要自己控制好自己和手底下的人，他让我来给你传个话，如果你跟着那两个小动物一起乱来，最后你可能说不定也许会把命搭进去。”
    “你为什么要说这么多的不确定词，可能、说不定、也许……”
    雷龙回头看了一眼朱珍珍，小声嘟囔道：“不说也罢，晦气的很。”
    说完，他递给了张瑶一封信：“老大给你的，你自己仔细阅读。”
    之后雷龙再三告诫完两个魔神后，就直接跳上云层后消失无踪了，张瑶则在那打开了信，看到上头的字，她倒是笑了起来，因为这上头的字体就跟奶茶店招牌的字体一样，看起来店里的招牌也是小张哥亲自写的。
    这家伙……还挺可爱的。
    不过信里的内容倒是让张瑶有些吃惊，她本以为自己的保密行动居然被小张哥知道了个一清二楚。
    在信中小张哥给她也提出了建议和意见，大概上上下下有个十几条，主要都是关于她成立民间组织时的注意事项，还有就是一些忌讳。
    特别是忌讳，小张哥在这里的笔墨特别多，罗列出了十五个大方向的忌讳。
    其中包括不得使用人殉、不得召唤邪神、不得信仰恶灵等等。用小张哥的话来说，这就是不归路，最终会因为力量来的太容易而迷失自我，最终会因为触犯到了社会运行的根本而被人清理掉。
    这其中让张瑶觉得小张哥最神奇的地方就在于通篇他都没有说一句善恶，全部都在说的是难易。
    总结中心思想内容大概就是如果有两条路摆在眼前，那么一定会要选择比较难的那一条，因为不论什么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不是现在就是将来，容易的那条路会把因果像滚雪球那样越滚越大，而困难的道路会在艰难的跋涉中抵消业果。
    相对于探索、修行和感悟，人殉、信仰邪神、借阴力甚至是吸食他人生命来的力量太容易太轻松，而最终会导致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别人的话可以不听，但小张哥的意见和建议是一听要听的，这都成了广泛的认同和默契，不管是张瑶还是朱珍珍，甚至是左丹双都认同小张哥的话。
    “这个，以后就成咱们的行动纲领了。”
    张瑶当场宣布了未来自己组织的行动纲领，然后再三告诫朱珍珍和左丹双要尽可能的控制他们身上的东西。
    之后左丹双被要求表演了节目。
    因为朱珍珍的魔神能力已经很清楚了，就是个艾莎，酷炫是酷炫，但并没有给人一种很惊艳的感觉。
    但左丹双刚才使的能耐真的让人好惊艳，那隔空一拳打碎那么多冰墙，虽然两人看上去势均力敌的样子，但左丹双的魔神真的好帅。
    而从跟左丹双聊天时也了解到，他的魔神跟朱珍珍的还不一样，朱珍珍那个是守护灵而左丹双的这个就在他身边，平时的时候也就左丹双一个人能看得见，即便是张瑶阴阳眼也看不到那个魔神。
    但她能够看到朱珍珍的。
    所以虽然他们两个都是使用魔神力量，但体系却完全不一样。
    左丹双脑子不是很聪明，但他最大的优点就是真诚、勇和热情，虽然周围的人都看不到那个魔神，但他却还是生怕别人会忽略他的好朋友一样，介绍的详细的很。
    “别害羞，大家以后都是朋友了。”左丹双如是说。
    而张瑶万万没想到，在左丹双这个大傻子的热情面前竟然连魔神都扛不住，竟然害羞了起来。
    甚至他还会主动去跟朱珍珍和她的守护灵道歉，说都是自己的错，没有跟自己的好朋友解释清楚导致出现了误会。
    反正面子啥的他是一点都不要，就见谁都特别热情，最后弄得本来上来就被攻击而有些不高兴的朱珍珍的确是不太好意思了。
    “好了，我哥们说了，以后大家好好相处。都是自己人儿。”左丹双拍着胸脯说：“在阳间我只认瑶姐，在阴间我只认我这兄弟，反正他们俩说啥我就干啥！”
    张瑶翻了个白眼，然后看了看面前的两个魔神能力者，捏着小张哥的信转身往那大仓库里走：“开会开会，咱们得开个会确定一下以后的方针。”
    左丹双是个无业游民，家里也不需要他干什么，只要不惹祸就行，但朱珍珍自从参与到了张瑶的买卖中之后，现在公司都没去了，听公司里的姐妹说，现在她那个漂漂亮亮可可爱爱传媒有限公司完全自制了，甚至因为没有她瞎勾八指挥，这几天甚至出现了扭亏为盈……
    之后张瑶的“作战”方针出路之后，朱珍珍大概就明白了自己可能是没办法再回到公司了，于是就只能开始在群里远程指挥，其余时间都要在这里跟这个业内知名大傻x左丹双一起做特训。
    而光是特训显然张瑶是不满足的，她不光要让他们训练，还每天都安排了思想政治课给每一个“组织”内人员进行道德标准培训。
    至于小张哥那边，他把阿猫阿狗的叫了回去其实也是上政治课，不过上课的不是他而是耗子。
    作为守序善良阵营的耗子，他不希望任何人破坏现在既定的秩序和和平，而在知道张瑶的计划之后，他没办法干涉张瑶但却还是想让皮爷和大黄稍微能够别那么乱来。
    而作为混乱中立阵营的大黄和皮爷，他们表示只听小张哥的话，其他人对他们说什么都是放屁。
    可小张哥是绝对中立，他才不会说什么呢，给张瑶写信都算是鬼使神差。
    “对了。”小张哥突然抬起头说道：“你们别乱说话，什么珍珍股、张瑶股的，我听到不止一次两次了，你们是不是在拿我下注？”
    “嗯……”
    耗子点头道：“我们……私下在买你初恋到底是跟谁。”
    小张哥无奈的摇了摇头，是哭笑不得，他叹了口气道：“你们觉得我适合去跟谈恋爱吗？这个阶段。”
    耗子没有说话，但沉默已经代表了答案。不过这时“恋爱专家”大黄有话说。
    “人啊，总应该勇敢的跨出那一步，我可以托朋友去找埃及艳后的转世，你要不要试试？”大黄认真的说道：“去试试吧，凡人。爱情是永恒的主题，它会升华你对世界的认知，就像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一样，每一段感情也不会相同，去多多尝试，去开后宫、去当种马，现在先给自己定下一个小目标，你在地图上随机选一个县级市，然后发誓自己要在多少岁之前交够一个县级市的女朋友。”
    大黄这头还在高谈阔论，那头门口一颗冒着热气湿漉漉的狗头出现了，然后她目露凶光的一口咬住大黄的脖子将它拖入了后院。
    听到后院惨烈的猫叫声，小张哥突然转头问耗子：“大黄是不是到了该绝育的年纪了？”

 第64章、冬日愿望——圣诞特别篇

    时间逐渐来到了深冬，十二月底的天气在经历过雪灾之后尤其寒冷，而且随着深冬的来临小张哥的奶茶店生意比较一般，但他好像并不是很在意，这几天更是在给店面里搞装修。
    这个活动每年都要出现一次，他会在小小的店里装上圣诞树、挂上圣诞花还喷上圣诞快乐的标志。
    对此不懂的人都表示不能理解，但小张哥从来也不解释，如果一再有人问，就会说是有个朋友要来玩。
    “圣诞节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瑶这段时间已经把自己折腾得不成样子了，虽说不上蓬头垢面，但终究已经和那个长腿的精致大姐姐相差甚远，头发草草的扎在脑后，端着盒饭，身边摆着一瓶啤酒坐在脏兮兮的台阶上正跟朱珍珍聊着天。
    她这些日子为了证她的理念，早就已经在这个破仓库里吃住很久了，原本满是灰尘的破败仓库已经开始呈现出一片全新的面貌，而这个仓库改造甚至还吸引了一个名叫“改造家”的电视节目，让张瑶的全自动智能施工团队在全国都露了一把脸。
    反正现在她也懒得管什么的，坐实gz史塔克的名头那就坐实好了，她总归是要证明给小张哥看一下的，人这一辈子不就活出一口气嘛，她现在为了这个目标，命都可以不要。
    “好像圣诞节小张哥那里会有活动哦。”
    “活动？他一个做古法开花香肠的人跟圣诞节有什么关系？”张瑶也好奇了起来：“他都不怕冲撞了三清吗？后头供奉三清，前头唱圣诞赞歌。”
    “谁知道呢，昨天我去买吃的，发现他那边已经开始做圣诞装饰了，这不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么，要不咱们去看看？”
    这个提议倒是挺吸引人的，因为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为什么像小张哥这样的人会过一个洋节，所以经过短暂的思考，张瑶决定明天无论如何都要过去看看。
    而在另外一边，被叫回去的皮爷和大黄跟着耗子还有雷龙他们一起正在装饰奶茶店，从里到外完全都装成了一股子圣诞节的气氛，就连张哥的头上都戴上会发光的鹿角，身上也都穿上了红色的衣服。
    “肯定是要有人会喷你的，说你好好一个中国人过什么洋节。”许薇靠在那对小张哥说道：“还搞的这么隆重，都不像你的风格了。而且他们为什么也会跟着一起忙。”
    小张哥上下打量着穿着红色圣诞老人装的许薇：“保持到明天，你会回来感谢我的。”
    许薇撇了撇嘴，回头就要去休息，可刚一回去就发现竟然连狗姐这样满脸清冷的女子也都换上了圣诞老人装，整个人透着一股子骚劲儿。
    这是让许薇万万没想到的，不过她知道现在问是根本问不出来的，只有等到明天晚上谜底揭晓之后才能有答案。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来到了第二天，本来平淡无奇的一天被赋予了一个意义之后立刻就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而雷龙大清早就在门口喊了三声“下雪”后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房间，之后没过多久天空就下起了雪来，雪不大只能覆盖在地面上一厘米左右，但再次的银装素裹却让这个洋节日的气氛陡然浓重了起来。
    “你们好上心哦。”许薇坐在那昏昏欲睡，主要是因为小张哥把壁炉给点燃了，屋子里暖烘烘的熏的人睁不开眼，睡意朦胧。
    看着耗子、雷龙他们大清早就开始忙前忙后，许薇真的是愈发不解了。
    不过很快她就收到了小张哥的信号，说今日不对外营业。
    这可是件稀罕事，第一次在这边过圣诞节的许薇可是知道即便是中秋、元旦和雪灾小张哥的店都会正常营业，可偏偏今天却选择闭店不对外营业。
    这对她来说可是相当新鲜的事。
    “大黄大黄……”
    身上披着红色小肚兜，头上戴着圣诞帽的大黄这时正巧从柜台上溜达过去却被许薇一把抱到了角落。
    “干勾巴毛？”
    “为什么今天你们全部人都要过这个圣诞节啊？”
    大黄古古怪怪的看了许薇一眼，然后打了个哈欠说道：“到晚上你不就知道了，问问问问，整天就知道问。”
    “可你们谁也不回答我啊。”
    “等着，说了不好。”
    夜幕逐渐降临，小张哥一双做中餐的手却生生弄出了一大桌西餐，非常丰盛也非常隆重，这可以看出小张哥对今天是十分上心。
    晚上七点多时，迎客铃叮铃铃的响了，朱珍珍探头进来，她先是哇了一声，然后让到了一边，最后张瑶也从外头走了进来，看到这里头的配置，也情不自禁的哇出了声来。
    “这是干什么呀？”
    这时一身性感圣诞装的皮爷快步走了过来：“快快快，快换衣服，不然来不及了，八点就要开始了。”
    一头雾水的朱珍珍和张瑶就这样茫然的被皮爷拉过去也换上了红彤彤的圣诞老人装，还别说这姑娘们一旦清一色打扮之后，还真挺养眼的。
    正在她们两人处于懵逼状态时，八点钟声就已经回荡在了房间里，接着外头传来了豪放的笑声，接着一个外国老头和一个外国的中年人结伴走了进来，拉开了奶茶店的门。
    小张哥站在柜台后面朝他们两个笑了起来，而他们两个也优雅的朝小张哥行了礼。
    “开饭！”
    雷龙一声令下，桌子被拼成了一个长桌，上面摆满了丰盛的食物，烤鸡、烤肉、牛排、水果等等。
    在吃饭的时候，那两个外国人只是简单的跟小张哥寒暄了几句，然后就一直在和周围“年轻的朋友”们聊天，他们聊的内容非常清淡，就是一些生活、美食、游记和这一年的见闻。
    这一顿饭一直吃到了十二点多，两个老外才算是离开，而全程当了背景板的张瑶却只是把帽子一摘对朱珍珍说：“来这一趟就为陪两个外国人吃饭？我什么时候这么廉价了？”
    说完，她气鼓鼓的走了，而朱珍珍连声对小张哥道歉，然后也追了出去。
    不过小张哥却只是笑并示意雷龙他们把东西都回归本来的样子，而这时雪也停了，大家也都各自去休息了。
    张瑶其实很生气，甚至对小张哥都有些失望了，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对两个意义不明的外国人这么热情，这种热情从来没有在别人身上体现过。
    带着这种愤恨，她回到了仓库里在休息仓中睡了下去。
    只不过第二天一早，她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一人长短的大盒子。
    张瑶十分小心，她不是个容易冲动的女人，所以当她发现这个东西的时候，第一时间不是拆而是选择去调监控。
    但离谱的事情发生了，在半夜三点四十分整的时候，监控完全变成了白色，而恢复时间是三点四十分三十秒，监控恢复，这个盒子就已经出现在了张瑶身边。
    她坐在那惊愕了好半天，最后才开始伸手去触碰那个盒子。
    盒子沉重无比，少说能有三百多斤，张瑶费了好半天的劲才将它完全打开，而打开之后的东西却让这个“不容易冲动”的女人尖叫出了声音！
    这是一具全钛铝合金的单兵作战装甲，多少是跟钢铁侠的马克一号有些相似，只是它没有小型反应堆而是需要靠充电来完成活动，而活动时间倒是很长，大概能有三到四个小时，具体功能还没有完全被发现。
    但张瑶吃惊的原因并非是有人给她送了个礼物，而是这东西是她停留在纸面上却因为技术限制没有办法完成的设计作品！
    换而言之，有人实现了她的梦想！
    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她拿起了手机，上头已经被朱珍珍的信息刷了屏。
    她说她一觉醒来床头柜上多了一个盒子，盒子里头是一整套女王套装，包括镶嵌了七十二枚大小宝石的皇冠和从上到下的全部首饰，从她专业角度来分析，这些东西全是真的……甚至要好于英女皇的那一套。
    张瑶此时此刻脑瓜子嗡嗡的，她顾不得其他，直接骑上了她的大摩托一路狂飙到了小张哥的店门口，但这时小张哥已经去漂漂亮亮可可爱爱那边上班去了，只剩下了雷龙正在吃着牛肉干。
    “嘿嘿。”
    雷龙看到她蓬头垢面急匆匆的样子，什么也没问，只是嘿嘿一笑，而这一笑可谓是意味深长。
    “我什么时候这么廉价了？”
    雷龙模仿起人来可以说是惟妙惟肖，张瑶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她咳嗽了几声：“你肯定知道原因对吧！你得了什么？”
    “二十斤牛肉干！”雷龙满脸欢欣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吃吗？”
    “那小张哥？”
    “应该是明信片吧，他特别喜欢明信片。”
    “明信片！？”
    而这时上夜班的许薇从后头冲了出来，高兴的手舞足蹈：“最新的菠萝手机！1tb的版本！！！谁送我的？？？”
    至此，张瑶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好像昨天在场的人，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份自己梦寐以求的礼物。

 第65章、冬日春游

    张瑶觉得要么就是自己疯了，要么就是这个世界疯了，她现在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理解这个世界了，从经过朱珍珍认识这个奶茶店和奶茶店里的人之后，她感觉自己已经颠覆了过去二十多年所有的知识体系和认知体系。
    她总觉一切都不是那么真切，但问题在那个已经被她认定的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的金属作战外甲却实实在在的躺在那，能够轻易的穿戴和行动，还适配了非常好用的武器平台，可以适配当下所有的系统并预装了一个就连张瑶也没见过的系统。
    她甚至可以借助这个奇怪的外骨骼装甲的力量轻松跳跃到十米高的地方并且她认为这个东西的力量远远不止这些。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个东西应该是跟那天他们一起吃饭的老外有关系，不过按照这种凭空造物的水平，估计应该也是像小张哥一样拥有某种规则级的力量。
    她现在特别好奇，但却也拉不下来脸去跟小张哥聊天，毕竟那天她还发脾气来着。
    对哦，那天的脾气也来的很怪，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居然会发脾气，这根本不像是她的处事风格，因为要放在平时，她肯定不会因为这种事发脾气。
    别说发脾气，从一开头的好奇也许都不会有。
    可说来也可恨，这都几天了，自己不好意思联系他，他竟然也不主动联系自己？
    这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而想着想着，她一看时间却发现好像今天训练的点已经到了，但周围除了她之外一个人都没有来，就连平日风雨无阻的左丹双都没有过来。
    她气呼呼的拿出电话这么一看却发现原来在几个小时前他们就已经给自己发出了邀请，说是今天是小张哥那边的春游日，他们都在问张瑶去不去一起玩一会儿。
    张瑶看完之后人都给气笑了，春游日……这可正值隆冬，今年不光冷而且风大，这个天气鬼才要出去玩。
    于是乎她立刻就给朱珍珍发视频电话，但那头接通之后她竟发现朱珍珍正穿着泳衣在绽放的阳光下玩水，周围看上去还有不少人，而从那远方碧空的浪花看起来，她居然在海边？
    张瑶伸出头看了看外头灰蒙蒙的天，还有想到这个季节都是昏黄的海水，她真的是不理解了，怎么突然就一棍子支到了海边去了？
    “来啊……快来……啊！”朱珍珍发出欢快的笑声，接着就是一阵惊叫，原来是另外一只旱鸭子皮爷已经扑腾着来到了她身边，似乎是要把她拉到水里去。
    看到这一幕，张瑶暴怒，然后她又拨通的左丹双的视频，看到这厮居然穿着一身花衣裳和大裤衩，戴着草帽和墨镜，手上举着一瓶啤酒，面前还有一个烧烤架。
    烤架旁大黄变成的那个黑衣小哥哥正在烤鱼，脑袋后头的小揪揪让他看上去格外阳光耀眼，而在大黄身边的则是只穿着大裤衩子的雷龙，他正在那对着大黄指指点点。
    他们背景之中无一例外都是碧海、蓝天、微风、热浪和似乎会跳莎莎舞的椰子树以及那细软白皙的沙滩。
    “啊！！！我要疯了！”
    张瑶将手边的方便面一扔，再次跨上她的摩托车，冲向了奶茶店。路上她因为衣服穿得少，差点给冻死，全凭着一腔热血和对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的渴望才能硬挺过来。
    到了店外时却发现今日闭店的标志，她呆呆的看着从里头上锁的门，心一下子降到了谷底，原本还感觉不到的寒冷一下子涌上心头，整个人都感觉好像要被冻死了。
    不过就在这时，那扇门却被打开了，露出了小张哥的脸，他看了看外头冻的直哆嗦的张瑶又看了一眼后头停在那的摩托车，还有外头那俨然又要下雨的天气，笑了一下就给张瑶让开了一条路。
    本来一肚子怨气的张瑶在看到小张哥给她开门的一瞬间就没了脾气，原本这几天积攒了好多埋怨的话却也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们……”
    “嗯。”小张哥点头，然后指着桌上的一大盘食物：“在给他们准备吃的。”
    “可……”张瑶朝院子里看了一眼，然后也不管那许多就径直往里走去。
    小张哥也没有拦她，只是任她去往了那竹林的面前，张瑶沉默片刻，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忙碌制作食物的小张哥后便一脚踏了进去。
    双脚都进入竹林的那个瞬间，强光让她睁不开眼睛，带着腥咸和热辣的风呼的一声就招呼在了她的脸上，接着就是灼热的温度和天空中海鸥的叫声。
    等她稍微适应了一下阳光后，再睁开眼却发现映入眼帘的正是一个巨大的沙滩，沙滩两边是漂亮如蓝宝石的海面。
    在沙滩上还有小亭子，里头正播放着咚咚的音乐，许多人在那玩闹，笑声清晰可闻。
    张瑶在那愣了很久，然后默默退了出去，然后发现退出去了果然还是奶茶店的后院……
    可是上次她进来的时候不是那个样子的，上次的那个地方很卧虎藏龙，有竹子、有小屋还有湖，呦呦鹿鸣加仙鹤悠悠。
    不行，还得验证一下。
    张瑶心中觉得古怪，于是就反反复复来来回回进进出出了好几次，但每次都是那片白银一般的沙滩还有明媚甜美热辣的海风。
    最后一次她决定不再验证了，反正这个地方违反科学的事情那也太多了，就如许薇说的那样，与其挣扎不如默默接受。
    看到张瑶也来了，他们几个很热情的招呼她，不过看到这帮人都是穿着夏天海边才会穿的衣服，张瑶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装备，怎么看都觉得有不靠谱，不过幸好这里有皮爷，皮爷衣服多，很快就找了一套适合张瑶尺码的泳衣让她换了起来。
    “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尺码的衣服？”
    张瑶好奇的问皮爷，而皮爷的回答既简单又光棍，就说了一句老板喜欢，然后就噗通一声跳下了海，继续套着游泳圈在水里头扑腾了起来。
    而张瑶在这里头还看到了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那女人一看就超酷，她也不参加集体活动，就是静静的躺在远处的躺椅和太阳伞休息，身边放着一堆椰子，口渴时就徒手掰一个出来喝个痛快。
    “那是谁啊……”
    张瑶好奇的问正在烤串的大黄，毕竟这么多人里除了已经快飘到公海的朱珍珍之外，就剩下皮爷和大黄是她比较熟悉的。
    当下皮爷也眼看着要出公海了，那大黄就成了她唯一能问话的。
    反正总不能问左丹双吧，他天字号的大傻x。
    “她？大姐。”大黄带着墨镜烤着鱼，耳朵上还挂着一副无线耳机，显得相当酷炫的样子：“没事就让她在那，她不太喜欢跟人打交道。”
    “她身材好棒……”
    一贯自负的张瑶多少是有些酸了，因为大黄嘴里的大姐拥有着让人难以置信的好身材，长手长脚还有腹肌，身上的肌肉看上去又美又强，再对比张瑶自己，她觉得自己啥也不是。
    大概一个钟头之后，张瑶、朱珍珍、皮爷和年年都被虎妞从公海里捞了回来，这四个旱鸭子再继续飘下去，很快就能到新西兰了……
    被晒晕掉的张瑶躺在树荫下不停的用矿泉水冲身子，旁边的朱珍珍则一直在为其他人制冰，爆炸的夏天让人汗流浃背但舒畅无比。
    “这是澳大利亚对吧！”张瑶突然起身问道：“我们是在澳大利亚是不是？”
    虽然没有人回答她，但她最后还是给了自己答案：“肯定是澳大利亚……不然很少有这么干净空旷的无人岛。”
    “这不是无人岛。”
    雷龙拎着啤酒走过来往椅子上一靠：“这是大姐家的产业。”
    “哈？”
    正说着，一架直升机突突突突的就从远方飞了过来并稳稳的落在了空旷的地方，上头下来了一个胖胖的老头，他看上去十分慈祥和蔼。
    “大伙儿开心点啊，就当是自己家，随便点。”
    说完，他就径直来到了小张哥所在的位置，两人攀谈了起来。
    “那人是谁啊？”
    张瑶好奇的问道：“我觉得他有点面熟。”
    “他是大姐收养的孩子，也是我们的三师叔。”
    “小张哥的父亲是我的师父，是老大。耗子的父亲是老二，所以耗子是我的师弟。他是三师叔，是大姐收养的。”
    “这辈分……我有点转不过来。”
    “别转了。”雷龙摆手道：“大姐是继承制的，不是转生制的，她的神魂不灭，可以一直保持这个样子。而我们是转生制的，所以虽然年纪小但还是得喊她一声大姐，三叔是因为辈分高，大姐也不是个能养活小孩的人，她捡来的人不得是我师爷他们带啊？这不就成了老三么。”
    听到这样复杂的关系，本身就被晒晕的张瑶已经快要眼冒金星。
    “你们玩着，我去跟三叔聊聊。”
    雷龙撩起袖走向了小张哥的方向，而那三叔一看连忙招手：“来来来，刚好说到你呢。”

 第66章、冬日里夏日嬷嬷茶

    “三十二尸解仙现在的力量还没成型，但这个时候恰恰是最危险的。”
    三叔和小张哥还有雷龙三人坐在远离人群的地方，他们聊的内容大多都是关于尸解仙。
    “你说他们没成型，十二灵不也没齐么。”雷龙摇头道：“有时候我也没招。现在就是耗子、大姐、我、骡子加个狗姐和赖皮猪六个，这还差一半呢。真的是要尸解仙来全了，我们能有什么招。”
    “嗯，小豪之前也跟我说了你们遇到了血饕餮的事情，我从典籍上了解了一下，血饕餮从来独来独往，绝不会跟人结伴，如果遇到了血饕餮和人结伴，那么就代表三十二尸解仙的头头清灵子也出现了。”
    清灵子。
    这个名字是首次出现在当前十二灵阵营里头的，但他其实早已如雷贯耳两千年。
    作为曾经的术士首领，名字里带着子的存在，他在百家争鸣的时代也是能跟墨子、韩非子那帮人正面碰一碰的，而且那清灵子据说十三岁便已是精通天下术法，十九岁就已可成为当世的天下第一人。
    后四十多岁时似乎就已经有了地仙之境，后来更是围绕他出现了三十二尸解仙和九九煞星门徒。煞星门徒基本没有几个有能耐带能力转世，但三十二尸解仙每个人可都是有一门独门绝技的。
    就现在的状态而言，谁也不知道尸解仙到底转世了多少，加上这灵气复苏，估计距离他们恢复实力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这帮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哪怕最弱的几个都是顶尖聪明的人才。
    而比他们更可怕的则是首领清灵子，聪明狡猾还能屈能伸，如果让他在一个地方扎下根来，恐怕将来一定会出点什么大事。
    “要我说，与其防备着那个清灵子，还真不如去小心防备着那帮子散布在世界各地的术法余孽。”雷龙抱着膝盖说道：“清灵子这个级别，他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目的单纯的很。反倒是那些个余孽们在经过这么多年之后，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胡搞瞎搞，最后他们有没有好下场是肯定的，但在那之前还不知道得祸害多少人。”
    “嗯。”
    三叔对雷龙的话表示认可，他虽然是三个师兄弟的里年纪最小也最不中用的，但好歹这些年在各地四处游荡见多识广，结交的朋友也算是满天下。
    很多时候一些消息他会比所有人都要灵通，从最开始有海外组织试图复活术魂开启亡魂国度开始，他就已经对这件事有关注了，但谁能想到那帮人竟然连阵眼都没有凑齐就强行解放术魂，他们显然是在赌，而筹码就是他们的命。
    赌徒的恐怖就在于这里，不计较代价和后果，对于他们来是习以为常，可他们不计较代价，这边还能跟着一起不计较？
    那显然是不行的，多了这样的一层下来，事情总归是不好办的。
    之后他们又聊了一些关于那些海外余孽的信息，但现在的问题是那些人隐藏的足够深而且很多地方是拥有能够让这些东西滋长的土壤的，所以想要解决问题是很难的，相比较解决问题而言，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却是非常简单。
    但简单归简单，十二灵一脉的人数太稀薄了，仅仅出世了六个，而且能力现阶段参差不齐，就他们这个状态，别说海外余孽了，恐怕近在眼前的三十二尸解仙和清灵子都不一定是他们能解决的。
    除非十二灵能想当年一样找到墨家和阴阳家当帮手，再依托道家本身的底子，否则这跨越时空的大战，鹿死谁手尚不得而知。
    不过诸子百家如今要么是早已经被兼容并济了、要么是早已经消失不见了，纯粹的诸子百不存一。
    而且就算是要出现新百家争鸣和秘法之术的开疆拓土，那也是需要等到灵气复苏进入下一个阶段才能够达成，现在还属于孕育期，很多人还都忙着在复兴自己过去的荣光。
    不过这样倒也不坏，因为大家都忙着复兴，所以整个江湖上的斗争会少上许多，这无疑也是给了十二灵一脉喘息的时间。
    “不管怎么样，得加快速度找到剩下那六个还未觉醒的伙伴，你们六个人一定要听阿畅的调度。”
    “知道啦。”
    雷龙觉得听老大的完全没有问题，因为老大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婆婆妈妈，他拥有着全世界最纯正的视角，能够不被任何外在的东西所影响，虽然这样明确的会破坏他的修行，但其实相比较一个吉祥物的张珈畅，他们更愿意看到一个冷酷无情能在第一时间将危险扼杀须弥之中的小张哥。
    虽然有点自私吧，但不夸张的说，只要他能参战，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都要是开玩笑。
    不过想让他参战恐怕也是开玩笑，毕竟三叔也知道珈畅其实是有更重要的任务的，那个任务摆不平，其他任务也就无所谓了。
    三叔跟他们聊了一阵，然后又去跟他们的朋友们聊了一阵，再之后就回去了。
    而到这里张瑶才知道，这地方并不是无人岛，就在这片小山的后面十公里左右的地方就是三叔和虎妞的家，那是一个庄园……还有一大片产业园，绝对是实业隐形富豪。
    不过谁在乎呢，既然能在寒冬之中有这样的环境可供玩乐，那玩就是了。
    “唉……”
    当天空出现星辰时，海边的篝火也被点了起来，在夜幕的掩护下，张瑶趁着其他人不注意跑到了小张哥的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有些不情愿又有些骄傲的喊了他一声。
    “嗯？”小张哥抬起头看了看，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大长腿和平平的小肚子，一点都看不出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工科宅女：“怎么了？”
    “那天……”张瑶小声说道：“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哪天？”
    “那天……”张瑶一时语塞，然后看到小张哥的笑容她顿时反应了过来：“你耍我是吧？”
    小张哥嗯了一声，双手抱主膝盖，看着远方正在朝一个巨大木头堆上喷火的皮爷，居然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我还在想你为什么突然那么生气。”小张哥眼睛看着逐渐燃烧起来的火堆，还有那一群玩嗨了正在喧闹的家伙，好奇的问道：“我没有哪里对不起你。”
    “不是……就是……就是……”张瑶突然有些百口莫辩的感觉，她好一阵摆手后说道：“其实是我的没问清楚……那两个人是谁？”
    “圣诞老人咯。”小张哥仍是抱着膝盖的看向远方：“和他的鹿。”
    “啊？圣诞老人？真的存在？”
    “当然存在，而且他也是为数不多不会被限制的规则级真神。”小张哥笑道：“因为他只给好孩子礼物。”
    女人嘛，哪怕如张瑶这样的，在冷不丁被人夸上一句好孩子时也会忍不住的笑颜如花，她轻轻的前后摇摆身子，笑着问道：“我是好孩子咯？”
    “你有礼物吗？”
    “有。”
    “那就是。”小张哥轻声道：“贪婪的、残暴的愿望，他是不会满足的。”
    “可是……可是他给我的礼物已经超越了现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科技水平……”
    “那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只知道你是好孩子。”
    张瑶的心呐，当时这一下就跟吃了一整套天马流星拳一样，被小张哥的一套实事求是的浪漫给打得千穿百恐。
    她侧过头看着小张哥，在那满天星光和月光之下，看着那张一直眺望远方的脸和脸上恬淡的笑容，她甚至一时之间分辨不出来自己对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不过无所谓了，有些事情不用去细究，一旦过于纠结反倒是会显得不那么让人舒服，就像没有人看漂亮女孩会用显微镜，否则再美的女人也会被看到有螨虫在皮肤上蠕动。
    谁说工科的孩子不懂浪漫，对吧。
    晚上他们不光要在这里露营，还准备明天一早去赶海，但他们露营的想法是可以达成，但赶海却有点难度，因为凌晨一点了，他们还骑着皮爷在海面上跟艾莎朱比赛谁更快到达远处一片朦胧的礁石。
    “对了，我问你呀。”
    张瑶用膝盖撞了一下小张哥的膝盖：“为什么好像一到冬天，你就像换了一个人，四季变换跟性格也有关系？”
    “没，每年冬天都会有很多很多活动的。”小张哥轻声说道：“本来冬天就已经足够萧索了，那为什么要让它变得更萧索呢？”
    张瑶觉得小张哥这个人吧……有点神奇的哦，他说的话听上去其实是没有任何美感的。但要是把的话放在嘴里咂摸咂摸滋味却是能发现这话里的味道还是十足的。
    “那我明天约你出去玩，你会不会去？”
    “明天上班。”
    “你老板都在这里！”张瑶指着远处都快跑不见的艾莎朱：“你还去干啥？”
    “老板是老板，工作是工作，我喜欢我的工作氛围。”小张哥这样说道。
    -------
    谢谢各位盟主、白银盟的支持。诸位放心，即便是这本书成绩没有上本好，我也不会放弃的。之前有人说我没信心，难道我说扑就是没信心吗？那人的脑回路我是不太明白的，总之感觉应该是不太正常。

 第67章、祈祷你像英勇的禁卫军

    “吹一下。”
    雷龙拿出刚取来的啤酒放在朱珍珍面前，朱珍珍抬起头就朝啤酒的箱子挥了一下，等再拿出来时，那啤酒就已经开始冒出凉丝丝儿的白气了。
    雷龙手指头一撬，瓶盖飞起，他仰头将小瓶的冰啤酒一饮而尽，打了个舒服的酒嗝，接着就往沙滩上这么一躺，不多一会儿就是鼾声四起。
    皮爷这时溜达了过来，看到已经入睡的雷龙，然后就在他身边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刨了个坑，然后蹲在那等着雷龙掉下去发出的一声啊，接着便嘎嘎大笑着跑向了远方。
    大家都很放松也很开心，在南半球无拘无束的夏天里，他们就像一群没长大的孩子。
    不过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一天的欢愉很快过去，他们在小张哥的提醒声中很快从假日中醒来，穿过那片竹林，回到了隆冬时节的南半球。
    天色已经快要，每个人都从极端的兴奋变成了疲惫，即便是张瑶也没有力气再去折腾了，夹着她的专属小被子就睡在了大堂的小沙发上，皮爷更是连人形都不想转化，就盘在小张哥柜台后的壁炉旁边睡得呼哧带喘。
    即便是有着三小时的时差，这里也差不多快要到深夜了，小张哥看着周围歪东倒西的人，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拿出一个茶壶给自己泡了一杯清淡的绿茶，坐在那里一小杯一小杯的喝了起来。
    这时因为魔神之力的缘故而精神爆好的朱珍珍走过来坐在了小张哥的对面，撑着下巴看着他。
    小张哥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就递过去了一个杯子并倒上了一杯茶。
    朱珍珍没有动，只是就那样撑着脑袋看着小张哥并没有特别的表情，反倒是像在欣赏一出让人听不懂的音乐剧，明明很好听但却不明白它所表达的意思。
    “我看过一部动画片叫夏目友人帐。”朱珍珍突然开口说道：“我觉得你就像里头的夏目。”
    “但是大黄可没有猫咪老师那么可爱。”小张哥抬头看了一眼趴在吊扇上敞开肚皮睡觉的大黄：“它看着就很欠。”
    朱珍珍想大声笑，但是担心影响屋里其他人休息，于是只好捂着嘴笑到浑身颤抖。
    “明天我约你出去看电影呀。”
    “明天上班。”小张哥仍是这样回答道：“周一了。”
    “我是老板好不好，我给你放假就是了。”
    小张哥摇了摇头：“老板是老板，上班是上班。”
    说到这里，朱珍珍立刻叫停了小张哥，她晃着手指头说：“后半句话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还真的是一点都不浪漫。”
    小张哥没有着急反驳，只是笑着端起茶又抿了一口。此刻屋子里安静的只剩下墙壁上的挂钟发出擦擦的声音，外头好像有点下雨，有轻微的沙沙声透过的房间的空隙传递进来，让这里显得更加安静。
    “你说你呀。”朱珍珍盯着小张哥很久后再次开口道：明明是那么神奇的一个人，为什么非要把日子过得这么平淡呢。”
    “大多数人不都是这样吗？为什么我就不行呢？”小张哥笑着反问道：“有人喜欢烈酒、有人喜欢咖啡、有人喜欢淡茶，有的人一生下就注定波澜壮阔也有人努力让自己平平淡淡，说不上谁更好，只是不同的选择。”
    “是啊……那你有没有想过那种每天跌宕起伏的生活呢？”
    “没有。”
    “想试试吗？”
    小张哥突然愣了片刻，然后笑道：“等有机会的吧，我其实不是很会跟别人相处。”
    “我也发现了呢。”朱珍珍笑道：“刚才大家都在玩，你在那里给蚂蚁搭桥。”
    小张哥笑了起来，甚至笑的还有些腼腆。
    朱珍珍看着他的笑颜，心里突然有很多感慨，这是多么奇怪的一个人呐，他处处透着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又处处好像都那么自然。
    他眼里没有欲望、没有愤怒，甚至连敌意都没有展露过一次，可这本该冰冷的人却又是那么喜欢笑，每次笑起来都能让人如沐春风。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请你吃饭看电影。”
    小张哥却执拗的摇了摇头：“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啊？我都说给你放假了。”
    “因为我也拒绝张瑶了。”小张哥如实回答道：“我不能拒绝她然后再答应你，这样不好。”
    朱珍珍哦了一声，然后就也不再纠结了，她大大咧咧的打了个哈欠，起身从椅子上下来：“行了，我回去休息了，明天跟她们说，这段时间他们好好自治吧，我暂时没空回去管他们，如果不能赚钱，三个月后散伙。”
    小张哥点头答应了下来。
    而朱珍珍走出去之后其实心里其实多多少少有点奇怪的感觉，既说不上不痛快也说不上痛快，可能不痛快的点就是因为小张哥拒绝了她的邀请，而痛快的原因就是他也拒绝了张瑶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越想她就觉得越爽，而爽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小张哥也拒绝了张瑶。
    想到这一点，她的脚步越来越轻盈，虽然外头下着濛濛细雨，阴冷潮湿，但她的心情却是越来越好，甚至想来一段雨中曲。
    不过就在她脑子里已经开始回荡起雨中曲那“嘟嘟嘟，嘟嘟，嘟嘟嘟”的前奏时，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了她前方的路上。
    她仔细看了看，却发现是个站在那看向马路对面的黑人，朱珍珍耸了耸肩绕了过去，继续往家中的方向走去。
    但突然间，她感觉背后的气流乱了起来，而她的守护灵也在瞬间发起了动作，朱珍珍顿时身不由己的向前窜出去七八米远。
    等她再回头时，发现那个几乎有两米高的黑人却已经消失不见，但还没等她细想，他的左手边就出现了一道冰墙。
    不过下一刻冰墙就被击碎，接着就看到一个比她头还大的手直直的朝她抓了过来。
    朱珍珍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柔弱的小姑娘了，在这些日子皮爷高强度的训练之下，这种程度的攻击对她来说根本就不在话下。
    那巨大的手掌即将要贴住朱珍珍的瞬间，一道寒气瞬间凝结，生生将那巨大的巴掌给冰封了起来，而朱珍珍也趁着这个机会在脚下借着雨水生成了一道大概十米左右极光滑的通道，借着那个黑人施展的力道，她呲溜一声就滑到了远处。
    那黑人眼看目标丢失，连忙再次调整姿势并一拳打在旁边的护栏上，打碎了手上的坚冰，然后快步朝朱珍珍飞扑了过来。
    不过有了防备的朱珍珍可不会那么轻易被他抓住了，因为上有水的关系，朱珍珍让那黑人的落脚点迅速凝结成比镜子还光滑的冰面，再加上天降小雨，这冰面变得无比湿滑，黑人刚刚落地便摔了一个大马趴。
    但他好像没有痛觉似的，继续想要前进，但这会儿显然已经是朱珍珍的主场了，她连续释放出冰面，让那个黑人巨汉不断的在上头摔跤。
    之后也许是它意识到这样不行之后，他四脚并用开始在地上爬行了起来，姿势就像是一只丑陋的蜥蜴亦或者是一只觅食的白额高脚蛛，状态扭曲但速度极快。
    在他临近朱珍珍的瞬间顿时一跃而起，但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比脸盆还粗的蓝色冰锥从它侧面凭空出现并直直的顶在了它的腰上。
    当时这一下，这个巨汉就像是被卡车撞了个正着，直接被顶飞出去好几十米并在地上来回翻滚了几十圈才停下来。
    不过即便是被这样的冲击力给冲了一下，它好像却没有受伤，居然不一会儿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但此刻它已经完全失去了先机，被法师拉开距离可不是什么好事，特别这还是个冰法。
    朱珍珍两只手只是轻轻的甩了几下，空中的雨滴就化作了尖锐的冰锥开始朝它击打下来，那清脆的声音也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而那密集的力量也将这铁塔巨汉压弯了腰，可就在它弓着身子迎接密集的冰锥时，地面上突然一个巨大的冰柱子弹了出来，撞在了它的小腹上将它弹到了半空。
    这样被动被打上天空之后，他根本无法借住外力，所以速度反倒是变得慢了下来，朱珍珍朝半空中的巨汉张开了手，无数的水滴短暂停滞在半空之后，突然发疯似的涌到了巨汉身边，生生把他包裹了起来。
    最后朱珍珍猛的一握拳，水团成冰而体积却没有变大。
    但凡是学过物理的人都知道，水在变成冰之后体积变大，如果外部体积得不到变化，那么内部的压力就会变得非常大，虽然只是水和冰，但这个力量足够破坏砂石、钢铁甚至是钻石。
    那一团坚冰因为过高的内部压力在半空碎裂，炸出了一地刨冰，而里头的铁塔巨汉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它身上已经没有一处是好的了，即便是如金似铁的肌肤和骨骼在这样恐怖的重压之下也变成了一团烂泥。
    朱珍珍看到这一幕，刚打算打电话报警，但却发现那个都快成浆糊的巨汉居然又在挣扎着往起站，这一次朱珍珍连蹦带跳还顺带打出溜滑的跑了……速度快到不像个人类，急匆匆的往家里跑去。

 第68章、二连败

    看着落跑回来的魁奴儿，清灵子几乎是难以置信的，他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一个魔神居然能有如此大的威力。
    魁奴儿是他最得意的血魂傀儡，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怎么就被人拆成了这副样子？
    它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就像是被压路机碾过的香蕉，虽然这跟香蕉最后因为金刚不败的皮肤而不至于彻底完蛋，但跑回来之后却已经不像个样子了。
    修复它需要一些时间，但比起一个傀儡受到的伤害，更让清灵子感到奇怪的是魔神的威力。
    他不是没有接触过魔神，甚至可以说接触过很多魔神，但绝少有魔神能够有这样的力量。
    而现在他仔细思索了起来，他觉得这里头应该是有一条完整的逻辑线的。
    首先这个级别的魔神，差不多应该是天魔之主级别的吧？那既然是天魔之主级别的魔神，那肯定跟十二灵不是一伙的。可如果不是一伙的，为什么十二灵能够容忍一个这样级别的魔神存在呢？
    答案呼之欲出，那就是十二灵现在也并非完整状态，他们还没有整合完毕，甚至也只有两三个，最多不超过六个在世。
    第二就是既然十二灵都无法奈何这个魔神，那么如果把这个魔神和自己的血魂傀儡进行整合，那是不是代表自己可以直接杀到十二灵的老家去了？
    可终究这个也只是个设想，清灵子一开头只是想整个魔神来，但没想到自己复生之后的第一战就碰到了个硬茬子，彼其娘之点子太硬……
    不过还好还有一个备选方案，因为前几日他感应到除了这个魔神之外，还有一个魔神也存在于世。
    这个冰魔神跟那个魔神之间还短暂的交锋过，想来这两个魔神并非是一伙的，两个魔神见了面肯定是要打的，但至于为什么没能打起来，清灵子觉得应该是魔神已经混迹在了人间，已经有了意识，所以得小心谨慎，或者说……应该是害怕那个“一眼没”。
    打定这个主意之后，清灵子喊来了血饕餮，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接着伸手在墙上抹了一把墙灰又在血饕餮的脸上抹了一把，将他从长相到身形都换成了另外一副样子。
    血饕餮得到指令之后很痛快的走了，一路朝向郊区的方向狂奔，直到来到一栋奇怪的筒子楼前，血饕餮舔了舔嘴唇，喃喃自语道：“老子还没尝过魔神的滋味呢。”
    可话音刚落，他的身子就被一拳嗙飞了出去，撞碎了一段围墙，接着天空中突然一道黑影落下，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说他身上味道好恶心？”
    说话的人似是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但又好像是在对谁说话一样。
    “吃人！那可真的太恶心了……怎么说兄弟。”
    “好，整起！”
    话音刚落，血饕餮面前的这人气质顿时为之一变，身上被黢黑浓厚的黑影所包裹，身体完全变化了模样，变成了一个浑身上下都布满了骨质的铠甲，脸上朦胧不清，不断变换着模样，头上还长出了隆起的尖角。
    而随着形态的变化，左丹双的形体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只是个普通壮汉而现在却有接近三米高。
    看到面前的对手，血饕餮也是个经典莽夫，他虽然第一下被击倒在地，但毕竟是曾经三十二尸解仙里的战力天花板，他要是肯服输那也就没资格叫血饕餮了。
    随着魔神露出真容，血饕餮的眼神逐渐变得疯狂了起来，他兴奋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鲜血涌出之后他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吼声，就像是一条被激怒的蛇。
    接着他单手撑在地面上高高跃起，左手凝聚血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爪劈在了魔神的胸口。
    但这一次他失算了，原本削筋断骨的血爪却只是在魔神的铠甲上划出了一道白印子，而魔神显然也被这种挑衅行为给激怒了，上去一拳头就给血饕餮杵那了，接着魔神就像打木桩一样，欧拉欧拉的就是一百多拳，最后一拳铆足了劲甚至都破了音障。
    这一圈打在血饕餮身上，他当场就像炮弹一样被炮出去上百米远，一头撞在了小山丘上，扬起了层层砂石。
    不过血饕餮还是抗揍，都这逼样了他居然还能站起来喊过瘾，而随着他身上出血的地方越来越多，他的力量也进一步加强。
    他这一次没有再被动等待，而是主动跳了起来在空中迎接高跳的魔神，两具身体硬撞在一起，然后同时落在了地上。
    血饕餮和魔神开始在他们砸出的坑里以男人的方式拳拳到肉，基本就等于是回合制了，一人一拳谁都别哔哔，扛不住的那个先死。
    每一拳下去血饕餮的伤痛就会让他更强大一分，身体也更强一分，但魔神的力量却一点也不见弱，两边都觉得这种又简单又愚蠢的打法很过瘾，于是不断在手中加大了力量。
    魔神的胸口会被血饕餮打得隆隆作响而血饕餮吃魔神一下也会出现骨头爆裂的脆响。
    不过魔神的抗击打能力和血饕餮的恢复能力都是顶级了，两个笨重的家伙就这样持续缠斗了二十分钟。
    最后魔神的亢奋达到了顶点，突然从坑洞里跳了出来，高高跃起双手抱拳朝血饕餮砸了下来。
    血饕餮也没听着，他也起身迎击，双方再一次在半空中撞在了一起，只不过这一次力量已经是之前的数十倍，双方的冲击力直接震碎了筒子楼里所有的玻璃制品，就连五公里之外都能听到这次撞击的爆响。
    只是这过瘾是过瘾了，血饕餮却终究是没有能在力量上比过魔神，生生被砸到了坑里再也没能起来，而魔神却只是被甩落到了一旁，虽然也砸碎了一大堆东西，但却只是胸口凹陷下去了一截，站还是能够站起来的。
    魔神缓缓走到坑前，看着血肉模糊的血饕餮，嘴角露出冷笑，拎着他的脚，朝市外垃圾场的方向用力甩了出去。
    “废物。”魔神沙哑的声音就像砂纸摩擦黑板，听得人耳朵生疼。
    而被甩出去的血饕餮在飞行了三分二十七秒之后，直接落在了垃圾场的最中心，他躺在一大堆垃圾上头，虽然没有死，但却也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
    全身的骨骼碎的一塌糊涂，让人羡慕的自愈能力都能没让他恢复过来，疼痛也不再能变成他膨胀的动力，只是单纯的疼痛。
    天色慢慢亮了起来，清灵子捏着鼻子在垃圾堆里找到了不成人样的血饕餮，而这时候血饕餮甚至还朝他竖起大拇指，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过瘾……”
    把恶臭熏天的血饕餮弄回住所，看着一个被碾得橡根香蕉的血魂傀儡和被揍得像无骨鸡柳的血饕餮，清灵子第一次开始怀疑起人生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他妈的魔神？正常魔神能有这份能耐？这怕不是忘川之主来了吧？亦或者是修罗道里的修罗。
    一个是这样他就认了，两个都这样，这世道已经恐怖到这个程度了吗？不是才刚刚灵气复苏吗？怎么就会出现这个级别的怪物？
    是不是再过几天就得出黄龙、应龙、烛龙这个等级的了？最后是不是会出他娘的封神榜啊？
    清灵子现在整个人特别迷茫，第一次主动出击就遭遇二连败，士气当场就打没了，这他娘的还想办掉十二灵呢？就按照这个服务器强度，别说问鼎天下，真的出去吃个霸王餐都保不齐被人把骨灰给扬咯。
    坐在小凳子的清灵子摸出了一根之前打摩的时从摩的师父口袋里摸出来的烟，慢悠悠的用手指将烟点着后深吸了一口，不无忧愁的看着面前的两个躺在那缓慢恢复的废物，心中愁绪万千……
    怎么说呢，这也不怪清灵子吧，真的只能用命运不公来形容了。
    他挑的这两个魔神嘛……这么说吧，那就是忘川之主过来都得两腿哆嗦的级别。
    一个是被规则级言灵强化过的，出场即巅峰，拥有无尽寒冰之力，即便是拆了一半能力给心爱的娘们，但这一半的力量也足够强横了，更何况人家遇到紧急时刻还能把力量二合一并且掌握宿主身体进行代打。
    另外一个呢，那是一千七百年来最强魔神，是需要小张哥那个级别亲自超度才能抹平戾气的阴魂王，元神是谁说不清了，但上一个能跟它掰腕子的是白起大魔王。
    血饕餮就现在这个级别，跟白起大魔王相比可不是差的一星半点，即便是人家没有了戾气，底子在那里摆着呢，哪能是区区一个刚借尸还魂的瘪三就能抗衡的。
    所以说输的不冤，就是清灵子有点可怜，刚因为召回了血饕餮又制作了顶级傀儡而信心满满的他，一夜回到了解放前，除了坐在那抽烟发愁之外，还得照顾两个废物东西。
    “我真傻，真的。我早知道赵高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我也不会相信他，不会相信他，秦国也就得不了天下，秦国得不了天下我也就不会被镇守地底，不被镇压地下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不出现在这里就不用应付那些怪物，我也应当早就羽化登仙。”清灵子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自言自语道：“我真傻……”

 第69章、得罪人了

    “它肯定不是人！”
    朱珍珍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了奶茶店讲述自己昨天的故事，讲到一半的时候，左丹双也来了，他们凑到一块这么一合计，哎嘿……遇到了同样的遭遇。
    “那个人速度可快了，嗖嗖的。”左丹双这样说道：“不过我好兄弟也不是吃素的，咔咔就是一通干，然后把那人扔垃圾堆里去了。”
    “我反正是跑了，又不敢上前。”
    针对他们二人的描述，耗子坐在那用速写本画着昨天他们遇见的情况的复原图，其中包括那两个人的复原图。
    袭击朱珍珍的没有看清楚面容，但可以却是个健壮的足足有两米高的黑人。而袭击左丹双的则是一个瘦小佝偻如同小老头的男子，脸上五官很紧凑但眉眼上翘四十五度左右非常不自然。
    “对对对，像那个雄狮少年的主角，我想起来了。”左丹双拍着大腿说道：“细长眼，眉间特别宽还上翘着。”
    他一边说一边将眼角往上提着：“就这个样子，看着很不舒服。”
    耗子几次修改之后，拿出图给他看，左丹双看了一阵之后连连点头，然后又在胸口比划起来说道：“他喜欢挠人，不过挠的不疼，打的倒是有点疼，不过疼完了之后爽爽的。”
    而这时火炉旁的皮爷醒了过来，她伸展了一下四肢，甩了甩身上的毛发，接着噌的一下变成了人形，打着哈欠走到了他们面前：“你们大清早的聊啥呢？”
    左丹双和朱珍珍又把刚才的事情给她复述了一次，而皮爷一屁股坐在那里沉默了许久后才说道：“不用画了，没用了。”
    耗子侧过头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皮爷软绵绵的趴在桌子上，脸贴在桌面被挤得扁扁的，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们族里有典籍的，典籍上有个很有名的妖叫貉，你们知道吧？”
    “一丘之貉的那个？”耗子问道。
    “嗯。”皮爷一边来回晃动着脑袋一边说道：“后来还传到了日本的那个。有人说貉擅长幻术。不是的，擅长幻术的是狐狸，貉是擅长改变形态。”
    “我好像有听说过。”耗子对皮爷说道：“然后呢？”
    “然后人把貉的本事学了去，我姐姐就跟我说过，在我出生之前的一千多年前，有方士术士模仿我们，后来陆续的就有各种法术、方术出现，从迷幻术到五禽戏都是。那你们看到的这些就是其中的一种叫貉迷。”
    “貉迷？”耗子侧过头很认真的听着：“点解？”
    皮爷竖起一根手指：“看一成二乃至成百上千，就是伪装术。你动动脑子嘛，有谁会顶着那么明显的一张脸去干坏事啊？最少也得带个面罩吧？人家敢把那么丑的脸露给你们看，就说明他们不在乎嘛，可不在乎为什么要那么偷偷摸摸？那还是在乎的咯？又在乎又给你们看脸，就说明是假脸，貉迷之术。”
    耗子一听，脑子里突然有一根灵感之弦亮了起来，他对朱珍珍和左丹双说：“你们在这休息一下，我马上就来。”
    快步的回到家里，耗子翻箱倒柜的找出了父亲的典籍，按照上头的目录开始寻找起来，未曾想还真让他找到了貉迷之术的解析。
    貉迷之术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高明的术法，主要是能够让人进行伪装，据说高深的术士能够让自己彻底改变模样，声音、相貌、身体甚至是性别，只要一个厉害的术士想要隐藏起来，几乎就没有人能够找到他。
    但这个技术已经随着术士的凋落而彻底失传。
    在这个问题上皮爷还是很值得信任的，因为虽然她脑回路问题很大，但身份上的确是青丘的狐狸，这一点她不需要作假，青丘狐族也是高度现代化的妖精族群，跟人类混居超过三千年，它们记录着许多人类社会早已经失去踪迹的信息。
    那么就如皮爷所说这是貉迷之术的话，耗子可以肯定那这一定就是那群术魂里有人陆续已经回魂了，而昨天晚上他们的目标也非常明确，就是急头白脸冲着两个魔神去的。
    术士加魔神这一对组合一旦对接成功，那么毫不夸张的说，除了小张哥亲自出手，那就只能雷龙加大姐火力全开才能扛得住了。
    而且在知道这个貉迷之术后，耗子对另外的案子也有了明悟，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因为从方向上就搞错了。
    他现在真正需要调查的是对方的轨迹而不是身份，这个年代身份上作假太容易了，但轨迹上作假却太难了。
    而此刻的小张哥却正被单位的同事小小拉着坐到了楼下的凉茶店里。
    小小一脸神秘的问他：“你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啊？”
    “什么？”
    “我听了你的话，真的从肚子里吐出来了很多那种虫子，我查了一下，但根本没人知道那是什么虫子！”
    听到她这样说小张哥才记得之前跟她说过的事情，就是关于她整天吃吃吃的事。
    那时候小张哥就知道她其实并不是单纯吃得多，而是中了奖。
    虽然具体不知道是什么奖，但大概是东南亚某些地方才有的东西。
    “可能是因为以前见过类似的吧。”
    小张哥如实回答了小小的问题，他的确是曾经见到过类似的，不过那时是他七岁的时候，有人到父亲的道观里来求助，说每天吃的越来越多，甚至已经超过了三个正常人的份量，而且医院完全检查不出来什么，后来父亲也是给那人开了那副药吃了几次之后就差不多痊愈了，而且也是听说吐出来了什么虫子。
    当时小张哥就用回梦回到那个时间点看到了父亲开的药方，然后给了小小，没想到还真的管用。
    “真的么？”小小满脸惊奇的看着小张哥：“跟我一样？”
    “你是不是去过东南亚那边？”小张哥抬头问道：“我见的那个人是去了印尼，回来之后就出现了你的症状。”
    小小一脸惊愕：“我也是！就是前几年去旅游过一次，然后就成了这样。”
    “嗯，现在应该没事了。”小张哥点头道：“不过还是要小心，因为我也不敢确定，具体的我可以帮你问问我朋友。”
    小张哥的父亲虽然是雷龙的师父和耗子的师伯，但小张哥却跟他们不是师兄弟，因为小张哥并不适合修行，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天赋，所以他们俩算是师兄弟，而耗子叫小张哥叫哥、雷龙叫小张哥叫老大。
    他对这方面了解的其实并不多，大部分的了解都来自于这些年的耳濡目染，所以关于小小的事情，详细的还是要去问问耗子或者山大王张君。
    小小此刻看小张哥的眼神都有些崇拜了，满脸笑容的问他倒：“这周末请你吃饭道谢好不好？”
    “不好的。”小张哥摇头道：“以后吧。”
    而正说话间，小张哥发现地上有一条黑影正缓缓挪到了小小的脚底下，并顺着她的脚脖子爬上了她的皮肤。
    小张哥眉头皱了起来，他抬头问道：“你刚才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感觉？”小小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然后摇了摇头道：“没有啊，怎么了？”
    小张哥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那条黑线从她的胸口慢慢的探出头来，绕到了她的下巴上，再缓缓缠绕在了她的脸上。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小张哥缓缓摇头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啊？怎么了？”
    虽然小张哥现在还不能明确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从这个表现来看，应该是小小得罪了什么人，这明显就是个降头术。
    小张哥的视野是真实视野，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他能够看到那条黑线，而如果没有意外，这条黑线过些日子就会重新导致小小吃不饱饭，最终会慢慢的枯萎而死。
    “那你先跟我来吧，我朋友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小这次可没有坐小张哥的电驴，而是租了一辆电动车跟着他一起来到了奶茶店里。
    这会儿雷龙正蹲在门口吃午饭，看到小张哥这个点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姑娘，雷龙张口就要调侃，可话还没出来，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而闭了嘴。
    “这什么深仇大恨啊。”
    雷龙从台阶上跳起来，绕着小小转了两圈：“下蛊么就下蛊，下降头就下降头，这二合一是个什么流派？”
    “你知道？”小张哥转头看了一眼雷龙：“耗子不在么？”
    “老大你可太看不起人了好吧，我好歹是师兄，这种东西我能看不出来。”雷龙伸出双指比划在小小的额头上：“带鱼斑。”
    然后又移到了她的耳后：“梅花印。”
    之后手顺势下移，比划在她的肩膀处：“鬼面纹。”
    “再往下我不方便比划了。”雷龙指着小小的小腹处：“尸气结，大腿上还有一个鬼胎牙。这可不就是全套降头术么，你再看她脸色带黄、眼底带青，舌上带黑，这不就是中了饿蛊咒。”

 第70章、五狱之二

    “还有这种事？”
    正在办案的耗子得到这个消息惊为天人，因为正常人中了这么多招早就坟头草三尺高了。
    而这个女孩子居然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的支撑好几年，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不过还有一点让耗子惊奇的就是她作为小张哥的同事，天天跟这么一个祥瑞在一起工作居然还能中这么多招，这到底说是她的命硬呢还是该说她的命邪。
    除了耗子，朱珍珍也从张瑶那边跑了过来，毕竟小小是她下属嘛，之前她虽然隐约觉得这个姑娘不太对劲，但没想到能不对劲到这个程度。
    “张哥，怎么这么长时间你才发现？她的症状不是挺明显的么。”
    “怪我。”小张哥哑然一笑：“因为我没有好奇心……”
    能怎么办呢，他就是个没有好奇心的人，一个人没有好奇心就不会去深入了解那些新奇的事情，今天是恰好看到那条黑影带缠上了小小，不然即便是明天他看到她头上有一条黑纹，小张哥也只是会因为那是她昨天晚上练瑜伽弄的。
    当然，如果小张哥去给她做一次全身扫描的话倒也是能发现。不过拜托，那样子很没礼貌好吗。
    “不对啊，奇怪。”
    耗子绕着小小走了几圈，神神叨叨的样子就连朱珍珍都看不下去了，她冲耗子喊道：“要说快说啊，急死我了。”
    “这么多东西，好像不是单纯的得罪了谁，而是有人在她身上养蛊唉。”耗子一拍脑门，然后严肃的问小小道：“这可能跟东南亚没关系，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奇怪的症状的？”
    “三年前？”小小想了一会儿后说道：“从我搬过来之后就这样了。”
    耗子看了雷龙一眼，然后咳嗽一声对小小说道：“带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今天耗子没穿工装，完全是便衣出镜，所以小小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但看到他这么专业的样子，以为这就是小张哥说的那个高人。
    她出于对小张哥的信任还有对老板的信任，于是带着耗子去了自己租住的地方。
    朱珍珍非要跟着去，耗子颇为有些无奈，但带她去也不是什么坏事，而且还能蹭车……
    很快，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小小租住的地方，这地方是那种经典的gd老楼，从周围的街道和装饰来看，这楼怕是少说也有一百岁了，不过虽然略显嘈杂了一些，但其实整体还可以，地段也比较热闹。
    “就是我家了。”
    小小把老板和耗子带到自己家里，耗子立刻职业病似的到处转悠了起来，倒是朱珍珍则一直在安慰小小，让她不用担心，实在不行就请个假，不扣工资也就是那么大点事。
    而耗子则在转了半天后，停在了一处窗口，窗口正对着是对面的老楼，那栋楼跟这栋楼应该是姊妹楼，但显然因为那栋楼不临街所以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关注，即便只是相隔了十米左右，这前后两栋楼就跟阴阳两界似的。
    耗子仔细打量了一番对面的楼，还没等他开口说话，他左手无名指上纹着的桃花便开了。
    “这么凶？”耗子低头看了一眼手指上绽放的桃花，然后从腰间抽出了甩棍：“我去对面楼看看，你们留在这。”
    不过耗子可不是莽夫，他到了楼下之后，看着自己左手五根手指已经开了三朵花，他这时就意识到这一趟可能有危险，于是他直接一个视频电话就call给了雷龙。
    “捏妈个批，老子排位呢。”
    “你是不是不说几句脏话就难受？”耗子把摄像头对准身前的这栋阴沉的楼：“来不来？惊险又刺激。”
    说着还给雷龙看了一眼他左手正在缓缓绽放的第四朵花。
    “妈个批！四朵？”雷龙骂完之后一关游戏：“来了。”
    雷龙办事从来雷厉风行，几秒钟之后，这个毛鸡蛋就已经出现在了自己师弟的面前，看到他脚上还在冒烟的鞋就知道他又是一路跑过来的。
    “你也不怕让人看见。”
    “看个锤子。”雷龙一抹鼻子：“上啊？”
    “四朵了，我不敢上。”
    耗子对自己的战斗力有清晰的认知，他是十二灵里最擅长脑力活动的，但战斗力却是倒数一二三的存在，为了能够让自己能更加清楚的感知危险，他用秘法在手中种下七朵花。
    一朵两朵三朵都是他能应付的，四朵以上就得找帮手了。虽然这个法子时灵时不灵，比如上次处理那个复活术灵时就没有出现效果，但总归是聊胜于无，就这个技能少说救过耗子八次。
    现在手中的花开了四朵，第五朵也含苞待放，这个级别耗子要是玩命也许还行，但真的犯不着……毕竟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何必呢对吧。
    反正雷龙这厮，闲着也是闲着，让他来的话，恐怕七朵全开都能被他一道天雷给劈碎咯。
    两人缓步进入到了老楼之中，看到周围那种暗哑昏沉的色调，耗子本能的感觉到不舒服。
    楼中住着的大部分都是老人，他们保持半个世纪前的生活习惯，甚至恍惚间就像是穿越了一般。也正是因为如此，加上光照严重不足，所以这栋老楼注定阳气不足。
    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最容易滋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很多玩那种邪性东西的人也都喜欢在这种地方，比如新马泰和香港、ww等地流行的养小鬼养蛊之类的，大多也都是在这种地方。
    “喔唷，这地方怎么还不拆迁。”雷龙便走便抱怨：“臭烘烘的。”
    “老楼都这样，霉味比较重。”耗子也是用一只手掩住口鼻：“只是这地方感觉臭味格外重啊……”
    “像腐尸味。”雷龙打趣道：“你说会不会得来全不费工夫？”
    “什么意思？”
    “你那边不是一直在找跟境外邪教有牵连的人么，这里的这个我觉得有可能哦。”
    “如果真是的话，我可能就要出差啦。”
    “出差带我不？”
    “我带张哥！”耗子想也没想的回答道：“你多少是有点不靠谱，可是带张哥就不一样了。”
    “你带不带？不带我回去了。”雷龙骂骂咧咧的说道：“狗东西，帮你出来卖命，想跟你出个差都啰啰嗦嗦，你自己去打吧，死了让老大给你复活。”
    “你胡说八道就是想我死吧？”耗子指着雷龙骂道。
    而他们的吵吵闹闹声在这古旧破败的楼中显得格外清晰，周围的回声中甚至都带着几分古怪的音调。
    等他们来到了对应的楼层外，还没等上楼梯，耗子突然扬起手示意雷龙注意，原本还有说有笑的两人突然都屏住了呼吸。
    这一层的气氛跟下头一层截然不同，下面还有一些老人会走在楼道里闲聊，而这一层却凸显出一个死气，哪怕外头阳光明媚这里都没有一丁点阳光，前庭那颗大榕树的树冠刚好将这一层的阳光全部遮掉了，而这也是顶楼，年久失修的楼顶漏水的情况严重，所以这一层到处都长满了青苔，看上去宛如一个废弃许久的破败之地。
    他们在楼道里缓缓走着，脚下擦着枯叶发出吱嘎的声响，雷龙忍不住开口道：“你说这里像不像寂静岭？”
    “像。”耗子点头道：“你再别胡说八道了，免得弄出什么不该弄出的东西。”
    “好。”
    两人继续往前，耗子来到中段的地方，拿出了一个定位罗盘，随着罗盘的指示，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这个位置正对着对面的一个窗口，仔细一看就可以看出那个窗口就是小张哥同事小小的卧室。
    “嘿。”耗子笑了笑，转身看着面前这扇刷着绿漆的铁皮门，上头虽然已锈迹斑斑，但耗子却仍是对着里头喊道：“你已经被包围了，跑不掉了。”
    说完，他朝雷龙使了个眼神，雷龙一根手指头放在门上，只听见后头咔哒一声，门就这样的被雷龙打开了。
    “你去所里备案了没？”耗子看了看雷龙：“有空来备个案。”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嘴巴是真闲不住。”
    雷龙骂骂咧咧的一脚踹开门，可下一刻还想逼逼叨叨的雷龙却瞬间闭上了嘴，原因是他觉得再多呼吸一口就可能要中尸毒……
    这间屋子很大，里头也是阴森森的，而且满屋子都是木头架子，木头架子上头装满了各种瓶瓶罐罐，那里头也是泡着各种各样离奇的生物，从没足月的婴儿到一只完整的黑背犬，甚至还有一颗人头……
    耗子看到面前的一幕，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拿出手机开始呼叫增援。
    “我觉得那颗人头应该是fj籍的。”雷龙一只手捂着口鼻但却还是挡不住他的嘴贱：“这下gd人吃fj人实锤了。”
    “你能不能别废话了！”
    “好好好……”雷龙竖起一根手指，上头电光闪烁了一阵，然后他的手指居然就像是个电灯泡一样的亮了起来。
    而这亮起来的瞬间，雷龙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耗子倒是抵抗力强一点，他打开手机对里头说道：“陈局，抽肠地狱被发现了。”

 第71章、蛊龙

    “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
    雷龙的战斗本能近乎天人，耗子还在那通报情况，他就已经开干了。
    这厮两臂在胸口一拢，电光顿时朝四周蔓延开来，地面上出现了电能通路烧灼的痕迹，而其中有一条通路非常模糊，而就在这条通路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被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不过还没等雷龙上去开大，这个影子嗖的一声消失不见，接着就听隔壁屋子里传来那种如同从牙缝中倒吸气的声音，伴随着阵阵恶臭传来，差点把耗子和雷龙熏了个大跟头。
    “糊弄谁呢。”
    雷龙一个跳跃踹飞隔壁的门，捂着鼻子就是朝黑暗中一记鞭腿。
    这一腿显然是踢到什么了，只听见一声重物撞墙的声音，然后再就是落地的声音。
    这隔壁的屋子应该是很大，但所有的窗户都被封死了，外头一丁点阳光都透不进来，所以耗子连忙打开手机想要调出电筒的模式。
    可万万没想到这时雷龙炸了毛，就跟超级赛亚人变身一样，电光流淌在他的身上，整个人就变得像个大灯泡，屋子里瞬间就是一片透亮。
    “我叼。”
    耗子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被晃瞎了眼，但就是在这宛如初升朝阳一般的光芒之下，这密不透风的房间里所有的阴霾都在一瞬间被这灼热的电光给分解开来。
    至此耗子才发现这屋子的四个角落里都摆放着祭坛似的东西，中间还有一个阵法，这显然是用来防御的法阵，会呼唤出一些黑暗之中的玩意。
    但雷龙这大灯泡子一照，雷光宛如日光，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魑魅魍魉无一不是只能躲在墙角哀嚎挣扎，身上不断出现被烧灼的声响和被雷光拉扯魂魄的痛楚。
    随便清点一下，这里头用来防御的东西竟有十几只，远远超乎了耗子的预料，难怪这地方是能够用有四朵半强度的副本，这要是耗子一个人来了，恐怕免不了一番恶战，但到底是他聪明把雷龙给摇来了，这家伙到底是十二灵里的巅峰战力，天生对这些鬼魂影魔有着血脉压制。
    “嚯，还不少呢。”
    亮到刺眼的雷龙握紧拳头，身上雷光再次狂放的闪烁了起来，就连耗子都要退避三舍。
    但就在他要出手击碎这些奇怪的小鬼儿时，耗子却把他拦了下来：“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要枉造杀孽。它们也都是被人炼制成阴魂锻尸的可怜人，没必要赶尽杀绝。”
    说着耗子走上前，掏出一柄黄铜匕首割破手指，然后将血滴在房间的祭坛和法阵上，不消一会儿，这里头的阴魂阵法就冒出了缕缕青烟，而在那几个法坛下的一排骨灰盒也都碎裂了开来。
    耗子借着雷光从骨灰中把控制阴魂的法器拿出来，再挤出鲜血滴在上头。
    法器、法坛被毁，除了雷龙的雷光之外，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遏制屋子里的阴魂，耗子则绕出大门在窗口用随身携带的红绳设了一个简单的往生阵，然后一脚踹开被木板封死的窗户。
    一缕光线刺破原本的黑暗，那个被踹开的破洞就像是个无底黑洞一样，在洞口甚至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漩涡。
    雷龙收起了雷光，看着那些阴魂被旋入黑洞，然后消失在了外头榕树的枝桠之中。
    没有了这些阴魂，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就轻松了起来，不过想到外头那一大堆的瓶瓶罐罐，耗子多少还是觉得有些恶心。
    不过因为危险消除，所以他现在可以安心的拆掉这里所有窗户上封着的木板。
    而雷龙则把这里的门全部给打开了。
    “你不去备案我就抓你。”耗子对雷龙说：“不大义灭亲一把，就显得没那么酷。”
    “行啊，下次你碰到五朵花以上的时自己进去学习佛祖以身饲虎、割肉喂鹰更勾八酷，酷到你烈士陵园盖国旗好不好好？”雷龙打开门往里头看了一眼：“这人还酿酱油吗？”
    耗子探过头看了看，发现隔壁一间屋子装满了各种陶缸，满满一屋子都是，可不就跟雷龙说的那样像是在酿酱油么。
    不过当他把其中一个大缸掀开之后却发现里头竟是一条早已经干枯的大蜈蚣。
    耗子探身把那蜈蚣拿起来仔细观察了一下，虽然这蜈蚣现在已经干瘪，但即便是干瘪的蜈蚣却仍然有他小臂那么长，这要是在没干瘪之前得有多大？少说得有胳膊那么粗吧？
    而其他的水缸里情况也差不多，各种各样的毒物都存在其中，但基本都已经死了个彻底，干的不成样子，唯独一条白色的小蛇盘在那里却是还没死，不过却已经气息微弱了。
    “这个拿去泡酒！”雷龙高兴的伸手就要抓那条小白蛇，但却没想到虚弱的小白蛇突然回头就冲着雷龙咬了一口。
    这一口咬的结实，雷龙嗷的一声抽出了手，顺便把那条小白蛇也给拽出来。
    等这拽出来之后他们借着光一看才发现这哪里是小白蛇，根本就是个小白四脚蛇。
    “等！等会！”耗子探过身仔细看着那条咬着雷龙手指的四脚蛇，只见它身子通体雪白，虽然看上去极虚弱，但鳞片仍然漂亮，身下四足似鹰爪，头上还有两个小鼓包，用手一摸还是硬硬的，边界清晰且有明显异物感。
    “这是龙！”
    雷龙一听，当时就不甩了，他将手指提起来仔细观察了一圈：“嘿……还真是！”
    “养蛊养出了小白龙？不对！”耗子一拍脑门：“他就是要炼龙！这是他的练成品！但还没等他收割成果，他就被害了。”
    在这种地方发现了一条龙，理论上是得上交国家的，但问题是雷龙不愿意，他觉得一旦被上交之后，这条小白龙肯定是要被折腾死的，于是他直接说：“我把它给老大，你要就去问老大要。”
    “你……”耗子一时语塞，看了看下头陈局已经带人上来了，然后却也摆手道：“去吧去吧，他们也快来了。”
    雷龙点了点头，一把将小白龙攥在手中，稍起跳上护栏，刚准备腾空一跳时，他突然回头问道：“刚才你用啥破的阵？”
    “血啊。”
    “凭啥你一普通人的血能破阵？”
    “我……”耗子双手握拳：“纯阳之血……”
    “处男就处男呗，还纯阳。”雷龙嗤笑一声：“没想到啊，我一走好几年，你还是个处男，垃圾。”
    骂完之后，雷龙嗖的一声跳了出去，速度之快甚至连肉眼都反应不过来，就已经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了。
    “晦气……”
    耗子骂了一声后，楼道里也传来了他同事们的急促的脚步声。
    陈局过来之后一看现场这画面，他也没什么好说的，直接召唤总部来封锁吧，毕竟里头除了一具状态恐怖的尸体之外，还有许多不明人体组织器官，这要是凶杀案，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局长了，恐怕就是上头的上头的上头都得吃责难，要影响仕途嘞。
    法医队第一时间过来调查了一下关于屋里那个死者的情况。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男人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死亡时间是在四个月前，身体呈高度腐烂，而死因初步断定可能是因为疼痛休克。
    至于屋子里其他大量的人类肢体，估计需要一段时间进行甄别才能得出结论。
    耗子根据现场的情况也进行了分析，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个人就是第二狱了，拔舌后就是抽肠，他的死因没有意外就是因为肠子被生生拉扯出体外而活活被疼死的。
    五狱轮回已经出现了两个……
    而在这一层楼最里头的小房间里倒是发现了一本日记，不过里头倒是没有记载什么有用的东西，大概就是记录着日记主人也就是死者的一些恶趣味。
    其中最多写到的就是各类美女，而从日记中的内容显示可以知道小小就是他关注的其中一个，但问题是小小住的近，而且她也不太爱出门，所以被这个死者观察的时间最久。
    持续时间大概有三四年，正好能跟小小中蛊的时间对应上，而至于之后为什么会连续不断给小小下蛊下降头，这个事情还是得等后续的调查才能得出结论。
    不过从这个人的记录和现场的情况大概可以看出，这名死者很大概率是因为长期身处在阴暗的环境里与世隔绝，并且一辈子钻研蛊术和降头术，所以导致性格、思维都非常扭曲。
    而想要去了解一个这样的人，说有难度也有难度，说简单那也简单，毕竟对于一个变态来说，他干出什么都不是难以理解的。
    之后根据死者的一些社交软件信息和邮件里的内容可以发现他的确一直是和境外有沟通，而且每个月都会固定给他的某张银行卡里汇入一笔款项。
    这基本可以确定这个人也是那个组织里的成员了，至于他究竟在里头是什么样的地位，这可就不好说的了。仍然是需要等待后续的调查。
    “阿豪。”陈局站在楼道上点起了一根烟后说道：“上头批准了，我们成立一个特殊事件的队伍，我想了很久，决定想让你负责。”
    耗子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真的？”
    “真的啊，其他人可没有你这么专业。”
    “保证完成任务！”耗子对着陈局立正敬礼：“这我一定不辜负组织对我的期望！”

 第72章、小白龙

    “怎么会有这种变态呢！”
    朱珍珍在知道小小所有的毛病居然都只是源自于一个变态的窥探和私欲时，她显得相当暴躁，但这种事能有什么办法呢，谁能阻止一个变态的变态行为呢，更何况他还如此隐蔽。
    不过好在这个变态已经死了，而且死得非常惨非常痛苦，这也算是变相给小小报了仇。
    只不过这些年被蛊毒和降头的不断侵蚀，她现在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
    “问题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时间会比较长，以后一个礼拜我会找你一次的。”
    耗子认真的对小小说道：“不过可能拔毒的过程会有点痛苦，你要忍忍。”
    男孩子嘛，在女生面前逞个能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他明明可以跟小小说去找小张哥啊，小张哥十分钟解决。
    但……人大概都是有私心的吧，因为不管是蛊毒还是降头在没人操控的情况下其实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哪怕伴生一辈子也就那样了，甚至也不会感觉到什么特别的痛苦，而且小张哥也帮小小祛除了最恐怖的饿鬼咒。
    那么耗子逞个能说他来帮小小疗伤，这其实也没啥问题，对吧……
    当然了，这种事说出去其实并不好听，但小小真的挺可爱的，活生生就是耗子的菜，而且如果真的要让小张哥帮忙，以小张哥的行为特点，这一身蛊毒怕是要弄掉小小半条命去的。
    像耗子这样缓慢祛毒，既能交流感情又没什么痛苦，挺好的挺好的……
    而此刻在奶茶店那边，雷龙和小张哥的脑袋凑在一起看着被放在小罐子里正在大吃特吃的小白龙。
    “龙居然也吃牛肉啊？”雷龙好奇的看着那小白龙在大快朵颐：“不过要不仔细看，还真以为会是大号四脚蛇。”
    小张哥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毕竟这家伙太小只了，好像听说是用养蛊之术养出来的龙，但不管什么龙，那都是龙。
    这可是一级品的灵物，虽然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养它，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它肯定是会被拿去炼制顶级法器的。
    看着这个可怜又可爱的小家伙，雷龙那叫一个打心眼里的喜欢。
    “让它住下吧。”雷龙抬头对小张哥说道：“这种灵物，能遇见都算是缘分了，而且它是白的唉。咱们的狐狸是屎黄色的，弄个白龙不过分吧？”
    小张哥笑了起来，用手逗弄了一下刚刚吃饱喝足的小白龙，那小东西似乎非常喜欢小张哥的气场，竟会昂起身子用头轻轻蹭着他的手指。
    雷龙看到这一幕，高兴的也把手伸了进去，但毫无意外的就又被咬了一口……
    “老大，要我看，还是拿去泡酒算了。”
    小张哥拍开了他的手，亲手端起小白龙放入了竹林之中，然后回到店里坐了下来：“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你把它放林子里没问题吧？”
    “生而为龙，它即便是再孱弱再不堪，龙到底还是龙，不是别的东西能比的。”小张哥坐下后小声道：“林子里灵气足，而且那头连着灵虚幻境，它能找到适合它的食物。”
    听到小张哥这样说，雷龙也算是放心了。
    不过稍等之后，一惊一乍的他突然拍着大腿喊了起来：“如果真的是那群人炼的龙，这么珍贵的东西丢了，他们会不会来找茬啊。”
    小张哥的表情立刻变得奇怪了起来：“找茬？”
    雷龙想了想，然后缓缓抬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老大，我感觉我好蠢啊……我怎么会这么蠢。”
    “习惯了。”
    “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么……”雷龙趴在柜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不过老大，你说为什么有人会养龙啊？”
    “去请山大王咯，我也不清楚。”
    “你说的对。”
    其实说起来有些好笑的，十二灵里最聪明的是猪而最勇敢的却是鼠，这基本上跟所有人的常识都不匹配，有时候即便是他们自己人内部也会有些弄不明白其中道理。
    但弄不明白就弄不明白吧，只要有人能解释那条小白龙的来历就行了。
    于是雷龙直接一call就把出场仅一次的山大王给call来了。
    这个一贯喜欢用不标准的普通话标榜自己是石狮来的土豪富商的山大在见到小张哥后，普通话极标准，甚至可以赶上新闻主持人。
    “我丢，你原来是会说普通话啊，还这么标准。”
    山大王冷眼看了看雷龙，甚至懒得搭理他，只是对小张哥说：“给我来瓶啤酒吧，再来几根烤肠。”
    “我跟你说啊，别给脸不要脸。”雷龙在旁边嚷嚷道：“再给我晒脸，我真揍人了啊。”
    虽然在山大王的眼里雷龙就是个傻批，但架不住这个傻批战斗力奇高，真要被他给揍一顿属实不划算……
    这大概就是高智商者被高武力者碾压的无奈，毕竟智商在挨揍的时候百无一用。
    “我是正经传媒大学播音系毕业的，你说我会不会说普通话？”山大王指着自己说道：“我！传媒大学！播音系！”
    “早说不就完了么，你们一个个的就是皮痒。”
    碰到这种人的时候，大部分人其实都会有书生碰到兵的感觉，反正不能去细想，晦气的很。
    而小张哥笑着看他们闹，等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别忘问山大王正事。”
    “对对对，你不说我都忘了正事，跟头猪较什么劲呢。”
    山大王翻了个白眼，继续懒得搭理他。
    不过在雷龙把今天的事情全部跟他说了一遍后，山大王其实也来了兴趣了。
    作为一个民俗学活百科全书，他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检索到脑子里的相关记忆，但对于这个词条记忆他却找了好久才从很深的地方把它挖掘了出来。
    “我曾经无意中在一本书上看到过，那本书比较偏门，本身只是算淮南子下头的分支补录，里头就有一个理论就说以极阴之地豢养极阳之物，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就是基于这个理论开发出用蛊毒养龙的技术。”
    “这玩意还能开发技术？”雷龙满脸震惊。
    “时代是在变的，现在不是还有移动端下蛊和app施法么，崇古是一种病，一定要不断的发展才能适应社会不被淘汰。”山大王说道：“我，十二灵里的信息处理终端，整天被你这脑子里都是炽热的弘二头肌的类人猿欺负，那是相当不甘心的。所以我一直在收集对付你的方法，逼急了眼我也能让你难受一辈子，这就是与时俱进。”
    雷龙快速的眨巴着眼睛：“瞧把你能的。”
    “根据你说的内容，我认为这个人应该在这里潜伏有一阵子了，因为他成功的养出了一条龙，而这个概率怎么说呢，大概就是百万分之一吧。”
    “对对对，我们进去之后有一屋子的陶缸，只有那一条小白龙。”
    “嗯，那个人呢？我想见见他，这一定是个蛊术的天才。”
    “死了。”雷龙无奈的摊开手：“死了小半年了，我们过去的时候，他都快成酱油了。”
    山大王觉得很可惜，但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提出想看一看那条龙，不过听说被小张哥放到了幻境之后，他也就不再挣扎了。
    之后嘛，雷龙倒是问了他不少问题，毕竟山大王可是十二灵的移动硬盘兼处理器，一般情况就是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把这段时间遇到的问题汇总一下递交山大王，然后由他进行分析处理。
    前段时间的许薇案，再到后头的五狱轮回案，还有今天的蛊龙等等。
    山大王会把这些信息统一存放在自己的记忆区里，然后在遇到相关内容时自动匹配，接着逐步逐步的把那些未解之谜慢慢解开。
    虽然他可以说是十二灵里的战斗力倒数第一，但作为强大处理器的存在，他的存在感并不亚于雷龙。
    只是他不太喜欢跟雷龙这帮人打交代，因为他本能的觉得这帮人都好蠢……
    “好，我把事情梳理一遍给你们听。”
    在得到这段时间全部信息后，山大王就开始将他串联好的内容说了出来。
    一切的开端其实并不是许薇案而是紧随其后的灵气复苏。也就是说是因为有了灵气复苏才有了许薇案和后头的一切内容。
    而许薇案发生之后，故事线索一分为二，一部分是那个试图复活术灵的组织，一个是被复活的术魂组织。
    再根据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来看，术魂组织已经开始瞄准魔神了，那么就是说肯定是有顶级的术士复活了，而希望复活术灵的组织也已经跟耗子他们宣战了，利用五狱轮回的禁术正在想要搞事情。
    而那个组织肯定是个具有高度现代化网络、甚至能够渗透到社会方方面面的庞大组织。
    还有这里头的变数就是那个被复活的术魂组织，他们一定也开始了自己的力量积蓄，因为复活术并不成功，所以他们也会渗透到社会的边边角角。
    “你前女友的未婚夫一定有问题，如果可以直接抓起来比较好。还有就是调查一下那起杀老板的案子，既然凶手比受害人还要早死，那么这一定就是借尸还魂，只不过现在对方使用了金蝉脱壳，不过这个的距离不会太远，也就是方圆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二十米范围能有多少人？很好查的。”
    最后山大王总结道：“现在第一需要关注的是境外的超自然势力，在境外他们的资金来源很多，可以发展的很大。其次才是把注意力转移到术魂上，因为国内没有太多他们的滋生土壤，而这个阶段特别是在两人已经被魔神几乎打废的情况下，术士这种本身就脱身于民间的组织一定会继续更深的下潜，直到他们觉得自己积蓄了足够的力量。而我们现在能够引蛇出洞的，就只有境外的组织，他们不可能会任由自己辛苦多年的成果被人截胡，更关键的是，他们很可能都不知道十二灵的存在。”
    山大王说完，抬头看了看小张哥：“更不知道老大的存在。”

 第73章、钓鱼执法的标准模式

    要问钓鱼执法哪家强，那必然是皮爷属专业。
    她曾经干的工作虽然不太光彩，但却在短时间内让她成为奶茶店众人中最擅长网络的一员了，而且她还是灵异论坛的版主以及灵异群的管理，每天只需要发发穿着白色袜子的腿照和自拍的照片，就会有一众狗男人为她卖命。
    “我觉得首先肯定是要自然，贸然就上去肯定不行。”皮爷认真思考一阵后说道：“所以咱们得先进行一通讨论。”
    “嗯，这个在理，人跟人的智商差距就只有五分钟而已。”耗子看了看正在不远处跟年年下五子棋的雷龙后点头说道：“雷龙除外。”
    “我去给你们弄几个号，然后随便谁开一个主题帖，就提出个问题说‘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龙’。”皮爷一脸淡定自若，好像骗人对她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似的：“然后我们就开始表演，先吵架，然后有人抛出一张小白龙的图片，接着我们就一口咬定是p的，接着被质疑的那个人就单独开一个帖子，每天直播小白龙的日常。”
    皮爷说着还晃荡起了手指头说道：“不能告诉任何人地址，不回复任何私信，但要在图片里稍微带出一些模糊的环境特点，要给人一种我们很业余的印象。”
    皮爷的想法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因为龙这个东西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不是什么臭大街的玩意，那一定是稀缺的、珍贵的，所以那个组织如果能够有资源养龙，那么就一定不会是个小范围的街头组织，所以他们肯定会对这个消息格外注意。
    这个灵异论坛是最大的中文灵异论坛，他们不可能不会关注这方面的内容。但如果上来就直接开钓，那未免也太钩直饵咸了，所以一定要曲折一点，把这个小白龙的设定打造成被人无意中捡到，然后放在家里当宠物饲养。
    这样的话，对方很快就发现小白龙，而只要是专业选手一眼就能看出小白龙到底是不是p图的，所以只要每天发布小白龙的靓照，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登门拜访了。
    考虑到第一次他们不会派出高端战力，也不会知道什么更深层次的内部消息，所以他们决定如果派来的是低端人员的话，就可以不那么着急，让他们碰软钉子就好了。然后一步一步诱敌深入，等到对方高级战斗力到来时，到时……嘿嘿。
    其实耗子没有办法想象如果有人主动对小张哥释放攻击性的技能会怎么样，因为从小张哥觉醒到现在的十年里，他从来没跟人红过脸，他一直是很温柔的，从来见到他的时候，他都是在阳光下面坐在椅子上或翻动书页或听歌发呆或仰望天空。
    所以人类没办法想象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嘛，于是乎小张哥到底会怎样面对袭击就成了大家好奇的焦点。
    “你们就这么想看我跟人动手？”小张哥也觉得好笑：“我觉得你们好变态。”
    “不是变态，而是真的好奇。”雷龙突然从人群之后高高跃起，手中凝闪电：“雷切！”
    小张哥只是笑了一下，瞳孔微微动了几下，周围就像是慢慢凝固的沥青一样开始变得缓慢了起来，而小张哥在这样的相对静止下先是摘掉了雷龙手里的电光，然后抓了一根烤肠放在他手中，最后将他从半空拽了下来放在椅子上，等做完这一切后子弹时间模式解除。
    刚刚还是手握雷光发动攻击的雷龙，现在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根烤肠，脸上全是迷茫。而在其他人看来，整个过程就是雷龙突然发疯一般的暴起，接着什么事都没发生，他就坐在了椅子上，手上还拿着烤肠，像是峨眉山上被人扇了一巴掌但还没能反应过来的猴子。
    “我就说吧，你们都看不到我老大是怎么出手的。”雷龙摇头道：“放弃吧。”
    小张哥笑道：“你们都正常一点吧。”
    “答应我！如果真有那一天一定要帅一点，别这么突然就没了，很不带劲的。”雷龙凑上前近乎央求的说道：“好不好！”
    小张哥面对这种家伙还是很无奈的，只能叹气应道：“好好好，满意了没有？”
    “满意了！”
    接下来他们继续开始商讨这方面的内容，一直到晚上的时候，耗子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其他人也都觉得没啥问题了，也就各自散了。
    屋子里只剩下雷龙和许薇两人坐在那正在研究雷法，小张哥则在把用泥封好的烤鸡放进闷炉里。
    一切都看上去井井有条，而就在这时，外头却传来的声响，不多一会儿就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看到小张哥之后满脸堆笑的点头问好。
    “晚上好晚上好。”那人走进来后坐了下来：“我想问一下，这里有十二灵的人么？我是顺着雷法天龙的气息来的。”
    话音刚落，雷龙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目光炯炯的看着这个青年，表情十分不善：“怎么？”
    “别误会别误会。”那青年赶紧站起身来：“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三十二尸解仙里的黄蝶儿，嘿嘿……老朋友了吧。”
    雷龙听到这个名字，表情从惊讶、错愕、质疑、恐惧最后甚至到了骇然。
    这人是谁？其实说来也是有趣，这是第一代雷龙的初恋女友也是被初代雷龙亲手结果掉的悲情女子，虽然是三十二尸解仙之一，但却也是第一代雷龙最对不起的人。
    因为她虽然对其他人如同修罗，但对初代雷龙却是无微不至，最后即便是她死在了初代雷龙手里，可即便是断气的前一刻还对雷龙说了四个字“锅中有饭”。
    这个地方提立场就没意思了，因为往大了说雷龙的确没错，但这也成为了两千年来历代雷龙心中病灶，不管传承轮回了多少代，雷龙都无时无刻不在这种煎熬之中。
    如今黄蝶儿回来了，即便是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但听到这个名字时，雷龙的dna他妈的动了呀，那镌刻在记忆中两千年的痛苦一下子从心灵深处返了上来。
    “好久不见啦。”黄蝶儿坐在柜台前的小凳子上，转头问道：“还做生意吗？”
    小张哥点了点头：“要什么？”
    “来一碗……菜汤饭吧。”
    听到这三个字，雷龙的心差点碎完了，那种隐藏在灵魂深处的痛苦被充分的调动了起来，让他忍不住的哭出了声音。
    小张哥撇了撇嘴，他并不知道两千年前发生了什么，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雷龙可能要糟。
    雷龙捂着胸口蹲在了地上，平时高高在上的雷法天龙，现在就像个无助的孩子。
    即便现在面对的是他们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寻找的三十二尸解仙之一，雷龙却始终连说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小张哥笑着摇了摇头，弯下腰弄了一把白菜来，洗净之后先用猪油抄了，然后加上些调料煮出了一锅汤，然后将剩饭倒了下去，在等待水开的空档，他拿过一张凳子来坐在那里看着面前两位精彩绝伦的表演。
    “你变化还挺大的。”黄蝶儿看了雷龙许久：“以前你满面风尘，如今倒是出落的是细皮嫩肉呢。”
    雷龙坐在那低着头，记忆区正在不断往外涌片段，情绪、记忆一下子疯狂的往脑袋里头灌，这让他一下子整个人都变得非常恍惚。
    “好啦，我这次来也不是为了跟你讨债。”黄蝶儿笑着说道：“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三十二尸解仙陆续复苏了。”
    雷龙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已是满面泪痕，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先等会，为什么我都不认识你，可你一出来我就想哭？”
    “还没回忆起来？没事的，我先吃东西，你慢慢回忆。”
    这人嘴上说不是来讨债的，但他显然就是来讨债的，这反派出身的就是厉害啊，上来就能把雷法天龙折腾成这样。
    这时狗姐似乎嗅到了什么气息，慢慢的从后头走了进来，而那黄蝶儿一看狗姐，立刻惊叫一声扑了上去：“小白！！！”
    狗姐一惊，嗖的一下化作人形，看着面前抱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微微嗅了一下他的气味，眼神中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蝶！~”
    “是我是我！我回来了！”黄蝶儿看样子激动的不行，她看上去跟狗姐的熟悉程度也非常高：“这么多年我好想你啊。”
    狗姐慢慢推开了他，上下打量了一圈：“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至于怎么会变成这样，那自然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黄蝶儿在端上小张哥的汤泡饭后一边吃着就一边跟狗姐聊了起来，大概就是从当年身死之后开始说起。
    她当年并没有身死道消而是被清灵子用束魂法器收敛，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清灵子是打算用她的道魂来炼制法器。
    但大概是天意吧，法器还没开始炼制，秦王赵政就下令处理清灵子一众，之后连带着她的道魂一并被封在了地下，度过了漫长黑暗的时光。
    前些日子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被释放了出来，但经过长时间的黑暗，她那会儿其实还是有些浑浑噩噩，于是就随着风在天地间飘荡。
    直到两个月前，她无意中看到一个已经没了灵魂的躯壳躺在床上，近乎是遵循本能的就进入了这个躯壳。
    “我足足花了两个月才学会怎么站着尿！”黄蝶儿对狗姐抱怨：“可还是总会尿在身上。”

 第74章、黄蝶儿和尸解仙

    黄蝶儿的出现引发的连锁反应开始出现了。
    清灵子清晰的感知到了黄蝶儿的魂力波动，但他同时也知道这股波动就处在雷法天龙的身边。
    “养不熟的狗！”
    清灵子看着排排坐在窗口等待修复的“两员大将”气得破口大骂，他真的没有想过那黄蝶儿身为尸解仙，但苏醒之后第一件事居然就是去找雷法天龙。
    当年她可是死在这个男人手里的，但居然还能这样痴迷，这究竟是怎样的感情？
    清灵子对这方面不太在行，但他也深切的对黄蝶儿感到了失望。
    要知道虽然黄蝶儿总体在尸解仙里的排名并不高，可她的实战能力却是非常强悍的。
    黄蝶儿本名幻蝶儿，擅长一手操持心术之力，除了破万法天雷之外，没有人是她的对手，即便是虎灵都奈何她不得。
    在这个特殊时期，如果自己能得到黄蝶儿的帮助，不但可以快速的积攒实力更是能够很稳定的躲避危险。
    可惜！可恨！
    可恨这个女人竟然背叛自己，复苏之后居然投奔了十二灵！可惜的是自己少了一个这样强大的助力，身边两个物理系的废物真的是不够人家打的。
    而且黄蝶儿的出现就代表着清灵子又要搬家了，因为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女人一定是会把自己卖个彻底，而现在对清灵子来说，最难的就是改变身份了，因为他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半年了，真的是被那个身份证系统给整崩溃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再找一副身体，彻底给过去一刀两断，可是这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因为自己好不容易才将现在的身体修复的七七八八，再重新换身体，他的修为上限再降两成，这已经是只剩下不到四成了，再降两成清灵子还活不活了？
    就现在这样大不利的局面，清灵子不可能再主动降低修为了，而且从黄蝶儿主动释放出魂力来吸引自己的注意来看，如果稍微不注意就会被十二灵给当鱼给钓了。
    搬家！必须搬家，一刻都不能停留了。
    而就在清灵子张罗着搬家的时候，黄蝶儿那边可是热闹的很。
    虽然黄蝶儿现在是男儿身，但这不影响雷龙对过去记忆的复苏和对她来自于内心深处的愧疚。
    “我就是尸解仙里的黄蝶儿啊，幻蝶灵术黄蝶儿。”黄蝶儿指着自己笑呵呵的对耗子说道：“怎么？当年你可差点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呢，怎么现在看到人家这么凶巴巴的？”
    “好恶心。”耗子打了个冷颤：“上，男同龙。”
    雷龙忙不迭的摇头，看得黄蝶儿是笑得花枝招展，只是那花枝招展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怎么看怎么都别扭。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你附身在一个植物人的身上，然后再次托生了？”
    “我觉得这可能都不是借尸还魂而是……移魂。”黄蝶儿下意识的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动作妩媚姿态轻柔：“我没有这个身体之前的所有记忆了，但没关系，他们说我是失忆症，我也就认了。这两个月我都在做康复训练，认字什么的。”
    黄蝶儿说着，突然看向耗子，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你呀你呀你呀，你怎么当的领袖，十二灵现在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啊……这……我……”耗子吞吞吐吐半天后，突然抬起头硬气的说道：“不是，你一个尸解仙管我十二灵的事干什么？”
    “不行么？你还得叫我一声嫂子呢。”
    雷龙在旁边当场吐了出来，狗姐心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回头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黄蝶儿，这的确是有点……有点难为人了。
    “送你了，嫂子送你了。”雷龙扯着嗓子对耗子喊道：“算师兄赏给你的。”
    耗子表情古怪的咳嗽了几声，然后对黄蝶儿说道：“你能知道尸解仙们的位置么？”
    “我反正用魂力给清灵子发了消息，他肯定是复苏了。不过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在接到我的信号之后，立刻就切断了联系。”黄蝶儿冷哼一声：“那个想把我炼制法器的狗贼，我这次非要他血债血偿。”
    “那他呢？”耗子指着旁边的雷龙：“你不是死在他手上的么？”
    “他嘛……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倒也是合情合理，我又怎好责怪呢。”黄蝶儿长叹一声：“这大概便是我的命吧，有时回想起来也觉得这厮可恨可恶，可一想到那些快乐的日子，哪里还忍心责怪呢。”
    “我觉得这应该是真爱了。”小张哥在旁边笑着说道：“连这种事都能不责怪。”
    黄蝶儿这时对小张哥的态度已经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她回头朝小张哥拜了拜：“昨晚上我可真不知您就是圣主……还让您给我做饭，可真是该死呢。”
    小张哥却是轻轻摆手：“我跟你们不是一个系统的，无所谓。”
    “那可不成，圣主便是圣主，一刻都怠慢不得。”黄蝶儿说着突然拍了拍脑门：“瞧我这记性，你们可知这时节已是灵气复苏了？”
    这件事当然是大家都知道的，但听他的话里好像还有什么特别的隐秘没有说出来。
    “你们知道我能有读心之能吧？”
    耗子一听，顿时捂着胸口往后退了两步，而小张哥却摇头道：“别怕，这里是禁魔之域。外人在这里是不能施法的。”
    “即便不是，我也不敢在圣主面前卖弄嘛。”黄蝶儿继续说道：“就是行走在人群之中时，我倒是打探到了一些消息，就是因为这灵气复苏，将来会有许多所谓门派会陆续重开山门，那些门派我去了解了一下，都算是咱们的徒子徒孙了吧？他们怎么那么弱？”
    “不管那么多，你还是好好说说看清灵子的事吧。”雷龙忍着恶心开口问道：“你怎么就不能选个女人身子呢。”
    “想干甚？你以为我还会与你有肌肤之亲？我说我原谅你了？不责怪就是原谅了？做梦！”
    “做梦好……做梦好……”雷龙长出一口气，拍着胸脯小声哔哔道：“我做梦都无所谓，就怕您做梦。”
    “清灵子有甚好说的，一条老狗，老奸巨猾。”黄蝶儿提到清灵子时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的那种咬牙切齿：“不过我到是能给你们提个醒，清灵子现在最多剩下不到八成的功力。就以我来说，这移魂一次便足足少了三成能耐，需要多年修炼才能恢复，而清灵子不出意外也是如此。”
    “哦？那不是好机会？”
    “不，恰恰相反。你们都不了解清灵子那个老狗。”黄蝶儿声音渐渐低沉：“那老狗可是一等一的人精，他有十二分的把握才会去算八分的账，若是他只有八分了，那他会彻底的躲起来静待时机，你们别不信，随便你们去找，能找到他算我输。”
    不过他说完倒是还补充了一句：“圣主除外，不过这种事若是让圣主出手了，那简直就是辱没了圣主的名头，从没听过谁帮家中的狗出去打架的道理。”
    “这个称呼我不喜欢，快点撤回。”雷龙皱着眉头说道：“什么狗不狗的，我跟老大那是主人与狗？那是手足兄弟，挚爱亲朋！”
    “嗯，的确不好听。”小张哥也附和道：“我可没把他们当狗，而且我也不太想去管这些事，这不是我的事，我也没兴趣。”
    黄蝶儿连连点头，抱拳作揖：“圣主说的是……圣主本就不该管这些的。”
    “就是，不是每个领袖都会命令前线机枪班往前移动二十米的。”耗子点头道：“也就是说我现在去查清灵子已经差不到了？”
    “对，劝你不要白费力量，清灵子之所以是条狡诈的老狗，就是他从来不会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之后又被赵高坑骗了一次，现在他变得更加多疑和猜忌，恐怕就算是尸解仙他都不一定完全信任了。”黄蝶儿说道：“不过你们放心，我可是要想法子弄死这条老狗的，竟然想把老娘制成法器，老娘长这么大也没吃过这等的亏。”
    “这始作俑者还是雷龙吧。”耗子指着雷龙问道：“他不是才是罪魁祸首吗？”
    “要你管？”黄蝶儿白了耗子一眼：“话多。”
    “就是！”雷龙也在旁边附和道：“就你屁话多，要你管！”
    耗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这一对前世的冤家给弄得都有些无语了，完全看不懂这俩人的操作。
    “我要加入十二灵。”黄蝶儿突然开口道：“圣主……您看？”
    小张哥摇头道：“这不是我说的算，十二灵跟我其实没什么关系，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嘴里的圣主是什么。”
    “啊？您不知圣主是干什么的？”黄蝶儿惊愕无比的问道：“也没人说与您听？”
    “没有，不过不在意了知道又能怎么样呢，反正我也知道我的职责是什么。”
    小张哥的话让黄蝶儿连连点头，然后黄蝶儿继续说道：“圣主明白便好……不过诸位还是要小心，清灵子可是天才中的天才，他也许很快便能恢复的。而且还知道一个尸解仙的位置，你们想不想知道啊？”

 第75章、瞎胡闹

    正如清灵子所说，黄蝶儿真的把他给卖了，而且卖的特别彻底，没有任何悬念的投奔了十二灵的阵营。
    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心爱的男人呗，不然还能为了啥？总不至于是为了吃一口小张哥烧鸡是吧。
    她的能力非常邪门且稀有，能够很轻易的定位那些不懂掩盖气息的人，而且她的读心术作用也非常强大，虽然不能读取比较强大的人，但别说是人了，即便是能读狗的想法都能捞到大量的资讯。
    不过她的出现最难堪的就是雷龙了，这位仙子现在可是男儿身，而且还是个挺帅的小伙子，正常男人谁看一个小伙子天天冲着自己抛媚眼不难受的？
    更何况随着她的出现还唤醒了雷龙远古的记忆，现在的状态就是雷龙既反感对方的男儿身又带着对蝴蝶儿本身强烈的情感。
    这种矛盾和拧巴感让雷龙情绪几次都差点崩溃，坐在那里人都呆滞了。
    “圣主，要我说倒不如你牵头，我帮你拉出个场来，加上十二灵这帮人，定能把清灵子杀的个魂飞魄散。”
    黄蝶儿本就是说客出身，嘴皮子利落而且条理分明，她也不鼓动小张哥出手，就只是鼓动他单独开一个队伍出来。
    但小张哥却显然不为所动，他坐在那里，手上拿着手机，时不时抬头看黄蝶儿一眼，等她说的差不多了，小张哥才开口说道：“十二灵也好，尸解仙也好，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可十二灵不是你的朋友么？”
    “那也是朋友的事不是十二灵的事，更谈不上跟尸解仙有什么矛盾不是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世上所有的结果都是每个人在每个节点上的选择导致的，我又凭什么去干涉？”小张哥反问道：“如果我有偏袒，那我又有什么立场去约束？我说过，力所能及的忙我也会帮，但让我坐在哪个立场上，这是不被允许的。”
    “不被谁允许？”黄蝶儿好奇的问道：“谁还能约束您？”
    “我。”小张哥指着自己说道：“能约束我的就只有我自己，所以我必须更加严格的约束自己，否则到时三界平衡一旦打破，别再劝我了，我没兴趣，不过你要有兴趣我可以给你推个人。”
    “好啊好啊！！！”黄蝶儿高兴的拍起了手：“圣主推荐的，那一定是了不得的人。”
    其实小张哥还能给她推荐谁呢，不过就是推荐张瑶罢了，反正她那头正在张罗出个队伍，现在黄蝶儿叛逃尸解仙，她往后总是要生活的，而且黄蝶儿也算是顶尖的业内人士了，对各种内幕算是门儿清，所以还挺适合张瑶那边的。
    至于她怎么跟张瑶周旋，那是她和张瑶的事，小张哥才懒得去管呢。
    “你别缠着老大了，赶紧说那个尸解仙的行踪。”雷龙在旁边嚷嚷了起来：“是谁？”
    提到这个话题，黄蝶儿倒是带上了几分严肃：“是猪苦胆，三十二尸解仙里的猪苦胆，这人算不上心狠手辣但也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儿，他现在跟我一样也不太想继续跟着清灵子干了，我来之见你们之前倒是先见了他一面，他那意思便是让我问问，他现在就想安稳过日子，十二灵能不能不找他麻烦。”
    雷龙嗤笑起来：“发誓有用要法律干什么？他是不是想安稳过日子是他说的算的？”
    “那你去见他咯。”黄蝶儿轻笑一声：“好好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想要过生活。”
    事情么，其实倒是也简单，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无非就是让耗子这边了解到了尸解仙也并不是什么铁桶一块，还知道了一个尸解仙现在的位置，并且还顺便恶心了雷龙一把。
    第二天一大早，雷龙就跟黄蝶儿一起去寻找猪苦胆了，小张哥看向他们的背影，恍惚间却是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身边带着一个活泼开朗的少女，甚至丝毫都没有一丁点两个男人的感觉，根本就是两口子的氛围。
    不过这种想法不能让雷龙知道，不然他肯定要在地上撒泼打滚。
    “说起来也有意思，方圆二十公里内必有前女友的雷龙，现在被一个男人弄成这样了。”
    耗子坐在柜台前喝粥，他刚才从外头回来，一夜通宵让他显得非常憔悴，他的视线也连在雷龙和黄蝶儿身上，等他们走了很久之后才收了回来。
    “缘是很奇妙的东西。”小张哥端起一碟小菜放在耗子面前：“不管隔了多远、多少时间，只要缘还在，就已经会回来的。”
    “男儿身的问题怎么办？雷龙可是高密度钢铁直男，这样会不会太为难他了？”
    小张哥坐在那笑盈盈的看着窗外的阳光：“一切的安排都是最好的安排，感情也不一定非要男女之情。”
    “也对。”耗子打了个哈欠：“皮爷那边怎么样了？她办事磨蹭的很，这事可别拖啊。”
    “不知道，据说她跟许薇已经开始办了。”小张哥看到耗子的样子摇着头说道：“我觉得现在你最好别操心这些，去睡一觉。”
    “嗯，吃完就去。”
    今天是周日，小张哥不用上班，所以坐店就是他了，如果非要写个日记什么的，那一定就是今日有风却无事。
    他仍然是平静的干着自己的事情，周围所有的故事仍然都与他无关，就像是太阳一般，明明那么明亮那么强大，但地球上发生了任何事情都不影响它第二天照常升起。
    下午时，送走了中午高峰期最后一批客人，小张哥坐在奶茶店门口，静静的晒太阳，身边放着他那个宝贝收音机，像个小老头一般的拿着一壶茶，默默的看着巷子里的人来人往。
    而就在一切好像都平静淡然时，天空中突然闪烁了一下，小张哥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今天竟是九星连珠之日。
    古籍中有记载，九星连珠必有古怪发生。
    小张哥默默叹了口气：“希望天下太平吧。”
    说完，他就收起凳子回到了店里，可就在他刚开始准备晚上需要的食材时，他那根金属棍突然开始产生了变化，只见下半段的红色快速往上升高，一直推到了刻度十出头的地方。
    小张哥拿起那根金属棍看了看，眼神当时就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接着他慢悠悠的走到后院，而奶茶店的门在他进入后院的瞬间，咔的一下自动锁了起来。
    “我出去办点事。”小张哥对正在院子里泡澡的白狗说道：“你照顾一下年年。”
    “好。”狗姐从温泉中跳了上来：“出什么事了？”
    小张哥拿出那根铁棍给她看了一眼，狗姐立刻明白了，然后连连点头：“小心。”
    “没事，小事。”
    小张哥说完，骑着他的小电驴就从道观的正门走了出去。
    此时此刻，刚才从小张哥眼前闪过的流星正急匆匆的朝北方滑落而去。
    小张哥骑着他的小电驴追随着那颗流星一路北上，随着流星越接近地面，他的速度也就越快，最后身边的景色都化作了流光，甚至可以直接穿透建筑、山丘。
    耳朵上的耳机里传来轻快的音乐，小张哥就这样用了三十七分钟抵达了长白山的深处。
    他停好了小电动车，站在一棵榛子树下弯着腰开始捡落在地上的榛子，存够一兜就会放在电动车的后座之中。
    直到他拾了大概三斤榛子时，前方更深处的林子里出现了一道光，周遭已经归林的飞鸟轰的一声全都被炸了起来，许多小动物也从争抢着从树林中跑了出来。
    小张哥伸出手拦住了一只松鼠的去路，那松鼠跳到了他的手中开始叽叽喳喳的一通乱叫。
    “别紧张。”小张哥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榛子放在松鼠的手中：“带我过去。”
    松鼠迟疑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开始为小张哥指起路来。
    大概走了三百米左右，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汪清泉，小张哥侧头问停在他肩上的松鼠：“就是这里吗？”
    松鼠给了肯定的答复，小张哥点了点头，用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小松鼠的脑袋：“去吧。”
    那小松鼠含着榛子就往后跑了过去，几个跳跃就消失在了小张哥的视野里。
    小张哥站在那里环顾四周，视野也进入搜索模式，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透视的观察，迅速让小张哥的脑中形成了这片区域的完整图形，即便是一片树叶也没有落出他的视野。
    而很快，他就发现了那颗“流星”坠落的地点，他缓缓走了过去。
    可他还没开始干什么，突然眼前就是一股大潮般的能量朝他汹涌奔袭而来。
    这股灵力摧枯拉朽，路上的一切不管是山石还是树木，只要接触到都会被这灵力分解成微粒。
    小张哥轻轻摇了摇头却什么都没干，只是任由这狂躁的冲击波穿透了他的身体，吹得他的衣角猎猎作响。
    不过等到尘埃落定之时，他仍是他，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可这时，就见一名红发少年出现在他的面前，身上不着寸缕，眼神中却透着凶戾。
    “回去。”小张哥轻声道：“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痴心妄想！区区凡人也胆敢对我发号施令？”

 第76章、神明不允

    红发少年说话间，浑身上下燃起了灼热的火焰，方圆的十公里的温度顿时高了起来，那终年不化的积雪迅速的解冻，离他越近温度也就越高。
    而他的脚下甚至已经翻涌起了岩浆，这份力量显然不是人间所能、所该拥有的。
    小张哥仍然那一副表情：“回去！”
    “你妄想！”
    红发少年突然像发疯一般化作一颗流星冲向小张哥，但小张哥却连动都没动，只是用手指往旁边一甩，那炙热的流星就撞击到了湖面上，激荡起百米高的水幕。
    高温配上水，瞬间这里就被薄雾笼罩，而小张哥却只是用手轻轻一扇，薄雾顷刻散尽，他来到被砸得七荤八素的红发少年面前：“回去。”
    “我不！”
    倔强如少年，再次奋起想要攻击小张哥，而张哥仍是一脸的面无表情，只是伸手勾了勾，接着便见地面上隆起一道土墙。
    红发少年冷哼一声一头撞向了土墙，但预想的应声而碎并没有出现，土墙就像有了生命一般，不管碎裂多少次都会在第一时间碎裂重组。
    一堵墙，三寸厚，但红发少年发现自己火力全开顶了一分多钟居然没有顶穿它？
    这哪怕是个傻子都知道不对劲了，于是他浑身一用力，火焰爆裂开来，数十公里顿时化作火海。
    而小张哥一手朝上一捏，所有的火焰原地熄灭，就像完全没有出现过一样，再之后他又用手指朝那红发少年一指。
    山川大地在这一刻都活了过来，地面上伸出无数巨手去试图抓握红发少年。
    见到这一幕，那少年终于脸上是露出了惊愕，他不理解为什么凡间会有这样可怕的力量存在。
    他在空中灵敏的躲避着那无数双手，并伺机想要逃跑。在一次灵敏的躲开土灵巨手后，他一个加速就往远方飞去，速度之快，天下少有，爆起的气浪甚至摧枯拉朽的将周围的几十公里的山林毁于一旦。
    小张哥摇了摇头，双手轻轻一拍，那少年在半空中就像是鸟撞了玻璃似的，发出如同闷雷的一声巨响，然后直直的落了下来。
    “你是什么怪物！”
    被土灵巨手握在其中的红发少年朝小张哥发出咆哮声：“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天神！你胆敢侵扰一个天神！你知道你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吗？”
    小张哥似乎没听到他的咆哮似的，只是转过头慢慢的抬起手，只是一个呼吸之间，一切被红发少年摧毁的东西都重新拉了起来，不出几个呼吸的时间，一切都已经复原。
    看到这一幕，红发少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因为作为神一族，所有恐怖的破坏力他都见识过，在那个世界之中，有着无数能够一只手让世界震颤的恐怖存在，但他却从来没见过挥手之间就能让破碎的东西重新复苏的存在。
    用科学怎么解释来着？对，熵增不可逆。
    但小张哥能够逆熵而为……
    这种力量是让人绝望的，它也许没有一拳打碎一座山来的带劲，但问题是一下子干碎一座山即便是人类也可以利用工具达到这个程度，但一下子把一棵树从枯萎变绿，这是神仙都没有的能力。
    “回去。”
    小张哥走到红发少年面前，仰起头看着他：“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看到小张哥额头中心亮起的光，红发少年顿时知道自己遇到什么了……他妈的守护者！
    “我回！我回还不行嘛！”
    听到他这么说，小张哥让那混沌巨手将他放了下来，可刚一落地，他突然施展移形换位，只是眨眼间就进入到了一座城市之中。
    看着高楼下的车水马龙，红发少年倒吸一口凉气：“老子自由咯！回？回阴间去，老子才不回去，好不容易趁着九星连珠跑出来。”
    说完，他身体一抖，身上便出现了一套衣裳，而这套衣裳就和路边一个男子的一模一样。
    接着他从高楼上一跃而下：“人间，爷来咯！”
    可就在他闭着眼睛大口呼吸人间繁华时，他感觉自己的鼻腔内突然再一次的充斥起了泥土的芬芳。
    他连忙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又一次回到了刚才的破地方，自己被人倒提在手上，映入眼帘的还是刚才那个守护者的臭脸。
    “上神，你就放我去玩玩吧，我保证什么都不干……我就是向往人间。”
    见来硬的不行，红发少年开始央求了起来：“上神……您行行好。”
    而张哥却不发一言，只是一只手朝虚空一挥，接着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大门。
    他抬眼看了一眼大门，那扇厚重的门缓缓开启。
    这门开启的一瞬间，里头有无数个光点就要往外冲，但小张哥只是抬手一指，那些光点便一个接着一个的急刹车了，然后肉眼可见的灰暗了下去，颇有一种灰头土脸的感觉。
    小张哥垂下眼皮看了一眼红发少年，然后轻轻将手探入虚空摸索了一阵，拿出了自己的平板和充电器往这个红发少年的手中一塞，然后就将他扔进了门中。
    大门砰的一声关了起来，渐渐隐没在了天地之间。
    小张哥再次检查一圈后发现没有遗漏，于是他吹了声口哨，一匹星驹从林子深处跑了出来，在他面前化作了电动车。
    小张哥跨上电动车，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骑行了十几米，然后嗖的一声就消失在了原地。
    等他再出现时，已经是在gz的马路上了，他就这样凭空出现，但似乎好像没有人觉得有何不妥。
    骑着小电驴的张哥慢慢悠悠的回到了长安巷，刚来到店门口时就发现雷龙蹲在玻璃墙后像望妻石一样等着小张哥。
    “怎么？朋友送走了？”
    小张哥回到店里，打开了门，放了雷龙进来。接着拿出他的小铁棒看了一眼，发现读数已经回到了八，小张哥点了点头后继续问道：“怎么愁眉苦脸的。”
    “老大，你帮个忙呗？”
    “嗯？”
    “去帮黄蝶儿变个性吧……你知道那种感觉吧，我知道她是我老婆而且很想……可她现在是个男人啊！我今天差点亲上去，反应过来之后，吐了一地，晚上饭都白吃了。”
    雷龙的话让小张哥笑出了声来，他将店里的灯打开，坐回了老地方：“这我可不管，你要么就管好自己，要么就将错就错。”
    “不！我死也不会当搅屎棍的。”雷龙用力摇头：“老大，要不这样……你把我变成女的？我也试试被捅的感觉。”
    小张哥懒得搭理他，只是低头看了看炉子里的烤肉和烤鸡，发现还好并没有过火，于是抬头问道：“吃点什么？”
    “烤肉饭吧。”
    雷龙坐了下来，看着小张哥熟练的拎出一条烤肉咔咔剁了，然后配菜配饭，他长叹一声：“老大，我这人平时不怎么开口……你就帮我一把，让我当女人试试也好。”
    “今天找到猪苦胆了没？”
    “没有。”雷龙摇头道：“听他家人说他去外地进货了。”
    “进货？”
    “哈哈哈，他好像还真的是有想过日子的想法，他现在这个身体之前出了车祸，刚咽气就被猪苦胆附身了，他倒好，人家借尸还魂之后都是干一番事业，他居然继承人家的身份和记忆去过日子了。现在的猪苦胆是个汽修店的老板，这不，去外地调配件去了。”
    “还挺认真生活的。”
    “可不……我跟他通了电话，说十二灵代表想跟他聊聊，他说可以，不过得等他礼拜三回来之后。我们约了晚上来这，你说可以不？”
    “你决定就好。”小张哥坐在那往外掏榛子：“我捡了好多榛子，我先烤一下。”
    “对了，刚才你去哪了啊？”雷龙好奇的问道：“大门小门都封禁了。”
    “东北。”
    小张哥一边往炉子里塞榛子一边回答雷龙：“没看见榛子么？”
    “去东北……”雷龙突然瞪大了眼睛：“九星连珠！是不是有脏东西过来了？”
    “嗯。”小张哥点头道：“四级品。”
    “哦……四级也不是我能比的，按照那边的等级算，我最多六级。”
    “八。”小张哥仍然一副慢条斯理的模样：“可能会比启蒙之前的孩子好一些。”
    “好失败……”雷龙长叹一声：“人间的巅峰不过只是那头的狗。”
    “狗都不如。”小张哥笑道：“所以他们不允许出现在这边。”
    正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外头进来一个人，打眼一瞧发现是张瑶来了。
    算起来她可是有一阵子没出现了，不过现在看着她倒是状态不错。
    “嘿，我那头来了个新人，他说是圣主介绍的，我一猜就是你对吧。”张瑶坐在小张哥对面：“你还惦记着我呀？”
    雷龙打了个冷颤，端着饭躲到了一边吃了起来，免得因为被张瑶恶心到吃不下东西。
    “他很厉害，不知道你行不行。”小张哥委婉的给张瑶提醒道：“不过我觉得问题不大。”
    “哈哈哈……放心放心，他现在可是被我哄得一愣一愣的。”张瑶转动着身子笑道：“对了，我觉得我这边的队伍可以开始接活了，你觉得呢？”
    “随便你。”小张哥抬起头看了看她，然后突然笑了起来：“还是等新去的那个适应之后再说吧，你现在的人多少都有点不靠谱。”

 第77章、变态者，雷龙

    要说张瑶现在的人有多不靠谱，说白了就是一群小动物在那谋划人生目标，而且如果没有意外，未来张瑶那边会有更多的小动物，知道的那叫民间异常事务调查所，不知道的就以为是小动保康复集训中心。
    神奇动物在哪里？当然是在张瑶的窝点里。
    不信可以盘点一下她周围的情况，狐狸一只、猫一只，甲壳虫魔神一只、恋爱脑冰溜子一根，再就剩下的是个刚被小张哥介绍入伙的黄蝶儿了。
    黄蝶儿虽然也不能说是正常，但她好歹也是个人，并且在接收到现代的意识之后，以她的智慧很快就能够融会贯通了，这怎么不能比那些个小动物更厉害？
    不过要说为什么黄蝶儿身为尸解仙却仍然能被接纳，这里就要从小张哥到十二灵在内所有人的辩证主义思维来说起了。
    十二灵和尸解仙的确是死敌，而且从两千多年前就开始杀来杀去，那时候十二灵还没有龙、狗，而是龟与鹤，但正是因为龟、鹤被尸解仙打到了魂飞魄散再起不能，这才加入了龙、狗，最终定型了下来。
    但其实现在已经没多少人知道其实十二灵就是尸解仙，当年天下玄黄之术分出了几十个门道，相互之间都是师兄弟但却打得不可开交。
    这便是尸解仙和十二灵的前身，之后有人为结束长达数百年的纷争，将所有这些人都整合起来，于是便成为了奇门，奇门在先秦之时那可是相当风光的，即便是在百家争鸣之时那也是能出现阴阳家、道家和墨家这样的思想产物，但后来经过了大约又是一百年左右吧，奇门之中的人便出现了分歧，有一部分就跟随清灵子等几个领袖出山夺天下去了。而另外一部分则留下来继续发展学说和术法。
    但没想到清灵子这个老狗刚出去没多久，就开始带人反攻娘家人，一时之间奇门损失惨重，倒让清灵子一脉的术门给夺了声誉。
    到这里，十二灵才算是应劫而生，所以严格来说十二灵就是尸解仙，那么多年的相互斗争之中，有尸解仙过来成十二灵的，也有十二灵叛逃成尸解仙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早就已经惨杂不清了。
    要不也不会出现龙跟蝶是两口子的人间惨剧不是。
    所以对尸解仙，用小张哥的话来说就是他们曾经做出的选择已经收到了最残忍和严厉的惩罚，而现在的尸解仙其实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个体了。
    只是监管还是要监管的，因为这帮人本身就是不安定因素，而且他们继续作恶的可能性极大，就像清灵子之流，那就属于屡教不改的匪首了，抓到就是要绑在青铜柱子上炮烙成人干的。
    而对于像黄蝶儿这样主动投靠的，十二灵本身是不会排斥的，而且现在十二灵的主人是小张哥，那可是双方共同的圣主，属于名正言顺，如果背叛的话他们可能是承受不了代价，因为只要在狗姐面前出现过一次的人，她就能追到天涯海角，天底下可能没有哪个人愿意被狗姐和虎妞两个一代守护者同时追杀吧？那会很惨的。
    言归正传，再把视线放回到张瑶身上，虽然现在她还没有什么感觉，但基本在收纳了皮爷之后，她的一只脚就已经踏入了妖界，将来只要她那个组织还一直存在就势必会成为妖界和人界的连通点，会有越来越多想进入人界的妖灵通过她来逐步熟悉这个世界。
    “换句话说，这本书如果是女频文的话，可以改成《张瑶和她的小动物们》。”
    小张哥是这样说的。
    不过张瑶听到之后却有些反应不过来：“啥意思？什么女频文？”
    “没事。”小张哥摇头道：“我只是随口胡说而已。”
    “行吧，其实我也不在意是不是妖，我觉得他们都挺可爱的。大黄也好、皮爷也好，都超级可爱。”
    “嗯。”小张哥点头道：“你慢慢经营吧。”
    “好吧，那我今天先回去了。”
    “嗯。”
    张瑶起身走了，回去照顾她的小动物园去了。
    根据张瑶的想法，她的民间组织现在虽然算是挂牌了，但要真正运营还是需要等到年后才可以投入运营，主要是因为皮爷介绍的那几个小动物现在还在等着拿年终奖走不开，得等到他们年会抽奖之后才好离职。
    等到她回到自己的仓库，经过这段时间的改造，仓库已经完全变了样子，里头可以说是非常高科技了，从门口开始就装备有电子栅栏，只要有非认证的人或者其他东西闯入就会第一时间通知张瑶。
    张瑶在得到通知之后，她可以将仓库完全封闭、反击甚至是直接摧毁。
    而仓库内部更是拥有许多相对来说非常超前的科技产品，虽然没有达到真正的钢铁侠的程度，但也绝对是任何一个男人的终极梦想了。
    张瑶甚至为了防止自己的电脑不被入侵还根据那个“圣诞老人”送给她的铁皮战衣里的系统改了一套只属于自己的系统平台出来。
    但说出来也好笑，等她辛辛苦苦干完这一切后才发现，她未来可能要面对的事情似乎都跟高科技关系不大，反倒是多弄点攻击性武器才是正道。
    坐在仓库里，张瑶正在电脑上整理未来的支出预算，突然就听到外头传来一声巨响。
    她侧过头看过去却发现皮爷歪歪扭扭的冲了进来，然后一头钻进了她自己的小屋里。
    张瑶连忙跑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怪物……有怪物！！！好恶心！”
    皮爷的话让张瑶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皮爷虽然在小张哥那头是挺菜的，但其实她在其他地方绝对算是高手了，而能让皮爷吓成这样子的，张瑶多少心里有点没底。
    不过现在的她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了，她学会了一招——小张哥~~~
    快速的接通了视频，小张哥正在工作，他将手机放在手机架上，好奇的看着视频里的张瑶：“怎么了？”
    “皮爷刚才说外头有怪物，我去看看，可我又害怕……”张瑶声音听上去楚楚可怜：“你陪陪我嘛~~~”
    小张哥那头还没说话，就听见耗子在那学的张瑶的撒娇，学了个惟妙惟肖，在张瑶看不见的后面传来了清晰可闻的笑声，显然是有不少人在那里。
    这一下即便是张瑶也有些脸红了，她咳嗽了一声逐渐恢复了正常：“我出去了哦，如果看到有危险，第一时间你要来保护我……好不好？”
    “好。”
    小张哥是个心软而且好说话的人，只要有人央求他，只要提出的要求不过分，他基本上是不会拒绝的，所以张瑶清晰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点，已经开始逐渐提一些微小的几乎是举手之劳的要求了。
    在小张哥承诺保护之后，张瑶举着手机慢悠悠的走了出去，借着外头的依稀灯光她看到了不远处有两个人正站在那里，看轮廓应该是一男一女。
    “小张哥你看见没有？那是不是两个人？还是只能我看见？”
    “是两个人。”小张哥点头道：“不是只能你看到。”
    “那我就放心啦，我现在走进一点。”
    张瑶端着手机往前靠近，大概接近那俩人大概五米的时候，已经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了，而那男的正小动物乐园新成员，黄蝶儿。
    但那女的……好像看上去很陌生，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他们在聊什么张瑶没有听仔细，只是把手机镜头对准了正在和黄蝶儿聊天的那个女人，好让小张哥能看清楚那个人到底是谁。
    这一下小张哥那边可就不止是小张哥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拥了过来，想看看那个跟黄蝶儿聊天的人到底是谁。
    还别说，那女人还挺好看，高鼻梁、鹅蛋脸，大眼睛还配上高挑的身材，这简直就是完美情人的模板。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个发型有点古怪，倒像是买了个假发套似的。
    而正在酣畅聊天的黄蝶儿突然伸手一抓，就将对面那人的头发给拽了下来，露出了一个毛寸的脑袋。
    “这发型有点像雷龙啊。”
    手机里的人看到这一幕，表情突然都变得有些扭曲了，耗子更是惊恐的问道：“怕不是真的就是他吧？”
    而听到手机里的声音，那个大莱莱的女人突然转过头冲着镜头喊了起来：“是老子是老子是老子！问问问，有什么好问的？还有你，拍什么拍？没事干是吧？你是到了更年期不找点事难受对吧？”
    这一下，张瑶的电话里干呕声连成了一片，就连小张哥的表情都变得扭曲了起来，而张瑶在仔细打量了一番雷龙新造型之后，联想到刚才皮爷的躁动，突然也感觉到了胃有点不太舒服。
    很快电话里骂声就起来了，所有人都在狂喷雷龙，但雷龙却不为所动，继续跟黄蝶儿聊着天。
    终于，即便是黄蝶儿也顶不住了，往后退了几步，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至于么？”雷龙掂了一下自己的大莱莱：“我这不挺漂亮？”

 第78章、趁他病要他命

    雷龙让人恶心的关键并不是好看不好看，而是在于他平时的形象与现在形象的恐怖反差。
    眼睛告诉脑子说这逼人绝不可能是雷龙，但记忆却反复强调说这逼人就是雷龙。
    这种记忆思想和感官上的不协调，会导致人强烈的不适，就像晕车。
    现在雷龙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对黄蝶儿的亏欠心理已经达到了一种令他自己都扭曲的地步。
    要说他一个人扭曲也就算了，他偏不，他非要穿女装，然后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晃悠，就属于他自己活不下去没关系，大不了就是个死，但死了也要臭块地恶心恶心人的那种。
    自从昨天晚上雷龙第一次尝试女装，到今天为止他已经换了十二套衣服，而且从上午九点到下午六点，他的快递就没有停下来过。
    化妆品，来几套。
    假发套，来几套。
    萝莉裙，来几套。
    公主服，来几套。
    假莱子，来了八套，各种尺寸的都有。
    皮爷这个黄播都让他整得吐了一天，非缠着张瑶让她给自己检查一下是不是得了细小。
    更关键的问题是他不光恶心皮爷，他还恶心所有人。小张哥耐受性应该是挺好的，他都不愿意多看雷龙一言，当了多年地缚灵的小张哥现在居然会主动出门去散步了。
    毫不夸张的说，这都是雷龙的功劳。
    而且只要他在店期间，客源量锐减八成，主要是这里大多为熟客，熟客看到雷龙这逼样子，别说吃饭了，就是水都喝不下一口。
    “你堂堂雷法天龙，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像什么东西！”
    黄蝶儿指着雷龙的鼻子骂他，这两天雷龙的确是把这弄得是怨声载道，黄蝶儿骂他那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这种事别人也不是很好开口，究其原因可不就是因为雷龙对黄蝶儿的亏欠感导致的么。
    但黄蝶儿骂他就没有什么心理压力了，本身是事情的女主角，虽然现在再世为人的时候因为一些阴差阳错而变成了个小伙子，但纠其根本内核却还是黄蝶儿本身，是那个即便是在临死时还会告诉雷龙“锅中有饭”的那个人。
    “我不需要你有什么愧疚，我更不是那种把这个事反复拿出来说的人。万法随缘你没听说过？修行？我看你是修到了狗身上去。”
    黄蝶儿骂的可难听了，这可算是把耗子的心声给吐露了出来，但如果同样的话换成是耗子来说，今天他要是不被雷龙打掉半条命，那雷龙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雷龙。
    “当年你以雷法击碎我心脉时，我没有恨过你。但现在看到这副样子的你，我恶心！”
    雷龙低着头不说话，一边默默的把脸上的妆容和假发套摘了下来。
    “你那丝袜等会脱！”
    黄蝶儿怒斥一声后拂袖而去：“好好反省！”
    她走了之后雷龙这才踩在台阶上慢慢往下退丝袜，看到他小腿上迎风招展的腿毛，耗子一声笑却是没憋住。
    “笑什么笑？”
    “要我说，你上辈子栽在她手里是一点都不冤，黄蝶儿还真挺凶的。”
    雷龙嘴里哼哼唧唧的也不敢发表意见，只是脱下两条丝袜之后回到了屋中，不多一会儿就换上了正常的打扮走了出来。
    “这样不正常多了么。”
    耗子的话让雷龙长叹一声：“我这不是想补偿她么，前世她过的太苦了，我也没有什么能给她的。”
    “你真想说补偿，那就不如求着小张哥给你俩变个性。”耗子摇头道：“就你这么个恶心法，等下次大姐回来，她非打死你不可。”
    雷龙坐在那默默的点上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看着耗子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阴晴不定起来。
    “你别打我主意啊。”
    大概沉默了一根烟的时间，雷龙突然开口说道：“你说我能不能用言灵直接把她的女儿身给恢复过来？”
    “那你怕是要被小张哥罚哦。”
    “那我都认了！不行，我去跟她商量一下。”
    雷龙从柜台里一个跳跃就翻了出来，临走前还对耗子说道：“看店啊。”
    说完，他一路疾驰的在他们基地外头的海滩上找到了坐在那哭的黄蝶儿。
    雷龙在她身后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后坐在了她旁边，伸出手揽住了黄蝶儿的肩膀：“别哭啦，这不是来给你道歉了么。”
    黄蝶儿委屈的不行，头顺势就往雷龙的肩膀上这么一靠，而雷龙侧过头看到的却是一张男人脸，他连忙转过的脑袋，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后说道：“要不……我想法子恢复你女儿身吧？”
    “真有能耐吗？可是圣主不是不许么？”
    “嘿，你怕不是知道吧……”雷龙说到这里突然闭了嘴，然后才改口道：“反正是有法子，不过有禁令，我不能说给别人听。”
    黄蝶儿倒也不怪他不肯告诉自己，毕竟他们这一行乱七八糟的规矩特别多，甚至还有一些事情甚至连提都不好提。
    只是这转化女儿身，那可是大事，断然不是说去泰国做个手术就能搞定的事，甚至于……有可能是会触犯禁令，因为黄蝶儿现在使用的身体并不是她自己的。
    “不管了，豁出去了。”雷龙起身回头看了黄蝶儿一眼，清了清嗓子说：“将……把……等会啊。”
    “你要干什么？”
    “我组织一下语言。”
    雷龙想了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将黄蝶儿现在的身体变成她自己的身体。”
    话音落地，雷龙胸口突然像是被利刃穿透了似的，鲜血滋滋的往外冒。
    黄蝶儿愣了一下，立刻冲了过来捂住了雷龙的伤口：“你怎么了？”
    “没事，我天龙体。”
    说完雷龙继续说道：“将黄蝶儿现在的身体变成她自己的身体。”
    这次仍是没有成功，雷龙的左手咔的一声被生生折断，他疼得惨叫出了声音，像条从浴缸里跳出来的观赏鱼一样在地上弹来弹去。
    看到他这样，黄蝶人都吓傻了，她哭喊着求人来帮忙，但却被雷龙的右手轻轻捂住了嘴巴，雷龙虚弱而颤抖的说道：“为了你，我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将黄蝶儿现在的身体变成她自己的身体！！！！现在！”
    这次话音结束，黄蝶儿立刻开始感觉到了自己身体出现了变化，但她顾不得这些，抱起已经完全昏厥了雷龙进入到了仓库之中。
    张瑶此刻正在那测试一条机械臂，看到黄蝶儿冲进来，她当时就吓了一跳：“你是？谁？”
    黄蝶儿一愣，指着自己：“我啊，黄蝶儿。”
    张瑶看了看她怀中的雷龙，然后又看了看完全陌生的黄蝶儿，最终选择拿出了一面镜子。
    在张瑶把雷龙放到台面上的空档，黄蝶儿开始照起镜子来，她惊愕的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变成了曾经的样子，唇红齿白、皮肤白皙，一颦一笑间都是风情万种。
    张瑶在旁边启动医疗机器人帮雷龙检查，眼睛却一直在打量着黄蝶儿。
    说实话，张瑶虽然这些日子见多了奇奇怪怪的东西，但这种程度的奇怪却还是第一次。
    主要倒不是男变女，主要是这也太好看了吧？那皮肤、那样貌、那身材，甚至还自带一种仙气飘飘的感觉，又纯又欲不说，看上去还贼可爱。
    这原来就是黄蝶儿的本来样子？
    不过好景不长，随着日落西山，黄蝶儿的样子再一次恢复成了男儿身，虽然她惊愕于自己的变化，但更担心雷龙的伤势。
    因为即便是黄蝶儿也是第一次见到天龙体无法自行恢复的伤势，甚至于到现在都还处于昏迷状态。
    “你怎么又变回来了？”
    张瑶取来肾上腺素刚准备给雷龙怼一管子进去却发现黄蝶儿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我已经用激光给他止血了，不过他现在还挺危险的。”
    “为什么不去医院啊？”黄蝶儿急的快要哭出来：“去找圣主也好。”
    “没事，我这搞不定去了医院也白搭。”张瑶一边在给雷龙处理伤口一边回答黄蝶儿的问题：“刚才我已经给他发了消息了，他说不管的。”
    “啊？圣主不管？为什么？”
    张瑶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你别废话了，过来帮我固定一下他手脚。”
    而在另外一边，小张哥坐在那里，眼睛却一直像在看什么地方似的，别人跟他说话他也回答，但眼神却始终没有收回来。
    “雷龙当时就是这么说的，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干傻事。”
    “他已经干了。”小张哥回答道：“在张瑶的仓库里。”
    话音刚落，皮爷一头撞开小店的大门：“不好了不好了，雷龙好像要死了。”
    小张哥慢慢垂下眼皮，却没有任何动作。
    “你不管啊？他可能要死了……”
    “我说过，每个人的结局都是自己选择出来的。”小张哥摇头道：“言灵之力不是让他胡作非为的，他这叫自食恶果。”
    “可是他要死了！”皮爷焦急的跺脚脚：“张瑶那边快救不回来了。”
    小张哥这次终于收回了眼神看向皮爷：“有句老话说，错要承认，打要站稳。让他多痛一阵吧。”
    听到这句话，皮爷反倒是一屁股坐了下来，表情也不急了，脸色也好看了，甚至从屁股口袋里阔绰的拿出了一张百元大钞：“老板，来只烧鸡。”

 第79章、要过年了呀

    一个成年人最显著的特点就是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这没问题吧？
    雷龙使用了言灵，然后因为失败而受到了严重的创伤，而所有的起因都只是为了满足他的一己私欲，这一点没问题吧。
    当然，出于情理和情谊，治好他也不过就是举手之劳，但这会给其他人带来什么印象？
    “胡作非为就行了，反正有人兜底”
    当这个概念一旦形成，恶是会因为欲望的无限放大而无限放大的。这个世界从来的规矩就是不能为所欲为，很多人不懂什么是强大的边界，这个边界非常简单，那就是越强大的人就能够拒绝越多的诱惑，也就可以拒绝很多非自己心意的磨难。
    比如小张哥可以拒绝一切他所不愿意干的事，也没有人和事情能让他为这些东西低头，他的强大保障的是他的逍遥、自在和发呆的权力而不是保障他霸凌、欺压和为非作歹的权力。
    也许这样看起来强大并没有什么特别了不起，但其实只有当达到那个程度才知道这有多么的了不起。
    因为稍微想想就知道，一个人如果可以拒绝上班但饿不死、拒绝履行道德义务而不被谴责、拒绝一切无意义社交而不会被人指指点点、拒绝繁重的家庭生活而不会担心老无所依，拒绝女色、拒绝权力、拒绝金钱、拒绝社交，可以让自己无时无刻的处于一种自己觉得最舒服的状态，没有任何焦虑和恐慌。
    这不就是从古至今无数圣贤所追求的真我之境么？至于那些追求欲望而在不断攀登的人，他们的追求当然没有错，但攀登者就没有不痛苦不艰辛的。
    所以雷龙一切的痛苦都来源于他自己，而为了欲望承受的代价是他的应得之罪。
    应得之罪，小张哥就有权力拒绝对他的任何救治，是残酷吗？其实反而是对他最好的保护，让他好长长记性，免得以后再胡乱使用这种只有在命悬一线时才能使用的力量。
    不过他倒是也透露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雷龙不会死，但是会疼很久，所以皮爷嘛也就坐下吃烤鸡了。
    “最近老夫阔了。”皮爷吃完一只鸡后对小张哥说道：“再给拿两只，一只在这里吃一只打包。”
    小张哥笑着从炉膛里掏了鸡出来给她，然后坐下对皮爷说：“最近在那边感觉怎么样？”
    “好，太好了。”皮爷兴奋的说道：“白拿钱不干活谁不爱呢。”
    而这时刚巧小马从外头走了进来，听到皮爷的话之后噗嗤一乐，上前拍着她的头说：“茨威格的《断头皇后》里说，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你现在的享乐是用你未来的不容分说换来的。”
    皮爷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不搭理他，而小马则是笑了笑，走到小张哥面前：“头儿，来瓶啤酒。我知道你有。”
    随着一声啤酒开瓶特有的冒气儿声，小马总算是浑身舒展开了，他就这烤肠喝了一大瓶啤酒，打了个酒嗝，然后舒服的靠在了椅子上。
    “这有钱人的世界啊，真的是太离谱了。”
    小马说着话，顺便把外套给扔到了一边，露出里头板正亮眼的小资格调小马甲。
    “这次是什么人设？”小张哥抬起头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笑着问道：“是英国来的贵族还是荷兰的纨绔子弟？”
    “什么都不是。”小马荷荷的笑出古怪的调子，然后指着自己胸口说道：“这次是来自东北沉默寡言的酒吧调酒师。”
    “同行咯。”
    “哈哈哈哈哈……对对对，同行。”小马乐不可支：“这不都是为了帮兄弟嘛，哎呀真的是。头儿你是不知道这一行有多勾人，每天除了各种女人搭讪还有奇奇怪怪的男人，女人倒还好，那些个男人哦……真的是整天想方设法给我灌输概念。”
    “什么概念？”
    “你不喜欢男人只是因为还没遇到适合你的男人。”
    旁边的皮爷嘴里的可乐都喷了出来，而小马却只能一脸无奈的笑道：“那咋办呢，我就是这么迷人。”
    虽然小马这个人有点神经兮兮，但其实他还是很有魅力的，甚至于比雷龙还要有魅力。
    他高大、帅气、俊朗、飘逸，眼神中自带着淡淡的忧伤，有时候一个抬眼杀就能迷倒一片小姑娘。
    而且这个家伙跟雷龙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气质高冷，雷龙一看就是个憨批来的，长得再帅也是憨批，但小马却不同，昆仑山独特的气候和环境让他与生俱来的拥有一种冷冽，这种冷在九十年代叫酷，在现在叫禁欲系。
    花样禁欲系美男调酒师，就听这个人设的名字吧，不带劲才怪了呢。
    “好了，言归正传。我现在已经认识了雷龙的前女友了，她身上有鬼气。”小马对小张哥说道：“应该是跟阴物相处的时间长了自然而然沾染上的。还有我也认识了她从香港请来的大师。”
    “嗯？”小张哥抬起头看了看他：“你出手了？”
    “还没，不过应该快了，他们应该要开始对你下手了。”小马笑了起来：“不过我还不知道他们怎么拖了那么久，我还想看看他们到底想耍什么手段呢。”
    小张哥笑盈盈的拿起一根芹菜打了小马一下，而小马也不闪不避，坐在那吃上了炒饭，然后继续对小张哥说道：“我打算过几天借机去认识一下黄珊的未婚夫，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嗯。”小张哥坐在那仰着头说道：“你们未来可能会有很多麻烦。”
    “麻烦呗，还能怎么办呢。”
    “辛苦了。”
    “不辛苦。”小马仰头喝光杯中酒：“命苦。”
    喝完酒，小马站起身举起手：“走啦，明天接着干活。三澄医生告诉我，每个人都是罪人，工作就是赎罪，我来人间原本就是为了赎罪呀。”
    小张哥看着他离开，然后又看着趴在柜台上已经睡着的皮爷，他小心的离开工作台拿起小马剩下的半瓶啤酒来到了门口坐了下来，仰头看着漫天的星光，虽然一言不发但却表情安宁。
    冬天的风似乎没有前段时间那么冰冷了，算算日子立春也有些时间了，现在看来大概春天真的是来了，而春天来了，春天来了，春节便也来了。
    小张哥拿出手机计算了一下时间，却是冷不丁的让他一惊，因为就连他都浑然忘记原来春节居然就在七天之后了。
    春节啊，其实小张哥还是挺不喜欢春节的，因为每年春节的炮仗声都会让年年现出原形，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因为受惊的年兽会丧失一部分理智而进行无差别攻击。
    虽说年年的确是可以进竹林来躲避炮仗，但如果人群中哪里又出现了别的年兽呢？成年年兽的破坏力是非常强的，往年每年都会人因为燃放烟花爆竹惊扰到年兽而受伤甚至丧命，所以小张哥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禁燃禁放，虽然说起来这是传统是习俗，但其实并不是所有的一贯以来都是对的。
    不过无所谓了，迟早有一天会有人发现这个问题的，惊扰他人的美梦终究会被他人惊扰。
    一阵夜风吹过，周围的树木摇晃起树杈，地上的枯叶与地面摩擦出吱吱的声音。
    长安巷安静的午夜，老街坊们都已经睡下，只有路灯和小张哥的深夜小食堂还静静的亮着，为晚归的人留下一抹深夜中的光点，就像是灯塔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小张哥发现不远处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动，它们长得像是小猴子，在黑暗中上蹿下跳。
    当它们看到小张哥之后，突然就加速朝他冲了过来，不过小张哥只是坐在那静静的看着这些小猴子们。
    等它们临近之后，却发现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小猴子而是用被人遗弃后死亡的婴儿炼出的小鬼，它们受到炼制者的驱使，有些会被拿来害人有些则是会被用来敛财。
    这应该就是港台和东南亚很流行的养小鬼了，只是一次性这么多却让小张哥有些意外。
    “好。”小张哥笑着说道：“乖乖排队，一个一个来。”
    那些看着很凶悍的小鬼在靠近小张哥之后居然变得无比乖巧了起来，排着队来到小张哥的身边。
    只见他用手指在这些小鬼的额头上点一下，一个小鬼就立刻入了轮回，升天而去。
    “下一个。”小张哥仍是满脸笑容的说道：“不要急，都有的。”
    只不过这时，在城市的另一端，那个从香港来的年轻法师却发现了不对劲，因为随着小张哥那头超度的进程，他面前那些小小的骨灰坛一个个的碎裂了开来。
    每碎裂一个就代表着有一个辛苦豢养的小鬼永远离去，这对一个法师来说简直比割肉还要让他痛苦。
    “……”
    而当他憋了一口气要收回剩余的小鬼时，却发现自己所有的小鬼都不听使唤了，无论他怎样施法都没有动静，但那数十个骨灰坛却仍然在快速的碎裂着。
    “你要抱抱啊？”看到一个小鬼张开手朝他走来，小张哥摇了摇头：“真调皮。”
    说完，他轻轻的抱起那个小鬼，拍了拍它的头：“进了轮回，去到了爸爸妈妈身边可不能这么调皮了，去吧。”
    随着最后一个小鬼也被送入了轮回，小张哥抬眼眺望了一下远方，然后伸手一召，地上立刻冒出一个散发着幽光的无主恶魂。
    “别太过分了，差不多一点就行了。”小张哥嘱咐道：“干完这次，你也入轮回去吧。”
    那个无主恶魂立刻激动的跪在了小张哥的脚下用力的磕了三个头，之后它似乎就进入了某种通道，直接被那个法师召唤了回去。

 第80章、无根水与马踏花

    没人记得那天拎着裤子哭丧一般跑出宾馆的法师的名字，但他已经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黄珊甚至很奇怪为什么一夜之间就找不到那位从香港高价请来的大师了。
    只是据说他逃跑的前一夜，他的高级套房里传来了男人和男人搏斗的声音，持续了整整一夜，声音很大毫不掩盖，甚至把值班的服务员都听到面红耳赤。
    黄珊辗转联系上了那位大师的家人，他的家人说他已经返回了香港的家中，但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精神有些不正常了，现在已经被送到他的师父那里去调养了。
    面对这个事情黄珊真的是一头雾水，自己花了百万请来的人，在这里足足准备了三个月多，从秋天准备到春天，但竟然就这样跑路了，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受骗了，但却也不好意思开口，毕竟这种事多少还是有些见不得光。
    不过这几天她的心情也不好，没有什么跟这个骗子计较的耐心。
    至于心情不好的原因主要是家中的生意最近不太好，而且家里唯一的男丁也就是自己那个弟弟又是个十足的绣花枕头，可以说是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唯一的优点就是长得帅特别招女人喜欢。
    但长得帅不是他的能耐啊，将来这个弟弟总归是要继承家族产业的，就像他那个样子，恐怕不出几年家里的生意就要彻底被他给败掉了。
    还有黄珊也发现这段时间以来吧，自己的未婚夫阿梅对自己也是越来越冷淡疏远了，甚至于大部分的时候他宁可一个人坐在书房看书玩电脑也不愿意和自己有什么互动。
    这让黄珊很苦恼也很无奈，她觉得可能是因为认识的时间长了，自己对他已经没有了吸引力，所以有一种对自身样貌和魅力的焦虑就这样出现在黄珊的内心深处。
    所以这段时间她频繁光顾一家酒吧，总是把自己弄得醉醺醺的才回家，不过倒是因此认识了一些有趣的人，特别是那间酒吧的调酒师。
    怎么说呢，那个调酒师给他的感觉就像许多年前的那个男人，那个来去如风的男人，他曾经给自己留下了太深切太美好的回忆，虽然现在两人早已经一刀两断，但心中的印记却不可磨灭。
    现在这个调酒师就恰好给了她当年的感觉，那一年她才二十出头，风华正茂，一切的顾忌和焦虑都不存在，出众的长相和优渥的家境让她在任何地方来去如风。
    “大小姐，你喝很多了。”
    正在喝酒的黄珊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调酒师，扬起了轻佻的笑容：“我喝多了还不好呀？”
    “当然不好，身体是自己的。”
    调酒师笑着，笑容让黄珊如沐春风，接着他又递上了一杯热牛奶并往里头加了超甜的草莓汁，还有一罐雪碧。
    “先用雪碧解酒，然后喝一杯牛奶吧，我请。”
    黄珊听到这话却是笑得咯咯作响，她撑着下巴看着面前的调酒师，轻声呢喃道：“小马呀，你知道吗，姐姐看到你的时候就想到了一个熟人，你们身上的气质很像呢。”
    “很多人这么跟我说过，可是最后他们要么是想插我，要么是想让我插他们。”小马无奈的耸了耸肩：“所以大小姐说这话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黄珊捂着嘴笑得格外开怀，然后一把拿过酒杯几口就喝干净了杯中酒。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撘的聊到了深夜，黄珊真的醉了，最后小马只好拿着她的车钥匙开车送她回家。
    其实说白了，在这种地方喝成这样的目的是什么其实大家心知肚明，主要就是黄珊还要点脸罢了。
    这换成别人，大概也就是水到渠成了，但小马明显的目标不是她，而是她未婚夫。更何况小马跟雷龙是天生的冤家，他才不愿意跟雷龙在同一条战壕里战斗呢。
    开车来到黄珊的家中，小马并没有直接将她扶回家而是将她留在了车上接着去敲了她家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男人，一个很板正的男人，即便是从家中开门也梳着油光的头发，身上穿着整齐的衬衫，甚至就连脚上的袜子都是板板正正、一丝不苟。
    “抱歉，您女朋友喝醉了，我把她送回来了，车在楼下，我带你去。”
    小马说这话的时候，对面的男人显而易见的露出了一丝嫌弃和厌恶。
    不过良好的风度和修养让他还是很诚恳的朝小马道了谢并在小马的带领下来到了外头，看到了躺在后座上的黄珊。
    “辛苦你了。”
    黄珊的未婚夫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张百元大钞递给小马：“这是辛苦费，不成敬意。”
    小马立刻接过钱鞠躬道谢，但当他的手触碰到这个男人的手时，小马立刻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
    这种寒冷绝对不是人类所能有的，感觉就像是一具尸体，亦或是……这副躯体只是一个外壳。
    小马抬起头看了黄珊的未婚夫一眼，而对方也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连忙收回了手，脸上挂着笑容对小马说：“辛苦你了，天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但小马不为所动，侧过头看着面前的人，仔细打量了起来。
    这种毫不掩饰的打量让梅很不适应，他皱着眉头却没有跟小马对视，只是默默的将车里未婚妻抱了出来。
    从他抱未婚妻的这个动作小马敏锐的察觉了出来这个人肯定不对劲。
    思索半天，小马在此刻开口了：“圣主找你。”
    一句话，就让梅的身体巨颤，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甚至连黄珊都险些落到了地上。
    “哈哈哈。”小马咳嗽了一声：“吓坏了吧？放心，圣主没找你。聊聊？”
    梅低吟许久，扭过头看了看小马：“尸解仙？”
    “十二灵。”
    梅深吸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黄珊，然后点了点头：“我先送她上去。”
    大概五分钟之后，梅再次下来与小马两人坐在了车里，梅抽出一根华子递给小马，小马摆了摆手：“不抽陌生人的烟。”
    “陌生人吗？”梅苦笑：“什么时候尸解仙和十二灵也成陌生人了。”
    “你哪位？”小马上下打量了一圈梅：“挺有人样嘛。”
    “无根水。”
    “呵操。”小马脚丫子一抬：“我当是谁呢，水哥啊。”
    “你是……”
    “马踏花。”
    “操……”
    小马这时主动拿了一根烟叼在嘴里，点了起来，然后摇下车窗：“明天自己去圣主那边报个到，然后跟黄蝶儿一样签个灵签子，你就自由了。”
    “圣主……还在吗？”
    “圣主当然在啊，人家老张家又不是不传宗接代，只是现在的圣主你可惹不起。”小马轻笑起来：“罢了……等你去见了圣主再说。”
    “不去行不行？”梅指着自己：“我现在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况且我现在只想要快些恢复正身，不想再搅入那些恩怨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了！”
    “哈哈哈，水哥到底还是水哥啊，还是那个老好人。”小马抖着脚丫子说道：“圣主倒是无所谓你的选择，但就不知道清灵子怎么想了。”
    提到清灵子的名字，梅明显打了个哆嗦，然后惊愕的抬头说：“清灵子也……活了？”
    “黄蝶儿、猪苦胆、血饕餮，现在知道的尸解仙就这么三个，血饕餮在清灵子身边干起了老本行，我们正在追击他，不过老东西是真的奸诈。”
    梅的表情阴晴不定，他低着头沉思了很久很久，烟一根一根的抽。
    “水哥，不是我说你，你知道清灵子是个什么逼人。”小马冷笑一声道：“如果要是他先找到你，你要么老实听话，要么他给你炼成血魂傀儡。还由得你选？你真的是该庆幸是雷龙先觉得你不对劲的。”
    “那天那个真的是雷法天龙？”
    “当然咯。”小马轻笑一声：“说起来你好像跟他们不熟，不过没关系，咱们俩都是淮南帮出来的，我肯定不会让你出什么事。”
    而就在这时，车顶突然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一下，甚至还出现了一个凹槽。
    小马一缩脖子便看了出去，却发现已经有一个黑色的巨汉出现在了车头，他双手抬起车子，生生将一辆车翻了过去。
    接着一圈打穿车门就攥住了梅的脖子。
    “嘿！”
    突然他的身后一声爆呵，接着就见小马双手持着双叉从天而降，两柄叉子直直插在了那黑巨汉的肩头，黑巨汉嘶吼了一声，一把将梅扔了出去，转过头就朝小马追了过去。
    “流光之破，爆！”
    霎时之间附着在那两把叉子上的符咒亮了起来，发出了噗噗两声闷响，接着就见黑巨汉的肩头出现了两个血窟窿。
    接着小马人影一晃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这一下黑巨汉根本找不到了人影，发狂的开始砸墙砸车，但就在他再次将视线对准梅的时候，黑夜中突然六点星光闪烁，六只梅花镖从阴影中激射而出，直接穿透了他钢铁一般的肌肤，钉在了他的后背。
    “暗幕之破，爆！”
    噗噗声霎时间连成了片，黑巨人刀枪不入的身子当场就被炸的破破烂烂了。
    但小马再一次的隐入了黑暗，然后就见上上下下左右左右满屏幕的飞蚊钉就这么窜了出来。
    “飞影之破，爆！”
    黑大汉变成了闪烁的光球，身上噼噼啪啪从上到下没有一处好肉。
    不过那黑大汉的恢复力也是惊人，而他的高防御高恢复显然对小马是有一定的克制，但属性克制架不住等级相差太大，小马就压根不惯着他，直接身后开了无限剑制……
    看到这一幕即便是没有感情的黑大汉也慌了，突然起跳然后就这样拽上了天空落下的一根绳子，接着绳子与大汉一起消失。
    “奶奶的。”小马收回剑阵，转头看向被黑大汉摔到身体、五官都已经变形的梅：“水哥没事？”
    “没事……我调整一下。”梅的声音变得有些古怪，应该是身体变形的缘故。
    “看到了没有？”小马呵呵的笑着：“血魂傀儡找你来了，你暴露了。”
    “我怎么会暴露的呢……我根本没有展现过任何能力。”
    “如果我没猜错。”小马表情变得冷冽了起来：“清灵子纳新了。”

 第82章、今时不比往日，窝囊啊！

    还真让小马说中了，清灵子果然纳新了，而这个人却不是他亲自去找的，而是找上他的。
    虽然现在看起来尸解仙都一般般，菜到抠脚。但别忘了尸解仙可是一群曾经左右过天下时局的人，他们不缺武勇也不缺智慧，只不过现在还没能成气候而已，一旦要让他们完成了第一轮汇合，那他们的强度会直接往上提一大截。
    就像现在，清灵子身边多了一个俊俏且阴柔的男人，他靠在门边晒着太阳，冷冷的看着躺在面前的血魂傀儡。
    “这伤口一看就是马踏花的手笔，龙马龙马，终究还是凑到了一起。”
    这个阴柔的男人微微扬起下巴，吐了一口烟出来，侧过头看向清灵子：“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那主上君上的一套，你也不嫌自己土。”
    清灵子将阴土覆盖在血魂傀儡身上以帮助它快速复原，而在听到身边那人说的话时，却是轻声笑了起来：“得势时，你那声主上叫得最甜，如今失势了，你便说什么这已不合时宜。”
    “哈，你这人说话，好刻薄。我赛东风要真是那嫌贫爱富的人，我何苦来找你这个没人搭理的老鳏夫，我效仿黄蝶儿去投奔圣主不就好了。”
    “别说她了，我都想投奔圣主了。”清灵子忙得灰头土脸，没有了半分当年指点江山的模样，倒像是一个尘土满面的单亲妈妈，照顾着身边一大堆没有自理能力的废物崽子。
    “你敢出现，十二灵就敢把你塞到铜牛里头用火烤死你。”赛东风捂着嘴笑道：“人家投奔为什么投奔？无根水，曾经不过就是个司农，种种地、养养花。那猪苦胆也不过就是个书生，整日抄抄写写也没有个什么龌龊的事情。”
    接着他点了点清灵子又点了点自己：“像你啊我啊，那可都是恶贯满盈，满手沾血的刽子手，十二灵一直便自诩正义，看不惯你我这等坏人的，更何况你这老狗也真的是混账东西，若是借尸还魂还好办，可之后那谋财害命可真的是天理不容了，你这是断了自己走投无路时投奔圣主的那条路。”
    “圣主圣主，你们倒是叫得热忱，呵。不过是个仗着家中祖宗积德荫蔽的东西罢了，你不会还以为尊称他一声圣主，他就能有多神力盖世吧？”清灵子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脾气，突然就爆发了出来：“不过就是个名头罢了，当年我便不作兴宗门，到如今我还能在意？”
    “清灵子，你胡说八道不要紧，别连累我。”
    赛东风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你要再这么信口开河，我现在立刻走人，山高水长，我们有缘再见。”
    清灵子冷哼了一声，眼神中透着杀意，但嘴上却终究还是服软了。
    “圣主就是圣主，一日是圣主，我就一辈子认他为圣主，门阀之争可以，同根之战也可以，但侮辱圣主，清灵子，你担待不起！”赛东风斥道：“以后少在我面前乱嚼圣主的舌头。”
    见到有人在斥责自己心中至高无上的主人，血饕餮虽然还未痊愈也是第一时间冲了出去，但赛东风却只是靠在那用手优雅的一挥，血饕餮就重重的撞在了墙上然后落了下来。
    “当年我就看不起你，如今你在我眼中更是狗都不如，你再敢冒犯，可莫要怪我下死手了。”
    赛东风冷声对在地上翻腾的血饕餮说道：“没大没小的东西，你问问你主上清灵子敢不敢与我动手。”
    清灵子在旁眼皮子微微抬了抬：“赛东风，你也不要太过分了，我敬你三分不是怕你，而是觉得你这个人有意思，能交心。”
    “哈哈哈，交心。你当年不也是交心者遍天下？再看看你现在，就像那躲在水沟子里的臭虫，不见天日。生怕被十二灵给逮出来，你那些个交心的朋友呢？你那些个尸解仙呢？尸解仙如今已转生大半，可现在要么是避而不见、要么是东躲xz、要么索性就背你而去，你那套仗义笼人心的手段行不通了。情谊？情谊值几个钱，不过都是些糊弄人的把戏。”赛东风嘲弄道：“最终落在身边的，不还是当年你处处防备处处小心的我么？”
    这一番话说的清灵子无话可说，这些日子他努力在寻找散落在外的尸解仙，一开始他更多的以为是这些人刚来到这个时代还不能适应，但逐渐他就发现了，其实这些人早就适应了，甚至于有的都活得开心的不得了，他们在继承了一个本该离开人世的人的所有记忆之后，加上他们本身的能力和格局，很快就能混上个风生水起。
    但越是风生水起就越是在逃避超凡世界，他们就那么甘于平凡？清灵子有些不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这些人现在就只在乎他们自己，过去的盟约几乎就已经被一笔勾销了。
    难为清灵子为了他们干了那么多，又是筹措资金又是准备地方，甚至连帮他们怎么要改身份的方式都想好了，惹了一身血债还有一屁股的冤孽，可人家拍拍屁股过小日子去了。
    这事还是赛东风告诉他的，不然他还被蒙在鼓里，该说不说，尸解仙大部分都挺不仗义的，但凡多几个忠心耿耿的人，清灵子现在都不至于这么惨。
    想当年的清灵子，一身长衫伫立于华山之巅，瞭望于苍茫大地负手而立，手指所圈之地皆为天子所允，身后信徒万千，门下热闹非凡。
    再看如今，住在大杂院中，周围虽说不上污水横流但却也是杂乱不堪，邻居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三教九流汇聚与此。
    当年的万户侯，如今的贫民窟，前后落差之大，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出个门更是要提心吊胆，生怕遭了那些个自诩正义之辈的算计。
    当年的门客、学生么，那更是展尽了人间百态，要么就躲起来避而不见，要么就直接倒戈相向，要么就来上一出太上忘情。
    好好的一个满级高质量人类，如今就混成了这副样子。
    更可恶的是那个实名制的系统，哪怕是外表再改变，刷脸不成功就是要被查，清灵子被折腾了好几次，现在他甚至都不敢去大超市买东西，生怕哪个地方要刷脸而导致自己彻底暴露。
    真的是秦王政没有办到的，实名制给他办了。
    而这些受尽磨难的日子，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圣主，但他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恐是得不到原谅的，与其去被十二灵干掉，倒不如就老老实实的挣扎在这浮华之世中。
    难啊，真的好难。
    不过好在现在多了一个帮手，虽然这个家伙嘴巴毒、心思怀，办事还不给人留面子，但他真的可以说清灵子的意外之喜了。
    因为他根本不是尸解仙，而是当年另外一个门派投靠到清灵子门下的人，他本身就是个门主宗主，算不得是真正意义上的尸解仙。
    但他比绝大部分……甚至所有正统尸解仙都要更厉害，即便是清灵子巅峰之时都要敬他几分，而且赛东风这个人办事缜密，才思灵活，心如蛇蝎，在清灵子得势时，他是最大的威胁。而在清灵子落难时，这样的人恰恰就是最大的救星。
    “那你说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你清灵子都没有想到吗？”赛东风摇头道：“我曾经还以为你多了不得，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行了，不要再在那逞口舌之快了。”
    赛东风挑起眼睛扫了清灵子几眼后笑道：“倒也简单，咱们从源头追溯而起便是了，到底是何人要复活我等？你想过没有？”
    “倒也是想过，但百思不得。”
    “嗯，我也想过，但如今看来便只有一条了，那便是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虽然那些人复活我等必是想要加以利用，但现如今他们恐怕才是十二灵最大的敌人，那倒不如我们主动一些凑上去便是了，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嘛，干那与人舔痔的勾当。”
    “你！”清灵子起身，双目突出，显是被说得有些恼了：“你可不要以为你真能在我手下讨到好。”
    “哎呀，行了行了，你要在这跟我动手，到时你且看看会不会让金钱鼠给嗅到气息，到时雷法天龙一来，你们统统死啦死啦滴。”赛东风不耐的摆了摆手道：“当别人还想利用你的时，你就还有价值，有价值就能利用这个价值撬动更多的价值，不然你现在就被压在这里，神憎鬼厌的，一辈子怕都是要活在阴沟沟里了。”
    清灵子仔细想了想，倒还觉得这个嘴臭的家伙说的还有几分道理，自己再这么东躲xz下去也不是办法，尸解仙暂时指望不上了，那帮家伙都是一群聪明人，可恰恰是聪明人最擅长的就是明哲保身，清灵子自己就这个逼样，还指望他人投靠一起兄弟携手重拾江山不成？
    “行……”清灵子丧气的锤了一下自己的膝盖：“真是窝囊。”

 第82章、钩直饵咸鱼傻

    雷龙昏迷了七天才算度过了危险期，天龙体都无法平复来自言灵的创伤，胸口的贯通伤形成了一个永久性的无法完全修复的伤疤，而手臂的折断更是让他这段时间只能打石膏挂绑带。
    在他昏迷期间，其实张瑶是有去责怪小张哥的，原话大概就是“你连身边的亲人朋友遇到危机时连这种举手之劳的事都不愿帮忙，你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你做人怎么能这么冷血？”。
    对此小张哥只是笑却没有回答她的质疑，张瑶见他总是这个死样子，一气之下便摔门而出，然后好几天都没有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对此小张哥没有给出任何解释更没有因为她的愤怒而去给雷龙治疗。
    不过幸好雷龙已经醒了，虽然很虚弱，但好歹是没事了。
    “你那个老大，真的没有人味儿。”
    张瑶站在雷龙的病床边，带着怨气的说道：“他怎么能这么冷血？”
    雷龙倒是支撑着坐了起来，笑着摆了摆手，但因为肺部的伤却无法正常发言。
    这个时候耗子也来了，他骑着他的小摩托带着馄饨和雷龙爱吃的面条来了这里，看到雷龙已经醒了之后，他倒是张口就骂了起来。
    “你以后要再这么胡来，真的老子打死你。”
    然后他就这么一边骂着一边给雷龙喂吃的，雷龙现在回不了嘴，也只能就这么听着，但又饿啊，所以不吃还不行……
    “你说吧，小张哥的能力这么变态，为什么又能把这些能力分给你们呢？这不停矛盾的么？”
    “我给你提个意见。”耗子突然抬头看向张瑶：“就是以后你在面对你不知道的领域时，尽可能的选择闭嘴。你说的话就跟我对你说火箭发射得烧九十七号油一样，你觉得傻不傻？”
    张瑶一愣然后慢慢坐了下来：“我哪里说错了？他明明能把所有敌人都秒杀了，他为什么不干？还有，他既然不去干，也可以，但他为什么又那么随意的把自己的能力分给你们？这不前后矛盾么？”
    “火箭喷射不是也是烧油么？为什么九十七号油不行？”
    张瑶气极反笑：“你这不就是抬杠么？”
    “不是我抬杠，而是你不懂他。现在我问你三个问题。”
    “你问。”
    耗子竖起一根手指：“什么人能算是他的敌人，又或者说他到底有没有敌人？”
    接着是第二根手指：“你觉得他分给我们的能力是为了让我们干什么的？”
    最后第三根手指也竖了起来：“是不是你觉得你无法理解的事情都是别人的不合理？”
    第一个问题就把张瑶给问麻了，她是理工科选手嘛，世界观里只有0和1，不是成都的0和1，是数字的0和1。所以在她的世界里是有敌人和自己人这个概念的，但问题是现在要把这个问题转嫁到小张哥的身上，问他有没有。
    “有……吧？”
    不妥，这个回答似乎也不妥，因为如果有就一定要有相对应的敌人才能成立，但能跟小张哥对等的敌人，那是什么东西？
    哦……那就换第二个问题吧，而第二个问题却也让张瑶愣神了，因为她真还不知道小张哥把力量给他们两个人的原因是什么。
    至于第三个问题，张瑶更是没办法进行回答，不管回答是或者不是，都会进入到耗子的逻辑怪圈。
    “你们这些靠嘴皮子吃饭的人都该死好吗。”
    耗子哈哈大笑了几声，连塞了六个馄饨进了雷龙嘴里，塞到他直拍床。
    “我来帮你回答好了。首先，小张哥曾经一度没有敌我的概念，我们希望他出去上班、出去交际、出去游玩，甚至是谈恋爱，一切都是为了让他能够重新获得本该属于他的情感。而一个没有敌我概念的人，是不会在意谁和谁之间是否有冲突的，这个你明白吧？他性格温和是因为他不需要跟任何人置气，他心态平稳是因为他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感受。”耗子比划着说道：“就像是太阳，难不成阳光因为你是杀人犯就不照你了？”
    张瑶默默的点头：“好像是有道理……”
    “第二个问题，小张哥的力量问题一直是困扰他的大问题，他会对力量保持畏惧和谨慎，正是因为他没有敌我的概念，而他把力量分给我们，恰恰说明他其实已经在缓慢恢复情感能力了。而你以为这个力量是什么？这是需要昂贵代价的，他不会作用在小张哥的身上，但会作用在我们的身上，而如果他使用了这个能力……代价恐怖到让你难以相信。”
    “啊？”
    “我们这么跟你说吧，就雷龙这么一下子，如果是小张哥来施展，他不会有一点问题，但最少会有五万人因为这个事情而被牺牲掉。”
    “五万人！？”
    “是的啊，雷龙在我们那边的绰号叫不死鸟，他经常会干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有时会甚至会发动言灵去干一些不重要的小事情，但那个代价从来也是他在承担。而这个能力越是对强大者发动就越是需要高昂的代价，小张哥给我们这个能力是为了让我们能够在面对无法挽回的失败时有以死相博的机会，而不是让我们去干一些比如给女朋友变性这种傻批事上，你明白吗？”
    耗子说到这，突然笑了起来：“前些日子雷龙不也去给大姐挡天劫了么，你以为他是被谁救的？”
    “小张哥？”
    “当然啦，所以不是小张哥不出手而是有些事他不会出手。”耗子轻笑起来：“那么回到第三个问题了，你在质疑他时，是不是只会用你认知的对错去衡量他？但问题来了，他并不在乎你的对错是吧，他有自己完善的行为逻辑，他根本就不会因为你哔哔两句他哔哔两句而改变她的行为逻辑，你那天冲他发脾气，他生你气了么？”
    “我不知道……”
    “等会去试试呗。”耗子说完，突然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几年前，小马说过一个特别弱智的话题，就是他说啊，如果他有小张哥的能力，马上就要让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纷争，快进到乌托邦理想国时代，世界和平、天下大同。”
    “然后呢？”
    “然后雷龙这b就问了一句说：用你妈当代价行不行？”耗子笑得乐不可支：“然后就把小马击沉了。”
    张瑶也是笑出了声，就连躺在床上的雷龙听到这里也想起当时的场面，在床上笑得肺管子都漏风了。
    “所以说，我个人认为，只需要去认识他、了解他就足够了，别去试图理解他，因为咱们没办法理解，或者干脆意淫一下咱们要是有那个力量干点什么好也成。”耗子叹了口气说道：“我十五岁的时候就计划好了我中奖两个亿该怎么花了。”
    张瑶大概明白了耗子的意思，之后她厚着脸皮去找了小张哥，她过去的时候小张哥正在跟皮爷聊天，而看到她之后也没有任何特别的表示，反正就一如往常。
    这让张瑶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他没生气，难过的是在他眼里自己也没有那么特别……
    “对不起，那天跟你发脾气了。”
    “没事，我能理解。”小张哥笑道：“想喝点什么？”
    “咖啡吧，有吗？不加糖不加奶，超浓。”
    “稍等。”
    而就在小张哥磨咖啡的时候，屋里的许薇突然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手腕上还缠着一条小白龙就这么冲了出来。
    几天没见，小白龙已经长到了胳膊长，婴儿手臂粗细，看上去晶莹剔透，十分可爱。
    张瑶第一次见小白龙，刚要上去摸，但却被皮爷一把拉下：“一口咬断你手指头。”
    张瑶连忙收回手，而这时许薇说道：“这边上钩了。”
    说着她把平板电脑放在柜台上给他们看，并指着那个“养龙”的帖子下头的一个回复说：“这里。”
    “我是大陆北方的网友，我没见过这个生物，你能给我详细说一说吗？”
    皮爷读出来之后，挠了挠头：“你怎么确定这个就是上钩了？”
    张瑶此刻完全没有心思在他们讨论的话题上，而是蹲在地上跟小白龙大眼瞪小眼，小白龙看着她，她也看着小白龙……
    然后小白龙咬住了她的莱莱……
    “救命！”张瑶跳了起来，吓得花容失色：“它咬人！”
    小张哥一颗黄豆弹到了小白龙的脑袋上，它吃疼的松开嘴，可怜巴巴的游回了许薇的手臂上，将脑袋埋在许薇的脖子里不出来，应该是被小张哥给弹疼了。
    而皮爷看了一样正捂着胸口喊疼的张瑶：“我跟你说了别招惹它，走吧，跟我去上点药。”
    小张哥摇了摇头，从柜台下面拿出一瓶雷龙剩下的膏药：“用这个吧，不留疤。”
    皮爷和张瑶去了后院上药，而许薇则在埋怨了一阵小白龙后继续对小张哥说：“这个人很有问题，我打算跟他聊聊，争取慢慢的把信息透露给他，看看他们能不能送货上门。”
    “这样也能钓到鱼？”小张哥浏览完整个帖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互联网上的人这么好骗吗？”

 第83章、钓鱼佬之间的极限拉扯

    鱼儿上钩，第一时间肯定不能收线啊，那样鱼会跑的，要慢慢与它进行周旋，要让它逐渐放下敌意和警惕。
    于是许薇很快就开始跟对面那个奇奇怪怪的人交流了起来，对面表示自己是一个狂热的古生物爱好者，但这几年被骗了太多次，他说自己买过很多奇怪的东西都被骗了，什么变形金刚大黄蜂置换部件、葫芦娃里的六娃、会逃跑的人参、能孵化的恐龙蛋和可以自己发出明亮光芒的甲虫。
    但最后他只收到了一个二手雪佛兰方向盘、空盒、空盒、一个外头抹了水泥的鸡蛋和甲虫小夜灯。
    最让他绝望的还是那两个空盒，他问卖家为什么发空盒，一个卖家告诉他六娃隐身了，另外一个卖家告诉他人参逃跑了，而后来他对比地址才发现这两个买家就是同一个人。
    换而言之他就是从热爱一开始就在不断被骗，但仍是不忘初心，言语间透露着真诚，甚至还说如果许薇愿意出售这个小白龙，他愿意用高价购卖并且先钱。
    就说这大冤种，他不受骗谁受骗？许薇这个钓鱼佬都被他说心动了，想整几条泥鳅给他弄过去骗点钱来爽爽。
    但问题是一旦骗了这条线就断了，现在这明摆着就是对方拿着组织经费在探虚实，花个大几百买个假消息问题不大，而如果许薇要价几十万、几百万，人家就能要求当面交易。
    那到时候见了面可就不由得许薇了，她要是赴约了，对面发现东西是假的，那就可以直接一枪把许薇给崩了，然后还会说上一句“连我都敢骗，怕不是活腻歪了吧”，如果发现东西是真的，那就可以直接一枪把许薇给崩了，然后还会说上一句“年轻人，下辈子学聪明一点”。
    事情么就是这么个事情，对方显然是把诈骗、黑社会和神秘学有机的结合在了一起，总归就是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许薇可是上过一次当的人，那一出“大学刚毕业女性错信网恋情人找工作陷阱差点客死他乡”的戏码才过去没多久，这次她再能信对面那畜生，她就是狗。
    所以诈骗犯和反诈精英之间开始了一场极限拉扯，就当着小张哥的面。
    说实话，小张哥对网络的理解还停留在十几年前燃烧平原挖矿赚金币，然后把金币卖给公会老大换企鹅币的循环中，看到现在许薇跟对面的决战紫禁之巅，着实让他大开眼界。
    “人间好可怕。”
    小张哥咂摸一下嘴，轻声嘟囔了几句：“如果有人骗我，我肯定会被骗的很惨吧。”
    这倒不是小张哥说笑，因为他可没有把握对付这样的真假混杂，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太复杂，他能干的是一力破十会，但问题是现在大家都开始四两拨千斤了。
    “学一下嘛。”许薇摇晃着手机：“还是你让我下的呢，国家反诈app。”
    小张哥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看着许薇跟对方交流。
    显然，现在进入了两个钓鱼人的拉扯之中，许薇时不时的弄出一张小白龙的近照，看到明显长大的小白龙，还有周围场景的参照，对面其实是相信的，所以显得焦急了起来，连语气都变得不一样了。
    而感觉到对方焦灼的许薇充分发挥了她反诈小能手的实力，不光有小白龙的照片，还有一整套完整、细致的过程，这个过程包括在何时何地捡到这条小白龙，然后捡到时它是什么状态。
    整个谎言系统半真半假，逻辑严密、要素完整，可信度极高。
    而许薇对小白龙的态度也是兴奋、爱护，就像家里养了猫的人喜欢分享一样。
    综合起来就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竟是真的能跟对面专业团队斗个有来有回。
    当对方不断提高价码时，许薇先是表现出了犹豫，但很快她就表现出了被人触发保护机制的状态，很果断的拒绝了对方，然后迅速离线。
    “唉？怎么不继续聊了？”
    小张哥看这场极限拉扯正津津有味时，看到许薇突然离线，他反倒是有些不解了。
    “不能聊了，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上，他们没办法顺着网线来找我们的。”许薇嘿嘿一笑：“那这个时候吊他们胃口，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来反应咱们关于小白的故事是不是真的。”
    小张哥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点：“因为它的故事半真半假，而就算是假的地方也有迹可循，所以他们哪怕再小心都会入套。”
    “答对了。”许薇学着小张哥打了个响指后说道：“等他们入套，咱们就能瓮中捉鳖。”
    “那他们万一不入套呢？”小张哥好奇的问道。
    “不会的啦。”许薇摆手道：“只要给他们确定故事真实性的时间，他们一旦把这个事情坐实了，他们就必然不可能不上套，毕竟这个东西是他们辛苦养成的。耗子哥不也说了嘛，养成一个这个东西光靠时间、金钱和精力都不行，还得靠机缘靠运气。”
    “嗯。”
    “所以啊，他们只要确定了东西，就会不惜代价的来取的，一旦他们不惜代价了，那就等于是自投罗网了。”许薇说到这里时，表情缓缓也变得狠辣了起来：“他们身上还欠着一笔血债呢。”
    要不说有时候缘这个东西很奇妙呢，许薇真的是因为机缘巧合才进入到了这个圈子里，但她却正应了耗子说的，真的就是天生适合在这个圈子里的人。
    超凡世界缺的就是许薇这种人，她聪明且知道变通，理解能力强，还能够将两个不同世界的智慧结合在一起，并且她目的性强、执着还通透，而且因为命格特殊。
    换而言之就是天生是为了超凡世界而生的人，虽然因为当时的贫穷而病急乱投医导致上当受骗差点失了性命。
    但小张哥不也说过么，所有的安排都是最好的安排，就从她现在的成长速度来看，假以时日她很可能会成为十二灵之外的中流砥柱。
    而且这个时日应该不会太远，因为雷龙这混账虽然不是很靠谱，但教人他是真的很上心的，说是倾囊相授都不为过。
    在这样多种因素的调和下，现在的许薇虽然平时仍是小张哥店里的夜班服务员，但就现在的她来看，等闲的妖魔鬼怪已经不是她放在眼里的了，就光那一套手机连招就已经足够让她去申请专利了。
    许薇不再跟对面的骗子聊天之后，就开始坐在店里给小白龙拍照。
    说来也奇怪，小白龙很凶，见人就咬，但跟许薇的关系奇好，甚至有点依恋她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她命格跟小白龙互补的缘故，至今除了小张哥之外，也只有许薇一人能跟小白龙正常相处。
    其他随便换上一个人来，女的会被咬莱莱，男的会被盯裆，就很恐怖……
    大概十分钟后，张瑶从后头跟皮爷一起走了出来，她现在可不敢再对小白龙好奇了，即便是看也是隔着老远的看，而从她捂着胸口的样子看来，刚才那一下咬的可能实在是有些凶狠了……
    “没事吧？”小张哥抬头扫了张瑶一眼：“很严重还是要去医院。”
    “你帮我治一下……”
    小张哥哑然失笑，抬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可是那样会很冒犯的。”
    “治一下有什么冒犯嘛。”张瑶指了指自己伤口的位置：“不是打个响指就好了么？”
    “不好解释，但……”小张哥轻笑起来：“真的很不礼貌。”
    虽然他没有说明问题，但张瑶却还是秒懂了，她也点了点头，然后却把手给放开了。
    看到她的动作，小张哥显然是愣了片刻，然后默默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整理架子去了。
    张瑶看到他的反应却笑了起来：“真的这么自律啊？”
    “主要是怕看到倒胃口的东西。”小张哥闷闷的回答道。
    “嘁”张瑶撇了撇嘴：“无趣。”
    说完她来到了许薇的身后，许薇还没看到她，小白龙却已经兴致勃勃的昂起了身子。
    “下流东西！”张瑶骂了一声，转身离开：“我走了，有空去把那个死鬼雷龙接回来。”
    没想到她刚打开门，就见耗子骑着他那辆破摩托，带着手上还挂着水的雷龙，两人就这么突突着回来了。
    雷龙现在还不能说话，但看到张瑶时却也是呵呵的笑，而耗子则笑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张瑶翻了个白眼，背着手骑上了她酷炫拉风的摩托，头盔一戴，嗡的一声就走了。
    耗子伫立在路边看着那辆他做梦都不敢梦到的豪车远去，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这车怎么都得一百多万吧？”
    雷龙伸出四根手指。
    “四百万……”耗子摇头道：“他们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么？”
    说完，两人就结伴走入了奶茶店，昏迷了几天的雷龙看到小张哥时，脸上满是愧疚，而小张哥只是轻轻看了他一眼就再也没说什么了。
    “没什么事我让他去罚跪了哈。”耗子拽着雷龙：“赶紧，别搁这装死。”
    而雷龙伸出三根手指冲耗子比划了起来。
    “三天？你想多了，七天禁闭！”

 84、名字要响亮

    张瑶的民间特殊事件调查所第一次正式会议就在他们的大仓库剪彩的那一天正式举办了。
    到会者有最大股东张瑶、技术入股股东大黄，人事部负责人兼ceo黄皮子、致力于模仿艾莎并把自己头发染成在白色后被人骂到染回黑色的不知道干啥技术员朱珍珍、因为一大早跟好兄弟去动物园导致没睡好现在正在打呼噜的技术员左丹双、白天是漂亮小姑娘晚上是娘炮小相公整天对着镜子对自己说你真美的人qi美妇黄蝶儿。
    “凭什么它就能是个股东？”
    皮爷对大黄的身份表示质疑，而大黄则针锋相对，然后亮出隐藏在脖子肉下头的公章说道：“章在我这，我说的算。”
    张瑶早就习惯了他们的吵吵嚷嚷，这时她在吵架声、呼噜声、跟关禁闭的2000年前的老公打视频声和某短视频平台刷美妆视频声中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
    “这次是我们第一次全体会议，虽然我们现在已经正式挂牌营业了，但年后我们会陆续有新同事到来，到时你们要肩负起老员工的职责，你带只狐狸我带只兔子，我们做大做强，创造辉煌。”张瑶在奇怪的开场白中拉开了今日会议的序幕。
    下头领她工资的都开始鼓掌，而不领她工资的都在忙自己的。
    “朱珍珍，你别在那刷去黑头了，把左丹双摇醒。”
    朱珍珍不情不愿的把左丹双晃醒了过来，他抹了一把嘴，打了个哈欠，然后趴在桌上有气无力。
    “你们两个，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张瑶啪啪拍着桌子：“你们不是一直都想干点成绩出来给家里看看证明你们自己不是混吃等死的废物吗，现在有机会了，为什么还这么死气沉沉的？”
    “我也想啊……可咱们干的这一行怎么看都不好跟家里说吧。”朱珍珍脸上露出难色：“我跟家里怎么说才好呢？说我现在是台大功率制冰机吗？”
    张瑶沉默了许久，她背着手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没关系，很快就好了。我下面简单讲几句，这关系到我们新的一年的各项发展和布局。”
    皮爷此刻第一个站起来鼓掌叫好：“好！张总说的好！”
    “太浮夸了……太浮夸了。”张瑶连连朝她摇手：“冷静一点。”
    “哦……”
    虽然这个会是开得一波三折，但其实还是说了些东西的，比如对未来的总体规划和这个团伙……团队的业务范围也做出了明确的标识。
    “首先我们要明确我们的工作范围，这里我要点名批评朱珍珍同志，你那个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玩意的？我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你那个公司的盈利模式是怎么样的？你是在给人当鸡头吗？”
    自从小张哥给张瑶解决了她阴阳眼被鬼吓唬的毛病之后，这个女人就越来越过份了，她的本性开始逐渐展现了出来，她心里苦不苦别人不知道，但她嘴巴真的好毒。
    朱珍珍的被她说的有些无语，但又没办法反驳，因为她自己都忘了自己名下那个公司当初成立的时候是要干啥了，后来就这么空转了两年，反正她父亲的意思就是找个地方给她上班总归要比天天出去被人骗好太多了，一年几十万就几十万吧，这对他们这种家庭来说，也就是个零花钱。
    所以这两年来，朱珍珍其实也没对自己那个公司上过心，但问题是公司这两个月居然盈利了，而且还是那种自负盈亏后的盈利。
    据小张哥说，公司的姑娘们感觉公司好像要倒闭了，她们不想失去一个混日子的好地方，于是不少人都发动了自己家人
    老公、男朋友、好友的资源，瞬间就把朱珍珍的破公司给盘起来了，甚至他们还捧了两个顶流的网红起来。
    反正没有老板的公司比有老板的公司过得更滋润，朱珍珍都不好意思往外说，说出去挺丢人的。
    “首先，我们得确定一件事，这个世界肯定是需要英雄的。”张瑶说到重点时敲了敲桌子：“我们当然也不能上来就把自己定位成英雄，得有个过度，惩恶扬善是要的，这一点大家没意见吧？”
    既然能坐在这个地方的人，那自然对这些东西是全票通过的，毕竟张瑶的理念简单直白，没有那些晦涩难懂的天人道理，所以他更容易让大多数人得到共鸣。
    “其次，我们跟奶茶店那边不同，他们做事情畏首畏尾、瞻前顾后，我不喜欢。从今天开始，奶茶店不敢干的事，我们来干，奶茶店不敢除的魔，我们来除。他们可以遵循他们的想法和道理，我们也可以为理想而战，这一点大家有什么问题没？”
    旁边一直在照镜子的原版黄蝶儿柔柔弱弱的抬起手：“经费呢？没有钱，靠爱发电可走不了多远。”
    “经费你们不用慌，我肯定会想办法，钱都是小事，而且我还会给你们提供各种装备，让你们可以更好的发挥自己的能力。”张瑶认真而严肃的说道：“而且之后等我们壮大起来了，我们也可以分出一个盈利部门嘛，甚至我们可以背靠祖国，面向国际，在一定程度上走国际化路线嘛。对内我们可以行侠仗义，对外我们可以盈利啊。”
    “你好伪善哦。”
    黄蝶儿一句话就让张瑶有些下不来台，她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其实也不算是伪善吧，就是有点狭隘，不过有时候也没办法对吧。”
    对此大家也都没什么好说的，世上可没几个纯粹伟大的人，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事，那可真的是太资本主义了。
    “最后，我们要确定一下我们组织的名字，以后对外介绍的时候，我们将会是一个整体。”张瑶从包里拿出了三块牌子：“这里有三个备选方案，第一个是百折会，取意是百折不挠。”
    “那为什么不能叫百挠会呢？”黄蝶儿抬起头好奇的问道，然后她下意识的挠了挠头：“突然有点痒痒了。”
    张瑶哭笑不得的放下第一块牌子，举起第二块，她仍是笑盈盈的说道：“定海会怎么样？因为我们这里是定海路三十八号，所以用最直白的方式来命名。这也是国际上常用的方式。”
    这次又是黄蝶儿抬起了头，开口道：“那你都用这样来命名了，为什么不能叫gz帮？”
    “你是来抬杠的吗？叫gz帮那不就成了黑社会吗？”
    “哦……那定海会跟gz帮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吗？你为了接地气还不如叫大湾区扛把子呢。”
    张瑶被她给弄得直抓头发，她是万万没想到面前这个白天是漂亮女人而晚上就变成娘炮男人的狗东西会是这样一个杠精，要不是看她能力真的很强还是熟人介绍，张瑶肯定直接让她去财务（财务总监由皮爷兼任）领工资了。
    最后在万般无奈之下，张瑶举起了第三块牌子：“塔。”
    “为什么只有一个字？”
    “因为觉得很酷咯。”张瑶面对质问只能躺平了：“就一个塔。”
    “就它了。”黄蝶儿双手一拍：“深邃悠远，神秘莫测，且有通天之意，塔好，我也好。”
    张瑶歪着头看着黄蝶儿：“你这零零碎碎的语录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你别管了。”黄蝶儿在纸上唰唰的画了起来，不多一会儿一个很精简但一看就是一座塔的logo就出现在了上头。
    “字形合一，到时候做成胸牌，上头再用数字编号，等未来就能成塔一、塔二。很酷不是吗？”
    张瑶环顾四周：“你们呢？”
    皮爷举手：“狐狸的狐也行对吧？”
    “那狐行为什么猫不行？”大黄立刻反驳道：“我觉得猫好。”
    “但猫一、猫二你不觉得很娘么？”朱珍珍笑道：“狐三、狐四也不太正经吧。”
    “那就这种一下，叫狐塔好了。”皮爷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都没问题。”
    “可是什么狐塔、猫塔，后头加上编号的话，像什么狐塔四号、猫塔十六号，你们觉得不觉得像杂交水稻？”朱珍珍托着腮问道：“我什么意见都没有啊，你们继续。”
    一旦接受了杂交水稻的设定，皮爷也觉得不是那么好听了，甚至觉得有些憨，所以她也不再说话了。
    “叫黑暗守护者呀！”大黄这时突然喊了起来：“多棒。”
    这时张瑶连忙抬起手：“同意塔的举手。”
    除了大黄之外，全票通过，而大黄却还在那抗争：“不行叫丰饶之神啊，狩猎神啊……”
    最终张瑶的新组织被以塔来命名，要问其中有什么意义，就一个字“酷”，大家都觉得挺好，毕竟不是什么事都需要意义的，反正总比大湾区扛把子好对吧。
    而此时此刻，小张哥正蹲在温泉旁，看着在里头划水的小白龙，因为小白龙在一天时间里居然又暴长了好大一圈，现在它体长已经超过了两米，要知道它刚来的时候也就是条四脚蛇。
    “你是公的还是母的？”小张哥问道，然后觉得好像不太妥，换了个方式问道：“龙是怎么分性别的？”
    小白龙显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只是在里头舒服的飘着，时不时的还钻出来冲上天空滑翔一阵再落回水中。
    “龙是怎么分性别的？”小张哥转头看向旁边的雷龙：“你知道么？”
    雷龙默默的指了指自己下面：“我是靠这个。”
    小张哥转过头懒得理他，径直回到了店里，而今天他要迎接一个还挺重要的客人，没工夫跟雷龙这个傻批继续纠缠那个傻问题。

 85、有朋自归来

    奶茶店的下午，因为的气温逐渐回暖又赶上了周末，所以街坊客人络绎不绝，而要说今天有谁会来，倒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却是对小张哥挺重要的人。
    这人么，就是一晃半年多没出现的“不靠谱二人组”之中的另外一个，名叫蔡德兰的憨憨。
    他跟杨俊峰共同构成了小张哥超凡世界中的唯二两抹鲜嫩的颜色，是既知道小张哥年少时的状态又知道他现在状态但对他的态度却几乎没有改变的人。
    用蔡公子的话来说，都**兄弟，他一点都不歧视变成怪物的小张哥。
    今天参加封闭训练六个月的蔡公子终于解放了，他在三个多小时之前发了消息给小张哥，让他准备好一份辣椒炒蛋和一份汤粉。
    “哈哈，我回来啦。”蔡德兰一如过去那般推门而入：“是不是以为我死了啊？”
    小张哥慢条斯理的把汤粉和辣椒炒蛋端了出来放在桌上，蔡公子二话不说上去就开造，身上还没脱掉的民航制服让他显得相当亮眼。
    “怎么突然回来了？”
    “考核没过去，被停飞了。”蔡公子叹了口气：“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这时小张哥还看到他的鼻子上好像还出了什么问题，感觉是中间断了一截，于是便伸手指了指：“你鼻子怎么了？”
    “你以为我为什么被停飞的？”
    蔡公子长叹一声，三下五除二把汤粉吃了个干净：“那天我上短程，短程嘛，你也知道的，又清闲又无趣，就开自动驾驶咯，开到一半我觉得挺无趣的，就切了手动，再然后我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你，我就跟副机长说了一句‘你说，这人活着是真没什么意思’。”
    “然后？”
    “然后？”蔡公子指着自己的鼻子：“然后我就吃了一记左勾拳，再然后被拉下了驾驶位接着被皮带给捆在了机舱里，直到飞机在最近的机场迫降，然后我就被隔离审查了呗。”
    小张哥笑出了声来，突然感觉自己的人生可能真的是离不开这一个又一个的傻批了，人生真真切切是被这些脑子有泡的家伙给照亮了。
    “那现在有什么打算？”
    “打算？打算倒是也没有，就是回来过个年，然后年后去跟杨俊峰混了，我这停飞可能一停就得两年。”蔡公子颇为无奈的摇头道：“隔离审查也没过去，可能再也没办法上天了。”
    “为什么没过？”
    “因为他们觉得我有妄想症呗，我基本上是被人给搞了，他们居然搞到了我跟三娘聊天时的视频，你说三娘都转世那么久了，这个视频还留着，这不是纯为了搞我么。”
    这事小张哥知道，大概在六年前吧，那会儿还没有灵气复苏，小张哥也不是很懂控制自己的力量，这就导致长安巷这一圈都成为了各种奇怪生物的聚集地。
    三娘就是其中一个，也可能是跟蔡公子有缘，这个两百多年前为了反抗包办婚姻而在婚礼当日跳河自尽的鬼新娘就跟蔡公子莫名的联系上了。
    一人一鬼谈了几年恋爱，后来耗子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跟蔡公子说了这种事普通人扛不住的，再往后他们感情越深蔡公子的寿命就越短，最后可能八十年的阳寿折上折，三十岁不到他就得死。
    但蔡公子并不介意，毕竟跟三娘情比金坚，所以根本不采纳耗子的建议。
    可偏偏三娘也听到了这件事，后来三娘就来求小张哥帮超度呗。小张哥嘛，有人求，只要不过分他都会答应，所以就同意了。
    之后在小张哥超度她之前，她就去航校那边跟蔡公子把事情聊开了。
    而就是这最后一次与三娘情绪激烈的聊天，被人用摄像功能拍了下来，而这只有蔡公子一个人打表演赛的视频则成为了这次让他彻底失去成为机长可能性的由头。
    这倒也不怪审核的人，毕竟一个人对着空气情绪昂扬，这谁看了不迷糊，解释都没用，这一行本身就是宁杀错不放过。
    所以现在蔡公子基本上就等于是被开除回家了，虽然是被人陷害，但最终还是自己起的作死的头儿。
    而且即便不是这次，下次也逃不过，毕竟哪怕他四平八稳，也防备不住有心人的处心积虑嘛。
    不过也还好，蔡公子生来就乐观，他现在就已经开始想过年之后找工作的事了。
    “之前杨俊峰不是说去南河淘金么，我俩就准备去试试看。”蔡公子一边弯腰在箱子里翻找一边对小张哥说：“三娘今年快上幼儿园了吧。”
    说着，他直起身子拿出了一大摞明信片递给小张哥：“我从同事、师父那边搜刮来的，怎么样？够意思吧。”
    小张哥连连点头，满脸欢喜，然后满脸喜悦的拿出一张特殊的明信片：“1990年斐济玳瑁！”
    “哈哈哈哈，高兴吧。”蔡公子又抽出了几张很珍贵的：“1959年夏威夷，带戳。1940年好莱坞the great dictator首映纪念，带卓别林签名。1999年，澳门回归特殊纪念限量，带1999年12月20日当日邮戳。”
    小张哥满脸兴奋，他低着头仔细收拢这些明信片。
    要说起来，如果说小张哥有什么特别的爱好，那一定就是明信片了，他收集了全世界各地数万张明信片，他所有的朋友都知道如果给他送礼物，明信片就是最好的东西。
    而这种带特殊纪念日纪念戳的，那对小张哥来说就是至宝。
    两人又聊了一阵，蔡公子脱下了外套，翘起二郎腿对小张哥说道：“半年前我不辞而别，是不是吓到你了啊？”
    “还好，大概也猜到了。”
    “唉……”
    正说话间，就见雷龙端着个盆，盆里装满了洗好的菜走了出来，他看到蔡公子时还是愣了一下的，因为两人算起来也有多年不见了，上次雷龙看到蔡公子时，他还在跟鬼新娘谈恋爱。
    “哟！”
    “哟！”
    雷龙放下盆绕着蔡公子转了几圈，蔡公子也绕着雷龙转了几圈，两人就像斗鸡一样哟了半天，最后还是雷龙一巴掌拍在蔡公子肩膀上：“可以啊，这么久不见长这么大了，让叔叔抱抱来。”
    “死走死走。”蔡公子一脸嫌弃的推开雷龙：“几年不见你怎么成这个死样子了？”
    “人世无常嘛。怎么？看你这样子是当上机长了？”
    “别提了。”蔡公子摆了摆手说道：“没戏了。”
    说着他把自己的惨痛经历告诉给了雷龙，雷龙听完差点没笑软在地上，而且他的伤本身就没好利索，现在一笑肺管子又漏了，但他捂着胸口还在那笑着：“我的妈呀……这也太好笑了，什么叫你说人活着有什么意思……那是你能说的话吗？”
    “你死不死啊？”蔡公子踢了雷龙一脚：“起来，去摇人，晚上我请客吃一顿。”
    蔡公子为人乐观开朗大方，虽然说起来的确是有点不够稳重，但其实也算是很招人喜欢的那种类型了。
    晚上吃饭，他是真的舍得，直接就在外头的酒楼里摆了十一桌，宾朋满座。说是为了庆祝他蔡老板金盆洗手，但究竟是为什么谁也不清楚。
    不过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够理解一个人会因为被炒鱿鱼而大摆宴席。
    奇葩事情奇葩干，这大概就是长安巷的特点吧，这里头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奇葩怪物，但也恰恰就是这一群怪人才能让这个世界丰富多彩，熠熠生辉吧。
    晚风乍起，酒楼里酒宴正酣，热闹蒸腾。
    蔡公子一个人站在酒楼外，手里捧着一坛女儿红正一点一点往大槐树的树根下洒。
    “三娘，答应你的女儿红，今年的份。也不知道你多大了是男孩是女孩，要是知道了的话，是男孩给你送个变形金刚，是女孩送你一套芭比娃娃。”
    “先生，算命吗？”
    一只手拍在正在絮絮叨叨的蔡公子肩头，他连忙回头看去，看到的却是一个穿着板正警服的人，仔细一看却发现是耗子！
    “你终于成了！看来这半年，你们经历的事不少啊。”
    听到蔡公子的话，耗子用手顶了顶自己的帽檐儿：“嘿嘿，又在这想三娘呢？”
    “是啊……”蔡公子靠在槐树下看着长安巷的万家灯火：“如果三娘是人，我们现在孩子也快上小学了吧。”
    耗子也靠在了那里，仰头看了一阵星光，不无感慨的说：“小时候啊，我嫉恶如仇，誓要斩尽天下妖魔鬼怪。但后来慢慢长大了才发现，妖魔鬼怪反倒是要比人可爱太多了。可恰恰是这种可爱……唉，不可结缘啊，小蔡。”
    “我知道。”蔡公子轻笑一声，仰头看着星空：“但还不让我想想么，真是。”
    “三娘今年三岁半了，很漂亮很聪明，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也是老师，书香门第，父亲很善良，母亲也很温柔。”耗子突然开口说道：“小三娘总是会做梦，会梦到一个陌生人，我想以后如果有缘，你们还会再相识一场吧。”
    “算了算了。”蔡公子轻笑道：“你刚才还说的，不可结缘。知道她都好就行啦，再相识也只是徒增烦恼。说说你们这半年有什么好玩的事。”

 86、灵气复苏第二阶段的开端

    “关于地缚灵被拉出结界的那些事。”
    朱珍珍一身轻快的打扮，春天的气息在南国来得格外迅猛，才刚到春天，还没来得及倒春寒，气温就已经被拔到了二十七八度。
    小张哥这样的地缚灵也终于是被拉出了家门，他们的道理也很简单，就是他不动年年也要出来看看太阳的。
    于是现在小张哥就出现在了离长安巷五十二公里的地方，就在张瑶基地旁边的海滩上。
    “啊哈哈，鸡汤来咯。”蔡公子端着一锅鸡汤跑了过来：“这喝汤多是一件美事。”
    “你们管这个叫野餐哦。”
    小张哥回头看着停在不远处的房车，他真的不知道这帮有钱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因为在小张哥的记忆中，他小学时的野餐都是大家一起到野外去支棱起一个石头灶台然后在上面生火做饭。
    而现在张瑶直接拉了一辆多功能房车来，那一展开就跟红警里基地车一样，什么设备都有，豪华的一批。生生让野炊变成了“在野外炖一锅老汤”。
    “难得天气好。”张瑶搭手看着远方的大海：“出来放松一下嘛，你也该透透气了。”
    这次来的人比较全，除了这几天神秘兮兮的小马和不能够出奶茶店门的许薇，其他人都来了。
    就连雷龙都带着他那个白天是女性形态的老婆在海边光着脚丫赶海。
    小张哥蹲在一块石头旁看着年年在跟耗子玩闹，他的身边则是跟左丹双达成协议的那个魔神。
    大黄踩水，皮爷在晒太阳，耗子则坐在那跟左丹双一起撬生蚝，女孩子们在肆意自拍，看上去就是一群普通春游的年轻人，只是那个房车实在太酷炫了，一眼看上去就好像是科幻世界降临人间一般。
    而在另外一边，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鬼鬼祟祟的走进了一家咖啡馆。
    在咖啡馆里等着他的正是小马。
    “水哥你也太过头了吧。”
    脱下口罩，来者正是无根水，也就是现在的梅俊生。他压低声音对小马说道：“被清灵子盯上的人，从来不会有好下场。”
    “我不是让你去找圣主么，你为什么不去？”
    “不行啊，圣主能护我一时，护不了我一世。现在清灵子在暗，我得想办法把这一阵躲过去。”
    小马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起身说道：“走吧，我带你去找圣主。”
    “不行不行……”
    虽然梅是这样说，但胳膊哪能扭过大腿，小马生生的就把他给拽了出去。
    小马骑着小毛驴突突着就把无根水带到了小张哥那边，此时的小张哥正打算开始吃午餐，看到小马老远带着个人过来，雷龙立刻调侃了起来：“哟，带了个男朋友回来啊？”
    “呵。”小马冷笑一声：“是你前女友的现男友，还得叫你一声前辈呢。”
    黄蝶儿一听，手已经拧上雷龙的大腿：“前女友？你昨天才跟我说你从记事开始就在等我。”
    “他？雷龙所在三十公里范围之内必有前女友。”小马一脸的皮笑肉不笑：“有时候可能还有两个，四年谈了三十一个，丰功伟绩。”
    被小马拆了台的雷龙放下筷子就跑，但黄蝶儿也是不慌不忙，轻笑一声说道：“跑可以，让我抓到了，可就没你好果汁吃。”
    在他们开启你追我逃之后，小马这才把梅带到了小张哥面前，并很隆重的介绍道：“头儿，我介绍一下。这是当年的无根水，我水哥，其实一直都算是半个自己人，之前耗子和雷龙觉得不对劲的就是他。”
    耗子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无根水，眼睛一亮：“你不就是那个雷龙前女友的未婚夫么？梅……”
    “俊生。”无根水笑道：“我现在叫这个名字。”
    “夺舍还是借尸还魂？”
    “借尸还魂，夺舍太损阴德，折太多功力了。”
    简短的交流了一下之后，话题就开始说上清灵子了，按照道理来说清灵子应该会继续追他的，但现在这几天下来对面却一丁点动静都没有，这让无根水比直接被抓了还难受。
    不过现在见到圣主了，他其实也稍微安心了一些，因为他发现即便是清灵子，多少也是要给圣主几分面子的，更何况现在圣主身边的力量可比清灵子强太多了，光是雷法天龙坐镇就已经不是当下的清灵子能够撼动的了。
    “这种事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耗子在听完无根水的话之后满不在乎的说道：“清灵子生性多疑，你只要跟我们接触了，他就不会沾染你了。”
    这一点无根水倒是相信，因为以清灵子的性格来说，地上哪怕是掉了钱他都不敢捡，生怕是陷阱。都不说什么生性多疑了，就完全是病态多疑。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已经跟圣主这边接触了，自己越是大大方方，清灵子越是不敢动弹，因为他肯定会害怕自己被圣主这边的人给盯上，因为一个没什么用的无根水而被雷法龙盯上，这笔买卖清灵子是不会干的。
    而且之前虽然小马已经跟他说了这边有雷法龙，但无根水万万没想到这边除了雷龙之外，还有十二灵的领袖金钱鼠、哮天犬，再加上小马和雷龙，清灵子肯定是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在场还有两个大天魔级的魔神，一个黄蝶儿……还有一只好大的狐狸精。
    圣主到底是圣主，有了这样的庇护，无根水根本就不需要去惧怕清灵子了。
    虽然多少还是有些腼腆，但现在看到黄蝶儿的状态，他大概也能放下心来，虽然自己没有雷龙那样的老公，但好歹小马跟自己也算是从小山上山下的师兄弟，不管怎么样不看僧面看佛面吧……
    小张哥倒是没什么表示，不欢迎也不拒绝，所有的事情都是耗子在那张罗操持。
    在给无根水办手续、签灵签的时候，耗子好奇的问道：“你好像得了一个非常不错的躯体啊，不过为什么你还要把它本人炼成伥鬼呢？这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你听我解释，这是有原因的。”
    无根水大概解释了一下，就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也就是梅俊生。这个梅俊生天生福薄，而且三魂七魄虚弱，他出事之后三魂七魄只留下了一魂一魄，如果不把剩下的一魂一魄炼成伥鬼，梅俊生的魂魄很快就会消亡。
    现在成为伥鬼，依靠着无根水作为术士的强大魂力，它还是有机会再入轮回的，虽然不知道下面几次轮回会成什么玩意，但只要能够再入轮回，就已经比烟消云散强太多了。
    “这也算是我对占据他身体的补偿。”无根水这样对耗子说道：“而且你也知道，死灵想要直接夺舍，除非对方虚弱不堪亦或者有清灵子那样的能耐，否则没什么机会赢过生魂的，所以……我真的没有为恶。”
    “这样啊。”耗子点了点头：“倒也属实正常，那就先这样了，其实圣主的意思也很简单，就是不对你们做要求，但你们得遵守人间的秩序，既然是借了人家的身子还魂，那就好好维持现有的状态。”
    “懂……我明白。”
    耗子点了点头，拿出一张灵签放在无根水面前，无根水咬破手指按了上去，这样就算是身份登记成功了，而一旦成功之后，未来不管无根水的形态换成了什么，只要凭借灵签，第一时间就能找到他。
    这不光是对他的约束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因为只要他受到攻击，灵签都会产生反应，接着这边就可以派雷龙紧急救援。
    签完这个签，无根水也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而耗子则继续说道：“未来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多，因为术魂远不止三十二尸解仙，我们现在干的事，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把曾经的同门都整合起来以面对将来更大的危机。”
    “明白。”
    “嗯，水师兄吧？虽然我不像他们过去的记忆，但叫你一声师兄没问题吧？”
    “不是的……你才是大师兄，十二灵和尸解仙你都是大师兄。”
    “雷龙，你他娘的占我便宜这么多年！”耗子转过头冲远处的雷龙咆哮道：“你死定了！”
    耗子骂完之后转过身深吸一口气道：“雷龙简直不是人。对了，你现在的身份是名流对吧？”
    “还算可以……怎么了？”
    “多找点机会带圣主到处走走看看吧。”耗子无奈的一笑：“他啊，有点宅，而且还挺抠门的，你懂我意思吧？”
    “明白……那到时候我来安排就是了。”无根水侧过头看了正在那盯着火苗发呆的小张哥，压低声音小声道：“我觉得这代圣主……好像不太聪明。”
    “别胡说八道。”耗子嗤笑起来：“你可别让雷龙听见，真揍你。”
    无根水一脸恐惧的点了点头：“是我话多了。”
    说完之后，他突然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前段时间我遭了清灵子的袭击，小马说应该是他那面也去了新人，而且是能定位其他人的人。”
    “这个我真不清楚，我到现在都还不太明白尸解仙都有什么能耐。”
    “不，这个人应该不是尸解仙而是别的人。尸解仙里没有这样的人。”无根水认真的说道：“所以……咱们还是小心一点吧，清灵子笼络人心很厉害的。”

 87、信心这不就起来了嘛

    当家家户户都贴上对联的时刻，清灵子却在回头眺望已经离开很远的海岸线了。
    两千年故土难离，如今却落得个背井离乡，而恰好这一天还是他曾经研究天文历法之后定下的岁首祈岁祭祀之日，一声“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祈岁祭祀、敬天法祖，报本反始也”让清灵子几乎潸然泪下。
    “哈，我是万万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清灵子，曾经的一方诸侯，夺天下之霸主，却是一个好哭鬼。”
    “滚。”
    清灵子怒骂一声，擦掉泪水，指着远处已经模糊的海岸说道：“魂之所在，离故土如离魂而去。”
    说完清灵子拿出一个锦缎口袋，里头是一包岸边的砂土，他低头凝视良久：“我即便是战败、即便是身死，却从来未曾离开故土，当年我最后对赵政所说的话也便是将我千刀万剐都可，但若是他胆敢将我驱离故国家园，有朝一日我必挖他坟掘他墓。”
    “你们这些人，真的是矫情。”赛东风站在快艇的船舷边上，似乎不在乎物理定律一般的来回走动：“你想再回来，就得在外头把自己发展壮大了再说，不然就你现在这副样子，狗都嫌。”
    给他们开船的人听到这句话倒是嗤笑了起来，清灵子扭头质问他为什么笑，那开船的用带着越南口音的国语说道：“我一年听这种话都要听几百次哦，去到了外头就好好活下去吧，别想那些没有用的了。”
    清灵子扭过头目露凶光，倒是赛东风哈哈大笑起来：“小兄弟说的对啊，是得好好活下去才对。清灵子啊，时代不同了，你要换个思路了。”
    清灵子闭口不言，身后的血饕餮和血魂傀儡却已经开始上上下下打量起刚才那个不顾尊卑乱开口的人来。
    天蒙蒙亮时，他们抵达了越南，他们将要从越南这边偷渡到屏东，大概需要在三天之后登船。
    在抵达之后，他们连带着船上其他的偷渡客一起很粗暴的被驱赶到了一个破旧的老楼中，这三天他们将要在这里度过，不论什么原因都不允许外出。
    清灵子眉头紧锁，他的手指在不断的来回动弹，每动一次动弹都会带起一连串灵气产生的微光。
    “动作快一点!”
    后头的蛇头打手推搡了一把清灵子，并顺手在他的屁股上捏了一把，而清灵子脚下一顿退到了打手的身边，只见一根如毫毛似的东西从他脖子里嗖的一下钻了进去。
    接着清灵子好像没事人似的往前走了几步，大概十分钟之后，他刚进入那个破楼时，那打手就像中了邪一般开始大喊大叫并发出狂笑声，周围四五个同伴都按捺他不住，最终只用了五分钟不到这人就生生笑死在了这里。
    这打手的死状恐怖，脸上的表情保持着大笑的姿态，但眼睛却瞪得老大，七窍中始终有鲜血汨汨流淌而出，嘴巴大张仰头冲着上方，身子则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是在赔罪一般。
    因为出了人命，蛇头亲自过来查看，甚至还叫上了他们这里的赤脚医生，但却没有人能知道这名打手的具体死因。
    蛇头觉得挺晦气，于是便提着手枪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查起了房，当查到清灵子那屋子时，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那看着破电视的清灵子。
    虽然干偷渡已经二十多年了，但像这样年轻漂亮又水嫩的姑娘可是太不常见了，虽然他心里头是知道这样的女人选择偷渡要么是背着人命官司要么是跟什么大官司有牵连，但是现在看到这样的姿色，他一时之间多少也有些把持不住。
    于是他走上前用手枪挑起清灵子的下巴，嘴巴里说这不干不净的话，甚至最后用脚一勾就将房门给关了起来。
    只不过正当他打算动手动脚时，原本被枪指着的清灵子只是稍稍一动就化作了虚影消失在了蛇头面前。
    还没等这蛇头反应过来，清灵子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用桌上的老早就写不出来字的笔顶住了蛇头的大动脉。
    蛇头惊恐大叫，清灵子却只是一言不发的将手上的力度逐渐加大，直到蛇头不再呼喊，他才逐渐放松。
    可就当蛇头以为清灵子要松手，自己正想借机会拿起手枪时，却没想到那支笔直接从他的下颚钉了进去，他只觉得一阵巨疼后就再也没了意识。
    清灵子看着软软倒下的尸体，眼中一丁点感情都没有，只是轻笑一声，手指在墙上刮了一下并将那些粉末洒在了蛇头的尸体上。
    接着就见已经完全失去生命的蛇头身上的伤逐渐闭合，四肢在诡异的扭动后居然重新站了起来，只是眼中再没有了光，看上去就像是一条死鱼。
    干完这一切的清灵子朝他挥了挥手，蛇头听话的走了出去，而他的枪却落在了清灵子的手中，他摆弄了一番，然后砰的一声把枪给玩走了火。
    看着自己胸口连通到后背的弹孔，清灵子哎哟了一声，不过却丝毫不在意的用手抹了一下身上的伤口，那伤口瞬间痊愈，甚至都没有流出血来。
    不过他这倒是见识到了这种名为手枪的威力，虽然对他这样的人效果不好，但问题上那个子弹上如果刻画上阵法或者符法呢？
    清灵子好奇心大起，坐在那摆弄了一下午的枪械和子弹，而在子弹上刻画符文这种事，似乎好像……不难？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清灵子的钻研心立刻就起来了，作为一个术士他最擅长也最喜欢的就是奇淫巧技，而作为一个天赋极高的术士，只用了一晚上就将面前的东西的原理给弄明白了。
    然后他干出了一件足够颠覆现代科学认知的事情，那就是把房间里笨重台灯和一些奇怪的东西凑在一起，用术法将它们变成了子弹。
    铜之炼金术师？炼铜术士？
    清灵子看着面前整齐的，上头还镌刻好符法的子弹，觉得自己到底还是宝刀未老，而之后他又将这些子弹整整齐齐的放入了腰包之内并施加了障眼法，然后拎着枪就走了出去。
    当然，枪也施了障眼法。
    他走到外头对准一个放哨的打手，而在打手看来他只是举起了照相机对着自己，那打手不但不慌张还骂骂咧咧的冲过来要缴了清灵子的照相机。
    “砰”
    一声枪响，一枚被符法到强化的子弹穿透了那名打手的脑袋，连带着他的三魂七魄一并被打到了灰飞烟灭，看到这一幕清灵子哈哈一笑，转身打了个响指，接着这个被他射杀的人也是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不过因为没有了三魂七魄，所以这个家伙过几天还是会死的，而且死之前就会开始腐烂，加上越南这个地方气温火辣，他说不定还会爆体呢。
    看到了这东西的效果这么好，清灵子决定在周围看看有什么魑魅魍魉来打一发，于是他就这样拎着枪走到了外头。
    不过虽然灵气复苏不会只复苏中华大地，但魑魅魍魉的密度总体还是没有那么多的，直到他来到这个小港口外部三公里左右的地方，才发现一户人家之中有异常。
    他顺着自己敏锐的气息走了过去，在那种破烂的木墙里他果然发现了有不对劲的地方，因为这户人家隔着老远就充满了死亡的气息，但里头一切都好像很正常，院子里还有燃烧着的炉灶，屋子里还有人行动的声音。
    清灵子推开破门走了进去，那种死亡的气味更加浓郁了起来，他背着手朝屋里探去，一进屋就发现里头充满了那种腐败的恶臭。
    清灵子继续往前走，听到厨房里有响动，过去这么一看却是笑了出来，因为那里正有一个老妇在打水，但那老妇显然已经不是活人，身体外头就如盘了很久的手串一样油光锃亮，脸上的五官都已经完全凹陷，眼窝处早就空洞风干，只留下了两个窟窿在那。
    那老妇似乎听见了有动静，慢慢转过头来看向清灵子，而清灵子也不废话，抬起手枪就是一发入魂。
    添加了符咒的子弹从老妇的身体中穿过，但却跟打在人身上完全不一样，符咒对邪物的天然克制让那干瘪的木乃伊迅速燃烧了起来。
    老妇在痛苦中哀嚎，她也许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死亡，但那种灼烧灵魂的痛苦却是实实在在的，不过子弹的威力已经强大到没有让她感受太多的痛苦就将她送走了，而且是烟消云散、彻彻底底。
    而那具燃烧的干枯木乃伊顺便引燃了房屋，但清灵子甚至连看都懒的看一眼，就任由着熊熊烈火烧尽这一方老宅。
    “可以。”
    清灵子终于找到了这些天以来唯一能让他开心的事，而这把枪也成为了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最喜欢的一件玩具。
    “靠天靠地，最终不如靠自己啊。”清灵子仰天长叹，再回想身边的两个废物，他不由得又是一阵哀叹：“是时候重头再来了。”

 88、怀玉山

    今日大年初一，小张哥奶茶店如期歇业。
    今年的春节一如往常，只不过人比以往要多了些，主要是因为小马和雷龙这两个之前一直在外飘荡的游子回来了，还有一个无法踏出奶茶店，一出去就可能会被人猎杀的许薇。
    多了三个人，气氛立刻就不同了起来，因为年年的关系，除夕夜他们是不过的，因为要陪年年在灵虚幻境里等待现实中的炮仗点完，而在灵虚幻境的那种气氛里，实在是没什么年味一说。
    所以奶茶店的年夜饭历年来都是大年初一才开始张罗。
    仍是和以前一样，小张哥负责做饭，耗子负责洗菜，大黄负责哔哔，狗姐负责骂大黄，年年负责吃。
    不过今年有了雷龙和小马的加入，情况也有些不同了，主要是这俩人还随身带了一个人过来蹭，雷龙带了黄蝶儿、小马带了无根水。
    所以节奏安排就成了大黄和雷龙负责哔哔，狗姐和小马负责骂他俩，年年和黄蝶儿和无根水负责吃。
    “你们两个是没有家吗？非要来这里蹭饭，你们的家人不会觉得生你们好过生条叉烧喔。”
    大黄蹲在柜台上哔哔黄蝶儿和无根水，把他们两个哔哔的烦透了，但却惊讶的发现只要是在所谓“家”的环境下，他们无论如何也奈何不得大黄，所以只能作罢。
    “这个家宅守护者还是有点东西的。”耗子一边笑一边摸着猫头：“它有一种特别的能力，就是在一个地方时间越长，能力就越强。它在这里住了好多年了，别说是你们，就是雷龙都不一定能赢它。”
    大黄骄傲的昂起了头，但终究却还是被狗姐破了防，狗姐以人形的姿态从后头走了进来，拎起大黄就走了回去，然后一个黑衣小少年就哭喊着“不要洗澡”从后头窜了出来，但很快还是被抓了回去，在后院绝望的哭喊。
    皮爷在视频里可怜巴巴的让小张哥给她看一眼烧鸡，然后一边滴答口水一边吐糟他们青丘原上的伙食喂狗狗都摇头，最终还是被她父亲给拎着后脖子给拽过去换上了一身祭祀用的衣服。
    “小张哥新年好呀。”皮爷的父亲拿过皮爷的手机朝小张哥拜年。
    小张哥也笑着点头道：“新年好。”
    “等会啊，狐主要跟你聊聊。”
    说着手机被递给了旁边的狐主，这一代的狐主是公狐狸，纯白色九尾天狐。而在青丘之原上，纯白、九尾和天狐是三个品相，而这三合一的自然就是狐主没跑了。
    “新年好。”狐主可比皮爷稳重多了，可他看到小张哥时，那张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的脸上仍然绽放出了笑容：“我们也有三年未见了吧。”
    “嗯，你又漂亮了。”小张哥很自然的夸了起来：“有空来玩。”
    “那是自然。”狐主坐直身体，将手机放在香炉上，朝小张哥行了个狐狸族的礼：“先不说了，庆典祭祀开始了，我这便去主持了。”
    “好。”
    从视频中可以看到，青丘原上今日举行一年一度的祭祀，这恐怕是人类一次性可以见到最多狐狸精的时候，整个青丘原上共有十九万三千三百七十二只狐狸，但贵族只有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只，这19999一次性出境，可想而知场面究竟有多壮观，甚至到了晚上时还会有天狐拜月的节目看，具体就是狐主会跳一段长达三个小时不重复的舞蹈来祭祀月亮。
    小张哥有幸看过一次，真的不怪纣王把持不住，狐狸精这个种吧，真实是太烧了。
    不过今天小张哥的忙碌还远不止这些，他甚至能接到远在匈牙利古堡里吸血鬼小老弟的拜年电话，这帮动辄能活过几百岁的老东西，语言早已经不是问题了。
    “圣主真的是朋友遍天下。”
    看着小张哥一边做饭一边接连不断的接到各个地方的拜年电话，无根水多少是有些惊了，特别是看到妖王亲自给小张哥打来拜年电话并且调侃他问他要不要新一年娶个妖王回家玩玩时，无根水觉得自己这两千年的世界观都遭到了刷新。
    圣主跟妖王相比，其实圣主的地位还是要差一些的，但现在看起来妖王好像对圣主很……很谄媚。
    “我忙完这一阵就去找你玩哦。”妖王拿起一本房产证：“看见没，我们有自己的办公大楼啦。有空来sh，包爽！”
    看到这里的时候，无根水侧过头去问小马：“妖界在人间弄个大楼干什么？”
    “你不知道？妖王那边下通知了，全面放开两界管制了。妖界要在人界弄办事处了。”
    这听上去就真的有点酷炫了，普通人也许真的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在外滩上某一栋大楼里面居然装满了非人类的存在，这感觉就有黑衣人的感觉了，但又比黑衣人美型许多，那种世界之外还有世界的神秘感，超棒。
    “这届妖王是谁？”黄蝶儿好奇的问道：“我记得当年的妖王还是那个谁来着，是个男人。怎么突然就变成女的了？”
    “两千多年了，妖王也该换了。”无根水莫名感慨了起来：“我这个司农刚开始去菜市场的时候差点给一个西红柿跪下。惊叹世上怎会有如此饱满艳丽还多汁甜美的水果，直到我看到了西瓜，我就觉得我跪早了。”
    “是金龙少主。”雷龙过来得意洋洋的说道：“我表姐！”
    “去去去，少跟人攀亲戚，你不过就是个天龙体，跟真龙差十万八千里呢。”黄蝶儿不耐烦的驱赶了一下雷龙：“整天碰人家龙族的瓷，你也好意思。”
    “天龙也是龙嘛……”雷龙有些抹不开面子：“人家龙族都承认了的……”
    “那还不是看在圣主的面子上？”
    雷龙不跟这个娘们争，反正他自己是清楚，除了上辈子那最后一下子，其余时间他就没有赢过这个娘们，争来没意思，真的，没意思。
    “不过看起来现在是真的灵气复苏了，首先感觉出来的妖灵已经活跃起来了，当真是春江水暖鸭先知。”耗子坐在那吃着一碟子蚕豆饶有兴致的说道：“之前他们隐藏很深的，因为这相比较人类来说，妖类受灵气的影响特别大，灵气越充足他们越强大，现在看起来他们是打算再次开始融入社会了。”
    “主要还是人类太强了。”
    小张哥抽冷子的一句话倒是让周围的人反应了过来，其实并不是妖弱，而是人类真的太强了，人类在过去的几千年里一步步从妖族文化的附庸到征服世界，从懵懵懂懂见神就拜到现在独断独行，这条路人类仅仅走了不到三千年。
    而三年前在有些长生种里，可能还是刚成年甚至是未成年。
    原来所有的腾云驾雾、移山填海都已经不再是妖族的专利了，甚至于人类能干的更好、更快也更效率。
    更别提在武力值方面了，也许单独拎出来人类干啥啥不行，但把全世界的妖物拢在一块可能都顶不住一发小男孩，更别提什么大伊万了。
    即便是不使用这种大杀器，热武器也绝对是妖类的噩梦，只要是碳基生物就没有几个是7.62摆不平的。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妖灵面对人类的时候连基本的安全都无法保障了，这才导致他们不得不蛰伏起来。
    现在灵气复苏了，虽然赢下这一把基本已经没有什么可能了，但至少在人类之中保障自身安全还是能够做到的。
    所以这也是导致他们开始出山的原因之一，毕竟人类对于异族可是从来不是善良的，三十万年以来，人类基本上把跟他们抢地盘的生物给灭了个遍，顺便还把其他人种给灭了个干净，经典好战款，妖类心里又苦又怕。
    晚上时，奶茶店的年夜饭终于上桌了，一屋子人都起身举杯敬小张哥新春快乐，而小张哥也笑盈盈的起身道：“新的一年，希望你们都能有更好的发展。”
    觥筹交错之间，外头已是万籁俱寂，但屋子里却是一片热闹，麻将桌在此刻成为了他们最热爱的游戏，而输了很多钱的黄蝶儿在那骂雷龙踩了她的凳子。
    “阿水，年后的话，你利用你的关系带小张哥出去玩玩吧。他老这个样也不叫个事，本来还指望他上班的，可是现在我算是发现了，他上班就是糊弄鬼呢，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三万。”耗子语重心长的对无根水说道：“你那个梅俊生的身份太可以了。”
    “好，没问题。”无根水立刻点头道：“为圣主安排，义不容辞。”
    “对了，今天大年初一你不用在家陪未婚妻么？”黄蝶儿好奇的问道：“跟我们这凑什么热闹？”
    无根水表情古怪的笑了笑，抿着嘴看着雷龙半晌没说话。
    “你他娘的看我干个屁。”
    “她……”无根水颇为无奈的说道：“这些日子她晚上说梦话，喊的都是你的名，我觉得有点……难受，正在筹划分手的事。”
    耗子一愣，侧过头看向雷龙：“恶心！你这也太恶心了。”
    黄蝶儿的手微微发抖，虽然到了晚上她已经成为了男儿身，但愤怒却不会因为性别的改变而改变。
    “天地良心，我真的是除了那天去跟她说别让她再跟香港那边的大师有来往，再就没说半句废话了。”雷龙委屈的说道：“说实话我真没有去招惹她。”
    “怀玉山尊者到。”
    正在雷龙百口莫辩时，奶茶店外头突然一声阴森森的呼喊传来，接着屋里的人除了小张哥之外，全部站起了身，如临大敌。
    怀玉山……这可是阴曹十戒山之一，号称十八层地狱入口的地方，而怀玉山尊者，那不就是鬼王么？

 89、鬼王花子

    鬼王的身份看上去很牛批，听上去也让人望而生畏，但要不是以为是鬼王就能进的了那扇门，鬼王照样卡在门口死活进不来。
    “刚才你是不是跟你老婆说妖王是你表姐了？”耗子趁着这个时候小声问雷龙：“你完了。”
    “咋了？”
    “你例外一个前女友来了。”
    雷龙脸色大变，但此时小张哥已经走过去拉开了门。
    门外一阵微风，落叶漫天。接着一顶轿子缓缓落下，轿帘掀开里头正坐着一個妙龄少女，年龄大概十七八岁，看着倒是跟常人无异，但头上的搭配的那些个发饰却十分骇人，看着就像是有点东西的样子。
    本来半闭着眼睛的女孩，在掀开帘子的瞬间睁开了眼，露出里头纯红的眼珠子，看着有点惊悚又有点可爱。
    而这时身后一个尖细的声音怒斥起来：“见到怀玉山之主，为何不下跪？”
    话还没说完，那女孩袖子一撩，往后一甩，轿子后头一名青发小鬼就被甩飞了出去，直到看不到影子。
    “抱歉，新来的鬼仆不懂规矩，还请圣主见谅。。”
    小张哥没说话，只是挪开一步，让出了一个位置，女少女立刻莲步摇曳，拖着足足有两米多的裙摆就走了进去。
    她进入奶茶店之后先是环顾四周，然后转身朝小张哥笑道：“还请祝圣主新春快乐。”
    “多谢。”
    小张哥关上门坐回到了椅子上：“你成了新的怀玉山之主了？”
    “算是吧，父亲跟母亲昨天突然说要去策马扬鞭浪迹天涯，然后我便被谢必安给推上了位，想着今天刚好是大年初一，就过来给圣主请个安。”
    小张哥撇了撇嘴：“大学还没毕业吧，你平时跟同学也这么端着说话？”
    “才没有。”女孩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发现外头并没有人跟来，顺势把外头那华丽但累赘的衣服一脱，顺手扔到了旁边的椅子上，露出里头很日系的水手服打扮：“外头那几个整天都跟我讲规矩规矩，烦死我了，我下午偷偷去参加个acg展都被它们给抓回去了。”
    说着，她大喇喇的往椅子上一坐：“小张哥……你帮帮我嘛，我不想回去当什么这个山那个山之主了，我要回来当服务员。”
    小张哥摊开手表示无奈，而那少女见状却也只能哼哼唧唧的趴在桌上嘀嘀咕咕说个没完。
    不过没多一会儿，她突然直起了身子：“雷龙那个混蛋呢？他去哪了？”
    小张哥没回答，只是眼神看向了后门的方向，女孩撩起袖子气势冲天的就窜了过去，不多一会儿就拽着雷龙的领口把他给拽了回来。
    “小张哥你给评评理，三年前他路过丰都找我玩，说等我高三毕业就跟我在一起，我今年都大二了，他跟我玩消失！你说他是不是个人？”
    听到这话，小张哥抿着嘴没说话，但全屋人的眼神都集中在了黄蝶儿身上，黄蝶儿此刻正是男儿身，他皱着眉头的样子看上去还是有些凶悍的。
    “他骗你是吧？”黄蝶儿来到这女孩和雷龙之间，好奇的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初三就在这里当服务员啊。”
    看到面前的女孩，再看到那畏畏缩缩的雷龙，黄蝶儿都不用问就知道这个狗日的杂种又在外头沾花惹草了。
    于是语气不善的对这女孩也就是怀玉山之主说道：“他有没有骗过你身子？”
    “没有没有。”她连连摆手，脸蛋腾的一下就红了，躲到了小张哥身后说道：“我是没有，不过好像金龙少主就……”
    “你别……”
    雷龙还没说完，一张椅子已经暴扣在了他头上，他猝不及防倒在地上，黄蝶儿一边暴打雷龙一边骂：“不是表姐吗？不是表姐吗！！！你真是张口就来！”
    边打还边把他往后拖，一直拖到了院子里后，门一关就只听见了雷龙的惨叫声。
    “舒服。”
    小姑娘拍了拍手，然后往地上啐了一口：“渣男就该死。”
    而小张哥此时抬起头看了看她：“好几年没来，今天突然来，恐怕没好事吧？”
    “是啊，龚花花，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耗子也在旁笑道，丝毫不理会后头传来的雷龙求救声。
    “啊啊啊啊啊……”姑娘捂着耳朵蹲在了地上：“我不要听这个名字！！！！”
    “你是不是叫龚花花嘛。”耗子靠在那吃着小零食：“我记得你身份证上是这个名字。”
    “是归是，但是你不要叫了好吗，很丢人。而且我现在可是怀玉山之主，小心我一个阴雷劈死你。”
    “好的，龚花花。”
    耗子的连续攻击让她彻底炸毛，但其实却又不能拿耗子怎么样，于是便来到小张哥面前再次撒娇：“小张哥……你看他！”
    “行了，你们都别闹了。”小张哥轻声说道：“安静一点，听雷龙挨揍。”
    雷龙挨揍半小时，他们就认真听了半小时。虽然很惨，但大家都很开心，一来是雷龙打不死，二来是雷龙真的渣，顶级渣男受到惩罚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难过，甚至于还会拍手叫好。
    等雷龙出来之后，屋子里立刻就热闹了起来，而鬼王花子却好像不太怎么爱搭理他了，只是坐在那撑着脑袋看着小张哥：“哥哥……好不好嘛。”
    “不行。”
    小张哥摇头道：“你现在身上有责任了，不能再乱跑了。”
    “可是好无聊啊，白天我要上课，晚上还要去在那盯着那些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我好难受啊。”
    十八层地狱现在就归她管，虽然自己的能力一般，但地位摆在那，这压力说大么也不大，但绝对不小，而且她今年也不过十八岁，正是贪玩的年纪，那种痛苦自然成倍叠加。
    “对了，小张哥。我跟你讲哦，最近有点奇怪。”龚花花突然坐直了身子表情严肃的说道：“这段时间以来怀玉山那边都很奇怪，很多死鬼都特别亢奋，以前都是死气沉沉的，现在它们每天都尝试越狱，我觉得这可能是哪里出了问题，你说是不是要注意一点？”
    “嗯，因为灵气复苏的原因。”小张哥点头道：“不过怀玉山应该是不用担心，那地方不是它们能跑的出来的。”
    “那就好，我那地方都是恶鬼呢，真跑出来可是要出大事情的。”
    小张哥点头道：“不过下三界的事最好不要跟我讲，去跟隔壁安生说，他那边应该有办法。”
    “知道啦。可他那边都是晚上开业，而且阴森森的，我不喜欢。”龚花花指着头顶的灯：“我就喜欢你这里，这可是我第二个家呢。”
    小张哥笑道：“那也没见你常回家看看。”
    “你是在怪人家咯？我这不是忙嘛。”
    说完，她挠了挠下巴好奇的问道：“对了，前段时间是不是有人突然放出了一大批的那种很特别的死鬼？”
    “嗯？你也知道了？”
    “是啊，谢必安说的，说那些东西下头已经没法管了，得上来找人处理。”龚花花严肃的说道：“我就想知道什么玩意能比专业鬼差还难搞。”
    “是术魂。”
    “哦……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些带有法力灵力的人的魂魄对吧？那个归谁管？”
    这时耗子终于等到了表现的机会，他指了指自己，用力的挺起了胸。
    “原来是这样。”龚花花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我也得走了，等我大学毕业，我一定回来打工，小张哥给我留个坑。走啦。”
    “嗯。”小张哥点头道：“有空随时回来玩。”
    “ok啦。”
    说着，她拿起椅子上的礼服，特别帅气的一甩，立刻就恢复了那副端庄的贵小姐模样，甚至就连表情也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冷冷的气质跟她鬼王的身份严丝合缝。
    走到门口时，她回过头来指了指雷龙：“要再有下次，本王可有的是招数罚你。”
    “尼玛批……”雷龙低声骂了一句：“小兔崽子翅膀硬了。”
    “你骂，明天我就让你死。”龚花花拿起手机指了指一个头像：“看到没？”
    雷龙噗通一声给她跪了：“饶了我也放过自己。”
    “哈哈哈哈，死渣男。”
    龚花花走了，而雷龙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撇了撇嘴：“什么东西，我呸！”
    “她刚才给你看的是什么？”黄蝶儿质问道：“说！”
    “还能是什么？”耗子斜靠在柜台上嗑着瓜子：“金龙少主的vx呗，要是让金龙少主知道他回来了，天灵盖都给他掀了去。”
    “表姐……只是表姐……没你说的那么夸张。”雷龙发出抗议的声音：“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耗子不想再提雷龙的破事，只是转过头去对小张哥说：“张哥，连怀玉山都惊动了，看来这次的事还是很棘手。”
    “嗯。”小张哥点头道：“你们自己最近小心点。”
    “说起来……”耗子抬眼瞄了小张哥一眼：“现在我正在筹备一个特殊的队伍，专门负责处理这种事情。我觉得以现在这个情况，我们这里的人就是现成的第一批元老对吧？所以……”
    “你是想问我行不行吧？”小张哥点了点头：“除了雷龙和虎妞，其他人都行。”
    “我也是这么觉着……要不这样，我直接就从咱们这开始拉队伍好了。”耗子抬头扫视了一圈：“小马，水哥，你们怎么个意思？”
    水哥举手道：“我不行……我退出。”
    “没问题，全凭自愿。”耗子看向雷龙：“你别举手了，你不行。就你这样，过去三天就得被枪毙咯。”

 90、无根水的小心思

    年么，过的平平无奇，各方面的平平无奇。
    耗子的案子果然就如黄蝶儿说的那样毫无进展，清灵子就像死了一样再无声息，所有的东西都进入了归档状态，等待着新线索再重启。
    境外的事情仍处于双方互相摸底的环节，一边是骗子专业户一边是被骗之后认真学习反诈app初见成果好学者，双方的战斗从未停止却也没有太大的进展。
    许薇就觉得自己看小说的时候觉得反派无脑真的没意思，可真轮到自己从被害者成为黑暗的守护者时，她又觉得反派真的都该无脑一点。
    但现实就像是故意跟人作对一样，在小说中没有几个聪明的反派但现在现实里大家的智商充其量就只是相差五分钟。
    而就算是清灵子也是过的平平常常，他从香港偷渡到越南，从越南伪装船员到了屏东，利用自己的能力和用法术携带的资金和金条，他成功的安顿并潜伏了下来，跟赛东风一道开始了全新的开拓之路。
    当然，虽然不否认清灵子真的是个不用审直接拿去五马分尸也绝对不带冤假错案的坏种，但他的心性和能力真的是顶尖的强大，聪明、谨慎还爱学习。
    在这段潜伏的时间里，人家闲来无事吃喝嫖赌，而这位大爷竟开始自学起来，人家需要四五年才能吃透的知识，他往往几天时间就能够理解個八九不离十，从小学三年级的加减乘除到微积分，他一共只用了七天。
    一个优秀的人在任何地方都是无法掩盖其优秀的，术法的天才一定也会是科学的天才，因为术法里对宏观和微观的概念，其实一点都不会比科学里的少，逻辑思维能力、理解能力和学习能力都是作为术士之王所必不可少的能力。。
    而与之有异曲同工之妙的人，那当然就是张瑶了，自从她知道在小张哥眼里她与别人没有什么区别之后，她的恋爱脑不药而愈，在一瞬就又变成了那个近乎扭曲的科学怪人。
    一个能够利用数学和物理来解释秘法学的女人，她可以说是开创了一个独特的流派，叫科学修真流。她将内息循环之术与莫比乌斯环结合了起来，也将对数函数和阵法印记链接了起来。
    而随着整个科学——玄学体系的逐渐架构完成，之前一直让她无法解决的问题也终究是得意解决了。那就是高级储能模块的能量密度重叠理论终于被她给折腾出来了。
    科学和工程学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理论成立，实践就可以开始了，虽然她造不出方舟反应炉，但如果使用阵法蓄能却能够达到相差无几的能量密度。
    而一旦制造出核心动力源，那么她的第一步构思也就能够进行下去，gz史塔克也终于不再是一个戏谑的外号。
    其他人诸如朱珍珍，她现在已经能够非常灵活的使用自己的能力了，而且因为在张瑶那里恶补了一圈物理知识，现在的她在张瑶阵营之中已经仅次于皮爷成为了战斗力担当，甚至超过了左丹双。
    不过左丹双也不弱的，这个憨厚的傻大个跟自己的伙伴配合的越来越熟练，熟练到有时候只是心念一动双方就能进行一次合击。
    在这样的情况下，左丹双行侠仗义的心越来越强烈，甚至不知道从哪部超级英雄电影里萌发出了一种责任感，非得发誓要成为城市的守护者。
    所有人似乎都在发生着变化，唯独好像小张哥看不到一丁点的变化，他仍是过着非常稳定的生活，没有被任何事情所干扰。
    吃着并不需要吃的食物、看着并不需要看的电视、聊着并不需要聊的八卦，准时上班、准点下班，一三五晚上的神秘大菜是烤全鸡、二四六的神秘大菜则是焖羊排，只有周日供应啤酒，周一晚上八点钟还有一杯味道奇怪说好喝不好喝说难喝不难喝的店长特调。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自己有些苦闷和烦躁，但通常这个时候，他就会去外头转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最远去过火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城南的公园，甚至于常在公园溜达的流氓都认识这个奇奇怪怪的年轻人了。
    “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了解生命而且热爱生命的人——罗曼罗兰。”
    小张哥今天一如既往的在笔记本上记下一些奇怪的句子，虽然不经常看，但他总是会写，这件事本身已经像习惯一样烙印在了他的生命中，而他每写满一本笔记都会直接烧掉，因为上头的句子会因为他的书写而变成力量，如果落在心术不正人的手里，就会成为恐怖的法器。
    而当这一句话写完之后，小张哥知道自己又该烧掉一本了。
    可就在他打算烧毁这本笔记本时，外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小张哥打开了门看了一眼，发现门口站着的是无根水，也就是梅俊生，他此刻显得有些腼腆和害羞，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说道：“圣主，能到外头聊聊么？”
    “雷龙，看一下店。”
    “好嘞。”坐在旁边玩手机的雷龙站起身：“老大你忙去就好。”
    跟着无根水来到长安巷外头的小花坛中，两人坐在里头也没说话，就见无根水的手来回搓动着，他看着小张哥越看越紧张。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现在可不敢认为圣主脑子不聪明，恰恰相反，圣主非常聪明，只是他沉默寡言罢了，但偏偏是这种沉默寡言却总是能够给人以无形的压迫。
    “怎么了？”
    小张哥主动问了一句，这才算打开了无根水的话匣子。
    当他快速的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说出来之后，小张哥大概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也许是因为身体内的灵魂换了一个人，也许是之前的那个主人本身就不够爱黄珊，所以无根水对黄珊的态度一直很奇怪，特别是这些日子以来黄珊变本加厉的在外头鬼混，无根水本质上就是个比较保守的人，即便他现在是替代了梅俊生，但不能接受的仍是不能接受，所以两个人在今天早些时候也算是一拍两散了。
    所以作为梅俊生身份的无根水就想着刚好趁着这个时间回香港去住一段时间，但他自己是个菜鸡，很的很怕会被其他的尸解仙或是清灵子盯上，所以……就想对圣主提出一个不情之请，让小张哥跟他一起回一趟香港，就当是出去旅游散心了。
    这件事本来小张哥是不答应的，但这前脚刚拒绝，耗子、张瑶他们的信息就跟轰炸一样的窜了出来，大概内容就是劝小张哥去那边玩玩，就当了解一下那边的饮食文化也好。
    甚至为了能让小张哥出门旅游一趟，张瑶承诺每天接送年年并且免费辅导她两个月的功课。
    “你们怎么都想让我往外跑？”
    小张哥有些好笑的问他们，不过这次倒是一向不怎么办人事的雷龙说了句公道话。
    他说：“说实话，虽然黄蝶儿他们总说我是你的狗，但其实你是不是把我们当兄弟，我们心里头清楚，我们也肯定是把你当大哥，你心里的苦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出去玩玩呗，又不是什么坏事，就当散散心了，而且可以顺手保护一下水哥那个废物。”
    五根水在旁边嘿嘿的笑，默认了废物这称号。
    “去吧，你不能老在自己的方寸天地里嘛，这里的事我们都能罩得住。”蔡公子翘着二郎腿坐在那说道：“反正我这不是下岗了么，想我吃遍全世界，还撑不起来你这家茶餐厅？”
    小张哥摇头笑道：“你们真的是……”
    “去。”这时就连几乎不说话的年年也抬头看向了小张哥，认真而诚恳的发出了两个字：“去吧。”
    这一声“去吧”直接把小张哥心疼坏了，因为年年的身体结构特殊，声带只能依靠拟态来完成，这种连续的发音会让她感觉到疼痛，所以她很少说话甚至几乎就是不说话，而当她说出两个字的时候，就代表她心中急迫的需要。
    “好吧。”小张哥坐在那着揉了揉年年的头发：“要乖。”
    “很！”年年点头道：“乖！”
    这大概就是众望所归吧，小张哥虽然不习惯外出，但气氛都已经到这了，他也不太好拒绝，所以也就答应了下来，就等着明天跟无根水一起出发了。
    晚上的时候，他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把所有的工作都交代了一圈，甚至连每个经常来的老街坊奶茶喝几分甜、蛋挞吃几分糖这种事情都仔细的交代给了跟雷龙开始合作的蔡公子。
    知道的这是知道他要出去旅游，不知道的就以为他在留遗书，给子孙后代留秘方……
    第二天一早，无根水就开车来接上了小张哥，两人结伴向机场出发，这人还没到机场，小张哥就已经趴在车窗上从天空掠过的飞机，不无感叹的说道：“我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出门离家超过一百公里……”
    “圣主不要觉得为难，完事开头难，这些年难为圣主了。”
    小张哥摇头笑道：“没什么，应该是多谢你们才对。”

 91、圣主出山

    说来也悲情，小张哥虽然可以在一个念头之间去往世界的任何角落，光多快他多快，但真正意义上出去旅游的次数却少的可怜，上一次出门旅游还是五岁的时候由叔叔带着一起去四川看了熊猫。
    之后他就没有再出去玩过了，而在摒弃欲望之后，他也并没有太多的激情渴望外出。
    但这次，既然所有人都主张他出去逛逛，那么他就出去逛逛好了。
    第二次坐飞机的小张哥靠在机舱里看着窗外，这时与之同行的小马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
    “嘿嘿……”
    小张哥看了看他，轻声问道：“笑的这么开心？”
    “那是，圣主出游，我可是唯一的随行人员。这次头儿你就放心吧，水哥出钱我给你当向导，包你玩的舒服。”
    小张哥笑了起来，却没有说话。他这趟出门可还真的是感到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感觉，无根水已经将全套旳衣食住行都给安排妥当，朱珍珍为了能让他这个怪人能够安安稳稳出去玩，甚至直接给他放了个长假，还是带薪的长假。
    雷龙和蔡公子再加许薇帮忙看店，张瑶负责照顾年年，就连大忙人耗子也把年年的收养进程包在了身上，所有人都在为了能让小张哥有一个更愉快的生活体验而努力着。
    小张哥当然是可以拒绝的，但他也没必要为了拒绝而拒绝。
    “头儿，说实话咱们也是一起长大的，虽然你身份摆在这，我这也不好劝你什么，不过要了我说啊，你真的不要把自己压的太紧了。”小马靠在那说道：“人生是没有主线剧情的，咱们这种人也没必要为了什么目标而去努力奋进，只需要恪尽职守。”
    “嗯。”小张哥一只手撑在额头上：“我不止一次看过我能力失控之后的样子，我只是不希望那种事发生。”
    “谁希望呢，但就咱哥俩坐在这里说啊，你就算当个一拳超人能咋的，三集一个小朋友又能咋的。反而是你现在担心你的能力，反而越来越紧张，越紧张就越容易出问题。”
    小张哥拍了拍小马的头：“你是不知道上三界八级以上的有多恐怖。”
    “那就问你能不能摆平吧。”
    “能……”
    “那不就完了么，那你为什么就不能放开点呢？我要是有你这能力，我每天按着雷龙喊老子爹。”小马一圈打在自己腿上：“不过说实话，干点什么要让我娘当代价，我其实也是扛不住的。”
    小张哥点了点头，但还没等他说话，小马突然话锋一转：“当初雷龙拿这个话噎我，我在闭关修行的时候整整思考了四年。”
    “也就是说你闭关四年就在想这个？你师父要还在，他能打断你的腿。”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想这个，就顺便想想嘛。我就想了，如果在你眼里那些人不算敌人，那么有没有人会得罪你呢？”
    “好像也没有。”
    “那骂你的人总会有吧！”
    “好像……他们就骂我拧巴，可我真的很拧巴。”小张哥认真思考了半天，然后想着：“不过后来我看了看他们的年纪，平均也就是十六岁，然后我也就不生气了。”
    “哈哈哈哈哈……明白了。”小马摆手道：“哥，你听我一句不。”
    “你说。”
    “我用了四年，想出了一个既不会干涉你行为，又能让你感觉不那么拧巴的方式。”小马认真的说道：“咱不玩处心积虑那一套，就一拳。怎么样？”
    “一拳？”
    “嗯，一巴掌也行。”小马认真的说道：“有人骂你，你什么都不干，上去就是一巴掌。有人想杀你，你就怼他一拳，可以吧？这一拳的力道多大，是不是会打死他，你自己把握。这没问题吧？”
    “啊这……”
    “咱绕开因果，你就是因果！你感觉应该生气的时候，就给他一巴掌。感觉应该报仇的时候，就怼他一圈。当面骂就当面打，在网上骂就顺着网线打。你看成不成？一拳！就一拳，多的啥也不干。”
    “好。”
    小张哥点了点头：“可以试试，我觉得也挺好的。”
    “那你先打我一拳。”小马指着自己说道：“我两年前就知道有人要复活上古术魂，但我没当回事，就没告诉你，然后一直也没告诉你……这才导致这么多事发生，你得打我一拳。”
    小张哥愣了愣：“你从哪知道的？”
    “别管那么多，打我一拳先，不吃这一拳我寝食难安。”
    “嗯。”
    小张哥单手握拳，朝小马身上轻轻一弹，而看着就连打狗狗都不带跑的一拳，直接把小马给打到灵魂出窍了，他只是感觉胸口一闷，然后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回到了奶茶店。
    雷龙正歪着头看着他，旁边正在那吃饭的耗子也瞪大了眼睛。
    “你被人给打死了啊？”雷龙看着面前的小马魂：“握草，牛逼啊。我先去找個孕妇投胎哈，我去买挂炮，今天是个好日子，我……”
    还没等小马解释，突然一阵强大的吸力直接把他从奶茶店吸了回来，捂着胸口像是潜水归来的小马惊醒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浑身上下都已经被汗水湿透。
    “你一拳把我打离魂了……”
    刚刚回魂的小马虚弱不堪，看到旁边的小张哥后，他长长的出了口气，却再也没提过啥“打我一拳”的事了。
    抵达香港之后，小马第一件事就是去休息的地方睡了二十四个小时，醒来之后还顶着离魂后的剧烈头疼强行运功梳理了三小时这才算终于活了回来。
    而此时的小张哥已经坐在了无根水的经纪公司里，看着来来回回的明星在走来走去了。
    作为一个还算有名的导演加编剧，无根水在这边的经纪公司虽然没办法跟几个老牌的大公司相比，但旗下的艺人水准还是很不错的，而小张哥坐在这里其实是在等着一部戏的客串。
    他手中拿着自己的剧本，看着上头内容认真的背着，无根水就蹲在他身边耐心的给圣主讲戏，周围人看到就连老板都这么卑微，自然也没人胆敢去调侃这一看就是生瓜蛋子的小张哥。
    “圣主，你就一个过场，就是主角一行扮演的刺客杀入宫中时，你作为皇帝坐在那说这上头的一段台词，你要尽可能的冷静，并且还得有咄咄逼人的气势。”
    “好……我试试。”
    而就在这时，小马匆忙赶到，看到小张哥坐在那里之后他才总算是舒展了开来。
    接着他开始质问起无根水来：“水哥，你有没有搞错，拉他去拍电影？”
    “其实拍电影挺有意思的，我只是……只是想让圣主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生活。”无根水尴尬的看向小张哥：“圣主……我也没问您是不是喜欢，不过这是杀青的戏，本来我们那场戏最后是要请当红的小生客串的，如果您不愿意，我再让他上好了。”
    “没事的。”小张哥扬了扬手里的剧本：“我都已经背下来了。”
    小张哥之前其实也多少有些莫名，昨天在小马休息时，无根水陪着他在中环转了几圈，吃了点当地比较有特色的小吃，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拍电影上头，然后无根水突发奇想就觉得那个少年天子的角色跟小张哥很匹配，不光是身份上的匹配还有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气质更是跟剧本里那位二十多岁亲政然后成为一代雄主的少年天子气质不谋而合。
    这场戏本来是杀青戏，会有一个比较重量级的人气演员来客串，好为下一部拍这个少年天子的戏增加一段筹码，但没想到圣主这不刚巧来了么，作为自家电影公司的东西，这不让圣主上去过把瘾也说不过去。
    于是无根水就盛情邀请的小张哥干一票，小张哥的性格嘛，熟悉的人都知道，在不触犯底限的情况下，人家对他所有的请求他都会点头。
    于是……第二天他就坐在这里了。
    “最后一场要开了，演员准备一下。”
    小张哥听到之后立刻起身跟着场务走了，而小马则在他离开之后就更是严厉的数落起了无根水。
    “水哥啊水哥，我真的是服了你，你真的是有胆子让圣主给你干活啊，他虽然好说话可圣主就是圣主，你连这点尊卑都没有了？”
    无根水被他说得蹲在地上吧嗒吧嗒的抽烟，而这时前方的室内戏已经开始了，小张哥被换上了黑色的龙袍，坐在了龙椅上，旁边的工作人员在紧急帮他补妆。
    “靓仔，你皮肤真好啊，平时都是靠什么保养的？”
    化妆的工作人员惊叹于小张哥皮肤，她作为一个专业的化妆师，多少年都没有见过像这样的好皮肤了，倒不是说有白皙细腻，而是那种健康的质地和一点黑头粉刺甚至是瑕疵都看不见的状态，人类几乎不可能有这样的状态吧？
    “多喝水。”小张哥这样回答。
    大概二十分钟后，导演一声令下，摄像机顿时开始运转了起来，而小张哥觉得好像还没拍到他，于是就一只手撑在台子上翻阅起上头作为道具的奏折来，但浑然不知此刻导演已经把他的神态完全捕捉在了镜头里。
    外头的厮杀声传来，小张哥只是抬起眼皮瞄了一眼，然后却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继续翻阅那些写着奇怪内容的假奏章。
    “导演……这时候他不应该站起来了么？”
    副导演的有些焦急的说道：“卡……”
    “卡个屁，等！”导演认真的注视着镜头中的小张哥：“就这个就这个感觉，你看他刚才那一眼的眼神，那种漫不经心那种毫不在意，这才是桀骜不驯的少年天子所该有的眼神！”
    终于等到外头的刺客冲入了房间，这会儿根据剧本上来的话，早就站起来的皇帝应该已经走下了台阶，站在大殿之下与刺客面对面，这时灯光再一打，把那种晨曦的氛围拍出来，就可以烘托出两个人在面对面时的心理交锋。
    但因为刚才开始小张哥就没有动，而当刺客来的时候，他竟还是慢了半拍，现在在镜头里就成了刺客在下头，一脸茫然，而台上的小张哥只是慢悠悠的抬起了头。
    针锋相对的感觉没有了，却把那种居高临下的俯视和主角面对皇帝时的错愕给拍了出来。
    这个明明是乌龙失误，但属实让原剧本里没有体现出来的那种皇帝的孤高狂傲给展现了出来。
    “台词……台词呢？”副导演急的团团转。
    但小张哥错愕之间也是忘记了台词，想了一会儿才轻轻一拍脑袋，站起身来按照剧本上的内容缓缓走下台阶。
    这中间三十多秒的空档直接把对面的演员给整傻了，本来要喊出的咄咄逼人的台词都直接给忘了。
    小张哥走到台下，就开始按照之前剧本里的内容近乎是棒读似的念起了台词：“你……要杀朕？”
    这台词的苍白和麻木，让对手演员也慢了半拍，表情管理都有些失控了，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心说这么大的拍摄事故为什么导演还不叫停？
    不过他还是有很高的职业素养的，既然导演没喊停，他就直接开始念台词了。
    一长段激昂的台词之后，小张哥那头却卡了一下，他毕竟不是科班出身，眼神中的茫然和稚嫩其实是因为他在回忆应该从哪接入台词。
    但恰恰就是这一个迟疑，在导演眼里看到的却是一种高高在上的自省，是一个少年对于自己理念一瞬间的迟疑，表演层次的丰富和自然是他绝少见到的，因为皇帝本来就该喜怒不形于色，但在这个情况下唯一能够表达情绪的就是眼神，而刚才那个眼神可真的是太绝了。
    “推！给演员脸部特写！”
    这时小张哥开始继续台词了，他的台词本来是很长一段的，但完全没有台词功底也没有拍摄经验的小张哥居然把台词分了段，说完上段之后，他已经尴尬的快要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了。
    终于这时，导演的喊停声传来了，小张哥抱歉的对对面的演员笑了笑，而那主角也是侧过头对赶过来的导演喊道：“导演，这搞什么鬼啊，我的节奏全乱了。”
    而那导演下来之后却并没有说其他的，只是对小张哥说：“你整段都很好，很自然。不过注意一下，这后半段的台词，你能不能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要在温和中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感觉，就是那种我即国家的感觉。”
    “我……试试看吧，真不好意思，耽误你们工作了。”
    “没事，你干的很好。”导演拍了拍小张哥的肩膀：“再来一条好吧，从第一段台词那重新开始。”
    而这时在旁边观看的无根水对小马小声说道：“圣主说不定是个天生的演员哦……”
    “你还说！”小马气极反笑：“真是让雷龙他们看见了，他们能把你生吃掉。”
    无根水摸了摸后脑勺：“记得蘸酱油……不然可能不好吃的啦。”

 92、演技派和天然派

    小张哥过台词没有问题，但他对角色理解还是有些问题，虽然前头很顺畅，但后头的台词那里倒是卡了三四次。
    不过导演也不急，因为他看出来这个新人就是欠缺一点指导，于是他和小张哥来到一间小屋里，说是要认真仔细的讲戏。
    “是潜规则么？”小马回头对无根水神情激动的说：“他不是要潜规则我老大吧？握草，他不要命了！”
    无根水诧异的看着小马：“这个导演你不认识？名导来的好吧，电影节常客，他这明显是看圣主有潜力，要去给他开小灶，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我就怕他看上头儿了，那真的是要出大事的。”
    不过还好，导演也不是那种会直接拎着演员就去隔壁小黑屋潜规则的人，他真的是很认真的给拆分戏中人物的心态。
    “你要找到前面你那个节奏，这个人物是个少年天子，十九岁御驾亲征，二十二岁就铲除异己把权术玩弄于鼓掌，傲气、才气、勇气要集中在他旳身上，绝对不是靠吼来提升人物层次，你得把张扬和狂傲都压缩在一个情绪点上，就比如你最开始听到外头有刺客，刺客甚至都已经杀到了门口，但你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你得把这种情绪带入进去，就是眼里根本没有这些人。”
    小张哥在旁边仔细聆听，听到这里之后，他大概明白了导演想要追求的那个感觉，于是乎他点了点头。
    “好，咱们再来一条，你出去准备一下。”
    这一次小张哥重新开始，还是从台词那一段开始，最开始的几句表示疑问，就是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因为主角是他微服私访时在民间一起闯荡过江湖的好友，两人也算是相交莫逆，所以看到主角冲进来时，少年皇帝的脸上是需要带上一些惊愕的。
    之后的台词就是主角质问皇帝的话，大概就是一些为什么要残害天下百姓又为什么要当个暴君。
    这个时候小张哥就要表现出一种不屑、冷漠和不易察觉的自省，接着等到对方出现最后一句话说“今天我们总有一个人无法走出大殿”时，小张哥的表演张力要释放出来，要以一個绝对自信的姿态表示出自己没有错，然后再把台词上国家的弊病娓娓道来。等到最后时，还要体现出一种“我反省完了，但我知道只有我的方式才是最好方式”的决断，一直到背过身等待着自己的大内高手将这些刺客斩杀殆尽。
    这一次小张哥非常简单的就达到了导演需要的那种感觉，甚至要比导演需要的感觉还要更近一步，特别是最后阶段身后大内高手和刺客缠斗时，少年皇帝展现出的那种对生命的冷漠，就是那股子冷漠感和疏离感，真的不是说随便哪个人就能演出来的，别说年轻人了，就连浸淫其中数十年的老戏骨都不一定能把握的住。
    而导演也发现现在临时被投资人拉过来客串的年轻人，身上天生就透着一股疏离感，那种对死亡和痛苦漠不关心的眼神，绝对不是说是演出来的，而是与生俱来的。
    换而言之，这个下部戏的主角似乎就是为了这个年轻人量身定制的，形象、气质、神韵等等，无一不是上好的人选，还选什么角啊，就他了。
    最后一条一遍过之后，导演如获至宝，他第一时间找到了无根水，激动的说道：“阿梅，这个年轻人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是内地的朋友。”
    “好好好，下一部我们可以直接开机，他简直就是为下部戏准备的。”
    看到导演殷切的表情，无根水的脸色比吃饭吃到了苍蝇还扭曲，他知道这位名导的脾气，他现在有多兴奋，以后知道希望落空之后就会有多暴躁，甚至于可能会直接离开剧组。
    “这件事咱们再聊……他可能没有时间。”
    “怎么会没有时间呢？那就让他有时间啊，你把片酬给他拉起来啊，这么好的机会。”
    无根水开始委婉的跟这位导演解释了起来，小马看着有点无趣，便下去找到了正在脱戏服的小张哥，好奇的问道：“头儿，感觉怎么样？第一次拍电影。”
    “还行吧。”小张哥笑道：“至少能体验一下自己体验不到的生活，还不错。”
    小马点了点头，然后对他说道：“刚才那导演在上头跟水哥吵架呢。”
    “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你，那个导演想让你直接去下一部戏当男主角，水哥不是很情愿。估计你也不会同意。”小马靠在那笑道：“不过我还是挺期待你演的电影呢。”
    小张哥哈哈一笑，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任由工作人员把服装道具卸了下来。
    果不其然，等到他上去的时候，无根水已经跟那个导演吵的不可开交，导演死活都要小张哥去参演下一部作品，甚至毫不在意无根水说出的所有顾虑，哪怕是赔了他都认，他就是要小张哥把这个角色给演了。
    “头儿，你看这老头，真挺倔的。”
    “嗯。”小张哥点了点头后走上前开始替无根水解围。
    但小张哥那是万万没想到，这个老头是真的固执加倔强，任凭小张哥说什么理由，他都觉得有办法可以克服。
    说自己有工作，那导演就说可以跟他们单位沟通，借用小张哥，还说会给那边一定的补偿。说自己走不开，导演就说没问题，完全可以放到gz去取景，这都是没有问题的，布景条件什么的gz早就比香港好了。再说自己不会演戏，导演就说他已经很好了，并且拿之前国内很有名的树先生来做比喻，就说那种质朴自然完全没有演戏痕迹的角色才是他心中最好的演技。
    小张哥很好说话的，也不太擅长拒绝人，看着这个六七十岁的老头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然后就答应了下来。
    看到他答应，老头也不含糊，直接就开始跟无根水商量把取景地改去gz的事情。
    这事可由不得无根水不答应，因为论咖位，这老头不知道比无根水高多少个档次，他要真的还想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的过生活，这个老头是真的不能得罪的。
    “鬼佬拍个末代皇帝被人夸成那样，我拍个皇帝怎么不行了？我反正要比他们拍的更好，你来！”那导演将无根水拉到了小张哥面前，上下这么一比划：“我就问你，他往这一站，是不是就像个皇帝，你看他这气质。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爷赐给我的？阿梅啊，我七十了，我还有癌，我时间不多了，老天爷都同情我，给我这么一个机会，我要拍出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
    他说完，一脸阳光灿烂的走了，根本不像他说的，七十岁还有癌的特征。
    他一走，无根水就看向小张哥，苦笑道：“圣主，这……”
    “没事，过几天他就会把这事忘掉的。”小张哥笑道：“我演的那么烂……”
    说实话，从无根水的角度来看，小张哥的演技真的烂到了稀碎，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成名已久的大导演就这么一眼相中了他。
    希望真的能如圣主所言吧，过几天这件事就被忘了。
    “好了，都别讨论这个了，时候不早了，去吃点东西。”小马揉着肚子说道：“我感觉有一万个人在我肚子里蹦迪。”
    三人来到当地很有名的燕翅楼，这地方据说是拍美食电影的主场地，百年老店久负盛名，价格自然不菲，但无根水根本好像就没把钱当钱似的，咔咔一通点。
    小马坐在那看着周围的环境，饶有兴致的说道：“头儿，你说这地方像不像咱们那会儿看港片里乌鸦哥掀桌子的地方？”
    小张哥也跟着环顾四周，认真的点了点头：“好像就是。”
    “那时候的港片真是影响一代人啊。”小马不无感慨的说道：“你看现在……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窗外突然响起了警笛的声音，接着几声枪响从楼底传来，然后就听楼梯口后面一连串的骚乱。
    “不是吧。”小马愕然的看了一眼楼梯处：“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
    “大概就是命吧。”
    果然没多久之后，几个手上拎着提包还有来福的悍匪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楼，他们守在这栋老楼的楼梯口和电梯间，其中一人往下扔了一颗手雷，等到手雷爆了之后，他们便朝下面喊了起来：“都别上来，我们这里有人质！”
    这时小马看了看小张哥：“三秒？”
    “一秒。”小张哥竖起一根手指：“三秒太慢了。”
    “好，一秒。”
    小马抄起桌上的六只筷子直接当成暗器窜了出去，而他自己也跟着筷子一起飞了出去。
    六根筷子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直接命中了其中六个歹徒的手部，而他自己遏住了最后一人脖子，真的只是用了一秒钟就将七名歹徒全部制服。
    无根水这时起身开始收缴他们的武器，而小张哥则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发到了群里。
    可就在这大家都以为没事的时候，一枚手雷从其中一名歹徒的手中滚落了下来，保险已经被拔出，眼看就要爆炸。
    就在屋子里的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小张哥直接抄起一个碗扔了过去，正好盖住了那枚手雷，接着手雷爆炸，但却只是在里头闪了一下便偃旗息鼓，甚至连那个碗都没能炸碎。
    这时无根水已经开始朝楼下喊了起来，大量的警员冲了上来，直接将那几名歹徒给叩了下来。
    “运气是真的差。”小马把人往警员面前一扔回头对小张哥说道：“吃盒饭咯。”

 93、省港凶宅

    小马说吃盒饭，那就真吃盒饭。
    小张哥在出来旅游的第二天就连续体验了两个之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东西——演电影和警局吃盒饭。
    他们当然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可能还要被颁发好市民奖，但该录的口供却是一点都不能少，而且小马还得解释为什么他用一把筷子就能制服七个持重武器的歹徒。
    当时的情况真的是连摄像头都没捕捉到小马的速度，全程就是看到他跟旁边的友仔说了几句话，然后拿起了桌上的筷子，接着他和筷子就已经出现在了歹徒的身边。
    更关键的是这些歹徒其实并不是扎堆的，而是分散成扇形，分别把控着楼梯口和电梯口，但却在同一时间被制服。
    还有那个碗……那个扣在手雷上旳碗是怎么他妈的一回事！现场痕检已经得出了结论，就是那颗手雷真切的爆了，但一颗手雷的爆炸却没有炸开一个吃饭的碗，这有点不讲道理。
    “你问我哦？你去问生产商啊。”小马对警员说话也没啥客气的：“你问问他们为什他们的手雷炸不开一个碗咯。”
    负责询问的警员想想也是对的，于是坐在那也犯愁了起来，这里头好多事都有点奇怪，但怎么奇怪却不是他说的清楚的。
    不过好在香港这里从几十年前就一直保留着官方的超自然解决小组，很快这个小组的差人就赶到了小张哥他们的面前。
    这帮人嘛，一个个拽拽的，多少有点鼻孔朝天的味道，态度也相对比较嚣张。
    过来之后，看到面前小张哥他们三个后，其中一人便吊儿郎当的掏出证件在小张哥他们的眼前过了一眼：“第九重案，听说有人用了超能力，哪位？自己主动点，我还得赶回去煲汤。”
    这個连正眼都不给一个的态度别说是小马了，就连一贯好脾气的无根水都有些不忿了起来，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抱起了胳膊，翘起了二郎腿。
    “喂，不要太嚣张好吧，你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不是你们那边啊，大陆仔。”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突然就像花样滑冰似的来了个原地腾空转体三周半，然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他周围的几个同事一看，立刻把枪给掏出来了，然后一边开始呼叫增援一边用枪指着小张哥他们三个大喊大叫。
    但很快他们就这样被一个一个的打飞了出去，而增援赶到之后门也无法打开了。
    这一切都还没有轮到让小张哥出手的地步，甚至连小马都不需要动手，光是无根水的伥鬼就已经全部摆平了。
    小张哥全程在吃盒饭，他之前觉得无间道里曾志伟吃饭那么香可能是因为这里的盒饭好吃，但现在吃起来……好像也就是那样吧。
    这时在地上的第九重案成员有人开了枪，然后枪声就连成了一片，但没想到的是所有的子弹都悬在了小张哥他们的面前，没有一颗能够近身的。
    “喂，你们也太小儿科了，跟暗器祖宗玩远程喔。”小马的手摆弄了一下，子弹叮叮当当落在地上，接着他只是手指头一勾，那些子弹竟全悬浮了起来，然后噼里啪啦的把第九重案成员身后的墙打成了马蜂窝。
    而这时外头的人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了，赶紧联系了上级，他们的上级又联系到了第九重案的上级，对方听闻这件事之后，二话不说的就冲了过来。
    这人挺酷，在哪都戴着一副墨镜，但从单透镜里看到屋里一大堆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属下，还有坐在椅子上的那三个人，特别是中间那个正在吃盒饭的人时，他的嘴逐渐从桀骜不驯变成了握草。
    他摘下眼镜，在单透镜外头的房间里来回走动，显得很是焦虑，但这时他却发现屋里吃盒饭的人已经抬起头看着自己了，他无奈的笑了笑，站定了身体朝他打了招呼。
    小张哥也点了点头，扬起手挥了挥。
    “谁啊？”小马好奇的问道。
    而还没等小张哥回答，刚才那个墨镜酷佬就已经直接从墙壁中穿了过来，他摊开手：“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么，你们来了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操，你啊。”小马骂了一声：“我可告诉你，这帮人拿枪指着小张哥，你看着办。”
    他立刻赔笑道：“职业病职业病……我让他们回去写检讨。”
    说完他打开门，指着地上的下属喊道：“还不快点走！”
    那群第九重案的也是机灵，一个连着一个的冲出房间，见到里头没人之后，他用手在玻璃墙上一抹，接着将里头的话筒一关，这样他们在里头就彻底与外界隔离了。
    “真的好久不见啊。”墨镜酷佬搬来椅子跨坐在上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了，真是缘分。”
    “缘分个锤子哦，我们去吃个饭然后就被抓了过来，还得让我们交代，我们能交代什么？”
    “误会，都是误会。我这就去跟长官解释。”
    说完他匆匆出门，来到警局长官的办公室，而不那么多废话了，上去就直接拍了桌子，而面对这个第九重案的头头，即便是职位比他还高半级，这里的长官却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自从第九重案成立的这几年，他们可没少帮忙提升破案率，那可是整个警队的香饽饽。
    办好释放的手续之后，他又一次回到了那间小屋里，手上还端着三杯茶水。
    “我说，沈云。几年不见，你混的不错啊。”小马笑着说道：“当年雷龙的小迷弟，现在也混出模样了，不过可惜雷龙还是那个死样子。”
    “哈哈哈，年前我还跟龙哥通了电话，他让我帮忙查一下香港哪些个大师呢。没想到现在就遇到你们了。”沈云笑得很开心：“张哥，咱们有七年没见了吧？哎呀真的是，你们来了就应该找我啊，我好歹也算是半个土著了。”
    沈云看上去还是挺开心的，当然着也是他对小张哥的认知，当年他离开长安巷时，也就是十六七岁，是雷龙的专职小跟班，而雷龙也在以前的日子里陆陆续续教了他一些术法。
    这小子领悟力挺高的，那些术法被他吃透之后，他还能推陈出新，演化出了不少的花样。
    而就是凭着这半吊子的法术，他居然能在香港这地方成为赫赫有名的第九重案的头头，这倒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
    “好了好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晚上打扰张哥吃饭了，宵夜我的！我知道有一家老店，棒的很，燕窝鲍鱼我们全包。”
    有了沈云作保，他们几个出来倒是很容易，而沈云开着车带他们来到了进入那个小店的入口。
    经过小店要经过一段巷子，黑漆漆又空洞洞，周围有阿婆在这里烧纸，而且这里还透着一股子鬼气森森。
    “哇，有没有搞错。”小马指着两边说道：“这么多孤魂野鬼的哇？你们怎么干活的？”
    沈云双手合十对旁边的孤魂野鬼道歉道：“各位大哥大姐，这位是我朋友，他初来贵宝地，不会说话还请多多包涵。”
    而小张哥也是顶了小马一下：“孤魂野鬼终究是要有地方去的，不在这里也会在别的地方，你何必去嘲讽人家。”
    “知道了……”
    虽然无根水对人的战斗力不太行，但作为为数不多直接能控鬼的人，他倒是觉得这个地方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堂，他默默的把地址给记了下来，下次来这个地方收伥鬼那可是绝佳的场所。
    而他们来到的那家巷子里的小饭馆却在这一片出奇的干净，周围哪怕到处都是孤魂野鬼，但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却是干干净净。
    在外头料理烧腊的老头子一看就不简单，而里头负责收拾桌子的小伙子恐怕也是个业内人士。
    “喔唷，好久没有见到正统的道士了。”小马左顾右盼一阵，笑道：“茅山正统啊。”
    门口料理烧腊的老头愕然的回头看了一眼小马，而小马则利落的朝他结手印，他严肃的脸上逐渐也露出了笑容，并以手印回了小马的礼。
    沈云点好了菜，几人坐在里头喝着茶便聊了起来，不多一会儿，老板亲自上来送了一份蒸米饭，饭上三颗枣，板板正正、规规矩矩。
    “这是什么意思？”沈云好奇的问道：“唉，老安，我来那么多次怎么没有呢？”
    那老头一开口却是满嘴的山东话：“你又不是同门。”
    小马哈哈一笑，指着这米饭说道：“我们门里有规矩，出门在外要见到同行，送上一碗米面，就算是续了香火情，有时候一碗饭可以救一条命的。各地有各地不同的规矩，北方大多是米、中原大多是面、南方大多是糯米，有的地方也会用红米、小米。后来也就不分了，只要是五谷都行。所以很多地方你们看到有传统说各种谷类能够驱邪，其实不是那么简单的，是因为当时游方的道士都会在干活之前吃上一碗，这才让人觉得那些东西辟邪驱邪。”
    说着小马端起碗就吃了起来，然后说道：“不是不给你们吃哈，规矩就是这样的。这碗米我也必须得吃完，算是对主人的谢意。”
    “规矩还真多。”沈云笑了起来：“对了，刚巧你们都在这啊，等会咱们去个地方不？既紧张又刺激……”
    “你有事就直说，别用话诓人。”小马啐了沈云一口：“是不是有解决不了案子，你直说就是了。”

 94、人间即地狱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这段时间以来非人案件越来越多了，这边不比内地，这里的臭嗨总是搞神神怪怪的事情，以前都还是偶尔出点事，这几个月以来也不知道那些臭嗨邪神恶鬼是怎么回事，他妈的有求必应。”
    小张哥听到这噗的一声乐了出来，嘴里的饮料都差点喷了出来。
    “它们应了，可是请神的傻批又还不起愿，整了一圈就成了我们手头的案子，这是你们来了，你们要是不来的话，我过几天可能也要去内地找龙哥帮忙了。”沈云靠在那自嘲的一笑：“我真的是没办法了，那些个鬼东西越来越邪门还越来越厉害，以前一个掌心雷它们就能跪下喊爹，现在我都快圣火焚躯了，它们都还能跟我犟几个回合。”
    沈云说完话，有些无奈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瘫软在椅子上停了半天，接着回头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无根水：“这位是？”
    “你好，梅俊生。”
    “你好你好，久仰久仰。”沈云赔笑道：“刚才在留询室里就是你……对吧？”
    “嗯。”
    “高手啊。”沈云大为赞叹：“我就看到有个残影一晃而过，我旳人就全趴下了。”
    无根水轻笑一声：“我可算不得高手。”
    “大哥你这可就有点太谦虚了，你这样的都不算高手，那天底下还有几个高手？”沈云摸着下巴打量着无根水，然后说道：“大哥，你要是碰到个僵尸能赢不？”
    这不是侮辱人么，无根水再菜那也是能进三十二尸解仙的人，他的不善战斗是跟十二灵比是跟其他尸解仙比，再菜再菜那也是天下第一梯队的术士。
    僵尸？那种用简单法术养起来的跳尸在他的眼里就跟蚱蜢没有本质区别，只要没到旱魃之境，那对无根水这个中国版死灵术士来说都是送人头的。
    在尸解仙之内，亡魂之术清灵子第一无可争议，第二和第三反正要么就是蜂聚要么就是无根水了。
    蜂聚擅控尸、无根水擅控魂，两人大抵是不分高下的，但不管怎么样这也不是区区一个僵尸能比的嘛。
    “你看不起谁呢。”小马嗤笑起来：“我水哥好歹也是天下甲等的术士，虽然擅长的领域不是战斗，但也绝对不是阿猫阿狗都敢招惹的。”
    无根水只是腼腆的笑，他没有否认，但也没说什么大话，毕竟他不擅战斗是真的，天下甲等的术士也是真的。
    “好好……是我有眼无珠了。”沈云举起酒杯：“自罚一杯。”
    一顿饭的时间沈云又是讨好又是拍马屁，反正是费尽心机的在这讨小张哥他们的欢心。
    等吃完饭结了账，他立刻就像憋了尿似的扭扭捏捏了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没忘记的事。”小马撩起袖子：“不过我得先把头儿送回去休息。”
    “啊?张哥回去啊？”
    “怎么？是看不起我？”小马一把捏住沈云的后脖颈：“小兔崽子长能耐了。”
    “不是不是……马哥马哥，松……松……疼……”
    小马冷哼一声松开了手，然后他说道：“你这的破事还轮不到头儿出马好吧，要他跟着去那不就是用高射炮打蚊子么。”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说这不张哥来了么，带他领略一下独特的香港市井文化嘛，其实也挺有意思的。虽然现在九龙寨没了，可还是有劏房、笼房这种地方，就很有这边的特色，值得去感受一下的。”
    “用人家的痛苦体现自己的优越呗？”小马笑道：“你这人在这个鬼地方时间长了，心也坏了。”
    “这可真没有，唉……说起来也是有意思，就是这种地方的人喜欢病急乱投医，然后又没办法还愿，越穷的地方越容易出事。”
    “富人区没有？”
    “也有啊，不过我就这么跟你们说吧。”沈云摇头笑道：“富人区也很猖獗，他们利用那些东西搞了大头，但总有办法还愿，所以大部分人是没什么事的，而穷人也许只是许了一餐饭，但偏偏他们连一餐饭的愿都还不起，你说他们不倒霉谁倒霉。”
    小马也是颇为无奈的笑了起来：“难怪耗子总是说只有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才能拯救世界，这倒是直接的很。”
    “哈哈哈……”沈云也跟着笑了起来：“耗子哥说的没错。”
    最后小张哥还是跟着他去了，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即便什么都不用干，去看看沈云嘴里说的风土人情也是好的。
    之后趁着夜色他们驱车来到了十几公里之外的深水埗，虽然已经是深夜，但周围嘈杂和纷乱却还是让人大吃一惊。
    小张哥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他对香港所有的印象都集中在港剧里，但港剧很少会细致的描绘他现在所在位置的那种芜杂。
    这个地方大多是老楼，但却跟长安巷那种地方相去甚远，长安巷里处处透着生活的气息，穷人也穷人悠哉的活法，就像一座大都市中的桃花源，进去之后能够感受到一种老派的时光，收音机、老榕树和夕阳能够形成一首歌。
    但来到这里，小张哥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到一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压抑和绝望，以及淹没在绝望之中不起眼的挣扎。
    狭窄暗仄的巷道，污水横流。大半夜却仍然灯火通明的街道和杂乱无章的招牌、鳞次栉比的灯箱还有穿着性感衣服的女人，就在这里汇聚成了让人不自在的繁荣。
    因为楼与楼之间非常紧密，所以这里显得非常闷，周围还充斥着各种噪音，仰头朝天空看去，只能在密集的楼宇间看到一小段如同井口的天空。
    也许是因为常年见不到阳光的关系，这里即便是有很多人却也一点不会有那种开阔舒适的感觉。
    “这地方没什么好看啦。”
    沈云停好车之后走了很远才找到小张哥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带着他们钻进了一栋楼里。
    进去之后，里头的昏暗和拥挤俨然已经超过了小张哥的想象，他没想到这个号称世界上最繁华地区之一的香港，居然还会存在这样的地方。
    闷热、窒息和拥挤共同组成了这里的主旋律，虽然这个时间周围的住户大多已经睡了，但没睡的人却坐在楼道之中以此来躲避房间里的拥挤。
    从一扇敞开的门里看过去，那最多也就是五六平方的房间里居然要住下四口甚至更多的人。
    沈云重新戴上了他的墨镜，加上他身上穿着的西装，一路上倒是没惹到什么麻烦，毕竟在这个地方穿梭还穿西装打领带戴墨镜的人，不是阿sir就是阿彪，总之都是不好惹的人，住在这地方的人既不想跟阿sir惹上关系也不想跟阿彪惹上关系。
    小张哥认真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这里的画面深切的给予他一场震撼。
    说他没见识也好，说他大惊小怪也好，他至少现在还没有办法理解究竟是什么导致这些人能够愿意蜷缩在这种地方。
    “头儿，其实哪有什么炼狱，人间本就是炼狱。”小马哥凑到小张哥身边小声道：“我们所抱怨的生活，可能就是别人梦寐以求的。”
    小张哥点了点头，苦笑道：“我刚才脑子里一瞬间过了一遍，就是以我的能力能不能改变这个世界，后来我想了想，觉得不行。因为这个世界可能只有伟大的人才能改变吧。”
    “嗯，摧毁它很简单，但要改变它可是太难咯。”小马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他妈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当然，不管是他们一行中的任何人都是有资格去对这里的人产生同情的，因为不管是小张哥还是小马还是无根水，他们不管是在过去、在现在还是在未来，都一定是属于绝大部分人无法企及的存在。
    哪怕不算小张哥，像尸解仙、十二灵这样的人，他们基本上会是永恒的士大夫阶级，天生的能力就让他们永远不可能会感受到这种痛苦。
    “哎呀，各位，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啦，全世界到处都是这样的人。”沈云倒是看的很开，他笑道：“跟我来。”
    他们来到这蜂巢一般的房子的最上一层，通常来说这一层住的人基本就是人下人的存在了，因为香港这地方气候闷热，住在顶层基本上就是住在地狱，空调冷气是别太指望了，因为线路老化只要一超负荷就可能造成整栋楼停电甚至是火灾，所以房东一般会把空调弄坏或者直接拆除。
    顶楼可想而知会是怎样一个噩梦之地。
    不过现在这个顶楼倒还算干净，已经已经没什么人住在这里了，只有两个值班的第九重案的人守在楼梯间，他们看到沈云来了之后，连忙起身打招呼问好。
    “还让人守着？”
    小马好奇的问道：“这一层的人都清空了？”
    “不是我们清的，是他们自己搬走的。”沈云无奈的叹气道：“你们能相信么，就连住在这种狗房的人都吃不消这里的东西了。”

 95、猛兽

    经过一条百转千折的走廊，小张哥发现这里的早已经堆积了许多灰尘，看起来应该是有一阵子没人来了。
    而走在最前面的沈云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一路敲打着往前走，看样子是故意在惊扰什么似的。
    他走的很慢，甚至是走一步就要停一停，小马在后头骂骂咧咧的催他快点，因为沈云的体型硕大，一个人堵在前头，其他人都不得超车。
    “这里的事情最开始起因是一个孕妇死在了自己房间里，发现她时已经是九天之后了，当时根据现场的兄弟说死因是醉酒后呕吐物窒息，非他杀。而那个时候这个女人已经怀了八个月身孕。”沈云抿了抿嘴：“我们其实很难理解这个事情，八个月了为什么还要去喝酒。”
    “其他人没有发现么？”
    “谁知道，根据口供说，那女人在死亡之后还经常出现在人前，住在这里的人呢，本身也麻木，所以也就没人在乎了呗。后来还是因为天气热，这女人的屋子里恶臭难闻，邻居就受不了过来敲门让她扔垃圾，不过推开门之后发现她都已经臭在床上了。”
    “也就是说在邻居敲门之前，她一直是活动状态？”
    小马好奇的问道：“但其实她已经死亡了是吧？”
    “问题不在这里，这种事还是很好解决旳，不过就是最常见的死亡后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仍然徘徊在生前的某个特定区域。”沈云一边说一边敲敲打打的走了过去：“真正让我们解决不来的是后头发生的事。”
    说着，他推开了一扇门：“喏，你们自己看。”
    小张哥走到门口看了进去，虽然没有灯，但他的视野也根本不需要任何光亮就能看清里头的东西。
    这个大概只有四平米的小房间里装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而这些东西的表面都覆盖了一层像粘膜似的东西，而上头则长满了眼睛，那些眼睛不断的来回动弹着，当发现有人看它们时，整个房间生长出来的肉膜都开始抖动了起来。
    小马看到这一幕，当时就yue了一声，他捂着鼻子退后了几步：“什么味啊……”
    沈云摊开手：“习惯就好咯。”
    小马拉起领口捂住口鼻，拿出手机打开电筒对着里头一通猛照。
    不光是家具上，就连地面上、墙壁上都布满了这样粘膜一样的东西，上头还有密密麻麻的眼睛，那些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他，好像在不满他打开了强光一样。
    “这东西一直在生长，我们用了能想到的所有办法都没办法解决它。”
    “它有害么？”
    “吃人算不算？”沈云拍了拍口袋，然后又回到了楼梯口处，从垃圾桶里找了一個没有吃完的叉烧，捏着走回了房门口直接扔了进去。
    就见叉烧落地的瞬间就被那层粘膜包裹住，然后逐渐消失不见。
    而吃到了食物的粘膜就像被唤醒了似的，缓慢的流向了沈云的方向。
    不过当它接触到小张哥的鞋面时，突然像是碰到了烧红的烙铁一般，闪电退回，再没有任何异常行为发生。
    “它每天都会长大一点。”沈云苦笑道：“给了它刺激它就会长得更快，半年多的时间它已经长满了这一层一半的房间。”
    说着沈云打开了旁边的几扇房门，里头也都是这样的密密麻麻的眼睛在里头。
    “我们算过了，五年，只要五年它就能把这整个一栋楼都给包裹住。”
    “恐怕不用五年。”无根水蹲在门口用手轻轻触碰那一层黏膜状的东西，感觉到它们正试图袭击自己后，无根水再次说道：“可能只剩下不到三个月了。”
    沈云听完立刻大惊：“三个月？？”
    “是。”无根水点头道：“这本来就不是人间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应该是因为那女人和没能出生的孩子共同的怨气在这里打开了一扇门，下头的东西钻出来了。”
    “怎么解决？”沈云瞪大眼睛好奇的问道：“应该可以解决吧？”
    无根水摇了摇头：“很难，它已经跟那个女人的怨念合二为一了，都能算得上是魔神了。想要解决它可能不会那么容易，除非你能化解这个女人的怨气。”
    “用爱感化？”
    小马听到这句话，当时就笑喷了出来：“你去试试呗，用爱感化，它不把你吃得就剩个骨头架子，那就算你厉害了。”
    说着他抽出一根长针，插入旁边粘糊糊的墙壁上，等它再拔出来时，长针上就已经带上了一块还在蠕动的肉块，别看着肉块小，但生命力极顽强，正攀附在长针上剧烈的挣扎，然后小马把这玩意放进了嘴里……
    当时那一下沈云真的是吐了，他趴在旁边呕了半天，而小马却一脸没事人似的将那东西吐了出来。
    “好吃么？”小张哥好奇的问道。
    “那能好吃么……”小马吐了两口唾沫道：“我就是试试看它有没有毒性，还好没有毒。”
    “用嘴感知世界这种事，真的是有点重口味的。”小张哥笑着说道，然后他抬起脚踏入了那件房间。
    在他落地之前，地面上的肉膜好像有感知一样为他让开了一块区域，小张哥踩上去的是原本的地板，没有一丁点滑腻恶心的感觉。
    走入其中，小张哥的额头处开始发亮，他环顾四周看了看，然后笑道：“这里不应该你来，你为什么来？”
    周围那些东西仿佛有了感应纷纷颤抖了起来，而小张哥却好像听懂了它的话一样，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也不想来，但被什么东西带过来的？那我把你送回去？”
    肉膜又是一阵抖动，小张哥啧了一声：“原来是这样，那你有跟它聊过么，说如果随意干扰了人间的秩序，会有多惨烈的惩罚。”
    肉膜继续颤抖，而小张哥却突然哈哈一笑：“好啊，让它来。我在外头等它。”
    说完小张哥退出了房间，周围的人立刻围了上来，小马好奇的问道：“怎么个情况？”
    “这个地方本身就汇聚着无数人的怨念，那个女人的意外死亡就像是一把钥匙，用我们的话说就是地狱和人间被扯开了一道口子。现在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大东西的一部分，而它被当做前哨安排到了这里，如今缝隙已经快要足够支撑它的主人过来了。我让它回去，它说它不敢，我就让它的主人过来面对我。”
    小张哥说话时，额头的光愈发的明亮，而随着突然一次爆闪之后，他突然抬起手，挡住了什么东西一般。
    接着小张哥嘴角露出了笑容朝外头打了个响指，周围突然就被一层朦胧的光给笼罩了起来。
    “握草，镜花水月！”小马惊讶的叫了起来：“我们撤，快撤！”
    他没再多废话，拉着无根和沈云就往楼下冲去，而这时的沈云发现周围的环境虽然还是在那栋楼之中，但所有的景物都不同了，周围一切的活物都消失了，甚至他们来到街上之后也是如此，空荡荡的街面上什么都不存在了，汽车还是汽车、摊位还是摊位，但他们却好像进入了一个不存在的空间，跟那个繁华热闹的世界隔离了出来。
    而就在小马带着他们跑到相对开阔的地方时，就见一个庞大的身影从远处慢慢走来，它具体有多大也看不真切，因为面前十几层的高楼还不如它腿高。
    “这他妈是什么魔王！”
    沈云躲在角落仰头看去，而小马却一直盯着上头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那个庞然大物靠近了他们刚才的那栋楼，小马甚至已经能够感受到它浑浊的呼吸声了。
    接着便是一声惊雷巨吼：“我来了！我来了！！！”
    声浪掀起的飓风吹得沈云差一丁点就把持不住了，好在小马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把长枪插在了地上生生顶住了沈云才让他不至于被吹跑。
    “这嘴好臭啊。”小马捂住鼻子嘀咕道：“万年牙结石。”
    “这不是在乎它嘴臭不臭的时候吧……这玩意不用核弹炸能干的掉？”
    可就在沈云发出质疑的下一秒，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巨大家伙就被像拎鸡仔一样拎了起来。
    “张哥牛逼！！！！”
    小马直接喊破了音，因为他看到悬停在空中的小张哥只是对着那个不知几百米高的庞然大物勾了勾手指。
    小张哥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比划了个ok的手势，小马立刻也高兴的给他比划了回去。
    而那个被拎起来的家伙自然也不会轻易的认输，它身子一拧，生生弄碎了自己一块皮肉，然后带着疼痛的愤怒从天上落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应该算什么种类，但你必须马上回去。”小张看着远处那个大家伙：“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
    这是开场警告，一般情况下是没什么用的，就像抓坏人时的“站住”和跟新女朋友在一起时她嘴里的“不要”，纯粹就是多此一举。
    果不其然，那个就连小张哥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扬起巨大的拳头就砸向了小张哥。
    这个视角怎么形容呢，这个拳头大概有一个蓝球场那么大，从天而降的感觉好像就是一颗彗星冲破云层冲向地面的感觉。
    如果让它砸实了、如果不是镜花水月之内，这一下恐怕半个香港就得无了。
    但就这么恐龙见了都得喊一声丢雷老母的拳头，却在距离地面还有二十米的地方生生停住了，甚至一点风浪都没有起来。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小张哥一根手指凌空压在那个拳头上，眉心的亮点都变成了呼吸灯：“从哪来回哪去。”
    说完，他的呼吸灯瞬间变了颜色，变成了赤红赤红的灯泡子，而小张哥的脸上身上也开始闪烁起亮眼的符文，一遍一遍的流淌而过：“回去。”
    “我操我操，我老大的战斗形态！”小马激动的喊了起来：“你们赶紧看啊，可能这辈子就这一次了！”

 96、七十八

    从来没有人说百分百有把握看到小张哥进入战斗姿态，因为他的能力水平摆在那，绝大部分的东西根本不值得他进入战斗姿态。
    但现在他启动了那个隐藏在深处的战斗姿态，浑身上下流淌的符文和红色的皮肤，让他看上去比魔神还要魔神。
    天空中的巨大身影只能让人看到它的双足，小张哥在它的面前就像一只蚂蚁一样渺小，但就是这渺小的蚂蚁却让那巨大的生物寸步难行。
    第三次警告无果，小张哥知道对面是不会听任何劝告的，而这种生物一旦真正降临人间，那将必然会是一场可怕的灾难，因为它旳力量显然已经超过了人间所能承载的极限。
    对于这些东西，小张哥一般采取两个行动方案，一个是驱赶回原来所在的世界，一个是直接当场消灭。
    作为守护者，他需要的就是在没有情感机制的状态下处理这些事，因为那些犯规的生物并不会总是以可怕的面貌出现，它们甚至会以婴儿、孩童甚至抱着盒子的姑娘等等不同的孱弱形态出现。
    就像印度神话里的大梵天，它就会以沉睡的婴儿的姿态出现，而如果有人惊扰了它，世界就会经历一次浩劫。
    面对小张哥的阻拦，天空中有火球落下，那些火球各个都有火车头大小，砸在地面上迸发出强光和让人生畏的恐惧光芒以及足够融化钢铁的高温。
    其中一颗就落在了小马等人的身边，他们差点就被这一口浓痰给熄了，几人连忙躲到了旁边的巷子中，利用镜花水月的力量来抵挡这种攻击。
    小张哥看到此刻对方不但不头像还胆敢还击，他的身子一弓，接着化作一道流光就冲了出去。
    只要速度足够快，一个粒子就能摧毁一个宇宙，这是物理学上给能量的定义，同样的道理在秘法学中也是适用的，块头大不是问题，速度快才是真的快。
    流光之速，冲击到那个巨物的身上，它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冲飞了出去，巨大无比的身形落在周围的楼房上，但却没有出现房倒屋塌的情况。
    这就要感谢小张哥的镜花水月了，他将现实世界一分为二，现在他们所处的空间是与现实世界同步而又不同的地方，这里所有的东西哪怕是一草一木都会受到来自空间本身的保护而变得强悍无比，即便是被这样高不知几千米的大东西给撞了，仍然能够因为空间本身的张力而屹立不倒。
    但即便是如此，强大冲击带来的能量还是有一部分逸散到了现实中去，在现实世界里，本来闷热的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丝风，这给那些坐在路边的人带去了一丝喜悦和舒适。
    只是在镜花水月空间里，那巨大的家伙已经被小张哥冲得像个陀螺似的漫天旋转了，随着每一次的冲击，它的身体都会缩小一次，直到第三十八次小张哥飞踢结束之后，这个在体型上足够媲美巨蛇耶梦加得的怪物，已经缩小到了不到三十米高。
    这时候小马他们也终于看清楚了这個东西的真实面目。
    这个能硬抗住小张哥三十多次攻击的东西，它浑身上下都被水泥色的皮肤所覆盖，身侧却有着六条胳膊，看着就像个蜘蛛似的，而它的头部却是像极了犬夜叉里的邪见，那两只尖锐的耳朵朝后生长，而且在青灰色的皮肤上的六只眼睛看上去非常恐怖。
    它在被缩小到三十米左右时，明显是慌了，因为它已经不再像刚才那么猖狂而是不断朝着小张哥嘶吼，并且试图想拔起一根路灯进行攻击。
    但不管它怎么用力，都根本无法晃动地面上的任何东西，可在他眼里如同恶魔一般的小张哥却已经来到了它的面前。
    只见符文张哥一只手缓缓升起，而面前那个青灰色的怪物就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一样，身体也开始逐渐腾空，它身上所有的肢体都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小张哥看到它的挣扎，也听到了它用精神意念发出的求饶声，但符文张哥此刻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求饶也不可能会存在怜悯和同情。
    符文张哥另外一只手缓缓冲着那个东西张开，接着就见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怪物身上的手臂噼啪断裂，深蓝色的体液四射飞溅，让它无法忍受的疼痛使得它挣扎的更加剧烈。
    但问题是他显然低估了这个状态小张哥的残忍，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他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开始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被撕扯到支离破碎。
    它无疑是强大的，但现在这份强大却让它有些痛苦和后悔，因为他并没有那些脆弱生物才有的保护机制，并不会因为疼痛而休克甚至死亡，他只有沉浸在可怕的痛觉之中，然后感受着自己的生命之火一点一点熄灭。
    但符文小张哥显然并没有打算停下，他在这个六只手的怪物受尽折磨之后，一把将它的头扯了下来。
    这一幕直接把下头观战的三个人给吓懵了，三十米的身躯，头怎么得有两层楼那么高，然后这个头就这么落在他们三个的面前，而在落下之后，它显然还没有死透了，六只眼睛似乎不断在寻找什么，直到最后看到角落的三个人时，那一刻它的眼睛里只剩下对生的渴望，还有对痛苦的解释。
    在这样的情况下，看上去还挺可怜的。
    但之前它被警告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它很嚣张的，又是捶人又是喷火，所以现在这个样子看上去一点都不让人同情。
    就在它的脑袋即将失去活力的瞬间，小张哥突然双手一扬，一颗巨大的树凭空拔起，就这样镶嵌在楼宇之间，好像它就是长在那里一样，丝毫没有突兀感。
    大树长成之后，它的根部就像有生命一样，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缠绕着这个巨大生物的残破肢体，将它包裹成团。
    这个场面就多少有点克苏鲁那味了，粗大的树根将巨人所有的肢体完全包裹住之后，小张哥则朝他点了点头，树木逐渐退回到了土里，最终那颗参天巨树萎缩到了只剩下地上一根幼苗。
    而到这里小张哥的任务好像还没有完成，他突然朝天空飞去，来到了离地近两千米的地方，看到了天空中那一丛如同疤痕的裂缝，这个裂缝宽而长，从南到北横穿天际，最宽的地方甚至有数十公里宽，只是它的颜色并不明显，带着一些透明所以晚上在地面上几乎是看不见的。
    小张哥静静凝视着这条裂缝，看到里头正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挣扎，他点了点头，照着裂缝的位置就是一拳。
    这一拳直接将天地重新给打成混沌一块，裂缝也给打成了包子褶，虽然它仍然像是会呼吸一样在试图挣扎开，但小张哥显然没有打算给它第二次机会。
    只见符文张哥双手一拍，一座巨大的石门从天而降，刚巧就死死贴在了这个裂缝的扣子上。
    接着从门的四周伸出茫茫多的丝线开始将自己与身后的裂缝缝合到了一起，最终完成之后，巨石大门砰的一声关闭，生生将里头刚要钻出来的东西拦腰斩断。
    但小张哥此刻根本不在意什么东西被斩断，他只是轻轻一甩手，那半个被夹断的躯体就在半空中燃烧了起来。
    就像流星似的落在了地面，化作了飞灰。
    最后符文张哥两个食指轻轻一对，隔绝两个世界的大门之中哐当一声就锁死了，接着他手又是一扬，周围的场景瞬间变了模样，就见他出现在了一个广袤而深邃的空间之中，周围密密麻麻都是各种款式的大门。
    张哥头往后仰起，散去了身上的能量，变成了原本的样子，然后再在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取来了一张纸和双面胶。
    他将纸贴在门上，然后用记号笔写上了“七十八”的字样。
    等干完这一切，他只是往后一退，笼罩在这片区域的镜花水月完全散去，小张哥落地时周围仍然如刚才来时那样车水马龙。
    这时小马他们那边也赶了过来，他们上上下下打量着小张哥，发现他并无异样后，小马才开口问道：“头儿，刚才那是个什么玩意？”
    “不知道。”小张哥摇头道：“我也是第一次见。”
    说是这么说，但这里最刺激最带劲的可能就是沈云了，他虽然也是个处理灵异事件的，但什么时候见过那个场面。
    哦……也见过，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古一法师的镜像世界里一样，但显然面前的张哥比至尊法师厉害多了好吧。
    “那个门……那个门是干什么的？”小马继续追问道：“我刚才在地上看到一扇好大的门。”
    “嗯，是通往那个世界的门，我已经封起来了。”
    至此，小马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再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因为这就是小张哥的工作，他不喜欢聊工作上的事情。
    “一共有多少那样的门？”小马最终在很久之后才顶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七十八扇门了。”

 今天第二章挪到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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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7、菜是原罪

    每一扇门就是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究竟有多少人类难以想象的存在，至今恐怕除了小张哥就没人知道。
    而之所以这些地方被称呼为上三界，那自然是因为里头的东西都不是人力所能企及的。
    就像昨天晚上那个玩意，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他们还聊起来了，无根水说如果光从脚的长度来看，那个东西最开始的高度甚至是有三千多米的。
    三千多米。
    听听这个数字，也许听上去并没有多么了不起，毕竟随便一个中学生都能跑三千米远，但可要知道人类现在建造的已知最大的武器是福特级航空母舰，而它的长度是337米。
    而那个东西的长相也不是很符合这个世界的一些特征，因为完全不符合进化论嘛，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太强大而根本不需要进化论作为支撑。
    那个东西旳能力绝对是核弹级的，如果没有小张哥，人类也许并没有什么有效的对抗手段来对抗这种东西，而且它显然还不止一个而是一個族群。
    小马之前对小张哥的工作其实并没有一个具体的了解，只是大概听说了一点，但现在看完他的工作流程之后，觉得还是很恐怖的。
    因为如果想要去限制那些超过这个世界可以承受的力量就必须用同样超过这个世界可以承受的力量。
    小马突然有些明白小张哥为什么总是显得跟这个世界很割裂的原因了，正是因为他的力量是这个世界难以承受的，而承受不住的情况下。
    他即因果。
    难怪了，难怪他总是反复强调自己就是恶龙。
    小马觉得终究是自己傻逼了，当然小张哥也不会去解释，因为没有意义。他嘛，终归是这个世界上开出的一朵不一样的花，无所谓人世间的事。
    “所有的世界里都是那种怪物吗？”
    “也不一定，但如果是你不小心踩到了一窝蚂蚁你会对蚂蚁说对不起吗？”
    他们四个人坐在街边的茶档中吃宵夜，小马好奇的问着一些关于其他那些他所不知道的世界的故事。
    “那肯定不会。”
    “嗯，他们也不会。”小张哥轻笑了起来：“所以没有必要去纠结一刀切是不是不严谨，只要一个都不许通过就对了。”
    “所以他们就是神？”
    “嗯。”
    之后小张哥简短的跟他们聊了一下究竟何为神明，其实在全世界范围内都存在过一段人神共存的时代，而在那个时代之中，人不过是他们的玩物罢了，很不值得一提。
    而从他们展现出来的力量来看，一直到现在人类可笑的科技仍然还没有办法对他们产生什么实质性伤害。
    在那个知识体系还不够发达的启蒙时代，这些异乎寻常的生物就会被称为神，把人类当蚂蚁来残害的成为了邪神，把人类当蚂蚁来摆弄的成为了天神。
    神们肆无忌惮的在更低级的生命体身上索取快乐，享受着弱小生物带来的崇敬、恐惧和憧憬。
    直到有一天，这个弱小生物的群体里，诞生了一个属于世界本身的意志，这个意志有无数个分身，它会诞生在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只要是有本生命的地方都会诞生出一个这样的分身。
    分身拥有等同于宇宙的力量，他们守护着本宇宙的孩子不会被外来的东西玩弄。
    小张哥恰好就是这个守护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仅仅只是恰好。他作为人和作为守护者是两条主线，只不过因为守护者线导致他过于强大而影响到了他作为人的那条主线。
    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在他这里对立统一又互相割裂，所以他认真完成自己的职责的同时也失去了作为另外一条主线应有的快乐。
    而他现在所有的努力，其实都是一种抗争，用尽可能保持人类姿态来抗争强加在他身上还不容分说的力量。
    有人说都他妈牛逼成这样了，还在乎其他人干啥，可他妈的他本来的工作就是要在乎这些人，是根植在意念深处的信念。他的职业是茶餐厅老板兼守护者，不是他娘的臭嗨暴君。
    这是工作性质，不容分说的工作内容就是这些。如果照那些臭嗨说的，阿兵哥手上有枪是不是就可以肆无忌惮的biabiabia，biabiabia了？
    小张哥不是天生而来的守护者，他是正常长大的小朋友，小时候也会到处追狗的**崽子，然后突然有一天他的天塌下来了，有一个声音反复在给他提要求，让他干什么不干什么，作为人的那条线路完全被这个声音遮蔽掉了。
    这换谁不得疯？最后为了他不疯，也为了那股强大的力量能够得到控制，小张哥的父亲用自己的力量斩了小张哥唯心主义的根源，但自己被那种强大力量反噬死了。
    要说痛苦，谁能够比他更痛苦，不是拥有力量就能获得完美人生的。而他现在仍是阳光的、善良的、温柔的，这还不足够吗？拧巴就拧巴点吧，他的人生都这逼样了。
    “为什么别的世界的怪物都喜欢来咱们这？”
    小马好奇的问道：“我们就这么不堪？”
    “菜是原罪。”小张哥轻笑道：“谁不喜欢挑软柿子捏呢。”
    这四个字可把小马恶心坏了，整了半天这个世界是个软柿子呢……他还以为自己这边挺厉害的。
    “那这些年你有认识过那种完全平等对待这个世界的外乡人么？”
    “有。”小张哥想了一会儿后说道：“圣诞节去我们那吃饭的老头就是，所以我每年都会请他吃顿饭。”
    “原来是这样……”
    他们聊到快天亮才返回休息的地方，而这时小张哥的奶茶店也到了关门的时间，许薇正在那打扫着卫生，而当她整理杂物时发现在小张哥的收音机下面压着一本本子。
    她好奇的将本子拿了出来，翻开看了起来，上头是小张哥的字，都是一些名句的摘抄，优美的字体配上优美的句子，的确是能让人很大程度上释放压力的。
    许薇也不例外，她抱着扫把就坐在小张哥的位置上翻了起来，当看到里头那句泰戈尔的“蓓蕾盼望凉夜与朝露，盛开的鲜花却呼唤自由的阳光”时，她情不自禁的读了出来。
    而就在读完之后，她突然看到本子上的文字亮了起来，化作点点荧光四散开去，接着她猛得一抬头，眼睛瞪得巨大。
    从窗户看出去，从长安巷一直延绵到远方都长出了密集的花朵，道路上、房顶上、墙壁上、路灯上，无处不在。
    那些如同有生命一般的鲜花开始肆无忌惮的向外延伸，很快就覆盖了半个城区，接着继续生长起来。
    有些早起的人和晚睡的都看到了这让人不解的一幕，放眼放去，这个世界都被绿叶和花朵所覆盖，风吹过，浓郁的混合香味充斥着鼻尖。
    这一夜，报警电话被打爆了，最后压力给到了耗子身上。
    耗子被从舒服的背锅里给揪了起来，打开房门一看，他人都傻了……
    “我丢……”
    耗子叉着腰站在门口看着满城花海，然后一个电话就把雷龙给拽了起来。
    雷龙带着起床气冲了出去，但当他打开门的瞬间，他人也傻了。
    “我丢……”
    而他一转头看到满脸呆滞的许薇，然后把她推回了奶茶店：“你不能出来，我出去看看。”
    说完，他噌噌几下就上到了周围最高的建筑物上，放眼放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的世界》，整个城市都是花海，长满了所有角落。
    他快速朝城市边缘飞去，到了之后却发现花海居然还在以一秒三米的距离在往外生长着，覆盖掉了大片大片的土地。
    好看么？那真的是好看，但糟糕是真的是糟糕，什么东西多了它都是个灾……
    花也不例外。
    “什么情况？那边。”
    电话里的耗子焦急的问道。
    雷龙大概计算了一下：“一秒三米，一分钟一百八十米，一小时十公里，一天就是两百多公里，一个月左右吧，就再也没有什么环境污染问题了。”
    “怎么说？”
    “不道啊，这他妈……除了我张哥谁能干这种事？”
    耗子深吸一口气：“我们得一起发动言灵，你准备好没有？”
    “还是我来吧，你会死的。”雷龙咬了咬牙说道：“反正我死了还能复活，你死了可就真死了。”
    “被言灵弄死你也活不成了。”
    “要不……叫老大？”
    “嗯……不行。”耗子沉默一阵后：“他不但不会管，还可能把咱俩的言灵给收掉。”
    “对哦……”雷龙拿着电话后说道：“那就一起来，我负责清理，你负责让人忘掉。”
    “好。”
    现在最紧张的还不是雷龙和耗子，而是许薇。
    她显然已经被吓坏了，手上死死攥着那本笔记本，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只是念了一句诗。
    而在稍微缓过来之后，她连忙冲过去哭着打电话给小张哥。
    听到她的哭声还有她断断续续的说的情况，小张哥一拍脑袋：“是我的错。”
    说完，他双手一合，人就已经来到了雷龙和耗子面前，一把捂住了他们的嘴，然后直接将他们拽回了奶茶店。
    “不要用言灵消除我的能力，会反噬。”小张哥看了一眼许薇手里的笔记本：“是我的疏忽。”
    许薇哭着将本子递还给他，但小张哥却摇了摇头：“没用了，它是你的了，你的声音让它有了生命。你自己要小心控制，不是每次都会有人帮你解决问题的。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你如果自己不能解决，就要受罚。”
    说完小张哥走出去伸出手摸了摸外头盛开的鲜花：“还挺漂亮。”

 98、有师必有其徒

    小张哥来到门外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蹲下身子，双手贴在地面上，只见他手心处光芒一闪，顿时满屏幕的花朵就旋上了天空。
    紧接着一场持续了四个小时的花瓣雨就开始了，整个城市都体验了一把梦幻般的情节，纷纷扬扬的花瓣如同鹅毛大雪一样落了下来，但只要是接触到了地面就会瞬间消失，只剩下一抹残香留驻鼻端。
    这个奇景让无数人激动和亢奋，因为它太过于唯美，所以无数人都在醒来的第一时间拿起了手机开始拍照，但不管怎么拍、不管用什么设备拍，却只有肉眼能够看到这些花瓣。
    所有人的记忆都没有被清除，他们都清晰的看到了这场盛况空前的花朵雨，但却没有一丁点记忆。
    早晨起了风，春天的风本就温柔，现在又夹杂着花朵的香甜，城市中的所有人都无差别的体验了一把甜蜜旳梦。
    阳光、微风、花朵和甜香，这是一个只有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但今天却成为了一座城市的美梦。
    没有人被清除记忆，而这次的事情也成为了未解之谜。
    当然有人会去探求真相，但却没有人能够想明白为什么，影响也不是没有，今天不少人因为鼻炎而去医院挂号，耳鼻喉科爆满，但同时婚姻登记所也迎来这几年罕见的高峰期，一上午排队一千多号。
    虽然是一次失误造成的意外吧，但这大概也算是小张哥给这座城市送出的一份礼物，很温柔也很有趣的礼物，至少在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本子我瞧瞧。”
    雷龙从许薇手里拿过了小张哥的本子，照着上头的话读了很多遍，但却没有任何变化，而许薇哪怕是读一个字都会产生相应的变化，这大概就是小张哥所说的本子本身就形成了生命有了灵魂，其他人的语言再也不好使了。
    不过这东西的威力也非常巨大，因为它的力量是与小张哥同源，对于小张哥这样的存在来说，别说是专心致志写下的摘抄，就是掉下的死皮都能够成为法器。
    许薇小心的在使用这个东西，尝试控制它的方法，不过她也不敢再继续深情朗读了，因为一旦激活，恐怕又只能是小张哥来这里擦屁股。
    这种事如果发生第二次，那小张哥真的是会罚她的，通常惩罚都不会太可怕，但却很痛苦，雷龙有体会过。
    就现在看来，如果一个字一个字发动的话，其实问题不大，只要不是一句完整意义的词语发动，它的持续范围和持续时间都很短，有些甚至只有一瞬间，比如“破”这个字，就有点像是空气炮，说完之后前方二十米的东西都会被冲开，而且好像是真实伤害，没有闪避没有未击中也没有招架和抵抗，只要在前方二十米的一切生物都会被推开，雷龙都不例外。
    只不过这里头的每個字好像都有冷却时间，比如破字大概冷却时间十五秒，冰字冷却时间三十五秒。
    但昨天那一整句，它的冷却时间应该很长很长，并不是释放一个就可以立刻再释放一遍的，不然只要语速够快，逮着一句合适的就可以在几分钟之内给一个人叠上数百层的增益，一拳能把天给捶个窟窿。
    “这玩意已经能算上圣法器了。”雷龙在那翻着本子说道：“不对，哪个法器也没这么离谱，你这绝对加九追十二神器。”
    许薇坐在那手舞足蹈的说道：“昨天我真的都吓哭了，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谁能知道啊，这玩意我都是第一次见，估计是老大走的太急忘了清理掉了。”雷龙把本子退还给许薇：“羡慕死我了。”
    “那……那我给你好了。”
    “我倒是想呢，可老大已经说过了，这玩意跟你已经绑定了，没法给人了。其实他倒也是可以毁掉的，不过应该是觉得这东西当个礼物送给你也不错。”雷龙满脸羡慕的看着这本笔记本：“你知道像这种东西，老大从来是不肯留下的，只要灌注过他心念的东西，基本都会被毁掉，怕就怕落在谁手里酿成大祸。”
    “那小张哥上厕所吗？他拉的粑粑会不会……”
    “你这个女人……”雷龙表情诡异的看着许薇：“怎么这么变态？”
    “我就是突然想到了，那如果一本笔记本都这样，那如果小张哥的粑粑被狗吃了，那狗会不会变得很厉害。”
    这话问得雷龙也是一蒙，接着两人齐刷刷转过头看向正在旁边听音乐的狗姐。
    “什么？”狗姐感觉灵敏，她立刻转过头看着他们二人：“看我干什么？”
    雷龙和许薇忙不迭的摆手说没事，然后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接着就当无事发生。
    “我觉得我现在可以直接出道了。”
    许薇拍了拍本子说道：“你看我像不像那种电影里头拿着一本魔法书的大祭司，随手翻开一页朝前一指说‘要有光’。”
    “你可省省吧，你要知道现在尸解仙不成气候的原因就是因为你这个阵眼还活着，如果你出去浪让他们给发现了，就你这半吊子，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你骨头渣子都没了。”
    雷龙这人虽然多少有点病，但其实在战斗专业里还是发挥很稳定的，就他看来现在的许薇即使是有小张哥的笔记本，但如果遇到真正的强敌，她可能都来不及找到合适的字眼又或者是根本都来不及开口说话就会遭人秒掉，然后一把把她的心脏给抠出来，合并成完整的阵法，到时候所有尸解仙也好、高级亡魂也好，直接秽土转生，那可真的是要天下大乱的节奏。
    雷龙恢复记忆之后，他清楚的知道满血满状态的清灵子究竟有多恐怖，别看现在他都不知道被赶到那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可一旦要让他恢复了满状态，加上这灵气爆炸大时代，嘿……那可真的就是有乐子了。
    “你没事就去灵虚幻境里偷偷练连招吧，打铁还需自身硬，就你现在这样别说出门降妖伏魔了，你就是回家探亲都得老大亲自陪你去。”
    “是喔……我也得回去看看我外婆了。”许薇叹气道：“不知道小张哥能不能陪我回去一趟。”
    “你开口他肯定是能同意的，你在这也七八个月了，还不知道他什么人么？”
    “嗯，我都没见过比他还好的人。”
    “嘿，你瞎用这本书试试，看他罚你的时候你还觉得他好不好。”
    许薇将本子往口袋里一塞：“我又不傻，也过了好奇心的年纪，当然不会乱用。”
    而就在这时，许薇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打开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已经失联许久的那伙图谋小白龙的人再次给她发消息了。
    “师父师父！”
    许薇激动的喊起了雷龙：“鱼儿上钩了。”
    雷龙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对方竟然主动要求上门，对方的要求也不过分，就是想看看小白龙现在的姿态。
    看到这里，雷龙大概是知道对面那帮人肯定是过完了年重新开始上班了，心里也着急了起来。
    “你这么回他们，就说现在小白龙长得太大了，不好带出去，就让他们来咱们这里好了。”雷龙沉思片刻后说道：“不成，你还得再拉扯一下，最好是能收他们一笔钱。”
    “我明白的，不收钱他们也不放心。”
    许薇一番对话之后，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xx宝到账，十万元”。
    雷龙和许薇一听，立刻激动的互相击掌，而狗姐这时摘下耳机侧过头说：“你们差不多行了，太过分会遭天谴的。”
    “狗姐姐说话理太偏……”
    雷龙刚唱一句就遭狗姐一记板凳爆头，他嗷了一声后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说道：“知道啦知道啦，我们会控制一点的。”
    在收了人家钱之后，许薇将见面的时间定在了下周一晚上十一点半，地点就在这家奶茶店里。不过具体地址要等到他们抵达之后才能说。
    接着雷龙马上把这件事告诉给了耗子，而耗子一听说这头鱼儿已经上钩，激动之情差点能从电话里蹦出来。
    “你们先别乱说话，等我回去再说。”耗子说完，立刻对陈局说道：“陈局，咱们马上就有活的舌头了。”
    等他说完，电话那头才传来嘟嘟的挂断声。
    “这人真是，船上老虎皮没几天就整得神秘兮兮了。”雷龙骂骂咧咧的放下手机，然后对许薇说：“这几天那个张瑶来没有啊，让她这段时间别来哈，我们得给奶茶店重新装修一下。”
    “装修？小张哥同意了吗？”
    “哦……对，我跟老大打个电话。”
    雷龙的电话打到了小张哥那边，小张哥这时正坐在维多利亚天星小轮上看风景。
    此刻正是华灯初上时，繁华热闹，一副天上人间模样的维多利亚港与昨天的深水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上去就是一个人间一个地狱。
    “装修？为什么？”
    “老大，我们刚刚整了十万块钱，这要不花掉，我良心不安。”
    “你良心有什么安不安的？那是皮爷和许薇忙了一个多月忙出来的啊，跟你有什么关系。”小张哥好奇的问道：“你别欺负人家，装修的事你不用管，而且店里也不需要装修。”
    “哦……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啦……老大~~~”
    小张哥挂断了电话，抬起头看着远方的风景，长叹了一声出来。

 99、异乡人

    “怎么了？”
    “雷龙犯病。”
    一问一答，简短回答。
    然后没有再问，也没有人再答。这种时候大概是不需要什么语言吧，毕竟雷龙犯病，大家都知道他犯病是什么模样，问也是白问，毫无意义。
    本来旅游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毕竟是要过别人活腻歪的人生，然后体会一下与自己活腻歪的人生有哪里不太一样。
    可这种看上去很无聊但每个人内心或多或少都有期待的节目，放在小张哥这个团伙里就显得有些寡淡。
    小张哥、小马、无根水三人漫无目的的游荡在繁华大都会的街头，看着往来如梭的人，他们三人手上却都拿着汉堡，像是无疾而终的孤魂野鬼，找不到目标和去处。
    “听说了么，昨天有个直播间里直播砍手机，六万人没砍下一部手机。”小马突然开口说道：“真他妈离谱。”
    “六万人。”无根水长叹一声：“六万人都够打下燕国了。”
    “是啊。”小马咬了一口汉堡，看到前面有个长椅，他便指了指：“坐坐？”
    然后三人就这样坐在长椅上，六眼无神的看着面前的金紫荆广场中兴奋的女孩子们，从她们标准旳东北话来看，这些女孩子肯定不是本地人。
    路上时不时有穿着时髦的少年踩着滑板从他们面前划过，有的会看到这三个人有些老土的打扮后轻蔑的喊上一声北佬。
    但无所谓了，谁跟这些小兔崽子计较呢，以后社会是会给他们无情重击的，甚至就连一贯亢奋激进的小马都懒得搭理。
    “人活着是为什么。”小马点上一根烟，靠在那个地方：“你看这些小瘪三，他们的人生又是为了什么？人们向往的自由到底是向往的什么？自由和不自由的界线又在哪里？”
    这一段话用他的语调说出来，多少是有些王家卫的滋味，不过在场的人却是没有人能回答出来。
    夜幕真正降临了，这里开始变得和白天不一样了起来，人明显多了起来，还有一些街头表演艺术家混杂在人群里，借手艺赚点花销。
    卖艺嘛，不丢人。小马倒也像去玩玩，但他拿出来的都是杀器，是要被逮捕的，而无根水到底曾经也是帝王将相的高级门客，对这种下三滥的事毫无兴趣，所以原本只是小张哥一人整天发呆，现在却变成了三个人凑在一块发呆。
    不过好就好在这三个人都是心性修为足够的人，不会因为闲而去找事，但奇奇怪怪的问题却一直层出不穷。
    “你们说，这里头会不会混着一个真的。”
    无根水看着那些表演街头魔术的人，他们之中有些人的操作还真的是令人咋舌，甚至就连无根水都很难看出他们的破绽，读作魔术，写作魔法。
    “那个肯定是真的。”
    小张哥指着不远处一個正在用手指燃火苗的街头魔术师，只见那人把几束火苗玩得上下翻飞，非常灵动好看，旁边围观的人特别多，但谁都找不到破绽。
    这个火魔法使的面前摆着一个木头盒子，里头已经有了不少钱，而他也更加卖力的为观众展示着精彩的火焰变化。
    因为离小张哥他们不远，所以他的表演能被看得很清楚，这位魔术师表演了半个小时后，围观的人已经不多了，而他也打算收拾东西去别处讨生活了。
    不过一转头，他便看到身边十来米的位置上坐着的那三个人正在朝他鼓掌，他也善意的朝那三人笑了笑，整理好东西之后拎着他的小箱子就来到了他们三个所在的位置。
    过来之后他只是简单的把箱子当成的凳子坐在那，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热狗，放在手上捂了一会后开始慢慢的吃了起来。
    “游客啊？”
    他转头跟小张哥三人搭茬，也不管他们是不是回答，这人就自言自语的说道：“何苦要当异乡人。”
    说完，他咬了一口热狗，拿出一个标签都磨损的不锈钢杯拧开喝了一口。
    “世上哪有比家还好的地方呢。”
    他说话的音量不大，似是对小组长个他们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一句感叹似乎透着莫名的落魄和孤独。
    “你从哪来？”
    小张哥把最后一点汉堡塞到嘴里后问了一声。
    这位魔术师倒是笑了起来，眼神直勾勾的看向远方：“大概是很远的地方吧。”
    “很远有多远？”
    “一生。”
    小张哥听完后倒是笑了起来，他放松身子靠在椅子上，仰望天空稀疏的繁星：“是啊，一个人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那可不就是一生嘛。”
    这一句话让小马二人加上那魔术师都惊愕的看向了小张哥。
    小马惊奇的说道：“他是穿越者？”
    而魔术师惊奇的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不同世界的人是有不同烙印的，一眼就能看出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小张哥的话让那个魔术师突然变得异常激动了起来，他冲上前神情非常亢奋的对小张哥说：“你能知道我家在哪吗？能带我回家吗？求求你了……”
    他反复的恳求，很快就已是泪流满面，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而小张哥却只是轻轻递上了一张纸巾。
    “抱歉，我无能为力。”小张哥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并解释道：“世界之间并不是一个点对一个点，它是一个点对无数多个点，来了再想回去，除非有门或者有检索信息，否则分母是正无限。”
    分母是正无限，那就是得靠命对吧，这玩意谁能赌得起呢，也许是第一次也许是万万次，谁也不知道究竟会怎么样。
    所以这样的回答其实就是尽可能的把“不可能”三个字说得极尽委婉了。
    男人的情绪崩溃了，之前看上去那股子流浪旅人的气质一下子就幻灭了，不过即便是最喜欢说风凉话的小马都保持了足够的安静，除了忍不住放了个屁之外，就再也没发出声音。
    空间上的无限和时间上的无限总是那么相似，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了，再无回头路可以走。
    大哭一场的男人看上去好了很多，他在眼泪还没干之前就又开始吃起他的热狗来，吃两口擦一下眼泪，但却执拗的吃完了所有的东西。
    小张哥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杯没开封的奶茶，而小马看到这个操作，当时就愣了一下，小声对无根水道：“他哪来的奶茶？”
    “不知道啊……”
    而看到奶茶上的标志，这不正是小张哥自己家的奶茶杯么？
    小马没有见他有任何动作啊，这个奶茶哪里来的？
    不过这是小张哥，只要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一切不可能都没有那么离谱，反倒有些自然而然。
    “我来这里十一年了……”
    男人在情绪彻底平复之后将自己的故事讲述了出来，他其实就是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科技发展不如这里，大概也就是个中世纪的水平，但却存在着很多这个世界可能存在过但现在却非常稀少的东西，比如魔法、比如龙、比魔兽。
    他怎么过来的他也不记得了，只是知道他从那天突然走进了一个奇怪的空间之后，就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父母、妻儿从此就消失在了他的生命中。
    这十一年他四处漂泊，从新加坡开始一路寻找，直到香港，每个地方他都会停两年依靠高超的魔法天赋来学习语言，然后利用自己的魔法能力来赚一口饭吃，但十一年过去了，他仍然是一无所获。
    “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不找了。”那人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知道没有希望了，就不找了。”
    “你说你是个魔法师？”
    小马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人，这么一看倒是能看出来他的确跟正常人有一些细微差别，比如虽然他的发色和脸型都很亚洲人，但他的瞳孔是淡蓝色的，还有就是他耳朵构造也和普通人有区别。
    “精灵魔法师。”他用手抹了一把耳朵，原本奇怪的耳朵突然弹了起来，就像是奇幻小说的精灵族一样，尖尖的耳朵，淡蓝色的瞳孔……
    “哇哦……”小马彻底惊住了：“世界奇妙物语哦。”
    精灵魔法师看到他的反应也是笑了起来：“要来我住处坐坐吗？让一个异乡人为其他三个异乡人泡一杯茶。”
    谁能拒绝一个男性精灵要求自己到家里喝茶的请求呢？拜托，一个真正存在的精灵，超酷的好吗。
    所以小张哥一行三人就跟着这位异乡人来到了他现在住所。
    他住的地方不算大，但却不是之前小张哥看到过的深水埗棺材间，虽然也是顶楼，但却自带一个天台，环境相比较起来也很不错了。
    而且也许是因为主人是精灵的缘故，这个天台就像一个植物园一样，上头长满了各种可爱的植物，坐在中间的小方桌旁，心情都自然的愉悦了起来。
    “我本来的名字太长了，你们就叫我潘星吧。”
    小马仰起头好奇的问道：“那不是坦克么？”
    “星星的星。这是我本名的意思。”精灵法师起身：“稍等，我去给你们准备茶水。”

 100、世界奇妙物语

    潘星的茶就是用阳台上这些植物调和炮制的，本以为会很难喝，但却意外的美味，苦涩甘甜相得益彰，一口下去从口腔到喉头整个都舒展了开来。
    对此，古司农、品茶大师、植物研究者、大地的归化者无根水发表了重要讲话，他说：这茶的滋味返璞归真，要是能加盐加姜再加些香料，那就更美味了。
    “你对植物也有研究？”精灵魔法师潘星对大司农无根水的发言也很感兴趣：“我因为种族的原因跟植物有天然的亲和力。”
    一贯沉默的无根水终于得到了施展的机会，他很快就开始跟这位异乡人聊起了这农耕绿植方面的事情，从阴阳调和到五行伦理，从简单的种花种树一路聊到了自然之道。
    关键是异乡人居然听懂了。
    然后两人就开始了激烈旳讨论，大有一股子相见恨晚的情愫在里头。
    而小张哥坐在秋千上来回荡着，高楼上的夜色很好，星空还没有被城市里的灯光所侵扰，月色暗沉、星光璀璨，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
    旁边的小马则躺在人家的吊床上，悠悠哉哉的晃悠着，时不时的抬起杯子喝上一口茶，然后突然看向小张哥：“头儿，你说如果如果跟小时候一样，没有这费劲的能力该多好啊。”
    “嗯。”小张哥笑了笑，然后又抬起头看了看星空：“不过这样也不错，至少我还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能干什么。”
    “你想过自己中彩票的事么？”小马悠悠问道：“还是说你从来都没去想怎么过一生？”
    小张哥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想过啊，当然想过，我幻想过自己有很多钱，也幻想过自己妻妾成群，但好像都不能让我觉得很满足。”
    “那你觉得怎么才能满足呢？”
    “死。”
    小马倒吸一口气：“你可千万别这样。”
    “开个玩笑。”小张哥呵呵的笑了起来：“我还有很多事要干呢。”
    小马盯着小张哥看了好长时间，悠长的出了一口气，抽出一只手来放在脑后，晃晃荡荡的盯着天上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良久之后才开口道：“那你有没有喜欢过的姑娘呢？”
    “算……有吧。”小张哥沉默了许久，然后突然笑了起来：“你不知道吧，我也追过星的，我特别喜欢那个拍电影的。”
    “谁？梦洁啊？不是吧？”
    “不是的。”小张哥转过头，神神叨叨的摸出手机，解锁屏幕然后给小马看了屏保。
    “这不是……那个演丫鬟的女配角么。你口味好特别啊。”小马想了好半天都没想起这个女孩子的名字：“她好像一直没火起来，也没什么资源。你怎么喜欢这样的？”
    “就只是比较喜欢看她。”
    “我懂了。”小马一个鹞子翻身从吊床上蹦了下来：“我这就去把她绑来，让主公弄上一弄！”
    说完他就往楼下跳去，但都跳到一半了却又被小张哥给调了上来，就跟玩游戏卡了帧似的。
    “别胡闹！”小张哥的语气变得严厉了起来：“这只是我的一点小爱好。”
    “你的爱好就是臣子的命好吧。这样，我不绑他，我给大姐打个电话，就问问这小明星要多少钱吧，不就是个钱么！她只要张得开口，多少钱都让大姐给办了去。”
    “我让你别闹。”小张哥的眉头一皱，杀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小马当时那一下就跟触了电一样，别说油嘴滑舌，他就是连个屁都不敢放出来。
    过了一会儿小张哥的情绪平缓了下来，他轻声道：“对不起。”
    “没事没事……是我自己找死。”小马拍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窒息感直接拉满。”
    小张哥只是笑了笑，重新坐回了小秋千上，看着远处的灯火说道：“我只需要吃鸡蛋，不需要认识下蛋的鸡。我喜欢的只是她演绎的人物，不是她这个人。”
    小马忙不迭的点头，然后突然补了一句说道：“你可以去追求你想要的生活啊，你不喜欢秘法侧的生活，你就进入到普通人的世界里呀。”
    “我尝试过了，可是……我真的好奇怪，在那個世界里我也格格不入。”小张哥笑了起来，然后迅速的熄灭了笑容：“没有人会喜欢我这样的人吧。”
    “怎么可能，我的天……天底下最应该有自信的人说这种话？”小马拍着胸脯说道：“头儿，你信不信我。”
    小张哥点了点头。
    “行，信我就完事了。你听我一句劝，你大胆的去接触你想要的世界，爱恨情仇你就光明正大就好了，不用力量没关系！哥几个又没死！”小马语重心长说道：“就算你不想麻烦哥几个，你去找清灵子，脏活累活让他来，咱哥们跟他开战那是咱哥们的事，我还不信清灵子有那胆子在圣主面前说个不字出来，反了他！”
    小张哥嗤笑起来：“我不喜欢麻烦人。”
    “可我喜欢被你麻烦。”小马拍胸脯拍得邦邦响：“我这人这辈子最不擅长就是拍马屁，可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了，你就安安稳稳的走出去，走进人世间。要真出了点什么事，弟兄们不把歪嘴战神的剧情给弄出来那就算是哥们这些年在道上百混了。”
    说到这，小马突然也是哽住了，他看向小张哥，突然发现这个世界的天花板就像是常年被隔绝在自我封闭的小黑屋里的孩子，对这个世界小心翼翼、对自己小心翼翼、对所有人都小心翼翼。
    无敌的代价如果是这个，那真的不如不要。要知道哪怕他没有这些力量，光一个家族世袭传承的圣主头衔，这就是跟妖王、鬼王一个级别的存在，天地人三主之一。
    不信让他现在给清灵子打个电话，说明天想见见他，看看清灵子是不是明天一早就跪在他睡觉的屋子外头候着，这就是圣主。
    但现在，小马看到堂堂圣主居然在用这样小心翼翼的姿态去触碰世界，他其实是有些心疼的。
    虽然大家都清楚，小张哥最好的姿态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执法机器，但那样对他来说太过于残忍了……
    于是小马做出了一个很危险的决定。
    “头儿，我出去溜达一圈。”
    “嗯。”
    小马在高楼上轻轻一窜，便到了另外一个高楼上，接着就这样连窜了数十次，他来到了高山之上，然后从口袋里引燃了一段龙涎香制成的特殊香料。
    而就与此同时，正在台北夜市上吃宵夜的清灵子突然站起了身，他皱着眉头几个闪转腾挪之间就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地，从口袋里洒出一把柏木精分。
    接着他和小马两人周围的空间同时黑了下来。
    “马踏花。”
    “哟。”小马转过身找了一圈：“清灵子你这个老屁股还是没脸见人啊。”
    “你想死？”
    “少给老子说屁话，你都恨不得躲到了你妈个批里去了，还跟我放狠话。”小马的嘴巴毒，说话从来不留情：“我这次找你，就是跟你聊聊圣主的事。”
    听到这两个字，清灵子也不敢怠慢：“怎样？”
    “你把你的联络方式给我。”小马开门见山的说道：“放心，我绝对不会用这个下作手段去找你。我就跟你说一声，如果圣主有需要，你得无条件出手。”
    “就这？”清灵子也松了口气：“我知道了，没什么事就这么说了。”
    “你知道圣主是谁不，别他妈认错人了，你个老屁股。”
    清灵子咬牙切齿的说道：“老子当年好歹也是你同门同宗的大师兄！”
    “你他妈了个批的叛出师门的时候想过你是老子大师兄吗？操你姥姥的，老子真的是恨不得把你皮给扒下来晒干了去做个拉杆箱，老子还不装滑轮，天天用你麻了个批的脸皮在地上划拉。”
    “挂了。”
    清灵子主动切断了联系，而小马的手上也多了一个手机号，他倒也是信守承诺，直接回到了小张哥那边，将这个号码递给了小张哥。
    “清灵子的联系方式。”小马嘿嘿一笑：“我用了同门之间才用的香段召他回应，他同意了。我们打归打、掐归掐，但圣主还是圣主，清灵子拎得清。”
    小张哥笑了笑，只是看了一眼联系方式后，手一甩，纸条就自燃了起来：“记下了。”
    看到小张哥的手段，小马也把心放回了肚子，因为刚才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就是不要让耗子他们看到，虽说规矩是规矩，但如果让他们看到的话，终究是不好解释。
    交情归交情，钢刀归钢刀，一码归一码。
    小张哥在烧掉纸条之后就拿出手机拨了过去，而清灵子看到这个号码之后犹豫了两秒还是接了起来。
    “找一下清灵子。”小张哥说道。
    “我就是。”
    “哦……怎么成了个女的。”小张哥笑了一声：“没事了。”
    “圣主吗？”
    “嗯。”
    清灵子突然感觉鼻子一酸：“清灵子给圣主请安……”
    “有空回来坐坐。”
    “好……”
    而这时清灵子就听见小马在旁边嚎叫了起来：“啥？清灵子成了个娘们？握草，快快快，加他vx，让他发果照过来，我要看看！”
    “圣主，若是无事，我先……告退了。”清灵子听到小马的咋呼声头皮发麻：“闲杂人等很烦，晚些时再联系圣主。”
    “嗯。”

 101、拜见圣主

    知道清灵子被圣主联系上的时候，最高兴的其实不是清灵子而是赛东风。
    “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嘛。”
    他从知道等会小张哥会跟清灵子联系的消息开始，就洗了澡换了衣服还去外头的理发店理了个漂亮的发型，看上去虽然娘们唧唧那股劲儿一点都没少，但着实清爽了不少。
    “行了，又不是视频，只是打电话。”
    清灵子坐在镜子前一遍又一遍的试着口红色号：“这个颜色怎么样？会不会显得有点凸嘴唇？”
    “清灵子啊清灵子，当时有些人还嘴硬，说些不恭不敬的污糟话，怎么现在却又是如此严阵以待呢？”
    “费什么话，让你看看。”清灵子眉头皱起：“你这人，屁话怎的忒多。”
    赛东风晃晃荡荡的来到清灵子身后，将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怎么样，圣主的声音好不好听？温不温柔？有没有霸气？”
    “让你别废话！”清灵子当场就炸气了，长发无风自动：“等会若是让圣主见了，成何体统！虽我现在失了势，可也不能让圣主瞧扁了。”
    其实怎么形容呢，不管是十二灵还是尸解仙，在对待圣主的时候其实态度区别不大，他们两边虽然打生打死，但面对圣主时，就像是日本战果时期旳大名在看到天皇时的态度一样。
    不管这个圣主管用不管用吧，这就是代表的是正统传承和精神道标，没有了这个道标，他们就等于是失了传承。
    清灵子心狠手辣作恶多端，但却有一件事从来没干过，那就是从不会去玷污心中之道。虽然有时候脾气上来也会牢骚几句，甚至会觉得圣主偏袒十二灵，但却从来没有怀疑过圣主这个位置存在的必要性。
    因为代表着传承啊，只要圣主还在，不管是尸解仙还是十二灵那就是有根可循，往下走传承的时候也可以名正言顺，而一旦没了这个圣主，他们就是孤魂野鬼。
    所以即便是清灵子，在接到小张哥电话时，他表现出来的激动和亢奋也是发自内心的，而对圣主的尊敬，多少年来从未变过。
    “你凶我哦，那等会我就跟圣主告状，说你对着他污言秽语。”
    话音刚落下，他们二人就听见外头有响动，作为老狐狸的清灵子第一时间进入了战备状态。
    不过等他走出去的时候，却发现血饕餮和自己的傀儡却已经是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在他们的前厅里，一个看上去非常普通的年轻人正坐在那里，手上拿着清灵子看到一半的书正在翻阅着。
    清灵子看到这个人时，脑子嗡的一下就清醒了过来，他不就是在商场里把自己一眼没的人么！
    原来他就是圣主！
    清灵子此刻也顾不得妆容了，扯了扯赛东风的袖子，两人走上前不约而同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接着行了一个五体投地大礼。
    “清灵子。”
    “赛东风。”
    “叩见圣主。”
    小张哥缓缓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笑道：“不用那么多礼的，快起来吧。”
    赛东风看了一眼清灵子，发现他没起来，自己也不敢起来，两人就那么匍在那里，半晌也没动弹。
    “清灵子辜负圣主，时至如今已成一个穷凶极恶之罪人，还望圣主责罚。”
    “东风亦如此……”
    小张哥笑着说道：“其实我从来不管你们之间的事，我这次来就是想看看尸解仙的领袖是不是还好。”
    “多谢圣主美意，一切安好。”
    “东风亦如此……”
    小张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的事，你杀人可不少。”
    “圣主明察，我所杀之人都是该死之人。唯独这具身体之主，让清灵子心存遗憾，此生尽可能会去补偿于她。”
    小张哥伸出手指在清灵子的头上点了一下，看到他头顶氤氲的气团，点了点头然后收回了手：“她没怪你。”
    清灵子长出一口气：“清灵子如今虽是落魄，但却也深知万物之法则，轮回之因果，断然不会滥杀无辜。”
    “嗯。”小张哥应了一声：“不过还是尽可能不要太极端吧，这话我也跟雷龙他们说过。”
    小张哥现在是以圣主的身份来告诫清灵子，不是用守护者的身份，因为用守护者的身份，他根本不需要在意清灵子那仨瓜俩枣的手段。
    “你们之间的争斗持续很多年了，我照样也不会管。但如果你需要提供庇护，我也会同意。”
    “清灵子殷切为感，但还是多谢圣主美意，清灵子自幼便不服输，如今更是不愿咽下这口气。还望圣主给清灵子一個机会，我不是要证明自己多了不起，而是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
    小张哥点了点头，起身看了一眼血饕餮，点了点他的头：“下次不许吃人了。”
    血饕餮平时除了清灵子那是谁也不服，但今天他从一开始身子就哆嗦的像个着凉的小狗，连话都不敢说，被圣主轻轻一点，他全身的力气都没了，瘫软在了地上，吓得是涕泪横流。
    说完，小张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包东西放在桌上，笑着说道：“好了，这就算是重新认识了一下，往后的路还望你好自为之。”
    看小张哥要走，清灵子连忙叩头：“恭送圣主，圣主若有需要，清灵子自当赴汤蹈火。”
    “客气了。”
    小张哥说完，一脚踏出后，就消失不见了。
    确定圣主离开，赛东风这才敢起身，他长出一口气：“圣主好年轻啊，而且好帅啊……”
    清灵子这时也起身，他长出一口气，然后一脚将血饕餮踢翻在地：“凶啊，你倒是再凶啊。”
    血饕餮静默无声，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
    之后清灵子坐在那看向赛东风：“平日里你不是挺能说的？怎么在圣主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我也没想到圣主是自己跑过来啊，有点……有点受宠若惊。”
    赛东风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窝囊，窝囊到了极点，憋了一肚子恭维话想说，最后半天就蹦出来一个“俺也一样”，这不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么。
    而清灵子在嘲讽一圈之后，坐在那喝了口水，一拍大腿：“糟糕！”
    “怎么说？”
    “忘记给圣主沏茶了！”清灵子悔恨的拍着大腿：“这不是不懂礼数么！”
    “得了吧。”赛东风冷笑起来：“你看看你住的这破环境，你也好意思说礼，等你以后发展起来了，再说招待圣主的事吧。”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清灵子看着自己租住的这个破地方，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在这个时代第一次面见圣主居然就是在这种地方，他这把老脸真的有点没地方搁。
    “你说……十二灵那帮人不会跟着圣主的路径找到咱们吧？”
    “不会，圣主如果偏袒，你我早就被塞进铜牛肚子里遭了那十二灵的难了。”
    “哦？怎么说？”
    清灵子将当时自己在商场里偶遇圣主的事讲给了赛东风听，虽说清灵子现在也就只剩了个四五成的功力，但也绝对不是说等闲人能拿下的。
    可是当时他就记得是被圣主一个回眸就给按在那里了，如果这一代的圣主修为到了这个程度，基本上可以确定如果他要是偏袒十二灵，自己是避无可避的。
    光这一条，清灵子现在真的觉得圣主到底是圣主，不愧那个圣字……
    “如此强？”
    “你瞎了是不是？”清灵子指着门口：“刚才的踏碎虚空你没看见？”
    赛东风唔了一声，捂着额头说道：“现在想来还真的是！”
    不过说完，他突然底气又起来了，站起身指着清灵子说道：“我说什么来着，你这老屁股之前还对圣主出言不逊，要不是爷爷拦着你，你还不知道要捅多大的漏子，你还不谢谢我？”
    清灵子现在知道怕了，自己心火上头时的确是说了不少不恭不敬的话，这要是真的……
    结果不敢想，真的不敢想。因为他不知道圣主脾气好不好，而大不敬是大罪。
    他当时面对秦王赵政时都是一脸桀骜，但现在想到自己曾说圣主坏话却也是不由得一头冷汗直流。
    “我这张嘴！”清灵子啪啪打了自己几下：“真的是死性不改。”
    而在大家都冷静一阵之后，清灵子双手撑在膝盖上长出一口气说道：“万幸万幸，万幸我手中并没有沾染无辜性命，不然破了滥杀戒律，是要受处置的。”
    “那个小孩子不是因你死的？”
    “呵，那可是血饕餮干的事。”
    “你个老屁股，真的是一声老屁股喊你不虚啊，你是真的连个傻子都卖啊。你这人怎么苟到这个程度了？以前你也不是这样的。”
    清灵子起身踢了几脚血饕餮：“还敢不敢吃人了？问你呢！”
    血饕餮忙不迭的摇头，显然是被吓得有些慌张了。
    清灵子这时转头道：“其实说实话，那个小孩的确是我有所不该，但那人承了父兄造孽来的因，那就得有横死当场的果，不是我也有别人。反正那小孩是活不到成年的，家中人作孽太多。”
    “反正小心点就是了，滥杀之罪非常大，圣主不怪罪你可能就是因为他清楚其中因果。”赛东风叹气道：“可咱们要发展怎么办呢？”
    “哈哈哈哈，你忘了我是如何在诸国枭雄之中独占鳌头的了？”清灵子拍了拍胸口：“如今我既已知道我还未被圣主抛弃，那不过就是个从头再来罢了。”
    “哟哟哟哟，前几天还像个死狗，整日买醉。如今你是又觉得你行了。”
    清灵子从怀中掏出手枪：“新的时代，咱们也有新的东西。对了，圣主这掏出来的一包是什么玩意？”

 102、我喜欢这个世界

    清灵子和赛东风两人看到桌上包袱里的五只烤鸡时，表情当场地铁老头看手机.jpg。
    “嘿，还是热的。”
    赛东风撕下一个鸡腿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立刻拍着桌子说：“嗯嗯嗯！好吃！”
    清灵子也上去撕下了一根鸡腿吃了一口，还真的是挺不错的，骨肉酥烂、丰腴多汁、唇齿留香。
    他把剩下的鸡递给血饕餮，然后和赛东风两人面无表情的吃着鸡腿。
    “好吃是好吃。”清灵子咽下一个鸡腿：“可是圣主意欲何为？”
    “你是耍心眼耍魔怔了吧？给你吃的就吃着，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别说是圣主给的鸡了，就是圣主带了一包粑粑来我也觉得是恩宠。”赛东风说着把桌上剩下的四只鸡抱在怀中：“你不吃归我了，让你慢慢算计去。”
    “我不是这般意思，按照道理来说，圣主给的东西总归都是有意义的，可是这……”
    “让你别饿着，吃食大如天。”
    “嗯……”清灵子想不明白，但总归是可以把这件事理解成这样了：“那就按圣主的意思办吧，吃。”
    而在另外一边，小张哥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也许是因为没有聊过瘾，无根水把那个精灵魔法师邀请到了自己家中，那个位于富人区旳半山别墅之中仔细畅聊了起来。
    司农和精灵，彷如天作之合。
    而小张哥看着电视里的内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倒是洗完澡的小马穿着条大裤衩子悠哉悠哉的晃了过来。
    “头儿，咱们得好好的聊聊关于你以正常心态进入社会这件事了。”
    “我试过，我不是还在朱珍珍的公司里上班么？”
    “辞了，那地方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你在里头也不过就是个厨子。有什么意思？”
    小张哥停顿了片刻，抬起头默默的看着时钟：“可我性格就是这样，我也不喜欢说话。”
    “你不是不喜欢说话，你还不喜欢说话啊？我总是看到你一个人躲在角落唱rap。”
    小张哥抿了抿嘴，就当他放了个屁。
    “你不善言辞的原因是什么？是你不敢！是你小心翼翼！是你生怕稍微用力就会把人撕碎！”小马用手指点了点茶几：“问题就在这里了，你即便是可以控制住能力，但你还是本能的会担心其他人是不是会因为你的能力而受到伤害。这其实有点本末倒置了。”
    “啊？”
    “你越是小心控制，就越是时时刻刻记得自己是个庞然大物，倒不如你就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好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圣主和守护者只是你的工作性质，但人类是你基本属性，你带着圣主的公正和守护者的平等去参加人类的活动，这本质上就是不对的。”
    小马打开手机翻出几张图片：“你看我，哲学系硕士。”
    “你？硕士？”
    “头儿……你是不是看不起人？是不是？”
    小张哥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对立和统一的命题人类讨论几千年了，但一直到今天却也没具体的答案。人到底能不能把自己的身份割裂开，以不同的面貌来应对这个世界，至今其实并没有一個很合适的答案，但我们可以从最朴素的评价标准中得到相应的参考信息。”
    “嗯？什么？”
    小马坐直了身子，很认真的说：“就是对餐饮业的要求，在保证饭菜卫生的前提下。一千块的饭菜有一千块的评判标准，一百块的有一百块的标准，十块钱有十块钱的标准。”
    “把这个内容置换到你的身上时，在保证你自己心情愉悦的前提下。守护者有守护者的评判标准，圣主有圣主的标准，张珈畅有张珈畅的标准。”
    “守护者需要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守护者只需要守护，不需要感情。圣主需要不患寡而患不公，你宁可什么都不干，也不能偏袒哪一方。但你作为人的时候，就由着自己喜欢嘛。”
    小张哥皱起眉头：“可守护者是我、圣主是我、我还是我。”
    “割裂开，把所有的内容都割裂开。就像开车一样，你把档位设置好啊。身在哪个档位就干哪个档位的事，比如你在身为普通人的时候，看到楼下有两个人在打架，你就可以去调停去劝架，甚至为此跟人打一架。但你身为守护者的时候，你就可以把他们都当空气。”小马的手指在桌子上划了三道：“你把自己各个级别的指数划出一道清晰的界线。不要让你守护者的身份过度挤压了你身而为人的乐趣，界线要分明起来。”
    “啊？”
    “你看过超人吧，超人在穿紧身衣的时候，他是超人。但是戴上眼镜他就是个小报记者。身为超人时候，他不会去偷拍人家隐私，身为小报记者的时候，他不会去拯救他人。这就是身份的割裂。”
    小马开始认真仔细的给小张哥分析起一个超级英雄的身份认同问题：“这里头那套紧身衣和那副眼镜就成为了他不同身份的屏障，换句话说是他身份的锚定物。那么可见，你是不是也可以借由某种锚定物来割裂不同身份的职能呢？”
    “我不知道。”
    “咱们一起来讨论一下哈。”小马从旁边拿出一张便签：“我们先确定人类的极限、圣主的极限分别在哪里，我们再把它们层层分级，这样我们只需要把身份锚定下来，再通过某种心理暗示来告诉自己只有去掉一个身份的锚定物再添加上另外一个锚定物之后才能使用另外一层身份。”
    小马说的很认真，小张哥也听的很认真，因为这是他所需要而他又不甚奇解的。
    “如果说圣主身份是一头狮子，那守护者身份就是一头霸王龙甚至一条蓝鲸，你用蓝鲸的体态在和一群普通人接触，怎么可能不小心翼翼呢，因为翻个身他们就无了。”小马在桌上画了个圈：“而且头儿，你得明白一件事。对别人来说，你的身份也许是唯一的，就是守护者。但对你来说，人的身份、圣主的身份和守护者的身份是平分秋色、不相伯仲的，你失去掉任何一部分都是会痛苦的呀。”
    说完，小马沉思了一段：“或者说你生而为人的身份在你来说比重要远高于其他两重身份，但其他两重身份挤压的恰恰就是你最重要的这个部分。大家都很心疼你，但他们可能真的不得其法。”
    小马说的没错，虽然大家都很关心小张哥，但却真的不得其法，他们只会说“你去接触社会”“你去工作”“你去谈恋爱”“你去享受生活”。但却没有告诉小张哥该怎么接触社会、该怎么工作、该怎么恋爱、该怎么享受生活，这就会让他越来越拧巴、越来越难受、越来越痛苦。
    人类的悲欢是不相通的，他们可能没有人能够了解小张哥心中的痛苦和挣扎，力量归力量、痛苦归痛苦，这是不冲突的。
    “你爱这个世界。”小马说到这句话时，眼眶都有些红了：“我也希望你能被这个世界所爱。你或者的意义绝非去死，你可以花团锦簇、你可以活色生香。”
    小张哥只是笑了笑，却并没有说话。
    只不过第二天一大早，小马就带着小张哥去逛了街，其中买了三样东西回来。
    第一样是一副平光眼镜，傻大黑粗，看上去毫无特色。第二件是一枚戒指，材质为合金质，很酷很帅很牛批的样子。第三件是一包特殊牌子的口香糖，这个味道很特别，非常具有代表性。
    接下来小马就开始不断的给小张哥灌输关于身份锚定的概念。
    三个物品就代表着三个身份的转换，戴上眼镜时，他就是个普通人，老实巴交不善言辞，但脾气好容易相处，是个最普通最普通的二十来岁年轻人。
    而戴上戒指时，他就是从诸子百家时一直传承到现在的异人领袖，是代表着人类最高级别战斗力的存在，威严、中正、坚毅。
    只有当他吃下那片口香糖时，他就会成为了那个天花板级的守护者，将试图渗透进这个世界的恐怖力量隔绝在安全范围之外的壁垒，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干扰，是全能的神，是无敌的墙。
    这三层身份互相独立，不会互相干扰，而之后只需要给这三样东西上设定好一个心理上的开关，只有使用了这个东西才能够使用相应的力量。
    “就是说，只有我掏出这个戒指的时候，就是圣主了？”
    “对……也不对，你什么时候都是圣主。对我们来说，难道你不掏出戒指我们就敢对着你骂娘吗？”小马笑着解释道：“这个锚定是对你自己使用的，头儿啊，你可是爽文大男主模板的人，但偏偏过得让人心疼，这没必要。所以说，从今天开始，你要逐渐适应和习惯新的人生，你不是说你最大的梦想就是被世界爱着吗？你快乐了，不就是爱意的体现吗？”

 103、缓慢而稳定

    新的发型、新的装扮、新的人。
    小张哥对着镜子看了很久，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他突然有些觉得好笑，但在起身的时候却还是拿起桌上的那副眼镜。
    戴上眼镜，他就是个彻底的凡人了，曾经不应该有的七情六欲都可以沾染了，虽然他至今还知道该怎么去沾染这些污秽的东西。
    不过没关系，时间还有很多，慢慢来。
    走出门外，正巧看到无根水正跟那个异界精灵男蹲在院子里研究一棵植物的药用价值，他站在二楼的阳台主动打了个招呼：“早啊。”
    无根水听到这个招呼差点打了个踉跄，他颤颤巍巍的回头看向张哥，挤出了一抹比死还要难看旳笑容：“早……”
    小张哥点了点头，走下楼去，正在桌子上擦武器的小马见他下来，立刻将武器兵刃全部抹去后才站起身说道：“头儿，今天打算去哪玩？”
    “我先自己逛逛。”
    小张哥扶了一下眼镜：“是这样没错吧？”
    “对对对……就是这个状态，可以开始了，去找你想要的感觉。”
    “好……”小张哥看了一眼早就准备好的早饭：“我是不是该吃个早餐？”
    小马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小张哥其实根本没有人类的食欲，因为没有饥饿感，所以食物对他来说只是调剂品而非必需品。
    “吃，必须吃，一日三餐都要吃。如果不吃就会感觉饿，你要把当年饥饿的感觉找回来。”
    小张哥来到椅子前坐下，然后开始仔细回忆他还是普通少年时的早晨应该怎么过。
    那时他上初一，睡不够的少年每天早上都匆匆忙忙，家里的油盐酱醋让早上的时间宛如战地。
    因为母亲很早就去世了，父亲也不是什么厨艺高手，大部分时候都是一碗蛋炒饭或者一碗鸡蛋面，虽然说家里的日子并不困难，可早上时间实在是很紧张。
    而不知道有多久小张哥没有再吃到那种带着焦糊味的蛋炒饭了。
    “你会做饭吗？”小张哥问小马。
    “我哪会那个啊……我一个人的时候都吃泡面或者吃自热米饭的。”
    “那能帮我去炒一碗蛋炒饭么？”小张哥赧然一笑：“我炒的饭有点太精致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
    小马虽然不知道小张哥的用意是什么，但圣主的话就是命令，他没有拒绝的权力。
    很快，厨房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嘈杂声，接着就是熟悉的焦糊味传了出来，就是鸡蛋过热时蛋白质变质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小马就端着一碗很奇怪的蛋炒饭放在了桌上，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已经尽可能做了，要不算了……我们出去吃吧。”
    小张哥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端过这碗看着就不好吃的蛋炒饭开始吃了起来。
    味道好么？那是真的不好，但这恰恰就是他最熟悉的那股味道，带着一种笨拙的感觉还有曾经的回忆。
    食物最大的功效自然是让人活下去，但很少人知道它第二大的功能就是承载记忆。
    不管隔了多久，有时候突然吃到了当年熟悉的口味，都能直接将人拉回到过去的那段时光里。
    离家五十年的老人有时甚至可能会因为一张葱油饼而泪流满面，这就是食物的力量。
    小张哥吃着这碗难吃的蛋炒饭，眼前却出现了当年父亲一边在他面前骂骂咧咧一边忙忙碌碌的身影，而自己则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狼吞虎咽着这碗难吃的蛋炒饭。
    他不知道当时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能吃下这么难吃的东西的，仔细追溯起来，在那么许多原因里只有一个原因最直观——饥饿。
    关于饥饿的回忆逐渐被拉了回来，那种饥肠辘辘、胃肚翻卷的感觉在一瞬间席卷了小张哥的身体，他的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端着碗的他，一下子就愣住了，只因为有很多很多年他都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轻微的不适却让他高兴得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他低下头大口大口吃着饭，虽然饭真的很难吃，但那种食物进入胃部之后的充实感却让他这十年来第一次感觉到了情绪的波动。
    小马在旁边有些害怕，因为他刚才也吃了一口这個饭，那真的是猪看了都摇头的东西，但小张哥却……
    “头儿，不行咱们别吃了，不用照顾我面子的。”
    小张哥却只是摇了摇头，继续狼吞虎咽，直到将一大碗饭吃了个干净。
    紧接着而来的就是那种本能生理得到满足后的充实感，这种感觉在大多数人眼里不值一提，不过就是吃了点并不好吃的东西而已，但在小张哥这里他恨不得将刚才那一瞬间的满足感细细的掰成四十份，一天重复感受两次。
    仔仔细细体会了一把久违的满足感后，小张哥坐在椅子上沉默发呆了许久，最后在小马都有些着急，生怕自己一碗饭把位面守护者给吃死了。
    大概十分钟之后，小张哥才重新开始呼吸，他转头皱着眉头对小马说道：“我已经快忘了人类最基本的感觉了。”
    “没事，咱们慢慢找……”
    在早餐之后，他们两人就启程出去溜达了，他们一前一后走在宽敞的富人区街道里，小马一直在观察着小张哥的神态，但发现他虽然戴着眼镜但却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不过有一个动作却突然吸引了小马的注意，就是在经过一丛低矮的灌木时，小张哥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拽了一片叶子下来。
    别看这个动作不起眼啊，但这就是代表着现在小张哥是处于放松状态，放松到身体并没有完全被大脑控制，有一部分还是在跟着潜意识走，而以前他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反应，因为无时无刻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身体自然不可能有这种手贱的行为出现。
    而类似的行为还有走着走着好好的突然投个篮、走着走着好好的突然说句话、走着走着好好的手突然摆出吸星大法的姿势，这是男性常见病症，多发现于年轻男性身上。
    换而言之就是中年人的不幸福很有可能有一部分就来自于他们不肯再让本能支配身体，完全克制自己潜意识里期望，最终导致他们出现和小张哥差不多的情况，那就是忘记了怎么快乐。
    “我是不是该走累了？”
    小张哥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小马：“我走了一万四千多步了，正常人应该会累了对吧。”
    小马连忙摆手：“不不不，你不用去刻意算这个东西，你只需要选你最舒服的姿态来生活就好了。”
    “嗯……好。”
    怎么说呢，小马认为这就是一次康复训练，从他的认知层面上来看，小张哥需要的是一次全方位的复健，从身体到心理都需要复健，逐渐让他能够适应以一个人的身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而这个讲究的是什么？自然、自然还是他妈的自然，不需要刻意的要求自己去像普通人，反正也没有人在乎另外一个人为什么走了二十公里还能不喘大气，更没有人会深究为什么一个人不吃早餐还感觉不到饥饿。
    这种细微之处的差别，真正在意的人只有当事人本人罢了，而当事人越是在意这个，就越容易从一个坑里进入另外一个坑里。
    “头儿，你也别着急，咱们慢慢来。”
    “嗯，知道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小张哥开始尽可能的用全新的面貌出现在别人面前，虽然时间不长，但他已经开始会在买完东西之后问上一句“能不能便宜点”，也会开始在晚上摆弄一阵手机之后突然抬起头说上一句“这段时间花的钱有点多了”，更是会在外头与人发生争执时为自己辩解上几句。
    这些都是曾经的他不可能会干的事情，而即便是与人发生争执了，他回来之后的心情都会变得特别好。
    “前面是干什么呢？”
    这天小张哥和小马照例出去遛弯，可当他们经过一个酒楼时，却发现很多人围在那里看热闹。
    小马是个八卦人，他立刻凑上去想要闹个究竟，而一看却发现原来是个酒楼开张，然后他们开张有个活动，就是挑战他们的金牌主厨，赢了的人能得到一台一百吋的超级大电视还有酒楼一个月的任吃活动。
    那主厨看上去很年轻，跟小张哥年纪看上去差不多，坐在那的样子多少是有些嚣张的。
    “头儿，试试？”
    “试什么？”小张哥低着头看着牌子上的挑战内容：“挑战这个吗？”
    “对啊，挫他们的锐气。”
    其实这种开业的挑战活动就是奔着人气去的，为什么要选这么一个年轻主厨，原因就在这里了。那些成名已久的大厨不会来，因为胜了不值得夸耀，输了还丢人。而年轻差不多的厨师又不一定有他那么好的技术。
    所以么……这种活动就看个热闹，然后大家等人家老板派一些开业红包就好了。
    挑战者么，那也是有的，不过都是一些好事的对自己厨艺有信心的观众和酒楼请来的托。
    二把刀、野狐禅这种想要挑战专业的大厨，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小张哥他们看了好几轮厨师挑战，第一轮给鱼剔骨就难倒一大票人。
    “这里这里。”小马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他看到又一个挑战者被请下台之后：“我们这要报名！”

 104、只是个厨子

    小张哥拉了，没拉住，然后就被小马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供上了台。
    他的打扮并不怎么鲜明，脸上还挂着笑容，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专业的厨子，而酒楼这里虽然一眼就不太看好他，但为了路人缘也是殷勤招待了起来。
    “先生贵姓？”
    “张。”
    现场的主持人发挥了香港电视购物的热情，用十分夸张的语气对下头说：“现在同样年轻的张生要挑战彼得，他是否能成功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说完，漂亮的礼仪小姐端上了一条鱼来，要求就是在三分钟之内在不破坏鱼构造的前提下把鱼骨给剔下来。
    这算是入门级的考试了，而这虽然是小刺很少的海鱼，但要是没有点技术也是做不到的。
    小张哥看到面前的鱼，抬头看了看台下旳小马，小马这家伙已经在那开始当疯狂啦啦队了：“头儿，加油！爱您爱您爱您！”
    面对这样的热情，小张哥回头对坐在那的年轻主厨彼得笑了笑，然后从旁边拿出了一双筷子。
    而看到他拿出筷子时，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的彼得突然坐直了身体，因为他曾经也见到过用筷子给鱼去骨的人，而那个人正是他的师父，国际厨艺大赛一等奖的超级大厨。
    小张哥看着面前板子上还活蹦乱跳的鱼，他一把勾出了鱼嘴，拿起筷子就是啪啪啪三下。
    这第一下打断龙骨，让鱼瞬间失去活力，第二下打断尾骨，第三下则打在了鱼的头上，让鱼鳃微微张开。
    三下之后，他将筷子从鱼嘴里一塞，咔咔一通旋，接着鱼肚子里的东西就全部出来了，他将鱼冲水洗净，然后再从鱼鳃部分将筷子伸了进去，连拧带转带撬的忙活了大概一分钟，最后他两只手同时用力微微一挤，筷子从鱼嘴里深入进去，慢慢的就将一条完整的鱼脊椎扯了出来，最后就是鱼身上的两排大刺。
    一共两分四十七秒，一条完整的黄鱼就被他摆在了盘子里，而旁边则是用鱼的骨头重新拼起的鱼形状。
    他张开手的瞬间，掌声顿时响彻全场，其中气氛组选手小马喊的那叫一个声嘶力竭，就差把肺给喊出来了。
    而小张哥这一手也着实漂亮，就连那个名字很洋气的彼得都站起了身，围上了围裙。
    主持人仍然在激情万丈的喊着麦，围观的人也搅打上劲了，都在那猜测小张哥到底是哪家楼过来砸场子的。
    别说他们了，就连酒楼的人都觉得这个年轻人八成是来砸场子的，不过既然大家打开门做生意，人家砸场子，就得接着嘛。
    所以比赛到这里算是正式开场了。
    既然是厨子比赛，那当然是比厨艺呗，所以现场公布菜品，第一道毫无悬念，干炒牛河。
    这菜名一出来就透着一股亲切，毕竟这可是跟豉油捞饭、肠粉并称为地摊三雄的神奇菜品，最简单也最常见，但就是这简单常见却能立刻体现出厨师手底下的功夫。
    两方的用料都差不多，只不过小张哥相比较而言更传统一点，而彼得那边稍微有些创新。但这玩意一旦开炒那就是烟熏火燎，双方的手法也好还是节奏熟练度也好都相差不多，甚至连回火都几乎同步。
    虽然只是炒菜，但不管什么一旦加上了竞技二字就显得格外刺激，那锅碗瓢盆在此刻丝毫不允许引擎轰鸣。
    小张哥跟对方厨师可以说都很出色，就连出餐都几乎是同时出餐。
    两份干炒牛河摆在上头，小张哥的红润十足，油润焦香之中带着晶莹剔透，而彼得的也是粉干身豉油色均匀，看上去都是让人充满食欲。
    他们在制作过程中好像只有一步是有差别的，那就是小张哥的牛肉走油了，而彼得的牛肉是直接炙烤后下锅的。
    从卖相上看，双方几乎不相伯仲，彼得也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他好像不记得香港什么时候出来这么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级的厨师来着。
    而此刻主持人再次出现，他激动而夸张的介绍着面前的两份河粉，接着又派旁边的服务生将河粉分装成小份派发给在场的观众品尝。
    小马也抢到了两份，虽然一边只有一筷子，但这一筷子下去可以说就是相当满足了。
    他先吃的是彼得做的那一份，鲜香十足、弹性十足，咸淡适中，牛肉带着鲜嫩的同时还带着一股烤肉的香气，里头的豆芽也是脆爽多汁，一口下去可以说是回味无穷。
    一点都不夸张啊，就这手艺，哪怕以后哪天不干了，回老家在路边摆个摊只卖这一样东西他都能过得有滋有味，虽然是小张哥的对手，但好吃是真的好吃。
    而接着他也吃了一口小张哥的，这第一口下去倒是没有彼得的那么惊艳，就像平时在长安巷吃的没区别，可咀嚼几下之后就感觉出来里头的不同了。
    老街坊味。
    对，就是那股子老味道，是小时候就吃到的味道，是那时候放学回家路过河粉铺子时里头飘出来的引得人口水直流的味道也是跟外公闹了好久才能吃上一份的味道。
    他们习惯叫这个味道叫老街坊味，酱油口偏重，回口有甜味，第一口吃下去不惊艳，但第一口下去之后偏偏就还想来第二口。
    旁边的人大概也都是这样的感觉，省港本就不分家，两边的口味大概也都类似，越是年纪大的越是如此，所以年轻人很多都会把票投给彼得，而稍微上了点年纪的人则会义无反顾的选小张哥。
    至于为什么？因为味道能够承载记忆，很多人就因为这一口河粉，就想到了小时候的年岁，现在哪里还有几个人能做出这种味道？
    这一票给情怀都够了，而且人家味道也很好。
    很快，投票结束，主持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开始唱起票来，小张哥倒是不慌不忙，只是走到了彼得的盘子面前拿起筷子吃起了剩下的河粉。
    “好吃。”小张哥朝他竖起大拇指：“真的好吃。”
    而彼得道了声谢后也走到了小张哥的盘子面前去吃了一口，吃完之后他咂摸一番，然后又吃了一口，接着三下五除二竟然将剩下的半盘都给吃光了。
    他用纸巾擦了擦嘴，回到后头侧过头问道：“你是加了两次酱油？为什么？”
    “因为……第一次没加够。”小张哥也是很坦然：“会很淡。”
    这时彼得突然想到了一个细节，就是之前小张哥在热锅的时候，一开始就加了两大勺酱油，然后他是熬了酱油的，之后他再用这熬过的酱油当料……
    这一下彼得顿时明白了他的河粉味道很突出的关键所在，就是因为他用的酱油更浓稠，所以导致看上去同样的份量但滋味却比自己的酱油味道重，而且在熬制酱油的时候，他肯定加了糖！
    不把糖加在河粉里而是加在酱油里，这可还真的是很复古的做法。
    很快，第一道干炒牛河的比分出来了，小张哥以三票的微弱优势赢了这一盘。
    彼得看了看他，然后点了点头，朝他伸出手来：“我偷学了一招，谢谢。”
    “不客气。”小张哥也笑着跟他握了握手。
    第一道菜是小张哥胜利，而这场比赛也迎来了一個高潮，因为街坊邻居的宣传，现场的人来得更多了，甚至还有一些周围饭店的大厨也跟着来凑了个热闹。
    经过简短的休息，第二道比赛的菜品也就上来了——烧鸡。
    听到这个东西的时候，下头的小马直接他妈的笑出声了好吧。
    不打听打听小张哥的烧鸡在长安巷的名气，那真的是叫一个神乎其神，小马也算是走南闯北了，但要说谁的烧鸡能比小张哥的好吃，那绝对不可能。
    这是谁认证的？这可是青丘原九尾天狐王亲自认证的，那年皮爷过年带了只烧鸡回去，天狐王吃完之后，过了正月就蹲点在小张哥那里吃了两个半月的烧鸡，光鸡吃下去了三百多只，共花费三万元整，这还是记在皮爷账上的。
    可想而知狐狸王能有多爱吃小张哥的烧鸡了，而且他可是狐狸王，说他吃的少可就说不过去了。
    而小张哥听到这个东西的时候，也是有点诧异，他回头看了一眼彼得：“烧鸡啊？”
    “怎么？不会？”
    “会……”
    彼得笑了笑：“会就开始吧。”
    小张哥巅峰时一天处理一百七十只鸡，他就算不用任何能力，只要给他一把厨刀，他能在不碰到一块鸡骨头的情况下把鸡给肢解得七零八落。
    古有庖丁解牛，今有张哥拆鸡。
    彼得正在按照正常流程处理烧鸡时，却看到小张哥处理鸡的手法，那个娴熟程度，当时就震撼了彼得一把。
    他现在有点想叫停了，但认输比输可难看多了，所以他也只好摒弃杂念，认真的用自己的特制蜂蜜料汁涂抹手中的鸡肉。
    而小张哥则慢条斯理的处理鸡肉上没有完全处理干净的毛毛，进度显然要比彼得慢，但他却一点都不慌，因为这个鸡足够新鲜，他完全可以做一道平时用冻鸡做不出来的生烤。
    这道菜可是小张哥深夜小食堂隐藏菜单中的隐藏菜单。

 105、最是相思留不住

    烧鸡嘛，不过就是皮水洗澡、上炉挂烤。只要香料配比没啥问题，味道大差不差。
    但这一次显然是给双方都出了一道难题，那就是怎样在二十分钟之内制作出一道烧鸡来，这个难度非常高了。
    甚至于如果走寻常路是根本弄不出来烧鸡的，甚至于弄出来的也不能叫烧鸡。
    这其实挺难为人的，但小张哥却有作弊的独门绝技，这是为了心急火燎想吃鸡的狐狸而潜心开发的配方。
    原本只是简化版烧鸡，但却没想到莫名成为了长安巷奶茶店的经典保留秘密菜单。
    出餐快、味道好，制作还方便。
    只需要将处理好的鸡外头抹上一层蜂蜜梅粉和酱油水调的汁，然后过一道轻油，接着在将鸡挂在油锅上往下淋，一勺从鸡肚子里进去一勺过鸡皮，等到外皮变色之后，然后再放到炉子上，引炭火加香木和干果急熏。
    这个操作二十分钟保证出餐，而且风味特别，严格来说算不少烧鸡，但味道是真的好，外头鸡皮焦香脆，鸡肉不为吃那一口嫩生而是为了吃那股子一丝一缕的嚼头，香、咸、甜、酸，既解馋又饱腹。
    旁边还在按部就班的彼得看到小张哥已经开始用旺火熏鸡旳时候，他有些不明白，这个烧鸡……那也能叫烧鸡？这是脆皮鸡加熏鸡的制法吧？
    但现在不是关注别人的时候了，因为时间还剩下不到五分钟，五分钟自己这边可能都没办法完成制作。
    不过彼得到底也是厨师界的青年翘楚，他见自己眼看是要完不成了，索性直接端着鸡来到小张哥那边，滋啦一声就把鸡溜入了小张哥的热油之中。
    小张哥抬头看了他一眼，大概也明白他的用意了，不过倒是也没阻止，毕竟这种时候能想到这种办法的，那也算是个人才了。
    在鸡肉被高温油炸时，彼得开始玩起了花样，他将现成的调料全部放入锅中，开始炒制，然后开始往里头勾芡。
    等到芡差不多时，他将热油中的鸡捞了出来在滚烫的糊糊中过了一道，挂在钩子上，迅速用厨房纸吸干掉上头多余的水分，利用鸡肉和油的余温二次收紧汁水，那色泽那光亮，乍一看上去就跟真的烧鸡并无二致。
    接着他开始将烧鸡片了下来，像bj烤鸭一般，最后在时间还有不到一分钟的时候，他用铁板夹着鸡肉放在了炉子上，开启了炼钢模式。
    一分钟不到，他几乎和小张哥同时出餐，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看到自己做出来的“烧鸡”又看了看对方的产品，心照不宣的笑了一声。
    两个人的鸡都不是烧鸡，但现在其实也不是比到底谁的烧鸡更正宗了，反正大家都不是正宗的，都是奇奇怪怪的方法，那大家就拼口味就好。
    相比较两个人的烧鸡来说，彼得的烧鸡更像是铁板风味，因为烹饪时间短，所以保留了汁水。而小张哥的烧鸡烹制时间稳定，汁水少一些，但焦香味十足，有嚼劲也有滋味。
    两方对比，彼得的鸡味道更鲜亮更清新，带着一种很淳朴的滋味。小张哥的鸡则多了一种人工雕琢的味道，各种香料融合的都很透彻带着脆皮鸡和熏鸡的双重风味。
    对于这两个味道，大部分普通人是很难评价到底哪个更好的，因为它们显然已经不是一种东西，而且都不是烧鸡，所以评价起来非常难。
    好吃么？其实都好吃，这个时候是不是烧鸡已经不重要了，他们能把烧鸡的样子和味道模仿到这个程度，那都已经是了不得的水准了，对火候的控制相当可以。
    在普通人试吃一轮之后，其实大家还是没有得出具体结果，而刚才他们比赛比得那么精彩，其实大家也不好拿脚投票。
    这时旁边那些個别的酒楼的厨子就开始上场表演了，他们摆出最专业的架势开始轮流试吃，这里头可不缺那种成名已久的大厨。
    他们吃完之后就开始碰头讨论了起来，如果要说是烧鸡的话，两个人其实都不合格，但单纯从味道上来说，这两个年轻人还都有些门道。
    最后经过一番评议，他们认为还是小张哥的菜品更有滋味，缺点明显但优点更明显，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吃嫩生的食物，这种干而不柴焦香四溢的鸡肉明显是另辟蹊径了，可以说完全符合新品菜和延伸菜的评价标准。
    所以在创意方面是小张哥更胜一筹，虽然彼得这边也是挺有意思的，但跟他的对手相比起来，就少了几分游刃有余。
    具体说差在哪里，就是差在了经验和对火候的把控上。
    三局两胜，本来还有的第三场是看不见了，小张哥拿了两场胜利，顺势就拿下了比赛，也赢得了该有的奖励。
    而这时，从酒楼后头匆匆跑出来一个人，他冲到小张哥面前说道：“这位先生你好，我们老板想见你。”
    此刻已经把一百吋电视扛在肩膀上的小马走上前说道：“怎么？输不起啊？”
    “不不不，我们老板只是单纯的爱才，看到这位先生精湛的厨艺，老板很有兴趣跟他聊聊。”
    而旁边的彼得连输两盘，但好像却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坐在那拿着一块小张哥制作的烧鸡慢慢的品尝了起来。
    他的烧鸡第一口下去，首先是能够感觉到肉的丝丝分明的，就是比较老。但伴随着咀嚼他才意识到这个鸡肉里居然是有味道的，虽然老但滋味十足，而且细细咀嚼也不会变成渣，而是顺着喉咙就溜下去了。
    再拿起一块再次咀嚼了起来，这次更细致的品尝明显能感觉出那种层次感，皮、肉之间有着明显的界线层次，两者混合在一起之后，嚼起来会有一种很特别的满足感，会让人想来上一杯啤酒。
    对！彼得突然想起来了，这是师父对他说过的烟火气，说真正让人流连忘返的美食，从来不是庙堂之上的，就是这种流连在市井之间，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这种最寻常的东西能够做的出彩，就已经足够说明厨师的技术了。
    “等一下，第三道菜还没有比完。”彼得此时站起身笑着对小张哥说：“第三道菜，我还想看看你的手法。”
    小张哥嗯了一声，再次回到了台上，虽然已经赢了不用再比了，但小张哥还是想再偷一把师，毕竟彼得的手艺也给他增加了不少灵感。
    见到彼得虽然输了但还是主动挑战，周围的看客又来了兴趣，毕竟谁能拒绝一场街头的厨王争霸赛呢，人家上头虽然输了两场，但好歹也不是说就一眼看着就很差，还是有些东西的，而这次第三场虽然不能决定输赢，但却应该是年轻人的火气上来了，这难道不比看足球精彩？
    主持人也挺蒙圈，他跟在场的工作人员商量了一下，然后两边对接完毕之后，他点了点头的也重新回到了台上，继续情绪激昂了起来。
    而这次彼得和小张哥重新围上了围裙，两人对视一眼，彼得走上前用那种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说道：“第三场，我们抽签。”
    小张哥点了点头，然后笑道：“我刚才吃了一块你的鸡，我学会了，我要拿回去卖钱。”
    彼得愣了愣：“卖钱？”
    “嗯，我自己开饭店的。”小张哥说道：“你的做法又快有好吃，应该很赚钱。”
    彼得无奈的一笑，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接着就等工作人员陆陆续续的把各种珍馐食材都搬了过来。
    看过厨王争霸的都知道，轮到抽签决胜了，那就是要考虑一个厨师的应变能力了，抽到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什么作弊的空间，而且两个人的菜还都是不一样的，在这样的环境下创新基本就等于死路一条，因为人家一旦做出了非常具有代表性的菜色，这边所有的新奇都会一笔勾销。
    这酒楼其实也还是很有格局的，虽然自己已经输了两把，但第三把却还能把压箱底的宝贝都给供应出来，这格局一下子就打开了。
    而因为前两盘的精彩表现，这第三把的关注度尤其高，因为前期准备大概要一个小时，要有高汤、鱼翅、九头鲍、大黄鱼、老虎斑、东星斑这样的高档食材，所以小张哥他们在台上等待的时候，周围区域的厨师都来了，甚至于彼得的师父省港澳厨师联合会的会长庄文清都来到了现场。
    “师父……我给你丢脸了。”
    彼得看到师父之后有些不好意思，而庄文清仔细听了一下彼得的报告，然后点了点头：“你傲慢了呀。”
    “是……”
    说完，庄文清来到小张哥面前笑盈盈的打量着他：“年轻人，可有师承啊？”
    小张哥忙不迭的摇头：“我是看菜谱和你的电视节目学的做菜。”
    庄文清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你自学的？”
    “嗯。”小张哥点头道：“挺有意思的。”
    彼得和庄文清久久没有开口，因为如果面前这个年轻人没有说谎，那他就是一个半路出家的自学选手，而一个自学选手能直接打败自己的关门弟子，这要么就是彼得太菜了，要么就是这个年轻人天赋太高。
    庄文清侧过头瞪了一眼自己的徒弟，而彼得则一脸羞愧的低下了头。
    “别再给我丢人了。”庄文清厉声说道：“不成样子！”

 106、假烧鸡真功夫

    “你们这个尸解仙跟他们那个十二生肖，到底是个什么关系？而且我看小张哥对你们态度都挺好的啊，这样不会伤了十二生肖的感情么？”
    “是十二灵，什么玩意就十二生肖了。而且我们是十二灵，他们才是尸解仙。”耗子靠在柜台上，旁边坐着过来休息休息的张瑶：“其实没什么伤不伤感情的，这就是圣主。他不需要决断也不需要偏袒，你可能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作用。”
    “所以我这不是问你呢么，毕竟那些尸解仙大多都是烦人吧，你又是警察叔叔，小张哥不帮你么？”
    耗子呵呵一笑，转过头看了一眼雷龙：“你回答吧，我看会电视。”
    正在柜台里头擦杯子的雷龙抬起眼皮看了张瑶一眼，面带不屑的说：“你看你这点格局。你知道不管是十二灵还是尸解仙看到老大的时候都要行大礼的原因么？”
    “不知道啊。”
    “嗯。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十二灵和尸解仙是死对头，因为十二灵和尸解仙都属于同一个流派的不同分支，争正统呗。而圣主就是天下术、法、道、方的四海共主。这个主不是主人的主，是主事的主。圣主主旳是什么呢？主的是传承、是延续，比如两千年前尸解仙一门赢了，然后十二灵被追杀的到退无可退，接着心一横，往当年的圣主所在地一钻，往圣主座下一跪说：圣主，我败了。”
    “然后呢？”张瑶好奇的问道。
    “然后？然后圣主打开门，对着追杀过来的三万兵丁和清灵子门下方士术士说：回去吧，大局已定。”雷龙连比划带说的描述道：“然后这几万人没有一个有胆子再往前踏一步。秦始皇过来都只是对圣主说一句：请君庇护我大秦子民山川万代。”
    “之后呢？之后十二灵就没事了？”
    “当然也有事啊，不过根据规矩是败者不许踏出山门两个甲子，安心传承。”雷龙笑道：“两个甲子一个传承，这个你知道吧。所以哪怕是十二灵跟清灵子打得再凶，都闹破了天，圣主对任何一边都不能有偏袒，只有不偏不倚才能够护佑传承。不然你以为五千年文明是怎么传承下来的？你以为传承的光只有术法、法术？传承的还有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忠孝勇恭廉。”
    这时耗子笑道：“传承在我们看来，比命都重要。失了传承，我们就没办法转世不灭啦。这就是为什么大黄是個流亡神，整天被这个欺负一下那个欺负一下。”
    这时正在吃猫罐头的大黄抬起头：“你再说，再说我哭给你看噢。”
    “可是……尸解仙那边都是坏人吧？哪里来的传承？”
    “黄蝶儿就是尸解仙，你俩昨天还出去逛街的好吧。”雷龙敲了敲桌子：“花老子一万二，你们买了啥？她不肯告诉我。”
    “没啥。”张瑶挠了挠头：“原来她就是尸解仙啊……”
    “是啊，小马也是前尸解仙、山大王也是尸解仙、无根水也是尸解仙。狗姐曾经……”
    雷龙说到一半，发现狗姐的眼神已经阴森森的看向了他，他立刻闭口不言的说道：“全程十二灵的只有耗子、我、虎妞，身份转化这件事，不是大事。清灵子只是说这个阶段犯法了，耗子抓他的话，头儿也不会阻拦，但如果有朝一日尸解仙过来找圣主认输，安心传承。那十二灵也不能去追究了。”
    “法律……这不是蔑视法律么？”
    “倒也不是蔑视法律，主要是法律没有办法约束的情况下，我们内部是有我们的约束体系的。当然，清灵子逮住了还是要枪毙的。”耗子冷哼一声说道：“但枪毙又能怎样，你看过终结者没？只要传承还在，我们不死不灭他们也不死不灭。所以如果抓到清灵子，我会封禁他六识给他关到雷峰塔里去。”
    “啊？”张瑶愣了愣：“雷峰塔啊？”
    “不一定，也可能是大报恩寺、大雁塔，都可以。”雷龙点头道：“这叫封绝。”
    “感觉很矛盾……”
    “那咋办嘛，我们就是这么一代一代传过来的。而当时清灵子他们可是被焚书坑儒给坑掉了，这不你看，活埋两千年说回来不就回来了？”雷龙无奈的笑了笑：“对了，你这么热心打听老大，你要对他有意思你就直说，虽说你配不上他，可人好歹不能放弃希望。”
    “懒得理你。”
    张瑶转过身拿起遥控器开始百无聊赖的搜起了节目。
    突然之间，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电视，因为上头正好是一个香港节目，正在对小张哥进行采访。
    “这什么情况？”雷龙支棱起身子好奇的看着电视：“老大这是……干啥去了？”
    “嘘……别吵。”张瑶皱着眉头制止了雷龙：“他好像在参加什么比赛。”
    “他？参加比赛？”
    张瑶把音量开到最大，电视里头传来小张哥接受采访的声音，只听见记者问小张哥说：“接下来的厨艺比赛你有没有信心？对面可是庄文清的关门弟子。”
    小张哥笑道：“我已经赢了呀。”
    说着还指了指台下，这时镜头一转，就看到小马在下头抱着奖励，身后还背着一台一百吋的电视机正向摄影机招手。
    雷龙骂了一声：“晦气。”
    而接着镜头转回给了小张哥，记者再次问道：“那你已经赢了为什么还能答应人家继续比赛的要求？”
    小张哥说话比他的丁丁还直，开口便说道：“因为可以偷师。”
    “偷师？”
    “嗯。”小张哥认真的点头道：“我有一个饭店，我可以学他的菜回去卖。”
    这话一出来，奶茶店里所有人直接笑翻了过去，张瑶笑得直捶桌子，就连大黄都笑得在桌上滚来滚去。
    这一句话直接就把港派的那些说话稀碎的记者给堵得严严实实，再接下去都不好问什么了。
    人家都明说了，就是为了偷师去的，还能怎么说？而且他还说的合情合理，偷一道名厨的菜回去卖，这岂不是美事一件？
    接下来小张哥那边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所有名贵的材料都一一被展现在了电视机前。
    张瑶指着电视说道：“这家饭店有格局，会营销。厉害。”
    “嗯……”雷龙摸着下巴沉思了许久：“这个思路可以有，等老大回来，我们这也举办一场厨神争霸。”
    “别吵，开始了！”
    张瑶激动的喊了一嗓子，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看着小张哥的手伸入到了箱子里，缓缓摸出了一个菜名。
    “迎春罗汉斋”
    小张哥抽出的这个菜名，当时他的表情就蒙了一圈，然后把纸放在手心，右手拿出手机开始查菜谱。
    这时对方厨师抽到的灌汤黄鱼已经开始制作了，而小张哥这边却还在查菜谱。
    刚才那讨厌的记者这时又上来了，几乎是怼脸拍摄小张哥的特写，然后还用贱兮兮的语调问道：“你怎么还不开始动手啊？是不是觉得太轻松没有挑战？”
    小张哥摇了摇头，很茫然的说道：“我不会啊，我在查菜谱。说完他还真的把手机屏翻给记者看，上头还真的就是迎春罗汉斋的菜谱。”
    这个动作不光那个记者有些感觉自己没办法问下去了，就连雷龙他们都觉得挺无语的。
    “喂喂喂，这也太实诚了吧……这么干好丢人啊。”张瑶在屋里喊了起来：“面子呢？他不要面子的吗？”
    “小张哥才不惯那些个臭毛病。”耗子抱着一捧瓜子吃了起来：“他临时抱佛脚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小张哥将手机放在旁边，一边看着菜谱里的视频一边咔咔咔的切菜，虽然是临时抱佛脚，但那动作娴熟的程度却远超想象，他甚至都没有用眼睛去看菜品，拿起来就切，但却还是能把里头菜品切的漂漂亮亮。
    而此时镜头再一转，小张哥对手那边已经开始给黄鱼灌汤了，看上去真的是美轮美奂，主持人也毫不吝啬的夸奖起彼得来，又说他是什么省港澳年轻厨师的希望、又说他是什么最富有生命力的少年厨神。
    彼得原本还在专心准备菜品，但被这么一通彩虹屁之后，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指着小张哥对记者说道：“你去拍他咯，他都赢我两盘了。”
    那记者当时语塞，回头看了一眼小张哥，然后继续坚定的把镜头对准了彼得。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奶茶店里此刻充满了欢声笑语，他们终究是知道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了。
    这可还了得……出了名的大嘴主持现在被一介厨师给整得心态爆炸，无数人第一时间的关注点已经不再是究竟做的什么菜了，而是要关注那个临时看菜谱的神奇厨师之后还有什么新的骚操作。
    “我要去现场！”雷龙说完，摘下围裙就冲出了门去。
    “我也去了。”狗姐紧随其后。
    而这时张瑶茫然的看向耗子，耗子咔咔吃了一枚瓜子：“别看我，我不会飞。”

 107、不是吧，老大。

    这一盘小张哥可能是要输了，特别是他看到下头的雷龙和狗姐之后，立刻就知道自己被实况了。
    说实话，小张哥有点紧张了。倒不是因为自己被直播而紧张，而是因为自己在这里干的事跟他以往的风格相差太远，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只是台下的雷龙和狗姐卖力为他吆喝的样子，让他实在拉不下面子直接认输。
    彼得那边的灌汤黄鱼已经快要成型，但小张哥这边的食材还在咕嘟嘟煮着，眼看时间就要到了，但他却还没有盛起来的意思，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从什么地方揪了一把金黄色的干草过来放到了锅里。
    这个动作很细微也很迅捷，绝大部分人是没有注意的，而注意到的人也只是认为他下了什么奇怪旳作料。
    但小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玩意不就是他给从昆仑山那边带来的雪莲干么。
    这东西可不是市面上买的垃圾，而是正儿八经吸收天地灵气的灵草。
    它入水就化没了，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但原本一锅平平无奇的素汤在此刻却突然迸发出了让人难以想象的香味，甚至就连在专心烹饪灌汤黄鱼的彼得都被这股奇香给吸引了目光。
    在场不少人都是浸淫厨师之道几十年的高手了，但他们却从来没有在哪道菜里闻到过这样的香味。
    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是一种很特别的花香，但这个花香跟其他食材本身的味道并不冲突，还极大的激发了那些普通食材所有的优点，瞬间就让一碗平平无奇的汤成为在场最跳脱的焦点。
    随着熬煮的时间更长，全场都是嗅到了那股奇香，而且有越来越浓烈的趋势。
    小张哥的大砂锅里，一锅如乱炖似的食材在此刻竟也似有了灵魂一般，豆腐逐渐变得晶莹、各类菌菇也都将菌菇的滋味发挥到了极点，海鲜菇变得像松茸、杏鲍菇变得像牛肝菌、而新鲜蘑菇竟也透出了黑松露的味道。
    那股鲜甜的味道逐渐取代了原本的花香，弥漫到了整条街。
    不过就在这时，主持人宣布时间到了，但小张哥的餐品似乎并没有成型，他还在慢条斯理的往里头加了一颗小白菜芯……
    在比赛时，不管过程多么惊艳，只要最后没有完成就代表着比赛失败了，而小张哥在被宣布失败之后却还是把该有的步骤都走完了，接着他朝彼得笑了笑，盖上了砂锅盖，跳下了台子，在众人唏嘘的眼神中离开了现场。
    当然，之前赢来的电视还是归他的，小马美滋滋的扛着电视招摇过市而去。
    台下一部分人在他离开之后只是说了句可惜也就没再说什么了，但还有一部分人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一锅还在炖煮的砂锅，毕竟刚才的香味可骗不了人。
    彼得此时其实也不在意自己的鱼是否成功了，他来到了之前小张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轻轻打开了砂锅的盖子。
    就在蒸汽腾空的一瞬间，浓烈到让人抑制不住分泌口水的味道铺面而来。
    彼得深吸了一口，他瞬间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如梦似幻的境地，能看到白雪皑皑的山峰也能看到烟雨迷蒙的树林，那种复合的香味就像是自带迷幻一般，让他甚至连自己的思维都控制不住。
    他拿起一把勺子，轻轻舀了一勺汤放在嘴边吹凉，然后轻轻抿了一口。
    就是这一口，他感觉自己的味蕾直接炸开了，那常年被山珍海味熏陶到近乎苛刻的味觉在这一刻苏醒了过来，四肢百骸都像是流过了一道清泉，就连鼻腔在呼吸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面前这碗汤的鲜美。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美妙，甚至让彼得愣在了当场，因为他到现在都找不到准确的形容词来形容面前的汤。
    他也看过中华小当家，在身为厨师之后，他就知道那里头能发光的菜肴和喝上一口人就能在天上飞的感觉绝对是假的，但此时此刻在他眼面前这一锅素汤就是在发光，而自己的感官已经被冲到了九霄云外，仿佛在西南边陲的山中的云朵之上，飘飘忽忽、天旋地转。
    看到徒弟的神态不太对劲，庄文清也走上前来，从几乎呆滞的徒弟手里拿过了勺子，他毫不犹豫的吃了一口。
    接着他就和彼得在西南边陲山中的同一朵云上相遇了，两人甚至还互相道了一声“你也在啊”。
    不过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他比彼得回来的早一些些，在回过魂之后他立刻又多喝了两口。
    虽然眼里看到的都是市井里最普通的食材，但入口却是世界最顶级的滋味，他记忆中搜寻了一大圈却也再寻不着类似这样的滋味。
    三口下肚，庄文清哈了一口气出来，他惊恐的放下勺子不再敢去触碰这锅汤，倒不是说发现了什么异常，而是怕这锅汤毁了他的味觉，再喝下去，他可能就连厨师都干不下去了。
    彼得道行浅一些，他这时才悠悠的回来，抬起头看了一眼表情古怪的师父，小声道：“师父……我输了。”
    庄文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不是给人吃的东西，这是神仙吃的味道。这汤，你别喝了，会毁了你对味道的感受。”
    “嗯。”
    一锅汤之后他们师徒再也没有喝过，但分给其他人时却引来了一片唏嘘声，很多人都已经在云端相会了，几十人同在一朵云上蹦迪，场面华丽。
    喝完汤，大家谁也都没说灌汤黄鱼的事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那位年轻人的手下留情，因为此时此刻灌汤黄鱼已经无法再入口了。
    腥而不鲜，不合格！
    彼得坐在那盯着面前还剩下一块豆腐的砂锅，他左顾右盼之下，没有听从师父的劝诫，夹起了那块晶莹剔透的豆腐就吃了下去。
    一块吸满了精华的豆腐从入口开始就不断在摧残着他的味蕾，但他毫无察觉，甚至还细致的咀嚼了起来，而这一番咀嚼后他甚至吃出了三种味调，从入口的鲜甜到之后的醇厚最后则变成了清香，一块豆腐的层次感让他叹为观止。
    而这时，不远处师父正在呼唤他，彼得连忙起身过去，一看原来是师父正在点评他的黄鱼。
    彼得像往常一样拿起筷子吃了一口，但这作为他的得意之作在入口时却只能吃到苦、咸和腥。
    他立刻将嘴里的鱼肉吐了出来，跑到一边干呕了起来。
    看到他的状态，庄文清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对彼得说：“这段时间你还是回去休息调整一下，你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当厨师了。”
    “师父……”
    “想办法找一下刚才那个年轻人，他的技法多少钱都要拿到手。”庄文清认真的说道：“这个手法如果失传，那就太可惜了。”
    “知道了。”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后头的酒楼上，这家酒楼的老板全程看了他们的比赛。虽然现场的宣传效果直接拉满，但他对彼得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失望。
    作为自己高薪聘来的名厨，今天居然一道菜都没有赢，如果不是对家找人来搞自己，那么就说明这个彼得的技术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好。
    而这个酒楼未来将要成为冲击香港十大名楼地位的酒楼，怎么能够允许出现这种事情？
    于是他对手底下人说：“去跟阿吉那边说一声，好好找找刚才那个人，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他给我带来，如果不来就把他手指给我砍下来。”
    香港这个破地方嘛，江湖气息还是很重的，特别是这种燕翅楼之类的地方，基本都是被当年那些古惑仔的老板所把持。他们现在虽然比以前讲文明多了，但终究是狗改不了吃屎。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如果这样的人才不能为他们所用，那也绝对不能为别人所用。
    而此刻的小张哥已经坐在了无根水的车上，旁边的雷龙正在绘声绘色描绘着刚才小张哥在电视上有多好笑。
    小张哥其实也很高兴，他坐在那就是笑，回想着刚才的一切，他自己也忍不住的会去笑出声来。
    “电视咱们就放在店里，我早就想要一个大电视了。”雷龙兴高采烈说道：“然后还有啥来着？”
    前头开车的无根水笑道：“圣主刚才电视上的样子可真的是挺威风的，很有高手风范。”
    “对啊对啊，我们在店里看到你的时候，张瑶都看傻了。”雷龙大笑着说道：“估计她现在在跟耗子那哔哔赖赖呢，因为我跟狗姐没带她来。”
    狗姐酷酷的回过头看了小张哥一眼：“主上，这样其实挺好的，你可以经常参加一点这样的活动。”
    “嗯！”小张哥欣然同意，然后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果不其然张瑶给自己发了十几条信息，一条比一条怨气重。
    小张哥笑着给他拍了個小视频过去，把周围所有人都拍了进去。
    旁边的雷龙看到这里，却是摇头道：“头儿，你这纯纯的气人嘛。”
    而这时无根水却突然说道：“说起来那个酒楼好像是哪个社团的头头开的，应该不会找我们麻烦吧？”
    “找麻烦？”
    雷龙和小马同时反问了起来，接着雷龙拍着坐垫大喊道：“天底下还有谁能敢来找头儿的麻烦？你问问清灵子敢不敢？”
    无根水只是呵呵的笑，清灵子当然也不敢啊，尸解仙跟十二灵都是共主的，先别说清灵子不傻，就哪怕他是个傻子，也知道圣主不是他能惹的，反叛宗门大不了就是个江湖危机嘛，反圣主那可是要开除人籍的。没有圣主庇护，他清灵子就会变成个大瘟神，人人得而诛之，诛不掉也会唯恐避之不及。
    所以无根水没有回答，只是笑呵呵的说道：“你们两位刚巧也来了，今天就别急着回去了，等晚一会儿我们在院子里烧烤。”
    雷龙欣然应允，狗姐虽然清冷，但骨子的贪吃却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但此刻的张瑶可真的是被气坏了，她气鼓鼓的从奶茶店回到了自己的基地里。
    过去之后发现就一个朱珍珍坐在那看电视吃零食，张瑶也没管那许多，上去就开始跟朱珍珍抱怨起了小张哥的直男行为。
    朱珍珍……听着挺难受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难受，主要因为从张瑶的语气感觉好像她已经跟小张哥正儿八经的谈上了。
    “他不是一直都这样么？”
    朱珍珍的话让张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坐在那开始摆弄起自己的飞行系统来，过了良久才开口说道：“他怎么这么笨，真的就不能为谁特殊化一点么？”
    “凭什么啊？”朱珍珍好奇的问道，语气中甚至有了些怼人的成分在里头：“他跟你平时见过的那些臭男人又不一样，他要是会跟那些垃圾一样给你当舔狗，他还是他吗？”
    这带着情绪的话让张瑶愣了片刻，回头仔细打量起朱珍珍来：“珍珍，你是不是……喜欢他？”
    “才没有。”
    张瑶突然笑弯了腰。
    “你笑什么啊？”
    “当年有人自己定下的择偶标准，我来复述一下：一米八五以上、年轻帅气、研究生以上学历、家里资产不能低于十个亿、个人资产不能低于八千万。是这样吧？可是小张哥好像不符合你的标准吧？一米八五可能还差一点，年轻帅气是有，但没有学历，更没有十亿家产和八千万个人资产。”
    “懒得理你。”朱珍珍起身：“我回去了。”
    张瑶笑得前仰后合，但在朱珍珍走了之后，她坐在那却不见一丁点开心，甚至于很烦……这种烦恼让她一点工作兴趣都没有了，坐在那摆弄一根电焊枪半天也没有任何进展。
    直到这个地方的二号种子选手皮爷打着哈欠从休息舱里起来发现了正在那发呆的张瑶：“点外卖点外卖，你吃不吃啊？老夫睡了多久？”
    “没胃口。你睡了二十个小时。”张瑶情绪低落。
    “从青丘原来回一趟太费劲了……累死老夫了。”皮爷揉着眼睛来到她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圈：“怎么这么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啊？”
    “跟你一只狐狸精能说清楚的啊？”
    “嘿！”皮爷撩起袖子：“老夫可是狐狸精！你知道不知道什么是狐狸精！”

 108、哥，玩鬼泣呢？

    皮爷洗漱之后拉过一个黑板开始以一只狐狸精的姿态给张瑶上课。
    “作为女性，你得善于运用自己的身体，身体就是女人最大的本钱，它很值钱的，特别是那些臭吊毛面前，你随便去个群，发点腿照撒撒娇，就会有人给你发红包。”皮爷这样说道。
    张瑶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却被皮爷打断了：“男人就吃这一套，你得让他吃不着，但又得适当给点好处。你一点好处不给，人家就懒得搭理你了，你要净给好处，你图个啥啊？”
    一人一狐狸，就在这进行了一下午的课外授业，反正就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宅男女神和工科女神凑在一起研究男人，场面滑稽而可笑。
    不过到了晚上的时候，张瑶好像就把这些事都给忘了，什么欲擒故纵啊，什么发语音撩拨等等都被她抛诸于脑后。
    现在的张瑶已经化身为猫头鹰模式，而在她面前摆弄的却是一把非常好看的手枪。
    这把手枪使用全钛合金高温压铸，而张瑶正在使用全手工的方式将一个十分复杂的阵法雕刻在枪身上。
    这个阵法是从雷龙那用一顿火锅骗来的，反正雷龙这人好骗又大方，张瑶这段时间可从他那骗了不少好东西来。
    之前她还打算用激光雕刻来完成，但试了好几次，激光旳精细度都远远达不到要求，那个阵法的复杂程度近乎恐怖。雷龙那是双手一拍想啥来啥，人家能够直接意念完刻阵法。但张瑶不行，她没那个技术，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激光刻画大概的阵法，剩下那些细节完全都使用手工来复刻。
    阵法上有十九处阵眼，这些阵眼是需要有能量媒介来触发的，张瑶使用了圣诞老人技术中的秘法能技术，通过枪身双面手把上可更换式电池来通过无限输电的方式对上头的阵眼进行功能。
    理论上一侧电池能够供应上头的阵法持续零点四秒钟，按照子弹停留时间推算，一枚子弹在枪膛里的时间大约为千分之二秒，再加上电池的耗损，大概能发射一百枚子弹，双侧就是两百发。
    而更换电池也非常简便，所以只要阵法能够镌刻成功，这把枪就算是张瑶手中诞生的第一把能够对特殊功能人士产生杀伤的武器了。
    高压电弧刻刀不停的闪烁，张瑶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是出了一丁点的纰漏，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对照出阵法细节并加以放大，并还有强制停止机制可以保证不会因为一個喷嚏或者其他原因而导致整个工作计划完全报废。
    猫头鹰模式启动后的张瑶，一个人坐在这空荡荡的地方一坐就是一夜，就像给人当模特一样一动不动。
    她要是对人有这个耐心和温柔的态度，估计她孩子明年都要上一年级了。
    但问题是她还真的就对这些东西能够这么上心，从物理学横跨秘法学，她现在在两个领域里都算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天快蒙蒙亮的时候，张瑶总算长出了一口气，她将手枪从防爆箱里拿出来，仔细端详了一阵，觉得这玩意那是真的好看，轻便、耐用还好看，只是可惜因为阵法的缘故不能进行喷漆，不然喷上个樱花粉，绝对美滋滋。
    取下弹夹，她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枚晶莹剔透的子弹，这些子弹的弹头都是朱珍珍协助制造的不化冰系列，虽然射程比金属的短，但因为是灵能造物，所以跟手枪上的阵法完美契合。
    张瑶将一枚不化冰的子弹压入弹夹，然后手枪上膛，对准仓库远端的压力板就是一枪。
    扳机扣下的瞬间子弹被火药冲出枪膛，而伴随着的就是枪身上的电光滚滚，子弹伴随着电光就这样直直冲到了前方的板子上，毫无悬念的在那块板子上打出了一个大概脸盆大小的洞。
    之后张瑶又进行了几次试验后发现，经过阵法强化的子弹能够直接击穿差不多十厘米的匀质钢板，并且在形成贯通伤的同时还能够进行一次溶解性的伤害，也就是说那个大洞是完全被阵法所带的雷电给溶解出来的。
    但如果不激活阵法，冰子弹的威力着实感人，四毫米的钢板打上去都是一个小坑，一毫米的钢板勉强击破。
    现在剩下的项目就是活体实验了。
    张瑶拎着枪大清早满世界的打电话找人来挨枪子，不过人是没找到，一通臭骂是少不得，最后她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打电话给小张哥。
    小张哥嘛，此刻正在吃早饭，接到张瑶的电话之后，也有些莫名，不过他还是去了，手上端着一碗肠粉，头上还戴着一顶游客专属鸭舌帽。
    看到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张瑶是有些见怪不怪了，毕竟他的出场方式永远是这么出乎意料。
    “等会你就站在那，我开枪打你。你帮我测试一下威力。”
    张瑶说完，突然抬起头看着小张哥说：“如果把你打死了，我给你偿命。”
    小张哥走上前嗦了两口肠粉，拿起枪看了几眼：“不是说持枪不合法吗？你从哪买的？”
    “这种东西我还需要买吗？”张瑶朝远处指了指：“你就站在那就行。”
    “哦。”
    小张哥端着食盒就站在了射击场里，张瑶举起枪对准了他，但迟迟却没有开枪，最终她还是放下了手：“我做不到……”
    “那我先回去了，今天我要去大屿山看大佛，马上就要上车了。”
    小张哥往前走了两步，而张瑶却连连摆手道：“站那站那。”
    说完，她赶紧回去扬起手对着小张哥就是一枪。
    子弹就像是彗星一样拖着长长的尾巴朝着小张哥疾驰而去，但很快到他面前时却彻底熄灭并悬停在了离他十厘米的地方。
    小张哥抬起眼睛看了看张瑶，张瑶也抬起眼睛看着小张哥，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之后张瑶又连续朝小张哥开了几枪，可每次都是这样，子弹在他面前都停了一排。
    “你去看大佛吧……”
    张瑶有些绝望了：“你这样我怎么测嘛。”
    小张哥哦了一声，转身走了，但就在张瑶气急败坏要跳脚的时候，他又回来了，拿起手枪对着自己的手就是一枪，这次子弹没有悬停，而是像穿过一张纸似的穿透了他的手心，只是还没等张瑶反应过来，小张哥的手就已经恢复如初。
    “嗯，威力还可以。”他说完慢慢后退了几步，再次消失在了张瑶面前。
    而张瑶看到刚才那一幕真的是目瞪口呆，居然有人真的会朝自己开枪的吗？而且他是不是没有痛觉啊喂……
    不过有个是事倒是让她放心了下来，因为他说了一句威力不错，要知道那个死直男绝对不会开口安慰人的，他说可以那就一定是可以。
    张瑶将她人生中的第一把武器装进了旁边的保存箱之中，坐在那里打了好几个哈欠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一夜没睡了。紧接着自己想到自己居然是用这样的蓬头垢面见了小张哥，她顿时感觉生无可恋的往椅子上一靠。
    “人生啊……”
    不过显然小张哥是不在意她的姿态的，在回之后现在他们已经坐上了前往大屿山大佛的路上。
    雷龙跟狗姐都已经回去了，他们还带走了那台大电视，虽然狗姐一直担心这可能算走私，但……好像也没人回来单独去查这么一台电视机。
    “她在开发武器？”
    小马好奇的问道：“她一个女人能开发出什么武器，也不问问我，我好歹也是个武器大师。”
    小张哥侧过头看了看小马：“别看不起女人。”
    “不是我看不起她们，是她们真的跟武器这种东西不搭界啊，不信你等我回去会会她。”
    小张哥没有反驳，但其实他心里大概是明白的，如果再给张瑶一点时间，小马的那点东西可能要拿不出手了，因为都这个年代了，小马还在玩无限剑制，这其实是有点跟不上时代了，再往下走一阵子，他的优势可就一点都没有了。
    “这次回去之后，你去张瑶那边学习一下吧。”小张哥冲小马提出了宝贵意见。
    但这个意见显然让小马的自尊心受了挫折，他虽然不想跟小张哥去争，但却也真的不想去张瑶那跟一个娘们学习技术。
    “老大，你说清灵子那个老屁股现在在干什么？”
    “不知道。”小张哥摇了摇头，然后直起身子回头看了一眼：“有人好像从早上就一直在盯着我。”
    “谁啊？”小马也回头看了起来，但在大巴车上并没有发现异常。
    小张哥笑了笑，然后说道：“后头那个长头发的男的。”
    小马点了点头，然后却是站起身，走到那个长发男的面前，对他旁边的小姐姐说道：“小姐，你去前面坐一下，我这里有事要办。”
    那个小姐姐看到小马来者不善，连忙上前坐到了小张哥的身边，而小马此刻手心一翻，却是一柄匕首顶在了那个长发男的腰上：“唉，我问你啊，你盯我老大是个什么意思？说不出来你必死无疑。”
    说着小马把那人的嘴一捂，虎口往下一翻，匕首就刺入了那人的大腿之中：“我不跟你开玩笑的，你们这些普通人的命在我眼里连狗都不如。”

 109、普通人哈？

    要说这么突然被插了一刀，说不疼那都是扯，但疼也没办法，谁能想到这个看上去挺有艺术家气质的男人，力气却能大到离谱。
    甚至于声嘶力竭却无法发出完整的音节。
    “闭嘴。”小马小声呵斥道：“再喊我就给你放放血。”
    那人被这样威胁之后果然不出声了，而下马抽出匕首，从口袋里拿出一撮黄色的药粉往他的伤口上一拍，他立刻就感觉到一股清凉舒爽的触感传来，疼痛减轻之后，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小马。
    “为什么跟着我们。”小马的匕首在手上转了一圈，一匕首钉在了他的肩膀上，不过这次小马没有直接捅进去，而是只是刺破了一点皮肤：“我的问题你只有三秒钟考虑时间，超过三秒我就扎你一下。”
    而那人支支吾吾半天才算是点了点头，然后一脸惊慌的小声说道：“是我老大……是我老大让我来的，他还给了我一张照片，让我盯着这个人，只要他从大屿山回来就直接干掉他。”
    “干掉？为什么？”小马愣了愣，抬头看了一眼前头的小张哥：“他得罪人了？怎么上来就干掉？你们香港旳黑社会这么不讲道理了？”
    “我也不知道啊……”
    小马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人，看起来也就是个普通人，看他那猥琐的样子，大概就是当初小马看古惑仔时里头专业被人看不起的矮矬子。
    “行吧，你老大是谁，叫什么？”小马轻笑一声：“你应该能联系他吧，让他快点跑吧，他还不知道自己冒犯到了谁。”
    这个矬子这我连忙打电话给了自己老大，然后将小马的话复述了过去，但没想到那边不但没有认怂反而还要小马接电话。
    小马接上电话之后，里头立刻传来了带着潮汕口音的叫骂声，小马将听筒离开耳朵一阵之后，再接了回来：“我不管你说了什么，不过有人会去陪你玩玩，你要么现在跑路，要么洗干净脖子等等。”
    挂上电话，小马拍了拍身边的古惑仔的头，细声细气的说：“来吧，把你老大地址报一下。哎呀，这个时候别玩义气那一套了，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是谁卖他的。”
    小马说着就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根四十厘米的金属锥：“不说，我就把这个从你下头给塞进去，不信可以试试。”
    这样穷凶极恶的发言，真的是让人脊背发凉，甚至都让人忽略了这家伙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掏出这么多武器来的。
    在这样的压迫下，谁能顶得住呢，所以这个不怎么样的小古惑仔很快就违背了当初他在关二爷面前发过毒誓，将自己的兄弟甚至还是大哥给卖了个干净。
    “这不就完了嘛。”小马轻笑道：“等会到站就下车，这事跟你没关系了。”
    小马说着低头看了一眼他的大腿，发现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嗤笑一声对他说：“下去之后好好找个工作，别在这行混了，你不合适。”
    说完，他慢慢收起武器，拿出电话给无根水打了过去，这时无根水正在忙着之前小张哥客串的电影后期和宣发，看到小马打电话过来，显得有些不耐烦：“我这正忙着呢。”
    “有人要弄圣主，你忙不忙？”
    无根水愣了愣，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围：“谁？”
    “地址给你发过去。”小马的表情变得很残暴：“等我们吃过斋饭回去，我不想还听到那個人活着的消息。”
    “明白。”
    打完电话，小马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微微侧过头对小张哥说道：“问清楚了，没事了。”
    “嗯，别太为难人。”
    “知道啦，放心吧。”小马笑着说道。
    而此刻的无根水已经放下手头所有的工作站起身来，开上了车一个人前往了小马给他发的那个地址。
    那是一个麻将馆，无根水一身西装革履的走了进去，脸色的表情却是非常阴霾，甚至连周围的空气都要低了好几度。
    “问一下。”无根水来到台前问一个中年妇女：“阿吉在么？有事找他。快点，我赶时间，你就说有人找茬。”
    那个妇人抬起头看着无根水，然后拿起电话就打了个电话出去，不多一会儿就有几个汉子冲了进来，就是那种很典型的江湖混混打扮，看到无根水就问了一句“就是你找茬啊”然后冲上去就是一顿暴揍。
    无根水也不还手，就这么被打了二十分钟，接着就被这些人带到了他们的吉哥面前。
    像快破抹布一样的无根水被扔到了阿吉的面前，这个中年老混混正在自家的茶餐厅里吃早茶，看到地上的无根水时，他就真的是像港片里的黑帮一样，慢条斯理的对手下人说道：“哎呀，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这些人还这样莽撞，怎么可以打人呢。”
    说完，他侧过头看向无根水：“你来找茬，要找什么茬啊？”
    地上的无根水缓缓抬起头，看到面前的阿吉，冷声问道：“你就是阿吉？”
    “叫吉哥！”旁边的一个马仔一脚踢在无根水的腹部：“没大没小。”
    无根水扶了一下破损的眼镜，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就是你针对圣主对吧。”
    圣主？什么圣主？阿吉还没能反应过来，但他的马仔却又是一脚踢了过去。
    但这一次，那人的脚直接就飞了出去，打在天花板上，然后落在了阿吉的桌子上。
    无根水调整了一下被打歪的五官，又调整了下错位的关节，伸手一挥，这家餐厅所有的门窗全都封闭了起来。
    那些马仔一看不对，立刻拿起武器冲向了无根水，但无根水的身边就像有一柄飞快的刀似的，只要挥向他的武器，通常是连武器带拿武器的手都会被直接斩断。
    他冷漠的回过头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人，眼神中没有一丁点怜悯，而这种地方自然也不会有监控之类的东西，无根水慢慢走向阿吉的方向。
    现在的阿吉可没有刚开始的威风了，他连滚带爬的跑到了一个房门前，但无论他怎么使劲都打不开那扇门。
    无根水则一步一步的离他越来越近，在踢开地上一个断了手的马仔后，他已经来到了阿吉的面前，伸出手揪住了他的头发。
    “谁指使的。”无根水俯下身问道。
    阿吉一个迟疑，他的耳朵就噗的一声离他而去，剧烈的疼痛让他惨叫起来，但无根水却根本不在意这些，只是拽起他的头发用力往墙上一撞：“再问你一次，谁指使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这一次是阿吉的三根手指，看着地上还微微颤动一下的手指，阿吉叫得就像是见了鬼。
    “知道了没？”
    “是华联……华联的荃哥……”
    “早说不就完了么。”
    无根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拉开阿吉身后的门就走了出去，而阿吉看到他离开后，也顾不得自己的耳朵和手指了，一身血的冲了出去，来到了马路上。
    街上的人看着他的样子，一个个就像看到了瘟神唯恐避之不及，而他此刻也没有了身为黑社会的尊严了，哭喊着求人救他。
    但就在他走到人最多的闹市区时，他突然感觉身子一轻，接着天旋地转了起来，而他眼中最后一个画面则是自己的身体缓缓倒下。
    闹市区的街道上一片惊恐叫声……
    此刻的无根水从不远处的眼镜店里走了出来，仍是西装革履、仍是皮鞋锃亮，眼睛上挂着崭新的金丝框眼镜，在经过阿吉尸体身边时，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上一眼。
    看着大量警员朝这个方向跑来，无根水慢条斯理的抬起手召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华联大厦。”无根水轻声道。
    此时，小马的手机上接到了无根水的发来的照片，照片上正是阿吉脑袋飞起来的那个瞬间。
    “怎么了？很忙吗？”小张哥抬头问了一声。
    “没事，不忙。水哥给我发色图。”小马哈哈一笑：“头儿，想不想看看啊？香港的妹子，挺带劲的。”
    小张哥笑着摇了摇头：“别学雷龙。”
    “谁学他啊，他迟早得死在女人手上。”
    这时无根水的电话也到了，他在电话里头对小马说道：“我现在在去华联商厦的路上，是一个华联的大佬暗中指使的，我去把事办了。”
    小马嗯了一声：“自己小心点。”
    “嗯，知道。”
    残忍么？当然残忍。但问题就摆在这了，小马是十二灵不假，但他可不是守序善良的耗子，他是混乱中立的小马，只依循自己的冲动行事，是完全的个人主义。
    对他来说，他的忠诚只给一人，而这个人就是圣主，任何针对圣主的行为都被他视为罪无可赦。
    更何况，区区凡人胆敢想要针对圣主？愚蠢的大不敬必须净化。
    所以说在某些方面没有什么十二灵和尸解仙的差别，他们并不都是按照现行人类社会道德标准行动的。即便是耗子在面对这种情况时也会毫不犹豫的对对方实施惩戒，不过是他的话，他不会干的这么暴力。
    “不要滥杀无辜。”小张哥喝了一口素面的汤，突然开口说道：“知道了没有？”
    “知道啦，放心吧。”小马大喇喇的一摆手，然后起身：“我去庙里拜拜。”

 110、蝼蚁一般

    当年英管时期，香港地区存在着大量的帮派，其中有些帮派在多年经营下越做越大，而在97之前这些帮派要么躲进了暗处要么就是洗白了自己，摇身一变成为了高高在上的成功商人。
    其中华联就是比较成功的例子之一，而这个奎哥在经过几十年的打拼之后，倒也成了香港有名的餐饮大佬之一。
    他今天来到华联总部参加元老大会，而就在五分钟前他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他最信任的小弟阿吉，在闹市区的街头被人挂了，身首分离。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奎哥全程都心惊肉跳，老江湖的本能让他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所以即便是在开会的时候也显得十分忐忑。
    “各位叔叔都在这里了，去年我们华联的业绩明显落下去了许多，不知道诸位叔叔有什么看法？”
    在上头讲话的是华联的太子爷，是上届老大钦点旳接班人，这个从内地来的年轻人在短短几年内就扭转了华联之前的颓势，逐渐让它成为了香港地区最有竞争力的集团。
    虽然内核上他们还是黑社会性质的分工，但至少在表面看来，他们已经步入了正轨。
    “哦，对了。除了这件事之外，我还听说这一年多来，各位叔叔都不同程度的涉黑了。可能是我太年轻，说话没有什么用处吧。”台上的年轻人双目如鹰隼环视在座的长辈：“我不止一次跟诸位提到过，大家已经都是干干净净的商人了，不能再跟以前一样打打杀杀，但诸位之中有些人好像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他目光所及，不少人都低下了头，而有几个刺头却好不畏惧的仰着头跟他傲然对视。
    “我想说的是，这个时代已经不是你们那个时代了，黑社会已经不流行了，它落伍了。”年轻人在上头痛心疾首的说道：“行吧，我现在来宣布一下新的规划。今年开始，影视方面的业务暂时交给六叔，六叔你既要管收租也要管影视，辛苦你了。”
    下头那个曾经一直负责影视的大佬突然站起身指着上头的年轻人说道：“郭维安，你不要太嚣张了，你真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就是郭雄的私生子，真的以为自己掌管大局了？”
    而上头的年轻人似乎并不在意他说什么，接着看向了奎哥：“奎叔，你手上的餐饮也暂时放一段时间吧，这段时间你把东西交给孝叔。没问题吧？”
    奎哥眉头紧蹙，回头看了一眼阿孝，又抬起头看了看台上的郭维安，并没回答这个问题。
    但郭维安好像还是不在意似的，他继续安排着工作，一共有五個人都被剥夺了手上的权力。
    他们在下头闹，而郭维安只是笑着抬了抬手：“几位叔叔不要着急，我是看你们这几年辛苦了，过些日子我会安排你们去夏威夷度假，大家带上孙子去好好享受一下吧。”
    奎哥心中冷笑，他这哪里是看在自己这几个人辛苦，分明就是他觉得自己这几人用了黑道的手段罢了。这个年轻人的确是有些霸道，是得敲打敲打了，毕竟整个华联本身就是玩黑的出身，现在却一概禁止黑的，这不就是忘本么？
    年轻人啊，是该敲打敲打了。
    可就在这时，外头突然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大厦的保安不知道在呵斥谁。
    正当郭维安打算开门去看看的时候，大门突然被冲开了，接着外头走进来了一个人，他环顾四周，侧过头问郭维安道：“谁是奎哥？”
    在场的人都看向了一脸迷茫的奎哥，无根水点了点头：“多谢。”
    然后这个看着温文尔雅的男人，调整了一下领带走到了奎哥面前，弯腰问道：“你就是奎哥？”
    “你是谁？”
    “嗯。”
    无根水突然一把揪住了奎哥的领口，走到窗户面前，那窗户顿时爆裂开来，接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奎哥给扔了出去。
    这里是二十七楼……
    无根水干完之后，回头对在场的人说道：“你们继续。”
    说完他身子渐渐后退，然后也从那个窗户破损的位置跳了下去。
    屋子里的人这才反应了过来，包括郭维安在内，所有人都冲到了窗口的位置，但这样看下去只能看到趴在地上的奎哥，而刚才那个穿西装打领带的人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了。
    奎哥死了？
    就这么死了？
    在场的人都没有发出声音，但眼睛却一直看着郭维安，而要不怎么说这个郭维安是个有能耐的人呢，他没有解释一句话，只是重新走回到台上：“奎叔现在走了，我的安排谁赞成，谁反对？”
    这他妈谁敢反对啊……
    而得到满意答复的郭维安走出了房间，然后立刻有几个小弟簇拥了上来，他此刻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了起来，侧过头问道：“什么情况？狼奎就这么死了？”
    “不知道……那个人特别奇怪，十几个保安根本靠不进他的身，他就这么冲过来了，我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
    “监控记下了那人的脸没？”
    “记下了。”
    郭维安点了点头：“快点，我现在马上要回内地，晚上这边会有一场大乱，等他们闹完之后我再回来收拾残局。”
    “明白。”
    其实郭维安是万万没想到，因为他本身就打算干掉他在这个奎叔，因为所有的坏风气都是从那个家伙开始的，都跟他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低声下气的也说了，恩威并施的也说了，可他仗着自己资格老，就是没把自己这个当家人放在眼里，干什么都是我行我素。
    而今天他就这么死了……而且是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扔下楼摔死的。
    这件事郭维安是解释不清楚的，等下头那几个人回过味来，必然是会有一场大厮杀的，而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快点回到内地，然后调查一下到底是哪路神仙把狼奎给办掉的。
    此刻的无根水已经把那个奎哥尸体的照片发给了小马，小马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就再也没说过什么话了，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小张哥的身后。
    小张哥此刻正在排队买明信片，大屿山大佛限量明信片，这东西大概是唯一能让小张哥产生强烈情绪波动的东西了，虽然排队的人有很多，但他却一点都不嫌麻烦。
    在他排队的时候，沈云已经率队来到了闹市区阿吉尸体的身边，从目击者和监控的照片来看，这个人就是走着走着好好的，突然脑袋飞了。
    这种事影响极恶劣，而且几乎也不可能找到凶手，根本就是鬼片里的情节嘛。
    “头儿，就在刚才，旁边的圣玛丽医院里接收了八个伤者，这些人根据警局的记录，都是这个死者的小弟。”
    “嗯？什么意思？”沈云抬起头问道：“你的意思是可能会有目击者。”
    “唉……不好解释，你自己去看看吧。”
    沈云来到了那家茶餐厅，里头的场景给他吓了一跳，到处都是人类的肢体，手、脚、耳朵、手指等等，这哪里是个茶餐厅，分明就是个屠宰场。
    “我们要出名了。”旁边一个警探看到这一幕，表情愕然的说道：“还不知道媒体那边怎么解释。”
    “封锁媒体。”沈云深吸一口气：“这种事怎么能告知媒体？带我去医院看看。”
    说来也奇怪，根据现场采集的证据，有一个不属于在场任何人的脚印，但这个脚印却只是个脚印，没有留下任何凶器的线索更没有摄像头拍到了除了这里的伤者和死者之外的人进出这里的画面。
    “两个指纹都没有。”沈云哭笑不得的说道：“还真的是难办哦。”
    等到他们去到医院，接触到了伤者之后，沈云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他妈的是招惹上了顶级异人了呀！而根据这些伤者的描述后复健的嫌疑人侧写可以看出，这个人大概三十岁上下、西装革履、长脸、戴着眼镜……
    沈云看到下属递给他的侧写，那是越看越眼熟、越看越眼熟……最后一拍大腿，骂了足足三分钟脏话。
    他拿着画像走到外头抽起了烟，脑子一片空白，手都有些颤抖。
    这件事不是他能管的呀……甚至说根本就没有人能管，这帮黑社会他们的真的是该死，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那几个人。
    沈云一脸愁容的在屋外来回走着，心中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件事，不管是跟上级、跟媒体、跟民众都无法解释。
    而且就算抓住了也没有用啊，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就连那些受害者都也是说，就噗噗噗的手就飞了。
    换而言之人家连武器都没用，甚至都没有肢体接触，唯一有肢体接触的人，还是在走到了街上，众目睽睽之下才死亡的。
    办案是要讲证据的嘛，这怎么能算证据呢……
    更何况，就算有证据又能怎样？根本就没办法啊……那些人的力量甚至不像人类所能拥有的啊！
    “完咯完咯。”沈云默默叹了一声：“报告都没法写咯。”

 111、侠以武犯禁

    “必须监管，超自然犯罪必须要监管，他们的作案手段可以说完全超脱了我们现在所能理解的范畴之内，如果不设立一套全新的法律和机构，我们根本没办法对超自然犯罪进行触发，他们甚至不需要动机、不需要作案工具，甚至都可以不用到场。每个人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和逃避制裁的手段，世界上所有现行法律对他们来说都是废纸一张。”
    陈局在会上跟过来参与调研的部长拍着桌子，旁边的耗子觉得陈局超酷的，自己就是个破局长，竟然跟部长这么拍桌子，这是硬骨头哦。
    但没想到对方不但不生气，反倒站起身拍着陈局的肩膀说：“多少年了，你还是这个臭脾气。”
    “你高官厚禄吃香喝辣，你还记得我们啊？你看这号，眼熟不眼熟？”
    陈局把耗子拽上前，指着他胸口的警号说道：“你看看，你好好看看。”
    “这……”
    “老二的警号！”陈局再次拍着桌子说道：“当时老二走的时候，你就说一定会想办法，现在多少年了？老二旳儿子现在就站在这，怎么着？你是打算让他也随着一起去了？”
    “他是老二的儿子？”
    这部长上下打量了一圈耗子，眼里都是光，不停的点头道：“是有老二当年的样子啊。”
    陈局把耗子拉过来：“来，给大爷表演个节目。”
    耗子愣了愣：“哈？”
    “表演个，来来来。”那部长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耗子：“看看你跟你爸谁厉害。”
    耗子走上前，挠了挠头，那种感觉就跟小时候过年被强迫拉到亲戚面前表演节目没有区别。
    但长辈说要表演，那还能咋办，表演呗……
    他往后退了几步，从怀里拿了几枚铜钱出来，打算给在场的叔叔伯伯表演一场洞察千里。
    接着他单手捏诀，接着猛得往地上一按，整个屋子的墙面瞬间就覆盖上了一层金色的网，经纬线交织的点上都会标注出天干地支。
    接着耗子将手中的九枚铜钱一枚一枚的扔上天空，那些铜钱在半空转了数十个圈后开始下落，但落地后它们并没有停下，而是开始溜溜的到处跑，甚至可以违反物理学的规则往墙上滚动。
    最后停下后，耗子指着那几个铜钱介绍了起来：“主星贪狼，方位大凶。凶星……哎哟，糟糕！”
    耗子看到剩下几枚铜钱的方位之后，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连个招呼都没打。
    就在陈局跟部长面面相觑时，耗子再次探头进来，对着墙壁一招手：“收！”
    铜钱自动归回，而他朝陈局道：“出事了！”
    陈局也顾不得部长的事，把报告往他手上一塞：“你自己看啊，他说出事，肯定出事了。”
    看到两人风风火火的跑了，部长低头看了一眼报告，轻笑一声：“还跟当年一样。”
    说完，他倒是走回了办公桌前：“批，当然得批……唉……”
    而耗子开着车带着陈局一路狂奔，在车上陈局好奇的问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没事啊。”耗子回头看了一眼：“我觉得气氛差不多了，你再讲下去他就得考虑了，我还得继续表演节目。刚好趁着我表演节目的点，把气氛烘托上去，一来阻断他思考的时间，二来我也不用尴尬，这不两全其美么。”
    “臭小子。”陈局拍了耗子的脑袋一下：“一肚子鬼精。”
    不过等耗子把陈局送回去之后，点开邮箱这么一看才发现还真的是出了事，在他的邮箱里出现了一堆关于香港地区闹市区飞头事件的照片和视频。
    虽然当地警方的确是阻止了媒体渠道的流通，但民间渠道却很难阻止，而透过视频可以看到当时那人的头就是毫无预兆的突然飞了起来，就像是被人一刀砍掉了似的。
    看到这一幕，耗子靠在车上沉思了许久，然后才突然一拍方向盘：“这也太嚣张了。”
    他回到奶茶店，这时雷龙不知道去哪了，大概率是去找他那个半天女人半天男人的老婆去了，店里就只剩下一個闲到鸟儿疼的蔡公子在那看电视剧。
    “这一百吋的电视就是带劲哦。”蔡公子指着电视对耗子说：“毛都能看清楚。”
    耗子往椅子上一坐指了指蔡公子身后：“来杯咖啡，要那一盒。”
    “诚惠，十八块。”蔡公子拿起咖啡粉开始装盒准备放入咖啡机中，抬头却看到耗子的神态有些不对：“怎么？又碰到难事了？”
    耗子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把飞头的视频打开给了蔡公子看了看。
    “喔唷……”蔡公子到底是个普通人，虽然知道这个世界还存在一些特别的东西，但冷不丁看到这种东西时，还是有些震撼的：“怎么做到的？晾衣绳被卡车挂住了然后割掉了这个人的头？”
    “你想法好黑暗，你dc宇宙来的吗？”耗子指着视频上的尸体：“这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直接砍掉的。”
    “这样啊……那是不是普通人走在街上都很危险了？”
    耗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知道的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干这件事的人修为绝对是不错的，而死者的身份现在还不太清楚，但从打扮来看，这应该是个成名已久的老混混。
    老混混和异常生物或者是异人，这种事怎么听都带着一股子荒诞主义的味道，因为大部分的异人根本不会跟这些人扯上关系，他们的生活远比绝大部分普通人要更自律一些。
    “看来针对异人犯罪的团队要快点建立了，听说香港有个第九重案，内地还一直都是靠外援，这事现在刻不容缓了。”
    而这时，蔡公子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然后嬉笑眉开的说道：“郭生，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啊。没啊，停飞啦，在省城。嗯？你马上过来？你来干什么？哦……这样啊，我现在在兼职啦，走不开，要不你过来吧。好，你下飞机给你发地址。”
    蔡公子挂上电话后笑着说道：“下午一个香港的朋友过来玩，他多少应该知道第九重案的事吧。”
    “应该不知道，第九重案很隐蔽的。”
    下午三点左右，正在蔡公子在屋里冲奶茶时，外头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气质相当不错的年轻人，他进来之后上下打量了一下这里的环境，然后对柜台里蔡公子说道：“好歹也是飞官，怎么落成丝袜佬哟。”
    “你爱喝不喝嘛。”蔡公子将一杯丝袜奶茶递给他：“怎么想到回内地哦。”
    “哎……别提了，一言难尽。”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郭维安。他上午还在香港，下午就已经回到了内地。
    这玩意嘛，讲究的就是一个无巧不成书，恰好蔡公子跟他当初玩游戏在一个公会里，两人年纪相仿关系一直不错。
    郭维安这次回来的匆忙，而且他这几年事业中心都在香港，内地也没有什么说得过去的朋友，唯独就是蔡公子这个跟他没有利益关系的朋友可以处一处，所以自然也就寻他来了。
    郭维安喝着奶茶，双手撑开背靠在柜台上，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奶茶店：“你在这种地方谋生活是不是屈才了喔，一点都不刺激。”
    “喜欢呗，这地方安静的很，还能听歌。来一首？”
    郭维安摆了摆手，然后转过脸神秘兮兮的对蔡公子说：“你猜我今天碰见个什么事了？”
    “什么事？”蔡公子有些漫不经心：“又碰到哪个明星了？”
    “嗨，兄弟我啊，今时不同往日了。我在香港那也算是一方大佬了，明星什么的都是上杆子贴我，我都不稀罕待见，你要有兴趣，下次去香港你去挑，就在热映电影上挑，只要别太离谱，哥们都给你搞定。”
    “是不是哦。”蔡公子把一份煎蛋和烤肠放在盘子里递给他：“你十年前就爱吹一口牛。”
    “真的，兄弟这不能骗你。十年前吹牛那是真吹牛，现在可真的不一样了。这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郭维安突然脸色一板：“我要跟你说的事，真的是挺邪门的。”
    “你说嘛。”
    说着郭维安就开始说了起来：“早晨我那正开会呢，突然外头走进来一个人，把我公司里一个股东拎起来就扔楼下去了，二十七楼呢。然后那人自个儿也跳下去了，我他妈当时人都傻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就一具尸体，那个人也找不见。我就让助理去调监控，你猜怎么着，但凡是监控拍下来的他的正脸都像是打了马赛克，有一团雾在那飘着，只要他离开摄像头范围之外就恢复正常了。”
    蔡公子也听得入神，而就在这时，郭维安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你记得那个人的长相么？”
    郭维安回头发现是个穿着制服的，他连忙陪笑道：“阿sir好。”
    “耗子怎么又来了。”
    “嗯，香港的事已经汇总过来了，第九重案请求我去协助调查。”耗子轻笑一声：“你绝对猜不到第九重案的头儿是谁。”
    “谁啊？”

 112、不受监管怎么行

    “金丝框、三七开，一米八上下，人长得挺帅的，看着挺眼熟，有点像个明星，不过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郭维安一边描述早上看到的那个人，耗子一边在旁边用笔快速的画出侧写。
    “是这样么？”
    “鼻子再挺一点……然后眼睛再大一点，眉毛稍微细一点。”
    耗子根据郭维安的描述画完之后再次给他看了一眼，郭维安忙不迭的点头：“对对对，就是他！相当邪门。”
    而耗子此时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因为他看到纸上的那个人，那已经不能用眼熟来形容了，这根本就是熟人。
    这正说话间，雷龙从外头回来了，带着他那个半男半女的老婆。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看上去很可恶。
    “唉？这不阿水么？”黄蝶儿看到耗子手中的画说道：“怎么？阿水干什么了？”
    耗子没说话，但他手机却在此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正好是香港第九重案那边来的电话，打电话的人堆笑着说：“耗子哥，是我啊……沈云。”
    耗子嗯了一声：“怎么了？”
    “我这边犯罪嫌疑人的侧写已经被画出来了，能加一下你vx么，我给你发过去。你看看能不能在那边的数据库里搜一下，我这边找到的人好像……挺离谱的。”
    “好。”
    挂上电话之后，耗子立刻就接到了沈云的好友申请，接着他就把一张速写画发了过来，耗子一看人都傻了，因为这画上的人跟他画的人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这也是阿水哦。”黄蝶儿好奇的看了看耗子又看了看雷龙：“阿水这是怎么了？”
    耗子摇了摇头，拿起手机兀自走到了门外，他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无根水。
    “香港两起杀人案是你干的？”耗子在电话里的语气变得很凝重：“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无根水是好脾气，他笑着说道：“是我干的，理由……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我也只是按踏花的话干的，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有什么事可以问他，我这刚被香港警察传唤，马上就到了，先不跟你说了。”
    耗子一听到里头出现小马的名字，他的头皮就紧凑了起来。
    他怎么会不知道小马是怎样的一个人，而小马跟无根水是穿一条裤子的，无根水现在能跟自己用这样硬气的语气说话，那么代表他干的事情不止是有依靠那么简单，甚至可能靠山都不是小马。
    那如果小马都不足以支撑他用这么硬的语气说话，那这个人是谁，呼之欲出。
    但即便是如此他还是给小马把电话给打了过去。
    “你说这件事啊，我劝你不要管。”小马在电话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懒洋洋。
    “你们在那胡作非为，让我不要管？”
    “哦？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为人正直，你刚正不阿。我们嘛，都是胡作为非的东西。”小马哈哈一笑：“反正你鼠爷就是好人，我们都是坏人。”
    “马踏花！你这阴阳怪气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我是担心你们在外头闹的太过了，这样会影响咱们未来的发展。”
    “是是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行，我也不跟你吵，你需要给我一个理由。至少到现在为止，我还是十二灵之长。”
    小马在电话里冷哼一声：“行，你拿官威压我，那我也没办法了。有人要搞圣主，你觉得怎样？”
    “什么？”
    “我说有人要搞圣主，死的那两个人就是要搞圣主的。”小马说完，嗤笑一声：“行了，剩下的你爱怎么办怎么办吧，你要捉拿我也行，随意。”
    小马的话让耗子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他拿出一根好久都不抽的烟，点了起来深吸一口，眼神迷蒙。
    过了很久之后他才重新拿出电话给香港那边打了个电话过去：“不好意思，我请示了一下，上头说这边工作很忙，走不开。”
    沈云在电话里啊了一声，然后语气低落带着央求的说道：“别这样啊，耗子哥……”
    “真的不行，抱歉了。不说了，我这边有任务了。”
    说完耗子就挂上了电话，虽然他心中的正义此刻正受到了煎熬，但小马这个人有个好处，他虽然嘴巴臭、脾气臭还脾气像驴，但从来不会说谎。
    他说这件事跟小张哥有牵连，那就是跟小张哥有牵连。
    耗子太了解小张哥那个人了，他不可能会主动跟人起冲突，在这个情况下还有人想要搞他，这说明那些人就是不分青红皂白。
    而如果真的是这样，小张哥也许并不在意，甚至于那些人都无近小张哥的身。但这却是对圣主的绝对冒犯，对圣主的冒犯就是对十二灵信仰的羞辱，这是不能忍受的。
    耗子觉得即便是自己在那，恐怕也是会采取行动的，也许不可能会像他们那么激进，但惩戒手段可也是很多的，毕竟那些人对小张哥的行为，在古代就叫做行刺了。
    不过从这件事上来看，耗子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什么十二灵、尸解仙，说白了都是一群视人命为草芥的怪物。他们，包括自己在内的人，都必须监管起来，否则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对社会产生不可逆的影响。
    只是怎样监管才不会出问题，这件事恐怕就要好好商量一下了。
    耗子当然不会去试图控制小张哥的行为，因为他已经比普通人还要克制了，再去监管他？那耗子可能会被清灵子抓去吊在竹竿上晒干的，而清灵子抓他的时候，甚至都不会有十二灵帮他的忙。
    倒行逆施的事当然不能干，再加上现在十二灵也都没有集合完毕，所以耗子认为这件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而现在耗子觉得能够开口商量的人，却是张瑶……
    “那就让你们圣主开口呗。”
    “不行的。如果圣主要求十二灵自我约束，那就等于放纵了尸解仙，而要求尸解仙自我约束，就等于放纵十二灵。”
    张瑶转过头看向耗子，眉目里都是不解：“两边一起要求啊。”
    “不。”耗子摇头：“我不会原谅清灵子！我必须要把他绳之於法。”
    “你们这些人真麻烦呢。”张瑶说着拿出一个手环戴在手上：“你会用法术么？”
    “会一点，怎么了？”
    张瑶指着自己：“攻击我。”
    耗子：“？？？”
    “攻击我嘛。”
    耗子哭笑不得的说道：“你没事吧。”
    “我让你攻击我就攻击我。”
    最后耗子被她弄得没办法，只好用最简单的掌心雷攻击了张瑶，但就在那根细小的雷电即将集中张瑶的瞬间，她的身体周围出现了一圈屏蔽力场似的东西，直接抵消了掌心雷的威力。
    “再猛一点。”
    耗子看出了她是弄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这次他不再留手，可是自己全力打出的掌心雷却仍是被张瑶阻挡在了外头。
    “哈哈哈……成了。”张瑶解开手环：“自感应屏蔽能量冲击。”
    耗子愣了愣：“你这是……干什么呢？”
    “把科技和秘法结合在一起咯。”张瑶抽出抽屉，里头整齐的排放着一百多把退魔枪：“我手工雕刻了第一把，然后利用精工模块打印复刻了这么多，要不要试试？”
    耗子好奇的拿出一把，然后在张瑶的指导下安装了电池，接着一发不化冰子弹打了出去，混合着雷电的威力直接将远处的钢板干出了一个大窟窿。
    “啊……”耗子都震惊了：“你去派出所备案了么？”
    “你是不是疯了？”张瑶怒视着耗子：“别给我找事啊，这玩意能让别人看到的？”
    “可是它的威力这么大……”
    “你别管了，出事我负责就好了。”张瑶摆手道：“不要扼杀发明家的激情，到时候我自己会跟上头报备的，不劳你费心。”
    “哦……这样啊。”耗子这才想起来了，面前这个家伙本来就是在军方有武器专利的，她跟上头应该比自己跟上头更熟悉，所以耗子稍微安心了一些，然后拿起了那个手环：“这是什么？”
    “防御啊，我想试试它的防御能力，只要它的能量不过载，理论上它能让人魔免。”
    “不行。”耗子摇了摇头：“这要换成雷龙，一道掌心雷连人带盾给你砍飞了去。”
    “这还是测试版，后面我会有反雷龙装置的。”张瑶拍着面前的数据板说：“你们所有人，都必须有一套克制装备。”
    “行，我觉得行。”耗子不屑的笑了笑：“最好还能有一套反张哥套装。”
    张瑶吹了声口哨，将宽大的牛仔裤撩上去露出穿着黑丝的大腿：“它。”
    “哈哈哈哈……”耗子笑的不行了：“祝你成功。”
    言归正传之后，张瑶倒是给了耗子中肯的建议，想要用正常的手段束缚十二灵其实是很难的，但既然这样倒不如把他们全部诏安，彻底将十二灵定位为安全人员。身上有职责，即便是出现了什么特别的攻击事件也可以用执法过当来写报告。
    “而且我相信如果十二灵每个都有了正规编制，他们会自发克制的。”张瑶笑着说道：“你们这些人就是野惯了，给他们一份正经事干吧。”
    耗子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可以……
    而此刻，小张哥出现在了警局里，坐在了沈云的办公室内。
    “喝茶……”沈云将热茶放在小张哥的手边：“张哥吃什么糕点么？我们周围有一家店的蛋糕不错，我去给你买点？”
    小张哥仰起头看着他：“你是有什么事求我么？”
    “是这样的……张哥您看下午的案子……”

 113、高能少年团

    “事情我是能够理解的，但这样影响实在太大了。”
    被请来警局喝咖啡的小张哥坐在沈云的办公室里，沈云态度还是很好的，只是简单的阐述了一下关于这次案件基本情况，然后就剩下诉苦了。
    “张哥，咱们也认识不少时间了，我一直对你、龙哥、耗子哥都很尊敬，但现在我真的是职责所在。”沈云坐在那脸上全是憔悴的对小张哥说道：“现在上头逼我拿应对方案，我根本就没办法。”
    小张哥低头看着手机，然后突然抬头问道：“如果一个普通人被他们盯上了，然后抓起来扔进了大海里，会怎么样？”
    “查咯。”
    “能查的到么？我只是好奇问问。”
    沈云摇了摇头，哑然失笑：“这些人干的事可不少，查到了也不能怎么样，他们只需要花钱找个人去坐牢就行了。廉政公署里都有不少人跟他们有关系，无间道看过吧？就是那么个情况。”
    小张哥点了点头：“那如果我被他们扔到海里去了，你们找到我的时候就剩下一具浮尸了呢？然后怎么处理。”
    突然之间屋子里一阵诡异的沉默，小张哥起身拍了拍沈云的肩膀，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来到另外一间屋子前，他看到无根水也坐在里头，他顺便也打开了门：“走吧。”
    “来了。”无根水起身，回头看了一眼负责问询他的第九重案成员。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立刻起身想要阻止，但沈云却冲了出来：“让他们走！”
    小张哥回头看了他一眼，双手插兜带着无根水慢慢的离开了第九重案的办公室。
    沈云看到他们离开之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而旁边他的助手递上来一杯茶后小声问道：“老大，就这么让他们走了？那个梅俊生可是唯一在场还没有受伤的人，他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拦不住的。”沈云苦笑了一声：“谁都拦不住的。”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沈云清楚，因为他是亲眼目睹小张哥把重置了一个空间，然后在那空间里把一个三千米高的怪物打得像儿子。
    这种东西已经不是这个世界能够理解的力量了。
    是，他们的确是杀人了，但问题是那些古惑仔总是会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没人知道为什么那些混混会去找这位大爷的麻烦，但如果用现实法律来约束他们可能真的就有点欺负老实人了。
    而且他们的确只是定点清理了为首的那个，只不过这次影响有点大，大到整个网络都在流传这个事情。
    沈云坐在那沉默许久，然后拿起电话拨到了特首的号码……
    这件事终究是要上报的，而这些日子明显可以看出来超能力犯罪行为越来越多。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在限制超能力犯罪的同时也要限制普通人针对的超能者的犯罪，否则单向管控就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就像小张哥问的那句话一样，如果他没有什么能力，只是个普通人却被那些古惑仔给带走，就算不扔到海里，身体和心理上一定免不得会受到折磨，那么此时此刻法律的公正又在何处？
    别说迟到的正义了，迟到的正义跟没有一样。
    所以这件事必须重视起来，需要从根本上解决未来有可能发生的冲突。
    “圣主。”在去停车场取车的路上，无根水突然笑着对小张哥说道：“我突然有个灵感，想用咱们这个题材拍个电影。”
    “可以啊。”
    “名字我都想好了。”无根水嘿嘿一笑：“就叫高能少年团，就学一下外国那部超能失控一样，用伪纪录片的模式。”
    “好。”小张哥笑着点了点头。
    就在他们说话的空档，突然从外头一根金属棍直接从地下停车场的顶棚插穿到了地面，就落在小张哥前面两三米的地方。
    接着上头枪声乒乓一阵，小张哥和无根水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接着小张哥伸手一挥，地面就破开了一个大口子，无根水一个跳跃就上去了。
    小张哥也是往前一踏步就来到了那个房间，只见此刻的第九重案的办公室内一片狼藉，有几个探员已经负伤倒在了地上，其他人则正朝着前方一个十七八岁的染着金毛的小年轻不停开火。
    但他们的子弹却毫无作用，那个小年轻就跟战士转世一样，生生从一段开裂的墙体里抽出一截钢筋朝前面办公室的方向投掷了过去。
    这端钢筋势如破竹，在空气中摩擦到呼呼作响甚至瞬间就摩擦到发红发亮，但当它从小张哥面前穿过时却突然停在了半空。
    只见小张哥一只手握住了钢筋的中段，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唯独有变化的就是他手指上的戒指，散发着莹莹幽光，看上去相当有派头。
    那个小年轻见到自己攻势被按，朝着小张哥咆哮一声就冲了过去，嘴里不断发出暴怒的嘶吼，就像一只猛虎似的。而随着他的奔袭，周围甚至都掀起了狂风，将散落的纸张和灰尘都吹了起来。
    看到他的声势浩大，小张哥只是抬起一只手，在对方靠近时用手指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就那么一下，看着轻描淡写的脑瓜崩却在弹出去的瞬间仿佛让时间都静止了。
    接着画面中白光爆闪了一下，那个小年轻突然就像枚炮弹似的打着罗圈转的倒飞了出去，︿(￣￣)︿厚的一面墙当场就让他给撞碎了，之后又撞破的茶水间的墙冲了出去，最后钉在了后面的山壁上才算消停了下来。
    而这时已经挂彩的沈云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他一手捂着肩头的伤口，一边呼哧带喘的说道：“你们刚走，这个人就发狂了……他砸碎了审讯室冲了出来，我的法术对他根本没用。”
    小张哥低头看了看，指着他肩膀说道：“钢筋还插在这呢。”
    “这不没时间去医院么，我这就去。”
    小张哥拍了拍他的肩膀，那钢筋突然就从他的肩膀消失钉在了旁边的破沙发上。
    “多谢张哥……”
    沈云肩膀没了钢筋他也轻松了不少，道了声谢之后立刻就转身开始营救那些受伤更重的兄弟。
    等到一套忙完，救护车把该拉走的人拉走，其他部门的警员也赶到现场之后，他才做了简单的包扎回到了小张哥的面前。
    “我们本来只是问询一下，可是那个小孩突然就失控了，他先是砸穿了墙壁，接着就是无差别攻击。”
    小张哥点了点头，走进了已经破败不堪的审讯室里启动了回梦，通过回梦他可以看到当时完整场景的再现。
    的确就如沈云所说，那个小年轻是突然爆发的，之前都还好好的在那接受问话，可是突然之间他一脚踢碎了前方的桌子，然后一拳打破墙壁冲了出来。
    这是经典的能力失控，而这正是灵气复苏之后最大的弊端之一，全世界范围内的超能力者正式开始觉醒了。
    突然得到力量的超能者很容易出现失控的情况，力量在不受心智约束的情况下就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
    而沈云之前一直处理的超自然现象都是针对灵体，很少会直接面对超人类，所以如果小张哥今天没来，他必然是要死在这里的。
    “去跟上头联系一下吧，未来的很多事情都会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小张哥看了看四周围的环境，伸手打了个响指，所有的一切都板板正正的复原了，几乎是看不出来刚才这里经历过一场大战。
    “可以跟耗子那边联系一下。”
    “知道了哥……”
    沈云捂着肩膀把小张哥送到了地下停车场，在他们上车之前，小张哥看了一眼沈云后说道：“有空回长安巷玩。”
    “好……如果这几个月结束我还没盖国旗，我一定回去。”
    小张哥点了点头，坐上了无根水的车扬长而去。
    等到沈云回到第九重案那边，坐在手上也受伤的助手旁边，点起一根烟深吸一口后说道：“刚才看到了没？那是我们能拦得住的？”
    助手打了个哆嗦，因为他刚才全程都在观察小张哥，特别是当看到小张哥用一根手指头把那个连子弹都无法伤害的怪物打到失去战斗力时，他终于明白什么叫恐怖了，那简直都不能算人类了吧？
    而此刻小张哥坐在车上也在询问无根水：“这种失控的次数可能会越来越多。”
    “嗯，我之前其实就大概计算了一下，大概一百万分之一的概率。一百万人就会出现一个天然超能者，香港六百万，就可能出现六个到七个。”
    “那印度可能会有一百四十个？”
    “嗯，甚至更多。”
    小张哥点了点头：“还不算多。”
    当然，话是这么说，多肯定是不多，但这些天然觉醒的超能力者跟修行者不一样，绝大部分的人刚刚得到能力之后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而且通常觉醒的年龄是十岁到二十岁这个区间，少年心智匹配强大力量。
    这个苦小张哥曾经就吃过，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危及到公众安全。
    “圣主，您有什么想法？”
    小张哥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然后默默的摘了下来，换上了眼镜：“我没想法。”

 114、对策

    其实不光是今天让他们遇到这次超能失控，全世界各地都陆陆续续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就感觉是那些超英漫画照进现实了一样，最严重的底特律居然同时出现了三个，而这三个人也没干好事，最后还是把他们引诱到了空旷处，出动a10攻击机才把他们弄死。
    国内当然也出现了，幸好就他们陆续出现的前一天，国家公共安全部门新成立的特殊安全小组正式营业了。
    耗子担任副组长，陈局则当之无愧的成了组长。
    而特安小组挂牌成立的第一天，耗子就抵达了香港面见圣主去了。
    “张哥，我的意思是想召集所有现存十二灵和愿意投靠我们的尸解仙，这样大家重新有了归属，不管是未来的管理还是协同都会有好处。”
    “还有就是关于在灵气复苏之后，很多地方都出现了超能暴乱，现在虽然还能把消息压下去，但时间久了普通人迟早是会知道的，与其说到时候引起恐慌，倒不如现在就一点点的完成心理共存。”
    耗子不光嘴上说，纸面的东西也跟着一起递了上去。
    他之所以如此重视这件事，那是因为这事无论如何都绕不开圣主，如果圣主不点头，不管是尸解仙还是十二灵的组织问题都是不被允许的。
    因为这样的组织安排就相当于另投他主，虽然圣主是一个符号象征，但没有这个符号象征偏偏还就没办法忽略。理论上不管是十二灵和尸解仙都有自己的自由，但只要圣主不点头，他们在法理上就无法通过。
    所以耗子不管怎么样名正言顺，也都要让张哥点了头那才能算是行为正确。
    “我们会跟宣传口那边达成共识，逐渐放开对这些内容的条目管制，然后一点点的将未来可能出现的情况陆续公布出来，只是这里头还存在着很多问题，比如全世界其实都没有一部真正意义上针对我们这种人的管理办法，后续可能还要确定管理法案，这才是最麻烦的。”
    小张哥拿起文件仔细阅读了起来，看完之后，他抬起头来说道：“是不是还缺了点东西，这里只考虑到了那些超人类，没有提到修行者。我记得之前谁提过一句，随着灵气复苏，整个世界曾经存在过的一些组织都会陆续重新出现。”
    “是啊，各种门派和组织都会有。比如欧洲的复兴会、光正会、女巫联、驱魔人这些，当然还有很多我们是不知道的。我们这边之前只存在于传说和小说里门派也大概率会重新出现，我们本身就是高武转低武的，所以很可能未来会出现很多很多现代人无法理解的存在。”
    小张哥点了点头，拿起笔在文件落款出签下了名字，然后抬起头问耗子：“压力大不大？”
    “大，还能不大么。之前我还跟小马吵了一架，有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社会道德和传统道德出现了矛盾点。我作为十二灵的暂行领袖，一来不能放任十二灵对普通人的予取予夺，二来又不能任由普通人对十二灵的肆意侵犯。”耗子收回文件，长叹一声后说道：“真还不如当初在巷子口摆摊算命过的安稳。”
    小张哥又将自己的眼镜换了上来，笑着说道：“其实你没必要那么大压力的，慢慢等制度健全了就好办了。”
    “沈云也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帮忙。我只能说我没空了，现在我当务之急就是得赶紧把法条边界给整理清楚。虽然法理上讲究的还是论迹不论心，但其实在超自然人类和普通人类之间的边界还是有些太过于模糊，像黄蝶儿那样有感应的，如果她感应到有人在对她意图不轨，回头一刀给宰了，你说这怎么算？”
    小张哥摊开手：“是很难办。”
    这种事情真的是难办，还是那句话，现行法律都是出于彼此双方都是普通人的概念之上形成的，而之后的法律一定要呈现出更多角度比如普通人和超能人、超能人和超能人。甚至还要细分出自然超能人和修行者，甚至于修行者之内还得需要更加详尽的分类。
    当然，也不是没有一刀切的方法，那就是尸解仙的理念了——要么你就直接当朝廷的鹰犬，要么你要被处置掉。
    这里没有中间线，能力者如果不肯为国家效力，那就需要被清理、管控和消灭。
    这从现在看起来说的确是有效且快速，但长远看来是会出事情的，因为这就是典型的一刀切暴政了，超能者同样应当享有社会权力。
    看过那么多类似的电影、电视剧、动漫和小说，里头的政府无外乎都是反派，把政府和超能力者设置为对立面。
    这是会出大事的，因为一旦出现超能恐怖主义，那么人类很快就会进入一个全民恐慌时代，它比高压锅炸弹可恐怖太多了。
    小张哥拍了拍耗子的肩膀：“加油去干吧，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道，最终证道的还得是自己。”
    “明白。”
    收好这份弥足珍贵的文件，耗子起身对小张哥说：“你继续在香港玩一阵子，反正无根水这边还算是有点社会地位。家里那边不用担心，你张瑶给你安排的稳稳当当的。”
    “不是我的。”
    “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耗子笑道：“对了，你要有空去说说她，她现在都快成科学怪人了。”
    “挺好。”小张哥笑了笑：“路上小心。”
    “好。”
    而此时此刻，清灵子在黑暗的环境中突然回头一枪打掉了一个正扑向他的僵尸，经过他几轮改造之后的手枪现在能够使用多种攻击模式，可以根据子弹头上的阵法不同而切换不同的状态。
    再加上清灵子本身就是超级阵法大师，他现在甚至可以把子弹打出玄幻效果了。
    风火裂空弹见过没有？利用风属性加快弹丸旋转，利用火属性增加着弹点的温度，利用空气属性增加子弹的至退效果，并且还能从一枚子弹分裂成九枚。
    虽然有八枚都是假的，但这视觉效果多吓人。
    为了练习枪法，清灵子先是在山区找到了几座坟头，从里头挑选出适合的尸体炼制成了僵尸，每天天不亮就去山坳坳里刻苦磨练技术。
    要不说他当年怎么能裂土封侯呢，这就是他成功的要素之一，本身就已经是极优秀的人了，但在学习方面那是从不落下，说要跟上新时代那就是要跟上新时代。
    他每天不光是磨练技术，还会根据相应的弱点对武器进行改装，比如他发现枪械近战能力弱，他就会加固枪把和枪口，在手枪上装上短刺刀和撞角。
    比如他发现命中精准度不高，他就钻研了一套一百米内百发百中的技术——阵法引导子弹模式。
    简称导弹。
    这个模式先是利用他高超的阵法能力在目光可及的人身上篆刻一道虚灵术法，然后再在子弹上篆刻相匹配的吸引阵法，当子弹出膛后两个阵法互相吸引，别说不用瞄准了，哪怕是倒着打枪、躺着打枪、侧着打枪、一边跳街舞一边打枪都一定会命中目标。
    而在今天，他日常练习完打僵尸后，突然萌发了一个很奇怪的想法，那就是既然子弹上可以有这么多附加功能，那炸弹呢？
    比如说高强度的灵力压缩炸弹，只要将灵力注入进去压缩好，等需要的时候触发，通过高强度的灵力来触发相应的法术，这样如果配合一些比较强力的阵法，是不是就可以做到瞬间施法或者召唤呢？
    理论可行，实践开始。
    骑着单车从山路回到他现在所在的小镇上，买了些菜正要回去研究灵能炸弹，在经过一个小巷时突然被四五个年轻仔给围住了。
    他们七手八脚的把清灵子驱赶到了小巷的深处，这个地方估计应该是很久都不会有人来，而这些人把一个女子带到这里来，恐怕也是没有什么好图谋。
    “小姐哦，我们观察你很久了。”为首的一个少年笑嘻嘻的说道：“你是偷渡过来的哦，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们可是要报警的。”
    清灵子歪着头看着他，那小首领伸手就拽住了清灵子的头发，狞笑道：“看起来你有很多钱哦，我劝你最好乖乖的拿出来。”
    清灵子面无表情的任由别人将自己的脑袋拽得甩来甩去，而这时，这个首领模样的人突然从另外一个手心抛了一个火球起来：“看到没有，我就素把你烧成灰都没人晓得。”
    清灵子皱着眉头道：“你这是自己的火球？”
    “怎样？还不信哦？”他说着左手突然窜出一条火焰，就像是酒精喷灯里窜出来的一般，甚至带着呼呼的声音：“要不要试试看哦？”
    清灵子点了点头：“看来果然是灵气复苏了。”
    说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手枪直接一枪掀了这个玩火少年的天灵盖。
    其他人想跑，却都被她一枪干翻，等干完一切之后，她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后，从旁边的破箱子里翻找到了一个化肥的袋子，将那个玩火少年的尸体往里头一装。
    “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清灵子冷哼一声说道。

 115、阴魂术士

    其实很多很多年前啊，世上其实先天超能者和后天超能者是并存的。
    只不过那时称之为异人与修士，这两拨人很多时候成分都是高度重合的，一般情况就是因为发现了自己特异的地方才会去进修，然后两者身份合二为一，锦上添花。
    但要真的说这两者之间谁更牛一点，其实这个问题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合理的公论。
    不过就清灵子这个级别的，放在哪都是顶级大佬，虽然他不是异人，不像雷龙那样天龙体转世，更不像马踏花那般拥有自己一个独立的小空间。
    但满状态下的清灵子当真可是应了那句千变万化、术法恒通。
    他不光会使道家的法术，还会墨家的机关术、苗疆的巫蛊术、西域的寻仙术、天山的轮转术和一些其他比较特别的术法。
    不光如此，清灵子的体术也是一等一的，在全盛时期他就已经能将体术融汇与各术之中，威能介乎于虎妞和雷龙之间。
    再配合他那无穷无尽的变化法术和强化法术，当年被称为天下术法第一人的他，可算是实至名归。
    而他最强的两项，一项是炼金术，在越南偷渡那会儿他就已经施展过了，能够直接把相同材料的物质互相转换，换句话说只要他知道原理了解构造，在材料条件足够的情况下，他单手搓个航母问题不大。
    只是时间比较长，十几二十年肯定是要的，这玩意在现代工业体系下意义不大。炼金术现在最大的功能就是利用废品加工子弹和捡破烂加工日用品，清灵子现在屋里看的电视就是他在学习基础工业知识的时候给搓出来的。
    而另外一项清灵子的拿手绝技就是炼尸术，这个技术曾经是让他在屡次攻城略地之中战无不胜的法门之一，战死的士兵可以化作傀儡为他所用，虽然那些傀儡很挫，但奈何批量大，不然就那会儿的人口基数，史书里动辄记载几十万人攻城，人总不能从鸡蛋里孵出来吧。
    这个技术在这个时代用处也不大了，但清灵子是谁啊？天下顶级的聪明人，天才选手外加勤奋好学小能手，这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科学家会法术。
    他的炼尸术在是在不断的更新迭代的，比如他为什么要把那个手上会搓火的小兔崽子的尸体装走，其实就是为了炼尸术准备的。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人死亡之后即便是被炼尸术复活也会变成行尸走肉，没有任何思想，更别提生前所具备的技能和技术了。
    但在清灵子这里，他却剑走偏锋，闯出了一条全新的道路，那就是经过他手炼制出来的尸体，既能够保持新鲜的口感……新鲜如正常人一样的触感，甚至还能保证一部分的生活反应，如果愿意的话，甚至还可以正常的吃喝拉撒。
    更厉害的是清灵子炼制的尸体是能够保障活体时的能力会持续不受影响的增长。
    换句话说就是如果清灵子哪怕捡到了一个死了的鲤鱼王，他也能给它养成暴鲤龙。
    所以他把这个小黄毛的尸体带了回来，他先是把尸体摆在了桌子上，然后开始用东西缝补修复尸体被打飞的头盖骨。
    这时血饕餮凑上前来流口水，清灵子一巴掌就甩了过去：“背！”
    “不吃人不吃人不吃人……”
    血饕餮一脸悲伤的退了回去，只因为圣主一句不要再吃人，他现在最多也就是吃吃猪血猪脑了，不吃人的血饕餮不如狗啊……
    不过虽然血饕餮这个家伙脑子是有点憨的，但他还是知道事的，圣主警告可不是开玩笑，真的是哪天圣主过来给他一逼斗，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狗命和口腹之欲之间，血饕餮的目标清晰无比。
    清灵子那边忙活了一下午，甚至亲眼看着大量的警车从窗外的街道上呼啸而过他却浑然不为所动，只是一点一点的伺候着面前的这具尸体。
    这是个异人的尸体，也是他第一次使用异人来培养血魂傀儡，本来血饕餮和那个傀儡都是近战系的，打起来很吃亏，如今要是能给培养个法师出来，那可多是一件美事。
    所以清灵子对这件事格外上心，就连装尸土的箱子都是专门去外头买的楠木板子自己制作。
    而在晚上时，清灵子一边给尸体覆土一边对旁边的赛东风说起今天遭遇到异人的事情。
    赛东风端着碗沉思了许久后开口道：“我前几天倒也是在刷手机的时候刷到过一点，想必这就是灵气复苏之后的结果吧，我觉得我功力恢复之快，远超以往。”
    “嗯。”清灵子此刻正在用蜡封住尸体的七窍，听到赛东风的话后他抬起头扫了一眼赛东风：“天下大势在我！”
    “嘿……”
    赛东风稍作计算，一拍大腿，还真的是。
    之所以清灵子说这句话，其实这次灵气复苏还真的是有点优势在他的意思。
    主要是因为相比较十二灵这两千年里一直在传承，比尸解仙这边足足多了两千年的底蕴，人力、物力、财力都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
    说实话，最开始的一段时间，清灵子都有些心灰意冷，一度想要放弃了。毕竟他聪明，聪明人就是能够审时度势，面对自身的巨大颓败时，他真的想不到任何扭转局势的办法。
    不然以他的性格，他死也不可能会同意赛东风的说法潜逃出境。
    但好死不死，灵气复苏的大局终究还是呈现了出来，虽然现在刚刚过了爆发期，处于灵郁期，但之后时间越长，产生的异人就会越多，而且相应的一些传承门派也会陆续重新露头。
    那时候就是对整个格局的一次全新洗牌，两千年的底蕴是厚实没错，但清灵子却有把握在这次大洗牌之中重新站起来。
    他现在最缺的是人手，但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等到这具全新的血魂傀儡成型之后，他就有在这个地方站稳脚跟的底气了。
    不过要说现在能不能，其实也是能的，赛东风给出的评估就是以现在清灵子的实力，他离十二灵越远，成功率就越高，毕竟这个地方可是十二灵手伸不过来的。
    只是清灵子这个人吧，多疑胆小，干点什么都谨小慎微的，所以只要他认为自己底气还不够之前，他绝对不会去干点什么，就像是玩那些即时战略游戏一样，不怼个两百人口他绝对不往外出家门。
    “人呢，小心点总没有错。你我这般，还有多少筹码可以赌？赌不起的，人活一世，如不能防微杜渐，迟早是要溃于蚁穴。你今天敢出去浪，那明天你他妈还不得去打太原啊？”
    “我说，你说道理就说道理，讲什么亮剑，就你看过呗？”赛东风不屑的笑道：“不要说俏皮话，它就不适合你这老狗。”
    清灵子只是呵呵的笑，手上的活儿却一点都没停下，一直到深夜才算是干完了第一阶段的事情。
    这时清灵子却突然抬头问了一句：“你说徐福老狗的后人，都在哪？当初他倒是聪明，捞了船跑了，害苦了我们。我定是不能放过他们的。”
    “别慌。”赛东风冷笑道：“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们，迟早得让他们统统给我吐出来。”
    而此时此刻，就在小张哥的奶茶店里，小张哥不在，但其他人今天来的特别齐，大家看上去好像很漫不经心的聊着天，生怕错过了今天这鱼儿上钩的日子。
    夜幕降临时，许薇的手机就没有停过，那头显然是不见小白龙就不死心，而今天就是他们和许薇的约定碰头日。
    “之前啊，是我上他们当，这次我可得当个钓鱼人。”
    许薇摇晃着手机说道：“那次我差点把小命都交代了，这次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瓮中捉鳖。”
    说完，她还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那晃奶茶的雷龙和一身便衣等着喝奶茶耗子，大厅里朱珍珍和张瑶正坐在那聊天，狗姐则跟黄蝶儿在下五子棋，百无聊赖的左丹双则翘着二郎腿靠在那玩手机，大黄趴在吊扇上头睡觉，皮爷则坐在那一边啃鸡腿一边骂雷龙手艺不过关。
    如果今天小马和无根水都在的话，大概这里的阵容已经是除小张哥之外的地表最强了。
    许薇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对面自投罗网。
    小白龙现在当然不好露面，因为这个鬼东西长得太快了，不光快还特别色批，见到女人就往人家怀里拱，更关键的它下嘴没轻没重，小时候还无所谓，现在的小白龙都快三米长了，被它嗦咯一口，几斤肉就无了。
    所以基本现在小白龙都是住在灵虚空间里，它在那里头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经常会被里头仙鹤组队欺负，不过用小张哥的话来说就是让它在里头了解一下社会的险恶，免得一出来就落地成盒的强。
    正在这时，许薇的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接着就听她喊了一声：“各位准备啊，人到了。”
    果不其然，不多一会儿，一个大概四十岁左右，一身老派打扮的人就出现了。
    他身上穿着的有点复古的西装，戴着一副眼镜，手上还夹着一个包，颇有点像二十年前乡镇企业家的做派。
    他推门走进来，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后，就见许薇一边朝他招手一边摘围裙。
    “想必您就是许小姐了吧，神交已久。”
    他走上前轻轻握了一下许薇的手：“这次我来就是想慕名瞻仰一下……”
    他说到这里时便神神叨叨的四处张望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这里人多眼杂，恐怕不方便吧？”
    “放心的。”许薇忙不迭的点头道：“先坐下喝点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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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就更一章了，下午搬东西累到快昏厥，坐在椅子上睡了三个多钟头。

 116、日常琐事

    许薇坐在角落跟对面的中年人不断的互探虚实，对面这人明显是个老手。
    他不断的在许薇面前用很不经意的方式展现自己的财力和对神奇生物的喜爱，而且他反复强调“君子不夺人所好”，如果真的有白龙，即便是许薇不肯割爱，让他看一眼也是好的。
    “答应他。”
    许薇耳后的骨传导耳机里头传来了张瑶的声音，许薇立刻摆出一副犹豫的姿态，然后神神叨叨的说：“你稍微等我一下。”
    说着许薇就走到了后院，进到了灵虚幻境里拖着正在啃竹笋的小白龙的尾巴把它给拽了出来。
    “你能不能缩小一点？你怎么肥成这样了？”
    看着面前三米多长，体重都快百公斤的白龙，许薇累出了一身白毛汗，这小兔崽子长得实在太快了，而且越来越肥，完全没有传说中龙族那种体态飘逸样子，根本就是个大水泥管子，配合它那短小的四肢，显得尤其滑稽。
    可怜、弱小但能肥而能吃并且好色，这就是这条龙现在的状态。
    白龙看了她一眼，脑袋一扭，继续咔咔啃竹笋。
    “还吃！你都快吃成四脚蛇了！”许薇气不打一处来，拎着它的尾巴就往外拖：“快点，缩小！”
    但不管许薇怎么呵斥白龙不为所动，见状之后许薇火冒三丈的把小张哥平时打扫卫生的鸡毛掸子给拿了过来。
    那白龙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许薇喊不动它，但看到小张哥的鸡毛掸子时却浑身一颤，化作了缠在许薇手臂上的过肩龙。
    “你就是欠！不见棺材不落泪。”
    被许薇骂了一顿，小白龙显得很不积极，耷拉着脑袋软趴趴的垂在那里，看上去就像是死了，只是时不时晃动的尾巴显示它还有生命迹象。
    打开后门，许薇神秘兮兮的朝那中年人招了招手，中年人一看她的表情，立刻起身走了过去。
    来到后院之后，他看到许薇手臂上的白龙就再也走不动路了，什么君子不夺人所好的屁话一下子就被他抛诸脑后，软磨硬泡的想要得到那条白龙。
    最开始他还是好言利诱，不断提高交换筹码，但无论如何许薇都不松口，多少钱不卖，贵贱不卖。
    这时这人看到周围没有别人加上许薇又冥顽不灵，于是就开始恐吓起她来。
    虽然不是那种常规的恐吓，就是一些关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故事，说什么有人挖出了汉代的宝藏，暴露之后一夜之间一家九口死于非命这样。
    但即便是这样许薇仍是没有半点松口的意思，中年人见状那也是不装了，就直接开口打算强买强卖。
    许薇这能愿意么，她把小白龙往身后一藏，立刻就开始下逐客令了。
    中年人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留下一句“你一定会后悔”的话就离开了奶茶店。
    他离开之后，许薇把小白龙扔回灵虚幻境，自己则回到了前厅，拍着手说道：“各位大佬，目标已经确定了目标，马上就会进行下一步行动，他们的需求很急迫，所以如果没有意外，今明两天他们就会动手了。”
    此刻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所有人对许薇的演技都表示充分的肯定，刚才那一系列的操作，毫无破绽，可谓技艺精湛。
    而作为第一次接到单子的张瑶更是高兴的起身说道：“这次你们都别动手，让我来！这是我们开张的买卖，必须要完成的漂漂亮亮。”
    虽然这次单子张瑶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一块钱，但毕竟是第一次拉出来单干，他们那个小破组织里的所有人都是踌躇满志，一个个嗷嗷叫着要完美的完成这个任务，不光是自带好朋友的左丹双还是自封的冰雪公主朱珍珍。
    “干就要干到最好，虽然暂时还没人跟我们抢生意，但雇主的满意就是我们最大的需求，为了口碑这次我们也必须要圆满完成任务。”
    张瑶站起来发表了动员演说，下头的人包括皮爷在内都是兴奋的直叫唤。
    雷龙好奇的对耗子说：“他们这洗脑洗的挺彻底啊。”
    耗子回头看了一眼：“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人吧。”
    嘿，还别说，被耗子这么一提醒，雷龙也注意起了这帮人的组织成分来了。
    为首的是张瑶对吧，一个一生要强的女人，倔强且不服输，干什么都要整个名堂出来。
    再往下是朱珍珍，这是个家里头为了她不胡搞瞎搞甚至愿意让她开公司的经典恋爱脑白富美，是属于只要不在外头瞎胡闹怎么都行的那种。
    还有左丹双，那就是比朱珍珍还惨一点的人了，家里有个有出息的哥哥，也不指望他继承家产，而且他也不是那么聪明，基本家里就是把他当猪养着，有钱就给点打发打发，闯祸立功跟家里都没大有关系，差不多就是个放养在外头的猪，唯一的作用就是给家里传宗接代。
    还有大黄，一个流亡神，外乡人。明明是个高级神，但谁见了不欺负欺负，当年风光时，那可也是有独立神庙的呢。
    最后就是皮爷，青丘狐中的贵族选手，虽然算不得公主，但也是个司祭，可百转千折之下竟也是当了个福利鸡，每日辛苦度日却也换不来几个钱，家里早就有让她回去安稳当祭司的意思，但生而倔强的皮爷宁可卖图包也绝不回家，为的就是能够在庞大的家族里头干出点花样，让同族的兄弟姐妹抬眼看上那么一眼。
    这个组合现在就是这么样的一群人，虽然有些事在外人看起来并不值，但在他们眼里那无异于证明自己的一剂良药。
    成就感，成就感是促进智慧生物作死的一种神奇心理需求，但恰恰也就是这种作死才能够让智慧生物走得更远、爬得更高。
    所以他们一群人组合在一起，那自然就会因为即将取得的一丁点小成就而欢呼雀跃。
    “行吧。”雷龙把围解下来：“这两天就随你们折腾了，我刚好给自己放两天假。”
    耗子呵呵笑了起来，转过头去看着身后那群正在开啤酒庆祝的人。
    “我其实也跟他们没区别，我也会一点点小成绩高兴一晚上。”耗子笑着转身从口袋里摸出一枚警徽推到雷龙面前：“记得明天去报道。”
    “哈，在这等老子呢。”雷龙拿起那枚警徽对着光看了看：“第一个就是我呗。”
    “不乐意？”
    “倒也不是不乐意，就是觉得突然没了自由，有点难受。”雷龙叹了口气，然后将警徽放在了自己口袋里：“我算是最简单的了，其他人你打算怎么办？”
    耗子耸了耸肩：“再看呗。”
    第二天一大早，左丹双这个脑子简单的就开始来奶茶店蹲守了，他本身也没什么事干，坐在家里也是坐，坐在这里也是坐，而且一想到他今天晚上就能真正施展自己的力量了，他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小学生春游前的兴奋。
    现阶段白班都是蔡公子在这顶着，他反正也没办法复飞了，加上杨俊峰这些日子都在张罗两人去南河淘金的事，所以他这些日子也没有太多的打算，就在奶茶店帮忙开个店赚个伙食费。
    虽然他这些年飞行员下来也并不缺钱，但人总归是要有个寄托的。
    而早上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他那个香港的朋友，也就是郭维安。
    郭维安现在可不敢回香港，之前死的奎哥手底下还是有几个死忠粉的，真的现在回去让人给一刀带走了那着实有点不划算。
    所以他现在在这里也算是个超级无业游民，再加上每天在奶茶店的生活也挺充实，甚至可以自己亲手烹饪点美食，这对他来说无异于一场悠闲假期。
    他们两人一过来就看到了蹲在门口的左丹双，郭维安一看左丹双就觉得他眼熟，想了半天才突然想起来了，这家伙不就是自己死对头的亲弟弟么……
    作为一个小心谨慎的黑社会头目，郭维安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但还好左丹双并没有认出来面前这个人，反而是站起身一脸笑容的跟他们打招呼。
    “你来的够早的。”
    左丹双嘿嘿一笑：“等不及了嘛，就早点过来了。”
    说完，他第一时间进入了奶茶店，往角落一靠就睡了下去，而看到面前这奇奇怪怪的人，蔡公子也只能是耸了耸肩后对郭维安说道：“这里来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奇怪。”
    “还好啦，挺有趣的。”郭维安上下打量着旁边的左丹双，突然小声问道：“你跟这人熟么？”
    “不熟啊，不过他好像是张瑶的小弟。”
    “张瑶？”郭维安愣了愣，然后突然眼冒精光：“是那个科技女神吗？”
    “你也认识？”
    郭维安忙不迭的点头：“她跟我还是高中同学呢，后来毕业我去了香港。”
    “怎么？你是有想法？”
    郭维安嘿嘿一笑：“谁能没想法呢，她今天会来么？”
    “不知道啊，不过一般她都是晚上到，怎么？打算再续前缘？”
    郭维安搓着手笑了笑：“谁知道呢。”

 117、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小张哥今天去了游乐园，只是他觉得好无聊，小马也觉得好无聊，无根水同样觉得好无聊。
    人家云霄飞车时的表情各种惊恐、各种刺激，但这并排的三个人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是(-w-)-w-)-w-)，甚至没有一丁点的波澜。
    甚至于下了大摆锤之后，不少人就在旁边眩晕呕吐，而他们三个则全程一人一根昂贵的雪糕坐在椅子上，看着周围的欢声笑语。
    “力量真的是会剥夺人的一部分快乐的。”小马由衷感叹了起来：“他们觉得这种东西都能很刺激，可要放我这的话，恐怕是得让我去体验十八层地狱了。”
    小张哥转过头：“想么？”
    “开玩笑开玩笑的……”小马连忙赔起了笑脸，他可不敢在小张哥面前夸下海口，小张哥可不玩那虚的，他这里点头再一睁眼可就真去了十八层地狱。
    无根水在旁边嘎嘎乐，小马拿手肘撞了他一下，但却不小心将无根水手上的冰激凌碰落了下来。但说时迟那时快，无根水的大腿上突然出现了一张嘴，撕破了它的裤子将我冰激凌接了下来，心满意足的吃掉了冰棍。
    “哦……去……”小马看到这一幕差点被恶心吐了：“水哥，你怎么这么恶心。”
    无根水低头看了一眼裤子上的破洞，但却并没有表示惊讶，只是默默用手把那张咀嚼的嘴捂住，静静等它吃完。
    “我本身就是异体，出现变化很正常。”无根水笑道：“功法决定的，我也没办法。”
    “你那破功法趁早别修炼了，人家修仙，你修鬼，看着就恶心。”小马不屑的说道：“你看你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其实习惯了也都还好。”
    无根水本身性格相对就比较温和，也不跟小马计较，这要是换成雷龙，俩人必然是要打一架的。
    这时小张哥开口了，他推了推眼镜，侧过头看着无根水腿上的嘴，轻声问道：“如果你再往后修行会怎么样？”
    无根水略微思考了片刻后认真回答道：“可以将体内伥鬼进一步炼化，甚至可以直达魔神之境，也许可以更强，但我还没有到过那个境界。”
    “嗯……加油，我还是有点好奇的。”
    “定不如命。”
    无根水从来都不强，主要是因为他从来也没有达到过自己功法的顶级境界，否则伥鬼变魔神，而且是一个完全能被他所指挥的魔神，恐怕在尸解仙里都能排上前十了，不过修行的事嘛……怎么说呢，并不是人人都能心想事成。
    而正说话间，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无根水接起来听了完之后，笑着对小张哥说：“你客串的那部电影昨天点映之后，反响一般。”
    “哈哈哈哈……”小马在旁边大笑了起来：“反响一般你还笑的出来？你是不是疯了。”
    “我还没说完。”无根水继续说道：“但唯独圣主客串那一段，评价非常高。大家都很期待这位少年天子独立成片，很多人都说看到圣主的时候，好像真的是看到了皇帝的感觉，浑然天成。”
    “没有那么好吧？”小张哥有些尴尬：“我什么都不会。”
    “可能有的时候真的是天生气质的原因吧，估计圣主马上就要去演男主角了。”
    小张哥干巴巴的笑了笑，虽然多少有些心里没底，但却还是多了一分期待。
    “不过你发现没有，头儿这段时间精神状态明显好了不少。”小马炫耀似的问无根水：“他会那种发自内心的笑了，不再是那种机械化的笑容。”
    “嗯，发现了。这是好事。”无根水说完，突然一拍大腿：“走，带你们去个好玩的地方。”
    无根水说的好玩的地方，其实是那种不太正经的地方，当然他肯定是不敢带着圣主去嫖的，但因为香港和澳门来回比较方便，坐船也就一个钟头左右，所以他们在午饭前就来到了澳门。
    看着面前全天营业的赌场，小马仰着头说道：“我一直特别好奇，就是如果有人真的在赌场里赢了几个亿的话，会不会被追杀？”
    “当然不会。”无根水斩钉截铁的说道：“你可能都想不到一个正规挂牌的赌场一天的流水有多少，如果真有人在这里赢了几个亿，只要不出千，他们高兴都来不及。”
    “为什么？”
    “因为宣传啊。”无根水搓动着手指：“赌场的运营，收入是靠抽水的，你台面上流水越多，他抽的越多。有人真在他们这赢了几个亿，那反正也不是他们的钱，他们该赚的还是赚，而且还能给他们打一个大大的广告，他们恨不得你每天都赢几个亿呢。”
    “这样啊……”小马嘿嘿笑着：“看来是我没见识了。”
    小张哥也仰着头看着华丽的赌场：“我也不懂……”
    “不过赌场不会为难你，你赢钱的冤大头可不一定放过你哦。”
    无根水的话让小马和小张哥都笑了起来。而小张哥笑完对小马说道：“不许使用法术。”
    “知道啦知道啦。”小马哈哈一笑：“就算不用法术，他们也玩不过我。”
    “里头酒水食物都免费哦。”无根水说道：“走吧，圣主可能没玩过，先去玩几盘。”
    小张哥还真的没玩过，他这人挺土的，也没出来旅游过，第一次进到赌场多少还是有点拘谨，但看到里头这么热闹，他倒也觉得很有趣。
    “当年陈刀仔用20块赢到3700万，我卢……我马踏花怎么也不能比他差吧？”小马兑换了两千块的筹码在手上玩得噼啪作响：“先定个小目标，赢它一个亿。”
    他的话声音不小，旁边的巡查的保安都让他给说得笑喷了出来，弄得小张哥和无根水近乎是本能的远离了他一步。
    “小看人……”小马从旁边的小姐姐手上接下一杯威士忌，一口给闷了：“看我的！”
    他涌到了那个滚珠的台子前面，看了一会儿后大概就了解了规则，作为一个精准暗器大师，小马对球球走势的判断从来不会出问题，前三把试水的一千块钱，很快就变成了二十七万，就连刚才笑话他的保安都忍不住过来看起了热闹。
    “你说，我要在这买一天，能不能中几个亿？”小马转头对那个保安说：“刚才你笑笑笑，现在我就让你见识见识。”
    而无根水这时连忙上前陪笑道：“抱歉，他喝了点酒，脑子不清晰。抱歉抱歉。”
    说完他就将马踏花给拽到了一边：“别太引人注意了，今天咱们是来陪圣主玩的，不是让你耍花样的。”
    “对对对……这个我给忘了。”
    小马回头看了一眼小张哥，发现他正站在一个中年人身后看人家玩老虎机。
    “圣主，玩两把？”
    小张哥摇了摇头：“我不会……估计一下子就要输光了。”
    这回倒是轮到小马开心了，他手里的筹码不少，一把全部塞到了小张哥的手中：“你随便买！买完了我再去赢。”
    小张哥哦了一声，但还是没有投注，只是捏着自己手里的几个筹码来回的转悠。
    而就在他晃晃悠悠的时候，人群中有人却一眼就盯上了明显是菜鸟的小张哥，因为小张哥一脸肥羊相，怎么看都是好上手的那种。
    于是这位业内很有名的女飞贼起身迈着修长的大腿一步三摇的来到了小张哥的身边。
    “靓仔，想玩什么呀？”
    “我都不会。”小张哥扫了她一眼，扶了一下眼镜：“也不知道该怎么玩。”
    “好呀，那我给你当向导好了。”
    女贼名为苏菲，是这里很有名的混子，虽然叫女飞贼但其实她是这里有名的骗子，通常就是那种带着小张哥这样的肥羊到处转悠，用色相骗点钱，她在本地还是挺出名的，但外地游客可不知道，每天都有人遭她骗光了赌资。而且她最擅长的正是游离在法律的边缘，既骗了人却还不会遭人报警。
    而今天，他盯上的就面前的小张哥。至于为什么，就是因为她的眼光毒辣呗，一看小张哥就是公子哥，虽然怎么看都土土的。
    小马看到有女人蹭上了小张哥，刚想上去阻止，但无根水却把他拉到了一边：“这个女人是个骗子。”
    “骗子？老子去宰了他。”
    “不。”无根水摆手道：“虽然她是个骗子，但她总是有办法让人在这里玩得很尽兴，否则她早死在街头了。圣主高兴比钱重要。你呢，现在就到处转转，多赢一点。”
    要论社会，阿水那自然是顶级选手了，毕竟他借尸还魂借的好，直接借了个上流社会的名流，这社会经验一下子就比别人多出了一大截。
    所以小马自然在这种事上是听他安排的，两人便是不管小张哥了，径直去玩自己的了。
    而此时在长安巷之中，郭维安正殷勤的跟张瑶攀谈着，毕竟是多年不见的高中同学嘛，而且郭维安现在可是大人物了，跟张瑶聊天的时候自然没有以前那种看到女神的自卑感。
    “前几天我还想起你了呢。”郭维安笑着对张瑶说道：“只是没想到你现在这么漂亮又有才，班里那么多同学，就你混的最好了。”
    张瑶微微抬起头，扫了一眼郭维安，突然笑了起来：“看样子，你这些年也混的不错，当初我记得你可没这么有自信。”
    而就在这时，雷龙突然从院子里窜了出来：“刚刚接到通知，今日要有水电检修，今日暂不营业。”
    郭维安一听，颇为遗憾的应了一句，然后对张瑶笑道：“这里检修，我们去别的地方聊聊？”
    而张瑶那是一点面子不给，直接将手边的工具箱往桌上一提：“你猜是谁来检修？”

 118、瓮中捉鳖

    小张哥不让动装修，但张瑶的意思是在不改变现有装修风格的情况下在最快的时间内安装一系列保障装置和监控装置。
    这件事经过小张哥的首肯之后，这不就安排上了么。
    工装女神张瑶带着它一箱子的机器臂亲自操刀，戴着安全帽穿着背带裤就开始在房间的吊顶上安装起各种各样的设备来。
    高度智能化的机械臂满场穿梭，张瑶则不停的调试着她的各项新发明。
    首先是可自主侦测危险信号的雷达，或者叫秘法雷达，当这个东西侦测到方圆五十公里以内可能的异常能量之后，它就会主动锁定信号来源并发出预警信号给在场所有人。
    其次需要改装的就是这里非常老套的电路设备，虽然也许并不是那么需要，但为了未来能够更好的在灵虚空间之内使用电力，张瑶在雷龙的帮助下把电线引入了灵虚空间，并且顺手把整个奶茶店的电源都智能化处理了，可以声控也可以通过生物监测来调控。
    第三项改装就是店里的落地窗户，现在的落地窗户可以说是毫无隐私可言，只要是晚上屋里开了灯，那么从外头看过来就是一片漆黑。
    所以张瑶自掏腰包给这里所有的落地窗换成了单透的智能玻璃。这些玻璃集成监视器、电视和3d显示板，功能十分强大且美观，还不会影响里头的人看风景。
    而真正关键的地方来了，那就是整个网络体系的大更换，首先就是现有的网络都被取消了，从此以后奶茶店的网络体系也会并入到张瑶网络之中，从此安全无忧，快乐无穷。
    如果光是这个改变，那还算不上重头戏，更厉害的来了，那就是超级大数据蜂巢系统的正式接入，足不出户就可以在全世界范围内搜寻所有公共摄像头的数据。而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就是无障碍的卫星沟通，以及全球米级定位。
    而且张瑶在修改了相关的接入数据信号来源之后，可以直接跟院子后头的灵虚幻境进行挂钩，在任何地方发现任何不正常的情况都能在第一时间调整经纬度，让灵虚幻境的门直接开在人家脸上。
    这个功能十分强大，虽然现在还处于调试阶段，总是会把灵虚幻境接到奇怪的地方，比如恒河河中心、亚马逊森林最深处、珠穆朗玛峰山顶等等，但在经过多次数据修改之后，现在几乎可以精准定位到全世界任何一条有人居住的街道上，并且差距不会大于两平方米范围。
    而这还只是一期工程，因为张瑶现在正在研究人造的灵虚幻境，虽然不可能跟院子后头的那个相提并论，但如果一旦成功，张瑶就可以完成两个灵虚幻境的对接，从她的大本营直接进入到奶茶店。
    虽然现在看起来没什么用，但未来张瑶的总部绝对不可能一直放在这里的，主要还是因为国内对有些东西的管制力度比较大，张瑶最擅长的武器领域到现在都还没有正经施展开来。
    所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几个月后她就会重新开一个分基地，而这个分基地的初步选址会是在太平洋上的某个无人小岛。
    届时灵虚幻境的作用可就大了。
    等到这里都搞定之后，已经到了下午，清理掉建筑垃圾之后，一切都恢复如初，而张瑶则坐在旁边调试起了系统来，这一干就干到了后半夜。
    坐在她专属的小沙发床上，多少有些蓬头垢面的张瑶手指却在笔记本上落指成风，屋内的只能系统随着她的调试不断出现各种画面。
    而直到屋子里的预警雷达突然发出了预警时，张瑶才算是抬起了头。
    小雷达预警，理论上就是捕捉到了非被识别的能量波动呗。
    而在预警的同时，张瑶可以从电脑屏幕上看到四个点正在高速向奶茶店的方向疾驰。
    速度快是真的快从五十公里到四十公里只用了七秒，一秒钟就差不多一千五百米，这比音速都过份了。
    张瑶倒也不惊慌，只是继续利用现在的情况调整起雷达的灵敏度来，而在她忙碌的时候，那几个光点肉眼可见的接近了。
    “防护阵，关闭。”张瑶轻轻点了一下回撤，奶茶店里的阵法立刻全部关闭而不再运行。
    这基本上就等于是给那些接近者留了后门，但张瑶可不是一般女人，她一点都没有在怕的，而且这次是他们“塔”组织第一次接任务，靠怂那必不可能让客户满意的。
    于是她关闭了这里所有的防护措施，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这几个人从雷达上显示已经抵达了外围，这些人还是有点小心的，他们在抵达之后悄悄汇合并迅速从房间的四个角开始准备共同潜入。
    他们的目的明显是为了小白龙，而小白龙此刻也就在院里老宅的房梁上趴着睡觉。
    在奶茶店撤掉阵法之后，小白龙的气息可以说是冲天而起，稍微有些能力的人都能轻易的感知到它的存在。
    要么怎么说是龙呢，即便是还没有长大的瘪三龙都具有如此强大的灵能波动，直勾勾的把那几个袭击者吸引了过来。
    他们几人在外头策划好之后，第一个人从奶茶店那个入口进入，剩下的几个人都会从别的地方陆续进入。
    等他们进来之后，张瑶也从夜视的镜头看到了那个人的装扮，这人全身上下穿着墨绿色的衣服，脸上还带着一个非常日式风格的面具，应该是叫般若。
    这人的衣服很紧，把曲线都给绷出来了，看上去身材还挺好，而他的脚步很轻，门对他也没有任何阻拦作用，甚至都不用开锁，身子就已经从门中穿行而过。
    进来时他猫着腰，小心翼翼的朝后门方向移动，声音很小可以说是没有动作，稍微大点的蜘蛛都比他动静大。
    当他经过柜台时，还顺手从放烤肠的柜子里拿了根烤肠放进嘴里。
    就是这个动作，让一直关注他的张瑶笑出了声。
    也就是这一声笑，惊动了这个神秘人，他转过头去发现了悄然无声坐在角落的张瑶，略微一愣神后，他身子拱了起来，然后嗖的一下就来到了张瑶的面前，双手之间抽出一条莹莹发亮的绳子，迎着张瑶的头就劈了下来。
    他一套动作非常顺滑而且速度极快，但当那根绳子劈下去的瞬间，他才感觉有点不对，因为这必中的一击，根本没有出现力反馈，只有抽到空气的感觉。
    而坐在那的张瑶却还是抬起头看着他在笑，甚至还说话了：“是不是被骗过去了？”
    接着张瑶的手在笔记本上轻轻一敲，周围的灯光立刻亮了起来，但灯光亮起来的同时周围的场景和画面也发生了变化，那人惊愕的发现自己居然出现在了一条小溪边。
    碰到这种事他当然知道自己是碰到了幻术，他毫不犹豫的拔腿就跑，但刚跑了两步就哐当一下撞碎了一张椅子。
    到这他才发现自己似乎仍然停留在了刚才的奶茶店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眼见为虚。
    可这时他已经无法分辨出真正的方向到底在哪了，因为空间开始疯狂变形，他所看到的画面就像是拧魔方一样上下左右的倒置了，双目和双耳已经完全失去了分辨方向的能力。
    接着他再次发现眼前的场景发生了变化，他似乎来到了一处乱葬岗，而乱葬岗下面正有无数双手在往上攀附，那一阵阵的腐臭味开始弥漫在他的鼻腔里。
    看到这一幕，他虽然知道自己是身处幻境，但却近乎本能的开始进行了防卫。
    一时之间大厅里头桌椅板凳乒乓作响，而张瑶此刻坐在许薇房间的梳妆台前笑得前仰后合。看到监控器里的那个人在那左突右闪打丧尸，张瑶觉得这个世界未免也太可乐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许薇看到到监控画面里的人，好奇的问了起来。
    “很简单啊，其实就是很简单的身临其境效果，虽大脑反复告诉自己这是假的，但轮倒自己却根本没办法去分辨到底是真的，大脑得到的信息跟其他器官的信息匹配不到，于是就会出现矛盾和错觉，而从头开始他看到的所有就都是假的。”
    “包括进门？”
    “当然啦，他进的门可不是奶茶店的门。”
    他进的显然不是奶茶店的门，而是一旁边一个公用储藏室，那地方到处都是陈旧的破烂，但他先入为主，第一时间进去了，就会以为那里就是奶茶店。
    “那他吃的香肠呢？”
    “那是真的，气味引诱嘛。”张瑶笑了笑之后拿起步话机：“后方准备。”
    就在第一个进入的人还在破烂房间里摸爬滚打，试图找到出口时，其他几个人也已经落入了张瑶编好的网罗之中。
    第二个人落到了院子里，突然就见一条狗蹲在那看着他，他本也不打算理，但突然看到那条狗却转过头走进了竹林。
    那人觉得奇怪，但刚刚一脚踏出，突然他就发现头顶的天空和脚下的地面翻了个个儿，他低头一看，下头就是万丈悬崖高高在上，悬崖下头就星光闪烁，头顶却是一片一片厚重的土地。
    “上钩咯。”张瑶嘿嘿一笑：“法术施展不出来了吧？”

 119、科技制裁

    张瑶牌禁魔法阵第一次实战，效果卓越。
    这个通过能量对冲来抵消法术的脉冲装置在针超人类和修行者时展现出了巨大的优势。
    它的原理嘛，说难也难，说简单又简单，其实就是一个或者多个脉冲装置来发射不同频率的声波，声波有能量会干扰正常施法，只要数量能跟上，雷龙照样哑火。
    这也是张瑶之前就提到过的反雷龙装置的构想，虽然现阶段对雷龙还没什么用，但对这些比雷龙弱太多的家伙来说，这玩意就是大杀器。
    他们以前也没见过，连防备都没有就一头钻了进去，那只要进去了还不得跟超声波洗碗机洗龙虾一样，当场就跟震那了。
    而第二个人的情况就更有意思了，他现在就是陷入在了灵虚幻境之中，张瑶利用定位能力把灵虚幻境的上下颠倒并投影到了他所在的位置上，他现在只要松开手就会从地面往天空上落，但灵虚幻境的高度有限，所以当落到一定高度他又会恢复正常的空间，然后被重力往下拽，接着落回到灵虚幻境之中。
    所以他现在松开手后在几十秒内就会处于一个在千米高空来回横跳的状态，灵虚空间可不惯他臭毛病，就他那点能耐可没办法从两个空间之间逃逸。
    其他人的状态也都差不多，第三个人是从道观正门往里走，一走进去就撞上了比他娘的牛还大的黄色大狐狸，一边喷着狐火一边龇牙咧嘴，进入这里被屏蔽了法术，那人立刻化身西班牙失败斗牛士，遭牛大小的狐狸追得那叫一个上窜下跳。
    第四个人的情况更加惨，他是从后院，也就是竹林那个方向跳下去的，按照正常的情况他遭遇的是寒冰地狱外加纯爷们空间。
    也就是进入一个温度零下八十度的区域，然后被一个三米多高浑身上下油光锃亮如曱甴的壮汉拎起来强迫打拳击，就是那种你打他一下，他打你一下的拳击。
    但他没想到刚走入院子里就遭了禁魔领域，脚下一滑就落入了竹林深处，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大概二十来只比人还高的鹤给围了。
    这帮仙鹤是这里的恶霸，除了狗姐、小张哥这些熟悉的人之外，就连雷龙进去都要小心翼翼。
    小白龙在里头都受尽了屈辱，而这个家伙进去之后，这些仙鹤可算来了激情，当时就开始了一场球赛，不是足球是美式橄榄球。
    折腾没一会儿，这个之前还能破音速的家伙就给糟蹋晕了过去，还是狗姐把他从仙鹤堆里给拎了出去。
    杂物间里困一个、千米高空弹一个、皮爷嘴上叼一个、仙鹤打晕一个。
    四个人来抓小白龙的人，就这样连事情都没明白过来，就已经交代在这里了。
    而这一战，张瑶居功至伟，她甚至全程都没有离开电脑，光是用高精密的投影和反雷龙装置就把这帮人给弄得生不如死。
    “打扫战场了。”
    张瑶关闭掉所有系统，重新启动回奶茶店本身的阵法，然后拍了拍身上的饼干渣就走了出去。
    四个人都被按在了地上，并且一人身上捆着一个干扰装置，能力么施展不出来能力，还被这么欺负了一顿，他们几个人的表情可想而知有多精彩了。
    张瑶看着这四个人后，拿出电话打给了耗子：“搞定，活捉四个。”
    不多一会儿耗子就从外头走了进来，他看完现场抓捕录像之后，满肚子的疑问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
    首先就是为什么张瑶的幻象能够那么逼真，还有就是他们为什么都看上去好像没有了能力，再有就是为什么张瑶能够控制这里的阵法？
    张瑶听完哈哈一笑：“我的幻象是基于小张哥他心设计出来的，主要欺骗的是眼睛、嗅觉和听觉，虽然没他那个那么厉害，但冷不丁一下还是没办法破的。至于你说他们的能力，还记得反雷龙装备吗？这就是实验性了，法术克星哦。”
    “那你为什么能控制这里的阵法？”
    “我把它解析了呗，你们的阵法无外乎就四百二十二亿个排列组合嘛，只要把它模块化，大概就知道每个模组的用处是什么，每个模块要用到多少个组合，只要分析一下就知道怎么控制它了。”张瑶笑道：“别小看科学。”
    耗子吞了口唾沫，然后笑了笑：“反雷龙的有用么？”
    “现在可能还没用，雷龙比较强。”
    听了张瑶的描述，耗子其实背心是发凉的，他万万没想到神秘学也能让人这么玩，如果给她一段时间的话，她说不定都能把雷龙按在地上摩擦……
    不对，也难说，雷龙是个怪物来的。张瑶现在对付这些人看上去还行，真的想对付雷龙的话，恐怕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好了，我先不跟你说了，我把这四个人带走再说。”
    “我这第一趟活儿还算可以？”
    “可以，当然可以。简直完美。”
    耗子着实是挑不出什么问题了，第一次实战的张瑶，几乎就是以一己之力把四个还算可以的高手给按在地上摩擦，对方甚至连反抗都没能反抗一下。
    这除了一声牛批溜溜溜之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把这四个人带回到了他们这个新部门的基地，关进了特制的牢房之中，耗子看着在里头不断挣扎的四个人，吝啬变得严肃了起来。
    四个修行者，而且都算是能力不俗的修行者，虽然他们都遭了张瑶的算计，但从他们的表现来看，这四个人的能力不一般，而且看上去传承非常深厚。
    这么长时间了，最开始的少女案到后头的五狱轮回案，一路追查下来线索终究是断了，但这一次终于是有了阶段性的成果。
    但耗子到此为止仍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还不知道这个背后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但至少从现在他们展现的能力和实力来看，应该绝对不是什么小家伙。
    “人逮住了？”
    陈局接到消息后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然后看到关在里头不断抽搐的四个人，笑得格外大声：“我就说你小子肯定行。”
    耗子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手道：“还早呢……咱们先一个个的审吧。”
    而就在耗子深夜提审的时候，小张哥正和小马他们两个坐在街头小吃铺里喝糖水。
    他们今天的战况一般，小马并没有赢到他说的那一个亿，但来来回回倒也赢了上千万，不过都让小张哥糟蹋出去了，他就跟着那个苏菲到处晃，输了不少也被骗了不少。
    不过小张哥他们谁都没有在意，因为在苏菲的陪同下，小张哥把赌场里每一个小地方都玩了个痛快。
    他这辈子也没有体验过那种刺激的感觉，甚至在结束的时候，小马还特意找上了苏菲，让她明天最好能带小张哥去别的地方玩玩。
    “玩一天，就花了一千来块钱，还是很划算的。”无根水喝了口糖水后笑道：“反正只要圣主开心，钱都是小意思。”
    “钱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而且赌博赢的钱，无所谓啦。”小马看着手上黑黑的样子：“今天我流水可能都有两千多万咯，全让女骗子骗走了。”
    “哈哈哈，大家都知道她是骗子，不过她能哄圣主开心嘛。”
    小张哥也是呵呵的笑：“我也没打算赢钱，就是……见识见识。”
    “行，头儿你能开心比什么都重要，你要是乐意，明天让那个女飞贼陪你爽爽都行，那种人为了钱什么事都肯干的。”
    小张哥笑着说道：“她挺有意思的。她说她来这里是为了给家里生病的妈妈赚钱治病，而且她家里还有个妹妹要照顾呢。我觉得她挺可怜的，就……多给了她一点。其实她没想骗我的。”
    小马和阿水齐刷刷的长叹一声，不过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这就已经是骗了，小张哥来来回回给了她也有十几二十万的筹码，这对这种长期泡在底层的人来说，一天十几二十万，那可真的是肥羊中的肥羊。
    但怎么说呢，小张哥开心就好，千金难买他一笑，圣主花点钱买乐子，那能叫被骗吗？
    “等会去找点什么乐子？”小马问道：“是要去看看跳舞啊还是怎么着？”
    “嗯……我在想啊。”无根水突然眯起眼睛说道：“明天我们带圣主去干一票大的怎么样？”
    “哦？怎么说？”小马好奇的问道。
    无根水嘿嘿一笑：“那个苏菲不是对这边了如指掌么？我们就让她带我们去那种玩得很大的台子，赢那帮人几个亿。然后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其实我也没经历过，赌桌上赢几个亿的事，梅俊生没那个能耐。”
    小马一听，一拍大腿：“合适，可以！他们要是急了，咱们就干，要是他们不急，我们就慢慢再把钱输回去。”
    小张哥摇头笑道：“你们是真的怀。”
    “坏什么嘛，说好了咱们不用法术的，但我就怕他们不用法术都顶不住哟。”

 120、你们这么干就叫渎神

    苏菲现在的状态很奇怪，因为她接触过很多人，但从来没有碰到过像今天那样的凯子。
    说他笨吧，人家哪怕是最复杂的游戏机制两三把也就贯通了，甚至可以说是精通。可说他聪明吧，他输钱的时候满脸笑容的，好像钱不是他的一样。
    虽然他出手很阔绰，而且给自己的钱也很多，但苏菲始终搞不明白那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且说实话，自己是个骗子，这一点到后头应该绝大部分人都能看出来的，虽然每次骗的不多，但绝对不会有人主动约一个骗子第二天继续的。
    但他的随从……对对对，就是随从。那两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自己身边这个肥羊的随从，看上去精明的很，绝对不像是会被骗的那种人。
    甚至自己看到那个个子矮一点的人，他几乎是逢赌必赢，然后会把赢来的钱给肥羊让他去输去玩，甚至一点心疼的感觉都看不出来。
    那可是一两千万啊，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哪怕是在澳门这个销金窟里可以面不改色输掉一两千万的人也是不多的。
    虽然疑云重重，但面对高额的回报，苏菲还是决定第二天再去给那只肥羊当向导。
    第二天一早，苏菲在她的出租屋醒来，洗了个澡之后就给自己画了个美美的妆，跟昨天的妖娆完全不同，今天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女高中生般的清纯。
    可正当她准备出门时，突然门口出现了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把她按回了房间里。
    接着一个矮胖矮胖的男人叼着烟走了进来。
    苏菲认得他，这个人是这一片很有名的臭虫，他经常会盯上一些肥羊，然后想尽办法让他们吐出钱来，而今天他们既然找上了苏菲，大概率就是他们盯上了小张哥那只肥羊。
    “苏菲呀。”
    “大飞哥……”
    “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什么吗？”这个大飞哥走过去坐在苏菲旁边，一只手很轻佻的摸着她的大腿：“你来澳门时间也不短了哦？”
    “知道……”
    “知道就行，今天看你表现了。”大飞哥起身拍了拍她的头：“事成之后，抽一成给你。”
    苏菲低着头喃喃的答应了一声，但她其实心里清楚，即便是大飞哥榨了肥羊再多的钱也绝对不会兑现承诺，能给个三五百的辛苦费也就了不起了，什么一成两成的，想也别想。
    但没办法，这个人就是个臭虫，在这里攀附着澳门几个大佬，大佬们才懒得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而且底下不少的肮脏事都还得他去办，所以他在澳门还是很吃得开的，根本没几个人能动的了他。
    最终苏菲还是出了门，来到了和小张哥他们约好的地点，她老远就看到这三个内地人站在街边上，一个人手里捧着一盒蛋挞，边吃边聊。
    苏菲强打起精神，笑着走上去跟小张哥三人打招呼，小马这时突然走上前，胳膊直接搂住了苏菲的肩膀把他带到了一边。
    “问你个事啊。”小马低声问道：“你知道这边有没有那种玩很大的场子，就是比较地下的那种……说白了，就是黑道的场子。”
    苏菲一愣，侧过头看向小马：“怎么了？”
    “今天我们老板想玩点大的，你带着去一下呗。放心，赢了钱少不了你的好处。”
    “啊……这……我明白了。”
    苏菲其实第一时间也没有能反应过来，但很快她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连忙把这件事应了下来，毕竟早晨的时候大飞哥也是这个意思。
    但说实话，苏菲多少是有些不忍心，因为这三个大陆仔人都挺好的，说话也和气，出手还阔绰，更关键的是她能感觉到他们三个人还是挺尊重自己的。
    像她这样的女人，在大部分人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而他们给的那么一点可怜的尊重在苏菲的心里其实份量还是挺重的。
    但人啊，多少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即便是苏菲知道这三个人都是好人，但为了生存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把他们给卖了。
    根据小马的想法，苏菲白天的时候先带着他们在各个正规的场子里溜达，来来回回赢了也有个两千来万吧。
    反正苏菲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能把那些滚轮、老虎机猜的那么准的，三把之内必中一盘大的，但两千多万却是实实在在的进了账。
    等到夜幕降临，他们在当地吃了些特色的东西，然后就由苏菲带着去了一个比较偏门的场子。
    这个场子的话事人正是大飞哥，他从苏菲进场时就盯上了小张哥一行人，然后笑呵呵穿上外套准备亲自迎接这只大肥羊。
    “这个场子可以啊，一股子歪门邪道的感觉。”
    小马撩起袖子侧过头对小张哥说道：“这样，他们不出千，我不用能力，他们要是出千，那可别怪我了。”
    小张哥只是笑了笑，兑换了点筹码就去旁边玩了起来，几轮下来输输赢赢，倒也是赚了几千块钱，玩的还挺开心。
    而苏菲这时已经被叫到了大飞哥面前，大概意思就是让她引导着那几只肥羊去贵宾室里玩pvp，别再外头玩pve了。
    苏菲知道那个地方可是实实在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无底洞，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忍，但大飞哥的手段她也是知道，作为一个底层的小人物，她真的惹不起。
    但人嘛，终究是会有点抗争情绪的，她不动声色的回到小张哥面前，低声对他说道：“张哥，你们要不先回去吧……有人盯上你了。”
    小张哥此刻正在那玩老虎机，听到这个话时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侧过头看了一眼站在前面冲自己点头的大飞哥。
    “你被威胁了？”
    苏菲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抿了抿说道：“他让我骗你去他们的vip室……那里头都是顶级高手，你们玩不赢的。”
    小张哥伸出手冲身后打了个响指，小马立刻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头儿，咋了？”
    “你要的刺激来了。”小张哥笑着用下巴点了点前方的大飞哥：“苏菲说这里的老板要请我们进vip。”
    “哈哈哈，叼他老母，地狱无门他是硬往里头钻啊！”
    说着小马直起身子喊了一嗓子：“水哥，走咯。”
    正在旁边无根水头发甩了甩，双手插兜的走了过来，看上去像个傻批但他自己可能觉得有点酷炫。
    “你这动作哪里学的，蠢翻天了。”小马揶揄道：“就跟上世纪九十年代港片里耍帅的画面一样，五十岁以上的人看着应该挺有亲切感，毕竟那会儿他们勾搭姑娘都这样。”
    “你不说话三个小时能不能死？”无根水对自己的造型颇为满意，所以很难得的回了嘴：“这你也要管。”
    “倒不是管，就是觉得这样真的挺复古的，你怎么不穿你以前最爱的缠丝裹胸呢？”
    小张哥侧过头看着阿水：“你穿过裹胸？”
    “风潮……风潮而已。”无根水的脸当时就涨红了起来：“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呢。”
    “吼，两千前的时尚，那可真的是太时尚了。”
    无根水不再搭理小马，这逼嘴巴太欠，难怪雷龙总是想收拾他，看来根源是找到了，哪怕是自己跟他关系这么好，真的有时候都忍不住想抽他。
    “行了，人家还在那等着呢。”
    小张哥起身：“别让人等太久。”
    他们三人一起来到了大飞哥的面前，苏菲马上过来介绍了起来：“这是大飞哥，这是张哥。张哥，大飞哥想请三位去贵宾室玩几把。”
    小张哥伸出手跟大飞哥握了握，然后笑道：“好的，不过我们都很菜，是新手。”
    “那可不一定吧，我看几位一直可都在赢呢。不过今晚上输赢不重要，我就是想交个朋友，我看几位很投缘嘛。”
    虚头巴脑的客套了一阵后，小张哥三人进了贵宾室。虽然没进过那些正规赌场的vip室，但这个不正规的vip看着就已经够豪华的了。
    这里头的赌局都是pvp，跟外头那些pve的气氛都不太一样，小张哥扫视一圈，发现这里的人大部分一看就不是善茬，而小马则凑到他耳边说道：“不用看了，这里九成都是顶级老千。专业做局的。”
    “嗯。”小张哥点了点头。
    接着小马继续说道：“别担心啦，拼手速这辈子我可没输给过谁。”
    很快，三人落座。大飞哥很殷勤的招呼了起他们，问他们想玩什么，而小马只是说了句随便，大飞哥当时眼睛都快笑没了。
    立刻就安排了起来，三个人被分成了三个桌，分别玩的是德州、麻将和牌九。
    小张哥玩麻将，但他水平奇臭，甚至连抓牌都磕磕绊绊，旁边三名陪玩互相一扫眼神就知道这人是个顶级菜鸟，脸上的表情立刻舒缓了起来。
    “张生，你手气可不好哦。”其中一个胖胖的中年人笑着对小张哥说道：“我自摸了。”
    小张哥皱着眉头看了看他，因为就在刚才，他清晰的看到了这三人之间互相换牌的动作，不过他也没出声，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将麻将推了出去：“再来。”

 121、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赌神

    小张哥连输了六把，每次他刚刚听牌或者马上要自摸时就会被人打断，而每次他都看到这些人在换牌。
    连续六把，而且每把都是六十番大牌，小张哥一千万的本，眼看就剩下了不到一半。
    “张生，你这下去可打不了两圈哦。”
    小张哥听到对方的话，笑着说道：“你们手气真好。”
    说完他再次将手里的牌推了出去：“再来。”
    陪玩的三人脸上露出喜色，然后抬起头扫视了一圈小张哥，但是却看不出来他表情里一丁点的变化，这份定力倒是让人觉得有些佩服了。
    第七把开局，小张哥摸了第一张牌就停在了那里，犹豫了老半天，然后抬起头憨厚的笑道：“我是不是自摸了？”
    旁边的人凑过来一看，果然是地胡……虽然牌面不大，但加上地胡那可是相当了不得了。
    他们这时还都嘻嘻哈哈，直夸小张哥运气好。
    这次轮到小张哥做东，他轻轻笑了笑然后就开始抓牌，陪玩的老千三人组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笑，但他却只是在补花之后，把牌往下一倒：“这个是不是叫天胡十三幺？”
    这一下旁边的人立刻就感觉不对劲了起来，其中一个人抬起头看向小张哥身后的隐藏摄像头，坐在监控室里的人也是一脸茫然，但即便是高速摄像机也没有拍到小张哥动什么手脚。
    之后的几把，这三个职业老千遭遇到了职业生涯最大的危机，他们换牌都已经换到下一张摸到就自摸的程度了，但却能被小张哥杠上杠上杠，杠到十八罗汉然后直接杠上开花。
    还有就是明明牺牲自己不胡牌也把小张哥所有牌路都封死了，他居然都还能海底捞月。
    从那场地胡开始，小张哥好像就被幸运之神眷顾了，或者干脆他就是幸运之神本神，把把都创造不可能，各种离谱的操作一盘接着一盘，打得三个职业老千面若死灰、如丧考妣。
    但从始至终，那高速摄像头都没有捕捉到小张哥一丝一毫的作弊。
    而即便是他去上卫生间让旁边的保安来抓牌，抓出来的都能是一副天胡的牌面。
    这当场就把三个老千连带着摄像头后头的技术官给吓傻了。
    他们把这件事通知给了大飞哥，大飞哥也是一脸懵，因为他在牌九的场子上也输的快要吐血了，不管自己这边怎么作弊，对方总是能抓到一手好牌，甚至于哪怕他不上手，自己这边从荷官那里就开始作弊，但最后居然还能一败涂地。
    扑克那边更离谱，那个逼不知道是顶级高手还是完全不会玩，他硬是把把梭。人家跟，他就是天胡起手，人家不跟他就一手烂牌。
    顶级老千在他面前就跟玩一样，都换了十八道手了，最后到手的还是最初的那张牌。
    这要么就是老千失手，要么就是这个逼把人牌给换了，可是同时要换那么多张牌，这手速得多快？快到连高速摄像机都拍不下来？
    只是两三个小时，大飞哥都快输成大逼哥了，脸色阴沉的像是南方的回南天，拧一把都快滋出水来了。
    但问题是这几个逼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根本抓不到把柄，而且现在贵宾室里还有其他客人，要是真的翻脸他这里的生意恐怕也很难再做下去了。
    现在他能干的就是捏着鼻子认了，但这么输下去真的不是办法，这转眼就小两个亿出去了，虽然他们赌的点都不算大，但架不住这三个逼这么玩。
    终于大飞哥找了个空档跑了出去，他终究是顶不住了，只能往上跟他的老大汇报情况，那头倒也冷静，说是会处理。
    很快，澳门这地界的八大金刚全来了，这几个人都是业内金字塔顶端的人物，基本上都是历届赌王兼千王争霸的冠军，都是被全世界各大赌场拉黑的人物，他们现在干的就是护场子。
    而他们的到来让大飞哥再次雄心万丈了起来，见到这几个人时那谄媚的态度，真的是恨不得尾巴摇上了天。
    “换人了？”小马看到面前的人轮换了一圈，心里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仍是不慌不忙的把面前已经堆积成山的筹码往前一推：“梭了。”
    他这打法把八大金刚其中四个都给干蒙了，一下子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盖了几盘之后，他们可能觉得对面只是虚张声势，于是就跟……
    这一跟就出问题，之前明明换好的牌，打开一看却又成了一手稀碎，被人当场给吃了个一干二净。
    而小张哥那边仍然是最夸张的，他们都已经启动麻将机作弊了，都干不赢这位大神……最后他们都不得不提议用手洗。
    小张哥看到不但换了人还换了桌子，他倒是挠了挠头说：“这样不是很慢吗？”
    那几个人强装着笑脸说道：“我们可以帮你抓牌。”
    “好。”小张哥笑着点了点头。
    用手洗牌，这本该是老千们万无一失的手段，甚至小张哥的手都不用动，这要是还不能把他给按死，那他们这八大金刚的名声也就废了。
    可即便是这样！都这样了！他该胡牌就胡牌，没有任何影响！这他妈的就绝了，人家手都放在下头没拿上来，自己这边明明给他摸了一手稀烂的牌，可一圈下来人家能天胡四把。
    这不是撞邪都说不过去了。
    到了晚上十一点时，大飞哥已经被干出去近十个亿了，他现在都不只是脸色的问题了，他那个脑门上的冷汗已经擦湿了一卷纸巾，四肢都感觉有些麻痹了。
    而那三个跟菜鸟一样的人却全程压着八大金刚在地上摩擦。
    “不来了不来了。”小马打了个哈欠，把最后一枚筹码往桌上一扔：“喂，你们行不行啊？让你跟的时候不跟，不让你们跟的时候瞎他妈的跟。四打一还能被反杀，你们会不会玩？”
    他面前的几个人表情凝重，手已经快要不听使唤了，浑身解数已经使出，但却没有一丁点扭转局势的意思。
    小张哥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三个人给一个人做局，做到最后裤衩子都输了个精光，这他妈是赌？这分明就是送。
    什么八大金刚九大金刚，真他娘的是个笑话。
    “差不多了吧，该回去了。”无根水走过来对小马说道：“我那边的断水了。”
    “我这也差不多。”小马看着对方桌上的筹码，在自己的筹码堆里抽了个出来：“三千块，跟不跟啦，不跟就把筹码拿来，赶时间拜托。”
    这时全程看到呆傻的苏菲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三个人……明明就是菜鸡的好吧，可……可就连八大金刚都出来了都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后头几盘她感受的是最清楚的，因为后面几盘都是她在帮小张哥玩。
    她从来也见过那么顺的牌面，要么是天胡要么是地胡要么转手就胡，哪怕她故意拆牌憋大牌，最后胡的总是她。
    作弊？不存在的，人家站在离她十米的地方咔咔吃水果呢……
    就是单纯的运气好，要说是位置的事，人家位置都换了个遍，坐哪哪红。
    第一次，地下赌场的水就这么被断了，这几个逼就这样生生的断了一个还有点规模的赌场的水。
    “多谢关照啊，飞哥。”小马临走的时候，拎着一个箱子，箱子里一摞支票：“我们替贫困地区的儿童先谢谢您了，您好人有好报，来生多子多寿多福报。”
    大飞哥死死咬着后槽牙，眼睛赤红的盯着他，而再看向苏菲的时候，恨不得一枪把她给崩了。
    “十个亿喔。”小马远去的时候还拎着那个箱子大声的对小张哥说：“捐一个希望小学按五十万算，这一下就能造两百所了。”
    无根水叹了口气：“大佬，是两千所。”
    “哈哈哈哈……数学不好数学不好。”
    他们的声音渐渐飘远，大飞哥此刻已经气到浑身颤抖了起来，而不多一会儿他上头的大佬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生生把他骂的像个三孙子，还说如果没办法填补这个亏空，他明天早上自己去填海。
    这一下大飞哥整个人都崩溃了，而他第一时间就是想到要去抢，但明抢可能行不通，于是他在挂掉了他老大电话后，小声对下头的人吩咐了起来。
    而此刻小张哥他们已经来到了码头上，小马从箱子里扯了几张支票给苏菲：“现在还来得及赶最后一班船去香港，明天一早你就赶紧过罗湖口回内地，不然你死定了。”
    苏菲此刻的脸已经煞白，接过支票后忙不迭的跳上了最后一趟渡轮，站在船头她表情古怪的看着岸边的三人，想说什么却也是没说出来，只是低着头看着那几张支票……
    “要说还是我水哥善良，居然还能卡最后一班船的时间。”小马三人在往回走时笑着推搡了一把无根水：“到底是谋士出身嗷，这个都能想得到。”
    “没必要连累无辜。”无根水拍了拍小马手上的箱子：“咱们可还得帮他们做功德呢。”
    小马当场笑弯了腰，而无根水看向小张哥：“圣主，我没明白啊……阿花是靠他的手速，我是靠伥鬼，您是……”
    小张哥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我跟财神打了个招呼。”
    小马一拍大腿：“握草……”
    是……小张哥的确是没使用能力，但架不住他面子大对吧，谁他娘的去赌场能跟财神爷打个招呼的？这玩意神佑术谁顶得住啊……
    “等会他们应该会找我们麻烦吧？”无根水回头看了一眼小张哥：“圣主觉得怎么样？”
    “不要伤及无辜。”
    “明白了。”小马点了点头，眼神里透出了疯狂：“我可喜欢这种事了，钓鱼执法加防守反击。”
    “其实他们不作弊的话，我也不会找财神。”小张哥叹气道：“我挺喜欢玩麻将的，找了财神我一点体验感都没有。”

 122、你这是什么群啊！

    小张哥晚上回到了宾馆，暂时还没发生什么，他躺下之后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vx群，大概翻了一下聊天记录，然后艾特了一下一个名叫恭喜发财的网友，接着给他发了两百块钱红包。
    “公明多谢。”
    里头那个叫恭喜发财的人很快就领了红包，然后在群里发了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接着才回复道：“不用那么客气啦，怎么样，今天还顺利不顺利啊。”
    接着下头突然有人发了一大堆色图，而发图的人名字叫常年被狗咬，小张哥点开几张看了看，而接着就有别人起来骂人了，骂到最凶的是群主，一个叫蟠桃管够头像是荷花的女管理，直接就把那个“常年被狗咬”给骂自闭了。
    “对了，这边宽带速率不太行，最近我追剧的时候都有点卡了，好哥哥想想办法嘛……”这时一个叫“不吃桂花糖”头像是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子自拍的人艾特了小张哥：“还有，好哥哥……枢纽什么时候能开啊，我想出去购物了。”
    小张哥愣了一下，回到：“你们是b级管制区，应该每年是有八个月通行自由的，其他四个月应该也是只需要报备一下就可以了，你们没开门吗？那你们看看谁是申请人。”
    接着群里八百多个人，最少出来了六百个都在艾特一个叫“不怕猴”的人。
    大概十分钟之后，那人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最近都在忙着写书，把这事给忘了。明天我就填表，别催了。”
    这时小张哥的私信突然出现了一大堆信息，他切出来看了一眼，正是刚才那个发色图的家伙把他私信给刷了，里头都是一些特别带劲的图片。
    “怎么样，兄弟。都是群里那帮娘们的，我给骗过来的。”
    “厉害啊……”小张哥点开几张看了看：“她们不骂你么？”
    “骂呗，也就是那几个老婶子骂，其他人都乐意。等明天开了通行，我去下头找几个玩玩。”
    “你自己小心就好。”
    关上了手机，小张哥长叹一声，这里一个顶一个都是牛逼的人物，但只有他才知道这帮人其实跟普通沙雕网友没有任何区别，会干各种各样离谱的事。
    这样的群小张哥有不少的，一般b和c级管制，或者称乙、丙管制时就会拉个群，一般小张哥是不看他们每天的群聊内容的，只是负责处理一下他们那边的一些诉求。
    而除了a级管制之外，b、c级管制都是有一定程度自由的，比如b级管制就是全年有八个月的时间可以自由通行，但通行之后能力全无。剩下四个月可申请通行，申请通行可全装。
    c级的就更宽松一点，基本上是全年都能自由通行且能够全装，就比如鬼王、妖王他们那边就属于c级通行，这也就是为什么皮爷能在这里这么嚣张的原因。
    至于a级管制，就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通行的，这种的小张哥也不会跟他们主动沟通，所以自然也不会拉个群出来。
    正当小张哥打算玩会游戏时，他的私信又响了起来，头像是一朵小小的粉嫩的杏花，她给小张哥发了一个表情，小张哥回了个问号。然后对面又发了个奇怪的表情，小张哥也只好继续发问号。
    接着对面终于是忍不住了，就见上头提示“对方正在讲话……”，等了老半天之后，一长串语音就发了过来。
    “明天……等过去之后，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呀，就是……我认识了一个朋友，我想去见见他，可是……我不敢，你能陪我去吗？”
    小张哥打字回去说道：“你是不是网恋了？”
    那头估计是说了删删了说，半天才回过来一句没有，小张哥笑着说道：“行，我陪你去就是了。”
    “谢谢……那就不打扰你了。”
    坐在床上，小张哥打开电视坐在床上看各个群里聊的傻吊话题，不知不觉已经快要天亮。
    小张哥本质上也是不用睡觉的，但有时候他会觉得漫漫长夜十分难熬，大部分时间他都是靠游戏来解决漫无目的的孤独，但大部分时候他还是会选择睡一会儿。
    红日初升，天光破晓，小张哥站在窗口端着一杯咖啡看着外头平静的大海，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么看着。
    突然之间，他的视线中出现了几个红色的框框，他看过去就发现在他所住的酒店周围出现了大概二十个这样的框体，这就代表着是敌意个体。
    这些红框有些是路边有些则是坐在楼下的小铺子中，还有些就直接是蹲在了酒店侧面的角落。
    仔细计算之后，总共有二十二人。
    这些人在小张哥的视野下无所遁形，只要他注视着那个框体，那个人的姓名、性别、身高、体重、外貌特征、家庭住址、父母亲人等信息就会详细的出现在小张哥的脑海中。
    不过小张哥这时倒是把那副眼镜戴了起来，所有一切的信息瞬间就消失不见了，他重新看向远方的海天一色，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他自从给这个眼镜上加上了十五层界线之后，他就爱上了这种感觉，只要戴上了这个眼镜，他就自动失去了所有主动能力，眼里的世界立刻就变得干净而清澈了起来，也不会无时无刻听到迎面走过来的人、畜、妖、鬼的心声，更不会盯着一个人看时就出现那人的祖宗十八代的信息。
    这种安静和清澈，让他轻松无比，甚至已经开始逐渐找回了十五岁以前的那种对世界的好奇。
    而就在酒店送餐来之后，他也收到了那边的通行申请审核件，例行公事的在网上签署了之后不到一个小时，他的朋友圈里就已经被全世界打卡的文案和照片刷了屏。
    小张哥看到这帮人撒欢的样子，倒也是笑了起来，看来因为他们送审的耽误，这帮人可算是憋坏了。
    不过他们这帮人这次出来基本都是属于正常通行范畴，都是不带力量的，而不带力量，他们很多事情就需要小张哥来帮忙，特别是遇到了危及人身安全的时候，都是需要小张哥来处理的。
    所以小张哥在他们那边可以说是非常有面子的，不过他也很少利用这份面子去干什么，昨天借用财神爷的能力已经是非常罕见的行为了。
    当他正准备吃点东西等无根水和小马他们起床时，外头的敲门声却响了起来。
    他走过去打开了门，却见到外头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她粉面含春，低眉顺目，即便不施粉黛也能给人一种阳光明媚的感觉，特别是那双大眼睛着实是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能失了魂。
    而且她的身上透着一股迷人的香味，不是香水的味道，就是从她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气味，那种自然而然能够招蜂引蝶的味道。
    “还挺准时。”
    小张哥把她让到了房间里，这女孩还是很拘谨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膝盖，低着头一言不发，没有那种躲躲藏藏但眼神间的闪烁却把害羞和腼腆展现的淋漓尽致。
    “你稍等一下可以吗？”
    小张哥坐在那吃起了早餐，而那女孩则忙不迭的点头：“我不急……我……我就等您忙完可以吗？”
    “嗯。”
    小张哥慢条斯理的吃，吃到一半才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说道：“你吃东西么？”
    “不……不了，谢谢。”
    “哦，好。”
    小张哥继续低头吃了起来，一直吃到外头的敲门声再次响起，那个女孩连忙起身过去帮小张哥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叼着香肠的小马，小马看到开门的人，一下子都忘了嘴上叼着东西，香肠顺势落下，无根水眼明脚快，抬脚一顶就把香肠重新给顶了上来，然后一把捏住塞回了小马嘴里。
    而小马却还意识到任何问题，只是表情木然的看着面前这个粉面桃花的女孩走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之后，他看了看小张哥又回头看了看那个姑娘：“头儿……这是什么个情况？”
    “她啊？”小张哥抬起头说道：“她是西王母的侍女，当年猴儿在蟠桃园里定住的七仙女之一。”
    那个女孩一听到这个，立刻噗嗤笑了出来，连忙走到小马面前，轻轻行礼：“杏花云姑，见过两位……两位仙长。”
    “使不得使不得。”小马忙不迭的摆手：“西王母的人，我还得叫一声的上仙呢，我可不配当您的仙长。”
    而无根水更是慌乱的拒绝这个称呼：“我是个鬼修，我更不配这个称呼，你这么喊我是要折寿的。”
    之后他们又聊了聊，当小马发现这位仙女是下来找男人的时候，他表情有点古怪的凑到小张哥面前问道：“你说哈，这七仙女是不是都有点毛病，干点啥不行，非要到下界来找男人？”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还是被云姑给听见了，云姑的脸蛋腾的就红了，她连忙辩解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我就是……我就是……”
    “行了行了，别说了。懂的都懂。”小马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我还是单身唉……你要不考虑考虑我呗，我觉得我挺不错的。”
    小张哥回头斜了小马一眼：“不要欺负人。”
    “哈哈哈好好好……”小马连忙从怀里变戏法一样掏出一支花摆在云姑的面前：“送你的，当赔礼道歉了。”
    而这时无根水站在窗口看着下头，突然说道：“圣主，下面已经有人在堵我们了。”
    “嗯。”小张哥点了点头：“这不是你们最想看到的事？等会你们去处理一下吧。”

 123、人间的事，真的好无趣

    小张哥今天穿得很骚，无根水为他选的搭配，这搭配起来真的是……一股子复古民国小开风。
    英伦格子小马甲，配上一条咖啡色复古工装裤，再加上一双棕黄色小牛皮鞋，里头的白衬衫挽到肘部，配上那金丝框眼镜，看上去就整得跟何书桓似的。
    “等会咱们去打架，你就在旁边看着，等我们打完了，我们带你在这溜达一圈好不好？”
    在电梯里时，小马对着云姑大献殷勤，而云姑本身就害羞腼腆，被他这样的攻势弄得头都不敢抬，只是傻呵呵的不停点头。
    “等会你就躲在头儿后面，千万别受伤。”
    无根水听到这终究是听不下去了，一肘子顶在小马的肚子上：“人家是昆仑上仙……上三界的上级仙！打二十多个你不成问题，你逞什么能？”
    “干……”小马顿时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摧残，暗骂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
    云姑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小马的表情，然后往他的方向挪了一步，小声说道：“我来下界是没有法力的……我会听你的，谢谢你哦。”
    小马原地复活！
    “你看看你看看！”小马指着云姑对小张哥说：“我跟你说，我女朋友要是这样，她让我去死，我当场就给自己一刀。你看看你那些个什么张瑶什么朱珍珍，不是我说，管她们多优秀，就看那副高人一等的德行，我就不乐意了。”
    无根水此时重重一脚踩在了小马脚面上，而小张哥也回头看了看他：“谁的？”
    小马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我是傻批。”
    小张哥皱起眉头对他说：“说话的时候注意点分寸，别人来疯。”
    “知道了……”
    小张哥回过头，无根水砰砰就捶了小马两拳，小马也自知理亏不敢再多说一句废话，只是嘿嘿傻笑。
    他们几人来到下面，就看到周围立刻有人站起了身来，而小张哥他们假装没有看到就这么径直走了出去。
    他们慢慢在路上逛着就感觉身后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当他们来到了一个人稍微少点的地方，前方的路口突然出现了几个人将小张哥他们前后包夹了起来。
    这时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大高个，看上也得有个一米九左右，身高体胖，就像头牛似的，他叼着根烟，酷炫的走到了小张哥他们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了他们一圈。
    “几位，老板想见你们，跟我们走一趟吧。”
    小张哥往后退了一步，将云姑护在了身后，而小马这会儿刚好一肚子气没地方撒，便走上了前，一脸戾气的说道：“那要是不走呢？”
    “不走？”大高个环顾四周：“朋友，我劝你不要看不清形式。”
    小马嘿了一声：“我这辈子最讨厌人家居高临下看着我。”
    “那可就对不住了。”
    话音刚落，周围那些人一下子就围了上来，而小马却不知从哪划拉了一根齐眉棍出来：“爷跟你说话，你他娘的是不是听不懂！”
    说完，他就将棍子轮出了破空声，一轮扫乾坤就给轮飞出去七八个人，其他人见状也都掏出了家伙。
    但小马可是正经的武器大师，即便是不用法力，光战斗力那可都不止是打十个的问题了，就见他手中的家伙不断变化，远了就用钩子钩，近身手中的钩子就会变成拐，一怼一个小朋友，被围起来后就一手一个双节棍。
    武器的变化让人眼花缭乱，几十个人对他来说就跟玩一样，别说近身了，就连逃跑都没法逃，分分钟就被打倒了一大片。
    不到五分钟，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小马给按在了地上，而那看上去贼拉牛逼的大高个则被他一只手拎着从地上拽了起来，鼻青脸肿的跪在他身前。
    “我他妈是不是跟你说过，别你妈的居高临下看着我。”小马将指虎收回，拍了拍他的脸：“现在我再问你，还对不对得住？”
    说完，小马将人往地上一扔，回头看着小张哥：“头儿，搞定了。”
    小张哥嗯了一声，转头就往外走，而那云姑低头看着躺在下面的人，在走过他们的时候，还会一边从口袋里往外掏跌打药膏放在他们身旁，然后再匆匆跟上小张哥的脚步，样子倒是可爱到了极点。
    走出了小巷子，小马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下次恐怕是要出枪咯。”
    “枪。”无根水嗤笑一声：“可以啊。”
    大飞哥在他们离开二十多分钟后赶到了这条小街上，看着周围不是断胳膊就是断手指要么就是断肋骨的小弟，他感觉自己的四肢都麻木了。
    “怎么搞得跟拍电影一样。”他小声嘀咕一句之后，赶紧将电话打到了他的老大那里。
    那边听完了他的汇报，还看到现场的惨状，觉得这事也多少有些蹊跷了。
    挂上大飞哥的电话，他的老大，也正是号称地下皇帝的钟禾钟老大靠在椅子上，六十二岁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但不正常归不正常，但那可是十个亿，是他大半年的营收，而且这些钱可不光是他自己的，这里头还有上头不少明面上的大爷的分成，如果就这样没了，他是要自己去补窟窿的。
    这个窟窿要补上可不是说说而已的，十个亿对他来说可真的不是一个小意思。
    钟禾靠在那想了想，觉得这件事可能也并不怪大飞，对面明显是有备而来，毕竟这种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景，对任何人来说都太不现实了。
    所以他还是决定先查一下这几个人的背景再说，剩下的慢慢再来。
    在现代想要查一个人其实真的不难，毕竟他们在港澳这地方的官方内部可都是有眼线的，利用官方的人去查几个人还不跟玩一样。
    一个电话过去不出半个小时，那边的消息就发了回来，但却只有一个梅俊生的身份资料，他是个导演、制片人，曾经也演过几部不是那么出名的电影。
    可从大飞描述的情况里，这个梅俊生明显不是在里头说话算数的，他跟那个动手的年轻人好像什么事都要先请示一下另外一那个戴眼镜的。
    可是他们不管怎么查都根本没有那个戴眼镜的资料，钟老大觉得戴眼镜的可能是内地来的，但他跟内地那边还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交集。
    而如果那人是内地某个大人物或者大人物的家属，这件事可能会变得特别麻烦……
    不过他到底还是有几分手段的，既然查不到那个戴眼镜的，那就彻查梅俊生。
    梅俊生毕竟是半个公众人物，他背后的势力还是很清晰的，很容易就能查出来，而就他这个拍文艺片的导演，其实背后也没什么夸张的金主，而且怎么看他都不像在内地傍上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的样子。
    既然这样的话，那钟老大可就不客气了。
    他招手吩咐了一声：“去把阿妹叫来。”
    不多一会，一个一米六几看上去精瘦的男子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个男人带着口罩，在这样的闷热天气里还穿着长袖，他所经过之处都会带着一股子的怪味，眼睛看上去也不是很正常。
    但显然就是这样的人才有高手风范，他来到钟老大的面前，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钟老大递给他一张小张哥他们几个人的照片：“这几个人，你去办一下，最好是能带到我面前来，如果不行的话，你自己看着办。不过你要小心一点，这个。”
    他的手点在了小马的身上：“有点邪门，不过你们应该也不怕这种东西，毕竟你们这些台巴子就喜欢弄这些神神怪怪的。”
    阿妹笑了笑：“几个普通人而已，不值得吧？钟爷。”
    “他妈的这几个狗杂种弄了我十亿走，而且还敢留在这里，我这不得弄回来？去跟你们老大说一声，你们能帮我把钱弄回来，两亿是你们的了。”
    “好啊，你别反悔。”
    “那我可不会跟你们干这种事，我还得留着小命抱孙子呢。”
    阿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而此时，小张哥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当没事人一样继续吃起了冷饮。
    因为有个漂亮、可爱、温柔、腼腆的小仙女在，今天的气氛格外好，一路上过来已经有好几批星探想要过来挖掘一下这位娇小玲珑的大美女但都被拒绝了，小马今天显得就像是一个专业的护花使者，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你能吃得习惯吗？”小马小心的问面前正在嗦冰激凌的云姑，每次看到她粉红色的舌头伸出来舔冰激凌的时候，他都能浑身一个激灵，就觉得这个女孩子真的是太美好了：“如果还喜欢别的味道，我去给你买。”
    “不用了不用了，已经吃很多了，谢谢你。”云姑连连摆手：“你自己吃吧。”
    而小张哥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问道：“最近那头都还好吗？”
    “托您的福，一切正常。就是……就是二郎真君那边总是会闹一下……”
    小张哥点了点头：“我知道，他那个人性格有点缺陷，算了……我跟他之间也没什么好聊的。”
    “头儿，你跟二郎神还有恩怨呢？”
    小张哥嗯了一声：“b级管制里的a级个体，永不可踏入这边的三个人之一。”
    而正说话间，无根水的脑袋突然支棱了起来，耳朵也竖了起来：“鬼修！这周围有鬼修！”

 124、小人物嘛

    有人会问说张哥算不算是个小人物，其实这就得看是从什么角度来算了，要是从社会学角度来说的话，他的确是个小人物。
    没什么钱也没什么权更没什么名，房子是有，家族遗产老宅一套，可改造可自住不可出租不可买卖。车子有，不需要充电的电动车一辆，但至少看上去它也就是一辆电动车了。
    就他这个标准，去稍微大点的城市相亲都差点意思，毕竟他要文凭没文凭要学历没学历，一个八十平方的奶茶店，还开在巷子深处，这样的人说他有前途，谁能信呢。
    所以嘛，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物，小人物的一大特点就是除非出动户籍部门，否则谁也查不到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现在同样的问题就摆在了钟禾的面前，他其实心里清楚的很，昨天在他场子里赢了十个亿巨款的三个人肯定不太正常，是异人而且可能还不是简单的异人，但他没有跟阿妹说，就让他去按照普通人的标准执行。
    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但问题是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手中可没有资本去对付异人，所以他想到了阿妹，而让阿妹去干这件事，能成那是最好，不能成则更好。
    而好上加好的就是阿妹能死在那三个人的手里，死的越惨越好。
    因为一旦他死在了那三个人的手里，这件事就不再是他和那三个异人的矛盾，而是这帮台湾佬跟那三个人的矛盾了。
    台湾佬手头上是有一个异人组织的，这个消息虽然他们没有明确放出，但钟禾好歹也是在这一块有头有脸的人物。
    能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混这条路成功活到六十多岁，拎出来有一个算一个，那都是人精。
    阿妹扔出送了，不管是赢是输，他都能利益最大化，这才是一个正经混社会的人诉求。
    输了，他能给上头的大老板一个交代——你看，台湾佬都拿那些人没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赢了，最多抽个一两亿，这个窟窿他还是能补的，大家相安无事也就过去了。
    老奸巨猾嘛，莫过于此。
    而被卖掉的阿妹，现在的处境可不好，他体内的伥鬼被无根水生生的抽了出来成为了养料被吃的一干二净，而他只能躺在那里看着自己用毕生精力饲养出的帮手被人吞噬。
    伥鬼没了，赖以为生的力量也就没了，他虽然不能动，但能清晰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快速的干瘪了下去，也许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要变成一副干尸。
    “现在的鬼修也太弱了吧。”无根水体内的伥鬼吃掉了人家的伥鬼之后，他站在那表情古怪的看着身体正一点一点坍缩的阿妹：“正常来讲，伥鬼跟主人是互相分离的，鬼为仆、人为主。可是这人明显将鬼奉了主，鬼气消弭，他就死了。都说天下鬼修是一家，我这大概也算是清理门户了。”
    “别这么说啦，毕竟已经两千年了。”小马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看着那肉眼可见成为干尸的人：“术、方之法可是被赵政给整得断代了两千年呢。”
    “那倒也是。”无根水轻笑一声道：“当年的我在尸解仙之中寂寂无名，如今看来我却成了天下第一鬼修，荒唐可笑。”
    小张哥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像脱水蔬菜一样的鬼修，然后抬头道：“我们是不是该报警了。”
    “报啥啊，放着吧，等会会有人发现的。”
    果不其然，就像他们所说的那样，阿妹的尸体很快就被过来钓鱼的钓鱼佬给发现了，然后这边的警队立刻出动将尸体带了回去。
    经过法医鉴定，这个人的死亡时间最少已经有七年了，但他的手机却还是满格电，身上的身份信息显示，他两个月前才来到了这个地方，甚至于就在昨天早上他还有过入住客房的记录。
    这种灵异事件让澳门这边的警队一阵恐慌，但与此同时在警队里的眼睛却已经把这件事告诉给了钟禾。
    听到这个消息的钟禾终于是长出了一口气，拿起电话跟他的老大汇报起了情况。
    “知道了，这件事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了，你去联系一下台湾佬那些人，就说他们的人被干掉了。”
    “好的老板。”
    钟禾挂上电话后，心情极为愉悦，他再次拿起电话拨通了台湾帮那群人的老大的电话，在通话之前他咳嗽了几声，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声音和语调，尽可能的让对方听出惊慌失措。
    “阿妹被干掉了。”他在电话里的呼吸急促：“是几个内地来的异人，你们要小心一点。晚些时候我会找人把那几个异人的信息发给你们。”
    钟禾一通电话简短的很，没有半句废话，既让人听出了焦急也让人感觉到了他的惊恐。
    可就在钟禾挂掉电话之后，突然他的身后出现了一缕黑雾，黑雾逐渐凝结成人形从后头扼住了他的脖子。
    钟禾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只感觉到一双冰冷的手死死的扼制住了自己，他挣扎一番后听到身后传来一道飘忽的声音：“阿妹真的是死在异人的手里吗？”
    “是真的……是真的……”钟禾忙不迭的点头道：“我只是让他去解决一下问题，谁知道他遇到了异人，我也不想的。”
    那个黑雾凝结的人逐渐幻化出本来的样子，缓缓走到了钟禾面前：“三个亿，赔偿。”
    “我赔……我赔……”钟禾看清楚对方的样子后，忙不迭的点道：“我会跟我boss说清楚的，我赔……”
    “嗯。”那人说话带着一股台湾腔，但看上去却相当恐怖，因为他的皮肤上面全是缝合的痕迹，而且颜色还不一致，就像是很多不同的人的皮肤凑合在一起似的。
    不过虽然怪异，但他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却远比钟禾见过的任何异人都要强大，所以第一眼看到这个人时，钟禾就知道这才是台湾帮里的正主。
    “下午之前，钱必须到账。剩下的事，就不用你管了。”那人将帽子戴好，遮蔽了自己那张恐怖的脸：“不要以为你的花招很新鲜，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都明白。”
    那人说完，身子慢慢融化，化成了一道黑烟沿着窗户就飘荡了出去，没有任何一点声响。
    钟禾坐在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之前还刚刚为自己的妙计沾沾自喜，而这时他却只能感叹一句天下没有蠢人。
    三个亿的赔偿，他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可现在他手头的流动资金连一千万都拿不出来，想要三个亿只能求助老板。
    他知道自己的路算是走到头了，因为即便是老板看在以前的情面上帮他付了这三亿的买命钱，往后他也不再可能像现在这样风光了。
    而如果老板不情愿的话，他的死相可能会比阿妹还要惨，因为那三亿不光是阿妹的买命钱更是他的买命钱。
    颤抖着把电话打到老板那里，但得到的回应却是冰冷无情的拒绝，钟禾几乎是没有尊严的央求，但上头的老板却是不为所动。
    “钟禾，老伙计。你丢了十亿，我不怪你，我们就干这一行。可你倒是给我理由，为什么要再给你三亿。有些事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也给你够多了，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值不值那十三亿。”
    老板说完挂上了电话，任凭钟禾怎么拨过去都没有人再应答，而钟禾在确定自己求助无果的情况下，求生欲爆棚的他开始张罗着跑路。
    可就当他乘船抵达香港的时候，突然穿上的硼板被海风掀翻了过去，好巧不巧硼板上连着的钢丝勒住了他的脖子，海风强劲，稍稍一扯，钢丝就像刀一样将他的头生生割去，在海港上演了一出好戏。
    而此刻，正在小赌场里玩老虎机的小马突然侧过头对无根水说：“你说早上那个鬼修会不会有什么组织？”
    “怕了？”
    “我怕它奶奶个锤。”小马笑着说道：“我是十二灵唉，好不好，本来就应该位列仙班的好吧。”
    “那你在这里鬼叫什么？不就是因为圣主带杏花仙女去办事情，没人给你照应了么。圣主一不在，你就不行了是不？”
    “你放屁，我就问问你，你也能脑补这么多，水哥你这闷骚的能耐可是真的厉害。”
    无根水哈哈一笑：“你走夜路唱过歌没有？一般唱什么？”
    “滚！”
    牙尖嘴利的小马到底还是弄不闷骚两千年的无根水，他虽然不是很常说话，但总能在恰到好处的点堵小马一句，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很尬……
    但要说小马怕不怕，那其实是真的不怕，十二灵要是能被按死在这些乱七八糟的野狐禅身上，他也就该从十二灵中被除名了，所以他对自己还是信心满怀的。
    “别轻敌，我们其实多少都有点落后于时代了。”无根水看到小马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轻敌是大忌讳，你可千万不要犯忌讳了，特别是圣主不在身边。”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可真的是个管家婆性格，难怪当年让你去种田。”

 125、天罄鸣动，阴风四起

    小张哥不在身边，小马在无根水的提醒下也不敢太过于造次了，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鬼修身后到底是个什么人。要知道，圣主可不会管这些事情的，这些人也不配让圣主上场，小马和无根水是需要自己独立面对的，虽然求助圣主也不是不行，但男人多少还是要点脸的，毕竟这就好像在外头打仗打不过的将领回头要求万岁爷御驾亲征一样。
    这都不是丢脸的问题了，这是失格！
    他们两人在赌场玩到八点多钟，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打算早早回去休息了。
    两人走在路上边吃边聊，当他们快要进到宾馆的时候，小马和无根水突然站定了脚步，四处张望了起来。
    他们同时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刚才路上还行人如织，但只是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周围人呢？一个人都没有看到，路边的店铺也都关上了门，就连路灯的颜色都变得不一样了。
    “哦豁。”小马三两口把手上的食物塞进嘴里：“失策了，被人阴了。”
    无根水属于人狠话不多的类型，他的伥鬼已经出现在了身后，经过了几次淬炼再加上今天吃掉了另外一只伥鬼，现在伥鬼已经变成了鬼将，威风凛凛的样子倒是有几分样子。
    而小马手中也出现了双叉，这是他最喜欢的武器也是用的最好的武器，两人背靠背站在马路最中间，小心的防备了起来。
    “来头不小啊，水哥。”小马轻声笑道：“能悄无声息把你我引入阵中。”
    “哈哈哈，我也是刚发现，果然是老了。”无根水摇头道：“我说了吧，让你别轻敌。”
    正说话间，阴霾的天空之上突然急速卷动了起来，乌云变得像是一个倒置的漏斗，隐约传来风雷之声。
    “哇哦，天罄鸣。这是不是那谁的成名绝技？”小马侧过头问无根水：“你们的人。”
    “不是，这不是天罄鸣，是徐福那一系的招数，叫招魂斗。天罄鸣是倒扣的漏斗，天光破晓。招魂斗是正着的漏斗，阴风扰动。”
    “你们这帮人可真的是麻烦。”
    正说话间，天空中的大漏斗里浩浩荡荡出现了出现了一群人样的东西，它们从漏斗的下头缓缓而来，一路吹吹打打、蹦蹦跳跳。
    离进了之后却看到那些人样的东西虽然像人却显然不是人，而更像是那种纸扎店的童男童女，它们的肤色惨白、四肢僵硬，哪怕看上一眼恐怖谷都会发作。
    小马收起双叉，双手一翻便出现了两柄木剑，因为碰到这种玩意，阳间的兵器已经不合适了。
    那些纸扎人就这样吹吹打打的从云端迎着他们两人走了过来，那唢呐的声音嘈杂尖锐，引得人心脏突突的跳跃，而那铜铃之声更是让周遭鬼蜮变得阴风阵阵。
    小马嘿嘿一笑：“该说不说的，要是雷龙在这就好了。”
    “是啊。”无根水也是苦笑一声：“对阴物，你战力打折，我也无法施展。要是雷龙和耗子在，他们那对搭档对付这个可是太轻松了。”
    小马的确是打不过雷龙，但如果在阳间的话，两个人的差距并没有多大，可能也就是一线之隔。但小马可是专业对付实体生物的，对付这种阴魂类的法术，他其实一下子就弱了。而雷龙嘛，正反阴阳雷，阴雷打阳间物、增幅百分之五十，阳雷打阴间物，增幅百分之九百八十五……
    就这，看上去浩浩荡荡的，也不过就是雷龙一道连锁闪电的事。
    但现在……
    “摇人！”小马一怼无根水的屁股：“打电话啊，我狗、我耗都行，哪怕是雷龙都行啊，大不了我这次认个怂，叫他一声哥……”
    无根水拿起电话，显示不在服务区，完全无信号。
    “操了，只能拼了。”
    这时那群纸人已经来到了小马他们的身边，就像是送葬的队伍似的，它们整整齐齐的开始围绕着小马和无根水转圈，一圈一圈又一圈，它们就像流沙一样将小马两人围得水泄不通。
    小马尝试攻击，但那些纸扎人却好像没有感觉似的，哪怕被木剑打得粉身碎骨，但很快就会有新的纸扎人补充那个位置。
    “在人家主场真的不爽。”
    小马双手一合，身后出现了一个金光阵法，接着里头慢慢的飞出了数不清的武器，那些武器汇聚在一起，化身成一条金龙。
    金龙嘶吼，然后直扑向那些纸人的阵列之中，所到之处皆化为尘埃，只要沾上金龙身躯的纸扎都会化作灰烬。
    可灰烬多了，飘飘洒洒的灰尘就难以避免的沾染到了金龙的身躯。
    金戈之气遭阴魂侵染，原本威风凛凛的金龙也开始逐渐失去了光芒。
    “草拟吗！”小马骂了一声双手分开，散去金龙：“不成啊，水哥。我遭克了。”
    无根水嗯了一声，原本根本不可能跟小马一战的他，现在在这里也算是半个主场了，鬼将在这里头也是异常凶狠，那些阴魂的污浊刚巧可以强化鬼将。
    但问题就在于这双拳难敌四手，鬼将没问题，但无根水的体力快要扛不住了……
    “我他妈叫你平时多锻炼多锻炼……”
    看到无根水的表情越来越痛苦，结印的双手也开始微微发抖，小马立刻就知道他的体力可能跟不上了。
    而如果他一但破了防，接下来小马跟他可能就要被融化在这个阵法之中，然后成为纸扎人的一员。
    哦……因为他们比较牛逼，可能会成为纸扎的牛马。
    “老子跟你们拼了！”
    眼看着无根水因为强撑，嘴角流出了鲜血，小马突然暴呵一声，双手用力拍在地面上。
    接着小马的成名绝技兼大招终于出现了，他的四周围出现了十余金戈之阵，里头快速窜出无数武器，这些武器在他的引导之下化作了层层金属风暴，朝着那个漏斗之处席卷而去。
    可就在这时，这个鬼蜮的阴风突然暴起，那些纸扎人突然变成了无数游魂，惨叫声回荡在小马耳边，那些金属武器径直穿透阴魂却无法对它们造成任何伤害。
    但那些阴魂却发疯一样扑向了小马和无根水。
    “六极为地，化盾！”
    小马变招，转攻为守，武器组合成一个圆球将他们包裹在其中，而那些阴魂却一瞬间转化为乌鸦，开始发狂的撞击着护盾。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每一次撞击都会在金盾上头激发出一圈涟漪，而这连续不断的撞击，让小马在里头苦不堪言。
    “水哥行不行？”
    无根水此刻已经手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息了，而小马这样支撑也不是个办法，两人现在虽然暂时安全，但这样下去不是个事，迟早防御是会被攻破的。
    “头儿！！！！”小马突然仰天长叫：“救命！！！！”
    此刻正在陪杏花等人的小张哥突然抬起头，然后他对杏花仙子小声道：“等我一分钟。”
    “好……我没事情的，您要忙就去忙吧。”
    而小马在叫了一嗓子之后近乎是泄掉了真元，防御立刻支离破碎，无数红着眼的乌鸦俯冲向小马和无根水。
    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些凶恶乌鸦即将分食二人身体时，它们突然像是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面上。
    而在墙壁的后头则站着一个戴着眼镜的人，他缓缓摘下眼镜，带上戒指。
    微微抬头看向天空中的漏斗，双手轻轻抬起，朝着漏斗的方向啪的一下合上了掌心。
    霎时间，这鬼蜮之内钟鸣大盛，洪钟大吕震碎了所有乌鸦，漏斗的云也被这一巴掌给扇得粉碎。
    而在某处，一共四十九人布置的大阵顿时粉碎，阵中所有人齐齐向后摔去，口吐鲜血痛苦不堪，而阵眼之中的那人在苦苦支撑三秒之后也被甩飞了出去。
    阵法立破，四十九人全体重伤，大半人甚至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而此刻小马面前的光景也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他和无根水狼狈的坐在地上，周围过来过往的人看着他们都觉得很奇怪……
    “呜呜……头儿……。”小马过去抱着小张哥的腿：“我不怕死，我怕再也见不到你呀……”
    小张哥翻了个白眼，将戒指摘了下来换回了眼镜：“回去休息吧。”
    无根水这时候费劲的起身，靠在旁边的路灯柱子上：“圣主……对方启用大阵对付我们，看来应该是来头不小，而且这是徐福阵法，阴损无比。”
    小张哥点了点头：“我不太懂，你可以去问问山大王。”
    “嗯，那我们先回去休息了。”
    无根水搀扶着虎口崩裂的小马，两人踉踉跄跄的走向了宾馆，而小张哥抬眼看向了南边某个方向，轻轻笑了一下但却也没说什么，人就慢慢隐没在了黑夜之中。
    小马这边固然很惨，但那头布置阵法的人显然更惨，四十九个人遭到了阵法反噬，即便是受伤最轻的人都需要休整十天以上，最终的没有十年肯定回不来了。
    那个皮肤如同拼凑起来的人捂着胸口，站在窗口，嘴角的鲜血就跟得了白血病似的根本止不住，还不停的咳嗽，一咳嗽就喷一玻璃的血。
    “去查……咳咳……去查一下！那些到底是什么……咳咳……人……”

 126、闭门思过

    “作孽啊，作孽。”
    看到小马跪在蒲团上思过的样子，雷龙靠在旁边吃着米线说风凉话。
    “一个阴魂阵，能把自诩天下第二的马踏花打成这样，唉……真的是没天理哟。”
    小马额头上的动脉突突直跳，但因为是禁闭阶段，他不能说也不能动，就只能听着天敌的嘲弄，默默暴躁。
    而正好这时黄蝶儿来了，她跟雷龙对了一下眼神，两人一点头，雷龙拎上外套往身上一披：“照顾好店哈，轮班了。”
    因为小马的工作失误，导致根据规则他需要闭关思过，而无根水也被剥夺了护卫圣主的资格，于是就要进行换班了，根据轮值规则，小马换雷龙、无根水换黄蝶儿。
    在雷龙走后没多久，耗子就走了过来，看着小马的样子也是笑了起来：“倒不是故意针对你，主要是你被克制了，怕你再出什么危险。”
    说着，他一拍门上的禁制，小马的身体立刻恢复了自由，而恢复自由的小马第一件事就是把雷龙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一圈，然后坐在蒲团上气哄哄的说道：“他娘旳，真的就是点对点清除呗，我跟水哥被克得死死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嗯，可能是刚巧吧，听了你的描述，我感觉那边都是阴魂系选手，倒是不怪你。所以这次我安排雷龙跟黄蝶儿过去，他们两个都比较克制阴魂系。”说着，耗子拿出了一张纸递给小马：“你看一下，看完了就签个名。”
    小马接过纸，低头看了一会儿后诧异的问道：“不对吧，老大……你让我当警察？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点？”
    耗子笑了起来，靠在那倒也是沉吟了半晌：“我觉得你可以的，未来一定会出现层出不穷的问题，你忍心看我一个人孤立无援么？”
    “可……”
    “别可是了。”耗子打断了小马的迟疑：“也不会影响你什么，基本上还是干你现在的事，只是身份多了一重，让你在干一些事的时候能够多一层保障也能让你多一分顾忌，好坏都有，好大于坏。就像现在你被人打伤了，如果你已经加入了队伍，我们就能正大光明的派人去澳门那核查了，而不是秘密的派雷龙过去。”
    “雷龙加入了？”
    “加了啊，怎么？他加你就不加了？”
    “哈哈。”小马干巴巴的笑了两声：“那可不成，我不能让那畜生压我一头。笔来！”
    小马身后的阵法亮起，一支钢笔飞到了他手中，用牙咬开后唰唰的在那张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也算武器？”
    “你看过疾速追杀没？我亲眼看着他用一支笔杀了三个人，就用一支该死的铅笔。”小马签好了名之后，将钢笔扔了回去：“铅笔都算，钢笔怎么不算。”
    小马被关了禁闭，无根水也因为属性不合适而暂时让他回到了香港。
    剩下的旅程就是雷龙和黄蝶儿协助小张哥当陪玩，雷龙他们两人来到无根水安排好的酒店里，站在窗口看向楼下，嘴里啧啧称奇。
    “真的不知死活，用这种阵法搞十二灵，他怕是没死过。”雷龙说话间身上雷光闪烁，整个宾馆里的灯光也都随着他的闪烁而闪烁了起来。
    刚洗完澡的黄蝶儿出来照着雷龙的屁股就是一脚：“有病？”
    “这不是得虎躯一震么。”雷龙收起了雷光转头对黄蝶儿说：“我先给老大打个电话，看他那边安排，他要是不着急回来，咱们先去周围玩玩，这可是澳门！”
    “行。”
    雷龙一个电话打给了小张哥，而小张哥此刻正坐在峨眉山金顶上看日出，旁边的杏花仙靠在那低着头玩手机。
    昨天他们的确是见了网友，但怎么说呢……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观念意识不能统一吧。昨天杏花小姐见了那个聊了很久心心念念的朋友，两人一起吃了饭，但杏花小姐是冲着交朋友的而男网友是冲着蕉朋友的。
    吃了饭之后，人家盛情邀请杏花小姐去快捷酒店看夜景，但杏花虽然腼腆害羞可人家不傻，又不是不能上网，所以巧妙的拒绝了。
    不过那网友倒也就是个普通人，并没有威逼利诱，只是见人不同意也就觉得无趣，然后在街上溜达了一阵也就各自散了。
    她就去找了小张哥，想让他帮忙提前把自己送回去，但小张哥建议她多玩几天再回去，所以他们也就一起去到了各個名山大川里体验一把灵气复苏的通畅。
    雷龙的电话打给小张哥之后，圣主大人大概了解了一下他们那边的安排，然后就说晚上六点多左右才会过去，让他们自己先自由活动一下。
    得到这个消息，雷龙和黄蝶儿换上衣服就一头扎进了赌场里。
    虽然他们俩跟无根水不同，不是那种很有钱的人，但雷龙是有见识的，他虽然看上去像个土狗，但这些年他可也是全世界到处吃过见过的，所以他们在里头输输赢赢几个小时之后，也就小赢了几千块钱，主要就是个娱乐。
    俩人也不贪心，就用这几千块钱吃了一顿浪漫大餐，虽然在吃到一半的时候黄蝶儿变成了男儿身，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两个吃到嗓子眼，连走路都费劲。
    “每天赢一点，吃吃喝喝就够啦。”雷龙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一脸慵懒的靠在那说道：“人嘛，不能贪心，太贪心会出问题的。”
    而正说着话，他突然感觉一阵香风袭来，色批本能觉醒，立刻就回头寻找起来，接着就见一个少女感十足的女孩子站在路边像是在等人，手上捧着一杯奶茶，路灯下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握草……这是仙女吧！”
    雷龙惊呼了一声，惹得黄蝶儿也回头看去，而他刚巧和这个女孩子看了个对眼，然后黄蝶儿用力擦了擦眼睛再回头看过去，然后立刻转过头来小声说道：“别看……她不对劲！”
    正当雷龙要追问的时候，没想到那个女孩子就走了过来，来到了他们面前，仔细的打量了一圈雷龙和黄蝶儿，然后开口问道：“你们是雷龙和黄蝶儿吗？”
    “啊？”雷龙惊愕的抬起头：“你怎么知道的？”
    “是……是……”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用什么词来概括小张哥，于是便说道：“是长风万里让我在这等你们的，他说要晚点才到。”
    “长风万里？”黄蝶儿愣了一下：“还有这种名字。”
    雷龙倒是长出了一口气，用膝盖顶了顶黄蝶儿：“是老大，他的网名就是这个。”
    “哦……这样啊。”
    之后他们倒是攀谈了起来，经过一番了解才知道雷龙还真没错，这姑娘可不就是仙女么。
    而之所以黄蝶儿刚才说不对劲就是因为对她释放读心术之后，读心术反噬了。这是非常不对劲的事情，因为即便是雷龙在吃读心术之后，即便是不能读他也不至于反噬。
    这被反噬就说明这位姑娘的阶位比黄蝶儿要高出一大截，具体高多少不清楚，但起码是三层楼那么高。
    要知道黄蝶儿可是尸解仙里排名很靠前的了，雷龙甚至是陆上术法第一人，所以黄蝶儿的判断并没有错。
    至于她怎么知道黄蝶儿和雷龙的，其实就是因为读心术反噬呗，直接把自己的信息给暴露了出去，于是她也就知道了情况。
    “原来是这样，仙女真好看啊……”
    雷龙看着杏花云姑嘿嘿傻乐，但却被黄蝶儿一拳打在了胸口：“那你的狗眼挪开！”
    云姑捂着嘴直乐，然后坐在了花坛的边缘笑着说道：“我才不算好看呢，你要是及见了嫦娥和西王母娘娘，那才叫美艳惊人。”
    “想见……”
    “想见吗？”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雷龙他们的身侧：“那就见吧。”
    雷龙一回头，却见是一个眉目清正，五官秀美，但身上的气质极为优雅高贵且慈平中直的女人，她全身上下虽然穿着是很普通的衣服，但看上去就不是一般人。
    而且更主要的是她看上去也就只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二十四五岁让人看得一脸慈祥，这多少是有点不对劲的……
    “娘娘……”云姑起身行礼：“您怎么来了？”
    “本来是想采购点东西的，昨天感觉到这里有些异常就来瞧瞧。”她侧过头看向雷龙和黄蝶儿，轻笑一声：“不是想见我吗？怎么都一言不发？”
    发？发个锤子！雷龙现在被她的气息压得连话都说不出来，黄蝶儿更是不堪，双腿已经哆嗦的不成样子。
    虽然西王母娘娘现在并没有法力，但这是道教七圣之一，就光是那股子威压就已经不是常人能够抵御的，即便是雷龙这样的人间第一，碰到这种级别的大佬也是要忍不住哆嗦的。
    不过好在这时小张哥出现了，他手上拿着一盒蛋挞来到雷龙他们的面前，然后看了一眼西王母娘娘：“你怎么也来了？”
    “昨天你刮起来的风，吹疼了我的脸。”西王母娘娘笑脸雍容，然后伸手拿了一颗小张哥的蛋挞：“怎么，不欢迎啊？”
    “你去哪里是你的自由。”小张哥笑着，然后捏紧了蛋挞的口袋。
    “你好小气……”说完，她转过头看了看雷龙：“在人间，你们就叫我金九光好了。”
    “好了，不打扰你们了。”西王母娘娘朝小张哥张开手：“再给我一个。”
    “就一个。”小张哥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蛋挞：“没有了。”
    “抠门！”西王母娘娘接过蛋挞，然后拍了拍杏花云姑的脑袋：“云姑，我们走。别再打扰人家了。”
    “好……”
    云姑跟小张哥他们道别之后，跟在西王母娘娘身后慢慢的离开了，而雷龙这时终于轻松了下来。
    黄蝶儿掏出纸巾擦了擦头上的汗，开口埋怨道：“都快你，骚什么骚……”
    雷龙也显得十分无奈，但又不好解释什么，而只是看向小张哥，希望能得到答案。
    “他们每年都会在人间八个月，b级管制的权力，不过他们在这里时只有一定的自卫权限，没有完整的法力。”小张哥笑道：“但像九光这样的，其实很难束缚，她的能力上下限都很高。”
    “那不用……管制吗？”
    “不用的，因为本来就是正神，而且b级界线跟这里重叠，他们是有一部分守护下界的职责的。”小张哥介绍道：“而且有很严格的条款限制，就是民间所说的天条。”
    “那不是还有触犯天条的么？”
    “有啊。”小张哥笑道：“那就过不来了，就无法享受人间的繁华了。”
    雷龙突然想到几个月前，那日术魂爆发之时，小张哥用一枚硬币召唤出了十万金甲。
    “所以那时候……你就召唤的是他们？”
    “嗯。”小张哥点头道：“他们某种程度上是我的助手。”
    真牛逼啊，雷龙由衷的感慨了起来，什么叫大佬，这就是真正的大佬。上三界下三界就没有不卖他面子的，即便是下三界归另外一个人管，但面子却仍是足足的。
    不过在感慨之后，雷龙倒是把这段时间那边的情况都汇报了一下，他来这里除了要当小张哥的陪玩之外，还要调查究竟是谁打伤了无根水。
    “小马不算吗？”
    “他无所谓，死了算了。”雷龙笑道：“所以我主要是查谁打伤了无根水。”
    黄蝶儿在旁边踢了他一脚，然后对小张哥说道：“圣主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们两人是过来查这件事的，因为无根水和马踏花在这方面受人克制，所以我们两人才过来的。”
    “嗯，休息一下，明天再说吧。”
    回到宾馆，小张哥刚坐下，就听见身后有动静，他回头一看，发现一身黑衣的西王母娘娘就站在那冲着他笑。
    小张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怎么还在？”
    “怎么？我不能来？你好霸道哦。”她走到小张哥面前靠在桌子旁：“我想永驻人间。”
    小张哥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轻轻说道：“不划算，你万年修炼，为了人间前功尽弃，真的不划算。”
    “我才不在乎划算不划算。”她摘下小张哥的眼镜：“我只想体验人间的温度。”
    ---------
    今天扫墓，白天没空，今天就一章了。如果看不过瘾可以去看《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师兄》好书推荐一下，是我好兄弟写的呢。

 127、小张哥的快乐

    &amp;lt;!--go--&amp;gt;第127章 小张哥的快乐
    “你好奇怪。”
    九圣之昆仑西王母和侍女杏花云姑此刻正坐在一个街角小巷的茶餐厅里，看着桌子上摆着满满一桌子食物，小张哥每一样都吃一口，然后在本子上记录这些东西的味道特征和口感，由衷的感叹了一句。
    “我要偷回去卖。”小张哥很认真的说道：“其实这些都不难，就是看这个味道里头的调料份量和火候。”
    要不怎么说他奇怪呢，他面前坐着的是两个倾国倾城级的仙女唉, 一个青春气十足，一个永生不老定格二十四岁的钻石玫瑰，那都不是人间烟火的味道，是至真至纯的三十六度五原始肉香。
    但这个人居然在这里研究香菇滑蛋牛肉饭……
    “你真的没有人世间的七情六欲了吗？”西王母看着小张哥好奇的问道：“还是说你已经超脱人界了？”
    “你有？”
    两人顿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因为他没有，她也没有, 他的程度还稍好一点, 她才是真没有。
    “所以我才要问你啊，到底怎么样才能有。”
    “你问我？”小张哥抬起眼睛，扶了扶眼镜：“你好好思考一下你这句话的意义在哪。”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只有小张哥试吃的声音传来，堂堂西王母和传说级守护者，就在这个问题上形成了一个逻辑闭环，他们谁也跳不出去。
    至于这个问题究竟是怎么产生的，主要是昨天晚上吧……算了，倒也没什么好提的, 反正现在就导致这个让人觉得好笑的话题在反复的被提起讨论。
    “我既然已经选择永坠凡间，我总要了解一下吧，我十九万八千岁了。”西王母有些好气又好笑：“你们人类还是个猴儿的时候, 我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小张哥抬起头, 轻轻拍手：“好厉害好厉害。”
    “我的智慧远在凡人之上。”
    “嗯，我知道。”小张哥点头。
    “你在我眼里也没什么了不起。”西王母试图激怒小张哥：“不过只是得天独厚罢了。”
    “嗯。”小张哥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甚至都没有抬头：“我本来就是凡人之躯。”
    “你不太行。”
    这个话直接梗死了所有话题，杏花云姑在旁边听着听着脸就腾的红了起来，她虽然性格比较腼腆保守, 但该懂的还是会懂, 她只是万万没想到娘娘聊天尺度这么大。
    “应该是情绪问题吧, 你也差不多。你也只是好奇而不是出于欲望，那其实也不能怪我。”
    西王母指了一圈：“我随便换一个人都不会像你一样。”
    “娘娘……”云姑在旁边小声提醒道：“尺度……有点大了。”
    小张哥点头道：“是有点大了。”
    但娘娘并不在乎这个，她几乎是没有任何人类应该有的情绪波动，所以什么羞耻无助统统不存在，她轻轻翘起二郎腿：“我跟你认识也有十年了吧，虽然对我来说十年很短，但对你来说可是你半辈子，你就没有一丁点想法？”
    “我前几年是有想过如果把你红烧了会是什么味道。”
    小张哥的话让娘娘的表情保持了大概三十秒没有变化，然后她仔细想了想后说道：“我觉得应该会像牛蛙。”
    对这个问题，小张哥仔细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抬起头认真的说道：“我觉得应该是羊肉味。”
    “为什么？”
    “因为骚。”
    “娘娘……娘娘冷静一点，很多人看着呢……”
    云姑拉住想扇小张哥巴掌的娘娘，这使得两人的冲突并没有爆发，但小张哥却只是笑，丝毫没有冒犯她之后的惶恐感觉。
    等到大概五分钟之后，娘娘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瞪大眼睛问小张哥：“刚才的就是愤怒？”
    “嗯。”
    “那你再骂骂我。”
    要求奇怪，奇怪到云姑都听不下去了，她拿着她的奶茶走到了门口想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娘娘是个平和的人, 守护者也是个平和的人，但偏偏这两个平和的人凑在一起总是让人难以捉摸。
    想想刚才两人的对话，云姑的脸又忍不住的红了起来，虽然很不应该，但她觉得昨天晚上娘娘在把她支开之后，肯定是和守护者发生了点什么，但好像……并不如人意。
    不过现在云姑觉得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两个人说话都丝毫没有顾忌，就像是娘娘说守护者的那样，他们两人似乎在这个世界上都没有什么在乎的人了。
    而就在云姑在门口放空自己时，雷龙二人组此刻已经站在了澳门最高的楼顶俯瞰全局。
    他们要找到昨天袭击小马跟无根水的人，这件事就需要黄蝶儿入场开动了。
    虽然黄蝶儿一个人并没有办法开心灵塔，但雷龙却可以给她供能，两人只需要一个施展能力另外一个人为其供能，在一瞬间就能捕捉到整个澳门所有人的思想内容。
    不过这样做的风险也很大，因为在那一瞬间黄蝶儿会接收到超过500g的信息流量，而按照下载速度来算，大概是13tb每秒，所以如果照单全收，不到一秒钟黄蝶儿的脑壳就会被烧掉。
    所以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她和雷龙决定进行区域性触点扫描，也就是以触点模式进行接受信息，瞬间接收然后筛选。
    这样的难度很大，但至少能够保障安全，只是速度真的是太慢了。
    “休息一下吧。”
    黄蝶儿现在已经是疲惫不堪，雷龙让她坐在旁边休息一会儿。
    持续了三个小时，从天亮到天黑，他们所得到的有用的资讯实在是太少了，虽然里头也夹杂着各种乱七八糟的犯罪讯息，但那都不是雷龙要管辖的事，他只为把有胆子袭击十二灵的人给拽出来。
    “这么小的地方，人还真不少。”黄蝶儿坐在旁边捂着眼睛喃喃说道：“屁大点地方，差不多八十万人，我快顶不住了。”
    雷龙自然知道她这样持续工作是有多么痛苦，精神涣散那都是轻的，估计真的要一晚上干完，她得回去昏睡三天才能缓过来，这还不包括身体上的伤害。
    所以雷龙还是不舍得的，他也坐了下来拍着黄蝶儿的背说：“媳妇别着急，咱们慢慢找。”
    “能慢吗？这种事一天一个变化，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负责任。”
    雷龙莫名被呛了一通，但他其实也没有生气，因为一瞬间接收到那么多记忆，其中负面情绪会无限增大，这就是这项工作的危险之一，如果没有强大的心智，很容易崩盘。
    所以雷龙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将东西一收：“回去吧。”
    说完不由分说扛着黄蝶儿就跳下了楼。
    雷龙是会飞的，而且是十二灵里仅有三个会飞的人之一，哪怕是虎妞都没有这项技能，她只能跳，只是跳的比较高而已。
    “对啊……我虎姐！”
    狗姐是指望不上了，她要守家，但虎妞却不是一直赋闲么……
    于是雷龙在落地之后，先带着黄蝶儿回酒店休息，然后拿出手机开始给虎妞打视频。
    很快，虎妞接下了视频，她现在正在她四百多平浴室里泡澡，看到雷龙的脸出现在视频里时，她眉头跳了一下：“怎么了？”
    “大姐……嘿嘿……大姐……”雷龙变得极尽谄媚，虽然从小调皮捣蛋的就是他，长大之后跟虎妞不对付的也是他，但恰恰就是这个小混蛋跟虎妞的关系是最好的。
    而除了小张哥之外，也只有雷龙这个臭小子能喊得动虎妞。
    “说！”
    虎妞说话办事雷厉风行，她眉头一皱，雷龙屁股燕子就紧缩了一下，然后连忙笑道：“大姐……想求你帮帮忙，好不好……来澳门好吧，我们见面说。”
    “张也在？”
    “嗯，在。”
    虎妞哗啦一声从浴缸里站了起来，将浴巾往身上一围，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视频很快黑了下来，而雷龙也长出了一口气，回头对躺在床上的黄蝶儿说：“大姐来了就好办了，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黄蝶儿现在已经开始剧烈的头疼了，她有气无力的哼哼了两声，然后很快就睡了下去。
    雷龙看到这一幕倒真的是心疼的不行，可却也没办法，现在想来自己好像真的没有黄蝶儿负责……
    虎妞现在人在澳洲，穿好衣服的她从豪宅中一跃而出，就开始在海平面上以每小时一千二百公里的速度一路狂飙。大海根本就不能成为她的阻碍，而当遇到途中有小道时，她便会一跃而起跨过小岛，接着像一枚重磅炸弹似的落在海平面上，然后继续狂奔。
    近三千公里的距离，两个多小时她就已经抵达，当她来到澳门的外海并以重磅炸弹模式落在海面时，整个澳门里的人都听到了一声巨响。
    雷龙快速来到窗口朝巨响和水雾的方向招手，而那个脸上满是缝合伤疤的人也被惊醒了过来，看向了外头。
    他近乎本能的感觉出了不妙，快速的拉上了窗帘，身体化作黑影消失在了房间之内。
    (本章完)
    &amp;lt;!--over--&amp;gt;

 128、虎啸龙吟

    虎妞到场的动静一贯都是这么大的，那种虎啸山林的感觉就是很霸道，作为物理系的巅峰，她其实没有什么花里胡哨，就是力大飞砖，就连雷龙都不能用两个钟头跑到澳门，但她却可以。
    虽然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水滴打得破破烂烂，但虎妞才不在乎，她就这样衣不蔽体的窜到了雷龙所在的位置，拿出黄蝶儿的衣服也不避讳人，直接就这么当着雷龙面给换了下来。
    “大姐你可算来了。”
    雷龙兴奋的搓着手手，然后凑上前将自己刚买的好吃的贡献给了虎妞，毕竟长途跋涉了一番，体能消耗还是很巨大的。
    虎妞三两口吃下了东西，然后雷龙就拽了拽她的袖子：“走，咱们外头说去。”
    很快十二灵里的双绝顶就来到了刚才的高楼之上，两人席地而坐，雷龙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跟虎妞聊了聊，特别是昨天小马被伏击的事情也都说了。
    “还有这种事？好大的胆子。”
    虎妞对这件事的反应特别明显，因为作为为数不多的第一代守护者，她对十二灵的维护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事情就是这样，你知道……我不善于追踪，能追踪的就是你跟啸天了，啸天要镇守家门，所以我只能找到你了。”
    别看雷龙整天胡说八道嘴巴不关门，但他跟小马的区别还是有的。雷龙虽然胡说八道而且嘴也挺贱，但很多时候他是拎得清的，就好比在虎妞面前他从来不叫狗姐，因为他知道大姐只有一个，其他人根本无法动摇大姐的地位，哪怕喊一声都不行。
    但小马可就从来不照顾别人情绪了，兴奋上头的时候就连小张哥的玩笑都敢开，要不怎么经常吃警告呢，所以他们两人的差别就在于说话的尺度上。
    而这也是雷龙前女友遍天下，而小马却到现在都是光棍的原因。
    听完雷龙的描述，虎妞心中有气，她深吸一口气朝着天空一声狂啸。
    霎时间原本平静的海绵波纹骤起，接着便是狂风大作，狂躁的风绕着澳门流转了一圈一圈又一圈，将空气里的气味都带了过来。
    虎妞提起鼻子用力的在风中嗅探，只要抓住一丁点线索就会立刻被她敏锐的嗅觉给捕捉。
    而那个全身上下都是缝合痕迹的人，他当然也听到了那一声虎啸，接下来的风也十分不正常，已经穿好衣服准备跑路的他，此刻却已经放弃了跑路的想法，因为他知道事到如今可能逃跑已经无济于事了。
    于是他冷冷一笑，走到了屋子的地下室之中。
    地下室的面积大概有三百平米左右，算是很大的空间了，里头却显得空荡无比，只有地上一个沧桑古朴的石阵显得这里还是有些东西的。
    他大概计算了一下时间，然后开始转动地上的石阵，等到将阵法复原之后，他拿出一个盒子，开始往阵眼上添加宝物。
    这个盒子里每一样都可以说是至宝法器，属于那种可以让无数人眼红到哭的上好宝物。比如高僧的舍利、比如妖物的内丹、比如圣灵的器皿等等。
    他将这些宝物依次放入阵眼的位置，每放置一个阵眼就会有一脉古老的纹路亮起来。最后一共八十一个阵眼全部填满之后，他亲自坐如阵中，开始默念咒语开始缓缓启动阵法。
    昨天让小马他们吃了大亏的阵法一个至尊法器都没有使用，单纯是信徒使用人的精气神为阵法供能，就那都已经能够拥有让小马这个自称十二灵中前三甲的人受到重创，而如今他自己亲自坐镇阵法，并且还有诸多灵物加持，阵法也是复刻的上古灵阵，他就不相信区区几个人还能有掀起什么风浪。
    毕竟就这个阵法，虽然并非正版，但效果却丝毫不打折，而且那么多灵物加持，可惜的确是可惜了一点，但为了保命他也顾不得其他了。
    他坐在阵中催动阵法时，雷龙和虎妞已经抵近到了离他不到三百米的地方。
    越接近这里，这个诡异的气味就越明显，雷龙也能感觉到清晰的能量波动，他转过头对虎妞说道：“大姐，可能有点难对付哦。”
    虎妞却是冷笑一声，一拳打向前方的空气，却见空气之上居然破开了一道门。
    “握草……武碎虚空？”
    “不是，我打破了他的阵壁。”
    虎妞率先走入了已经笼罩在前方的阵法之中，雷龙紧随其后。
    这一进去他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到这里的诡异之处，周围的换面已经完全变得不一样了，到处都是蠕动的血肉，天空也是血红色被厚厚的乌云所掩盖，而他们的面前则是一条河，河的两侧长满了红色的曼珠沙华。
    “黄泉路哦，大姐。”
    雷龙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虎妞打碎的墙壁早已经愈合，而这已经说明他们已经进入了敌人的主场之内。
    “有意思。”虎妞张开手用力合掌，声浪在这个广袤昏暗的空间之内回来荡漾。
    而雷龙的身上也开始闪烁起了令人熟悉的雷光，只不过这次不是青色的闪电而是赤红的闪电，阳雷模式的雷龙对阴魂可是有百分之九百八十五的加成。
    “假的，假忘川。”雷龙笑道：“糊弄人的。”
    虎妞轻笑一声：“假的也够了不起了。”
    正说话间，突然前方出现一艘大船开始在茫茫忘川上缓缓驶来，雷龙刚要攻击，却被虎妞拦了下来。
    “是徐福阵法系列中的一个，曾经徐福偷了清灵子的至宝山河社稷图，利用山河社稷图的内有天地，化生万物只能改造了一系列自己的阵法，这应该就是他的阴阵之一。”
    “还得是大姐啊，恐怕除了你之外也就只有山大王知道是个啥了，可是带他进来怕是要送人头。”
    看到那艘巨大宝船越来越近，虎妞却往后退了一步：“阴五福！”
    “啥五福？富强、和谐、友善、爱国和敬业？徐福也玩这一套？”
    雷龙刚说完就挨了虎妞一脚：“福、禄、寿、喜、财。后来传到日本成为七福神，也就是惠比寿、大黑天、毘沙门天、吉祥天、福禄寿、辩才天、布袋尊。”
    “原来还有这种讲究……那这玩意是什么？”
    “徐福五宝船。”
    “嘿嘿。”雷龙笑了起来，身上的电弧拉得滋啦滋啦响：“带劲了铁汁。”
    “别轻敌，这可是大阵。”
    说时迟那时快，雷龙已经一跃而起，身上电光闪烁：“老子打的就是大阵。”
    明明是阴魂之境，天空却似是漏了一道口子似的将一道狂雷灌注而下，直劈到了雷龙身上。那一刻，他就如天神下凡，头发根根直立，浑身上下都是金红色的雷光闪烁。
    而看到弟弟这么勇，虎妞自然也不甘洛，脚下一瞪就窜到了雷龙身边。
    “你太慢了。”
    留下这一句话后，虎妞就如一枚炮弹似的扎到了五宝船上，虽然雷龙尾随其后也到了，但人家可是后发先至，弄得雷龙一点脾气都没有。
    “你快，你再快也是物理系。”
    话音落下，雷龙扬手敲在了宝船的甲板上，整个船顿时就被超级高压电给包裹了起来。
    当时这么一下，阵法之中布阵的三个法宝就已经碎裂开来，而阵心之人更是心神巨颤，险些一口鲜血喷出，但他还是依托着阵法的威能稳住心神，继续操控阵法运转。
    只是他在心中怒骂到底是什么玩意居然能有这等恐怖的威力。
    而被雷龙震颤的宝船并没有受到明显的伤害，    雷龙见状嘿嘿一乐，准备来上第二击，可就在他蓄力时，宝船的船舱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接着就见到一个造型很扭曲的寿星摇摇晃晃从里头走了出来。
    正常的寿星清瘦矍铄，慈眉善目。而这个寿星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子腐败的气息，清瘦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臃肿不堪的身躯和如同死了许久的腐尸一般的面色。
    手上那根木棍更是挂满了腐烂或半腐烂的人头，它摇摇晃晃的从船舱里出来，正面对上了雷龙和虎妞。
    “好家伙。福禄寿喜，第一个就是死寿星是吧。”
    雷龙跟虎妞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动了，雷动、风动，天地万物仿佛都在颤动，虎啸龙吟之声不绝于耳。
    虎妞第一时间一脚踢在了那死寿星的胸口而雷龙紧接着也是一击醍醐灌顶正打在了死寿星的天灵盖上。
    龙虎之怒，合力之击，这已经是十二灵的巅峰之力了，但却生生只是让死寿星摇晃了几下、后退了几步，却并没有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雷龙往后翻腾，躲开了死寿星的挥击，顺手握住了虎妞的手把她拽了回来，两人的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
    “牛逼。”雷龙往地上啐了一口：“龙虎合击都没有打掉多少血，这血高防厚的，可不容易啊。”
    虎妞吹了声口哨，嗜血的本能开始往外翻涌，她的身体逐渐开始膨胀，脸上也逐渐出现了花纹，很快一头斑斓猛虎就出现在了雷龙身边。
    雷龙甩了甩手：“来吧，大干一场。只要有血条，哪怕是天王老子爷也杀给你看！”

 129、雷龙

    雷龙万钧之力从后背打入，虎妞一记超强鞭腿从前胸扫来，一前一后两股怪力直接将这死寿星压在了中间，而他们两人多次攻击一个点的效果终于呈现了出来，死寿星的身体终究是扛不住了，在这最后一击中化作了浓水溃散而去。
    虎妞落地，跟雷龙近乎本能的对了一下拳以庆祝，两人虽然多年没有使用合体技，但龙虎之威尚存，这种已是邪神级别的怪物在他们面前也不过如此。
    但另外一便可就不那么舒服了，阵法上的法器接连破碎，连带着法阵之中的人四根手指全碎，死寿星的反噬让整个阵法已经开始动荡了起来。
    这施展阵法的人强忍剧痛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等到接通之后才断断续续的说道：“君上……属下这次恐要成仁。”
    “为何？”
    他把自己遇到的事和五福宝船的事都说给了对面听，那头的声音过了很久才传来：“是十二灵……你灵台留得一丝清明，我会想法子让你复活。”
    “多谢君上……还请君上放心，属下即便是死也要让他们掉层皮。”
    挂上电话，他重整心神，既然得了许诺说可以复活，他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在短暂施法阵痛之后，他继续催动起了座下阵法。
    这边催动了阵法，那边立刻就出现了变化，在假忘川之上，光线突然变得愈发暗淡了起来，天地之间好像只有混沌的暗红色存在，氤氲暗哑，让人十分不适。
    而看到这一幕变化的雷龙和虎妞，两人同时摆开了迎敌架势。
    “大姐，这次得好好过过瘾。”
    重新恢复兽身的虎妞用她那足以震慑亡灵的虎啸声回应了雷龙，但下一刻她的身体突然就被无形的力量卷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宝船的甲板上。
    而在雷龙的眼中，他能清晰的看到一条粗壮的触手刚才突然从忘川之中伸了出来，将虎妞死死束缚，然后再次落了下去。
    紧接着第二根触手再次腾空而起，直直的切向了雷龙，雷龙深吸一口气，双手平展，化雷为刀，直接切下了一截恐怖黏腻的触手。
    “大姐，没事吧？”
    随着雷龙的呼唤，
    虎妞从甲板上站了起来，她满脸愤怒，似乎对刚才的偷袭十分不满，于是在雷龙这一声招呼之后，她直接飞扑进了船舱。
    “大姐……别……”
    雷龙没来得及阻止，但很快就见虎妞庞大的身体倒飞了出来，撞在了宝船的栏杆上，再次落在了地上。
    而跟随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小孩，只不过这个小孩浑身上下都是铁青的颜色，虽然还不会走路，但爬的飞快，口中长满了锯齿状细密的尖牙，脸上有两排眼睛，而且他一边朝虎妞的方向爬一边发出尖锐高亢的笑声。
    “喜神！”虎妞恢复人形跳到了桅杆上：“别让它挨着你！”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死孩子已经一把拽住了雷龙的裤脚，不管他怎样挣扎，这死孩子都没有放手，而且这东西看着很脆弱但它的防御和魔法防御都极高，即便是阳雷对它的效果都非常不明显。
    “甩开它！”
    虎妞跳下来一脚踢在了雷龙腿上的死孩子身上，这个丧喜神吃疼，尖笑着爬了出去，而雷龙的身上却肉眼可见的一条死气蔓延到了脸上。
    “你中邪毒了。”
    “嗨。”雷龙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东西也敢来污染老子。”
    雷龙说完，双手一拧，身上的电光陡然变化成了烈焰：“老子是雷龙，不是电龙！”
    熊熊白莲圣火从雷龙脚下开始燃烧，不但逼退了二次进发的丧喜神，甚至连身边的虎妞都被这恐怖的伏魔圣火给灼烧到后退了几步。
    “祝融焚天……”外头操控阵法的人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喃喃说道：“这便是十二灵吗……”
    丧喜神此刻再次进攻，但却被雷龙一把捏住了头，两侧突然冒出了茫茫多的触手冲向了雷龙，但浑身已经燃起热辣火焰的雷龙，此刻睁开眼时，双目已成金色。而他的身侧更是涌出了数十条烈焰手臂跟那些触手碰撞在了一起。
    “天下术法，只有清灵子才能跟我一较高下。”雷龙的声音变得雄厚了起来：“你们？不配！”
    话音刚落下，突然他的身体周围就如同原子弹爆炸一样，一个炙热到发白的光球陡然膨胀开来，炙热的旋风瞬间包裹住了宝船，就连下头的假忘川都开始沸腾了起来。
    虎妞双手交叉护在胸前，火焰被她挡在了外头，但即便是如此她还是觉得浑身上下如堕炼狱，烧得生疼。
    而被雷龙抓在手里的丧死神被高温灼烧，发出惨烈凄厉的笑声，它不断挣扎，不断试图攻击雷龙，但因为相生相克的原理，它的毒属被火属克得像个孙子。
    “大姐！”
    雷龙将丧喜神突然扔上天空，虎妞立刻跳了上去，一记倒挂金钟再将那丧喜神打落下去，而接着一道包裹着电光的火柱冲天而起，生生将这双防奇高的丧喜神戳了个对穿。
    龙虎之力的双料加持之下，丧喜神根本无法支撑，无助的挥舞着双手，发出了如同婴儿一般清脆的笑声，而这个笑声此刻却显得格外狰狞。
    而此刻雷龙伸手一甩，术法凝结成的长矛出现，虎妞立刻冲上去一脚将那柄长矛打了出去。
    长矛如同离弦之箭刺入了那小怪物的身体，然后生生将它撕成了碎片。
    火焰回归，雷龙恢复原来的模样，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回头看了一眼虎妞：“姐，这玩意有点东西啊。”
    虎妞点了点头：“说了不要轻敌，后头还有三个。”
    雷龙也跟着点了点头，打了个响指，浑身上下立刻闪烁了一圈，整个人焕然一新。而虎妞也是深吸一口气后，突然在身边就出现了一只斑斓猛虎。
    “那就大干一场。”
    而在他们在假忘川大干一场时，小张哥则在海边捡贝壳。
    他就是这么无聊的人，关键身边还有一个跟他一样无聊的人在一起捡贝壳。
    不需要什么话题，反正不管什么话题几句话也就聊死了，索性就在月光下捡贝壳。
    小张哥已经捡了一兜子，然后坐在那筛选了起来，把比较完整的、好看的和稀有的挑出来放在另外一个袋子里，而剩下的就直接倒回海里。
    他低着头干着世界上最枯燥的娱乐项目，而旁边的女孩子则在他挑选下来的一堆里翻找自己喜欢的款式。
    月光很亮、海风很轻、水面很静，两人干的事很无聊。
    海边本来还有几个水鬼，但他们来了之后，万籁俱寂，连求偶的蛤蟆都不敢叫唤了。
    “凡人的生活到底包括哪些东西呢？我听无数人说过凡人的生活都是无趣的、乏味的和重复的。到底是他们如此还是都是如此？”
    “都是如此。”小张哥头也没抬的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还会这么坚定的选择活在凡间。”
    “因为我是凡人。”小张哥总算有了点反应，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精致但无趣的美人说道：“我没有你们那种大智慧，我只是有一份听上去了不起的工作，其实那个工作对我来说可有可无。”
    “这样啊，那你说如果我以后都用凡人的身份生活，会不会也变得那么无趣？”
    “不知道，你可以试试。”
    两人的对话简直就是枯燥到了极点，就连杏花仙在旁边都无聊到打哈欠，玩到手机都没了电。
    “但我还是好向往，我活了十九万多年，再有两千年就二十万年了。我的生活才是一成不变，我不用休息也不用吃喝，最大的乐趣就是看池子里的花和园子里的树，我手底下有三千人……那是什么？”
    正在她说话时，突然他们前面不远处一道光柱似的东西从天空降了下来，接着就是一个光点飞速朝这个方向掠来。
    小张哥抬起眼睛看了一眼：“你是不是视力不太好？”
    “嗯，失去能力之后，我眼睛的确是看不太清楚了。可能是因为我老了？”
    “谁知道呢。”小张哥笑了笑：“毕竟快二十万岁了。”
    他的腿上被踢了一脚，但他却丝毫不在意的笑了起来，直到那个光点接近到了他们的面前。
    这是一个长翅膀的鸟人，至少小张哥通常叫他们鸟人，他们也是属于b级管制，但跟这边内容有所不同的是他们以前的思维比较极端，总是心心念念想着灭世净化。
    后来好了很多，因为他们那边也接了宽带，能看电影也能玩游戏了，只是看电影还好，玩游戏多少有点卡，延迟高。
    “哦哦哦哦哦……守护者，你好呀。”
    “他是不是个骚0？”西王母指着面前的大翅膀问道：“我看着有点像。”
    “他们是无性别的，    兴趣爱好比较广泛。”
    “那就难怪了，我听说他们都挺脏的。”
    “尊敬的女士……您搞搞清楚，我们还是挺干净的，脏的是北欧那边的。我们只是享受最纯洁的精神爱慕，而他们是真的连牛都不放过。”这个告死天使转过头对小张哥说道：“要我看，北欧人的性癖，简直就是scp的邪典条目。”
    小张哥被这句话给逗乐了，他抬起头问道：“突然找我干什么？”
    “其实没有什么事，就是发现您在这里，过来打个招呼。并且我们的主人想要跟您聊聊，让我来问问您什么时候有空，以便我们登门拜访。”
    小张哥点了点头：“随时可以。”
    而这天使说完，优雅的行了个礼：“对了，虽然这里是东方，但我发现了邪恶的味道，我去去就来，稍晚些时我请您吃宵夜。”
    “好。”

 130、这是个什么玩意

    雷龙和虎妞背靠着背，虎灵围绕着他们进行保护，打掉了五个，但谁知道这五个居然一起复活了。
    这代表什么？代表着施展阵法的人以性命和魂魄作为代价献祭了一把，以自己的生命将阵法恢复到了最顶级的状态。
    龙与虎的确不愧是十二灵战力巅峰，但他妈也没有这么玩的，这车轮战打的……而且上来就面对的是当年阴逼徐福设置的传奇阵法。
    这帮人为了对付他们可真是花了大代价。
    “怎么样？还打是不打？”
    “我没问题。”虎妞侧过头看了一眼周围那几个步步逼近的五福神：“只是现在对我们不利吧。”
    “嗯，有坦克有近战有远程有奶有副坦，完美阵容。”雷龙深吸一口气说道：“不行咱就撤了。”
    而说时迟那时快，这阴沉如血的天空中突然被破开了一道口子，接着一束圣洁的光柱直接笼罩在了雷龙和虎妞身上，这道光柱屏蔽了周围所有的攻击，让他们两人免受到五福神的袭击。
    接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还带翅膀的人握着一个竖琴缓缓落下：“两位，信教吗？信教得救赎哦。”
    “你妈的有病吧？”雷龙仰起头骂道：“你是不是疯了，这个点来传教。”
    虎妞侧过头问道：“认识？”
    “这能不认识么？那头的传令官，就是个邮差。”
    “唉，雷先生。虽然我们也认识很长时间了，但熟归熟，你惹了我，我也很难搞哦。”
    “滚。”雷龙骂了一句：“要帮忙就快点，不帮忙就滚走，老子到时候会跟我老大投诉你们的。”
    “你这个人，品行不端，你是要下地狱的。”
    雷龙不屑的一笑：“地狱有魅魔。”
    “你……我要是能骂脏话，我肯定骂你了。魅魔有什么好的，真的是不就是那个一点吗？”
    “哪个一点？”
    因为不能说粗口，
    导致这帮带翅膀的人很少能在争吵中占到赢面，他默默的从身后掏出一柄双手剑：“雷先生，虽然你侮辱了我，但我是仁慈的！”
    他咬牙切齿的说着话，然后一剑将死寿星的天灵盖上戳了进去，然后用力一拧再一拽，生生将死寿星的脊椎骨给拧了下来，然后继续咬牙切齿的说：“我会救！赎！你！”
    说完，他将那副巨大的脊椎扔到一边，转头看向其他四个邪灵：“我以我主为名起誓，神！爱！世！人！”
    一个字一个怪，现场就跟屠宰场一样，而下界的阵法根本无法抵御上界的威能，这一下一个相当利落。
    “你这个朋友戾气好重。”虎妞小声说道。
    “哈哈哈哈，谁他妈要跟他是朋友，这家伙脑子不太正常。”
    他的话一字不落的进到了天使的耳朵里，他的嘴角扯出一抹微笑，然后高高飞起，化作一道光直接戳穿了五宝船：“净化！”
    整个空间顿时白光盛绽，猝不及防之下雷龙的狗眼都快被刺瞎了，他连忙捂住眼睛，等缓过来时，阵法已破。他和虎妞就站在一栋小别墅的楼前，而他们的面前悬停着刚才那个奇奇怪怪的天使。
    “白皮猪，谢啦。”雷龙转身一脚踹开房门，大喊一声：“f逼，不许动！”
    而那天使缓缓落到了虎妞的面前：“哦，美丽的小姐，想不想与一位圣洁的天使共进晚餐啊？”
    虎妞看了他一眼，然后也转身进了屋，这位奇怪的天使在外头等了一会儿，突然大喊起来：“信教不？不信我走了。”
    “滚！”雷龙在窗口冲着他大喊一声：“老子信过了。”
    “异教徒，腿！”
    他煽动着翅膀化作一道光离开了这里，而雷龙和虎妞也开始搜查了起来。
    别墅里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上去就是个很普通的屋子，但直到他们在厨房的地面上发现了一道暗门之后，这才开启了屋子的玄机之处。
    不过他们是来完了，地下室里黑漆漆的，雷龙手里亮起了电球这么一照，就发现地上的阵法已经破碎，而正中间坐着一具干尸。
    从它的衣服和旁边还有电的手机来看，他显然不是死了很久的那种，很可能就是因为驱动阵法而死。
    雷龙叉着腰在周围环顾一圈：“这么大的阵法啊。”
    “嗯。”虎妞也是颇感惊奇：“我们原来在和这么多的宝器打了一架。”
    从地上散落的东西来看，刚才虎妞和雷龙真切的和一大堆稀世珍宝打了一架，这可真的是大手笔了，这么多的灵宝放在任何地方都价值连城，但如今他们已经失去了所有灵力，成了一堆一碰就碎的粉末。
    就连中间那个将自己当阵眼核心的人也是如此，上去碰一下就散了，比破壁机打的都碎。
    而最让雷龙觉得震惊的是他们脚底下这个阵法光是半径就达到了近十五米，几乎把这个三百平方的地下室给占满了。
    十五米的阵法，这是个典型的大阵了，虽说要用它跟九鼎大阵比，那连个小数点后头六位数的零头都不够看，但在这个时代还能出现这样规模的阵法，那也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经过虎妞辨认，这就是徐家阵法，当年威名显赫在灭掉清灵子之后继承了他绝大部分遗产的徐福。
    “如果这个阵法是清灵子来施展，我们会交代在里头。”虎妞摸着还散发着余温的阵法：“徐福不愧是阵法第一人，这阵法相当厉害。”
    “管他第几人。”雷龙冷哼了一声：“该死还得死，我去别的地方看一下。”
    “嗯，我跟你一起去。”
    他们离开地下室之后，却谁也没注意到有一抹游魂正趁着他们不注意钻入了通风管道中，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东北方疾驰而去。
    而此刻的小张哥，正坐在一家很有味道的高档餐厅里，这里是号称省港澳最昂贵的法式餐厅，本来已经打烊的餐厅如今却为了小张哥重新开了张。
    他的对面坐着一位看上去挺有艺术家气息的中年男子，美中不足的是他的手上一直缠着绷带，绷带上还渗着血，看上去有点影响整体感官。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其实很严峻，相比较东方神学信仰的相对松散和自由，我们这边其实更加在意形式主义一些，而这些年已经管制的问题，我们没有办法去布道了，这导致我们损失大量虔诚的信徒，就连教皇都开始喜欢小男孩了。这对我们的信仰体系是一次非常大的考验和冲击。”这个艺术家似的男人一边缓缓切着一块面包，一边对小张哥抱怨了起来：“所以我真挚的恳求您能解除对整个b级空间的管制，让我们能够使用能力。”
    小张哥撑着下巴：“当年没有管制的时候，教皇也喜欢小男孩吧？你们这个体系里头好像就没有干净过。”
    “啊这……主要是因为集权的原因吧，但这次我们打算的是亲自接管信仰体系，不再设置路上代言人。”
    小张哥用倒茶切下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咀嚼片刻后抬头说道：“我不止一次跟你们说过对吧，你们没有给我完整的管控名单之前，不可能解禁的。即使现在处于灵气复苏的阶段，而且这种事情需要多个文明一起进行协商，你这边可能只有几千个，但还有那种上去就挂八百万的，怎么办？百鬼夜行吗？”
    “先生，请您一定理解我们的苦衷，再这样下去，我们的信仰是会崩塌的。”
    “这不是我考虑的事，是你们需要考虑的事，我只负责审核和签署，如果你们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你们，维持现状。”
    小张哥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不但是公正无私，甚至有点冷血无情，但没有办法，即便是b级管制，里头的东西也恐怖到让人难以置信。
    而且一旦签署放行，那就是整个区域的放行。他们是轻松了，但那些大家伙怎么办？美洲文明的羽蛇神、北欧的克拉肯、东亚的烛龙这种玩意上来就是以几千公里计算的，解禁之后会造成什么后果，用屁股都能明白。
    所以这种事不是装可怜就能解决的，  现在羽蛇神行走人间时必须要以人类形态，她的大只能存在于胸脯之上，绝对不能用长短衡量。
    圣母是会灭世的。
    看到请求被驳回，对面的男子显得也很失落，他可不敢在这个地方用威胁的语气跟人说话，那会被打破头的。
    但问题是现在他们的文明正处于生死存亡之际，再这样被束缚下去，以后想救都救不回来。
    “那么先生，我可以牵头，在未来几天的时间里开一次碰头会，您看怎么样？”
    “可以。”小张哥点头道：“不过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没人能够拿出合理的建议，开什么会都没有用。”
    说完，小张哥从怀里拿出了他的那根衡量用十五刻度铁棍：“即使是灵气复苏，你们也必须让这个刻度保持在十以内、五以上。这是底限。”
    “我明白了。”

 131、管理者困境

    咔咔一通拍摄，雷龙把所有现场内部的资料都传给了耗子，但耗子暂时也拿不出什么对策，让雷龙和虎妞退出之后他就联络了当地警方。
    当地警方看到这里头的场面那也是一头雾水，只能回过头去求助了hk警方，hk警方的再把这件事交给了第九重案，然后第九重案的头儿连夜乘快艇来到了澳门。
    来到这里之后，第九重案的头儿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于是他拿起电话打给了耗子。
    耗子接到了沈云的电话，听完他的描述之后直挠头：“你们香港警方就没有自己的分析处嘛？”
    “耗子哥……您听我说，是这样的……过段时间我们第九重案全体会去省城一趟，跟那边的长官聊聊省港澳一体化的事，以后……第九重案就归您管了，嘿嘿。”
    耗子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虽然他现在十分缺人手，但一想到香港那些大爷的做派他就头疼，那真的是打不得骂不得，还菜。一个个爷新，事情办不成什么事情，脾气都不小。
    “不要。”
    “耗子哥……耗子哥……别急别急，我给您跪下了。”沈云哭丧着脸说道：“我是真的没办法了，这种事情如果省港澳一体的话，我会被累死的。这样……我会跟我们这边长官打一份报告，就是在hk和澳门都给你发一份薪水，这样耗子哥你就能拿三份薪水了。”
    “胡闹！”耗子眉头紧锁：“我干这个是为了钱？晚点把第九重案的名单发给我，还有相信的身份信息和八字。”
    “唉……好嘞好嘞。”
    挂上电话的沈云长出了一口气，来到地下室之中，看到的只有一个庞大的阵法和一大堆垃圾，还有一个都成了骨灰粉的尸体。
    看到这些东西他就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处理的问题了，但这个阵法还是要带回去的，至于怎么带，直接连下头的砖一起挖回去！
    组织了大量人力开始挖砖，可挖着挖着他们就感觉不对了，因为下头的土质很奇怪，很像是那种新覆盖的土，于是沈云下令暂时不要挖石板，而开始挖土。
    挖着挖着，在场的人眼睛先是变得老大，然后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沈云捂着鼻子喊道：“后退后退，全部撤离！”
    等过了一会儿，全副武装穿着防护服的法医就进了这个地方，看到那地板下面层层迭迭的尸体，有的已经白骨化有的高度腐烂有的还呈现出死亡不久的样子。
    这他奶奶的事情可就大条了，短短八个小时，警方就从里头清理出了多达七百四十具骸骨，里头死亡时间从十年到二十四个小时不等，身份不可查，虽然里头可以肯定有大部分是盗墓得来的，但只要有一具是被谋杀的，那这件事就已经可以称之为重案。
    这么庞大的数量，已经不是说一个地区上的机构能够处理了，第九重案连同当地警方一起把这件事打了个报告上去。
    对于这种事情当然是不能直接曝光的，甚至全程都要严格保密，所以上头一层层的批复下来，耗子终究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劫，刚洗了澡准备上床睡觉的他，就被一通电话给调去了澳门。
    全程车马不停，到了澳门时已经是凌晨时分了，他走进那个别墅之后立刻就被一股浓郁的尸臭味熏了出来。
    他站在门口大口大口的呼吸，而旁边戴着塑胶手套，黑眼圈黑到发亮的沈云却看着他直乐。
    “小子你阴我。”
    “哪敢啊，你马上就是我上级了。”沈云坐在那摘下手套喝了一口水：“这里头的情况我是真的搞不定了，
    这也太多了一点……”
    “等会给我一套装备，我进去看看。”
    “辛苦你了。”
    耗子很快穿上了一身防护装备走入了别墅的地下室，这里已经密密麻麻摆放着尸体了，因为数量太多根本无法及时运走，只能暂时堆放在这里慢慢处理，而这些尸体散发的恶臭让耗子隔着防毒面具都感觉到了阵阵异味。
    他大概抽检了几具尸体，发现这些尸体都没有明显的异常，应该都是属于正常死亡的范畴，而从一些尚还完好的尸体上可以看出来，这里头不少都是东南亚的人。
    东南亚的尸体出现在澳门，而且批量这么大，那么就可以肯定是有人在做尸体生意。
    而且这个人一定就是在澳门境内！
    “看来我们的突破口来了。”耗子侧过头对在一旁翻找相关身份信息的沈云说道：“去调集人马，审！”
    “审谁？”
    “审整个港澳的走私贩子。”
    “得令！”
    第九重案出手，那都是很恐怖的案子，啥玩意人情世故不人情世故，警察署的头儿都不敢对他们发号施令，以前不敢现在更不敢，所以沈云行动的速度非常快，他们直接就控制了缉私和反黑组的办公室，虽然行为粗暴了一点，但也能有效的避免通风报信。
    拿到了缉私和反黑的监视名单后，第九重案联合其他重案组和澳门警方开始了一场全地区范围内免费喝咖啡活动，仅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抓住了资深蛇头四百二十五人，筛选出往来东南亚的走私贩子一百四十多人。
    逮住了，就开始查，只是这次跟以往不一样，什么汽车摩托违禁药品都不查，就只查尸体走私的。
    没有人能经得住第九重案的盘问，因为他们超自然啊……心理素质再强大的走私犯在面对厉鬼索命时也都怂到了尾巴骨上。
    几百号人，人均五分钟一套供词，还别说……迅速的就让耗子他们掌握了关于一系列尸体走私的线索。
    尸体走私其实在非洲、南美和东南亚都很盛行，因为有相关宗教的支持，比如非洲的巫毒教、南美的撒旦教派和东南亚的巫蛊系都需要尸体来运作。
    有需求就会有市场，就以菲律宾为例，每年最少都有超过五千具尸体失踪，而这还远远不能满足市场需求，所以为了高昂的报酬，那些找不到尸体的人就开始制造尸体，而同样的情况也都会发生，甚至在内地也会有类似的情况，比如配m婚的陋习在一些偏远地方和山区至今屡见不鲜。
    而在那些被耗子召唤出的尸体鬼魂的帮助下，他们在第二天的早晨就已经把港澳地区走私尸体的大老板给带到了审讯室里。
    一开始那大蛇头还死鸭子嘴硬，但他忘记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什么人了，就这么一个在缉私、反黑、重案手底下都能熬过三天三夜甚至还能嚣张跋扈的家伙，在耗子手底下没能撑过三十秒就什么都招了。
    首先，的确是存在尸体买卖，本来这边的需求没有那么大，一年百来具尸体就差不多了，大部分是养小鬼小部分是配魂，但自从去年二月份开始，整个港澳台三地对这玩意的需求猛增。
    去年一年从二月份开始，光港澳两地，他就卖了一千九百个，是不是还有别人他不清楚。
    之后还有的关键内容就买家分三批，但这老蛇头以他的经验判断，三批都是同一拨人，而这批人的幕后老板应该是那群台湾佬。
    至于他们要这些东西来干什么，他一个生意人不清楚，反正一具尸体在那边收过来只要不到两千美金，在这边转手能卖到三万到五万美金，这暴利比运啥都赚钱，所以他更不可能去挖客户的老底。
    所以截止到这里，耗子他们知道了到底是谁在买卖这玩意，而且也知道这些人买尸体花了最少有八千万美金……
    查现金流这个就比较复杂了，  而且恐怕这些人也不只有一个账户，所以想要分辨的话还是很困难。
    “卧底咯。”沈云笑道：“我亲自去卧底。”
    “你胆子还挺大。”
    “吃这碗饭嘛。”沈云拍了拍身上的制服：“能穿上它，就不是为了发财睡大觉的。”
    耗子顶了顶帽檐：“我跟你一块，不然出了什么事怕你对付不来。”
    “说好了哦，不能反悔。”
    这件事当然要办，不过人总归也是要休息的，而刚巧小张哥他们也在澳门，于是耗子和沈云在简短的休息之后，便去找小张哥了。
    这时的小张哥正在地下商场里和化名金玫的西王母娘娘一起跟商铺老板讨价还价，虽然之前她一直说自己的名字叫金九圣，但这个名字终究是不太好听，所以就随便选了个名字对上了。
    他们两人这两天时间每天就是到处闲逛，就像真正的游客一样，吃路边摊、在海滩看人放焰火、从码头的钓鱼佬那买海鲜然后自己找地方做饭，完全就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除了金玫这个长相有点不普通之外，其他似乎都没有任何引人关注的点。
    “喂？小张哥，我到澳门了，来吃饭咯。”耗子在电话里喊道：“排挡街，等你，还有沈云。等会雷龙也要过来。”
    “好。”小张哥回头看了一眼金玫：“你去么？”
    “去的呀。”金玫点头道：“我又没有钱，你不带我去，我吃什么的呀？”
    耗子在电话里一听，耳朵当时就竖起来了：“有女人！是谁啊？我认识的么？”
    小张哥慢条斯理的挂上了电话，转头对金玫说：“走吧。”

 132、问题在哪里，娘娘告诉你

    耗子看到小张哥身边的女人，他感觉世界变天了，他这才出来几天？一个月不到一点，但从哪里搞到了这个级别的女人？
    照常理说以小张哥的条件，勾搭上个姑娘问题不大，毕竟他皮肉骨相都是上佳，但问题是他的性格也太过寡淡清冷了。
    寡淡清冷不主动，而且还是钻石金刚级直男，这样的人基本上不可能会和另外一个寡淡清冷的女性有任何交集的。
    他们两个往那一坐，搭其实还是蛮搭的，但问题是这两个人都好寡淡啊，都属于三杆子打不出个屁的类型，这样两个人凑在一起真不会觉得无聊吗？
    还有，这个女的也长得太好看了一点吧，从五官到气质再到体态和神态，无一不是女性完美模板和标杆，曾经以为张瑶已经是天花板的存在了，现在看来张瑶的所谓御姐在这位姐姐面前就像是个丫鬟。
    “金玫。”小张哥介绍人一贯如此，只是個名字。
    “你好。”耗子起身朝她伸出手来：“很高兴认识你。”
    金玫轻笑了一声，但却没有伸出手，而是用了一个很老派旳行礼方式朝耗子轻轻点了一下。
    这个动作把耗子给弄得一愣，因为对面那个手势很老，但老到什么程度却很少人知道，但耗子却恰巧知道，就这个手势大概是两千七百年前流行的，大概流行了八百年，在三国之前就已经彻底消失了。
    而它除了代表着是商周先秦时的贵族身份，更是代表着这位姐姐有着很深厚的道家身份。
    那根据这个思路来看，会是谁呢？
    耗子不得而知，但他可以看出这个小姐姐跟小张哥的关系比较亲密，小张哥跟她窃窃私语的频率远超跟任何一个人的语言量。
    正在耗子琢磨对面金玫身份时，雷龙带着他那个来回变的媳妇也赶到了，他见了小张哥之后很轻松的打了个招呼，但对着金玫却是谄媚的说道：“娘娘吉祥。”
    “娘娘？什么娘娘？”
    “你不知道？”雷龙朝小张哥甩了一下头：“西王母娘娘。”
    如果不是小张哥坐在那，雷龙不敢乱说话，耗子绝对是不相信的，而这个名号一出来，他差一点就给跪下了。
    西王母，是他信仰中最高阶的存在之一，是毫无疑问的上神。这对他的冲击不亚于一个信仰基督教的人发现自己女儿正在跟耶稣基督谈恋爱。
    可以想象到内心的那种雷电万顷的冲击，耗子足足缓了有十多分钟才清醒过来，这还是沈云匆匆的跑过来才算是把他叫醒。
    “大家都到齐了吧，来来来，我敬大家一杯。自从我出了长安巷，就已经很久没见大家了。张哥，龙哥，来！”
    饭桌上觥筹交错，虽然是大排档但味道却还真的是不错，大家也很默契的没有谈论工作。
    只不过就是在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嘴巴不把风的雷龙就开始聊起了工作，而这一聊就刹不住车了。
    雷龙说了自己跟虎妞鏖战徐福阵法的事情，还把徐福阵法里头的那个什么五福神的事都说了出来，而接着他的故事，后头就是该沈云发挥了，他将自己在阵法发现地找到好几百具尸体和买卖尸体的事也都说了出来。
    耗子在旁边听完之后，却是长出一口气道：“你们嘴巴还真是不关门。”
    “怎么？你还想瞒着老大啊？”雷龙用筷子点了点耗子：“你这个人不太行，有二心。”
    “你他娘的少放屁。”耗子皱着眉骂了一声：“我只是不想打扰小张哥旅游的心情。”
    小张哥笑着摇头到：“本来也没什么心情了，明天我就要去开会了。”
    “开会？开什么会？”
    “嗯，关于b级管制解封的会，其实还挺麻烦的。”
    耗子听到这里大概就知道是什么会了，那是他们这个级别根本想都别想的事情，是关于上头的问题，那才是小张哥的本职工作，虽然大部分时间他都比较闲，但这种东西没有他来还真的不行。
    不过对于他的工作其实别人还真的是不太好打听，反正也帮不上忙，所以这个话题就是提了一嘴。
    反倒是那些对小张哥来说根本不能算事的事，被他们着重的提了起来。
    直到旁边的金玫听出了有些不对，她眉头紧锁：“你们就没有想到过一个问题吗？”
    娘娘开口了，这不得洗耳恭听？所以刚才还在陷入激烈讨论的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等待着娘娘的下文。
    “你们查的方向就不对劲吧，我听了一会，发现可以确定的点就有三个了。第一他们是个团伙，第二他们这个团伙很有钱，第三他们之前就已经有人被抓到了。那你们为什么还要研究卧底不卧底呢？虽然我不太了解你们的工作流程，但难道不是只要放一个什么东西在被抓到的人身上，然后给他漏出个马脚让他逃跑，这不就什么都解决了？为什么要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娘娘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上头看花看草，但她好歹也是顶级管理者，并且更重要的是她极聪慧，吸收外界新鲜事物也很快，加上这几年她学会了上网，所以即便是西王母也照样没有跟社会脱节。
    “我们……娘娘，我们没有十万天兵天将。”耗子哭笑不得的对娘娘说：“放出去如果找不到了，那就前功尽弃了，而且我们现在也在审着呢。”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他们再出来害人？非常事情非常手段，你们这个样子，看得让人心烦。”
    金玫说完，怼了怼小张哥：“你说句话。”
    小张哥慢悠悠的抬起头，轻轻拍手：“娘娘说的对。”
    看到他这副不诚恳的样子，西王母本来就气性大，现在更生气了，眉头都皱了起来。
    “你，把能力给我恢复。”娘娘气咻咻的把袖子挽起：“区区毛贼。”
    “不行。”小张哥摇头道：“除非你们能给我拿出合理管理意见，不然这个口子不能开。”
    金玫气得跺脚，但却拿小张哥毫无办法。
    “娘娘，您也不别上火，这种事还是我们自己处理就好了，您跟张哥就在下界好好玩就行，下界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耗子现在觉得真挺有趣的，果然神话里的内容都不是无风起浪，他清晰的记得小时候自己听那些故事里头最讨厌的就是王母娘娘，整天屁事多的很，管这个管那个，现在看起来她可真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主儿。
    “你不是告诉我，你没有情绪吗？”小张哥眯着眼睛看向金玫：“我觉得你骗我。”
    “我会发脾气。”金玫抱着胳膊冷着脸：“还不够？”
    旁边耗子他们侧过脸噗噗直乐，雷龙更是以抽烟为借口跑出去老远才放声大笑。
    小张哥这是被骗了呀……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小张哥被骗了，这神仙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老实，反倒是真正没有情绪的小张哥现在看起来就活生生是个老实人。
    会发脾气就是会笑，会笑就会悲伤，会悲伤就有喜悦。而小张哥沉思了许久，觉得自己好像被神仙给骗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却仍然没有生气，只是坐在那说道：“可你发脾气也不能成为达成目的的筹码，你发脾气的用处在哪里？你可以撒娇试试看。”
    金玫一愣：“撒娇就有用？”
    小张哥摇了摇头：“没有。”
    旁边黄蝶儿这次可终于是忍不住的笑喷了出来，双手撑在桌上捂住脸笑得浑身都颤巍巍。
    “没有你让我撒娇？”
    “可是相比较生气来说，反正都没有用，撒娇至少不会让人讨厌。”
    “你讨厌我？”
    “刚才那么一下。”小张哥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有那么一点。”
    旁边所有人都已经笑到离开了席位，但金玫也属于那种人间无所谓的人，她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居然很认真的问道：“那生很多次气和撒很多次娇，哪个更好？”
    “都不好的。”小张哥也很认真的回复她：“可以撒娇但也不用很多次。”
    “可你刚才才说撒娇有用。”
    “那是比生气有用。”
    “那你说怎么样才最有用？”
    小张哥拿着筷子摆弄了一下，抬起头对她说道：“你打个报告来，如果合适我就会批了。”
    金玫沉默不语，其他人笑翻在地……
    怎么说呢，一个见山不是山，一个见山仍是山，看着是讨论一个话题，但问题是当金玫问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输了。
    如果换一个人，现在可能脸上已经被泼水了，但小张哥就是小张哥，他有理有据并且是他的岗位职责，谁也挑不出半点毛病，甚至于这都不是讲道理了，而是公事公办。
    要说他懂吧，他的回答根本就不在人家的点上，可要说他不懂吧，他的回答充满了哲学气息，甚至近乎于完美答案，完美的将对方的问题又重新抛了回去，让人进退两难。
    而且这样的回答甚至可以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进可攻退可守，说是神仙回答也不为过。
    雷龙这会儿回来，看到耗子他们的表情，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我是错过什么精彩时刻了？”
    就在他们在这里看小张哥整治人时，在宝岛台湾，高雄山区的某个宅子中，有一具尸体刚缓缓睁开眼，接着在一阵沐浴之后，这尸体也开始发生了变化，原本正常的身体开始出现了很多伤疤，身上的皮肤也变得像是缝合起来的一样。
    他重新复活了，而复活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台子上跳下，跪着朝黑暗处扣头：“多谢君上……”
    “这段时间你休息一下，去给我打听打听那些觉醒异人的事，不要再去招惹十二灵了。”
    “君上，我没想到他们如此强横。”
    “那是十二灵，不是你现在能对付的，好好去找你的异人吧。”
    “是……”

 133、守护者职责

    “矮油，你还在生气啊？要不要这么小气。”
    “我没生气，只是觉得应该离你远一点。”小张哥在去开会地点的路上全程都没有表情，在被金玫问起来的时候，他的回答直击灵魂：“你会骗人。”
    “你就是还在生气嘛！”金玫笑得咯咯响：“我也没有骗你很多，你也看到了，其实我不懂的东西比你还多。”
    小张哥撑着头长出了一口气，半晌都没有个反应。
    “好啦好啦，没有就这么一点小事情，你就不要这个样子了。”
    小张哥始终没有反应，但约定地点却已经到了，两人从车上下来，小张哥身上的花衬衫和大裤衩在下车的瞬间就变成了一套板正的黑衣服，他给了钱之后跟金玫一起进入到了酒店的会议室内。
    坐上电梯之后，小张哥抬头看了一眼摄像头，接着整个监控屏幕就变成了雪花点，而此事金玫也开始换起了衣服。
    电梯一路没有停，不管中途有多少人按了电梯它都一路在往上，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小张哥和金玫都已经是一系正装了。
    他们两人来到会议室，门口立刻有人帮忙打开了门，走进去之后，里头已经坐着超过三十号人了，所有人都围坐在会议桌前等待着小张哥的到来。
    他废话也不多，直接坐在了主席位上，翻阅了一下与会名单，抬起头问道：“今年的轮值主席是谁？”
    这时一个白人老头举起了手，小张哥在名单上奥丁的名字后头打了个勾，然后他放下了名单，半天也没说话。
    他不说话，下头旳人自然也没有说话，等待了一会之后，外头一个有着棕色皮肤还有着超大莱莱的女性跌跌撞撞的冲入了会议室。
    “抱歉，来晚了，路上有塞车。”
    她坐下之后，长出了一口气，解开了胸口的几粒扣子，拿起小本子就扇起风来，大莱莱随风而动，看得人是惊心动魄。
    接着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人，无一例外都是匆匆忙忙赶来，这时会议室内差不多已经有四十个人了。
    这里基本都是各个文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些不太被大众熟悉，但有些真的是如雷贯耳。
    虽然在民间他们的身份无一例外都是神，但在这里，他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b级管制区的区域负责人。
    就比如刚才那個黑皮笨蛋大莱莱就是玛雅文明里最推崇的羽蛇神，是至今为止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单体体型最大的生物，没有之一。羽蛇神的完全体，身长大概在四千五百公里，体重不详，中心直径达到七百五十公里，超过两千七百公里的世界蛇耶梦加得、两千二百公里的北海巨妖克拉肯和一千八百公里的烛龙。
    这些巨大生物今天也都作为特邀嘉宾出席，而今年的轮值主席则是号称九界之主的奥丁。
    “好了，都到齐了。”小张哥这时站起身来：“下面我大概讲述一下这次会议的主要目的。”
    例会每年都会有一次，但基本都是轮值主席向小张哥进行情况汇报，很少会出现这么多人齐聚一堂的盛况。
    这个地方现在集中了曾经人神共居时代所有文明的代表，光亚洲就有四个系统到会。
    这个讲述过程其实也就是走一个过场，他们之所以来这里，那都是因为事先已经通好气了。
    而且他们可不是什么对下界一无所知的小白，这些年他们跟这个世界的联系根本就没有断过，而且他们在世界上几乎每个角落都有自己的产业，就比如今天这个豪华的酒店，就是他们其中一个名下的产业。
    在小张哥的开场白结束之后，轮值主席立刻起身开始汇报上一年度的各项问题，这里头包括需要守护者帮助解决的问题以及一系列可能发生的问题。
    虽然这些人都是一方大佬，甚至在人间的触手比小张哥还要长的多的多，但规矩就是规矩，他们的大小事情都必须经过小张哥进行汇审。
    这些问题很多很杂，有纠纷、有诉求也有各种各样的申请，小张哥需要在会上一一进行审核和批复。
    没当他需要对一个项目进行审核时，他的面前就会出现一张表，他会在最后决定栏中给出同意或者不同意的指导意见，同意立刻生效，不同意不可反复提请。
    这一系列的工作非常繁重而且耗时，小张哥不断在签字，同意和不同意，只要签署之后那张纸就会化作一道金光消散无形。
    “纵有十万八千梦，不及人间一两风。说起来，你我都还是有贪图啊。”
    坐在金玫身边的人侧过头小声对她说道：“若非贪图，怎会有如此多的诉求，唉……修行修行，数十万载，不过是一场笑料。”
    “我可没说过我无欲无求啊，你自己搁那顾影自怜别拉上我。”金玫轻笑道：“人世自然百般好，不然哪有那么多人恋红尘。”
    “唉……”
    跟金玫小声说话的人正是之前说要写书的在人间被电视剧拍成被猴儿吓到桌子底下不敢露头的那位，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人间的人胡说八道，那只猴儿在上三界就是个笑话，可架不住上头的人拿这事揶揄他，弄了多年他现在也都习惯成自然了。
    “你……也对，你从来也没说过你六根清净。”
    而小张哥这时总算也快要把今年的事情签完了，他在签完最后一道计划后，长出一声放下了笔，接着开口说道：“除了这些琐事，今天还有一项比较重要的事情需要各位充分发表意见的。”
    说完，小张哥对那天那个艺术家似的中年人点了点头，他立刻站起身拿出自己手上的一摞纸，开始描述了起来。
    其实核心内容很简单，那就是关于全面放开b级管制范围内的出入自由以及能力限制。
    这一条基本上是所有被管制者梦寐以求的，但问题是如果守护者不点头，他们就不能乱来，否则b级变a级，全部窝在那个小地方养蛊，这谁顶得住啊……
    但放开可也不是一句话就可以的事情，里头涉及的东西太多了。
    首先就是自律的问题，因为这些人的能力远远高于人界的平均值，雷龙已经算是人间巅峰了，但在他们这里也就是闹着玩似的。
    怎样平衡好他们的能力，这是一项关键议题，虽然他们也自发的签署了自律公约，但光靠自律管用，那世界上还要警察干什么玩意。
    所以他们如果不能够在今天提出一个合理化的监管建议，一切都属于白扯。
    而这个监管方案显然是不能够进行一刀切的，比如有些人的能力按照某些标准一刀切了之后，剩余的能力跟普通人没有区别，而有些人的能力在一刀切了之后，甚至比切之前更加强大。
    这就显然违背了监管的初衷，而怎样衡量这个度，就显得尤其重要。
    就比如羽蛇神，她如果恢复力量，那么一个四千多公里长，七百多公里粗的东西，随便动弹一下就能引发一场海啸，一个自由落体就能毁灭一个中型国家，这样的东西比核弹都要恐怖，怎么监管才最有效。
    还有就是自由通行之后难以避免的通婚情况，如果他们产生后代，假设后代有能力是否需要进行监管。
    最后还有就是他们的道德体系、文化体系都不统一，是否需要用人间普遍的道德体系来对他们进行约束。
    很简单的一点，就是龙族没有生殖隔离概念，它们可以喜欢任何一个种族的生物并诞生后代，那这样的话究竟是否要进行约束。
    不约束，人类的道德体系名存实亡。约束，那就不符合他们的基本生理特征。这个问题怎么处理？
    还有就是很大一部分上三界的文明系统中是没有乱l概念的，甚至以乱l主要繁殖手段，这个是否要进行约束？
    所以这个问题的难点并不是应不应该管控而是怎样去管控，管控尺度在哪里。
    既然他们都想要进入人间，但让他们进入人间去当人上人，去压榨另外一个族群，这就违背了守护者初衷。
    对于这个问题的讨论尤其激烈，吃过晚饭之后，他们甚至已经从讨论变成了争执，因为文化体系完全不同，而且他们还真的就不是神……
    是的，他们不是神。他们所有的身份都是人类给加以想象后脑补出来的，他们真正的称呼应该是“高武世界文明海盗”，理论上他们存在的时间要比人类长，也着实真切的影响着现在这个世界的人类文明演化，在守护者出现之前，他们就是肆无忌惮的掠劫着这个世界的一切资源。
    从各种财富到各种信仰，就没有他们不要的。但在守护者出现之后，这种情况彻底不同了，所有至高无上的神们，都呈现出了他们最普通的一面。
    而现在的情况在小张哥看来，其实就是一群匪帮在讨论怎样重新进入社会熔炉大改造。
    “你们先讨论，但我给你们定下前头三个基本条款。”小张哥将他写的三个条目递上前：“首先，将来所有进入这个世界者，都视为自动放弃长生种优势，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再允许寿命超过两百岁。”
    “第二，将来所有进入这个世界者，都不允许直接操控任何人类已知宗教进行活动，无论何种情况下直接操控人类已知宗教进行活动都将视为失格。”
    “第三，将来所有进入这个世界者，都不允许使用任何手段对人类进行思维操控、复活死者、创造生命、造物、更改物理规则、发动灾难、设置灭绝性诅咒，包括但不限于技能、法术、宝物等。”
    这三个大前提一下来，直接就把他们后续的内容都给锁死了。
    而一旦没有了这些能力，他们其实充其量也就是一群稍微厉害点的人类。
    至于小张哥有没有遗漏，那肯定是没有的，因为他自己的能力绝大多数都是属于规则级的力量，所以他对什么玩意会影响平衡十分清楚。
    首先就说言灵类的，这个不好归类，但除了思维操控其他都可以做到，所以属于一类限制级技能。这样和类似这样的能力必然是要全面封禁的，至于给耗子和雷龙的言灵，那的确是小张哥的私心，但即便如此他们的限制也非常多，而且是属于小张哥可控的范围。
    其次就是概念类，比如只要下午三点上厕所就必然会下雨，这个就属于规则概念类的能力，属于二级限制技能，通常这种技能的界定标准是前头有诸如“总是”“永远”“一直”“必然”等词语，这也是非常强力的技能。但问题就是它并不是总是那么好用，大部分的概念能力非常离谱，除了下午三点上厕所必然会下雨之外，还有诸如“在装满水的热水瓶旁边倒立就一定能捡到钱”和“按着皮燕子飙高音就可以接到美国总统打来的电话”。
    这些离谱的能力其实是概念性能力的主流，所以它才会被定义为二类限制。
    最后就是其他类，其他类也叫普通类，这是根据具体情况来限定限制级别的，具体会由他们自行确定能力界定级别，到时候小张哥只要确定限制级别就好了。
    抛开这些恐怖能力之外，那就是看个体的能力了，还是拿羽蛇神来举例子，虽然她性格温和，喜欢泡澡和吃墨西哥玉米卷喝可乐，还总是会被电话诈骗骗钱，但是这个黑皮笨蛋大莱子小姐姐的本体如果从十二万五千米的高空落下来，威力相当于一千三百颗砸出希克苏鲁博陨石坑的大石头，那玩意一颗就把霸王龙送去当化石了。
    而一千三百颗……这个威力也许不能干掉地球，但足够干掉地球上所有生物了，所以她的限制就会比其他更多，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玩蛋去，太过于危险的个体不能用公平来衡量。
    圣母是会灭世的，小张哥再次强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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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才是一更呐！至于你问我为什么一更，因为写不出来啊，时间不够，下午的时候身体不舒服睡了一下午。

 134、真切的爽快

    小张哥回到自己的房间，而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打电话来的是张瑶，她突然问了小张哥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超能力需不需要符合物理学定律。”
    这个问题就有意思了，因为小张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可现在被问出来了，他也有点迷茫，因为他不懂科学。
    所以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呢？
    于是他就坐在位置上开始想了起来。
    人们总是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可现在的问题来了，小张哥开始思考了，就问上帝笑不笑吧。
    可这里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那就是小张哥真不懂，他一个初中辍学的，他懂个锤子热力学第二定律，就拿两个庞大物体来说吧，为什么能在天上飞的羽蛇神长宽比显得像个臃肿的毛毛虫而在水里游的克拉肯却能看上去那么流线型。
    这里肯定不是瞎特么长的对吧，总归是有点东西的，可每次去问羽蛇神王旳体重，她总是告诉小张哥自己四十四公斤，反正不到九十斤就完事了。
    九十斤，四千多公里长、七百多公里粗，这密度得小成啥样了，不过这似乎也能解释它为什么能在天上飞了？
    当然，四十四公斤肯定是骗人的，谁信她的话谁就是个怨种。
    小张哥坐在屋子里沉思了许久后，挂断了电话，然后打开了一扇门走了进去。
    他刚进入那扇门，突然身边就出现了一千四百多艘水滴状的超高速飞行器把他给围了起来，正在反复通告让他放下武器接受检查，而在他不远的地方是一个贼拉大的球，这個球显然是人工造物，但因为体型太特么大了，所以看着就显得这玩意有点不真切。
    球里的人看到来的人之后，其实心里是有点慌的，因为正经人是没有人能够在太空里穿着一件全棉t恤被四千万流明的光直接照射还能朝摄像头挥手的。
    所以这个情况很快就被推送到了神王的面前，而正在仰着头看星空的神王发现来的人是谁之后，直接就亲自去迎接了，迎接的阵仗还挺大，要不是太空里不适合铺地毯，他就恨不得一根百万米地毯刷过去了。
    把小张哥迎接到自己的住处，神王很客气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然后小张哥说：“你说，那些空间海盗需不需要跟着物理学定律走？”
    这一下就成了小张哥跟神王一起坐在那发呆了。
    因为从正常逻辑上，这两个问题根本就不太可能出现在同一张纸上进行讨论。
    但现在真实情况就是它们出现在同一张纸上了。
    要说需要，那么怎么解释一群人在密度不变并且没有外力加持的情况下能在天上飞？而且明明不符合空气动力学但却还能飞那老快。
    可要说不需要，他们为什么不需要呢？星际海盗需要，为什么空间海盗就不需要呢？这不公平。
    神王对此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但作为本宇宙内号称智商最高的类人机械生命体，他显然不能用“算了算了”或者说“可能需要”这类的话来敷衍提问者。
    a级空间是有a级空间的尊严的，这个世界的尊严就是可以用科学解释一切。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我的母舰会是一个球。”神王对小张哥说：“别的世界的守护者都会这么问的。”
    “那它总该有一个形状吧。”小张哥回答道：“如果它是方块，我又要问它为什么是个方块了。”
    “不对不对，它只能是个球，因为它的体积和质量都太大了，在这样的体积和质量之下自身的引力是需要考虑的，只要球体才能保证母舰内部每个地方受到的引力都一样。”
    神王是这样回答的。
    而小张哥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超级进化了三千一百四十五万次的智能手机：“你是不是回答不了我的问题？”
    神王息屏了，连带着整个母舰都息屏了，只剩下漆黑的大金属疙瘩在围绕着数百万公里外的恒星默默公转加自转。
    小张哥啐了一口，开门回去了。而在他离开的一瞬间，神王的系统就再次点亮了起来，然后这个进化了三千一百四十五万次的智能手机面对整个星域发出了广播，问出了一个问题：“秘法学是否凌驾于物理学之上？”
    但这个小张哥肯定的不知道的，因为他回去了，但他同样也没办法回答张瑶的问题了，因为连神王都没有办法，那已经是把科技拉到了a级的智能手机文明，能够轻松干掉绝大部分a级管制生命体的文明。
    连这样的科技能力都无法解释的话，小张哥认为现在再去讨论这个就有点像哲学吹牛逼了。
    不过还好，很快吧……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神王那头就轻轻敲叩了小张哥的心门，然后给他从门缝里递送了关于这个问题的解答，小张哥拿上来一看，塞过来的只是一份超压缩的二维影像，完全解压缩之后是一份长达三千五百多万页的数学公式序列。
    小张哥一把火把这玩意给点了。
    不是小张哥不想为世界的科学做出贡献，而是这玩意在他看来就是乱码，临摹都临摹不出来，还占内存。
    所以最后定论大概意思就是解释么肯定可以解释，但没必要。而根据神王的核心思想，遇到这种抬眼一瞧就不符合物理定律的东西，先用枪打，能打死就符合物理定律。不行就用核弹炸、再不行就用水滴飞行器冲它妈的、最后再不行就上降维打击，降维打击要是还不行，就用质子分离器把丫黄给晃散咯，要是质子分离器都没用，就用超空间压缩给它压咯。再牛逼的克拉肯就问它能不能扛黑洞吧，但凡这里头有一个东西能干掉它，那它就符合物理定律，如果都不行，它就不符合。
    反正怎么说呢，虽然神王可能因为样本太少也没办立刻给出靠谱的答案，但他的辩证法是好的，能物理超度的就符合物理定律，不能物理超度的就不符合物理定律，管你什么妖魔鬼怪，对撞机里碰一下。
    “符不符合物理定律，对撞机里碰一下。”阳哥给张瑶回了电话：“我朋友是这么说的。”
    “你朋友是哪路大神啊，这思路好清奇。”张瑶在电话那头笑得不行：“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啊。”
    “可能不行，他被限制了。”
    “那好吧，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可能……过段时间吧。”
    小张哥讪笑起来：“这里的事还有没完呢。”
    “回来请你吃饭哦。”
    张瑶挂了电话，而小张哥却坐在了阳台看向了天空，心里不断在琢磨——羽蛇神到底能不能扛核弹。
    而此刻的羽蛇神王，那个号称自己四十四公斤黑皮大莱莱笨蛋美少女正坐在一家糖水铺里喝糖水，喝着喝着她浑身打了个冷颤，抬头看了看，觉得哪哪都不舒服……
    因为这次的会议内容比较多，所以一天肯定是解决不完的，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小张哥就继续坐在会议室里开始对他们的讨论提出质问。
    这真亏了是小张哥，就眼前这帮空间文明海盗，在凡人面前那叫一个人五人六儿，口气一个比一个嚣张，换个别人就冲他提问题那刁钻角度，这帮人能把他给生吃了，都不带蘸酱油的。
    但现在么，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只要一个问题回答得不能让小张哥满意，整个议题打回重议。
    在这里，小张哥就是无比尊贵的甲方爸爸，这帮人就是提供方案的乙方，想从甲方这达到诉求，就要被爸爸按在地上摩擦。
    “如果你们的信仰与当地法律冲突时，你们会怎么选择？”
    面对天使序列的诉求，小张哥提出了一个几乎送命的问题。
    因为他们对凡间信仰的管控非常严格，不然也不会今天打这个明天打那个了，法律搁他们那都是邪恶的异教徒理论。就这么一个凶残的文明体系，现在却要面对着与世俗妥协的境遇。
    “啊……我……法律……这个……”
    小张哥把他们的议题往前一扔：“下一个。”
    “等等……再给我一个机会。”那个中年选手连忙接住了议题，重新递到了小张哥的手中：“一切以人间的道德体系和法律体系为主，信仰、教义为辅，以不破坏正常人间秩序的手段保证文明信仰的有序、和平的发展。”
    他的话原封不动的出现在纸上，小张哥仔细阅读之后，在最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议题通过，化作金光封存为凭证，而一旦违反凭证，这张纸上附着的协约力量能够直接把他们给拖回到原来的空间之内，并且会有五百年的封禁处罚。
    五百年不得神谕，啥破宗教都得黄，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僧多肉少的时候，不守规矩的人就得完。
    而接着小张哥抬头看向了黑皮笨蛋美少女：“别吃了。”
    羽蛇神王连忙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甚至连嘴里的都吐了出来，看样子还挺紧张的。
    “你在什么时候会有恢复真身的诉求？”
    “啊？我？真身？什么真身？”
    小张哥把面前的纸朝她一扔：“想好了再来。”

 135、契约成立

    四十多个高级文明的特使，一共有两百三十七项议题，小张哥需要一一过问。
    虽然工作量繁重，但好在这种事情不是年年都有，这不赶上灵气复苏了么，刚好把即将面临的事情梳理一遍。
    但遇到笨蛋美少女这种，那是真的脑壳疼。
    一共七天，解决了两百三十四项议题，唯独三项卡在了她身上。
    她是不听、不问、不说，一问三不知。吃吃吃，每天就知道知道，小张哥这一个多礼拜都没见过她吃同样的东西。人家在皱眉沉思，她在咔咔啃鱼干。人家在唇枪舌剑，他在吨吨喝汽水。
    总之她的人生目标好像就剩下了吃，可偏偏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却拥有着超过在座各位总和的破坏力，使得根本无法绕过她进行下一项。
    而她的项目通不过，会议就只能卡在这里，她不急别人急，因为如果根据轮值主席规则，每年的轮值主席只有十五日的任职时间，超过十五日就会自动被取消资格，而取消资格之后所有议题都要留到明年，可现在可是灵气复苏阶段，错过一年损失好大喔……
    小张哥不急，他吃好喝好睡好，每天还能看沙雕网友发搞笑视频，但其他人真的是要被羽蛇神给愁死了，这东西打不得骂不得，教也教不会……
    之前还有不少人垂涎她的美貌，觉得笨是一个萌点，但经过这七天旳折磨，几乎所有人看到她都是脑壳疼，背后都是一口一个笨比的叫着。
    终于在第八天，会议终于引来了拐点，那就是有人提出给羽蛇神王找寄宿家庭。
    大概意思就是这家伙这么笨，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空有一个色气满满的身体却什么都不会干，对待这样的人通常在天堂里头有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就是人间的寄宿家庭。
    这本来是那边训练新天使的方法，因为最好的历练地点是在地狱，但地狱跟那边水火不容，所以他们另辟蹊径，把每个新天使的能力剥夺，让他们坠入凡间，进入到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之中，活够一定时间再返回天堂。
    这个阶段就是新天使的适应期，因为他人真的是地狱，可以说没有几個新天使在人间活得很好的，每一个都受尽了折磨，而在经历过这样的历练之后，再也就没有什么恐怖的事情能够阻碍他们的脚步了，因为再可怕的事也不如在人间几十载。
    现在他们提议暂时以这个方法安置羽蛇神王，让这个笨笨的大东西在人间历练一段时间，至少能让她可以正常交流再说。
    但问题来了，羽蛇神不是那些菜鸡天使，她的能力非常强，甚至于即便是被剥夺了能力之后，仍然保持着上三界中高层的强大水平，如果受到刺激可能会出现恐怖的屠杀。
    而且别看她现在的样子人畜无害，这个家伙可是为数不多的嗜血神，她嗜血的，最喜欢享用的是人头祭祀。
    说她是邪神么，其实也不是，因为她不会主动嗜血，但问题是她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所以不管是把她放在谁的身边都无疑是非常危险的，甚至于那些提出这个意见的人也不愿意让羽蛇神留在自己身边，宁可选克拉肯！
    “不行，我这边已经有克拉肯了，我需要照顾那个巨物。”
    奥丁摆手拒绝，而克拉肯先生坐在那推了一下自己的玳瑁框眼镜，微微抬起头来：“这位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什么时候需要你照顾过？”
    奥丁疯狂朝他使眼色，克拉肯看了一眼正在那往嘴里倒虾片的羽蛇神，抿了抿嘴，然后顿时明白了什么，连声说道：“不过这次可能要多多麻烦你了，希望你不介意。”
    “没事……没事……应该的。”
    看到他们这样的推诿，小张哥也是笑了起来，然后站起身说道：“那今年的议题就暂时搁置，下面我宣布会议结束。”
    这一下全体都急了，所有人都在想办法阻止小张哥结束会议。
    最后好不容易把他劝阻了下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
    不过说实话，倒不是他们不乐意，更不是他们养不起，而是谁也不知道这个黑皮笨蛋什么时候会发一下疯，她很容易应激的……一旦应激了，没人能制得住，大家都是主神级，凭什么要被人一巴掌拍死啊喂。
    所以这里最合适的反而就是不怕拍的小张哥，但小张哥作为守护者是不允许圈养管制宠物的。
    “我倒是有个办法。”
    作为轮值主席，老是这么没担待其实也不是个事，他抬头看了看小张哥，然后说道：“我们无法剥夺，但可以赋予。只需要让羽蛇神随机选择一位饲主，然后我们所有人给他一道祝福，这样被选择的人就能够抵御羽蛇神的侵害了。”
    而这时一个八嘎方的八百万信众代表却唱起了反调：“那这样不就违反了管理办法吗？而且会凭空制造出一个无比强大的人类，这不合适。”
    小张哥低头看了一眼剩下的三个议题，又看了看在那什么都不关注的黑皮大莱莱，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他侧过头跟旁边金玫开始交头接耳，而其他人看到他们在那说悄悄话，心里多少都有点紧张，毕竟谁也不知道守护者下一步的想法是什么，这万一要是强行指派了……
    “嗯，我没问题。”金玫点头：“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你说。”小张哥看了看那个黑皮大莱莱：“只要我能满足的，规则内的。”
    “我得在你身边五十米的范围之内，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同意收养她。”
    小张哥眉头轻轻皱起，想了一会儿后说道：“可以。”
    “你好像很不情愿？”
    这种无理取闹的问题小张哥自然是不会回答的，他很快就把自己跟金玫商量出来的结果告诉给了众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算是长出了一口气，而对于金玫收养羽蛇神的事，他们也只能保持祝福了。
    在确定羽蛇神的安置之后，小张哥就开始问询起羽蛇神本人有没有异议了。
    大莱莱笨蛋总是显得很慵懒，但她很怕小张哥的，反正她对自己也没有清楚的认知，再加上遇到小张哥她就很怂，所以基本上是小张哥说什么，她就答应什么。
    至于会不会一巴掌拍死人这个问题，其实理论上不会，毕竟金玫的等级跟她一样，而且通过讨价还价，她在照顾这位大仙儿的时候，能保留一部分能力，就是跟羽蛇神人形态对等的能力。
    这样的处理也算是皆大欢喜了，所以想关于羽蛇神的内容，直接可以由它的监护人进行提请。
    所有的内容终于是走完了流程，针对这四十多个文明海盗的申请，算是全部结束了，之后他们将会陆续解除封印，进入人间。
    当然，每个文明海盗那边都有几个a级管制的，他们始终是没有得到解封，小张哥甚至都不给他们申诉的机会，不服气就憋着，再不行就硬闯天门试试，看看能不能把他们打出血。
    在散会的那个瞬间，小张哥伸了个懒腰，即便是守护者在高强度的脑力劳动之后也是会感觉疲乏。
    他默默的离开会议室，去往休息的地方。
    而之后还会有个庆祝酒会，这是每年的传统，小张哥基本都会参加。
    回到房间之后，他躺在床上翻起了手机，想看看这几天有什么新鲜的动态。
    不过好像都还挺平静的，就是耗子那边的卧底计划还是执行了，因为之前抓到的几个人招了，但他们明显好像是不同系统的，那几个人对这边的情况那是一无所知。
    跟耗子简单的聊了聊，反正基本就可以确定是同一个组织，但却分属不同部门，而且那几个去抓小白龙的人是属于单线联系的，根本不知道具体的组织内部情况。
    “怎么？你也会累？”
    身后的声音提醒着小张哥是谁来了，他也没回头，只是靠在椅子上半闭着眼睛：“倒不是身体上的累，是脑力有限。”
    “嗯，看得出来。”金玫走上前轻轻给他按摩起了太阳穴：“你不是那么聪明。”
    “谢谢夸奖哦。”
    “没有嘲讽你的意思，我觉得挺好的，一个人要是全知全能的话，会很无趣。你都已经无趣到这个地步了，再无趣的话，你可能会疯掉吧。”金玫笑道：“我觉得全知全能和一无所知是一样的，面对广袤宇宙和面对密闭的黑屋也没有什么区别，别让自己太难受了。我听说你不是还有普通人的姿态么？以后我们就用凡人的姿态相处好不好？”
    “好是好，可是你会骗人。”小张哥抿了抿嘴：“我很容易上当的。”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一件事你反复提，以后不骗你就是了。”
    小张哥嗯了一声，然后突然睁开眼：“那这句话是不是骗我的？”
    “你猜咯。”金玫笑着说道：“下午陪我去看电影吧，我已经好多好多年没有看过电影了，上次去电影院，电影院里还是上映的《西线无战事》。”

 136、花火

    “现在你们知道守护者的意义在哪里了吧。”
    耗子在黑板上写下了守护者三个字：“灵气复苏是自然趋势，谁也拦不住，这是世界的苏醒。而每次灵气复苏伴随而来的就是人神共居，而在守护者出现之前，历次的人神共居都以人类被奴役而告终。”
    因为新部门、新同事和新人，耗子在查案的间隙都会给各位刚加入新部门的同事上一些基础知识课程。
    总体来说耗子他们不管是否成立了新部门新组织，他们有一部分职能都是跟守护者重合的，他们当然也无法做到守护者的程度，所以严格来说都只能算是守护者的助手。
    “今天先到这里。”
    耗子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差不多已经到点了，他关上了摄像头，随便套上了个外套便走了出去，而走出去的瞬间他的神态就发生了改变，他现在住在鱼档上，外头都是一格一格的养鱼池，身边停着几艘快艇。
    外头沈云正在跟几个小年轻的接洽，这几个人都是之前抓的那个大蛇头的小弟，现在已经弃暗投明成了他们的人。
    “耗子哥。”
    小弟们朝耗子问好，耗子也跟着点了点头，走到旁边接过一个小弟递来的烟，点上之后问道：“还没有人来吗？”
    “暂时还没有。”
    可就在其中一个小弟刚说完之后，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朝周围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接起了电话并打开了免提，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沙哑昏暗的声音。
    “老规矩，不过这次要多一点，五百。交货地点也改到高雄。”
    “好，我这就跟我们老大说。”
    “别耍花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说完，对面就挂了电话，而耗子撩起袖子叉着腰，回头看了一眼沈云，要不要独闯龙潭啊？
    “闯呗。”沈云也笑道：“怎么说，空箱子过去？”
    “不然呢？还得给他装货？”
    虽然以耗子的身份这样堂而皇之的去台湾多少有点敏感，但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这段时间的卧底都快把他们俩给逼疯了，天天在这外头跟鱼打交道谁顶得住嘛。
    “耗子哥，咱俩就这么去行不行？”
    “你耗子哥哦。”耗子嘿嘿一笑：“跟谁都能五五开。”
    虽然他说话的时候多少带点吹牛逼，但这本质上没错倒是真的。
    他的确是十二灵中战斗力垫底的几人之一，但耗子可是十二灵的领袖，他能坐在这个围上肯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而他的优势大概有三个：第一是神鬼莫测，他是十二灵里唯一不能被人定位的人；第二是阵法精通，耗子的阵法能力是十二灵里当之无愧的第一，只要他事先有准备，阵法一开谁也不爱，唯一一次吃瘪还是上次那个九幽还魂大阵，他实在是没能力压制那么茫茫多的术魂；第三是召唤雷龙，他们师兄弟之间虽然吵吵闹闹，但从小两人就心念通达，只要一个召唤，不管多远雷龙都会第一时间抵达。
    现在他还有第四个优势，那就是言灵术，这个超级技能虽然可能代价比较惨，但一定能够保证他全身而退，因为以言灵术退敌，即便是失败了，代价也不会很恐怖。
    综上所述，耗子说自己跟谁都能五五开的确是没毛病的，还有最后一点他没说，那就是耗子是掌握着十二灵专武的人。
    耗子自己的铜钱、牛爷的锥、虎妞的爪、兔娘的锤、雷龙的甲……所有的专武都保存在他这里，同样他也是唯一可以随意其他十二灵神兵的人。
    就像是十二星座里的天秤座，专武神兵可是当年欧冶子、干将等十九位传奇工匠历时三百七十年采集天下灵石打造而成，其中还掺入了华夏九鼎的一部分。每把专武神兵之中都附带着一部分十二灵的凶魂，战斗力十分强，单打独斗即便是清灵子全盛时期的地仙之境也要退避三舍。
    这个就是耗子干什么都无所畏惧的根本了，毕竟十二灵的老大，他打架是菜，但架不住人家有加成。
    一行人乘船前往外海，去按照流程跟海上的接头人碰头，而在出发之前他还跟小张哥打了个电话。
    “小心点。”
    “放心吧，实在不行，我还有言灵。”
    “嗯。”
    挂上电话，小张哥叹了口气。旁边捧着爆米花的金玫立刻就凑了上来：“怎么突然就唉声叹气了。”
    “电影不好看。”
    小张哥倒是没说谎，那么多好看的片子，金玫却故意选了一部爱情文艺片，看到里头的少男少女骑着自行车在春光明媚的树荫下穿行，小张哥一点代入感都没有。
    因为什么？因为他那个年纪正好是被困在后院里苦练厨艺。人家十七八岁的时候是单车、阳光、树荫、盛夏和心爱的人。
    小张哥十七八岁的时候是鸡丁、料酒、秋葵、萝卜和焯水的牛肉。
    这种东西只有经历过才能够有回忆，小张哥觉得他看舌尖上的中国都比这能共情。
    “我也觉得好没劲……”
    金玫也是看得一脸茫然，因为她的十七八岁，那已经是快二十万年前了，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是谁了，只记得自己从出生开始就是瑶池、荷花、果园和满树茬子的桃。
    当年猴儿去偷她的桃这件事是真的，本来她能一巴掌呼死猴儿的，但……她什么都没干，就是因为人生太无趣了，无趣到看猴儿吃桃的时候，她都想去喂几个。
    不过她也说了，亏了当年猴儿只认桃，要是真的对他手底下的侍女干了什么苟且的事，她就把猴儿拧出肌红蛋白。
    “既然大家都无聊，干脆出去逛逛吧。”
    “嗯。”
    于是小张哥就跟着金玫走出了电影院，来到了外头，金玫伸着懒腰，绕着小张哥走了两圈，少女感十足的走在他前面，然后突然转身说道：“要不你也骑自行车带我溜溜啊。”
    “没有自行车。”
    “摩托车也行。”
    “没有摩托车。”
    金玫咬了咬牙气鼓鼓的瞪了小张哥一眼，然后伸手突然拦住了一个从他身骑车而过小男生，笑盈盈、娇滴滴的说：“小哥哥，把你的车卖给我好不好呀？”
    要不为什么说一脸纯净的女孩子骚起来魅魔都顶不住呢，金玫这一看就不染风尘的女人，稍微娇滴滴的喊一声，那小哥哥满脸傻笑的就把车送给她了，而金玫觉得不能占人家这么大的便宜，于是就主动要求跟他合了一张影。
    “这个你洗出来哦，挂在床头。”金玫笑呵呵的说道：“好运连连！”
    但人家显然是没听到她说什么，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嘿嘿的傻乐。
    而金玫摇了摇头，推着自行车来到了小张哥的面前：“喏，有自行车了。”
    “你怎么骗人自行车呢？”
    “我可不是骗的。”金玫眉头一挑：“我可是跟他合影了，你说谁赚了。”
    哦……这样说起来，倒是那个小哥哥狠狠赚了一比，只要那张照片在，他这一生就诸邪不近、百鬼莫侵，比什么护身符都好使，主神级的存在就是这么牛皮的，即便是她没有带上她的能力来到下界，但下界终究是下界嘛。
    “好了，骑车带我！”
    金玫把自行车往小张哥面前一送：“快点。”
    小张哥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两自行车：“没有后座啊。”
    “这啊！”金玫拍了拍前保险杠：“我坐这里。”
    “这……”小张哥挠了挠头：“会不会太亲密了一点？”
    金玫一巴掌打在了他屁股上。
    夜色越来越深沉，街头一辆自行车吱吱嘎嘎的驶过，明明很慢但坐在前保险杠上的女人却兴奋得大喊大叫。
    “前面有坑有坑有坑！”
    “你别拽……别拽……”
    话音刚落，自行车一头栽入了坑里，两人齐刷刷的从车摔了下来。
    这种程度肯定不会受伤，但两个人坐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金玫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最后就连小张哥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小张哥首先从地上爬起来，金玫也很自然的朝他伸出手，小张哥也很自然的伸出手去把她拽了起来。
    “好狼狈哦。”金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都说有坑了。”
    “你一边喊一边按着车把手瞄准那个坑。”
    “我紧张嘛。”
    金玫把自行车拉出来，但轮胎已经完全变形没办法再骑了，她想了想就把车拖到了一边，然后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空，然后突然回头看向小张哥：“有时候真应该把你扔到那边去，让你去体验一下那些枯燥。”
    “能比我现在还枯燥吗？”
    金玫愣了愣，然后却也是笑了起来，想想小张哥的生活，好像跟她没有太大的区别。
    “嗯，说的也是。半斤八两。”金玫转过身去，突然很平静的说道：“以后我带你去找乐子吧。”
    正说话间，突然一簇烟花腾空而起，在天空炸出了花团锦簇，金玫指着那团烟花说道：“我也要一个。”
    小张哥想了想，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枚硬币，手指轻轻一弹，硬币腾空而起。
    金玫就在那等着，接着突然就在万米之外的高空，一团可能是人类历史上除了核弹之外最大规模的烟花炸出了满天的花絮。
    烟花的火光照亮了金玫的脸，她仰着头看着天空，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小张哥，但什么都没说，而接着天空中突然星光绽放，诡秘的宇宙给予了小张哥最璀璨的回应。
    “啊！！！！！”金玫尖叫出了声音：“星空秘境！！！！太美了！！！！”

 137、套路奇多

    星空秘境的绽放，虽然无人可抵达，但这是群星最完满的赠礼，想象一下有朝一日星河的光压过了城市的光，漫天星斗如梦似幻。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这是半个地球都看到的盛况，无数天文学家在此刻癫狂痴迷，谁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即便是最愚笨的人也知道，此刻的星空胜过了世上所有的美。
    星光熄灭在午夜零点二十七分，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而这一个小时里，黑夜变得无比浪漫，就像那日五羊城的花雨和那日香港的凉风。
    “这么大的手笔，你说！”金玫倚在路边的栏杆上揪住小张哥的腰带：“你是不是给别人也看过了。”
    “好像没有。”
    “那就是有咯，以后不许了。”金玫认真的说道：“只能我看。”
    “你还挺霸道。”
    “西王母从不是什么小家碧玉。”金玫笑着说道：“星空秘境只能是我的。”
    小张哥没说话，只是转过身趴在栏杆上，任由轻柔的海风将他额前的头发吹得来回晃动。
    夜逐渐深了，外头的行人渐少，小张哥和金玫就站在那谁也没说话，两人都是静静的看着远方的海面，然后突然就看到海边荡漾起了一圈荧光蓝色，随着海面的动摇而忽明忽暗。
    慢慢的这一圈蓝色越来越大，甚至弥漫到了整个海岸线，这时海边还有兴奋的情侣冲过去对着那些东西拍照。
    “荧光海。”
    小张哥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然后搜了一下。发现这并不是什么魔法，而是大海里的小精灵给予这个世界的馈赠。
    荧光蓝色逐渐覆盖了整个海面，甚至照亮了海边的礁石，金玫哇了一声，拉着小张哥就冲了下去。
    他们下去时，海边已经有很多人正在观看这场奇景了，情侣们甚至已经情不自禁的拥吻在了一起，毕竟小精灵都把气氛烘托成这样了，不亲一个很难收场。
    “这个世界真的好爱你。”金玫的语气里满满都是羡慕。
    小张哥推了推眼镜，笑道：“我也爱它。”
    海潮带来了远方的呢喃，幽蓝色的海绵散发着成明亮的光，海湾中出现了海豚在欢呼嬉戏，铜钱大小的螃蟹漫步在沙滩上，趁着夜色和海风。
    金玫看了一圈周围的情侣，然后又抬头看了一眼小张哥，而小张哥也在看她。
    “不行，还是很尴尬。”金玫摆手道：“做不到。”
    小张哥笑了笑，将面前的一幕全部都拍摄进了手机里，而就在此刻，一阵风吹过，满树的花瓣乘着风被卷了起来，这风绕着海湾转圈，花瓣也就随着一起兜兜转转。
    金玫伸出手，几片花瓣落在她掌心，带着这个季节的味道。
    “所以你就是传说中的花见花开对吗？”
    金玫的问题让小张哥笑了起来，他也伸出了手，而那些花瓣就像是蝶恋花一般绕着他的手盘旋了好几圈后才缓缓落入他的掌心。
    小张哥看了一眼，然后伸手将花瓣扬了出去，轻声说道：“可能吧。”
    “我突然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小心翼翼了。”金玫靠在石头上看着荧光蓝的海面：“因为它总是会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你看，你看到的永远是最美的那部分，换了谁也不舍得让它伤痕累累。”
    小张哥抿着嘴笑了起来，轻轻推了一下眼镜，然后侧过头说道：“可能吧。”
    “你没有别的话好说了吗？”
    “我本来就这么匮乏啊，也没有什么话好说。”
    金玫哼哼了两声：“你把女孩子带到黑漆漆的海边到底有什么意图啊？”
    “不是你把我拽下来的么？”
    “可是是因为你，
    它才变得这么漂亮啊，你就是故意的。你说，你有什么企图！”
    “没有吧。”
    “是不是想奇怪的事情啊？”金玫的表情变得狡猾了起来：“那可不行，我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小张哥刚要说话，但却被金玫拉住了袖子，她站起来拿出手机，然后突然就跟小张哥贴得很近，接着将手机抬起来：“别动哦，我要拍照了。笑一个！”
    一连拍了好多张照片，记录下了两人神态上的细微变化和身后大海的秀美。
    他们两个都不需要修图，即便是前置摄像头的死亡角度都显得非常完美。
    “以后去我那，我给你用瑶池的莲子炖汤喝，还给你吃蟠桃。”金玫笑盈盈的看着小张哥：“人间吃不到的美味。”
    “那你能拿到我店里去卖吗？”
    金玫都被这家伙给气笑了，拿东西是能拿去给凡人吃的吗？等闲人根本消受不起，舔一口都必死无疑，别提什么长生不老了，普通人的话，桃子是上午吃的，人下午就能烧了。
    莲子倒是可以，但莲子一年才一百多斤呐……比蟠桃珍贵多了。而且瑶池里的莲花可是高级货，哪吒三太子就是用同品种的莲藕给弄的，很厉害的。
    “我突然有个问题。”小张哥突然开口道：“这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
    “你问。”
    “是这样的啊，就是哪吒……你认识吧？”
    “你不也认识么，怎么了？”
    小张哥挠了挠脸：“我一直在想啊，他是不是不能洗热水澡，如果水温高一点的话，他是不是会熟？会不会有藕粉的味道？”
    金玫被他的话说的一愣，老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毕竟正常人是不可能会去想着怎么把哪吒三太子给冲水泡服的好吧……
    “好，我知道你也不知道了。”
    “不急。”金玫眯起了眼睛：“等下次回去，我就把他扔锅里试试看。”
    “大可不必。”小张哥摆手道：“走吧，回去了。”
    “那炖哪吒的时候，要不要加糖啊……”
    金玫追出去时还在问着奇怪的问题。
    而似乎是被他诅咒了，现在正坐在酒吧里吨吨吨喝酒的三太子，浑身都有些不自在，虽然跟哥哥很久没见了，但此时此刻却觉得很不舒服，只想回家睡觉。
    第二天一早，小张哥刚起来还没吃早饭，那头无根水就已经打来了电话，说是小张哥客串的电影已经上映了，虽然票房一般，但对他的广泛评价都是相当不错的，大家都很期待小张哥这位素人的独立电影出现。
    而除了无根水之外，雷龙也给小张哥发来了消息，说是要回去一趟，因为老家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情。
    对于这些，小张哥都没有提什么意见，只是穿好衣服来到窗口，不过可惜……昨夜的蓝色荧光海已经没了，只剩下普普通通的大海在那里晃动了。
    “走吧，带你最喜欢的羽蛇神大人出逛逛。”
    金玫给小张哥发了消息，然后还有一张她在浴室里泡澡的照片，当然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她圆润光滑的肩膀，只是在旁边却能看羽蛇神大人围着浴巾喝牛奶的身影，她只顾着自己在那吨吨吨吨，丝毫没有察觉已经被人偷拍。
    而这个照片显然是金玫故意拍下来的，这个女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等到小张哥见到她们时，羽蛇神大人穿着一件运动背心，即便是里头穿了运动内衣但鼓胀的胸脯还是能把衣服撑得老高露出了一大截肚脐眼，加上比小麦色略深一些的肤色，让她这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吃的羽蛇神看上去色欲值拉满。
    相比较羽蛇神大人，金玫就正常多了，一袭黑长直，一身素色连衣裙，还有一顶八尺大人同款草帽，看上去清纯的就像是个高三刚放暑假的音乐生。
    但谁能知道，满是色欲感的羽蛇神才是单纯的那个，而这位小白花一样的女子，她满心都在考虑炖哪吒要不要放糖。
    三人一起在茶餐厅里吃早饭，金玫和羽蛇神两个人的搭配实在是太惹眼了，明明澳门这里就是个风花雪月的地方，但却根本找不出来任何能跟她两人相比的女人。
    “就在等你的那么一会儿，已经有五个人想要跟搭讪了。”
    “你叫她什么？”小张哥愣了一下：“我没听清楚。”
    “，她的名字。”
    金玫笑道：“你也可以叫她小葵。”
    小张哥呵呵的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羽蛇神：“她可不小。”
    “哪里不小？”金玫步步紧逼。
    “哪都不小。”小张哥如实回答：“她比你昆仑山脉还长。”
    而旁边的羽蛇神根本没兴趣听他们在说什么，此刻正仰着头在表演漏斗术，一盘奶酪芝士面三人份就被她这样放进了嘴里，连嚼都不嚼就给咽了下去，然后还有一壶奶茶也是这样。虽然小张哥跟金玫都不在意，但旁边的人可是看得啧啧称奇。
    “你为什么不问怎么没人跟我搭讪呢？”
    “因为肯定有。”小张哥不慌不忙的把被咬在羽蛇神嘴里的盘子给拽下来：“这没什么好稀奇的，以后还会有开着豪车的有钱人把车停在我面前问我多少钱才能离你远一点。”
    金玫笑得花枝招展，她撑着下巴看着正在吃菠萝包的小张哥：“多少钱才行呢？”
    “三万五万不嫌少，十万八万不嫌多。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金玫听完，眼睛瞪得老大，一脚踩在了小张哥的脚背上：“你说什么！？”

 138、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其实金玫虽然对凡间很有兴趣，但她其实很少下来，偶尔一次下来也是匆匆就返回。
    她对这个世界所有的了解都是通过手机，至于为什么上头会有信号，这个可就是要得益于小张哥的灵虚幻境了，那个空间很奇妙，它可以抵达这个时空的任何一个地方，如果不怕死，甚至可以定位在太阳上，感受一把极端的热烈然后化作宇宙粒子。
    而被手机困在昆仑秘境之巅的西王母，其实对人间的了解并没有那么深。
    不过在人间，人们似乎对这些神仙有着一种迷幻的认知，甚至是刻板印象。比如神仙就应该是圣洁的、是高贵的、是无情的。
    但问题是所有关于神仙的标签都是人们自己给贴上去的，事实上世间根本不存在神仙，这些神仙不过就是一群文明海盗，他们仗着自己的文明、历史和文化远比人类悠久而在这个世界打死掠劫信仰和资源。
    人们很多时候是搞错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并不是人类文明造就了神仙，而是这群名为神仙的文明海盗对人类的历史进行修改和掠夺。
    就像神王说的那样，如果他的世界允许被接入太阳系文明，他可以在三个月内让整个人类文明被改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这才是一个高等智慧体能够说出来的话，因为在他们看来，给人类改变一个环境的难度并不会比给动物园里的猴子换食谱更难。
    但现在之所以人类文明开始走自主化，其实就是因为这群猴子中出现了一个管理员，而这个管理员是巨石强森。
    所以曾经高高在上的文明海盗现在只能用一种非常温和的方式开始在这个世界上游走，不管他们有多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至少在明面上他们得能过得去，而且还得看人脸色。
    至于为什么像金玫这种文明没有发展出来高科技，那其实也不难理解，他们这些长生种，个人能力登峰造极，躺在那睡个几千年都不带饿死的，他们为什么要去创造新东西呢？而且像金玫，她一天是西王母，一辈子就是西王母，地位无人可撼动。可再看看人世间的帝王将相，几人能长生？
    所以当两个文明被一定程度隔绝之后，发展的趋势就呈现出来了，特别是近四百年的时间，从人类中诞生了第一个守护者到现在，人类已经完全走出了一条自己的道路。
    四百年在宇宙的时光中不如白驹过隙，但这四百年的发展已经让那些文明海盗无所适从了，
    金玫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我觉得我好土。”
    金玫手上拿着一个冰激凌，仰头看着一个巨大的电子屏幕：“虽然我一直在努力的想要跟上你们人类的时代，可每次我都有点力不从心。”
    小张哥靠在旁边，看着满脸悲伤的金玫和正抱着一桶冰激凌用勺子抠的羽蛇神。
    他想了一会儿之后，突然笑道：“傲慢。”
    “什么傲慢？”
    “文明海盗自带傲慢。”小张哥慢慢往前走着，回头看了金玫一眼后笑道：“当年，凡间在你们看来，不过就是一群什么也不懂的猴子，你们打心眼里看不起凡人，对你们来说，从发现这个世界开始的几千年里，你们都把这个世界的猴子当成一种予取予夺的对象，他们落后、愚昧，对你们的小把戏敬若神明、心怀畏惧，你们可以毫不费力的在他们身上索取资源和信仰。可是后来突然有一天，你们不被允许再来这里了，你们之前本来还不在意，但当过了一些时候回头一看，发现这些猴子竟然已经造起了你们都造不出的精美房子、穿上了你们都穿不上的精良衣服、吃上了你们都没想过的精致食物，这时你们突然就难受了，想要重新把控制权夺回来。”
    小张哥再次回头看了她一眼：“但却发现不管怎么追赶，都没办法追上被你们丢掉的这些年，力不从心是因为着急，而着急是因为害怕，害怕被甩得越来越远，这个世界越来越不需要你们，甚至开始把你们当成调侃和娱乐。这侵犯了你们的高高在上，但你们除了发脾气和感叹之外其实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对吧。”
    金玫抿着嘴没说话，因为事实就是这样，即便是像她这样算是比较温和的神都有些难堪，那些激进一点的真的就是抓耳挠腮了。
    因为他们发现他们的存在感越来越弱，不再被尊重也不再被信仰，而随着信仰的破灭，他们就得不到补充，得不到补充就代表要衰败。
    埃及神系就是这样衰弱下去的，曾经最强大的神系，如今却只能坐在会议室的最边角，甚至都没人去看上两眼。
    还有就是小张哥说的对，金玫其实知道自己从来不是神，但却在意识深处坚定不移的把自己当成是神，这归根到底其实是自己反过来被人类所影响，而所有所谓的神，其实都陷入了这样的困境之中。
    曾经的支配者，现在甚至可能要被他们支配之物给支配了。
    小张哥此刻来到一家商场门口，看着那些忙忙碌碌的普通人，突然笑着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个世界才是神界？”
    金玫的眼睛豁然睁开，难以置信的看着小张哥：“怎么可能。”
    “我也是说一种可能嘛，你十九万八千岁了，早上的时候用手机查周围美食。而人类文明的历史加起来也不过几千年，他们已经让周围的美食出现在你的手机上了。”小张哥比划了一个五：“也许不用一千年，只需要再过五百年，对你们来说可能就是打个盹的功夫，这个世界就可以轻松的把你们当成猎物。就像他们现在猎狮子一样，当成一种比较有挑战的极限运动。”
    金玫听到这里突然就毫无预兆的紧张了起来，她担心自己像小张哥说的那样会变成猎物，而这种事有没有可能？
    有。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神王告诉小张哥的，神王说他们那个世界原本就不存在人类，所以他对人类很好奇，在研究了一系列小张哥提供给他的资料之后，他觉得人类绝对是顶级危险的物种，他们有两个能力叫做“无意义联想”和“假想敌姿态”，这是所有所谓高阶物种都不存在的技能。
    神王说他自己的存在和发展就是一团浆糊，稀里糊涂的就成为了超高级文明，但人类不是，人类所有的道路都是自己选择的，这一点是泛宇宙中最离谱的，因为现在神王已经探测和侦查了超过十七兆个宇宙，只有人类如此。
    能够自主选择文明走向的物种，它绝对是顶级可怕的，而且人类整体是好战的，“无意义联想”可以让他们走得更远，因为他们可以尝试去接触一切只是存在于幻想甚至连理论都没有的东西，而“假想敌姿态”会让他们把接触到的一切未知都当做敌人处理。
    神王的中心处理器是由三千多极，也就是3321*10的四十八次方个处理元组成，而当神王把人类的参数输入进去之后，这些处理元有九十九以上的结论是必须清除。
    也就是说，人类的危险程度已经达到了瘟疫级，但神王却一意孤行的想要看看人类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即便是被他们毁灭也无所谓。
    他把所有的东西都告诉给了小张哥，毕竟两人算是不错的朋友，神王现在正在干的事情就是拟人，它现在已经在给自己定制血肉之躯了，假以时日他就会以人来的姿态来到这个世界当观察员。
    神王都需要拟人，那可是a级限制中的顶流，可以在三纳秒时间内摧毁一个星系的超级文明，而他对人类都充满了敬畏。
    区区一个b级限制区里的神佛，凭什么傲慢？
    “好了，我不跟你说这些了，没意思。”金玫噘着嘴有些不高兴了。
    倒是旁边的羽蛇神根本不在意小张哥说什么傲慢不傲慢，她现在正站在一个卖鱼丸粗面的摊子上盯着上头的东西在点单，食物的吸引力对她来说超过了世界上任何一种东西。
    “我只是跟你把我一个朋友的观点转述出来，    这不是我想的。”小张哥走到摊子上帮羽蛇神结账之后，突然拍了拍口袋说道：“对啊，我得让他们给我报销，凭什么要我给她付钱？”
    说完，小张哥立刻把这段时间给羽蛇神买东西吃的截图发到了群里，然后艾特了一下之前主张让他照顾羽蛇神的几个家伙。
    接着他手机就叮叮叮响成了一片，每个势力都给他打了不菲的一笔钱……争先恐后的。
    看到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之后，小张哥心满意足的笑了，而金玫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他的银行卡余额上的零一眼数不过来……
    “你这么有钱？”
    “这不是我的钱。”小张哥摇头道：“这是你们在下界的活动资金。这才是我的。”
    小张哥点开另外一个短信界面，上头显示出余额只有两万出头一点。
    “你好穷……”

 139、小张的奇趣大冒险

    就如小张哥所言，a级管制里头最恐怖的几个世界，拔尖的就是神王，虽然他自己调侃自己是智能手机进化来的，但他的实际强度恐怖到让人头皮发麻。
    一个可以在零点几秒之内监控到一个人形大小生物进入星系并迅速做出反应的文明，它如果想要毁灭，只是分分钟而已。
    而另外一个跟他有一拼的，就是被人称之为克苏鲁的世界了。
    小张哥去过那里，那个地方黏腻、潮湿，整个星球甚至都浸泡在属于古神的粘液之中，宇宙空间里到处飘荡着无所事事如同星球一般大小的生命体，他们可以随意吞噬任何比他们小的星体，然后将这些星体污染成他们的气味。
    对人类而言，这种东西要远比神王恐怖，因为神王是个充满智慧的老人，他温柔、善良、聪慧、包容、幽默，世间一切的美好都能往神王的头上套。
    但克苏鲁可不吃这一套，b级区域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是这些肮脏古神的对手，更别提c级区和人间了，它们能轻易的腐蚀和诱惑一个人的心智，就连小张哥都必须小心翼翼。
    不过幸好，相比较侵蚀人类，他们更喜欢在幽暗的宇宙里当咸鱼，遇到什么就舔一口，然后继续飘荡在宇宙之中。
    当然了，但凡是a级管制区，那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有意无意之中冲开了连通这个世界的门，有些甚至只是好奇的想进来看看。
    但问题是这样的，这个世界太脆弱了，就像一头水牛在跟人撒娇，虽然知道它们并没有恶意，但被顶一下子恐怕也是命不久矣。
    “原来你还去过那么多地方。”
    坐在咖啡馆外头的小椅子上，金玫撑着下巴听小张哥过去在别的世界的奇幻经历，眼睛里都冒着亮亮的光。那都是她不曾设想过的世界，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原来天外有天是真的，世界远比荷花池要大得多的多。
    旁边的羽蛇神趁着他们聊天，偷偷拿过小张哥的咖啡喝了一口，但一口还没下咽就全吐出来了，顺着大莱莱就往下流了一桌子。
    她嫌弃的把咖啡推到一边，擦干净身上的汁水，靠在那里仰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不过小张哥也不会去管一个笨蛋的行为，羽蛇神是出了名的笨蛋，如果想去弄明白她的想法，最后是会出事情的。
    “下次带我去看看吧。”
    “不行。”小张哥摇头：“神王那边还行，但其他地方都太危险了。”
    “也行，我挺想见见你那位朋友的。”
    小张哥笑了笑：“他应该就是那种不管什么人都会喜欢的类型吧。”
    “对了，之前的话题，我们还没聊完呢。”金玫好奇的看着小张哥：“如果有人疯狂追求我，你怎么办？准备干点什么？”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干点什么？”
    小张哥的话让金玫愣了愣：“保卫我啊，你不管我就被人追走啦。”
    “哦。”小张哥始终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要生气了哦。”
    小张哥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为什么连你都会说这种话，你为什么要用你的选择来绑架别人的思维？你所有的行为不都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吗？这是你跟那个追求者之间产生的牵连问题，而不是跟我之间产生的牵连问题。我不管干什么，好像都跟你答应别人的追求没有关系吧？你只是用这个在当筹码来增加在你身上的投资不是吗。那这件事是不是就变成了一笔生意？”
    小张哥说完想了想：“那为什么你不从一开始就给自己明码标价呢？”
    “我懒得跟你说了！你就是个混蛋好吧。”金玫翻了个白眼：“哪有几这样的嘛。你哄哄我会死吗？”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呢？直接提出诉求是不是可以更好的得到解决？”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小张哥从旁边的绿化带上扯下一片叶子放到金玫的手里：“它行不行？”
    “不行，太简陋了。”
    小张哥从衣服上再扯下了一根细线，用细线绕着叶茎再打了个结，然后将这叶子项链递给了金玫。
    “嗯，可以了。”金玫将叶子项链戴在了脖子上：“唉，还挺好看哦。”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是真的觉得这片叶子很好看，当她戴上叶子的瞬间，叶子被系住的叶茎上缓缓长出了细密而精致的藤蔓将细线包裹了起来，形成了独特的纹路，就好像真的是一条精心设计过的项链一眼挂在了她的脖子上，精致且没有丝毫人工雕琢的痕迹。
    “你好会哦。”
    金玫对着手机仔细看着脖子上的叶子项链，越看越觉得喜欢，那种生机勃勃的感觉和大自然特有的诡秘感让所有金属制品黯然失色。
    “是它不是我。”小张哥笑道：“是它送给你的礼物。”
    “谁？”
    小张哥指着旁边的绿化带：“它。”
    金玫笑得咯咯作响，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用这样的方式把自己逗乐，而且还这么浑然天成。
    他们两人其实聊天还聊的挺多的，反正嘛……什么都可以聊上几句，也不用怕对方接受不了或者惹着谁不高兴了，更不用小心翼翼。
    这种相处的方式也许真的是凡人学不来的，极致简单其实恰恰反而是一种极致的浪漫。
    “喂，我问你啊。”金玫一只手撑在桌上看着小张哥：“如果你不是守护者的话，你现在会在干什么？”
    “如果不是西王母的话，你会在干什么？”
    一个问题两个人都死机了，因为他们谁都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毕竟抛开了身份不谈，那这对话本身就没有意义了。
    不过过了很久，小张哥眼神飘忽的看向天边缓缓说道：“可能会顺利的读到高中，我成绩还不错，应该是能考上一个不好也不坏的大学。然后在大学里谈一场恋爱，毕业后因为分隔两地而分手，我可能去大城市工作，到三十多岁的时候过年回家找个女孩相亲，然后结婚。生个孩子，闷头奋斗到四十多岁，孩子大学毕业我也五十多了，回家卖奶茶到退休，然后七十多岁一病不起，死在了七十五岁。死的时候，孩子带着孙子孙女在我身边哭，妻子跟他们说多看你爸一眼吧。”
    小张哥说完，视线挪了回来：“这就是我想象的一生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很普通。”
    “我没想过……”金玫叹了口气：“因为十万年后我还是我。”
    “现在不会了。”小张哥笑道：“因为你活不了那么久。”
    “是啊，我放弃神格了嘛。”金玫叹气道：“可是问题是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又没了神格，那不是很可怜？”
    “首先，你是独立个体……”
    “好了好了，我不要听这些。”金玫打断了他的话，然后说道：“我就问你，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我们没有从属关系。”小张哥继续解释道：“其实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可以申请回原来的地方啊，来这里只是剥夺你一部分能力又不是剥夺身份。你回去就好了。”
    “你那么想让我回去？”
    小张哥垂下眼皮，半天没有动静，最后隔了很久才抬头说道：“不想……”
    “早说不就完了嘛。”金玫拍着他的肩膀，凑到他面前说道：“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而正在这时，突然天边燃起了一道火烧云，海天都被染得通红，金玫侧过头看了那一片云，嗤笑起来：“天地都与你为伴，你可真是了不得呀。”
    小张哥也抬头看向了那片云，轻笑了起来：“也许只是恰好。”
    “哪有那么多恰好。”
    “走吧，我饿了。”金玫走上前挽住了小张哥的胳膊：“请我吃好吃的！”
    而此刻，雷龙正坐在小白龙旁边，一人一龙面朝前方像是在跟谁对峙着，对面则是满脸冷意的龙三公主，也就是雷龙的表姐兼前女友。
    她抱着胳膊看着小白龙和雷龙：“不管是什么龙，没有身份标识怎么行？这是让我知道了，如果我不知道呢？白龙本来就稀少，你还知情不报？你怎么回事？”
    “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雷龙抬起头质问道：“跟我说也没用啊。”
    小白龙也在旁边嗷嗷直叫，它现在可还没有能力变换形态，所以只能嗷嗷叫，看样子挺傻的。
    “那跟谁说？妖界的事，还由得别人来说。”
    “喔唷，你妖界好了不得呢。去跟我老大说啊，你又不敢，就知道在我这发脾气，不就是仗着我好说话？”
    龙三公主一脸冷冽，她在那来回走动着：“规矩就是规矩，我不管你那一套，这条龙我必须带走。”
    “你从我尸体上踏过去。”雷龙寸步不让。
    而旁边的小白龙往后缩了缩，嘴里嗷嗷了几声，雷龙转过头骂道：“你他妈的怎么这么没义气，我让她从我尸体上踏过去，你也让她踏过去？”
    龙三公主都被这个八嘎给弄乐了，看着这个让人好气又好笑的前男友，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龙族有龙族的规矩，不管它是什么龙，好歹得让它名正言顺吧？而且我到父亲那里给它讨要个名字，有了名字它不就能名正言顺的在人间了？我什么时候害过你？再说了，就算我不给你面子，我还能不给人主的面子吗？更何况他还是守护者，你脑子真的拎不清的咯。”
    “喔唷，还拎不清的咯，你一东北龙整啥上海话，你咋不说英语？”
    “老娘今天就让你命丧黄泉！”龙三公主抄起龙鳞鞭奔着雷龙就去了。
    一鞭子没打中，第二鞭子却被雷龙给接下来了，然后被电得原地蹦了二十秒。
    “你好不好讲道理啊……真野蛮。”雷龙收回神通：“它现在被坏人盯上了，不能出这个门。”
    “坏人？说来我听听。”龙三公主甩了甩被电得发麻的手：“什么坏人要跟整个妖界为敌？”
    “具体的我不清楚，你问问这家伙。”雷龙拽着小白龙刚长出来的龙角把它拽到了龙三公主面前，一脚揣在它背上：“说话！”

 140、小白龙奇遇记

    小白龙虽然不能说人话，但它还是能用龙族独特的语言系统跟公主殿下交流。
    就这么一边嗷嗷着一边手舞足蹈的把自己经历的悲惨事说出来，简直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特别是听到它没有吃东西需要吃蟑螂、吃蜘蛛、吃臭虫时，龙三公主已是悲从中来。
    龙族是很骄傲的种族，在人类看来都那会儿了，吃点蟑螂蚂蚁蜘蛛臭虫什么的，那将就将就也就过去了，但龙族不同，他们骄傲啊，忍不得一丁点的委屈，这帮人好大的狗胆，敢不让一条龙喝咖啡。
    一时之间，龙三公主怒从心头起，手里的鞭子一甩，冷哼一声：“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们别管了，我自会安排。”
    说完，她就走了……
    而雷龙和小白龙对视了一眼，小白龙朝雷龙伸出了短短的爪子，一人一龙拍在了一起，然后雷龙勾住了它的后背说道：“可以啊，小东西。脑子好使啊，要不是我知道你就是个四脚蛇变的，我还真让你糊弄过去了。”
    小白龙嘴里嘟嘟囔囔、呜呜喳喳的说了半天，雷龙一脸不屑的说道：“你这不吹牛逼么。”
    小白龙一听雷龙说自己吹牛逼，当场就急了，解释了老半天，雷龙却仍是一脸狐疑的看着它：“我怎么那么不信呢，你还泡妞？你个长虫，你泡妞？”
    小白龙一脸桀骜的来到灵虚幻境的入口处，然后用爪子指着里头对雷龙说了一会儿。
    “行，爷就看看你到底多有能耐。”
    说着，一人一龙就进入了灵虚幻境。
    要说这灵虚幻境啊，里头的环境对雷龙他们还好，但对小白龙来说那可真的是太恶劣了，刚一进来那些个在天空盘旋的仙鹤就围了上来，呼朋唤友的。
    小白龙可怜巴巴的看着雷龙，雷龙自然也是要帮自己这个小弟出出头的，他走上前一把揪住仙鹤老大的脖子，把它拽到了面前。
    “今天开始，这小东西是我罩着的了，你们以后眼睛给老子放亮一点，再让我知道你们欺负它，老子随机选一只给你们炖了，听见没有？”
    这帮仙鹤虽然都不是省油的灯，但它们可不傻，这玩意可是雷龙，从六岁祸害它们祸害到现在的人，别人说这话保不齐是要挨踢，但雷龙说炖可能真的是会炖的。
    但怂归怂，气势上不能输，仙鹤老大挣脱了雷龙的手，骂骂咧咧的带着小弟们飞走了，顺便还往雷龙头上来了一泡。
    “你妈的。”雷龙指着天空骂道：“来来来，你们下来，看看老子弄不弄死你们这帮杂碎。”
    不过虽然仙鹤会用这个方法表达抗议，但其实大家心知肚明，雷龙这人不好惹，呜呜泱泱的盘旋一阵就散了去。
    小白龙见危机解除，虽然看不到脸上具体是什么表情，但从它走路都带摇摆的姿态来看，它应该是心满意足了。
    “你能不能飞？你是条龙，整天在地上扭得像他妈个蛆，你自己不难受？”
    小白龙别扭的晃动了一下，然后它的身体慢慢腾空，变成浮空飞翔姿态，但雷龙也发现了它的问题，就是正常的龙啊……在云层上游动是上下左右立体机动，可这小白龙因为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大母龙教，飞行姿态还是看的是哪吒闹海里才学会的，导致它的姿势有点歪，就是那种往前拱着飞的，要说在地上它还多少有点游龙潜蟒的模样，这一飞起来，活脱脱就他妈是个真蛆……
    “哎呀呀呀，行了行了，你可别飞了。”雷龙一脸嫌弃的说道：“下次我叫龙三教教你怎么飞好了，你这么飞可把我恶心着了。”
    小白龙那叫一个委屈，但却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一个自学成才的龙能飞得多好看呢，于是它就像个四脚蛇似的在地上爬着给雷龙带起了路。
    在灵虚幻境里走了大概有两个钟头，他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这是一个满是云雾的山头，周围时不时传出不知名野兽的嚎叫。
    雷龙对这地方还算是比较熟悉，这里就是灵虚幻境里的飞来无忧山，算是别有洞天里的洞，虽然这个地方跟外头的世界格格不入，但却也有着自己独特的一套食物链，山上也有猛兽，甚至在深处再深处还有生活在灵虚幻境里的人，不过在他们的认知里，他们住的地方才叫天下，而外头的世界反而是虚幻。
    但这种事谁也不好说，毕竟庄周晓梦迷蝴蝶嘛，谁是庄周谁是蝶，说不得也说不清。
    现在就是这座山，这山是灵虚幻境里的一道屏障，它东西延绵数万公里，南北宽两千公里，最高山峰近万米，平均高度在五千米左右，将一个完整大陆分割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文明发源的地方，大面积的平原，一年只有两季，土壤肥沃，有人类活动的痕迹，还有一部分就是这样有山有水有树林，动植物资源十分丰富。
    而小白龙就带着雷龙来到了山脉之中的一座山上，然后钻进了一个山洞，雷龙进去之后才发现这个洞里头垫着干草，而且周围还摆满了风干的野果。
    在山洞的最中心，有一头看上去受伤的蛋花色生物，它静静的趴在那里，有些紧张的看着雷龙。
    小白龙嗷嗷叫着晃了过去，而那个奇怪的生物看到是小白龙，警惕心倒也是放了下来。
    它朝小白龙嘤嘤了几声，然后趴在那动弹不得。
    小白龙回头示意雷龙看，雷龙却正在那哗哗的翻随身手册：“浑身布金甲、头有雷枝角，四蹄如鹿……麒麟啊。”
    听到雷龙的话，小白龙忙不迭的点头，然后用身子把面前的小麒麟护在中间。
    “没想到你还是个舔狗。”雷龙笑道：“行了，我回去了，你自己在这玩吧。”
    可就在雷龙要走时，突然感觉到了一股狂躁的热浪正由远至近的冲了过来，不等他愣神的片刻，一头成年的麒麟异兽就冲到了他的面前，在他身上嗅了嗅之后，视线对准了他身后的山洞，然后迈开蹄子就走了进去。
    这个麒麟应该是一头亚成年的火麒麟，雄性，领地意识和战斗意志都挺强的，而且跟里头的玉麒麟应该没有直系血缘关系。雷龙担心它伤害小白龙，便也跟了上去。
    跟进去一看，大麒麟刚进去，那小麒麟就迫不及待的从小白龙围出的保护圈里跳了出去，跟大麒麟亲密的互相嗅探，之后小麒麟更是被大麒麟给放在了背上。
    这时的小白龙是全程懵逼的，但雷龙却靠在旁边开口问道：“你怎么找到这的。”
    那大麒麟回头看了他一眼，嘴巴动了动，虽然没听见声音，但内容却已经传递到了雷龙的脑海里。
    它说：“这是他家小妹，前些日子溜出来玩，被英招所伤，他已经找寻多日，今天路过此地嗅到白龙身上有小妹的气味，于是就一路跟来。”
    说完，它还对小白龙点了点头，表示谢意。
    雷龙觉得这个火麒麟在他脑海里的声音还挺好听的，有一种大户人家公子哥的温润感，便上前打趣道：“我看不只是小妹吧，应该是小媳妇才对，你是火麒麟它是玉麒麟，哪里来的哥哥妹妹。”
    火麒麟哈哈大笑，而那小只的玉麒麟则害羞的把脑袋藏在了“哥哥”的身下。
    之后大麒麟说了句告辞，就将小麒麟托到了背上，而且因为害怕它受到颠簸，走的时候还有些慢条斯理的，虽然是两个兽体，但雷龙生生却看到了人的模样。
    而再转过头看小白龙，雷龙朝外一指：“就这？”
    小白龙想追出去，但雷龙却一把拽住了它的尾巴：“得了吧，人家走的时候都没回头看你一眼，你现在追出去那跟‘燕子没了你我可怎么活’有啥区别？男人嘛，死也得死的梆硬一点。”
    究竟小白龙听没听进去他的话，那别人不得而知，只是现在的小白龙看上去就跟吃了致死打击一样，奶都奶不上来，垂头丧气的，本来就像蛆，现在更像了。
    “走吧。”
    雷龙拽住它的角拉着它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笑道：“你也是惨，哈哈哈哈……不过你还年轻，以后机会多的是，初恋不懂爱情，以后再好好加油。”
    说完之后，他还继续说道：“不过你也撒泡尿看看你自己啊，又粗又肥像个蛆。”
    小白龙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山洞，飘在半空一拱一拱的往前飞，嘴里半天才拼出一句囫囵话。
    “嗨。”雷龙手指一翻，身体也漂浮了起来，再用一根灵绳绑在小白龙的尾巴上，让它拖着自己漂，而他则切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你说它让你抱了，而且也接受你的照顾。那你有没有想过啊，它让你抱其实是怕你吃了它，它接受你的照顾是因为它没办法照顾自己。你们这种臭鸡掰屌丝就是擅长感动自己。”
    小白龙嘶声力竭的朝雷龙怒吼，而雷龙却只是吹了声口哨，抬头看着天：“你冲我喊有什么用啊，你看人家走的时候，回头看你一眼了没有？不对，它全程都没有正眼看你一眼，人家有火麒麟大哥哥，就算没有你，大哥哥也会英雄救美，你不过就是个锦上添花的添头而已。”
    小白龙没再发表任何言论，只是默默的回到了灵虚幻境的入口处，一头钻进了湖中心的房子里，躺在床上盘成一团，从大号的蛆变成了大坨的屎。
    雷龙也跟着走进了房间，把玩了一阵台子上十二灵的木雕，然后拿起了青龙的木雕对小白龙招了招手：“你知道这些都是谁弄得么？”
    小白龙的脑袋从那一坨身子里抬起来，摇了摇头。
    雷龙的眼神渐渐飘向了远方：“是老十二，青云雪，名字最好听的小妹。也是十二灵里最得宠的小妹，灵蛇云雪。她就因为一个男人，把自己搞得魂飞魄散，如果她还在的话，今年也二十四岁了。当舔狗没好处的。”
    小白龙脸上的表情变得好奇了起来，开口询问了一番。
    但雷龙显然不愿意多说，只是把青龙木雕放了回去：“这间屋子就是当年小妹住的地方，她说她喜欢灵虚幻境，老大就给她在这里筑了间屋子，就在湖心。后来嘛，她为了救自己暗恋的那个男人，去找了现在的鬼王一起到了下三界，然后被骗了，就这么没了。为了这件事老大发了他人生里第一次的脾气，直接封了灵台十二洲，还把西地狱给屠了一圈。”
    小白龙诧异的看着雷龙，雷龙则摊开手说道：“你以为老大不会发脾气的吗？但是他有誓言不复活死者，但他可没有誓言不发脾气。当时那件事太恶劣了，甚至影响到了整个我们所说的上三界，最后是他们那边亲自下来处理的这件事，一个骗子导致西地狱全灭。”
    小白龙一下子来了兴趣，脑袋伸了过来好奇的问了起来。
    “问问问，问你妈个头。”雷龙照着它的脑袋就是一拳：“老大出手，那就是一巴掌的事，一巴掌灰飞烟灭了。但有什么用呢，云雪也回不来了。”
    “嗯，那个男也没活，不然就算不得骗了嘛，老大也就不会那么怒了。  ”雷龙坐在椅子上，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头拿出来几本包得漂漂亮亮的书，都是高二的教材，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后说道：“因为这件事，十二灵这一世如果没有机缘，就再也不能圆满了，因为要重新挑选灵蛇。”
    小白龙听到这，一脸激动的在雷龙面前上蹿下跳。
    “你不行，你是龙。妈的，你是龙！”
    小白龙听完立刻落到了地上，开始像蛇一样的爬了起来，爬几圈还抬起头看雷龙几眼。
    “滚吧，你就是爬成啥样都当不了蛇。”
    这话让小白龙重新盘到了木板床上，脸上全是沮丧，而雷龙转过头看着他：“你要还想当蛆，就这么继续过下去。要是不想当蛆，过两天去到龙三那报到，她有能耐给你调教成大帅逼。”
    小白龙沉默了一阵后，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别想你那个小妹了，就你这个蛆样，人家真看不上你。”

 141、这个世界不需要更多的英雄

    “怎么今天突然这么乖？同意让它回龙族报到了？”
    金龙公主再次来到雷龙面前，看着旁边盘成一团被抽了魂似的龙蛆蛆，好奇的问了一句。
    雷龙靠在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听到她的话之后笑了一声道：“男孩子嘛，不受什么刺激就没办法长大，它昨天经历了一场从男孩到男人的蜕变。”
    “被人抛弃了？”
    雷龙看了一眼旁边的龙蛆蛆，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来，他咳嗽两声后说道：“可能连抛弃都算不上。”
    龙三也是过来人，撇了撇嘴，拽着小白龙的龙角：“走吧，跟我回家。”
    这时在旁边的许薇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儿，她把小白龙从小指头那么大养到了接近五米，虽然这小白龙怎么看都是混蛋，但哪怕是养条狗都会有感情，何况是一条通人性的龙。
    “你哭个什么劲儿，它是去寄宿学校上课去了，趁着现在它还有救，再过些日子，他这辈子就只能是他娘的蛆。”雷龙看着龙三拽着的小白龙：“下次见的时候，这条蛆应该不一样了。”
    小白龙被龙三施法掩盖了真身并缩小到了巴掌大并让它盘在车里当起了香水瓶。
    等搞定白龙之后，龙三转过头回到雷龙面前，扔了一台手机给他：“这个你拿好，这是龙族的专线联系手机。还有，那个炼蛊龙的组织我们已经接了，你们别管了。”
    “那个轮不到你。”雷龙冷笑道：“你们龙族什么时候能命令十二灵了？你不也就只是个跟耗子平起平坐的人么，是不是因为我老大没在这你就威风起来了？”
    “你说什么？有能耐再说一遍。”
    “我再说一百遍也是这句话，别搁这跟我作威作福，你用妖王的身份还是龙公主的身份？如果是龙公主，你也就是跟十二灵头头是一个级别的，如果是妖王，你有没有胆子在我老大面前这么横？”
    龙三眉头紧蹙：“少拿他压我，要我看你最近就是有点狗仗人势了。”
    “我狗不狗的，我只是提醒你一声，十二灵跟你不是一套系统的，不要在这玩横的。”
    龙三公主显然发脾气了，但雷龙却丝毫不怵，
    但旁边的许薇却被两人的气势给逼退了好几步，在她看来场面上就是一条金龙和一条青龙在摆擂台，谁也不让着谁。
    最后到底还是龙三率先收了气势，冷笑一声道：“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长进都没有。”
    然后转过头就走了，而雷龙却转过身给自己倒了杯水，轻笑一声：“老子现在最少半小时，怎么就没长进了。”
    在柜台里的许薇听到这话之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们以前真的是情侣啊？”
    “是啊。”雷龙叹了一口气：“她什么都好，就是脾气臭，傲娇还有点不讲道理。”
    “大部分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吧？她可是龙族公主唉，还是现在的妖王，有资格发脾气吧。”
    “我看你啊，多少是有点搞不明白十二灵的地位了……”雷龙想了想，然后拍了拍脑袋：“对，我也没跟你讲过，说起来我这当师父的也不太够格啊。”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徒弟啊？”许薇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雷龙仰头一口把水喝了下肚：“你们从来都以为十二灵是单纯为了跟清灵子对着干才出现的，其实十二灵啊……”
    讲起过去的故事，雷龙就像进入了那个时空，那个十二灵还完整的时空。
    那时候十二灵不光要跟清灵子那帮人玩同根之战，还跟妖鬼两界打得不可开交，那时候并没有什么守护者，所有的妖魔鬼怪和十二灵背靠的都是上头那些人，满天神佛没有一个是干净东西，他们为了争夺更多的资源在地上设置了茫茫多的代言人，人妖鬼都是他们争取的对象。
    当时的秩序混乱不堪，为了争夺信仰资源和认同，上头的那满天神佛根本就不在意人间的死活。
    所以那段时间魑魅魍魉特别猖獗，十几个神话体系在人间乱成了一锅粥。
    可不管是巫文化、蛊文化、道文化还是上古系列，他们真的是都不太在意人间的死活。
    说起来也好笑，恰恰就是清灵子带着整个人间界从上头的掌控中叛逃了出来，成为了驻留在人间的守护神，但他最终还是架不住被权力的欲望所腐化。
    最后守护人间的职能就归到了十二灵的身上，这些年他们可没跟神仙妖怪魔鬼精的对着干，虽然可以说屡战屡败吧，但就是因为有他们和他们身后的一批人，这才没有让这片土地上的人彻底沦为“神”的子民，反而因为他们的存在，这里的“神”格外好说话，甚至好说话到让这片土地上的子民形成了一种质朴的信仰观念——能给我办事的就是好神仙，不能给我办事的，老子就拆你庙。
    但如果没有以十二灵为首的一批人围绕在历代圣主为中心进行对神权进行抗争的话，这片土地保不齐也要沦为神明的自留地，见天玩人权神授那一套，甚至可能还会整个彻底阶级梯队，比如种姓制度。
    所以雷龙他们可以说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即便他们用的招数都是天部的技能，但技能只是工具。跟他们最有共鸣的人是伟大的无产阶级战士切格瓦拉。
    “我们走后，他们会造福于你们，会帮助你们，这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也不是因为他们一贯如此，而是因为我们来过。”
    十二灵的抗争史前后一共两千五百年，保留住了民族自己文化的根骨，这也就是他们所在的文化不同于其他文明体系的原因。
    所以严格来说十二灵并不是特指某个人而是他们这一群人的总称，而十二灵的个体都是一群人的代表。
    这也就是为什么不管是十二灵还是清灵子对圣主都没有任何异议，因为圣主保护的传承涵盖了整个文明的长度。
    这也是圣主又叫人主的原因，也是哪怕是满天神佛遍地妖鬼，但却没人敢光明正大凌驾于人之上的原因。
    十二灵和尸解仙，不过是兄弟阋墙，但跟那些玩意才是真正的血战到底。
    “所以，我也算是加入了十二灵？”
    “是啊。”雷龙看了一眼许薇：“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关系了，凡人苏醒了，他们不需要神了。”
    说完，雷龙轻笑一声：“也就不需要我们了，因为不被需要了，我们甚至连转世轮回都可以不急不忙了，到现在才出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正说话间，杨俊峰从外头走了进来，看到屋里就雷龙一个人，他环顾四周：“唉？蔡少呢？”
    “他早上来了一下，说让我给他顶个白班。”
    杨俊峰蒽了一声，然后突然神秘兮兮的上前对雷龙说道：“蔡公子最近有点不大对劲，你们发现没有？”
    “怎么说？”许薇好奇的伸过头去：“我觉得还行啊。”
    杨俊峰默默摇头道：“你可能跟他还不够熟，他是那种死宅男，基本不上班就绝对不出门的，可这几天都没见他，打电话也都是当时不接，过很久才会回过来。”
    “说不定他是有什么事吧？”
    许薇也许不熟，但在这里长大的雷龙却是熟悉的，他侧过头想了想，然后说道：“等他回来我问问他。”
    杨俊峰嗯了一声，然后就准备出去了，他抬头对雷龙说：“中午我就不在这吃了，来客人了，带他们去外头吃。”
    “好。”
    雷龙答应了一声之后就继续拿起手机玩了起来，玩了一会后说道：“对了，明天我也要回去老大那边了，你自己在这哈。”
    “记得跟老板说涨工资的事哈。”许薇嘿嘿的笑道：“我干的这么好，不涨工资说不过去了。”
    “你想呢，他那么抠的人。”雷龙侧过头看了一眼时间：“这几天怎么感觉怪怪的，都这个点了还没什么客人。”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许薇笑了一声说道：“巷子口新开了一家茶餐厅，  正搞开业大酬宾呢，满二十减少十二，满四十减二十八，四舍五入不要钱。”
    “这样啊……”雷龙拿着手机就往外走：“那这时候不占便宜什么时候占？我去买点过来吃。”
    “你没有紧迫感的吗？”
    “我跟你说了让你多看书多学习，你就是不听。长安巷这个地方是有说法的，这地方又叫星海气穴，冲财旺煞，不然你以为这地方为什么会有一座道观？”雷龙嘿嘿笑道：“你就没发现这个地方除了老大和那个卖五金的家伙，就没有别的什么店了么？”
    “对……”
    “因为开一家倒一家。”雷龙笑道：“这地方是散财童子位，敢在这开店的都是猛人，所以着羊毛不薅，过段时间就没得薅了。”
    原来是这样啊……许薇恍然大悟，然后拿出两百块钱：“你看着给买两百块来！”

 142、清灵子之威。

    今日，清灵子再添一员大将，那个之前被他干掉的异人混混终于在今日神功大成，从死者状态复苏。
    包括赛东风在内的所有尸解仙阵营的人都围着这个异人傀儡，期待它能有什么更好的表现。
    清灵子撩起袖子，围着这具栩栩如生的傀儡转了好几圈，满意的直拍手：“好，好啊。”
    “这你好什么啊老东西。”
    赛东风毕竟不是尸魂术士，他完全看不明白这清灵子大清早在这高兴个什么劲，这个傀儡跟之前的比，不就是更像人了一点、更逼真了一点，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
    清灵子不与外行菜批解释，只是默默施展法术唤醒了这个傀儡。
    这要说尸魂术厉害不厉害，就要看这个傀儡的眼睛，因为但凡高级一点的尸魂术士就能够炼制傀儡，但他们跟宗师级的差别就在这个眼睛上。
    大部分的傀儡，不管外观看着怎么完好无损，眼睛都是会像死鱼一样灰蒙蒙的一片而且还外凸，那种像人又不像人的感觉，直接会把恐怖谷拉满，所以那种恐怖的模样让这些傀儡很难混迹在人群之中。
    但清灵子现在炼制的这个傀儡，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地方不像人的，眼睛都是那种清亮透彻的样子，而且清灵子还以自己的审美来改变了一下这个尸体本来的样子，比如那一头五颜六色的公鸡头就让清灵子给染了回来，他还把尸体身上原本带的耳环、唇钉和项链啥的全给摘了。
    这样收拾一通下来，这个傀儡比以前看上去还他娘的像个人，瞬间就清秀了许多。
    之后清灵子控制这具傀儡施展了一下异能，发现之前他所能够干的事，现在一样都不少。最后再检查了一下经脉后清灵子可谓大喜过望，这简直就跟太乙仙人用莲藕给哪吒造肉身没有什么区别的，这人根本就是一轮脱胎换骨。
    它可以保持正常清醒的意志，不管是说话还是干其他的事情都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还能根据在世时的记忆对周围的环境做出反应。
    这大概就已经是傀儡术的最高品质了，从古到今可能都没有这样一具完美的傀儡存在过的痕迹，但现在有了，清灵子可以说是再次开创了一门术法的先河和顶峰。
    “厉害厉害。”赛东风听到清灵子的介绍之后连连拍手，手里的折扇扇得呼呼作响：“那岂不是可以修行了？”
    “对。
    ”
    可以修行的傀儡，而且是灵脉通达，这有多厉害就不用说了，就连赛东风都觉得这玩意现在看起来有点巧夺天工了。但能制出这种东西的清灵子真的不会遭天堑么。
    “可惜，如今我没有时间，否则我用养龙术培育几条蛊龙出来，到时这圆的扁的还不任由我拿捏？”
    清灵子一脸桀骜的笑了起来，这养龙术虽然耗时耗力耗钱还不一定能成功，但只要一旦成功，再用那蛊龙炼出一条尸龙来。
    一个能修行、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还能够上天入地的龙，真的是只要弄出一个就连十二灵里的雷龙都只能干瞪眼。
    只可惜，他现在真实是没有那么多气力去搞那个事，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他可没那个精力咯。这件事只能暂时搁置再徐徐图之。
    不过现在他已经很满意了，在得意之下，他操控那个傀儡朝天空发了一枚火焰出去，那一团火焰摇摇晃晃的飞上了天空，然后缓缓炸开，就如烟花一样绚烂。
    看到这里，清灵子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仰着头拍了半天的手：“好啊……真的是好。”
    “怎么？这会儿你就不想着低调了？要是万一遭人发现了，你怎么办？”
    清灵子冷笑起来：“天下之间，除了十二灵之外，谁还能被我放在眼里？发现便发现了，这地方山高皇帝远，那些个土鸡瓦狗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你怕就是嘴上说说的吧？你手机上头可是显示的是租房信息。”
    清灵子连忙收起手机，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叫狡兔三窟你懂不懂？”
    正当两人笑闹时，赛东风突然脸色冷了起来，他啪的一声展开扇子：“还真让我这乌鸦嘴说中了，有客到。”
    赛东风本身就是个人形雷达，对灵力的敏感程度恐怖到可以跟十二灵里的狗姐玩追踪和反追踪，并且谁也奈何不得谁。
    而他现在只是嗅探到了百多公里外正有一道灵力朝他们这个地方过来了，虽然微弱但却速度极快。
    “你确定是冲我们来的么？”
    赛东风扬仔细感受了一下，然后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落点就是我们这里，看来咱们到底是小看了天下英雄。”
    “那好啊。”清灵子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谁这般狗胆包天。”
    来的人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因为他的君上要他寻找一些异人，而就在刚才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出现了异能的反应，他自然就过来瞧瞧。
    反正只要不是在内地，不要跟十二灵那些人有接触，他在本岛还不是无敌的所在？谁还能奈何的了他？开玩笑呢，难倒还可能是清灵子不成？笑话。
    于是这位被张哥揍过雷龙揍、雷龙揍完虎妞揍，虎妞揍了被天使一刀秒了的老熟人，怀揣着这些日子积攒的怨气急头白脸的就朝这个方向来了。
    他的速度很快，一阵黑雾旋即就抵达了清灵子所在的地方，他来到那件屋子，就见中间的院子里有一个少年模样的人正在手上上下抛着火焰。
    看到这一幕，他也不废话，只要把人带走，后头什么事都好办了，正经的办事绝对不能说太多的废话，毕竟正派反派都死于话多。
    他活动了一下脖子，脸上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想着终于有一件事可以跟君上邀功了，于是他化作一道黑雾就笼向了那个少年。
    正常操作流程应该是先蛊惑心智，然后带着这个人一路去往大本营，接着再对他进行改造，最终一个完美的异人傀儡就能够诞生了。
    作为顶尖的尸魂术士，他太熟悉这套流程了。
    不过就当他笼罩住这个少年之后，他清晰的看到这个少年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接着当他试探性的触碰他的身体时，一种透体的阴冷直接将他半边身子给冻木了。
    “不好!”
    他暗叫一声不好，以他多年玩弄尸体的经验来看，这个少年肯定不是活人，但他却诧异既然是一具尸体为何还能如此栩栩如生，别说看上去了，就连如果不用神识探查都感觉不出一丁点的异样。
    不过他好歹也是个尸魂高手，他先是第一时间切断了与面前这具尸体的联系，面的遭它反噬，接着一只手撑在地上，布置下了一个阵法。
    可说时迟那时快，他刚布置下的阵法，还没等他启动，阵法却突然逆转，然后以他不可反应的速度启动了。
    原本是要束缚尸骸的阵法，如今却让他仿佛陷入了流沙之中不可动弹。
    而这时，清灵子从阴暗处走了出来，背着手一脸笑容的上前来回查看了起来。
    先是看到这个人脸上的伤痕，然后撕开了他胸口的衣裳，查看起他那一块块拼接起来的皮肤。
    “啧啧啧，轮回往生之术，徐福这个废物这么多年还是没有一丁点长进。”清灵子嘴里啧啧有声，接着甚至像查看牲口一样掰开面前这人的牙口：“备命换魂、傀儡皮囊、轮回往生加上魂魄封壳，几千年了，换汤不换药。你们都不知道创新一下吗？拿着我的东西这么不思进取，人家可不高兴咯。”
    “你是什么人！”
    这个缝合怪见到清灵子随便几眼就把自己的秘密全暴露出来了，心中一惊：“这可是君上的长生秘术！”
    “君上！？”
    清灵子突然怒目圆睁：“他徐福也配？老夫都没那个胆子称一声君上，他佝偻小人居然胆敢如此自称？好好好，真是好。”
    清灵子激怒反笑：“老夫今日也不为难你这等废物，不过就是尸魂术拼起来的怪物罢了，你还不够格跟我对话。你去跟徐福传个话，说有人来清理门户了。”
    赛东风这时笑道：“怎么？不想着悄悄发育了？”
    “哈哈哈哈哈……”清灵子大笑：“都有人胆敢自称君上了，    我还能忍，那岂不是枉顾我清灵子的威名。老头子我啊，可能是个坏人，但绝不当这小人。”
    说完，清灵子厉声道：“怪物，滚回去告诉你的人，让他等着，他的好日子来了！”
    说完，清灵子就解开了这缝合怪的束缚，而那缝合怪刚要走，却突然回头冲着清灵子喷出一股尸毒。
    但却没想到这足够让一个城市尸变的尸毒，却让清灵子手指一转就消弭的无影无踪。
    “果然是徐福的人，这等卑劣人格倒是一脉相承。”
    清灵子走上前，缝合怪却发现自己四肢手脚都不受控制了。
    “今日老夫就教教你什么是尸魂术。”
    说完，他回头踢了一下血饕餮：“去，抓只狗来。”

 143、谁更难对付？

    清灵子当年为什么能从一介术士成为封疆大佬，其实还是归功于他的性格。
    这个家伙是经典人狠话不多的类型，他不存在什么反派死于话多，揪起来就干。
    而且他难对付的原因除了太小心之外，还有一点就是这个家伙对局势把握的精准度高到离谱，看人下菜碟的能耐无与伦比，该躲绝对不硬刚，该硬刚绝对不带客气。
    要不怎么说十二灵当年能被他带着一群平均能力都弱于十二灵的尸解仙给干到支离破碎，足以证明这人是个大能。
    当反派他够狠够辣，当朋友他却无比仗义，就像现在身边这血饕餮已经废物成这样了，他却还始终坚持带在身边。
    血饕餮在外头抓了一只野狗来，狗还一脸懵逼，但就见清灵子双手开始凌空画阵，而看到这个阵法时，他对面的缝合怪表情变得惊惧，因为这个阵法就是当初合成他的阵法，只是在清灵子手上使出来不光更丝滑而且还是逆行阵法。
    “今日我倒要看看你的君上怎么破解我的法术。”
    清灵子说着，双手猛的一合，接着两道阵法笼罩在了缝合怪和那只狗的身上，熠熠生辉。
    等到阵法的光芒散尽，原地只剩下一只狗了，但仔细看却会发现这只狗身上却全是那缝合怪的特征。
    旁边的赛东风看到这一幕笑得已经不行了，甚至于清灵子自己都笑出了声，因为面前这一幕实在是太好笑了，那个缝合怪已经跟野狗融合，保留了他自己的意识但却也保留了狗的本能。
    清灵子给自己施了一个清心咒后蹲了下来揪住那缝合怪的背毛：“我放你回去，让你那个君上看看，谁是君来谁是臣。”
    说完，他往后退了一步，接着那个黑巨人傀儡冲上来一个大脚将这狗样的缝合怪开了出去。
    “怎么说？”赛东风笑了起来：“现在咱们是攻还是守？”
    “徐福老狗的性格你也知道，他不会攻的。”清灵子手上灵火蒸腾：“刚巧，如今老夫功力也恢复了个七七八八，会会他便会会他吧，毕竟老朋友了。”
    赛东风嗤笑起来：“不过你这老狗可是真的奸诈，一个阵法就足够了，但你却还在他身上多施展了一个阵法，要我说那个阵法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清灵子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却也没解释，只是掏出手绢擦起手来，眼中寒芒闪动。
    而就在那缝合怪发疯的往大本营赶的时候，耗子也抵达了约定的地点。
    不过他要比约定的时间早了整整两天，背着一个旅行袋戴着一顶鸭舌帽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个误入歧途的游客。
    这地方是一个远离人群的废弃仓库，耗子先是利用九十九只符纸鹤在周围布下了警示之阵，在确定没人之后他便进入了这个仓库。
    进入之后他第一步就是在四角位钉下了四根钢钉并在每个钢钉上缠绕上了黄铜丝线，而这些丝线之后在他的引导之下好像有了生命一样，沿着墙角朝上方伸展了过去并在屋顶汇集成了一个复杂的阵法纹样。
    接着耗子拿出六枚铜钱分别在厂房之内的六个方位布置了下去。
    第三步，他掏出了一把黄豆、一把青豆、一把红豆、一把黑豆和一把糯米细细的洒在了这个地方的边边角角，最后剩下的就随便往地上这么一扔。
    第四步，他拿出罗盘仔细观察了一下方位，在这片区域的理论中心处挖了一个洞，接着从他的背囊里拿出一根降龙木埋了进去，再将土细细的填好。
    第五步，他拿出乌金墨和毛笔在周围的墙壁上书写起经文，一篇经文写完，刚巧绕过一周，而墙上的字在逐渐干涸之后慢慢消退，最终没有留下一丁点痕迹。
    最后，他将包里所有的东西都摆在了地上，首先东南西北四方天帝的敕令、然后是四海龙王的敕令、最后则是十殿阎王敕令。
    他将这些敕令贴在了各个隐蔽的不易让人发现的地方，接着他也祭出了大招，用小刀割破手掌，取掌心止血混在五行墨斗之中，再利用这个墨色在五方神兽位撰灵符。
    等一切做完之后，他慢慢退回到了外头，叉着腰看着面前的废弃仓库，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现在这个仓库里头别说是些什么野狐禅了，这就是熏悟空来了都得打个哆嗦。
    青金锁龙阵、四魂断玉阵、五方天雷阵三大杀阵，海陆空十全大阵、异妖幻真阵、金甲束灵阵三大幻阵为辅，剩下的是百纳天威阵、四书灵阵、祭偶灭灵阵、山鬼转生阵、百谷伏魔阵填充留白。
    踏进这个地方，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得脱一层皮，这可一点都不带吹牛逼的。
    至于山上的什么孤魂野鬼，那都只能算是个添头，保不齐连那把黄豆都用不完。
    耗子离开了，静静的等待着两天后的交易。
    而与此同时那个已经被清灵子炼化成狗的缝合怪已经连滚带爬的跑回了他的大本营，而他的君上看到他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心中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清灵子？他回来了！”
    这人到底是谁，现在还不好说，反正清灵子以为他是徐福。不过从他能在第一时间脱口而出清灵子这三个字来看，他即便不是徐福恐怕也脱不了干系，毕竟当年徐福卖了清灵子后，以求长生为名逃离海外，心中最大的恐惧就是清灵子了。
    对徐福一系来说，十二灵固然可怕，但比十二灵更可怕的却是清灵子，哪怕不带上尸解仙，清灵子仍可以称之为当世第一人，这个人在各个方面都是天才而且杀伐果断不被世间道德所束缚，对付起来真的是超级难搞。
    当年徐福卖他，秦皇诛他，那也是因为给清灵子一个承诺不残害他门下族人，但最后秦皇食言后，徐福就想尽办法跑路了，因为圣主不死清灵子不灭，圣主连秦皇都不敢动，清灵子自会回还，而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秦皇后人可能是找不到了，但徐福家可是要倒血霉的。
    提心吊胆两千年，这人终究还是回来了。
    人都没提名字，只是看到这炼尸技术，那“君上”就已经知道是谁回来了。
    从他嘴里说出这个名字时，他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甚至都没问清灵子现在是什么状态，说了一句撤，然后就没了影子。
    缝合怪：“？？？”
    他可以撤，但这缝合怪撤不了啊，他现在这个姿态虽然法力还在，但问题是他没办法恢复人形了，君上也没给他安排好就跑路了，把他留在这里……
    蹲在那里思考了半天，他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既然对岸有十二灵，这里有清灵子，他不如赌一把……对岸那么大，只要过去之后蛰伏起来，总不至于被十二灵抓住吧？可如果留在这里，君上被清灵子吓跑了……那他还有命活？
    于是就是这么一个灵光一闪，他想到了联系自己的“老客户”，意思就是钱他照样给，但需要附加一个条件，就是带一条狗去香港。
    耗子他们接到电话之后，脑子也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偏偏是一条狗？
    但为了能引对方出来，他们当然是一口答应了，毕竟带一只狗就带一只狗吧，问题不大。
    于是两天后，他们约好了在老地方交货，而这一次这边还一反常态的主动打了八成的款，然后说是把狗送到香港之后再给剩下的两成。
    对于此耗子当然是不在意的，他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然后就跟和沈云一起开着一辆冷链卡车前往了那个废弃仓库。
    “耗子哥，这次感觉有点反常。”
    沈云从卡车上跳了下来：“真没问题？”
    “谁知道呢。”耗子走进废弃仓库探查了一圈，发现自己的阵法都还在：“嗯，问题不大。”
    到了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接头的人还没来，但却有一条狗从山上狂奔而来，它蹲坐在耗子和沈云面前，伸着舌头看上去古古怪怪的。
    “不过是这只狗吧？”沈云蹲下身子摆弄了一阵：“这狗可有点丑啊。”
    缝合怪心里都把他给骂翻了，但为了活命，他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扮演一条狗……
    “这狗不对劲。”耗子走了过来，观察起这条狗来：“感觉有术法痕迹。”
    说着他伸出手去探查，可这一探查就触碰到了清灵子的阵法，耗子眉头一皱，而远方的清灵子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徐福，我们又见面了。”
    说完，清灵子身形渐渐消失，而赛东风和清灵子手下的怪物军团一切也顺着他的气息一路狂奔追随而去。
    耗子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印记，他毫不犹豫的拿出了降魔杵朝着手心划了一刀，接着将那只狗一脚踢到了仓库里头。
    “耗子哥，咋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仓库里一阵响动，清灵子的身形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阵法之上，双脚踩在狗的身上就出现了。
    “徐福，来让我好好见见。”清灵子在里头喊着：“你以为你能跑吗？”

 144、乌龙战

    清灵子的声音回荡在破败的仓库里，但很快他看到了外头走进来了一个人。
    但因为外头的卡车亮着灯，那个人也逆着光，这让他无法看清究竟是谁，只是看出来的人戴着个鸭舌帽。
    “徐福？”
    而耗子扶了一下帽檐，然后扬起了头：“你是谁？”
    清灵子眯起眼睛仔细看着面前的人，而耗子也仔细看着他，然后双方突然伸出手：“是你！”
    耗子认出来这个女人是当初他调查案子时的那个人，而清灵子也认出来了这个人是当时的那个警察。
    而此时此刻，一切的答案都清晰了起来，耗子咬牙切齿道：“你是清灵子！”
    “原来你是十二灵。”清灵子也是嗤笑一声：“我们还真是有缘，也不知道是十二灵的哪个？”
    耗子才不废话，双手一拍，阵法立刻发动，地上的豌豆突然抽条，接着整个废弃仓库里外都被粗大的藤蔓所包裹，那些触手一样的藤蔓就如同一根根追命长枪直刺向清灵子。
    清灵子的手指来回晃动，身边就出现了数十道风刃，这些风刃来回旋转，在他的身前形成了一道保护屏障，将那些藤蔓切成了豌豆尖儿。
    “原来是老大，我说呢。”
    面对清灵子的调侃，耗子单手按在了墙上，就见一道铁笼直接从四面八方将清灵子束缚其中。
    清灵子晃动了一下，却只是笑了笑，身子轻轻一晃就化作了一滩流水钻出了铁笼。
    但那个铁笼却好像有生命一般，转过头化作一个巨大的半圆形铜碗，上下一合就再次把清灵子束缚与其中。
    清灵子这一下顿时慌了，因为他认出了这是锁龙阵，而陷入这个阵法之中，即便是他也要废九牛二虎之力才能逃脱。
    他承认自己这次是轻敌了，因为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十二灵，而且还是十二灵的头头，虽然不是最能打但绝对最难缠的那个。
    耗子见封起了清灵子，立刻变招让那个封住清灵子的铜球内部开始出现尖锐的针刺，这些针刺从清灵子的皮肤上刺入，很快就让他发出了惨叫声。
    但耗子不说废话更不会给清灵子反应的时间，伸手一点，降龙木飞起，直直的就冲向了清灵子。
    如果被这根降龙木怼到了面门，别说清灵子只是个恢复了七七八八的地仙，就是真仙都得真瞎。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耗子的身体突然被撞飞出去十几米，降龙木也因此而钉歪到了一边。
    接着一阵黑光闪过，巨大的血魂傀儡就冲向了因为撞在墙上而半晌没能缓过来的耗子。
    “唉……别……”
    赛东风看到这个脑残的东西都来不及组织，只是走到一脸懵逼的沈云身边，啪的一声打开了扇子，勾住了他的肩膀：“小老弟你快走，神仙打架。”
    沈云忙不迭的点头，而就在他跑出去不到三米之后，他突然掏出枪啪啪啪就是三连点，加了符文的子弹打在正要一拳打爆耗子狗头的傀儡身上，当时就爆出了一团团的血污。
    傀儡没脑子，转身就朝着袭击他的沈云冲了过去，而旁边的赛东风摇了摇头：“你啊，不听话。”
    可就在这时，耗子清醒了过来，他手指一勾，地上突然出现上百道手指粗的钢针，这些钢针直接将血魂傀儡刺得像个刺猬，甚至还能将它架起来。
    看到傀儡这个惨状，赛东风摇了摇头道：“作孽哟……”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耗子要结果这个傀儡时，突然一道腥风席卷而来，耗子本能的感觉不好，顺势一滚，接着他的身边就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印子。
    耗子此刻双手捏诀，地面上的黄豆颤颤巍巍的晃动了起来，在一阵青烟之后，那些黄豆都变成了一个个的金甲战士，举着大刀就冲向了血饕餮。
    “别别别……”赛东风看到耗子对着他捏手诀：“我是看热闹的。”
    说完，他连忙走出门外并一只手拦在要冲进去的沈云面前：“小老弟，哥哥可告诉你了，里头是神仙打架，你进去必死。”
    沈云刚要说点什么，一声虎啸带着震天气浪就将他冲了个踉跄，接着就见里头金光闪闪的白虎煞星在那里跟已经脱离针刺地狱的血傀儡对峙着。
    而这时清灵子终于还是挣脱了出来，他穿着粗气看着面前的耗子，手上连忙操持起了阵法，可没想到他阵法一开，就激活了这里其他的阵法，顿时整个仓库里的四方天帝之威就压了下来，清灵子噗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强大的压迫让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耗子手中不断变换着手诀，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清灵子团队，看得赛东风是啧啧称奇。
    “到底是十二灵的魁首，在他的天地中，他就是神。”
    三打一，还落了下风。耗子虽然被撞了一下，五脏六腑都有损伤，但只要他的意识还能清醒，在这个区域之内，他就无人能敌。
    这时需要一个破局的人，否则清灵子八成是要废了。
    而这时越来越多的阵法被催动了起来，这些阵法在这里形成了一个闭环，它们在疯狂吸取清灵子一众的灵力，然后再将这些灵力和当地地脉中汲取的力量混合在一起持续给阵法供能，即便是清灵子这样的阵法大师也架不住这么折腾。
    可偏偏这时，清灵子最新的血傀儡到了，它落地之后不由分说深吸一口气，朝着仓库里头喷出了雄浑火焰。
    滔天烈焰让里头变成了炼狱，耗子没有法力护身，首先不敌的冲了出来，但这口火却也让屋子里的阵法更加躁动，清灵子身上十三处大穴开始噗噗喷血，血饕餮的三根手指也已经被金家卫士给砍断，第一个黑大汉傀儡更是被白虎咬在了嘴上来回爽……
    青龙之力因为火焰的关系被激活，接着是朱雀和玄武，最后里头就乱了线，像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
    这谁顶得住啊……
    清灵子见耗子跑出去阵法失控的空档，抓起受伤的血饕餮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天际消失不见了。
    “告辞告辞……惹不起。”赛东风朝耗子和沈云拱了拱手，然后拎着新的那个傀儡一个遁地术就没了。
    只剩下里头那个金刚不败的黑大个儿被白虎凶神撕成了两半，接着化作了一滩脓水。
    这时耗子终于也体力不支的跪在了地上，沈云连忙冲了上去搀扶住了他。
    “耗子哥，没事吧。”
    “肋骨断了，巨他妈疼……”
    而这时，一直在旁边看着面前这一幕想跑但却因为身上沾染清灵子的气息而被藤蔓绑得跟绳艺似的缝合怪目睹全程之后，狗嘴都闭不起来了。
    缝合怪：“我的乖乖……”
    他之前还埋怨君上不管他就跑了，而现在他多少是有些理解君上了，一边是能把那么变态的清灵子和他的团伙按在地上摩擦的十二灵，一边是明明被按在地上摩擦但却还能把十二灵打伤后逃跑的清灵子。
    这哪边是他们能打得过的啊？这不跑？这不跑命都要没得了。
    其实倒不是说耗子真的比清灵子牛逼，而是清灵子大意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十二灵的介入，就这么一脑门子钻到了耗子的埋伏圈里。
    就那层层迭迭的阵法，还有各种反制，这里头的阵法之复杂，简直丧心病狂好吧……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对于清灵子来说就是损失了一个傀儡，虽然有点可惜……但总比被人干掉好太多了。
    毕竟十二灵的魁首，阵地之王。开阵法跟开领域一样，进他的领域想跟他打，那可是太不自量力了。
    而现在沈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耗子哥敢一个人独闯龙潭了，更明白了他说跟谁都能来个五五开的原因了。
    这也太恐怖了……说是神仙打架一点都不为过。
    仓库的大火渐渐熄灭，里头的阵法因为一通乱炸此刻也偃旗息鼓了。
    休息了一个多小时耗子也恢复了不少，而这时他和沈云都看向了到现在还被捆在仓库门口的那条丑狗。
    “我就说这玩意不对劲。”沈云指着这条狗：“要不带回去研究一下？”
    “不用研究了。”耗子盯着这条狗笑了笑：“带走吧。”
    “为啥带一只狗？”
    “带回去就知道了。”耗子捂着胸口来到它的面前：“是要你自己跟我们走还是我们抓你走？”
    缝合怪：“阿巴阿巴……”
    “狗不是这么叫的。”耗子翻了个白眼，然后从怀中摸出一根墨斗线：“来吧，别耍花样了。”
    被墨斗线困住的缝合怪被关在了冷链车上的笼子里，他默默的叹了口气，只是感叹一声命苦。
    清灵子此刻坐在椅子上，赛东风正在给他上药，他背后十三处大穴都爆了，看上去很惨。
    “你为什么不动手！”
    清灵子质问赛东风。
    赛东风嗤笑一声，然后给他把胶布贴好：“侬脑子瓦特了。你一头闷到陷阱里去了，我还跟你一起进去？还是说我把那个小警察杀了？大哥，你也帮帮忙的好不啦，那是十二灵魁首的蒽，你在人家领域里打个锤子哦，我能找机会帮你挽回点损失已经是不错了。在那里头，人家就是神！”
    “唉……”清灵子用力捶了一下大腿：“我就说不能轻敌，人狂必有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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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6、如风少年

    应该是145章哈。
    看一场喜剧电影、读一首诗、等一辆空载的巴士、淋一场雨。
    王家卫镜头里的风貌，其实可以轻易复刻，甚至都不用刻意安排。
    愿意坐在山顶吹风的人，大多不在意明天中午的餐饭。
    城市的霓虹灯闪烁，静静的靠在穿行其中的公车上，头靠在窗户玻璃，耳中传来的是喜欢的音乐声。
    这大概就是一种让人舒适的安稳，特别是外头还下着雨，雨很大，在地上旋出了倒影，看着就像是一场真切的海市蜃楼。
    “你说，如果这个时候要是有几个人上来抢劫，然后看到我貌美如花想对我动手动脚，你会怎么办？”
    金玫从书中抬起头看了一眼正看着外头的小张哥，现在夜已深了，再加上这一场突如其来旳大雨，路上的人不多，车上的人也不多，只有几个昏昏欲睡的中年人和几个在外头拾荒晚归的老人。
    “你玩真的？”
    “对啊。”金玫突然拍了拍手：“天灵灵地灵灵，好的不灵坏的灵。”
    “哎呀……”小张哥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根据b级监管体系公约上说的内容，金玫因为特殊性质任务而需要保留一部分能力，这一部分能力的约定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七级左右的超能等级、她本身的技能弱化版和独特的言灵触发机制——祈祷。
    她是个极聪明的女人，她把所有的能力都将将好卡在了张哥尺的刻度以下一丢丢，这导致她的综合评定分属12.45，跟12.5就差那么0.05，可就是这么0.05让她完全脱离了小张哥的管控范围，每当小张哥想要制止她时，她就会拿出小张哥自己签的公约在小张哥面前晃来晃去。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是形容小张哥现在的情况，虽然除了她之外没人会这么干，但问题是她就这样了，而且这些日子她总是变着法儿的整活，虽然都是整的些无伤大雅的活儿，但对小张哥来说其实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你快说嘛，下一站可就要来了哦。”
    “你为什么总是要折腾我。”
    金玫嘿嘿一笑，手指在玻璃窗上来回打转：“人生苦短嘛，为什么要让自己显得那么无趣呢？”
    小张哥干巴巴的笑了笑，而金玫继续说道：“等跟你回去之后呀，我要去上班的地方工作。不过你得装成不认识我。”
    “你这是何苦……”
    “玩呀，走你走过的路、玩你玩过的游戏。这是你许诺给我的人生，我怎么能不认真执行呢？”
    笑颜如花的西王母和满面愁容的小张哥，搭配起来就像是一幅画，外头迷幻的灯光照进来便成了一幅油画。
    “还有五分钟哦，你最好想想该怎么办。可爱的女性朋友即将要被无耻下流的流氓调戏了，而现在男主角甚至没有想到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你说，这个男主角合格不合格？”
    小张哥拿出手机然后对金玫说：“你说我现在打电话给警察叔叔，他们下一站能赶得过来么？”
    “你可以试试看咯。”
    对于金玫的挑衅，小张哥默默的放下了手机，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真的不拿出方案来，这位神仙姐姐是真的会乱来的。
    小张哥突然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又胡闹又不让人讨厌的？”
    “大概是因为我知道尺度在哪吧，胡闹归胡闹，但我从来也不会因为你没陪我胡闹而发脾气，也不会去绑架你干什么吧，因为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
    金玫看着小张哥直乐，而小张哥被她直接给乐蒙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让她能笑成这副样子。
    “还有两分钟哦。”
    金玫看了一眼手表：“两分钟之后，可爱的美少女就要被人欺负了。”
    “二十万岁的美少女。”
    “年龄从来不是束缚少女的东西。”
    小张哥轻笑起来：“那什么是？”
    “是阳光、绿叶、笑声和对未来的憧憬。”金玫扬起手中的港漫：“还有调皮捣蛋。”
    正说话间，公车停了下来，接着从下头上来了五个十六七岁上下的年轻人，他们看着就不是很正派的那种，属于经典古惑仔的模样，而且还不是像陈浩南那样的大古惑仔，单纯的就是坐在街头不知道自己要干点什么的小混混。
    这帮人是欺负外地游客特别是内地游客的主力军，没有受过什么教育也没钱，但凭借着自己人多势众总是能给别人玩点花样出来。
    根据香港这几年的犯罪统计，这几年犯罪率居高不下的原因，主要就是跟这帮古惑仔有关，可这些人甚至连警察都不好管，他们不会犯什么大案，又能够仗着未成年而胡搞瞎搞，更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地上蚂蚱，蹦跶几下人就无了，想找都找不到。
    “来咯来咯，你要怎么处理呀。”
    小张哥面对金玫的问题，无奈的笑了起来，然后只是侧过头继续拿起了手机。
    金玫抿着嘴在那笑着，笑着那几个因为躲雨而上了车的小古惑仔。
    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坐在旁边的金玫和小张哥，他们先是惊叹于金玫的美貌与气质，然后又是对小张哥一阵品头论足，而在他们聊了一阵之后，车再一次停了下来，接着从下头上来几个正下班的巡警。
    他们上来的这一瞬间，几个古惑仔立刻老实了起来，本来他们还蠢蠢欲动，可是现在却直接变得老老实实。
    “哈！”
    金玫指着小张哥：“你！”
    小张哥只是扶了一下眼镜，抿着嘴侧过头笑了起来。
    “既然你赢了，我就答应你一件事好了，随便什么都行。”
    “我没在跟你赌。”小张哥轻声说道。
    巡警吃下了古惑仔，金玫就好像是在用人间人棋盘下斗兽棋的棋手似的，为了每一次的进退欢呼雀跃。
    她在乎的显然不是输赢而是跟身边人的每一次互动，这样的猫鼠游戏让她乐此不疲，即便她从头到尾也没有赢过几次。
    汽车到了站，所有人都被赶下了车，这里是個穷乡僻壤的地方，就是属于经典港片圣地，老港恐怖片里的出租车开到这个地方时副驾驶一定会出现一个别人看不到的男人或女人，而在动作片和警匪片里，这里就是坏人埋尸的不二人选。
    在过去的很多年里，小张哥一直人出了香港市区之后每一寸土地都埋着人，大大小小死因各异的人。
    但现在，夜风虽然有些热，但吹在身上却并不燥人，远离城市喧嚣，反而让人更能看清楚属于这个繁华都市的另外一面。
    他和金玫两人走在这寂静的路上，周围净是虫鸣鸟叫之声，没有神仙也没有妖怪，没有好人也没有坏人，到处都透着一股安宁的味道。
    “我们真的要走回去吗？”
    “也可以骑电动车。”
    “车呢？”金玫好奇的问道：“你倒是把车弄来嘛。”
    小张哥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手，然后就继续和金玫往前走了起来，只是两三分钟的时间，一匹星驹就迈着踢踢踏踏的脚步从静谧的黑暗中踏星而来并在小张哥面前化作了他那辆熟悉的电动车。
    他打开电动车的后座，从里头拿出两个头盔，递了一个给金玫：“上车吧。”
    “你居然还准备了头盔？”
    “不带头盔罚款五十。”
    金玫笑得前仰后合，但却还是跨坐在了小张哥的身后，双手扶着他的肩膀：“人家都说豪车豪车，你这小毛驴也太不像样子了。”
    小张哥没有言语，只是拧了拧电门，小毛驴都被他拧出了推背感，然后两人就这样飞驰在这远离城市的小路上。
    应该是没开多久，他们刚刚进入大一点的郊区公路，就见一队深夜飙车的飞车党进入了他们的视野。
    为首的一辆是价值连买带改价值百万的疯狂赛车，而小张哥就开在他的身边，那个摩托骑手本来还是专心看着前方的，可当他突然发现跟自己平行行驶的居然是一辆电动踏板车时，他头皮都麻了。
    关键是这电动踏板车后头还带了人……他暗骂了一声，然后加大了油门，但小张哥好像并没有怎么太注意他，他本来就是想超车之后走到内道去给他们让路的，可旁边的人居然在他要右拐的时候开始超车，所以小张哥索性再多拧了一圈电门。
    小电驴呜的一声就窜了出去，坐在背后的金玫甚至感觉到了强烈的推背感，她甚至都兴奋的呼喊了起来。
    旁边的骑士显然受到了刺激，他看着小张哥的车尾灯一度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但为了面子和荣誉，他索性把油门一下怼到了顶，发动机的轰鸣就像一头发怒的公牛，时速已经接近三百……
    但即便是这样，他也只能看到贴着美少女贴纸的电动车离他越来越远，最后甚至消失在了下一个拐角之后就再也看不到它的车尾灯了。
    可能就连小张哥都不知道，他只是一次正常的加速回家，却在这段路上留下了一个电动车神的传说，甚至一度掀起了一股汽改电的风潮。
    “对了，你演的电影是不是要上映了？下一部电影里，我也要出场。”金玫顶着风噪在小张哥的耳边说道：“你得给我安排个角色！”
    ---------
    今天卧床一天，手机码字很不适应。

 146、徐福系？姜尚系？新名词出现！

    因为金玫的各种奇思妙想，小张哥现在也学会了每天绞尽脑汁去应对金玫出其不意的小招数，你来我往之下日子倒也变得不是那么孤独和绝望了，甚至隐隐之间还有那么几分期待感。
    今天大清早刚起床，小张哥还在刷着牙，正琢磨着今天西王母娘娘会有什么小妙招的时候，突然一道身影就穿墙而过直飞扑到了小张哥的床上，抱着他的枕头趴在那侧过头看着他。
    “有门。”
    “不喜欢，我就喜欢穿墙。”
    小张哥看到她滴溜溜乱转的眼睛，顿时就明白她肯定是又有了什么奇思妙想。说实话，小张哥还挺好奇的，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每天都能有一个奇怪小想法的，而且关键是她的小想法还会变着花样让小张哥去一起实现，有趣也算有趣，但磨人也真的是磨人。
    “说吧，又想干什么？”
    “我想啊……等跟你回去之后，我们要装成不认识好不好。”
    “好。”
    小张哥早就学会了不问为什么，因为她总有自己的道理，所以根本不需要去问，等她自己说出来就行了。
    “到时候我就可以一点一点的闯入你旳生活了，还有就是我要跟你身边那些小女孩们斗一斗。”金玫趴在那双手撑着下巴说道：“我已经让云姑去打前哨了，她会帮我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的。”
    小张哥只是颇为不屑的笑了一声，觉得这个娘们的想法真的是挺无聊的，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她说的话里十有八九是忽悠人的，因为云姑昨天早上还发来信息说因为上头有很重要的事处理，她只能先行停止休假回去忙一阵子了，还跟小张哥说好明年请他吃油炸荷花。
    当然了，金玫的忽悠也不算讨厌，毕竟也算是职业病吧，神仙嘛都是这样，总是会用各种奇怪的事情来显示自己的缥缈和独特，小张哥接触过不少所谓神仙，他们大多数都是这样，倒也不算是说谎就是喜欢试探一下子，而且要问有什么具体有什么意义，他们也说不出来具体意义在哪里，反正见人就试探一下，美其名曰为“历练”。
    “你有什么具体一点的打算？”
    “我啊？”金玫听小张哥问自己，她笑着说道：“我打算去开个凉茶铺，跟你竞争。”
    小张哥自然是知道长安巷的情况，他摇了摇头说道：“会亏钱倒闭的。”
    “亏吧，我有很多钱的。”
    算了，小张哥心里头小小鄙夷了这个不自量力的神仙一把，然后走入了卫生间。只不过等他出来时金玫居然已经睡着了，她抱着枕头靠在被子上睡了，身姿曼妙长发如瀑，脸庞恬淡，用动人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小张哥坐在那忙了一圈，穿好了衣服便径直走了出去，而当他关门的一瞬间，金玫却这么样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抱着枕头冲着门说道：“不是吧，这样你都走！”
    可还没等她说完，门再次打开了，小张哥的头从里头探了进来：“因为我知道你在装睡。”
    金玫用鼻腔拉长了音调“嗯”了半天，而小张哥只是拿出两张电影票：“不是说要去看电影么？走吧。”
    “来啦。”
    他们所看的电影正是小张哥客串的那一部，这电影怎么说呢……故事有些老套而且可以明显看出来因为高清摄像头的使用而失去原本经典滤镜的香港电影特别的色调，一部这样的电影失去了本来最应该有的质感，这给人的感觉就会很怪，不管是先入为主也好还是事实如此也好，反正它肯定是有问题的。
    不过总体来说小张哥这种了解过电影知识的人，只能大概的说出这电影好或者不好，而且因为是上午场，整个影院里空荡荡的就只有寥寥几个人坐在那里，其中有个大哥还倍儿专业的在那点评，小张哥的整体思路都让他给打破了。
    倒是这位点评的大哥对小张哥那段客串的评价还是很不错的，人家就说了，小张哥的表演和神态简直是整个电影的点睛之笔，并说很期待后续这个演员能够有自己的专属作品，如果有的话，一定会成为这几年最有潜力和影响力的新秀明星，还说如果能让那个演员签在他的经济公司名下，不出五年一定让他飞黄腾达，
    这一通吹，生坐在不远处的小张哥给吹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倒是金玫在一旁不停的用胳膊肘顶他，看到她想笑又憋着笑的坏样子，小张哥着实是有些不好意思。
    电影散场，金玫倒是也没说什么，就是觉得拍电影可能很好玩，而小张哥也答应说下次他可以带着金玫去试镜，然后她就开始沉迷于大女主的幻想之中，再加上她也是看过甄嬛传的人，所以已经在畅想波澜壮阔的宫斗剧情了。
    而说起来也有趣，最顶尖的人正在享受着最普通的生活，每天就是在城市之中寻找各种各样有意思的东西，好像就不存在什么阴谋诡计、勾心斗角、魑魅魍魉，虽然他们明明知道这些都存在，甚至于他们本身就是某些传说里最高级的存在。
    不过他们的日子也不总是这個安静平和，甚至在普通人看来都稍嫌无趣的样子。毕竟像金玫这样的人，走在任何地方都是绝对的焦点。
    所以当他们中午吃饭的时候，金玫就正儿八经的遇到了搭讪，是属于那种明明身边有男伴，但却还有勇气上前展现自己魅力的搭讪。
    事情其实也不复杂，就是他们两个正在吃饭，有个年龄大概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就走了过来，虽然他很有礼貌的询问了一下金玫说自己能不能认识她一下，但却还是在不经意之间将自己身上的名牌都展示了出来。
    但很可惜，金玫对名牌的认知度比小张哥还不如，她根本意识不到面前的人正在用一种诡异的姿态在炫富，甚至还会笑着询问小张哥自己要不要认识一下这个人。
    小张哥当然不介意，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然后说道：“这是你自己的自由吧。”
    而金玫则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那个人的要求，看着对方有些失落的离开，金玫突然问小张哥说：“你说电影电视剧里那种求认识不成恼羞成怒，然后找人来劫持的情节会不会发生？”
    小张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没经历过。”
    “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男男女女的会出轨呢？我其实很不理解啊，为什么那么容易就可以跟别人沟通上，然后又很轻易的跟人上床，这不是一件需要思考很久然后才能决断的事么？怎么在他们那看起来那么轻而易举。”
    小张哥抿着嘴思考了半天，然后笑着摇头放弃了思考，因为他也不明白，毕竟社交这种事对他来说比去火星还要难一点。
    “我看过很多女性专栏，里头不少人都会描述自己出轨的经历，里头提到最多的一个点就是说生活没有了激情，但我真的不明白什么才叫做有激情，我觉得每天能有人聊天，能吃到不同的食物，能看上一场电影，就已经很好了呀。”
    从她的眼神和语气中看起来，她是真的这么认为，而小张哥也深切的同意她的话，两个人难得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出现分歧，而金玫则继续说道：“那么凡人需要的激情到底是什么？是不是需要情感上的刺激？”
    “可是什么才算刺激呢？”小张哥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没经历过。”
    两人就像讨论学术问题似的在讨论一个关于出轨的命题，他们之后甚至开始讨论起关于“刺激”的各种前置条件起来，最后金玫得出一个结论，其实那些出轨的人想要的可能并不是激情，所有的激情可能都是他们试图原谅自己的说辞，真正的核心都是因为贪婪。
    世上万物都是有需求才有市场，只有男人或者女人有了需求才会基于需求进行有针对性的行为，哪里有那么多的情非得已，说破大天也不过就是一比交易嘛。
    不过他们都不是什么社会学情感学大师，讨论了半天也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但话题却已经从纸醉金迷一直说道了两性关系，两个懵懂无知的人讨论着所有充满智慧的人都讨论不出来的问题。
    “那你想要什么？”
    金玫看向小张哥问出了一个灵魂问题，小张哥摇了摇头。如果放在以前，他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死”，他想死，想通过死亡来完成一次自我的放逐和对自己生活的抛弃。
    但现在，金玫出现之后，他逐渐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像以前那样脱口而出那个字了，而这也就成为了他最为矛盾和拧巴的那个点，因为他连死都开始不想要了，所以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那你不想要什么？”金玫继续问了一句后便自说自话了起来：“我不想要再看到荷花池和蟠桃树啦！”
    “我……”小张哥迟疑片刻后笑道：“我不想让你再看荷花池和蟠桃树了。”
    “哈！”金玫仰起头看着小张哥的侧脸：“你到底是不是装出来的？”
    “什么装的？”小张哥一脸茫然。
    “就是你看上去笨笨的啊，到底是不是装的。我觉得你好会哦，随便说一句话都很撩人，我看那些油嘴滑舌的男主角都不如你会说话，他们说的情话油腻恶心，可你总是能说的那么自然。”
    小张哥呵呵一乐：“可能只是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吧。”
    “好，以后你会知道的。”金玫认真的说道：“如果实在不知道，那么我就抓个普通人问问，然后用普通人的方式完成普通人的心愿和梦想。”
    “嗯，可以。”
    就在两人说着不着调的话，满世界闲逛的时候，耗子已经带着那条奇怪的狗回到了香港，虽然受了伤但他却一刻都不敢在那边多住了，因为清灵子离他太近而他也算是孤立无援，虽然自己在阵法之内险胜清灵子，但他毕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住在阵法之内，再加上清灵子那个鬼东西诡计多、心思细密还睚眦必报，所以留在那个地方对耗子来说风险太大了。
    “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复活清灵子，嫌自己命不够长吗？”
    那条狗在船上的时候面对耗子的质问，它的语气显得比耗子还要吃惊：“我们徐天君一脉跟尸解仙也是死对头，怎么可能会去辛苦复活那种怪物，复活之后等着他来干我们？”
    这条缝合狗的嘴皮子还挺利索，他也知道现在自己应该是没有什么机会逃跑了，因为就连他这个对组织没有功劳也没有苦劳的人都在君上听到清灵子三个字的时候被无情抛弃，想来就知道清灵子到底是多么恐怖的存在了。
    “九狱转生？那不是徐福系的天赋啊，他又不是道士，那个东西是个方士来的。”
    现在这缝合怪也不一口一个君上了，信仰崩塌之后他现在叫徐福叫的比谁都顺溜，就差没一口一个徐福老狗了。不过虽然对徐福失去了敬意，但对这一脉他还是饱含诚意的，提到徐福时就是徐福，提到他们这个门派时还会说上一句“徐天君”。
    只是他的态度和对话内容就让耗子有些弄不懂了，如果不是徐福，那么究竟还有谁能够有这样的能力和魄力在干这件事？
    “小哥，你记住吼，我们一脉是玩死人的，我们不玩活人的。至于死人是因为什么死的不重要，但我们基本上没有活人术法的。”那条狗认真严肃的说：“徐天君一脉又叫阴魂方士，活人献祭那个流拍，你为什么不去查查姜太公那一系？”
    耗子脑袋当时就大了一圈，这一个系还没闹明白，居然又出来了一个系，而且现在看来之前的分析可能都要被推翻了，徐福这帮人……虽然身份跟那些人高度重合，但好像他们真的是没有干这件事。
    “你的意思是……除了你们还有人在那边搞诈骗？”

 147、这个味儿也太冲了

    “我认为吧，这个事其实没那么难解决。”
    耗子坐在陈局的面前，表情也有些尴尬。说实话他这一趟跑的着实有些难堪了，盯了一条奇怪的线索，打了一场奇怪的架、还抓了一条奇怪的狗。
    经过审讯，这个狗和那些要抓小白龙的人根本就不认识，那狗还说了，那帮家伙身上一股子东瀛杂种的恶臭味，肯定不可能是他们这一脉的，但问题是那些人也说了，他们也是徐福一脉的子孙。
    等耗子带那怪狗去对峙的时候，那些人跟一条狗吵了三个钟头，谁都说自己才是正统。从这个架势来看，他们应该真的不是一路人，只是属性高度重合，整得整个场面一塌糊涂的混乱。
    但从他们旳争吵内容中耗子倒是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这两批人居然在争一个偏门儿正统，看起来颇为有点像弱化版的十二灵和尸解仙，只不过这在正经的十二灵之首面前，显得有那么一点可笑。因为不管是徐福系还是姜尚系，对于这正统十二灵来说，都是邪教。
    包括尸解仙！
    那几个人跟那条丑狗在知道耗子是十二灵正经本家之后，他们其实也不太敢哔哔了，之前满嘴诸如“凡人”“凡夫俗子”之类的话也绝口不提了，那丑狗更是恍然大悟说那天的仓库他看到的神仙打架原来还真的是神仙打架，十二灵的老大打尸解仙的老大，难怪那么刺激呢。
    丑狗现在已经转为了污点证人，他其实除了袭击了一下小马和雷龙之外还真的没有什么特别恶劣的行为，他反正已经被他的君上抛弃了，现在当条狗对他来说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没有什么特别不好意思的事情了，所以他把自己干的事一五一十也都招了。
    他本来是奉君上之命去捞钱的，主要的势力范围就是在澳门，利用阴影之术和死灵之法，倒也是混的个风生水起，还成立了自己的帮派，专门为澳门黑道上解决一些他们不好解决的事情。
    生意嘛，挣钱，不磕碜。
    这几年顺风顺水之后，前些日子他的生意算是遇到了瓶颈，先是遇到了小张哥带队的小马和无根水，他凭借着游魂阵法本来都要赢了，但却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高手一巴掌给扇成了内伤。
    然后这内伤刚好一点，自己准备大干一场报仇，于是就启用了千尸聚灵阵，召唤出了上古时徐福大君的五福阵，但谁曾想自己这个本以为无敌的阵法却被人轻松给干了，自己还落得個肉身涅槃的下场。
    这偷偷摸摸的用一抹残魂跑回去让君上给恢复了身体，然后君上说那肯定是遇到十二灵了，让他暂时别管澳门的事专心在这边收集点异人手下扩充实力，然后好死不死的被清灵子逮住了。
    “嗨呀……命啊。”丑狗长叹一声：“然后我就被那清灵子变成了这副样子，我以前虽然说不上帅，可好歹也是一副板板正正的反派造型，我精挑细选很久的。可谁知道最后成了这个狗样，从反派变成了搞笑男。”
    正给丑狗做笔录的耗子嗤笑一声：“你运气可真好，上来直接就对上了十二灵和尸解仙的主力。”
    “谁说不是呢，唉……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我现在想来，一开始就不该对那两个人下手，谁知道他们是十二灵呢。如果我换个人也许结局就不同了。”
    “换个人？”
    “对啊，当时去澳门的不是有三个么，其中两个是十二灵，还有一个戴眼镜的木鸡，我如果挑他下手，说不定还能周旋一下，那家伙一看就是没什么本事光有钱的废物，他是不是你们的金主啊？”
    “是不是一个高高瘦瘦的，行为举止都笨笨的，还有点呆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那个。我当时也是心软了，想着他是个普通人，就懒得对付了。要是把他先搞定了，挟持他当人质，我说不定现在都不至于这样，还可能从你们那敲一笔竹杠。”
    耗子把笔往下一扔，已经笑得快断了气，他真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怀过了，听到这丑狗的话之后，他感觉自己灵魂都要升华了。
    “有什么好笑的，我本来就是反派嘛，迷人的大反派总归是不能心慈手软的，都怪我。”
    “这么看来你运气不是不好，而是运气太好了。”
    “怎么说？”
    耗子上下打量着这个正在那哀叹的丑狗，不自觉的再次笑了出来：“他的确是主。”
    “看来我的眼光还是很独到的。”
    “但是是圣主。”耗子眼皮子一挑：“你如果找上他，你现在应该差不多已经快满月了吧。”
    丑狗一愣，虽然狗脸上很难有表情，但却让人真切的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没必要骗你，不管是十二灵还是尸解仙都无条件的听从他的指令，而他本身也是这个世界的天花板。你可能不知道什么是天花板，那你知道天吧？”
    “我知道天花板啦！”丑狗沉默了片刻，然后从鼻子里长出了一口气：“现在我们说说清灵子吧。”
    其实清灵子没什么好说的，做好耗子的一生之敌，居然能从耗子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这件事对耗子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耻辱，甚至都有些不愿意提起，但谁让这件事真切的发生了呢，对耗子来说这必然会成为折磨他灵魂的错误。
    不过不得不说清灵子当真是名不虚传，在耗子的超级大阵下，就算是一代十二灵全员到齐都够他们喝一壶的，单独一个雷龙啥的那可真的是不够看，可就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下清灵子居然还能全身而退，硬抗了四个阵法之后还能催动自己的阵法进行对抗。
    地仙的威名当真不是吹出来的，虽然最后他还是匆忙逃窜，但要知道这可是耗子花费了大量时间提前布置的陷阱，谁见过有几个猎物落入了陷阱还能那么轻松离开的？
    更何况耗子还发现这清灵子到现在连七成能力都没有恢复，而且他那些传奇法宝一个都没有在身边，如果他随便装备几个，那天晚上的输赢可就说不准了。
    “哎，你说。”丑狗突然仰起头看向耗子：“我那个君上会不会不是徐福？”
    “怎么这么说？”
    “你看啊，徐福大君好歹也算是个人物了，怎么听到清灵子的时候会怕成那样，他都没想过抵抗，当场就跑路了，甚至都没打算给我安排一下后路，这不分明就是让我去死么？”
    说到这里，丑狗满肚子委屈，他根本就不理解为什么自己这么轻易就被抛弃了，这些年自己也算是忠心耿耿，有功劳也有苦劳，但就这样毫不犹豫的被抛弃了，甚至没跟他打一声招呼究竟是为什么。
    这让他不能接受，而一旦出现不能接受的事情时，那么质疑声就会出现。虽然清灵子是自己这边门派的死敌吧，但一个已经发展了两千年的流派，怎么就能让一个刚复活没多久的老古董给吓唬成那样？
    那么这样就只可能有两个结果，第一个就是清灵子跟天王老子一样牛逼，那这样看来就是十二灵＞清灵子＞天王老子了，但显然十二灵也没有超过天王老子，所以清灵子不可能超过天王老子。
    那如果清灵子不可能超过天王老子，那么剩下的结果就是这个徐福是个假冒货，他用了徐福的名字在招摇撞骗……
    丑狗想到这里之后，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好灰暗，好不容易有了信仰，但却就这样被破灭了，他现在只是恨，恨抛弃他的主人更恨这个世界的不公平。
    不过他恨不恨都不影响耗子的判断，反正不管是谁只要是不受监管的异人组织，一并都是要被制裁的对象，绝对不允许有任何漏网之鱼出现。
    等录完口供，耗子和陈局来到外头之后，陈局递了一根烟给耗子：“我听着你们说的东西都有点迷糊了。”
    “其实还好吧，现在只是又多出来了一个自称徐福的人在背后搞事情，只不过这个家伙好像这些年都在弄钱。那也就是说在台湾还有一个跟他们属性比较相似的组织，这个组织才是正主。”
    “那这个呢？”
    “也不能放过。”
    陈局看着耗子那踌躇满志的样子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什么都没说。
    而就在此刻，金玫已经提前来到了长安巷之内，她提前小张哥来，就是为了践行自己的想法，要用陌生人的姿态切入到小张哥的生活中。
    现在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踩踩点，而且她除了西王母和一个超厉害的裁缝之外，现在她即将成为第三个胆敢在长安巷开餐饮店的个体户。
    她先去了一趟长安巷口那个四舍五入等于不要钱的茶餐厅，然后觉得这家店勉勉强强还可以，只是这种自杀性的营销手段可能扛不住多久的。
    而再往里头走个五分钟就看到了小张哥的奶茶店，金玫笑着走了进去。
    迎客铃清脆的响了起来，正在擦桌子的许薇头也没抬的说道：“欢迎光临。”
    而她刚说完就闻到了一股奇香扑鼻，这股沁人心脾的味道让她忍不住的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她竟是哇出了声来……

 148、咖啡店的主人

    金玫的出场很平淡，但对于许薇来说，她现在虽然也算是有见识的人了，但乍一看到这么一个妞儿，其实心里还是挺炸毛的。
    从一个女性的角度看起来，面前这个女人就像太阳一样明媚，走进门的瞬间就把整个屋子给照亮了。这种感觉是很奇妙的，在其他任何人身上都没有出现过。
    张瑶其实也很好看的，而且不光好看还特有个性腿特长，但她都没办法带来这种阳光明媚的感觉，还有就是出现过两次的白梦洁，那可是个当红女明星，真人比电影里还好看，但她同样也没有带来这种蓬荜生辉的感觉。
    唯独面前这个女人的出现，那种眼前一亮蓬荜生辉的感觉就出现了，别说是男人了，就算是许薇这样旳女人都没办法从她身上挪开视线。
    “你好，这里有什么招牌么？”
    “不好意思……老板这段时间休假去了，他在这的时候会有烧鸡和炸排骨，他不在的话就只有奶茶和烤肠了。”
    金玫蹙眉想了想：“那就来一杯原味奶茶吧，再来两根烤肠。”
    虽然小张哥不在店里，很多他的拿手绝活没办法被别人复刻，但这里的坚持还是有的，那就是绝对不用茶粉冲泡奶茶，所有的奶茶都是真正的牛奶和红茶，所以虽然手艺差了不止一点半点，但就冲这一口纯正，小店的生意还是可以的，即便是有门口四舍五入不要钱的冲击，但店里奶茶的销量还是很好的，很多人甚至会专门来这里喝一杯秘制奶茶或者点上一堆带回去喝。
    不过小张哥自己都不在意店里的生意，其实多少也是无所谓了，只要能勉强维持开支就可以，反正除了张哥之外也没人指望这里赚钱。
    许薇在等着搅拌机搅打的时候，偷偷的拿出手机在他们拉出来的小群里发了个消息“速来，有美女看”，接着大概不到五分钟，杨俊峰就第一个来到了店里。
    当看到坐在小桌前喝着奶茶看着书的金玫时，杨俊峰当时就有一种相形见绌的感觉，这大概是他人生头一回在女人面前怂了……要知道他可是第一次看到张瑶时都会调侃几句的人。
    而接着来的人居然是皮爷，皮爷现在身份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自从跟着张瑶之后再也不用三天饿九顿了，身上穿的衣服可都是名牌童装，那派头都不一样了。
    但她看到金玫时却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虽然没有感觉哪里有问题，但她却本能的感觉不是很舒服，就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小马就已经杀到了，过了紧闭期的他现在整天在外头浪，自己家的五金小卖部也不打理了，用他的话说就是反正也不差钱，有水哥养着还辛苦开店干什么玩意，但听到有美女的时候他却比谁都要跑得快。
    他来到之后这么一瞧，当真就跟许薇说的那样是個倾国倾城的美人，别的不说就光是那身上的气质就已经是绝杀了，之前他们还讨论说张瑶给人的感觉像是一朵牡丹花，但现在来看，张瑶跟她一比顶多就是朵山茶花，这位小姐的气质那真的是妥妥的牡丹花，而且绝对是几十万上百万一株的牡丹花王。
    人家就是坐在那看书，啥也没干，就足够惊艳时光，这玩意上哪说理去？
    这时群里倒也热闹了起来，那些没办法赶回来的都在那闹着要拍照片，雷龙甚至臭不要脸的发疯一样给许薇打视频电话，不过许薇都给他挂了，毕竟不是谁都像雷龙那么没脸没皮，许薇可不敢明目张胆的偷拍人家。
    不过这也难不倒小马，他抽出店里的围裙围在了身上，装模作样的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碗果冻一样的东西，轻轻的走上前，摆在了金玫面前。
    “你好，这是我们赠送的小零食。”
    金玫眼皮轻轻抬了一下，冲着小马笑了笑，轻声道了声谢。
    就这一个神态直接就把小马的魂给击飞了，他曾经一度认为自己一点都不好色，但现在看来那些被美色拿下来的人真的有时候不能怪他们，这也太诱人了，根本没人顶得住好吧……
    “怎么样怎么样？”
    等到小马回到柜台那边，杨俊峰连忙追问了起来：“几分？”
    “满分十分。”小马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给她八十二分，剩下十八分用六六六的方式送出。”
    不过这话好像有点刺激到了皮爷，她冷着脸走了上前，一屁股坐在了金玫的对面，小马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皮爷质问了起来：“你是个妖精吧！”
    金玫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快速的眨了几下眼睛：“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是妖精怎么可能这么漂亮！”
    皮爷到底是皮爷，她拥有一种近乎野兽的敏锐直觉，朴素但却很好用，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么好看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人类，甚至可能都不是普通的妖，因为不管是人类或是妖，多多少少都会有点瑕疵，但这人没有，一点都没有。虽然皮爷不能把她衣服扒光了看看她屁股上是不是有一颗长毛的大痦子或者看看她是不是肚子上有道剖腹产的疤，但至少明面上这个女人一点瑕疵都没有。
    这是不对的！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女人，皮爷都不行，她可是个狐狸精，号称最美妖精之一。
    金玫被她说的这么一句直接给逗乐了，那用皮爷浅薄而又喜欢装逼的语言体系来说就只能用一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形容。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金玫没有生气，反而撑着下巴看着皮爷：“你说对吧？”
    皮爷败下阵来，悻悻的回到了柜台前，她满脸沉重的说：“只能叫张瑶来跟她斗法了，我不行……”
    “张瑶都不够看，估计得请头儿回来了，只有纯正的精钢直男才能抵抗这种绕指柔。”小马吸了吸鼻子：“而且她真的好香啊。”
    被他这么一说，屋里的人才注意到这里头的气味改变，整个屋子现在都充斥着一股很清淡但却很霸道的香味，说它清淡是因为不仔细闻很难闻出来，而说它霸道是因为再仔细闻也闻不出别人的气味了，即便是抹了香水的杨俊峰，气味都被彻底掩盖掉了，也不知道那人身上到底喷了什么牌子的花露水。总体感觉就像是步入百花盛开的花丛之中，微风一吹，满面清香。
    “对对对，这个香味……就离谱~”皮爷连连点头：“这个味道克我，我头晕……”
    而正在所有人都在讨论金玫时，她此刻却站了起来，来到了柜台前，那股巨大的压迫感让在场的人居然连大气都不敢喘出来。
    “我叫金玫，以后我们就是街坊了。”她笑着自我介绍道：“我把前面不远的那个屋子盘下来了，打算改造一下开个咖啡馆，以后大家可要多光顾我生意。”
    在场的女性无一不对她说的话嗤之以鼻，但男性却都像狗一样的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去光顾，这时许薇到皱眉道：“那你不是要抢生意了？”
    “哪有。”金玫笑了起来，然后还一脸恬淡的说道：“只是以后都是邻居了，大家可要多多关照我，我没什么经验的。”
    婊里婊气。
    这是皮爷心中对她下的定义，她甚至都把自己的想法直接写在了脸上，把那种莫名其妙的嫌弃展现的淋漓尽致。
    但显然金玫并不在意，只是主动结了账，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这一走，屋里顿时炸开了锅，以小马为首的狗男人派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太完美了，谁要能跟他谈恋爱那恐怕真的是人间最快活的事情了。
    但女性们却都觉得这金玫茶艺爆表，她这次过来绝对是出于炫耀的，至于炫耀什么她们还没想好，但肯定是炫耀。
    而金玫真的不在意这些人怎么议论她，她今天来这里本身就是为了之后跟他们互动进行铺垫，顺便再来看看她刚租的房子，未来这里会开出一家凉茶铺或咖啡馆，不过现在看来金玫觉得咖啡馆更适合这里，因为到时候她的店里会有一个看板娘，而这位看板娘有着世界级的大莱莱，为此金玫认为与其卖凉茶不如卖咖啡，毕竟大莱莱跟咖啡的组合可是叫做卡布奇诺的。
    她住的地方距离小张哥的店一共就三十米，两家的正脸是相对的，一开门就能看到对方，金玫一想到每天都能看到小张哥那张苦瓜脸，她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兄弟们，我真的觉得她不是人啊。”皮爷一直在窗口看着金玫进入那间租住的房子，然后认真的说道：“你们没有感觉么？”
    “可如果是妖的话，屋里的阵法应该会叫。”小马沉默片刻后说道：“我觉得你就是在嫉妒，狐狸精最善妒。”
    “你可给我闭嘴滚远远的吧。”皮爷啐了他一口：“晚上我让张瑶过来，让她分析分析。”
    “她能分析出个啥？”杨俊峰冷笑道：“我就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149、神王来了

    在西王母娘娘在长安巷里搞风搞雨时，小张哥却在接待一位特殊的客人。
    这个客人可能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守护者之外最强的生命个体，而除了他的个体强大之外，他还有一个数百京级人口的庞大文明基础。
    这个人被称之为神王，虽然他自己对这个称呼十分不屑，但他的能力和智慧却能够凌驾于所有的所谓神之上，除了这些，还有就是他恐怖的文明灭绝能力，他可以轻易的让一个自以为是的文明在一眨眼的时间里灰飞烟灭，如果不是守护者的存在，地球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个养在玻璃罐里的蚂蚁窝，想要完全消灭也不过就是一瓢热水的事。
    这是一个能够跟星球克苏鲁掰腕子的超级文明，宇宙在他面前也不过就是握在手心的水晶球。他年轻时侵略过18兆个世界，每个世界都被他改造成了他所希望的样子，他曾经对低级生命充满了不屑，而当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其实只不过是远古文明的一台哔哔机进化而来的之后，他突然变得和平了并且开始着手恢复曾经被他侵略和毁灭的那些文明。
    但这时他就有些发愁了，因为毁灭和自定义改造对他来说太简单了，但恢复和创造对他来说太难太难，这是他的致命缺陷，因为他只有无穷尽的计算能力，但再强大的计算能力都无法算出为什么一只类人猿会突然抬起头看向宇宙并朝它伸出双手。
    为了解开自己无法计算的那些秘密，神王在几年前就求助了守护者，想要以一个人类的身份进入到这个低级的世界里进行探索。
    但这个要求一直没有被同意，因为守护者也有自己的顾虑，因为神王代表的力量和文明是a级里的a级，而他本身则是a级的a级里的a级，这么一个3a产品，随便一个念头都可能会毁灭或者彻底改变世界，这太危险了。
    最后还是神王给出了一个方案，那就是他可以脱离机械之体，使用完全由人类胚胎培养出来的躯体进行意识转移后进入守护者的世界并进行考察，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不能以任何方式干扰这个世界的运转，但却可以准备一支舰队待命，为了防止神王在这边出现了什么特殊情况而导致信息泄露。
    本来这件事早几年就会执行了，只是神王做事情是很严谨的，他为了这一天先是从小张哥那边借阅了许多相关的文献和影视资料以用来了解人类和剖析人类，可光靠这些他还是不够满意，甚至用了大量资源模拟出了一个完整而健全的人类社会的运转方式。
    小张哥叫这玩意为黑客帝国……
    只不过即便是神王在模拟的时候也会出现很多不可避难的问题，比如因为神王的世界是个数学世界，所以他根本无法完全模拟出完整的人格，所以他的黑客帝国里绝大部分人都有一个很奇怪的特点，那就是没有人类身上特有的复杂性，里头的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奸诈的人永远奸诈、憨厚的人像个傻批，这样的问题所带来的一连串运行问题导致这个黑客帝国已经不是千人一面那么简单了，他用几年时间模拟了人类发展了一百七十万年，但却发现这个模拟出来的人类世界还他娘的像个猴子群落。虽然具备了初步的刀耕火种，但……这也太慢了点，就这个时间，真正的人类要么已经灭绝了要么已经发展成了a级限制文明了。
    神王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了，最终决定还是要亲自来一趟，但现在的神王早已经不像曾经年轻时的自己那么激烈了，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蝴蝶效应的作用方式，所以即便是当观察员也必须要以最小心的方式进行，否则他根本无法计算到底会发生什么。
    “就如您所说，那些b级限制的海盗们能够在这个世界上行走，那是因为他们现在能够行走的行为是他们曾经作用在这个世界上所造成了原因，他们本身就和这个世界上的各种文明密不可分，在这个情况下其实并没有所谓的干扰。”
    神王坐在餐桌对面对小张哥解释起来：“而我属于中途介入，我的一言一行都可能对世界造成不可逆的干扰，这就违背了我观察的初衷也会干扰我的研究课题，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避免这样的影响。”
    说完，他端起面前的一大盆汤喝了下去：“人类文明的给我带来了太多惊喜，就像这个油脂、蛋白质、碳水化合物、盐类物质等混合而成的液体，却能让身体感受到愉悦。”
    之后他还一口干掉了一瓶两升装的可乐，甚至还打了嗝。
    在适应血肉之躯这个方面，神王真的是很有心得，他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着手，而食物就是了解一个文明发展之路的起始点，光从一个地方喜欢吃什么就能分析出这个地区的文化特征。
    神王很兴奋，而小张哥则全程看着他在那滔滔不绝，神王身上那种还略带僵硬的感觉加上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突兀感组合起来其实是很有意思的。
    不过跟神王相处是很舒服的，他是个智者也是个绝对中立的观察者，作为一个不知道比人类文明高了多少等级的文明的领袖，在他身上却丝毫看不到任何一丁点傲慢，他会很认真的去体会这个落后文明的一切，然后冷静的分析出来，不带上个人情感色彩。
    他对好的东西从来都不惜赞美也不惜惊讶，对坏的地方却少有批判只是会主动去判断和思考这些事情形成的原因。既不激进也不圣母，中正平和。
    而他这具血肉之躯的声音也很好听，一开口就充满了一股子慈悲的味道，就像是一个看透了世界的绝顶高僧。
    “我在尝试了这些食物之后，我愈发对曾经的自己表示憎恶。在我手中不知道毁灭过多少这样或者类似这样的文明，我肆无忌惮的认为他们的文明是低等的，只有我制定好的路线和模式才是正确的，对那些与我不同的意识体充满了傲慢。我真的不知道我究竟毁灭了美和美的衍生物。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是最应该被消灭的存在。”
    神王拿起一只青花瓷的碗放在手中端详，一边发出感慨一边赞叹说：“我的文明是不可能诞生类似这样的艺术品的，因为它太不符合逻辑了也太没有规律可循了，就像我的文明不可能出现的优美的诗歌、动人的爱情和奔放的青春，我此时此刻甚至无法分辨究竟谁才是低等文明。”
    小张哥用牛排刀小小的切下了一块牛排放入嘴里，一遍咀嚼一遍看着神王在感慨。
    等他咽下口中的食物后，小张哥缓缓说道：“吃完饭之后，我带你去看画展吧。”
    神王的脸上露出了激动的表情：“那太好了，我正希望如此。”
    吃了饭，小张哥带着神王坐上了去往美术馆的公交车，因为这个时间正好是高峰期，所以车上很挤，他们也没有位置可以坐，就只能被拥挤的人群簇拥在里头，车厢里还充斥着难闻的体味、汗味、脚臭味和各种食材散发出来的味道的混合体。
    但是神王似乎并不在意，他被人挤来挤去的同时嘴却还没停下：“哦哦哦哦哦，我太喜欢这种触感了，人类的温暖的身体，柔软、轻盈、富有弹性，这真的太美妙了。”
    他的声音贼大，大到他说完之后以他为中心立刻出现在了五十厘米左右的无人区，在这样拥挤的公车上还能出现这么大的空档，可想而知她身边的人对他这句屁话的感受有多强烈了。
    小张哥抬头看着天，假装不认识这个奇怪的人类。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人类的奇妙了，明明大家都是宇宙基本粒子组成的个体，但偏偏人类却可以可爱到这个地步，我想这就是大自然的宠爱吧，真不知道b级限制的那些人究竟是以什么样的态度去认为人类是低级文明的，他们那微不足道的能力现在正逐渐落伍，未来更是会在短时间内就会失去所有的优势。”
    小张哥坚决闭口不语，因为如果再继续跟他沟通下去，自己都不用等下车，下一站下去的人就会报警把他们给抓起来。
    好不容易煎熬到了下车，他们徒步了大概一公里才到了艺术馆，在这个过程中神王对市井间的细碎和无序都显得格外惊讶，他甚至拉着小张哥站在一个农贸市场里看人挑选蔬菜看了有半个小时，理由就是在他的文明里这些都是不存在的，因为一切都是绝对秩序，所有的流程都是由程序控制，先不说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杂乱，可能就连他的子民每一步的间距都经过严格的计算。五百亿个子民排队行走都可以只走出一排脚印。
    “人类是属于无序宇宙里的有序排列，但有序的却能够制造无序，这样的矛盾和统一真让我着迷。你可以看到他们在不同的地方对着同一种产品露出不同的表情，说不同的话，甚至可以用不同的音调。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每个人的行为在规律中隐藏着不规律，恰恰就如无序世界里的他们一样，太神奇了，真的太神奇了。”
    小张哥听他在那一惊一乍已经听得有点麻木了，但也不是不能理解，要知道如果不是知道了自己是个哔哔机进化到智能手机再进化到现在的样子，神王看到这个破烂菜市场的第一反应就是毁灭掉这些肮脏的生物然后建立新秩序，他就像个终极强迫症一样，不断的在各个宇宙之间消灭那些他认为的不洁的无序。
    不过现在他平和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宇宙的尽头，最开始的时候他也不过是一个哔哔机罢了，最多最多也就是个智能手机。
    “你知道吗，我曾经遇到过的最强敌人，是一个由兔子进化来的文明，我甚至至今都没有能够消灭他们，我们战斗了一万三千年，在十五年前才签署了和平协议。你肯定想象不到，那样一个强大的帝国，它们的崇拜对象竟然也是人类，就像我的制造者也是人类一样。啊，这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情，虽然我和他们的来源都无法追溯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人类绝对不像我们现在认知的那么简单。”
    “兔子？”
    “没错，兔子。它们拥有非常恐怖的生育能力，并且进化到高级社会体系之后仍然保留了这些特征，这使得它们的战争强度可以非常高，甚至高过于克苏鲁的世界，我跟它们打了十万年，而且它们的侵略性并不强，它们唯一的殖民需求就是需要安置那些数量庞大的子孙后代。”
    “挺有意思的。”
    “更有意思的是，它们信仰的居然是人类，我曾经短暂的攻入过它们的首都，我发现它们从城市里到战舰上都会树立人类的雕像，虽然那个雕像已经经过数十万年的变革让人分不清到底是什么物种了，但从基础的特征看来，应该就是人类。”
    小张哥点了点头，然后笑道：“就像你最核心的机制就是台智能手机。”
    “反正是通讯装置。”神王毫不掩饰自己的本质：“所以我非常好奇我的起源，但我并没有勇气拆解我自己。可能这就是我曾经属于人类的证明，我会胆怯也有自私。”
    而当小张哥和神王来到美术馆之后，却发现这里因为之前他们耽搁了太长时间已经闭馆了，可即便是如此神王却仍然对着美术馆外头的海报在那一通猛瞧。
    “也许我真的应该早一点来到这个世界，好好追寻一下我的起源之谜。”神王看了半晌之后突然回头对小张哥说：“你来看这张画。”
    “这张画怎么了？”
    小张哥来到一张只有黑白色的像素宣传画前面，神王则指着上头用黑白像素组成的米开朗基罗名画《创造亚当》，而他仔细看着两人接触的指尖处：“我的记忆里其实是有这个画面的。”
    小张哥看到这里，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150、你永远可以相信机器人

    小张哥记得自己第一台手机是父亲的二手手机，那会儿已经出现第一批智能机了，但那个能把屁股盖子翻起来用笔在上头写字的诺基亚仍然是那么拉风和帅气，而那台至今让人怀念的手机开机时会有一段三十二和弦的铃声，伴随着两只手拉在一起的画面。
    而如果没有猜错，神王核心中那段永恒的记忆，就是这样一个画面。但小张哥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台老式的已经被人类淘汰很多年的手机就是神王的原始形态，这个事情是很打击人的，而且说实话除了时空扰动学说之外并没有什么更好的解释了。
    但问题是时空扰动说是被神王自己否决掉的，因为根据各个宇宙间的物理定律来看，哪怕是根本法则不同，但很多定律的内核也是互通的，比如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一条基本上在任何宇宙内都适用，因为即便是一台手机，如果把它加速到了当前宇宙的光速，那么所带来的动能也足够直接把宇宙给冲回奇点状态，这玩意就是不讲道理的，即便是神王也不可能超越当前宇宙的物理法则。
    而小张哥之所以选择不告诉他，只是因为他不受物理法则所限制，而如果他可以不被限制，那么一定会有别人同样不被限制，如果让神王知道了这个消息，他的处理器可能会烧掉。
    因为这个充满智慧的耿直生物并不能理解为什么会存在不被物理法则制约的存在，这不是神王笨，恰恰相反是因为他太了解的世界的运行规律了，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唯物主义者可以理解毫无规律的混沌理论，因为毫无规律也是一种规律，因为它总是没有规律。但唯物主义者绝对无法理解为什么在混沌理论之外还会有例外，这个例外的产生对他来说摆明就是一种折磨。
    不过还好，虽然神王的优缺点和他的造型一样明显，但他本身却是非常具有智慧的，在长久的生命旅程中，他能够轻易的跟自己何解，即便是他已经知道自己脑子里的那个画面是什么了。
    甚至还哼起了歌。
    那首耳熟能详的邓邓等灯邓邓等灯登。
    “你是不是自己搜索了？”
    “嗯。”神王显得很高兴：“当我看到它的那个瞬间，我就知道我来自何处了。虽然我没有血肉的概念，伴随我脑中图画同时出现的音乐，就像是母亲的摇篮曲，不管隔了多久都是那么亲切。”
    神王一边说话一边将他搜索到的图案和音乐传输到了他的世界，几乎是同时，在他的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响起了诺基亚的开机音乐，从创世之柱的远端到即将熄灭的恒星边缘，神王宇宙在此刻只属于诺基亚，数不清的机械生命体在此刻驻足停顿，感受着属于他们生命本源的摇篮曲。
    “你好变态。”
    小张哥叹了口气，在知道神王的行为之后，他甚至都有些无话可说了，因为神王的行为真的是变态典中典，开启了变态世界的新篇章，将精神污染发挥到了极致。
    不过神王并没回复小张哥的评价，只是在过了许久之后，突然神采奕奕的看着小张哥说道：“溯源的意义不是去怀疑这个源头的来历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即使你是守护者但却也不可能完全了解一个独立个体的思维活动，在你的概念里可能我只是个不懂变通的方形脑袋，但实际上当我决定溯源的那天开始，我就已经开始以全新的方式思考了。”
    小张哥推了推眼镜：“那你可真的了不起。”
    这倒不是说反话讽刺他而是这家伙是真的了不起，因为不管是什么生物也不管是怎样的个体，思维定式都是非常难以克服的，因为定式出现的原因就是它可以解决自己所能够见到的绝大部分问题。
    当有人开始跳出思维定式思考时，这种情况就叫悟道，所以神王现在真的不是简单的方脑袋生物了，而是一名真正的智慧者，这如果都不是了不起，那什么才是了不起？
    “虽然我也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我知道我不应该用这种问题来折磨他人，这是我自己的问题，理所应当由我自己来解决。而现在，我要做的只是享受独特的体验所带来快乐和兴奋。”
    神王说完后，突然又补充了一句：“要让所有人都喜欢也许不可能，但让所有接触者都不讨厌却非常简单。”
    小张哥转过头看了神王一眼笑道：“怎么说？”
    “所有生物的悲欢都不能相通，不分享自己的喜悦不传递自己的痛苦，不阐述自己的疑问不描绘自己的恐惧。在任何情况下保持边界，不让自己的意志侵犯他人的思维。我，你，所有人，互相应为平行线，即便看上去已经重合，但平行线仍然是平行线。我不在乎你的痛苦你也不在乎我的快乐，那么我们只需要处理共同信息就可以了。”
    “什么叫共同信息？这个我还真不太了解。”
    神王抬起头，看着一坨鸟粪从天而降，落在了前方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上，然后他提醒了小张哥一下：“你看。鸟的排泄物落在了交通工具上，这件事对我们来说产生的情绪并不一致，也许我觉得这件事十分有趣，因为它的发生概率是三千三百万分之一，我为能目睹三千三百万分之一的概率而感觉幸福，但对你来说，这件事并不值一提，因为它每天都在发生，我如果向你传达了情绪，你不会感激我的行为反而觉得我呱噪，但如果我只是提醒你这件事的发生，那么你也许觉得有意思也许觉得没意思甚至觉得愤怒，这些情绪本身不是因为我而产生，那么你也自然不会迁怒于我，而我们在此时此刻的关系只保持在了信息交互的层面上，我没有侵犯你的情绪，你也没有因为这件事而迁怒于我。当然你并非一定会迁怒于我，但我并不需要去用一次极大概率的事件作为筹码进行一次博弈。”
    喔唷……这个人……
    小张哥觉得神王真的是神奇，他是真的试图在用数学结构关系、情绪和思想，而且关键是他还能从里头鼓捣点东西出来，要不说他是神王呢，其他神是靠变异而他真的是靠思考。
    “但是你哼歌的时候不也是在传递情绪？”
    “我哼歌只是在传递信息，而你判断我是否传递情绪的基础是基于你自己的情绪。情绪本身没有逻辑，所以你做出任何判断都是正确的，但你不能因此来判断我的情绪，你觉得我哼歌是因为兴奋，其实并不是，这更像是一种哀鸣，为了纪念曾经的自己而哀鸣。你看，这时你对我的看法是不是已经产生了改变？因为我对你传递的信息里附加了条件和解释，这就说明了我已经向你传递的情绪，但我不知道你是否喜欢，但你既然问了，那我就回答你。”
    小张哥很喜欢跟这个方块脑袋聊天，这个家伙虽然说话的时候会像翻译软件一样把所有的主谓宾定状补全都拉出来一串，但他说话的确是有意思的，所有的内容都经过他那个高精密的脑壳传递出来，意思非常明确，而且这已经是极尽可能的言简意赅了，没有任何让人不明白的专业名词更没有那些听得云山雾罩的禅机道理。
    禅机都是要自己悟，模棱两可之间透着高高在上，反倒是神王这种把所有问题的答案都拆开掰碎之后喂过来的方式更加讨喜。
    果然就像他说的一样，他可能很难做到让所有人都喜欢他，但他的行为方式却很难让人讨厌他。
    晚上的时候，小张哥跟神王一起去河边逛了逛，看了看城市的夜景和锻炼的老头。
    “你守护的是一个脆弱而美丽的世界，虽然其他世界的生物并不一定认为它美丽，但它本身的美丽不随着意志改变而改变。”神王看到一个小孩穿着一双会发光的鞋从身边走过，然后抬起头对小张哥说道：“但我其实还是有一些担忧的。”
    “怎么说？我听着，”
    神王深吸一口气，指着已经走远的孩子：“如果用那个人类的幼年体来形容这个世界，那么这个世界现在已经暴露在了多元宇宙的黑暗之中了，他浑身上下发着光，而他本身是那么的弱小、无助和茫然，你就像他身边牵着他的成年体，但哪怕只要分神片刻，他就会被黑暗中潜伏的危机袭击，他太弱小了，在面对着恐怖的黑暗世界时没有一丁点反抗的机会，所以你必须要时刻警惕。”
    小张哥轻笑了一声，靠在围栏上叹了口气说道：“谁说不是呢。”
    “所以你需要更多的盟友，需要有人协同你来抵御黑暗的侵扰，我见过无数个世界，即便是有守护者但却仍然被顷刻毁灭，疏忽是生物的本能，没有任何一种生物能够保持在所有时刻都那么清醒。”
    “盟友？”
    “是的。”神王点头道。

 151、守护者和他的朋友们。

    神王是一个见识过的多宇宙的人，也是为数不多能够通过审核进入到这个c级世界中当观察员的人，他是智慧的也是平和的，现在的神王比起杀戮和毁灭，他更喜欢的是艺术、美食和人类稚嫩的科技。
    但正因为他曾经是一名征服者，他清楚的知道现在这个世界究竟面临着什么东西。
    “灵气复苏”这个词可能看上去很玄幻，但其实这是象征着一个世界将要从低级走向高级的必然过程，不管未来这个世界究竟会是走科技路线还是走玄幻路线，灵气复苏都是一个重要的分水岭。而这个分水岭带来的，除了生物的灵智产生跨越式提升之外，还有就是它会让这个世界暴露在茫茫的多元宇宙之中，就像黑夜中的一个闪光点。
    灵气复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次，而一次会比一次更强，但很少有文明能够撑过第七次，因为到了第七次时，它就会成为一个黑暗中的信标，引领其他文明进入其中。
    神王说从现在这个世界经历的来看，这已经是第六次了。第一次灵气复苏，代表着智慧生物接手了智慧生物的管理权。第二次灵气复苏，让智慧生物产生了文明。第三次灵气复苏，让文明开始发展，生产力开始迭代。而第四次灵气复苏时，相邻的文明海盗就盯上了这个世界，他们开始肆无忌惮的侵略，但文明海盗终究是只是海盗，他们只是一群依附在其他文明上的寄生虫而已，这并不致命。
    第五次时，这个世界很幸运的躲过了在茫茫深空之中的致命毁灭者，并且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守护者。守护者的出现，最直观的影响就是文明海盗逐渐被驱逐了，并且涌现出了大量的智者，这些智者直接影响了文明的走向，让它们变得更强也更有潜力，可是他们却没有在达到更高级的时候就已经迎来了第六次灵气复苏。
    “从我们的探测器上观察，这个世界就像是狂风暴雨的大海上的灯塔，虽然还没有那么亮，但却足够吸引人了。他们会处心积虑的来到这个世界，寄生它、污染它、支配它甚至毁灭它。在多元宇宙里有一条不成文的潜规则，那就是每个度过七次灵气复苏的文明都要尽可能的消灭那些没有度过七次灵气复苏的文明来保障自己的安全。虽然不是所有文明都是这么想的，有些甚至主张保护低等级的文明，但哪怕只要出现一个主张毁灭的文明，那对低等世界来说都是一次绝对的灾难。”神王叹了口气说道：“你作为守护者也许不惧怕任何文明的冲击，但如果这个世界遭受到了饱和火力的攻击呢？”
    “饱和攻击？什么意思？我没太明白。”
    “就以我来说，如果我向这个世界所有存在文明的星域都投放一个黑洞，包括地球。你该怎么处理？如果我在知道这个世界有守护者之后，做好了准备在开门的一瞬间直接用反物质爆炸熄灭掉太阳，你……哦，你这个可以重新点亮，那没事了。但黑洞你怎么解决？”神王继续说道：“如果那些粘糊糊的章鱼怪们倾巢而出，它们甚至只要一瞬间就能污染一个星系，你又该怎么解决？没有盟友，只靠守护者，这太难了。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挑战，根据战争机制概率来说，你单点作战的胜率是百分百，但大多数文明不会跟你玩擂台赛。分散的点越多，你的胜率会被一直压缩，他们可以失败无数次，而你只能失败一次。”
    “那……盟友是干什么的？”
    “盟友就是在你被侵略时，帮助你毁灭的工具。”神王笑了起来：“谁不害怕自己一边被守护者爆锤一边还要被其他文明入侵呢。”
    哦……这就明白了。
    神王还是敞亮人，他给出了一个非常好的协同方式，那就是小张哥抗住第一波，然后只要对方暴露了坐标他就直接把这个坐标发给所有盟友，相对于一个有强到他娘离谱的守护者的世界，那些没有守护者的世界反倒是大家都喜欢的香饽饽。
    既然大家都不是好东西而且要互相防备，那么拆掉一个升级了七次的世界总好过去防备一个第六次都还没结束的世界来的舒服。
    特别是这个第六次都没结束的世界还有守护者。众所周知，有守护者和没守护者完全是两个概念，侵略一个有守护者的世界，哪怕那个世界只是个升级了一次的原始社会，自己这边的七级总部都有可能面临被一只拿着木头棍子的类人猿给干翻的风险。反正守护者这个玩意吧，如无必要别去触碰就对了，毕竟这个群体就连物理定律都能无视，单体能力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不过好就好在，当一个世界完成第七次灵气复苏之后，守护者就会自动消失，不然真的要是看到一个无畏星际舰队的旗舰外头骑着个人儿，一招手就是笼罩星系的闪电风暴，这他妈的是谁顶的住？
    “对了，你想泡温泉么？”小张哥突然问道：“你能进水么？”
    “你……”神王面色古怪的看着小张哥：“是不是在侮辱我？”
    “没有，手机进水就坏了。”
    “哦……这个玩笑真的不好笑。”神王呵了一声道：“我是防水手机。”
    既然他是防水手机，那小张哥自然就不客气了，不过这家伙给自己制造的身体真的太完美了，一身的肌肉就像是欧洲壮汉雕塑成了精一样，肌肉块看着就是吱嘎吱嘎的，小张哥虽然也不单薄，但俩人一对比，真的就是高下立判。
    “哦哦哦哦哦……”
    神王下水之后舒服到喊了起来，以他的技术制造的躯体，跟人类已经没有任何差别了，甚至于他如果不是为了伦理考虑，这具身体是可以与人类繁殖后代的，但神王还是主动结了扎，毕竟要人类体验卡不体验一下自然交配那是多少有点不合理的。
    而既然是人类的身体，那么他的感官就和人类是一样的，但这对于神王来说就是彻头彻尾的新鲜体验了，曾经的他没有任何感觉，而且因为无法认知疼痛所以连带着没有其他任何触感。所以现在下了热水池子之后血压飙升的快感让神王差点昏厥过去。
    “就连星核炸弹都没有杀死我，但现在我快死在了一池五十二点七摄氏度的热水里了。”神王一边说着奇怪的话，一边直挺挺的漂浮在水面上。
    “我说，你把东西收一收。”小张哥指着神王脐下三寸说道：“辣眼睛。”
    “你没有吗？”
    小张哥深吸一口气，再也就懒得废话了，而神王在经过最开始的半昏厥之后，逐渐适应了热水的快感，他把整个身体都泡了进去，只露出一个脑袋来，就像是冬天在温泉池子里泡澡的日本猴子。
    “我无法跟你结盟，因为我放弃了扩张和侵略，所以我对你的帮助不大。但我可以给你介绍，他们的能力跟我们不相伯仲，而且他们对人类的友好程度超乎想象。”
    小张哥略微回忆了一下：“是那些兔子？”
    “是的，他们对人类非常具有好感，如果没有意外他们是会选择结盟的。你看，这就是溯源的意义，人类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宗主，而即便是他们已经有了远超这个世界的科技能力，他们也始终对人类抱有亲近并始终认定人类为宗主。”
    “你们爆发战争的原因是什么？既然差不多，打起来也不容易吧。”
    神王想了一会儿后说道：“在多年前的一个下午，他们的侦察舰穿梭到了我的世界，然后他们的使者在对我们进行非法扫描之后，过来向我们发出谴责书，然后就打起来了。”
    “谴责书？”
    “是的，谴责书。内容是我们对他们的宗主过于无礼，他们将要用鲜血洗刷耻辱。”
    小张哥沉默了很久，用毛巾捂住了脸：“搞不懂你们的脑回路。”
    “我也不懂，后来打到了两个世界都濒临破碎，他们向我们投掷星核炸弹，我们向他们投掷黑洞。最后大家都剩下了不到三个完整星系，就谈和了。而在谈和时我才知道，他们当初只是因为以为发现了人类祖先，但经过扫描后却发现不是，所以很生气，认定我们消灭了他们的宗主并取而代之，于是向我们单方面宣战。”
    “然后呢？”
    “然后发现我们共同的祖先都是人类，这一场几乎灭族的战争，其实打个电话就能够解决。”
    小张哥人都快笑没了，而神王深沉的看着他：“你看，这就是悲欢无法相通，这明明是一件悲伤的事。”
    “对不起……”小张哥摆了摆手说道：“那有空的时候可以让他们来一趟。”
    “可那也需要你签署协同命令才行，否则他们来到这里算是入侵，不过我相信他们肯定很乐意看到一个满是人类的星球。也许创造他们的并不是这个宇宙的人类，但他们似乎并不在乎那些，只要是人类就能让他们有归属感。”
    “让他们先派个代表来吧。”小张哥点头道：“提前接触一下。”

 152、咖啡馆开张啦

    神王答应的事情从来不会打马虎眼，他当天晚上就通过特殊的通讯网络给另外一个世界发去了邀请函，简单说就是守护者想接触他们，让他们好好准备准备，斋戒沐浴祈祷焚香之后再来面见守护者。
    这倒不是神王刺挠人，主要是守护者层次就是这么高，不管什么宇宙中守护者都是顶流选手，是绝对的金字塔顶端，通常一个世界能够诞生守护者就预示这个世界有很大概率可以完成七次转变，因为除了疯子，没有人会愿意冒着跟守护者极限换家的风险去摧毁守护者世界的。
    所以在这样的大背景下，神王说让兔子们来面见守护者一点毛病都没有，哪怕再不乐意，他们都必须把这件事当正事来办，不过神王也明说了，这个守护者的世界里全都是人类，兔子们最爱的人类。
    世界与世界之间的信息传递其实很难做到即时通讯，基本上都会有个两到三天的延迟，而那边回信也会有个两到三天，再接着就是把信息传递回小张哥这里又是两到三天，小张哥批复许可之后再传递回去，这一来一回就大概已经半个月二十天过去了。这倒不是说不知道简化程序，而是实在是因为世界间通讯的非常麻烦，而且没有得到批复的世界不可以以任何方式主动或者被动的链接守护者世界，否则会被判定为入侵。
    即便是守护者亲自发出消息都不行，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不然就以人类这么作死的满世界通告自己防卫的作死样儿，迟早有一天当人们从睡梦中醒来时会发现头顶上悬停着一艘两万公里长的超级母舰正对着全世界广播，限人类在四十八小时内撤离地球否则就洗干净脖子等死。
    就人类现在的技术，可没有开着f16冲人发动机的能力，基本该吃吃该喝喝，然后等待着两万公里的妈妈船一发质量加速炮把地球文明彻底从宇宙里彻底抹杀。
    但有了守护者就不一样了，如果有两万公里的妈妈船不小心在曲率的时候插入了这个世界，守护者会出现在妈妈船的挡风玻璃前，用质朴而简单的方式告诉妈妈船的驾驶员，别看这个世界等级低，但你们还真就没办法搞定。而如果都这样了他们还执意要往地球上打炮，那么接下来他们就会听到妈妈船被人捏漏气的声音。
    所以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虽然手续麻烦了一点，但还是遵守规矩比较好，毕竟宇宙之间还有一条经典经验主义教条就是所有的规矩背后都是一桩桩惨痛的案例。
    而因为神王要当信使，所以这段时间他都会停留在小张哥身边。
    吃喝玩乐嘛，小张哥只需要把他带到无根水那边去，号称铜锣湾圣经的无根水自然就能够给神王安排得妥妥帖帖，怎么伺候小张哥就怎么伺候他，毕竟能被小张哥称呼为朋友的人可不多，而通常这样的人都多少有些来头。
    “超能系和秘法系里最让人无法理解的就是瞬移术了，瞬间移动的技术只能存在于绝对真空的领域，否则速度带来的高能粒子碰撞，足够地球变成另外一颗太阳。”神王喝了一口咖啡，翻了一张手上的港漫，他对里头的剧情表示十分不解：“如果进入更高维度的空间之后，倒是可以轻易的让空间像纸一样折叠，从这个点到那个点，就会变得像是瞬移，但实际上这也跟速度无关，因为速度带来的只会是能量的碰撞，很耀眼的。”
    小张哥手上也端着咖啡，他的手边拿着一本小说，就是那种很爽的爽文，一个人能够随便杀翻一个世界的爽文，他是重度爽文爱好者，什么这个合理那个合理都是臭狗屎，因为生活就已经必须要他合理了，要是看个书还追求合理，那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什么？
    不过小张哥看了很多年的爽文小说，他觉得绝大部分里头无敌男主的能力可能都不如他自己，他们还没有做到在本世界内为所欲为，在其他世界还是能够为所欲为。什么在人间到了顶峰，换个地图去了仙界，一只耗子就能把他打到全身是伤这样的。虽然这也没有什么合理不合理，就像人间巅峰清灵子都不一定打得过金玫养的那只八哥，但问题是清灵子也不会想着往上三界去啊。
    神王在那一边看漫画一边嘀嘀咕咕的研究里头的不合理，而小张哥却突然仰起头看向他问道：“你说过，高维生物可以很轻易的切入到低维生物的时间空间里头，而且能对低维空间有绝对的统治力，是什么意思？”
    神王抬起头，拿起手上的漫画，随便翻开到了中间一页展示给小张哥看了一眼，然后他把这一页给撕了下来……
    “哦，明白了。”
    神王其实真的是个很有意思的家伙，他总是能用很最简单的方式来解答别人的问题，甚至有时候连话都不用说就能搞定，这几天的时间小张哥问了他不少问题，他也都很耐心的给予了解释。
    小张哥很喜欢这个说话办事都有点机械化的家伙，因为他能给小张哥的生活增加不少亮色，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家伙虽然看上去很怪，但却真的是可以解答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问题。
    “你考察完之后回去打算干什么？”
    “重组整个文明体系，我厌倦了严丝合缝的世界。我需要更多的误差也需要更多的随机性，我会打乱现有文明的所有底层逻辑，让子民们变得混乱起来，等到最初的混乱过后，他们就会逐渐适应然后诞生出崭新的文明体系，而我的文明最缺乏的就是想象力，当技术达到巅峰之后，只有想象力才能让它更进一步。”
    小张哥点了点头：“挺好的。”
    “但我的样本还不够多，我要在这里生活五年甚至更长时间来适应新的模式带给我的冲击，然后再用五年甚至更长时间来整合我接收到的讯息，改变底层逻辑的工作并非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机械生命体和碳素生命体最大的差别就是无意义联想能力，这一步人类走了两百万年，而我想要用十年来完成，其实非常困难。因为即便是有人类作为模板，但这对于我们这个文明来说也是一次全新的尝试，我必须要非常小心。”
    按小张哥的理解嘛，就是神王现在的文明处于一个大集合的时代，每一个子民都是他计算单元的一部分，这样汇合起来的确是能够提供大量的计算能力。
    可计算能力与联想能力并不相通，他也不是要把自己的子民变得像人类一样，而是要在这样的计算能力下，再新添加个体化意识，让他的子民在具备计算单元能力的同时还具备个体意识和联想、幻想能力，这已经不是用代码能够解决的问题了，而是需要整个架构体系的翻新。
    “不过我不急，反正科技瓶颈已经卡了几万年了，不在乎再多几年。”
    小张哥点了点头道：“对了，你之前说那些兔子跟你们不相伯仲，我有点难以想象。”
    听到他的问题，神王甚至都没有抬头，只是在专心的看漫画时仍然能够做出解答：“那个文明非常特别，因为作战需要，我们很仔细的分析过他们的文明特征，我认为他们明显是被强化过的，并非自主演化产物，因为他的演化分支和自然选择格格不入。”
    “哦？怎么说？”
    “他们拥有非常优秀的科技树，但他们却跳过了很多常识性阶段，比如他们在数万年前第一次工业革命之后没几年就通过蒸汽技术进入了太空，这跟人类科技树差别非常大。但问题是他们拥有这些奇怪的科技同时还具备恐怖的个人能力和相对浪漫的性格以及对人形生物的狂热。这些兔子每次技术革命的第一代产品一定是基因技术，他们在不断更迭自己的基因。”
    “嗯？”
    “你可能从我的描述中很难想象他们现在的外观已经无限接近于人类，只有少部分的个体还保留着祖先的痕迹，但也不多了。而且他们对基因的开发并不只限于对人类的狂热还有对个体能力的开发，他们从孱弱的生物演化而来，但现在很多时候他们的士兵在与我们的战争中表现出来的能力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他们不像人类有修炼体系，但超强的基因技术让那些兔子每一代都会有万分之三左右的增幅，唯一限制他们的可能就是寿命了，即使是他们用尽了所有方法，他们最长寿的个体也没有超过五十年存活周期。”
    “那倒是很神奇。”
    “嗯，一个平均寿命只有不到三十岁的种族却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发展出能够跟我正面抗衡的文明，这本身就是很惊人的。而且我前些年也参与过他们的基因工程，但发现我根本无法解析他们的寿命之谜，虽然我并不相信神创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他们的基因里是有一把锁的，这把锁锁住了他们的寿命，而这把锁究竟从哪来的，我不知道，他们也不知道。而且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次退行性的病变，让他们上百代的基因强化工程化为泡影。”
    “那不是白干了？哈哈……”
    “你的笑声是那样残忍。”神王还是那副表情：“但你要知道技术是永远不会骗人的，他们几乎所有的科技都是围绕在基因方面的，最后这些技术的衍生系统越来越完善，科技水平也就得到了提高，这当然不是白干，只是他们的基因真的是有很大的问题，被诅咒的种族。”
    小张哥点了点头：“等他们过来时我倒要好好看看。”
    而就在他们坐在海边洋房里喝咖啡聊闲天时，长安巷中一家咖啡馆无声无息的开张了，没有夸张的炮仗也没有花篮，就是突然点亮了一个灯牌，门口竖着一个小黑板，上头写着四个字——开业酬宾。
    虽然小小的咖啡馆无声无息的开了，但问题是它的客流那是相当的饱满，很多人在这里点上一杯咖啡，就为了欣赏一下柜台里穿着一身小西装的老板娘，还有那个负责给人端东西的黑皮大莱莱妹子。
    虽然这个黑皮大莱莱非常笨，基本上就属于四肢无法协调的程度，她给人端咖啡，十杯就能洒出来四五杯，要么是洒在自己身上要么是洒在客人身上。
    但不管洒在谁身上，她一惊一乍的样子还有蹲在客人身边帮人擦拭污渍的造型，都让人恨不得一次性点上三杯，好让她继续把咖啡洒在出来。
    “要我看就叫下流咖啡厅算了。”
    张瑶拿着一杯奶茶站在奶茶店的橱窗里头看着不远处亮着招牌的咖啡厅里，面带不屑的发表着评论，而屋子里的男人都没见了，只剩下皮爷、许薇、朱珍珍这几个娘们儿。
    至于男人去哪里了，大家心知肚明，虽然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和解释，但如果没有意外，等会他们回来之后每个人身上都会是一股咖啡香味。
    “哪个男人能抗拒大莱莱呢。”
    皮爷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咚咚咚咚的声音，她也想跟着张瑶一起骂，但实在骂不出口，因为那家咖啡店的看板娘实在太犯规了，她要是男人她也会去看。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朱珍珍拖着一条凳子坐在了旁边，看着咖啡馆进进出出的人：“那个老板娘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就知道整这些歪门邪道。”
    张瑶没说话，只是看着不远处的灯牌，抿着嘴。
    她之前来这里玩的时候正巧遇到了那个咖啡店的老板娘在那张罗搬东西，她当时还上去攀谈了几句，但就这么几句话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那就是那个女人真的太厉害了，不管是形象气质还是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天真无邪，这对男人来说就是终极大杀器，没有人能顶得住这个。
    “明天咱们也去看看。”张瑶小声道。

 153、恭喜发财

    今天巷子里的咖啡馆格外热闹，从早上开始就有人在那里排队，别问，问就是这里的咖啡能喝出伦敦的烟火气。
    很多人是本着好奇上前看一眼，但一眼过后就带着默契笑容来到了队伍的最后面静静的等着。
    “这谁能顶啊。”
    皮爷的脸贴在咖啡馆的玻璃门上看进去，这一眼就看到里头居然有好几个女孩子正在叽叽喳喳的聊着天，他们穿着这家咖啡馆的制服正一脸认真的讨论着菜单，而他们面前那个经典大莱莱黑皮辣妹正扛着拖把在那里踢正步，看上去蠢但萌。
    没多一会儿后头的门被打开，接着咖啡馆的老板走了进来，她轻轻摇了摇手中的铃，那些好看的就像天仙似的女孩子立刻就放下了手上的东西开始来到了门口。
    打开门的一瞬间，客人涌入，然后毫无意外的他们就在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的一声声早安中迷失了自我，啥都没干就咔咔点了好几百块钱的东西。
    而让皮爷觉得离谱的是这个咖啡馆除了咖啡是他们自己产的，其他所有东西居然都是从小张哥奶茶店和巷子口茶餐厅里点的餐，可就是这么一换手，原价十二块钱的菠萝油，到了她那直接卖三十五，原价十块钱的精典奶茶在他们那卖三十三，抢劫都没他们来的快吧。
    可即便是这样，她们的生意却好到起飞，皮爷当了两个钟头的侦察兵，她就没见过咖啡馆里空过台，而且如果谁要是点了一杯咖啡坐那一上午，出门可是要被人敲闷棍的。
    里头的服务么倒也是正常，就是那些女孩子真的太漂亮了，一个个就跟仙女一样，而且皮爷在门口听到那些色批的对话还知道这些服务员身上都超级香，而且还不是香水的味道，就是那种很香很香的体香，靠近三米人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人家说什么是什么，让点单就点单让结账就结账，可即便是如此，色批们表示下次还来。
    皮爷觉得这个世界好不公平哦，她一个正经的狐狸精都没这个能耐，可是这帮人凭什么这么骚，还能蛊惑人心？这不得查一下？
    皮爷气冲冲的走了，然后来到奶茶店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都告诉给了在里头等待的张瑶等人，她们一听就觉得不大对劲，天底下都没有这个道理，居然用这种招数来魅惑男人，这肯定是有问题的。
    “你们管不管？”
    张瑶冷声问正在柜台里忙碌的雷龙，他昨天晚上才回来，还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已经被金玫女士下了封口令，作为为数不多知道金玫身份的人，现在只能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
    不过还好，因为咖啡馆的生意带动了奶茶店的声音，原本中午才会有零星客户的奶茶店现在从上午开始就忙到不可开交，负责白班的雷龙把奶茶机和煎肉板都给铲到冒火星子了才勉强跟得上那边的点单速度。
    “管什么管，人家正常经营，一不搞黄色二不搞魅惑，管什么？”
    皮爷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们说那些女的身上很香啊，一闻就迷糊，这还不是魅惑？还有，那个大莱莱，那不是搞黄色是什么？”
    雷龙抬头瞄了皮爷平到练个俯卧撑都要比别的女孩子更费劲的身材，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你什么意思！”皮爷的鼻孔里喷出幽蓝色的狐火：“老夫问你是什么意思！”
    雷龙把餐盒往柜台上一摆，递给刚从外头跑进来的许薇，然后转过身对皮爷说：“什么意思？还要我说明白不成？人家衣服正经穿着，也没有衣冠不整吧，你总不能看到人家莱莱大就觉得色情吧。”
    “可她也太假了，又是平地摔又是撒一身，这不是故意的？”
    雷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是被下达了封口令的，这要是真说出去了，金玫有多妖孽他清楚，就他这个层次面对金玫和面对小张哥也没啥区别，小张哥至少还讲道理但金玫可不怎么讲道理。她们说的那个大莱莱，雷龙已经仔细问过小张哥了，那个是灭世级妖兽羽蛇神王，她不是故意那么大的，因为她就是那么大，而且她也不是故意那么笨的，因为她的身体过于庞大，所以即便是变成人类形态反应也是很慢的，这反应一旦慢了，那干什么玩意出错可是太正常了。
    “你哪头的？”张瑶抱着胳膊对雷龙说道：“说两句偏袒话你能死啊？”
    能啊……大姐，真的能死啊。
    雷龙咂摸了几下嘴巴，而这时许薇再次跑了回来：“两份法式脆饼，一份墨西哥卷饼、一份焦糖奶茶。”
    许薇已经来回跑了几十次了，早已经气喘吁吁，但她却十分满意这份跑腿的工作，因为就在今天早晨雷龙告诉她，她现在的活动范围已经扩大到了整个长安巷之内了。
    至于为什么雷龙没有说，但这已经被关了快一年的许薇能有个跑出去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当然，这个理由雷龙也没办法说，至于为什么……那就是再牛批的魑魅魍魉现在恐怕也不敢往长安巷钻了，那位主儿可是在那卖咖啡卖得红红火火，她跟小张哥最大的区别就是她可没有等级规则限制，说炸鱼她可就炸鱼，人间顶格的能力加上紧急情况可以恢复正常的西王母，谁看了脑袋仁不疼，现在的长安巷就是玄天老怪都不敢往这瞅一眼，岐山老祖路过都得垫着脚。
    而且跟小张哥的神光内敛不同，金玫大仙儿那可是灵气逼人的典范，法咒视角里其实可以看到在金玫现在的位置是有一道金光直插天空的，那个标识在绝大部分人眼里是不可见的，但对于灵体、妖体和神体的灵幻、法咒和真视视野里可是比灯塔还耀眼的，看到那一束金光就知道这地方最好别好奇。
    “行了，你们这些男人真的是靠不住，这么容易就投了。”张瑶撇了撇嘴：“走，咱们去看看情况。”
    雷龙欲言又止。
    在她们气势汹汹的离开之后，大黄突然嗖的一下窜到了雷龙身边，蹲坐了下来：“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真相，那个女人是她们惹不起的。”
    “要说你他妈去说。”
    大黄舔了舔嘴唇：“我才不管闲事。”
    说完它就从台子上跳了下去，几步就窜到了吊扇上，跟三档的电风扇转悠了起来。
    “人类……愚蠢……自大……还……我……”
    “你他妈的下来说话。”
    “哦。”
    大黄再次跳了下来，蹲在了桌子上：“我说人类是一个非常愚蠢的种族，他们自大的且不自知，在我还拥有神庙时我就知道了。”
    这里能看出对面金光的就只有三个，雷龙大黄和狗姐，狗姐从不废话，大黄虽然现在有点挫，但当年他好歹也是正神，雷龙嘛则被下了封口费。
    不过即便是大黄心里也清楚的，就刚才走出去的那几个，撑死也就是一群臭鱼烂虾，根本不值一提。不过怎么说呢，其实对于人类来说这都是正常操作，也不至于说是招人讨厌或者其他的，因为这是人类能够走到今天的能力之一——不服输。
    虽然大黄大部分时候看上去都是个憨批，但本质上它才是这个屋子里最具有智慧的那一个，毕竟经历的时间足够长，还有着起起落落的人生，从一个守护神逐渐沦为宠物，它不可能看不清人间真相的。
    “黄儿啊。”
    “干毛？”
    雷龙一边做饭一边对大黄说道：“你可千万不要跟张瑶为非作歹啊，皮爷上头好歹有人，真不行青丘一族好歹也是王族，别的不说保她一条命还是没问题的。你可就真的是要遭制裁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只是个骗罐头的罢了，当个顾问就有罐头吃，谁还愿意在这吃猫粮呢。可是为什么张瑶那个人类你没有提到？”
    “她他妈是妖吗？你还以为你是神啊，老老实实当个猫妖吧，接受现实对你没坏处。”
    大黄沉默了，从猫神沦落到猫妖已经是他漫长一生中最大的污点了，他一直不想提起来，而埃及神系的崩塌也成为了其他神系的警示，要不他们也不会这么火烧火燎的想要让小张哥放开管制。
    如果真的人类不再需要他们了，这些文明海盗可就要成为文明乞丐了，会很惨。
    而就在他们聊天时，张瑶一行也坐在了咖啡馆中，他们一个人点了一杯咖啡，看着那个笨拙的大莱莱给他们送到面前，嘴边有很多刻薄话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因为那个大莱莱看上去真的不像是装的，她每一次成功送餐之后的欢呼雀跃就像是发自内心的在为自己庆祝，然后还会蹦跳着来到柜台前拿起一片薯片用一种享受的神态放进嘴里，好像是在对自己进行奖励。
    至于其他那些服务员也挑不出毛病，因为那些女孩身上真的是有香味，而且香味也没有什么魅惑的，就是单纯的花果香气，很自然很恬淡的香味，闻了之后让人很轻松。
    综上所述，所有的魅惑都是那些狗男人们的一想亲眼，狗男人真的该死！
    “你们来啦！要不要试试看我们的新咖啡？”金玫走上前笑着问张瑶几人：“免费试喝。”
    这个太阳一样的女人，真的让人讨厌不起来，她站在那里，就足够让人仰望了，即便是张瑶也只是张了张嘴，然后轻声说了一声：“谢谢……”
    “那就稍等咯。”

 154、人生的境遇啊……让人难以捉摸。

    “这个咖啡的回口会有一股很特别的果香味，但又没有冲淡咖啡本身的味道，反而让它的酸涩味少了一些，可能重度咖啡爱好者不太喜欢这种清淡的口味，但就我来说我觉得可以，但稍微能加重一点咖啡的本味会更好。”
    张瑶到底是吃过见过的，她很轻易的就能把一个东西的好坏分辨的很清楚，而在她说的时候，金玫全程用小本子记录，看上去既诚恳又谦逊，而在她们不断的品鉴咖啡的过程中，金玫这边的果盘、零食压根就没断过，吃完了就上也不见重样，而她送上来的东西可以精致到什么程度啊，就连张瑶吃了一口都觉得惊为天人，特别是那个桃子干，人家的果脯用糖一泡之后，吃起来也就是个酸甜味，但金玫的果脯吃起来却是满满的果香，不酸也不甜，就是透着一股子鲜果的味道但却也还没有水果特有的涩口感，真的会让人不小心就吃很多。
    她们在里坐了四个钟头，出来的时候就跟饿了三天然后去吃了一顿自助餐一样，脚都快抬不起来了。
    明明是气势汹汹来找茬的，但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人当猪给喂了一圈，当时的心情可谓是百转千折难以想象，可问题是只要是讲道理的人都没办法找这个麻烦，而且更关键的是对面的态度那也太好了一点吧，那个叫金玫的女人好像根本看不出来他们是找茬了一样。
    原本以为会是一场斗鸡大赛，或者是宫廷撕逼，唇枪舌战。但到头来却是科学养猪……
    “这个女人来头不小，下次老夫要再探龙潭。”
    “我看你就是馋了。”朱珍珍在旁边批判皮爷道：“你有点骨气好不好。”
    “我也想找茬啊，可是她叫我宝贝唉，还给小鸡腿……”
    张瑶抿着嘴沉默片刻，然后直起身子：“今天先收兵，改日再战。”
    而从落地窗户中雷龙看到了她们几个铩羽而归，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来，转头看向过来找自己的黄蝶儿说道：“他们想跟西王母斗，可能还是嫩点。西王母再不懂人间的人情世故，但她可是管着三千仙女的。三千个女人，这得多可怕。”
    黄蝶儿托着腮看着张瑶他们来的方向说道：“到底是凡夫俗子嘛，谁能免俗呢。不过这俗也俗的有几分可爱，倒是没有什么吵嚷的让人厌烦。”
    雷龙哈哈笑了几声，自己这个老婆吧，除了晚上会变成男挺怪的，其他的真的就是满分，跟她聊天的时候真的是没有跟一般女人的那种烦躁感，甚至隔一段时间还会有几分惊喜。
    “对了，你现在这个身体有家人么？”
    “有，我每天晚上都会跟他们视频，我说我在这里找到了工作，生活的很好。”黄蝶儿靠在椅子上，轻叹一声：“既然接纳了人家的身体，那就要代替人家好好活下去，这也算是一份机缘吧。”
    雷龙点了点头道：“那你总有一天要回去的，到时候你怎么解释？”
    “到时候再说呗，这还有几个月呢，大不了到时候求圣主帮个忙呗，有什么关系呢。”黄蝶儿叹气道：“总是求圣主，有些不好意思。”
    “你家的圣主现在在接待神王呢，都不知道要接待到什么时候。”
    “神王？什么级别？”
    雷龙挠了挠脸：“你问我什么挤捏，我其实也不好解释，但老大说了，神王曾经毁灭过的文明是用几兆几兆来形容的，这里头百分之九十都比咱们这高级。”
    “幸亏有圣主啊。”
    之后的一段时间其实都还挺安稳的，张瑶的隔日再战也没有了消息，咖啡馆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已经成为了远近闻名的网红打卡点，追求者更是络绎不绝，其中有钱有势的更是不在少数，但他们除了每天贡献大量营业额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进展，而不管是咖啡馆的当家，还是那些年轻漂亮的服务员似乎都没有嫁入豪门的想法，他们对谁都客客气气，但也只是客客气气，仙气飘飘的疏远和拒绝总是让人百爪挠心。
    其实也不是没有人想用最老套的英雄救美的办法来打动这些女孩子的芳心，但只要是gz的人，不管是它是多么的穷凶极恶，一听到是接长安巷的买卖，连夜他们就能买绿皮车的票北上去哈尔滨卖红薯。
    至于为什么，其实也没有什么为什么，因为从很多年前长安巷就已经是禁区了，据说里头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但究竟有没有谁也不敢亲自去验证，但听说就算是进去咬人的疯狗都是瘸着腿跑出去的。
    后来也不是没人在咖啡馆里争风吃醋，但一般就是打电话报警，或者打电话摇雷龙。
    雷龙打妖怪都是嗷嗷的，打人那还不是跟玩一样，基本在连续几天都有人被从咖啡馆里扔出去之后，这里也就太平了。
    “今天给你们带了很多礼物。”
    在大概二十天后的一天，金玫在打烊前从外头走进了奶茶店里，而他的手中拎着一个大概有八十公斤重的箱子，箱子落在地上都能感觉地面一震。
    但雷龙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他连忙走上前问道：“怎么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金玫笑道：“没事，这是这个月收到的礼物，我那里是实在放不下了，你拿去看着分了吧。”
    “礼……礼物？”
    金玫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啊，礼物。他们很多人放下礼物就跑，我也没办法。”
    雷龙立刻现场打开箱子看了起来，里头真的是装满了没开封的各种礼盒，其中不乏有珠宝手表之类名贵的东西，从金玫的话里大概能听出，她根本是不想要收礼物的，但问题是很多人要么是偷偷留下了礼物被打扫卫生的侍女发现，要么是快速的把礼物放在了金玫面前然后就消失不见再也没有出现过。
    虽说能退的都给退掉了，但一个月下来却还是积攒了满满一大箱。
    “这也太名贵了……”雷龙拿起一把象牙梳子：“干，这犯法了吧？”
    金玫轻笑一声，转身离开：“随你处理。”
    雷龙也不是个什么超脱世俗的人，只是他不识货，再加上里头都是一些女性的专属用品，所以他连夜把几个穷朋友都给喊了过来。
    许薇、皮爷、黄蝶儿三人在被惊扰春梦之后来到了奶茶店，看到地上那个箱子之后，三人基本都是一个表情，还什么瞌睡啊……当场就清醒了。
    这三个穷鬼女人就这样蹲在地上分拣了起来，他们首先把假货分到了一边，虽然雷龙并不知道自己这个老婆什么时候能轻易的分清楚真假路易威登的包包，但她们的效率真的超高。
    这一箱大概有三分之一是假货，而即便是假货也都是价值不菲，而剩下的三分之二可都是真货，她们几人又将这些礼物分了级，什么一万元以上的一个档次，一万元以下的一个档次，三千以下的又一个档次，几个人就跟个快递员一样咔咔的分析着。
    而雷龙却在一旁看着被整理出来附带在礼物里的情书和联系方式，那真的可以说是异彩纷呈。
    这些情书大概分成三个类别，第一类是最简单的，就是一个联系方式，这种基本上就是试试水，他们送的礼物一般都不会很贵，大多是化妆品啊、香水之类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对吧，这也没什么。第二类就是比较深情但却没有什么料的那种，基本上也就是个纸条，再配上一句从网上抄来的话，可把自己感动完了的那种，比如什么“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但这一类人经济条件比较好，送的东西也都上档次，几千上万甚至十万级的都出在这里。
    最后一类是比较有趣的，就是会写很长一段的情书，就很肉麻的那种，要多肉麻就多肉麻，曾几何时雷龙觉得情书已死，但现在看来好像又有些复苏的迹象。
    这类人通常就是比较年轻的，他们虽然写情书写情诗，但送的礼物一般不咋滴，但却自以为别出心裁，经典普信姿态。而这帮人送的礼物里，李某心形石头同款就有十二块，还有同款某宝“女朋友见了都感动哭了”系列水晶球、化妆盒、粉底套若干，还有某音某手强烈推荐网红产品若干。
    不过倒也有人真的是用心而且别出心裁的……
    “我干！这是个啥！？”
    正在分拣东西的皮爷突然惊叫了一声，然后手上拿出了一枚荧光绿色的石头：“哪个靓仔送的？不会有核辐射吧？”
    介于习惯了皮爷的没见识，黄蝶儿现在都已经不会去纠正她了，只是从她手中接过了那枚疑似核辐射的石头，仔细观察了起来。
    “这不是灵剑石么？”黄蝶儿诧异的把这块石头递给雷龙：“你看看。”
    “真的是灵剑石。”
    皮爷一愣：“什么是灵剑石？”
    “为什么你们都在讨论灵剑石？”许薇抬起头拿着一块表：“正品绿水鬼！市场价最少一万五哦……”

 155、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一箱子值钱不值钱的东西摆在那，这些穷鬼girl真的可以说是大开眼界，其中皮爷最伤心，因为当年她干黄播的时候，叫了多少句好老公才能换来人家一波打赏，而现在看到这一箱子跟杰克船长的藏宝箱似的东西，顾影自怜。
    许薇么，其实也差不多，不过相对要比皮爷好一点，她家境其实挺糟糕的，大学全程都是拿助学金和奖学金来支付的学费，享受么是肯定没怎么享受过，甚至在大学里更是没有谈过恋爱，虽然也有人追，但她也并没有出色到能够吸引富二代的注意，最奢侈的就是在毕业那天一个人去吃了一顿一百五十八的自助餐。
    然后就因为网恋加找工作差点死在了这里，接着这一年每天都跟猫猫狗狗打交道，但终归她也是女孩子嘛，在见识过张瑶、朱珍珍这类人的奢侈生活，她心里多少也是有点羡慕的，所以闲暇之余她也会在网上看一些关于奢侈品的内容介绍，虽然买不起，但不耽误她成为高手。
    最后最有意思的大概就是黄蝶儿了，黄蝶儿并没有在意那些礼物，跟在里头翻箱倒柜的其他两个人不同，她就拿着一枚鸽子蛋大的灵剑石摆在了柜台上仔细端详，这快灵剑石不算上品，但这东西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出现了。
    其实这玩意并不是石头，而是天地灵气在某个特别充裕的地方凝结成的晶体，平时结构很稳定，但遭遇到外部冲击时就会释放出大量的能量。
    这东西的用处也很有趣，就是可以在灵气不足时供修行者吸收一部分灵气继续提供修炼，所以从秦汉之后，各个名山大川里头都会有门派驻扎，他们究竟是不是去隐居不好说，反正谁那边的灵剑石多谁在后头灵气虚弱时就能存活下来，然后缓慢的苟延残喘到下一次复苏。
    一次复苏持续大概一百到两百年，这两百年的时间里会涌现出各路传奇，而接下来一千年甚至更久远的时代里，这些传奇都会凋落，而没有能够撑下去的门派最终也都沦为了景区。
    现在再次出现灵剑石，那么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那就是红尘再开，那些门派要出来再续未了缘了。
    “有意思。”
    “嗯。”雷龙捏着这颗灵剑石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没啥味道。”
    “起开，你是个狗吗？什么都去闻闻。这东西要是在以前，一颗就能换不少钱呢。现在这个阶段倒是不值钱了，不过既然有人拿它出来把妹，我估计是那些子孙门派重出江湖了。”
    本土法术的起源就是在老子，之后老子下头的门徒发展出了不同的流派，但主要还是分成了法、方两门，方士就是方士，以媒介为引，越强的媒介也就能让他们施展越厉害的法术，但像清灵子那样的变态不在此列，他方法双全，而且还是个大炼金术师，一键转换强无敌。
    而其中术士更贴切的叫法应该是法士，就像雷龙这样的就是经典法士，千万不能叫成法师，因为士与师一字之差，那就直接把辈分降了好几十格。
    这个士可是士农工商里的士，士大夫的士。
    而之后因为方士集团被他赵政一波带走，甚至连传承都没有来得及，所以从秦后，术士就成了主流，再之后术士融合了之前方士的一些技法，单独出去拉开了几个分支，然后不同的分支在漫长的岁月里逐渐开枝散叶，最终形成了从一千五百年前开始的法术大时代。
    所以人们所熟悉的内容，比如什么御剑飞行、五鬼搬运、穿墙术、点石成金，这其实都是由最开始的方士和法士结合在一起发展而来的东西。
    而后来因为文明海盗的到来，许多内容被他们修改和优化，逐渐在一千三百年前形成了当下的大局面，最后经过历代高手的改良和革新，最终走到了今天，基本上失传了百分之九十。
    当然了，传承还是在的，只是这玩意没什么卵用了，五鬼搬运怎么都不如解放大卡、御剑飞行也赶不上绿皮火车，什么穿墙术的意义也不知道在哪里，点石成金那谁点谁知道那就是个障眼法，现在大家都学聪明了，骗不到人了不说还容易把自己干进去，久而久之就没人学这玩意了。
    说它算文化的瑰宝吧？嗯？那怎么不算呢？可它也真切的走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因为当一个行业的从业者连糊口都成问题的时候，这个行业就注定会变成一小撮人闲来无事的玩具，可偏偏这个玩具入门不光有门槛，它还挑人，所以末法时代这不就来了么。
    有时候时代抛弃什么东西，都不会打上一声招呼。
    以前这一群人被称之为士，那是因为他们可以凭借自己的手艺当人上人的，但现在他们起码得去考个研究生吧？这个时代在经历过长久的末法后，早已经不相信活神仙了，相比较又虚无缥缈又惺惺作态的神仙，数学、物理、化学、生物这些学科永远不会在普通人面前装逼，学明白了就是牛逼，学不明白就安心当个傻哔。
    这个扯远了，回归到现在的问题本身上来看，灵剑石的出现就代表那些门派终于开始复苏了，理论上这些门派都会是十二灵的盟友，因为直系后代嘛。不过理论是理论，现实不知道有多残酷呢，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勾心斗角，这些子孙门派的可靠程度甚至不如一条狗。
    雷龙跟黄蝶儿聊了一会之后，将灵剑石放到了柜子里的铁盒子中，然后起身对那两个正在分赃的家伙喊道：“你们差不多了没有？”
    “真的是离谱。”许薇站起身，十根手指戴了十三只戒指的她伸出手放在灯光下看了看：“长得好看就能为所欲为吗？”
    “你还真说对了，长得好看就是能为所欲为。”黄蝶儿转过身来笑道：“你们两个别跟张瑶胡闹了，人家给你们送了这么多东西，你们还好意思？”
    皮爷仅仅拽着手上沉甸甸的塑料袋，半晌没有说一句话出来，她是有多舍不得自己辛苦挑选半天的宝贝她自己最清楚，她表情僵硬了很久，反复低头看了几次自己的塑料袋。
    “她怎么一点都不在乎这些宝贝呢？”皮爷突然抬头问道：“她是不是好有钱啊？”
    雷龙和黄蝶儿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不知道。”
    两人的默契非比寻常，毕竟都是被金玫下过封口令的，而皮爷狐疑的看着他们两个，歪着头表情迷茫。
    而就在此时，在太阳系的边缘，空间突然出现了非正常的扭曲，接着一艘大概三米多的细长飞行物从里头凭空出现，它灵活的进入到这个空间内，然后掉头开始闪烁起了灯光，而在闪烁灯光的同时它的两边都出现了许多小小的无人机，无人机分布开来，形成了一条鲜明的通路。
    大概在七分钟之后，刚才那个空间突然像心脏一样脉动了一下，接着一艘巨大的六边形结构的飞行器穿透空间缓慢的探出头来。
    在这个跟月球体积差不多飞行器完全出来之后，从它身后的空间里陆续飞出了数千艘造型各异的飞行器，它们在经过短暂的整理和列队之后，就开始向地球的方向进发了。
    这些飞行器在大概十九分钟后进入了曲率空间，大概只用了不到四十分钟就已经抵达了月球背面两万多公里的地方，在启动同步轨道零重力模式后，巨大舰队上的生物看着面前清静蔚来的星球，先是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然后他们全体近乎疯狂的庆祝了起来。
    这些看上去跟人类没有什么区别的生物脱掉了身上的战甲，封存了所有武器，然后直接将一个星门从妈妈船上投到了月球背后，接着星门启动，巨大的能量瞬间包裹住了月球，接着巨型妈妈船开始分解，三分之一带着大气改造系统去了火星，三分之一留在了月球，剩下的三分之一再次分裂，分成了数百艘高科技探测舰艇，最大的长度也有上百公里，最小的只有一个火车头那么大。
    大的部分朝地质、气候恶劣的金星和水星进发，那些小的则直奔向了地球，在全世界的雷达都没有反应之前一头扎入了深海之内。
    最后一艘先遣船快速的重新启动，在海底沿着大陆架快速运动了起来。
    “他们来了。”神王此刻突然抬起头对小张哥说道：“我没想到他们会把他们一座城市开过来，这些怪物……”
    “所以他们的城市也是一座飞船？”
    “是的，作为一个三十年可以繁殖一百二十代的生物来说，任何不可拆解和移动的生活区域对他们来说都是牢笼，他们所有的扩张都是为了适应繁殖。”
    小张哥咋舌，他原本以为这帮兔子只是会过来几个代表，但他没有想到这次过来的兔子竟直接开了一座城市过来。
    十分钟之后，在香港大屿山的海岸边，三个身穿紧身衣的壮汉从水中慢慢走了出来，他们摘掉了头上的呼吸保护装置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我闻到了家乡的味道。”
    其中一个感叹了起来：“母星的味道。”
    而作为这个三人小队的小队长，为首的那个家伙格外强壮，他警惕的看着周围：“你们必须记住，尽可能不要发生任何改变文明走向的行为，我们这次并不是为了征服，这是母星。”
    “明白。”
    他们几人按了一下衣服上的按钮，他们身上的紧身衣立刻就变成了街上可以扫描到的服装中比例最大的款式的平均值，这让他们几个外星兔看上去立刻就变成了码头工人。
    “我们是奉首辅的命令来觐见守护者的，你们不要丢帝国的脸。”队长兔再次严肃的说道：“还有，不允许骚扰任何宗主的个体，否则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残忍的。”
    多年以来对人类病态的崇拜让他们对地球同样充满了病态的爱意，哪怕面对文明进程这么落后的地球，他们仍然一口一个宗主的叫着，并称呼地球本身为母星。
    三个兔子在确定好信号方位之后，立刻进入了高速模式，他们根本无需外力，只需要加速跑就完事了，四十米的山崖嗖的一下就过去了，不出几分钟就已经抵达了市区。
    在进入市区之后，他们的脚步放缓了，但植入的芯片却在不断分析着这里所有的数据，而看到无数真正的并非改造而出的人类，这三只兔子的血管都要激动爆了。
    “队长，这就是真正的宗主了对吗？他们的构造太完美了，每一个进化方向都完美切合高等文明的发展路线。”
    “闭嘴，不要太过于引人注意。”队长小声说道：“启动精神翻译系统。”
    “好原始……好可爱……好喜欢……”
    接收到周围的语言信息之后，三只兔子分别对这样落后的人类文明发出了惊叹。也许就像是神王说的那样，只要是碳基生物，基本上就很难逃离情绪的影响。
    神王来到这里之后并没有发表出个人喜好相关的看法，但这几个兔子却明确的表现出了由衷的喜欢，明明科技程度相差无几。
    “我真不敢相信，我们是被这样优秀的生物创造出来的。”其中一只兔子看到一个八十岁左右的老人正坐在门口喝茶，略微一扫描发现他居然八十二岁时，不由得发表出了由衷的赞叹：“人类的平均寿命是在七十地球年左右，这大概正好是三分之二个世纪的长度，而根据我们测定的科技更迭频率来看，七十年地球年刚好可以完成两代科技的交迭，人类可以很平稳的进行科技过度，而不会像我们那样总是猝不及防。未来宗主的进度一定会超越我们。”
    兔子们是这样评价的，而直到他们三人来到了信号点，也就是小张哥和神王的面前。
    “守护者，是守护者！我跟你讲过的，人类真的太幸运了，守护者的出现率低到让人难以置信，但我们今天看到了活着的守护者！”
    小张哥侧过头对神王说：“他们都是这么藏不住话的吗？”
    “我们在于他们交战时，从来不会去黑入他们的战场指挥系统，因为太过于嘈杂会干扰我们方的正常指挥。”
    “明白了。”

 156、特殊战斗序列准备就绪。

    “帝国禁卫军第七十二军首席骑士队长兼异星系先遣团团长，向尊敬的母星守护者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你们……没有名字？”
    小张哥在接过对方递上来的名牌后看了一眼，上头只有一串奇怪的字符，下头倒是有翻译好的内容，上头在身份编码那一联写着的是兔跟着一长串数字甚至还带上了省略号，但看上头的字符却很短，这让小张哥觉得很神奇。
    “名字？那是很奢侈的东西。”兔团长笑了起来：“如果使用名字，我们名字的重复率就太高了，所以我们使用的是随机表述公式。比如我的代号就是圆周率第十八万三千五百二十七位到第十八万五千七百五十二位，再加上我们特殊的公式编码，所以我们的名字可以控制的很短并且不会出现重复。”
    果然是高级文明，短短几个字符就可以扩充这么一大堆的数字内容。
    旁边的神王解释道：“他们跟我们的情况并不相同，我们是属于阵列模式，就是一个阵列之内都可以共用同一个编号，这个阵列最大的可以是一个星系，最小的也可以涵盖一个星球，所以我没有这样的痛苦。”
    “先坐吧。”小张哥指了指前面的几张椅子：“几位远道而来辛苦了。”
    “不辛苦，能够寻找到宗主世界，我们已经非常幸福了。在过去的数万年时间里，我们流转在不同的宇宙之中，就为了寻找同类或者是宗主文明。在我们的文化体系中，一直是为宗主文明保留了文化空间的，这次我们过来会手机宗主文明的语言、生活环境和适应星系，之后我们会在我们的世界里将一个完整星系改造成适应宗主文明延续的地质条件，以作为将来如果发生意外时宗主文明的最后退路。”
    小张哥觉得这帮兔子还是挺够意思的，隔了这么多年还在死盯着当初创造自己的文明不放，这是得有多热爱。
    “我们还奉首辅大人的命令，在月球背面留下了三个能够促进宗主文明发展的关键节点技术和配套的发展方案，既不会过度的影响当地的科技生态也可以尽可能的让宗主文明本身面对外部袭击时有一定的抵抗能力。这三个技术分别是大气层外基础建设技术以及配套的防御方案。可控核聚变以及恒星聚能技术，以及未来五十年内的突破方向和配套应用方案。远距离星际旅行以及跨位面旅行关键技术节点，以及相关的应用方案。这都是比较基础的科学节点项目，但首辅大人认为宗主文明一旦掌握这些技术，一百五十年内，我们就能在枢纽星系里跟宗主文明相遇了。”
    小张哥其实不是很理解科技方面的东西，他一个卖炸串的，聊这玩意着实有些不知道好歹了，不过人家在那汇报，他也就只能坐在那听，相比较起来还是秘法侧的内容好懂一些，科学侧对他来说过于硬核。
    听完这段汇报，小张哥好奇的问道：“你们真的是兔子？”
    为首的那个兔团长点了点头，然后他摘下了头上的帽子，两只耳朵噌的一下就弹了出来，小张哥看到这俩耳朵当时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来，而即便是那兔团长的两个同伴也都笑了出声，可以看出即便是在他们内部，保留着兔耳也是一件很奇怪很好笑的事情。
    “抱歉。”
    小张哥的道歉让这位兔团长的表情稍微好了一些，然后他重新戴回了帽子，接着对小张哥说道：“应该说抱歉的是我们，首辅大人为了尽可能的不污染宗主文明的基因，所以这次来拜访宗主文明的团队全是雄性，并且所有的雄性都自愿注射了阻隔生殖的药剂。”
    “哈？”小张哥听的那叫一个恍恍惚惚，他的智力水平可能没问题，但认知水平真的是跟不上这帮兔子，不让兔女郎来和注射生殖阻隔药，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帝国法律规定，任何人不可以干涉雌性的生育自由，即便是她本人也不行。雄性在自愿的情况下可以不参与生殖行为。而我们的种族拥有超强的生殖能力，并且因为很多年以来一直都在试图模仿宗主文明的基因形态，所以我们并不确定是否与宗主文明存在生殖隔离，而如果没有生殖隔离，那么我们有很大概率会污染宗主文明的基因纯净度，而因为我们的基因有重大缺陷，导致我们的寿命极短，所以宗主文明的基因一旦被我们污染，事情就会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这是首辅大人三令五申禁止的事情。所以我们都自愿注射了阻隔生殖药剂。”
    听到这个解释，小张哥心里是震惊的，难怪这帮兔子能够发展到高级文明了，他们的社会组织能力和群体能力很的太强了，服从度也高，虽然寿命短但对他们来说为自己的种族和文明奉献自己的一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发展不起来嘛。
    当然了，小张哥也为不能看到兔女郎而觉得惋惜，不过他倒是觉得这个兔子帝国这个乱中有序的劲挺有意思，这种处于秩序和混乱中间的状态，还真的是很少见的特殊文明。
    “首辅大人还说了，在未来的某个时刻他会亲自到来面见守护者，而在此之前由我全权代替他完成与守护者和宗主文明的协约达成，为此我们这次携带了三千枚海啸级星核炸弹和五套创世纪。”
    “创世纪是什么？”
    “星际跨空间打击武器系统，可以执行超远距离投送星系毁灭武器。”
    神王凑过来对小张哥说道：“这套系统即便是在跟我们交战时都没有使用过，这是最绝望的反击装置，他们应该执行的是单线不返程任务。”
    “是的，我们没有制定返程计划，我们的移动城市也没有制定返程计划，我们将一代一代成为宗主文明外星系壁垒，也许我们并不是多元宇宙里最强的，但宗主文明宇宙内，我们并无敌手。”兔团长看了一眼小张哥：“除了守护者。根据记载，我们曾经游荡在数不清的文明之中，大大小小的战争数之不尽，但为数不多的失败都是出现在拥有守护者的文明手上。守护者的存在是各宇宙间的未解之谜，是唯心主义的巅峰。”
    小张哥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三个兔人：“你们寿命平均三十，那你们现在多大了？”
    就他觉着吧，这三个兔人看上去那可都是精壮无比的汉子，一个个身上都是疙瘩肉，而且还有一个非常有意思地方，就是这些兔人显然是被超级强化过的，拥有着绝大部分人无可匹敌的力量。
    但就像神王所说的那样，他们的基因里似乎始终有一把锁，让他们卡在了短生种的界线上，否则谁都不知道会诞生出怎样的超级怪物。
    “我八岁。”兔团长随后指了指身后的同伴：“他们一个四岁一个五岁。”
    八岁？
    小张哥看着面前的兔团长，一米九五左右的身高，身体强壮的像头熊，隔着衣服都能看到他鼓鼓囊囊的胸肌，他们管这个叫八岁？
    “八岁……”
    “我三岁就已经被选拔成为皇家卫队成员，六岁时升任骑士团副团长，八岁成为团长。”兔团长认真的说道：“作为骑士团的一员，我一直以来肩负着守卫首都的使命。”
    小张哥沉默了，因为在他面前说话的，毕竟只是一个八岁的兔子。虽然他清楚的明白这个事情吧不能以地球人的眼光去看待，但问题是这玩意也太那个啥了一点，就很违和。
    而没想到这时兔团长居然起身朝小张哥敬了个礼：“守护者，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说。”小张哥好奇的看着这个一惊一乍的兔子：“不用这么拘束。”
    “是这样的，我作为为数不多完成了四次基因改造的个体，拥有我们文明最强大的身体素质和战斗能力，但我一直想知道我与守护者之间的差距在哪里，能不能允许我向您发起一次挑战？”
    哦……原来是这个事，小张哥之前就听神王说过这帮兔子虽然是兔子但却是宇宙间少有的顶级尚武种族，不光好斗还充满了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之前跟神王聊天的时候，他就说过说这帮兔子来了之后很可能会向守护者发起挑战。
    但问题是小张哥不会打架，他的技能大多数都是规则力量，或者就是那种完全体的意念能力，他这辈子唯一一次打架还是六岁的时候跟长安巷出没的一条流浪狗……他还输了。
    “可是我不会打架。”小张哥认真的说道：“我不知道怎么接受挑战。”
    “就……我攻击您？或者您攻击我？请务必满足我渺小的希望，谢谢了。”兔团长一个鞠躬到了底，弄得小张哥十分尴尬和不好意思。
    “那好吧。”小张哥无奈的笑了笑，接着他抬头问道：“那需要不需要换个地方？”
    “随您喜欢。”
    小张哥想了想，觉得还是别在现实空间里的好，所以他伸手打了个响指进入了灵幻空间之内，而顺便还把神王他们都带来进来，神王感觉到周围空间的变化，开始疯狂的记录数据，而兔团长没有这个能耐，只是还在那继续等待。
    “可以了。”小张哥起身道：“那就试试吧。”
    “多谢。”兔团长道谢后说道：“那……我能使用武器么？”
    “随便你。”
    得到守护者肯定的答复，兔团长启动了身上的战斗序列，接着他的身上立刻被一套造型奇特的单兵铠甲所覆盖，这一套装备看上去相当拉风……透着浓郁的科幻风，而且从那武装到牙齿的程度来看，这个兔团长估计真的如他所说是他们那个世界里的单兵战斗力巅峰。
    “可以开始了吗？”
    小张哥看着面前武装完毕的兔团长，他也很好奇这个科幻战士会有用什么样的方式攻击自己，可没想到他看到的却是这个兔团长从身后的武器槽里拉出了一根金属长矛。
    金属长矛的两端冒出了等离子火焰，整得还挺帅气。
    “不好意思了。”
    话音刚落，兔团长一个喷射加速就来到了小张哥的面前，这个瞬间的速度绝对是让人惊叹的，因为就连小张哥都没有看到他的运动轨迹，就是感觉什么东西启动了一下，然后他人就来到了自己面前。
    不过他估计就是什么空间技术吧，因为当兔团长的身体再次出现后，他的动作在小张哥的眼里就跟慢动作一样，手里的长矛的运动痕迹都看得清清楚楚。
    小张哥不会打架不代表别人能打他，就兔团长那连高速摄影机都拍不到的动作，在小张哥看来就跟慢动作没有区别。所有的所谓立体机动在绝对的高速捕获面前都成了个笑话。
    不过这次小张哥没有回击，只是躲开到了一边，而在他躲开之后，对方的攻击也就被判定不会伤害到他，那兔团长的速度自然也就恢复了正常。
    长矛的横扫千军带着相当霸道的力度，但他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攻击落空了，紧接着他近乎本能的开启了战甲上的闪避设置，然后全身上下各个地方都喷出了离子束，生生改变了他的运动轨迹，让他在短时间内再次调整到了最佳战斗姿态。
    等到第二次攻击的时候，小张哥倒是大概知道了他的战斗模式，也没有太多为难他，只是用手在他的长矛上弹了一下，然后再次闪到了旁边。
    可等速度再次恢复的时候，弹长矛的那个动作所带来的能量直接将兔团长炸飞了出去，长矛也脱手飞出，在空中就已经材料崩溃而四分五裂。
    也许在小张哥这边，自己还是干了不少事的，但在兔团长及其下属眼里，就是守护者啥也没干，自己就被崩飞了，实力差距已经不是科技能力能够弥补的了。
    “我一直以为守护者是高速，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守护者是可以降低世界线时间流速的。”神王看向小张哥笑道：“这根本没有办法打了”
    小张哥倒是呵呵一笑：“被动技能而已。”
    两个兔人将兔团长搀扶了回来，刚才那一下他的铠甲已经被炸的四分五裂，武器也彻底解体，他们却连守护者的动作都没有捕捉到……
    这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至少对兔团长来说，他啥时候受过这委屈，何况他今天才在来赴约的路上从人类的网络资料库里查询了擒拿的常规手段，但现在看来……贸然挑战守护者真的不太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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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身体状态都很差，上次痛风一直持续到了今天，感觉一次发作比一次发作时间长了，也许这就是命不久矣的特征吧。

 157、兔兔向前冲

    挑战守护者，倒不是他们不自量力，而是他们真的是尚武，虽然明知不敌还是要试一试的，而且对于守护者他们虽然不是完全一无所知但却十分好奇守护者到底能到哪一步。
    现在他们知道了，刚才他们所有的探测器和记录器都没有记录到任何能量的变化，甚至连守护者的位移都没产生能量，可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下可以不产生能量而进行位移？又是在什么情况下不产生能量就可以把他炸飞？
    兔团长毫不怀疑守护者的能力，但他没办法理解守护者的能力，他不是科学家，但他是武道家，只是现在在他眼里守护者好像有那么点不讲道理。
    不过还好神王是看明白了，守护者的能力是唯心主义能力，他能具象化和虚无化任何力量，他是实际存在于真实世界上的不真实。根据相对速度理论，高速是可以造成时间变慢或者暂停的感觉，但如果没有产生能量，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了，那就是守护者刚才那一瞬间是虚无的，虚无的高速就是不带能量的，或者说只有这样的他才能操控时间流速的同时不造成严重的后果。
    换而言之，那一刻守护者化成了光，甚至比光还要轻的“虚无”。或者世界在那一刻变成了光，甚至是比光还要轻的“虚无”。
    但不管是世界还是他，在那一刻是没有分别的，因为任何两方不是虚无，以这个宇宙的上限速度移动的代价都是让这个世界回归起点。
    这大概就是守护者的真正能力吧，规则……多么美妙的一个词，宇宙级别的规则更改，这是所有科技的梦想之地，但神王却知道这种事情在任何时候都不被允许，因为除非是宇宙自然诞生的，任何科技都是需要不断试错，而规则……只要试错的时候错了一次，世界就没了，而且不可能会给第二次机会。
    再尖端的科学也没有人胆敢拍着胸脯说能够一次成功，这就是守护者至高无上的原因，如果他愿意，他甚至可以让水往高处流、可以让宇宙从扩张变成收缩。
    这就是经典的高维生物的具象投影，是一个活着的能被感知能接触的高维生物。
    换而言之，他说要有光，世界就能有光。他能够创造也能够毁灭，他能够否定世界的一切也能肯定所有的状况之外，而这一切的归属理应该是在一个有具体思维能力的人身上，但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神王也不知道，也许……可能……这就是一个玩笑吧。
    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玩笑。
    神王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毕竟就连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解释。
    而那头兔人们的惊叹也结束了，他们终于知道守护者的厉害，不过现在神王倒是觉得守护者不应该称呼为守护者，更确切的称呼应该是大宇宙意志集合体。
    但无所谓了，称呼而已，大家都明白这个称呼的意义是什么，那就已经足够了。
    哈哈，如果宇宙是个生命体，它会是怎样的？守护者就给出了答案，这个宇宙就是这个样子这个性格这个长相。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同宇宙的具象化表述肯定也是不一样的，它们有着不同的性格、性别、外观甚至是能力，比如所有的能力都成为被动，亦或者是所有特征都离散分布。
    但不重要了，任何世界的守护者都是唯心主义的终极体现那就对了，别惹守护者这一条一定会从今天开始烙印在神王内核之中。
    小张哥此刻当然不知道神王在想什么，他坐在那里翻阅着兔团长递交上来的信，这封信跨越了三个世界，而上面却承载着一个文明对另外一个素昧蒙面的文明的思念和仰慕之情。
    这封信是高压缩模式书写的，看上去一张纸，但却承载了兔子文明的风土人情、文明特征和历史根源，里头有兔子们最经典音乐、最好看的电影、最震撼的雕塑和最尖端的科技，文字描述的部分不多，大部分都是通过这张纸上附着的高压缩信息传递装置直接产生颅内影像，所以即便是这么多内容，如果完全阅读的话却也只需要五分钟就可以把所有的信息尽收眼底。
    小张哥安静的看完这封信，然后却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这帮兔子还真的是跟人类的脑回路如出一辙啊，都是用这种方法来介绍自己，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个什么货色似的。
    “我们作为特使会暂时在这里驻扎一段时间，并且尽可能的协助守护者完成两个世界对接的各种事务。”兔团长将接洽书递给小张哥：“根据首辅大人的命令，我们不会干扰宗主文明的正常发展，只会在必要时候发动壁垒保护宗主文明不受到其他文明的骚扰。但为了防止更高级文明的入侵，首辅大人将会在十五个太阳日内抵达太阳系内与守护者进行接洽。”
    阳哥好奇的抬起头问道：“你们是个什么政体啊？为什么会有什么首辅大人之类的称呼？”
    “哦，请允许我给您简短的解释一下。首辅大人是翻译软件的翻译内容。帝国的行政体系之中，帝国皇帝永恒空缺，为的是纪念创造我们的人类。首辅大人是帝国理论上的最高执行者，在他下面是恒星议会，恒星议会内部拥有九个部门，分别是帝国法院、帝国宗教院、帝国军械所、帝国财政部、帝国交通部、帝国开拓部、帝国仲裁庭、帝国外交部和最重要的帝国中枢。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直属军队，而我是隶属于帝国中枢的神圣王国骑士团。”
    小张哥想要叫停他，因为这家伙真的是话唠，只要开了口就不会停，小张哥觉得自己就多余问这么一嘴，他早就该想到这帮家伙的国家体制内容会很复杂，但没想到他们居然复杂到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武装部队，这可是太骚了……
    “他们九军里最强的就是神圣王国骑士团，其次的是财政部的帝国税务部队，第三是仲裁庭的审判官。”神王这时候开口说道：“这三个军都让我吃尽了苦头，他们的装备先进，战斗意志非常强，而且单兵能力突出。特别是第二次硅碳战争中，他们三个军的海军部把我们封锁在枢纽星区之外长达三千年。”
    小张哥点了点头，算是大概明白了。
    “好了，我们的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会进入地球范围内全方位的考察宗主文明的特征，在数据建立之后，我相信首辅大人会带您参观我们重新设计出来以应对突发状况的星系。”
    “好。”
    小张哥笑着说道：“期待那一天。”
    “并不需要很长时间，只需要大概七十个标准地球日，我们就可以复刻地球上除人类以外百分之九十九的生物，到时会直接投放在新的星球上，在灭世战争发生后，那颗星球上的资源足够宗主文明二次辉煌。”
    虽然听上去很残忍，但这帮兔子是真能處，有事他们是真办。不管怎么样，在他们看来人类文明的火种不能断，他们也不会去考虑什么守護者存在不存在，反正即便是太阳系被人发现了然后被人偷家了，他们只需要紧急救助一批人类去往新的世界就可以留存住文明的火种。
    至于那些最普通的普通人，他们其实也不在乎，就像他们不在乎他们帝国里的普通个体一样，因为在他们的理解中除非灭绝到最后一个，否则所有文明中的单独个体都可以成为分母。
    毕竟不是所有文明都会在意其单独个体的生命权的，特别是这种敞开了生的种族。
    兔人使者离開了，小张哥坐在那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着面前兔人们留下的一大堆东西，除了有各种介绍之外，还有单独送给守护者的一份礼物。
    小张哥慢条斯理的拆着盒子，慢慢的露出里头的模样，原来是一个男人的雕像，这个男人看上去很是威武，但明显可以看出来是有过后天艺术加工的成分在里头。
    “拿走拿走。”神王侧过头：“这些可恶的兔子。”
    “怎么了？”小张哥拿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材料制造的雕像：“这个雕像还挺精致的。”
    “是啊，它当然精致。因为这上头的人类就是那帮兔子的神圣圣灵皇帝还是神圣神武皇帝来着，它们最大的恶趣味就是把这个丑陋雕像用各种材料雕刻出来，然后到处派送。我主要跟他们接触的部门是他们的帝国外交部，那个部门的兔子也是这样，每次见面都会给我送上这样的雕像，我已经有一千多个不同造型不同品种制成的雕像了，看到之后实在是难受。”
    小张哥笑得格外开心，因爲他难得一次可以从神王的表情中看到痛苦，能从这样一个智者的脸上看到痛苦，那其实也是一件让人很开心的事。

 158、神仙打架？那叫钟馗伏魔！

    今日台风。
    清灵子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外头的狂风暴雨，经过差不多一个月的疗养，他的伤是好的差不多了，但却因为损失了那个傀儡而实力大损。
    经过这次的事情，清灵子深切的认识到了自己功力损耗所带来的不便，虽然也是因为自己太过于自以为是一头扎进了十二灵的阵法堆里，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实力耗损的太严重，那天晚上也不至于那样狼狈。
    所以他决定要闭关一阵子了，而这段时间赛东风倒是如鱼得水，因为徐福系在这边的势力一夜之间跑个干净，他们留下了大量了财富空间可以争夺，台湾本土的一些团体根本没有能力跟赛东风这样的上古老前辈争夺，所以他现在承接了许多原本属于徐福系资源，虽然辛苦但社会地位却明显提升，最显著的就是清灵子已经从出租屋搬到了富人区别墅群里。
    “新封神？他们是这么说的？”
    赛东风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走进屋里，看到一动不动的清灵子后，他随口敷衍两句就挂了电话，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清灵子身边。
    “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听哪个？”
    既没有吐纳也没有运功，单纯在那发呆的清灵子缓缓睁开眼，看了看穿着打扮十分骚包的赛东风：“说。”
    “行吧，先告诉你好消息。好消息就是我已经正式接手原来徐福系的买卖了，他们手底下不少人也都投靠过来了，剩下的就是慢慢运营。”赛东风笑道：“我们可以在短时间里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嗯。”
    见到清灵子不咸不淡的回答，赛东风倒是嗤笑了一声：“清灵子，你还以为你是当年叱咤风云的诸侯王？你现在就跟我一样，不过就是个落难的术士罢了，你可没了那看淡风云的资格。你说你要恢复实力，我没说话，你说你要闭关，也没问题。可我干了这许多事，你这脸带不屑就没了意思。”
    赛东风嘴巴厉害，小嘴一开叭叭叭的说个没完，清灵子却慢慢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他停下来。而等他完全停了之后，清灵子才开口说道：“说够了？”
    “说够。”
    “嗯。说坏消息吧。”
    赛东风哦了一声，继续说道：“徐福系的根没找到，但却打听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这里还有姜尚的人。”
    清灵子的眼睛豁然睁大，他惊愕的看着赛东风：“姜尚？”
    “嗯，姜尚。”
    听到这个名字，清灵子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姜尚系的人可是不好对付，作为比他本身还要古老的流派，姜尚系既不是术也不是法，他们是祭。
    这是一个很远古的流派，远古到很多东西都无迹可寻。
    世人只知道一个封神榜，但封神榜的问题是那是小说杜撰的，真实情况远比小说内容要血腥残酷一万倍。当时姜尚系据说是跟上三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连，然后为了争夺下界的控制权，就在这下面来了一场代理人战争，所谓阐教截教，不过就是人间的一套说辞罢了，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个套了一层政治皮的宗教斗争。
    姜尚系最擅长的就是祭术，活人祭、死人祭、生灵祭、死灵祭，只要能想得到的东西，他们都祭。而世上几乎所有的巫蛊妖邪术都是发源自姜尚门下子弟手中。
    虽说术无坏术，主要看用处，但问题是只要沾上了这些技术的，那就容易走歪路。光一个活祭，就问天底下哪来那么多自愿被杀的人呢。
    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姜尚系也越来越多的跟邪教、邪法挂了钩，最终多年之后被清灵子的术法灵一脉给干的差不多了，但没想到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居然横跨了两千多年的时光之后还能再看到他们活蹦乱跳的踪影。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就是他们释放了我们。”赛东风小声道：“但他们可不会那么好心。”
    清灵子眼珠子一转，轻声说道：“应该是他们算准了灵气復苏的时间，想要让他们之中的某些大能随着一起复苏。也许是洪荒巨兽也许是先辈大能，我们只是附带的。”
    “嗯，我刚还準备跟你说这件事，我手底下有个人刚才打电话过来了，他之前倒是跟徐福系和姜尚系都有一定的关联，他在那边听到过一个词就是新封神。”
    “果然，哈哈哈哈……”清灵子突然大笑起来：“若能让他成了，我清灵子名字倒过来写。”
    “子灵清，你恐怕这次失算了，他们已经成了，新封神已经启动有些日子了，他们成了。只是就与我们魂归的不完整一样，在他们祭祀的最后阶段，少了其中最关键的一个环节。”
    清灵子心中顿时有数了起来，恐怕姜尚系的人也没预料到十二灵一直就是存在着的，而因为十二灵的乾扰，复活计划并不是很顺畅，这就导致他们的新封神计划没办法按原有的时间节点正常开启。
    但毫无疑问，现在他们手中绝对已经囤积了不少人，而且这姜尚系应该是背后有大财团支撑的，不会像没出息的徐福系一样整天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继续查，查到他们到底在哪里到底要干什么。”清灵子知道现在自己还没有能力跟那些人抗衡，于是他倒是有个想法冒了出来：“然后想办法把他们的信息传递到十二灵那边去。”
    “你清灵子倒还是那个清灵子，总干一些生孩子没屁股的事情，你是打算让十二灵去与他们对抗？”
    “不然呢？还能靠你这个老寡妇和我这个老鳏夫？那未免有点太不自量力了，如今你我可都是寄人篱下的小虾米，安稳苟活吧，慢慢恢复实力，总有一日他们便知道我清灵子当年能赢一次，如今便能赢第二次。”清灵子冷笑一声说道：“你放开手脚干吧，若是有困难你就开口便是。”
    “你可总算说了句人话。”赛东风嗤笑起来：“不过这还真的是神仙打架。”
    “神仙打架？他们也配？等我恢复恢復，与他们来说，那便是钟馗伏魔。”

 159、背后的阴影若隐若现

    小张哥的忙碌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了，也幸好这次来到这里进行考察的文明都是科学等级更高的文明，根本不需要小张哥去协助他们，这其实是很省事情的，因为神王也好、兔人也好，他们都可以在这里很好的照顾自己，甚至于还能捎带手帮别人一把。
    有时候吧，就怕那种单人能力贼强，但社会发展水平贼低的文明来这边做客，之前小张哥就接待过一个迷途的a级文明来客，说是迷途其实就是他在那头儿肉身成圣破碎虚空了，肉身破碎虚空，那个人的强大绝对是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就是强就完事了，但问题是跟他聊过之后，小张哥才发现那人的世界中科技发展水平低到吓人，基本就相当于这个世界的明代左右，虽然那边每个人都很牛逼，但问题这位大佬来到这边之后那叫一个一窍不通，小张哥接待他可谓是累了够呛，不过还好那位肉身成神的大佬现在也算是在这边安顿了下来，在经过两年的学习之后，那位武圣级的大佬现在在一家书店里当店长，据说干的还不错，甚至还找了个女朋友。
    这天，天刚蒙蒙亮，小张哥就已经起床了，因为他本身是不需要睡眠的，所以早上天只要刚亮，他一般就会醒来。这醒来之后他很快就溜达到了街上，送走了神王和兔人，现在就等着兔子的最高执行官过来商量联盟的事情了。
    小张哥走出了仍然静谧的街道，来到一棵树下坐在那里开始每日固定的发呆环节，他现在越来越容易进入发呆状态了，在发呆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这种悠闲的确是会让人上瘾。
    其实说起来，小张哥本身不会像金玫那样拥有很多被动技能，换而言之就是他不光不能辟邪，还可能因为他通透的气息和充满灵力的特征而被奇奇怪怪的东西盯上，但其实无所谓，他又不怕……
    而就在小张哥在发呆时，突然一个男人径直坐在了他旁边的凳子上，那人转过头朝小张哥笑着，然后用很下流的声音问道：“靓仔，一个人啊。”
    小张哥缓缓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然后轻轻应了一声：“嗯。”
    “刚好，我也一个人。你听不听故事？”
    那个男人神秘兮兮的问小张哥，他不管从神态还是眼神中都可以看出不对劲来，小张哥哦了一声也没太在意这人到底哪里不对劲，反正他说要给自己讲故事，那就讲故事呗，至于他是不是人或者是不是好人什么的，反正小张哥也不在意。
    “靓仔，你听过找替身的故事吗？就是一些无主孤魂人间找替身，他们会幻化成人的模样与人亲近，然后趁其不备将人推下高楼或者是让人迷迷糊糊的跌落进水中溺死。”
    小张哥仰头看着天空：“听过。”
    “那靓仔，那你现在看看我！”
    小张哥看了过去，发现身边那个男人已经变化出了一副狰狞的面容，模样凄惨可怕，身上还带着森森鬼气。
    “看了。”小张哥看了一眼之后继续抬头看天，默默发呆。
    而这男人见自己居然根本没有吓唬到面前的人，于是再次幻化成另外的可怕样子试图让小张哥因为恐惧而失去防备，但他发现自己居然干扰不到面前这个人。
    “喂，靓仔，你不按套路出牌啊。”那个男人恢复之前的面貌：“我这里表演了半天，你好歹给我一点尊重啊。”
    小张哥低下头，然后轻轻鼓掌：“很棒。”
    这位鬼先生翻了个白眼出来，然后也懒洋洋的坐在了长椅上，跟小张哥一起看起了天：“靓仔，孤魂野鬼很孤独的，我在这里几十年了，就靠找一些能看到我的有缘人吓唬吓唬，我也没想害人，就是想给自己找点乐子，你这样敷衍我很难办的。”
    小张哥哦了一声：“你怎么死的？怎么还没有投胎？”
    那个男人笑了笑：“你以为我不想嘛，我是不能。”
    说着他指着前方不远的一栋豪宅：“我叫周阿生，一九四二年生人，七六年来香港讨生活，干泥工。喏，同乡介绍我给那栋房子人干活咯，干着干着东家让我吃饭，我就吃饭咯，吃完饭就觉得困得不行，等醒来的时候就成了现在这样。”
    小张哥挠了挠头：“就这？”
    “嗯，我的尸身都找不到，好像被什么给镇住了，我问周围的鬼朋友咯，他们都说我是遭了东家抓取打生桩了，用来保他子孙后代家业兴隆。没有尸身我也没办法投胎，只能在这里闲逛。我每天都在的，只是今天刚巧看到你，就打算跟你玩玩。”那个死鬼满脸笑容的说道：“人都以为鬼很吓人的嘛，他们也不想想，鬼也是人变得的嘛，哪有那么吓人。”
    “你已经很吓人了。”小张哥从口袋里拿出眼镜戴在脸上：“不过看在你这么惨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你计较还能拿我怎么样不成？”
    小张哥没回答，只是靠在那里，看着刚才这个鬼男人所指的方向，看着那栋华丽的豪宅。等他回过头时，天色已经大亮，那个还挺有趣的鬼男人已经不知所踪了，这时无根水匆匆找了出来，看到小张哥坐在路口时，他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圣主，你不声不响的走了，吓我一跳。”
    小张哥笑了笑，抬手指着不远处的那栋房子：“这家是谁？”
    “这家？这家怎么了？”无根水仔细搜索了一下记忆：“哦，我想起来了，这家是之前香港的地产大王，这是他发达之后的第一栋房子，平时很少会有人来，一般都是雇几个佣人在这养房子。怎么了？是他们触犯您了？”
    小张哥摇了摇头，然后把刚才那个鬼男人的话对无根水说了说。
    听完他的话之后，无根水倒是笑道：“这不是什么稀奇事，别说是那个年代，就算是现在也是屡见不鲜。港台这边很流行的，他们认为这样可以让子孙后代福泽延绵。”
    小张哥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说道：“办了它。”
    “是。”无根水立刻顿足：“谨遵圣主之命。”
    “对了，我今天晚些时候就回去了，你有事打电话给我。”
    “明白，多谢圣主抬爱。”
    无根水是个很老派的人，在他的概念里如果圣主忽略他，那么肯定是他哪里干的不好，甚至会翻来覆去睡不着，所以小张哥在一定程度上是会吩咐他干活的，而这种吩咐对无根水来说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小张哥回去收拾东西去了，而无根水则站在那栋房子面前，脸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说实话，如果是为了什么人间正道，无根水可不会去管这些屁事，毕竟这种事一直以来都有发生，不过就是区区几个贱民的命罢了，而且年代已经如此久远了，其实也没有什么计较的必要了。
    但现在圣主发话了，那这件事就会被他当成圣旨来处置，既然圣主说办了它，那就办了它。
    小张哥下午的时候就回去，无根水把他送上了车，然后自己则回到了住处，站在窗口看向了之前小张哥所指向的那栋房子，接着伥鬼就根据他的意志飘荡了出去，进入了那栋宅子之中。
    不过这一进去，无根水就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这宅子里可这不止有一个生桩，而且这些生桩的打法非常奇特，不像是民间常见的方法。
    一共六个生桩，或者称之为人柱被钉在那栋豪宅的下头，而这六个人柱竟互相成了一套阵法，即便是無根水的伥鬼进去都差点被困在里头出不来，这讓他连忙将伥鬼收了回来。
    而在收回伥鬼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吸引力在与他争夺伥鬼的所有权，虽然最后还是他技高一筹夺回了伥鬼，但就在这拉扯之间自己这已经修炼到三重境的伥鬼居然因为刚才的拉扯而受到了创伤。
    这件事一下子就有意思了起来，虽然无根水也是研究鬼怪死灵的，但他却没有见过这么古怪的阵法，他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相对应的东西。
    小心谨慎的无根水没有继续下去，而是直接将电话打给了耗子，耗子这段时间正在养伤，他从被那血魂傀儡猛冲一下之后到现在也已经快有一个月，之前他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之后他总是不見好转，后来让小马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中了尸毒，所以陈局就给他放了个长假，这段时间由雷龙暂时给他代班。
    “我这边中尸毒，天天用糯米拔毒呢，你那边又出这种事？”耗子在电话里哭笑不得的说道：“我是个阵法大师，不是僵尸道长好吧……”
    无根水笑道：“这件事的蹊跷我没办法三言两語跟你讲清楚，你如果有空就来一趟，来了你就知道了。一套屋子里打六根人柱，这是我听都没听说过的。”
    耗子的眉头跳了几下：“六合聚灵阵。”
    “嗯？你知道？”
    “不过我知道的不是用人柱。”耗子在电话里沉默片刻后说道：“我晚些就去。”

 160、只是兴趣罢了。

    又到了一年立夏，小张哥在回了之后并没有立刻进入工作，更没有去金玫咖啡馆里去恰咖啡，他回去后甚至都没有返回长安巷，只是在一家花店买了一束花，然后再买了一份酱排骨和肯打鸡全家桶，带着这些东西他打车去了公墓。
    此时已是黄昏，公墓里空荡荡的，显得阴森可怖。但这些对他来说那也不算什么事，他一个人慢悠悠的来到了栽满青松绿柏之间，站在了一座坟前，先是放下了花和食物，然后拿出身上的手绢把墓碑上的灰尘擦了去，上头的照片在被擦干净后露出一张明媚的笑脸，而她的生卒年岁显示她在最美好的年纪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小张哥没有带纸钱，倒不是担心不让烧而是他知道一个魂飞魄散的人，烧多少钱也是收不到的。
    他坐在墓碑旁的台阶上，从口袋里拿出一瓶啤酒，大拇指轻轻一弹，啤酒的盖子就弹飞了出去，然后他仰起头将啤酒一饮而尽，接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墓碑，但却没有说话。
    身旁的小树上有一条竹叶青正吐着舌头嘶嘶的游荡下来，来到小张哥身边后，这条小蛇居然盘起身体不动弹了，就这样仰着头看着小张哥，而小张哥也这样看着它。
    “你也想吃吗？”小张哥从全家桶里拿出一根鸡块喂到小青蛇面前：“吃吧。”
    小蛇似乎有灵性，它伸出舌头探了探，然后一口就将鸡块吞了下去，看着它小小的身体被鸡块撑出了奇怪的形状，小张哥倒是笑了起来，用手指点了点小青蛇的脑袋：“你贪心。”
    此时一阵凉风吹来，松涛沙沙掀起了波澜，小张哥靠在墓碑旁的扶手上，拿出一包皱巴巴的烟点了起来，熟练的抽了几口。
    他曾经是抽烟的，但什么时候就不抽了，他自己也不记得了，就像他一年也只在立夏这天喝酒一样，他坐在这里的时候就会想到过去的时光，而墓碑上的那个女孩曾经跟在他的身后像个小尾巴。
    从小张哥这辈子第一次动了想要给破戒的心思也是为了这个妹妹，但魂飞魄散这四个字不是开玩笑的，小张哥即便是能够重新把她再造出来，但过去的记忆和认知也都会彻底消失不见，那样也就没有意义。
    十二灵里的灵蛇，就此成了绝唱，现在要么换人，要么就永远空缺，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让它永远空缺，那么十二灵在未来可能会面对前所未有的大危机。
    “要换人了。”小张哥突然起身道：“总不能一直空在那，如果你还能回来，不要在任性了，世上没任何东西值得放弃生命。”
    说完小张哥将啤酒瓶放回口袋里，慢慢的离开了公墓，而留下的那条小蛇吐着信子歪着头看着远去的小张哥，然后转过身一头钻到了全家桶的桶子里，开始了它醉生梦死的一天。
    “张哥走了之后，这边生意一天比一天差了。要不是咖啡馆帮衬，我们这迟早得黄。”许薇一边在柜台里煎香肠一边对外头趴着的皮爷说道：“那些臭男人开始勤快了几天，后来也都集体失踪了。”
    “正常啦，你也不看看那都是些什么人，要不是张哥的关系，他们才不会被束缚在这个小地方呢。”皮爷叹气道：“不过现在生意是真的差了，老夫觉得主要是隐藏菜单没了，那个烧鸡还在的时候，每天的生意不知道有多好。”
    “是啊。”许薇叹气，手中装了一盘香肠片，撒上调味料后托在盘中：“我先去送餐了。”
    “别出长安巷。”
    “知道啦，就在咖啡馆。”
    许薇这段时间几乎已经成了咖啡馆的专业跑腿员，那边点餐的频率是真的高，有时候她一个人都忙不过来，而没有小张哥之后，这里的人气真的是一落千丈，原来每天晚上这个地方都是坐满了人，聊天的、吃吃喝喝的、休息的、玩手机的，各式各样的人都有，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些人都不来了，这几天甚至连雷龙、耗子他们都没有出现，就是小马白天过来帮衬一下，杨俊峰和蔡公子那两个人也好久没有出现了。
    倒是皮爷每天都来，要不说犬科比较靠得住呢，现在看来狗真的比男人可靠多了。
    正在许薇出去送餐时，门口的迎客铃响了几声，皮爷还以为是许薇回来了，他头都没回的说了一句：“回来了啊？”
    “嗯，回来。”
    听到这个声音，皮爷一下子就从位置上弹了起来，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她的尾巴都藏不住了，毛茸茸的大尾巴弹了出来，来回甩成一扇屏风。
    “就你在吗？”小张哥来到柜台后洗了手，穿上了围裙：“其他人呢？”
    皮爷拽住自己的尾巴，然后蹦跳着说道：“他们都死啦，就剩下我啦。”
    小张哥笑了笑：“怎么死的？”
    “就……就……就在外头浪死的。”皮爷很认真的胡说八道：“你都不知道啊，巷子里有一群狐狸精开了个咖啡馆，那些狗男人的魂都让她们给叼走了，平时都不来了，全在咖啡馆里窝着，真的是恶心死了。你去看看嘛，去收拾一下那群狐狸精。”
    “狐狸精啊。”小张哥看了皮爷一眼：“年年呢？”
    一个狐狸精说别人狐狸精，这个事情怎么看都有点不太正常对吧，不过小张哥大概能够了解皮爷的心情，因为她这个小狐狸精真的没办法跟那群仙女一较长短。
    金玫那个女人太厉害了，天底下能拿捏她的人可不多，即便是小张哥都不行。更别提皮爷这种可怜兮兮啥都不会啥也不懂的小狐狸了。
    “年年啊，年年在张瑶那里，她这段时间都住在那里的。张瑶有给她辅导功课。”皮爷一松开尾巴，那条大大的毛茸茸的尾巴立刻不由自主的摆动了起来：“你快管管那个咖啡馆吧，这里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小张哥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打开冰柜看了看，发现食材还是很齐全也很新鲜，他拿出了一部分后说道：“今天请你吃鸡。”
    对于皮爷来说，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比吃鸡更让她开心的了，除了有人请她吃鸡，所以皮爷听到这话之后，什么咖啡馆不咖啡馆，当场就被她给抛诸脑后。
    “吃鸡吃鸡！我好想吃鸡啊！”
    小张哥一边笑着一边熟练的处理起食材来，而这时许薇也走了进来，她看到小张哥后也显得很高兴：“你回来了！我们刚才还在说呢，你要再不回来，店都要倒了。”
    “嗯，没事。不会倒的。”小张哥上下打量了她一圈：“你现在能出门了？”
    “对啊，师父说我可以出门的，说不走出长安巷就什么问题都没有。”
    小张哥挑了一下眉头，看向外头的咖啡馆上空那一道直冲天际的光柱，想来那应该就是金玫的所在了。那这么看来雷龙说的一点都没错，就这根光柱子钉在这里，而且金玫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真的胆敢接近她百米之内，她是会让那些魑魅魍魉知道什么叫神威如狱。
    熟悉的香味逐渐在屋了弥漫了开来，闻到这个味道哪怕是不用看人就知道是这个地方的主人回来了，小张哥又像以往一样开始在柜台里忙碌了起来，这是他心安的地方也是最让他舒适的地方，如果不是周围人總是让他去接触社会，他甚至可以一辈子窝在这里，如无必要絕不外出。
    在他回来之后没多久，小马第一个钻了进来，他嘿嘿的笑着，毕竟在澳门丢了人回来的，现在看到小张哥多少是有些难为情。
    他来之后没多久，那些流失的客源居然陆陆续续又回来了，前后不到二十分钟，原本冷冷清清的奶茶店里居然座无虚席，人们就像以往一样坐在这里小憩聊天。
    “唉，你们这群家伙。”皮爷叉着腰问那群混蛋东西：“平时人呢？怎么这边人一回来，你们就全回来了。”
    屋里的人也没有一个好好回答她的，大多都是在嬉皮笑脸的打哈哈。
    “黄皮子，你尾巴露出来了，要遭人拍了照片发网上去那可不得了。”
    屋里的人开口调侃起皮爷来，而皮爷自然也是据理力争，一时之间奶茶店好像就恢复到了之前的那股气氛，热闹而快活。
    至于这里的人为什麼不惊讶皮爷的尾巴，那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了，这帮人除了是街头巷尾的认识几代人的老街坊，还有就是一些隐藏在市井之中的異人。谁不知道谁那么点事，虽然这里不少人都是凡人，但他们可是跟一群不凡者相处了好多好多年了，自然也就能无视皮爷的这样的小狐狸精。
    “黄皮子，你咋不去那边咖啡馆啊，那里头漂亮姑娘可多，你过去端茶递水的，不比天天在这厮混强多了？”
    皮爷啐了一声：“鬼才要去那个狐狸精那。”
    此话一出，屋子里又是一片快活的气氛。
    而小马端起米酒喝了一大口后，抬头问道：“头儿，最近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发生？对了，我水哥下午的时候把耗子叫了过去，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正在切菜的小张哥抬起眼皮看了看他，笑道：“事情可能还挺多，想听？”

 161、筛选开始

    从小马走后，小张哥的身边还真的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小马听得是一愣一愣的，而小张哥也把所有他看到和没看到的都说给了小马听。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面对小马的感慨，小张哥只是轻轻推了一杯柠檬茶上前，却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就是什么都知道，只要他想知道的就会知道，因为回梦的关系，过去的一切都会以第三人称的模式展现在他的面前，有时甚至他不想知道都不行。不过相比较来说，知道过去远比知道未来舒服太多了，因为那样会让所有人的一生都失去意义。
    经过了一番忙碌的小张哥坐在柜台里头，看着屋里的人逐渐离开，最终只剩下皮爷和小马后，他这才开口说道：“小马。”
    “在呢。”
    本来昏昏欲睡打瞌睡的小马，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怎么了？”
    “重开蛇灵，筛选的事你来办。”
    听到这个消息，小马一蹦三尺高，高兴的表情都扭曲了，因为从小蛇离开之后，这个位置一直空缺，没有人敢提也没人舍得提，但现在当小张哥提出来的时候，那就代表十二灵复苏行动正式开始。
    “保证完成任务！”
    小张哥轻轻点头：“去休息吧。”
    “是！”
    小马兴冲冲的走了，他现在还睡个锤子睡，还没等到家呢，短信就已经发给了所有现存的十二灵，在深夜凌晨的一点四十五分，所有十二灵的手机上都出现了四个字——重启灵蛇。
    可以说是全体都在此刻跳了起来，最激动的莫过于耗子了，他本来已经到了香港正在跟无根水和沈云吃宵夜聊天，可当他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根本就不管周围到处都是人，喊了一声我艹就蹦了起来。
    重启蛇灵就代表十二灵很快就会补全了，因为十二灵自古以来都是对生。这一代的对生关系是鼠虎、龙蛇，马牛、狗猪、羊鸡、兔猴，缺了蛇之后其他灵就不会再诞生或者归位了，缺牛、少狗，羊鸡不在，兔猴无音。
    而现在小张哥宣布重选灵蛇，那就代表一切都可以正是开始筹划了。
    “怎么了？”无根水惊讶的看着跳得像个猴子的耗子：“出什么事了？”
    “重启灵蛇了，圣主重启灵蛇。”
    听到这四个字，无根水也是愣了一下，他虽然是尸解仙，但却也是知道十二灵现在的情况的，而重启灵蛇就代表着人间界的守护者需要重新补全了。
    “唉……”
    无根水长叹一声，想当年如果没有那场浩劫，尸解仙其实也是可以有如此风光的，可惜历经两千年时光，尸解仙如今却已是分崩离析。
    不过无根水突然想到，如果十二灵归位，那尸解仙恐怕也会迎来一批转世托生的浪潮，因为大量的尸解仙并没有通过夺舍或者是借尸还魂的方式转生，他们有些主动有些被动的进入了轮回，而接下来……
    “灵蛇是什么位？”无根水突然抬起头问道：“我记得灵蛇在十二灵里很重要吧？”
    “嗯，灵蛇是沟通十二灵其他十一灵的枢纽。”耗子点头道：“灵蛇拥有很特殊的俯瞰视野，再加上灵蛇可以让其他兄弟姐妹的思维在他那里汇集，所以通常灵蛇是最好的战场指挥官，有了灵蛇的十二灵和没有灵蛇的十二灵，天壤之别。”
    每个十二灵都有自己独特的技能，比如耗子的阵法和演算专精，虎妞的超级物理学打击大师，雷龙的法术攻击，小马是武器大师，狗姐的灵力捕捉和搜寻，山大王的知识体系。
    这些东西如果用语言表示有时候会有很高的延迟，但如果有灵蛇时就完全不一样了，灵蛇只要坐在椅子上，进入阵法之中隐没去气息不被敌人发现，那么在一瞬间全体十二灵立刻共享视野共享知识共享信息，这个技能说多恐怖也算不上多恐怖，但却直接把战术打击能力转变成为了战略打击能力。让十二灵有了可以对抗千军万马的能力，而灵蛇也成为了十二灵的枢纽，在小妹离开之后，十二灵就再也没有步调一致的进入过战场了。
    “筛选蛇灵啊。”
    山大王靠在房间里静静的打开了电脑，点开了多年前记录下来的影片，里头是小妹还在世时带她去游乐场玩时拍摄的影片，里头她哥哥哥哥的喊着，活蹦乱跳的样子仿佛还在身边一样。
    正是因为小妹的离开，山大王才决心跟其他十二灵众割裂开来，他埋怨那些人明明可以阻止却没有阻止，他们明明可以更加关注一点小妹的动向的，只要哪怕多聊聊天她也不至于……
    而时隔多年之后，灵蛇终于重启了，山大王靠在椅子上，长叹一声，他虽然也很高兴，但他也知道再怎么灵蛇归位，归来的也不是小妹了。
    虎妞在澳洲的家里看到了这个消息，她眼睑低垂，脸上没有表情。原本还打算泡泡澡的她，一个翻身就钻到了床上，关上了灯。
    雷龙睡着了，没看到手机。
    除了重启灵蛇之外，小张哥还干了一件事，他让皮爷回去休息之后就打了烊，回到后院之后他让许薇守着灵虚幻境的入口，而他则缓步走了进去。
    这次进去之后没有竹林也没有海滩，入目的只是一片虚幻的空间，虽然五光十色，炫彩斑斓，但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幽深和空洞感。
    “醒来。”
    小张哥喊了一声，周围立刻传来了空洞洞的回声，接着周围此起彼伏的隆隆声接连响了起来，接着幽暗中一双双闪烁着幽光的眼睛睁了开来。
    随着这些不明物体的苏醒，周围的五光十色也逐渐暗淡了下去，只剩下了一个庞大但是漆黑的空间，但突然间穹顶之上一颗璀璨的星辰亮了起来，给这里增添了一抹光亮，接着数十个巨大的身影缓缓在黑暗中移动了起来。
    它们慢慢来到小张哥的面前轻轻跪地，那巨大的魔像如同是传说中黑化的魔神一般，它们身上的颜色华丽，面目也是慈祥的，但搭配在一起却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特别是其中一尊千手观音，明明千手千眼的观音给人的感觉应是圣洁明媚的，但在小张哥面前的这一尊魔像却从里到外透着一股魔气，特别是它的双眼和每一只手上的眼睛都是被黑布包裹着的，让人看上去更是觉得恐怖无常。
    随着向这里涌来的魔像越来越多，小张哥一拍手：“大雷音寺，醒来！”
    霎时间天空中出现了无数的光柱，这些光柱打在这一尊尊的魔像上，看着就像是五百罗汉归位了似的，浩浩荡荡、层层叠叠，看着让人既感觉诡异又觉得震撼。
    此时此刻这个地方突然之间梵音四起，但却与人间流传的不同，明明句句是佛号但却怎么都听起来阴森可怖。
    随着这魔音入耳，千樽魔像都缓缓睁开了眼，接着纷纷开始在原地打起坐来。
    小张哥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而此时此刻，金玫正在计算一天的营收，突然她感觉心口一震，感觉有什么东西降临人间了，他连忙跑了出去看向星空，就见原本安静的星空就像下起了流星雨似的，无数的灵星开始朝地面陨落。
    “灵山……”金玫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起来：“雷音寺……狮驼岭……”
    说罢，她突然低头看向自己床边的金莲花，那朵金莲花竟然在绽放，可还没等她惊愕，就见天空中第二批的流星雨又下来了。
    “太古族……”金玫难以置信：“女娲降世……”
    不光是她的金莲花，全世界各地的标志都发生了变化，安静的放在北欧古堡中被数百人严密保护的金苹果在这个夜晚竟然发了芽。
    陈列在纽约州一个博物馆的太阳花徽记也突然之间扭转了方向，朝向了左上方四十五度角，就像是追逐太阳的向日葵。
    日本东京都研究所里的一头已经死去多年的巨型海龟突然睁开了眼睛，冲破了束缚，在几十万人的目击下冲入了大海之中。
    在南非、在巴黎、在印度、在泰国，全世界好像一夜之间突然就被各种灵异事件给笼罩了起来，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全世界的特别机构都慌了，但此时此刻却没有人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不光是他们，就连上三界b级限制的那些家伙也连夜进行了沟通，这些已经快要被消灭的强大文明再次被复活，这代表着在未来会有与他们对抗的出现，对于他们的发展非常不利。
    这种情况以旧大陆为突出，欧亚大陆上头直接被点亮了十九个文明点，不管是日本的快要入侵文化消灭掉的神道教，还是印度那里的几个复合型文明都全盘复活了。
    “呼……终于回来了。”一只猴子落在lyg港口的塔吊上，抬眼看向远方：“又是五百年。”

 162、B级文明大集合

    “怎么回事？我回自己家还要钱？什么玩意？景点？你妈的……”
    猴子化作的人在兜里翻遍了也没找到一毛钱，按照他的脾气，他现在就应该一棍子敲死那个阻拦他的人，但说实话……他不太敢了。不当野兽已经一千多年了，也过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虽然万般无奈，但他一想到自己回家居然也要钱的时候，心里真的苦涩。
    此时天公还不作美，竟下起了大雨，他躲到了公交站的下头蜷缩在那里，手上拿着一个刚才从水果摊上顺来的苹果，双目无神的看向前方，动不动的就咬上一口手中的桃子。
    “老子是齐天大圣！老子他妈的是斗战胜佛！老子你妈的是花果山的头子。”他啐了一口在地上：“老子是只猴，你不让猴上山，你还讲不讲道理啊。”
    “恐怕不是他不讲道理，是你太讲道理了。”
    猴子听到声音，突然往旁边一闪，着实被吓了一惊，看过去却发现一个人双手撑着膝盖就坐在他旁边，但他却不知道这厮什么时候来的。
    “你这混账怎么也来了。”
    “来了就来了，被解开了束缚。”
    猴子嘎嘎一通笑：“走啊，去找那厮讨个说法？”
    旁边的人转过头看了猴一眼：“你成熟一点吧，求求你了。”
    “三眼儿，以往你可不是这样的。”
    “以往老子是二郎真君，现在老子是跑了狗的落魄叫花子，还有你这猴子不要把眼后头加儿化音。”
    提到这个，猴儿跟他突然就共情了，两人对视一眼，齐刷刷的长叹了一声出来，接着一个抱着膝，一个盘着腿，就这样坐在汽车终点站的站台里，看着外头瓢泼大雨愣愣发呆。
    “你闻到什么味了没？”猴子突然提起鼻子嗅了起来：“一股骚味。”
    旁边的二郎真君还没说话，就见一记飞踢直接将猴子踢飞了出去：“小爷好心好意来接你们，这倒是好，还没见着人就遭了你骂了起来。”
    猴子侧坐在地，头上大雨倾盆，他却也不起来：“想当年你叫人家猴哥，如今见了面就这样欺辱人家，真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三眼儿，他不走算了，咱俩走，给你接风洗尘。”
    二郎真君起身，看了一眼旁边的猴儿，然后嗤笑一声：“可以。不过不要在眼字后面加儿化音。”
    他们俩没走几步，猴子嘿嘿笑着就窜了上来：“好歹咱们也算是调皮捣蛋三人组，这么多年交情了，你们真舍得把我给扔下啊？”
    来的人正是哪吒三太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昨天一夜之间这两位居然也被放出来了，但他们的能力却已经大幅度缩水了，恐怕他们自己也感觉出来了，现在不管是猴儿还是眼儿，估计都只剩下巅峰时的不到两成。
    “这他娘的就是公报私仇！”三眼儿喝的有点多，拍着桌子骂了起来：“抢了我的狗，还削了我的三花，这事找谁说理去？”
    “别看我，我也是。”猴儿剥了两颗花生放到嘴里：“这就是三儿没有被削吧？”
    “我听话啊。”哪吒三太子笑道：“谁会忍心为难一个乖宝宝呢。”
    眼儿叹了口气：“这边是不是要搞什么大动作，不然像我跟猴儿，肯定是要被关到天荒地老的。”
    “谁知道呢，到时候再看呗。”猴儿翘着二郎腿说道：“反正这下头比那头有意思多了，能下来就是人家法外开恩了，你还要嘀咕人家，小心你这龟儿子再被关回去。”
    二郎真君不再说话，而这时哪吒三太子吃了口菜，用筷子点了点猴儿和眼儿：“你们两个先去报备一下，然后再去领个身份证，想好叫什么名字了没有？”
    “我就叫杨戬，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我……”猴儿挠了挠脸：“我不太喜欢我那名字，行者也好悟空也罢，都不如孙大圣。”
    “那就孙大圣。”三太子打开app：“来，看镜头，我给你们两个登记一下。”
    不过不管是什么孙大圣还是二郎神，既然下来了，那总是要吃饭的，下了界的神仙跟凡人区别也是不大了，吃喝拉撒一点都不能少。
    三太子因为家里头比较厉害，金吒木吒他两个哥哥老早就被批准下界了，现在俩哥哥在下头搞养殖业，还真弄的不错。他们从上头弄来的黑毛种猪繁育的猪肉现在能卖到五六十一斤，还有螃蟹养殖也是相当不错的一笔收入。
    三太子虽然跟他爹关系一般般，但跟俩哥哥的关系却一直好，他这次下来就是在哥哥家的企业里上班，当个地区经理，倒也是比较轻松，想要安插两个人进去也不是什么难事，特别这俩人还都是金吒木吒认识的。
    不过当他提出来之后，不管是眼儿还是猴儿都给拒绝了，他们可受不得这个委屈，在小辈儿的单位里讨生活，那还不如去要饭。
    哪吒也不爱搭理这俩矫情逼，索性也就不管了。杨戬在办理好身份信息之后，倒是很快就找到了工作，因为天生跟宠物有亲和力也能跟动物沟通，所以他因为找工作的途中因为撸狗而被一家宠物医院给收了。
    就是猴儿比较难办，这个家伙那是一事无成，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最后只好通过关系让他去大润发里杀鱼了……
    还好，猴儿挺喜欢大润发杀鱼的活儿，用他的话说就是当修身养性了，至于他和眼儿的能力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自己也不清楚。
    反正……回不回来的，也不是他说努力争取就能争取到的。
    “为什么？”
    长安巷里，金玫找到了小张哥：“你为什么全部解开了？”
    “因为需要。”小张哥拿出自己的刻度表：“只要没超过这个限制，什么都没问题。而且现在这个阶段，必须要加快一点进程了。”
    “可是你解放出来的东西很可怕啊。”
    小张哥笑了笑：“对谁可怕？人？神？还是你我？有些特殊的个体，我会给他们加上限制的。但是大部分的个体其实跟你和大部分像你一样的人是没有区别的。”
    “我……”
    金玫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她发现自己这段时间苦练的对男宝典在对上这位的时候那是一点用都没有，他一根不吃这一套，不光不吃这一套甚至还能把人弄得很尴尬。
    “那你凭什么认为他们不会为祸世间？又或者说为什么之前你不解放他们？”
    “因为之前世上没有你们。”小张哥并没有隐瞒：“你们需要敌人，而我也需要帮手。那么我解放他们，对你们来说是增加的敌人，而对我来说是双倍的帮手。”
    正说话间，突然外头传来轻轻的沙沙声，两人的感官都非常敏锐，扭头却发现一条小青蛇居然盘在窗口，金玫觉得这条青蛇身上有妖气，而小张哥却朝她摇了摇头：“灵蛇墓前的蛇。”
    说完他走上前，把手指伸到了那条小青蛇的面前：“你怎么过来的？”
    青蛇不懂人言，只是缠在了小张哥的手指头上，然后就不再动弹了，好像是累坏了正在休息，金玫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扫了一眼就继续说道：“那你不怕世界乱套么？”
    “你想多了。”小张哥一边用手指轻轻抚弄着小青蛇的头，一边对金玫说道：“我不光是一个看大门的，我也需要承担一部分调节功能。而且大家都是聪明人，真正的反派从来不会上来就喊着毁灭世界的。”
    金玫说不过小张哥，她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而小张哥却也只是摇了摇头，仍然是没有说什么，因为也没有必要解释什么，他的行为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意志而改变，不论是谁。因为作为守护者的小张哥，他的意志一旦动摇，那可能就会出大问题。
    这一点他的认知特别清晰。
    而且经过差不多一年的建设，再加上张瑶的帮助，现在其实国家已经建立起了一套相对完善的管制措施，核心人员还是十二灵，换而言之他们又开始干起了两千年前他们干的事情。
    在管制措施完善并且具有管辖能力的前提下，其实缓慢让b级限制的世界逐渐融入这里，这绝对会是一件好事，因为未来可能要防御的是a级甚至超a级世界的侵犯，求人不如求己，不管怎么样都需要他们能在守护者反应过来之前还能抗住几分钟吧？
    神王给了小张哥最坏可能的提示，那么小张哥必须要开始做规划了，而这个规划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的不乐意而更改呢？
    这可是关系着能不能扛得住第六次灵气复苏所带来的外部敌人冲击的关键。
    不过金玫也知道这个情况，问清楚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她还有她的工作。成年人的世界没有那么多矫情，她也不是需要人哄的小女孩，更不会因为这点事而心情不好。
    “那你现在的打算是什么？”
    “保密。”
    金玫在手机上问小张哥，但得到的回答却只有两个字。

 163、超兴奋

    “多地于昨日深夜爆发流星雨，具体情况尚不明确，还请市民如发现任何情况请及时向当地公安机关报告。”
    奶茶店里的一百吋大电视上播放着新闻，内容就是关乎于昨天全球各地同时爆发流星雨的消息，奶茶店里也都在讨论这场离奇的全球流星雨，问题是没有任何预警也没有说有什么先兆，说来就来了。更关键的是数量巨多，昨天深夜两点多时，那流星雨的亮度甚至照亮了整个夜空。
    今天奶茶店里其实还是比较安静的，十二灵一个都没有出现，他们已经凑到一起去讨论选拔灵蛇了，短时间内肯定是不会出现的，因为十二灵的选拔要求非常高，各个方面都要十分拔尖才能有资格被选进去。
    “可惜了，昨天我都没看到。”皮爷手上拿着一杯奶昔看着电视上的新闻，然后还一边刷手机看论坛里的相关内容，然后不无遗憾的说道：“我刚去睡觉没多久就出来了呢。”
    小张哥在柜台里打扫着卫生，趁着现在人还不多的时候，他还有时间能够处理一下，而等会人多了，他可就要继续忙碌起来了。
    “你最近都不用去张瑶那边么？”
    小张哥听到皮爷的话之后抬起头问了一句，皮爷含着小勺子含含糊糊的说道：“最近她那边也没什么事，她前几天去国外张罗买军舰的事了。”
    “？？？”小张哥一脸疑惑的抬起头：“买军舰？”
    “嗯，她是这么说的，好像是要说买一艘老式军舰然后在公海上停着当中继站，我也不懂。”
    张瑶的行为有时候着实让人捉摸不透，虽然她还挺有意思的，但终究是科技侧的人，就像神王一样，有意思归有意思，但方形脑袋就是方形脑袋，世界上还没有谁能够把秘法侧和科技侧完美融合的，毕竟两個方向的思维方式都完全不一样。
    下午时间来到了五点半，小张哥刚把年年从学校接回来，刚进巷子口就看到雷龙背着包从里头匆匆走出来。
    “去哪？”
    小张哥把电动车停在了他的面前，雷龙抬起头才发现是小张哥，他笑着说道：“出发啦，去找转世灵蛇的合适人选。这次大家都分头行动，耗子说他先帮无根水处理一下那边的事情然后就会回来坐镇总部，这段时间我都不在，别太想我。”
    雷龙又要开始漂泊了，不过这次他不再是为了出门旅游而是为了寻找灵蛇，小张哥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句路上小心之后就让他离开了。
    再回到奶茶店，他就觉得没了十二灵的奶茶店还是有点冷清的，至少在上半夜的时候，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坐在那喝饮料吹牛逼了。
    “大家好像都很忙。”
    仍然是皮爷这个小狐狸精一个人坐在那里，还有一个就是上夜班的许薇，她起床吃了饭之后换上了围裙，站在柜台里看着稀稀落落的客人。
    小张哥不在的这段日子是她最孤独的一段时光，晚上没什么人，小白龙也被接走了，年年大部分时间住在张瑶那边，只剩下狗姐和大黄陪着她，而狗姐沉迷于偶像剧，大黄整天就知道玩电脑，所以许薇经常是一个人独守一整夜。
    那时候她还不能出门，坐在这里干熬的时光，着实不好受。
    “是啊，忙点好的呀。”许薇将皮爷要小香肠放到她的面前：“只是他们都不来讲故事了，有点冷清。”
    皮爷长叹了一声，然后小口小口吃起了香肠，虽然香肠也很美味，但比起香肠，她更喜欢的是小张哥的烧鸡。
    不过不管怎么样，小张哥现在回来了，熟悉的烧鸡也回来了，这大概是她唯一可以自我安慰的内容吧。
    “怎么个个都愁眉苦脸的？”
    小张哥带着年年走了进来，看到皮爷和许薇坐在那都在唉声叹气，他笑着问了起来，而许薇一只手撑着下巴说道：“觉得好无聊啊，感觉冷冷清清的。”
    皮爷也忙不迭的点头：“好无聊好无聊。”
    小张哥笑着走到柜台里开始准备晚上的食材，然后对正趴在吊扇上睡觉的大黄说道：“大黄，去给年年做饭。”
    大黄微微睁开眼看了看小张哥，然后不情不愿的跳了下来，伸了个懒腰就去到了后头，而小张哥也正式开始了完全属于自己的时间。
    他先把晚上的食材都准备妥当放入保鲜柜里，然后开始打扫起台面卫生，接着在店里点上淡淡的熏香并放起了悠扬的老歌，整个过程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好像不管外头的世界怎样变迁都与他没有什么关系的样子。
    晚上八点多，客人逐渐多了起来，长安巷的老宾主大多喜欢在饭后来到这里小憩片刻，喜欢喝奶茶的喝奶茶喜欢喝冻柠七的就来一杯冻柠七，再吃上一点小吃，也许是炸几个鱼丸也许是两根开花肠，然后等到奶茶店在十一点半左右变身成深夜小食堂，吃上一顿小张哥料理的河粉或者甜粥，美滋滋的回去睡觉。
    什么科学神秘学的，天底下最大的学问就是怎么让自己过得舒服，而这里的人大多也都是这样，小张哥也是这样，他这个状态已经十年，而今年即将步入老干部模式的第十一年。
    与长安巷的安宁不同，全世界范围内，现在其实都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奇异现象，就像此时此刻的sh街头，就有一个全身肃黑衣裳的奇怪女子赤着脚站在那里，她浑身上下都被裹得严严实实，眼睛还蒙着一层黑布，看上去高冷无比也冰冷无比，不过都还好，穿着打扮是她自己的事情，只是她站在最繁华的街头也已经超过十个小时了，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看着着实有些吓人。
    终于有热心市民看不下去给报了警，警察来了之后不管怎么盘问怎么劝说，这个人就是一动不动，最后警察实在没有办法，就想说给她先抬回所里。
    可这一抬就出事了，其中一个人不小心把她脸上的眼罩给碰的掉在了地上，而落下眼罩的瞬间，这个女人的眼睛缓缓的看向了面前的人，接着突然之间整个sh白天变黑夜，浓云压迫而来，狂风骤起，接着便是雷电穿透云层击打地面。
    本来那两个警察说赶紧把这个怪女人转移走，但只是一秒钟没看见，她就已经消失无踪了，而那一天无数sh人看到了天幕之中有个巨大的人像正静静的俯瞰大地，甚至有人用高倍照相机照了下来，在闪电的瞬间，电光照亮了云层，可以清晰的看到云层之中的景象，除了巨大的人像之外，还有从那个人像身后延展出来的无数条手臂。
    有人说这是千手千眼观世音显灵也有人说这绝对是邪神降世，是黑观音。反正就是众说纷纭，专家也出来辟谣了，说是雷电时的特殊光影效果，只是看起来像个人影而已，其实只是不同厚度的云层透光性差异所导致的。
    反正信不信，那就随便自己，解释么就是这么个解释，事情嘛也就这么个事情，恐怖倒也不恐怖，就是那个东西太真实了一点也太阴暗了一点，让人觉得专家的解释着实有点牵强。
    除了这个，其他地方也陆续出了各种各样的奇妙事件，而且是全世界范围内不固定出现。
    不管专家怎么说，科普大v怎么解释，全世界的灵异爱好者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大兴奋状态。
    “牌子就钉在这吧，周围拉上铁丝网。”
    香港。
    沈云吸了口烟，抬头看着面前的废弃游乐场，多少也是有点无奈了。从两天前开始，这个地方已经迎来了四批网红直播的人了，就为了拍摄点灵异素材。
    他们的确是成功了，但问题是也陆续出事情了，直到现在还有三个人没找到呢，根据耗子的说法，这帮傻批应该是迷失在异度空间里了，过段时间应该就会出现了，只是不知道出现的时候是死是活了。
    其实这种事完全是可以避免的，这帮人也真的不值得同情，这种地方正常人都知道不应该来，他们为了直播效果来这种地方整活儿，那跟找死没有区别，以前还好说，顶多就是拍到点奇怪的图像，可现在灵气复苏了，加上又有一大堆东西被解放了，这种本就是界线不明的地方，能不去真别去。
    “听说这几天日本的同行也是焦头烂额，富士山里头失踪了十几个人了，都是一些为了赚钱不要命的家伙。”沈云对旁边的耗子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还能顶多久，咱们省港旗兵组合估计一时半会是拆不开了。”
    耗子也叉着腰站在那，叹气道：“要放在我那边，我直接拉摄像头，进去一个抓一个。你这边真的是矫情，真到出事的时候一个个都是死相。”
    “不是我说，耗子哥……这段时间怎么回事，感觉突然就……”
    “慎言。”耗子摆手道：“有些事你顺其自然就好，别的不要问。钉好牌子咱们就走，谁在进来谁该死。”

 164、百鬼夜行

    讲道理来说，那些东西其实跟人类一贯也不会有太多冲突，因为它们一来跟人类没有利益冲突和资源冲突，二来普通人其实也看不到他们。
    像什么恐怖片里那种随机逮几个人出去弄死的事情，从古到今也没发生过几次，概率甚至不如家里养的猪把主人咬死的次数多。
    但真的就架不住那帮子闲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去滋扰人家正常的活动轨迹，有的还会带上进攻性的物件，说实话……就耗子的建议是普通人不懂行的，身上千万别带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去探险，遇到好兄弟这些东西不但保不住安全，还容易惹怒对方。就好像有人去另外一个人宅子里晃荡，宅子主人好说话的赶出去就完事了，不好说话的也不过就揍一顿赶出去，事情么也不会有太多的事情。
    但要是这个闲逛的人身上带了把刀过去，敢问一下宅子主人是個什么心情？
    所以耗子真诚建议，如果真的毫无预兆的遇到了，先试着解释解释，解释不了就骂两句也没事，但千万别掏出什么金刚经桃木剑十字架这种东西，普通人拿着卵用没有还会彻底激怒对方。
    当然了，真的是带着这些玩意故意去找茬的，那说实话真的是死了不冤，毕竟人家灵质生物已经可怜到住在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了，要是还去骚扰人家甚至威胁人家，这没道理的。
    耗子在协助沈云处理完这边的事之后，返回到了无根水住的那个街区，看到了小张哥吩咐的那栋房子，他背着手绕着那栋屋子转了两圈，发现这地方还真的是个聚宝盆，风水极好不说还直接连着地脉，不过如果真的跟无根水说的那样，这屋里怕是可能真的钉了好几个人柱在里头才能让风水一直这么旺盛。
    “干什么的！”
    社区的保安巡逻，看到鬼鬼祟祟的耗子，打着手电就过来的，耗子也不躲，就站那等着他过来，那保安过来之后，耗子指了指面前这栋房子：“你们每天晚上都巡逻？”
    看到耗子的态度和他姿态，保安一时之间也愣了，弄不清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于是就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耗子沉吟片刻：“走吧，去个有亮光的地方说。”
    保安愣了愣，但还是把他带到了保安室里头，耗子坐下之后，好不客气的从旁边拿起一瓶水喝了起来，保安室里除了之前暗格保安，还有另外两个人，他们一个正在玩手机一个正在吃泡面，看到同事带了个陌生人回来，便好奇的问了起来。
    “不知道啊，他也没说。”
    而这时喝完水的耗子却突然笑道：“你们在这里巡逻几年了？”
    “三年？差不多三年了。”
    “嗯，那有没有看到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啊？”
    被这么一问，所有的保安脸色都不太对劲了，但下一刻他们却都矢口否认，整齐的就像是受过训练一样。看到这的话，耗子大概已经知道了，这地方可是富人区，顶级豪华小区，在香港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能住半山别墅的人那可都是不得了的选手。
    这地方哪怕是每天半夜猛鬼蹦迪都绝对不能往外透露半点风声，因为如果真传出去了，这地方房价是要暴跌的，对这里的人来说，猛鬼蹦迪哪里比得上放假暴跌恐怖。
    耗子点点头，也没说什么，然后就走了。回到了无根水那边后，他对正在看电视的无根水说：“水哥，帮我准备点东西。”
    “好说。”无根水笑道：“要什么？”
    “引魂香，十二斤。犀角，五斤。丁香，四十斤。槐树根四十斤……”
    听到这些东西，无根水差点一口老血就喷出来了，先别说引魂香的复杂程度，就光是五斤犀角，这玩意……现在上哪找去？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香港这边的黑市收，价格先不提，收不收到还是个大问题。
    “你是要……”
    无根水吞了口唾沫：“百鬼夜行？”
    耗子嘿嘿一笑：“答对，最好明天能给我准备齐，我要让这一片热闹热闹。”
    “钱……我现在身上没有那么多？”
    耗子听完之后，一个电话打了出去，然后笑着聊了一阵后说道：“对，是。两千万？差不多吧，五斤犀牛角就很多钱了，嗯……算是我申请的活动金。好，没问题。反正不就是把事情闹大一点么，对吧？好，好说。”
    大概过了十分钟，耗子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把手机短信给无根水看了看：“我给伱转过去。”
    “两千万热钱十分钟就到了？”
    “你以为十二灵经营两千年是开玩笑的？”耗子嘿嘿一笑：“你们被埋在地下的两千年，十二灵可都是在活动的好吧。虽然传承了很多代，但资源都没断过唉。全世界各地可都是有产业的。”
    “你们的收入……都归圣主支配？”
    “不然呢？”耗子摊开手：“主要是大姐在操持经营项目，我们嘛其实这一代也就没有什么赚钱能力了，不然你以为雷龙前几年到处泡妞旅游到处浪的钱是哪来的？”
    无根水收到钱之后，立刻开始活动了起来，其他东西都好说，唯独犀角是真的弄不到，最终还是托了沈云香港这边的缉私库存里弄了一根出来，而即便是这样为了平账也足足花了八百万……
    只用了一夜加一天的时间，所有材料都已经摆在了耗子面前，耗子搓了搓手，跨坐在一个磨盘上：“开工！”
    他在这将能够磨碎的材料全部磨碎，而无根水在旁边用铡刀和破壁机研磨一些石磨无法处理的东西，两人从白天干到晚上都没能把面前这三百斤的材料弄完。
    最终还是耗子把沈云给拉来，三个人干了个通宵才算是把东西都处理了干净。
    看着这三大桶的粉末状东西，沈云好奇的问道：“这……怎么用？”
    耗子只是笑了笑：“晚上你就知道了。”
    三人白天的时候狠狠的睡了一通好的，而当夜幕降临时，他们三个才爬起来吃了些东西。
    “来，帮我把这个拖到院子里。”
    吃完饭的耗子指着放在储物间一个青铜鼎：“就是它，来来来……小心点啊。别沾上鬼气。”
    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无根水不能使伥鬼帮忙，三个文弱的青年人为了搬这个八百斤的鼎，生生折腾了两个小时才把它弄到了院子里。
    “哈……哈……哈……水哥……”沈云靠在鼎上喘着大气：“水哥……你为什么会买这种东西放在家里……”
    无根水比他还虚，脸都憋得发紫，靠在那根本没办法说话，过了很久喝了一整瓶水后才说道：“看着喜欢……”
    而最惨的是耗子，他人都快累趴下了，那可是八百斤啊……对于雷龙虎妞那种人来说不是个事，对他这种玩脑壳的，一个不小心就能压死他。
    “现在几点了？”
    耗子问了一声，他现在只感觉自己的两条胳膊已经不是他的了，连拿手机都费劲。
    “你该锻炼了耗子哥。”沈云拿出手机，但没两下就落了下地：“嘿嘿……失误失误。”
    这三人就这麼折腾到了晚上快十点左右，终于把那两百斤的粉全部倒入了鼎里，耗子用石碾子给它们压紧压实，然後在鼎下头点燃了炭火。
    炭火的温度很快让下半部分粉受热开始冒烟，青烟慢慢弥散开来。
    这个烟很香也很棉，一点都没有那种烟火气，反倒是有一股淡淡的花药清香，而且这个烟气很沉很重，似乎冒出来了就会沉在地面处，慢慢的弥漫开来。
    耗子坐在柴火堆旁，静静的等待着，他看了看时间：“两百斤的料，足够烧三天三夜，三天三夜的时间，我要让这里天下闻名。”
    “啊？”沈云一脸迷茫。
    这时无根水说：“引魂香聚灵、槐树根通地脉、犀角见灵、丁香安魂、紫贝粉凝气、雀舌草引路。”
    “啊……那不是……”
    “对。”无根水点头道：“百鬼夜行。”
    沈云愣了愣，然后讪笑着摸着头道：“我打算说阴兵借道的。”
    “也可以。”耗子笑道。
    “那咱们接下来干什么？”
    “等。”
    鼎内的香味开始逐渐弥漫到了富人區的所有角落，这些烟雾很怪，它们并不会主动进入到家宅之中，只会沿着道路往下流淌，但这里的每个人鼻端都可以嗅到犀角和丁香等香料的味道，混在一起让人非常舒适。
    只是随着这个烟雾的弥漫，这个地方变得鬼气森森，原本这风水极好的地方，好像一夜之间变成了阴宅区似的，风吹来不但吹不散烟雾，反而会在这个地方打起旋儿，將那些贴在地上飘荡的白烟搅动一番，就好像有人走过似的。
    “我一想到这里头烧的是两千万，我真的是什么鬼都不怕了。”沈云站在围墙边看着外头，然后对耗子他们说道：“这也太花钱了……”
    “钱是小问题，说实话，百鬼夜行我也是第一次……如果能成功，花再多钱也是值得的，更何况又不是花我的钱。”耗子笑道：“公款。”

 165、百鬼夜行续

    深夜到来，整个别墅区都逐渐安静了下来，路灯的光也变得昏昏沉沉起来，几个保安在巡逻的时候都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
    “今天好古怪。”
    一个保安跟同伴说道，同伴虽然没有回答，但却也感觉到了不太对劲，今天的情况远比往日古怪，平时再怎么安静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安静到冷风嗖嗖。
    不过他们还有工作要干，所以即便是古怪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可就当他们巡视到别墅区上层时，周围突然响起了清脆的银铃声，听到这個声音，他们皮燕子都紧缩了，连忙四处观察了起来，可观察了半天却始终没有看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那种阴风阵阵的感觉愈发的强烈了起来，随着铃声越来越响，突然在空档的街道上传来了高亢的唢呐声。
    接着就是一队接亲的队伍很突兀的出现在了主干道上，这个队伍很长，足足有一百多人，他们吹吹打打，沿着道路往前走去，队伍的正中心则是一顶暗红色的花轿，这顶八抬的轿子随着轿夫的动作上下起伏，仿佛里头没有人似的。
    那两个保安看到这一幕，此刻想跑却已经来不及了，两人只能蜷缩在街旁的围墙边，看着这个队伍走过去，而当那顶花轿经过他们时，其中一个保安架不住好奇偷偷看了一眼，却看到被夜风吹起的轿帘里一张苍白的脸露着诡异的笑容正斜眼看着他在笑。
    就这一眼，这个保安的魂差点吓没了，他尖叫一声就要跑，但却被一只手给生生拽了回来，他侧头一看，发现竟是一个穿着jk打扮的美少女，一只手拽着保安，另外一只手捏着雨伞。
    “百鬼夜行，你闯过去会被带走的。”
    等到吹吹打打送亲队伍离开，那女孩朝两个保安一挥手：“跑，趁现在，别回头。”
    两个保安一听，连忙就冲了出去，反正就在这一刻他们也许想起了他们曾经在几千万上亿的兄弟姐妹中跑到了第一名。
    就在他们两个离开回到保安室瑟瑟发抖时，街上的雾气更浓了，接着是两排打着伞的东西缓缓走来，他们身高都在三米左右，但身体却看上去很瘦弱，因为都打着伞带着斗笠所以看不清容貌，只是露在外头的手看上去就如同老树的枝桠一样干枯。
    女孩将伞插回到后背上，轻轻一跃就跳过了主干道，来到了对面别墅的楼顶，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百鬼夜行。
    夜游魂、百面鬼、饿死鬼等等，混杂在一起从长街走过，它们的形象可不算美观，而不断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奇形怪状的东西也在陆续汇入其中。
    “犀角。”女孩提起鼻子用力闻了闻：“嘿嘿，有乐子看了。”
    就如她所说的那样，因为犀角的通窍明灵属性，导致整个这个区域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到这场百鬼夜行，听到那摄人心魄的阴乐，许多人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而这些阴灵还有个特点就是只要有人看它们，它们就会看回去。
    这玩意别提多吓人了，特别是当双方视线相交时，恐怖系数直接成倍数往上翻，不少被吵醒的人都因为往外头看了一眼而彻夜难眠。
    “不是这。”
    女孩从一个屋檐跳到另外一个屋檐：“也不是这家。”
    最终她在一个屋顶上发现了院子里的大鼎，大鼎里头正汨汨的往外冒着白烟，而白烟都被一台电风扇抽到了院子外头，而在下头的炭火堆旁边，有三个人正在那烤鸡翅膀。
    “哈哈，抓到了！”
    女孩从天而降，落在了院子之中：“非法召魂，跟我走一趟吧。”
    她的出现让正在烧烤的三人抬起了头，耗子嘴里还嚼着一块牛筋，他看到来的人之后，吐掉了嘴里嚼不烂的蹄筋，站起身：“这不是花花么？你怎么来了？”
    “靠……”鬼王花花看到是耗子之后，嘴一撇：“怎么是你。”
    “我还要问怎么是伱呢。”
    鬼王小花抽出伞撑开，这把黑伞立刻化作了一柄驱魔长法器，她将法器插在地上，然后走上前挤开耗子自己坐在那拿起肉串就吃了起来。
    “你非法招魂。”鬼王吃了几口仰起头看着耗子：“我那边都乱套了，冥府路开了个岔，我本来让老黑老白来的，后来想想这是香港唉，那我就干脆自己来了。”
    耗子靠在那点了点头：“是我疏忽了，本来想着要报备一下的，后来时间比较紧就给忘了。”
    “给我钱！”
    鬼王朝耗子伸出手：“最少五十万。”
    耗子一愣：“咋还要上钱了？”
    鬼王花花仰起头看了看耗子：“我去给你疏通打点啊，我说话不全好使，要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害得看钱，钱你懂么？老哥，你要搞搞清楚，不是我要钱，是我要花你的钱办你的事，你明白我的意思么？不然你人主手底下的人，搅合我鬼界的事，那我手底下的人能乐意？”
    耗子抿了抿嘴：“可你是鬼王啊，不就一句话的事？”
    “鬼王怎么了？鬼王手底下那么多人，那么多张嘴，鬼王家也没有余粮啊。一百万了啊，再废话我再往上加，不给我就去仲裁你。”花花哼了一声：“找张哥告状去，说你胡搞瞎搞，再去找安生告状，说你扰乱下三界正常秩序。安生哥虽然不如小张哥强力，但下三界仲裁的话也不是你能无视的。”
    “那你也太多了，上来一百万……”
    “还多？要我给你算算你这么一圈下来要多少人力陪着你转么，你快活一天，我们要忙半个月，投胎次序也好、奖惩次序也好，都要重新排序，你这嫌少？那我抓你去法办好了。”
    耗子手一摊：“那你抓我去法办好咯。”
    “你！”鬼王花花指着他喊道：“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
    “我没钱，我让你抓我法办呗。”耗子索性也躺平了：“去跟小张哥说，去跟安生哥说，去告状就好了嘛。”
    “我不管，你得给我钱。”鬼王花花索性耍起赖皮来：“你有多少？”
    “买材料什么的，还多了有个两万块钱左右。”耗子看了一下余额：“你要不要？”
    “要！给我！”
    收了两万块钱的鬼王花花，一个后空翻就跳上了墙头，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继续的百鬼夜行，手一伸，她的法器就变回雨伞回到了她的手中：“我去玩了，你最好在我钱花完之前把事情处理干净，要我擦屁股可不是这个价了哦。”
    说完她嗖的一声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下耗子他们三个站在那看着空空如也的墙头。
    “耗子哥，这谁啊？”沈云手上扯着肉串：“小小年纪说话这么嚣张。”
    耗子看了他一眼，笑道：“鬼王，她真的要找我们麻烦，我们捆一块都不是她对手。不过她就是来敲竹杠的。”
    无根水拿着啤酒喝了一口：“鬼王原来这么年轻……”
    “那你是没见到妖王，妖王不光年轻，还作。嘴还特别硬。”
    “那既然有妖王有鬼王，那有没有人王？”沈云好奇的问道。
    无根水跟耗子没回答，只是吃吃的笑，而沈云没明白，继续追问道：“那有神王吗？”
    这个问题终究是得不到答案的，因为有些时候这些东西并不是唯一恒定的标准答案，所以耗子没办法去解释。
    百鬼夜行持续到了天亮，天亮时耗子他们七手八脚的用石板盖住了鼎还熄灭了烟火，然后他们三个就去睡觉了。
    可他们去睡觉了，这个区域的住户可就吃不消了，虽然为了房价，他们什么都能忍，但玩意也太吓人了，昨天一晚上他们基本上看了一场鬼怪秀，秀的人头皮发麻。
    这件事很快就发酵了起来，本地业主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们一直享受高品质的生活，现在突然出了这种事，那不得找人来看看？
    于是整个香港有些名气的师傅都接到了业务电话，几乎在当天下午就全员集中在了这个地方，他们其中有成名已久的大佬也有初入江湖菜鸟，但不管怎么样，这帮人这次算是来全了，甚至有些大师甚至坐着飞机正快马加鞭的往这个地方集中。
    原本富人云集的伴山洋房，现在突然之间就弄得像是个水陆道场，各个流派的人都来了，和尚道士神父喇嘛一应俱全，一整个白天就跟开个中国风万圣节主会场一样热闹，甚至连玩巫蛊的都来了。
    他们都是花高价请来的，自然是要卖力一点，念经敲钟焚香祷告的干了一整天，一个个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这次一定没事了。
    但直到耗子他们醒过来……
    晚上的时候又是一场华丽的百鬼盛宴，虽然鬼们只是因为迷途而在这绕了个路，但对于这里的人来说，他们的心脏实在是有些扛不住了。
    特别是今天还加入了猛鬼歌舞表演，跳舞还好……唱歌的可真的是让人顶不住，一晚上都在唱着那凄婉的老曲目，那种断断续续的声音和凄凉荒芜的声线，每一声都能让人浑身汗毛直立。
    今天的队伍没有昨天那么整齐，可能是因为香料的扩散面积大了一些，有些地势或者风水不太好的屋子里已经开始进东西了，虽然仍是路过，但可以想象一下一家人正在床上睡觉，突然一睁眼发现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正从他们床头溜达出去，有时候碰到个好奇的还会脸贴脸的上去看上一会儿。
    这天晚上被吓得哭爹喊娘的人不在少数，第二天一早整个香港的早茶市场都炸了，全都是这个地方的小道消息，有人说是谁谁谁家的屋子里有下了阵，现在阵法失效了，引来了奇怪的东西，也有人说是这个地方本来就是个阴宅，但后头被当时的地产大亨给用人命填了阵法，导致阴阳逆转而如今时间已经很长了，阵法掩盖不住了。
    反正说法都有很多，主要的矛头就是对准了那个在屋子里打生桩的地产大佬，至于这些传言怎么出来的，其实倒也是简单，毕竟第九重案和gz特勤正在这里搞集训，上百个兄弟这段时间可都闲着没事干呢。
    而接下来就是关于这个地方百鬼夜行的一段影片被流了出去，虽然不能看得很真切，但真的是要把光线打亮一点仔细看的话，确是可以看到影影绰绰的东西，还有朦朦胧胧的声音。
    虽然很多人辟谣说是假的，但问题是那阴风阵阵的感觉却是做不来假的，而且也有专业选手测了，视频并没有任何剪辑和修改更不可能是特效。
    反正一石激起千层浪，就连内地的爱好者都开始关注这些东西来了。
    皮爷坐在那刷手机也刷到了这一条，她把视频拿給小张哥看了，小张哥只是看了一眼就点头道：“真的。”
    “为什么啊？为什麼是真的啊？”皮爷欢呼雀跃：“世上真的会有鬼啊？好神奇啊。”
    这时旁边正在擦桌子的许薇突然抬头，用震惊的表情看着皮爷：“皮皮……你说这个话的时候有没有经过思考的？”
    “啊？”皮爷好奇的看向许薇：“怎么了？”
    许薇表情很奇怪，她看着皮爷……半晌也没能说出什么来，因为她每次关注皮爷说话，总是能听见可爱的皮皮说出几句傻逼话来。
    作为一个自己就是长着尾巴的大狐狸精，她居然能脱口而出说鬼很神奇，按照道理来说妖比鬼神奇一百万倍好吧，因为鬼的话勉勉强强还能用科学解释解释，但妖就完全没办法解释了。
    “没事，真的好神奇。”
    “嗯，就是好神奇。”皮爷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小张哥：“你怎么知道是真的啊。”
    小张哥指了指视频下头的一张照片，上头是很多大师在施法的照片，而小张哥的手指着一个角落，那里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提着黑雨伞吃着雪糕的jk少女，她一臉嬉笑的站在那，跟周围人严肃显得格格不入。
    “这不是花花么！”皮爷惊叫起来。
    “嗯。”
    鬼王在，百鬼夜行一定就是真的，虽然鬼王花花属于没头脑和不高兴里的不高兴，但她到底还是个比较合格的鬼王，这种事情她肯定是会上瘾的，至于她为什么没处理，理论上应该是被收买了，就她那个见钱眼开的性格……
    “那就难怪了。”皮爷仰头看着小张哥：“我也想去……”
    “去吧。”小张哥点了点頭：“反正你这段时间不是也没什么事么。”
    而正说话间，外头的门被打开了，接着张瑶带着墨镜走了进来，她把包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坐在了柜台前：“老板，来杯柠檬茶，多多甜。我快累死啦……”

 166、被偷家了

    “我跟你们讲，我买了艘军舰，是那种老式的驱逐舰，只有发动机和船体的那种，现在已经找人拖到我那个小岛上了。”张瑶兴奋的说道：“我打算下半年的工作计划就把基地慢慢搬迁过去，然后花点时间完成海上总部的改造。”
    小张哥将甜滋滋的柠檬水递给她：“你一个人行么？”
    “当然可以啦，我的机器人相当强了，自从上次你那个圣诞老人朋友送我了一套东西，我已经逆向了七八個技术出来，每一个都超越现在科技最少十年，有的甚至都能有二十年。到时候伱就瞧好吧。”张瑶嘿嘿笑着，然后抬头看了看小张哥：“这么长时间没见，有没有想我啊？”
    小张哥抿着嘴笑了起来，然后默默的摇头。
    “喂喂喂，你这人好绝情，你就哄哄我不行吗？”张瑶叹气道：“算了，我给你带了礼物。”
    说完，她从包里拿出了厚厚一摞明信片，上头大部分是天平洋岛国的明信片，有些国家听都没听过，但小张哥看到这些之后高兴坏了，赶紧给她烤了一只鸡：“请你的。”
    “哈哈哈……看，我都知道你喜欢什么了。”
    小张哥满脸笑容的低头看着那一摞明星片，然后按照珍贵程度分成了不同的几组，放在了他的宝贝柜子里。
    “你说啊，如果你的这个柜子被人偷了，你会不会大开杀戒啊？”张瑶趴在那笑眯眯的看着小张哥：“就是跟失去挚爱的那种。”
    皮爷正在旁边掰张瑶的鸡吃，听到她问这个问题，她连鸡都顾不上吃了，连忙冲过去捂住了她的嘴。
    而小张哥却只是摇了摇头，怔怔的看着满箱子的明信片：“东西再珍贵也是东西，人命是不能用价值衡量的。”
    张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甩开皮爷的手后一脸嫌弃的说道：“你干什么呀，手上全是油。”
    “老夫劝你不要胡说八道了。”皮爷左右看了看：“这要是雷龙在，他一巴掌能扇死你。”
    张瑶一听就不乐意了，皱着眉头质问道：“凭什么他就一巴掌扇死我？他又没病。”
    小张哥按了一下皮爷的头，然后笑着对张瑶说道：“这个话的确不好让他们听见。”
    “怎么？有故事？你这么个平淡如水的人也有故事？说来我听听。”
    小张哥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却打开了音乐播放器，随着音乐他又开始坐在那里发起了呆，一如往常模样。张瑶看了他一眼，倒也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不过既然不好追问小张哥，她却可以追问皮爷，皮爷虽然脑子有时候不是很好，但她在这个地方的时间长，知道的资讯多，好歹了解一下面的未来犯了什么忌讳不划算。
    “打包两只鸡带走。”
    打包了两只烧鸡，勾引着皮爷跟她一起走了出去后，张瑶一把勾住了皮爷的肩膀：“皮皮乖，跟姐姐说说这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皮爷抱着还烫手的鸡肉，沉默了许久，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鸡又回头看了一眼奶茶店，一路边走着边就把过去的故事告诉给了张瑶。
    其中还包括为什么小张哥喜欢收集明信片的原因都说了出来。
    “小妹的梦想就是大学毕业之后环游世界，然后她没能等到那时候就……灰飞烟灭了。”
    张瑶其实是个挺女性主义的人，听完这个故事头发都炸了起来，她眉毛倒立：“还有这种事？那个男的呢？”
    “这么多年啊，我就看过小张哥发过一次脾气，那次他灭世了。”皮爷撕下鸡腿后说道：“但报复归报复，人也回不来了。”
    “他不是那么厉害么，为什么不能复活？”
    “你不知道他的三个规矩吗？”皮爷叹气道：“不复活死者、不创造生灵、不强迫别人爱上他。他说这三个是底限，如果触犯了会出大事的。”
    张瑶听完之后，也是幽幽的长叹了一声：“还真是，如果换成是我，听到有人这么嬉皮笑脸的调侃这种事，我也得一巴掌扇死那人。我被雷龙打死一点都不冤。”
    张瑶真不知道小张哥过往有这么多的故事，难怪他现在跟谁都保持一定的距离呢，原来心里的创伤有时候真的是需要一辈子才能抚平。
    “好了好了，以后我注意就是了嘛，你说说还有什么禁忌？”
    “嗯……老夫也不知道太多，他们也不跟老夫说，不过好像他们这群人每一个都有好多故事。”
    张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行啦，老夫知道啦。”
    “你学老夫说话！”
    “没有啦，老夫只是觉得皮皮最可爱了。”张瑶轻轻挠了挠皮爷的下巴：“对不对？”
    “才不对！”
    皮爷跳到一边：“前几天那些狗东西还在说老夫是不是被夺舍了，与之前都不一样了。我现在才知道，是你在训狗！”
    张瑶笑得前仰后合，但还是走上前揽住了皮爷的肩膀：“怎么会呢，皮皮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怎么会是训狗呢。我们只是在一起往更好的方向走嘛。”
    皮爷小声嘀嘀咕咕了一阵，然后抬起头说道：“我跟你讲哦，那天我看到那个咖啡店的老板从奶茶店后院走出来，我觉得她跟小张哥肯定关系不错。”
    “哦？怎么说？”张瑶眼睛一抬：“那个金玫？”
    “嗯，除了她还有谁嘛。婊里婊气的。”皮爷冷哼一声：“你怕是抢不过她哦。”
    张瑶沉默了许久，但一贯有想法的她这次却有些不知所措了，因为她很聪明嘛，聪明人知道自己跟人相比的差距有多大，气质上的也好、外观上的也罢。
    不过人嘛，总归是有个坏心思的，那就是她觉得可以赌一把小张哥，赌他对金玫跟别的女人一样不冷不热。
    “那也没办法嘛，天下要下雨、娘要嫁人，你拦不住的。”张瑶来到自己的摩托车前拍了拍：“上车，带你回家。”
    皮爷抱着烧鸡跨上了金玫的摩托车：“你不着急吗？”
    “别问啦，这不是小孩子该问的。回去之后咱们还有工作要干呢，得赚钱了，买军舰把我都给掏空了。”
    “你真买了军舰啊？”
    “当然啦，明天带你去看看。”
    第二天，香港那边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今天无数的小报媒体和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都汇聚到了这个地方，那些富豪们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无法将他们驱赶出去。
    这里所有人都在等着夜幕的降临，然后好好观察一下传说中的百鬼夜行，这对大部分人来说绝对是一场盛宴，特别是道上传说百鬼夜行只要不走入他们的队伍中，这些猛鬼就不会伤人，这更是引发了高度的关注，全社会的视线都来到了这里，甚至不少外国人都赶到了这里为了目睹一次传说中的幽灵盛宴。
    当然，不少科学机构也赶来了，就为了看一看这么多年他们研究的成果到底是不是和想象的是一样的。
    而就在他们等待夜幕到来时，张瑶已经带着她的塔组织全体成员登上了她不远千里买来的破烂军舰上。这艘军舰的破烂程度简直难以想象，是美帝70年代的斯普鲁恩斯级驱逐舰，排水量七千七百吨，这艘船因为太过老旧而没有了翻新的必要，本来是拿来当靶舰的，后来听说有人要买，那边军事基地就当废铁处理卖了，一百万成交，船二十万，拖船八十万。
    这里头的东西么，早就已经被拆没了，基本上就是个空壳子，而张瑶为了给这玩意配套，花了整整三百万配套了一系列的外设还有在岛上新建一个永久性的基地，加起来也有几千万rmb了，她这一次基本上是被掏空了。
    而现在她正在利用无人机和机器人在对这艘破船进行改造，整个船只的结构都需要大改，之后还要安装上新的船舶发动机，之后上头还会集成各种实验性的装置，以秘法学为基础延伸出的武器、动力装置和雷达都会逐步安装上去，而所有的这一切都源自于那个“圣诞老人”送她的那套奇奇怪怪的单兵铠甲。
    “神秘学真的没有那么神秘，只要有足够的样本和理论基础，即使是神我也是杀给你们看。”张瑶拍着军舰锈迹斑斑的指挥室：“现在你们嫌弃它破烂，一年之后，它能让你们高攀不起。”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现在这个样子那真的是谁看谁都要迷糊一阵，这地方比垃圾堆都不如，这破船更是只配拿去当人工岛礁……
    不过好歹是军舰设计，而且是巅峰老美的船体设计，那其实还是比较能打的，171米的舰长和近八千吨的满载排水，虽然已经不能满足现代战争的需要，但用来改装成大玩具还是没有问题的。
    “能源方面，我想试试全秘法能，供能我会选择符文和阵法的组合模式，能量源则是用这个。”
    张瑶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闪亮亮的灵石，要是雷龙在的话，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玩意就是灵剑石。
    “这是我用阵法凝聚成的高压缩灵力球，我试过了如果不断给它刺激的话，它会释放出非常强大的能量，而且能效比非常高。”张瑶拍了拍控制台：“大海上面灵气非常充沛，这可比核能好打理多了。”

 167、光晕计划

    张瑶其实真的没吹牛，她已经有一个非常完整的计划了，就是光晕计划，就是以这个总部为核心，不断发展出一个成体系的，拥有完整体系的秘法学体系以此来终结过去几千年的门派垄断制。
    不过她当然知道为什么术法会没落，首先这玩意是与时代脱节的，秦国都已经亡两千多年了，还有人在守着那时候的概念不放，其次它太过于强调個人能力和天赋了，第三它没有办法保障相关从业人员的三高一少既收入高、社会地位高、活动参与率高和风险相对较少。
    秘法学的全面没落，其实跟多年以来的父父子子、君君臣臣制度分不开，即便是来到了新时代这个模式仍然是制约这个行业发展绊脚石。师带徒、父传子和练好文武艺卖于帝王家的观念仍然根深蒂固。
    虽然这个模式本质上没有太大的问题，但不管是师带徒、父传子或者传男不传女，终究会在代代相传中损失一部分内容。比如张瑶前段时间啃文献里头说唐朝时民间术士尚能够把幻术玩出花来，什么化虎生花、活色生香，但这些东西最终还是在战乱和旧模式中失去了传承。
    而张瑶的理念就是把相关从业人员的待遇提上去、门槛降下去，这不是刚好赶上了灵气复苏的好时代么，趁着这个几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她虽然现在看上去都是在胡闹，但不出两年就会出来效果，到时她可是要让天下人刮目相看的。
    这是她张瑶的野望，在这个方面她有着强烈的需求，甚至强过于什么男男女女、情情爱爱，那些东西对她来说就是个添头，军舰上头挂阵法才是她梦寐以求的。
    而她之所以会把基地选在这个地方，那是因为将来随着她事业逐渐铺开，她注定会跟官方出现冲突，为了避免这个冲突，她索性直接挂在了海外，以保安公司的模式来进行运营。
    生意嘛，挣钱，不寒碜。
    之前她其实是打算注资弄个物流公司的，因为那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全国乃至全世界范围内设网点了，但这物流的成本实在太高，张瑶背后没有财团，全部都只是她一个人在咬牙撑着，现在这一下她的积蓄也所剩无几，只能想办法先挣点钱来补贴家用。
    “这东西，其实就跟高压反应釜压钻石一样，就是阵法在海上自行聚灵，形成第一道产品，接着再来第二道就把这些初级产品放入高压釜里进行二次压缩，二次压缩之后就可以得到这种清洁高效的能源了。”张瑶在解释自己的超级能源产品：“我相信这玩意肯定是会有天然形成的，但天然形成的一定没有咱们这的好。下面一步，咱们就得往外推销这个。”
    在场的人听到这个要求，一个个的表情都是地铁老头看手机，他们是来当超级英雄的，不是来搞销售的，这上来就推销产品……不太好吧？
    “你们也别那个表情，你以为我不想么。各位老大，钱啊，我这八个月，花了差不多一个亿。我都是自掏腰包，钱啊……我没钱了，我房子都卖了好吗。”
    张瑶说这话的时候还真是有点委屈，她都把自己那套顶层科技豪宅挂名出售了，就为了补贴这方面的东西，可是看手底下这帮人，一个个真的是一点都不懂事。
    “我不管那么多，到时候包括我在内，都得去推销。推销途径你们自选，是卖给异人也好是卖给修行者也好，哪怕伱们把它卖给八十五岁瘸腿老太太，只要能换来钱都行。好吧，你们也别抱怨，万事开头难。”
    “不行你去求求奶茶店吧。”皮皮看着雄性万丈的张瑶和破破烂烂的军舰：“我觉得你这样不太靠谱。”
    张瑶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说道：“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倔强无比的张瑶当然是不肯低头的，她觉得自己肯定能成，因为大时代马上就是要属于她了，在这个新时代里，她相信她肯定可以成爲这一次的弄潮儿。
    至于张嘴求人，那不是她的风格，女人根本不需要楚楚可怜才能成功的，反正她有信心，至於其他怎么样她不管，但这件事肯定是要办成的。
    被强行要求推销的几人，每个人分到了一个旅行包的球球，大概一千个左右，然后要求以每个五千块钱的价格卖出去，团队顿时垂头丧气……
    这东西说实话吧，他们是真的不看好，某宝上一搜，夜光弹力球，五毛钱起的都有一大堆，正经人谁会花五千块錢买这么一个蓝盈盈的球球，不小心还能把自己炸翻出去。
    “你们说哈，这东西……”朱珍珍捏着一个小秋秋：“正经人谁会买这个？它就没有用啊，烧开水吗？”
    皮爷沉默许久后说道：“我去问问妖族那边，他们恐怕也不会用……长生种要这个没必要，这东西就是给短生种续航用的嘛。”
    他们几个说着话，就从灵虚幻境里头钻了出来，来到了奶茶店前厅，坐在那牢骚了起来。
    “哥，奶茶。一人一份，再来几份章鱼小丸子，还有给皮皮一份烧鸡。”左丹双对小张哥说道：“少糖多冰。”
    小张哥點了点头，关掉了音乐站起身来开始洗手，而这时皮爷突然来到柜台前，拿出一把灵剑石递给小张哥：“小张哥……张瑶疯了，她让我们卖这个。”
    “嗯？”小张哥捏起一颗，稍稍用力，灵剑石爆开在了他手中，里头逸散的能量呈现出蓝色的流光缠绕在他手指上，煞是好看。
    “啊啊啊啊啊！！！五千块！！！”
    小张哥低头看了看那能量的纯度，然后笑了起来：“她让你们卖五千？”
    “你刚才捏爆了五千块……”
    小张哥笑道：“去找小马，他会给你们解决问题的。”
    “小马？”皮爷好奇的问道：“他能卖出去？”
    小张哥点了点头：“他还是有渠道，你们怎么分是你们的事，这东西还是比较好卖的。”

 168、痛快

    “上头要我们办的事，无非就是让当初的罪恶绳之於法对吧。”
    耗子蹲在墙根下躲避着下午火辣辣的太阳，今天外头格外热闹，可谓是人山人海，别说什么百鬼夜行了，就是百鬼阅兵都干不过对面那茫茫多的人，但这就是耗子要的效果。
    “难，当年香港可是喊成是他家的港。法律可能很难制裁哦，而且还是那么多年之前的事了。”沈云冷笑一声垫着脚看着外头的情况：“百足之虫，想一下子弄死他，难度可不低。”
    这时无根水倒是发言了，他不喜欢阳光，所以全程都是躲在屋檐下，说话时也显得阴森森的：“如果是我，我就直接去把这件事办了，不会弄出这么大麻烦。”
    “没用的。”耗子摇头道：“真是想直接办掉他，我找雷龙来给他一雷就完事了，但那样是没用的，咱们的任务不是替天行道，我们只需要把真相挖出来就好了。”
    “老东西年纪也不小了，一辈子荣华富贵的该享受的都享受了，关键哪怕是现在就死了也不亏了，这件事还真的是麻烦，今晚是最后一晚了，耗子哥你怎么打算的？”
    “哈哈，现在还是保密。”
    随着夜幕渐渐来临，铜鼎再次被点上，鼎中的香料所剩不多，差不多也就是这一次的量了，今天晚上也即将迎来整台晚会的最高潮。
    天已经黑透，外头的人却可以用川流不息来形容，第九重案的兄弟也都到了，他们开始维持现场秩序，把主干道给留了出来，而周围的人为了有最佳观察视野，甚至早早的就占好了地方，随身带着泡面和干粮，就为了等上一场百年不遇的百鬼夜行。
    不过当时间来到十点多时，有些人已经失去了耐心早早的离开了，而继续留下来的人似乎也开始动摇了，他们互相都有讨论，因为谁也没见过更别提到底是不是真的能看见了。所以不少人都觉得这八成就是一场闹剧。
    可就在这些人的质疑声来到最大时，街道上的烟雾再次开始弥漫了起来，他们的鼻端都充斥着一股奇怪的香味，伴随着这股香味诡异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第三天，百鬼夜行迎来了这几天以来的最大规模，这当然也是跟耗子那边在用最大火力烧料子有关，冥府路宽敞了，自然走的鬼就多了。
    当百鬼夜行出现的一瞬间，两边的人群沸腾了，他们之中有的被吓的惊叫连连，有人却兴奋的挥舞双手，还有一些甚至赶紧拿出手机拍了起来。
    人真的是很有意思生物，在场每一个人都相信如果自己遇到现在这个场面，不尿裤子就已经是证明自己足够有勇气了，但现在人多了之后，面前的场面固然恐怖，但却并没有说让人感觉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甚至还有点小雀跃和小兴奋。以往哪有人敢跟游走的猛鬼直接对视啊，现在对视都不算什么了，要不是旁边拉着警戒线，他们都得上去合影。
    但这东西怎么说呢，也不是没有纰漏，就是在他们像看表演一样看百鬼夜行时，突然周围的岔路里也走出了不少鬼怪，其中就有几个人猝不及防之下被鬼怪挟裹着冲入到了百鬼夜行的队伍之中，他们甚至连挣扎都没有，就像丢了魂似闷着头往前走了起来。
    但说时迟那时快，人群中突然冲出了一个jk少女手持一把黑雨伞，她进入到百鬼的队伍中用雨伞的伞柄勾住那些被迷了心窍的人就是往回一拽。
    一拽一个准，不多一会儿她就把迷失在那里的人都给勾了回来，而在勾回最后一个人后，她的身后突然绽放出了一朵华丽的彼岸花，接着彼岸花碎裂，百鬼之路上顿时长满了这鲜红色的冥界花朵。
    “所有人不允许进入开花的范围，别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她举起伞一伞头打飞一个想要凑过去拍照的人：“滚回去，不怕死的都滚回去！”
    她的斥责加上现场的画面，让场面上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因为从刚才的事可以看出来……这是玩真的。
    再回头看那些恐怖幽灵时，却已经透着一股说不上的恐惧和震撼。
    而此刻，这场盛宴的始作俑者耗子，正坐在墙头看着远处的百鬼夜行，现在亡魂流量已经达到了巅峰，这时他回头对沈云说道：“熄火，盖板！”
    这两个动作一气呵成，引魂的香路顿时没了后继之力，那些鬼怪此刻也终于清醒了过来，他们很快就进入了疯狂状态，不断开始袭击周围的看客。
    这一下这帮看热闹的人算是知道了什么叫恐惧了，他们尖叫着四散逃窜，好像刚才看热闹的并不是他们一样。
    鬼王花花站在那，刚想施法，但却看到远处耗子在朝她摇手，她默默收回了已经撑开了黑伞，然后对耗子比划出了五根手指头。
    鬼怪的混乱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它们就像是得到了指引一般被吸引向了一个方向。它们在平静之后，重新进入了队列状态，只是这次它们的队伍换了方向，直勾勾的冲向了“首富”的宅子。
    它们恢复正常，旁边看热闹的人群也逐渐恢复了过来，这些人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鬼怪进入了那间大宅子，但却并没有走出来。
    而这时鬼王花花也来到了这间屋子面前，她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屋子，突然听到里头传来的鬼魂哀嚎，她的眼睛刷的一下睁大了。
    “好大的狗胆！”
    鬼王小姐的头发都炸毛了，天底下居然还有人胆敢堂而皇之的布下这种炼鬼的阵法？这简直就是不把她这个阴冥之主放在眼里。
    鬼王小姐怒发冲冠，冲上去黑伞化作长杖，直接插在了那栋房子的大门口：“黑夜叉，给我拆！”
    话音刚落，从那长杖落地之处裂开了一道长达二十米的裂缝，接着从里头钻出一个黑毛巨怪，它出来之后先是一脚踢飞了铁门，即便是铁门两旁的桃木符也根本无法阻拦这种正统鬼差，院子里的符咒更是直接化作了飞灰。
    那黑夜差就在在场数百人的见证下开始拆起了首富的房子，连墙带窗户一点都没落下，最后它甚至还将屋子里用作支撑的几根大柱子连根拔起。
    至此这里头的炼鬼阵法算是完全被破坏殆尽，而那几根柱子下头竟都用就跟铁锁链挂着一个铁箱子，黑夜拆拧断手臂粗的铁链，将那些铁箱子扔在了路旁。
    鬼王小姐走上前一脚就踢飞了厚重的铁皮盖子，露出里头的东西，看到里头的东西之后，在场的人无不震惊，因为这每一口箱子里都装着一个人，有小孩、老人、孕妇、成年男子，各个年龄不同性别，这些尸体全身赤裸无法辨别辨别身份，但唯一相同的是装他们的铁皮箱子外头都开始锈蚀了，但它们的尸身却完好无损。
    “好一个阴毒的阵法。”鬼王小姐指着这间屋子说道：“三天之内这户人家不给我一个交代，我灭他九族。”
    说完她便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不见，与他一起消失的还有百鬼夜行和那个巨大的黑夜叉。
    人们甚至反应不过来刚才发生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但被拆毁的房子、被破开的地面和那地上那一口口装着尸体的铁箱子却是真切无比的摆在那里。
    第九重案第一时间开始肃清场地，但这时其实也已经晚了，全世界的网络上已经都传开了，虽然不管是什么视角的拍摄都无法拍到那个jk小姐姐的脸，即便是拍到了也都是像打了马赛克一样模模糊糊，但仍然不影响这一出好戏直接被展现在全世界的面前。
    这一场豪放的表演根本就已经不是说封锁消息能封锁的住了，从百鬼夜行开始，全世界的眼睛就已经盯在了这里，而最后收尾的那一声怒吼，也着实钓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三天之内……这是最后通牒，也是一场报幕，天下的人都想要看看到底这个交代该怎么给。
    而这件事还带来了一次全民大讨论，那就是这个世界到底所谓妖魔鬼怪，现在看来证据十足就是存在，而所有国家的官方组织也都没有对此事进行辟谣和封禁，大有放开这个内容任人讨论的意思。
    “嘿，直播都疯了，你们没看啊？”
    长安巷里，杨俊峰拿着手机冲到了奶茶店，而进去之后就发现皮爷和张瑶正坐在那用店里的电视机在看着同样的内容，杨俊峰讪笑一声，走上前：“刚才是真的刺激，就是不知道这个通牒下了有没有用。”
    “当然有用。”皮爷接嘴道：“你没看姜丽花说的话啊。”
    “姜丽花？”张瑶好奇的问道：“那个jk？”
    “昂，姜丽花。”
    正说话间，迎客铃再次响起，一个穿jk的少女提着伞气哄哄的杀了进来，往柜台上一坐：“丝袜，半糖，不要冰。”
    店里所有人都看向了这个杀气腾腾的女孩，而张瑶更是来回和网上爆出的照片进行了好几轮比较……
    “这么大火气啊？”杨俊峰拍了拍花花的头：“今天哥哥请你好吧，别生气了。”
    “太过分了，真的是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我十八层地狱都只有最底下一层才会判个生生世世不得轮回，那还是穷凶极恶的罪孽才行。这区区一介凡人居然敢干出这种事来，用困龙术锁住人的神魂然后吸引亡魂过去炼化。他妈的！真他妈的造孽。”
    小张哥把奶茶递给鬼王小姐，然后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人间给不了我交代，我就自己去取个交代，什么首富不首富，我说取他头颅就取他头颅。”鬼王小姐掐指一算：“好啊，阳寿七十二的人，活了九十六。可以可以可以，真的可以。”
    张瑶听到这才确定自己身边坐着的就是今天在全球媒体上大放异彩的女孩子，她倒是没有好奇首富最后会怎么样，毕竟她可比谁都知道那些人都会干什么腌臜事，她最感兴趣的就是今天这么大的场面被全球直播了，到底会不会直接打破现有的平衡。
    “这个其实不用怕，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方案，因为灵气复苏并不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它一下子就会蹦出一大堆奇怪的东西出来，现在全世界好像都已经逐渐解开了这方面的内容。毕竟与其不厌其烦的解释，倒不如找一个契机让普通人都了解其中的情况。”鬼王小姐解释道：“而实际上，不管是妖还是鬼，其实都是本土生物，已经跟人共存了成年上万年，在这么多年的时间里，你听过多少妖魔鬼怪伤人的事？很少对吧，基本都是人害人。这主要是因为不管是天上地下还是草丛里，规矩都要多过人间界。不然就像皮皮这样的妖怪，她随便杀几个人抢枪钱不比开黄播赚钱？但实际上她敢么？她不敢，规矩多的很，她真的干了，根据规矩她是要偿命的。”
    鬼王小姐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人残害妖鬼，同样是要受罚的。”
    说完，她抬头看了一眼小张哥：“是这个道理吧。”
    “嗯。”小张哥点头道：“是。”
    “这件事你让耗子他们别管了，我知道他们就是打算把水搅浑，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他们搅合的事了，是我的事。”
    小张哥仰起头看了看时间：“你会不会被学校的同学认出来？”
    “怎么可能，我平时才不穿jk呢。”
    张瑶突然好奇了起来：“你还在上学？”
    “对啊，我上大学啊。学公共关系的。”鬼王小姐侧过头道：“我不能上学么？”
    张瑶连忙摇头：“当然可以，只是看不出来。对了，他如果避而不见，或者是找帮手，你会不会有危险啊？要不要帮忙啊？”
    “谢谢姐姐啦。”鬼王花花甜甜一笑：“这世上，只要我张哥哥不出手，我想拧谁的狗头就拧谁的狗头。你猜猜我在古代是什么？”
    “什么？”
    “酆都大帝。”

 169、好厉害呀

    这件事已经闹得满世界风雨了，人间的警察在调查、阴间的老大在发脾气，首富不可能不知道，他在家族会议上并没有多说什么，但他的子嗣们倒是想了不少办法，而三天的时间……说实话，有些紧迫。
    交代他们肯定是没办法给交代的，因为他们干的事就是给不出交代的，真的要给交代就是偿命，这些年里他们最少断了五千亡魂的轮回路，然后将这些人气运加持在了自己身上。
    这已经不是用罪大恶极来形容了，这件事要细细的查起来，这个家族从上到下都应该会被抹去的。
    “不光占了人家的命，还吃了别人的运，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耗子挂上电话之后对沈云说道：“上头给我电话了，让我想办法再搅一把，让老家伙翻身都翻不了身。”
    “嚯……这么大仇啊？”沈云笑道：“不过也好，天底下谁不恨这个吸血老狗呢。不过他到底干了什么引了这么大的怨气。”
    “当年在福建的时候，他推了不少老街，毁了不少地脉，做人做到他那个份上，已经是人神共愤了。不过就是因为他身边可能是有高人，几千人的运气加身，等闲妖鬼还真的是拿他没办法。”耗子点上了烟，说起从前：“但这次，他在劫难逃。”
    “哦？怎么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天机不可泄露。”
    首富的运数之强，可谓是前所未有，现在大家都知道他使了什么阴损的招，一下子积累多年的民怨就爆发了。一大清早，刚一开盘，股市里但凡有他参与的股票全部直接跌停，而他的楼盘也出现了退盘大潮，第九重案也直接开始立案调查首富家中的尸体案件，香港政府更是直接配合上头的要求开始禁止他们家的人出入香港了。
    虽然老狗在外国，但没关系，酆都大帝的一铲子，直接铲到了他的大动脉上，持续多年的运数终于到了转折点了，而且是断崖式的下落，这次不弄死他那都算酆都大帝是那个。
    不过谁会坐以待毙呢，首富的家族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已经积极布局想要护住这一次的危机，他们身边也是有高人的，这位高人认为这次虽然是危机重重但却也不是没有转机，但一定要快。
    所以第二天一早开始，他们家族的触角都开始动了起来，先是从世界各地寻找各种异能人士，还有各种各样的大师，管他有用没有用的都整过去了，甚至直接上包机一飞机一飞机的把各路神仙拉到了利物浦，反正就闭眼叠buff，散尽家财无所谓，反正只要能撑得过这一次。
    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找的渠道，反正最终就是连清灵子都接到了邀请。
    “去不去？大价钱。”赛东风靠在那问着清灵子：“这一票够咱们东山再起了，而且还能搭上财团的线，咱们重振的机会就在眼前了。”
    清灵子盘腿坐在阳台上，听到他的话只是微微睁开了一只眼：“再给你一个思考的机会。”
    “我怎么又要思考了？”赛东风倒是笑了起来：“你给我说清楚不就好了么？”
    “这个机会我不要，谁爱要谁要。虽然我不认得那个女子是谁，但我认得她破开地面那根铲，那是酆都大帝的屠生杖，那个拆屋子的黑夜叉是抱犊山之主，中央鬼帝周乞。你还要不要去赚这个钱？”
    “握草……”
    赛东风打了个哆嗦：“你没搞错？”
    清灵子微微抬起眼皮：“天地人鬼妖，五主之一。你真的觉得这是我们能够抗衡的？”
    “怕了怕了……”赛东风连连摆手：“那不是这次有好戏看了？”
    “何止是好戏。”清灵子抬起头看了看天空：“怕是一场浩劫，咱们的机会在这场浩劫之后才会真正开始。”
    清灵子当然不会去参与这件几乎是送死的事，但其他人可不管这些，利物浦的机场一大早开始人流如织，各式各样服装的人齐聚一堂，有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邻居的神道巫女，有戴着高帽子的萨满，甚至还有南美的巫医，而重头戏则是那几位从东南亚请来的龙王。
    他们一批一批的被接走，来来回回差不多也有了个两千人了，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中，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嘛，这些人来到这里就为护一个人罢了，这么多人一起总不至于还会输吧？对面难道还能是耶稣本稣不成。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次那些喜欢小男孩的神父们却集体哑火了，不管多少钱都请不动，好像有谁给他们下了死命令一样，死活高低都不允许出现在那个地方，就连本地的神父都撤了个干净，好像生怕遭了波及一般。
    “前方战地记者为您发来第一手资料。”雷龙站在利物浦的街头跟小张哥视频：“这边街上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已经出现了很多奇怪的人，你看身后那群没有，这是一群思密达的小姐姐，他们是跟着她们的圣女来的，有几个还长得不错，等会我去搭个讪。”
    而这时，雷龙身边突然走过了几个和尚，他连忙追了上去像模像样的采访了起来：“几位大师，你们这次来这里收了多少香火钱？”
    那几个和尚双手合十，其中一人喃喃说道：“老僧来此并非为钱财，而是不忍看那妖魔降世。”
    “这勾八犊子都让你给装完了。”雷龙悻悻的骂了一句后继续对小张哥说道：“反正我现在看到的，好像按人头算的话，一个人能摊到两百万美金，最贵的还是东南亚那几个勾八龙王，他们也配叫自己龙王。”
    小张哥笑了起来：“大概多少人？”
    “两千多人肯定是有了，有钱真的好啊，一个人两百万，十个人就是两千万，一百个就是两亿，一千个就是二十亿，两千个那可是四十亿，还是美金。这都比不少国家一年税收高了，真的他娘的大冤种。”
    雷龙当然知道这两千多人是为了什么来的，所以喊一声怨种是真的不亏，就靠他们想对抗酆都大帝？做梦去吧，那可是整个鬼蜮，是下三界的核心区域。
    那位爷还真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以为自己纵横几十年自己就很牛逼了，这次大帝应该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残忍。
    而正在这时，鬼王花从外头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张通行证：“行动批准拿到了哦。”
    她说完探过头看了一眼小张哥的手机，上头正是雷龙的脸，她撇了撇嘴：“大渣男。”
    “喂，你过了啊，我可没渣你。来来来，你看看这里的盛况。”
    鬼王小姐通过小张哥的手机看了一圈，嗤笑一声：“乌合之众。”
    “行了行了，知道你厉害。”雷龙不耐烦的说道：“我继续干活去了，期待你过两天的表演。”
    挂上电话，鬼王小姐坐在小张哥面前说道：“张哥……”
    “嗯？怎么了？”
    “小蛇……”鬼王小姐抬起头怯怯的看了小张哥一眼：“我知道你重启了灵蛇，那小蛇不就……不就会被人忘了么？”
    当年的事，鬼王小姐也是参与者之一，但她那会儿还不是鬼王，加上年纪还小，所以也没办法阻止什么，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好姐妹的地位马上就要被替代了，她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小张哥摇了摇头：“你忙你的去吧。”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鬼王花花跳下凳子：“等着看新闻吧。”
    而她走后没多久，耗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在电话里对小张哥说道：“小张哥，我想申请一下支援。”
    “怎么了？”
    耗子把手头的事情跟他说了说，反正简单说就是人手不够了，想让这边给想想办法。
    “你可以找张瑶，她应该乐意帮你。”
    “我就是找了她……但她要价好高。”
    弄了半天就是要钱，小张哥笑道：“要多少？”
    “她开价是全包一千五百万，协助八百万。我这边需要破掉那家伙在香港所有的风水局，全包给她不太划算，协助八百万也有点高了，但我这边实在是忙不过来，小马呢？叫上小马，再加上我们这几个人差不多就够了。”
    “好，我给你调一下。”
    本来作为十二灵的老大，耗子是可以调动小马的，但这会儿不是小马在外头执行灵蛇任务嘛，那是圣主令，要高于耗子的调令，所以他必须要让小张哥进行协调。
    接通小马之后，他表示自己马上返回长安巷，之后在晚上十一点多时他就回来了。
    “我明天一早就过去。”小马一身风尘仆仆：“没想到这件事能闹这么大，有意思。”
    “对了。”小张哥从柜台下头拿出一小瓶灵剑石：“这个，你能卖出去么。”
    小马拿过瓶子仔细看了一圈：“哟，这个品相的灵剑石可是不多见啊，不过现在各大门派都还没有开始大范围活动，价格上不来，但就这个品质，一克一千五还是好卖的，这里一颗大概能有个十克左右，到时候再卖个人情价，一万二三，他们跟抢似的。”小马笑道：“这帮人这几百上千年存下来的好东西可不少，有的门派黄金都存了好几吨。”
    “五千成本，多的算你的。”小张哥对小马笑道：“有空去推销一下。”
    “握草，送钱？”小马惊愕的看着小张哥：“头儿，哪找来的冤大头？”
    “张瑶。”
    “懂了。”小马拍了拍面前的盒子：“你跟她说上一声，这玩意有多少给我来多少，卖完之后再给她钱。”
    “好。”
    “那我先去休息了。”
    “嗯。”
    事情就这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时间也来到了第二天的晚上。
    远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那些能人异士已经摆好了阵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个区域开始在那里施法布阵，有那跳着舞的巫女也有跳大神的萨满，更有几十个和尚摞一块打坐念经和画了满屏幕符咒的道士侧躺在那喝得醉醺醺。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惬意，他们每个人感觉都是自信满满，而这个巨大阵法的中心就是首富的豪宅，他站在窗口看着外头的热闹景象，苍老的脸上多出了几分沧桑。
    “会没事的。”他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袍子的人：“这已经是全世界最强大的神秘力量了，可确保您万无一失。”
    人数的确是多，而且看上去还很是专业，这让首富多少放了点心下来，他也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回过头看了身边的“顾问”一眼：“我感觉这几天我的身体明显不如从前了，你不是说我能长生不老吗？”
    黑袍顾问低着头沉吟片刻后说道：“先生，如果一切顺利的确是可以，但现在明显有人在背后使坏。”
    “等这件事结束，把那个人找出来，不管是谁都不能放过他。”
    “那是肯定，这点您请放心。”
    老头咳嗽了两声，脸色明显变得不好看了起来，而旁边的女仆立刻端着一个小罐子走了上前，从里头取出了一丛棕黑色的东西卷在了一个纸卷里递到了首富面前，他接过之后深深吸了一口，而吐出来的烟尘里却隐约带着一张人脸。
    不过他抽完这一支烟后，脸色明显好了起来，他回头看了顾问一眼：“这个烟快没了，你再去弄一些来。”
    “明白，我这就去办。”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第三天，在场的七个龙王带着弟子守护在豪宅之内，剩下的人则按照他们各自的位置开始布置了起来，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而周围其实也有不少记者通过各种途径混入了这些施法者的队伍之中，他们就想拿到第一手的资料，然后搞个大新闻。不过就从现在这个阵仗来看的话……好像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事情。
    果然有钱是真的好，短短几天时间就能弄出一张绝对防御的大网，听周围那些法师说，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场面真的是有点大。

 170、观沧海

    上一次全世界都关注的新闻是什么内容？
    911世贸双子塔被飞机撞？还是苏联解体？
    这个都不好说，但这一次全世界都关注的新闻就是三日大限之后的亚洲首富怎样应对神秘世界的追杀令。
    他这几天的动作早就被人录下来发到了网络上，不光是英国本地，甚至整个欧洲的狂热分子都参与了进来，甚至有人在用微型摄像机不间断的直播这次神奇的事件，网络上甚至已经把这次的事情称为新世界与旧世界的分界线了，因为这是各国官方媒体第一次默许的大规模传播的神秘世界事件，而且还是针对一个世界级名人，这样的传播力度显然要比所有零星出现的古怪事件更容易进入视野，甚至于有些小国的电视台已经专门开始跟进这方面的内容了。
    超能、鬼怪和异人这一系列的名词开始慢慢的在网络上呈现了出来，并且开始迅速发酵，虽然所谓异人之类现在的处境其实并不是太好，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已经算是正式的登录了历史舞台，未来将会有数不清新机遇和新挑战出现在世界上，而伴随而来的争端和战争恐怕也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但无所谓，这就是人类进步发展的必然阶段，每一次社会层面的革新和变更，伴随的都是一段艰苦卓绝的斗争历程，然后伴随着时代发展和各方面的进步，最终斗争和分歧会消弭而人类转过头一看也会发现自己已经往上走了一大步。
    而说起来，这一件将新旧两个时代划分开的事件的起因，只是有一天早上一只幽灵讲了一个故事，也许蝴蝶效应就是这么有趣吧，那个死于七十年代的有趣而搞怪的中年男人，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竟成了改变世界认知格局的诱因。
    在全世界的关注下，夜幕终于来临了，首富豪宅周围几乎每一寸土地上都被布下了阵法，那些曾经只在电视上见到过的东西，现在已经整整齐齐的陈列在了这个庄园之内。
    几个东南亚的龙王已经开始正式结阵，他们带来了所有他们能带来的法宝和武器，但他们似乎并不乐观，因为从昨天开始，所有的占卜术就已经不奏效了，这也就是说明给首富降下命运的人，阶位非常高，高到他们联合起来都无法捕捉她的动向。
    鬼王花花此刻正在小张哥的店里，她一手拿着奶香玉米一手捧着奶茶，面前还放着两根开花肠，手机正在跟某宝上的jk服装店老板讨论退换货的事情。
    小张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发着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他对这个世界也没有太多的好奇心，也没有太关注今天全世界人民都关注的话题内容。
    “小张哥哥，你这个人哦，不够活泼，要不过几天我带你去漫展玩，里头有不少高中生小妹子，那真的是活力四射，你要不要试试嘛。”
    听到鬼王小花的话，小张哥侧过了头看了看面前的jk少女，她身上看不到半分酆都大帝的影子，就像是一个带点小任性的普通少女，但她身边靠着的那把雨伞可不是这么说的，屠生杖即便是纵观整个神话体系这玩意也是顶厉害的东西了，它的攻击力不怎么样，但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特点，那就是如果一旦被打中，就会进入审讯模式，不管是什么水准的人，都会开始计算三生三世的因果得失，然后按律奖惩。三生三世没有干过坏事的人，那得生吃了几个金蝉子？
    所以屠生杖下无冤魂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你现在还不过去么？”
    “七个小时呢，现在咱们这是……一点半了对吧。”鬼王笑道：“那头才刚刚六点半，你不得给人个吃晚饭的时间？牲口都知道喝水的时候不捕猎。”
    小张哥笑了起来：“第一次听说酆都大帝还给人算时差的。”
    “新世界新青年，咱们要走出一条全新的道路。”
    而此刻在lyg的一个小酒吧里，哪吒拿着手机正在看一个名叫灵灵在英国的主播直播这场新旧世界的饕餮盛宴，他的身边还坐着两个人，一个正在研究智能手机而另外一个则抱着胳膊呼呼大睡。
    “猴儿就是猴儿，喝了两口就不行了，吃席都得跟小孩一桌的东西。”二郎真君满脸嫌弃的看了旁边的猴儿一眼，然后端起酒喝了一口：“这个功能怎么用，他让我扫码支付，我怎么扫？”
    但哪吒的心思显然不在这里，经过二郎真君提醒两三次之后他才回过神来，然后说道：“你说这帮人怎么那么能胡编乱造呢，猴儿就是一只猴儿，他怎么可能去地府篡改生死簿呢，这要是被屠生杖干了一下子，那真的是这辈子白给了。”
    二郎真君笑了笑：“这东西随便他们说吧，无所谓的。之前我不是还是被关在上头无论如何都不肯让我下来么，这次不也是把我一起放下来了？”
    “你别得意了，我猜就是灵山众被解放下来的时候捎带脚把你弄来的，不然就你指着那位爷鼻子骂娘的德行，你不被关到天昏地暗我算你厉害。”哪吒靠在那笑道：“狗胆包天的东西。”
    “我成仙多少年，下个凡，竟还要守他的规矩？这是什么道理？骂？骂他那我都是轻，我没掏家伙出来算是给他面子了，他还抢我狗！”
    “哎呀行了行了。”哪吒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你什么下三滥的水平你不知道么，就你还跟人动手。”
    “动手咋了？”
    “我说你吹牛逼。”
    “你信不信明天我就找他去！”
    “你去！”
    “你等着！”
    哪吒一脸不屑，找来服务员拿来了纸和笔：“立字据！”
    二郎真君这时打了个哈欠，然后一脸醉醺醺的靠在了猴子的肩膀头子上睡了下去，前后也就十秒钟。
    “我还以为多牛逼呢，原来是个嘴强王者。”
    而哪吒倒也没再去挤兑二郎真君，只是认真的看起了直播来。
    现在那边的时间已经快到晚上八点了，现场可以说是人山人海、红旗招展、锣鼓喧天，热闹的气氛都赶上过年了，按照常理来说，别说里头各种驱魔专业户了，就算全是普通人都不会有什么魑魅魍魉敢来这里。
    庄园豪宅之内的首富看到现在这个场景，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虽然外头的动静吵得他头疼，但看到自己和家族的安全得以保障，他心中还是很是欣慰的。
    旁边的“顾问”送上了特制的续命烟，然后站在首富的旁边小声说道：“先生，这次应该没有问题了，刚才几个龙王都说了，虽然对方很难应付，但我们准备的十分周全，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老头听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采，然后笑着对顾问说道：“这么多年，我经历的大风大浪也不少了，当然不会被这些东西给吓到，你去吩咐一下，就说明天早上所有人的酬劳翻倍。”
    “好的先生。”
    首富心情巨好，钱不钱的，根本已经无所谓了，不过几十个亿而已，他的家产是以千亿计算，根本就不在乎这仨瓜俩枣。而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寿元将至，而他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外头的驱魔师们听到了奖金翻倍的消息，那可是更加卖力了起来，整个场面变得更加红火。时间也一点一点的来到了十二点。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会这样不了了之，但就当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的一瞬间，周围的气氛陡然一变，黑暗就如同海啸一般奔涌而来，浓重的黑夜将所有的光线都笼罩在了里头，不管多强的灯，照射范围都不会超过五米，接着周围的阴风开始呼啸而来，天空中的乌云也如期而至的遮住了月光。
    一下子人群开始慌乱了起来，他们不由分说开始用心起来，但不管怎样那股压力都随着黑暗的袭来而变得愈发强大了起来。
    台上的巫女周围的结界绳开始一根根的断裂，那些道士贴下的符咒也在毫无预兆之中燃烧了起来，和尚们的念珠散落一地，而正在呜呜哼哼跳大神的萨满，甚至连面前的神像都碎成几段。
    天地之间隐约响彻起了鬼哭之声，刚刚还放松了一些的首富现在脸色苍白的坐在房间里，而楼下几个龙王的诵经声明显变得急促了起来，种种迹象都表明，那个东西……来了。
    而天地之间景色的转换，最兴奋的就要属在直播间里守了三天的全世界观众了，他们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等待着下一步的发展。这比那些伪纪录片刺激太多了，因为镜头里的每个地方都会出现让人意想不到的画面。
    第一个残酷血腥的画面出现了，一名年迈的巫蛊术师突然之间被他自己的蛊虫反噬，身体呈诡异的姿态开始扭曲了起来，眼珠子也爆了开来，混合着黄白之物有大量的虫子从他身上每个可以钻出来的孔洞里钻了出来。
    接下来就是原本用来浇灌花园的水管里喷涌出了黑色粘稠的液体，这些液体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先是从地面开始蔓延，然后开始向建筑物攀附，当周围的围墙和雕像都被它侵染之后，夜风中传来了刺鼻的血腥气息。
    接着就在庄园中心的喷泉雕像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水手服的少女，跟上次不同这次她的脸上多了一张面具，而身后的雨伞也变成了暗金色镂空长杖，杖头处的镂空夹层里还有一枚铃铛，每有动作就会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
    她落地亮相，看了看周围那些正对着她诵经念咒的人群，她却没有大动干戈，只是轻轻用暗金长杖在雕像的头上笃笃敲了两下。
    霎时间天地之间风门顿起，接着地上就开始出现无数的裂缝痕迹，透着血腥气味的风呼呼的吹，最后无数夜叉恶鬼就从黑暗之中奔涌了出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既然你们收了钱，那你们就是他的人。”少女环顾四周，轻声说道：“对不住了。”
    地狱一道，凶残无比，在场几千人的阵法、符法和道法根本就没办法抵抗酆都大帝的阴军，它们凶恶的扑向它们看到的每一个驱魔人，那水平的高低当下立判，整个驱魔现场就化作了地狱血海，凄惨的叫声充斥在每一个角落。
    有人报警了，但警察真不敢来，军队也不敢，他们就当做没看到没听到，甚至直接拔了电话线……
    这场惨剧并没有被直播出去，因为这里的空间已被隔绝，站在哪怕一堵围墙之外的人看向里头不管是肉眼还是仪器都只能是看到一团纯粹的漆黑，而里头更是一丁点信号都没有，根本就无法把面前这种可怕的场景发送出去。
    此刻的jk少女转着她的杖子在阴曹之境闲庭信步，她看到有个女人明显不是驱魔人而是网络主播正跪在那祈祷上帝，鬼王花花走上前用屠生杖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在她身边画了个圈：“你家的上帝不会来的，他才不会为了你们这些臊皮得罪我。不过你没收钱，别出这个圈就算你躲过一劫了。”
    话音刚落，身边一个夜叉就将一个大和尚的身体撕成了两半，袈裟落在鬼王花花面前，鲜血更是滴落在了她的面具之上。
    “灵山都死了，你还信佛。”
    鬼王花花哼了一声，转过身吹着口哨就朝豪宅方向走去，而她吹的口哨正是友谊地久天长，这可是标准的送葬曲，不管是在葬礼上还是廖叔埋人的现场，这首歌可都是很亮眼的。
    口哨声渐渐的进了，豪宅里的人没有一个不紧张的，几个法力最高强的龙王此刻已是汗如雨下，不少徒弟都已经翻着白眼晕倒了过去。但为了钱，他们最终还是死死扛了下来。
    大门口设了禁制，门里也设了阵法，但即便是这样也根本无法阻挡住门外口哨声所带来的无边威压。
    随着一声闷响，大门上的禁制就这么被破了，那用来封印最凶残恶鬼的封印，如今却比纸还要脆弱。
    大门禁制被破，屋子里的阵法也启动了，两尊石狮子化作活物，凶神恶煞的冲了出去，但不出十秒它们就像受到惊吓的小猫一样回到了石头底座上。
    接着就见一个浑身上下都沾染着飞溅血滴的少女哼着歌走进了房间之中。
    “喔唷。”
    她惊奇的叫了一声：“还有这么多人呐。”
    说完，她径直就往楼上走去，这几个龙王哪里能让她得逞，立刻冲上去想要制止她，但还没等起身，他们就发现自己的脚都被地上伸出的漆黑爪子给死死握住，而那爪子力大无穷，正一点一点将他们往地底下拖。
    此刻的首富已经浑身颤抖了，虽然嘴上说的是自己见惯了风浪，但随着外头的口哨声和脚步声一点一点临近，他终究还是崩溃了。
    “先生……对不住了！”
    顾问见状不好，立刻想要启动阵法离开，而此刻门也突然自动打开，过了一会儿那个少女才走了进来，看到旁边那个顾问的阵法，倒是笑了起来：“你发动一下试试看，这里早已经是地狱。”

 171、是春风呀。

    地狱之内，莫不听她号令。
    什么阵法不阵法，顶级玩家根本不在乎这个。
    酆都大帝将屠生杖插在门口，然后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了房间之内，那顾问屡次发动阵法却毫无效果，他知道这次真的可能是惹到了大宝贝，现在面前这个级别的人对他来说有点太高端了，而听楼下几个龙王的呼喊声，他们恐怕也是全军覆没了。
    外头的惨绝人寰还在继续，屋子的气氛却越来越压抑，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知道我这次来是干什么的吧？”鬼王小姐走到了首富的对面，拉过凳子坐了下来：“你现在可以亮出筹码了，然后求我心情好一点。”
    首富到底是首富，他也算是见过风浪的人，在对面的女孩咄咄逼人的气势之下，他居然还能很快的恢复镇定。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竟真的开口说话了：“也不知道这位女士究竟想要什么？”
    鬼王小姐似乎对他的话术并不感兴趣，只是抱着胳膊把头侧向一边，继续等待着下文。
    “是钱？房产？黄金？还是其他什么？只要你说出来就好。”
    首富在聊到他熟悉的领域时，那股子睥睨天下的气势一下子都回来了，就好像此刻外头被屠戮的不是人而是一群阿猫阿狗一样，丝毫没有被外界的事情所影响。
    鬼王小姐嘿嘿一笑，一只手撑在桌上托住下巴看着首富：“这就是你能给全部了？”
    首富愣了片刻，讪笑起来：“小姐，我只是个凡人。”
    “凡人吗？那你的融杀法阵可不是凡人的手段，你阻断了成千上万人的轮回路可不是凡人的手段，你吸了数不清的运气，可不是凡人手段。你阳寿七十二，活了九十六，可不是凡人手段！”
    “这……”首富迟疑片刻，皱起眉头看向鬼王小姐：“我可以补偿。”
    “补偿？”鬼王小姐突然笑得咯咯直响：“好啊，那我就跟你算算补偿的价格。”
    说完她拿出一把金算盘，手边也出现了一册厚厚的本子，她抬起眼睛看了看首富，然后笑道：“咱们就好好算算你的账。”
    看到这一套东西，首富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但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退路好走了，只能是人为刀殂，而他当了多年的刀俎，如今终于也成了一会案板上的鱼。
    “咱们地府规矩也简单，就是以命换命、以寿换寿。你续阳寿二十四载，以一换十，就是二百四十年。杀人四十七，他们其中九人阳寿未尽，九人共有八十五年。记三百二十五年。后五十年灭魂三千七百一十七，孤魂野鬼我给你统一算十年一个，一共三万七千一百七十年，记三万七千四百九十五年。夺天造化运势富贵，这些我都不给你算了，就光算你延绵的子嗣吧，你家族上下现存一百七十九人，其中共计剩余阳寿两千七百四十年，之前咱们算过的，阳寿换算下来是一换十，那么你全家老小阳寿功能共计两万七千四百年整。”
    金算盘打得劈啪作响，旁边的生死簿翻得哗哗有声，首富的表情阴晴不定，额头已经满是汗水。
    “好了，我收了你一家一百七十九口人之后，你还欠我一万零五十五年。”鬼王小姐抬起头笑道：“现在有三条路给你选，一条是你一家上上下下所有人，九九八十一世堕入畜生道，带着记忆。第二条你一个人永坠无间地狱，这个可就苦咯，永生永世不得出来咯。第三条嘛，刚巧我们今天地府开业十万年大酬宾，你是第一百亿个客户，给你一个直接无罪的机会。”
    说着鬼王小姐伸手一召，屠生杖直接变成了一个轮盘，上头的一个格子里写着赦免，其他的格子里都写着各种残忍的刑罚。
    “这里呢就是大酬宾的内容了，你有一次抽奖的机会。”鬼王小姐竖起一根手指：“一次机会哦，中奖概率百分之零点零三，但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嘛，如果你没抽到，我就给你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不过这个机会可不是白给的，你得用东西来换，怎么样？”
    “用……用什么东西换？”
    “亲人啊、记忆啊、家产啊、名誉啊、地位啊等等等等，什么都行。”鬼王小姐嬉笑着说道：“比如你用亲人来换，那我会给你一个名单，你可以从最远的亲戚开始，然后一点一点的朝亲近的人来，最后是子女儿孙，哈哈哈……很公平吧？如果是名誉的话，你就需要录制一段视频，把你这些年干的事情都说一下。然后我给你公布公布，财产嘛……十亿美金转一次好不好嘛。对了，如果你中途转到了，还可以再追加筹码哦，如果你能中两次，我直接送你长生不老。”
    首富想了很久，他看了一眼，已经快要天亮了，但接下来鬼王小姐一句话直接把他最后的希望也浇灭了：“别看了，这里是大黑暗天，永无日出之日，大日如来来了都不好使。选吧，老头儿。”
    终于……首富被这句话给破了防，他长出一口气，咬着牙指着那个转盘：“我选转盘。”
    “这就对了嘛，有福利不要是傻瓜。”
    轮盘开始转动了起来，但他终究不是那个天命之子，第一次落空，但这次好像是在他的预料之内，他抬头看向鬼王小姐：“我选家产。”
    “抱歉哦。”鬼王小姐嘿嘿一笑：“刚才我查了一下，你账户上的资产不到十亿美金了，这两天时间里，你的几个儿子儿媳已经把你的家产全部转移掉了。”
    首富的眼睛豁然睁大：“他们……”
    “嗨，大难临头各自飞嘛，可以理解。好了，家产不够了，你打算用什么来换呢？”
    “亲人……”
    无情的首富在这番刺激下，终于也是红了眼，他还是以家人为赌注赌起了轮盘，屠生杖下从无戏言，他每次说再来一次的时候，就会有一个他的亲人被夺去阳寿，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世界，比《死神来了》还要死神来了。
    一百多次的机会他都没有转到那个赦免的空位，而他的家人即便是最小的孙子都已经被消耗掉了，鬼王小姐摊开手：“哦豁，没了哦，你没有家人了哦。财富和家人都没有了，你还有名誉、记忆和地位，怎么说？还要不要来？”
    此刻已经彻底上头上脑的首富哪里顾的了那么多，他深吸一口气后用沙哑的声音说道：“继续！”
    “好嘞。”鬼王小姐嬉笑着后退一步：“那请选择筹码。”
    首富这次选了名誉，但终究还是输了，鬼王小姐不知从哪掏出来了一个dv机，指了指老头：“怎么？是需要现在开始吗？还是给你点时间准备。”
    “给我一点时间吧……”
    首富坐在椅子上，仰着头半闭着眼睛，而此时此刻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财富财富没了，家人家人没了，如今就只剩下可笑的名誉和地位了。
    虽然冷静沉着了一辈子，但终究还是赧然一笑的选择了孤注一掷。
    洋洋洒洒的脱稿演讲，让人见识到了九十多岁的首富仍然宝刀不老，但也从他讲的内容里见识到了这位首富这些年的麻木残忍，作奸犯科那简直就是小事一桩，更可怕的是他对生命的漠视还有对法律的无视，一系列的演讲下来，他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了似的。
    “好了，最后就还有地位了，不过好像你这么一来地位也没了，要不干脆直接赌记忆吧，十年一次来不来？”鬼王小姐嘻嘻嘻的笑了起来：“最后六年我也给你算一次，要不要来个十连抽？”
    首富没有任何反抗，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接着鬼王小姐一个响指下去，轮盘开始自己动了起来，前九次照样落空，唯独剩下最后一次堪堪落在了赦免栏上，鬼王小姐看到面前的一幕，喔唷了一声：“好厉害哦，你赢了。”
    说完，她再次打了个响指就消失在了房间里，接着外头的天也亮了起来，而院子里血流成河的场景也都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是那一群驱魔者晕倒在那里的场景。
    但此刻全世界的媒体和网络上都在播放刚才首富的自我独白，而他坐在房间里，看着电脑屏幕上远程视频的画面里，家人们惊愕失望和茫然的眼神，还有另外一个视频里反复播放的他在用亲人的命赌轮盘的场景。
    对于这些，他一片茫然，因为他的记忆只剩下了生命中的最后六年，之前的东西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但昨晚发生的一切他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我才不会杀人呢。”
    鬼王小姐姐这时拿着手机在她的直播间里说道：“他的命能值几个钱？死亡并不是惩罚，让他继续活着才是最大的惩罚。哎呀，不要给我刷火箭啦，好了好了，不要刷了，我都卡了。”

 172、杀人诛心

    没错，鬼王小姐并没有杀人，一个都没有杀，不但没有杀，还把整个过程都面向全球直播了出去，当时首富的姿态和他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都公布在了网络上。
    “未来我们肯定是要共存相处的，如果我杀了人，未来就不好办了，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吧。”鬼王小姐在直播间里跟粉丝互动时说道：“这次我可没杀人哦，一个人都没死，只是有人想要他们死而已。”
    就如她说的那样，她的确是没有杀人，所有那些驱魔者看到的都是幻术，虽然她可以杀，但作为一个学公共关系的高学历人才，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自己杀人之后的结果呢。
    不过虽然没杀人，但那些恐怖的幻术也让那些驱魔人疯了一大批，但这玩意也都是他们自己的心魔，怪不得别人。而真正的重头戏是鬼王小姐最后轮盘的阶段。
    她让九十六岁的首富把自己完完整整的剖开在了全世界的面前，然后一点一点把他的遮羞布给扯下来，第二天当大盘开启的瞬间，首富所有的产业都遭遇的重挫封盘，几乎全部的股票都跌破了发行价，而从他集团里撤资的不光是有散户，投资机构也都撤了，甚至给他的人生盖上最后一把土的人正是他的挚爱亲朋，儿子、女儿、女婿等等，所有跟他有亲属关系的人全部发出声明跟他撇清了关系，而他自己公布出来的罪行也让拔电话线的英国警方直接把他给带走调查了。
    就如和玩轮盘时一样，生意、家族、亲人、朋友、荣誉、地位甚至连记忆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
    “我给他续了三十年的命，每一万个关注再加一年嗷。”鬼王小姐姐在直播间里喊道：“咱们争取把他给续到两百岁去。”
    如果没有意外，如果真的给他续到了两百岁，即便是没有死刑，首富的刑期也不会少于五十年，而这五十年出来，他快一百五了，而伴随着一无所有的境地之外，更恐怖的是他的阳寿还没有断，还得在世上苟活五十年。
    后头的几十年，他会体验到人世间最残忍的一面，更恐怖的是他甚至都没有前九十年的记忆，失去了关于所有好的怀的人记忆。
    这样的惩罚到底有多残忍，其实只有体会过的人才能知道。但他运气也不错，成为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说不定过几十年他还能出本书，书名都让鬼王小姐姐想好了，就叫《我这一辈子》。
    这件事当然还没有尘埃落定，首富一家人的动向已经成为了现在全世界都关注的一件大事，甚至记者已经开始满世界找跟他们有关系的人来核实了。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崩盘，首富大部分的资产都在英国，英国政府因为他的关系直接亏损了超过三百亿英镑，这还只算了前期投资和补贴，甚至都没算所产生的社会面损失和资源损失。
    整个英国在第二天下午就爆发了示威游行，抗议把这样的人渣放入英国也抗议当朝首相的昏庸无能，而英国政府现在真的是看到那个老东西就恨到牙痒痒，自然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而之后的几天，关于首富玩轮盘和首富自首的视频内容已经被全世界的网络玩家给玩烂掉了，给他配上了各种各样欢乐的桥段。
    这人一旦倒霉了，落井下石的人就多，在首富进去之后，他的多处融资也崩断了，数不清的投资者聚集在英国警察局的门口，举着牌子要求首富上断头台……
    当然，除了这些社会面的影响之外，还有就是关于他的传闻也弥漫了起来，特别是他的续命之术则成为了人们最津津乐道的话题。全球热搜榜上第一位就是首富，第二位则是幽灵之主线上直播的内容。
    “可以啊，花花。”
    雷龙坐在饭店里，对面则是在大口吃东西的鬼王小姐。
    “我警告你，你敢拿脏手碰我，我就用屠生杖敲你头。”鬼王指着雷龙要帮她撩头发的手：“死渣男，滚一边去。”
    “你好绝情啊。”
    “死走。”鬼王小姐骂了一句后抬起头说道：“其实这三天我想的可清楚了，我觉得单纯的报仇完全不足以达到效益最大化，那么怎么才能效益最大化呢，那就是利用一次大规模的受到广泛关注的事件，把神秘世界给推广出去，大大方方的推广出去。我之所以没有下杀手就是这个道理，如果杀人了，就一定有人会质疑为什么我可以凌驾于人间的法律之上，虽然大家都知道阳间的法律管不了阴间的人，但无疑会增加人们的惶恐。所以我就选择这么干了，是不是超厉害？”
    “嗯。”雷龙点头道：“你要真杀那么多人，才会出事情呢。”
    “是吧。”鬼王小花嘿嘿一笑：“现代化思维的鬼王还是很厉害的，如果我是我爹，那这地方血流漂杵。可当时杀人一时爽，事后求和火葬场，人间界毕竟是主会场，是第六次灵气复苏的核心区域，我得先做好规划。”
    “现在这个阶段让人广泛的接纳鬼这个虚无的东西，还是有点难吧。”
    “何止是有点难。”鬼王叹气道：“之前的很多年里，我老爹只是为了要威严要威严要威严，生生把鬼都打造成了恐怖的、无情的、难看的姿态，弄得人间界谈鬼色变。我现在要发动一场认知革命，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其实鬼怪也没有那么不堪。”
    “你打算怎么办？”
    “保密哦，等过段时间我计划完整了，我会公布的。”
    之后又是两天的时间，英国发生的时间逐渐平静了下来，正如鬼王小花的预料，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逐渐从首富的伏法变成了鬼蜮的降临，恐惧者、担心者、好奇者、疑惑者一下子都涌了出来，就像一切新生事物出现之初那样，无数的吵闹和争议都在上演。
    “幸亏她没下死手。”张瑶在看完皮爷论坛上的讨论之后，转过头对小张哥说道：“这要是真的下死手了，人们就会恐慌，恐慌就对抵触。你说，鬼界和妖界哪个会先融入到人间？”
    张瑶现在可不简单，她俨然已经是非人类事务专家了，这真的是高手放在哪都会迅速成为高手，原来那个看到个狐狸精都一惊一乍的女人，才一年的时间就已经可以眉飞色舞跟鬼王讨论未来融入计划的一些安排了。
    “不知道，大概会是妖。因为人对妖和鬼的观感不同。”小张哥笑道：“被电影电视剧给祸害了。”
    张瑶笑出了鹅叫声，然后靠在那滋了一口奶茶后说道：“不过这小姑娘还真厉害，这个手段……漂亮。”
    小张哥呵呵一笑，摇了摇头：“还是稚嫩了点，她不该这么大张旗鼓的。”
    “行了行了，一个二十岁的孩子，你还指望啥呢。”
    小张哥莞尔一笑，没有接话。
    而这巧这时，金玫推门走了进来，张瑶看到她之后僵硬的笑了笑，而金玫则直接上来挽住了她的胳膊：“怎么也不去我那边玩嘛，这里都是臭男人有什么好玩。”
    张瑶看了看小张哥，嘴张了张，本来想说就是来玩臭男人的，但却生生没说出来这句话，然后就被金玫给拉走了，而小张哥摇了摇头，继续擦起了玻璃。
    可偏偏她们走了没多久，一个飒爽女子冲了进来，正是妖族大帝金龙公主，她气冲冲的往小张哥面前一坐：“这次鬼族那个小妹出尽了风头，我们得把场找回来。”
    小张哥抬头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你好歹也帮帮我啊，不能因为她跟你关系好你就帮她。”
    “我帮她什么了？”
    “不是你让她用这个招数的么？”
    小张哥摇了摇头：“人家是自己学习学出来的。”
    金龙公主长叹了一声：“我都同意妖族跟人类通婚了，怎么还比不过她的热度？我不服。”
    小张哥没有说什么，他也没办法说什么，妖鬼两个体系已经互相较劲好些年了，现在鬼王小姐异军突起，金龙公主不着急才奇怪呢，毕竟从古到今他们好不容易通过色诱书生把妖的形象打造成了温柔可爱、善良钟情，但现在竟然被一个鬼女直播了一场就在风头上被压制了下去。
    那天金龙公主也在直播间里，看到满屏幕的想要鬼王小姐姐原味苦茶子的留言，她酸透了好吗，一个鬼王臭烘烘的苦茶子有什么要的，来要她金龙公主的呀，从标准香到国际香一应俱全。
    “你说我也开个直播怎么样？最近不是流行对吧。”
    “你的脾气不合适。”小张哥摇头道：“对了，我听虎妞那边说……”
    “别提她！我不想提她！更不想跟她打交道！”
    金龙公主一听虎妞就捂住了耳朵：“烦人烦人！”
    小张哥叹了一口气：“你们斗气都斗了多少年了，都不是小孩子了，差不多算了吧。”
    “不行，她一天不跟我道歉，一天不原谅她。”金龙公主冷哼了一声：“对了，过几天我有个方案，你帮我看看呗，不会亏待你哒！”

 173、平平淡淡，忙忙碌碌。

    早起时，小张哥起床给年年煎了个蛋再弄了一碗油条汤，最后再加十二个煎饺，这就是年年的早餐，然后他就如同过去一样骑着他的小电驴带着年年去到了学校。
    而到了学校这么一看，发现学校竟已经放暑假了。
    他回头看着年年，年年也抬头看着他。两人相顾无言了很久，最后还是小张哥开口道：“你放假也不跟我说。”
    “嘻嘻”
    “你嘻嘻……”小张哥无奈的再次跨上了电动车带着年年准备离开，而刚准备启动，就见林老师从远处走了过来，他老远看到小张哥和年年，抬起手打了招呼起来。
    小张哥垫着脚溜到了林老师的面前，两人寒暄了一阵后，林老师笑着对他说：“你这样的家长也是很少有的，昨天就已经放假了，你今天还送过来。”
    “日子过得有些糊涂。”
    小张哥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解释了两句后问道：“看你精神怎么不太好。”
    林老师挠了挠下巴，笑了起来：“来我家坐坐？”
    反正也没什么事干，小张哥就欣然同意了林老师的提议，两人带着年年就去了林老师的家里。他家就住在学校里头的家属区中，这种老学校里头大多都会有这样的房子供老师居住，地方么也就是五六十平，小小的一间，但一个人住倒也是绰绰有余。
    林老师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他家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两居室的屋子，一间是卧室一间则是书房，在书房里头有一张茶桌，林老师让小张哥和年年坐在上头后一边从柜子里取来茶叶一边笑道：“最近啊，还真出了点小意外。电影里的剧情让我给遇到了。”
    小张哥饶有兴趣的抬起头问道：“惊声尖叫还是死神来了？”
    “哈哈哈，你就那么盼我死呢？”林老师坐在了他的对面，熟练的分茶洗茶：“其实是不能说的秘密。”
    “哦……”小张哥眨巴了一下眼睛：“那就不说了。”
    “哎呀！”林老师哭笑不得的说道：“是电影《不能说的秘密》。”
    “哦，你早加个书名号我就不会误会了。”
    林老师：“？？？”
    “没事，你继续。”
    林老师喝了一口茶，把他身上的故事娓娓道来，其实倒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就是自己这段时间正在和一个理论上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女人互相在写信。
    爱情这种事情没有道理的，杨振宁杨老告诉全世界爱情可以不在乎年龄、张国荣告诉全世界爱情可以不在乎性别、孟加拉巨蜥告诉全世界如果真的被爱也可以不用长得那么漂亮。
    所以跟一个不同时空的异性谈恋爱这件事可以说是非常浪漫了，但林老师现在遇到的困惑就是他可以只把爱情停留在纸面上，哪怕是一场纯粹的柏拉图对他这样一个情况特别的异人来说都是一场奢侈的享受。
    可女方却并不是这样认为的，林老师的描述中把一切美好的词语都给予了这位女士，但其中也包含了他的困扰，就比如说她急迫的想要见到林老师，并在信中把思念展现的淋漓尽致，信纸上的淡淡香气和斑驳泪痕让林老师这几天彻夜难眠，自然看上去也就憔悴了许多。
    “那你知道她是什么时代的人么？”
    面对小张哥的问题，林老师拿出了女方给他写的信，信封上明确的写着的是“北大荒建设农场”，但林老师根据相关资料显示，这个农场早在一九七六年就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能够查到的只有北大荒农垦集团建设农场，但这两个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东西了，甚至连地址都不在一个地方。
    “我查过很多资料，这个农场当年是个国营农场，是知青上山下乡的地方。但后来在一九七零年的时候，那边爆发山洪，这个农场在泥石流中被完全淹没了。”林老师说到这里时眉头紧蹙：“所以这些信应该是一九七零年之前邮出的。”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救她。”林老师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这件事，我说七零年他们那边会遭遇泥石流，她告诉我她从不信这些牛鬼蛇神的东西，还让我思想坚定一点，如果我不能坚定，她就会帮我成为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
    小张哥笑了起来，不过这话的确是符合那个年代人的特征，淳朴而简单，不过现在就从林老师的话里分析，这个让林老师魂牵梦萦的女人，应该永远定格在了一九七零年。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
    还没等林老师开口说话，他和小张哥就同时看向了书桌的抽屉，林老师连忙站起身走了过去，里头果然静静的躺着一封信，他忙不迭的展开后见里头写道：“林同志：上次你问我，现在是什么时代，我只能告诉你现在是最火热的时代……”
    之后洋洋洒洒几千字，里头不光带着有对国家的热爱和忠诚还有着对未来的美好期望，反正让小张哥看得是挺正气的一个人，而里头除了这些还有就是很隐晦很小心的表达着自己的爱意，全文一个爱字都没有，但全篇都是在跟林老师描绘着未来的模样。
    “我希望以后等我回到了城里，能跟你在同一间学校教书，我们一同去食堂吃饭、一同备课、一同徜徉在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中。哦，对了，上次你告诉我落款时需要记录下年月日，我承认这是我的疏忽，这次我就记录下来。”
    在这最后一段话后头，那个女孩写下了日期和自己的名字“黄爱玲，一九七零年四月十一日。”
    小张哥和林老师看到这个日期之后，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而小张哥说道：“泥石流是几月？”
    “有记录的是七月。”
    “你还有三个月。”小张哥提醒道：“这种事我不能帮你，但……”
    说完他笑了笑，然后将电驴的钥匙往前推了推：“我的钥匙不小心落在了你这里。”
    接着他起身牵起年年的手就往外走去：“年年跟林老师说再见。”
    “再见。”年年朝林老师挥了挥手，然后就跟小张哥离开了。
    林老师则看着桌子上的电驴钥匙直发愣，然后他心一横，起身拿起了钥匙将那些信一把揣起也走出了门去，他来到楼下小张哥电动车面前，深吸一口气后跨了上去，正发愁不知道怎么启动时，年年突然跑了回来，凑到他耳边说道：“加速。”
    说完也不等林老师问个仔细，她就迈着小短腿扑腾着跑掉了。
    环顾四周没见到别人，林老师深吸一口气发动了电动车，然后他很冒失的直接把电门拧到了顶，就见电动车嗡的一下就消失在了原地，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林老师坐在车上，只感觉自己面前浮光掠影，就宛如进入了一个奇幻的空间一般，等他吃惊的松开电门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个小镇子模样的地方，周围的人穿着都非常朴素，就像是他小时候老爹带他去赶集时那些老头老太太的穿着打扮，男人大部分都是穿着一身军绿色的布衣而女人也差不多，顶多就是一件花布的短衫套在身上，而街上的女人不是麻花辫就是齐耳短发，根本别提什么时尚的发型了，就连一双好看点的鞋都找不出。
    相比较而言林老师这黑色西装裤，白衬衫和棕色牛皮鞋的搭配，一下子就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而这时他再低头却发现胯下的电动车已经变成了一辆永久牌自行车。但即便是这样，他俨然也已经成了这条该上最靓的仔。
    不是吧……
    林老师心中愕然，再回头看到那些具有年代感的门房，还有不远处敞开门的公社大食堂，本身就是文史类专业的林老师一下子就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时代。
    看到眼前的一幕，再想到自己信中的女孩，他心一横，然后朝旁边的老乡问起了路：“老乡请问一下，这建设红旗农场怎么走啊？”
    路边的老农闻言抬头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心里琢磨着这人八成也是城里来考究的官儿，自然是不敢怠慢，连忙就给他指了路，还说那边地方不好走，在山沟沟里，一百好几十里山路，只有等公社有卡车过去的时候才方便搭个便车。
    但林老师并不在意，只是在清楚之后，骑上了他的自行车就飞驰而去。
    而就在林老师正式踏上拯救挚爱的道路时，年年却在路上仰着头看着小张哥。
    “别这么看着我啊，我可什么都没干。”小张哥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走着：“就是电动车忘记骑回来了。”
    年年不爱说话，但却聪明的很，她朝小张哥摆出羞羞脸的表情，而小张哥却毫不在意的说道：“马有失蹄嘛，我又不是万能的。再说了，既定的现实无法更改，更改的过去只会产生新的岔路。不会对现在有影响的。”
    正说话间，他们经过了一条小桥，桥上有几个老头正看着桥下的人在讨论，小张哥探过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有两个人正背对着他挽着裤管用一个簸箕在河里捞着什么。
    关键吧……这俩人的背影看着眼熟。
    再这么仔细一瞧吧，赫然发现这河里撅着屁股在那筛沙的人正是杨俊峰跟蔡公子，一个富二代一个停飞的空少，俩人就跟傻批一样在河里泡着，也不知道干什么。
    小张哥的表情变得很奇怪，然后带着年年走到了河边，站在他们两人不远处：“干什么呢？”
    杨俊峰仰起头看了小张哥一眼：“你怎么来了？淘金啊！听说这条河里能淘金的，前段时间蔡公子都淘了一枚金戒指。”
    听到这番言论，小张哥粗浅的认为这两个人高低脑袋是不太好使，而蔡公子这时也直起身子捶着背对小张哥说：“真的行的，我就前几天每天来淘个两小时，平均一天收入得有五六十呢，还没算我捡的金戒指。”
    喂，这明明就是捡破烂好吧！
    幸好河道不深，而且也不是排污河，没有什么淤泥，大部分都是沙石，所以他们还能玩得欢快。但小张哥是真的不知道他们俩究竟是脑袋出了问题还是在家游手好闲时间长了神志不清，弱智还带传染的事情可真的是……小张哥纵横多元宇宙多年，见过聪明的、见过无脑的、见过奸诈的，但从来没见过像他们这么无聊的。
    “行了，你们慢慢玩。”小张哥摇了摇头：“注意点安全。”
    “知道了，放心吧。行家。”蔡公子一脸自信的说道：“绝对ok。”
    回到奶茶店，这个时间正是最淡最淡的时候，他把电脑开机点开音乐，然后就看了看最近的新闻。
    互联网果然是金鱼的记忆，前几天最红火的新闻自然是首富伏诛的消息，之后的几天陆陆续续的会出一些关于他和他家族的新闻，什么家族利益链断裂、家族分崩离析之类的内容，还有很多人在网上开始起底扒皮他的发家之路，之后几天最火的新闻则是鬼王娇娃的直播首秀了，而自从那天之后，鬼王小姐也还开过一次直播，不过倒是没有什么很刺激的内容，都是一些答疑解惑的互动环节，比如说鬼到底是什么、到底存在不存在，还有比如人跟鬼能不能结婚之类的奇怪问题。
    所以鬼王也在榜单上停留了几天，再后面嘛……其实也都是一些无趣的东西了。
    民众接受新东西的速度远比想的要快，再加上鬼王小姐这次的运营如果满分一百他最少一百八十分，真的一下子就加快了灵气复苏之后社会层面的运营速度，而普罗大众的声音其实也并没有太多的抵触，主要一些担心就是关于恐惧或者是无差别伤人的事情。
    当然这种事情也不能是一蹴而就，需要慢慢调和，不过不得不说鬼族现在已经拉开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序幕，至于妖族到时候怎么办，那就要看金龙公主那边到底会出一个怎么样的策略了。
    上午的时光，宁静而漫长。小张哥坐在柜台里头听着音乐看看新闻，倒也悠哉。
    朱珍珍的公司他也去不成了，因为朱珍珍现在专心跟张瑶干大事，因为钱的困扰，朱珍珍前段时间花了两千万把自己这家刚刚开始盈利的公司给盘掉了，弄得小张哥现在又一次失业在了家中。
    不过这种事谁能有办法呢，人家也是要有人家的生活，世界自然不会围绕着任何人打转，哪怕是小张哥也不行。
    “喂。”
    一道肥硕的身影跳上了柜台，蹲坐在在那喊了一句。
    小张哥抬起头看了一眼：“怎么？”
    “小胡狼死神想跟你聊聊。”
    “小？”小张哥愣了愣：“什么意思？”
    “就是小啊。”大黄想了想：“胡狼死神已经消失好多年了，现在是他女儿在当胡狼死神，她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帮帮忙。”
    “我有什么能帮你们的？”
    大黄想了片刻，突然叹了口气：“我们这些流亡神，很可怜的。就……想让你帮忙给他们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上头没有他们的活路了，天界战争已经把我们彻底摧毁了，那帮天使在你面前都像是鸽子，可在我们面前，他们就是秃鹰。我们剩下不到二十个流亡神了……我想唯一能庇护他们的，只有你了。”
    小张哥笑了起来：“这么惨的吗？”
    “惨，惨到没朋友，想个办法吧。今天晚上他们会来，首领就是小胡狼死神，不过我在他们里头也算有几分薄面，还算是能说得上话的，到时你有什么话不方便跟他们说，你跟我说也是一样。”

 174、小胡狼死神

    “您好，您要的咖啡。”
    仰起头入目便是巨大的莱莱顶在面前，小张哥侧过头回避正在帮他上咖啡的黑皮大莱莱羽蛇神，她往前倾的角度不大，但却呈现出惊心动魄的曲线，难怪咖啡馆这里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生意红火，这可不就是典型的不正当竞争么。
    “你这也太过分了吧，让她用这种办法吸引顾客。”
    “什么办法？她可是很珍惜这份工作的，每天都会给其他同事加油打气。”金玫坐在小张哥对面，轻轻搅拌着咖啡，店里头虽然人不少，但大家还都比较克制，相对也比较安静，只有几个极端漂亮的服务员来回穿梭：“而且肮脏的不该是你们的心吗？她只是身材火辣罢了，又没有刻意的去卖弄风情。”
    这么一说倒也还真的是，金玫虽然对谈恋爱也是一窍不通，但对管理学还是颇有心得的，这段时间闲下来也都会去看一些相关书籍，分明是个至高无上的西王母，但现在怎么看都像是个商界精英。
    小张哥抿嘴一笑，然后抬起眼看了看金玫：“天界战争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都没得到消息。”
    “你是这個世界的守护者，又不是别的世界的守护者，天界战争跟伱又没关系。”金玫喝了一口小咖啡，笑了起来：“不过的确是打很凶，基本局势就跟现在世界信仰格局差不多。东亚文明圈地自萌，欧美文明大行其道，中亚文明凶残暴虐，拉美文明躲躲藏藏，印加文明……也没什么印加文明了，羽蛇神大人你也看到了，她只是个笨蛋。最惨的大概就是非洲文明体系了，已经被压榨的差不多了，顶层的神系已经崩溃了，只剩下一圈下层神在到处流亡。”
    金玫说话真的是专业，一套一套的，看来她这些年可没在上头学习。
    “东亚文明圈地自萌？”
    “嗯，个体能力都比较突出，但结构松散。欧美神系入侵过几次，但也都被打回去了，但我们内部出了点小问题，错过了最佳的反攻时机，他们现在打不进来，我们也很难突破出去，就成了现在这么个局面。不过上帝系已经把能侵略的都侵略了。现在他们正在跟中亚系的死磕。”
    小张哥点了点头，大概了解了这件事的起因结果。
    “为什么说不团结？”
    “东亚体系太杂了，北方图腾崇拜，崇拜的狼神已经沉睡了快一千年。南方海洋神系天天就想着怎么过安逸日子，东边神道系这几十年整天都在玩娘化。”
    “娘化？”
    “嗯，八百万神仙变萌娘，啥都能变成好看的姑娘，他们甚至在比谁变得更招人喜欢。”金玫嗤笑起来：“你说我们是文明海盗，但在第五次灵气复苏之后，我们早就成了文明寄生虫。宿主是什么样，我们就是什么样，没办法改变咯。”
    她笑完，却又显得无比的无奈，靠在那抱着胳膊，脸上全是对往昔的怀念。
    等她缓过神来后，抬头看了一眼小张哥，然后说道：“流亡神来寻求你的帮助，你就帮一把吧，他们也是很不容易的，至于你不知道怎么办，就交给我吧，我来处理。”
    小张哥点了点头：“谢谢。”
    “不客气。”
    晚上的时候，今天小张哥早早的就打了烊，本来还打算来奶茶店晃悠一圈的人们抱怨一圈之后也就走了，而小张哥全程都坐在柜台后面，在他面前蹲坐着的是肥硕的大黄。
    时间刚过十二点，外头突然传来敲门声，大黄跑过去将门禁打开，接着就见一群穿着奇怪的小动物走了进来，为首的是小胡狼死神，身后则跟着一群猫猫狗狗，看着就像是动物总动员……
    小胡狼死神拿着属于死亡的权杖，一边指挥着那些猫猫狗狗们在店里的空位上坐下，而他自己则来到了柜台前，但因为个子太矮了，只能露出一个头，甚至还没有那根权杖高。
    “尊敬的守护者你好呀。”
    小张哥站起身来，小胡狼死神仰着头瞪大了眼睛：“天呐，你这么高啊……”
    “是你太矮了，笨蛋！”大黄窜了过来，一爪子挠在小虎狼死神的头上：“给我变成人类的样子！不要再这样到处跑了，你还嫌你们过的不够惨吗？”
    大黄说完也从台子上跳了下去，化作那个俊美的少年，他一只手抓着小虎狼死神的耳朵呵斥起来：“别磨磨蹭蹭。”
    小胡狼死神的眼里很快就开始积蓄泪水，看上去非常可怜……
    不过可怜归可怜，他还是很快的变化成了人形，但看上去……好像更怪了，因为这是个只有一米三左右的小朋友，手上抱着个权杖，头上还戴着装饰用的金饰，关键还是个小姑娘，跟印象中的胡狼死神完全扯不上关系。
    而比她更夸张的是她身后那么一堆的猫猫狗狗变化之后，居然都是一群一米三到一米四的小朋友，一下子就让奶茶店里的气氛变成了小学三年级的课堂。
    小张哥皱着眉看着面前古怪的场景，然后抬头看了看大黄，而大黄无奈的摊开手：“天界战争就是这么残酷咯，现在整个埃及神系就是这个样子，要不然我这个流亡者也不好意思跟你开这个口。”
    大黄虽然也是个可怜的流亡神，但好歹看上去比较正常，但这一群小萝卜头怎么看都有点怪异，他们或坐或站或歪着头打量着小张哥，整个气氛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这时小胡狼死神从她斜挎着的小包包里掏出了九枚金币，垫着脚放在了小张哥的柜台上，然后站在下面抬着头眼巴巴的看着小张哥，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大黄叹了口气，转过身说道：“她问你，这些够不够你保护他们。”
    小张哥笑了起来，将台子上的金币一枚一枚的捡了起来，放进抽屉里，然后对她说道：“成交。”
    小胡狼死神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回头跟她身后的猫猫狗狗们欢呼了起来，然后还跳起了舞，看上去傻傻的，毫无战斗力。
    “欢庆一下而已。”大黄叹气道：“可是现在怎么安顿他们呢？”
    小张哥看着这一群载歌载舞的埃及品种猫猫狗狗，一时之间也头疼了起来：“下午的时候金玫说她来给我办这件事，我现在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哦……”大黄靠在那也是忧心忡忡：“这是尼罗河畔最后的文明火种了，虽然看上去有点傻。”
    难办嘛，也得办。小张哥把金玫叫过来这么一瞧，直接也把她给干沉默了，她这辈子就没这么无语过，看到这一群未成年的神，金玫也难以下手……
    “我觉得我答应早了。”
    金玫坐在椅子上抱着胳膊，看着一只小猫顺着自己的裤管子往上爬，她颇为无奈的把小猫抱下来放在一边，坐在那就开始了苦思冥想。
    “他们都是具有神格的，虽然弱了点，但的确是神格。”金玫看了小张哥一眼：“所以很容易被人定位，虽然在天界战争不会燃烧到下界，但如果让他们独自生活的话，其实还是很危险的。”
    “那在你看来该怎么办呢？”小张哥好奇的问道：“我可以想办法执行。”
    “嗯，根据协议内容，我们是不可以伤害下界生物的。那倒是有个很好的规避方法。”金玫沉默一会儿后说道：“把他们跟选定的人捆绑在一起，那种最普通最普通的人，既无法伤害他们，又可以利用协议的保护力保护他们不会受到其他神系的伤害。”
    小张哥点了点头：“嗯，这样挺好的。”
    还得是金玫啊，天生的管理者就是强，有些东西虽然并不是很难，但只要想不到那就真的是隔着千山万水，按照金玫的说法，把这些小朋友分派出去跟普通人签订契约，这些小朋友是具有神格，那么就可以视作共生了，而共生是被下界条例保护的，剩下的只需要精心选定合适的人了。
    “要求其实也比较简单，你明天就上街逛一圈，顺便筛选一下就好。虽然这些小东西能力不强，但好歹是正统神格，所以对耐受能力是有要求，二十岁以下和六十岁以上的承受不住，区间应该是二十岁到六十岁这个范围之内……哎呀，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好了。”
    小张哥抬头看了金玫一眼：“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负责筛选吧，我要筛选的话还挺麻烦的，你的能力更强一点。”
    “好。”
    根据金玫的指示，晚上的时候，小张哥连夜把这一群猫猫狗狗的小朋友们的精神烙印给取了下来，然后记录在了本子上，第二天上午他只需要去商场门口去跟金玫碰头就好了。
    筛选的方法也很简单，年龄、灵能亲和性、寿命、人格健全程度以及收入状况等等。
    因为只要精神烙印合二为一之后，这些人立刻就能获得一部分埃及流亡神的神格力量，所以这些筛选指标算是比较重要的，而符合要求的人其实也没有很多。
    整体要求算下来大概就是年龄在二十到六十岁之间、未婚、独居且具有一定的灵能亲和性并且寿命不能太短，人格比较健康不可以是反社会人格更不能有精神性疾病和恋童癖之类的怪癖，还有收入情况中等及以上，因为这帮小埃及神还都挺能吃的……
    转了一圈，只筛选了不到十个人，而且年龄大多都在二十四五岁之间，因为同时要满足这些条件的人实在太少了，三十多岁的大部分已经成家，没有成家的要么是收入有问题，要么是人格不那么健全要么是有一些难言之隐，亦或者是性格孤僻喜欢独处。
    而只要让小张哥用回梦过了一遍人生然后判定为合格的人，都会在不经意之间被种下那些小猫小狗的精神烙印，而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这些人都会以不同的方式跟他们命中注定的小伙伴形成足以改变他们人生的羁绊。
    金玫在小张哥身边帮忙他当参谋，很多人虽然表面各项数据都适合，但有时候却会因为这样跟那样的离奇原因而被刷掉，比如说太丑的、有狐臭的、不刷牙的、当过渣男渣女的、说话污言秽语的。
    反正大的方向就那么点，但小的细节金玫非常在意，因为她作为多元神系统中的一员，对渎神这件事非常伤心，理论上她是不允许任何人轻易渎神，而有些人哪怕什么都不干，就长得的那张脸已经可以构成渎神了。
    这样可以筛选的范围越来越小，虽然商场里人多到吓人，但把人找齐却足足花了他们一天的时间。
    当最后一个小胡狼死神也被分配出去后，小张哥长出了一口气：“我第一次感觉疲劳。”
    “正常，主要是心累。谁看了那么污糟事都会心累。”金玫笑着对小张哥说道：“今晚上一定要念王母圣威清心净言咒哦。”
    “不念。”
    “念嘛……”
    “不念。”
    而正在他们说话时，突然看到有个小姐姐正蹲在地上跟一只小猫对话，而她正是被选中的人之一，只是她的行爲在别人看起来都很古怪，因为在其他人看来，这个小姐姐就是在跟一团空气说话，而且還用手摸空气……
    “开始了开始了，命运齿轮转动起来了。”金玫开心的拍手道：“会有很多美丽的故事出现。”
    小张哥也是笑着点了点头：“我们似乎无意中创造了很多主角呢。”
    金玫嗯了一声，背着手看着那个女孩把小猫抱走，脸上满是甜美的笑容。
    就如小张哥所说，每一个被选中的人啊，其实都可以在一本里成为主角，因为当他们从跟这些小狗小猫们邂逅开始，他们的人生就注定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有些会是平淡温馨的，有些会是激烈勇敢的，有些则是搞笑幽默的，但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的生活从此就会变得不一样了，他们的身份给了那些流亡神一份保护而流亡神的神力也会让他们变得跟普通人不一样。
    “你发现没有。”金玫仰起头看着小张哥：“你虽然总是说你无所事事，但其实你還挺忙的。”
    小张哥莞尔一笑，回头刚要说话，却看到一个老人正颤颤巍巍的朝他走来，小张哥眉头皱了起来，低头对金玫说：“出麻烦了。”
    “怎么？”
    話音刚落，整个商场的空间开始出现剧烈的扭曲，所有的时空都如魔方一样开始转动分解，而小张哥伸出手死死卡住时间的变动，然后生生将已经错乱的时间给拧了回去。
    “感觉到了？”小张哥问道。
    金玫茫然的摇了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有人从别的时空里带了人回来。”小张哥深吸一口气：“造成世界线变动了。”
    “真的？”
    “嗯。”小张哥点头道：“不过我给拧回去了。”
    金玫朝他竖起大拇指：“还得是你啊，张爷。”

 175、经典大力出奇迹

    金玫可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能把错乱时空给拧回来了，这个概念就相当于一个人不借助任何工具在五秒钟之内停下一辆飞驰而来的高铁。
    小张哥此刻正在四处张望，金玫则顺便去旁边去买了个汉堡，等她回来时，小张哥还站在原地，而他面前的空间已经开始扭曲了起来，周围人来人往都成了背景板，好像谁也没注意到他的不正常。
    再靠近一点，就见他身边扭曲的空间里却是一面面电视屏幕似的东西正围绕着他转圈，他在不断的挑挑拣拣，看样子还挺专注的。
    “在干什么呢？”
    “筛选哪里出错了。”小张哥一边工作一边回答金玫的问题：“如果不解决，它会持续干扰时间线的。”
    金玫吃着汉堡看着他的动作：“那为什么你可以让其他世界被干扰，轮到你的世界被干扰的时候就这么紧张啊？”
    “因为这是0号宇宙。”小张哥轻描淡写的说道：“我跟其他世界的守护者聊过的，只要有守护者诞生的世界，就是那个系统之内的核心宇宙，不管外头有多少个平行宇宙出现，溯源时这里都是起点。”
    小张哥的手速逐渐加快，快到就算是金玫都看不到它的影子，感觉就像小张哥没有手一样，但周围的画面却也以惊人的速度开始出现后消失。
    短短一瞬间，小张哥就已经筛掉了数以百万记的异常点，而金玫也发现周围人行走的速度变得非常慢，就像是在沥青里游泳一样，但她却识趣的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等待小张哥完成手头的工作。
    随着整个世界的时间变慢了下来，小张哥的速度进一步加快，他就像一台高速旋转的陀螺，绕着圈在处理各种异常点，回梦从技能变成领域，开始在整个宇宙之内搜寻异常，而最后金玫已经感觉不到小张哥的速度了，她只是感觉眼前一花，小张哥居然就已经完成了工作。
    她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以抵抗他的领域了从而变得跟所有普通人一样，即便是小张哥自己已经干了几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在她的眼里也不过是一瞬而已。
    这时小张哥面前所有的画面都已经消失，只剩下一个画面悬停在那，画面上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而这个少女看上去多少有些奇怪。
    小张哥看着画面里的人，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了？”
    “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
    “什么事？”金玫好奇的追上去问道：“我跟你一起去。”
    “棒打鸳鸯。”
    金玫一听，立刻就高兴了起来：“走啊，我最擅长了！”
    小张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嘿嘿一笑：“还真是。”
    说完，小张哥一把抓住了金玫的手，然后就这样向前一步走，金玫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她本能的跟着小张哥踏出一步之后，却发现眼前的场景已经完全变了，他们来到了一所小学门口，而小张哥也松开了她的手。
    “没关系的。”金玫走上前抓住了他的手指：“我不介意啦。”
    小张哥看着她愣了一下，然后却是笑了起来，却没有甩开她的手。
    他们两人来到学校里的宿舍楼，小张哥抬头看了一眼后就抬腿走了上去，金玫连忙跟上，两人一路上了三楼，小张哥敲响了林老师家的门。
    里头半晌没有回应，小张哥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便推开了锁着的大门，进屋之后只见一个清秀俊美的女子坐在那里，而她的对面则坐着一个看上去七十多岁的老人，而这个老人就是刚才在商场看到的那个人。
    小张哥上下打量着这个老头：“林老师。”
    老头缓缓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小张哥笑了一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交代……”
    小张哥轻轻摇头，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孩：“不需要交代，这大概就是人之常情吧。”
    林老师抬头看了一会儿小张哥，然后垂下头叹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不过还好，不管怎么样，我把她带回来了。”
    小张哥靠在旁边半晌没说话，金玫一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这个心软的神不知道怎么开口去解释这件事，于是她这个棒打鸳鸯专业户走上前：“天条就是天条，你违反天条，不光是你要受罚，还要连累许多人跟你一起受罚。你以为真的把她带过来，这件事就完了么？”
    林老师愕然的抬头看向金玫接着又看了看小张哥。
    小张哥倒也是点了点头：“她是属于同世界不同时空的人，本来你们互相写信的通道应该是个错误点，而且书信能够影响的东西很小，但如果是一个人的话，整个时间线都会错乱，原本你所有熟悉的东西都有可能发生变动，刚才我看到的画面里，如果我没有扭转错乱的时空，苏联没有解体，换成了美国分裂，分裂的美国向全世界投放了原子弹。”
    说完，小张哥一只手拍了拍电视机，原本关闭的电视机突然亮了起来，画面里入目都是残檐断壁，幸存者们艰难的在废墟上求生，看上去非常恐怖。
    而且那还不是哪一个国家，而是全世界都是这个鬼样子，小张哥关掉了电视，转过头对林老师说道：“虽然对你来说很残忍，但……”
    林老师深吸一口气，看到面前那个叫黄爱玲的女孩，然后苦笑了一声，而那黄爱玲却直接拉着他去到了阳台，两人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小张哥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林老师的书，金玫则在看着桌子上一本万年历，然后突然抬起头：“刚才的画面是真还是假？”
    “真的。”小张哥笑道：“如果我没掰回来，你就会看到这样的世界。”
    “原来如此，那真的是很恐怖。”金玫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那你是打算把她送回去死掉吗？”
    小张哥一只手撑在沙发扶手上看着金玫，满脸笑容的说道：“你是不是又想给我挖坑。”
    “没啊，你不是说她回去就必然会死么。虽然我知道有些事情是必然的，但你怎么去面对你的朋友。我知道你当然是没有办法照顾到每个人，但问题是这件事本身就是你引来的呀，对不对嘛。按照道理来说，这是你的失职。”
    金玫的话咄咄逼人，而小张哥倒也不闪不避，他仰起头看着金玫说道：“当然，我会给林老师一个机会，让他自己去解决。解决好或者是不好，也都是他的事情。不过时间一到，不管他是不是自愿，我都会把他从那边拉回来。”
    “你好残忍。”
    “你让牛郎织女分开就不残忍了？”
    金玫好气又好笑，半天没有回答他，这种神话传说梗最无解，甚至可以说是没办法解释。
    而大概半小时之后，林老师和黄爱玲从阳台上聊天回来了，两个人眼里都泛着泪花，看上去是一场生死诀别。
    “同志，你送我回去吧，我知道自己会怎么样，我也会努力去救农场里的同志们，我不想因为我而让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国家变成那副模样。”黄爱玲一脸坚决的说道：“能够得到林同志和各位同志的帮助，我很荣幸。”
    说到这里，她有些哽咽，回头看了一眼林老师，然后却再也说不出什么伟光正的话来了。
    小张哥轻叹了一声，然后手指在林老师的肩头敲了一下：“给你三天时间，带她在这里玩玩，然后我再给你三天时间送她回去。”
    他说完，仰起头看了看时间：“明早八点开始计算，到点你会直接被拉过去。”
    林老师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作为异人他知道小张哥说话的份量，所以他现在对小张哥只需要千恩万谢就够了。
    而在小张哥离开之前，只是打了个响指，林老师因为扰乱时间所产生的苍老一下子就复原了，而这三天……大概能让他铭记一辈子了吧，至少小张哥是这么认为的。
    回到奶茶店，金玫过来跟大黄聊了聊那些小猫小狗的去向，然后又聊了一下关于小张哥倒拧时空乱的故事。把大黄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不过这也难怪，第一次听说有人能徒手掰时空错乱的，而且还真的给掰回来了，再看现在正在那且肉打算做饭的小张哥，大黄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不真实，那样的一双手竟然在给人拉奶茶、挤柠檬、煎香肠、烤窑鸡，这不暴殄天物么，这可是一双可以扭转时空的擎天巨手啊！
    大黄看着看着，突然跳了过去，蹲在小张哥旁边问道：“我问你啊，我的那些小猫小狗们，你都安排好了吗？”
    小张哥也没正面回答，只是给了大黄几块牌牌，大黄低下头嗅到了牌牌上灵魂烙印的气味，然后看了一眼小张哥：“我去看看。”
    在得到小张哥首肯之后，大黄窜下了柜台，落地时已经变成了一个俊俏少年郎，他回过头看了小张哥一眼：“我去去就来。”

 176、皆为过往

    大黄的第一站就是小胡狼死神，小胡狼死神的宿主是一个大学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哥哥，是个程序员。平时生活也都是深居浅出，今天反正鬼使神差捡了只小狗回家，然后小狗现在却变成了人，坐在了他的电视柜上面正在对他说教。
    “我是来自幽冥的死神，掌管着无垠的亡者疆域，你要崇敬我、侍奉我，把我当成你唯一信仰的神。”
    小胡狼死神这样说道，而那个小哥哥的表情复杂，说害怕吧，也说不上害怕，毕竟谁会害怕一个肉嘟嘟长得很可爱的小学生呢，但是要说正常吧，这明显也是不正常的，虽然这段时间神秘世界逐渐开始掀开了它的面纱，但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那个神秘世界仍然是遥远空洞的。
    “可是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死神。”
    小胡狼死神听到这样大不敬的话，立刻从虚空中掏出了她的权杖，但一下子没拿稳，滚落到了那个小哥哥的面前，小哥哥顺势捡了起来。
    小胡狼死神顿时着急了起来，从电视柜上跳了下来，脚下却没站稳，一下摔了个狗吃屎，不过她爬起来的速度倒是也很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迅速爬起，冲到了她的宿主身前：“给我！给我！快给我！”
    人家小哥哥把手抬起来，她就只能蹦，但一米三的身高，再蹦都是有限的，根本无法够到宿主手中的权杖。
    虽然吧，这小胡狼死神很水，但权杖可是真的。而且以她的能力根本无法唤醒权杖的里头蕴含的神力，但宿主本身就和她的神格相融合，加上又是一个可靠的成年人，权杖在拿到那个小哥哥手上的瞬间就被激活了神力，并且迅速跟这位幸运的年轻人形成了契约。
    而小胡狼死神看到这一幕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声的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还给你就好了。”
    小哥哥把权杖递给她，但她却不肯伸手去接，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再也无法使用这根权杖了，从今往后面前这个人才是真正的胡狼死神了……
    “别哭了好不好？我去给你弄吃的。”
    “吃的！”原本还在哭泣的小胡狼死神一下子振奋了起来，她笨拙的从地上爬起来：“吃什么？”
    小哥哥笑着来到冰箱前仔细看了看：“还有一大根火腿肠，你吃不吃？”
    “火腿肠？”小胡狼死神歪着头看着他：“火腿肠是什么？”
    很快，两人的对话就从权杖转化到了火腿肠，小胡狼死神对火腿肠的好奇心远远大于权杖对他的吸引力，在吃了一片之后就激动了起来，蹦跳着要吃火腿肠。
    而大黄在窗外看到这个场面，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跳下了窗户，轻盈的落在对面的房顶上，踏着优美的猫步趁着月光去到了下一家。
    “尼罗河的文明，没了也就没了吧，真的没什么的。”
    大黄仰着头对着月光长叹一声：“拉神，我对不起你。”
    接下去看了一圈，大黄除了感叹尼罗河无人之外，其实倒也没有什么更好指摘的了，小张哥和金玫联合一起选出来的人，真的可以说都是非常优秀的人了，男男女女都是如此，都是顶温柔的人。
    而这些小猫小狗本来都是流亡神，他们吃了很多苦头，稍微有一些温柔就彻底融化了，被那样优秀的宿主所照顾，其实大黄认为自己以后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不过就当大黄准备离开时，突然一根弓箭从天而降，擦着它的头皮就飞了过去，它敏捷的躲开，回过头去却发现那根箭已经化作了一缕月光消失不见了。
    “垃圾。”
    大黄骂了一句，然后化作人形，手边出现了一张黄金弓，他熟练的拉开弓弦对准刚才那根箭矢来的方向连瞄准都不瞄准就射了出去。
    箭矢化作流光穿透了夜幕。直接钉在了一个人的脚边，而跟随箭矢一起到来的还有大黄的本体。
    这是一栋很高级的住宅楼，风景非常好，阳台上坐者一个女人，身穿红色的裙子，有着复古短卷，烈焰红唇，慵懒地坐在单人沙发上，翘着腿，身旁的老式留声机里播放着音乐，她洁白如玉的手上提着一把战弓，另一只手夹着香烟，双眼朦胧，吐出的烟雾随着音乐摇曳。
    看到大黄的到来她也不激动，只是微微睁开眼睛，从垂下来的几根头发丝的后面懒洋洋的看着大黄：“好久不见呀。”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月神。”大黄手持弓箭站在那里：“你的箭术退步了，必中之箭都落空了。”
    “那你呢？狩猎之心不也没有命中么？”
    大黄收起战弓，手上出现了一柄狩猎短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你不该来。”
    “为什么不该？这里是你的吗？你能流亡过来，为什么我就不能来玩玩呢？”面前的女人眉头轻挑，极尽美貌与诱惑：“狩猎双子，只剩下我一个，很寂寞的。”
    这娘们倒也不是别人，正是阿尔忒弥斯，又叫辛西亚。她跟大黄的身份其实是高度重合的，两人曾经被共同称之为狩猎双子星，因为她们两个的杀戮能力同样优秀又有着不相伯仲的美貌，所以一直是古代神系中互相对比的角色，而且这两个都是经典禁欲系女神。
    一个是下神界最有名的猫神，一个混乱糜烂的奥林匹斯山上为数不多的处女神，他们两个还真的是有诸多相似的地方，只是现在大黄成为了大黄，而她却仍然是她。
    “你妈个批，真的是冥顽不灵。”大黄骂了一句：“你有种别走啊，等我摇人儿。”
    而这时辛西亚突然起身来到了已经拿出手机的大黄的面前，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美丽的小猫，你怎么变成了恶臭的男人？”
    “喂？对，是我。过来帮个忙，我定位发给你，我这碰到个打不过的。”大黄一边被她捏着下巴一边打电话摇人儿：“嗯，好，等你。”
    挂上电话之后，大黄一巴掌拍飞了辛西亚的手：“老子变成什么样跟你有个锤子关系，你非法入境，你完蛋了。”
    “完蛋了？为什么？我是合法来到这里的呀。”辛西亚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她的笑容里甚至还有些放肆：“而且你只是一个流亡神，我可是有神格的呢。”
    “神格个锤子，你们自己是什么玩意你们心里没数是么？”大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你完了你，你等死吧你。”
    说实话，大黄心中比谁都清楚，虽然跟面前这个女人并称为狩猎双子，但真的打起来他这个流亡神是真的打不过的，因为没有了文明加成，各方面指数都会暴跌，他现在抓个耗子还行，真让他去跟当年同级别的神开干，大黄铁干不过。
    但他干不过没关系，有人能。
    还没等辛西亚开口说话，突然一道狼嚎从天际传来，接着月亮开始呈现出缺口，辛西亚惊愕的抬头看了一眼，但只是这一眼，突然一条细长而凶悍的猎犬突然蹿到了大黄的身边，直接就朝辛西亚飞扑了过去。
    这位狩猎女神猝不及防之下稍微躲避就撞在了身后的墙上，但她手中同样出现的猎刀可不开玩笑，上去朝着这条细犬就是一下子，但谁想这细犬迅如闪电躲开了这一下并且闪到了她身后，接着一双手毫无预兆的就从后头扼住了她的咽喉。
    这时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开，清亮的月光再一次洒在阳台上，只是这一次这个奥林匹斯山上有名的处女神已经被一套擒拿死死的按在了那里，什么招数都使不出来。
    “狗姐yyds。”大黄在旁边鼓掌道：“太帅了太帅了。”
    狗姐扼住辛西亚的喉咙，强迫她的身体呈现出僵直状态，而就算是狗姐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身材那真的是极品中的极品，相比之下自己这个天天泡温泉的，比她也差太多了……
    这时楼上突然喊了起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再吵报警了！”
    这一嗓子下来，狗姐这才缓缓松开手，但却顺势缴了狩猎女神的武器，顶在了她的胸口。
    “是你……”辛西亚嗅到了狗姐的气味：“我认识你。”
    “嘿嘿，我狗姐天下第一！”大黄在旁边头摇尾巴晃：“你认输了没有？”
    相比较上头的人，雷龙也许都不顶事，但唯独虎妞和狗姐这两个妖身的第一代守护者是例外，特别是狗姐，她一般不被算作是十二灵的战斗序列里的，因为她的主要作用是看家，但要知道狗姐本名是哮天，是跟着上三界顶级战斗力二郎真君南征北战过的。
    而如果真要算起来，东亚神系里头并没有狩猎神的原因大概就是狗姐就是那个狩猎神了，现在基本上就是三个狩猎女神之间的斗争，现在看起来狗姐当之无愧是十二灵的守门人，雷龙号称人界第一，可真打起来害的看狗姐的。
    “说！”大黄现在狐假虎威的模样真的有点下贱：“你来这里什么地干活！”

 177、都是夜归人

    “其实说起来，我也是挺无奈的。”辛西亚把大黄和狗姐带到了房间里，亲自给他们准备了一杯retsina，这种加了松脂的葡萄酒有一种很奇特的口感，大黄表示他最爱的是青岛八度纯生，而狗姐说她不能吃葡萄。
    三个狩猎女神坐在那聊起了从前，大黄说前半生就这样吧，还有明天。
    “我来这里也就是想讨个生活而已。”辛西亚坐在她那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熊皮垫子上，壁炉里的火烧的噼啪响。
    “你是不是有病，现在三伏天你点壁炉。”
    大黄一进来就觉得不对劲，这天气其实也没有太热，晚上还是凉风飕飕的，但一进屋子里就热的让他难以忍受，那热浪滚滚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这一看才发现这吊毛辛西亚居然还在屋子里点着火。
    “我想家嘛。”辛西亚爬过去按了一下壁炉，壁炉立刻消失不见，换成了一个呼呼吹风的空调，她拿起遥控滴滴了几下，把制热变成制冷，这才让房间温度缓缓降了下来。
    大黄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但嘴上却一点都不饶人的骂道：“你有病就去治，别在我面前犯病。”
    辛西亚慵懒的回到熊皮垫子上，用一种很骚的姿势爬到了茶几旁边，拿起冰镇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宙斯神王，放弃了。万能的神，放弃了他该有的尊严。”
    “干我屁事。”大黄盘着腿坐在沙发上：“你们那个宙斯不是老早就该滚下来了么，乱伦王。”
    “不许侮辱我的父！”辛西亚怒斥道：“流亡神而已。”
    “哎呀！”大黄站起身，猎弓唤出：“想打架？”
    辛西亚的战弓也出现在手边：“你要打就打！”
    而狗姐拿起桌子上一块饼咔咔吃了起来，她本来就不太爱说话，现在更是没什么兴趣讨论什么宙斯不宙斯的，跟她又没什么关系，她只是被叫过来打架的而已，根本就不在意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
    不过最终这两位狩猎女神还是没能打起来，因为大黄主动认怂了，他打不过嘛，而且看狗姐又没有帮忙的架势……所以就主动认了怂。
    “我们被收编了。”辛西亚再次收起战弓：“他们要求我们必须融入他们的体系之中，否则就宣布我们是异端，而奥丁也是如此，都被收编了。那些鸟人太强大了，我不想成为他们的人，于是我就躲到这里来了。”
    “那这么说你也是流亡神了。”大黄掏出弓箭对准了她：“来来来，直视我崽种！”
    辛西亚只是抬起眼睛看了看这个有些毛病的猫神，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酒，眼神迷蒙的趴在了狗姐的腿边，呜呜的哭。看起来很惨的样子，但大黄显然不在意因为他从开罗来到这里的过程比这个什么辛西亚可怜多了，作为第一代流亡神，他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在任何时候回头看都会是一场噩梦。
    宗教战争、信仰冲突和血腥屠杀，这听上去都好像跟这个时代相去甚远，但其实大黄还记得就在不远之前，他这个狩猎女神就被当成猎物狩猎过。
    在文明海盗沦为文明寄生虫之后，他们不再能左右人类文明的进程，反倒是要为了自己的利益去配合所属文明的脚步进行行动。一旦自己所属的人类文明被人灭种或者成为附庸，他们就会被按在地上摩擦，丧失生命甚至是尊严。
    这也就回答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满天神佛的文明为什么在当前文明被摧残时却从没有出现过，答案很残忍也很现实，那就是上头也会出现战争，强势文明会不断对弱势文明发起攻势，直到其中一方彻底倒下，接着胜利者一方就会配合他们的陆上行者对失败者的一方进行精神和文明的阉割和侵蚀。
    具体可以参见八百万众神集体摆烂的小樱花和明明国旗是太极但最盛大的节日却是圣诞节的小西八。
    当然了，所谓神不神的，其实现在已经很明确了，能够成为神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某奶茶店的老板。其他所有神都只不过是其他世界的入侵者罢了，只不过众神界与人世间已经难分难舍，姑且称一声神罢了。至于到底是他们改变了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改变了他们，其实已经根本无法分清。
    “你们还看不清吗？”辛西亚苦笑道：“守护者让他们来到下界，就是为了让他们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从那天开始就再也没有神界了。”
    这东西大黄早就知道了，小张哥下达了一个混沌命令，也就是说彻底模糊了人和神的界线，让b级世界的完全进入到这个世界之中。然后就再也没有什么b级世界了，所谓神仙妖怪都即将要纳入一个统一的管理体系中。
    而这无疑是讲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就是入侵者终究迷失了自我，未来传说只会是传说，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就是当这些人进入到这个主世界后，这里的上限会随着提高，会直接从基础低武世界在短时间内被提升为无限接近于a级的高武世界。
    科学和玄学并存的世界，一个既可以冲出宇宙又可以使用原力的世界。
    嗯……星球大战。
    大黄连忙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继续看向奇怪的辛西亚，她所有的痛苦在大黄看来都是狗屎，简直只能用矫情来形容，大概就是一个双腿截肢的人看到一个健全的人在抱怨今天走的水泥路很硬。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屁话，只是为了告诉我，你来这里是为了避难。”大黄骂骂咧咧絮絮叨叨的说道：“然后你还冲着我射了一箭。”
    辛西亚没有回答他，只是靠在那里拿起酒瓶子喝了一口，然后满脸颓唐的点起了一根烟：“我是逃出来了，但我不知道能逃多久，因为我被他们当成礼物送给了那个浑身咖喱味的家伙了。”
    大黄一听，当时就哈哈大笑起来，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多年的夙敌最后的命运比他还要糟糕，不管怎么样吧，自己虽然是流亡神不假，神力大打折扣也不假，但至少自己不会被当成礼物送给人。
    这可太好笑了。
    “咖喱味的哪个？”
    这时一直在吃吃吃的狗姐突然回头问了起来：“是那个白色的大象吗？”
    大黄忙不迭的点头：“是的是的，就是那个。我倒是觉得挺好的，道上不是有传闻么，说鼻子越大那个地方越大，你那个男人鼻子那么大，你应该会很喜欢的。处女神碰到大象超人，出本子，必须出本子。”
    狗姐看大黄的表情就很古怪，因为不管从什么层面来看，这个猫已经坏透了，不会好了，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皮肤小麦色、身材极好，面容妩媚的非洲女武神了，他已经遭到了世俗的污染，肮脏透顶。
    听到这位狩猎女神的遭遇，狗姐其实还蛮心疼的，因为这种附属文明的下场大多都是这个样子，会被人拿去当礼物献给别人的。
    “他们把你送过去之后呢？”狗姐好奇的问道：“之后又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
    不过这时见惯了风浪的大黄变回了猫形态，舒服的趴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说道：“还能怎么样呢，不过就是联合起来，然后把神界战争打到地上来呗，他们只要在可控范围之内，小张哥是不会管的，他本身就是要放开这一部分的限制，后头怎么发展就是他们的事情了呗。”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这边会参战吗？”狗姐好奇的问道。
    “会，肯定会。因为东方神系比较独立也比较封闭，所以你可能不太了解。印度神系中的至高神是大梵天，但其实大梵天是不存在的啦，真正的是实权都是落在象神的身上，基本上如果是鸟人团开始给那边送礼物里，就等于是想跟象神联合了。那你说，都跟象神联合了，那还不怼在你东亚神的皮燕子上了么，到时候你们必然会参战的。”
    “我要回去问问。”狗姐转身从阳台上蹿下，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而大黄则跟面前这个醉醺醺的女神大眼瞪小眼，然后他刚要跑却被一把抱住。
    “撒手！”
    “好软……我最喜欢小动物了。”
    “撒手听见没有！”大黄撕心裂肺的叫：“我让你撒手！”
    而狗姐这时已经回到了奶茶店，看到正在打扫卫生准备闭店打烊的小张哥，她过去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给了他。
    小张哥倒也没显得惊奇，只是笑着坐了下来，给狗姐倒了一杯冰汽水：“你担心这个？”
    “嗯。”
    而面对狗姐的担心，小张哥只是轻轻翘起二郎腿，靠在后头的柜子上并剥开手中的火腿肠吃了一口：“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没阻止。我能理解你的担心，因为你曾经也他们中的一员。”
    狗姐看着小张哥愣了愣：“你的意思是……是你默许的？”
    “嗯。”小张哥低头摆弄着洗干净的铲子，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这算是必经阶段吧，我给他们定下的唯一限制就是不能给人类社会带来麻烦。”
    奶茶店此刻已经关了灯，外头依稀的灯光从橱窗外投射进来，照在了小张哥的侧身上，狗姐突然之间有些看不懂这个人了，他明明是那么温暖的人，怎么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无情的帝王。
    外头此时有车驶过，车灯的光在小张哥面前一晃而过，狗姐盯着他的眼睛。
    “你真的不在意他们的死活吗？”
    “在意啊。”小张哥一如往常的轻描淡写：“但因欲望而死的人，不值得同情。”
    “可是他们不是要被侵犯了吗？”
    “你真以为只是那边的文明在做战争准备吗？”小张哥笑了笑：“而且这种事是根据他们文明载体的行为决定的，这些文明寄生虫只能跟随主体文明的进程而行动。放心吧，早就开始了。”
    “真的吗？”
    “当然啦。”
    小张哥朝狗姐招了招手，狗姐立刻将手递给了他，在她的手碰到小张哥的一瞬间，无数的画面就涌入了她的神识之中，等她看完之后才意识到原来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整个东亚神系已经动了起来。
    深山之中尘封多年的巨大山门重新展现出巨大的山石，原本早已经被尘埃藤蔓掩盖的路径重新清晰了起来。白雪皑皑的峭壁之上，即将冻毙的攀登者，突然看到眼前的悬崖上露出金光万丈，进入之后就如同是桃源仙境一般春光明媚。海边小岛上，野钓的人无意中搬动了一个石质的雕像，在大海的远端这样隆隆的升起了一座高耸的圆台，圆台上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这样的场景在整个东亚区域内不断上演，各种各样原本不存在或者隐藏起来的痕迹全部出现在了世人的面前，而伴随着各处遗迹再现光芒，之前被释放的术魂也正是进入了轮回序列，虽然的确有一部分人是利用借尸还魂或者夺舍来完成转生，但绝大多数还是使用最常规的手段——投胎，来完成转生大业。
    狗姐看到有的孩子一出生，眉心就有火焰纹章的印记，或者是胳膊上会有一条收尾相连的蛇纹。
    而除了这些术魂之外，还有一种就是觉醒，或者说是唤醒。这一部分是灵气复苏造成的，而更大一部分则是被人为刺激唤醒的。
    等到觉醒之外还有一种则是不为人所控的就是变异了，这段时间少说全世界范围内有五千人被加入了特别属性，比较强力的能力就差不多有一千二百多人，而且频率还在加快，数量还在增多，最后大概会达到一个十万分之一左右的比例，十亿人里就会出现一万个左右。
    而根据小张哥的分类，这些人都属于超能异人。而在张瑶等人的异军突起之后，现在整体的格局也被分成了三个大方向，一个是超能、一个是秘法、一个是科技。
    看到这里，狗姐也大概是明白了，她仰起头收回手：“我明白了。”
    “难怪你要求重启十二灵。”狗姐轻笑一声：“好了，我去休息了。”
    小张哥点了点头后说道：“后面有你打架的地方。”
    “嗯。”狗姐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天你释放的邪佛呢？都去哪了。”
    小张哥抿了抿嘴，喝了口茶水：“寻找宿主。”

 178、黑佛

    “这算是一场浩劫了。”
    坐在一家酒楼之中，赛东风侧过头对清灵子小声说道：“这一场之后，很多地方的业务都直接空缺了出来，我已经吃下了一部分，而现在有另外一家想要跟我们接洽一下。”
    清灵子的做派一贯高冷，再加上他上次被耗子伤到之后，现在更加小心翼翼，但这次赛东风无论如何都要让他过来跟那个想要和他们交流一下的组织见个面，所以清灵子这次是勉为其难的来了，他的身后跟着日渐精壮的血饕餮和那个以异人之姿被复活的青年仔。
    他被清灵子起名为弓蛇，名字很奇怪，但没有啥问题，反正他们现在就整得像个黑社会似的，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法术行为，就是接下了不少场子也跟一些有钱的老板挂上了关系。
    而今天也是清灵子他们第一次接到一个在当地比较有规模的社团的邀请，而这也是赛东风非要拉清灵子过来的原因。
    他们来的这个酒楼在他们进来之后就打烊了，不让其他任何人进来，但清灵子他们一行人在里头等了好半天对方也没有出现，时间来到了八点半，清灵子倒是一脸淡定的在吃东西，而赛东风却有些气恼的说道：“这是在立威对吧。”
    赛东风的话让清灵子冷笑一声，但却也没有其他任何方面的表示，就只是继续低头吃着东西，然后就这么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了晚上九点半左右，对方终于是来了。
    来的是那种很经典的社会大哥模式，穿着很传统的短衫，手边还盘着一串珠子，看上去倒也没有电影里经常看到的那么凶神恶煞，反倒还有些……有些儒雅的感觉。
    他带着几个小弟走了过来，自己拉过一张凳子坐在了赛东风的对面，点起一根烟悠哉的说道：“抱歉啦抱歉啦，路上有些事耽误啦，让几位久等了。”
    赛东风连忙对清灵子介绍了起来：“这位就是良哥，他是竹联在这一片的话事人。”
    清灵子听到这个名头只是不屑的笑了笑，然后站起身说道：“不过就是个小瘪三，凭什么跟我谈。”
    说完，他起身就要走，而那个良哥坐在那却是哈哈大笑起来，他的手下也走过去拦住了清灵子的脚步，他则坐在那拿过桌子上的一壶醋上前，直接拍在了清灵子的头上。
    “小瘪三，那也是你能叫的？”
    “砰”
    下一秒，他的额头正中间就开了一个冒烟儿的孔，后脑勺则直接被崩飞了出去，脑浆崩裂，接着血饕餮冲了过去一手一个放倒两个小弟，而赛东风则用一根筷子直接插入到了一个想要跑路的小弟的心脏。
    几乎是瞬间，对方全灭。心狠手辣的程度让旁边目睹全程酒楼伙计目瞪口呆，而看着这一地血浆，清灵子却是不声不响的收起他的枪，转身就往外走，但走到了楼梯口时却停下了脚步。
    接着就见从下头走上来几个人，为首的那个人很年轻，看上去大概也就三十岁上下，他走上楼之后看了一眼地上的场景，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为清灵子鼓起掌来。
    “速来听闻小姐办事干净利落，今天倒是百闻不如一见，真的让人佩服。”来的人轻笑着说道：“请坐吧，这次怠慢是我的错，还请几位多多包涵。”
    这人一看就非常有来头，他只是手一挥，立刻就有人开始打扫起现场来，那几个人的尸体被像死猪一样装入麻袋中，扔进了楼下汽车的后备箱中。而这人却径直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又让旁边吓得直打哆嗦的服务生上了几套全新的茶具。
    “我倒也不是故意怠慢诸位，主要是吃我们这碗饭，小心驶得万年船。您说对吗？”
    这个男人说话的神态和气度，跟之前那个被清灵子一枪摆掉的人好像完全不是一个世界里出来的，而他说的话倒也是在理，所以清灵子倒也不是什么热血上头的人，转过身便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
    伙计上来清理了桌子，换上了茶具，接着那人便亲自给清灵子赛东风他们倒上了茶，然后上了一些茶点，这时候周围的混乱和血腥已经被清理的很干净了，甚至连血腥味都被抹除干净，一看就是专业选手的所作所为。
    “诸位应该知道，之前我们也跟像你们这样的团体合作过，你们有技术，我有钱，大家很多时候都能一拍即合。但现在嘛，前段时间出的事情想必几位都清楚了，这其中有一批是跟我们有合作的人，但现在这些线都断了，我手头上有联系的也是所剩无几。”他说完，突然拍了拍脑袋：“哦，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竹联新的当家人，几位可以叫我洪义伟，小弟不才只是个二世祖，没有我父辈的能耐，只会干点捞偏门的事情。”
    清灵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你跟我们合作，内容是什么？”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嘛，捞偏门。诸位想必也清楚的很，这年头哪怕像您几位这样的高人，没钱也是寸步难行。而我呢，从小就听沉迷你们那个世界的，所以我自然也就会选择你们几位。当然，这是一场双向选择，几位要是没看中我，那就请自便，今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清灵子沉默了片刻：“大概是什么内容。”
    “很简单，就是有些事我们不方便出手，就有请几位出马。不过几位请放心，我绝对尊重各位的信仰和底限，但是也要请几位把你们的禁忌告诉我，我可不想无意间冒犯了各位的禁忌。”
    清灵子看了一眼赛东风，东风立刻上前笑道：“其实我们也有一些禁忌，但是不多。首先我们不会接关于任何大陆方面的内容，其次是我们不会滥杀无辜。剩下的也就没有什么了。”
    “当然可以，你们也算是为数不多条件这么简单的了。针对大陆那边的行动，我们前段时间就已经停了，主要是因为几次行动都受到了不小的损失，我另外一个合伙人如今已经差不多要放弃内地的行动了。”
    清灵子眉头一挑，但却什么都没问，只是站起身朝那个洪义伟点了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
    “别慌。”洪义伟笑道：“几位别慌离开，我想让几位去帮我办一件事，价格嘛好商量，事成之后我出这个数。”
    他笑着比划出三根手指头：“三百万，美金。”
    虽然要清灵子的性格，他百分百看不上这种插标卖首的行为，但现在真的是世道变了，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接受人家的提议。
    生意嘛，挣钱，不寒碜。
    洪义伟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清灵子：“其实也很简单，这个人吧，跟美国人有点关系，我的上头也跟美国人有点关系，但他不讲规矩，在这边地界上做不该做的买卖，这件事我着实不好出手，所以……”
    赛东风理解接下了那张照片，然后弹了一下后对洪义伟说：“没事，交给我们了。”
    清灵子一脸寡淡的走了，而赛东风在后头解释了一番清灵子为什么会这么寡淡，不过洪义伟倒是很通情达理的说道：“高人总是有高人的脾气，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往后的日子还请多多包涵。”
    而等到他们几个走出酒楼时，赛东风快步来到清灵子身边说道：“大仙，现实如此，不得不低头嘛。咱们要休养生息、招兵买马，哪一点缺得了这孔方兄，让一个年轻人使唤使唤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情。”
    清灵子没说话，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到他的样子，赛东风就知道他又在感伤了，所以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跟着他一起默默行走在灯光璀璨的台北街头。
    “唉？”
    突然之间赛东风的耳朵竖了起来，他的眉头一挑后对清灵子说道：“有奇怪的气息。”
    清灵子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怎么？”
    赛东风也不废话，手一扬就带着清灵子朝他感知到奇怪气息的方向跑去，而顺着这个气息一直跑了能有一公里多，几个人进入了一处狭窄的小巷之中，里头就听到有阵阵嘈杂之声。
    几人过去之后，却看到正有几个男人在对一个看上去也就二十岁上下的女子在施暴，那女人此刻已经奄奄一息，但那几个施暴者却仍然围着她发出刺耳的笑声。
    “真是有碍观瞻。”清灵子骂了一声，手一招：“血饕餮，去清理一下。”
    血饕餮得令，眼神中立刻透露出对血肉的渴望，只见他四足并用在墙上跑出了平地的感觉，可就当他即将要开始展开杀戮时，突然一道波纹从那女子身上爆了开来，接着所有人包括血饕餮都被弹飞了出去。
    被这道波纹所触及，清灵子本能的展开了防御，但谁曾想这种防御在这道波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接着周围本来就微弱的光线再次暗淡了下去，接着就见那个被施暴的女子竟站了起身，而她身后则出现了一团不断涌动的黑影正像试图挣脱束缚的蟒蛇一样来回扭动着。
    那几个施暴的男人看到这一幕提起裤子就想跑，但他们在转身的瞬间却好像撞到了透明的玻璃墙上，咚咚几声后就纷纷倒地。
    这时再看那女子，她虽全身赤裸，但身后却已经出现了一个十几米高的虚影，虚影之内却是一个蒙着眼睛的神相，之间神相缓缓展开背后的千手千眼，每一只眼睛看上去就像是捕猎的灵蛇，声势极为恐怖。
    而此刻一股子夺命的梵音响彻起来，这声音入耳还不觉得，但很快就算是清灵子都因为它而丧失了行动力，一口老血就给震荡出来了。
    清灵子尚且如此，其他人更是不堪，赛东风直接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他的灵觉在此刻就像是直接用眼睛去看原子弹爆炸似的，形成了短暂性的失灵，而之后就是恐惧感由内而外的喷涌出来，这种瞎了聋了还瘫了的感觉让赛东风浑身颤抖。
    而此刻那女人背后的东西也终于完成了化茧成蝶，一尊巨大的千手观音像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它越过高耸的楼房俯视着地下的人，远处的灯火仍然通明好像看不到这个恐怖的巨像，但清灵子他们却看得真真切切。
    “大暗黑灵山……”清灵子一只手撑在地上，用尽全力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朝举头之上的黑菩萨双手抱拳，努力喊道：“菩萨，误会……我们不过是路过此地打算救人罢了。”
    此刻一支手掌落在了他的面前，他不敢闪避，只是闭着眼睛任由那手掌上的眼睛上下扫描着他，等了一会儿，那股强力的压迫感终于消失，接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尊巨大的佛像。
    他们得救了……但那几个施暴的人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那几个人在地面上已经被化作了石头，保持着挣扎和呼救的动作，但的的确确已经没有了一丁点生命迹象。
    而那个被施暴的女人此刻却浑身赤裸，缓缓的从巷子深处走了出来，她的肩头有一只眼睛睁开者，当进入到灯光之下时候，那只眼睛才缓缓消退。
    她蹒跚的走到清灵子面前，然后整个人就瘫软了下去，清灵子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这个女人，却发现她的身上仿佛有一股什么力量在不断吸吮自己身上的灵力，甩不开也松不开，不过过了一会儿这种奇怪的感觉消失，而那个女人也就趴在了清灵子的肩头昏厥了过去。
    清灵子立刻脱下外套将她包裹起来，踢了一脚在地上装死的赛东风：“该走了！”
    赛东风这时才茫然的抬起头：“我刚才是不是看到了……千手千眼的那个？”
    “等会回去再说！”
    几人把这个女子带到了住处，清灵子亲自给她敷药，然后替她包扎伤口，而在这个过程中，清灵子真的是满心后怕，因为那个力量……根本就不是应该属于人间的力量，人家都是灵山是神圣佛陀所在，但他们殊不知人们千百年的污秽和罪孽也都是集中在了哪里，所有的佛陀早已死去，只剩下因秽物和怨念而生的黑佛陀。
    刚才他们碰到的就是，这些东西极端恐怖也极端凶残，原本的圣洁之物早已经成为了世上最肮脏之物。真的被那玩意按一下，可不是好玩的。
    “我们运气好，大黑灵山上的东西可都不会讲道理的，能活下来还是因为这女人还有意识。”清灵子心有余悸的说道：“也亏了我们是来救人的，但凡是迟疑片刻见死不救，那如今我们的下场跟那些恶人不会有什么不同。”
    赛东风走到那正在昏睡的女子面前看了一眼，只见她长相清秀，还有几分好看，年龄倒也是曼妙，只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遭那些恶人的欺负。
    “别管这些了，这一定是大黑灵山观音的宿主！”清灵子打量一番床上女子后说道：“大黑灵山也来了，那看来可真的是天助我也。”

 179、神话的另一面。

    说清灵子走运吧，他干什么都倒霉，刚刚转世的时候，想发展一下吧，碰到了传承没断过的十二灵。刚过来想要干老冤家徐福一脉吧，又转手碰到了十二灵。刚打算救个人吧，摸鱼摸到了大白鲨，直接目睹了邪佛降世，自己差点就被当了添头。
    可要说他不走运吧，这随便一捡，那就是哪怕在大黑灵山里都是顶尖战斗力的千手千眼大黑天观音，这里头跟慈悲半个字都沾染不上，这是世间最顶级的最邪恶的邪佛。
    不过也还好，并没有像想象的那么邪，至少在清灵子这些日子以来的观察可以看出来，这个人要是坏起来啊，比世间所有邪佛摞在一块都要坏，人家邪佛也顶多就是个不慈悲，而有些人连不残忍都做不到。
    “现在咱们要干什么？”
    看着外头已经透亮的天，赛东风随口问了一声。
    “等她醒，看看我们能不能问出点有用的东西，或者……拉她入伙。”
    清灵子心中非常忐忑，他既担心面前这个东西是他没办法掌控的，又满心希望能够有这样一个强大的存在能够加入他的团队。
    这可是黑灵山上数一数二的战力，对标的可是西王母，如果真的能够拉她入伙，那就不是如有神助了而是真的有神助，即便是它并不能变成完整形态，光是露出来的那点东西都已经在人间无可匹敌了。
    但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到底能不能为他所用的问题，他很慌，因为这种存在他虽然略有接触但今时今日这个情况却是他第一次遇到，他巅峰期也不过就是区区地仙，人界尚且不能为所欲为呢。
    而与此同时，在lyg的某个大润发里，早起的工作人员已经的开始干活了。
    “早啊。”卖场里的同事朝猴儿打了声招呼，然后递给他一个菜包子：“看你刚来不就就拿了优秀员工，可以啊。”
    猴儿的人形一点都不帅，尖嘴猴腮的，而且身材矮小，连一米七都不到，但精气神没的说，就是那种让人一看就感觉特别精神的样子，而且他手脚麻利，动作敏捷，人家一上午的活儿在他手上个把钟头就搞定了，再加上他也是个闲不住的主儿，所以就会东摸摸西摸摸。这帮帮忙那搭把手。
    虽然只来了不到一个月，但这个月的优秀员工里赫然就有这么只猴儿。
    “还行吧，讨口饭吃。”猴儿走到自己的岗位上，系上围裙开始咔咔干活：“开工！”
    猴儿的手脚那真的是超麻利，而且因为他的麻利和勤快再加上他那尖嘴猴腮的德行，在这边同事都喜欢叫他一声猴子，但后来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了声大圣，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整个卖场的同事都喊他为大圣。
    说实话，猴儿不喜欢杀鱼，但真的就是在这一声声的“大圣”中迷失了自我，每天第一个来，然后干什么都充满了力量，为的就是听人家喊上一声“谢谢大圣”。
    还别说，猴儿现在还真的是有点名气的，说是这个大润发的镇店之宝都不为过，因为他杀鱼的手法和利落被人拍到了网上，不少人都慕名而来就为看他杀一条鱼，因此他这个鱼摊的生意比以前好了十倍都不止，甚至于现在整个海鲜区都被主管交给他来处理了，就为了能让更多的人来看大圣杀鱼。而起因只是那天……
    “要刺不要？”猴儿低头工作，看到手底下的鲫鱼：“要刺我就留刺，不要刺我就给你去了。”
    买鱼的人也愣了片刻，然后好奇的问道：“鲫鱼也能去刺的？”
    “那你看不起谁呢。”
    “不是……师傅，你就给我露一手，我倒要看看这鲫鱼怎么去刺。”
    猴儿嘴角露出一抹不屑，他将那条鲫鱼往案板上一放，咔咔就是一通处理，接着刀背一翻，啪啪就是一通拍，接着他取来一个镊子就跟拔猪毛一样把里头的鱼刺一根根的挑了出来，速度极快，位置极准，而且是把镊子伸入鱼肚子里盲拔，根本都不用眼睛去看。
    从去鳞、开膛破肚到去腮去刺，整个过程也就不到一分钟，人家普通的处理也就是这个时间，而他却已经把鱼往塑料袋里一放：“吃出刺来找我。”
    那人本来还将信将疑，但把鱼拿回去这么一吃才发现还真的是一根刺都没有，要知道这可是鲫鱼啊，在不破坏鱼肉的前提下能把刺处理得这么干净，这能是一般人？
    于是猴儿就因为这一手，一下子就爆红网络，每天过来特意为了看他杀鱼取刺的人越来越多，最后索性就成了网红打卡点，猴儿倒也不在乎，反正他每天的精力都用不完，而且他也极端享受被人夸奖的感觉。
    下午时，生鲜区的鱼提前好几个小时卖光了，猴儿端着饭盒坐在那吃起了午饭，在他面前还摆着一台手机，手机里头正播放着八六版的西游记，他正看得起劲。
    “嘿，大圣。等会吃，老板叫你。”
    同事的呼唤并没有等来猴儿的起身，他只是不紧不慢的继续吃饭，在咀嚼的空档才开口说道：“让他候着。”
    旁边的同事看到这家伙的臭毛病又犯了，连忙提醒道：“大老板也来了。”
    “天王老子来了也一样，爷爷说不去就不去。”猴儿仍然是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丝毫不惯那些个臭毛病。
    直到他吃饱了肚子，这才拍了拍散落周围的饭粒子起身跟着那个狗腿子同事来到了楼上老板的办公室，等他一进去里头的老板和大老板立刻就看着他笑了起来。
    猴儿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找我干啥？”
    “当然是好事啊。”老板笑着说道：“魏总说要把你调到别的门店去管水产区，你愿意不愿意？”
    “涨工资不涨？”
    两个老板对视一眼，齐齐的笑了起来。
    就这样猴儿稀里糊涂的成为了一家新门店的水产巨头，而这家店也刚刚好就在花果山的旁边，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他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休息日花钱买了回家的门票。
    不过不到十分钟他就回来了，因为已经完全不是原来的模样了，虽然仍然能看到碧波东海，但他的家早已不是他的家了，而从那天开始，他每天除了干活就是干活，好像被人抽干了力气似的。
    最大的乐趣就是偶尔去跟三太子和二郎神聚聚，小酌几杯。
    “要我说，你就是对现世期望太高了，矫情。”那个从来都是娃娃脸青少年打扮的三太子，如今也是满脸胡茬子，一只脚踩在ktv的小茶几上，手上拿着一瓶啤酒，吨吨吨的就灌了几大口下去：“在人间，要么你就跟当年一样，风风火火干一番事业，你管是什么事业，反正你有能耐。要么你就老老实实的做个人，一日三餐，柴米油盐。你矫情，矫情日子就不要过了？”
    三太子点上一支烟：“这个世道啊，容不得你我乱来了。”
    二郎真君也是拿起酒瓶就一口闷掉了一瓶：“人间难啊，真的好难。”
    猴儿靠在那呜呜的哭，一身桀骜，到如今却是无处安放，风霜雨雪最终倒也没让他成为什么盖世的英雄，却成了个碌碌无为的凡人。他可是齐天大圣来着，当年也是人人传颂的大英雄，如今怎么就活成了这么个狗样。
    “好了好了。”三太子拍了拍猴儿的肩，递给他一瓶酒：“你闹过天，我闹过海，眼儿也不是什么善茬，可事到如今不也都是碌碌无为。那日我跟火德星君聊了聊，他前些日子问财神爷借了点钱，开了个火锅店。我问他，这番到底图的是什么，他说图的就是个修行，你端着你就活不下去，下了界就得受得住这人间的烟熏火燎，他让我扪心自问，问问我是否还有那当天地英豪的决心，我说我没有了，人间太繁华，我早就迷了眼。”
    猴儿接过酒，端起来就喝了一大口：“我要当英雄！”
    “你当个锤子，这世道就不许你当英雄，你凭什么当英雄？你以为外头救几个人就是英雄了？呵，你们两个都是被驱赶连带下界的，你们没的选。你们得为你们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负责，而且你们现在除了比常人多谢耐力，多谢灵巧，其余的也不过就是凡人之躯，凭什么当英雄？”
    “我不是啊，我比凡人强多了。”猴儿竖起一根手指指着天花板：“我从二十米的地方跳下来都不会伤。”
    三太子拿起一根捆啤酒的绳子嗖的一下打在了猴儿的手指头上，他疼的嗷了一声就收回了手。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到头来不还是疼的嗷嗷响。”
    这时一直在喝闷酒的二郎真君撩起了袖子，上头是好几个牙齿印：“狗咬的。”
    看到这个，三太子和猴儿好像看到了此生以来最大的笑话，两人抱在一团笑不活了，但笑过之后却出奇的沉默，他们三个突然之间就没有话说了，只是坐在那看着ktv的屏幕上自己在放歌，然后一口一口的喝酒，活像下班之后躲在外头不肯回家的中年男人，眼神里全是疲惫。
    “人间难啊。”二郎真君突然长叹一声：“比什么都难。”

 180、长安旧事

    长安巷又有一户人家搬走了，这个地方留不住人，普通人是要生活的，而这个地方赚不着钱，那活人自然没办法久留。
    小张哥坐在奶茶店门口跟离开的人道别，都是多年的老街坊，这一走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毕竟普通人的一生嘛，多少是有些短暂。
    “又走了一个，老街坊没剩多少咯。”杨俊峰斜靠在旁边感慨一句后对离开的人喊道：“有空回来玩啊。”
    小张哥笑了笑：“普通人少了，奇怪的东西多了。”
    一开始杨俊峰还弄不明白，但下午时他就知道小张哥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因为之前搬走的人宅子腾出来了，一般这种闲置的宅子都会出租，这种地方租金贵不到哪去，房主只是图个有点人气来养养房子，再加上一点聊胜于无的租金。
    只是这来的人到底是不是人，那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下午六点半，正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之时，这时有个人正拉着一辆小车带着一堆纸盒箱包着的东西慢条斯理的进入了长安巷。
    这是三伏天，但他全身上下都包得像个粽子似的，有热情的老头老太太坐在门口吃饭，看到他的模样都要问上一句，但他也是和气的解释到自己有病不能见光，然后就把这事给搪塞过去了。
    杨俊峰和往常一样，在小张哥那点了吃的，然后就像长安巷里的大部分土著一样，端着椅子坐在外头，他看到这个人从身边走过，自然也是忍不住的抬头看上一眼，但什么都看不清，只是看到那人围巾下露出来的一截皮肤呈现出一种怪异的青铜色，他当时就知道这新来的人不是人了。
    “你说，长安巷怎么总是能招惹这种不干净的人来呢。”杨俊峰一边吃着饭，还一边若无其事的问旁边正在那吃鸡吮手指的皮爷：“这又是个什么玩意？”
    皮爷头也没抬，她现在专心吃鸡，这个世界早就与她毫无关联。
    等过了好久，她将最后一点鸡肉都吃干净后才掏出餐巾纸擦了擦手：“啊？你说啥？”
    “我说，刚才过去的那是个什么玩意？还有长安巷怎么这么容易吸引不干净的东西。”
    “这是不详之地啊。”皮爷倒是没隐瞒：“所有的魑魅魍魉、妖魔鬼怪都喜欢这里的。只是这里有小张哥还有十二灵，而且长安巷的巷子口有一串符文，凡人是看不见的。”
    “哦？我在这住了一辈子我都不知道。”
    “你也没问啊。你等老夫一会啊。”皮爷起身跑回奶茶店，不多一会儿她又拿着一只鸡和一杯奶茶走了出来：“你就没奇怪过长安巷为什么有个道观啊？”
    “对啊，为什么啊？”
    “镇压妖邪啊，傻。”
    皮爷跟杨俊峰的关系非常好，好到一度整个长安巷的人都认为杨俊峰是个炼铜术士，至于原因……其实皮爷是杨俊峰带来现世的，而皮爷现在的样子也是拜杨俊峰所赐，只是皮爷一生要强拒绝了杨俊峰的包养，偷偷摸摸的干黄播，然后……越混越惨。
    “这么跟你说吧，现在长安巷既是妖魔禁地又是妖魔福地，至于为什么你自己琢磨。”皮爷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笑道：“悟，懂么。悟。”
    “悟个锤子，你就是不知道吧。”
    皮爷没回答他，因为皮爷真不知道，她所有的资讯都是听雷龙、小马他们聊天时聊到的，主要内容还是得靠他们才能得来，她才来这里多久而且自己还是个二把刀狐仙，人家狐狸精动辄九条尾巴，而她靠着出身血统到现在才混了个三尾，狗屁不是的那种。
    “问你白问，我去问我狗姐。”
    杨俊峰起身来到了奶茶店里，探过头到院子里喊了几声，接着狗姐从房间里探出头来，歪着脑袋看着他。
    “来来来……姐，有事问你。”
    狗姐往前一跃，立刻化作那个清爽冷酷的辣妹：“什么事？”
    “天这么热，我给你点东西，咱们到门口边吃边说。”
    狗姐点了点头，拽了一张椅子就走了出去，而杨俊峰靠在柜台上问小张哥：“长安巷这么邪门，你不管管？”
    “有比你们在市区的河里淘金还邪门？”
    小张哥对这件事可以说是耿耿于怀，因为他是在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有心思去在那种地方淘金，而且这两个人分明家境都不差，这不明显脑子有问题么。
    “这真不怪我，蔡公子最近不太正常，我怀疑他是撞邪了。”
    “没有。”
    “那就是他脑子可能真有问题了。”杨俊峰挥了挥手：“再整三只鸡，两杯奶茶，再来几根烤肠，我哄狗姐去。”
    不多一会儿，杨俊峰的纳凉三人组就坐在了大门口聊了起来，然后闲来无事的许薇也加入了进去，可以说奶茶店的固定班底除了大黄和小张哥都在这里了。
    “大黄最近干什么去了，好几天没见他了。”
    “好像他有几个小朋友要照顾，而且还有个外国朋友来了，他要去接待接待。”许薇接嘴道：“他是这么跟我说的。”
    狗姐也在旁边点了头，看起来这次大黄好像还真的没有吹牛逼，不过他居然还能有外国朋友，那可是真的让人觉得好奇的很。
    “我给他发个消息，让他带他外国朋友来玩。”杨俊峰嘿嘿笑着：“对了，狗姐。你说长安巷……”
    这次杨俊峰可是真的问对了人，狗姐可是在长安巷成巷之处就在这里的超级元老，这里哪怕是一棵树都是她看着长大的，杨俊峰倒也不是外人，所以她就聊了起来。
    长安巷诞生之初是宋末，为了能够保留学、术之种不被蒙古铁骑踏破而创立，是那时候的圣主亲自所建，选址自然也是选了个极凶之境，旁人都不带来的那种地方。放当时来看，就跟深山老林也差不了多少。本来一开始是接纳一些学者术士避难此地的，但随着时间推移，长安巷逐渐成村，一些妖精木灵也都慕名而来，之后慢慢就形成了现在的格局。
    后来随着时代发展、城市建设，原本的荒郊野外也逐渐成为了新城的中心地段，不过这个地方从来都只能修葺而不可重建，最后索性就成为了保护建筑群，小小的长安巷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十字分布，但却包含了从宋代到清代的一系列建筑格局，而且这个地段属实不太适合做买卖讨生活，后来历经多年，普通人越来越少，奇奇怪怪的人越来越多，而现在十户里头有八九户要么祖上是术士方士修士，要么就是人与妖结合的后代。总之普通人非常少。
    至于原因，就是普通人在这里会因为妖气、阴气和戾气的三气加持变得非常不顺，而这种事是地脉所决定的，但偏偏这个地方对修行者反倒是十分有利而且是个养妖养鬼养尸的宝地，所以……一代一代的发展就成现在这样了。
    别看这地方都是老房子，但在魑魅魍魉界还是很有名的，而门口的确是有一道凡人看不见的符箓，上头就写着凡入长安巷者皆以平常处之，不许滥用法术更不允许在凡人面前施展能耐或者化作原型，否则就逐出长安巷。
    “这是当年的规矩，现在一直在用。皮皮看不到吗？”
    皮爷嘿嘿直笑：“老夫看不懂繁体字……你们是不知道，老夫学的便是狐文，来这里的前几个月，老夫就是个文盲。”
    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非常奇怪，但既然是发生在皮爷的身上，那好像就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了，皮爷嘛……长安巷三大开心果之一，脑子有包的杰出代表，情理之中……情理之中。
    “那刚才来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呀？”
    “你也没告诉我是什么啊。”狗姐哭笑不得的看着杨俊峰：“你倒是描述一下。”
    杨俊峰开始描述下午那个人的特征，而描述到一半时，杨俊峰突然就闭上了嘴巴，因为他嘴里描述的那个人正朝这个方向走来，仍然是包裹得严严实实，甚至连天全黑透了都还戴着墨镜。
    “是他是他！”
    皮爷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指着那个人对狗姐说：“就是他。”
    那人好像很吃惊被皮爷点名，但他却很有教养的朝这里乘凉的几个人点了点头，虽然看不到表情，但能够感觉到他是面带笑容的。
    狗姐举起手示意皮爷不要激动，然后便看着这个男人走进了奶茶店，狗姐在他身后提鼻子这么一闻，然后便已经是胸有成竹了。
    等他推门走入奶茶店后，皮爷和杨俊峰立刻凑过去问道：“是什么是什么。”
    “僵尸。”狗姐回头看了看：“非常非常高级的僵尸。”
    “多高级？”杨俊峰瞪大了眼睛好奇的问道：“可是僵尸不应该是蹦蹦跳跳的么？”
    皮爷一肘子打在他肚子上：“都说是很高级的啦。”
    “僵尸有两个体系，一个是洪荒体系里头，僵尸最高级是旱魃。还有一个是道神体系，最高级就是游尸。刚才那个应该是不化骨。”

 181、大家都不太正常

    “你好。”
    蒙面的男子来到小张哥的面前，风度翩翩的坐下打了个招呼，然后他一边打量着菜单一边用戴着手套的手指点了点上头的东西：“牛排有没有？”
    小张哥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但是我不建议你点这个，这是冷冻的。想吃新鲜的得去巷子口那家茶餐厅。”
    但来的人并不死心，他仰起头看了一样上头的灯牌：“猪肉的也可以。”
    这次小张哥倒是没再说什么，从冰箱里拿出一块鲜肉，厨刀嗖嗖的就给切成了五厘米左右的厚片，然后他将煎牛排的方锅放在灶上，抹了点猪油，等猪油开始冒烟时，他再将那一大块足足有六两的猪肉平铺在了上头，之后猪肉上头的肥膘开始发出滋滋的响声，而小张哥在看到油差不多后将肥膘剔了下来，扒拉到一边，主要开始烹制瘦肉。
    他用刀在猪排上开了几道缝，然后将调料抹在了上头，猪肉发出一阵阵油脂的香味，而趁着这个空档小张哥开始处理配菜，西红柿、黄瓜和紫甘蓝被快速的切好放在了盘子中并拎上了蛋黄酱。
    这边猪肉一侧也差不多了，小张哥用铲子轻轻一翻，然后按压住它，只听见一阵欢快的滋滋声，屋子里顿时就被肉香铺满。
    过了一会儿小张哥开始给猪排调味，因为肉很新鲜，所以他调的味很淡，只有一点盐巴和一点姜蒜汁，最后把猪排放在那人面前时，猪排上还在发出滋啦啦的油响声。
    接过刀叉，那人便摘下了口罩吃了起来，他身上青灰色的皮肤露了出来，嘴里的牙齿也是像鲨鱼似的呈现出锯齿状，看上去很恐怖的样子。
    但说他恐怖吧，但他吃东西的姿态很优雅，吃相极好。吃完之后甚至还会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擦嘴，并且朝小张哥道谢并夸奖食物很美味。
    “请再给我来一杯石榴汁，谢谢。”他坐在那里满意的擦完嘴后对小张哥说道：“如果您方便的话，请给我的石榴汁里加一些盐，少加一些，大概……就生理盐水的那个浓度就好。”
    小张哥自然不会拒绝这么简单的要求，小张哥将饮料递给他后，他立刻慢慢的品味了起来，而随着他的吸吮，原本褶皱的皮肤开始逐渐充盈了起来，并且那种青灰色也浅了许多，但还是跟普通人的肤色相去甚远。
    “抱歉，我有皮肤病。”那人拿出手机问道：“请问多少钱。”
    “六十五。”
    他扫码之后很快就离开了饭店，而他刚走外头的八卦三人组就钻了进来，一个个好奇的看着小张哥。
    “你们要干什么？”
    杨俊峰首先发问：“刚才那个不是人啊，他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小张哥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他没说什么，就是吃了点东西。”
    “那他有没有发现这里其实不是普通的店？”皮爷第二个发问，她当年第一次来时就是没看出来这里不是个普通的店，刚过来还在这撒野来着，后来被狗姐按在地上摩擦这种事她是想忘都忘不掉。
    “没有。”小张哥摇头道：“应该不好发现的。”
    这倒是没错，虽然这个地方阵法重重不光是十二灵最坚定的大本营更是小张哥的守护堡垒，但其实它的可怕并不是谁都能察觉的，特别是这些年经过术法狂人雷龙和阵法达人耗子的改进改进再改进和张瑶的彻底大修之后，这里已经完全跟普通的店铺没有了任何区别，之前还有一些阵法的气味，现在却是一丁点都没有了。
    “看来他就是普通来吃个饭。”
    皮爷侧过头对狗姐说道：“你说他听见咱们说他了没有？”
    “肯定是没有吧。”狗姐也抬起头看了一眼杨俊峰：“对吧。”
    “嗯，应该是没有。”杨俊峰坐到位置上后问小张哥：“他什么感觉？有没有很恐怖很吓人的那种？”
    小张哥摇头：“很有礼貌很文雅，甚至可以说优雅了。他切肉排没有一点声音，喝饮料也是安安静静。除了皮肤颜色怪一点，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
    来了新的怪物嘛，自然是要引发一阵子讨论的，不过就从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因为体系不同的原因，那个僵尸哥哥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在一个怪物窝点里，他反复强调自己有皮肤病的原因大概就是想要隐藏的更好，但是嘛……在某个程度上来说，他有点太小看天下英雄了。
    “不行，老夫要去看看他是干什么的。”
    皮爷摇身一变幻化成了一个只有巴掌大的小狐狸，撒开腿就像个耗子似的从门缝里钻了出去，旁人连拦都没拦住。
    等她来到那间屋子之外，蹲在窗台上就偷偷往里头张望，却看到那个僵尸哥哥已经解开了一身的包裹，穿着一件背心坐在了房间里，他的房间空荡荡的，除了一个衣柜就只有一张电脑桌，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脑，甚至连床都没有，只有几块板子拼在前屋主留下的凳子上，这就算是床了。
    而在电脑桌前摆着一包烟一个烟灰缸，而这个僵尸哥哥正坐在那噼啪的打着键盘，皮爷眼睛好，一下子就发现这个僵尸哥哥竟是在写小说，而从主角的名字上皮爷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写的正是最近大热而且她也有在追的灵异恐怖类小说《恐怖列传》。
    皮爷看到这，一转身就回去通风报信去了。
    “大神来的！他原来是个写小说的！”
    皮爷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冲到了奶茶店里，一个箭步就蹿到了椅子上，手舞足蹈的说道：“最近最红火的那本书就是他写的！我就说嘛，一个人怎么可能写的那么真，原来是个僵尸。”
    小张哥笑了起来：“窥探人家隐私结束了吧？”
    “结束了结束了，超满意。”皮爷嘿嘿笑道：“不过他的生活好简陋哦，就一个衣柜一台电脑，其他什么都没有。”
    “死灵生物是这个样子的，他们比活物少了很多欲念。”狗姐这时解释道：“可以静下心干同一件事非常久。”
    “那他归不归花花管啊？”
    狗姐摇头道：“僵尸是介于人鬼妖灵之间的一种东西，我们之间都称呼它们叫三不管。”
    “那岂不是很幸福？”皮爷叹气道：“不像老夫，谁都要管一下子。”
    “不管？不管你你到现在还在卖图包呢。”杨俊峰一筷子打在皮爷的胳膊上：“我是养不起你还是怎么着？非要背着我干那种事。”
    “你管不着。”皮爷倔强的仰起头：“不是你，我现在早就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了！你还在说我？”
    “好了。”小张哥一递上来几杯饮料：“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意义了，你们到时候别故意去挤兑新来的就好。”
    而狗姐则继续说道：“你以为三不管真的好啊，你在凡间被人欺负了，很多人会给你出头，狐族、妖类都是你的靠山。可是三不管没人管，自然也就没有靠山，如果被人盯上了会很惨的。”
    “难怪他要躲躲藏藏。”
    之后的几天，他们都还挺关注这个新来的僵尸哥哥，但他真的是深居简出，白天从来不见人，只是会在黄昏时分出来到小张哥这里吃上一顿饭。
    他有时会点上一份猪排或者一份牛排，有时候会点上一只鸡，但雷打不动的都会要上一杯加了盐的石榴汁，喝完给了钱就走，绝对不多闲聊也不多逗留。
    不过如果有人与他攀谈，他也不会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虽然他反复强调自己有皮肤病，但不管是从他的谈吐气质还是声音语调，其实都可以看出他的性格非常温柔。
    三天后的傍晚，他照例来到小张哥的店里吃饭，但却在进门的时候不小心被墙上的衣帽钩给挂了一下，脖子上的口罩和帽子都落了下来，虽然他立刻就重新围好了，但却仍然是有不少人看到了他的面容。
    他的皮肤是那种灰白的颜色，看上去很阴森也很怪异，而他的头顶有一块是缺失的，没有头发甚至没有头皮，只是一块巴掌大的白骨露在那里。
    等他重新穿戴好之后，却发现周围不少人都在看他，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出来，他十分尴尬的站站在那，不知道该走还是继续去点餐，虽然戴着眼镜但小张哥却从他的神态里头看出了局促和不安，还有些许的惶恐。
    而这时，坐在离他最近的一个小哥突然哈哈一笑，然后把手伸进裤子，从屁股的位置掏出一根松散的猫尾巴，而他对面的那个帅哥也顺势拿掉了脖子上的围巾，露出了一圈鱼鳞。
    坐在前头的皮爷更是好不掩盖的绽开了自己的三根尾巴在那摇来摇去，唯独杨俊峰啥也没有，举着啤酒转过头对身后那些家伙们喊道：“喂，你们差不多行了啊，我可是个人。”
    “得了吧，就属你不像个人了。前几天在河里淘金的事都上新闻了，你自己说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屋子里立刻传来哄堂大笑，杨俊峰啐了一口：“你们懂个屁。”
    而那僵尸哥环顾一圈，然后突然笑了出来，然后摘下了口罩，很大方的说道：“老板，来一只烧鸡。等会我还有个朋友要来，是我给她推荐这里的，她也很喜欢吃鸡。”

 182、深夜的小酒馆

    “哈哈哈……”
    僵尸哥哥举起酒杯：“谢谢大家。”
    原来僵尸也是会喝醉的，小张哥拿出小本子记录了下来，然后抬头对僵尸哥说道：“我这里只小酌不豪饮，你的量差不多了。”
    僵尸哥哥今天真的高兴，他万万没想到长安巷会以这种方式欢迎他，更没想到这个小小的长安巷里竟是卧虎藏龙，人不是正常的人，妖也不是正经的妖。但他觉得好开心好温暖，几百年了，这是第一个他不用躲躲藏藏的地方，也是第一个可以看到这么多异类共聚一堂的地方。
    这里菜好吃、酒好喝，人也好、妖也好，大家都很好。他就在一瞬间感觉像是漂泊的孤舟找到了港湾，流浪了很多很多年的旅人，第一次有了想要一直住在这里的冲动。
    大概到晚上十二点多，僵尸哥哥的朋友这才姗姗来迟，这是一个女人，大概有三十岁左右的模样，但能跟僵尸当朋友的肯定也不是人，所以表现出来的年纪根本不重要。
    不过这个女子跟僵尸哥哥就走了两个极端，她简直就是各种精致也各种大气，两个人就像是两个不同星球的物种一样，这都能交朋友，看来正如杨俊峰多年前断言的那样，这帮妖怪他娘的审美多少都有点问题。
    那女子来了之后，倒是好像很高兴能再见到僵尸哥哥一样，坐下之后细细碎碎的聊了很多，就活像两个多年没见的老友一般。
    “说起来你终于敢把你的那一身行头给摘了，怎么不怕了？”
    僵尸哥哥面对老友的调侃，倒也是不在意，只是笑着说道：“这里很好。”
    “哦？是么？”
    她抬起头大量着这个小小的深夜食堂，倒是觉得这地方的装修风格跟自己还挺对路的，而且老板还是个小帅哥，这更何她心意了，于是索性就抛开自己这个老友调侃起小张哥来。
    “小哥，你每天都开到这么晚吗？那你有没有女朋友呀？”
    小张哥从炉子里拿出烧鸡递给她，不过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在那笑。
    可能是因为他笑起来太阳光太青春了，这个大姐姐眉眼间全是欣赏，托着腮看着小张哥：“小帅哥，姐姐也是单身呢，要不要加个vx啊。”
    面对一个成熟大姐姐的邀请和调侃，小张哥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那看着她笑，然后等她自己意兴阑珊。
    果然没过多久，她就好像对小张哥没有多大的兴趣了，毕竟谁也不知道她活了多少年，见过多少男人，像小张哥这样的她恐怕都不知道调戏过多少个了。
    之后她就是跟僵尸哥哥聊了聊自己这些年的境遇，这一点僵尸哥哥是很少谈及的，但这个大姐姐好像很大方，坐在那就开始侃侃而谈。
    从她的聊天内容中小张哥大概能听出来一些端倪，就是他们上次见面时，这片土地还是封建君主制，那时的皇帝还叫朱由检。之后这个大姐从多尔衮时代一直到处飘荡直到改革开放，这些年主要还是开药店和裁缝店，这几年倒是干的不错，在城里弄了个设计公司，倒是赚了不少钱，自己也成了个不大不小的名人。
    “追求者么，当然是有咯。不过……算了，不提了。你呢，你小子还没跟我说说你这些年到底干什么去了。”
    僵尸哥哥听到人家发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开始说了起来，他们当年在崇祯年间分别之后，这位僵尸哥哥就一个人下了南洋，然后跟洋人做点小买卖，等到二战的时候，他参加了当地的抵抗组织，在那边跟日本鬼子干了几年，后来他被大炮炸碎了，重新长回来之后也没办法再回到原来的队伍里去了，只好开始四处流浪的生活。
    漂泊了差不多六十年，在十几年前才回到故地，然后一路上就靠写作谋生。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看我写的东西。”僵尸哥哥笑了起来：“还会主动联系我。”
    “对啊，毕竟我平时也没什么事干，就看看小说咯，在里头看到几个熟悉的名字，就觉得很奇怪，联系之后才发现真的是你。”
    僵尸哥哥笑了笑，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拿起酒小酌了一口后突然问道：“找到他了么？”
    之前小张哥还觉得说哪里有人可以一秒钟转换神态的，但现在这个大姐姐就真的是一秒钟切换了神态，从开始的老友相逢的开心快乐，一下子就变成了哀怨、忧愁，脸上一下子就被风霜填满。
    “哪有那么好找，人妖终究殊途，一千年的时光对我们来说不过白驹过隙，但对一个人来说，早已轮回十世。因果都断了，再找也没有意义了。”
    小张哥在旁边这时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句道：“是找许仙吗？”
    冷不丁的听到这个名字，那大姐姐顿时惊了片刻，转过头去愕然的看着小张哥：“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是条白蛇，我想了想白蛇里头最有名的不就是赵雅芝么，除了赵雅芝也就是白娘子了吧。”小张哥嘿嘿笑道：“所以就随口一问。”
    小张哥其实还蛮高兴的，看了一辈子新白娘子传奇，各个版本的都看全了，现在真的看到本尊，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就有那么一种打破次元壁的感觉。
    怎么说呢，真正的白娘子跟他想象中的还是略有差别的，妖气更足也更加有一股子非人类的独特气质，好看么那绝对是好看的，妖类虽然对配偶审美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但对自己的审美却从来不会出错，那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长相，能不好看么？
    要小张哥来说，这种透着一股子妖骚味的蛇妖大概才最符合真正白娘子的特征，只是对他来说先入为主了，所以就显得很怪。
    “没事，你们继续聊。”
    小张哥继续张罗忙活手中的事情，而僵尸哥也开始给惊愕之中的白娘子讲述了这个长安巷与众不同的地方，过了许久那白娘娘才算明白原来这个地方十有八九都不算正常人。
    “小帅哥，你居然能看出我的原形，那你是不是也有几千年的修为呀？”
    小张哥面对这样的问题，通常都是直接亮身份证，但看到身份证的白娘子却笑得咯咯响，然后也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喏，我只比你大六岁呢。”
    这一下小张哥索性拿出自己小时候坐在长安巷前头的石狮子上的照片给她看，这才打消了这位喜欢较真的蛇妖的好奇心。不过她仍然对小张哥能一眼看出她真身的事情耿耿于怀。
    直到僵尸哥哥把自己灌醉之后，她才彻底的开始放飞自我，甚至开始盘问起了小张哥来，蛇精嘛，最擅长的就考验男人的定力，只是这次……她好像有些失算。
    因为盘问还没正式开始，就见外头一个光芒四射的人走了进来，别人看不出来，但白娘子的修为却足够一眼看出这个晃得人睁不开眼的女人到底有多恐怖。
    “来一杯鲜奶，喝完我回去睡觉。”金玫气鼓鼓的坐在小张哥对面：“我今天在外头跑了一天，你都不问问我！”
    “你昨天不是说了今天要去参加第一次人间界聚会么，我干啥还问。”小张哥给她倒了一杯牛奶。
    而端上牛奶的金玫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那呆若木鸡的小白蛇，居然笑了起来：“嘿，小白蛇，好久不见呀。”
    “西……西……西王母。”
    “哎呀，好了好了，都是虚名。”金玫摆了摆手：“不许叫这个称号，叫我金玫就好了。人间名。”
    “知道了……”
    原本还骚骚的白娘子，现在就乖巧的像个小学生，别说去挑战小张哥的软肋了，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惊扰到了旁边那位至高无上的女神。
    “聚会不成功，不少人都断了联系。”金玫叹气道：“明天我还要去参加一下全世界范围内的聚会，想到那些人的嘴脸我就觉得难受。”
    金玫嫌弃的表情溢于言表，但她也真的是说到做到，喝完一杯牛奶转身就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而小张哥倒也是没给她算钱，只是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不辛苦，命苦。”金玫来到房门口回头道：“你好好招待小白蛇吧，我回去休息了。”
    “嗯。”
    而自从金玫走了之后，白娘子就老实多了，一点都不敢再放肆了，因为面前坐着的小帅哥是跟西王母娘娘可以对等交流的人，甚至于能让西王母在他面前撒个小娇，虽然这个娇很不明显，但当了这么多年女人，她还能不了解那些小动作的意思么。
    惹不起的呀。
    而对于小张哥，他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再次给白娘娘倒了一杯酒，然后说道：“如果你真想找人，可以没事多来这里，这里消息还是挺灵通的。”
    “好……我知道了。”她老老实实的答应了下来：“多谢，那个……是不是很晚了？不行我就先带他走了，他都醉成这样了。”
    小张哥点了点头。
    白娘子起身之后，还没忘用手机扫了一下付款码：“多少钱？”
    “他给过了。”小张哥指了指正睡觉的僵尸哥哥：“你带他过去就行。”

 183、小张哥的一天

    夏日的夜晚中，长安巷里总是热闹，这里没有什么富人，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大多都不是追求荣华富贵才住在这个地方的，小院、砖墙和爬山虎以及城市中早就看不到的萤火虫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的人生的追求。
    一张竹床、一把蒲扇，或坐或靠，三五成群，一盏日光灯、一把蚊香、一副扑克、一桌麻将，再点缀着大人们的哄笑声和孩童的追逐打闹声，谁要去管外头的纷纷攘攘。
    老人早已经所剩无几，剩下的年轻面孔虽然来来回回、进进出出，但总有新鲜的故事和新鲜的人，虽然跟这里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就是繁华的世界，但谁敢说那些高楼深处的人在端着方便面进出格子间时匆忙一瞥不会满心羡慕呢。
    大梧桐树不知道已经长了多少年，但跟那些到了季节就掉毛的法国梧桐不同，这伫立在长安巷中间的梧桐树，据说可是曾经吸引过凤凰来驻留的宝贝。
    打牌的人里有那五十多岁穿着个背心拖鞋的小老头子，他们也不要什么形象，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但却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也都习以为常。
    他们比谁都清楚跟自己住在这里好多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甚至很多人已经跟那些不正常的生物在一个院子里生活了很久，大家互相之间要是不了解，那多少也是说不过去了。
    但人嘛，就是这样。时间一长，其实也就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东西了，街坊邻里之间的关系一贯都好，至于邻居是人是鬼，哪有那么重要。甚至于现在让长安巷那为数不多的人类搬出去，他们恐怕还真不习惯呢，毕竟相比较其他人而言，所谓的妖魔鬼怪更聪明、更豁达也更有人味。
    “喝点？”门口大爷看着外头上班归来的大鹅喊了一句：“正宗烧鹅。”
    “去你奶奶的老东西。”
    虽然被骂了，但老头却一点都不在意，只是哈哈大笑，然后拿起一根鹅腿大快朵颐起来，而那被冒犯的大白鹅也并没有什么气恼，只是愤愤骂了几句那个老家伙后推着自己的小自行车就回来家。
    如果说长安巷里有什么是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人类跟非人类的寿命相差太多，就像刚才的老头和那只白鹅，两人差不多是同岁而老头的日子差不多到头了，但大白鹅却还只是青年。
    所以长安巷里的悲欢离合不会比任何一个地方少，爱情、友情、亲情，在过去的时间里交替上映。
    很多时候只有深入到一个群体内部才能看清楚想明白为什么人与妖鬼之间曾经存在着那么多的禁忌，因为人真的太短命了，而妖却太长情了，结缘往往徒增了寂寞。
    “最近怎么总看你一个人坐在这喝闷酒？”
    “老张走了，没人跟我下棋了。”说话的是个看上去十八九的少年，但他的眼神却透着一股沧桑：“老李也不在了，喝酒的人也没了。”
    他说完，十分老派的翘起的二郎腿，跟着收音机里的小曲儿哼起了歌，看上去很奇怪很违和，但在长安巷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不可结缘啊。”有人坐在大槐树下对周围啥都不懂的小朋友感叹：“千万不要与人结缘，会伤心的。”
    而听到他的话，一身小西装的白娘子已经哭到泣不成声。
    她坐在树荫下，身边坐着僵尸哥，听到身边人闲聊，她本就碎成粉末的心再一次被重重一击。
    妖啊，十个就有九个是长情之物，几百、几千、几万年的眷恋都在ta走之后化作了万千苦等，有人运气好，守到了爱人至交的来生，但早已经没有记忆的故人究竟还是不是ta呢？
    晚风吹过，发丝跟着晚风飘动，白娘子仰起头深吸一口气，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我想放弃了。”
    僵尸哥哥没有回答，只是拿起手边的啤酒喝了一口，抬头看向天空的群星：“我想我娘了。”
    过了很久，情绪逐渐稳定的白娘子从台阶上跳下来：“我也要住到这里来！我喜欢这里。”
    僵尸哥仍是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而这时，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缓缓来到了奶茶店门口，他站在台阶下抬头看了几眼，然后便推门走了进去。
    今天礼拜三，奶茶店的主打菜是黄酒蛏子，皮爷在那一边吃着鸡一边嗦着蛏子，她现在有钱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每天的主打菜都要点一份，管他妈的自己爱吃不爱吃，不爱吃也可以给别人吃，只要能让她花钱就完事了。
    门口的响声吸引了皮爷的注意，她转过头看了一眼，然后往旁边挪了挪，继续吃起了东西。
    而来的人正是林老师，他脸上带着怅然若失的笑容，走到柜台前将钥匙还给了小张哥。
    小张哥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收下了钥匙，林老师也很默契的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转身就要往外走，但这时小张哥倒是开口了：“今天有新到的黄酒，女儿红。”
    听到这句话林老师顿住了脚步，转过身坐了回去，他显得有些疲惫，但却并不愿意多说什么。这个大概也能理解，人嘛谁还没一点不远提起的隐痛。
    一坛子上好的女儿红，一碗黄酒蛏子，吨吨吨吨下了肚，回去再睡一觉并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这个好吃。”皮爷才没有什么同理心，她吃完之后甚至把碗里的蛏汤都喝干净了，然后一抹嘴：“再来一份！”
    小张哥嗯了一声，低头开始处理了起来。而皮爷撑着下巴在那等的时候，突然开口道：“你知道张瑶这段时间在干什么吧？”
    “干什么？”
    “她说她要研发多角度立体机动装置，哈哈哈哈……研发成功的第一天她就撞在墙上去了，现在还在医院呢。”
    “她没事吧？”小张哥抬起头问道：“很严重么？”
    “严重倒是不严重，就是脚趾三根指头骨折了，她都不让我告诉你，说太丢人了。”皮爷笑得前仰后合：“那个什么立体机动……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皮爷是出了名的没脑子，她完全不知道张瑶开发那玩意能干啥，但小张哥倒是知道，因为人类的反应极限虽然跟妖类差不多，但问题是大部分的妖鬼要么是能飞要么是特别能跳，像虎妞虽然不会飞，但她一个大跳能上百公里，这跟飞也差不多了。但人显然就做不到这一点，所以张瑶肯定是想开发一套能够让人类也能简单就进行在短途空间里进行三维机动的装置。
    只是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脚趾头给撞断了。不过小张哥倒是觉得张瑶一定会成功的，倒不是因为朋友的情谊，恰恰是因为张瑶这种死钻牛角尖的架势和非常扎实的工程技术能力，她一定是能开发出来的，只是希望她别走太多弯路，因为真的会撞死的……
    夜渐渐深邃，林老师不胜酒力已经趴在了柜台上呼呼大睡，而小张哥在收摊之前也只是把他放在了沙发上并没有太多的惊扰这个断肠人，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就是一场好梦。
    “这人是失恋了吧。”
    帮忙收拾的许薇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好奇的问小张哥：“这么惨啊。”
    小张哥轻笑一声道：“可能比失恋还惨。”
    凌晨悄无声息的到来，小张哥拿起一张毯子盖在林老师的身上，然后就熄灯收摊了。
    回到房间之后，小张哥打开了电脑开始收起了邮件，但他投出去的简历都好像石沉大海一般，自从朱珍珍的那个公司被转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
    虽然他上班没有多大意义，但他还是真的挺喜欢去上班的，或者可以说是越来越喜欢跟人打交道，喜欢听别人讲他们的故事。
    坐在那刷了半天没有新邮件之后，他就拿出手机看了一圈，虽然他手机里有很多很多人，但大部分时候那些人是不可能给他发消息的，因为不敢。但今天倒是新奇，他之前的同事，也就是那个中了蛊术的小小却给他留了言。
    大概内容就是询问了一下最近他的近况，然后问了问他有没有找到工作，然后也说了自己的情况，就是她已经被新的老板给开除了，现在也在找工作，如果小张哥有空的话，可以跟她一起去找工作。
    时隔半年，小小是第一个会主动询问小张哥近况的人，这个让小张哥罚款两百块的女孩子还是挺可爱的，于是小张哥给她回了过去，回的很认真，一丝一毫的敷衍都没有，全文如下：
    “小小你好，我最近一切都还好，前段时间去香港澳门那边散了散心，我最近也有找过工作，但都石沉大海。可能因为我条件不太好，文化水平比较低的缘故吧，不过我过段时间应该会去拍一部电影，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向我朋友推荐你也去试试镜。”
    这个年代嘛，能够如此认真不敷衍恢复另外一个人的信息，这已经算是稀有品种了，反正别人怎么想的小张哥不知道，他的话还是很珍惜他人的关心的。
    主要原因大概就是他好像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被人关心过，虽然他没说过，但其实他还是很渴望有真正属于人间的而且与他身份无关的朋友关系。
    晚上他没睡，反正睡不睡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加上现在年年也放假了，许薇也逐渐可以独当一面了，小张哥更乐意把省下来的时间拿去玩玩游戏或者看看书。
    早晨毒辣辣的太阳刚升起来，小张哥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果然是小小给他回了信息，大概意思就是可以去试试看，然后问了一下小张哥大概要准备一些什么。
    小张哥哪知道，于是就说他问问，然后他一个信息就给无根水发了过去，无根水可是新电影的制作人也是最大的金主，这一听说圣主大人想要带个朋友进组，那他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不过秉持着专业的态度他还是跟小张哥说了一下，就大概如果没有相关经验的话，最好先到周围的剧组里跑个龙套适应适应在摄像机前头的感觉和状态。
    这倒不是让小张哥去，就只是让小小去适应一下，但小张哥倒是有点会错意了，不过他也没问，就答应了一声，接着就把无根水的话如实转告给了小小，最后还附带了一句说：“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提前适应一下，先跑跑龙套。”
    小小那头倒是欣然同意：“那说干就干，你说在哪碰头吧。”
    两人愉快的预定好了在周围的影视城外头见面之后，小张哥骑着他的小电驴就过去了，而到了那之后发现小小居然已经到了，正在那捧着早餐吃得起劲。
    “你来的好快啊。”
    “我新租的地方就在那。”小小狡猾的指着不远处的一栋公寓楼：“嘿嘿……没想到吧。”
    小张哥倒也是笑了笑，然后抬头看着面前的影视基地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听说每天有好几万鬼子死在这里。”
    “可不嘛，他们每天拍戏乒乓作响的，要不你以为这么好的房子怎么一个月才八百块，就是太吵啦。”小小指着那栋公寓楼说道：“每天晚上都会被爆炸声吵醒。”
    “那你也不投诉。”
    “穷嘛，人一穷就没得选了，不住这里我就要去睡水泥管子了。”
    虽然跟小小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这个姑娘其实还是很有趣的，她现在已经拔干净蛊虫了，跟之前相比显得健康了许多，而摆脱了不停吃吃吃的困扰之后，她现在也阳光自信多了，整体就非常活泼，虽然生活还是比较窘迫的，但可以看出来她的心情似乎并没有怎么被影响。
    小张哥把电动车锁在外头，然后就跟小小走进了电影城，这里非常大，分了好多个区，什么现代剧、民国剧、清宫剧、古装剧、谍战片等等，在里头都能够找到相应的布景，这初来乍到的倒还是挺新鲜的。
    “咱们怎么当群演啊？”小小对这方面也是两眼一抹黑：“你朋友有没有说找谁啊？”
    小张哥手上拿着根油条，满脸迷茫的看着周围陆续上工的人，然后发了个信息给无根水，而无根水倒是很直接的说让小张哥把小小的vx给他，剩下的事小张哥就不用管了。
    果不其然，在小张哥把小小的微信给无根水之后，不出五分钟就有一个人加了小小，言语之间极为客气，然后在得知小小的位置之后，没多一会儿就一个胖胖的男人屁颠颠的跑了过来，他一过来就握住小小的手特别热情的说道：“让你久等了让你久等了，梅先生都跟我说了，我这就带你进组。”
    而小小回头看了一眼小张哥然后说：“他呢……他是我朋友。”
    “这……”那男人抓了抓脑袋，然后上下打量一圈小张哥，发现他的外形条件还不错，于是索性一跺脚：“行，来吧，一起来！”

 184、耍大牌。

    这个世界已经乱成一团，各个国家的警察部门都在紧急抽调人手来组成特殊部队以应对越来越多的超能力事件，而曾经那些闻名遐迩但早已消散在历史长河中的组织也都悄悄的崭露头角。
    而因为超能力的犯罪事件也在这段时间飙升了百分之一千四百，幽灵、怪物、鬼魂的目击事件也频频出现，更让人心中不安定的是一些传说中的怪物也开始频繁的光顾人间，甚至已经开始和普通人产生了互动。
    但此时此刻，这个世界的天花板正躺在一栋民国风格的大楼下面扮演尸体，而他的同伴则在里头穿着旗袍扮演惊慌失措的舞女。
    群演一天工资一百二，剧组包饭，经常能看到明星。虽然辛苦，但待遇也还可以。小张哥的工作也清闲，就是在这一场街头枪战戏里扮演国军特务躺在地上扮尸体，没啥特别要求，就是躺在那别动。
    而他旁边也躺着一个群演，两人正在那聊着天。
    “哥们，新手吧。”
    小张哥嗯了一声：“你怎么看出来的。”
    “老手躺下的时候要么侧躺要么趴着，你这么仰着，太阳晒到脸皮都爆了。”
    “哦……这样啊，下次我注意。”小张哥躺在那看着天上悠悠的白云，他倒是不怕热，只是觉得这个工作还真挺有趣的：“还有什么要注意的没？”
    这种专业群演一般经验丰富的老该溜子，反正躺在这也没事干，于是就跟小张哥聊起了这片场的禁忌和偷奸耍滑的要诀，比如想露脸就最好能跟主、配角站得近一点，比如扮尸体最好能找个能有东西靠的地方，还说了一些明星的八卦，说有几个在外头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很喜欢耍大牌，动不动就提各种各样的要求，而有些名声不太好的年轻演员对人特别客气，当然也有反过来的。
    他嘴巴里说的名字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小张哥全当个八卦听得乐呵。
    “我们群演最喜欢的是演格格小主那部剧的女主角，叫白梦洁的。她最大方，天气热的时候她会自掏腰包给大伙买冰糕，天气凉的时候她也会晚上请大家吃火锅，一点架子都没有，可惜这两年她不是很火，听说是被别的女演员给打压了，我们大伙都别这一口气，可也没啥办法。”他聊着聊着就提到了小张哥的熟人：“对了，今天这场戏的女主角可不好说话，听说她总喜欢欺负其他演员。”
    小张哥哦了一声，然后说道：“我认识白梦洁。”
    “谁不认识呢，又漂亮人又好。”
    小张哥没说话，只是呵呵的笑了笑，然后继续躺在那装起了尸体。
    很快中午到吃饭的时候，剧组发了盒饭，小张哥就跟小小坐在阴凉的地方吃饭，小小脸上还画着浓妆身上穿着旗袍，但脸上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一边往嘴里扒拉饭一边对小张哥说道：“今天下午我的戏可是要跟女主角对戏哦，嘿嘿……”
    小张哥喝了口水：“我继续扮尸体，演戏好玩么？”
    “好玩呀，太有意思了。看到他们忙活来忙活去的，原来我们看的电视剧都是这么拍出来的。”小小手舞足蹈的说道：“刚才我在后头坐着的时候，看到男女主角对戏，我就想啊，有一天我要成女主角那该多好。”
    小张哥笑盈盈的看着她在描述自己的想法，而小小说完之后，长出一口气：“不过不太可能咯，明星都好漂亮，我这样的肯定当不了明星。不过能在这玩玩也好，我听刚才带我们来的那个导演说，我可以跟着他一块当随剧演员，收入一个月能有五千左右吧，还有机会混个脸熟。”
    “可以啊，为什么不行。”
    “我觉得也行。”
    正说话间，那边开拍的哨声就响了起来，小小赶紧喝了两口水就穿着高跟鞋嗒嗒的跑了过去，而下午小张哥仍然是扮演尸体，所以他并不着急，只是坐在那看别的剧组忙碌。
    而小小在进去之后，根据安排也进入了预定位置，只是他在找位置的时候，不小心踩了女主角一脚，她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
    女主角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而这时导演等人的戏也要开了，小小也连忙进入了自己的位置。
    她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是到了下午拍摄一段军统女特务过来审问舞女的环节时，有一场用鞭子抽人的戏，本来说好是要用替身的，但这时那个女主角却突然提出替身显得太不真实了，然后就以这个名义开始与导演交涉了起来。
    导演也是没办法，毕竟这个演员的咖位还可以，而且他的金主还是这部戏的投资人之一，真的得罪不起，所以无奈之下只好拖鞋了。
    “等会让她来。”
    这名王姓的女主角一下子就指向了小小的位置：“我看她条件不错，给她一个露脸的机会。”
    小小指着自己诧异的问：“我？”
    但那王姓女演员并没有搭理她，只是继续跟导演说道：“我拍戏你知道的，讲究的就是个逼真，这个天气你给他们身上加垫子是不是就显得有点臃肿了。”
    导演可是在这里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他哪能不知道这位姑奶奶在想什么，于是连忙上去说道：“姑奶奶……这是梅先生点名进组的人，你就给我点面子吧，梅先生可是这部片子的制片人之一。”
    “我才不管什么梅先生李先生，我的戏就得按我的规矩来。要么演，要么滚。”王姓女主角发怒道：“不然我不演了。”
    导演眉头紧蹙，试图将这位姑奶奶拉到一边讲道理，但她却当场耍起了大牌，东西一扔转身就走，并对助理说：“天太热，我中暑了，开车带我去医院。”
    那导演看到这一幕，牙恨得痒痒的，但却也没办法，无奈之下他跑到小小面前小声问道：“你怎么得罪这位姑奶奶了？”
    小小摇摇头，然后突然想了起来：“我当时着急……踩了她一脚。”
    “哎呦，真的是头疼。”
    导演坐在那拿起了电话，打给了无根水：“梅先生，这边出事情了，您听我说……”
    而等他说完，无根水那边的回答倒也很简单：“换人。”
    “换谁？”
    “换那个姓王的。”无根水的声音冷冽：“我不想在我投资的任何一部剧里再看到她。”
    导演这时捂着电话小声了絮叨了几句，然后无根水那边沉默了片刻，然后回答道：“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啊……您要过来？”
    但导演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只有电话的占线忙音声。
    无根水现在已经把梅俊生这个身份吃得透透的，这一年的时间他利用自己的能力和梅俊生的资源，他现在资产比梅俊生那会翻了七倍不止，早已经成为了横跨两岸三地的娱乐巨头。
    而他听到这件事之后真的是头发都气得炸了起来，要是别的人他也就无所谓了，不过是个群演，但这个人可是圣主托付的人，这这的是要让那臭婆娘给打了，那不就等于打了圣主的脸？
    是，圣主不一定会计较，可他无根水的脸还要不要了？他妈的，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无根水正快马加鞭的赶过来，这边的进度也因为女主角不配合而只能暂时停摆。等小小再次出现在小张哥面前时，她的情绪明显有点低落。
    “怎么了？”
    小张哥随口问了一句，小小照实说给了他听，小张哥点了点头：“没打到就行，其他无所谓。”
    “现在剧组都因为我停摆了。”
    “又不是因为你，你有什么好自责的。”小张哥站起身，脱下身上的道具服装：“今天应该没事了，我请你吃饭吧。”
    小小诧异的看着小张哥的背后，因为其他群演都是汗流浃背，道具服装里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但小张哥却仍然像早晨刚出门时一样干爽，小小忍不住凑上去闻了一下，居然只是闻到了洗衣液的味道，其他什么都没有闻到，甚至连体味都没有。
    她好奇的问小张哥：“你没有出汗吗？”
    小张哥嗯了一声，然后身后立刻被大片汗水给侵湿，而他则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还挠头：“忘了……”
    忘……忘了……
    这是忘了的事吗？这个天气不出汗是会死掉的吧！
    而当她再回头时却发现小张哥身后已经变得跟其他人一样汗流浃背，但仍然是没有任何特别的气味，这让小小觉得……觉得他好像哪里不太一样。
    晚上小张哥就在附近请小小吃饭，本来他也是打算请小小去奶茶店吃饭的，但距离有点远，吃饭来来回回就已经很晚了。
    而在他们吃饭的点，无根水也匆匆赶到了这里，他先是去了片场找到了当时那个导演，问清楚的情况之后，更是怒不可遏，直接转身就奔向了那个女主角的休息处。
    导演一路跟在他旁边小声劝阻：“梅先生，您冷静一点，她背后的人可不好惹啊。”
    “不好惹，我倒要看看究竟有多不好惹。”无根水虽然在尸解仙里是个老好人，但那也是在尸解仙里，放到外头他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件事我来处理，明天一切照旧。”无根水这样说道，而他身上的幽魂之力已经开始慢慢萦绕在身侧了。
    不过就当他走过那件小饭店时，惊鸿一瞥看到了坐在床边的两个人时，他的脚步突然顿住了，转过头一把揪住了那个导演的衣服领子：“今天那个女孩身边还有人？”
    “啊？”一脸懵的导演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只是战战兢兢的说道：“有……有一个小伙子。”
    “他干什么了？”
    “我让他……让他当了一天的尸体。”
    无根水眼珠子瞪得溜圆：“你说什么？”

 185、让你耍大牌！

    无根水现在自责的一塌糊涂，那可是圣主啊，不管十二灵和尸解仙打到什么程度，那可都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圣主。
    可这个逼人居然叫圣主当了一天的尸体？这怪罪下来谁担当的起？就算圣主好说话不怪罪，可要让别人知道了，轻则被按在地上打一顿，重则直接打死都不冤。
    “我真的服了你！”无根水一把甩开那导演：“你回去吧，这没你的事了。”
    接着无根水就站在外头的树下等待了起来，他既没有去给小小出头也没有打扰小张哥，就静静的在外头等候着，一直等到他们吃了饭出来后，小小跟小张哥告别回家了，这时无根水才走上前低着头说道：“圣主，是属下无能……”
    小张哥笑道：“怎么了？”
    “我没想到圣主也会过来，是属下疏忽了没有吩咐好，让圣主委屈了。”
    小张哥倒是摆摆手笑道：“其实挺好的，我跟他们学了不少当群演的知识呢。”
    “属下该死。”
    “没事的。”小张哥笑着推起他的电动车：“你们真的不用时时刻刻把我当圣主的，大部分时候我更希望你们拿我当朋友。”
    “是……”
    无根水知道小张哥不会为难他，但心里的愧疚却仍是溢于言表，他无奈叹气道：“圣主以后有事情，还请第一个通知我们，不然出了纰漏，属下真的难辞其咎。”
    小张哥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像无根水这样观念根深蒂固的人，三言两语根本说不通，他也就不再矫情于这件事上了，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跑过来了，不是这段时间香港那边很忙么。”
    无根水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自己赶过来的原因统统告诉给了小张哥。小张哥这么一听，倒是了然了。他推着车往前走，若有所思一阵，接着却也只是笑了笑，再也就没说什么了。
    而在离开之前，小张哥唯一的动作就是拍了拍无根水的肩膀，将他翻滚沸腾的幽魂气息给全部拍了个干净。
    无根水看着小张哥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突然恍然而笑，接着他有抬头看了一眼远处那个王姓女主角的住处，转身便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剧组接到一个通知，那就是所有有那个王姓女主角的戏份全部重拍，导演本身也憋着一股气，一听这个消息，当场就是大腿一拍高喊一声：“齐活！开工！”
    今天小小仍然是被喊来了，导演没有说她半句，上来就直接把她给按在了女主角的位置上，把小小人都给整傻了，她一个劲儿的推脱，但导演就一句话：“让你上你就上，这个角色狗都能演。”
    在所有人都茫然的时候，小小就这样换上了女主角的衣服，然后开始从第一集开始拍，不过开拍没多久，就见之前那个王姓女主角冲了过来开始质问导演。
    “你什么意思？”王姓女主角厉声问道：“连通知都不通知我一声就敢换主角？还让一个破群演来替我的位置？我看你是不想混了吧？”
    “我想不想混了，不劳您费心。现在请你不要耽误我们的拍摄进度，不然我就要找保安了。”
    王姓女主角当然不肯，带着人就过来想要打砸，导演也不阻拦，就让她砸，所有人看着她发疯。最后，她指着那个导演和小小：“你们别得意，会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而当她离开之后，导演只是抱着胳膊轻蔑一笑：“场务，去统计一下损失，晚点报给梅先生。今天开始休息，所有工作人员、群演工资照发。”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其实已经不是他一个没名气的小导演能够左右的了，反正他按部就班的办事就好了，上头的人自然会处置。
    而当天下午，王姓女主角就到她的金主面前哭诉了起来，她金主可是香港那边挺有名的大佬，反正黑黑白白的吧，大家都清楚。资格嘛，自然是要比梅俊生更老。资本嘛，也不是梅俊生能比的。所以他现在很奇怪，为什么区区一个梅俊生居然敢这么跟自己叫板。
    所以他召来了秘书：“去，联系一下梅俊生，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作为前辈，他在这里叱咤风云也有二十多年了，没想到今天却让一个晚辈打了脸，这让他非常没面子，于是他安慰了一下身边的金丝雀，然后就坐在那等待梅俊生的到来。
    但一直等到了下午，等到的却是一纸解约书，还有一份赔偿合同。他看到这两份东西之后，当时差点脑溢血都给气出来，这梅俊生那边真的就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了，不光对他的召唤视而不见，还把这两个东西弄过来恶心人。
    看到协议上头的内容，这位老前辈感觉就跟一口老痰卡在嗓子眼似的难受，自己的人被欺负了，自己居然还要赔偿损失，几千万的赔偿金就这么摆在眼前，甚至就连早上自己那金丝雀打砸设备场景的账单都挂到了他面前。
    七窍生烟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愤怒了，他的手微微抬起，拿起电话想了一会儿又放了下来，但最终还是拿起了电话，打了出去。
    白道已经没办法解决梅俊生了，因为白纸黑字的东西都摆在那里，是王姓女主角先毁约延误拍摄进度，作为最大股东的梅俊生既然现在选择撕破脸，那其实就等于是懒得继续谈下去了。
    那既然白道不行，自然就走黑道好了。香港这地方嘛，乱着呢，山高皇帝远的，加上各种势力纷杂的很，残留点帮派性质的组织属实正常不过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反正只要沾上娱乐圈的人，就跟黑道分不开关系，香港也不例外啦。”无根水递了一根啤酒给对面的耗子：“圣主的事，我当然不会怠慢，不过圣主让我不要使用暴力。”
    耗子因为这段时间都在这边处理前首富的遗留问题，还有关于第九重案与内地特殊部门一体化的整合工作等等，所以从之前百鬼夜行之后就一直没有回去，他就住在无根水这里，两人没事的时候喝喝茶，偶尔还会带上沈云。
    “无所谓了，反正都是小事。”耗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说道：“你也不在乎跟谁谁谁撕破脸，反正世俗里头的行业，实在不行直接呼叫大姐。”
    “我可不敢随便呼唤虎妞。”无根水笑道：“她脾气有点暴躁。”
    “不会，大姐脾气很怪，但绝对不暴躁，而且她也是最贪玩的一个。”耗子摇头道：“看来你对十二灵多少是有些误会。”
    无根水倒是觉得与其说是误会倒不如说是不太了解，他只是知道十二灵的世俗机构都是由虎妞在打理，而十二灵究竟有多少资产，说实话……圣主都不一定知道，但世界上现存最古老的家族在十二灵面前比年代悠久，那都是在讲笑话。而这一千多年的时间里，十二灵几乎出现在了每一次的世界变革之中，钱……这个概念对他们来说理论上都很虚无，不然雷龙那个狗日的整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怎么可能能在全世界范围内遍布前女友，不就是仗着虎妞格外关照这个小弟么，雷龙有一张银行卡，里头就是虎妞给他的零花钱和压岁钱，而这些钱足够他当十辈子的花花公子。
    当然，其他人也不是不能要，只是他们脸皮没有雷龙那么厚，不好意思开这个口罢了。
    至于圣主……圣主主要是性格太寡淡了，钱对他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而真的要说起来，伴随着东亚最悠久历史的文明成长起来的组织，怎么不比那些个犹太人家族来事多了。
    而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有几辆车就停在了无根水的家门口，正在喝茶的无根水一抬手，侧过耳朵听了听：“有人来了。”
    耗子唔了一声，然后指了指天花板上的灯，无根水会意，操控着伥鬼在一瞬间就关闭了整栋别墅的灯光。
    大概在五分钟之后，那些本要来寻无根水麻烦的小瘪三就跟见了亲爹似的抱头鼠窜，一个个都吓得没人样，四散尖叫着就跑掉了。
    而站在二楼的无根水收回伥鬼，笑着对旁边的耗子说道：“如果我现在还是在清灵子手下，他们一个都别想活。”
    “那可不成。”耗子拿出证件在无根水面前晃了晃：“水哥，你现在可是这个了。”
    “哈哈哈……是啊。”
    第二天一早，老前辈听说昨天晚上自己喊去的人居然啥事都没办成，还被吓傻了好几个，差点急火攻心背过气去，他走到秘书那嚷嚷道：“你是怎么办事的？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那秘书苦着脸对他说道：“老板，他们说昨天那个地方闹鬼啊……”
    “闹鬼，我看你才像鬼。我不管，今天之内我要看到梅俊生跪在我面前，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还有在那边的所有投资都给我撤回来！”
    这边风起云涌呢，而小张哥那边却已经坐在那看小小演戏了，他看的真的叫津津有味，小小不愧是传媒学校毕业的，这方面接受度还挺高，导演对她也十分满意，虽然外形条件上跟那些当家小花比的确是差一些，但她生得可爱，而且气质上非常符合剧本原著的女主气质。
    所以拍摄进度非常顺利，小小在短短两天时间里已经摸索到了一套自己的方法，开始渐入佳境。小张哥么，每天还是扮扮尸体，当当背景板，或者在街上走来走去闲逛，最多的戏份就是扮演一个街头卖报纸的地下工作者。
    不过小张哥真的好开心啊，这几天是他有生以来可以说排名前三的开心日子。

 186、惊为天人

    小张哥来到这里的第三天，他终于不用扮尸体了，因为他的外形条件很好，所以导演今天给他安排了一场有台词的戏，是跟男主角接头的地下交通员，反正就三句话：同志，我们暴露了、你先走，我掩护、我跟你们拼了。
    但小张哥演的可认真了，虽然是个无名小卒，但他的上心程度绝对不亚于那些专业演员，基本上是情绪、语气和动作都被他揣摩了好几遍，在非常熟练之后才站在镜头之前，而他的戏份也是一遍就过去了，就连跟他搭戏的男主角都对导演夸奖说这个群演很上心，完全没有表演痕迹。
    “你是怎么做到的呀，我刚才听他们都在夸你。”
    小小趁着吃午饭的空档找到了小张哥好奇的问道：“他们还说你肯定是专业电影学院毕业的，到时候可以让你多录几个镜头。”
    小张哥只是吃着盒饭呵呵的笑，他其实压根就没有表演经验，只不过他有回梦之术呀，能够看到那个年代里真正的英雄是怎样面对敌人的，那个时候他们的脸上是既要有恐惧也要有无畏，要把人的复杂和矛盾表现出来。
    换句话说就是死谁都是怕的，但怕死不影响一边突突突一边嘤嘤嘤，小张哥仔细观了那个时代许多真正地下战线的英雄在面对敌人时的表情，然后就可以惟妙惟肖的表演出来。
    而这种感觉直接就被镜头捕捉了下来，一个镜头就已经足够出彩，就连导演都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对小张哥的演技夸了又夸。
    下午收工之后，小张哥本来作为群演是已经可以回家了，但他却被导演给留了下来，就是说晚上希望他客串一下，小张哥自然是欣然同意，等拿到剧本之后他就开始揣摩起剧本里的人物来了，至于台词什么的，对他来说不过也就是看一眼的事。
    还别说，小张哥在演戏方面还真的是顶有天赋的，虽然一晚上的拍摄一直到凌晨三点多才停工，但小张哥却一点都没让人失望，只要有他的戏份都格外顺畅，甚至用男主角的话来说，今天晚上的节奏竟然是被一个龙套演员给掌控的，还是挺有意思的。
    这倒也不是说小张哥抢戏什么的，只是他之后不是还要演个皇帝么，前段时间他就一直在琢磨怎么去演好一个那种性格的皇帝，但他也不会嘛，于是就先是用了回梦查看了古今中外所有皇帝的真实情况，然后可能还觉得不太过瘾，就找了神王让他从他的资料库里调了几百个世界的过往信息。
    小张哥这段时间少说也是研究了上万个皇帝以及皇帝周围所有人的行为和性格特征，现在转过头来让他跑个龙套，那可真的是太简单了。
    要说起来，小张哥这个人最大的优点一定就是认真，他干什么都特别认真，不管是做饭也好还是演戏客串也好，从厨子到圣主，从演员到守护者，不管他的身份怎么变换，他都始终秉持着认真仔细的习惯，可能在大部分人眼里看起来小张哥多少有点古板了，但认真一点终归不会是坏事。
    而且更关键的是小张哥没有很多欲望，人的痛苦是怎么来的？大多不过就是个求而不得嘛，小张哥不求而得，所有的一切都是意外之喜，那他这样的不开心那哪样的才会开心呢。
    他这边是高兴了，但无根水那可是碰到麻烦了，这几天的时间里他好像被整个香港的娱乐圈给孤立了起来，他倒是大概也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无非就是大家都不想明着得罪那个老前辈嘛。不过这都无所谓，反正无根水的工作重心老早就是在内地了，但之前梅俊生的合作伙伴开始撤资这件事就让人很头疼了。
    “真的不需要吗？你这个人看不出来还挺倔。”
    耗子靠在沙发上玩手机，每天晚上他们两人在吃晚饭之后都会在茶室中小酌几杯清茶，聊聊有的没的，而今天无根水在把自己遇到的实际困难跟耗子说完之后，耗子倒是笑了起来。
    “唉……那多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既然已经投靠了十二灵，那就是自己人了。”耗子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这就跟大姐说。”
    “麻烦你了。”
    之后耗子说是跟大姐说了情况，但具体怎么处理他也不清楚，而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无根水公司的股东大会就开了起来，无根水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无非就是股东撤资呗，还能怎么样呢。
    但股东撤资是这样的，他们会按照股份和公司价值评估来折现，无根水虽然在这个娱乐公司里头占了百分之五十一的大头，但那百分之四十多要撤股的话，他肯定是拿不出这么多钱的。
    他的公司估值大概在两百亿港币左右，而这一下差不多就要抽掉一百亿的现金，这不是闹呢？哪个公司能抽出市值的差不多百分之五十现金来？都已经融入了不动产和运营遗产里了，别说一百亿了，就是五亿都根本拿不出来。
    在股东大会上，之前的合作伙伴纷纷表达了自己的无可奈何，然后宁可亏本也要强行撤资，还委婉的告诉的无根水，说上头有人想要他离开这个圈，所以不管他怎么挣扎，只要在五天之内拿不到凑股份的钱，他就得被告，然后所有资产都要被冻结。
    而当所有股东都签署协议之后，无根水坐在那抽烟，看着这一个个的签名，倒不是绝望或者害怕，就是觉得好笑，现在可能真的要等虎妞来帮忙了。
    不过他倒是真的没想到那个老东西居然还真的动用自己所有的手段来打压自己，白的不成就黑的，黑的不成就黄的。而现在看来，黑道白道都不如这黄道好用，钱当真是英雄汉头顶的刀。
    就在无根水看着散乱的会议室抽烟时，外头响起了脚步声，接着那个老东西带着一堆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他嘴上叼着雪茄，一副老港派大佬的作风，旁边的助理帮他把椅子拉开，老东西顺势坐了下去，看着前头正在抽烟的无根水，他笑着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这江湖哪是你这么混的，现在好了，混没了吧？”
    无根水没说话，只是笑。如果不是圣主不允，这老东西现在已经倒在地上抽搐然后送医院抢救无效了，还由得他在这里嚣张？
    “不过嘛，我也不是什么恶魔。我还是很喜欢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脾气，不忍心看你就这么一无所有，可能还要蹲监狱。这样，我这里有一百万，你拿去东山再起，然后把梅氏转给我，你说怎么样啊？”
    听到这里，直接把无根水给整笑了，这老东西纯粹就是来羞辱人的，但无根水丝毫不慌，只是抱着胳膊说：“那就看你吃不吃得下咯。”
    “哈哈哈哈……好啊，我就坐在这里看你怎么死，等会就会有人来查你，我倒要看看你在这几个钟里到哪里去弄那些钱来。”
    无根水抱着胳膊也不说话，而就在这时，他的楼下突然来了一个车队，汽车停稳之后，上头下来了一群看上去就像是社会精英的人，接着中间那辆车的车门缓缓打开，接着就见虎妞从车上走了下来，然后这一堆人直接进入了梅氏影业的大门，门口那老东西的人还想阻拦，但却被虎妞的保镖直接给顶在了墙上。
    电梯叮的一声来到了这层楼上，老东西还以为是他喊的人来了，笑着站起身对无根水说：“真抱歉，没想到他们这么守时。”
    可还没等他说完话，大门直接被推了开来，接着无根水就看到虎妞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走了进来，他立刻站起身来：“大姐……”
    虎妞点了点头，然后胡乱一推就把那老东西推到了一边，接着头轻轻一甩，她身后的人就立刻打开了四个公文包，而虎妞旁边一个很有名的律师看了一眼无根水后说道：“梅先生，现在这里有一份合作协议，大小姐表示愿意为您的梅氏影业注资，只是需要您转让超过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给我们，之后还有几份拍摄协议也请您过目一下，未来三年我们将会与梅氏影业展开多部电影的全方位合作。”
    无根水根本都没看，拿过合同就唰唰的签了字，而就是这几笔下去，公司账目上瞬间多了上百亿美金，而虎妞全程甚至都没有看那老东西一眼，只是走到无根水面前，拍了拍他的衣服：“有困难的时候为什么不找我？”
    无根水一脸毕恭毕敬，站直了身体低着头：“卑职不敢滋扰您的清修。”
    大姐轻笑一声：“下次再这么见外，我要罚你。”
    “是！”
    而说完，她手一挥：“我回去找他们玩去，剩下的事你配合他们搞定吧。”
    “明白，多谢大姐帮助。”
    老东西看到这一幕，人当场傻了，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邪门财团，上来就百亿百亿的砸钱，这……是个什么情况。
    而虎妞行动如风，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而她带来的工作人员也开始协助无根水办理梅氏影业的股权转让和对之前股东的支付问题。
    “恭喜你啊。”大姐身边的那个律师朝无根水伸出手来：“注资的事还需要一些工作，这段时间我会协助你处理一切问题的。”
    “多谢。”
    “别谢我，谢大小姐。”那律师呵呵一笑：“我也不过是个办事的，大小姐还吩咐了。”
    他说着，看了后头那满脸错愕的老东西：“有怨报怨有仇报仇，那么我们不如来一场恶意收购怎么样？”
    --------
    今天手感不好，就更这么多了。

 187、笑傲江湖

    对于大姐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叫问题，而且虽然她追求的是武道的极致，但问题就是虎妞贪玩，除了在真正捕猎的时候，她都不会使出的全部的实力。
    打雷龙除外。
    而至于十二灵里究竟谁最厉害，大家其实默认的是虎妞，而归根结底就是没几个人真正看过她展现全部实力，而虎妞究竟有多强，据说她是十二灵里唯一一个达到真仙之境的人，只不过她是妖，所以一般不被记录在人间战力榜上，所以往下顺延的就是雷龙了。
    而雷龙在人类的范畴里的确很强，天龙之体，术法随心，但真的是要跟虎妞比，他似乎也就剩下个嘴特别硬了。
    “你说大姐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
    回去之后，无根水突然好奇的问耗子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因为他从来没听说过大姐有跟人结缘的说法，这作为第一代十二灵一直到现在，哪怕中途出了点小问题进过一次轮回，但魂穿复生之后记忆也是保留的，所以也算是第一代选手了。
    那第一代十二灵只有大姐和狗姐，狗姐就不说了，脾气怪怪的。那大姐呢？大姐可是可盐可甜，性格多变，她到底有没有过感情史呢？
    “你不是对大姐有念想吧？”耗子眯起眼睛打量着无根水：“这个想法很危险的，雷龙都不敢想，你最好也别琢磨。”
    “不是，我就是好奇罢了，毕竟大姐感觉很可爱。”
    “她叼着你来回撕的时候你看看还可爱不可爱。”耗子竖起一根手指说道：“记住一条，大姐是老虎，真正的老虎。不是那些明明说自己是狐狸精但却只能靠卖图包过日子的小废物。”
    无根水抿了抿嘴：“明白了……不过这次大姐可真的是太拉风了。那老东西现在估计晚上睡不着觉了，大姐那边直接给我注资一百亿，然后一夜之间香港三十七家金融机构都在狙他，他估计哭都来不及了，这老东西那边可是有黑手党的资本的，这样一弄的话，他不死也是一层皮。”
    “黑手党的教父见了大姐都得跪下亲她的脚后跟。”耗子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无根水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耗子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道：“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明明圣主可以过最奢侈的生活，但他却还是选择在那个小地方窝着。”
    “其实大概也是能理解的，唯一不明白的地方就是他好像……不太喜欢我们干涉他的生活。”
    耗子侧过身躺在沙发上嘟囔着说道：“因为在我们看来所有的一切遥不可及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举手之劳。你知道他为什么给自己下了三个底限么。”
    “你是说……”无根水愣了愣后问道：“不复活死者、不创造生灵和不操控他人内心是么。”
    “嗯。”耗子轻笑一声：“他不是做不到。”
    无根水也不是傻批，他听到这六个字当场就什么都明白了，也就是说圣主并不是拒绝他人干涉他的生活而是拒绝人格化的造物主。
    这东西虽然比较哲学，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在人类认知程度之内的事情，小张哥似乎都能够办到，但一旦唯心主义走到了顶峰就会出现世界级的bug，比如小张哥能不能创造一块他搬不动的石头。按照现在的情况，他当然可以，因为他并非全知全能，并且从本心上拒绝全知全能，那在这个条件下，他不是全知全能，所以也就可以正常规避世界级bug，从而不让自己陷入唯心主义逻辑怪圈。
    从这个角度来看，圣主似乎思考的比所有人想的都要多。因为如果他走向了那条路，就会不可避免的通向绝对唯心主义，最后注定成为唯我主义者。而唯我主义者“我是唯一存在的，意识就是我对自身的主观反应，客观事物是我对外界的感知”，那样真的会很恐怖，因为当意识开始扭曲现实之后，稍有不慎是会灭世的。
    “好了，不要去讨论圣主了，他理论上是佛教里的‘不可说’，因为你没有办法去精准定位他的存在。”耗子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所以他……他总是说自己最好的归宿就是死。我们觉得他这么说很不吉利，但实际上他可能思考的比我们要多的多的多。”
    “这也就是你们总是怂恿他去参加凡人活动的原因？”
    “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印度神话里的至高神大梵天就是他。”耗子抿了抿嘴：“一定要让大梵天永远沉睡于美梦之中，如果他从梦中惊醒，这个世界将会破灭。”
    复杂的哲学讨论终于在午夜时结束，无根水坐在电脑前看着邮箱里的上百封邮件，他没有点开只是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因为多重身份叠加的圣主让他觉得有一种缥缈的虚幻感，而这个感觉让他突然灵光一现。
    营造一场戏剧化的人生，那不是他最擅长的事吗？要让圣主真正融入在世界之中，那不就是造梦么？那这样说来，他一定可以为圣主打造一个让他永远不愿意醒来的美梦。
    那么排除掉圣主身边一切的不安定因素，让他在稳定甚至有些低俗的环境中存在，用镜头学来说就是把圣主视为看电影的观众，而让观众沉浸在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中，虽然这样的手法会导致评价不高，但票房和口碑会非常稳定。再简化一点就是在开篇就让观影的观众知道这一整部电影不会出现任何刀子，只有纯粹的剧情和皆大欢喜的结局，这样观众来到这里看的就不是跌宕起伏了而是一种消遣和娱乐。
    这也就是合家欢电影的经典格局，开篇就告诉所有人这是合家欢，甚至连影评人都不愿意多说什么的合家欢，而通常这样的合家欢只要稍微把画面做的好一点，其余的只要说得过去就可以很卖座。
    但是这里也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怎么样才能既不让观众有在观看《楚门的世界》时那样的压抑感，因为如果太过刻意的安排，就会有一种违和感，那连普通观众都难以欺骗更别说像圣主这样的存在了。
    所以这里头还真的是大学问，既要让读者观众舒适，又要去让所有的一切看上去自然贴切，这里需要一个微妙的平衡。
    “耗子。”
    无根水突然抬起头看向天花板呼唤了一声，然后他拿起电话打给了耗子。
    穿着睡衣的耗子来到了下面，两人就开始讨论了起来，但他们的讨论似乎并没有一个很好的结果，最后耗子说：“你的提议很好啊，之前我们是真的没想到。不过我可以跟你交个底，如果你完全营造一个虚假的环境根本不可能，因为小张哥的能力不会允许他被欺骗。”
    “不，你理解错了。我们并不是追求的虚假和欺骗。我们就用走迷宫来形容，我们要的不是迷宫一路坦途，而是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最终一定会导向出口。当初蛇灵的离开，就是我们没有做好这方面的预案，你们说过的，当时蛇灵的离开差点让圣主因为自责而进入闭塞状态，这是你们十二灵的工作失误。”
    “我……”耗子抿着嘴没说话：“我现在想揍你一顿。”
    无根水摇了摇头道：“因为你们的失误而导致了一场可以避免的灾难，进而对圣主产生了永久性的影响。而把这件事现在拿来说的话，我们要避免的不是蛇灵跟人恋爱，而是避免蛇灵的因为恋爱这件事导致的魂飞魄散。”
    耗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要安排的不是小张哥而是小张哥身边的人，只有他身边的人都有好结果，他的世界自然是圆满的，而过程遇到多少问题都没关系，我们要解决的是可能导致不良结果的问题。他自己能遇到什么问题啊，我的天……他遇到的问题是我们能解决的吗？”
    “答对，如果我们钻牛角尖去解决他遇到的问题，那最后就是素质低劣版的楚门的世界，不但没用还可能造成更加恶劣的后果。”
    “嗯，有道理。”耗子点头道：“我去跟其他人说一下这件事，让他们也开始留心。”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十二灵外带无根水和黄蝶儿进行了一场视频会议，会议持续了六个小时，具体指出了未来一部分的工作重点和一些实际需要解决的问题所在。
    而就在他们开会的时候，小张哥再次来到了片场，今天的群演部分不多，所以他主要就是看人家演戏，小小的女主角部分已经渐入佳境，小张哥的戏份也比之前多了许多。
    “对了，小小。”导演在上午的戏份拍完之后对小小说道：“上头刚刚打电话来说了，你填了之前女主角的位置，我们已经给她结算了她应得的片酬，而剩下的片酬都是你的了。”
    “啊？”小小愣了一下：“不是一百二一天吗？”
    “那是群演的价。”导演侧过头小声说道：“女主角的戏份是十七万一集，她之前拍了十四集，还剩下二十二集。你虽然给她补拍之前的戏份，但你是新人，上头说前十四集你就没片酬了，从十五集之后按照她的片酬给你结。”
    小小当时就愣在了那里：“钱这么好赚的吗……”

 188、幸运星

    “太神奇了，三百多万啊！那可是钱啊！”
    小小在下工之后满脸惊奇的对小张哥说着今天的离奇故事，而且那显然不是画饼，因为下午的时候合同和钱都到位了，不到五点，小小的银行卡上叮的一声就多出了三百万多万，她当时拿着手机数了好几遍余额，甚至还打电话去询问了一下警察叔叔，生怕自己遭到了什么奇怪的诈骗。
    在一切的答复都是肯定之后，小小觉得自己都快升天了，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家境并不富裕，毕业之后一个人在这边打拼，再加上之前身体有怪病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交过，而且这些年工资也全都吃进肚子里了，没有一丁点积蓄，现在突然之间一下子赚了她原本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当时那一下她都觉得人间不真实了。
    “你说我要不要给我妈直接说？我怕她承受不住哦。”小小皱着眉头认真的说道：“还是说每个月给他打一万或者两万块钱？你说她会不会觉得我在外头混不下去然后去当小姐了？”
    小张哥被小小一连串的问题给弄懵了，想了半天也没能给她一个解答。
    “不行，我还是得跟我妈说一声。”小小拿起电话：“我去给她打个电话哦，你等我一下。等会我请你吃大餐！”
    “好。”
    小张哥坐在小电驴上等着小小，他倒是不羡慕她突然的收入，只是觉得单纯的好玩，因为小小这个样子似乎才符合一个普通人突然得到一笔巨款之后心态。兴奋、惶恐、不安还有点难以置信，这样的真实是小张哥难得一见的，毕竟他从小接触的人，大部分都不是人，对世俗的东西似乎也没有那么大的欲望，久而久之他也认为这些世俗的物件其实并没有什么的。
    但今天看到小小的表现，他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些简单的东西居然能给人带来如此大的喜悦，而普通人对人生的要求真的是不高，甚至可以说是很低。
    小张哥很享受这种感觉，因为他真的是可以真切的感受到从小小身上传递来的喜悦，那种情绪上的欢愉让小张哥也清晰的感同身受，这让他也不由自主的快乐了起来。
    “我回来啦！”
    小小连蹦带跳的来到小张哥面前：“走走走，请你吃大餐！”
    虽然在小小现在的认知里，她所谓的大餐还是两百九十九一个人的自助餐，但她的确是真心诚意的请小张哥吃饭的，她在吃饭的时候主动给小张哥倒了饮料，然后笑道：“这里啊，以前我总想来，但都舍不得。现在我要在这连吃一个月！”
    小张哥只是笑着抬起杯子跟她碰了个杯：“吃一年都可以。”
    但小小则摇头道：“那都吃腻啦，下次要去别的地方试试看，我还有很多东西没吃过呢。”
    两人吃着聊着，小小反复的说小张哥是她的幸运星，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她的怪病好了，第二次出现的时候，一下子就赚了这么多钱。
    “以后啊，要多跟你一块玩，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运气等着我呢。”小小嘿嘿笑着：“能跟你做朋友真幸运啊。”
    小张哥没有说话只是笑。
    不过小小穷人乍富，倒还是没有养成铺张浪费的习惯，虽然现在有钱了，但因为住的地方没到期，她还是决定住在那里，过一阵子再想办法搬迁。
    “说起来你有没有女朋友啊，我认识几个不错的闺蜜给你呀。”小小托着下巴看着小张哥：“有大长腿的，有特别漂亮的，还有家里很有钱的，你喜欢哪一款？”
    小张哥眯着眼睛笑，然后摇了摇头拒绝了小小的提议，而她倒是没太在意：“那你肯定是有女朋友啦，就当我没说。明天导演说要带我去个酒局，你说会不会碰到跟八卦杂志说的那种事情啊？”
    “什么事？”小张哥疑惑的问道：“八卦杂志上都说什么了？”
    “潜规则呗，桃色酒局什么的。”小小叹气道：“你说万一有人要潜规则我，我是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就半推半就了？”
    “你觉得呢？”
    小小连忙摇头：“不行不行，我还是办不到，万一是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那该多恶心。”
    对于小小的担心，小张哥却也是无奈的说道：“那你自己小心一点吧，理论上应该不会出问题。”
    “谁知道呢，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想想都后怕。”小小突然开始患得患失了起来：“不管了，明天去看看，实在不行我就打你电话，你到时候来救我。”
    “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分别之后，小张哥也回到了长安巷，刚一进门就看到张瑶坐在那，她的脚上打着石膏，正拿着一瓶冰啤酒跟朱珍珍聊着天，看到小张哥回来了，她还特意把自己的伤脚抬起来给小张哥看了看。
    “知道你撞墙上去了。”小张哥走进柜台：“怎么？刚好一点就偷跑出来喝酒了？”
    “苦中作乐嘛，伤筋动骨一百天，要让我天天坐在医院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张瑶打了个哈欠：“我等你一晚上了，你去哪里了嘛。”
    “朋友请吃饭。”
    张瑶哦了一声：“恭喜啊，终于有朋友了。”
    小张哥套上围裙后套上围裙说道：“找我干什么？”
    “还不是那个东西的生意，多谢你啦。”张瑶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鹅蛋大的灵剑石放在桌上：“这是二代的，反正一颗我要一万二，不贵吧？剩下小马能出多少都是他的能耐了。”
    小张哥朝她招了招手，张瑶将这枚灵剑石扔到了他手中，小张哥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二代的人工灵剑石比一代的要大三倍还有多，而且密度还更大。里头蕴含的灵力远远大于天然生成的灵剑石。
    “每一颗都这么大么？”
    “对啊，工业化制造，最基本的就是标准化嘛。”张瑶晃着脚丫子得意的说道：“不过现在我的技术好像就只能达到这个程度了，再往下就容易爆缸。等我改进压力炉之后，看看能不能在现在的基础上再让它密度高一倍。”
    小张哥把玩了一下那枚灵剑石，然后笑道：“成本呢？”
    “这可是商业机密，你也好意思张口问我。”张瑶嗤笑起来：“不过告诉你也没问题啦，其实比一代还要便宜点，每一颗的成本已经压缩到了六块钱左右吧。”
    “六块钱，你卖一万二？”听到这个数，小张哥的表情都扭曲了起来：“这也太好赚了吧？”
    “嘿嘿。”张瑶仰着头说道：“这就是信息差的优势啦，一来是还没人跟我竞争，二来是买家不具备生产加工条件，三来是这东西天然的应该很珍贵对吧。我这就是垄断地位而且国家没有任何法律法规来规定我这个东西的价格上限，那你说我是不是卖一万二都是良心商家了？”
    “就像钻石。”
    小张哥拿起那枚灵剑石对着光线看了过去，还别说这东西漂亮是真的漂亮，海蓝色的石头散发着莹莹的光，入手温润微凉，里头那种肉眼可见的能量絮在不断流动，即便是没有特殊功效，就光是拿回去摆在家里拿灯一照，那也是极漂亮的工艺品。
    他看了一会，转过身把货架上的一个装饰水晶球拿了下来换上了这灵剑石，然后打开了水晶球底座上的灯，被那灯光一照，整个一片都笼罩在了蓝盈盈的光中，如梦似幻的，就像置身于大海之内，里头游荡的能量被光照射后反射出的波光粼粼，像极了海面上的波浪，非常好看。
    “哈，你把它当氛围灯哦。”张瑶笑道：“可以，挺好看的。”
    小张哥指了指新来氛围灯：“就当个广告招牌了。”
    “也行。”张瑶嘿嘿一笑：“反正怎么卖都随便小马，能卖出去就算他厉害，货么我也不会敞开了供应，反正按需求的百分之六十走货。你觉得呢？”
    “饥饿营销吗？”
    张瑶摇了摇头：“这不应该叫饥饿营销，应该叫饥荒营销。”
    小张哥倒也没搭茬，只是直接给小马拍了个新来的氛围灯的视频挂给他，小马本来正坐在一个竹林子里跟一个头上扎着个发髻的道姑聊天，听到手机响便打开看了看，而这一点看他就感觉入目一片深蓝，然后差点被那波光粼粼给闪瞎了眼。
    “握草……”
    小马惊叫了一声，然后他按下手机，满脸笑容的看着面前的道姑：“定星师太，你说这灵剑石你们存了太多也没用的话，那么若是有个直接能够供你们修行的灵剑石，那你们是要是不要啊？”
    对面的道姑轻笑起来：“你个滑头，天底下哪有那种东西，灵剑石不过是在非常时期聊以为继的东西，要是能有那可直供修行的品相，那这江湖上不得血雨腥风了？”
    小马不多哔哔，只是把手机递给面前的师太，定星师太点开了那个视频，同样被入目的蓝光个晃了一下眼睛，而等她看清楚那东西之后，她同样瞪大了眼睛：“握草……”

 189、工业化修仙0.3.1

    张瑶现在沉迷在她的工业化修仙计划之中，灵剑石只是她第一步的动作，而后她还有很长的计划体系。
    随着她对这个体系的了解深入，她越来越觉得这绝对是一门生意，而且是一门大生意，独门大生意。
    而要明白修仙，就要首先明白什么是修仙。而在明白什么是修仙之前，要明白这里头的能量运作方式。而修仙，说白了就是一种特殊的能量运行方式。
    比如说宇宙间有强相互作用力，电磁相互作用力，弱相互作用力，万有引力这四个基本力。修行跟其中的电磁作用力和强作用力有关。
    比如法术攻击，就是电磁作用力，因为不管是高温还是低温，都是根据原子运行速度来决定，而原子运行速度就直接关乎于电磁作用力，如果一个人可以改变自身某个地方的电磁作用力，速度越快温度越高蕴含的能量也越高，不管是燃烧吧火鸟还是羞羞的铁拳都是这个范畴之内。
    而强作用力最直接的解释就是让所有原子以一种特殊排列后进行固化，就是一个物体不管在怎样的环境下都不会发生位移、升温或者降温，经典产品就是三体里的水滴飞行器，这样一个无法被改变的物体自然就无法破坏。
    修行就是让一个人能够在一定程度内应用物理法则来对自身进行改造，谁的电磁作用力用的熟练，谁的法术攻击就牛逼，谁能让组成自己身体的原子更稳定，谁的物理攻击就越牛逼。
    而不管是电磁作用力还是强作用力，前提驱动一定就是能量，灵剑石就是他们所能应用的能量之一，这种东西是一种固态化的纯能量体，换而言之它就是介乎于煤炭和氢气之间的一种能量源。
    它的能量转化率要远高于煤炭但却低于氢，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张瑶认为她可以尝试直接跳过修行部分而对某个人进行直接的改造，比如让这个人的皮肤直接永久性的被强作用力覆盖，那样的话就等于是天下无敌了。
    当然，这也是理论上的天下无敌，因为还有引力大佬没有出现呢，天下武功唯引力不破，比如中子星物质，在质量近乎无限大、体积近乎无限小的物质引力面前，不管是什么神通都得跪，哪怕是天上的神仙在一立方米中子星物质面前要是不被压出屎来都算他皮燕子夹得紧。要知道一立方厘米的中子星物质就能重达十亿吨。
    但是这玩意可以忽略不计吧，毕竟这个世界上能玩引力的人应该是不存在的，毕竟一颗中子星上的沙，落在人头上就是一座山。孙悟空的棍儿才多重，一万三千五百斤。它有二丈长短碗口粗细，如果改换成国际单位制，该棒的体积约为0.2立方米，质量约为6750千克.其密度大概是:p=m/v=6750kg÷0.2m3=33750kg/m3=33.75g/cm3。
    但只要没人往一个被释放了超级硬化术既强作用力之术的人身上扔中子星球，这个强相互作用力硬化术在这个世界就近乎是无坚不摧的。
    那这个强作用力皮肤需要的是什么？能量。只要能量足够，张瑶当场给弄出一个坚不可摧之物出来，不过这样的能量也不是她现在能够弄出来的，但问题是只要理论存在，那就可以一步一步来嘛。
    只要一步一步的强化，就算达不到理论状态，但要是可以批量创造超级原子侠，那还不把中原修真界打得满地找牙啊？而且就算不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这笔生意是不是可以做？一个光子脱毛都能收个万八千的，那一场粒子对撞固化怎么的不得要个一两亿？
    而且利用秘法学的知识，张瑶甚至可以绕开材料学的弊端，直接在能量足够的情况下为人施展固化术，毕竟她只是个工程师不是科学家，她不需要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这样运行，她需要的只是知道这个世界可以这样运行。
    退一万步来说，这个技术用在男科上头是不是潜力无限？那些四五十岁的高端人士，多少都有那么点心有余力不足，到时候来这里照射一下，这不就齐活了么。
    而且修行界真的能抵御住这样的诱惑？一个固化术，哪怕不是永久的，对这些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拿去抵御个天劫也好，跟人约个架也好，那还不是美吱吱？
    还有另外一个法术路线，到张瑶这里转悠一圈，原本只会扔火苗的，现在抬手就是豪火球之术，原来一秒钟三十六拳的，现在直接天马流星拳。
    甚至还能开展定制服务，比如嫌自己的雷电不好看的，可以改变一下排列构造，以后所有的掌心雷都是球形闪电，就问带劲不带劲吧。
    张瑶的雄心就在这里，她要做生意而且要做的是这独一门的生意，要做大做强，并且完成人类一直追求的更快更高更强的理念。
    什么东方马斯克、什么gz斯塔克，狗屁！她的目的是要当创世纪的真理，创造人类新的天空。
    不过现在嘛，这些都还存在于理念上，慢慢来吧，先卖灵剑石，积攒一点启动资金，毕竟要自己制作对撞装置，光材料费现在都连一个小数点后头的零头都还没凑齐呢。
    “老板，这里是两千个。”张瑶穿着牛仔衣把几箱包装好的灵剑石堆在了小张哥的柜台里：“每卖一个给你八百块钱提成，再加两百保管费，两千个就是两百万，没问题吧？”
    “好。”小张哥笑着看着忙活前忙活后的张瑶：“怎么就你一个在忙，他们人呢？”
    “不求上进呗，算了。也指望不上别人。”张瑶叹了口气说道：“这帮人啊……行了，不跟你多说了，幻境我用一下，我要去总部那边。”
    小张哥抬手指了指院子，张瑶点了点头就钻了出去，然后站在竹林面前扭动了一下手表，把灵虚幻境定位到了自己的大本营，然后她便是闷头走了进去。
    而当她走后没多久，小马就带着一个道姑和两个看上去一脸古板的中年人来到了这里，他们并不认识小张哥，小马也没有过多的介绍，只是带着三个人来到了柜台前坐下，指着小张哥身后的气氛灯说道：“你们既然要验货，那我就带你们来看看，可别说我吹牛。”
    说完他抬头对小张哥点了点头：“大生意。”
    小张哥没说什么，只是转身将气氛灯取了下来摆在那三个人面前，他们原本多少都有些不信的，但现在这东西就摆在面前，这流光溢彩带着微凉的触感，全身上下流淌着丰盈的灵力，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轮流用手把玩了一圈，一个个在那挤眉弄眼。
    “行了，别在那串词了，这东西是好是坏，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们想压价我也清楚，但你们不想我把东西卖给别人吧？”小马接过灵剑石笑道：“这东西的成色，别说你们这些小门小户了，就算是那些大门派恐怕也是数量有限的，你们可能连看都没看过吧？”
    那三个人面面相觑，虽然小马说的不好听，但真的句句属实，别说使用了，他们是真的看都没看过，以往数百年灵气稀薄的时候，他们就是靠那些个小拇指大小的灵剑石才勉强传承至今，而如今这鹅蛋大不说，灵气丰沛更是上了好几个台阶，它完全就能够跟面前这个马踏花说的不光可以在艰难年月当干粮，甚至可以直接在这个丰沛年代当修行用的宝贝。
    这东西如果管够，长则百年，短则二三十年，只要中间出了哪怕一个天才弟子，修行界的格局立刻全面改写。所以如果能够花钱就把这件事办了，那真的死后下去见到祖师爷们都能够站着吹牛逼了。
    当然了，钱肯定是花得越少越好，虽然门派有些家底，但钱可都不是大风吹来了，那都是几百年一点一点攒出来的，是历代弟子的辛苦血汗钱。
    “这东西嘛，你们也知道的，量也不会大，东西也比较珍贵。价格这东西，怎么说呢，我这个人一贯以来做生意童叟无欺，我给别家都是八万，你们跟我也都是老主顾了，给你们拿个七折，我少赚一点，你们也少给点钱。行吧？”
    小马笑着说道：“不过丑话现在说在前头，你们要是把这东西泄露出去了，到时候倒霉的可不是我。”
    那三人表情严肃，认真的点了点头，而那师太则问道：“那如果是邪魔外道，你也会卖？”
    小马一拍桌子，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屑了起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来来来，你跟我说一下，哪张是名门正派的，哪张是邪魔外道的。我做生意的，你跟我聊价值观？不合适吧，定星。”
    定星师太尴尬的笑了一声，然后便不再说话了，而小马坐回去之后继续说道：“货呢，肯定优先你们三家，这东西极端稀少，是北极点那地方无污染深度冰川下头采集到的，基本上都是拿命换钱的买卖。所以你们想要太多肯定是没有，什么五百八百的，那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你们凑齐。”
    “那我先要一百颗，不过品质不能差。”定星师太说道：“如果品质有差池，我可是要找你的。”
    “星星呀，咱俩什么关系？我能欺负你？”小马长叹一口气：“你说这种伤感情的话真没意思，要是品质有一丁点问题，我十倍赔偿。”
    定星点了点头：“那我要一百颗。”
    旁边的两人也纷纷点头道：“我们各要一百颗。”
    “行，我现在去调货，七天之内凑齐。”小马拿出计算器噼啪一通按：“八万一颗一百颗就是八百万，算你们打七折，七八五十六，五百六十万。再给你们抹个零头，五百五十万可以把？诚惠。”
    “我钱不够……”定星师太抿了抿嘴后说道：“能不能用其他东西抵？”
    “只收黄金，道姑不行啊，你要给我弄俩道姑来，这都算拐卖人口。”小马打开手机查了一下：“今日金价五百一十五一克，算五百没问题吧？黄金抵押的话，回收价是按照当前金价的八点五折算，就按四百二十五一克收。五百五十万是一万两千九百四十一克，算一万三千克吧。你也给我点辛苦费。一共是二十六斤黄金。”
    “好……”
    送走这三个买家，小张哥上下打量着小马，然后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小马也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笑够了，小张哥拿着计算机算了一阵子：“一来一回，六百多万啊。”
    “嗨，这是肥羊。以后就不行了，慢慢来，不同的买家不同的价格。”
    “你赚这么多，张瑶知道了怎么办呢？”
    小马眉头一扬，轻笑一声：“头儿，你以为她不知道啊？她清楚的很，但没办法呀。她自己不敢上，怕遭人黑吃黑。她现在的实力可不敢乱跟那些人接洽，真的是碰到了硬茬子，劫了货还不要紧，一上头把她给宰了，你说她找谁去。所以经我们这道手，她安稳我也安稳。她知道了就知道呗，不行让她自己卖去。大不了，我这多返给她点利。”
    “不。”小张哥摇头：“入股，原始股。”
    小马一愣，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小张哥：“头儿，你是真狠辣……”
    “我也是个生意人。”小张哥轻笑起来。
    而小马双手抱拳：“佩服佩服，对了，头儿货源那边怎么说？”
    小张哥嗯了一声，用脚提出来几个大箱子，小马打开一看，里头的蓝光差点再次炫瞎了他的眼……
    “我的妈呀，这是多少？”
    “两千。”小张哥笑道：“后头应该还有，不过不着急卖，会卖不上价的。”
    “嗯，忽悠着来呗。”小马蹲下身子拿出了一部分来：“这些我先拿走了。”
    “来划账。”小张哥认真的说道：“每个球她还给我一千块钱的分红呢。”
    “啥？”小马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张哥：“您这是两头赚啊……我这的钱也是你的啊。”
    小张哥忙不迭的摇头：“是组织的，跟我没关系。这一千块钱才是我的。”

 今天请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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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0、飞黄腾达就在今日！

    十二个工作日，香港的收购活动持续了十二个工作日，现在无根水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因为在半个月之前他还是个在业务上被人逼到绝路的可怜小老板。
    而今天，当宣布收购完成之后，他已经成为了整个香港最大的电影公司的老板，虽然股份的大头还是在大姐手上吧，但无所谓了，用大姐的话说就是她不太怎么关注这么小的生意，没太有兴趣。一般都是谁在位置上谁管理，那意思就是虽然她花了钱办了这个事，但怎么运营她不管，每年年底把钱分过去就好了，至于新收购来的公司怎么处理，自然也由无根水来处理。
    老东西的公司构成相对比较复杂，但却仍然架不住超可怕的金钱攻势，他虽然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但占股比例却也不到百分之四十，只有百分之三十二左右，而现在手中握着他们公司百分之五十七股权的无根水已经毫无疑问的成为敌对公司最大老板。
    “你别说，这大椅子坐起来就是舒服。”
    无根水在老东西办公室的椅子上转了个圈：“你没有少在这里干坏事对吧？”
    对面坐在沙发上的老东西，表情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了，他抿着嘴唇不发一言，因为他知道自己和自己一辈子的心血现在都掌握在了对面那个晚辈头上，而他到现在都搞不清到底是怎样的力量可以如此不计成本的收购自己公司的股份，那些钱拿来干什么不好呢？非要到这来打水漂。
    可无奈归无奈，抱怨归抱怨，如今木已成舟。当梅俊生握着股份来到这里要求开股东大会时，他一辈子的骄傲都只能被放下了。
    “黄生，你说这人生真的是奇妙啊。”无根水靠在老板椅上，双脚放在了豪华的桌子上，双目看着天花板，语气呢喃的说道：“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解决呢，本来不过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嘛。”
    说完，无根水拿起一份文件让旁边的秘书递给老东西：“黄生，该退休了。这里是股份转移合同，我还额外给了你一百万。够不够啊？不够我再给你加五万。”
    现在老东西有多恨，他其实也分不清楚了，可能大多数是无力感吧，因为在这个梅俊生手中握有这里百分之五十七的股份之后，他开始以极低的价格转到了十五家属于他名下的子公司手上，这样既避免垄断调查又能合理避税，更关键的是这样操作的结果就是在短短几天里老东西手里的股份从近二十亿美金暴跌到了不足八千万美金，而且还在持续暴跌。
    无根水是有点佩服大姐手上养着的那群人的，他娘的都是人才，真的是可以操纵市场风云在无形之中，就这几天的时间，他们把整个港股的股市给顶得那叫一个高潮迭起，而这帮高手还直接玩崩了整个娱乐版块，现在跟风挤兑抛售的大环境下，老东西手上的股票每多一天就会每多少几百万上千万。
    而这些股票里可是有黑手党的资本在里头，如果不能短时间把这个窟窿给补上，那老东西唯一的下场就是跟丁蟹一样带着全家老小一起跳楼。
    八千万美金，这个交割价格是勉强能够偿还给黑手党那边的资金，可能还差点，但他把自己的几处豪宅卖了之后还能整个一千几百万美金。
    一辈子的奋斗，到头来一无所有了，老东西颇有些无奈的靠在沙发上，捏着额头。没想到自己的现世报来的这么快，前几天还在用同样的方式羞辱面前的后生仔，而如今却被人用这种方式问候了回来。
    “我劝你还是签了吧，不然明天事情可就不一定是这个结果了。”无根水翻开一本书看了几眼，然后扔到了桌上：“你女儿女婿在加拿大，你儿子儿媳在法国，你孙女在德国上学，你的外孙在意大利当艺术家。啊，真是富贵的一家人呢。但你应该知道黑手党那些人的办事风格对吧，如果你在这几天不能把钱还给他们，你的孙女出现的地方只能是荷兰了。”
    听到这里，老东西的手颤抖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接过了那份合同，眉头紧蹙的把笔悬停在了落款的位置上。这天下最难写的就是自己的名字啊，这一笔写下去，前尘往事便都成了云烟。
    而这时无根水起了身来，手上把玩着老东西桌上的摆件，带着笑容走到了他的面前：“你说你啊，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玩过，为了个那种姿色的娘们，弄成这样你值得么？为了她要搞我，现在你出事了，她在哪里？”
    老东西颤抖着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他就像死了一般靠在那没有了动作。但无根水才懒得再多看他一眼，吹了声口哨，拿起桌上的两份合同，拍了拍老东西的脑门，然后就走了出去。
    “好了，现在您已经是香港的娱乐之王了。”虎妞身边的律师笑着对无根水说：“对了，那个人的几处房产也都被顺便收购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装修一下，下次圣主再来玩，就有地方住了。”无根水仰起头笑道：“一切为了圣主。”
    “一切为了圣主。”
    身边的人都齐刷刷的跟着喊了一声，整的跟邪教组织一样，不过实际上这些社会精英其实都是隶属于十二灵的，是十二灵的世俗部分，都是由大姐收养来的孤儿培养出来的顶尖的人才，他们从小被灌输的概念就是一切为了圣主。忠诚度都是直接拉满的，根本不用担心他们的嘴不牢靠。
    无根水回头看了一眼，耸了耸肩，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毕竟本该就是理所应当。
    这件事算是尘埃落定，后头虽然还有些尾巴要处理，但基本也就是这样的结局了，再剩下的嘛，就是那个王姓女主角了，无根水直接发了个通告，就是他名下的所有娱乐公司不再与王xx小姐有任何业务往来，并且永久性的停止已经成片和正在送审的电影电视剧的发行。
    现在梅氏可是娱乐业异军突起的大黑马，其他的娱乐公司看到这个通告，其实也都不会再跟王小姐有任何往来联络了，因为他们免不得会跟梅氏打交道，为了一个咖位一般风评还不好的女人去跟几个亿的生意过不去，那真的是有点不划算。
    而此刻，在gz影视城，小小正蹲在旁边吃盒饭等待下一场戏的到来，她一边吃着饭一边刷手机，突然就刷到了梅氏的这条通告，看到这个之后，小小非常激动的对旁边的同事说：“你看这个！”
    “真是报应，我早就说过这个女的红不了多久。仗着背后有金主，整天为所欲为。”
    小小继续跟着这个文章进行导读，发现这段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梅氏竟然完成了重组并购，把之前那个王小姐金主的公司给吃掉了……
    “我们这部戏是不是就是梅氏投资的？”
    “你不知道啊？”旁边的同事惊愕不已：“之前那个王赶走的时候，来这边的就是梅先生本人啊。你没看到吗？”
    “啊？”小小一脸懵：“真的呀？”
    “当然啦，估计是气不过吧。也好，咱们跟着梅先生下头不用担心遭欺负的。”
    小小哦了一声，不过也就是觉得有点神奇罢了，其余的倒是没怎么想，毕竟她现在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前两天老妈还因为担心她从乡下跑了过来，看到她这样子索性就住在这里照顾她了，这几天她又是拍戏又是找新住处，真的是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
    “小小，前段时间跟你一起来的帅哥这几天怎么没来啊？”这部戏的一个女配好奇的凑到小小身边问道：“他超有魅力，你们是情侣吗？”
    “哈哈哈，你别胡说啦。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小小连连摆手：“是以前单位的同事。”
    “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哟！”
    几个年轻女孩子笑闹成了一团，青春的感觉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只不过她们完全都不清楚那个王姓的女主角到底是怎么没的，更不知道这短短十几天里的风起云涌。
    至于他们问的小张哥，这时正坐在院子里打年糕，因为今天的主打菜是爆浆芝士年糕，而坚持手打年糕是对食物的一种尊重。
    这几天没啥群演的戏，所以那边的群演头儿也就没给小张哥打电话，而他自然也就恢复了这种老干部式的生活作息，他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的生活。
    狗姐蹲坐在地上看小张哥打年糕，年年则拿着一个碗用筷子挑着吃沾了糖的热年糕，许薇则在那把蒸好的糯米放在小张哥身边的盆里，唯独大黄趴在院子里的树梢上打盹，尾巴不断的来回卷动，而大黄专属的蓝牙小音箱就放在它的旁边，里头播放着刺客信条起源的原声大碟，一股子木乃伊的味儿。
    “有人在吗？你好？”
    这时候前头传来了声响，小张哥站起身擦了擦手把打年糕的锤子往狗姐面前一放：“来了。”

 191、拯救女神

    “你好……我是来找一个老朋友的。”
    面前的女人个子高挑，身材近乎完美，亚麻色的头发浑然天成，长相不太好评价，但用大众审美来看的话一定是东西方通杀的经典美貌，身上的气质宛如暗夜中绽放的鸢尾花，神秘而清新。
    小张哥摊开手，让她看了一圈：“这里哪个是你的老朋友？”
    而正在这时，大黄晃悠着脑袋跳到了柜台上：“是我。”
    “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月神坐了下来，看着沾了一身树皮落叶的大黄，表情凄婉：“我明天就要走了，那边已经发了三次命令给我，让我必须去。”
    大黄回头看了一眼小张哥：“也挺好啊，毕竟你即将要侍奉的人好歹也是个主神。”
    月神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话来，最后隔了很久才长叹了一口气，指着小张哥身后货架上的一瓶酒：“请给我拿那瓶酒。”
    “假的。”小张哥简单明了的说道：“里头是颜料水，为了好看。”
    月神表情古怪，她坐在那一下子好像没有了所有的气势，就像是一个父母为了钱把女儿嫁给村里老光棍的故事中的那个女儿，一脸的苦大仇深。
    小张哥拍了一下大黄：“你朋友点餐吗？”
    大黄点了点头：“给她拌个猪耳朵，不加辣，多加麻。”
    小张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冰箱里真的拿出了猪耳朵切了一盘，摆在了月神面前，而月神甚至都没见过这种东西自然是不敢下嘴的，但大黄可不客气，它低下头就是一通吃，吃到一半还抬头对月神说：“花生米留给你哈，你尝尝味。”
    不过都这个时候了，倒也没有人在乎那几颗花生米了，月神只是坐在那表情憔悴，看着大黄啃猪耳朵，而大黄啃到一半，抬起头对小张哥说：“有羊奶吗？给她来一杯。”
    “是因为猫不好消化牛奶吗？”小张哥拿出一瓶羊奶倒在给大黄喂食的盆里：“别让别的客人看到我用正常餐具喂猫。”
    大黄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说：“要不要我们换一换，你来到这里当宠物，我去大白象那给人当丫鬟？”
    月神抬起头看了看小张哥又看了看大黄，点头如捣蒜。
    “你想得美！”大黄哈了她一下后说道：“我不喜欢鼻子很长的东西，恶心。”
    这么一说，月神更难过了，眼看就要哭出来了，而大黄却根本不在意，只是慵懒的躺在那，侧着脑袋伸出舌头舔羊奶，满脸的悠然自得。
    而小张哥倒是也没问什么问题，他很少插手上三界的行为，只要他们不过激，怎么闹腾都是他们的事。
    “你有钱没有。”大黄突然开口问道：“你要有钱，我能给你找个人跟大白象杠一下。”
    “可他是主神……除了守护者，人界无敌的。”
    “嗨，你别管那么多了。就问你有钱没有。”
    月神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有……有一些。”
    “一些是他妈的多少！”大黄抬起头认真的问道：“三五千块钱，那可不行。这件事难度还是很高的，你最少得备上个两千万。”
    “啊？两千万？有……我有。”
    “我说的是美金！”
    “欧元不行吗？”月神沉默了一会儿，怯怯的问道。
    大单子！大黄一下子来了精神，两千万欧元的大单子这不就来了么，按照张瑶承诺的谁拉的生意谁就能得百分之十五的佣金，这三百万欧元一到手，那日子还不过得风生水起咯？最贵的猫罐头吃一罐给狗吃一罐，羊奶喝一瓶浇花一瓶！
    为了财务自由，大黄立刻从台子上跳了下去，然后摸出电话给张瑶打了过去，张瑶一听也来了精神，二话不说就往这里赶过来。
    过了一会儿，张瑶赶到，她一眼就看到坐在那发愁的月神。
    “嘿嘿，小妹妹有什么苦恼吗？”
    因为月神是处女神是不老不死的，所以她看上去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张瑶二十七八岁了，叫上一声小妹妹也不过分。
    “你叫她小妹妹握，她出生的时候你十八代祖宗才刚质壁分离。”大黄嘀咕道：“她可是月神！月神你懂么，那边三大女武神之一，跟雅典娜齐名的。”
    “不对吧，你不要胡说八道，我记得女武神就是雅典娜啊。”张瑶好奇的问道：“不过无所谓了。怎么说，月神小姐，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月神现在就是个溺水快死的人，不管什么样的救命稻草她都会伸手捞一把，听到张瑶的问话之后，她就把自己所遭遇的困境全都告诉给了她。
    张瑶听完所有内容，啥也没说只是灌了一大瓶水下肚，而小张哥看到张瑶从志得意满到慌慌张张，不由得觉得好笑，于是便开口问道：“这个你也有信心接吗？”
    但他的问题显然没有得到张瑶正面的回答，只是吞了口唾沫后问道：“怎么这些外国人都能说中文啊，这是不是个bug啊。”
    小张哥仍然是没有回答，反倒是大黄不屑的说道：“短生种真的是容易大惊小怪，在悠久的岁月里，最常见的休闲方式就是学习。”
    “那我也没见你们把可控核聚变研究出来啊。”
    “喂。”大黄不甘心的支棱起身子：“你要搞清楚，我们只是活得久不是智商高。学习就能学出可控核聚变吗？那你这个逻辑是不是就是说十个五年级的小学生相当于一个钻研科学五十年的科学家？”
    “时间长度跟宽度又不能画等号。”张瑶坚持不懈的反驳着大黄的话。
    “可是你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看到微积分你会去研究它吗？”
    “我看你不是挺聪明么，伶牙俐齿的。”
    大黄叹气，转过头对小张哥说：“这个女人，浑身上下哪都软，就是嘴特别硬。”
    小张哥点了点头，然后笑道：“可是现在讨论的问题不是怎么拯救这个女武神吗？”
    张瑶当然知道现在的核心问题是拯救女神，但在她得知这件事居然是上头那些人的计划，而且要是想拯救女神就必然会同时得罪两个文明主神，张瑶其实就有点怂了。
    “她怕了。”
    “你放屁。”张瑶厉声反驳大黄：“我什么时候怕过！”
    “那你来啊！”
    “来就来。”
    “来啊！”
    “来来来！”
    这时女神已经取出了月下桂冠放在了张瑶的面前：“如果成功，我甚至可以把神力都给你。”
    动心了！说实话，张瑶瞬间就动心了。但一贯严谨的她，还是抬起头看向小张哥，而小张哥点了点头表示是真的。这一下张瑶更是心痒难耐，但却还是有些害怕，于是她问女神：“你为什么不想去那边呢？”
    “让你嫁给一个印度人你也不会愿意的对吗。我也一样。”月神小姐眼眶当时就红了起来：“我对他的观感就是丑陋、恶臭、庸俗、野蛮且无知。”
    “那你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海螺？”张瑶指着小张哥：“他帮你说句话不就行了吗？”
    张瑶早就知道小张哥的身份了，是大嘴巴皮皮的告诉她的，她本来其实是不信的，但经过多方求证，最后残酷的现实告诉她，小张哥跟那些妖艳贱货是不一样的，他是真正的牛逼。
    月神闻言摇头，用无奈的表情看了小张哥一眼：“守护者是不会参与到这种事情里来的。”
    “真的不会吗？”张瑶好奇的看了一眼小张哥：“你好绝情哦。”
    小张哥轻轻摇了摇头：“不会。”
    “那要怎么才会？”张瑶突然好奇的问道：“就如果你要参与到某个事件里，你需要什么前置条件。”
    小张哥一边在那用搅蛋机搅奶油，听到张瑶的话后笑道：“你别指望拉我下水，如果你真招惹了那个级别的东西，他们想要消灭你根本不需要触发禁区设置。”
    张瑶一听就明白了，小张哥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如果自己去招惹那些个主神，那他们要弄死自己的话，根本都不需要使用出那些超过范畴需要被制裁的力量，一巴掌大概就解决了。
    但问题就在这里了，到底多少的能量才是犯规的。
    “别琢磨了。”小张哥摇头道：“你不要去玩火。”
    “我知道啦。”张瑶靠在那看着女神痛苦的样子：“你的意思是我一点希望都没有，可是我真的想挑战一下。为了全世界被压迫的妇女同志也要拼一把嘛。”
    说完，她沉思了一阵子：“有哪个同级的文明主神是女孩子吗？而且是比较天真的那种。”
    小张哥眉头当时就拧了起来：“主神怎么可能会有天真的。”
    而就在这时，奶茶店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小金咖啡店制服的黑皮肤大莱莱美少女满脸开心的走了进来，她看到小张哥之后连蹦带跳的说：“那边有客人要点你的鸡儿哦！要快一点，快一点！”
    小张哥看着她、大黄看着她、月神也看着她，唯独张瑶一脸茫然的问道：“怎么了？为什么都看着她啊？”
    “嗯……”小张哥沉吟一阵：“我收回刚才的话。”
    “什么话？”
    “就那句主神怎么可能会有天真的。”

 192、坦度的确是上来了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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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您有新短消息请注意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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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鬼哭神嚎天地无用

    “你真的是太会惹麻烦了。”
    站在新德里的街头，张瑶无奈的对旁边的大莱莱抱怨道：“你看看你一上午都干了点啥。”
    大莱莱没听她说话，只是在旁边因为试图用rmb支付而跟摊主起了争执，摊主说如果能让他摸一下，薯球就免费给她吃，她同意了。
    “干什么东西！”张瑶走过去一把拍掉摊主伸过去的手，然后用英语厉声质问：“你如果这样我可是会报警的。”
    说完，他手中的甩棍刷的一下就伸出来了：“而且你不要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摊主急头白脸的说着什么，张瑶听不懂，而大莱莱却转过头给她当了一回翻译，听完大莱莱的话之后，张瑶气到七窍生烟……拽着她就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你要死是不是，人家说摸你，你就让他摸？”
    “可是他给我薯球吃。”
    张瑶的后槽牙咬得咔咔响，这里可是印度，是一个连摩托车排气管都很难幸免于难的地方，这位大莱莱女神身为上位神，居然一点廉耻心都没有，难怪金玫咖啡店的生意那么好，有这么个东西，男人怎么可能不喜欢。
    “记住，你的身体不管别人用什么条件都不能随便摸，知道吗？你简直就是胡闹！”
    “可是我没有钱啊，又想吃薯球。”大莱莱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等价交换。”
    张瑶叉着腰站在马路边，看着一脸刚正不阿的大莱莱在阐述自己等价交换的价值观。说她错吧，其实也没什么错的对吧，等价交换嘛……在她认为自己的大莱莱被人摸一下就能换到薯球，这件事简直太划算了，因为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他妈的……居然还带上了一点哲学意味在里头。
    但是张瑶接受不了啊，这种事太恶心了，换成任何一个树立了正确三观的新时代女性都不能接受这种行为，所以她就拉着大莱莱往目的地走。
    因为目的地所处的位置就是在新德里最大的贫民窟之中，一路上她们两个被无数人所觊觎，张瑶越走越觉得难受，恨不得当场端起一把ak把路边那些眼神里全是欲望的狗男人全突突咯。
    但大莱莱好像根本没把这当回事，一路还跟人打招呼，谁看她，她就看谁，然后还sayhi，圣洁如女神……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随着他们深入，路边香料的味道引来大莱莱的肚子一阵咕咕叫，口水把胸口都打湿了一片，看上去样子又可怜又可笑还特别可气。
    张瑶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在路边一处看上去像是华人开的商店里，换了点钱给大莱莱买了好大一份炸土豆卷饼，而那个店主还再三的叮嘱她们两个天黑之后千万不要出酒店，否则非常容易遭遇不测。
    张瑶难道还不知道吗？外头那帮人大白天都恨不得把她给吃咯，到晚上那还了得？
    但大莱莱丝毫不在乎，因为她可是灭世级大佬，能强干她的人不会强干她，会强干她的人不能强干她，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反正这一路张瑶真的是受够了，跟这位大莱莱一起出一趟门感觉自己就跟跟唐僧来天竺取了一趟真经似的，整个人都疲乏了，如果照镜子的话，她应该可以从里头看到自己疲惫的脸。
    好不容易来到这伫立在平民窟之中的空中花园，按下门铃的一瞬间，她就感觉恍如隔世，这里头的世界就如同梦幻一般跟外头的污浊肮脏截然不同。
    开门的是一个英伦范的老管家，他彬彬有礼但稍显冷淡的将张瑶和大莱莱迎接进了花园之中，然后用非常地道的伦敦腔说道：“先生已经在上头等待二位了，请跟我来。”
    “他知道我们要来？”张瑶好奇的问道。
    那老管家轻笑了起来：“神，无所不知。”
    张瑶本来还觉得这句话听玄幻，但看到旁边吃得满嘴咖喱的大莱莱，她要不是不好意思，当场就能呸出声来。
    这个宅子非常豪华，它就像是中世纪伫立在山巅的城堡，静静的俯视着脚下世界，四十二层的高度在这个贫民窟之中就如同鹤立鸡群。
    在等待电梯的时候，老管家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个宅子的配置，光是仆人就有近六百人，都是周围穷人家的女儿，她们在这里的薪酬足够养活他们那个破败不堪的家。
    而为数不多的仆役，则也是穷人家的儿子，他们虽然负责都是一些粗重的活，但这些孩子却能够每天得到四小时读书的机会。
    这些听得张瑶直犯恶心，还你m神呢，就这？当年大中华区一个凡人干的都比这个神好多了，而他到临终都觉得自己干的不够好。这神就干这么点屁事，自己还享受着民众信徒的骨血，居然还敢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真你妈绝了。
    来到四十二层顶层，张瑶觉得自己都走在仙宫之中了，老管家还在那洋洋自得的介绍呢，说这墙壁上的画卷都是用纯金丝镶嵌而成，地毯也是从土耳其进口来的纯正品质，还是全手工制造。
    反正就以多豪华、多贵气为标准搁那可劲儿的炫。
    张瑶真的是不屑，因为她不是没见识的小姑娘，她认识小张哥。那个穿着佐丹奴的t恤，没牌子的牛仔裤和一双特步运动鞋的男人，从来没有炫过自己更没有说过一句自己多么牛逼多么强力，就问天下之间谁敢说他一声垃圾吧。
    那厚重的大门被推开，一个巨大的花园映入眼帘，从这苍翠的植物群中穿行过去，这才看到上头居然还有一个房子，再往里头走上两侧楼，才来到了一个华贵到让人眼花缭乱的房间之内。
    在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是宝石和黄金，感觉这屋子都像是黄金打造的，入目都是熠熠生辉，要说土那是真的土，可这样的土到极致的视觉效果，就连张瑶也不得不夸奖一声真好看。
    而就在最前面的凳子上，一个体态如山的人正坐在那里，他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高大且胖，坐在那里都有两米的高度，张瑶在他面前感觉就像是个珍珠鸡。
    “请坐。”
    大家伙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脸上也是挂满了微笑，看上去倒是不凶，而且声音听上去竟还有点文质彬彬的。
    “你好，这次……”
    “我知道了。”大白象抬起手打断了张瑶的介绍：“当你们落在这片土地上的第一时间，我就知道了。因为我嗅到了危险。”
    大白象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正在茶几上吃东西的大莱莱：“羽蛇神的到来，让我惴惴不安。而你，你的身上带着月桂的芬芳，那我就知道您是为何而来的了，女士。”
    哎哟，不错哦。这个大家伙虽然看着很粗糙，但说起话来倒还真的是彬彬有礼，跟张瑶想象中的凶神恶煞相去甚远，不过她倒是也没有那么天真，因为这种事情她见过太多了，让这大家伙彬彬有礼的不是她，而是她身边那个流口水能把胸口打湿的家伙。
    “我不知道这是否是守护者的意愿，如果是，那我将无条件遵从。”
    张瑶听到这句话立刻直起身子摇头道：“不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表示不想参与到你们的纷争中去。”
    说到这里，大白象突然笑了起来，像是长出了一口气：“那最好不过了，如果是守护者的意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我欧洲的盟友沟通。”
    张瑶听到这眉头皱了起来：“那你的意思是？”
    “哦，这件事是我欧洲盟友的决定，与我无关。我其实也很苦恼，但用人类的道理来讲，如果不接纳朋友的礼物，未免显得很冒犯。我并不缺一个美貌的侍女，这件事相信你也看到了，我拥有世界上顶尖的财富和权力。”
    好家伙……这意思就是不肯松口呗。先试探了一下是不是小张哥发话，要是小张哥发话他就答应，不是小张哥发话，他就表示束手无策，这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回答却透着一股狡猾的味道。
    还真的是跟他们说的那样哈，哪个文明的神系就跟哪个文明的文化特征无比接近，这个看上憨厚但一肚子狡猾的大白象，还真的就是跟印度人一样。
    “那也就是你不能拒收？”
    “这件事非常为难，没有人会有资格制定他人送什么样的礼物给自己，这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它会显得傲慢也会使我的朋友不那么开心。女士，你与其说来找收礼物的人，为什么不去问问送礼物的人呢？他们只需要更改一下礼物清单就足够解决一切问题，而不是让您来为难一个可怜无助还很茫然的受赠者。”
    看，道理都让他讲全了，但涉及根本的东西他是一句没说，绕了一圈皮球一踢，就把人支棱去了欧洲。
    “行，那我去一趟欧洲。”
    “先不用着急女士，远道而来的客人应该得到主人的款待。”
    大白象摇了一下铃铛，接着那个老管家走了进来，彬彬有礼的朝张瑶鞠躬道：“神已经为二位准备好了饭菜，请赏脸享用一顿便饭吧。”
    张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带到了豪华的宴会厅，然后由三十六个仆人伺候着吃了一顿她这辈子都没吃过的豪华大餐，吃完之后大白象甚至亲自送她们到了一楼，一再强调自己招呼不周，如果有机会下次再来且时间不那么仓促的话，请务必在这里住上一阵子。
    于是就这样，张瑶被送出了大门，当大铁门关上的一瞬间，她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赶出来了！
    她啥时候受过这委屈，她刚学的擒拿。
    正当她打算再次敲门的时候，电话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她都没看号码，接起来就没好气的说道：“谁啊？干什么？”
    电话那头的声音让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是你啊，怎么了？”
    “我看了看时间，你们现在应该差不多吃晚饭然后站在新德里的街头了吧。”小张哥在电话里透着一股子幸灾乐祸：“你不是说带上羽蛇神就会好办吗？”
    “这家伙怎么这么难缠啊……”张瑶感觉自己委屈极了，长叹一声说道：“我全程被他忽悠得晕头转向。”
    “你以为他们几千年、几万年的寿命都活在狗身上吗？你对他们来说太嫩了。”小张哥笑着说道：“回来吧。”
    “好……”
    话音刚落，突然张瑶就感觉眼前一花，然后自己和大莱莱就出现在了小张哥的后院中，小张哥正在往口袋里装手机，而他身边则站着笑颜如花的金玫。
    “你们……”张瑶皱着眉头，然后盯着金玫：“我就知道你不简单！”
    “我可简单了。”金玫说话间抬头看了一眼小张哥：“对吧。”
    小张哥倒是没回应她，只是对张瑶说：“你带她去吧。”
    “先说好。”金玫竖起一根手指：“是我主动提出来要帮你的哦，跟他无关。”
    张瑶一脸茫然，而小张哥点了点头。接着就见金玫走上前握住张瑶的手说道：“你呢，没有对付这些人的经验，你以为他们是什么样子？”
    “就……高高在上，很有威严也很……凶。”
    “其实都不对。”金玫摇头笑道：“你是被固有思维给遏制住了，走吧。”
    金玫拉着一脸茫然的张瑶就钻进了灵虚幻境，接着她们两个直接就出现在了大白象的面前，此刻大白象正在喝红茶，斯里兰卡的红茶，看到金玫的一瞬间，一个没崩住就喷了出来。
    “日子过得很享受嘛。”金玫抱着胳膊坐在了沙发上，然后一拉张瑶，两人就这么坐了下来。
    “没有没有，平常而已。”大白象明显没有了中午时的从容，甚至眼神里都有了一丝慌张。
    “早上欺负我的小朋友很开心是吗？”
    “并没有，你可以自行求证，我非常热情且诚恳的招待了你的朋友。”
    张瑶根本不废话，只是二郎腿一翘：“听说你们要跟鸟人合作？”
    “没有……”
    “好。”金玫冷笑一声：“如果让我发现，等同宣战。跟你们和平太久了，你是不是都忘了昆仑山谁说的算。”
    大白象闷头不做声，而金玫继续说道：“三千年前，我能把你赶出高原。你猜我今天有没有这个能耐？”
    大白象头上的汗水滴滴答答的，落在桌子上都成了个水洼，他甚至已经显出了原形，大长鼻子不安的舞动着，甚至不敢去直视金玫的眼睛。
    “看着我！”
    金玫一嗓子把大白象和张瑶都给震慑住了，屋子里无比的安静。
    “你。”金玫扬了扬下巴：“老老实实在这里享受你的荣华富贵，不要玩火。那些鸟人的事，你别插手，会有人收拾他们。”
    “明白了……”
    “那礼物究竟是收礼的人说的算啊？还是送礼的人说得算？”
    “你……你说的算。”
    金玫起身，拍了拍桌子：“等你有能耐以后再玩这一套，以后有歪心思的时候，记得抬头看看昆仑山！”
    说完，金玫走到大白象的桌子前，拿起一支纯金的钢笔摆弄了一下：“盒呢！”
    大白象连忙从抽屉里拿出了盒子，金玫将钢笔装进盒子放到了口袋里，然后朝张瑶一招手：“走。”
    张瑶人都打摆子了，刚才金玫一嗓子把她魂儿都快喊没了，那个气势就跟巍峨高山上突如其来的雪崩一下，除了恐怖就是恐怖，她之前也猜过金玫到底会是什么人，但现在看起来她压根也不是个人呐。
    昆仑山……昆仑山上谁嗦了蒜？那不就是瑶池圣母吗？东方神系里至高无上的女神。张瑶一直觉得瑶池圣母应该是个五十多岁的模样吧，但现在一看她……怎么都不像五十多岁的样子。
    “怎么？不认识我啦？”
    坐在电梯里的时候，金玫突然问一直偷偷打量自己的张瑶，而张瑶忙不迭的摇头，然后露出一张古怪的笑容：“我……”
    “我之前都跟你说了呀，有事情姐姐罩着你。”金玫挽住了她的胳膊说道：“这种事你肯定要跟姐姐说嘛，你跟那个黑皮笨蛋说有什么用，她除了吃就是吃。”
    “可……你……我……那边……”张瑶一下子就支吾了起来，缓了好久才说道：“你是……瑶池圣母？”
    “保密哦。”金玫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我才不说呢，你自己猜去。”
    这还用猜啊……张瑶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抿着嘴半晌没勇气说话，一想到自己这段时间整天都跟这个小姐姐分享穿搭、美食和电影，她顿时觉得有点冒犯了。
    “你为什么在守护者面前都那么淡定，在我面前反而都慌了起来。”
    “因为我……我也不知道。”张瑶摇头道。
    金玫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没事的，咱们还是好朋友是不是？以后有问题找我就好啦。”
    “哦……”
    两人出了大门就回去了，金玫走到小张哥面前将金笔的盒子递给小张哥：“白象送你的礼物。”
    小张哥打开看了一眼，嗤笑一声：“是你抢的吧？”

 195、或者该这样吧

    张瑶其实也是个妙人儿，虽然一开始的确是被金玫的身份给吓到了，但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并且沉着思考起了一系列的问题还有对未来的规划。
    然后她果断的在金玫拎着那个惹麻烦的羽蛇神回去之后也跟了回去，然后就这样抛下了小张哥。
    “这个女人好现实。”大黄慵懒的趴在吊扇上看着下头发生的一切，等他们都走了之后才开口对小张哥说道：“在发现你不如她好用之后立刻就走了。”
    “现实点好。”小张哥低着头小心仔细的用钢丝球清理着煎鸡蛋、肉饼的铁板，笑着说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觉得她跟着金玫而没有留在我这里，你在为我抱不平？”
    “难道不是吗？帮她的明明是你。”
    小张哥仰起头看了一眼大黄，笑声爽朗：“其实只要一个人不把自己放在宇宙中心，那他的烦恼会少很多。”
    大黄嗖的一下跳了下来：“你就说我小心眼呗。”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你的想法是人之常情吧。至少我觉得是。”小张哥从旁边拿出一罐猫罐头放在大黄面前：“我文化水平不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大概就是……不要对任何人抱有太高的期待，这样自己才能比较洒脱的意思。”
    “我懂你意思，但这样也太不够意思了。”
    小张哥揉了揉大黄的头：“求而不得才会不开心，我对她没有贪图，所以我根本不在意。”
    “是是是，你清高你了不起，就你看破红尘。”大黄不屑的朝门口的方向啐了一口：“都是狗。”
    小张哥摇了摇头就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可没过多久许薇突然慌慌张张，脸色发白的跑了出来，她用带着哭腔的声调说：“小张哥……我想请假。”
    “出什么事了？”
    “我外婆摔了一跤，现在已经被邻居送到医院去了，我得马上回去……”许薇越说越着急，最后索性眼泪都止不住的滴滴答答了下来。
    “钱够吗？”
    “够……”
    许薇在这里工作也有一年了，虽然这地方工资不算高，但包吃包住自己又不能出门，再加上雷龙时不时也会给这个小徒弟一点零花钱，所以她还真存了些钱下来。
    “还是多带一点吧。”
    小张哥拿出手机给雷龙发了个消息，五分钟之后雷龙那边就给许薇转了二十万块钱，还嘱咐了一句不够再开口。许薇当时都哭成泪人了，连鞠了几个躬就要夺门而出。
    “等会。”
    小张哥喊住了她，然后从柜台下面拿出了金玫给她的金笔：“这个你拿着，还有我送你的那本笔记本，都拿着。”
    “嗯……谢谢。”
    许薇接过了笔，再次匆匆往外走。小张哥则在外头说道：“用它画符施术。”
    “知道啦。”
    许薇的声音渐渐远去，而大黄昂起头看着小张哥：“她这半吊子水平，就这么出去，会不会遇到麻烦。”
    “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小张哥坐在柜台里，慢条斯理的打开音乐：“更多的，就是命了。”
    音乐很悠扬，外头突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就像依萍去找她爸要钱的那天一样大。安静的奶茶店里没有客人，只有一只干饭的猫和坐在不开灯的房间静静看着外头电闪雷鸣的人。
    而刚走出长安巷的许薇早已经被淋得像个落汤鸡，要是往常她肯定是连门都不会出，但现在她知道自己必须回去，因为现在能照顾外婆的只有她了，管她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这一趟她都必须走。
    突发的大雨让街上连行人都稀少，路灯也变得朦朦胧胧，许薇一边朝高铁站走一边紧紧握着小张哥给她的笔，心中还默念着自己这些日子学的咒法。
    不过还好，这路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甚至一路到高铁站都没有任何异常，但她却一丁点警惕都不敢放松，全程仍然是全神贯注，因为雷龙曾经告诉过她，她的体质十分特别，以往还没有事，但现在极容易吸引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特别是哪件事之后，那些东西对她那更是青睐有加，只要嗅到了她的气息，那就是不死不休。
    而且这些东西非常善于伪装，它们的伪装技术之高超，有时就连最亲近的人都难以发现端倪，所以许薇在任何时候，只要不是在奶茶店之内，任何人她都不能去相信，因为鬼话是不能信的。
    “鬼话不能信……鬼话不能信……”许薇一直反复念叨着这句话，一只手握着小张哥的笔全神贯注的警戒着：“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就这样，她顺利的登上了高铁。到了高铁上，她其实已经很疲劳了，但却强撑着不敢睡觉，只是她虽然是隔壁城市毕业的，但老家却足足有五个多小时的路程，一直要到十二点多才能抵达终点。
    这让今天本身就已经没睡好的许薇疲惫到眼皮子不断打架，最终她还是在高铁的轻轻摇晃下闭上了眼睛，恍惚间她突然睁开了眼，发现周围所有的灯都熄灭了，原本崭新的高铁现在看来就像是绿皮车，而且还是那种七八十年代的绿皮车，座位都是绿色的人造革，而且还破破烂烂，全都是霉斑。
    车厢里坐着不少人，但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在火车况且况且的声音中显得阴沉无比，许薇眯着眼睛看清了其中一个人的脸，但看到的却是一张青灰泛着死气的脸，伸手拍了那人的肩膀后，那人却歪歪扭扭的倒了下去。
    许薇快步的后退了两下，下意识就去摸小张哥给她的东西，但这一摸却发现东西不见了，她顿时就慌张了，但到底是雷龙训练出来的人，虽然没经历过实战，但雷龙倒也模拟过许多次。雷龙告诉过她，第一守则就是不管在任何情况下，哪怕是最最危险的环境中都务必要保持冷静，甚至可以说点骚话或者唱一段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来为自己壮胆。
    因为根据雷龙所说，这帮鬼东西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物理攻击能力，基本都是一些心灵攻击，掉san值的。这也就是所有有记录的被幽魂袭击的人，大多都是因为惊吓过度而导致精神失常，绝少有被那些东西嘎嘣一声掰两节的。
    在这个前提下，根本就不用虚，别的不说就光靠许薇的天赋加上雷龙的教导，天底下大部分的魑魅魍魉是奈何不得她的，当然也不是全部啊……不能打包票。
    许薇嘛，还是很听雷龙话的，不过她倒是也没蠢到去唱猴哥猴哥，反手就是一个清心咒，而伴随着清心咒的效果发生作用，许薇突然就睁开了眼睛，她看到周围仍然是亮堂堂的高铁，乘务人员正在前方不远处查票，车厢里还传来小孩的啼哭声。这声音在往常十分刺耳，但在今天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宁感。
    许薇深吸一口气，当她发现自己是做梦之后，倒也是不敢再掉以轻心了，只是默默的关注起了四周围，因为既然已经能够影响她的意识了，这就说明盯上自己的东西就在这里。
    只是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谁。
    不过这真的得感谢国家票务实名制系统，许薇突然发现了一个非常简单的识别方法，只要关注着列车员检票就好了，因为那些东西即便能让人真假难辨，但却总不至于有身份证吧，退一万步它即便是有身份证，它能买火车票么？一个能买火车票的阿飘，那还恐怖个锤子。
    于是乎许薇就开始关注起列车员来，而随着列车员检票的脚步越来越近，许薇开始抬起头到处寻找，但现在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列车员也没有跳过某个人。
    而直到当列车员行进到车厢中段的时候，许薇突然发现了那列车员径直的跳过了一个穿着很普通的男子，就好像把他当空气一样的跳过了，那个男人也并没有理会列车员，两人就感觉是互相把彼此当不存在一样。
    这一个小小的反常就让许薇盯死这个人的一举一动，一直到车到站，她的眼神都没有离开过那个男人超过十秒钟。
    下了车出站时，许薇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出站口的功夫，那个人竟直接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之中，这个点这个站下车的人并不多，所以一个平坦的站台上突然少了一个人，这还是非常显眼的事情。
    许薇心中有了计较，但她也没有声张，只是在心中默默的熟练着掌心雷的运转方式，然后快步的走入了出租车站点，上了出租车，她稍微放下心来，然后跟师傅说了一句后就直奔向了市里的医院。
    而落地的瞬间，她突然就觉得一股阴风四起，作为十二灵的入室弟子，她要是连这点感觉都分不清，那雷龙真的会把她逐出师门的，于是她再次提起十二分的警惕开始往医院走去。
    正当她走到大门口时，一个女孩子匆匆迎了上来，面带焦急的说道：“薇薇姐，你终于回来了。”
    许薇愣了片刻：“你是？”
    “我啊，你忘了？我是住在隔壁院子的灵灵啊，你上大学的时候还送过我一支钢笔呢，那会我才初二。”
    提到这事，许薇才稍微松了口气，因为这事是真实发生过的，只是这女大十八变，实在是让人认不出来了。
    “姥姥晚上摔倒了，还是我发现的呢，最后是我让我爸把她送来的。”那女孩拽着许薇的手就往上走：“快点走吧。”
    许薇抬头看了一圈，突然发现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因为偌大的一个医院，居然只有一栋楼里的一个窗口亮着灯，这明摆着是有问题的，不过她并没有声张，只是跟着这个灵灵进入了电梯，电梯最终停在了十三楼，他们两个走了出去。
    空荡荡的走廊，连一个人都没有，许薇发现经过的所有病房都黑着灯，而且护士站里也没有一个护士。
    这时许薇终于知道问题所在了，她停住了脚步，任凭灵灵怎么拉扯都不肯往前再走一步了。
    “薇薇姐，怎么了？快走啊。”
    许薇此刻右手拿出小张哥给的金笔，摊开左手在上头画了一个掌心雷的符号，照着地面就拍了下去。
    顷刻间面前的一切顿时破碎，接着呈现在她面前的场景仍然是坐在高铁之上，前头的检票员还在刚进车厢的地方，而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被重置了一样。
    许薇深吸一口气，抬起手看着手掌心的符记，她深吸一口气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接着她不紧不慢的抹掉了符记，再用金笔画上了阴五雷之印，接着左手拇指朝下扣在掌心，其余四根手指压在上头，一记阴五雷蓄而不发，静待良机。
    一切还是跟刚才的幻境一样重演了一次，这次许薇长了个心眼，没有直起身子去观察，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金笔她可是死死握在手心，因为她深切的知道，如果刚才不是这金笔的恐怖威力，自己一定会被困顿在那个幻境之中再也醒不来了。
    看来对面那个东西道行还真的是不浅。
    这次正常的下了车，为了防止还是幻觉，在下车之后许薇拿出了一枚硬币连抛了七次，三正四反，接着又连抛了七次，两正五反。而由此，她可以断定现在自己是在这真实世界之中。因为幻境大师张瑶曾经说过，幻境一切都可操控但唯独操控不了概率，如果是在幻境之中，骰子扔出去几点就永远会是几点，不管投掷多少次都是一样。同理，在幻境之中扔硬币，第一次是什么，那就永远会是同一个面，原理为什么暂且不得而知，但张瑶的多次测试均是如此。
    再次登上出租车，许薇在车上留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她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窗外的风景会随着司机师傅的叙述而发生微妙的改变，比如司机师傅刚说这里前头的地标大公鸡被拆了，就几个月前被拆了，刚才还看到大公鸡的许薇再看过去就会发现已经是一个圆形花坛了。再比如司机师傅说旁边的那个仿古街上礼拜一把火烧了，有点可惜。许薇再看过去原本整齐的古街就会变成一片废墟。
    这件事很玄奇，但许薇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因为自己已经被那个东西盯上了，那东西会从自己的认知里调取影像，而一旦自己的认知发生改变了，那么周围的事物也就会发生改变。
    换而言之就是许薇现在身在真实世界之中，但看到的远景却都是虚幻的。
    到了医院门口，下车之后这次许薇留了个心眼，她拿出镜子深吸一口气，小声嘟囔了一句：“赌一把。”
    然后她就拿出金笔开始在自己眉头中心画上了第三只眼，接着她闭上了自己的双眼，而就在她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周围的画面再次展现在了她的脑海里，接着她拿出耳机戴在了耳朵上，手机直接把音量扯到了底。
    戴上墨镜之后，许薇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盲人，但她根本不在乎，她能感觉到外头不断有人跟她说话，但她听不清，而自己的神识之中也没有任何人出现。
    稍微睁开眼看了一眼，就发现有个老街坊正在她身边对她嘘寒问暖，可再等闭上眼，神识之内仍是她独自一人。
    许薇嘿嘿一笑，心说天眼通果然牛逼。然后就这样走到了医院之中，来到前台护士还以为她是个盲人，不过看到她手脚麻利的样子倒也没说什么。
    查清楚姥姥住在哪个病房之后，她就这样闭着眼听着歌一路杀到了那边，进去之后发现还真的有两个老街坊坐在那，这次却是真人，她上前寒暄一声，然后就让老街坊们去休息去了。
    姥姥现在刚做完手术还没有醒麻醉，许薇就坐在床边静静的守着，而此刻她仍然能听见耳边除了音乐之外还有别的声音不断涌来，但她就是不睁眼，而只要心智不受影响，天王老子来了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坐在床边的许薇在充上电之后，就开始给小张哥和雷龙描述自己今天的所见所闻，小张哥因为手机年年拿去听故事了，并没有回复她，但雷龙却是第一时间回了她的信息。
    “干的漂亮，不愧是我徒弟。你就这么跟它耗着，明天一早你就开始反击。”
    “我怎么反击啊，我都不知道那鬼东xz在哪里。”
    “你真的是个……我白夸你了。你天眼术都起了，你找不到那么个玩意？”
    “怎么找嘛……”
    雷龙很快回复过来：“在天眼书开启状态的时候，你集中精神锁人头，剔除掉所有有血肉的，然后照着那个无形之物一个阴五雷崩过去，你法力不行，一个不行那就再来一个。如果实在不行，反正这种脏东西是没有一个阴五雷搞不定的，一个不行那就再加一个。本来我可以支援你一把的，但有些事你自己还是得去亲自体验的，理论知识你也差不多了，实操这是第一次。”
    许薇哒哒哒的打字过去说：“小张哥给了我一支笔，就我试了一下，用法术不耗蓝而且威力特别大。”
    “那你妈的还怕他妈的个锤子。”雷龙直接发了语音过来骂道：“别他妈耽误我睡觉，我这边凌晨三点多。”

 196、无常

    许薇在医院里过了一夜，算是相安无事，她用便签纸写了几张符咒塞在病房的边边角角，耳边的声音果然消失不见了，半夜时门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但却怎么都打不开，这下她算是知道为什么师父要气急败坏的骂人了，因为小张哥给的东西真的太恐怖了，这东西简直神了，一般来说就按许薇这个水平来说，即便是雷龙亲自教出来的，那毕竟修行年头不够，天赋虽然不错，但智商限制了她的进程，几百个符咒她能默念背下的不过区区十几个，甚至到现在为止阳五雷都没有学会。
    但这根笔却帮她跳过了这个限制，心念所至，万法皆成。这东西的离谱程度还远远不止这些，那就是这玩意可以在任何材料上书写，把原来需要的施法条件大大的减少，少到只需要把笔停在某个地方，然后心中默念，然后就能成阵。
    就这，还真的是不用担心什么了，再不济还有小张哥的笔记本呢，里头的句子许薇都不敢整段的念，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崩，但这一个字的威力也不是那些个妖魔鬼怪能撑得下的，至今为止没人能够接下一个破壁机的破字，更别提后头的杀字。但这个东西有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许薇没办法掌控，所以雷龙基本上是禁止她使用笔记本的。
    但这支笔可不一样，她越用越觉得顺手，那种无与伦比的书写感和那种拿起来就神力充沛的感觉，真的是太美妙了，她坐在那虽然一夜没睡，但第一次她感觉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疲惫，而她觉得这就是这个传奇一般的神笔给她的力量。
    天色亮了起来，她坐在那伺候老太太一整天，晚上的时候大夫过来查房，许薇也跟着走了出去，担心的问道：“大夫……我姥姥她怎么样？”
    “情况不是很好，她脑子里有出血点，但她年纪实在太大了，我们也只能保守治疗。”大夫叹了一声后对许薇说道：“提前做好准备吧。”
    许薇一下子就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天旋地转了起来，她回到病房看着姥姥苍老的脸，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趴在床头就小声的哭了出来。
    然后突然感觉有人在摸她的头，她连忙抬起头，发现昏迷不醒的姥姥居然坐了起来，她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然后清晰的看到姥姥还躺在床上，但坐在那的的确也是同样的老太太。
    “姥姥……”
    老太太没说话，只是笑着摸着许薇的头发，那种的感觉并不是冰凉的而是带着一种无比熟悉的温暖。
    感受着这种熟悉的亲切感，许薇一切都明白了，姥姥昨天摔倒时应该就已经不行了，但生生的等到她赶回来，而今天……就是告别的时刻了。
    姥姥的手伸到枕头下，摸出了一张纸条，许薇连忙打开，发现却是一份红烧肉的配方，而看到这个她真的是快哭死过去了，但姥姥却也只是轻轻把她抱在了怀里，慢慢抹去了她脸上的眼泪。
    而就在这时，大门外头突然再次响起哐当哐当的声音，姥姥回过头看了一眼门口，轻轻舒了一口气，俯下身子用脸蹭了蹭许薇的头，然后她就径直走下了床要去开门。
    “不行！”
    许薇冲过去拦在门口：“我不许你去！”
    偏偏这时门外撞门的声音越来越大，许薇掏出笔开始直接扎入了自己的胳膊上，接着她整个左手都被金色的符文笼罩，闪烁着暗金色的光，华丽而诡秘。
    然后她一只手拦住姥姥的道路，一只手拽开门，就见门口站着两个飘忽的东西，看那样子就不像是人，许薇大概知道这就是鬼差了，她左手张开朝外一推，两个鬼差立刻被她给打成了虚影，整个走廊上都回荡着鬼差的嘶吼，但最终还是消散于无形。
    许薇见到鬼差离开，哭着把姥姥带回了床边，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魂放回姥姥的身体之内，于是乎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雷龙，于是她拿出手机给雷龙打过电话。
    “师父……”
    许薇叫了一声然后就哇的一声哭出了出来，哭得极惨，雷龙愣了半天开口问道：“怎么了这是？”
    把事情都说给雷龙之后，他也只是轻叹一声：“人有生老病死，这是天地的法则，你拦不住的，死亡是轮回的开端，你知道强行留住一个寿命已尽的人这是多大的罪孽。而且她本身也是会痛苦的，她多留一分钟，未来就会在阴魂之地多受一刻的苦。这是罪啊。”
    许薇哭得已经开始抽搐了：“可是……可是……可是我把鬼差打跑了。”
    “没事，等会花花会来的。”雷龙叹气道：“她认识你，不会多为难，不过你别跟她犟。说说好话，让她给你姥姥安排个好来生。”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此时此刻窗口之外的天边死兆星突然大亮，接着一道流光疾驰而来，直奔向许薇就插了过来，这道流光直接破了病房里的符咒，丝毫不停留的直奔许薇。
    而许薇近乎是本能的回身用那支笔竟生生挡住了那道流光，接着一个jk少女嗖的一声出现在许薇面前，她铁青着脸看着许薇：“能挡住屠生杖，看来……嗯？怎么是你？”
    鬼王花花本身就巡回天地之间，听到下头汇报有人打伤鬼差，这可是不得了的事，她那爆脾气当然忍不得，所以第一时间就赶到了。
    而自己的屠生杖居然遭一只笔给挡住了，她倒是觉得有几分稀奇，但等看清这人的面貌之后，她倒是是释然了，毕竟是小张哥那里的人，干什么都不是很奇怪了。
    “笔给我瞅瞅。”
    收起屠生杖，花花倒是顶不住好奇心要过了许薇的笔，她拿过去之后端详一阵，嘴里啧啧有声：“小张哥对你可真好啊，连大白象的象牙都送你了。我当时离职的时候，他就请我吃了一顿关东煮。”
    鬼王花花甚至有些吃味，不过还是把笔递给了许薇，接着说道：“不过你这事可干的不地道，打伤我鬼差？”
    许薇忙不迭的摇头道：“对不起……我……我……我……”
    “欠我一顿饭。”鬼王侧过头看着被许薇护在身后的老太太，然后叹气道：“生老病死，天地的规矩。不要说是人了，哪怕是这个宇宙都要遵从这样的规律，你不能坏了规矩。”
    “可……”
    “没什么可是。”鬼王到底是鬼王，她一挥手打断了许薇的话：“你看那满满当当的罗丰山，里面哪一个不是人间人的至亲至爱，你舍不得，天底下有多少个舍不得。不过既然咱们是熟人，那我不给你面子也要给我哥一个面子，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好好跟亲人道别，三天之后寿终正寝。”
    说完，鬼王花花提起鼻子闻了闻：“咿？你这周围有术魂厉鬼，哦……这是你的历练心劫，我就不插手了。我让他们这三天滚远一点，你好好跟亲人道个别吧。”
    许薇抽泣着回头看了一眼姥姥，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唉，其实也不用太伤心，其实地狱没你想的那么糟，人生其实只是一段旅程，旅程的尽头就是忘川，在桥边时，一生的亲人、朋友都会在那里等你，然后一起送你去下一段旅程，这哪里是死亡，这就是一场团圆。”鬼王花花用手指擦掉许薇的眼泪：“好好告个别吧，未来终有一天会再团聚的。”
    “可是……都已经轮回了。”
    “没有孟婆。”花花笑道：“所有人的记忆都会永远刻录在三生石之上。哎呀，到时候你就明白了，真的没你想的那么糟。”
    说完之后，她还补充道：“你比大部分人都要幸运了，很多人的分别都根本来不及一声道别。行了，我先去跟那几个缠着你的东西打个招呼，这三天之内让他们滚远点。”
    鬼王小姐拍了拍许薇的肩膀，然后消失在了原地，而许薇这时惊愕的发现旁边的姥姥竟然清醒了过来，躺在床边对着她轻笑。
    许薇连忙叫来了医生，医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认为这大概就是回光返照，最后许薇咬了咬牙将姥姥从医院接了出来。
    接下来的三天里，她用轮椅推着姥姥去了他们住的那个小巷，见了所有的街坊邻居，让姥姥跟每一个人都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带着姥姥去吃了一顿肯德基，因为那时家里困难，姥姥嘴上总是说这种东西不健康，但却每次在许薇考试成绩很好时都给她买一份，而自己却只是悄悄的捡那些面包糠的渣子咂摸一下味道。
    然后还给姥姥买了一身旗袍，因为姥姥说过她这辈子都没穿过旗袍，在她那时都是城里的富家小姐才能穿得起，她这乡下姑娘只能看看。
    还带姥姥去做了个新潮的发型，买了一双她想念很久的运动鞋，还吃了冰激凌，看了场电影，甚至还带着姥姥坐了一趟高铁去隔壁的市里看了一眼姥姥的表妹。
    很多的第一次却是只能压缩在了这最后三天时间里，而当第二天下午时，姥姥突然提出想要看一眼春莲，而春莲就是许薇的母亲，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家了，当初她跟着一个许薇不认识的叔叔离开时，姥姥就让她永远别回来。
    许薇很急很急，这几天她压根就没有合眼过，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现在对她来说就是刻骨铭心，而她也知道自己只剩下了这三天时间。
    她立刻买票，连夜带着姥姥去往了母亲所在的城市，而当敲开母亲家的门时，门里的母亲看到母亲的母亲时，也显得十分惊讶，然后竟也是哭得很大声。
    那天她给姥姥跟许薇做了很丰盛的一顿饭，但许薇从头到尾没有开口叫她一声妈，甚至也没有吃一口她做的饭。
    就这样，他们在第三天的下午回到了住了几十年的家中，许薇一边流泪一边询问着姥姥想要什么，而姥姥只是拍着她的手，笑着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厨房，拿出刚才让许薇买的肉，开始给她做饭吃。
    听到菜刀跺在菜板上的声音，许薇再也绷不住了，她靠在沙发上几乎哭到昏厥，当一锅红烧肉放在桌上时，时间已经临近黄昏，三日之期终究也是要到了，许薇的眼泪混在饭里，她大口大口的吃着，但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姥姥的脸。
    最终当最后一缕夕阳消失在天际线下之后，姥姥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许薇的脸，然后坐在那笑盈盈的看着她吃饭，直到渐渐的失去了呼吸。
    看到姥姥再也不动弹了，许薇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走到厨房把碗筷收拾好，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阿婆，我吃好了……”
    没有人回答，只剩下电视机里播放着七点钟的新闻联播声和屋外呜呜的风声，而接着花花出现在了窗口，静静的看着屋子里的许薇，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笑一声，然后一个后空翻就消失不见。
    许薇给姥姥换上她亲自挑选的旗袍和一双亮闪闪的舞鞋，再画上了一个美美的妆，她知道姥姥喜欢跳舞也知道姥姥爱美，毕竟她当年也是个臭美的小女孩。
    等到干完这一切之后，她把冰箱里的东西清空，该倒的倒掉，该打包的打包，该用塑料布罩的罩起来，然后再开始一点点的处理姥姥的后事。
    外头的风很大，许薇忙前忙后，但却没有哭，反而显得很平静。而当她开始处理丧事时，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麻利轻盈，迎来送往甚至还带着笑容，一个人把整个丧葬流程处理的井井有条，甚至还给小张哥发了报丧的短信。
    直到第三天，小张哥出现在这里时，见到许薇一个人坐在安静的房间里，眼神直愣愣的发呆。
    而当她看到小张哥时，她站起身走了过去，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干了似的抱住了小张哥的肩膀：“哥……我没家了。”
    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泪水将小张哥的衣服袖子完全打湿，浑身颤抖如筛糠。
    小张哥轻轻的拍着她的头：“以后那边就是你家。”
    许薇没说话，只是就这样站在那里睡着了，靠在小张哥的肩头。
    看到突然就睡下的许薇，小张哥也只是笑了笑，然后把她放在了床上，然后帮她处理起后头的事情，就这样一直到深夜时，灵堂上突然一阵阴风扫过，正坐在那帮许薇守最后一天灵的小张哥正在玩手机，却见到几道黑影窜了进来，他放下手机皱起眉头。
    而那道黑影本是直接要往老太太的尸身那钻的，但刚要过去时却发现迎面被一只手给拦住了去路。
    这个死魂很生气，整个灵堂上狂风大作，就连长明蜡烛都被吹灭了，但小张哥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然后双手一拍，像是拍苍蝇一样。
    霎时间屋子里一切都恢复了平静，而那个第一个进来想要搞事情的死魂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烟消云散，什么都没有留下。
    屋子外头还有六七个正在徘徊，看到这一幕它们一下子都愣住了，然后其中一个就施展出了幻术，但小张哥却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
    接着那几个死魂突然发现它们的位置变了，这地方好像是一个小道观，它们连忙就要往外飞，但突然就像撞在了玻璃罩上的苍蝇似的咚的一声被顶了回来。
    接着它们看到了一个很离谱的场景，就是一只黄色的肥猫正低着头嗓子眼里发出令人恐惧的呜呜声，然后它们就跑啊……跑着跑着就看到门口蹲着一只大白狗，露着尖牙……
    而小张哥那边重新将蜡烛点上，坐回到了原位上，继续守起了灵。
    许薇醒来时是一个下午，她起来的时候，外头阳光正好，微风吹动着窗帘，窗帘上挂着她小时候姥姥用竹片子给她做的风铃，吹起来时会发出轻轻的咚咚声，清脆悦耳。
    许薇躺在那长出一口气，然后就这样蓬头垢面的走了出去，而一出去就发现外头放着一桌菜，旁边的小台子上供奉着姥姥的骨灰盒，骨灰盒的旁边还摆放着一张遗照。
    见到这一幕，许薇连忙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睡了三天整，而从菜的温度来看，小张哥离开绝对不到半小时。她看着厨房里的电饭煲倒计时三十秒，看着桌子上的菜肴，许薇竟也是轻笑了出来。
    而就当她吃饭时，外头的门被敲响了，她打开一看发现雷龙背着个包出现在了门口，雷龙见到她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有饭吃没？我人快饿没了。”
    许薇让出一条路，雷龙径直钻了进来，一看桌上的饭菜：“咋，我老大刚走啊？”
    “师父……你怎么来了。”
    “来啊，当然得来。”雷龙一边在厨房里添饭一边说：“这个时候是修行之人最容易被魑魅魍魉入侵的时候，稍有差错你人就没了，而且你身边带着那种东西，这是让脏东西占据了身体，那麻烦可不是你一个人的。我收到你的消息就从里斯本往回赶，好巧不巧航班因为大雾没办法起飞，那头又有管制条例我不能随便使用法术。就只能先汽车到马德里，从马德里坐啥天气都能飞的俄航到莫斯科，再从莫斯科飞回来。”
    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许薇：“早知道我老大在这，我回来个锤子。钱都是小事，我这一路就没咋好好吃饭，他妈的作孽。”
    许薇抿着嘴，红了眼眶：“谢谢你们……”

 197、这世界来来回回的故事可真多

    “我回来了。”
    许薇回到了奶茶店，身后背着一个逃荒似的大包，手上捧着一个黑布包着的方框，看上去除了有些消瘦之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只是人憔悴了，眼窝深陷了，眼神透着疲惫。
    “小张哥呢？”
    许薇来到柜台前看到在这当班的居然是大黄，他衣冠楚楚的站在柜台后头正在吹着口哨煎鱼，因为没开油烟机，满屋子都是鱼肉的香味。
    “他出门了呗。”大黄摘下耳朵上的耳机，把一条小猫鱼放在盘子里托到许薇的面前：“尝尝看我的手艺。”
    许薇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灶台，然后默默的叹了口气，回到了后院，放好了自己的行礼，然后将姥姥的遗像摆在了桌上，接着就换了一身衣服戴上了围裙回到了奶茶店，手上还拿着一根鞭子。
    “我打死你！”
    大黄喵了一声化作猫形叼着鱼跑了，而许薇则开始蹲在地上打扫起里头乱七八糟的地面和灶台来，大黄则跳了回来坐在那一边吃鱼一边嘀嘀咕咕的说道：“你可真的是不知好歹，我都请你吃鱼了。”
    “你看你弄得到处都是！你有本事你来处理！”
    大黄懒得理她，只是舔了舔爪爪，继续吃鱼。
    好不容易许薇把一片狼藉都恢复了正常，她叉着腰看着周围亮闪闪的炉灶和台面，好像完成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似的，满心都是成就感和安全感。
    “下次你要再乱来，我真的生气的。”许薇看着正在舔爪的大黄：“小张哥那么爱干净的人，你给弄成这样。”
    “你收拾好了就行了，话真多。”大黄叼着剩下半条鱼跳上吊扇：“说起来你才回去不到半个月嘛，来的挺快。”
    许薇哦了一声，坐了下来，拉开冰箱门把晚上要用的食材拿出来放在水池里解冻，然后回答道：“把阿婆的后事办好，再把老房子租出去，我就回来了。除了扫墓，我再也不用回去了，在那我已经没有家了。”
    大黄坐在吊扇上看着她，然后突然问道：“没带点特产吗？”
    “我给你带了好多山东煎饼你吃不吃嘛。”许薇走回后头拿出了一大兜子大煎饼，各种口味的都有，甚至还有红枣：“吃不吃嘛。”
    “滚！”
    大黄骂了一句，然后坐下来继续吃鱼，而许薇到时不慌不忙的把煎饼放到了冰箱里，并拿出了一大块品相很好的五花肉，她熟练的拿起菜刀开始做饭，然后抬起头对大黄说：“帮我个忙，去帮我在外头的黑板上写一下今天的主打菜，红烧肉。”
    “红烧肉哦，好好好。”
    大黄跳下来变成人，拿起笔走到外头，在那块小黑板上写上了今晚的主打菜是红烧肉，还有厨师的名字。
    大锅里很快就飘出了香味，虽然没有那种柴火灶特殊的感觉，但那肉香却也弥漫在了整个小食堂之中，许薇在小张哥不在这里的时候，已经完全有了大厨的样子，而她的红烧肉甚至有着不逊小张哥的水准，甚至就连年年都早早的端着她的小碗在那等着了。
    “香啊。”外头的门被打开，白娘子顺着香味就来了，她坐在了柜台前指着上头的酒架子：“绍兴黄来一瓶，这红烧肉是怎么卖的？来一份，再来一份米饭。”
    许薇给他打了一大碗肉和一碗饭，再拿了一瓶酒，指了指前面扫码的纸片：“肉四十，酒四十五，饭两块。”
    “还挺便宜。”白娘子扫了码之后坐下来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吃了两口便称赞了起来：“嗯，这个味道很好啊，哪学来的手艺，可以啊。”
    许薇只是笑着说道：“家里老人教的。”
    “嗯，可以。”
    之后陆陆续续有人被这浓郁的肉香吸引了过来，虽然这里很少会用红烧肉当主打菜，但这一次还真的是相当火爆，一碗肉一碗饭，也可以再加一瓶冰饮料，生活的滋味就这么上来了。
    虽然许薇炖了整整三锅，但到后头仍然供不应求，很多人在这吃了还会打包一份回去第二天吃，而许薇虽然忙碌但心里却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宁和充实。
    “说起来，小妹妹，你知道这一片哪有像这样的店面租吗？我想开个凉茶铺子再搭着买点中药材。”白娘子突然对许薇说道：“我看这个地方还挺不错的。”
    许薇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客人：“你去问问他，他是这一片的中介。”
    白娘子道了声些就走了过去与许薇介绍的人攀谈了起来。
    而这时皮爷甩着羊绒玩具的钥匙扣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一看到许薇立刻蹦跳着跑了过去：“吃鸡吃鸡，给老夫来只鸡。”
    “今天没有……小张哥不知道去哪了，要不我给你来一份红烧肉吧。”
    皮爷哦了一声，感觉她尾巴都垂了下去：“那好吧，那就红烧肉吧。”
    不过等她吃上红烧肉之后，她那几条无形的尾巴又一次的晃了起来，甚至整个人都左摇右摆了起来，不过皮爷嘛，不爱吃米饭，吃了两碗肉之后剩下了一大碗米饭摆在那。
    “不要浪费粮食。”许薇说道：“小张哥不高兴的。”
    “老夫花了钱的，不吃就不吃了。”皮爷嘴犟，她嫌弃的看了一眼米饭：“不吃了！谁爱吃谁吃。”
    而就在她这句话说完之后，门口迎客铃响了一声，小张哥从外头走了进来，皮爷一见连忙把碗里的肉汁浇在饭上，咵咵就是一大碗干了下去。
    “回来了。”
    小张哥看到许薇在里头也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就是轻声打了个招呼，接着就走到一边洗手换围裙，然后走到了柜台里头。
    他先是拿大勺子捞起锅中的肉块再用筷子夹起来吃了一块，慢慢品味之后笑着对许薇说：“你做的？”
    “嗯……”
    “很不错。”小张哥点头道：“就是要能放一晚上，明天中午吃的话味道更好。”
    许薇得到了鼓励，忙不迭的点头道：“明天可以多做一点。”
    小张哥点了点头，然后从超大的电饭煲里盛了一碗饭，接着直接盖了两勺红烧肉的汤汁上去就坐在那吃了起来，很快一碗饭吃完，他将碗推入洗碗机：“虽然不是很健康，但真的很好吃。”
    许薇走到旁边给小张哥让出了位置，然后小声问道：“你这几天很忙吗？”
    “还行，就是拍电影。”小张哥无奈的摇摇头：“那个导演就很麻烦，要求很多。”
    “那你可以不去啊。”
    小张哥想了想：“还挺好玩。”
    许薇没有再问下去，小张哥嘛，千金难买他乐意，只要他愿意的事，谁说都不好使，他跟普通人可不一样，绝对不能用普通人的思维去衡量他的逻辑，他觉得好玩，那就没问题，毕竟对于他来说没有耽误事一说。
    “好点没有？”小张哥突然问道：“之前雷龙就跟我说了让我在那多停几天，他说他一时半会赶不回去来着。”
    许薇连连点头：“好很多了，姥姥走的时候很安详，没有痛苦。”
    “那就好。”
    “可……”许薇抬起头想问一下师父雷龙的事，毕竟雷龙可是跟她说自己不知道小张哥在那里才匆忙赶回去的。
    但转念一想，她就觉得没有必要去问了，于是连忙摇头道：“没什么。小张哥谢谢你们。”
    “嗯。”小张哥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从冷藏室里拿鸡出来了。
    皮爷顿时狂喜。
    而许薇坐在那看着皮爷跟小张哥逗闷子，自己则轻轻的笑。她当然不能去问师父为什么撒谎，不然他肯定是要嘴硬说什么自己担心小张哥的宝贝落在邪魔外道的手里，所以有些事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了。
    其实这一趟回家的旅程，一来一回之间，许薇的心境倒是完全不同了，就真的如同花花说的那样，这是一场心劫，渡过去之后心也就安定了，没有什么太多的念头和贪图了。
    人世一遭，无非也就是这些东西了吧，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灯红酒绿的，倒真切不如这一方天地来得清闲自在。
    想要人间的花团锦簇，后院二月有梅花、四月有樱花、七月织葡萄、八月桂花香，想要清秋冷艳，小窗外花香阵阵鸟语连连，人来人往皆为熟人，无争无抢、无诽无谤。
    难怪雷龙告诉他，天底下最好的修行之地不是在深山之中，偏偏就是在那闹中取静之地，既能见到人间百态也能体会道心通明。
    当然了，许薇距离这个通明之境还有十万八千里呢，现在的她仅仅是刚摸了个边。
    而就在深夜小食堂一如既往的招待客人时，外头的长安巷里突然传来了一阵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小张哥抬起头看了看，然后便继续工作。
    直到门口的迎客铃再次响起，接着一个青衣僧人走了进来，他头上戴着斗笠，手上拿着一柄禅杖，刚才那金属碰撞声就是从他的禅杖上发出来的，而他手中的紫金钵看上去倒真的是有些份量的。
    他无法一眼看到面目，但白娘子看到这一身行头已经躲到一边瑟瑟发抖去了，屋子里不少的非人者也都表现出了明显的敌意，总体说来就是这个和尚看着就不太受欢迎。
    但他显然没有自觉，抬起头扫视了一圈屋里的人，然后慢条斯理的来到了柜台之前，将紫金钵摆在了台子上，低声说道：“施主，我来化缘的。”
    小张哥挎一勺子给他的紫金钵里装满了红烧肉。
    整个小店里的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起来，大笑声此起彼伏，就连皮爷也笑得开心，而那和尚倒也一点不在意，只是摘下了斗笠露出了他锃光瓦亮的小光头，端着紫金钵开始在店里游荡，看到桌上没有吃完的白饭，他就往自己的紫金钵里一倒，等凑够一钵饭之后，他取出自己的筷子将剩饭和红烧肉拌在了一起，然后就这样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握草，好帅啊……”
    皮爷拉了拉许薇的袖子，小声的指着那和尚对许薇说道。许薇抬头这么一看，那这个和尚那是真的帅，脸颊消瘦，鼻梁高挺，双目深邃，吃饭的时候咬合肌的运动让他看上非常硬朗且不失俊俏，还有眉中心的一点鸳鸯红胎记，看上去十分带劲。
    “真的好帅……”许薇也愣了片刻。
    不得不说啊，之前这群娘们坐在一起评选出来的好看第一名就是雷龙，第二名是小张哥，第三名是小马。而现在前三名得全部往后顺延一位了，第一名绝对是这个和尚。
    他那个超凡脱俗的禁欲系虽然跟小张哥撞人设了，但小张哥是比他多了一份仙气。他却比小张哥多了一份戾气，而这份戾气带来的效果就是小张哥一眼看上去就很好欺负，而这和尚是个霸道总裁。
    和尚吃完了饭，甚至连紫金钵底下落的一粒饭都让他抹到了嘴里。吃完之后，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正在煎蛋的小张哥。
    “感情戏感情戏！”皮爷激动的拉扯起了许薇：“有感情戏！仙气攻和霸道受……刺激刺激刺激！”
    话音刚落，小张哥煎蛋的手抬了起来，抄起锅铲就叮到了皮爷的头上。
    “啊……”皮爷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我的头我的头……”
    而那和尚此时也站起了身，挑起下巴看向了小张哥，申请上居然带上了几分挑衅。小张哥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也抄起锅铲就叮到了他的头上。
    “啊……”和尚捂着脑袋开始在地上打滚，甚至跟皮爷撞在了一起：“我的头我的头……”
    看到这一幕，整个小食堂原本还屏息凝神的人全部“嘁”出了声。
    “就这？”白娘子探过头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那和尚脑袋上肉眼可见的起了个大包，看上去就跟蜜蜂蛰了似的，红彤彤的顶在那里，看样子十分可笑……
    不过他很快又站了起来，捂着头说道：“雄……雄鸡归位……”

 198、纨绔子弟

    雄鸡归位，这当然是件好事，不过这鸡，倒还真不是什么正经鸡。
    像这种非第一代的，都是经过轮回的，他们其实是有现实身份并且保持着现实记忆的，而这鸡哥现在虽然是个和尚，但他成和尚还不到三年是个非常嫩的和尚。
    而在之前，这位鸡哥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纨绔。
    他自称出生巨富之家，父母亲老来得子所以格外恩宠，从小到大他就是个为非作歹疯疯癫癫的性子，坏事真的是没少干，但在二十四岁那一年命运急转直下，父母相继病逝，留下一大堆产业给他，但没过多久却也被他坐吃山空挥霍一空，之后的两年时间里，他算是饱尝了人间的艰辛，原来的狐朋狗友嘛，看到他也都像是换了个人，以前哥哥长哥哥短的女孩子，如今看到他也都像是看到路边的野狗。
    之后家里最后一点不动产都被人骗光后，他便没有了生活来源，他住过工地水泥管子，睡过天桥的桥洞，给人打过零工，因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没有一份工作能干得长久。
    最后一个雨夜时，他心中悲苦，遁入空门，去当地山里的一个寺庙里剃了度，每日青灯古佛，倒也是洗涤了一下心里的欲念，而他就好像是个扫把星，那一天又是个滂沱大雨的夜晚，寺庙里的老和尚圆寂了，他处理个丧事回来发现寺庙还被山体滑坡给埋了。
    于是他只能穿上师父的行头，开始了苦行僧的生活，一路化缘一路游览山川，倒也乐得自在，而就在上个月，他睡了一觉，醒来之后突然就记起了自己是谁，于是就这样一路徒步从江西徒步走到了这里。
    “虽然觉醒的有些潦草，但我想着终究还是能有个落脚的地方，那来了也就来了。”和尚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不管怎么说，至少这也算是我家了。”
    他是真的很惨，虽然这个惨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但从他轻描淡写的描述之中其实还是可以体验出一种万般皆是命的无奈。
    “那你以前就没想到过留点钱啥的？”皮爷伸过脑袋来盯着他不放，看上去就是活脱脱个色迷：“那你有没有卖过图包啊？”
    “出手阔绰，五毒俱全。”和尚指着皮爷问小张哥：“这个小狐狸什么来头？没人要我就拿钵给收了，回去烧烧积功德。”
    小张哥看了皮爷一眼，也没有回答，只是坐在那看了一眼和尚的身后：“继续说。”
    和尚揉了揉鼻子，坐在高脚凳上回忆着从前：“那时候我带人去夜总会，一晚上消费三百多万。后来我只是想让他们给我点吃饭钱，他们拿起扫把让我滚。人间嘛，挺不值得的。”
    虽然他说的都是生命中的苦痛吧，但其实还真的是挺有意思的，可以看的出来，他其实已经不太在意过去的境遇了，说的时候眼神中也没有喜怒哀乐，就像是在说人家的故事，神态多少是有些洒脱的。
    “那你有什么特长啊。”皮爷也是很欠，刚刚人家都要说把她收去烧了，她还是硬往上凑：“人家十二灵各有所长，你总不能一点长处没有吧？”
    “我睫毛特长。”
    皮爷凑上前：“我不信，我看看。”
    那和尚居然也是个好脾气，还真的就让皮爷凑到他脸上去看他的睫毛，还别说他睫毛还真的是特长，皮爷发现之后就在那大呼小叫，弄得像没看过人家睫毛一样。
    “雄鸡唱晓，灵玉金光。雄鸡在十二灵里的定位是援护位，灵玉之术是当世最强的盾。就连虎妞和雷龙都很难破盾，金光之术，你就可以理解为群体加盾，为十二灵所有人叠一层灵盾。”
    正在他们看睫毛的时候，狗姐从后头走了过来，毕竟作为留守的十二灵之一，见到有新来的，那肯定也是要露个面的，穿着牛仔裤的狗姐显得很有活力，但鸡哥可不敢像调侃皮爷一样调侃她，连忙起身低头，肃立在那不做声。
    “原来是这样……十二灵是不是就两个主攻的？”皮爷好奇的问道：“就是雷龙跟虎妞吗？”
    大白狗笑道：“是的呀，不过十二灵阵缺一不可，他们既是盾的面也是矛的尖，但盾不止有面，矛不止有尖。”
    “可我看雷龙也很一般啊，虎妞好像也……”
    狗姐笑而不语，因为至今为止十二灵加雄鸡才七个，所以他们的完整属性还没被激活，所以感觉上也就那样了，但完全激活之后，一层层buff往上叠的话，别说虎妞跟雷龙了，就连耗子都会变得非常恐怖，耗子的罗织巨网，只要被网在里头的东西都能被他一笔改命，只是现在他根本没有能力施展罢了。
    换而言之就是每多觉醒一个十二灵，即便是没有进入战斗状态，其他十二灵的能力也会自动往上提升百分之五十。而十二灵全部归位，所有十二灵的能力会接近单独十二灵的一百三十倍，而皮爷之所以感觉雷龙和虎妞不太行，那是因为现在才哪到哪，不信拿计算器乘一下，六个十二灵才只有十一倍多一点的强化值。
    这也就是为什么小张哥说重启蛇灵之后，他们都那么激动的原因，完全体啊……谁不想让自己是个完全体。
    不过现在鸡哥出现了，那么就代表在一个月之前灵蛇已经复苏，这次对生的是鸡蛇组合，但问题是复苏不代表觉醒，觉醒的时间点非常不确定，所以必须人为干预一下。
    “那是不是完整体十二灵就可以跟上三界打喔。”
    “难。”鸡哥看着皮爷说道：“那都不是一个世界的啦，不过也不是不能拼。”
    而这时狗姐拿出一本本子对鸡哥说：“我把你的信息登基一下，姓名。”
    鸡哥抿了抿嘴：“姬梦，或者法号梦尘。”
    “真名，现世的真名。”
    鸡哥沉默许久，表情逐渐变得难堪起来：“用原来的名字不好吗？”
    “不行。”狗姐眉头紧蹙：“让你说就说，哪那么多废话。”
    “谢广鲲……”
    鸡哥涨红了脸，甚至连他锃亮的小光头上都红彤彤的一片，而在他说完之后，他立刻辩解道：“是鲲鹏的鲲……”
    但这时候的辩解已经显得如此惨白无力，屋中的人都发出了欢快的笑声，有那爱起哄的就冲他笑着说“本以为是佛陀渡厄，谁曾想是乡村爱情”。
    听到调侃，鸡哥的脸愈发的红，他最后索性双手一合：“阿弥陀佛……尘世间的爱恨情仇我早已经不沾染半点，贫僧法号梦尘，取山川河流皆为尘埃，你我本是尘中之尘，我劝各位施主三思而笑，否则休怪我手中的金钵不客气了。”
    屋子里的人谁可真没几个人怕他，说笑的声音一直没有听过，倒是皮爷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呀，习惯就好了，老夫在这里也总是遭人嘲笑，说什么皮爷，听说你前段时间搞黄播被人举报了，还有说什么，最近图包是不是不好卖之类的风凉话，老夫早就习以为常。”
    鸡哥听完之后回头看向身后的那群人，然后随便指了一个：“你，出去单挑！”
    被他指的那个倒也光棍，站起身就出门了，鸡哥把身上的包往下一放：“今日看我降妖除魔！”
    十分钟后，鸡哥因为打架斗殴被警察叔叔抓走了。
    “哈？他脑子还是这么有病呢？”
    耗子接到小张哥电话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听说鸡哥归位了，他还是很高兴的，可下一句就听到的是鸡哥因为跟人约架被警察叔叔抓了。
    这能咋办，作为十二灵的老大，耗子唯一能做的就是打电话把鸡哥从里头捞出来，让他写个保证书罚个款就差不多了。
    “让他在里头蹲一晚上，明天一早我就回去。”耗子叹气道：“刚好这边的事情也差不多了。”
    小张哥想了想，觉得这个还挺靠谱的，既然耗子说让他在里头住一晚上那就住一晚上罢，接着挂了电话他就收摊睡觉去了。
    可怜鸡哥现在坐在拘留室里，盘着腿看着对面跟他单挑的人，因为长安巷单挑的规矩就是不用法术，所以两人都是鼻青脸肿，鸡哥帅气的脸蛋也被打成了被蜜蜂蜇过的狗，对面那个倒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倒是因为是个蜘蛛精所以恢复速度要快上许多。
    “妖孽！”
    “妖僧！”
    “妖孽！”
    “妖僧！”
    两人骂着骂着就互相吐起了口水，最后警察叔叔不得不过来让他们两个老实一点，这才算是熄灭了一场非物质文化遗产之战。
    而在长安巷中，虽然小张哥的店打烊了，但一些野性的妖和晚睡的人以及皮爷却坐在梧桐树下聊着天，他们都说小张哥这边好不容易清净几天就又来了个怪胎。
    “要我说，什么十二灵不十二灵，还不如让我去算了。”
    “你个癞蛤蟆你也配？”皮爷蹲在那撕着一根火腿肠：“你看看人家十二灵都长什么样，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样。你撒尿的时候可别尿在老夫手上，老夫怕起疹子。”
    皮爷说话倒也是尖酸刻薄，不怪人家总是调侃她，而这时白娘子靠在那倒是笑着说道：“我我我，我见他们也没有蛇啊，我去当个蛇好不好嘛？”
    这话一出，周围的妖怪也好、人也好，顿时就散了，唯独皮爷撇了撇嘴：“哪壶不开提哪壶，散了，睡觉。”
    白娘子是个新人，一脸迷茫的追上去，小声问皮爷：“怎么了嘛，怎么一提到蛇，大伙都散了，我刚好睡不着想聊聊天呢。”
    皮爷挠了挠头：“怎么说呢，反正挺禁忌的，我劝你憋着。”
    说完皮爷化作原型从墙上跳回了屋中，而白娘子站在那眨巴着眼睛，略微思考了一下也就走回去了。
    而第二天上午，耗子从香港回到了这边，等他来到拘留室看到里头的两个人时，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蜘蛛精坐在那看着天花板上的一只苍蝇，而和尚则斜躺在长凳上睡得直打呼噜。
    耗子让人打开门，随着哐当一声巨响，和尚也惊醒了过来，他抬起头看着耗子的脸，多少还有些迷茫，等仔细看清楚之后，发现这是十二灵的老大时，他直接试图要给耗子一个大大的拥抱。
    “严肃点！”耗子厉声说道：“出去，写保证。你们两个！”
    蜘蛛精倒是写得一手好字，而和尚那个字哦……真的就是小学三年级水平，长得一张好脸，但真的是个顶级草包，看到他那鸡爪爬的字，耗子都被这厮给气笑了。
    “回去！”
    在写完保证办完手续之后，耗子没好气的对这两人凶道：“你们加起来……八爪，你几岁了？”
    “三百七十三……”
    “你呢？”耗子转头看着和尚。
    “二十七……”
    “两个加起来四百岁了。”耗子打开车门，哭笑不得的说道：“至于不至于？丢人不丢人？啊？说话！”
    耗子在长安巷里其实还是有威望的，一来他其实都是扮演着这帮特殊生物和异人的人间接待员的角色，这也是从他祖辈就开始的工作，长安巷里的生老病死小张哥当然是不会管，大部分可都是由耗子张罗，所以他的威信高，说话有份。
    所以他一嗓子下去，桀骜不驯的蜘蛛精是不敢硬接嘴的，而鸡哥倒是欠欠的直起脖子满脸不服的说道：“他们昨天笑我！”
    “笑你什么？”
    “昨天我跟狗姐那登记名字。我说我叫谢广鲲，他们就笑。”
    提到这个，旁边的八爪又一次的噗嗤出声了，而鸡哥一听就不乐意了，指着他：“喏，你看!”
    耗子抿着嘴，强忍着自己的表情变化，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乡村爱情吗？”
    这一说，那蜘蛛精更是绷不住了，捂住嘴冲着车窗外就是笑，忍不住的时候都笑得噗噗的……
    “哎呀，没什么好笑的。”耗子终于也憋不住了，他笑道：“行了，多大点事。你们能不能成熟点？不是……广鲲呐……对不起。”
    “你也笑！”

 199、有病这个问题很难办啊

    “小姐，这样看的还不真切，不如让贫僧为你摸摸骨，贫僧摸骨可是一绝。”
    广鲲和尚在长安巷住下了，给他安排的是小马那间屋子隔壁的房间，本来是间小库房，一直闲置现在刚好整理出来给他先住下了。
    但没几天大家就都发现了，这个皮相能让人惊为天人的和尚真的是个十足的草包，他什么都不会就连游戏都玩不明白，除了当年在夜场里混出来的一身臭毛病之外，什么都没有。
    而且他不光没用还奇懒无比，每天睡到十二点多起来，然后就去长安巷的几个饭店里“化缘”，不过好在他这人虽然臭毛病多，但到底也是经过了风霜洗礼的，吃东西不挑，剩饭剩菜他也吃，一碗白饭他也吃，哪怕是一些边角料拿白水煮煮他也能吃得津津有味，简直就是比猪还好养活。
    耗子看到他的样子简直就伤脑筋，怎么说也是十二灵，这么下去可不是个办法，所以耗子跟他促膝长谈好几次，但收效甚微。这和尚啊，给人的感觉就是和那传说中的济公一样，疯疯癫癫、懒懒散散，总是说些疯话干些蠢事。更关键的是他还没有一丁点出家人的自觉，自己身无长处却总是喜欢好勇斗狠，四处挑衅。
    一般人挑衅吧，挨几次揍就认怂了，可这逼……那真的是像块牛皮糖，打也打不死，骂也骂不听，哪怕长安巷里最凶的凶兽看到他都只能捏着鼻子把脑袋撇到一边，根本不乐意去招惹这么个臭狗屎。
    这日，他把耗子之前算命的摊子弄了出来，坐在长安巷的巷子口给人算命，可他哪懂什么算命呢，就是胡说八道呗。看到男人就是骗点钱，看到女人就占点小便宜，不过就是因为能说会道，一天下来生意居然还真的挺不错的，不过要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来找他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年轻女孩，狂蜂浪蝶的，图的就是他那张脸。
    到了傍晚时，他这吊毛就没影了，一直到深夜才穿着他那身破烂的行头慢悠悠的晃回到了长安巷，看到大梧桐下有人蹲在那聊天，他也会蹲在那聊一会，被惹急眼了就跳出来要跟人单挑，一般情况都会被打一顿然后就美滋滋的回去睡觉，然后一觉就睡到下午起来，骗点吃喝后就去摆耗子的算命摊子，就像完全没追求一样。
    “你这样不行。”耗子又一次找到了广鲲，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好歹有点追求吧。”
    “我吃饭睡觉都不用花钱，每天再从老虎机那赢个二十块钱，一个月这可就是六百，六百块钱够干很多事了。”广鲲和尚也是光棍的很，他靠在大梧桐下的大理石躺椅上，悠哉的享受着傍晚的夜风，手上还拿着一个从金玫那里讨要来的面包：“偶尔那人美心善的女菩萨还会给我吃点好的。人嘛，小得圆满知足便是福。”
    耗子叹了口气，然后起身离开了。而广鲲和尚仰起头看了一眼他，继续眯着眼睛享受着舒爽，直到夜幕降临，他随便逮着一个过路人问道：“几点了？”
    路人拿出手机看了看：“七点半了。”
    “出发出发。”
    广鲲和尚懒懒散散的起身，然后拄着那根金刚杖就晃晃荡荡的走了。
    站在小张哥奶茶店落地窗户里头看着他的耗子，不由得长叹一声，回头对小张哥说：“小张哥，你说这人怎么办啊。”
    小张哥抿了抿嘴：“随他吧，他喜欢就好。”
    “可这也太邋遢了。”耗子叉着腰无奈的说道。
    而这时在旁边打扫卫生的许薇突然抬起头问道：“他每天晚上都干什么去？我看他每天晚上都往外跑呢。”
    耗子摇头：“不知道，谁知道他干什么。”
    “挺好奇的。”许薇呵呵的乐着：“不过这人也挺有意思的，挺好玩。”
    小张哥这时候刚好忙完了手上的活儿，他趴在柜台上，身子微微向前倾：“我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他的气质很奇怪。”
    “那还能不怪么，天天中午起来，也不工作，就是整天到处浪。”耗子没好气的说道：“他不想跟我一起干，我给他找工作他也不去，要么就说自己懒要么就说自己不会，说不通。”
    “要不……”许薇捏着抹布来到柜台前神秘兮兮的说道：“我们找个人跟着他一晚上，看看他到底干什么？”
    几人一合计，觉得这事比较靠谱，于是他们就决定找个人跟他一晚上看看他到底在外头浪荡什么，但这个跟踪的人选嘛，当然是得要个追踪能力强的，什么东西追踪能力强呢？那当然是狗了。所以备选名单一下就缩到了狗姐和皮爷的身上，但狗姐肯定不爱干这种事。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第二天黄昏，皮爷按时按点的来到小张哥的小饭店点烧鸡吃，这已经是雷打不动的习惯了，哪怕她现在已经在张瑶那边有了比较稳定的工作，但从不加班的皮爷总是会在六点准时出现在小张哥的店里等着吃刚出炉的烧鸡。
    “烧鸡烧鸡。”皮爷将两张百元大钞拍在桌子上：“两只。”
    小张哥很快给她上了两只烧鸡，皮爷吃得是满手满嘴都是油，而吃着吃着，她突然被耗子和许薇给围住了，皮爷一看架势不好，双手一护盘子：“不给！”
    “不吃你的鸡。”耗子挪了挪凳子：“想让你帮个忙。”
    皮爷把鸡头放在嘴里咀嚼得咔咔响，然后瓮声瓮气的说：“什么忙？”
    “等会帮我跟踪一下那个臭和尚，看看他每天晚上都往哪跑，一个礼拜之后跟我们汇报一下，怎么样？”
    皮爷听说是干这种事，稍微思考了一下后说道：“一天两只烧鸡。”
    “成交！”
    皮爷虽然不是很聪明，但交代下来的事倒还真的是能够按质按量的完成的，她吃过晚饭就开始跟踪计划，作为妖来说，干这种事她有天然的优势，更何况她还是条狗，甚至都不用让目标保持在视野之内。
    她先是化作原型，再变成一个巴掌大的玉狐狸，这种小东西在夜色里穿行即便被人看到也不过会认为这是只耗子。这为她的跟踪计划平添了几分优势。
    她先跟着广鲲和尚看他从金玫女菩萨那边讨要了点当天没卖完的糕点，有两个饭盒的量。广鲲和尚坐在外头拿着一个没有商标的矿泉水瓶问路边的一户人家讨要了点凉水，就着凉水吃了两盒糕点，然后他就这样躺在梧桐树下的石头凳子上睡了起来。
    七点半一到，他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朝路过他身边的一个人问道：“现在几点了？”
    “七点半。”
    听到这个时间之后，广鲲和尚便起身撑着他的金刚杖慢条斯理的走出了长安巷，皮爷立刻就跟了上去。
    这广鲲和尚走出长安巷之后，好像漫无目的晃悠了一阵，然后就带着那种金属环碰撞的哗啦声朝城外棚户区走去，而在路上他把自己化缘讨来的钱和算命骗来的钱都买了许多便宜的面条、火腿肠，然后就这么背着一大堆东西来到了城外棚户区外一处废弃车站附近。
    随着他禅杖的声响，在那些废弃的小屋子里冒出了不少蓬头垢面、怨气冲天的小鬼，广鲲和尚走入这些小鬼的最中心，在地上将那层破布摊开，坐在上头就开始讲经布道，随着经文的轮回，一道一道的光从天而降照在那些因为无有姓名而不得入轮回的孤魂野鬼身上。
    只要被照到的，都很快会直接进入轮回之光中，一个个的消失。
    这个过程持续了两个多钟头，眼看时间已经来到了十点半，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了孤魂野鬼，而广鲲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疲惫，他拄着杖费劲的从地上爬起来，接着去到了下一个地点。
    之后他来到了一个臭气熏天的垃圾填埋场的附近，他将身上的火腿肠撕开，掰成小块放在地上，还有一些青菜叶子之类的东西也放在了旁边，嘴里还念念有词，接着就见从垃圾堆中窜出来了许多猫狗猪羊的死魂朝他奔袭而来，他蹲在地上用手指轻触那些死魂，每有被触碰到的，就会化作一道流光消散不见。
    这倒是不算辛苦，但也持续了半个多钟。看到天色不早了，广鲲和尚就来到了当地一处出了名的都市传说广场，这个地方耗子曾经也说过，就是因为建设位置和整个地脉走向相克，导致成为了一个养凶之地，哪怕什么都不干都会聚集一大堆的凶魂恶灵。
    果不其然，当广鲲和尚走进去之后，周围的气氛都凝重了起来，但他根本不在意，只是将手中的面条碾碎洒在地上，嘴里还朗声大叫：“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食饱好上路，这一类的话。”
    这里的东西跟那些游魂和小动物可不同，这地方凶，会攻击人。但广鲲和尚不管在怎样的攻击下都没有回击，生生用肉体在硬抗这些恶灵的怨气，可以肉眼可见他的嘴唇和手指已经被冻得青紫，但他仍巍然不动。
    而这些攻击里不乏有超过致死量的，当那些怨念进入到他的身体之后，他也会扛不住的一个踉跄，然后单膝跪下许久，直到他身上隐约有金光冒出，他却一把熄灭了金光，继续强撑着走完了全程。
    “这人有病吧。”皮爷嘀嘀咕咕的说道。

 200、地藏王

    一个礼拜，这一个礼拜皮爷觉得自己都快跟出毛病了，她在交任务之前一个劲的闹着要让耗子给她找个心理医生。
    “唰的一下，那血就冒出来了。”皮爷在描述的时候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冲击：“然后就让那些鬼东西去吸他，多少没看清，反正肯定够把他吸干了，我都能看见他眼眶都空下去了。可吸完之后，那些东西是进轮回了，他却像死了一样躺在地上。可就十分钟，十分钟之后他唰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满血复活你敢信？”
    一礼拜的跟踪行动有了结果，那就是这个吊和尚邪门的很，他在全城超度亡魂，啥样的亡魂都不放过，管是好的是坏的，哪怕是那些怨气冲天的，他就让那些玩意去索他的命。每天都在死去活来中来回切换，皮爷相信那个状态肯定是不舒服的，因为好几次他都惨叫出声来了，可第二天他还那么干……
    听完皮爷的描述，信佛的不信佛的都沉默了，小张哥则直接打了个电话打给花花，而花花那边表示不知道，还说如果是这样的情况，应该是另外一套系统的，不是轮回系统而是超度系统，这个系统的老大是地藏王菩萨。
    “不过地藏王已经消失很多年了，地狱在经过现代化管理之后早就空了。现在我们讲究的是无缝流转、奖惩补偿制度也是非常明确的，所以没他什么事了，他就消失了。好像消失也有二十多年了吧。照你这么说，那逼还真可能是那个老顽固，你去试试看吧。”
    花花的话，让全场沉默了起来，包括耗子在内，谁都没想到这鸡哥能跟地藏王凑到一个身体里去，这个概率有多大？理论上是不可能啊。
    不过如果真的是广鲲真的是地藏王菩萨的话，那他的遭遇还真的是说得过去，他们佛家就流行这一套，不过按照道理来说不可能啊……因为地藏王和鸡哥压根不是一个系统的。
    不是一个系统的俩个生命托到了一句身体里而且还融合了，这特么就离谱。
    “要不喊他来问问？”耗子小声问小张哥：“你说如果真的是地藏王又是雄鸡，那该怎么办？”
    小张哥摊开手：“谁知道呢，我又不是什么事都知道。”
    这还真的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两个系统硬塞在了一起，鸡哥的凶悍和地藏王的无我早就了广鲲特有的拧巴人生。
    不过最好还是去问问他本人，猜测永远是猜测不出来的。
    于是耗子就把刚起床的广鲲以请他吃饭为名骗来了小张哥这里，广鲲那当然是不客气，一脸贱人的笑容坐在那等饭吃，而在这个空档中耗子突然问道：“昨晚上你干什么了？”
    “睡觉啊。”广鲲眨巴着眼睛：“我晚上从来不出门，吃完了就困，一睡一晚上。不过说来奇怪，我白天都睡到十二点多了，可还是觉得浑身哪哪都不舒服，晚上我也经常做恶梦。”
    广鲲抬起手挽起袖子指着自己手部大动脉的地方：“我这个地方特别疼，可是又没有痕迹，奇怪。”
    “就是这就是这……昨天他就是割这个地方喂血给那些怪物的。”
    广鲲茫然的看着皮爷，眼睛快速眨巴着，看上去那是相当茫然。
    耗子上下打量起广鲲，发现他并没有撒谎的样子，然后他就开始利用他的审讯能力开始盘问了起来，广鲲都回答的严丝合缝，没有一丁点漏洞。
    唯独有一件事他也闹不清楚，那就是为什么他弄来的钱每天起来都会不见，不管放在哪里第二天起来总会少一点，有时候少的多的一点有的时候少的少一点。他深切的怀疑长安巷里有哪个妖怪手脚不干净，趁他睡着了来偷钱。
    “那你晚上会做梦么？”
    “不做梦啊，一夜到天亮。”广鲲认真的说道：“怎么了嘛。”
    “你记得不记得自己睡在哪的？”
    广鲲仔细回忆了一圈，突然一拍大腿：“这地方闹鬼！”
    而这时小张哥将面条和油煎火腿肠递到广鲲面前，只是笑了一下却没有说话。但广鲲的表情明显发生了变化，他微微抬头看了小张哥一眼，然后却也是释然的笑了。
    “别问我啊，我真不知道。”
    耗子摸着下巴看了一眼皮爷：“奇了……我去问问山大王。”
    而皮爷则摊开手：“我也不清楚，反正他就很恐怖。算了，我去上班了。”
    皮爷和耗子就这样走了，而广鲲坐在那吃完了面和火腿肠，甚至连盘子都舔了个干净。这时小张哥正巧递上来一杯水，广鲲接下水杯：“多谢圣主。”
    “为什么。”
    广鲲看了一眼外头的阳光灿烂，突然也仰起头笑了起来，不过他也没有回答小张哥，只是撑着禅杖往外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
    “回来。”
    “好嘞。”鸡哥一扭头屁颠颠的又转了回来，坐在了小张哥的面前：“其实……不是我啦，是我那个死鬼师父。我就是阿鸡，你的阿鸡……”
    “还骗？”小张哥眉头一皱。
    广鲲低着头沉默一阵，再抬头时，他浑身上下已经布满流转了经文，眉心的天眼也自然张开，双目之中透着金光：“这个姿态总不好见人吧。”
    小张哥笑出了声来。
    广鲲再次恢复了本来的模样，摊开手对小张哥说：“我也挺无奈的，帮我瞒一下。过段时间我就云游天下去。”
    “那我有个问题，你是很早就知道自己是雄鸡吗？”小张哥好奇的问道：“还是说突然醒来的。”
    “这个还真的是突然醒来的。其实我早已经死了。”广鲲抿嘴笑道，神态与早先耗子他们在的时候判若两人：“死在了那个冰冷的雨夜，再醒来的之后我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我想很多事情也许真的只是巧合，没有什么特意的安排吧，不过我对你而言是什么身份很重要吗？不重要吧。”
    “只是好奇。”
    “谢谢。”广鲲再次站起身：“就这样吧，难得糊涂难得糊涂，你糊涂我糊涂他糊涂，糊糊涂涂就过去了。”
    说完他就走出门去，只留小张哥一人站在里头，当然……还有电风扇上的大黄。
    大黄伸过脑袋：“噗呲噗呲……”
    小张哥抬起头来，大黄则直接跳到了他面前：“这个是什么玩意？刚才我感觉到了上头那些人才有超级力量，他能是十二灵？”
    “是。”小张哥毫不掩饰的笑道：“但也不是。”
    “嗯，你们这些人说话奇奇怪怪的。”大黄叹气道：“不过他的力量很平和，让人很安心。”
    之后的几天里，广鲲仍然每天睡到中午，吃剩饭，晚上七点半准时离开长安巷。耗子问了自己能问的所有人也没有搞明白到底这是什么问题，就连山大王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这个情况只会出现在精神分裂和双魂的身上，但广鲲显然没有精神分裂更没有双魂，所以正常来说他不可能会出现这种问题。
    而且像皮爷描述的那种情况，疼痛绝对会让一个人刻骨铭心，绝对不存在说第二天起来一点记忆都没有的情况出现。
    于是广鲲的怪异行为就成为了长安巷的未解之谜之一，但好在长安巷的未解之谜太多了，根本没办法一个一个的查过去，而对于广鲲的行为，大家习惯就好了。
    而这段时间除了广鲲的事之外，长安巷也还是有别的新闻的，比如小张哥拍电影当主角啦，比如白娘子的中药凉茶铺正式开张了。
    换而言之，现在长安巷里头已经有三家餐饮店了，加上巷子口的茶餐厅，一共是四家。一家奶茶店兼小食堂，一家茶餐厅，一家咖啡馆，一家凉茶铺子。
    皮爷不喜欢喝凉茶，但总是会去白娘子那买凉茶，因为主要是可以在那让她给称二两雄黄，说是要拿回去泡酒，而为此白娘子好几次都扬言要吃了皮爷。
    “明天我要去买蛇胆。”
    皮爷坐在大树下跟人聊天，此刻已是深夜，正巧是广鲲回来的时间，听到杖子哗啦啦的铃声，他们就知道那个神经病和尚回来了。
    不少人就坐在那调笑广鲲，广鲲照常要跟他们单挑，但现在大家早就不吃他那一套了，只是仍然是喜欢看到他的窘迫而发笑，直到白娘子抄着一把切药的刀冲出来指着人群说：“刚才谁买蛇胆的？出来出来出来！”
    所有都看向皮爷，皮爷嗷的一声化作原型嘤嘤嘤的跑了，大梧桐下又是一片笑声。
    而广鲲则坐到了皮爷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说道：“今天有什么故事听啊，没有我睡觉去了。”
    这时倒是有人咳嗽了一声：“要不就让我说一个吧。”
    “先别讲先别讲。”这时外头忙碌了一天的大水牛骑着他的三轮车吱吱嘎嘎的回到了这里，他的三轮车上放着十几个没卖出去的西瓜：“等会我把西瓜分了，大家一边吃西瓜一边听故事。”
    昏黄的路灯，灯泡周围飞舞的蚊虫，嘈杂的午夜和热闹的大树下，长安巷就这样度过了它七百五十岁的生日。

 201、世界奇妙物语

    雷龙穿着一身日式的浴袍，跪坐在小桌前，他的对面则坐着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这个人倒也不是什么黑社会，只是日式神话里最强十魁首之一的建御雷神，他端坐在那里，眉目低垂。而他的旁边倒有一个挺好看的女人，年龄大概二十七八岁左右，身上穿着一套很奇怪的衣服，领口上有石狮子印记，就是脂粉味有点重，让雷龙很不舒服。
    她应该也是八百万诸神之一，但在这个场合里却只能端茶递水，只要雷龙杯子中的水没了，她就会在第一时间给续上，而雷龙则坐在那已经灌了一肚子的水了。
    他这次来小日本这边也是为了寻找灵蛇，转世这个事情吧，一个人转世之后会在什么地方，完全就是随机状态，所以只要灵蛇还没有觉醒自己前往长安巷报道，那么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满世界的倒腾。
    而去到一个地方，第一时间拜会当地的大佬，这也算是个规矩了，只是雷龙现在的身份跟面前的雷神相差的有点大，虽然大家都属雷部，但理论上如果真的是要来谈这个事情，应该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来进行沟通。雷龙的品级差了一点，无法跟人家进行对等谈判，只能是叫觐见。
    这让雷神多少是有些憋屈的，但规矩就是规矩，而且现在自己也没办法掀桌子，所以只能低声下气，但心里憋屈还是真的憋屈，自己好歹也是雷部正系之列，虽然说来惭愧还没有归位，但也不至于像个小瘪三一样吧。
    这时对面的建御雷神突然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雷龙完全听不懂，倒是旁边那个小姐姐立刻翻译道：“不是我们不欢迎宗主国的同行，但现在这里有好批你们的人，他们干了很多离谱的事情，我们因为有下界条例约束无法直接插手，但伊邪那美有令，不允许任何外界势力再进入我们这里。”
    雷龙立刻直起脖子：“我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捣乱的，我只是来找人的。”
    “对不起，这个借口被人使用了太多次了。”建御雷神回答之后，那个女子继续说道：“我没有办法分辨你的真实性，请回吧。”
    雷龙抿着嘴低声嘟囔了几声：“我看你们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建御雷神眉头慢慢皱了起来，而旁边那个女子也是一脸不悦的说：“雷先生，请你放尊重一些，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请回吧，否则不要怪我们无礼了。”
    雷龙拿起电话：“让我打个电话。”
    说完，他就拨通了小张哥的电话，然后在电话里头把现在遇到的难题告诉给了小张哥，小张哥说了声知道了然后就挂上了电话。
    大概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后，门口突然出现了响声，接着就见一个脸上全是寒霜的女人走了进来，她进来之后，建御雷神和那个翻译立刻站起身来，让出了主位，而那个女人也不客气，直接就坐在了雷龙的对面，开口就是流利的中文：“对不起，雷先生，这是我们的失职，还请你能够谅解。实在是因为这段时间有两个你们那边的团队在这里兴风作浪，我们很难不严格把关。”
    “没什么。”雷龙嗤笑一声：“我手上的证明就好像没有用的东西，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圣主？”
    对面的女人立刻起身，朝着雷龙弯腰九十度，身后的御剑雷神也连忙跟着弯腰九十度：“十分抱歉，是我管理失误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以后还请守护者和雷先生放心，一定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这个女人是谁？那还用说，当然是神道教最高神至高神天照大神，天照日女之命。刚才八成就是小张哥询问了一下她到底是什么情况，然后看她屁颠屁颠的样子，估计就是被吓了一大跳。
    虽然的确是说守护者不会干涉他们的行为，但问题是雷龙手上拿着的是圣主也就是守护者签发的证明，用这个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这边要是不认，那是什么意思？就是不认守护者呗。
    不认守护者没关系，但到时候让守护者不认他们了，那才真的叫死无葬身之地，所以要不是守护者亲自过问，天照大神还真犯不着为了一个凡人跑一趟，更不至于向一个凡人鞠躬道歉。
    剩下的手续办的飞快，不但允许了雷龙在日本国境内使用超人力法术和特殊物品，还特别赋予了他特殊执法权，也就是说他现在有权限直接处理他要处理的事情，而不需要再通报任何人。
    其实这也是雷龙吃了上次在欧洲的亏，因为当时入境的时候他是以普通人身份入境，没有跟那帮人申请，所以是不被允许使用法力的，这样一来限制太大了，就连个基础飞行都不让用，所以这次他就直接通过这边的特殊渠道入境。
    至于小张哥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很重的话，就是很平常的询问了一声，他给天照大神发了个消息，消息内容也不过就是一句话“你好，我想询问你那边一下，我的属下在入境时受到了阻碍，是不是我们这边的手续不全，如需要补充什么手续请第一时间告知我”。
    就这么一句话，天照大神当时看到的时候身上都哆嗦了一下，连忙回信息问清楚了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里，而她看到雷龙已经出示了小张哥亲笔写的介绍信之后仍然被拒了后，她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滚。
    送走雷龙之后，她真的是站在那劈头盖脸的把建御雷神给骂了个体无完肤，虽然建御雷神也是照章办事，但他可真的不知道那个介绍信上的圣主就是守护者，他当时还以为就是个人间的小领主。
    但这个时候哪里能解释，挨骂就完事了。
    “你的高姿态还请务必收敛一些，你差点就给我们惹了很大的麻烦。”天照大神气得脸色发白：“永远要记住，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要擅自做主。”
    不过这些雷龙都没看到，他现在化作雷光在云层中嗖嗖的几下就已经出现在两百多公里之外的东京都了，而找人也就是要从这里开始。
    一个一个去识别那可不现实，雷龙手中拿着十二灵木雕中的蛇灵，因为这是上一代蛇灵倾尽心血的纪念品，所以对蛇灵的气息是有本能感应的，这东西在方圆三十公里的范围内都能清晰感应到蛇灵的气息，从而发出信号告知雷龙，他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去筛选，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筛选。
    而这个过程短则几个月，长则数年。虽然繁琐而漫长，但却非常有必要，因为只要蛇灵归位，他们之后干什么都会变得很轻松。
    小张哥现在正坐在片场里跟天照大神聊着关于为什么雷龙会被卡入境的事情，主要是那头在解释，生怕惹来守护者的不高兴。
    而在小张哥得知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两个那边的组织在互相斗法导致整个日本国范围内都风声鹤唳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再加上那两个组织都是正经的凡人组织，他们是没有办法直接干涉的，所以现在正在跟他们的人间代理人想办法商讨处理解决办法，所以现在对外界的访客一律禁行。
    小张哥听了她的描述之后，大概是明白了，然后倒也是感谢了对方的配合。
    看到事情终于解决了，天照大神那边这才算是安下心来。
    晚上等小张哥回到长安巷后，他捎带脚的把雷龙在日本的遭遇说了一下，耗子这会儿也刚下班正在那等饭吃，听到小张哥的话后，他笑道：“这个我还真知道一点，他们那边差不多废了，虽然他们的本土宗教是神道教，但日本整体已经西化了，他们更喜欢的是欧美的东西，这样信仰基础就薄弱了，久而久之他们下头的人就一塌糊涂了，其实以前他们还可以的，这十年以来越来越糟糕。”
    小张哥点了点头：“那边说的两个中华组织，你觉得会是哪两个？”
    “徐福系和姜尚系呗，还能有谁。”耗子冷笑一声：“原来他们的根基还都是在对岸，后来清灵子不是去了么，清灵子还能给他们好果汁吃？”
    说起来这徐福系和姜尚系也可怜，好不容易都逐渐在台湾站稳了脚跟，姜尚系稳扎稳打经略台湾，然后逐渐向内地蔓延，徐福系打打擦边球，做做死人买卖，大家倒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但后来小张哥一趟旅游把徐福系给整残了，然后清灵子过去了进一步挤压这两个组织的生存空间，估计他们两帮人都不知道是为啥，反正生活就越来越难……
    总而言之，就是十二灵和尸解仙互相掐，把姜尚系和徐福系给掐到了日本，然后这两拨人估计现在也是杠上了，趁着日本那边一塌糊涂的空档，疯狂的抢占地盘。而日本本土的超能力组织现在比狗屎还不如，即便是被清灵子干过去的两个瘪三都让他们头疼脑热。
    “姜尚系最可怜了。九幽轮回阵因为许薇遇到我被破了，五狱轮回还是因为我被破了，连豢养的白龙都被弄丢了。”耗子不免有些得意的说道：“雷龙又在澳门把徐福那边的势力给打回了台湾，而被十二灵逼到那边的清灵子肯定收拾他们了。说不惨那是假的。”
    小张哥也是跟着笑，旁边的许薇倒是问道：“耗子哥，你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难。”耗子摇头道：“虽然我们有一定的线索，但现在跨境了，而且我们也没办法跟去日本查案，所以只能等了。上次倒是抓了几个人，但那几个人只是行动队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这帮人太小心了。”
    许薇哦了一声，然后叹了口气说道：“那八个女孩子……”
    “放心。”耗子眼睛眯了起来：“只要逮着个机会，我就会让他们血债血偿，我可一直没放弃。”
    小张哥抬起头看了一下时间，发现皮爷差不多也要来了，于是就把鸡放入了烤炉中，然后坐了下来问道：“你的第九局组建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也快一年了，再不出成绩我可是要被拍桌子的。”耗子笑道：“就是现在人手还不够，我打算组建一个完整的防御网络，而且之后法律程序也会陆续展开，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没有合适的牢房去关那些超能力犯罪的人，他们很容易就越狱的。”
    小张哥抬起眼睛看了看耗子，然后突然笑道：“不如去找张瑶合作吧，让她去开发。”
    “但她要价太黑了，上面肯定批不下来的。她给我们定制的武器，手枪一把就要七万多，自动武器一把更是要十五万以上，这个价实在是扛不住。”
    而这时门刚好被推开，皮爷和张瑶结伴走了进来，不过她们显然没有听见耗子的话，只是走到了柜台前坐了下来，皮爷照常还是闹着要吃鸡，张瑶倒是说要减肥，就要了一杯柠檬水。
    “小马效率还可以，短短半个月就卖的差不多了。”张瑶笑道：“下一批货什么时候要？”
    “你九月初送过来就行。”小张哥看了耗子一眼，然后对张瑶说：“听说你要价很黑啊，给耗子他们一把手枪就要七八万？”
    “高科技啊，那玩意可是标准的高科技，全世界独树一帜。”
    小张哥笑了笑：“真的吗？”
    说完，他从他的百宝箱里摸出了一个奇奇怪怪的长方形盒子，盒子上有几个按钮，然后他将这个递给张瑶。
    张瑶按了一下上头的按钮，一柄光剑滋的一下就长了出来，而不光是光剑，里头还有纯能量激发模式，阳离子震荡模式和灵体捕捉模式。
    这东西设计的精妙程度不知道比张瑶高到哪里去了，她越看越心惊，抬起头愕然看着小张哥，而小张哥只是笑着将那个盒子拿了回来：“一个朋友送的。”
    “不可能……这根本就不是地球的科技！”
    小张哥不回答，只是笑。不过不得不说张瑶眼光还是不错，这当然不是地球科技，这玩意是神王没事做出来玩的，是用他对秘法的理解融合他的科技制造出来的小玩具。
    但这对张瑶的冲击可以说是巨大，她回头看了一眼耗子，然后又看了看小张哥：“你们是不是想用这个让我降价？”

 202、水无常势

    “价格便宜也不是不可以。”张瑶靠在那对耗子说道：“但我有要求。”
    耗子看了小张哥一眼，然后笑着说道：“说出来我听听。”
    “我可以把这些东西都降价，降到你们能接受的范围，但你们这个部门以后所有的装备采购权，我要独家。而且所有的基建项目都要由我来负责。当然，我也会负责你们所有的设计工作，设计项目全部免费。”张瑶很认真的说道：“而且我可以保证不管未来我跟其他任何人合作，所提供的装备和技术都不会先进于你们。也就是说你们可以得到所有最好的技术和装备。”
    张瑶的条件不能说不诱人，不过这里头涉及到了基建这一块，这里头的油水有多足，那耗子是门清的，这么大一块蛋糕上头到底会不会发下来给这么一个陌生人，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你是在担心上头不肯把所有东西给你？”张瑶呵呵的笑着：“那倒也简单，犯罪率的提高和普通武器慢慢无法对抗他们的时候，那些官老爷就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可以直接跟上头去谈，如果他们还是一意孤行，那你就想办法带着你的人辞职。放心，过不了多久就会把你请回去的，因为除了你，天底下可没有谁能处理这种事情，他们再横也没用。”
    张瑶现在可已经不是一年多前的菜鸟了，她现在对这里头的东西甚至比耗子还要精通，而且更关键的一点就是现在上面想要着手管控超能者，但问题是如果没有耗子这帮人，他们对这东西那可是两眼一抹黑。
    当然了，他们也不是不能去找那些门派里的人，但问题掰开了说吧，那些门派中人，一个是没几个人能够处理好这个问题，再一个就是那些个草莽中人自由散漫惯了，很难被人管束，更别提去当朝廷的鹰犬了。
    “你放心啦，我也不是让你做主，你只要把这件事提上去，剩下的你就给我引荐一下就好了。”张瑶靠在那笑道：“剩下的我来处理。”
    耗子回头看了看小张哥，那意思就是在征询他的意思，而小张哥手上转着一个鸡蛋，看到耗子看着他之后，他倒是笑了起来，然后说道：“你们自己拿主意就好。”
    “嗯，我去汇报一下吧。”
    耗子也不是个拖拖拉拉的人，他立刻就去联络去了，而张瑶坐在那要了一杯咸柠七，一边喝一边对小张哥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变得又计较又功利？”
    小张哥始终是那个表情，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默默的玩他手上的鸡蛋。
    “你果然这么觉得。”张瑶胳膊撑在台子上：“我们如果换一下，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小张哥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皮就缓缓垂了下去：“我觉得你做的挺好。”
    张瑶喝了一口饮料，微笑着看着小张哥，看了一会儿后突然开口问道：“我也是个有理想的人嘛，可我是个凡人，没办法跟你们这些神仙一样，悠闲自在。我为了梦想要对抗的东西太多了，不管是那些东西从无到有的开发还是上头官老爷们的刁难，还是面临资金时候的一筹莫展。”
    她说着，深吸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夜空：“我已经投了快两个亿进去，但现在连个影都没有，两个亿啊，足够我这辈子衣食无忧的活下去。我全世界到处联络的时候被嘲笑被讥讽，一群狗男人在那一边等着看我笑话，一边等着占我便宜。我已经很累了。”
    “累了就休息。”
    “不行啦。”张瑶摆了摆手：“我是个凡人呐，凡人没有资格说休息的。说起来，好多事情都是开始于头脑一热。好了，不跟你发牢骚了，来一份开花肠。”
    小张哥点了点头，回头拿出了小香肠用小刀改了刀后放在铁板上煎到小章鱼的模样，再撒上一点辣椒粉和胡椒粉，这就是张瑶要的开花肠了。
    她坐在那小口小口的吃着，眼神直愣愣的看着外头发呆。
    看到她的样子，小张哥倒是笑了笑，心事重重的张瑶显得有几分孤单落寞，但其实也是难免的吧，不过说实话小张哥心里却是有几分羡慕的，因为她不论如何都是在一步一步去触摸自己的梦想。而小张哥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想要什么，缺失的是那种通过自己艰难奋斗和一点点的抗争从而的达到目的后的喜悦和成就感。
    这大概就是人与人的悲欢不能共同的原因，世人一定会羡慕他的无所不能，但却想不到这无所不能背后是怎样的无趣和规律。因为展现在他面前的近乎是一个没有意外的世界。
    不过小张哥是个很善于倾听的人，他喜欢别人在他这里讲故事，因为他并没有什么经历，所以绝大部分他都扮演着一个好听众的角色，时不时的发问，大多也能起到很好的气氛组效果。
    说起来有点意思，因为他大概是天底下身份最高的气氛组了。
    “其实你真想找刺激，还不如去跟我干呢，保证你每天都活的特别充实。”
    张瑶再一次的向小张哥发出了邀请，但小张哥不例外的摇头拒绝了，倒不是因为小张哥有所顾忌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帮不上任何忙。
    “你哦，真的是好矛盾。”张瑶吃完开花肠，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油滋滋的嘴唇：“一边呢，被困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痛苦，一边又不断拒绝去新的环境里体验。”
    “其实也不是。”小张哥难得开口反驳她：“其实我挺喜欢自己的小世界，我是喜欢这里的。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痛苦，我所有的痛苦都是你们想象出来的，我也不是没有接触过新的世界，但……”
    小张哥仰着头看着天花板，长出一口气：“我的性格和我为人处世的方式，可能跟这个世界本身有点格格不入。”
    “那你怕什么嘛，你去浪起来啊，去玩‘今天全场消费张公子埋单’、去玩‘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我跪下’，你明明可以肆意妄为的。”
    “很低级。”
    “嗨。”张瑶摇了摇头：“那你整点高级的，去当个老师怎么样？”
    小张哥笑得前仰后合，他那姿态看得店里的其他人都吓到了，因为他们很少看到小张哥有这么狂放的笑容，就跟走火入魔了一样。
    “天底下可以干的事情很多，你选你最喜欢的那个行业，然后拓展业务啊。”
    小张哥坐在那托着腮，脸上还真的露出了纠结的表情：“我现在在拍电影，我觉得还行。”
    “电影不适合你，到时候你真的如果红了，你会被人骚扰的。你的性格，不适合。”张瑶摇头道：“要不这样。”
    小张哥点了点头：“洗耳恭听。”
    “你不是喜欢干厨师么，你拓展一下业务，别整天卖烧鸡了。”
    旁边正在吃鸡的皮爷，突然浑身一震，竖起耳朵抬起脑袋，叼着半个鸡腿：“呜呜……”
    “不许呲牙！”张瑶把她的头给按了下去，然后继续对小张哥说道：“你开发点特殊菜单啊，比如一三五十二点之后，你就推出一点特别的菜，什么火山石烤凤凰蛋？”
    小张哥挠了挠头：“还能这样？”
    “当然可以啊。”张瑶拍着桌子说道：“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你觉得人生没有波澜又不想抛开你这个小破店，你就拓展业务嘛。什么吃一顿就能增加百分之十功力的套餐，什么吃下去就能解百毒的饮料，什么喝了就能醉一夜做一场滔天大梦的酒。这样你说畅销不畅销？而且你还得摆出高规格，什么服务不服务，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你往这一坐，看他不顺眼说不给他做就不给他做。什么王侯将相、什么高官厚禄，放在你面前你直接嗤之以鼻。”
    小张哥此时已经拿起了笔记本，他听着，他的笔自己在本子上健笔如飞：“你继续。”
    “你不是有一副压抑自己变成守护者的眼镜吗？戴上它，用凡人之姿把满天神佛玩弄于股掌之中。带劲不带劲？刺激不刺激？这哪里是快餐店，这简直就是传统餐饮业向综合服务业发起的一场冲锋！你想要什么吧？想要变漂亮，一颗漂亮果，保你三个月青春。你想换个人生，一杯人间醉，让你体验一把完全不同的人生。甚至可以订制梦境，在梦里想有多少钱就有多少钱，想领导革命就领导革命，想日行千里就日行千里。就问你，带劲不带劲？”
    接着张瑶继续描述道：“到时候你把这里扩建一点，楼下一层交给许薇，专门做普通人生意，你在二楼专门接定制客户。你每天要干的事就是琢磨开发新产品，完善服务内容。既充实了自己又实现了内心的情感需求，保不齐还能引来漂亮的女剑仙投怀送抱，这不好吗？这不行吗？这样，我开一场产业革命课程，你作为第一期学院，十万块的课程给你算一千八。”
    小张哥挠了挠头，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塑料袋，打开之后里头都是百元大钞，他慢条斯理的数出了一千八递给张瑶。
    张瑶当时人都惊了，因为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有人用这种东西装钱了。

 203、改变从今始

    小张哥是真的给力，张瑶一句玩笑他就真的报名了。
    而张瑶也是个天生要强的中国女人，她连夜回去就开始备课，什么组织建设、什么勾心斗角都让她放到一边，她还真就跟张香肠犟上了，不把他整得明明白白她这辈子就算是白活了。
    第二天白天小张哥正常拍戏，晚上就把小餐馆放到了许薇的手上，然后坐等张瑶来上课。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件事居然传出去了，来报名的人陆陆续续居然能有十几个，从金玫到白娘子，就连抠门的小马都掏了一千八来报这个总裁班。
    张瑶为了今天还特意打扮了一番，一副金丝框眼镜，一身西装小套裙，整得跟剧情片里的女老师似的，乍一看还以为是小蓝蓝plus。
    看到面前十几个来报她总裁班的大佬，她脑门子上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毕竟小张哥好忽悠其他人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但事情都到这一步了，她也算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所以她对报名费是照单全收，然后把这帮人拉到后院，一人一个小板凳，她支棱了个年年画画用的小黑板就开始了。
    “从经营模式上来说，客户需求是什么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怎样造势和引导，一个人的需求不是他决定的而是你们决定的，而根据互联网思维模式，过程可以博弈，但结局一定双赢。我相信各位都不是单纯为钱的吧，比如据我所知这位学员。”张瑶指着小张哥：“这位学员的目的是为了自我成就和实现自我价值。”
    看到下头的人大多是一脸懵逼，张瑶叉着腰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在黑板上画下了一个三角形：“我先跟你们讲解一下马斯洛需求金字塔。”
    光将一个需求模型她就讲到了九点多，中场休息时还有不少人围过来问问题，张瑶倒也是做足了准备，一一都给他们解答了下来。
    “你们两个其实是有冲突了，但问题是这样的冲突对金小姐没有任何优势。”第二场一开始，张瑶就抛出了一个非常吸引眼球的话题，那就是小张哥和金玫的市场博弈结果：“因为当你们双方都开始转型之后，从适应性来看，咖啡馆没有任何优势。”
    “那我总不能卖仙女吧。”金玫侧着头举手提问道：“这个也太黄了点，虽然也不是不能试试看。”
    她的话让全场男性的目光都对准了她，不少人眼中出现了期待的神情。
    “犯法啦。”张瑶长出一口气：“我们在不考虑犯法的前提下，制定一套可以足以吸引顾客的手段。而这个过程你也要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要得到什么。”
    张瑶的课程一直持续到十二点多，而因为整体课程一共分三个部分，今天理论知识只是第一部分，第二部分就是布局和规划，第三部分则是具体实施方案。
    就这样，三天下来，这里每个人都已经被张瑶确定下了下一步计划的基调。
    比如小张哥，他就需要把自己的业务一分为二，一部分是用来接待低端用户的普通餐饮服务，还有一部分是用来负责阶段高端用户的特殊餐饮服务。
    这部分的服务内容包罗万象，从美容到提升功力、从一梦黄粱到跟亲朋好友的亡魂沟通，几乎涵盖了世面上能够想象的所有服务业。
    而为了追求刺激，小张哥可以自行确定这些东西究竟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从一半的寿命到一半的家产，反正公平买卖、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当然了，所有这些东西都需要小张哥进行开发并且不能一次性开发完全，需要逐渐完善产品内容，而且需要一定的饥饿营销，推出各种限定，什么四季限定、节日限定、特殊纪念日限定，常规的也有，但功能性效果性都很一般。再加上定期搞点活动，什么单亲妈妈女剑仙享受七五折之类的。要让人感觉神秘、有特色。
    在确定一系列未来规划方案之后，小张哥第一件事就是需要把奶茶店完全重新装修，在旁边再新增一套铺面，而为了保持神秘，小张哥一定要以普通人的身份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知道他是守护者的人，全世界加起来也就不到五百人吧。”金玫坐在大梧桐下对张瑶说道：“因为大部分时候他都不亲自露面的，就算知道有守护者也不知道是他，不过主神级别的大多知道。”
    “那就够了。”张瑶垫着脚看着小张哥的奶茶店：“全部重新装修！”
    金玫抬起头看着她：“你怎么对她这么上心？”
    “倒也算不上上心吧。”张瑶靠在树边笑道：“算是朋友道义，我认识他快两年了，他每天都笑，但放声大笑的次数却只有一次。救世主也是会抑郁的，他绝对已经有抑郁倾向了，作为朋友嘛，总不能看着他滑向深渊。”
    金玫笑着点了点头：“这个还真的是得靠你，我没有你的能耐。”
    “王母娘娘说什么呢，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张瑶跳了下来：“可别折我寿了。”
    “你把他的情绪搞定，然后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开口。”
    张瑶听到这个话，心里都快炸开了花，但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哦。”
    “嗯。”金玫点头道：“只要不违规，什么都行。咱们也是朋友嘛。”
    “好好好……”张瑶不得不用几个深呼吸来压抑狂躁的心跳：“那事不宜迟，明天开始。”
    第二天小张哥的奶茶店正式挂牌歇业装修，为了这事皮爷在地上打滚半小时才得到许薇承诺说每天帮她单独烤鸡吃。
    因为是保护建筑，所以私自加高是不现实了，但奶茶店的旁边倒是有一堵墙是可以拆的，那边本来是雷龙和耗子的院子，这堵墙被拆了之后，他们里头有三间闲置的屋子被彻底改成了奶茶店的延伸部分。
    而奶茶店也从现在开始完全改变了格局，原本从主要卖奶茶饮料变更为全范围经营，小张哥白天的时候去变更了营业执照，还有卫生许可证啥的。不过这些因为有耗子帮忙，所以几乎就是当天去当天办。
    装修是张瑶负责设计，她本来还说要请全世界最好的装修队伍，但让长安巷的街坊知道之后，直接把她给喷烂了，然后就夺过了她的图纸。
    而当她第二天过来时，就已经发现整个装修进度居然已经接近了尾声，就剩下最后做旧阶段了，她站在焕然一新的屋子面前，眼睛快速眨巴，表情愕然。
    她完全难以想象昨天晚上这个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当他看到一只比她人还大的蜘蛛从里头钻出来，然后嘴上还提着一桶油漆时，她也就是释然了……
    是啊，长安巷嘛，这里可是长安巷。
    “八爪，你那边好了没有？”
    大蜘蛛看到张瑶站在那，连忙变成人形，朝她抱歉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接着他冲那边的那个声音喊道：“ok，开始。”
    接着就见晴空万里突然暴雨倾盆，地上、房顶上和墙壁上的脏东西立刻被冲刷的干干净净，张瑶连忙躲避到了房檐下，等到大雨停歇，一道彩虹挂在了屋顶，而这时一只巨大的王八探出头来，看到张瑶之后大王八点了点头，接着对蜘蛛精说：“你去把网撤一下，我让地龙过来做旧。”
    接着大王八也化作人形从屋顶跳了下来，看到张瑶后笑道：“你往后退一点，地龙挺吓人的。”
    张瑶连忙退后好几步，接着大王八一声口哨吹响，接着一条半径足足有三米多的大蜈蚣从地底钻了出来，它巨大的身体来回翻动，被它翻过的地方就会变得斑驳，看上去就非常的有沧桑感。
    “行不行？”大蜈蚣直起身子看着张瑶：“你设计的。”
    张瑶看着这足够一口把她人囫囵吞下去的节肢动物门唇足纲蜈蚣目蜈蚣科动物，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嘴唇打着哆嗦，忙不迭的点头：“可以……可以了。”
    “二哥，上工啦！”
    大蜈蚣喊了一嗓子，接着化作人形变成了张瑶平时最常见的那个长安巷地产中介商，而被他喊二哥的则是另外一只大蜘蛛，刚才那只蜘蛛是跳珠，而这一只明显是络新妇……
    就见这支五彩斑斓的络新妇大蜘蛛身后挂起一张大网，网上摆放着七八种颜色的油漆桶，然后开始在房梁下描绘起图案来，八个爪子能有六个同时进行工作，只需要两个来维持平衡，效率极高。
    而张瑶甚至看到这个蜘蛛的头上还带着一个无线耳机叼着烟……还挺时尚。
    长安巷真的是个神奇的地方，张瑶退出这个让他头皮发麻却又啼笑皆非的地方之后，突然无端的感慨了起来，这里表面上看也就是个普通的老巷子，而当真正进入其中才会知道，这里比爱丽丝梦游的仙境还要神奇、比千寻去的那个人类不该进入的小镇还要光怪陆离。
    张瑶正在平复自己的情绪，而正巧白娘子从她身边经过，看到她的脸色后停下了脚步：“美女，我看你脸色不好，要不要喝凉茶啊？我那边有不少新口味的凉茶，你要试试吗？有品鉴套餐，十九块九。”

 204、新品开发，新源大事记

    深夜的小张哥戴着眼镜在搜索引擎里打下了一行字——怎样变成霸道总裁。
    然后就这样看了一晚上，但看完之后他好像没觉得有什么本质上的提高，小张哥就这样用手撑在台子上看着电脑上的内容发呆，不过发呆没一会之后，他突然又起身搜了起来——霸道总裁的特征。
    这里倒是出了很多的内容，里头还有一个统计，就是霸道总裁需要具备的特征。首先第一条就是有钱，然后还有就是多少要有点什么毛病，还得有个管家。
    小张哥坐在那寻思半天，然后直接关上了电脑。
    这倒不是他想干啥，主要是张瑶总裁班交代下来的任务，要把人设立起来，冷酷无情的霸道总裁剧情总是会让人喜欢的，高冷霸气的小吃店老板，还要带着三分凉薄七分高冷，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但问题是小张哥回答她说他本来就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但张瑶却认为还不够，需要他再完善一点自己的霸道总裁人设，他现在充其量就是个心软的神，完全达不到霸道总裁的要求。
    不过小张哥看到那些要求之后其实也是相当头疼，他真的没办法去完成这些内容，主要还是因为太奇怪了，非常奇怪，比他接触过的所有事情都要奇怪。
    虽然小张哥打心底里挺抵触这些东西的，但其实张瑶的总裁班课程还是有用的，比如很多东西听上去多少是有些俗，但问题的根源就在这里了，小张哥没有体验过所有俗气的东西，他的生活在绝大多数人的眼里是极雅致的。
    但雅致带来的问题是什么？就是小张哥本人跟社会本身的疏离。疏离的时间越长，在别人看来他的生活就越雅致，可这种雅致并不是他本身追求的东西，那些高雅者一定是看破了庸俗者的世界才会走入高雅。
    那一步到位的雅致是什么？那可不就是抑郁么。
    所以张瑶给小张哥制定的计划就是俗，越俗越好，要有欲望，甚至要让自己遵循着欲望前进，钱、权力、情色甚至是破坏，这些东西要让他释放出来。
    总体说来，就是小马给小张哥提出了心理上的克服方法，而张瑶则给他提出了实际的操作指南，二者合一就是知其然还知其所以然。
    为了这，小张哥把自己的眼睛给整近视了，虽然这对他来说只是个给自己换个简单身体设定而已，但眼镜就必须时刻戴着了，不会再出现因为忘记戴眼镜而忘记所有一切普通人设定的情况。
    “小张哥，装修好咯，出来看看。”
    “来了。”
    外头的声音将小张哥从“学习成为霸道总裁”的梦魇里拉出来，他走出大门看到旁边已经彻底完成了装修，走过去一看，好家伙那雕梁画栋的，那简直就是透着一股子帝王气派，做旧的墙壁上头雕着九条金龙，完全是浮雕工艺，细致程度绝对达到了皇宫要求。
    上头的卯榫结构周围还有手绘的图案，从花鸟鱼虫到人物山水，无一不是惟妙惟肖，透着一股子俏丽端庄的感觉，而地面上则铺着两寸厚的细石砖，看上去严丝合缝但却一点都不影响渗水功能。
    里头两间屋子已经被打通，中间摆着四张金丝楠的方桌，配上同样配置的方凳，看着明明很普通的桌子但只要光线稍微照出来一点，那就是流光溢彩。
    前头的柜台也打造成了复古的款式，不过为了隔热，所有材料都是用的大理石和黑曜石，看上去高端又大气，炉灶倒是没有什么新奇的，主要是旁边还挂了一个炼丹炉似的东西，它一半在地面上一半在地下，不打开盖子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但只要把上头的盖子打开，里头就会喷涌出滚滚热浪，小张哥拿手进去试了试，里头竟有一颗火核，这玩意应该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据说是火神祝融的内丹，但小张哥前两天还看祝融在发朋友圈，所以基本上这不会是祝融的内丹，但却也是非常珍贵的东西了，理论上来说应该是金玫拿出来的。
    之后还有一个冰箱，小张哥打开之后，里头就是个黑洞，黑压压的深不见底，他伸过脑袋进去看了一眼，却发现里头竟有一个无比庞大的极寒空间，直接连通在九幽之下的寒冰境，温度大概在零下二十度左右。放在里头的东西毫无意外的可以储存很久而且储存的量还特别大。
    这么一搞的话，好像的确是上了些档次，不过接下来可就是小张哥这边的操作了，因为设定好了这个地方就是一个特殊的食品店，或者说是一个打着卖饭旗号但是干的是全领域服务的活，所以小张哥现在就要想特殊菜品的菜单了。
    这就让他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就像自己在异世界开了一家专门卖特殊魔法用品的商店，里头有各种奇怪的药水，啊……对《莱莎的炼金工房》。
    但问题是小张哥现在也是一筹莫展，他虽然玩游戏，但里头的东西着实太奇怪，而且很多东西完全不符合要求，所以他决定再次群策群力一把。
    时隔三天之后，小张哥副食品工坊再次开张营业，今天全场消费由小张哥买单，这天晚上整个长安巷都来了，大家就像过年一样凑到一起，管他妈的人类非人类，端起酒杯就是兄弟。而且今天是庆典平时都先练供应微醺胜买醉的规矩完全放开，大伙儿算是敞开了肚子喝，光皮爷一个人就吃了七只烧鸡，吃到躺在地上挺着肚子像条快死的鱼似的疯狂喘气。
    而因为人实在是比较多，大伙儿后来索性就搬到了前头不远处的大梧桐下面吃吃喝喝，也没人在乎啥形象了，或坐或蹲，畅快淋漓。
    今天也是小张哥难得出店门招呼客人，他甚至把自己的炉子都给搬出来了，露天给大伙秀了一把烤串绝活。
    当然了，他今天其实也很高兴，这顿饭一来是谢谢邻居们帮忙，那个装修工程可不是个小工程，大伙儿赏脸帮忙要是没点表示可是说不过去的，给钱人家肯定不会要，那倒不如吃一顿来的实在。再一个也是街坊们很久没有聚了，现在生活压力大，不管是人还是妖想要安稳的活在这个世道上，那都是得像头老黄牛，所以今天趁着这个机会大伙儿聚聚，开心开心，倒也算是不忘长安巷的初衷。
    “干干干！”张瑶已经在人群里喝得小脸通红，她这段时间压力也很大，这一喝起来自然也有点疯了，她搂着白娘子的肩膀：“等以后老娘发达了，这边每人送一套房！”
    而金玫则也在帮忙，她的咖啡馆今天不营业，反而是把所有的点心都拿出来了，跟小张哥一样免费畅吃，不过显然那些糕点不如烤串畅销，为了不输这个阵仗，金玫果断的弄了十个桃子过来，还有瑶池玉液。
    只是可惜，这些东西是不能给凡人吃的，但凡是普通人吃上一口，立扑。
    就在酒过三巡，大伙情绪最高昂的时候，小张哥突然拍了拍手说道：“这次呢，多谢大家帮忙。不过我还有件事得麻烦你们，就是那个新铺子不是要增加点功能性的菜单么，我一时也想不到究竟得增加点什么，你们给我出出主意。”
    一听能给小张哥出主意，长安巷里顿时热血沸腾，他们七嘴八舌的喊着自己认为可以的东西，小张哥也都一一记下，但他们喊的东西有时候真的是太夸张咯，什么吃一口直接羽化登仙的烤鸡腿、什么喝一杯就能金刚不败的章鱼丸，还有更离谱的是什么吸一口就可以飘飘欲仙的香露。
    那他妈是能开发的东西？
    不过人多嘛，虽然有很多是不靠谱的，但的确也是会有一些比较中肯的答案，就比如说老牛的提议就很好，他提出人类有医保，但妖没有。妖虽然的确大部分情况是可以进行自愈的，可那样时间很长，像他这样每天要去开店卖水果的妖肯定是没时间去闭关的，所以就想让小张哥开发一些能为妖类疗伤治病的东西。
    这个就很中肯嘛，因为妖类的身体特殊，很多对人类有用的药物对妖一点作用都没有，甚至还可能伤上加伤，而且不管是什么妖，也都是可能生病的，几千年了妖生病都是硬抗，大家都说的是一个妖的法力强不强却没有人关心他们生病的时候苦不苦。
    而由这个话题引申出来的问题可就多了，比如白娘子说她每隔一段时间就是会蜕皮的，每次蜕皮即便是对她这样差不多两千年的大妖来说都是在鬼门关前走一圈，希望小张哥能够开发出迅速修复新生肌肤的东西。还有她的好友僵尸哥也提出了相应的问题，就是他们这种阴魂类的妖灵，最麻烦的就是身上会散发出尸臭还会有尸斑，严重影响他们的正常出行和交流，所以想请小张哥开发一些能够治愈或者缓解，甚至哪怕是短时间缓解的东西。
    很快，讨论方向就从天马行空开始转向为解决各种实际问题了，而其中妖类和人类的大概内容还不一样，因为人类很少存在妖的问题，因为人类有医保，没有医保也有医院，他们就不怎么担心生病的问题，但相比较长生种来说，人类修行的速率虽然快，但寿命太短了，虽然小张哥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出现增加寿命的东西，那他们就想着能不能出点能够快速增加修行效率的东西。
    总之就是氪金就能强的那种模式，小张哥说是可以考虑，不过小张哥对修行却是一无所知，所以……他得需要一个几个顾问来帮助他解决问题。
    报名人数甚多……许多躲在长安巷里虚度光阴的修行者蹦出来说愿意以身试餐，这帮人大多都是已经陷入瓶颈很多年的老修士了，如果没有外界的帮助恐怕真的是这辈子突破无望了。
    而这些人跳出来之后，很快别的声音也起来了，那就是如果有人非常有钱，那岂不是可以一日登仙？而作为真正大仙的金玫却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哪有那么简单，人是有上限的，外物最多只是帮忙突破一个瓶颈冲破一个限制，怎么可能直接脱胎换骨嘛。”
    小张哥认为这个可以有，而之后他将第一期的菜单很快的就制作出来了，首先就是疗伤治病用的，这个主要针对于妖，但也可以用在人身上，比如筋脉尽断这种问题啥的，也可以。
    第二类就是修复类，比如短时间改变一些妖物特征，可以让他们在一定程度内自由活动。还有就是帮助他们快速度过虚弱期，这都算是修复类。
    第三类就是辅助类，就可以帮助人类或者妖物在一定程度内提升个体属性。
    这三类内容会是第一批出现的，后头的菜单开发会按照未来所遇到的实际问题慢慢开发。而在确定之后，长安巷再次爆发出了欢呼声，小张哥笑盈盈的低下头接过许薇刚串好的串串，开始料理了起来。
    晚上结束之后，张瑶已经烂醉如泥，然后她就睡在了老地方，小张哥大厅角落里的那个沙发上，她不止一次睡在那，甚至在那个地方他比谁都睡得香甜。
    而小张哥晚上倒也没睡觉，只是戴着眼镜坐在电脑前琢磨菜谱和搭配，今天这三类产品理论上在本世界都可以找到材料，但如果真的没有，那他还得去别的世界寻找材料。
    这种问题问神王肯定没啥卵用，因为他是个哔哔机的超进化，是个方形脑袋，经典机械生命。他们只有标准化、模块化和规模化的概念，完全没有修行啊、脱皮这种理念，所以他才不会去管什么药物理论呢。
    至于小张哥嘛，他虽然非常牛皮，那他毕竟不是无所不知，不是无所不知就不是无所不能，所以他还是得去问别人的，甚至可能要列一个很长的清单出来。
    于是乎他就点开了自己那个异世界的群……

 205、群空间漫游计划

    小张哥一共有十七个群，大部分都是别人拉的他，而他当群主的群只有三个，分别是：奶茶店宅急送、菜市场供货商和长安巷治安小组。
    剩下的基本都是别人拉的他，有一些是组织类的，比如十二灵其实是有一个群的，这个群不怎么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年年在里头发作业签字的信息，谁看到了谁就去签。再比如长安巷有一个群，这个群主要讨论的是长安巷里头哪间屋子空置了，哪个屋主搬家了、谁谁谁离世了等等，大家都不太喜欢这个群，因为只要它发出了什么动静，就代表一场分别。
    还有就是比如皮爷的群叫皮皮的妙妙屋，里头都是一些年纪不大的住户在里头聊点八卦，小张哥的店铺上新的时候也会在里头发个消息，基本这里的人都是小张哥奶茶店重度依赖患者。
    之后还有比如天王老子群，这个群是雷龙建的，但后来因为群里同时有他三个前女友，这个群基本上也就没人再说话了，很尴尬的。
    当然那些零零碎碎的不怎么聊天也没有实际意义的群小张哥也记不住了，但他倒是有五个群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是b级管制序列，这个群的群主是轮值的，轮到谁就是谁，一般是几个大区的主神轮流当群主，群里小张哥是基本被置顶的人物，因为一些上头的动态是要跟他报备的。
    还有一个群的名字是迷途，这个群里大部分都是一些无意中进入这个世界的a级限制级别人物，人数不多，但每一个都是非常恐怖的存在，这个群算是他们的一个共管会，大家平时通通气之类的，毕竟是因为无意中进入然后就再也回不去了，所以对他们来说这个世界就已经是他们的家了，所以这帮人也非常小心，隐藏的也很好，平时也都很低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偶尔会约起来一起去钓个鱼喝个酒，虽然都是一大堆a级超a级的大佬，但性子倒是极为平和。
    而小张哥现在正在聊的这个群，则是一个多元宇宙的连通群，是那些具备跨世界交流能力的文明共同组建的一个群，利用的是神王的信息转码器，把不同世界的信号经过中转而统一化，而很多得到批准的文明甚至还会在这边建立联络站进行沟通。
    哎呀，其实也没什么的，毕竟大家都知道的，有守护者的世界就是0号主宇宙嘛，虽有许多其他世界的文明早已经超越了主宇宙，但毕竟是0号，守护者的面子还是得给一个的，在这里设置个办事处啥的，一来可以观测主宇宙动向二来可以及时的捧守护者个臭脚，反正皆大欢喜就完事了。
    哦，对了。小张哥还有个团购买菜群，因为之前小马的五金店还兼社区买菜和快递驿站，后来小马出去闭关，买菜和快递业务也就停了，现在买菜群都是他们在里头分享砍一刀和助力斗地主。
    “你需要这些东西，那倒是不难，不过你要把它们变成菜，这是不是就没事给自己增加了难度啊？”
    小张哥在群里的问题得到了回答，他们也很快的进入了今日话题的讨论，小张哥倒没再说话，因为他知道这群里的这些吊毛互相之间是看不顺眼的，在里头想要知道什么问题，只需要有一个人挑头，下头就会有人开杠，他不用再废话，只要记下就好了。类似于在那些社交平台上问上一句：我敢打赌，三百块以下根本没有好耳机。
    果不其然，第一个人说完之后，下头立刻就有人回复了上头那人：“越是无知的人就觉得世界越绝对，373宇宙是魔法宇宙，里头的炼金术是可以完美解决这样的问题，刚好我去过373号宇宙，里头就是有可以满足守护者要求的产品，不过因为373那边科技low的一逼，所以可能还得辛苦守护者自己跑一趟。”
    小张哥在屏幕后头疯狂当老六，人家说啥他记啥。
    之后这人说完之后，前头那个人当然是不服气的，他先是发了个“嚯”，然后就开始呛道：“真的是只要动动键盘就可以了，373我也去过，那边的确是很神奇，可是炼金术的难度你为什么不说？以为就你们240的人探查过是么，你这就是坑人。有能耐你直接拿配方出来啊。”
    “你还真问对人了，我还真的收录过。”
    “你倒是发啊。”
    他们一来一回，那个240宇宙的最后还是受不得激将法，将他收录的内容转码之后发到了群里，还艾特了小张哥一下：“大概就是这样，我筛选出了几种适合你要求的。我可不像某个106的人那样，只会动嘴。”
    小张哥连声道谢，而那个106宇宙的信使却也是没了声音。
    而这时许薇站在旁边看着小张哥不停的抄配方，她好奇的问道：“哥，这里头都是什么人啊？”
    “是其他平行宇宙的信使，来这边当观察者的。”小张哥一边抄配方一边说道：“他们的身份都是大使，享受大使待遇。”
    “啊……国家知道啊？”
    “知道，但是一般普通百姓不会知道。”小张哥抬起头看了许薇一眼：“怎么了？”
    “那他们前头的编号是什么意思？是按顺序来的么？”
    小张哥摇头，然后抬起头对许薇解释道：“他们自己排的，那时候我也问过这个问题，他们给我的解释是主宇宙上的任何分歧都会产生一个新的宇宙，而在这个分歧点之前，那个宇宙所有的历史都和主宇宙是相同的，而他们是按照自己世界在主宇宙中分出来的时间进行排位，而且是已知的世界，因为世界有无数多个，不是所有的世界都能够拥有时空技术，也许就是一个分歧点出现了问题，那个世界就可能已经没有了。”
    “哦……”许薇忙不迭的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咱们是多少号？”
    小张哥把手机递给许薇，许薇看了一下小张哥的昵称，然后惊叫了起来：“哥，你是零！”
    “啊这……”小张哥默默抬起头，表情古怪：“我不是。”
    “不是那个意思啦，我是说你名字前面是零号。”
    “呼……”小张哥这才长出一口气：“因为是主宇宙。”
    许薇觉得好神奇，于是又问了小张哥一些问题，小张哥一贯的好脾气也不会拒绝她，就给她解释呗，就说只有零号主宇宙才会诞生守护者，如果两个守护者相遇，就说明两个零号主宇宙碰撞了，但理论上这种情况是不会出现的，守护者是王不见王的，因为宇宙之间力量均等，两个守护者见面的代价很可能是两个主宇宙一起完蛋，而主宇宙完蛋了，那无数多个多元宇宙都会跟着一起完蛋。
    “为什么会一起完蛋？”
    小张哥低着头想了想：“因为主宇宙的物理规则就是多元宇宙的物理规则，而主宇宙和主宇宙的规则是不同的，守护者的认知即为规则。当守护者出现在其他主宇宙时，认知一旦出现障碍，就会出现规则障碍，也就是巨大的bug。两个世界就会形成规则对冲，然后一起消失不见。”
    “规则……”许薇小声念叨了几句：“不懂。”
    “我也不懂。”小张哥笑着指着手机：“都是他们跟我说的。”
    之后他们高高兴兴的去讨论菜谱去了，什么规则不规则的，根本无所谓，因为不懂，不懂就不懂。
    小张哥大概要准备五个菜，而根据群里发出来的内容，治病疗伤用的食物，需要使用到一种名为龙息香的东西，许薇以为会是龙涎香，但看清楚之后却发现这个龙息香在人家发出来的资料里是一种花，这种花只生存在火山内，据说还会有火龙看守，它一年只开一次，但一次花期大概能持续九个月，而这种花的特性就是能够治疗近乎一切魔法生物的伤势，而且因为生长环境特殊，只有那个世界的一些超级魔兽会栽培一些。
    而第二个修复类的倒是不难，在资料里显示在他们那边的炼金术典籍里头就有类似这种效果的东西存在，主要原料是海中巨兽阿难陀龙退下来来的皮，那玩意在孟加拉湾周围很容易买到，将阿难陀龙的皮熬煮出胶质，再配上用东方一种坚硬的草熬出的汁，就可以修复几乎所有魔兽妖兽的身体，不过因为是用的蜕皮所以修复效果只能维持小段时间，但好在阿难陀龙的皮不算太珍贵，因为那玩意有九百公里长，两年就要蜕一次皮，皮中因为含有大量胶质而会漂浮在海面上，最终被人收获，而在资料里最难的是那种产自东方的硬草。
    根据炼金术详解里的内容，说东方的硬草可以长到几十米高，中心是空心的。难以取得的原因是东方区域是禁地，那边不与外头沟通也不让人进入，每年只能靠人力走私一些硬草出来，所以价格昂贵不说还有价无市。
    “这是不是说竹子啊。”许薇指着手机上的介绍：“硬草，几十米，中空。一天就能长好几米。”
    “我觉得应该是……”
    许薇觉得这些东西都好神奇，因为……明明就不值钱的竹子，居然能被说成是天上有地下无。
    “世界线不一样，认知也会不一样。”小张哥笑着说道：“不过这个看上去还是挺好解决的。”
    “要不你带我去玩玩呗。”
    “有点危险吧？我问一下。”
    小张哥很快在群里问了一下有去过373那边人，问问看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观察员们七嘴八舌的说，小张哥和许薇很快就拼凑出了一个373宇宙的大概模样。
    首先是他们的文明走了另外一条路线，就是大家常说的魔法路线，以魔力和法术作为路线，他们的科技水平自然不会太高，因为聪明人都修仙去了嘛，所以他们的王朝更迭都非常漫长，到现在南亚次大陆还是属于孔雀王朝统制，而科技水平也就大概停留在一千年前的水平，相对比较原始和野蛮，不推荐女性前往。
    “哈哈……”许薇看到他们七嘴八舌的说，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他们好有意思，那我就不去了。那还有一种是什么呢？”
    小张哥把笔记递给她看，笔记上说在373那边还有一种魔猴，用魔猴的骨头磨成粉混在一种草药的提取物里服用，可以让人快速的提升能力，不过这东西的效果也是因人而异，每个人提升的程度都不一样，有的一下子就突破瓶颈而有的只是能有效治疗便秘。
    只是魔猴的骨头不好取，一来是这些魔猴都是有智慧的，甚至是可以交流的，很多顶级高手是不会去猎杀智慧生物。再一个就是这些魔猴的平均身高大概在七十米左右，都居住在太平洋中的岛屿上，战斗力强悍不说，岛上还会有其他奇奇怪怪的强大生物，所以这东西的效果也只是传说中的记载而已。
    “这不就是金刚吗？”许薇瞪大眼睛说道：“不行不行，那也太残忍了，骷髅岛靓仔还是很可爱的。”
    “嗯，我会想办法代替的。”小张哥摇头道：“我连鸡都不杀。”
    “对哦……你烤鸡都是他们处理好了送过来的。”
    小张哥说完，看着自己的笔记看了一会儿，而许薇突然问道：“那你怎么过去呢？有什么途径吗？”
    “后院。”小张哥头也没抬的说道：“灵幻境可以去所有我知道的地方。”
    “真方便……”许薇不无羡慕的说道：“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操控它，张瑶都会了。”
    小张哥只是笑却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张瑶那个真的只是皮毛，灵虚幻境的作用远远超过了他们所有人的想象，甚至可以说是小张哥手底下的第一珍宝。
    电动车第二。
    在知道了大概产品分布之后，小张哥先是把这几天的拍摄计划都拍完了，然后他跟无根水打了个招呼说自己大概五天后回来，这点小要求那还不是随便说一句就是的么，所以无根水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毕竟这段时间的拍摄计划非常顺利，小张哥的表演天赋得到了那个老头子导演的强烈肯定，拍摄周期已经大大缩短了，现在他的戏份基本都快要杀青了，就等着电影上映，而那导演拍着胸脯说如果这部片子不能捧红主角，他就直接跳珠江。
    安排好一起之后，小张哥背着一个大背包就进入了竹林之中，他随手装了点竹子在背包里，然后就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之中。
    他进入之后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龙息香，不过他也没见过这玩意，所以也只能去到那后再打听，而第一次进入373世界，小张哥多少也是有些好奇，当他出现在街头之后，他第一时间就被围观了。
    正如群里所说的那样，这个时代的总体发展进度大概是在一千年前的水平，不过这边的秘法学却已经演化得非常精妙了，科学不够玄学来凑，街上可以看到大量的秘法学商店。
    “把这个奸细抓起来。”
    小张哥听不懂这边人的语言，但却能够自动接收他们的精神信息，他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回头看向了一侧，只见几个穿着打扮都完全不一样人正快速的朝他的方向前进。
    而小张哥作为一个考察者，他并不想跟任何人产生冲突，所以只是往后退了一步，人就已经消失在了阴影之中，而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之后，议论纷纷。
    可就在他们议论的时候，小张哥已经从另外一个街角走了出来，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得跟周围的人一样，就连身后的背包都成为了一个大布口袋，脸上的眼镜也摘了下来，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个本地原住民。
    这穿着打扮倒是好解决，但语言文字啥的可就难了，小张哥的确是能够接收到精神信息，可要是没办法跟人沟通的话，这也是很难的一件事，总不能托梦吧。
    所以他就这样站在路边一直从路过的人的脑海里汲取各种信息，然后再将这些信息里的基础内容放入自己的记忆中，全程不过十五分钟，小张哥就已经把这个地区的语言和文字掌握的差不多了。
    就这学习能力，他一直觉得自己如果有机会高考的话，肯定能进双一流大学。
    在知道语言和文字之后，他就开始在这里溜达了起来，通过周围的地形对比他知道自己其实是来到苏州地界，从这繁华程度来看，这苏州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可都是个富庶的片区。
    而要仔细看来，这地方卖修炼用品的地方的确是多，密度大概相当于文具店，里头的东西琳琅满目，很多他甚至都没有听说过。
    “好像来错地方了。”小张哥翻开笔记看了起来，上头的东西在这边是一样都没有，而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个观察员给他的东西是南亚次大陆版，而他来的位置是东亚片区……
    不过也没什么的，多走走多看看嘛，这个地方也是挺有意思的，所以也就不着急去找那边的材料了，就先在这摸索一两天再去也不迟，实在不行到时候直接去问阿难陀龙要一块死皮就好了，它总不至于那么小气对吧。

 206、干净又卫生

    小张哥在这边溜达了两天，发现这里的炼金术体系就是丹药体系，效果么也是有的，但那个味道跟菜品相差太远了，而且小张哥的需求就摆在那里，根本不需要这么高强度的物品，否则那他来这一趟还不如直接去在群里求购点仙丹好了，他们难不成还能有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出品的东西更好？
    不过好在373世界的基本货币体系还是金银铜没啥变化，对小张哥来说手搓黄金问题不大，所以他就买了些土特产，然后就直奔向龙息香所在的位置去了。
    苏门答腊火山群，这个地方现在已经是人类的禁地了，正是因为这里火山众多，非常适合龙息香的生长，一些强大的生物就占山为王，这帮东西其实也就是妖类了，只是这个世界的人类不是很争气，没有达到恐怖直立猿基本要求，所以这些妖很少会以人类的姿态混迹于他们之中。
    不过这帮东西到底也是智慧生物，它们也会有各种需求，所以在人类这两千年崛起后，它们也逐渐开始要跟人类做一些买卖了，那么做买卖嘛，总不能老是靠暴力，它们自然也就演化出了一套属于他们自己的贸易模式。
    苏门答腊群岛这个地方不管是气候还是环境都很适合这帮妖类聚居，而它们在上头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社会模式，小张哥甚至看到在简陋的港口上已经有人类船舶停靠并和这些岛上的原住民进行交易。
    而他这样的一个人类出现在这里时，倒也不是特别突兀，而在岛上已经有了简单的集市，里头就有很多不同地区的人在这里和妖灵做交易，而妖灵们有的是以人类姿态有的则是保持原来的姿态，小张哥甚至看到一只红毛猴子蹲在一堆野果子前面朝每个路过的人招手。
    不过这地方因为没有正规的监管体系，所以就像是一个法外之地，很多在人类世界里穷凶极恶的罪犯都会潜逃在这里，联合一些妖怪伺机敲人类同胞的竹杠。
    小张哥背着个包，穿着个t恤，看着就像是个外乡来的菜鸟，再加上他买东西都是用黄金交易，这不经典肥羊么，所以当小张哥进入这个集市的时候就遭人盯上了。
    不过就在他们将注意力对准小张哥的一瞬间，他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但他并不在意，只是继续在这个有意思的小集市上搜罗着有趣的东西。
    因为这个地方妖气浓郁，所以很多本地的水果、植物等都因为妖气的作用而发生了变异，比如一些常见的热带水果，在这里都变成了完全不同的样子，比如最常见的火龙果，小张哥见过黄的、见过红的、见过白的，而这里却有一种外观极像火龙果，但外皮是蓝绿色，内里是紫色的。
    这是一只红毛猩猩卖的水果，它在小张哥观望时，用手语表示可以试吃一下，于是小张哥也不客气的拿起一个吃了起来，这个味道怎么形容的……就像是长得像火龙果的荔枝，果肉不是软糯的，而是汁水充盈且酸甜适中，在荔枝的口感里还混着芒果的味道，总之就是一种很奇怪的水果。
    小张哥直接伸手在那猩猩的手上点了一下，然后问道：“这个可以自己种植吗？”
    那红毛猩猩表情极复杂的看向小张哥，因为它的脑瓜子可能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类会说它们种族的语言，更不用提什么精神交谈法了。
    不过它也很快给了小张哥回应，说这些果实都没办法种植，因为这种果子是长在巨龟的龟壳上，它们族里也试着种植过，但都失败了。
    小张哥略显失望，但还是买了一点。那红毛猩猩接过一块拇指大小的金子，在确定是真金之后，它就说让小张哥帮他看一下摊子，它去找零。
    然后……红毛猩猩就再也没回来，旁边一个坐在那卖虫卵的蜥蜴告诉小张哥他可能被骗了，因为那个猴子这里所有的果子加起来都不值那块金子一半的价格。
    小张哥莞尔一笑，然后蹲在地上把所有的果子都扔进了背包，旁边那个蜥蜴就这么看他装，因为蜥蜴大哥也很好奇，就是面前这个人类到底是怎么用那么小的包将那一大堆果子全部装进去的。
    最后小张哥还真的把所有果子都装了进去，而他那个包却没有一丁点变化，来时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蜥蜴大哥大为惊奇，伸过长长的脖子看着小张哥：“要不要来点好吃的？”
    小张哥看到他的摊位，然后笑着摆了摆手，而蜥蜴大哥觉得这是因为他不习惯，于是将一枚虫卵递给小张哥，并摆出了一个咬的样子示范给他看。
    这一下小张哥也算是盛情难却了，他接过那个大概跟风油精瓶子那么大的白色虫卵学着蜥蜴大哥的样子放在嘴里一咬一嘬，接着他就感觉一股难以描述的鲜香味涌入口腔。他眉头皱了起来，仔细品味了一下这个滋味，发现这个浓浆的口感就有点像是蒸烂的芋头，味道则像是加了一些紫菜的银鱼羹，有一点点腥。
    这时蜥蜴大哥又拿了一个小果子递给他，然后自己也拿了一个扔到了嘴里，小张哥有样学样，一口下去那果子直接在嘴里爆出了浆，这个浆味带着浓浓的酒味，还有一种野果子的酸涩和果香，还伴随着强烈的辛辣味就像是芥末，配合着有些腻的虫卵，直接上头。
    小张哥拍了拍脑门，然后指了指虫卵和果子，表示自己也要一点。
    蜥蜴大哥做生意明显比那猩猩厚道多了，他收了小张哥的小金块之后，不光给了他一大堆他要的东西，还用牙咬下了一部分的金子还给了小张哥。
    这一下，小张哥用纯金交易的消息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传遍了这个市场，里头不管是妖还是人都开始极力向小张哥兜售自己的产品。而小张哥也是个购物狂，虽然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这里最昂贵的龙息香来的，但这些有意思的特色美食他可没少买，甚至很多时候他都没有看品种，就直接买买买了起来。
    快乐就完事了。
    而到了傍晚时，市场里头的人也慢慢的散了，小张哥坐在一个简陋的棚子里，这是个人类开的炒饭铺子，炒饭的人像是个印度人，他用这岛上的材料炮制的食材带有浓郁的地方特色。比如小张哥面前的这碗饭，就是用当地特殊的稻米和一种飞蚁的卵加上奇奇怪怪的水果炒制而成。
    香料味很重，但并不难吃，特别是蚂蚁卵在嘴里爆开时，那种特殊的口感和香味还挺让人沉迷的，而且这里还有卖一种看上去很恶心的饮料。老板用一种古怪的树皮当原料，他将树皮撕开放在水中反复揉搓，等到水面上泛起了白色的泡沫之后，老板就会往里头加入一种带有腥臭味的海草汁，接着那个盆了就会咕嘟嘟的冒泡泡，等到泡泡冒完之后，液体就会变成粉红色。
    这时老板就会把那粉红色的液体倒在一个椰子壳做的碗里，往里头加入一种蓝色的散发着柠檬味的野果子，然后这个粉红色的汁液瞬间就变成了淡紫色……
    小张哥面对着这样恶劣的饮料，即便他是守护者也实在张不开嘴，而那老板还一脸憨厚的朝他竖起大拇指，做出喝的动作。
    “豁出去了……”小张哥看着椰子壳里的淡紫色饮料：“干净又卫生嗷兄弟们……”
    说完他就给一口闷了下去，而喝下去之后，他突然震惊了一下，因为这个鬼东西的味道出奇的还不错，入口之后首先是有一种芦荟的味道，但很快是轻微的酸味和甜味，接着就会有一种无比的清凉感顺着食道到胃里，甚至能让人感觉到呼吸出来的空气都是冰凉的，小张哥把自己的感官全开之后，甚至能因为一次呼吸而起一身鸡皮疙瘩。
    小张哥询问了一下这种饮料的材料，但人家老板不说……想来应该是秘方吧。但不得不说，这东西真的是有意思，清凉感让鼻腔都通畅了。
    吃了一顿便饭，夜晚也就到来了，晚上的时候这个地方可是没有旅馆客栈的，过来过往的人要么回自己船上要么就找个地方搭帐篷。
    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回到戒备森严的船上，因为在这个蛮荒之地，实在是有些危险，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些白天憨厚的地摊老板晚上会不会化身杀人夺宝的恶鬼。
    小张哥怕他个锤子，他反正都不用睡觉的，所以他就随便找了个树杈子上坐了上去，然后开始记录今天到底买了什么，而就在他列清单时，他就已经感觉到周围有人快速接近。
    对于这种情况，小张哥连抬头都不带抬头的，只是手指往旁边一划拉，那些正在树丛之间快速向他接近的人瞬间就失去了平衡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而之后，不管他们怎么挣扎都会重新摔倒，脚下就跟装了滑轮一样，他们有的想要飞，但稍微动弹一下直接就飞上了三千米之外。

 207、阿难陀龙

    没有了摩擦力和阻力，再牛逼也得完犊子，这帮人和妖混编的打劫队伍不出十分钟就已经摔的个鼻青脸肿，还有几个还在三千米的高空飘着，会飞的不会飞的都沉默了。
    而小张哥却已经从树上跳下来朝这一片最大的火山进发，毕竟最大的火山里有最多的龙息香，那里的高级妖怪早就把那个地方发展成了自己的种植基地并靠着这些东西成为独霸一方的大佬。
    小张哥很快就进入了火山口，对他来说高温高压啥的都不是什么问题，只是他的到来倒是惊扰了守护宝藏的妖怪，就当他站在一朵绽放的龙息香面前时，一条巨大的红色的火蜥蜴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火蜥蜴的黄色的眼睛中透着危险的光芒，它的鼻孔中喷出浓烈的硫磺气体，看上去非常生气。
    但小张哥却并不为所动，只是蹲下身子开始记录起面前这朵美丽的花。龙息香这种生长在岩浆中的植物有着常人难以一见的美丽，它的花盘足足有两米大，加上花瓣后伸展出来大概能有十米左右，它就像岩浆中的睡莲，叶片是淡淡的橘红色，在翻滚明亮的岩浆中也显得格外亮眼，每一片花瓣都有大概三十厘米左右的厚度。
    伸手摸上去，冰凉的触感让它显得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而它独特的芬芳在这满是硫磺和有毒气体的环境里居然还能跳脱出来。
    不过小张哥蹲下的动作真的是太吸引袭击者了，背后那个火蜥蜴突然张开了翅膀朝他飞驰而来，这个距离和这个速度，几乎是没有人能够闪避。
    但这次……它好像失算了，因为突然之间这个巨大的生物就好像撞在了一面无形的墙上，巨大的力道却没有激出一丁点波浪，就连声音都没有。只是断了一根犬齿的火蜥蜴已经躺在地上呼吸困难了，而在它鼻子的前方则是一只手，一只相比较它庞大的身躯而言如同稻草杆一样的手。
    但就是这只手却让这个跺一跺脚整个岛屿都抖三抖的巨大生物躺在地上痛苦不堪。
    小张哥看到它的样子，笑着将它恢复了正常，还顺便帮它把牙齿接了回去，而被治好的火蜥蜴拼命往后躲，一直顶在了墙上，但看到正在步步逼近的小张哥，它想展翅高飞，只可惜刚扑腾了几下就被小张哥给拽了回来。
    “这个怎么卖？”
    小张哥指着后头龙息香用精神传导来询问面前的火蜥蜴，而火蜥蜴接受到信息之后，显然愣了一下，然后化作人形，居然是一个红头发的小姐姐。
    她现在真的是欲哭无泪，自己又不是不卖，为什么要直接到人家家里来呢，搞得人家还以为这个人是个小偷……刚才撞一下很疼的唉。
    但她可不敢跟面前这个人起冲突，因为刚才这个怪物已经证明了一切，虽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鬼东西，但火蜥蜴对危险的感知却无比灵敏，她知道如果自己跟这个东西起冲突是可能会被他按在熔岩里溺死的。
    所以她在接收到小张哥的信号之后，眼睛朝上看了看，小张哥顺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就发现在离火山口不远的地方有个洞，小张哥指了指那个地方问道：“你是说去那里说对吧？”
    火蜥蜴点了点头，然后小张哥只是闪烁了一下，人就出现在了那个洞口，而火蜥蜴则化作原型呼的一声飞了上去，过去之后她再次化作人形带领着小张哥来到了洞口的深处，而小张哥一过去就发现自己其实闹了个乌龙……
    因为这个洞直通向外头，而在入口处有一个非常明显的招牌，招牌上写着“火龙息香商店”，而在桌子上摆着很多瓶瓶罐罐，有大的有小的，里头放着的就是已经被采摘下来的龙息香叶片，而且这些叶片明显被处理过，那些粗糙的部分都已经被切了下来。
    小张哥走进商店，发现这里居然还是个套间，里头应该就是火蜥蜴的库房和操作间，那里头摆着很多龙息香的废料，还有几片没处理完的叶片。
    到这小张哥才明白……原来人家是做生意的，自己则直接去了人家的种植园里，这个行为不亚于去了人家卖柿饼的院子里偷柿子。
    “抱歉抱歉……”小张哥笑着道歉：“我刚来这地方，不懂规矩。”
    而那火蜥蜴化作人形指着周围的货架，她难过极了，平白无故被人打了……连牙都掉了，虽然被接好了，但委屈是真的很委屈。
    “这些都怎么卖的？”
    小张哥发现这个地方的龙息香制品非常齐全，从龙息香原浆到龙息香超浓缩原浆，从龙息香干到新鲜龙息香叶，可谓是一应俱全，而从那些罐子来看，这个火蜥蜴好像还真的是挺专业的选手。
    火蜥蜴很快递给小张哥一个价目表，上头显示的是龙息香的价格分类，上头从购卖到兑换都有价目表，不光可以用新帝国金币、金块、银币、宝石、铜甚至是铁等来兑换，甚至还能用猪肉、牛肉、鱼肉等食物来兑换……
    比如一罐子龙息香超浓缩原浆，小罐的要一公斤黄金，大罐的要十公斤，而如果用牛肉来换就是二十头牛。小张哥觉得这个价位其实还可以，因为火蜥蜴介绍的时候说这个龙息香一年才成熟一次，一罐子超浓浆需要四朵龙息香完全打碎后才能提取出来，而那么大的龙息香也就能提取这么一丁点东西。
    小张哥觉得很合适，于是他每个品种都要了一罐，而很会做生意的火蜥蜴还交代了小张哥保存这个东西的诀窍，那就是龙息香绝对不能见水，见水就没有用了。
    “你这里生意好吗？”
    小张哥在等待火蜥蜴爬上爬下去取货的时候突然好奇的问了一声，火蜥蜴却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很一般，东西太贵了，没有销路。”
    “嗯，如果效果好的话，我会定期来买的。”
    “那真的太好了，下次再来的时候给您优惠。”火蜥蜴高兴的把小张哥要的货拿了下来：“诚惠，四十五公斤黄金。”
    小张哥也不废话直接从他的背包里递了一大坨黄金出来，然后就看火蜥蜴抱着这坨黄金扔到了一个装满水的罐子里，之后她把漫出来的水拿去称了称，满意的点了点头：“是纯金。”
    “你这个方法如果碰到了钨怎么办？”
    “什么是钨？”
    小张哥就拿出了一块钨……而相比较黄金，这个火蜥蜴似乎更喜欢钨，她研究半天之后，就说让小张哥等等，接着她把钨拿到了火山地下，接着再等她回来的时候，她抱起了一瓶新鲜的龙息香碎放在了小张哥面前：“这个，换。”
    “你喜欢钨？”
    “火山都不能融化！如果拿去卖给人类，能换很多。”火蜥蜴十分高兴：“他们喜欢用奇怪的武器。”
    小张哥哦了一声，然后将所有的瓶瓶罐罐都塞到了他的背包里，旁边的火蜥蜴看到他的动作，其实也跟之前卖虫卵的蜥蜴大哥没有太多的区别，特别的惊讶……
    “这个，换不换？”
    小张哥摇头道：“这个是朋友给的礼物，不好换。”
    “哦……”火蜥蜴有些失望：“那下次再来。”
    小张哥本来还以为会有一番争斗啥的，他还说想个什么办法去弄到龙息香呢，但现在看来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人家敞开门做生意呢……
    买好了龙息香，小张哥再次回到那个树林，这次他发现之前过来打劫的小分队现在都在地上趴着，他们已经学乖了，再也不往起来挣扎，一个个都趴在那里正聊天呢，聊着那几个飞上天的兄弟，不知道是否还安好。
    等到小张哥来到他们面前时，他们再蠢也都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了，所以央求声此起彼伏，而小张哥却没着急解开他们，只是蹲在那问道：“你们知道阿难陀龙吗？”
    接着立刻就有人抢答道：“我知道我知道，阿难陀舍沙！大鳗鱼！我见过一次。”
    “他的皮贵不贵？”
    “以前不贵，现在很贵。”毕竟是海盗出身，一些行情他们还是很了解的：“现在特别贵。”
    “怎么呢？”小张哥好奇的问道。
    这时另外一个人连忙回答道：“因为突然之间海面上再也捞不到它的皮了，现在只能通过一个叫吠舍弥阿引的人去买，他卖的特别贵。”
    小张哥点了点头：“多谢。”
    说完他打了个响指，地上的人突然感觉自己熟悉的身体又回来了，他们连忙起身活动了一下，发现那种滑溜溜的触感再也没有了，都恢复了正常。不过现在他们可不敢在小张哥面前造次了，毕竟鼻青脸肿的疼痛还没有消散。
    “你肯定是超魔法使！”其中有人恭维小张哥道：“不然不会这么强大……”
    小张哥转头去问道：“这个岛上还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比较有特色的。”
    “有有有。”这时一个满脸横肉的大胡子忙不迭的点头：“有个妓寨，里头有个叫阿嘶的，它一身的红毛特别好看！叫声也好听。”
    小张哥的表情顿时扭曲了起来：“红毛猩猩啊？你们……这也太那个什么了一点吧。”
    “大师，很刺激的！千万不要错过。”

 208、这才叫会吃呀

    终究小张哥是没有去尝试红毛猩猩的滋味，哪怕是那些人玩命的推荐。
    当然不是小张哥担心安全不安全，如果他想，那就一定是安全的，只是这玩意真的一点都不吸引人。不过这地方除了红毛猩猩之外，他们说倒还是有点别的有意思的地方，比如说那些过来过往的走私船上都会不定期的带一些奴隶来卖，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花点小钱买下几个奴隶，然后用这些奴隶跟岛上的怪物交换一些好东西，或者索性折磨死其实也很解压。
    小张哥当然是不可能接受这种的提议，但他却也没说什么，因为想改变这种世界靠的并不是守护者而是革命者，总体说来这地方的落后真的是让人啧啧称奇，不过说起来他们竟然能够在这样的恶劣中取得一种莫名的平衡，这倒也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不过最终小张哥还是没有停留，他在这里休息了一夜之后就来到了孟加拉湾附近最大的城镇，据说这里现在是唯一指定阿难陀龙皮交易地点，而除了阿难陀龙的龙皮之外，这里同样还整个次大陆最大的奴隶交易城市和最大的走私港口。
    站在繁华的海港上往外看去，船帆密密麻麻，进港和出港的船只来往不歇，码头上更是彻夜灯火。而进出口的繁华造就了这座城市独特的风貌，周围的波斯、埃及甚至欧洲地区的船舶都汇聚在这里，各色人种往来如梭，甚至于小张哥这样奇装异服的人在街上都没有任何新奇的地方，因为这里同样有许多黑皮肤黑头发的走私客在满街游荡。
    而因为独特的地形加上独特的世界文明，这座港口城市理论上应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和科技含量最高的城市了，那沿着山一层一层建设的建筑和街道显出了一种早期蒸汽朋克的味道，走在这座城市之内，就好像进入了怪物猎人的世界似的，虽然没有神奇的飞毯，但却能看到城市中的飞舟已经成了有钱人的交通工具，就类似于出租车。
    小张哥刚到这，倒也是看啥都新鲜，他甚至还花钱乘坐了一次飞舟，也没有目的地，就是绕城市飞上几圈。飞舟不便宜甚至可以说是昂贵，他们有独特的计程方式就是以街口计程，一个街口就要一枚银币，而一枚银币则是码头苦工半天的薪水。
    飞舟的驾驶者大多也都是一些有一定能力的修行者，虽然跟东方的流派不同但本质上是相差不大，而这些人大多很健谈，他们就像出租车司机一样的与小张哥这样的豪客进行交谈。
    “阿难陀舍沙啊，据说它就住在海湾的下面，用自己的力量保护着这片海湾，它很懒惰从不喜欢动弹，几百年才需要进食一次，但并没有人真正见过它的模样，传说它非常大。”
    飞舟的驾驶者操控着飞舟从城市上空掠过，然后像导游一样给小张哥介绍着这座城市的风土人情，因为小张哥可以进行精神沟通，所以哪怕他说的再晦涩小张哥都能够明白。
    而因为小张哥给了这个飞舟司机一大块金子，今天晚上没有意外的话这艘飞舟就是属于小张哥的了，而上头的司机则专心伺候好这个豪客就ok。
    “下面是我们这最有名的食品店，您需要吃点什么吗？我去给您买来。”
    飞舟的高度已经降低，下头是一家充满了三哥风格的食品店，看上去还挺高档的，小张哥倒是好奇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吧，我请你吃，但是你要负责挑出味道最好的东西。”
    让小张哥挺意外的是这家饭馆居然有专门供飞舟停靠的地方，整得跟停车场一样。进去之后，那种金碧辉煌的感觉着实也是让他眼前一亮。
    不过菜单上的价格更是让人眼前一亮，这里的菜起价都是五枚银币，而昂贵的菜更是以金币计算。而最让小张哥惊喜的是这里居然是有阿难陀龙的龙皮羹的，他为了研究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味道，直接花了十枚金币点了一份。
    参观的服务人员对小张哥说，阿难陀龙的龙皮羹需要大概两个小时才能出锅，需要耐心的等待才可以，对此小张哥并没有说什么，毕竟他也是厨子，他深切的知道一道好菜是需要时间来烹制的。
    他们点了一桌子菜，加起来也不过五枚金币多一点，而一道阿难陀龙的龙皮羹就比这一桌子都要昂贵了，对此飞舟的司机连声夸赞小张哥出手阔绰，毕竟这一顿饭那也几乎相当于这个飞舟客小半年不吃不喝才能攒下来的全部收入，甚至还要多一些。
    要知道，飞舟客在这座城市里已经算是中高收入人群了。
    不过虽然价钱昂贵，但这些东西并没有给小张哥特别惊艳的感觉，因为它们大部分都是由昂贵的香料堆砌而成，胡椒、辣椒、桂皮、八角等等……这些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充满敬畏的香料，在小张哥那边实在不值一提。
    但当两个小时之后那一锅阿难陀龙的龙皮羹上来时却着实给了小张哥一把惊喜，上来的盆子大概就是平时吃水煮肉片的那种盆，里头的龙羹呈现出来的是褐色的膏状，没有什么那些芜杂的香料味。
    小张哥用调羹弄了一勺到碗中，感觉它的质感就有点像……很稀的冰粉，但它的确是热的，浓稠、有质感。轻轻喝上一口，入口第一个感觉就是糊嘴，大量的胶质已经被充分的炖煮在了汤汁里，而接着就是一股前所未有的鲜甜充满了口腔，还有一种海鲜特有的淡淡的腥味，而这腥味并不难吃，甚至正是因为这一点点的腥味反而让这一锅羹汤更具有野性的味道。
    龙羹之中并没有香料，只是一点盐，甚至盐味都可能是皮中自带的味道，因为可以吃出那种若有似无的大海的味道，这很可能就什么都放，只是单纯用阿难陀龙的龙皮熬制。
    小张哥继续吃了几口，他能明显感觉到那种胶感慢慢进入胃中，然后迅速被消化掉，接着以很快的速度渗透到了全身各个地方，虽然这东西对他造成不了影响，但真切的是能够感觉出来的。
    之后他就像个美食家一样细致的品尝着这道菜的每一处细节，而在锅的底下他发现了一些切得很细的像是王八裙边的东西，他吸溜了一根进嘴，都不用用力气，舌头轻轻一抿就彻底化开了，接着就是比汤羹浓郁十倍的鲜味在嘴里炸开，而这里头的咸味告诉小张哥他的直觉还真没错，这羹里的咸味还真的就是来自于这皮本身的味道。
    等到咽下嘴里的东西之后，立刻就开始有甜味往上反，那种带着鲜腥的甜，就像是喝了一碗熬煮足火候的佛跳墙，但这个味道远比佛跳墙更猛更足。
    他再次捞起一根仔细观察了起来，虽然已经熬煮的很烂了，但从外头的形态来看，这东西很像是鳗鱼的皮，但却也有所不同，因为足够厚。
    小张哥让飞舟的司机喊来这里的经理，他说想看一下真正的阿难陀龙的龙皮是什么样子，那经理还能不让么？这可是一顿饭肯花十五枚金币的大佬，甚至都不用小张哥亲自去，他很快就吩咐服务员将原料端了上来。
    摆在托盘里的有两样，一块是晒干的黑色硬壳壳，一块是泡在水中涨发好的龙皮，黑色的没有什么特别，就像是那种大乌龟的壳，大概有十厘米厚，硬邦邦的还有一股腥臭味。但旁边那种涨发好的却呈现出了完全不一样的姿态，它是那种褐色半透明带着果冻质感的一大块，放在桶里大概五十厘米厚，虽然看上去像是果冻，但极为强韧，用手根本戳不进去，甚至用针都无法轻易扎进去。
    小张哥好奇的问了几个问题，那个经理也都一一解答了，他说阿难陀龙的龙皮在买来之后是不能直接烹饪的，因为会有一股特别的臭味，难以下咽。需要先要用小刀一点一点的将龙皮外头的黑色粘液刮下来，然后再将处理好的龙皮放到烤炉里蒸干，光这个过程就要十天甚至更久，而蒸干之后的龙皮再拿出来之后就可以悬挂在阴凉通风的地方保存，需要的时候就可以用锯子锯下一块进行泡发。
    泡发大概需要七天，每天早晚都要换一次水，而且水必须使用最纯净的淡水，不能有一丁点杂质，更不能有盐碱味，光泡发一块龙皮所需要的纯净淡水就足足要花一枚金币从远方运来。
    龙皮泡发之后会具有特殊的质感，这时候就不能使用金属来切割了，因为如果沾染上金属的腥味，挑剔的美食家会掀桌子。这时他们就会用老鹰锋利的喙或者鳄鱼的尖牙来分割龙皮。
    分割好的龙皮会呈现出丝条状，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姿态根本无法烹饪。接着这些龙皮会被放入到用东方来的硬草熬煮的汤中，这种汤可以有效的中和掉龙皮中携带的海腥味，并且让它变得发甜。
    而这还不是最后一道工序，最后一道工序是要将清洗涨发并浸泡过硬草汁的龙皮放入用昂贵陶瓷制作的锅中炖煮，虽然这时的龙皮已经十分松软，但却仍然要两到三个钟头的烹饪才能够端上餐桌。
    小张哥嘴里啧啧称奇，他都没想到制作一份这玩意需要花这么大的精力，难怪是顶级料理了，这份钱放在这里来看，似乎的确也算不上什么太过于昂贵。
    因为这里头几样东西的成本是摆在那的，首先就是纯净水，这里没有一块钱一瓶的纯净，纯净水都是需要那些炼金术师们一点一点制取出来的，这个成本无形中就贵了。再一个就是这里没有竹子，或者说他们这没有湘妃竹，这完全需要走私进口的东西，成本想低那是没门。最后一个就是他们没有精妙的瓷器烧制技术，陶罐虽然也可以烹饪，但却扛不住那么长时间的高温炖煮，所以得用陶瓷，陶瓷哪里来？还是得走私进口。小张哥看到外头的集市上一个从东方走私来的白瓷盘都要一枚金币一个了，一个能承受高温的炖盅恐怕也不便宜。
    但这些东西在小张哥那边……那还不是pdd一搜能搜出上百页的东西？
    “这个能卖点给我么？”小张哥的意思就是想直接买点阿难陀龙的龙皮回去，毕竟人家处理好的，可以省去好大的力气。
    不过这个要求被人家给婉拒了，因为这是他们的招牌菜，虽然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但再过几天就会是国王的生日了，如果现在这些成品卖给别人的话，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制作新的，钱和命比起来，显然还是命更重要。
    小张哥听完那也是能理解的，毕竟人家既然能把制作方法介绍出来，那其实也就是不怕人去仿制的，毕竟这东西没啥技术含量，就是时间成本摆在那，而且还要有充足的耐心。
    “那现在哪里还买得到？”
    经理面露难色，表情尴尬的赔笑道：“这个季节能买到的都是存货，阿难陀龙下次蜕皮是在九个月后，而且现在我们都是从城里那个吠舍弥阿引那买，他的脾气很奇怪，如果不给他送上心满意足的礼物，他是不会卖的。”
    “那他喜欢什么礼物呢？”
    “喜欢……猪，活猪。”
    活猪……小张哥眉头皱了起来，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预感，这个所谓的吠舍弥阿引很有可能就是阿难陀龙，因为一个正常人买东西肯定不会问人索要活猪这种东西啊。
    自产自销？还是挺会做生意的。小张哥决定去拜访一下这位吠舍弥阿引。
    吃完饭，小张哥破天荒的把一大份羹都吃光了，因为味道实在是很好，而他也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帮人的炼金术很大一部分已经和食物融合为一体了，虽然效果要比单纯的丹药类差一些，但却已经不那么难以下咽了。
    “带我去找那个吠舍弥阿引。”小张哥对飞舟的司机说道：“我想去买一点阿难陀龙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