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她杠上了狠毒王爷》 第1章、离奇地穿越 叶听南尖叫着直挺挺坐了起来,将床前站着哭泣的丫头司琴吓得险些晕了过去。 刚刚王妃明明气息全无了啊。 小伙伴知画已经去王爷那里报丧了。 如今小姐却又坐了起来?! 司琴觉得自己要疯了。 “我这是在哪里?”,叶听南癫狂地大喊道。 前一刻,21世纪的考古队员叶听南正在清远一号大墓里奋力挥动着小铲子。 只不过摸了一块古玉坠,奇怪的力量袭来,片刻后叶听南出现在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奢华房间里。 叶听南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在古装电视剧里看过的场景,脑袋一阵剧痛,难道自己穿越了? 这么狗血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你不是说王妃死了吗?”,房门打开了,门口出现了一位高大的黑衣男子。 叶听南不由一愣,这男人当真长得眉目如画啊! 抓狂的叶听南一时看得痴了,安静了下来。 窦明远看着半依在榻上,发髻散乱的叶听南,大婚三个月了,他们两个就冷战了三个月。 如今这女人居然以假死相逼?! 窦明远冷冷地走进了房间,叶听南这才看出来窦明远的左腿似乎有些问题。 这么好看的男子,居然是个瘸子! 叶听南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惋惜。 窦明远脸色一沉,想到了叶听南在新婚洞房夜那讥诮的话语,更加脸沉似水。 他将一张纸甩在了叶听南的脸上。 这男人长得好看,脾气却很差! 可惜了!叶听南摇着头,将那张纸拿了起来。 纸是上好的宣纸,但上面的字读起来却是似是而非。 学霸叶听南同学终于明白一个事实,文言文自己其实学的并不好。 “这写得什么?”,叶听南问道。 “明知故问!如你所愿,休书啊!”,窦明远背着手昂首说道。 这什么开局啊,一上来就离婚? 也好,本人对结婚兴趣不大。 叶听南长出了一口气。 “王爷同本小姐大婚都三个月了,都没有洞房,想来王爷不仅仅是个瘸子,估计也是个废物吧?!”,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说道。 叶听南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这是自己说的?!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脑海里有两个人的记忆和情绪。 叶听南看着不远处那位暴怒的王爷,心里哀嚎道,这真不是我说的,这是身体原主的意思啊。 伺候在旁的司棋和知画脸都吓白了,自家小姐的嘴还是那么不饶人! 窦明远怒极,向两个丫头挥了挥手,冷冷地说道,“你们两个出去!” 叶听南很怂地想拉住司棋的手,可惜拉了个空,两个丫头闪电般地撤了。 房间里只有她和那位王爷了。 窦明远俯下身子,威势摄人魂魄。 叶听南想避让,可是她发现刚刚住进来的身体,用起来还不是那么的得心应手。 她伸出手想推开他,可惜如蚂蚁撼树。 手掌下传来奇异的触感,窦明远的胸膛坚实精致,墨发如瀑垂到了叶听南的脸上。 鼻间都是他身上冷冽的松柏香。 叶听南头晕目眩,“死瘸子,不要碰我!”。 身体原主还没走吗?叶听南恨不得把嘴缝上。 休书都到手了,原主姐姐你这样激怒他又何必呢?! 窦明远的眼眸变成了奇异的红色,“叶小姐既然做了秦王妃,总不能让叶小姐担个虚名吧?!” 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可惜话语间毫无情意。 窦明远一把扯开了叶听南的衣襟,露出了纤秀的锁骨线条,那清脆的丝绸碎裂的声音,奇异地刺激了窦明远。 他压了下去。 窦明远吻住了叶听南的红唇,将她的尖叫堵在了喉咙里。 激烈动作的两个人将床上的芙蓉纱帐都扯了下来。 叶听南终究抵不过一个武功在身的大男人。 涕泪交流的叶听南一口咬在了窦明远的肩膀上,亢奋中的男人丝毫不觉。 ... ... 天狼大陆的坤兰国,京都永安。 秦王妃,昔日的京都第一名媛叶听南被休了,吃瓜群众热血沸腾。 回到相府的叶听南谨言慎行。 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名媛叶听南,说多了,她怕自己穿帮。 这日一个寂静的午后,叶听南睡着了。 梦中她和一个男人并排站在荷塘前,面前荷叶摇曳生姿。 “南妹妹,只要你将这药下在秦王的茶水里,那瘸子归了西,本王一定纳了你!”,那个男人温柔地扶住了她的肩膀。 叶听南猛地坐了起来,茫然四顾,自己依然在这陌生的异世界里。 她一头的汗,这是身体原主的记忆吧! 她还没缓过神来,耳边一个声音响起,“你也太没出息了,和一个男人春风一度,要这许多天起不了床?!” 叶听南侧头一看,一条双角黑蛇正趴在枕边,妖异的绿色双眸正紧紧盯着自己。 她想尖叫,她最怕的就是蛇。 “别叫,不然我就咬死你!我最讨厌女人大喊大叫!”,小黑蛇冲着她呲起了长长的两颗毒牙。 蛇居然还会说话?! 叶听南打了个哆嗦,“你是谁啊?”。 “你是谁啊?”,小黑蛇不耐烦地说道,“为何戴着我主人的玉坠?” 叶听南愣了一下,“什么玉坠?” “就是你脖子上的那块啊。”,小黑蛇碧绿的双眸警惕地看着叶听南。 叶听南低头看向胸前,脖子上真的挂了一块白色的羊脂玉坠。 玉坠上面用金丝和宝石镶嵌了一幅画,不过叶听南没看出画的是什么。 这是自己在清远一号大墓发现的那块古玉坠。 是它带自己来天狼大陆的吗? “你倒是说话啊,你怎么会有我主人的玉坠?!”,小黑蛇用审视小偷的眼光看着叶听南。 “我也不知道啊!”,叶听南很无语。 小黑蛇显然不相信,作出了攻击的姿势。 “等等!你家主人是不是右手有六个指头?”,叶听南想到了自己在实验室里看见的墓主人尸骨。 小黑蛇的绿眸里灵光大现,“是滴,是滴,他在哪里?快带我去找他!” “他将这玉佩送给了我,说要闭关修炼一阵子!”,叶听南心虚地看了一眼小黑蛇。 “主人为什么将掌门人信物玉佩送给了你?”,小黑蛇头歪着,一副思考的样子。 “也许是看本小姐聪明善良吧?!”,叶听南说得理直气壮。 小黑蛇切了一声,“就你?聪明?善良?” 第2章、黑白两个跟屁虫 “我们家小南当然聪明善良了!”,半空突然响起了一个傲娇的声音。 一人一蛇都愣了一下。 抬头看去,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脸白如纸的魂灵。 小黑蛇目露凶光脖颈陡然涨大,凌空飞起,张开大口就要将那魂灵吸入肚内。 那魂灵连忙躲到了叶听南背后,“小南,救我!”。 叶听南这才回过神来,冲着小黑蛇大喊,“小黑,别啊,那是我好朋友!”。 小黑蛇闭了嘴,遗憾地看了一眼那个白阿飘,多么大补的东西啊! “骨头,怎么也到这个奇怪的世界了?”,叶听南诧异地问道。 “你不知道吧,可是我救了你喔!”,叫做骨头的魂灵白了一眼小黑,转头笑着对叶听南说道。 “来吧,给个热情的抱抱!”,骨头冲向了叶听南。 叶听南伸出一根手指拦住了她,“打住,你怎么救了我?” “你考古的大墓后来整个塌陷了,理论上你已经死在那里。”,骨头说道。 叶听南不由黯然。 “不用担心啦,一千年我才发现一个投缘的通灵人,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骨头亲热地摸了摸叶听南的脸。 “主人,要不要我把它吃了?他居然敢摸你尊贵的脸!”,小黑蛇看着骨头,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骨头恨恨地看了小黑蛇一眼。 吱呀一声门突然开了,一位容貌艳丽的妇人冲了进来,满头的珠翠乱晃,“怎么这么吵?!你在和谁说话?” 那妇人大大的眼睛,眼角上吊,显出了三分凶样。 后妈,相府的女主人,慕容秀雅,脾气不好,心肠不好。 这一串词语在叶听南脑海里闪现。 “一个王爷的下堂妻,还有脸整天睡在床上?你真以为自己是相府的千金大小姐啊?!”,慕容秀雅张嘴就喷。 叶听南淡淡看了慕容秀雅一眼,起身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地站到了一边。 她眼角余光看去,小黑蛇已经不见了踪影,骨头正飘在慕容秀雅身边,作势要掐死她。 叶听南用眼光制止骨头。 骨头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了手。 那边慕容秀雅觉得喉头一紧,不由咳了好一阵子。 身后的丫头婆子,好一阵忙活,她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怎么一看见叶听南自己就难受?! 慕容秀雅冷哼了一声,说道,“就凭你还想和我家听雨争?看看,连那个瘸子废材王爷都不要你了!”。 慕容秀雅看着叶听南憔悴的样子,心里很是得意。 叶听南的脑海里出现了身体原主的记忆。 原来在半年前的太子妃选秀大典上,叶听南着了慕容秀雅的道,得罪了太后。 太后对叶听南满心憎恨,硬生生否了太子的意思,将叶听南指给了废材王爷窦明远。 “孩儿这一切不都是托了您的福?”,叶听南淡淡地说道。 “你自己时运不济,同我有什么关系?”,慕容秀雅不屑地撇了撇嘴。 “怎么同您没关系呢?那天您特意给我化的梅花妆,穿的雀灵裙,可都是太后深深厌恶的!”,这剧情,宫斗剧中多了去。 慕容秀雅有点意外,头脑简单的叶听南怎么会想明白了这件事?! 说什么都迟了,慕容秀雅止不住地得意,“那是你人傻,怪得了谁?!” 慕容秀雅是叶知微的续弦,女儿听雨什么都要排在叶听南后面。 如今可算是去了一块绊脚石。 慕容秀雅最近总是春光满面的。 “父亲大人知道母亲您这么聪明机智吗?”,叶听南讥讽地说了一句。 “我会傻到告诉你父亲?”,慕容秀雅切了一声。 “我居然没发现你是这样一个阴险的人?!”,一个暗哑的声音从她们背后传来。 宰相叶知微出现在她们身后。 他早就到了,只是慕容秀雅光顾着得意,没有看到他进了门。 慕容秀雅大惊失色。。 她一向两面功夫做得好,在叶知微面前扮演着慈祥后妈的形象,甚至连叶听南都觉得她很好。。 慕容秀雅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还不快走?!”,叶知微懒得理她,冷哼了一声。 慕容秀雅盯一眼叶听南,这贱丫头看到叶知微来了,却不告诉自己,闷坏! 慕容秀雅哼了一声,掉头就走,自己嫡亲的姐姐慕容云梅是当朝的皇后,叶知微能拿自己怎么样?! 叶知微打量着叶听南,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长得太像她娘亲了。 本来叶知微还在生她的气,此刻不由心软了。 “你这孩子!为父不明白做一个闲散王妃有何不好?!”,叶知微边说边摇头。 叶听南低头看着脚尖,沉默不语。 “宫里面传来了皇后娘娘的请柬!”,叶知微说道。 “我可以不去吗?”,叶听南恭敬地说道。 上次被那凶狠的秦王生吞活剥了后,叶听南到现在还是腰酸背痛。 “宫里的请柬可以拒绝吗?”,叶知微边说边摇头。 叶听南默然。 “宫里的赏花宴,别人去相亲,你去赏花静静心也就是了。”,叶知微也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 邀请听雨,那是想让太子和听雨亲上加亲,邀请听南是什么意思呢? ... ... 叶听南香喷喷地吃完了晚饭。 司琴叹了口气,小姐越发没心没肺了。 总不能在娘家住一辈子吧。 司琴还没有想明白,这个世界女人不嫁人该怎么活。 叶听南心满意足地在独自在花园里散步消食。 已是初夏了,花园里繁花似锦。 “我肚子饿了。”,小黑蛇从白玉坠里幻化了出来。 叶听南随手递给小黑一块吃剩的米糕,“我以后就叫你小黑吧?” 小黑用尾巴将那米糕扔得好远,鄙夷地说道,“你居然给一个至尊灵兽吃米糕?!” “那你要吃啥?”,叶听南好奇道。 小黑看看飘在叶听南身边的骨头,口水流了下来,“我可以吃骨头吗?” 骨头尖叫了一声,“啊呸!你居然想吃一个善良的魂灵?!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只会饿得胃痛!良心是啥东西?!”,小黑龇了龇牙。 “你们都是我的人,小黑不可以吃骨头了。”,叶听南说道。 “骨头压根不是人!”,小黑撇了撇嘴。 “说得好像你是人似的!”,骨头呸了一声。 “好了,别吵了,小黑你到底要吃什么啊?”,叶听南大喊一声。 这两个黑白小祖宗吵得她头疼。 第3章、奥里西斯神殿 “自然是晶石啊!”,小黑一脸的鄙夷。 这个灵修的世界,居然还有人不知道灵兽要吃啥。 “那你自己去找吧。”,叶听南琢磨着晶石是什么。 “你去找!”,小黑蛇很生气。 灵修的人有了灵兽,哪个不是巴巴地供养着! “我为什么要去找那个什么晶石?”,叶听南大惑不解。 “我是这块玉坠的契约灵兽!你戴上它就是我的主人,主人难道不应该给手下管饭?!”,小黑蛇饿得有气无力。 大姐大好像应该给手下小弟,不,小蛇找口吃的吧。 “这块红宝石可以吗?”,叶听南拔下头上的一个簪子,颇为心疼地看了一眼。 “不可以!你不会不知道晶石是啥吧!”,忍无可忍的小黑蛇尖叫了起来。 叶听南连忙捂住了耳朵。 “你告诉我哪里有卖的吧,我给你买还不行吗?!”,叶听南无可奈何地说道。 小黑冷哼了一声,碧绿的双眸中光芒暴涨。 她们的身形消失在那光芒中。 片刻后,叶听南出现在一个古怪的黑色楼宇前。 楼宇飞檐翘角高耸入云,仿佛一个黑洞,将周围的光都吸了进去。 叶听南不由打了个寒战,“我们怎么会到这鬼地方来?!”。 “瞬间位移,小菜一碟啦!”,小黑得意地昂了昂脑袋。 骨头紧紧粘在叶听南身上,看着那座没有丝毫光亮的黑楼,抖着声音说道,“鬼地方可没这么可怕!”。 “这鬼地方叫奥西里斯。”,小黑眼睛放光地看着黑楼,晶石的味道可真香啊! 骨头愣住了,这地方就是奥里西斯? 嗖地一声,骨头不见了。 “没出息的胆小鬼!”,小黑鄙视地想竖个中指,一凝神才发现自己没有那玩意。 老主人喜欢比划这个手势。 小黑很是失落。 “骨头,你走了?”,叶听南问道。 “没,我想还是隐身和你们一起进去。”,骨头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 “你有身体这种东西吗?!”,小黑呸了一声。 “奥西里斯是个很可怕的地方吗?”,叶听南好奇道。 她倒没有十分害怕。 自从成为一位考古队员后,她的神经就变得很大条。 “就是一个做任务换晶石的市场。”,小黑不以为然。 “不可以买吗?”叶听南好奇地问。 小黑摇了摇头。 天狼大陆是个灵修的世界,而晶石可以快速成倍地提高修行。 整个大陆,只有在奥西里斯才能见到晶石。 怎么买,自然奥西里斯说了算。 ... ... 叶听南已经不知道自己爬了多少层台阶了,浑身都是汗。 终于,最后一层了,叶听南不管不顾地趴到了冰冷的黑玉台阶上。 “我滴个神呢,这楼门槛可真够高的!”,叶听南很愤怒,没电梯你盖那么多台阶干嘛。 “到这儿来的人都不爬台阶的。”,小黑淡定地说道。 “不爬台阶?你飞啊!”,叶听南一肚子气。 她突然住了口,看了一眼小黑。 好吧!来这里的人还真都是飞上来的。 “你为啥不带我飞上来?!”,叶听南不开心。 小黑刚才还带自己瞬间位移了。 “我没什么血量了,带不动你这个胖子。”,小黑淡定地说道。 血量!你打游戏呢!还说我胖! 叶听南愤愤不平地一脚踢向黑布隆冬的大门。 小黑想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下一秒,叶听南已经抱着脚直跳了。 那大门不知道是啥材质的,坚硬无比。 “正确的开门方式是你站在这个测灵石上!”,小黑蛇同情地看了一眼叶听南。 叶听南的心头一万只草泥马奔过。 “然后呢?”,叶听南瘸着腿站到了那块乌黑如墨的石头上。 小黑蛇忐忑地看向高大,严丝合缝的两扇大门。 测灵石会自动测试来人的灵力值,来确定开不开门,以及如何开门。 小主人一丝一毫灵力也没有。 会不会有人一脚将小主人踢下台阶? 小黑蛇心里很虚。 ... ... 轰的一声巨响,绚丽的烟火在奥里西斯漆黑的夜空中华丽绽放。 叶听南看的眼睛发光,奥里西斯欢迎客人都是这么大手笔吗?! 大门悄无声息地向两边滑去。 一位锦衣华服的胖男人冲了出来。 他的目光在叶听南身上一滑而过,急切地在台阶上搜索着。 这是哪位灵神,灵圣来了? 大堂里几百年没有响过的迎客钟竟然自己轰然长鸣。 “这也没人啊,迎客钟怎么自鸣了呢?”,梁总管自言自语道。 “这位大叔,我们不是人吗?”,叶听南跨进了大门,回头对梁总管说道。 “就你?!”,梁总管鄙夷地说了一声。 自己干奥里西斯总管很多年,还没有看走过眼。 这女子连最低等的灵徒都不是。 “没有灵力的人不能进入奥里西斯。”,身形微动,梁总管拦在叶听南面前。 想到房内刚和自己颠鸾倒凤的娇俏美人,梁总管心头火起,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去、去、去,凡人来什么奥里西斯,不要命了!”,梁总管指挥着人要将叶听南拖出来。 一直冷眼旁观的小黑身形骤然涨大起来。 只一瞬,小黑就变成了巨大的双角怪蛇,两只眼睛象两个绿灯笼阴森森地看着梁总管。 我的天哪!这女子的灵兽居然是一条黑龙! 梁总管腿一软,跪在了叶听南面前,“小的参见昆仑教主!”。 叶听南吓了一跳,这平白无故的行这么大礼? 叶听南扭头看了看小黑。 小黑已经恢复成了小蛇的模样,冲着她龇牙,算是笑了笑。 “我是昆仑教主......”,叶听南一头的雾水。 “您当然是啊!”,小黑扭动着小蛮腰向大堂游去。 梁总管已经麻溜地起了身,利索地在前带路,引着叶听南向大堂走去。 同暗黑的楼外立面完全不同,奥里西斯的大堂金碧辉煌,巨大璀璨的水晶吊灯如银河从楼顶倾泻而下。 叶听南看得嘴巴都成了o型。 奥里西斯大放烟火的阵仗早惊动了大堂内的众人。 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坐在轮椅里的窦明远,凝神望着万众瞩目的娇俏女子,面无表情。 “王爷,您看居然是王妃!”,他的侍卫商大立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路人罢了!”,窦明远淡淡地说道。 肩膀那里隐隐作痛,被咬的地方估计要留疤了。 他想到了春光旖旎的那晚,冰封的俊脸上闪过一丝异色。 她还真是牙尖嘴利! 窦明远催动了轮椅,缓缓向前。 ------题外话------ 新人,新书,打滚求收藏喔,么么哒 第4章、落魄的凤凰依然是凤凰 一个穿着黄色裙衫的女子,抢在窦明远前面凌空飞起,身姿潇洒地落在了叶听南的面前。 她的灵兽一只朱雀,紧跟着主人,盘旋而至。 这女子长得美艳,大大的眼睛水波流转,头上梳了双环发髻,一颗晶莹剔透的钻石正垂在眉心。 长得好武功好,大厅里有人大声喝彩。 “大姐,你今天怎么到奥里西斯来了?”,来人正是慕容秀雅的女儿叶听雨。 刚才迎客钟自鸣,大厅里的众人都以为来了不得了的灵神。 结果跟在梁总管身后,竟然是一位娇俏的女子。 大厅里一时鸦雀无声,直到叶听雨打破了寂静。 嗡嗡地议论声四起。 叶听雨身份尊贵,大厅里认识人很多。 她的姐姐不就是最近街谈巷议的秦王废妃叶听南吗?! 京都里的人都知道叶听南不学无术,是个绣花枕头。 如今在奥利西斯这个修灵高手云集的地方居然看到了叶听南?! “你是?”,叶听南有点懵。 叶听雨撇了撇嘴,还真能装! “大姐,你是不是被休回家,难过地有点变傻了?连妹妹听雨都不认识了?!”,叶听雨大声说道。 听南打量着叶听雨同慕容秀雅相似的脸,想起来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喔,你好。”,叶听南淡淡地打了个招呼,就要跟着梁总管继续向大厅深处走去。 叶听南已经同梁总管说了,自己是来做任务换晶石的。 “大姐,你没有丝毫灵力,到奥里西斯来一日游吗?”,叶听雨戏谑地说道。 以前她对叶听南还是一口一个姐的喊着。 如今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自己没有必要再忍叶听南了。 “这个是我的事,不劳妹妹操心。”,叶听南不想同她纠缠,无奈叶听雨直接挡在了面前。 小黑趴在叶听南的肩膀上,不耐烦地吐了吐长长的舌头。 “这是姐姐的灵兽?”,叶听雨看到了小黑愣了一下,继而大笑起来。 “恭喜姐姐啊,一个灵徒都不是的人能有条蛇就不错了!”,叶听雨语气很是不屑。 大厅里响起了一阵讥笑声。 叶听南依然面色平静,“妹妹有事吗?没事我要走了。” “姐姐着什么急啊,我也不欺负你,就让我们两个的灵兽比试一下如何?!”,叶听雨说道。 叶听雨心知肚明,妈妈对这叶听南,一直宠着,只不过是为了捧杀叶听南罢了。 长大的叶听南也如她们所愿,变成了京都里有名的纨绔大草包。 空中的朱雀,听到主人的话,意得志满地发出了一声嘹亮的鸟鸣。 鸟鸣声直入人的肺腑。 这只朱雀灵力不弱,能够驾驭这等级灵兽的叶听雨,估计已经是位灵宗了。 大厅里的众人不由啧啧称赞起来。 “不行,我的小黑很饿了,我得先给它找点吃的。”,叶听南一口拒绝。 “连自己的灵兽都养不活?!姐姐你不是一般的无能啊。”,叶听雨美丽的脸庞上全是得意。 “我赌一块上等的灵石,赌叶家二小姐叶听雨赢!”,大厅里有人大喊道。 “我赌两块上等的灵石,押叶家二小姐赢!”,很多人随声附和。 这强弱分明的,此刻便宜不沾,啥时候沾。 叶听南看了小黑一眼。 小黑抛了一个大大的媚眼给她。 “诸位都是灵修大家,说出的话,可要算数哦。”,叶听雨淡淡地瞄了一眼全场。 众人纷纷点头。 旁边的梁总管眼观鼻,鼻观心。 诸位看过头生双角的蛇吗? 诸位一点眼力没有,自己找死,本总管也没办法啊。 小黑突然腾空而起,飞到了朱雀面前,幽幽地看着那只大鸟。 叶听雨冷笑一声,开始催动朱雀。 杀了叶听南的灵兽,狠狠地羞辱她,让太子明白自己有多优秀! 空中的朱雀和主人心意相通。 它的红色眼睛定定地看向小黑,张开嘴,一团团的火球接连不断地向小黑飞去。 小黑身形扭转,避开了火球的攻击,诡异地出现在了朱雀的背上,张口就咬。 朱雀迅捷地感受到了背部传来的杀意,身形向下急坠,躲过了小黑的致命毒口。 朱雀再次面对小黑,态度严肃了许多。 它很是忌惮小黑的鬼魅身法。 朱雀厉啼一声,张开嘴,一下子吐出了九颗火球,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火网,兜头向小黑罩去。 那火网将小黑所有的去路都断了。 大厅里的人都暗自心惊。 他们也都看出来了,这火是三昧真火,水浇不灭,风刮不息,遇着就是个死啊。 眼看小黑就要活活烧死了,叶听南大袖中的手作出了奇怪的动作。 叶听南并不确定能行,她的念力时灵时不灵的。 只是如今情况紧急,不能见死不救啊。 空中的火网奇怪地顿住了。 叶听南心中一松,好歹灵了那么一回。 朱雀有些奇怪,什么人可以拦得住自己的火网?! 朱雀猛然再次发力,火网又开始向着小黑疾飞而去。 小黑丝毫没有慌乱,它淡定地对着火网吐出一颗小水球。 小水球慢悠悠地向着火网飞去。 叶听雨讥讽地看了一眼叶听南,螳臂当车! 小水球终于撞上了烈焰飞腾的火网。 小水球还是那样,火网却开始发白发硬,竟然冻在了当空。 抬头仰望的众人嘴巴张得老大,这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要知道,三昧真火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烧化铁器。 冻住的火网开始裂纹四起,渐渐变成了粉末,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朱雀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它不明白。 就在这时,小黑身形扭动,瞬间出现在朱雀的脖子旁,一口咬了下去。 朱雀中了小黑的毒。 它发出了长长的哀鸣,拖着华丽丽的羽毛,直直地向地面坠去。 叶听雨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反应,空中的朱雀已经开始解体。 片刻后,空中只留下了不停闪烁的一个光团。 再过后,这个光团也暗淡了下去。 渐渐大堂的上空什么也没有了。 灵兽朱雀就这样形销魂散了。 愤怒的叶听雨猛然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向着叶听南刺去。 “你这个妖女!使了什么法术,竟然杀了本小姐的灵兽!”,叶听雨破口大骂。 她是气急攻心,这朱雀花了她无数灵石,这才晋升灵宗。 如今被叶听南一朝毁去,心里疼如刀割。 她的身形极快,叶听南还没来得及躲闪,剑尖已经到了胸口。 叶听雨的手腕再次发力,一剑想要了叶听南的命。 突然,一颗金瓜子急飞而来,啪地一声正中叶听雨的手肘。 叶听雨只觉得手腕巨疼,眼泪都疼掉了下来。 当啷一声,她手中长剑掉到了地上。 第5章、诡异的系统 “什么人敢偷袭本小姐?!我要让太子哥哥......”,一想到自己温婉可亲的人设,叶听雨硬生生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她看着坐在轮椅中的窦明远,眼眸冷了一冷。 太子哥哥不喜欢的人,自己也不喜欢。 “见过王爷!”,叶听雨敷衍地行了一礼。 “商大立,你这个不长眼的奴才!”,叶听雨怀疑窦明远,却只能明着骂商大立。 “竟然将王爷带到这危险的地方来!如果刚才被这妖女伤到了,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窦明远面无表情,自己转着轮椅来到了叶听雨面前,将那颗金瓜子捡了起来,吹了吹放入了口袋。 叶听雨粉脸气的通红,“明人不做暗事!”。 “本王随心做事,不管明暗!”,窦明远淡淡地说道。 他并没有理会叶听雨。 而是注视着晶石雨中心的那个女人。 愿赌服输的看客纷纷将晶石凌空送到了叶听雨的面前。 叶听雨的面前顿时出现了一座好看的晶石小山。 她感觉到了窦明远的注视,飞快地看了一他眼。 两个人的视线相撞了。 叶听雨迅速地扭转了头。 她关于窦明远的所有记忆就是离婚那一夜的暴风骤雨。 长得好看的渣男最危险。 叶听南给他贴完标签,没有理会自己这位前夫,凝神看向面前的晶石。 一块带着淡蓝光芒的晶石最大,叶听雨好奇地将那块晶石拿到眼前细看。 很像水晶,但是里面似乎有能量流在涌动,叶听雨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她留了那块淡蓝的晶石,将其余的推到了小黑面前,“吃吧,吃吧,估计有点硌牙!”。 小黑的口水已经流到了大理石地板上了,一听到主人的许可,立刻张开了大口,对准晶石小山大吸起来。 不过片刻功夫,流光溢彩的晶石就失去了光泽,变成了暗沉沉的灰色。 小黑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一口浊气吹去,它面前的晶石小山变成了一堆粉末。 原来这就吃好了,叶听南咦了一声,自己居然还担心小黑硌了牙。 大厅里的众人却变了脸色。 吸入晶能是件危险的事,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那巨大的晶能冲破了血脉,爆体而亡。 像小黑这样鲸吞海吸地,他们还头一次见到。 “你吃饱了?!”,叶听南问道。 小黑点了点头,又迅速地摇了摇头。 “你这什么意思?”,小黑似乎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说话。 一番眼神交流,叶听南终于明白了,“喔,才半饱!”。 叶听南叹了口气。 我这是大姐大?怎么看都是一个老保姆啊。 “梁总管,我们走吧。”,叶听南催着梁总管继续前进。 “等等!”,轮椅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块晶石你不能要,给我吧。”,秦王窦明远平静地说道。 “为什么?!”,叶听南扬了扬眉毛。 “因为本王想要。”,窦明远抬头哼了一声。 “王爷今早带脸出门了吗?”,叶听南笑眯眯地说道。 “本王一向不在乎脸面。”,窦明远白眼向天。 大厅里雅雀无声,看着这对绯闻中鸡飞狗跳的前夫前妻。 “就算王爷豁得开脸,怎奈本小姐不愿意给!”,叶听南哼了一声。 “梁总管,《坤兰律》中强抢别人财物,如何判罪?”,叶听南问道。 正看热闹看得兴奋的梁总管,头一缩讪讪地说道,“小人不知啊!”。 “财物贵重的是十年以上啊!”,叶听南笑眯眯看着窦明远。 “不用你说,《坤兰律》我家王爷倒背如流。”,商大立护主说道。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那就是二十年起步啊,王爷慎重!”,叶听南立刻补了一句。 商大立气得可以,同情地看了一眼自家王爷。 “《坤兰律》是我家立的,本王爷可以改。”,窦明远饶有兴趣地看着叶听南。 这出了名的纨绔大草包居然知道《坤兰律》?! 这真的是叶听南吗? 不要脸到了这个地步,叶听南也无话可说了。 叶听南气得掉头就走。 窦明远冰山一样的俊脸上隐约有一丝笑意。 窦明远暗运内力。 一股大力袭来,叶听南竟然握不住那块淡蓝晶石。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块淡蓝晶石到了窦明远手里。 叶听南气结,大喝一声,“小黑!”。 结果半天没有动静。 叶听南回头一看,小黑整个卷成了一盘蚊香,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绿色眼眸,歉疚地看着她。 叶听南掉头就走,梁总管连忙紧跟而去。 窦明远安静地坐在轮椅上,仔细地打量着手里那块淡蓝晶石。 ... ... 叶听南被带到了一个空荡荡的房间,一把木椅孤零零地放在中间位置。 梁总管恭敬地行了一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同外面的奢华相比,这里简单的有点简陋了。 “请坐。”,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叶听南茫然四顾,只有自己一个人啊。 “我可以感知你最喜欢的形象,你可以自己选一个,这样我们交谈起来会很愉快。”,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一道光柱出现在了她面前,其中一个模糊的身影开始显现。 “高一飞?!”,叶听南大吃一惊。 这是她一组的同事,长得确实很帅。 高一飞开始模糊了,又一个身影开始显现。 “朱志文?!”,自己可是他的粉丝啊。 朱志文开始模糊了,渐渐又出现了一个身影。 居然是窦明远! 墨黑的长发垂在苍白的脸旁,轮廓无比完美的五官清清冷冷。 叶听南明白了,这个声音在读她的心。 “都不要!”,叶听南尖叫了起来。 “都不喜欢?”,那个声音似乎若有所思。 “那就这位吧,基本都喜欢的。”,那个声音似乎做了个决定。 一位拎着lv包包化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出现在叶听南面前。 居然在异世看到了自己妈妈! 多诡异啊,叶听南想哭。 叶听南对妈妈一直内疚于心。 如果不是自己,爸爸妈妈也许不会离婚吧。 高中春游,叶听南鬼神神差地背了妈妈的lv包包。 家里很穷,妈妈说那个包包是个假货。 春游回家,妈妈一眼就看见了她背的lv包包,那包包还在向下滴着液体。 妈妈脸色变了。 叶听南这才发现,饮料瓶的盖子松了,饮料漏了出来。 妈妈重重的一个耳光甩了过来。 “这个包包十几万啊!”,妈妈气的脸都变了色。 叶听南眼角的余光看见爸爸瞬间铁青的脸。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题外话------ 新人,新书,求收藏喔,早安,么 第6章、尴尬的约会 终于一切归于平静,房间里只余下一道明亮的光柱了。 “我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那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没什么。怎么陈呼您?”,叶听南吸了吸鼻子。 “这里的人都叫我上仙。”,温和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动。 “你是一个系统?”。 “客官如果喜欢这个名字,你也可以叫我系统。” 叶听南很无语。 “不知客官想要哪个方向的任务?”,上仙系统说道。 “有什么方向?”。叶听南好奇地问道。 房间里那面黑色的墙亮了起来,龙飞凤舞的字跳将出来。 这不会是led液晶屏吧?! 叶听南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那面墙,很硬。 她缩回了手,费力地看了起来。 这些文字很像她记忆中的小篆。 方向很多包罗万象,有寻仙打怪的,有悬赏缉拿的,有杀人寻宝的...... 她看得眼花缭乱。 “有没有报酬多,又不怎么费力气的?”,叶听南问道。 上仙系统沉默了一下。 “有一个刚上传的任务,比较符合您的要求,不知道叶小姐是否感兴趣?”,上仙系统说道。 “说来听听了。”,叶听南眼睛一亮。 “这位客官一出生母亲就故去了,如今长大了,想寻找到母亲的坟墓。如果成功了,您可以获得十块上等晶石。”。 黑色的墙上开始出现详细的资料。 “商洛?!”,叶听南说道。 “是的,这位客官出生在商洛,也就是坤兰国的旧都。”。 “坤兰国的都城以前不在永安?”,叶听南看得入神,轻轻说道。 “是的,坤兰国19年前的旧都在商洛,那时候坤兰只是这块大陆上的一个小诸侯国罢了。”。 叶听南决定接下这单,自己学的考古专业,去寻个墓葬也算学以致用吧。 “那么,祝叶小姐马到功成!”,系统说道。 “谢谢,你确定你是上仙?”,叶听南叽咕道,这真的很像21世纪的系统啊。 “你确定你是叶听南吗?”,温和的声音响起,语速和语调丝毫不变。 叶听南默然。 上仙系统默然。 ... ... 叶听南和小黑瞬间回到了房间。 黑夜中的宰相宅院很是安静,隔壁守夜的司琴睡梦中说着梦话。 叶听雨还没回来。 叶听南想趁机先睡会。 “你们回来了!可让我担心死了。”,骨头惨白的小脸出现在她们面前。 “呸,胆小鬼!”,小黑鄙视地说道。 骨头委屈地看着叶听南,“小南,一条蛇也敢欺负我!”。 小黑翻了翻绿色的眼睛,游到枕头旁边,盘成一团兀自睡了。 今天吃得太多了,它得好好消化一下。 “奥利西斯也没那么可怕啊。”,叶听南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也躺了下来。 “我也是听一个老鬼讲的啦,奥利西斯古天狼语中的意思,就是阎王中的阎王。”,骨头说道。 阎王中的阎王,就是自己上司的上司喽。 作为一个千年老魂灵怎么能不害怕到死?! 骨头心有余悸,再一看,叶听南已经沉沉睡去。 ... ... 辰时已过,太阳白花花地照着大地。 叶听雨黑着脸从自家马车上下来。 奥利西斯地处永安远郊,路程可不近。 听得仆人回禀,父亲天不亮就去上朝了,叶听雨冷哼一声就向大姐叶听南的房间走去。 司琴捂住嘴,看着暴怒的二小姐一脚踢飞了卧房的门。 叶听南穿了一身月白色男子衣袍作书生打扮,站在那里淡定地看着叶听雨。 “二妹妹好大的火气,记得在我回家前修好我的房门!”,叶听南招呼着司琴向外走去。 叶听雨气得牙痒痒,用剑指着叶听南。 “你的黑蛇咬死我的朱雀,你拿命来赔!”,叶听雨厉声喊道。 “那二妹妹半个月前,活活打死了丫头静蓉,是不是也要拿命来陪?”,叶听南挑了挑眉毛说道。 叶听雨一听吓得脸都白了,自己对外宣称静蓉失足落井而死,叶听南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血口喷人!无凭无据大姐不能诬陷我。”,叶听雨强自镇定 “是吗?那天静蓉私自试穿了你的那件百蝶穿花裙,惹怒了二妹妹是不是?!”,叶听南眼睛里有了怒意。 “你怎么知道?!”,叶听雨的脸色一白。 “静蓉告诉我的啊!她此刻就趴在你的肩膀上啊!”,叶听南冷冷地说道。 “怎么可能!”,叶听雨尖叫了起来。 这几天她为了肩膀痛,请了好几位名医,可是并无效果。 她的肩膀一日疼过一日。 难道竟然是静蓉一直趴在那里?! 叶听雨崩溃了,大叫着向着慕容秀雅的院落跑去。 相府下人们流传的小道消息居然是真的。 静蓉同司琴又是手帕交,司琴很是伤心。 叶听南叹了口气,带着惊惧不定的司琴,出了相府。 昨晚她同任务发布人约好了在天香茶楼见面。 叶听南一路上好言安慰着司琴,她才渐渐停止了哭泣。 ... ... 窦明远大汗淋漓地出现在天香茶楼。 茗香室里,只不过片刻,他就换好了衣服,戴了一个银质镂花面具,气质儒雅地端坐在茶盘前。 商大立惊讶得下巴都掉了下来。 从昨晚开始,他就不认识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王爷了。 今天王爷接见外国使臣的时候,就一直不停地看着自鸣钟,生怕错过了同叶听南的约会。 接见一结束,王爷就催命似的,带着一众护卫到了天香茶楼。 一想到几乎将整个王府都拆了的母夜叉,商大立的头就疼了起来。 这不,这母夜叉又迟到了! 叶听南不安地看了一眼天香茶楼的自鸣钟。 自己迟到了! 雇主不会认为自己不敬业吧。 叶听南带着司琴急急地向茗香室走去。 正在洗茶的窦明远听到堂倌来报,客人到了,立马直了直腰,清了清喉咙。 他的眼睛一扫,突然看见茶几上自己脱下的王爷朝服。 这是要露馅? 坤兰总共也就三个王爷啊。 他一时情急抓起朝服,就向戴着面具伺立在门边的商大立扔去。 就在此时房门打开了,一身书生打扮的叶听南走了进来。 那间朝服兜头就罩在了叶听南的头上。 叶听南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被一件衣服蒙住了。 衣服上浓重的荷尔蒙味道传来,叶听南皱了皱眉,这味道怎么似曾相识? 第7章、说一不二组合 叶听南一时愣在那里。 黑暗中,她被那熟悉的味道包围。 冷冽的松柏香,自己这是在哪里闻过?! 那大朝服上面又是刺绣又是珠宝的,既大又重。 司琴和戴着面具的商大立手忙脚乱地将大朝服取了下来。 商大立用力一扯,将大朝服拉到了自己怀里,紧紧揉成了一团。 司琴白了一眼商大立。 这都是什么待客之道?! 叶听南的发髻被扯散了,一头乌发如瀑布般地倾泻在身后。 她无奈地一笑,自己用发带将头发拢起, 叶听南本就面目姣好,这一个动作更是妩媚动人,窦明远手里的茶壶险些摔了。 “你好,叶小姐,不好意思,刚才扔东西失了准头!”,窦明远拱手道歉。 “没什么了。”,叶听南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大金主。 半城烟雨戴着面具坐在青瓷茶盘前,眉如远山,仪态风流。 “你好,半城烟雨。”,叶听南拱手行了一礼。 这是任务发布者的名号。 窦明远冲着叶听南点了点头,请她入坐。 他动作优雅地提起一把温润的紫茶壶,将红色的茶汤注入琉璃茶盏中。 叶听南也不客气,伸手取了琉璃盏,线条优美的红唇嘟起,轻轻吹了一下抿了一口。 两个人离得极近,那嘟起的红唇,细长洁白的脖颈在他的面前诱惑地放大。 窦明远心神不由一荡。 “好茶,很像普洱。”,叶听南陈赞道。 “普洱是什么茶,本王......本公子怎么没听说过?”,窦明远说道。 叶听南突然被茶呛住了,大力咳嗽几声,讪讪地说道,“也是一种茶了。” “您可以具体介绍一下当时的情况吗?”,叶听南连忙转移话题。 窦明远看了一眼商大立。 商大立拱手答应了一声,出了房间,不一会儿引领着一位老人前来。 老人须发皆白身形佝偻,左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拉扯得整张脸都变了形。 “这位是我出生时母亲的随从温典。这次前往商洛,你带他前去,可以事半功倍。”,窦明远暗哑着嗓子说道。 他担心叶听南认出自己,故意压低了声调。 叶听南平静地看着丑陋的老人,点头打了个招呼。 这怕不是换了个人吧?!商大立狐疑地打量着叶听南。 这位叶家大小姐出了名的颜控,看到既老又丑的温典,不应该是一脸恶心的表情? 正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房门咣当一声被人大力推开了。 一位锦衣公子春风满面地冲了进来,目光在茶室里转了一圈,立马发现了目标。 他三步并两步走到叶听南面前,大力一拍她的肩膀,“南妹妹你果然在这里!刚才楼下小厮说你在这里,我还不信呢!”。 叶听南猝不及防,手里的茶盏哗啦一声掉到了茶盘上。 这是什么一个情况? 她连忙去调取身体原主的记忆。 吏部尚书家的独子马文升,死党,说一不二组合中的不二! 叶听南震惊地嘴都没合拢,自己和面前这个婴儿肥都没退的小屁孩是死党?! “这位公子,这里是私人会见,非请勿入!”,商大立冷冷地说道。 马文升恍若未闻,一扬手,他身后的家丁取出了一个纸筒一样的东西,喷出了一屋子的彩带、花瓣。 “恭喜南妹妹和离重获自由身!”,马文升一脸兴奋地嚷嚷道。 “不是和离,是被休!”,在茶盘前正襟危坐的半城烟雨冷冷地说道。 马文升不以为然地看了一眼半城烟雨,“管它什么呢!南妹妹自由了就好!秦王那个不要脸的狠毒瘸子居然还抢了南妹妹的晶石,这种人不要也罢!”。 不要脸的狠毒瘸子半城烟雨坐在那里,脸沉似冰水。 商大立还真怕他二话不说,拔出长剑杀了那个口无遮拦的马文升。 半城烟雨就要变成半城血雨了。 马文升继续滔滔不绝,“以后南妹妹说一,我不二;南妹妹说东,我绝不敢向西,从此我们两个人就幸福地......”。 “好了,打住,打住!”,叶听南实在听不下去了,“没看我正谈事呢,先出去等着吧!”。 马文升果然很不二,答应了一声,带着手下麻溜地撤了出去,还不忘让人将门关好。 茗香室里的气温好像下降了好几度。 叶听南感觉了出来,很狗腿地给窦明远斟了茶,热络地说道,“半城烟雨先生,这云茶加点菊花喝起来味道更好,先生可以试试。”。 “看不出叶小姐对云茶还有研究,毕竟说一不二组合另外一个名号就是纨绔草包。”,半城烟雨窦明远觉得哪里都不爽。 他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带着商大立径直走了。 金主果然都很拽。 叶听南摇了摇头。 室内只余下了叶听南主仆二人和低眉垂手站着的温典。 “老人家,你怎么不走?”,叶听雨好奇地看着温典。 “小姐你忘了,我家主人让我陪你去旧都商洛。”,温典的声音嘶哑,声带似乎受过伤。 好吧,还是任务要紧。 叶听南沉思着出了茗香室。 马文升正眼巴巴地等着,一见她出来了,眉开眼笑地迎了上来,“南妹妹,我们去畅音阁听戏还是去柳泉居吃饭?”。 “嗯,我想回家了,有点累了。”,叶听南刚说完就想到了继母慕容秀雅。 估计慕容秀雅正磨刀霍霍等着自己吧,“我们还是去畅音阁听戏去吧。”,叶听南立马改口说道。 她决定等父亲下朝回府后再回去。 ... ... 秦王府里,窦明远的书房外,侍卫们大气不敢出地站得笔直。 窦明远心情不好,周围的大气压似乎都大了很多。 商大立急匆匆进了书房,拱手行了一礼。 换了一身黑色常服墨发披垂的窦明远看了一眼商大立。 “禀报王爷,王妃她,喔,不,叶小姐同马文升去了畅音阁听戏,到现在还没回相府。”,商大立奏报到。 窦明远眸中冷意更甚。 半响,商大立才壮胆说道,“属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王爷!”。 “说。”,窦明远看着手中的书说道。 “王爷为什么要抢叶小姐的晶石?”,商大立鼓足勇气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题外话------ 早安,亲们,给我点个收藏好不?么 第8章、绣衣右使—花魁琴瑟 暮色四合,书房里还没有掌灯。 窦明远沉吟片刻,手腕运力将那块晶石送到了半空中。 昏暗中,那块坚硬无比的晶石中能量流闪烁涌动,蓝光暴涨,美丽的夺人魂魄。 商大立仰望着蓝色晶石,不明所以。 “八年前,我得到了一块淡蓝晶石,同这块一模一样。”,窦明远长长的凤眼里不知为何杀意弥漫。 “吸入灵力后,不知为何我顿觉全身气海逆行,灵力反噬攻心!”,他修长的双手紧紧握住轮椅扶手,骨节爆起。 商大立听得脸色都变了,他竟然从来没有听王爷说过。 “幸好师傅在场,我这才保住了性命。师傅连夜去奥利西斯追查,竟然人间蒸发了!”,窦明远的眼睛红了,似乎要滴出鲜血来。 想来也是恨到了极处。 书房里良久的沉默。 “这块灵石如果也是带毒的话,也许是个线索,让我可以查出八年前事情的真相。”,窦明远已经平静了下来。 商大立思索了一下说道,“属下当时在场,共有21位客人向叶小姐提成了赌约,赌额属下计算过一共45枚晶石。”。 商大立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叶小姐推到小黑蛇面前的有44枚,连上这一块,数字是相符的。”,商大立边回忆画面边说道。 “属下将晶石在空中飞向叶小姐的轨迹,与21位客人的位置做了比对,这块晶石确实应该出自这21位客人。”。 窦明远点了点头,商大立的记忆力确实无人可比。 “属下立刻就去找画师,看是否能将这21位客人的相貌画下来。”,商大立干脆利落地说道。 这时门口突然喧哗了起来。 一个人大声禀报,“王爷,属下已经将李锦华捉拿归案。”。 “将人带进来。”,窦明远冷冷地说道。 几个神情严肃的绣衣使,将捆成了一个粽子的锦衣富商推了进来,将他按跪在地上。 窦明远统领着整个绣衣使,执行着帝国的特别任务,权重位却不高。 “王爷,是不是搞错了?昨天我们还一起喝花酒来着。”,李锦华并不十分慌乱。 “有情报证明你是大梁的奸细。”,窦明远平静地说道。 “怎么可能?!小人祖辈行商,就住在离京城不远的景州,从来没有去过大梁,怎么可能是大梁的奸细!”,李锦华喊冤道。 “一个世代富贵的人,满手老茧?!”,窦明远问道。 “王爷也是知道的,小人自幼喜欢舞刀弄棒,手有老茧有何稀奇?!”,李锦华撇了撇嘴,有点不屑。 “这也说得通。”,窦明远点了点头。 李锦华面有得色,就想站起来,被商大立一脚踹在膝盖上,“王爷有让你起来?”。 窦明远对着手下说道,“有请绣衣右使。”。 不一会儿,一阵香风袭来,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屋内的绣衣使们动作整齐划一地,按着自己的长刀,给那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李锦华一脸的惊愕。。 这,这,不是昨晚和自己春风一度的相思苑花魁琴瑟吗?! 琴瑟大红色的裙裾在李锦华的面前缓缓拖地而过。 她盈盈下拜,娇声说道,“绣衣右使琴瑟拜见王爷!”。 窦明远挥了挥手,示意她起身。 “昨夜可是此人与你春宵一度?”,窦明远问道。 琴瑟烟波水眸看了李锦华一眼,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李锦华苦笑了起来,“王爷,睡个花魁就是大梁的奸细了?王爷似乎昨晚也睡了......”。 窦明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李锦华不由打了个寒战,闭了嘴。 “昨晚,李锦华和你可说了什么?”,窦明远说道。 “李先生猴急得很,上来就直奔主题,倒也没说什么。”,琴瑟语调平稳地说道。 “只是李先生快乐似仙的时候,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李锦华突然面色如土。 “哪一句?”,窦明远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琴瑟说了一段古怪的言语,明显不是坤兰国语言。 “本王会很多门外语,很不幸,本王也精通大梁语。要不要本王翻译一下?”,窦明远语带讥诮。 李锦华在高潮处用自己的母语爆了一大串粗口。 他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个翻了船。 李锦华平静了下来,眼睛突然变成了奇异的蔚蓝色,浑身大发光芒。 绣衣使们纷纷拦在了窦明远的轮椅前。 李锦华召唤他的灵兽了。 蓝光闪过,一头孤傲的狼出现了。 那凌厉至极的蛮荒眼神,让绣衣使们暗自心惊。 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孤狼张着血盆大口,已经攻到了众人面前。 李锦华全身灵力运行,身上捆绑的绳索纷纷断裂掉在了地上。 他刚想冲出去,一抬眼看见空中悬浮在那里的淡蓝晶石。 他早就注意到了,此刻再看向晶石,贪婪的念头顿起。 自己眼看就可以升级灵王了。 有了这块上等晶石的加持,飞升灵王还不是弹指间! 他飞身跃起,轻而易举地拿到了晶石,人在空中就迫不及待地运起了灵力,引导晶能向自己的丹田海而去。 一股宏大的力量传到了他的四肢百骸,暖意融融。 他心里满是得意。 李锦华突然看到了依然端坐在那里的窦明远。 一向算无遗策的窦明远怎么会让自己这么轻而易举地拿到这块晶石?! 他的心猛地一沉。 那股宏大的力量突然疯狂旋转了起来。 李锦华全身气海逆行,灵力反噬攻心,他猛然从半空中跌落到地上,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那只孤狼身形渐渐变淡,哀嚎着慢慢消失在空气中。 “这块晶石居然有毒!”,李锦华不停地呕出鲜血。 “没毒,本王给你用?!”,窦明远冷冷地说道。 “你今天就是想让我试毒的,对不对?!”,李锦华还想说什么,可惜鲜血已经堵住了他的嘴。 他的全身已经不能动了,如一滩软泥躺在了地上,眼见的活不成了。 他目光怨毒地看着窦明远。 窦明远却丝毫不觉。 八年前如果没有师傅在场,自己肯定也同李锦华一个下场。 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对付自己。 又是什么样的目的,要用这样狠毒的办法废了毫无灵力的叶听南?! ------题外话------ 绣衣使,类似锦衣卫的特务组织。 灵力等级:灵徒,灵者,大灵者,灵修,灵师,灵宗,灵王,灵君,灵皇,灵尊,灵圣,灵神,灵神过后就是无尽, 新人,新书,拜托亲们点个收藏呗,么 第9章、天降灾祸 叶听南跟着高文升走进了畅音阁。 温典自去找地方休息去了。 高文升一步三摇地在前面开路。 “小二,雅韵包间伺候!”,他大声喊道。 往常利落的小二面露难色,伸手想拦住他们。 高文升大眼一瞪,说道,“怎么了,难道害怕小爷不给银子?!”。 小二尴尬地作揖解释道,“今天德荣公主包了雅韵,说是请京都各位贵女们听戏。” 德荣公主是太子窦明志的妹妹窦明慧。 为了维护亲表姐叶听雨,明里暗里也不知和叶听南斗了多少回。 高文升一听冷了脸,“本公子不是连订了十天的雅韵?这是怎么回事?!”。 “奴才也说了您定了雅韵了,可是......”。小二一头的汗。 正说着,高文升一行人已经上了楼,走到了雅韵门口。 “是我包了雅韵,如何?!”一位傲气逼人、穿着紫色烟罗软纱百褶裙的贵女,一挑门帘走了出来。 她的背后环佩叮当,跟着出来了几位衣衫靓丽的贵女。 “公主殿下,做事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高文升嚷嚷道。 “本公主高兴!”,窦明慧冷哼了一声。 她们鄙夷地打量着叶听南,风言风语四起。 叶听南今天不着粉黛,一身月白书生长袍,月朗风清,娇俏可人。 众贵女看得心里很不爽。 “这不是说一和不二吗?如今可倒好,两个草包可以光明正大了。”。 “一个娘都不知道是谁,一个娘是个小妾,天生的一对啊!”。 “还真是一对草包,一个灵徒也不是,一个连太学都考不进去!”,众贵女姿态优雅地毒舌着。 高文升紫涨了脸皮,握住拳头想动手,却被叶听南拉开了。 “谁叫你们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我们公主在你的包间里看戏,是给了你莫大的面子!”,窦明慧的贴身宫女如意,傲娇地说道。 “我们去大堂看戏,将这个茅坑留给诸位慢慢拉吧。”,叶听南平静地扫了各位贵女一眼。 窦明慧利索地一巴掌甩在了如意脸上,皱眉怒视着叶听南。 “你怎么说话的?!”,窦明慧怒吼道,“难怪太后说你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种!”。 “好好一个美人,别总拧巴着眉毛哔哔!年纪轻轻的,皱纹一大把。”,叶听南冷冷地说道。 “本公主有皱纹了?!”,窦明慧尖叫了起来。 她对自己的容颜无比爱惜。 身后的贵女们连忙摇头。 窦明慧气的咬牙,扭头想再找叶听南晦气。 说一不二组合已经施施然下了楼。 ... ... 畅音阁舞台很讲究,上下都有通道连着,一会儿神仙从天而降、妖魔鬼怪从地而出,一会儿雪花飘飘、喷泉四溅...... 特效很好,就连21世纪来的叶听南也看得眉开眼笑。 她舒服地伸直了腿,陷在一堆锦垫中。 身边马文升不停地送上水果、零食。 司琴轻柔地给她按摩着肩膀。 如果可以忽略掉楼上不停的瓜子皮苹果核轰炸,观戏体验还是非常好的。 贵女们不停地向叶听南的方向扔垃圾。 叶听南任凭身边垃圾雨纷纷,专心看戏。 本小姐虽然没有左青龙右白虎,但好歹也是左小黑右骨头的。 今天的畅音阁热闹非常。 贵女那边不时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 兵部尚书家的小姐去方便,结果屁股下的马桶莫名其妙地爆裂了; 户部侍郎家的小姐补个妆,一抬眼居然看见镜子中有一个白森森的骷髅。 娇弱的贵女双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空中小黑翻了翻绿眼,“你好歹变张脸出来啊,直接骷髅上!吓死了咋办?”。 那边骨头阴森森地回了一句,“死得太久,整不出脸来了。”。 一时间畅音阁人仰马翻。 ... ... 叶听南估摸着父亲叶知微应该已经下朝了。 她站起身来,打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哈欠,对高文升说道,“今天谢谢你,我要回家了。”。 高文升依依不舍地送到了她家的胡同口。 叶听南一回头,高文升还傻傻地站在那里。 叶听南叹了口气。 司琴也叹了口气。 突然,叶听南顿住了脚,抬眼向一处院墙看去。 落日余辉,但那背阳的墙角,已经一片幽暗了。 叶听雨的死丫头静蓉正坐在那里,悠闲地晃荡着腿。 叶听雨看了一眼骨头。 骨头心领神会飘了过去。 不一会儿,骨头忧心忡忡地飘了回来,说道,“静蓉特意在这里等你的,她说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请你不要回去。”。 叶听雨顿住了脚。 她眼角余光看见温典瞟了一眼那个墙角。 不回去,那去哪里? 叶听雨一时茫然起来。 “小姐,要不我们这就去商洛吧。”,温典嘶哑着声音说道。 叶听雨背着手看着前方,叹了口气,“已经来不及了。”。 不远处,相府的大门大开,家丁们迅速地向这边包抄了过来。 相府李总管对着叶听南行了一礼,“小姐,老爷请你回去。”。 家丁们簇拥着叶听南回到了相府庭院中。 叶知微脸色灰败地看着叶听南,一抬手摔了一个耳光过来,“孽障!一天到晚的胡说八道,看你今天惹下的弥天大祸!”。 远处慕容秀雅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她,抬手指着叶听南,“就是她,她说她可以听到鬼说话!” 口腔里弥漫着鲜血的味道,叶听南有点懵。 庭院的暗处有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围了过来。 其中一位身形颀长、猿臂蜂腰显然是这群人的头领。 这人的脸大半被面具所遮,看不清面容,眼神却犀利异常。 那人一拱手行了一礼,对叶知微说道,“相爷,多有得罪!按《坤兰律》,通灵者皆为妖魔,须处以火刑净化。”。 叶知微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慕容秀雅连忙跑过来搀扶。 叶知微恨恨地甩开了她的手。 “于大人,这都是一场误会,小女一时说得玩话,如何当得了真。”,叶知微血红着眼,喘着粗气说道。 那位于大人犹豫了一下,叶知微毕竟是当朝宰相。 “这只是请叶大小姐去问个话,相爷不要多虑了。”,于大人朗声说道。 第10章、镇妖提刑司 叶知微默然。 镇妖提刑司独立于百官之外,就是他这个宰相,也无权干涉该司的执法。 两个黑衣人走上前,向叶听南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等等,我到底做了什么?”,一头雾水的叶听南问道。 “是这样,您母亲举报了你,说你是个通灵人。”,于大人说道。 “您是?”,叶听南行了一礼说道。 “本人是镇妖提刑司提刑官于野望。”,于大人有点意外。 传说中叶听南娇纵跋扈,横行京都,今天见了,倒还彬彬有礼。 “证据呢?”,叶听南转身看着慕容秀雅。 慕容秀雅一挥手,几个丫鬟仆妇走上前来。 一个仆妇嗫嚅地说道,“是的,我们都听到大小姐说,她可以听得见静蓉说话。”。 另一个丫头小声附和道,“是啊,是啊,静蓉姐姐死了都半个月了。”。 慕容秀雅得意地看着叶听南。 通灵这样的事要被烧死? 好吧,叶听南承认《坤兰律》自己还没读完。 “你们都误会了,静蓉的事是我告诉小姐的。”,司琴张皇地说道。“小姐那样说,只是和二小姐吵架时说的气话。” 司琴是个胆小的婢女,但她又不忍心小姐被活活烧死。 慕容秀雅勃然大怒,一脚踹翻了司琴,“看不出你个小蹄子倒是个护主的!叶听南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出来替她出头。” 司琴被踢中了心窝,心口巨疼,半天爬不起来。 叶听南想去扶她,却被黑衣人死死拉住。 骨头气不过,在空中推了慕容秀雅一把。 慕容秀雅失了重心,向后仰倒,跌得惨叫了起来,嘴里大骂,“哪个王八羔子推了本夫人?!”。 相府大院乱成了一团。 站在一旁的于野望觉得蹊跷,运起灵力看了过来。 他全身灵力飞速运转,瞳孔中隐隐出现了一个蓝色的漩涡。 骨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一股大力袭来,拉着她堪堪躲过了于野望的探查。 于野望在院子里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下。 黑衣人心领神会,一叠声地催促着叶听南赶紧走。 “小主人,我们开溜吧。”,小黑蛇躲在她的发髻里,想带着她离开。 叶听南摇了摇头,瞬间位移消失在众人面前,那就坐实了自己是个异类。 她倒没什么,只是...... 她看向叶知微,只见他已经老泪纵横。 她知道他一向仪态优雅,如今这样当众痛哭,想来是爱自己的。 叶听南心一软跪了下来,给叶知微磕了一个头,“父亲大人不必担心,孩儿会平安回来的。”。 叶知微泪水流得更凶了。 这孩子还不知道,进了镇妖提刑司,没有几个能活着回来的。 ... 一个半圆形金属外立面建筑出现在叶听南面前,暗夜中散发着银色金属光泽。 叶听南觉得匪夷所思。 这种后现代风格建筑这个时代就有了?! 黑衣人忙着在守卫那里办手续。 “你要是害怕就走吧。”,叶听南低声对小黑说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尊害怕了?”,小黑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 “我就是感觉出来了!你的小黑脸都变白了,还说你没害怕。”,叶听南催促着小黑赶紧离开。 小黑忧心忡忡地从叶听南头发缝隙里看着那个半圆形的建筑。 这诡异的建筑,怎么看都像极了倒扣在地上的一口大铁锅。 小黑在担心这口锅里,它的瞬间位移会失效。 为什么对这口锅会有这种不好的感觉? 小黑有点想不通。 马蹄声得得,震耳欲聋,一个马队护卫着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于野望抬头看去,他的蓝色漩涡眼神穿过黑暗,看到了绣衣使的黑色鹰旗。 “消息真灵通!”,一丝冷笑爬上了他的嘴角。 马车驶到了众人面前,秦王窦明远扶着一根拐杖,在商大立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他看了一眼叶听南,似乎在安慰她。 叶听南刚要感动一下,下一秒就听到他冷冷地说道,“惹祸精!”。 叶听南气的无语,扭转头不去看他。 “卑职见过秦王殿下。”,于野望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绣衣使和镇妖提刑司一直不对付,两个人关系也不好。 秦王是个不受宠的皇子。 于野望却是皇上的爱将。 “不知秦王殿下半夜光临有什么指教?”,于野望说道。 “提刑官大人为何抓了叶大小姐?”,窦明远问道。 “自然是有人指控叶大小姐。” “本王刚才去了相府,见那叶二小姐不停地在喊,静蓉蹲在她的肩膀上。”,窦明远看了一眼于野望。 “既然叶二小姐见了鬼,那么也应该是个通灵人,于大人怎么不将她也抓来?!”。 于野望冷哼了一声。 “素闻于大人铁面无私秉公执法?”,窦明远冷冷地看着于野望。 “素闻秦王伉俪水火不容情同陌路?”,于野望语带讥讽回敬道。 两个人斗鸡似的互相看着。 两个人的手下也互相横眉冷对,拔剑相向。 整个一个打群架的前奏。 “于大人当真要将叶大小姐抓入镇妖提刑司?”,窦明远问道。 “难道秦王想以身试法?”,于野望面具下的双眼铁血无情。 “哪里哪里,微末小王如何敢以身试法?!”,窦明远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是玩世不恭。 “本王只是想陪着叶大小姐一起住住镇妖提刑司的牢房。”,窦明远说完,径直向镇妖提刑司阴森森的大门走去。 商大立和一众护卫想跟随而去,于野望带着手下咣啷啷拔出了长刀。 “别,本王就一个人去坐牢散散心。你们放心,于大人肯定会将本王照顾得很好。”,窦明远头也不回地说道。 ... 大铁门在身后咣当一声关上。 叶听南的心漏跳了一拍。 一股恶心的气味扑鼻而来,积年的恶臭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叶听南一个趔趄差点吐了出来。 一只手扶住了她。 “谢谢。”,叶听南白着脸说道。 窦明远没有说话松了手,并排和她走在阴森的通道里。 不多的几个火把挂在石壁上,只能照亮很小的一个空间。 远处不停地传来人的惨叫声和不知名生物的怒吼。 于野望看着前面平静地并排走着的两个人,有点困惑。 坤兰国金尊玉贵的两位,似乎也很能吃苦?! 脚下的石地很是湿滑。 叶听南担心地看了一眼窦明远。 微弱的火光下,他的侧颜也近乎完美,眼神坚毅,鼻梁挺阔。 叶听南伸手想扶他。 他冷冷地甩开了她的手,“本王虽瘸,但还走得动。”。 窦明远的声音带了回音。 这座建筑内部空间大得出乎意料。 叶听南翻了翻白眼,决定看在他陪着坐牢的份上,不和他计较了。 黑衣人带着秦王和叶听南走进了一个大铁笼。 铁链声稀里哗啦,大铁笼不停地向下沉去,就像要坠入一个无底的深渊。 ------题外话------ 比心亲们,点个收藏呗,么么哒 第11章、第18层牢房 一个深不见底的地下大坑洞。 本来巨大的铁笼和这个天然深坑比起来,就是一个小小的火柴盒。 “看了你父亲这个宰相,也不怎么讨父皇的欢心啊!”,黑暗中窦明远依然站得笔直。 “何以见得?”,叶听南有些好奇。 “见鬼这等小事情,普通人花点钱就可以搞定。你一个宰相的女儿却要被送往重犯区。你不觉得奇怪吗?”,窦明远平静地说道。 “重犯区?”,叶听南自语了一声。 “你没看见数字吗?数字越大,罪行越严重。”。 叶听南这才注意到不停一闪而过的数字。 “13?!”,叶听南念了出来。 大铁笼终于咣当一声到了底部。 叶听南看了一眼岩石壁上的数字,18。 “越来越好玩了,居然将你送到了最底层。”,窦明远嘲讽地轻笑了一声。 一个黑衣人不耐烦地踢了踢铁栅栏。 这守夜的差役都去了哪里。 黑暗的通道了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两个长相奇怪的人出现在铁门后。 “张三,赵四,你们两个居然敢偷懒,看我不禀报提刑官大人重重的办你!”,黑衣人威胁道。 张三一边狂掏口袋找栅栏门钥匙,一边迅捷地塞了一块碎银到黑衣人手里。 “大人安好,怎么半夜送犯人到18层来?!”,赵四问道。 黑衣人掂了掂那块银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赵四肩膀一下,“就你啰嗦!上头的意思,你管得倒宽。”。 18层的铁门终于打开了。 黑衣人向窦明远行了一礼,“王爷,我家大人说您如果想离开,随时可以。”。 窦明远面无表情,抬脚就走进了黑暗腥臭如猛兽巨口的通道。 叶听南连忙跟上。 “这两位就是犯人?!”,张三有点结巴。 看这两位穿的上好的绫罗绸缎,怎么会是犯人呢。 “将这两位送入天字2号房。”,黑衣人命令道。 “大人,天字2号房太不安全......”,张三话没说完,就见赵四不停地向自己挤眼睛,连忙闭了嘴。 ... “大人们要不要一起进来看看?”,赵四殷勤地说道。 “呸,谁要进你这18层!”,一个黑衣人呸了一声,眼光中隐隐带着恐惧。 通道里很是古怪。 石壁上不停地出现一双双眼睛阴森森地盯着你。 空荡荡的通道仿佛有了生命,不停地合拢张开。 脚下的地面随机出现黑洞,一脚踏空,估计命也没了。 “紧紧跟着我,一步不能错,我踩哪块地砖,你也踩,不然我也救不了你。”,赵四一扫刚才的谦卑的样子,很有些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气势。 张三看窦明远凝神的样子,说道,“王爷,记下来也没用的。每天的地砖通道都是变化的,今天生门,明天就是死门了。” 窦明远默然。 好不容易走完通道,来到一个石头大厅,两个人对看了一眼,发现对方的头发都汗湿了。 “好了,好了,登记一下就可以进牢房了。”,张三和赵四也长出了一口气。 “这边登记,这边登记。”,张三一边说着,一边将他们两个带到了一块石头面前。 “王爷,要不你先按下石头。”,赵四不知道按了一下哪里,那块石头亮了起来。 窦明远依言伸手按了一下石头。 那个石头光华暴涨,一个机械的声音响起,“收监犯人,秦王窦明远,”。 叶听南和窦明远都愣在了那里。 “这位小姐轮到你了。”,张三见叶听南傻站在那里,不由提醒道。 叶听南这才回过神来,又看了一眼石头,确认这不是21世纪的身份扫描仪。 “收监犯人,昆仑教主叶听南。”,那个机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正在拿着毛笔记录的赵四手抖了一下,花名册掉到了地上。 赵四恐惧地看着叶听南,“你是大魔头昆仑教主?!”。 “好像是吧。”,叶听南犹豫地说道。 赵四对着那块亮晶晶的石头大喊,“昆仑教主画像。”。 大石头光芒乱颤,一会儿出现了一位长发披拂,面庞清瘦,浓眉大眼的汉子。 一条小黑蛇从叶听南的头发里窜了出了,趴到了那画像上哭的一塌糊涂。 赵四将小黑蛇不客气地拎了起来,“这是个什么东西?”。 叶听南一见慌了,连忙说,“这是我的灵兽,这位大叔你别伤了它。”。 “这也是灵兽?!”,张三和赵四哈哈大笑了起来。 赵四将小黑扔还给了叶听南。 小黑兀自在她怀里泪雨滂沱。 张三看了看画像又看看叶听南,对着赵四说道,“这完全就是两个人啊。”。 赵四踢了一下大石头,“是啊,没想到这东西也会出错!吓了老子一跳。”。 赵四捡起花名册,大笔一挥,“收监犯人,宰相长女叶听南。”。 ... 黑漆漆的牢房里安静了下来,石壁上一盏油灯明明灭灭。 空荡荡的牢房,坚硬的石头地面上只有一堆烂稻草。 窦明远和叶听南面面相觑。 小黑在叶听南怀里哭累了,睡了过去,梦里还不停地抽噎着。 叶听南一屁股坐到了墙角的一堆烂稻草上。 今天可真是漫长的一天,她也很想哭。 “王爷打算站到天亮?”,叶听南一手托腮,幽幽地看着窦明远。 窦明远心里很抓狂,他有很严重的洁癖。 叶听南将一方手帕铺在身侧,拽了拽他的袍角,“坐吧,王爷的腿受不得累。”。 窦明远终于坐了下来,屁股下的烂稻草似乎压出了很多的脏水,慢慢浸透了他的锦袍。 他咬了咬牙,决心忽略此事。 “你是昆仑教主?”,窦明远的声音里透着不信。 他瞄了一眼叶听南怀里睡成一团的小黑,“昆仑教主的灵兽是条神武的黑龙,阁下这个也太山寨了吧。”。 叶听南没说话。 “你什么时候有了这小黑蛇?在王府里那些日子怎么没见?”,窦明远继续问道。 叶听南还是没说话,身子却慢慢靠了过来。 窦明远犹豫了一下,终究没让。 叶听南斜倚在窦明远身上,打起了小猫呼噜。 这么快睡着了?! 窦明远环顾了一眼脏污的牢房,服了你了,这里都能睡着?! 微弱的油灯照在两个人的身上。 渐渐,窦明远也睡着了,两个人互相依偎着坐在冷硬的石地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天字一号房里,响起一个尖利怨毒的声音,“听说你是昆仑教主?!” ------题外话------ 谢谢亲们来看我写的文,比心! 第12章、至尊魅兽 那个声音仿佛来自地下的魔音,带着深深的怨念,让人心悸难当。 相互依偎而睡的两个人一个激灵,睁开双眼跳将起来。 叶听南很遗憾,她正梦见一个巨大的双层牛肉汉堡。 对面漆黑的天字一号牢房,隐约出现了一点光亮。 “什么声音?”,叶听南的声音有点抖。 窦明远侧耳细听,半响摇了摇头。 “好饿啊,要是有个汉堡就好了。”,叶听南摸了摸肚子。 “汉堡是什么?”,窦明远问道。 “汉堡就是......”,叶听南沮丧地低下头。 “你说不定真是个妖魔鬼怪。”,窦明远拉过她的手说道。 “就算妖魔鬼怪也比你这个强盗好。”。 “我是强盗?”,窦明远依然紧紧拉着她的手。 “你放手啊,你都捏疼我了。”,叶听南想起那块淡蓝晶石有些着恼。 一道明亮的光从窦明远的手心向叶听南的体内流去。 她愣住了,那道光流仿佛冬日暖阳,让她四肢百骸舒适无比。 “你在干什么?”,叶听南半响才问出声。 “你不说饿了吗?”,窦明远扬了扬好看的眉毛,“我输了点晶能给你。”。 晶能可以顶饿?! 抢了晶石输了晶能,这是什么操作? 叶听南突然想起离婚那一晚,他的虎背蜂腰大长腿,想起他疯狂的攻城略地。 她的脸腾地红了起来,蓝颜祸水! 叶听南喃喃自语道,“强盗!”。 “这回我又抢了什么?”,窦明远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绯红的容颜。 “我的心啊!”,叶听南脱口而出。 她的脸不是绯红了,一下子变成了血红。 ... “本打算来吃个人的,结果先吃了一大把狗粮。”,那个尖利怨毒的声音再次响起。 一瞬间,对面一号牢房的那点光亮穿过重重铁栅栏,来到了他们头顶上方。 朦胧的光团凝视着他们两个。 黑暗中,一个巨大的肉质花朵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脸前面,相距不过一指,奇怪地味道差点让两人吐出来。 肉质花朵那粗大的雄蕊如八爪鱼的触手,闪电般将叶听南缠裹住,猛地将她腾空抓了起来。 窦明远凌空飞起,一掌拍在了肉质花肥厚油腻的花瓣上。 那朵肉质花浑若未觉,径直将叶听南扔到了雌蕊上。 奇异的蓝光笼罩住了叶听南。 片刻后,不知为什么蓝光刚刚启动,就暗淡了下去。 雄蕊抓住了叶听南,啪地一声将她摔到了地上,直摔得她嘴角鲜血直流。 窦明远连忙跑过去扶起了她。 “什么灵力也没有!居然敢骗我!”,肉质花朵气的花枝乱颤。 “那块石头骗了你,我又没说我是昆仑教主。”,叶听南被摔得五脏六腑都挪了位。 她感觉嘴里的一个门牙松动了,试了试幸好没掉。 这个时代有牙医吗? 叶听雨想到自己没有门牙的光辉形象,愤怒异常。 “石头不会骗人!哪里像你们这些满口谎言的人类。”,肉质花朵阴森森地靠近了窦明远。 “我今天不想吃人,我只想吸晶能。”,肉质花抓狂地大喊道,“你身上灵力倒勉强可以塞牙缝!”。 一条雄蕊如蟒蛇出洞,一下子勒住了窦明远的脖子。 地上的小黑突然涨大了身子,脑袋一直昂到了屋顶。 它瞪着两个灯笼一样的绿眼睛,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子咬住了一条雄蕊,猛烈地摇晃着脑袋撕扯着。 肉质花没有防备,被小黑咬了个正着。 巨疼让肉质花瑟缩了起来。 肉质花消失了,变成了屋顶上的一个光团。 小黑又重新变成了一条小蛇,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你居然是个灵兽?!”,窦明远盯着那个光团,很是惊讶,“那你的主人呢?”。 灵兽与主人是同生共死的。 “我的主人?!”,光团的声音更加的怨恨,“你何不去问你的父皇?!” “我父皇?!”,窦明远疑惑道。 “是啊,为何不去问问你雄才大略、英明神武的父皇,如何从一个边陲小国的庶子变成了天狼大陆的一方霸主?!”。 肉质花朵的雄蕊触碰到了窦明远的身体。 “喔,你居然最想知道这个?!”,肉质花朵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肉质花朵在读心! 一个画面在他们面前徐徐打开。 一位美貌的年轻女人刚生完孩子,虚弱地靠在枕头上,一脸幸福地看着怀里的孩子。 一位头戴皇冠的英俊青年走了进来,他们似乎在说着什么。 他们激烈地争执了起来。 镜头再一转,盛怒的英俊青年拂袖而去。 镜头再切回室内,那位美貌的女人痛苦地捂住胸口,激烈地喘着气。 最后,画面暗淡了下来,那位美貌的女人已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窦明远的脸苍白了起来,为了那个秘密他已经追查了很久了。 “中间你割去了一段!”,窦明远大喊了起来。 “是啊,我故意的,你去问你的父皇啊!去问问你的母亲是如何死的!”,光团大吼了起来。 窦明远勃然大怒,一掌激发了一个巨大的五彩火球,炸向了雌蕊。 光团冷哼了一声,那个巨大的五彩火球居然掉转了方向,径直向窦明远飞了过去。 窦明远发出的灵力丝毫不能阻挡急速倒飞回来的火球。 电光火石间,叶听南的双眼猛然发出了蓝色的光芒。 她在试着用念力转移火球的方向。 叶听南的双眼出现了两个疯狂旋转的蓝色漩涡。 她耗光了刚才窦明远输给的灵力,颓然倒下。 那个巨大的火球偏转了方向,轰然一声砸在了牢房的墙上,将墙砸出了一个大洞。 半空中的光团吃了一惊。 悄无声息,那朵肉质花又出现在叶听南的面前,细细打量着她。 背后窦明远再次攻击。 肉质花不耐烦地用雄蕊将攻击的火球一一砸飞。 “你是谁?你的念力居然可以和我相匹敌!”,肉质花的雄蕊轻轻触摸了叶听南。 “你是叶听南?”,肉质花又摇了摇头,“你不是叶听南?”。 “你居然让一个至尊魅兽糊涂了!”,肉质花消失了,又变成了空中那个朦胧的光团。 ------题外话------ 早安,亲们,谢谢您们的推荐票,比心! 第13章、抢来的早点 窦明远的脸色变了,传说中的至尊魅兽原来是真的。 传说中它读取心灵、蛊惑人心。 它的主人至少是位灵神。 两个人戒备地看着天字一号牢房里的那个朦胧光团。 那个朦胧光团却似陷入了沉思,半响没有动静。 窦明远不停地用言语、用火球去撩拨它,期待它说出母亲如何死去的秘密。 无奈那个光团再没动静。 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是他们的幻觉。 叶听南痴痴地看着那个朦胧光团,一脸的泪水。 “你怎么了?”,窦明远大力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这是被至尊魅兽蛊惑了吗? “你没有觉得它很悲伤吗?”,叶听南觉得自己可以和它心意相通。 难道我真是一个异类?异形? 叶听南被这个想法想了一跳。 “没觉得,我觉得我很愤怒!”,窦明远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光团。 ... 住在不远处的张三和赵四,就听得天字一号房那里不停地轰然巨响。 张三一缩脖子,扔了一颗花生米到嘴里。 “多好看的一对可人儿啊!就这样魂飞魄散了。”,张三摇了摇头。被至尊魅兽吸光灵力的人,通常就只余下一层人皮,连骨头都不剩。 赵四一仰脖,一杯酒下肚,“来,来!我们哥俩喝酒!阎王要人三更死,哪能留你到五更。这都是各人的命啊。”。 过了好一阵子,爆炸声彻底消失了,再没响起,想来至尊魅兽已经吃饱喝足了。 张三又叹了口气,那位王爷也就算了,那位小姐当真是个玉骨冰肌的俏佳人,可惜的很。 “18层牢房里,除了天字一号二号,其他房门都是特制的,至尊魔兽进不去。上头这样安排,自然是想借至尊魅兽的手杀人罢了。”,赵四喝得醉眼迷离,不由话多了起来。 “这样看来,这些贵人们命比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啊,说死也就死了。”,张三说道。 “呸,哪能一样啊!人家可是享尽了荣华富贵才死的,你享了啥福?整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牛多!”,赵四说的吐沫横飞。 ... 天刚大亮,张三和李四就起了床。 张三顺手还拿了一个麻袋,想着顺手就把两个人皮给收拾了。 万一贵人们想死要见尸呢。 他们走到了天字2号房的门口,顿时愣住了。 两个人坐在地上,背靠着背睡着了。 这个太反常了,昨晚上至尊魅兽不饿,没吸干净留了血肉下来? 不能把,这至尊魅兽一个月都没给过晶石了,饿得都要成不了形了,如何能放得过眼前的美食? 他们两个轻手轻脚地走进了牢房。 张三想伸出手去推窦明远。 窦明远的眼睛刷地睁开了,冷冷地看着张三。 张三的嘴巴吓得半天没合拢,尴尬地慢慢将手收了回来。 窦明远腰酸背痛,虽说他们两个是背靠背,但叶听南整个仰靠在他背上。 也就是他一直背着叶听南。 看上去一个那么苗条的一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重! 这女人居然还在睡! 窦明远心里咬牙切齿,但他又不能动,怕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掉下来。 一条小黑蛇从叶听南乱糟糟的头发里昂起了头。 碧绿的蛇眼阴森森地看着张三赵四。 牢房里响起了两个大老爷们的尖叫。 叶听南终于醒了过来。 “我肚子饿,从昨晚饿到现在了。”,叶听南说道。 “早点呢?”,窦明远看着两个差役空空的手。 我们是来收尸的,哪里来的早点?! 张三、赵四就要抓狂了。 “王爷,整个18层牢房没有早点供应。”,赵四说道。 “那你们两个的早点呢?!”,窦明远冷冷地说到。 ... 张三赵四的房间居然出乎意料的干净。 叶听南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馋猫的叶听南就发现了小方桌上的大白馒头,架子上的辣椒酱,昨夜余下的红烧肉。 叶听兰眼睛放光,飞速地扒开馒头,抹上辣椒酱,放上红烧肉,啪地一声合拢。 哈哈!中式汉堡完成。 叶听兰做了三个,小黑闪电般的一伸头吞了一个。 “你倒是吃得比我还快!”,叶听南笑了起来。 她递给了窦明远一个。 “这是什么?” “中式汉堡。” “听不懂。” “馒头夹肉。”,叶听南大喊道。 “本王不吃。”,窦明远摇了摇头。 “王爷明明在心里说,辣椒酱抹的太少了,还说不吃,虚伪!”,叶听兰鄙夷地摇了摇头。 “你居然读本王的心!”,窦明远紫涨了脸皮。 “王爷你再不吃,我就吃了啊。”,叶听兰作势要咬馒头。 窦明远一把抢了过去,“能吃能睡的猪!喔,不,相府小姐,下次不可以读本王的心!”。 ... 明光殿外,碧空如洗,明媚的晨光照在红透了的枫叶上。 窦锋锐背着手长身玉立站在书房门前,心情很是愉悦。 总管太监陈德走过来说道,“启奏万岁,宰相大人求见。”。 “喔,这么早?今天不是休沐吗?”,窦锋锐淡淡地说了一句。 “奴才也不知,只是宰相大人已经在殿外跪了一夜了。”,陈德说道。 “喔,那还不快请。”,窦锋锐挥挥手说道。 叶知微被带到了御书房。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这是行礼也是实在站不起来了。 跪了一夜,膝盖受了伤。 “爱卿平身,赐座!”,窦锋锐连忙一叠声说道。 窦锋锐一转脸怒骂陈德道,“你这个奴才也是混账,宰相大人跪了一夜,你也不禀告朕。”。 陈德将叶知微扶了起来,伺候他坐好。 明光殿就是飞过一只蚊子,皇上怕也是知晓的。 皇上只是想让宰相大人跪一跪罢了。 陈德小心翼翼地给两位贵人上了茶,带着手下,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御书房。 “皇上,还请开恩啊,小女叶听南一时胡说八道,被投入镇妖提刑司了!”,叶知微双眼垂泪说道。 “啊,朕怎么不知道这事?!这肯定是个误会,朕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窦锋锐饮了一口茶平静地说道。 “是啊,还请皇上早下圣旨赦免了小女!”,叶知微心中焦急,扑通又跪了下去。 “爱卿这又是何苦?!”,窦锋锐连忙站起身过来搀扶。 “皇上,老臣听说,镇妖提刑司将小女押入了18层牢房天字二号房了啊!”,叶知微的声音有点抖。 窦锋锐搀扶的手僵在了那里,“18层天字二号房?” 第14章、我们大家都是木头人 窦锋锐知道事情出了问题,自己并不想真要了叶听南的命。 那什么人又借机出手了? 窦锋锐冷笑了一声。 叶知微站起来的时候,窦锋锐的脸上早已平静无波。 “陈德。”,窦锋锐唤道。 陈德打开了门,走到皇帝面前,行了一礼。 “去镇魔提刑司传朕的口谕,赦免了叶听南吧。”,窦锋锐说道。 陈德领命转身去了。 叶知微脸色发白,大袖中双手紧紧地互握着。 还来得及吗? 窦锋锐打量着自己忠心耿耿的宰相。 叶知微的头发已经花白了,脸上也有了皱纹。 “叶爱卿,好像同朕一般年纪。”,窦锋锐声音和缓的问道。 “是啊,皇上和微臣同岁,今年都40了!”,叶知微答到。 “叶爱卿是否思虑太重啊,看上去很是憔悴。”。 “微臣为了陛下的江山敢不殚精竭虑?!”,叶知微很是惶恐。 “朕看爱卿对听南特别的上心,难道还在思恋亡妻吗?”,窦锋锐语气依然很温和。 叶知微的头顶一道惊雷响过。 这次听南被抓入镇妖提刑司,原来是皇帝在敲打自己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心神,“很多年前的事了,就算当年如何刻骨铭心,现在不是也有了秀雅和听雨吗?”。 窦锋锐不停地用一把精致的折扇敲打着手掌,静静地听着。 “以前的事还是忘了的好。”窦锋锐收了折扇,灿然一笑,春风朗月。 当年天狼大陆第一清俊公子,倒不是浪得虚名。 “朕这里有长白山那里进贡来的百年老山参,就赐给爱卿吧!为了朕为了坤兰,爱卿还要多多保重才好。”,窦锋锐含笑说道。 ... 一大早就急匆匆回了衙门的的于大人,勒住了马缰绳。 镇妖提刑司官衙,那个半圆形金属建筑,几乎被黑色的飞鹰旗淹没了。 他冷着脸看着绣衣使统领,秦王的侍卫长商大立。 “你们绣衣使这是要造反?!”,他冷森森地说道。 “于提刑何出此言?”,商大立横眉冷对。 “光天化日包围官衙,还不是造反?”。 “我们绣衣使只是在等秦王殿下。”,商大立平静地说道。 他身后的绣衣使沉默如铁。 于野望冷哼了一声,催马径直向官衙阴森的大门走去。 商大立骑着马不紧不慢地跟着他,“风闻于提刑的面具是长在脸上的,于提刑难道不觉得自己说不定也是个异类妖魔什么的?” 于野望猛地拉住了马缰绳,阴狠地看着商大立。 面具是他的禁忌,是他的伤疤。 于野望长这么大,从没有见过自己长什么样子。 因为这块金属面具真的长在他的脸上。 于野望眼睛里的暴风漩涡渐渐停息了下来,等他做完了正事,再来收拾商大立。 ... 他直接去了18层牢房。 还没有人可以活着从天字二号房里活着出来。 他只是想去确认一下,向皇后皇帝陛下交差。 于大人站在巨大的铁笼里,铁链狂响,铁笼向地下沉去。 他陷入了沉思。 那天,他被召入宫,皇后嘉奖了他一贯的忠勇。 然后话锋一转,对于眼下利用职权对勋贵子弟凡事网开一面,表达了愤慨。 比方说宰相家的长女叶听南,皇帝陛下就听说了关于她的灵异事件,希望能好好惩戒她。 皇后还愤慨地加了一句,万民敬仰的国师对叶听南也非常的震怒,认为她亵渎了创世神灵。 也许18层天字二号房可以让叶听南深刻反省一下? 想到这里,于大人已经来到了18层牢房的铁门前。 张三赵四正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站岗。 于大人瞄了一眼地上,并没有通常的麻袋。 “尸体呢?”,于野望冷冷地说道。 张三嗫嚅地说道,“没有尸体。” 于野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没有尸体?至尊魅兽这次连人皮都吃了?”。 “不是!”,张三要哭出来了,那两个祖宗喝光了他珍藏多年的好酒。 “大人,至尊魅兽昨夜并没有动天字二号房的两位。”,赵四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可能!”,于野望怒吼道。 张三赵四连忙捂住耳朵,于大人的怒吼可是会撕裂人的心神。 于野望满心疑惑地来到了天字二号房门外。 牢房里很是安静,吃饱喝足的两位贵人,正死死地盯着对方,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是什么一个情况? 于野望不耐烦地敲了敲铁栅栏。 秦王和叶听南依然掐架似的瞪着对方。 难道至尊魅兽将这两个人石化了? 于野望示意张三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他先来到了秦王面前。 呼吸什么都很正常啊,可秦王就是死瞪着前方,没有任何反应。 成了活死人了? 于野望不由伸手去摸窦明远的胸口。 窦明远厌恶地看着那只就要摸到自己的手,终于忍不住身形向后飘去。 牢房里叶听南大笑了起来,“你先动了,你输了!”。 原来两个人正在玩木头人的游戏。 于野望看看自己的手,气得差点吐血。 天地良心,自己对于男人没有任何的想法。 “本王输了,你想要什么?”,窦明远笑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活了20年,加起来都没有这两天笑得多。 “还没想好,想好了同你要。”,叶听南的眼眸里满满的笑意,在昏暗的牢房里,也亮如星辰。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那个朦胧的光团已经移动到了他们头顶上。 那腥臭的肉质花鬼魅地出现了,一下子伸到了于野望的面前。 “于大人,很久不见了!”,那个凄厉怨毒的声音再次响起。 于野望的心一下子沉入了冰海。 自己是被这两个人气糊涂了吗?居然忘了至尊魅兽可以进入二号房?! 肉质花一条粗大的雄蕊,闪电般勒住了于野望的脖子,将他举到了半空中。 于野望的脸变成了紫色,两只脚在空中乱蹬。 张三和赵四冲了进来。 进入18层牢房是要穿特别的金属丝背心的。 今天他们两个忘了,于大人也忘了。 张三赵四胆怯地用手中的长刀去砍,被漫天的雄蕊抓住,啪地一声扔到了墙壁上,直接撞晕过去。 ------题外话------ 谢谢亲们来看我写的文,么。 第15章、谢谢你,王爷前夫 “于大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雄蕊啪地一声将于野望扔到了雌蕊上。 雌蕊平台上奇异蓝光笼罩住了于野望。 他全身的经络尽显,似乎被灌入了显形药水,闪耀的晶能从中急速地流入了雌蕊。 一直强忍的于野望,终于痛苦地大喊了起来。 他想运起灵力对抗,可是灵力流失的太快,他根本抓不住。 整个牢房里,一句话在訇然作响,振聋发聩。 至尊魅兽在大喊一句话。 叶听南很是讶异,她居然听懂了这句发音稀奇古怪的话。 这是古埃及语。 “以奥利西斯之名!”,至尊魅兽在歇斯底里的大喊。 “住手!至尊魅兽你忘了同皇帝陛下的约定了吗?”,陈德出现牢房门外。 “窦锋锐有什么信用可言?!”,怨毒的声音响起,一大泡粘液喷向陈德。 虽然有铁栅栏的阻挡,那腥臭的粘液依然喷了陈德一身。 陈德甩了甩一手的粘液,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黄色锦囊,取出了一个白色玉坠扔到了空中。 陈德发出了一道灵力打在了玉坠上。 那个玉坠在灵力的激发下,愈发明亮。 玉坠上面金线和宝石镶嵌而成的一副图,被投影到了屋顶。 叶听南抬头仰望着那个图形,心里满满的眷恋和悔恨。 窦明远猛地拉了一把失神的叶听南,“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叶听南失神落魄地说道。 她这次很确定,她可以感觉到至尊魅兽的情绪。 为什么?! 至尊魅兽的雄蕊无力地瘫软在了地上,半空中一道深深的叹息,肉质花消失了。 陈德走进了牢房,摸了摸地上于野望的脉搏,还好,人活着。 ... 碧空如洗,天空中一队大雁向南飞去。 绣衣使护卫着一辆马车缓缓而来。 叶知微背着手站在相府大门口,秋风吹动了他的长衫,依然可以看出年轻时的风流倜傥。 叶知微长出了一口气。 他的听南回来了。 叶听南放下了马车的轿帘,回头说道,“我要回家了。” “语气怎么没有一点开心的意思?”,窦明远轻声说道。 “我只是不想回去,也许只有父亲一个人在乎我。”。 “可以了,别不知足!皇宫里没有一个人在乎我。”,窦明远握了一下她的手,又迅捷地收了回去。 自己对这位前妻,做亲昵动作似乎越来越熟练了?! 两个人之间安静了下来。 沉默了片刻,叶听南准备下车。 一个酒壶递到了她的手里。 “这是什么?”,叶听南接了过来。 酒壶是葫芦做的,通体润泽,显见得用了很久。 窦明远微笑着拔开了酒塞。 一缕魂灵袅袅从葫芦里飘了出来。 “骨头!”,叶听南大喜道。 “呸!啊呸!可把老娘熏死了,这酒臭的!”,骨头气呼呼地从葫芦酒壶里飘了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叶听南吹了一口气逗弄着骨头。 “你这口臭的!你没刷牙啊?!”,骨头尖叫了起来。 “才从镇妖提刑司里出来,怎么会刷牙?!”,叶听南嘿嘿地笑道。 “喔,我可怜的南南,你没受罪吧!”,骨头上下打量着她。 “没,没,倒是说说你,你去了哪里?”。 “那日,提刑司那个面具男似乎可以看到我,温老头把我拉进了这个葫芦。”,骨头说道。 “啊呦,这不是那位帅哥王爷吗?”,骨头大力地抛了几个媚眼过去。 “你们两个又妖精打架了?”,骨头好奇地问道。 叶听南脸红了起来,心虚地看了一眼窦明远。 他应该是听不见看不见吧。 “骨头,你怎么满脑子这个?!”。 “上次看你们两个很激烈地......”,骨头意犹未尽地咂咂嘴。 “你居然偷看这个......”,叶听南简直无语了。 “下次不可以偷看!”。 “下次?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下次?”,骨头连忙追问。 叶听南羞愤交加,将骨头揉成一团,塞回了酒葫芦。 窦明远眼前一片空白,他看不见也听不见。 他只是听温老头说,听南很喜欢这位魂灵朋友。 听南高兴就好。 “你和你朋友刚才在说什么?”,窦明远有些好奇。 她刚才的表情真的很丰富。 叶听南一脸的黑线,提着酒葫芦下了马车,远远地说了一句,“谢谢你啊,王爷前夫!”。 窦明远的脸顿时黑了。 ... 听南完整无缺地回到了相府,慕容秀雅很是失望。 真是祸害活千年啊! 皇宫里的赏花宴日子临近了,叶听雨却依然疯疯癫癫的。 难道到手的太子妃当不成了? 叶听南正在房间里收拾包裹,她和父亲叶知微商量过了,等宫里赏花宴一结束就去商洛游学。 骨头急匆匆地飘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坏女人请了国师来抓静蓉了。” “你让静蓉回避一下不就好了。”。 “不行,静蓉死活不肯离开!她说就差这一日,她就能索了叶听雨的命去。”,骨头直摇头。 “总不能见死不救,那就去看看吧。”,叶听南连忙去了叶听雨的梅园。 梅园的中间放着一张梨花木的供桌,上面供着一位叶听南不认识的真神。 青铜香炉里香烟袅袅。 叶听雨被按在一张太师椅,面容狰狞地挣扎着。 满面乌黑的静蓉冷冷地坐在她的肩膀上 一位仙风道骨的年轻道人正盘腿坐在蒲团上,嘴里念念有词。 叶听南大袖中的手使用了念力,想将静蓉拖进那个酒葫芦里。 有灵力的人也不能透过这葫芦看到魂灵。 静蓉不甘心地看着叶听雨,兀自不肯放手。 那道人似乎感应到什么,双目如电看向了叶听南。 骨头趁机狠命地将静蓉一推,送她到了叶听南的念力流中。 静蓉被拖进了叶听南的酒葫芦中。 叶听南在那年轻道人的注视中,脸色平静地将酒葫芦盖好,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湿了。 “不好意思,我走错了地方。”,叶听南平静地说道。 “你这个人什么意思啊,你是来故意破坏的吧!是不是你妹妹死了,你才开心?!”,慕容秀雅破口大骂道。 第16章、九幽花开 年轻道人身形高大,丰神俊朗,虽没有皇族窦家精致完美的轮廓线,却胜在洒脱豪放,让人一见忘俗。 慕容秀雅在旁边骂个不休。 叶听南福了一福,年轻道人回了一礼。 “母亲,我想喝水!”,一个虚弱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 慕容秀雅愣住了,连忙回头看去,原来叶听雨软绵绵地躺在太师椅上,疲惫地看着自己。 “啊!我的听雨醒了!”,慕容秀雅激动地大叫了起来,连忙指挥着丫头仆妇照顾叶听雨去了。 叶听南趁机悄悄地离开了。 回到了房间里,骨头一直拖着静蓉在聊天。 两个魂灵说到体己话时,手牵手钻到那只酒葫芦里去了。 叶听南长出了一口气,劝解开导别人自己并不擅长。 ... 明光殿御书房里,静悄悄地。 太监宫女们个个泥雕木塑般,不敢多出一句话,多行一步路。 皇帝今天心情不好,镇妖提刑司于大人跪了很久了,皇帝也没叫起。 地上坚硬的金砖硌得膝盖生疼,于野望依然跪的笔直。 一直跪到御书房里洒满了落日余晖,他才听到皇帝幽幽地说了一句,“起吧,打算一直跪到死?!”。 整个御书房顿时活泛了过来。 陈德知道皇帝的气消了,连忙屁颠颠地去扶起了于野望,招呼着手下的太监们给于大人上茶。 皇帝对这位朝廷的青年才俊,修灵天赋异禀的于大人一直青眼有加,年纪轻轻就独挡一面。 镇妖提刑司虽然衙门等级不高,但直属皇帝管辖,就是兵部尚书见了也要客气地陈呼一声于大人。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皇帝笑眯眯地把玩着手中的折扇。 “臣觉得叶听南确实有些古怪。”。 “朕有问这个吗?”,窦锋锐淡淡地说道。 “属下不应该没有见到陛下的圣旨就擅自行动。”,于野望心里一激灵,连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窦锋锐的脸上和缓了下来,还算机灵,还能用。 陈德进来,行了一礼,“陛下,皇后殿下求见。”。 “你老糊涂了?!朕不是说过不见!”,窦锋锐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 稀里哗拉,太监宫女吓得跪了一地。 陈德唯唯诺诺、白着脸退了出去。 于野望心里暗暗叫苦,自己这次要被皇后殿下害死了。 自己一直以为皇后的意思就是皇帝的意思,如今看来全不是这么回事。 于野望背后的衣服都湿透了。 这次自己会错了意,如果秦王和叶听南真的死在了18层,估计自己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 皇帝用完了晚膳,又去了最近的宠妃董宛如那里休息了一会。 半夜时分,窦锋锐又回到了御书房。 陈德殷勤地伺候他更衣,上了菊花茶。 “皇后呢?”,窦锋锐这才问了一句。 “还跪在宫门外呢。”,陈德答道。 窦锋锐沉默了,继而说道,“那就让她进来吧。”。 皇后慕容云梅坐在御书房的椅子上,喝了好几口热茶,依然觉得身子发抖。 深秋的京都,寒冷入骨,她可以感觉的自己的膝盖吱嘎作响。 “这次是臣妾的错!皇上宽宏大量,那个叶听南已经活得够久了。”,慕容云梅恭敬地说道。 “什么时候,皇后可以替朕做决定了?”,窦锋锐鸡鸣即起,一直忙到半夜,依然目光锐利,全不见疲态。 “臣妾不敢,只是这叶听南天生......”。 “叶听南是宰相叶知微的长女,皇后想说什么呢?”,窦锋锐不耐烦地打断了皇后。 你都将叶听南定了性了,我还能说什么呢?19年过去了,你讳莫如深,是爱之深?还是恨之切?! 慕容云梅心里气得不行,此刻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后回去,将后宫不得干政这句话抄100遍吧。”,窦锋锐认真地说。 慕容云梅的脸一下子气的通红。 这个惩罚不重,侮辱性极强。 那个已经得意的上了天新任宠妃董宛如,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忍无可忍,重头再忍! 慕容云梅飞快地转动着手中的翡翠十八子手串,深吸了一口气,恭敬地点头称是。 她吃了一块茶点,心情舒缓了些,这才柔声说道,“宫里面的赏花宴眼看就要举行了,不知道陛下对太子选妃可有什么想法?”。 “上次选太子妃,让太后动了气,这次皇后仔细些吧。”。 “臣妾一定尽心准备。”,慕容云梅点了点头,“那太子妃选谁才好?还请陛下定夺。” “朕再想想吧。慕容家已经出了一位皇后,一位宰相夫人,如今还惦记着太子妃的位置,这坤兰国最有权势的怕不是朕,而是你慕容家了吧。”,窦锋锐微笑着说道。 “朕就是和皇后开个玩笑。” 慕容云梅的心沉到了谷底,她倒是真心喜欢叶听雨,锦上添花有什么不好? 如今将皇帝这样夹枪夹棒的这样一说,知道太子妃一事已经黄了,心里不由火气。 自己这个皇后当得好窝囊! 她看着窦锋锐姿态潇洒地抖开了手中的泥金折扇,上面画作缥缈的白云间,一树红色的梅花恣意开放。 坤兰国朝野上下谁不知道,帝后两人夫妻恩爱伉俪情深。 皇帝手中片刻不离的折扇就是证据,那画的云中梅可不就应着皇后的名讳云梅?! 慕容云梅冷笑了起来,眼中有泪,她知道那一树红花根本就不是红梅,那是那妖精最爱的九幽花。 她站起身来,漠然行了一礼,没有片言只语,带着宫女离开了。 ... 明天就是这个月的十五,这日京都放河灯。 叶听南早早禀明了父亲,要去放河灯给母亲祈福。 她也想趁这个机会,将静蓉的魂魄度化,魂归极乐。 叶知微听后又是高兴又是悲伤。 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最后也只是摸了摸叶听南的头,苦笑道,“顺带着给你自己祈福吧,为父看你最近运势可不太好。”。 相府的马车缓慢地行在大街上。 今天京都解了宵禁,大街上车水马龙,游人如织,沿街的商铺灯火通明,远处的天空不停地升起大朵的焰火。 叶听南趴在马车窗口,看着这人间美景,恍惚中不知今夕何年,身在何处。 她的左肩趴在小黑。 “小黑,你说啊,放河灯真得可以让母亲知道我在想她吗?” ------题外话------ 亲们,帮我点个收藏可好?比心,么。 第17章、流晶河边放河灯 京都的流晶河边人山人海。 主仆三人站在那里发了愁。 “小姐,要不我们去皇宫边上的金水河去放河灯吧。”,司琴说道。 “老爷不是不让我们去那里?”,知画有点担心。 “是啊,那怎么办?”,司琴发了愁。 “这位小姐,如若不嫌,就去本小姐的流微榭吧。”,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 三个人回头看去,一位身穿精致红色纱衣、头戴翡翠凤衔流苏钗的美人站在她们身后。 “您是?”,叶听南点头致意,笑着问道。 “我是相思苑琴瑟。”,红衣美人笑容绚丽。 司琴和知画僵在了那里,京都谁人不知花魁琴瑟呢。 “不麻烦吗?”,叶听南倒是不以为意。 “怎么会呢,小姐这样的贵人去我的流微水榭,蓬荜生辉呢。”,琴瑟亲切地挽住了叶听南的手。 司琴和知画很嫌弃地看着琴瑟。 天上一轮皎洁的明月。 流微水榭飞檐翘角、三面环水,掩映在郁郁葱葱的绿树中,很是优雅别致。 叶听雨先放了一盏河灯,祈祷两位妈妈不论在哪里都要安好。 然后她打开了手中的酒葫芦,骨头和静蓉手牵着手,飘了出来。 静蓉平静地飞入了叶听南为她准备的宫纱荷花河灯,回头冲着她们微笑。 她已经不再怨恨了,往事已往,来生可期。 流晶河中一叶扁舟顺河而下,舟上一位高大道人穿着白色道袍,正低头轻诵经文。 他的声音并不大,河边的众人却听得声声入耳。 民众纷纷跪了下来大喊着,“国师神明!”。 扁舟转眼就来到了流微水榭,那位高大道人轻轻顿脚,扁舟立刻停在了水榭前。 高大道人低头凝视着静蓉依附的那盏河灯,一抬手,那盏河灯已经在他的手掌中。 他抬眼静静地看着叶听南。 “不要去招惹安成国师,相信我。”,叶听南身边的琴瑟轻轻说道。 这人不就是那天在慕容秀雅那里看见的抓鬼道人? 这是要赶尽杀绝?! 叶听南大袖罩住了焦躁的骨头,将她塞进了酒葫芦里,对着安成国师说道,“不知国师拿了本小姐的河灯,意欲何为?!” “叶小姐心里明白的。”,安成国师微笑道。 小黑瞬间位移到了国师身边,张开大口就要咬下去。 安成国师的一只手没有看见如何动作,却稳稳地掐住了小黑的七寸。 小黑顿时翻着绿眼睛,挣扎不得。 叶听南大怒,她看着国师双手作出了奇怪的手势。 “喔,我的前夫人,你想干什么呢?”,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叶听南全身蓄的势,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她哽咽着指着国师,娇弱哽咽地说道,“国师抢了人家的花灯!”。 她放声大哭了起来,河边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国师饶有兴趣地看着叶听南,这小女人有趣的紧。 “喔,这样啊,国师大人给本王一个面子吧,就将这盏河灯放了吧。”,秦王穿着一身青色暗竹纹样的锦袍,面色淡然地坐在轮椅里,身后站着商大立。 “本国师不想还。”,安成鼻孔向天冷哼了一声。 “本王不急,可以慢慢等国师改变主意。”,秦王打开了膝盖上的一个精美的青瓷罐子,掏出一颗丹药似的东西,扔进了嘴里。 “味道不错,商大立你也来几颗尝尝。”。 两个人坐在水榭里,吃得津津有味。 这青瓷罐子怎么如此眼熟,安成的脸色变了。 “你这罐子哪里来的?”,安成冷冷地问道。 “自然是国师的案头!国师的东西件件都是宝,本王可要多吃几个,说不定瘸腿就好了。”,秦王吃得嘎嘣嘎嘣响。 安成的脸色变了,将手中的小黑扔进来河里,凌空飞起手抓向了秦王手里的青瓷罐子。 那是他耗费了无数晶石才炼出的内丹。 延年益寿的长生丹啊,这个无知的王爷当蚕豆吃呢?! 秦王坐在轮椅里,身形疾退,堪堪让过了安成的手。 “不就是几颗丹药吗?国师好生小气!”,秦王冷言冷语。 安成又扑了过来。 “你再追过来,我就全倒嘴里了!”。 安成顿住了脚,这秦王无法无天、说到做到的角色,他还真能全吃了。 “你怎么能拿到我的丹药?!我的灵兽呢?”,他临走时让灵兽虎尊盯牢灵丹的啊。 “它和我比喝酒,喝醉了,睡了。”,侍立在旁的商大立歉然地说道。 安成阴冷地看着秦王窦明远,这厮算到今晚的事,居然提前布局要挟自己! “罢了,罢了!”,安成站在水榭了,盯了一眼叶听南,手微微发力将那盏河灯送入了流晶河里。 那盏灯汇入了上游飘来的无数河灯中,混杂在一起,浩浩荡荡地远去了。 水榭里一时静寂无声。 “叶大小姐,你很好。”,安成微微一笑说道,“所以本国师决定向陛下求娶叶大小姐。”。 (天狼大陆修行之人也可婚娶。) 当场的众人都呆在了那里。 “那怎么可以?那是本王的前王妃!”,秦王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前王妃,前!说明王妃是过去的事情了!”,秦王的脸愈黑,安成愈开心。 “君子不夺人所好。”,窦明远阴沉沉地说道。 安成将青瓷罐子收入怀中,晃了一下,听声音剩不下几颗了。 他将罐子在窦明远面前晃了一下,“这就是王爷的君子不夺人所好?!” 安成拔地而起,身形优美如一片树叶,飘回了扁舟之上。 水榭外,依然一水河灯照耀了夜空。 商大立给叶听兰行了一礼,“王爷,叶大小姐,要不咱把前王妃的前字,想办法去了?!” 窦明远和叶听兰同时看了商大立一眼,他连忙躲到了司琴的身后不再言语了。 “安成是个榆木脑袋不会拐弯,凡事只认国家法度,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窦明远说道。 “如果安成知道你有念力,他不会放过你。以后你还是万事小心。”,窦明远脸上没了刚才的嬉皮笑脸。 “为什么?!坤兰各种异能,为什么不能使用念力?”,叶听南很是不解。 “传说有念力的人都来自消失了的阿兰提斯。”,窦明远摇了摇头,他也不是十分清楚各种缘由。 “阿兰提斯?”,叶听南喃喃自语重复了一句。 第18章、皇后的反击 叶听南在房间里埋头看书。 她想了解阿兰提斯,只可惜史记里大多语焉不详。 唯一可确定的是奥里西斯是阿兰提斯留下的唯一机构了。 奥里西斯?!叶听南想起了那位胖胖的梁总管,决定哪天再去拜访一下。 “小姐!,你还有心思看书!夫人不给银子,我们买不起新礼服新首饰了。”,司琴站在衣柜那里,忧心忡忡。 “那就穿就旧的吧,随便选一件就好了。”,叶听南头也不抬,她看这些古体字很是费力。 终于赏花宴的日子到了,慕容秀雅看着穿着雍容华贵大礼服的女儿,心里乐开了花。 这么好看的美人,入选太子妃那是必须滴啊。 慕容秀雅憧憬着,女儿是太子妃了,那自己就是...... 门口上马车的时候,慕容秀雅看着一身素白长裙,头发上只插了一直白玉簪子的叶听南,心里暗喜。 她这样的人应该连去的资格都没有! 叶知微站在那里,头发晕眼发花,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自己这是幸好来看了一眼。 听南这样穿太像她的母亲了! 宫里面的那位看见了指不定怎么想,惹出弥天大祸来。 听南一下喜欢粉红粉蓝粉黄这样的颜色,如何今天就穿了一身素白的礼服? 叶知微愤怒地看着慕容秀雅。 慕容秀雅却会错了意,以为叶知微在怪自己让叶听南穿的太寒酸了。 “老爷,这都是听南自己选的......”,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叶知微打断了。 “听南,去换身衣服吧,换个紫色?”,叶知微说道。 叶听南想说什么,抬眼看着父亲苍白的脸色,将话咽了回去。 ... 明光殿里,窦锋锐坐在御书案后面,仔细打量着坐着轮椅的窦明远。 他很久没有看见这个儿子了。 窦明远很像自己,窦锋锐的心软了一下。 “明远的腿好了许多吧?”。 “好了许多了,儿臣谢过父皇。”,窦明远客气地说道。 “这次赏花宴好好挑一个王妃吧。朕看户部尚书家的二小姐胡芳华温良贤淑,很合适你啊。”。 “儿臣刚休了一个,暂时不想娶妻。”,窦明远一口拒绝。 “就是因为休了,才要再找个更好的。是父皇不好,给你指了个绣花枕头。”,窦锋锐坚持要给儿子塞个女人。 “叶小姐并不是什么绣花枕头。”,窦明远脱口而出。 “喔,你倒是说说看她有什么本事。”,窦锋锐来了兴趣。 一直站在旁边的陈德突然咳嗽了一声。 窦明远心里咯噔了一下,咬咬牙说道,“儿臣是个残疾,她是个绣花枕头,倒也合适,要不儿臣就将叶小姐再迎回家去?”。 “你就是一个残疾,也是朕的皇子!也不用将就娶一个草包小姐,此事不用再议。”,窦锋锐的脸上如常,但折扇开了合、合了开,显然已经不高兴了。 窦明远沉默了。 “明远可中意胡芳华?”,窦锋锐压住心中怒意说道,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 自己这是想补偿他! 窦明远继续一言不发。 “这次西戎的大王来我国求娶一位公主,这位宝日森大王性情暴烈,又嗜酒如命,打死了好几个王妃!这不又到朕这里来要个公主,朕正在琢磨着将叶家大小姐认个干闺女......”,窦锋锐波澜不惊地说着。 窦明远的头上却响起了一道惊雷。 他早就听说过那位宝日森大王,听说过他酒后将王妃活生生撕了的惨剧,他怎么能...... “父皇,儿臣答应娶胡家小姐。”,窦明远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心如刀绞。 窦锋锐哼了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 ... 窦明远黑着脸出了御书房。 身后的商大立一脸的懵逼,王爷出来怎么像换了个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酷气息。 他们和于野望撞了个正着。 不是冤家不聚头。 于野望面无表情地行了一礼,最近他手下好几个捕头,被绣衣使抓走了。 要么是贪腐,要么是欺男霸女,查起来还真有其事。 于野望也是无可奈何,他心里明白,绣衣使这是在找自己的茬。 窦明远,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他心里痛骂着,依然恭敬地给窦明远行礼。 窦明远眼皮都没抬,冷着脸走了。 于野望心里暗暗呸了一声,死瘸子,要不是你是皇子,早晚弄死你。 今天他是来报告皇帝陛下,至尊魅兽就要死了。 普通的事,他今天就不来打扰皇上了。 但至尊魅兽要死了,这可是件大事,耽误不得。 “至尊魅兽要死了?!难道那个人也要死了?”,窦锋锐先是惊讶,然后脸上飘过一丝喜色。 灵兽和主人是同生共死的。 那个人他寻遍了整个天狼大陆,都没有发现什么踪迹,如今可算要死了。 窦锋锐很开心,甚至在见到皇后的时候依然嘴角含笑。 皇后一点也不开心,她一直没有联系自己的妹妹,是想不出什么借口可以解释这件事。 说自己是个有名无实的皇后吗? 窦锋锐心情很好,看见了坐在下侧不远处的新宠董宛如,笑得更加开心。 皇后的心里扎了一根刺。 董宛如得了皇上的笑脸,心里有如吃了蜜糖一样欢喜,袅袅婷婷地走上来,给帝后行礼。 她是想向众美人展示一下她的新款留仙裙。 “董妹妹今天真的是貌美如花啊,本宫一时眼花,还以为是一位故人来了。”,皇后脸上的笑容不达眼底。 德荣公主窦明慧,来了兴致问道,“不知母后说的是哪位故人啊?孩儿可认得?”。 “董妹妹真的很像本宫认识的一位故人,特别是眼睛!那位故人啊,叫做南星。”,皇后语气温柔地说道。 她的旁边,皇帝窦明远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了下去,他手中名贵的青瓷茶盏砰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御花园里顿时鸦雀无声,董宛如看着皇帝的脸,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皇后坐在那里,面不改色,心里却觉得非常痛快,非常解气! 就算她知道逆了龙鳞的后果,她也要放肆这一回! ------题外话------ 早安,亲们,比心。 第19章、金水桥边 “在本宫看来,宛如的眼睛还没有南姑娘的媚,没有南姑娘的亮......”,皇后仿佛魔怔了,说个滔滔不绝。 “够了!”,窦锋锐大喝一声。 皇后这才猛然顿住,她看向了窦锋锐,看向他痛苦的眼神,知道自己正刺中了皇帝的疤痕。 他的疤痕鲜血淋漓,自己的疤痕亦是鲜血淋漓。 皇后突然觉得毫无生趣。 “皇后殿前失仪,下去反思反思吧,没什么事就不要出椒房殿了。”,窦锋锐长身玉立,脸沉若水,身上的明黄龙袍无风鼓荡,浑身的肃杀气息压得在场众人喘不过气来。 人们这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位天人之姿的伟男,不仅仅是一位帝王,也是一位武道灵修高手。 窦明慧大惊失色,这是要封宫吗? “父皇,父皇,母后就是说了一句话而已,您怎么降下......”,窦明慧扑通一声跪下求情道。 “你母后眼里都没有你父皇了,你还帮她求情?!”,窦锋锐想说什么,看着黑压压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愣生生将话咽了回去一甩大袖走了。 窦锋锐在皇宫里一阵疾走,身后只有陈德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终于他站在了皇宫的最高点,紫阳山上。 近看宫城巍峨,远看流晶河如一条玉带穿城而过,奔向层峦叠嶂的远方。 想想二十四年前他刚刚即位,还是一个弱质少年,面对的就是父皇留下的一堆烂摊子,内忧万患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如今河清海晏,天下太平无事,坤兰已经是天狼大陆上的一方霸主。 自己付出了多少的牺牲? 原来已经淡漠的一个女人形象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白衣轻裘,墨发如瀑,一双大大的狐狸眼,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他的眼睛里有了眼泪,喔,南星,你还恨朕吗?! ... 窦明远坐在轮椅里奇怪地沉默着,被前王妃叶大小姐击破的心防,卷土重来。 轮廓完美的脸庞,冰冷肃杀的气息,让他有如战场的杀神。 商大立推着他来到了宫中的金水河边。 出乎意料的人多。 一群勋贵子弟正议论纷纷,看到他来,立马转头装做欣赏金水河的景色。 窦明远看着高高的金水桥,心里明白了八九分。 金水桥上原来的坡道,全部变成了高高的台阶。 还真是不惜工本。 是想看一个瘸子上桥是吗? 一个把戏玩了这么多年不厌倦吗? 窦明远没有使用武功,也没有使用灵力,拖着一条腿一步一步地爬着陡峭的金水桥。 商大立想扶着他,他狠狠地一甩手,拒绝了。 桥下的响起了一阵哄笑。 他的内心正流着血。 他又仿佛看到了那一幕。 一个道人摸着长须,摇头叹息道,“这孩子孤煞寡命!”。 皇后刻薄的冷笑,“就是,他已经克死了自己的母亲,还是快快让他出宫另住吧。”。 “快开宫门啊,我们要请御医,小皇子他发了高烧!”。 “急啥,小皇子命硬的很,着什么急啊!”。 这些他都不在乎,如今他刚对一个女人动了心、动了情,刚想伸出手...... 爱而不得,转瞬滂沱! 皇二子窦明诚站在金水桥上,背着手得意地看着一瘸一拐上来的窦明远。 他的母亲是大夏的公主,身份尊贵,连带着他也活得十分恣意。 从小到大,窦明远没有少受他的捉弄。 “三弟啊,爬得辛苦吧,为兄再送你一个惊喜吧。”,他得意地说着。 他的话音没落,窦明远的脚底就传来了滑不溜丢的感觉。 他脚下的台阶上竟然铺了一层厚厚的寒冰。 原来窦明诚用灵力将最上面的几层台阶都冻住了。 从这么高的地方跌下去,会跌断几根骨头吧?! 就算这个瘸子使出灵力,那自己也有后手等着他,保证他跌个狗吃屎! 窦明诚笑的更加灿烂。 金水桥下,一位青衣女子凌空飞起,裙裾飞扬,宛如一朵清雅的花在空中绽放。 她几个飞纵来到了金水桥顶,轻盈地扶住了窦明远。 两个人的眼神纠缠在了一起。 窦明远看着眼前叶听南明媚的笑颜,心中巨疼,脸上的神情却更冷了三分。 他任由叶听南牵着手,带着他向金水桥下飞跃而去。 叶听南怀里的小黑探出头来,献媚地看着窦明远。 原来是小黑作法啊。 叶听南见小黑马屁精的样子,心中好笑,难不成你是个母的?! 窦明诚一见,眼中一亮,更加好玩了啊。 他双臂一振,一连串的冰球呼啸着砸向了窦叶两人。 小黑一见,呦呵,有人班门弄斧啊! 水系灵修中,我小黑说第二,没人敢陈第一! 窦明远掌中发出巨大的火球,转眼就将那一连串的冰球,化成了雨丝丝。 小黑趁机偷袭,向着窦明诚喷了一大口水。 窦明诚瞬间冷冻在了一块巨大的冰里。 他惊骇的面容,栩栩如生地定格了。 跑过来准备看秦王笑话的豪门公子们,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今天的赏花宴果然很意外,很惊喜。 一位身穿华贵明黄龙袍,头戴大东珠金冠的翩翩贵公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嘴角含笑地走到冰块旁边,轻轻拂过冰面,坚硬的大冰块碎了一地。 窦明诚冻得脸白如纸,抖抖索索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 “你们敢暗算本王!”,赵王窦明诚终于怒吼了起来。 叶听南对窦明诚的观感顿时差了好多。 输不起?!暗算的人不正是窦明诚自己吗? “二弟此言差矣!还不向三弟和三......,叶大小姐道歉!”,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响起。 叶听南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声音她很熟悉。 她努力地在身体原主的记忆中找寻。 终于,她想起了那个梦,和那句话。 “南妹妹,只要你将这药下在秦王的茶水里,那瘸子归了西,本王一定纳了你!”。 叶听南呆呆地看着平易近人、风度翩翩的太子。 她不明白太子为什么要杀窦明远! 叶听南沉思的模样落入了周边看热闹的公子小姐眼里。 议论四起。 这叶家大小姐果然还想着太子啊! 也不拿个镜子照照,她哪里配得上我们英俊无双的太子殿下?! 窦明远定定地看着叶听南,不由想起了洞房夜叶听南那疯狂的大喊,我喜欢的不是你,窦明远! 她心里喜欢的自始至终都是太子吗? 窦明远黯然魂销,握住叶听南的手,悄然滑落。 ------题外话------ 比心,亲们,点个收藏呗,么 第20章、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窦明远的世界乌云密布,开始崩塌。 他长长的凤眼低垂,意态萧索,满园金色的秋,在他的眼里都成了黑白。 叶听南痴痴傻傻地看着太子,她依然陷在那个梦境里。 司琴气喘吁吁地爬过桥,走到叶听南身边,轻轻推了推她,她这才从发愣的状态清醒过来。 “叶大小姐,好久不见。”,窦明志微微一拱手,眉宇间一派雍容华贵。 他有点讶异,凝视着那熟悉的娇美容颜,心里却有陌生人相见的感觉。 叶听南转头去看窦明远,“王爷,你没事吧?”。 她刚才看他上桥,这才发现他的腿问题很严重,左腿几乎拖地而行。 他们两个离得很近,窦明远身高腿长,一低头就可以看见她玉颈上毛茸茸的汗毛。 她身上那股天然的女儿香,飘了过来。 那香幽幽地萦绕在他的鼻端,撩拨着他的心。 窦明远脸色愈发暗淡,走开了两步,不去看她。 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大喊,“瘸子草包天生一对!”。 小黑大怒,这些人张口就骂人,定不是什么好人! 它看准了那人的方位,吐出一颗凝冰珠,就要速冻了他。 不料有人半路抢劫,一掌收了凝冰珠。 小黑瞪着绿眼睛,龇牙咧嘴凶神恶煞地看过去,这是谁敢坏我小黑的好事?! 结果,它看到了窦明远冷冰冰的脸。 小黑一愣,连忙点头哈腰、满脸堆笑。 您老人家收了我的凝冰珠,收的好! 您老人家拿去玩。 窦明远拎着小黑的七寸,将它递给了叶听南。 “说瘸子,本王不在乎,谁说草包,本王见一个打一个。”,窦明远双手抱胸,孤傲地说道。 这些人都知道窦明远的狠绝,他们这样出他的丑,只不过知道在宫里他不会出手反击。 宫里不敢,宫外可就不一定了。 金水桥边一时鸦雀无声。 “她女红绣工、琴棋书画、武道灵修哪一个拿得出手?!秦王也得尊重事实啊。”,一位锦衣华服的贵女款款而来。 原来是叶听雨。 今天她穿了鹅黄缀珠曳地烟罗纱裙,头戴镶翡翠累丝镂空金冠,高贵典雅。 金水河边有人热烈鼓掌叫好。 叶听南袅袅婷婷来到太子面前,轻盈一拜,“见过太子哥哥。”。 那太子哥哥几个字说得特别温柔婉转,窦明志的心酥酥麻麻。 “听雨妹妹,今天可真是有如仙女降凡尘啊。”,太子窦明志朗声说道。 河边群众说什么的都有,大都是郎才女貌,天上一对的恭维话。 叶听雨满心的欢喜,这太子妃舍我其谁啊。 她得意洋洋地看向叶听南,“听南姐姐,你说你会什么?”。 要是往常,叶听南肯定掉头就走。 我会什么,同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她怀里的小黑不依,兀自昂着头期待地看着她。 在小黑眼里,小主人美丽可爱、英明神武。 喔,还有一个要为自己见一个打一个的王爷。 叶听南瞄了一眼脸沉似水,依然齿编贝、唇激朱的窦明远。 帅哥祸水啊! 好吧,我这也算是被男色逼上梁山。 “你想怎样?”,叶听南看着叶听雨说道。 “啊呦,听这话姐姐是想和我比试比试。”,叶听雨眼睛一亮。 某人还嫌弃死得不够难看。 “太子哥哥,你说我们比试什么?”,叶听雨抛给太子一个媚眼。 “此处没有文房四宝,倒是景色十分秀美,不如两位小姐比个诗文吧。”,窦明志配合地说道。 他深知叶听南不学无术,连太学都考不进去的人,如何会吟诗作对。 河边群众中有人大喊,“叶听南会写诗词?笑话!如果她写的能押韵,本公子就跳金水河!”。 我也跳,有人跟着大喊了起来,其中还有女子娇滴滴的声音。 果然看热闹的都不怕事大。 “好啊,各位公子小姐,说过的话泼出去的水,诸位请记住。”,叶听南看了一圈笑眯眯地说的。 “凡事讲个公平,写不出押韵的诗词,你怎样?”,带头的公子大喊道,他是赵国公家的嫡子,他才不怕宰相呢。 “这个你放心,本小姐也跳金水河啊。”,叶听南的一双狐狸桃花眼笑成了月牙儿。 “那太便宜你了,你要脱了衣服......”,赵公子话还没说完,就收到了窦明远的杀人眼神。 赵公子将后半句吞了回去,半夜就怕绣衣来敲门,宰相不怕,绣衣使还是不要惹的好。 “诸位公子小姐,就这么说定了。”,叶听南一拱手。 “既如此,那就姐姐你先请。”,叶听雨笑容可掬地看着叶听南。 上次将自己吓得半死,哪能就那么轻易了了?! 叶听南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祷告。 不好意思啊,各位穿越的前辈们,小的没办法啊,也只能背一篇了事啊。 纳兰性德大爷,您也大人大量,原谅小的抄您的大作啊。 ...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 叶听南背诵完毕,众人的下巴掉了一地,这是京都盛名的纨绔草包作的诗文? 叶听雨的脸垮了下来。 珠玉在前,自己的诗词如何拿的出手,狗尾续貂吗? “她肯定是抄的!”,叶听雨大喊。 “就是,她哪能写出这么好的词来?!”,赵公子跟着大喊了起来。 “那你们倒是说说我这是抄得哪位的大作?”,叶听南依然笑容可掬。 叶听雨一时语塞,求助地看向太子。 窦明志仔细想了一想,冲着她摇了摇头,他真没有想起那位先贤作过这样一首词。 “既说不出,我们就要履约了。”。 听到叶听南这样一说,商大立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这事我来!赵公子,孙公子,李小姐.....来、来、您们都向河边走。” 赵公子看着深且宽的金水河,心里发毛,“本公子不会游泳啊!”。 “不会游泳也得跳啊!大丈夫一言既出......”,商大立想不起来下一句,回头冲着窦明远说道。 “王爷,一言既出,什么马难追?” 第21章、秦王的灵兽 “快来看啊,叶听南在逼人跳河了!”,窦明诚跑到桥顶,大声喊了起来。 败坏叶听南的名声,窦明诚可谓不遗余力。 小黑本就憋了一肚子气,一看窦明诚又在胡说八道,猛地一个瞬间位移到了他面前。 窦明诚还在大喊,就看一团水雾出现在自己面前。 小黑猛地从水雾中窜了出来,大张着毒牙的嘴,眼看就要咬上了。 窦明诚猛然受惊,身子向后急退。 他却忘了,金水桥顶被他施法冻得结结实实。 这一退,让他失去了平衡,再一滑,直接从高高的桥顶翻滚跌落。 侍卫们要去救,他早已滚到了桥底,脸也肿了,牙也掉了,躺在那里哀嚎个没完没了。 这一下金水桥边更是乱成了一团。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 众人正拉扯间,听得有人说话,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呢。 一个明黄的身影出现在桥畔。 原来是皇帝窦锋锐路过此处。 他和颜悦色地站在那里,但身上多年上位者养成的威仪,不怒而震四方。 在场的众人连忙纷纷跪倒磕头。 叶听南正发愣,被司琴的手拉了一下,连忙跟着跪了下去。 “都平身吧,好生热闹,你们这是干什么?”,窦锋锐淡淡地说道,瞥了一眼鼻青脸肿的窦明诚。 太子窦明志连忙上前述说了事情原委。 窦锋锐听完不禁哑然失笑,他不相信。 纨绔草包叶家大小姐竟然做的如此好文? 窦明志将叶听南刚做的那首词背了一遍。 窦锋锐脸上的笑意收敛了。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谁念西风独自凉!说的不就是自己吗? 他刚收拾好的心情,一下子崩塌了。 窦锋锐不由愣愣地注视着叶听南。 这么多年,他从没仔细看过这孩子。 他其实不是不屑,而是不敢。 叶听南那双桃花狐狸眼,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窦锋锐握住折扇的手,骨节暴突,惨白。 “不错,不错!果然好词!朕要对听南刮目相看了!”,窦锋锐依然喜怒不形于色。 “好一句谁念西风独自凉!”,窦锋锐手中折扇一敲手心。 “清丽婉约,格高韵远,朕是自叹不如啊!”。 “父皇,她这肯定是抄的!小时候她写的那些顺口溜,恶心粗俗之极!怎么可能写出这么好的词?”,窦明诚的脸肿的老高,说话都不利索了。 “父皇,刚才叶听南这首词可是当众写得,二哥讲话要有证据。”,窦明远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窦锋锐看看自己两个儿子,思忖了一下,说道,“这样吧,听南再做一首,如果依然这样格高韵雅,你们就要履约,诸位看这样可好?”,窦锋锐说道。 皇上划出道道来了,在场众人自然都说好。 窦明远心里不由紧张起来,他觉得叶听南是撞了大运,才作出这样一首惊才绝艳的诗作。 只是撞大运这事可一不可二。 叶听南心里暗自庆幸,果然知识就是力量,果然腹有诗书能保命。 她站在那里窃喜,窦明诚却是以为她呆站在那里,作不出诗词了。 “父皇,看狐狸露出尾巴了,她写不出来了!哈哈!”,窦明诚仰天大笑。 自己果然英明至极! 他的笑声没听,叶听南大声背了一首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金水桥边鸦雀无声。 这首意境空前绝后的词居然出自他们鄙夷的叶家大小姐之口。 这太匪夷所思了。 “好,绝妙好令!”,窦锋锐大声喝彩道。 他心里有点疑惑,这首词的意境,不像发自于一个双十少女的肺腑。 但叶听南随口而出,不信也得信啊。 皇帝陛下威严地扫了一眼傻掉的赵公子那群人。 金水河边响起了一阵扑通扑通的跳水声,王孙贵女们一咬牙跳进了金水河。 然后就是御前侍卫一阵扑通扑通的跳水声,下河捞人。 一时乱成了一锅粥。 深秋的天气河水已经很冷了,这些王孙贵女一个个身娇肉贵,出了水立马喷嚏连天。 一位落水贵女在侍女的搀扶下,娇滴滴地走到了窦明远面前。 原来是户部尚书家的二小姐胡芳华。 “王爷,奴家好冷!”,胡芳华泪眼朦胧。 旁边一位公子看得心疼,连忙脱下自己的披风,双手奉上。 胡芳华却恍若未见,只是梨花带雨地看着窦明远。 窦明远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爹,他是早就安排好了自己的婚事?! 窦明远退到了商大立的身后,将胡芳华晾在了那里。 胡家小姐早就听父亲说,自己和秦王的婚事已定,今日一看全不是那么回事。 只是在御前,她不敢哭闹,只得委委屈屈地跟着宫女太监换衣服去了。 “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叶听雨气呼呼地说道。 “你们就为了作弄秦王,把这金水桥特意改造成这样,还将桥顶作法冻住,你们的同情心呢?”,叶听南毫不相让。 窦锋锐这才注意到金水桥的异样。 他瞥了一眼依然面无表情的窦明远,心中有些内疚。 “老二,你给朕出来。”,窦锋锐一眼看到了躲在人群后面的窦明诚。 “这是你的杰作吧?!”,窦明诚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窦锋锐这下真的发火了,“敢做你还不敢当了!他是你弟弟,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负他。”。 “父皇就知道训我,刚才三弟还将我冻在了大冰块里,差点就闷死我了。”,窦明诚很委屈地说道。 窦锋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窦明远从没有使用过灵力,想到他的残疾,人们都以为他没有灵修。 这么说明远是有灵力的?! 窦锋锐看着自己这个小儿子,若有所思。 遇水成冰,应该是水系的法术。 那自己这个龙子的灵兽会是什么? 坤兰国一直把皇子的灵兽当成上天的暗示。 第22章、宝日森,你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吗 秋天的中午,阳光正好,枫叶红艳,菊花遍地争奇斗艳。 御花园里,皇宫的赏花宴终于开了席。 黄花梨木的案桌在高高的御座前,两列排开。 案桌上山珍海味,奇珍异果琳琅满目。 盛装的宫女如穿花蝴蝶般在酒席间往来,端茶斟酒。 太子窦明远却是一点笑容也无。 皇帝和他的德妃董宛如正并排坐在那里,微笑着向众人示意。 董宛如穿着华丽丽的皇贵妃大礼服,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浅笑嫣然。 这个女人短短的几个月就从一个常在升到了妃位,如今又升了贵妃,不容小觑啊。 自己的母后去了哪里?! 一个侍卫急冲冲地走到他身边,耳语了几句,他的眼睛里有了怒意。 父皇窦锋锐向他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窦明志手握成拳,长长的一个深呼吸。 等到皇帝看到他时,窦明志的脸上已经挂上了他标志性的端庄笑容。 忍无可忍,重头再忍。 皇宫里的赏花宴本就是一个相亲大会,给皇族和勋贵家的公子贵女们一个互相看对眼的机会。 既然是相亲大会,自然整个宴会的气氛轻松而愉悦。 大家喝酒聊天看美人,得空再向心仪的抛个媚眼。 窦明远和叶听南坐在斜对面。 她看着满桌的珍馐美味,漂亮的桃花眼笑成了月牙儿。 金水河边折腾了那么久,她早就饿了。 叶听南开始大快朵颐。 她吃得很欢快,大约是太好吃了,她伸出粉色的小舌头将指头上汁液也舔了个精光。 窦明远脸腾地红了,这女人胃口也太好了吧。 就在这时,两个身形高大满头发辫,手里拎着头盔的人出现在了御花园中。 他们风尘仆仆,重甲未除,其中一人脸上还带着深深的刀疤。 他们悠闲地走在酒宴中间,不时向着贵女们做鬼脸,伸着抖动不停的舌头。 甚至,他们还摸了宫女们的屁股。 宫女们惊恐的脸,让他们哈哈大笑了起来。 几个豪门公子哥看着生气,捋袖揎拳就想上前打群架。 御前侍卫拦住了他们,告知了来客的姓名。 公子哥们显然吃了一惊,讪讪地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再看向两个野蛮人的眼光里隐隐带了畏惧。 原来这两人就是西戎的宝日森大王和他的爱将阿古拉。 宝日森大王手撕活人的传说深入人心。 两个人走到御座前行了西戎的俯身礼,然后在御前侍卫的引导下落了座。 “皇帝陛下,不知道这次会将哪位公主嫁给本王啊,快带出来给本王见见。”,宝日森用蹩脚的坤兰语张狂地说道。 听宝日森这么一说,贵女们的脸瞬间苍白了起来。 上次皇上将吏部侍郎家的女儿张蓉蓉认做了义女,草草封了个公主送去西戎和亲。 不久就传来了张蓉蓉的死讯,说是坠马而死,可是谁信呢。 这次不知又是哪家的贵女要倒霉了。 皇帝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了窦明远的身上。 窦明远的脸苍白如纸。 商大立很奇怪自家王爷这是怎么了。 “不用这么着急了。肯定会给大王挑一位如花似玉的公主。来,来,来,先喝酒。”,窦锋锐举起了琉璃酒杯,热情地说道。 西戎的雇佣兵军团,生性凶残,战斗力极强。 窦锋锐想一统天狼大陆,一时还离不得宝日森。 宝日森的坐位恰好就在叶听南的对面。 窦明远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自己算无遗策的父皇想做什么呢? 宝日森和阿古拉刚刚落座,周围的贵人们纷纷捂住了鼻子。 这两个人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身上的腥臭味让人几乎要吐了出来。 他们两个毫不在乎,坐下来大吃大喝起来。 宝日森看到了对面的叶听南,眼睛一亮,坤兰居然还有这样的美女! “小美女,怎么样,跟大王走吧,保你吃香喝辣的。”,宝日森热络地打着招呼,自以为很帅地一甩长发。 “本小姐已经吃香的喝辣的了,不去,不去。”,叶听南看了一眼宝日森。 这两人是从墓葬里爬出来的吗?为什么身上的味道同盗墓贼土夫子身上的一样? “那我让你做王妃如何?”,宝日森见叶听南娇憨可爱,不由更加来了兴趣。 “王妃我已经做过了,没啥意思,不去,不去。”,叶听南一听还是摇头。 窦明远的脸黑了下来,嫁给他很没意思吗?! “原来你已经嫁人了啊!不过这也没关系,这样更知情识趣,来吧,当我的正王妃。”,宝日森熊掌一样的手一拍胸脯。 “来了你就知道哥哥的好了!”。 “西戎王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吗?不然说话怎么这么臭啊!”,叶听南拿起手巾,擦了擦手,平静地说道。 宝日森吃了一惊,看了一眼阿古拉。 他们刚刚盗了大夏的一座祖陵,然后纵马一夜狂奔来参加坤兰国的赏花宴。 这些事一个小姑娘如何知晓。 不可能啊!也许凑巧吧。 “啊呦,说哥哥嘴臭?!你再来闻闻,哪里臭?香得很呢!”,宝日森站起来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叶听南的面前,就要去搂叶听南。 叶听南怀里的小黑就要冲出来了。 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西戎王,当众调戏王妃该当何罪?”。 宝日森愣了一下回头看去,身后一个穿着黑色王袍、杀气冲天的人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这谁啊!就算皇帝窦锋锐同自己说话还要带三分软。 阿古拉附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宝日森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就是那个残废弱鸡王爷?!你的轮椅、你的拐杖呢?咋没随身带啊,一会大风一吹跌倒了可别哭!”。 宝日森大手一挥,去推窦明远,“去,去,别耽误本王同美女聊天。”。 结果他的手却如同推到了一块山石,窦明远依然站在那里,他却登登登倒退了好几步。 宝日森大吼了一下,再看自己的手,简直惨不忍睹,几乎已经变成了烤猪蹄! 阿古拉就要去拔腰间的长刀,结果拔了个空,这才想起进宫门的时候,武器全部暂存了。 “这个女人你不能碰!”,窦明远冷冷地说道。 他的深邃黑眸中星光爆燃,王袍无风鼓荡,显见的灵力充盈了全身。 商大立大惊失色,王爷筋脉被损,他这样强行启动灵力,走火入魔可就糟糕了。 宝日森已经失去了理智。 他大吼一声和阿古拉一起冲向窦明远。 “且慢!西戎王你怎么这样容易激动!我们坐下来慢慢谈。”,窦锋锐一击掌,平静地说道。 击掌声刚过,几个身形鬼魅的太监,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第23章、国师来要债了 四个鬼太监脸白如纸,眼睛血红,身上阴森森的气息,几乎凝滞了旁边贵人们的呼吸。 “陛下让你们坐下来,慢慢谈!”,诡异的声线让在场的众人心里发麻。 宝日森还要动作,只觉得几个太监双手一抬,他的面前似乎多了一层无形的网。 宝日森大怒,他一向不惧于使用暴力。 他和阿古拉天生力大无穷,武艺超群,对着四个鬼太监就是一阵拳打腿踢。 怎奈这个鬼太监身形飘忽,内力绵软,他们的刚碰到了极致的阴柔。 他们两个的洪大内力似乎被那阴柔细细密密地缠住了。 窦明远就在他们面前,可他们却怎么也到不了他跟前。 “陛下,您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这样对待远道而来的客人?”,宝日森不敢和坤兰皇帝这个大金主撕破脸。 “朕的皇子冲撞了远道而来的客人,朕自罚三杯如何?”,窦锋锐说完,伸手从御案上取了酒壶,连饮了三大杯。 皇帝给了台阶,宝日森这才气哼哼地回了座位,那只烫伤的手疼的钻心。 宝日森恨恨地看向了窦明远。 “叶家大小姐,果然脾气不好,想来秦王新婚三个月就休了你,也是这个原因。”,窦明诚在一边不冷不热地说道。 君子报仇,不用等十年,现在爷就要你好看。 御花园里众人都愣在那里。 窦明诚此刻说出叶听南是个单身女子,用心何在,大家都心知肚明。 “哈哈哈!”宝日森仰天狂笑,“原来小美人被秦王休了啊!好!好!单身就好办。”。 宝日森激动地走到御座前,行了俯身礼,“英明的陛下,小王求娶贵国的叶听南叶小姐为王妃,求陛下应允!”。 “我不嫁!”,叶听南的心里很不爽,粉脸微红,桃花眼里泛出了冰冷之意。 她心里已经打算用念力拧断宝日森的脖子。 小美人生气的样子更美了。 宝日森春心荡漾,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草原上的美人如何比得上中原女子的水灵?! 他转而怒视着窦明远,先享用了小美人,再想办法收拾你! 窦明远不言不语,全身红光大盛,灵力勃然而发竟似要与宝日森拼个你死我活。 皇二子窦明诚心里那个开心啊,打!打!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出了人命,更好! “见过陛下!祝陛下万寿无疆!”,一位穿着灰布道袍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安成国师一身宽袍大袖,气质清绝,仿佛是天上的神仙游走凡尘。 他闲庭信步,悠哉悠哉地穿过了窦明远、宝日森和四个鬼气森森的小太监,来的坤兰国皇帝面前,行了一礼。 “国师这一手功夫好俊!”,窦锋锐不由夸了一句。 窦明远灵力大开,宝日森的暴烈内力,四个太监织成的防护网都非同小可。 安成国师面不改色弹指间都破了,实力不容小觑。 “多谢陛下夸赞!臣有一事想禀告陛下,叶听南叶小姐潜心向道,已经做了本尊的记名弟子,此生与红尘再无瓜葛。”,安成国师朗声说道。 叶听南一愣,我做了道姑?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她身边的窦明远,却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叶听南抬头看去,窦明远正专注地看着她,两个人的视线纠缠。 她心神一动,没有甩脱他的手,任由窦明远握着。 窦锋锐如刀的眼神看了一眼他们互握的手。 明远这是动了真情?! “有这样的事?!身为宰相之女,一心向道,其心其志可嘉!”,窦锋锐微笑着说道,“既如此,着叶听南择日行拜师礼,入住白云观。”。 窦明诚的目光暗淡了下来,恨恨地看着安成国师,要你一个死道士出来搅局,下次一定一把火烧了你那白云观。 叶听南盈盈下拜,先是给皇帝窦锋锐,然后是见过师傅安成国师。 这一圈头磕下来,叶听南的膝盖隐隐作痛。 安成国师坦然受了叶听南一礼,转而微笑着看着窦明远,伸出手说道,“拿来。”。 窦明远不明所以,讶异地看着安成。 “你吃了本国师一罐长生丹,钱还没付呢!”,安成不客气地说道。 “多少钱?”,窦明远心知安成这是趁火打劫。 “1000块上等晶石。”。 “国师怎么不去抢?”,窦明远回了一句。 1000块上等晶石,奥里西斯一个月晶石的交易量也就500块。 “长生丹啊,有钱你也买不到的灵丹妙药,秦王你就说付不付吧?!”,安成国师不耐烦地说道。 “国师果然很爱钱!”,窦明诚冷嘲热讽了一句。 “本国师不仅很爱钱,还很爱......”,国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含义未明地笑着对秦王窦明远说道,“秦王以身抵债,也无不可。” 窦明远想到了安成国师好男色的传言,白云观里的小道童们个个粉雕玉琢、眉清目秀。 他心里不由一阵恶寒,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付!”。 安成国师满意地点了点头,“早点送来,迟了,本尊还要收利息,驴打滚的利!”。 宝日森怨毒地看着安成国师,到手的美人飞了。 他并不蠢,安成国师的辉煌战绩如雷贯耳,他去挑战怕是自取其辱。 但今天这口气,他如何能咽的下去?! “陛下,本王想以武会友,和秦王比试一下,就当给赏花大会助兴,不知可否?”,宝日森对皇帝窦锋锐一抱拳说道。 “秦王腿脚不便,比武似乎不太合适。”,窦锋锐淡淡地说道。 “那我们就召唤灵兽对决如何?!”,宝日森紧跟着说道。 窦锋锐犹豫了,他看向了窦明远。 “本太子来同大王比武会友吧,你找一个残废比试,就是赢了也无光啊!”,太子窦明志站了出来说道。 “那倒也是,本王赢了一个废人,说出去也不好听!那本王就与......”,宝日森嘲讽地笑了起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他,“西戎王不要有这样的心里负担,就是本王这样的坤兰废人,你也是打不过的。” 窦明远傲然站到了宝日森的面前。 宝日森捏紧了拳头,全身的骨节爆响,地狱无门你偏要来闯,看这次本王把你打成彻底的残废! ------题外话------ 谢谢亲们来看我写的文,比心,求个收藏,求个票票,么 第24章、秦王的灵兽居然是只...... 这次的赏花大会精彩刺激! 看热闹的公子千金们,神情激动了起来。 秦王和宝日森要比拼灵兽了! 太子和窦明诚对看了一眼,他们很好奇,但也很笃定,肯定不是级别高的灵兽。 都被欺负成那样了,也没见他召唤什么灵兽,可见他的灵兽也是个弱鸡。 两个人相视而笑,出三弟的丑,一直是他们最爱的娱乐项目。 安宁国师背手驻足观看。 “赫赫有名的坤兰国居然要一位不良于行的人去同异族比武,还要脸不?”,叶听南很是担心。 “你这是不相信你的前夫。”,安宁国师淡淡地说道,“你不了解窦明远的还多着呢。” 窦明远和宝日森对峙着。 宝日森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浑身灵力激发,一只巨大的黑熊咆哮着出现在众人面前。 黑熊奔跑了起来,脚步声如雷震得人牙齿打颤。 窦明远浑身被红光笼罩,浑身崩直如一杆标枪,红光大盛,就在黑熊要一掌拍到时,那团红光直升天际,轰然炸裂。 红光渐渐褪去,露出了一个巨大的身影,一只火红色的大鸟翱翔于天地间。 流光溢彩的火红色尾羽,灵动的体态,无不彰显着他鸟中之王的威仪。 那只巨大的凰鸟,张嘴瞄准地上黑熊,狂喷出一串火球。 火球落地,轰然炸响。 那只黑熊左奔右突,躲避着从天而降的火球,狼狈不堪。 它压根就够不着那只倨傲的大鸟啊。 “天哪,居然是一只凤凰!”,人群中有人惊叹道。 “这是一只凰!”,安成国师神情专注地看着天空中傲然长鸣的凰,“没想到啊,本尊知道你强,没想到你这么强!”。 叶听南怀里的小黑昂着头,痴痴地看着那只展翅高飞的凰,绿眼睛都要变成爱心形状了。 这时候,叶听南才恍然大悟。 我说为什么小黑见到窦明远就像见到祖宗似的,原来它是看上了人家的灵兽。 见色忘友的东西!你这个小母蛇! 明白真相的叶听南很生气。 窦锋锐也吃了一惊,他的家族传承一直都是水系的,如今三儿子的灵兽居然是个火系至尊。 老天在暗示着什么呢? 地上的黑熊一个躲避不及,被一个火球砸了个正着。 黑熊焦头烂额,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惨嚎。 阿古拉一见,连忙跪倒,“陛下,大家只是比试而已,还是点到为止吧。”。 商大立一把扶住了自家王爷,他的身体商大立最清楚。 窦明远依然站得笔直,但是身体全部的重量都靠商大立支撑着。 一口腥甜的血冲到了他嘴边,他愣生生地咽了回去。 ... 慕容秀雅高兴极了。 宫里的太监刚来传了宫里的旨意,皇帝陛下已经选定了叶听雨为太子妃。 慕容秀雅激动地赏了报喜的太监十两银子。 她太高兴了,多年夙愿成真,眼中钉叶听南入了白云观,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慕容秀雅去叶听南的院子痛打落水狗,杂七杂八、指桑骂槐地说了一大堆。 “你们两个也不用再伺候她了,等她入了白云观,这个院子本夫人自有用处。”。 她得意洋洋的走了,司琴和知画两个气的脸都白了。 她们回头看看叶听南,只见她的桃花眼都失去了光亮,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两个人只得欲言又止。 朝廷的旨意下来了,给秦王指了户部尚书家的二小姐胡芳华。 司琴和知画重重地叹了口气。 雪白的月光照在床头。 夜深了,叶听南坐在床边,两只雪白的脚在床边荡来荡去。 小黑盘在她身边,小尾巴在床边荡来荡去。 “小黑啊,为啥我不开心呢?”,叶听南悠悠地说道。 “我也不开心!”,小黑郁闷地说道。 自家小主人失恋了,那自己和那只美丽的凰鸟是不是也没机会了?! “要不我们去问个明白吧。”小黑提议道。 小黑麻溜地瞬间位移,只是叶听南突然大喊停,小黑一惊失了准头。 一人一蛇掉到了一堆温暖的棉花上。 小黑伸了伸舌头,还好还好,平安无事。 “小祖宗你喊啥呢,吓了我一跳,要是位移到一堵墙中我们就惨了!”,小黑抱怨道。 “我不想去了。” “来都来了,让小黑我来看看这是哪里。”,小黑一边说一边蹦跶了几下,疑惑地说道,“这地方怎么这么有弹性啊?”。 窦明远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从天而降的一人一蛇。 这两人是有多迷糊啊,到现在还看不出你们这是掉到了本王的床上?! “你们还准备趴在本王的身上多久?”,一个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叶听南吃了一惊,抬眼看去,她的桃花眸正撞上了窦明远长长的丹凤眼。 她这才发现,自己和小黑正好掉到了窦明远的床榻上。 你睡觉穿这么少干嘛? 窦明远斜倚在床上,单薄的中衣下,肌肉纠结的膀臂,隆起的健壮胸肌...... 不好,要流鼻血了!叶听南连忙挣扎着要爬起来。 她长长的墨发缠绕住了两个人,叶听南刚直起身,就觉得头皮一阵巨疼。 结果她又掉到了窦明远的身上。 窦明远闷哼了一声。 “啊,你受伤了?在哪里?给我看看。”,叶秋南紧张地说道。 商大立对她说,秦王不顾筋脉不通,强行运行灵力,受了灵力的反制。 叶听南柔若无骨的小手,摸到了窦明远结实的胸膛上,那如羽毛轻拂的触感,撩动了他的心弦。 窦明远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翻身将叶听南压在了身下,温柔地抚摸着她丝滑的长发。 “谢谢你在赏花宴上为我出头。”,叶听南羞红了脸,低声说道。 “我自然要保护自己的女人。”,窦明远微笑了一下,唇红齿白。 叶听南的心荡漾了起来,她羞的遮住了脸。 “谁是你的女人,前夫同志。”,叶听南闭着眼睛不去看他,唯恐被他的男色诱惑了。 “自然是你啊,我的小南南。”。 旁边的小黑忍不住咦了一声,这也太肉麻了吧,自己的蛇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你还不走?”,窦明远看了一眼小黑。 小黑这才恍然大悟,尴尬地扭动着身躯消失了。 窦明远的耀眼黑眸近在咫尺,叶听南又闻到了好闻的松柏香。 他在叶听南的耳边低低地呢喃着。 窦明远说了什么,她根本就没有听到,只是觉得窦明远将自己带到了高高的空中,两个人一起自由地翱翔在天地间。 第25章、忧伤的至尊魅兽 温暖的阳光照在了窦明远的脸上,他突然醒了过来,手却摸了一个空。 昨晚的是一个春梦吗? 枕头上有一缕长长的秀发,黑亮光润。 他将那缕长发缠绕在自己手指上,轮廓线分明的嘴角上扬,他的神情是愉悦的。 他居然又一次和前妻叶听南春风一度了。 他起身穿戴完毕,坐着轮椅,吱呀一声打开了房门。 “王爷,你醒了,我这就去传早膳。”,商大立连忙上前行礼。 “昨晚你可曾听到什么......”,窦明远有点心虚地问道。 “不曾。”,商大立坚决地摇了摇头。 窦明远这才放下心来。 “王爷,府里的大夫说了,您的内伤没愈,昨晚床又响了一夜,所以特意换了方子,特意知会您一声。”,商大立汇报道。 他的话音没落,一只靴子飞过来准确地打中了他的脑袋。 “就这,你还说你没听见?”。 ... 叶听南正在房间里蒙头大睡,房门咣当一脚被踢开了。 “叶听南,大白天的还在睡觉,你这个人怎生这么懒惰?”,叶听雨闯了进来。 “你没手啊?不会敲门啊?大白天的不请自来,你还有一点文明礼仪吗?”,叶听南睁着熊猫眼看着叶听雨。 这几夜,她总是梦到18层的至尊魅兽,害的她睡眠严重不足。 “我要当太子妃了!以后你看见我,就要给我磕头行礼了。”,叶听雨张狂地说道。 一想到叶听南跪在自己面前行礼,叶听雨就忍不住地开心。 “我是安成国师的弟子,可以遇皇室中人不跪。”,叶听南龇了回去。 这么一看,做安成的弟子,当个道姑也不错啊。 特别是还没有行拜师礼,四个师兄三个师姐已经给小师妹送来了不菲的见面礼。 挺好,比做什么太子妃强。 “父亲一直视你如珠似宝,什么好处什么风头都是你的!就算你出了名的纨绔草包,我是太学里出了名的才女,父亲依然只爱你!”,叶听雨越想越生气。 “如今可算老天有眼,我当了太子妃,你却做了穷酸道姑!”,叶听雨长出了一口气。 太子妃,皇后,皇太后,叶听雨想着就很爽。 “你有没有想过叶听南为什么不学无术,为什么娇纵傲慢,为什么蛮不讲理恣意妄为?”,叶听南平静地看着叶听雨。 自己住了原主的身体,总要帮她申冤吧。 “你母亲宠着她,惯着她,是爱叶听南吗?不是,你母亲很明白惯子如杀的道理,你母亲捧着她,活生生地捧杀了叶听南!”,叶听南大声说着。 她好希望身体原主知道,有人明白她的委屈。 “最后,你母亲用一套礼服轻而易举杀了她!多好啊,多妙啊,兵不血刃,杀人于无形!”,叶听南冷冷地看着叶听雨。 “你胡说些什么!”,叶听雨生气地吼道,“我母亲不是那样的人!”。 叶听雨拉长了脸怒视着叶听南。 司琴给她端来了茶水。 她接了过来,直接泼到了司琴的脸上。 “太烫了,死丫头,你这是有意的吧。肯定是叶听南让你这么干的,来人,给我砸!”,叶听雨又想到那次静蓉的事,更是怒火中烧。 从小到大自己何曾吃过亏,唯独那次吃了大亏。 一群丫头老妈子冲了进来,看到什么拿起来就砸。 暴怒的叶听南双手在大袖做出了奇怪的手势,原本要掉落到地上茶壶,砚台,花瓶突然飞到了半空中,飞到了叶听雨这边,然后猛地掉落下来。 叶听雨吓得一个前滚翻,躲到了小圆桌下面,她的容颜不能有损,不然可就做不成太子妃了。 房间里顿时一片狼藉。 有丫头连忙跑去禀告慕容秀雅。 慕容秀雅听言大怒,自家女儿就要做太子妃,哪里能受你一个道姑的欺负。 她带着家丁气势汹汹地冲向叶听南的院子。 她冲到了院子门口,大喊,“叶听南,你这个贱种!你给我滚出来!谁给你的胆子欺负我女儿!”。 就在这时,一个灰色的人影出现在她面前,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得她耳朵嗡嗡直响。 她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叶知微。 他居然打了自己,自己可是出生勋贵世家的贵女啊! “是谁给你的胆子说听南是贱种?!”,叶知微暴怒,面目狰狞。 他今天有事提前回府,居然看到了这令人恶心的一幕,看到了慕容秀雅真实的嘴脸。 慕容秀雅气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生下来到现在,没人动过她一个手指头,如今…… 叶知微恍若未闻,独自一人慢慢走进院子,看着一地狼藉,呆呆地看着墨发如瀑、双眸灵动如星的女儿叶听南。 他心如刀割,半响才说出来一句,“听南,父亲对不起你啊!我答应你母亲好好照顾你,结果……”。 叶知微搂住女儿听南,沧然涕下。 ... 晚上,叶听南躺在床上双眼朦胧欲睡。 “小主人,你今天好威风啊!”,小黑很自豪。 “不过好奇怪,你的灵力突然涨了很多,原来我看你的念力也就能弄弯钥匙!”,小黑奇怪地说道。 “可能当时我很生气。”,叶听南打了一个哈欠,最近怎么这么困啊。 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 “小黑,我总是梦到至尊魅兽,梦里面它说它要死了,还给了我很多灵力。”,叶听南说道。 “啊!你怎么会梦到那朵恐怖的花?!”,小黑自从见过至尊魅兽后,有好一阵子不敢靠近任何花。 “恐怖?!还好吧,我从来没有觉得它恐怖。”,叶听南有点忧伤。 “小黑,我们去看看它吧,我觉得它真得活不了太久了。”。 小黑猛地弹了起来,“啊!你说你要去18层?!”。 小黑飞快地钻到了被窝里,任凭叶听南怎么拽它尾巴,就是不出来。 “那我一个人去吧,要是我回不来了,我的床下暗格里还有10块晶石,记得拿去吃了。”,叶听南对着被窝委屈地说道。 被窝里的小黑好感动啊!眼泪差点掉下来。 它猛地窜了出来,“小主人,我陪你去!”。 叶听南心里嘿嘿一乐。 “不过,小主人,我瞬间位移穿不过那个铁坟墓啊。”,小黑突然想了起来。 小黑把镇妖提刑司叫着铁坟墓。 虽然叶听南向它解释过那不是铁。 “那怎么办?”,叶听南很是发愁。 ------题外话------ 嘿嘿,今天我居然也三更了,求票票,求收藏喔,比心。 第26章、魅兽的灵丹 镇妖提刑司阴森森的大门上方装饰着一个凶神恶煞的老虎头。 小黑说那是狴犴。 叶听南觉得那就是一只剑齿虎。 她看了一眼银色的金属,踢了外壳一脚,疼得龇牙咧嘴。 为什么这种金属可以隔绝灵力? 叶听南抬头一看,黑暗中那狴犴正狞笑着看着自己。 看什么看,小心我拔了你的长牙。 叶听南正发愁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黑暗中,一辆马车缓缓行来,在镇妖提刑司门口停了下来。 守门的衙役一溜小跑,在马车外忙不迭行礼,“夫人,您怎么来衙门了?”。 “提刑大人几日不曾回家了,我们家夫人很是牵挂,特意做了鸡汤送给提刑大人。”,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原来是于野望的新婚妻子来衙门探望。 叶听南看了一眼小黑。 小黑会意地一点头,绿色的眼睛光芒大盛。 片刻后,叶听南已经出现在马车里。 马车里一位端庄秀丽的小妇人正和一个丫头聊天。 看见自己马车里突然出现了一位黑衣人,两个女子大惊失色。 那丫头大睁着双眼就要尖声大叫。 小黑尾巴轻弹将茶几上的一方手帕塞进了丫头的嘴巴里。 “夫人,您不必惊慌,我们并不是谋财害命。”,叶听南拱手行了一礼。 小妇人顺滑的长发梳成了垂云髻,额头光洁,大大的杏眼,很是秀丽可人。 她仔细地打量着叶听南。 “我们只要进了提刑司大门就不打扰夫人了。”,叶听南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双手奉上。 “夫人,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驱使,您拿着这块玉佩去......”,叶听南思忖了一下,“去白云观找我就可以了。”。 小妇人默然无语,马蹄声得得,她们已经穿过了提刑司的大门。 叶听南将手中的玉佩放在茶几上,不过须臾她和小黑消失了在黑暗中。 小妇人看着茶几上的玉佩,思忖了一会,将玉佩塞进了袖笼。 半夜里,巨大的天坑里,那个铁牢笼突然自行启动了。 正在喝酒的狱卒骂了一句,就要起身去看看。 他的同伴一把拉着了他,“别去了,这个地方鬼都不敢来,喝酒喝酒!”。 铁笼摇摇晃晃终于哐当一声到了底。 叶听南站在18层牢房门口,小黑趴在她的肩膀上。 “你刚才抖个啥?”,叶听南低低问道。 “我有密室恐惧症。”,小黑抖抖索索地说道。 “一条蛇还有......”。 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牢门口依然空荡荡,看来张三赵四又偷懒了。 小黑吐出凝冰珠,片刻后,铁栅栏门上大铁锁冻裂了开来,碎成了粉末。 就在这时,石壁上那一双双眼睛突然都张开了,阴森森地盯着她们。 小黑吓得滑进了叶听南的怀里。 叶听南好奇地用手指戳了一下靠近的诡异眼睛。 那诡异眼睛没想到她这么大胆,居然手指直接上来戳。 那只诡异眼睛没来得及躲避,一下子被戳个正着。 那诡异眼睛疼得大喊了起来,“什么人啊,都不按套路出牌!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吓得屁滚尿流吗!居然还来戳我!”。 通道里的诡异眼睛一起风车般地转动了起来,越转越快。 叶听南和小黑身不由已,眼睛也跟着它疯狂转动起来。 她们两个心里暗暗叫苦,这样下去,岂不是要了命?! 就在这时,一个晦暗生涩的声音说道,“放了她吧,她是我的小主人。”。 原来是至尊魅兽。 诡异眼睛显然很害怕它。 诡异眼睛们停止了转动,消失在石壁上。 “小南可是我的小主人。”,小黑生气地嚷嚷着。 空荡荡的通道依然不停地合拢张开。 一块块黑色的石头地砖湿滑无比,看上去随时会翻转。 叶听南站在那里,目光穿过了诡异的通道,她用念力在寻找至尊魅兽,“你要见我?我来了。”。 通道尽头,一个巨大的雄蕊弯曲成指,向她们招手。 叶听南觉得它很虚弱,整个似乎都脱了水,皱巴巴的。 至尊魅兽用它巨大的雄蕊指点着叶听南穿过了通道。 叶听南终于来到了至尊魅兽的面前,在巨大的它面前,叶听南就如一个婴儿。 至尊魅兽向她俯下身,巨大的雌蕊上幽蓝的光升起,一只雄蕊触手轻轻扣住了叶听南的脉门。 幽蓝的光从雌蕊上开始向叶听南体内传输。 “你在做什么”,叶听南只觉得浑身热流滚动。 “傻孩子,我就要死了,要这些灵力有什么用呢?留给你吧。”,至尊魅兽的声音依然不好听,而且还弱了很多。 “你就要死了?怎样才能救你?”,叶听南很难过用手摸了摸巨大的雄蕊触手。 “傻孩子,人终有一死,何况我这只灵兽呢?”。 “你为什要把灵力给我?”,叶听南好奇地问道。 “你第一次来,我就认出来,你是南小姐的女儿,你们两个的眼睛那么像!”,蓝光渐渐微弱,至尊魅兽声音低到几乎不可闻。 “我的灵力我的命本就是南家给的,给你是应该的。”。 “你认识我娘亲啊。”,叶听南心里叹了口气,就当自己替身体原主问的吧。 天下没娘的孩子都一样的可怜。 “是啊,你娘亲很美很善良,只可惜被窦锋锐这老贼骗了,连命都输给了他。”,至尊魅兽粗重地喘着气,它的路就要走到尽头了。 “答应我孩子,不要和坤兰窦家的人有任何交集。”,至尊魅兽的雌蕊喷出了一大块污血。 “我,我......”,叶听南苦笑了起来,窦明远孑然独立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他就要娶胡家小姐了,自己就要入白云观了。 “不会......”,叶听南话还没说完,至尊魅兽一大口污血又喷了出来。 “我死了,你把我的内丹吞了,千万别落到窦锋锐手里......”,至尊魅兽说得很艰难,“内丹会带你找到我主人的尸体,你帮我好好安葬了他。”。 “你的主人是我的娘亲吗?”,叶听南紧张地问道。 “我的主人是你的舅舅。”,至尊魅兽长长的雄蕊一阵乱颤,在地上瘫软成泥,再不言语了。 牢房里至尊魅兽的身体爆裂了开来,化作了无数晶莹的小星星散在了空气中。 星星雨过后,牢房的地上只余下了一颗晶莹的内丹发出红色的光芒。 叶听南和小黑呆呆地看着地上至尊魅兽的内丹,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稀里哗啦铁链声。 铁笼又下来了,会是谁? 第27章、英雄救美人 于野望有点惴惴不安,他的新婚妻子送来了鸡汤。 他虽然有些不满妻子跑到自己的衙门坏了规矩,但心里还是蛮开心的。 他对父母选的妻子很满意,知书达理,温柔贤惠。 他将妻子送出房间,正好碰到了一队黑衣人护送着两个人匆匆而来。 这一队人标准的军人身姿让他差点以为这是军方来人。 他正在琢磨军方到提刑司来做什么。 那两个披着兜帽披风的人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赫然就是当今圣上和他的太监总管陈德。 于野望连忙跪了下来,他的新婚妻子安七娘也跟着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这位是?”,窦锋锐打量着安七娘。 “这位是臣的新婚妻子。因为臣几日没回家,甚是挂念,所以特地来看臣。”,于野望不敢有丝毫隐瞒,连忙答道。 窦锋锐嗯了一声,对于野望说道,“你跟朕来。”。 于野望陪着皇帝一行下了18层牢房。 于野望的手下殷勤地伺候着安七娘上了马车。 安七娘这才长出一口气,从惊喜当中回过神来。 咋就一下子看到了坤兰最尊贵的圣上了呢?! “今天看到了皇帝陛下,果然就像巷口的说书先生说的那样,英俊的像位天神啊。”,丫头春喜眼睛亮晶晶的还想说什么。 那位穿着夜行服的小姐姐又突然出现在马车上。 叶听南有点尴尬地冲着安七娘一笑,“这次还要劳烦姐姐了。”。 ... 窦锋锐站在巨大的铁笼中,铁链声在空旷的天然深坑中格外瘆人。 漆黑的空间里不时传来不知名怪兽的怒吼,忽远忽近。 他很久没来了,有点不习惯这里的阴森了。 至尊魅兽就要死了,他本来的狂喜心情,已经变淡了。 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至尊魅兽的情景。 那朵妖异的肉质花在阳光下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远处那位天狼大陆最尊贵的男人正牵着南星的手。 两个人正微笑看着被肉质花吓到有点神经质的自己。 突然想起以前的事,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陈德默然跟着后面。 他们站在18层的门口,铁门大开,空无一人。 “张三赵四!”,于野望大喝了一声。 他决定等皇帝走了以后一定好好惩戒一下这两人。 他的声音在回响,依然没有人出来。 陈德的双眸运起灵力看去,整个18层就如一个空空荡荡的地洞,没了妖气。 窦锋锐沉声说道,“不用看了,至尊魅兽肯定死了,这里一点它的气息也没有了。”。 “陛下龙体要紧,犯不着以身涉险,老奴进去取魅兽的内丹。”,陈德说道。 至尊魅兽是灵兽中的顶级神兽,它的内丹对延年益寿、灵力飞升大有裨益。 窦锋锐心里有点遗憾,没想到它竟然已经死了,本来自己还想同它聊几句。 他想想又摇了摇头,能聊什么呢? 至尊魅兽恨自己入骨,就算能见上最后一面,也是吐自己一脸口水罢了。 他们来到了通道前。 御前侍卫点燃了巨大的松明火把。 于野望飞身而入,半空中按了一块石头模样的机关。 整个通道停止了扭动,那些窥视的眼睛也消失了。 终于他们来到了至尊魅兽的牢房前,原来笼罩在牢房上空的迷雾,早已散尽,牢房里空空荡荡。 御前侍卫将牢房里翻了个底朝天,没有看到什么内丹。 窦锋锐勃然大怒,这18层难道还有什么人可以随便出入?! 于野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背上全是冷汗。 陈德在张三赵四的房间里找到了这两个人。 张三拿着长刀一刀砍在了赵四的脑袋上,赵四拿着匕首捅在了张三的肚腹上,死在了一处。 陈德叹息了一声,这两个人长年累月地和魅兽在一起,心神已经收到了魅兽的蛊惑。 终于他们受不了蛊惑,杀死了对方。 窦锋锐大喝一声,“魑魅魍魉,跟踪,看什么人拿着内丹离开了这里!”。 那四个鬼太监应声出列,扑通一声齐刷刷跪在地上,以手触地感知着,像极了一群猎狗。 继而四个鬼太监腾空而起,他们已经闻到了拿走内丹人的气息,他们飞身向18层牢房外跃去。 ... 镇妖提刑司外,叶听南咦了一声,刚才小黑使出了瞬间位移。 可是眼一睁,她们依然在提刑司外的密林里。 小黑也懵逼了。 远远的就听到提刑司的大门哗啦啦地打开了,显然有人追了出来。 叶听南疯狂地奔跑了起来。 身后穿来了树枝断裂的声音。 显然追击的人来的近了。 这时候,四匹全身黑色的骏马疾冲到她面前。 为首那蒙面人人弯下了腰,一手控着缰绳,一手猛地将叶听南拉上了马背。 四个蒙面人互相一点头,就朝几个截然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 叶听南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后的蒙面人掏出一罐烈酒,兜头将她浇了个透湿。 她刚想说什么,那个人凑到了她耳边,嘘了一声。 那气息吹到了她的耳朵上,如此熟悉,叶听南知道黑衣人是谁。 她绷紧的全身松懈了下来,她从没有骑过马,可是在窦明远的怀里,她一点都不担心。 她蜷缩在那结实温暖的胸膛里,听着耳边的风呼啸而过,竟然有了点困意。 ... 窦明远勒住了马缰绳,哭笑不得地看着怀里睡着了叶听南。 长长的乌发散了开了,脸上苍白如玉,长而浓密的眼睫毛像两个小扇子,盖在美丽的桃花眼上。 这心得有多大啊,她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魑魅魍魉的追踪是皇帝陛下的一大杀器。 要不是绣衣使全天候监视着镇妖提刑司,要不是监视的绣衣使第一时间飞鸽传书,自己就要救不了叶听南。 这个闯祸精为什么半夜跑到镇妖提刑司去了? 他抱在叶听南从马上一纵身飞过了秦王府的后墙,在夜色的掩护下,潜入了自己的房间。 他小心翼翼地将叶听南放在了自己的卧榻上,就听得卧室门前侍卫大声喊道,皇帝陛下驾到! 窦明远大惊失色。 ------题外话------ 谢谢亲来看我写的书,比心,天天来可好,么 第28章、叶听南是末代公主? 窦明远听到侍卫大喊皇上驾到,一边唤醒叶听南,一边大力扯脱身上的夜行衣。 朦胧醒来的她眼睛一睁就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人正背对着自己换衣服。 那人胸肌突起,宽肩细腰大长腿,正是秦王窦明远。 叶听南的桃花眼瞬间闪亮。 秦王的豆腐,不吃白不吃。 窦明远套上外袍,一个飞跃坐到了轮椅里,看见叶听南正色眯眯地看着自己。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匆忙说道,“镇妖提刑司外面的密林,下了灵力禁止!这里没有,赶紧位移离开这里,皇帝带着四个鬼太监追你来了。”。 叶听南吓了一跳,连忙带着小黑逃之夭夭。 ... 窦锋锐背着手坐在秦王府的大厅里。 自己这个儿子看上去有点穷啊。 院子居然还有一间烧得焦黑的房子没有修缮。 “这是怎么回事?”,窦锋锐问道。 商大立利索地一个头磕了下去,“回禀上次,王妃发脾气放火烧的,府里还没来及重建。”。 “王妃?”,窦锋锐愣了一下。 “就是相府大小姐。”,商大立连忙解释。 “叶听南?!叶大小姐果然彪悍,倒还真是委屈了明远。”,窦锋锐笑着说道。 一个侍卫推着轮椅急匆匆到了前厅,轮椅上窦明远勉强穿戴整齐。 窦明远坐在轮椅上抱拳行礼道,“不知父皇深夜驾到,儿臣有失远迎,请父皇恕罪。”。 “皇儿的腿好了?!朕看你骑马骑得很是利索吗!”,窦明远单刀直入。 “时好时坏的,宫中的御医依然每个月都来给儿臣诊脉。”窦明远不慌不忙地说道。 宫中的御医月月按时来,无非奉了皇后太子的旨意,探个虚实罢了。 “朕有事路过你这里,似乎看见有人跳进了秦王府,不放心所以进来看看。”,窦锋锐审视着自家儿子。 刚才追击的时候,他远远的瞄了一眼,总觉得其中一个人的身形很像窦明远。 “儿臣今日饮了酒早早睡了,谁这么大胆子敢夜闯秦王府?!”,窦明远很惊讶。 他转头命令道,“商大立,带领卫队搜查全府,可不能让胆大包天的歹人逃了。”。 “不用了,朕已经让魑魅魍魉带队去搜查了。”,窦锋锐淡淡地说了一句。 窦明远恭敬地又行了一礼。 魑魅魍魉四个鬼太监闪动着通红的眼眸,聚在了秦王的卧室外面。 虽然浓烈的酒味将偷内丹的人气味弄得若有若无,但他们还是觉得面前的这个房间很可疑。 “这是秦王的卧室,还请几位公公不要擅闯。”,一个侍卫大声说道。 魑魅魍魉恍若没闻。 那个侍卫当地一声拔出了长刀,拦在了房门口。 魑魅魍魉没有丝毫犹豫,四个人身形飘忽鬼魅似地缠住了那个侍卫,只不过半招就用一把匕首结果了那侍卫。 魉面无表情一脚踢飞了侍卫的尸体。 魑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了卧室的门,他们对自己的嗅觉有绝对的自信。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尖叫响彻了王府。 “这是什么情况?”,紧跟而来的窦锋锐看着衣衫凌乱、脸上潮红没退的女子说道。 窦明远大袖中握紧成拳的手,放松了下来。 “这是儿臣的属下琴瑟。”,窦明远忙上前回禀。 窦锋锐看了魑魅魍魉一眼,魑摇了摇头。 他脸色阴沉地哼了一声,这四个鬼太监还是第一次跟丢了目标。 琴瑟磕了头后,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窦锋锐看了一眼表情恭敬的秦王,“看不出你还会对女下属下手?!朕会让户部拨款给秦王府。”。 “为什么?”,窦明远有点意外。 “为什么?你一个王爷,看看你的府邸还不如一个三品大员!你就要迎娶胡家小姐了,还不把你那烧焦的房子重新盖起来。”。 窦明远扑通一声下了轮椅跪到了青砖地上,“还请父皇责罚,儿臣不能娶胡家小姐!”。 “父母之命,你敢不遵?!”,窦锋锐有点意外。 很少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胡家小姐不好吗?”,窦锋锐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不是,是儿臣志在戎马,不愿拖累别人。”。 “朕看你是想着和叶听南重修旧好吧?!”,窦锋锐冷笑了一声,“朕也年轻过,你打量朕不明白你的小心思!”。 窦明远心一横,“儿臣斗胆问一句,为什么?”。 “上次给你赐婚,是皇后的主意。当时朕在大木堡巡视,如果朕在京都绝不可能同意。”,窦锋锐耐着性子说道。 “为什么?”,窦明远跪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锐利黑眸黯淡无光。 “朕不相信你掌管着绣衣使,没有去查叶听南的身世!”,窦锋锐怒火爆发了出来。 “她母亲是天璃皇族,你不要告诉朕你不知道!”,窦锋锐低低地吼道。 窦明远震惊了,愕然地看着自己的父皇。 窦锋锐十九年前以弱胜强,灭了天狼大陆第一强国天璃,这才有了坤兰如今的霸主地位。 父亲窦锋锐灭了天璃后,屠尽皇族一脉。 叶听南如果是天璃后裔怎么可能活下来?! 窦锋锐看着小儿子窦明远凝滞痴傻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这傻小子还真没去查叶听南的身世。 “痴儿!好好娶了胡家小姐,置身事外过些悠闲日子不好吗?”,窦锋锐放缓了语气说道。 ... 叶听南扑通一声掉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逃脱四个鬼太监的追踪,真心辛苦。 “小黑,你的功力精进了啊,瞬间位移这么有准头了!”,她发自肺腑地夸奖自己忠心耿耿的宠物。 “没有啊,刚才我还没来得及施法啊。”,小黑一头雾水地看着叶听南。 叶听南愣住了,那是谁干的?! “你啊,小主人,这次回来明明是你施的法。”,小黑拍了拍尾巴。 我?!难道我灵修突飞猛进了?叶听南想起了至尊魅兽。 ... 第二天中午,叶听南穿了身书生长袍,带着书童打扮的司琴离开了相府。 她想去京都最大的书局,文成书局。 至尊魅兽的话始终围绕在她的耳边。 她打算找些历史书来看看,正史野史秘闻都行。 中午时分,书局人并不多。 初冬的中午,阳光微醺,书局的天井里几张圆桌,几把椅子,茶香扑鼻。 这老板倒挺会做生意的。 叶听南舒服地歪在一张软椅上,闭目享受着冬日暖阳。 背后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老板,这本书我们要了。”。 叶听南猛地睁开了眼睛,这不是宝日森的声音吗?! 第29章、偶遇西戎王,听南吐血了 辫发虬髯、身作坤兰商贾打扮的宝日森和阿古拉,正眉开眼笑地捧着一本书。 叶听南看着心里那个稀奇啊。 这两个有钱就是娘的狠人,和书是八竿子打不着啊。 远远地看那本书可够破的,这两个杀手要一本古书干嘛? “两位客官,这是本店的孤本,价钱可不便宜啊。”,店小二摇头晃脑地说道。 “钱不是问题,你确定这就是我们要的那本书吗?”,阿古拉说道。 “这还能有假?您两位请看封面上《葬书》两个字!”,店小二看他二人质疑自己,指着书说道。 “我们不认识坤兰文字,是《葬书》就好。”,宝日森熊掌一样的手上还缠着纱布,想来那日被窦明远烫得不轻。 “多少银子?”,宝日森问道。 “十两黄金。”,店小二看着浑身杀气腾腾的两个人,向头退了一步,微笑着报了价。 “多少?!”,书局里凭空响起了一个霹雳。 “十两黄金。”,店小二陪着笑。 “你咋不去抢呢?!你比我们两个杀人越货的还要狠啊,开口居然要十两黄金!”,宝日森的大嗓门震得横梁上的灰尘扑簌簌直掉。 “那本公子要了。”,叶听南走上前去。 宝日森突然看见一个来搅局的,怒火中烧,正要发作,抬眼一看,两眼睛顿时挪不动地方了。 呦呵,这坤兰国的一个公子也长得如此好看,细皮嫩肉,狐媚眼睛樱桃小口的.... 不对啊,这人怎看上去如此面熟?! 宝日森大叫了起来,叶听南!是你这个小娘们! “西戎王,您能有礼貌些吗?虽然我也没指望熊嘴里能吐出象牙来。”,叶听南翻了个白眼。 她身后的司琴本来怯生生地,听她这样龇宝日森,不由噗嗤笑了起来。 宝日森看得意乱情迷,都忘了恼怒。 坤兰国果然出美人,个个都嫩得能掐出水。 “今天寻得了奇书,又得了美人,好!好!”,宝日森狂笑了起来。 天井里几位静静看书的坤兰书生,纷纷站了起来,怒目而视。 阿古拉噌地一声长刀出鞘,寒光闪现,那刀杀人无数,暴起的光芒中带着淡淡的红意。 书生们顿住了脚,畏惧地看着两个杀神。 “小二,这本书到底多少钱?”,阿古拉手中的长刀若有似无的在小二面前划过。 那小二吓得脸上发白,牙齿打颤,依然哆哆嗦嗦地答道,“十两金子!”。 叶听南不由给他竖个大拇指,这样要钱不要命的小二,我喜欢! “你们就不要为难这位小二了,你们出不起,我要啊!”,叶听南悠哉地说道。 “这位小二,本公子想看一下这本书可否?”,叶听南笑容可掬地着着小二说道。 她的笑容明媚可人,就像一个娇媚的小狐狸儿,让人见了心生欢喜。 那小二如何抵抗得住这样的小姐姐。 小二殷勤地将托盘里的书递了过来,同时还贴心地递了一副皮手套过来。 “这书有年头了,还请这位贵人小心些!”。 叶听南戴了手套,仔细拿了书,端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居然安心看了起来。 宝日森盯了一眼仔细看书的叶听南,心里气得不行,一咬牙,“好,十两就十两!”。 店小二一听,心下欢喜,“这位客官,本店这样类似的书还有,您两位也要吗?” 宝日森一听连忙说,“《撼龙经》也有?”。 店小二屁颠颠地去查目录去了。 阿古拉饶有兴趣地看着一直埋头看书的叶听南,这样一位养尊处优的美人居然看得懂《葬书》? 店小二遗憾地跑了回来,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没有,宝日森不耐地让他赶紧打包。 叶听南这时恰好也看完了,将书还给了店小二。 “美人儿你穿这一身男装,让本王更喜欢了!我们一起去大草原吧!”,宝日森的熊掌就要来抓叶听南的手臂。 叶听南身形急退,让过了这一掌。 她长长的秀眉上挑,桃花眼里有了怒意。 “西戎王不怕我爹,坤兰国的宰相大人吗?”,叶听南冷冷地说道。 “你爹是宰相,本王是一国君主,门当户对啊!”,宝日森嘿嘿一笑。 “西戎王也不怕秦王吗?”,叶听南依然站在那里,亭亭玉立。 宝日森看得愈发心痒难耐,这样有风骨的美人可遇不可求啊。 “怕啥,都前夫了,那都过去了。”,宝日森一步步逼近叶听南。 “那西戎王想必也不怕我那四位师兄,三位师姐了?”,叶听南突然嫣然一笑。 宝日森看得直觉得满天桃花都开了。 “本王还不知你有四位师兄,三位师姐?!”。 “是吗?这就来了,师兄救命啊!”,叶听南大睁着桃花眼呼喊了起来。 天井里一直背对着他们而坐,凝神看书的一位道士站了起来,慢悠悠、不疾不徐地走到西戎王对面站定。 “你这丫头,如何知道我是你是师兄?”,那人面白如玉三绺长须,仙风道骨。 “师兄穿着道袍呢。”,叶听南盈盈下拜。 “穿道袍的多了去了。”,那人微笑地看着叶听南。 “师兄的袍角绣着北斗七星呢。”,叶听南喜欢这位英俊儒雅的师兄,“只不知师兄是七星中的哪一位?”。 坤兰国老百姓都知道国师麾下,有北斗七星七位徒弟。 “小师妹倒是心细,我是二师兄天璇。”。 天璇正色对西戎王说道,“这位是我的小师妹,还请西戎王放尊重点。”。 宝日森气得牙痒痒,这管闲事的人也太多了吧。 他气得一振长刀,兜头就向天璇砍去。 宝日森刀法并不花哨,胜在力大无穷,一强破万式。 天璇大袖一挥,双手画圆,全身蓄力,让过宝日森这一刀后,猛地一肩膀将宝日森撞飞。 宝日森大惊,这人文质彬彬的,居然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自己撞飞,这是什么古怪功法?! 他心生惧意,阴森森地看了一眼天璇,抱了书匣子,带着阿古拉就走。 远远地还来了一句,“小美人,等着本大王啊!”。 天璇大怒,一眼瞥见桌上瓷碟里的蚕豆,取了一颗,弹了出去。 远远地,阿古拉一扬手接住了这颗蚕豆,冲着天璇和叶听南一笑,跟着宝日森大步离开了文成书局。 叶听南看着他们出了书局们,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她眉头紧皱,只觉得心头一疼,哇地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题外话------ 我们的南南越来越厉害喽!求收藏喔,么 第30章、争夺《葬书》 天璇和司琴连忙扶住了她。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司琴吓得声音带了哭腔。 “没事,我只是......”。 天璇将一颗丹药塞进了她的嘴里,“小师妹须臾间记忆了整本书,耗费了心神,就算有我的丹药,也要静养几日才不会落下病根。”。 “果然瞒不过师兄的。”,叶听南接过司琴递过来的手帕,擦去了嘴角的血迹。 “葬者乘生气也。生气即一元运行之气,在天则周流六虚,在地则发生万物。这本书虽奇,但一向是风水师寻龙点穴之用,这两个杀神要这书何用?”,天璇低头沉吟道。 “我也很奇怪,听说又是孤本,所以才记下了。”,叶听南说道。 这时候,一个小道童气喘吁吁地跑进了书局。 这小道童大大的脑袋上扎着个包子头,虎头虎脑,很是可爱。 他看到了天璇,迈开小短腿跑了过来,“师傅,师傅,师祖在寻你。”。 “知道了,小虎来,见过小师傅。”,天璇说道。 “小师傅?!小虎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小师傅呀?”,那个叫小虎的童子歪着包子头,黑水晶一样的大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叶听南。 那神情简直就要萌化人心。 叶听南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小虎笑了起来,露出了小虎牙,伸出藕也似的小胳膊,“好漂亮的小师傅,要抱抱。”。 “小虎,小师傅刚吐了血,别让她费力。”,天璇说道。 “喔,小师傅受伤了?”,小虎抓了抓脑袋,连忙去掏口袋,拿出了一包松子糖。 “小师傅,给你糖,吃了就不疼了,很灵的。”,小虎的脸上一脸的认真。 叶听南摸了摸小虎的头,心里很开心,有小虎的陪伴,想来白云观的日子也不会太寂寞吧。 ... 天璇师兄离开后,叶听南坐在软椅上,慢慢地喝了口茶。 店小二殷勤地在旁边伺候。 “让你家老板过来。”,叶听南说道。 “这......”,店小二有点为难。 “让他麻溜点出来,不然我就要拆书局了。”,叶听南的眼睛看着不停抖动的门帘。 “倒数五个数,5、4、3......”。 “别,别,我出来了。”,门帘一挑,高文升一溜小跑到叶听南面前。 “听南,南南,我来了。”,高文升尴尬地笑着。 “我要不说破,你是不是不打算出来见我?”,叶听南斜了他一眼。 “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吗!那次赏花宴,我爹把我锁家里了,说我要是去宫里就打断我的腿。”,高文升殷勤地给叶听南斟茶。 “你爹还说啥?”。 “我爹还说宫里那是龙凤乱斗,我一个爬爬虫就不要去凑热闹了,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被人一脚踩死!”。 高文升说的极生动,叶听南似乎都看见他爹吹胡子瞪眼的样子。 “你果然是个不二,不过是你爹的不二!”,叶听南翻了一个白眼。 “南南,我们两个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情深义重,别人哪能比啊。”,高文升的马屁那是张嘴就来。 “呸,一起长大就是青梅竹马了?”,叶听南瞥了他一眼说道,“我做了安成国师的徒弟了。”。 “恩,不二明白,贺礼大大的有。南南想要啥?”高文升眼都不眨。 “恩,态度很好,把这个文成书局给我吧。”。 “好。明儿我就把地契什么的都过到南南名下。”,高文升答应的很爽快。 文成书局是坤兰最大的书局,谁都不会相信书局每个月都在亏本。 四书五经这些经典名著,坤兰朝廷为了教化民众,这些书的价格是朝廷控价的,利润微薄。 赚钱的野史话本,又经常成为禁书。 就是有商界小王子之陈的高文升也很是头疼。 “我也不白要了你的,我拿安庆门那边的布庄跟你换。”,叶听南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什么?”,高文升愣住了。 安庆门那边的布庄,地段好,生意好,拿来和自己换书局? 叶听南是不是头脑一时短路了? 他打量了一下叶听南,“南南,我可不占你便宜,这样换你明白着吃亏啊。”。 “你占我便宜的时候还远着呢,日后你不后悔就行。”。 叶听兰打算离开,经过了那位伙计,“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姓钱,名多多。”,那伙计干脆利落地行了一礼。 “好名字!你可愿意跟着我做事?”。 “小的跟着叶小姐,可以钱多多吗?”,钱多多问道。 “那是自然!我们主仆二人,志同道合爱财如命,自然一定可以钱多多喔!”,叶听南眉眼弯弯,笑的就像一个刚吃了蜜糖的小狐狸。 ... 清晨,天还没有亮。 一辆普通没有任何徽记的马车,慢悠悠地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有巡夜的官兵去勘察,看到马夫手上的绣衣使令牌,都唯唯诺诺地退了。 倚在马车壁上的一人,人高腿长,头上的束发金冠几乎顶到了马车壁。 一副豪门贵公子打扮的窦明远,正拎着一袋瓜子,慢条斯理地磕着。 “王爷,你说皇帝追到了王府门口,会不会以后防着我们啊?”,商大立忧心忡忡地说道。 “他一直都在防,多防点无所谓了。”,窦明远满不在乎地说道。 “也是啊。属下觉得王爷的爹还不如属下的爹。”。商大立伸手抓了一把瓜子,和自己主子唠嗑。 “我那爹也花心,一堆婆娘。不过对我是真的好,放手里都怕我化了。”。 窦明远翻了一个白眼给他,就你这皮糙肉厚的,还怕化了?! “王爷,你真打算娶胡家小姐啊?”,商大立问道。 “没啊。”,窦明远慢悠悠地说道,“这瓜子炒的不错,下次多买点”。 “那咋办啊,抗旨可是要杀头的,就算你是他儿子,那圈禁是少不了的。”,商大立很着急。 “我命由我不由天,皇帝老子也不能逼我啊,大不了溜之大吉呗。”,窦明远下定了决心,反而淡定了许多。 叶听南是天璃国的皇族后裔又怎样? 他乡遇故知,故知是债主,然后你愤而杀了债主,你就对了? “王爷您溜之大吉的时候一定得带上我!”,商大立急吼吼地说道。 果然还是商大立忠心,窦明远很感动。 “属下十分喜欢司琴姑娘,属下已经下定决心排除万难,要将司琴姑娘追到手!”,商大立一脸的憧憬。 窦明远兜头洒了他一脸的瓜子皮。 就在这时,赶马车的温典温老头沙嘎着嗓子说道,“公子,鬼市到了。”。 第31章、鬼市迷踪 初冬的京都,寒冷彻骨。 这里已经靠着城墙根了,一座西陵山立在那里。 自从窦锋锐在那里吊死了所有的天璃国皇族,原本一座历史上有名的风景名胜就变成了一座大坟冢。 荒草萋萋,怪树凌空。 每月一次的鬼市就开设在那里。 鬼市买卖得都是见不得人的物件。 所以如果你运气够好,还可以以极低的价钱,买到价值连城的宝物。 ... 山脚下的迷雾中,一盏一盏的气死风灯明明灭灭。 这里风寒露重,窦明远的膝盖隐隐作痛,为了掩饰身份,他还没有带拐杖。 商大立担心地看着他。 上次在皇宫里自家王爷强行运行灵力,小周天逆转,五脏六腑都受了重伤。 但这次事关重大,商大立怎么也没能拦住窦明远夜访鬼市。 该死的盗墓贼! 大夏的祖陵被盗了,现场遗留的都是坤兰国的军服和军用品。 整个皇陵被盗墓贼洗劫一空,老皇帝身上穿的镶珠嵌玉的寿服,嘴里含的夜明珠无一幸免。 盗墓贼为了得到夜明珠,直接将老皇帝的牙都敲落了。 得到消息赶到现场的皇帝元浩,看到自己的老父亲曝尸荒野,赤身裸体躺在一堆烂污中,气得的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什么人居然敢挖皇帝的祖坟?!你这是直接打元浩的脸啊! 愤怒的元浩气得当场一剑杀了坤兰的大使,陈兵两国边界,要让坤兰给个说法。 要不是赵王生母大夏公主元珊娜的极力斡旋,估计两国早已打得你死我活。 坤兰国的当务之急,就是自证清白。 被迫给人背锅的窦锋锐很愤怒。 向来栽赃陷害这种事,自己最拿手,如今被人栽了一回。 这种感觉很不爽,窦锋锐气得将御书房的陈设砸了个精光。 坤兰朝廷的各大衙门都被这件事闹得鸡飞狗跳。 ... 月黑风高,鬼市上的人都蒙着面具。 气死风灯若明若暗,几个黑影们凑到一处,小心翼翼地从布袋和袖子里拿出各种东西来,神色又是紧张又是狡黠。 窦明远的视线被一个青花云龙纹天球瓶吸引住了,这个同大夏报送过来的失窃宝物图谱上的一个瓷瓶很像。 他看向了摊主,那个穿着黑色大氅的人。 那人的头都藏在兜帽和面具中。 窦明远的手摸向了腰间的刀柄。 正在这时有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轻轻拽了拽他的披风。 浑身已经绷紧的窦明远,猛然一回头,却看到了两个穿着兜帽披风的人正看着他。 其中一位面具后那双大大的桃花眼里满是讶异。 他缓缓放下了蓄满灵力的手掌。 这是在哪里都能碰到自己的前王妃吗? 他恼怒地将这两个人带到一边。 “你们两个天不亮到这鬼市来干嘛?”,窦明远的语气很不善。 最近的鬼市估计有一半的人是京都各大衙门的差役,这里犹如一个炸药桶,太不安全。 “高公子说这里柯老瘦的馄饨全京城最好吃,所以我们就来尝尝。”,叶听南说道。 窦明远长吸一口气,压抑着怒气,吃个馄饨这一对纨绔草包是要跨越万水千山吗? 他决定以后要在高文升屁股后面安排一个盯梢的。 “你刚才想买那个青花云龙纹天球瓶吗?”,叶听南好奇地问道。 她看着窦明远的剑眉星目,帅哥果然扰人心神啊,不然为啥自己一见他就心跳加速?! “千万别买,一眼假!那人说天球瓶是他家祖传,可是那瓷瓶贼亮贼亮的,保不定才出窑。”,叶听南说起自己的专业,很自信。 假的?!窦明远一愣。 叶听南什么时候开始懂古董了? “要不我们去吃馄饨吧,实在太冷了。”,高文升冻得直跳。 本就是初冬的天气,山上更加寒入骨髓。 四个人一起向那热气缭绕的馄饨摊走去。 窦明远嫌弃地将高文升挤到了一边,自己和叶听南并排走着。 “以后别总和不二在一起。”,窦明远鼻子里哼了一声。 “为什么啊?”,叶听南穿着宽大的兜帽披风,一张小脸显得更加精致。 窦明远没说话,只是自然而然地挽起了叶听南的手。 窦明远的手心一热,从叶听南的手心一道灵力暖流传来,缓缓地流向他僵硬的左腿。 两个人一时都沉默了。 馄饨摊前,高文升热情地张罗着,四个人围住一张小方桌,就着一盏风灯,吃了起来。 “听南,你怎么放了那么多香菜,你以前不总是说香菜很臭?”,高文升嚷嚷道。 叶听南愣在了那里,半响一抬头她的目光正好撞上了窦明远意味深长的凤眼。 正在这时候,一个人从馄饨摊前经过,他的身上传来了蝈蝈的叫声。 那边自称京城纨绔第一的高文升耳朵立马支棱了起来。 这蝈蝈能养入冬,那是绝对的高手啊。 高文升的魂都跟着那人走了。 那人见高文升那痴迷的神情,觉得有戏,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蝈蝈葫芦,细细把玩了起来。 那蝈蝈葫芦包浆厚重,色泽光润,配着象牙的盖子,葫芦身上似乎还雕着山水。 叶听南用手肘捣了捣高文升,高文升这才合拢了半张着的嘴。 “这位,请问这个蝈蝈葫芦什么价?”,高文升咳嗽了一声说道。 那人握住高文升的手,用大袖盖在,两个人在大袖中一顿比划。 “他们在干什么?”,叶听南看不明白小声问道。 “他们在讲价。”,窦明远淡淡地说道。 过了一会,高文升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 “呦呵,居然有咱们高公子买不到的东西?!”,商大立故作惊讶道。 “一个蝈蝈葫芦,他居然要我十两金子!”,高文升咕哝道。 “这也太高了吧,这在京城都可以买一家铺面了。”,叶听南说道。 “就是啊,他还说什么这个蝈蝈葫芦来自大夏皇宫!”,高文升愤愤不平地说道。 那个被人曝尸荒野的老皇帝生前很喜欢把玩蝈蝈葫芦,死后还陪葬了一个。 窦明远突然想起了不知谁说过这句话。 一道闪电划过窦明远的脑海。 窦明远和拿着蝈蝈葫芦的面具人目光交接,那人身形突然拔地而起,向着西陵山上飞掠而去。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收藏和票票,晚安 第32章、西陵山的阿飘们 叶听南站在那里,眉开眼笑,她看见失踪很久的骨头。 “骨头,你胖了!”,小黑闻到了骨头的气息,一骨碌钻了出来。 “你这条蛇,就是不讨喜!”,骨头呸了一声。 女人就是成了魂灵也不喜欢人家说她胖。 骨头白了小黑一眼。 “你这些天都去了哪里?”,叶听南见到两世老友很开心。 “我在西陵山修炼啊,这里很适合我,而且我还在这里交了很多的朋友。”,骨头的显形明显稳定了许多。 小黑抬头看着阴森森的西陵山,再看看骨头,果然很合适你,这么大一个坟山! “这里有你很多的同道中人?”,叶听南转身就要和不二回府。 “拜托,我家王爷追上山了,王妃你不去?”,商大立着急喊道。 “注意,不是王妃,是前王妃!再说你家王爷就要娶后王妃了。”,叶听南背着手不开心道。 刚才窦明远握了她的手,明明他下个月就要娶胡家小姐了。 关键自己居然还让他握了。 本来明明白白的婚内用强,现在也变成了两个人的暧昧。 叶听南想到自己和窦明远的关系,一个头两个大。 商大立一脸的愕然,刚才两位还手牵手的啊,怎么一下子就? 女人的心海底的针啊! “王爷为了救王妃,伤了筋脉......”,商大立幽怨地说着。 “小黑啊,据说这西陵山原来是个风景名胜,要不我们上去欣赏一下?”,叶听南顿住了脚,低头对小黑说道。 商大立不由捂住嘴偷笑了起来,明明还是担心我家王爷,偏生还要嘴硬! 叶听南叮嘱不二高文升赶快回家。 她自己瞬间位移凭空出现在西陵山上,黑乎乎的也看不见,只听扑地一声闷响,她的脚似乎陷在了烂泥里。 一股奇特的臭味传来,叶听南低头一看,顿时脸色变了。 原来她这一脚踩进了一具腐尸的肚腹中,黑色的肉泥粘了她一靴子,白色的蛆虫不时还钻进钻出。 幸好她靴筒高,不然...... 她一口没忍住,翻江倒海地吐了出来。 以前考古下墓葬,看见尸体也是常事啊,也没见自己吐啊。 再一想想,喔,也对,以前的都没今天这么新鲜。 叶听南拼命跺脚,好不容易将靴子上的蛆虫肉泥都震落了。 她长出了一口气,抬起头发现骨头正冲自己疯狂比划。 她茫然地抬起头,然后发出了一声尖叫。 叶听南从小跟着骨头,胆子已经练得很肥。 可是当她看到那么多阿飘坐在头顶的枯树上晃啊晃,叶听南也不淡定了。 “没事,没事,这些都是我的朋友。”,骨头安慰她道。 叶听南牙齿打着颤,对着头顶勉强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这么多有点超预期啊。 她四处张望寻找着窦明远,想和他一起早点下山。 “你是在找他吗?”,一只白衣阿飘鬼魅地出现在叶听南的面前,白骨森森的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山坳。 这只白衣阿飘披头散发,脸上的皮肉都烂光了,偏偏还余下一根黑色的舌头伸得老长。 叶听南顺着那只白骨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窦明远。 他似乎迷路了,在密林中左突右冲,就是走不出那个山坳。 “他这是鬼打墙了。”,白衣阿飘阴森森地说道。 叶听南一听着急了,想跑过去救他出来。 “不用这么急,我们没打算放他出来。”,白衣阿飘怨毒的口气让叶听南悚然心惊。 是啊,鬼打墙,自然是阿飘施的法。 “为什么啊?”,叶听南扬起好看的眉毛,柔美的红唇嘟了起来。 白衣阿飘看着叶听南愣了很久说道,“你这小姑娘长得真好看啊,脸熟的很,只是我做了魂灵后,很多事情忘记了。”。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白衣阿飘问道。 “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叶听南!”,骨头连忙接过话茬,生怕叶听南说的不好,得罪了这位西陵山的魂灵头儿碧瑶。 “叶听南?!姓叶?好巧啊,今晚来的一位姓叶一位姓窦!”,碧瑶的声音阴森了起来。 叶听南一时不明所以。 骨头如果有汗可以流的话,估计已经冷汗淋漓了。 骨头明白碧瑶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 这么多的敌方阿飘,打群架估计...... “你是叶知微的女儿?”,碧瑶又问了一句。 “是啊。”,叶听南的话音才落,一群白骨支离的魂兽就围住了她,愤怒地冲着她嘶吼。 四周气温急速下降,阿飘、魂兽们不用动手,叶听南觉得自己就要冻死了。 这是遇到了世仇? 碧瑶看向了树上还在那里用脖子荡秋千的阿飘们。 阿飘们会意,向着窦明远被困的山坳遥遥吐出一口气去。 山坳那里的雾气更浓了,完全遮蔽了窦明远的身影。 叶听南对着碧瑶行了一礼,“不知道家父如何得罪了姑娘?!”。 “你父亲和我们有杀亲灭族灭国之仇,不知姑娘觉得这仇深不深?!”。 叶听南默然无语,这样的仇如何化解得了。 碧瑶阴恻恻地大笑了起来,一座山的阿飘也跟着惨笑了起来,一时间西陵山阴风大作、鬼哭狼嚎。 叶听南一咬牙使出了瞬间位移来到了迷雾的外围。 她没敢直接进去,万一自己也出不来怎么办? 可是她忘了瞬间位移这招,阿飘们比自己还拿手些。 叶听南一转身就和碧瑶来了个面对面,她的鼻子尖险些就插进了碧瑶脸上的鼻子洞。 这实在是太惊悚了,叶听南的心狂跳不止,再来这么几次,自己的小命就要玩完了。 就在这时,只见山坳迷雾中红光暴起,一只火红的凰鸟傲然长鸣,直上九霄。 空中的凰鸟嘴里喷出了炽热的火球,火球过处,迷雾尽散。 有了凰鸟的指引,窦明远终于走出了山坳,但那拿着蝈蝈葫芦的人却失去了踪影。 碧瑶张开了嘴,荒僻的西陵山上,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王爷,快来救我!”。 叶听南大惊失色,这声音怎么会是自己的声音?! 她看向了碧瑶,瞬间明白了碧瑶的心意。 碧瑶在模仿自己说话,想将窦明远引诱到这里来。 叶听南想大喊提醒窦明远。 碧瑶的白骨爪轻轻挥动,叶听南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了。 窦明远听到了叶听南的呼喊,那声音听上去撕心裂肺,想来是遇到了危急的情况。 他厉声长啸,这是绣衣使之间的联络示警方式。 黑暗中,窦明远身形翩若惊鸿、凌空在枯树怪石间急纵而来。 ------题外话------ 谢谢jzsm、尾号005、097的书友、还有mulake......谢谢您们的推荐票,比心,来吧,让票票砸晕我吧,么 第33章、碧瑶的复仇 这一夜无月无星,黎明前的西陵山正是阴气最盛的时候。 夜枭的啼声诡异,枯树、荒冢、怪石间不时炸出大团的鬼火。 窦明远将身体的潜能提到最高,不顾丹田传来的崩塌信号,须臾来到了声音发出的地方。 他站在枯树上,身子随着树枝上下晃动,身上的衣袍随风猎猎飘扬。 他看见了叶听南,只见她傻站在荒冢间,不言不语,直愣愣地看着他。 窦明远同时也看到了小黑。 小黑趴在叶听南的肩膀上,冲着他又是挤眼睛又是摇头。 窦明远警惕了起来。 ... “这是个什么东西?”,碧瑶看着小黑,好奇地将骷髅脸凑了过去。 小黑眼中绿芒大盛,冲着她呲起了长长的毒牙。 “这是我的灵兽。”,叶听南将小黑一把塞进了自己的袖子,同时冲着空中蠢蠢欲动的骨头,摇了摇头。 骨头想救她出去,可是就算骨头是千年老魂灵,也打不过这许多。 无谓的牺牲何必呢? “这也算灵兽?!”,碧瑶鄙夷地摇了摇头。 “叶知微好歹修灵已经入了圣,你作为一位灵圣的女儿,灵兽居然是条小蛇?!”。 “我爹是位灵圣?!”,叶听南有点讶异。 印象中,叶知微手无缚鸡之力,说话时间久了就脸色发黑、气喘吁吁。 这样一位孱弱书生会是灵圣?! 半空中的窦明远突然凌空下击,他手中的长刀堪堪擦过叶听南的右肩直刺身后。 那正是碧瑶的位置。 碧瑶的身形消失了,叶听南身上阴冷的力道也消失了,她一个趔趄向后倒去。 衣袖飘飞,窦明远接住了她,落到了地上。 魂兽狂奔而来,山林都被震得颤抖了起来。 魂兽们吐出了磅礴灵力,融成一个绿色光球,飞速向两个人砸了过来。 被这种极阴灵力击中,身体的筋脉就废了。 窦叶二人一时手忙脚乱。 碧瑶挥动着白骨爪,将自己的灵力也汇入光球。 绿色光芒暴涨,照在碧瑶皮肉无存的脸上,份外阴森。 “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碧瑶大喊道。 她背后漫山遍野的阿飘们凄声附和,声音椎心泣血。 ... 窦明远带着叶听南腾空而起,堪堪避过光球。 光球一击不中,在空中掉了个头,继续向两个人追来,如影随形。 小黑急得直跳脚,但它的法术是水系,它的凝冰珠只能增长光球的威力。 空中的凰鸟,护主心切,喷出一串串火球砸向光球,身上耀眼的红光照耀了夜空。 小黑趴在叶听南的肩膀上,抬头仰望发花痴。 它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桃花形。哦,我的凰鸟,漂亮又威风哦! 白骨支离的魂兽们怒吼着冲上夜空,和通体流光溢彩的凰鸟斗在了一处。 山脚下,商大立带着绣衣使飞速驰援。 他抬头看向夜空,虽然他看不见魂兽,但也看得出凰鸟正在竭力厮杀。 商大立心里愈发着急,催促着手下,向秦王发出长啸的地方飞奔而去。 光球依然鬼魅地跟在他们身后,被砸中的枯树、山石轰然炸开,碎屑四溅。 窦明远带着叶听南在密林中飞来跃去。 他看不见阿飘们,不时被她们踹一脚、劈一掌,一时险象环生。 碧瑶挥舞着白骨爪凭空出现在窦明远身后,锋利的白骨爪犹如利刃砍向他的脖颈。 叶听南大喊了起来,拼命推开了窦明远。 饶是如此,他依然被划破了肩膀。 伤口又疼又麻,窦明远扭转头看了一眼,不由暗自心惊。 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变成了黑色,甚至流出的血也变成了黑色。 白骨爪上带了尸毒! 窦明远全身的灵力停滞了,他的身形委顿了下来,带着叶听南勉强落了地。 叶听南焦急地看着他,背后光球又轰然来袭。 叶听南一脚踢开了攻到的碧瑶,双手作出了那个奇怪的手势,拍向了那个光球。 轰的一声,巨大的光球悬停在半空中,不能再向前半步。 碧瑶呆住了,叶听南居然有那么强大的念力! 叶知微的女儿为什么会有念力?! 天狼大陆上只有天璃国的皇族才有念力啊。 碧眼看向了叶听南,痴痴傻傻。 阿飘和魂兽停止了攻击,窦明远一只胳膊搭在叶听南的肩膀上,勉强站立着。 一时间,西陵山上静寂无声,只有冰冷的寒风呼啸吹过。 第34章、绝处逢生 就在这时,窦明远警醒了起来,多年沙场征战让他对危险有种本能的直觉。 他敏锐地看向暗夜中的山林,听到了树枝断裂的生意,军用皮靴落地的声音,身上甲胄的撞击声。 这是正规的重甲部队。 深夜的西陵坟山,正规的野战军? 窦明远的脸大惊变色,他们已经避无可避。 一支黑色的重甲分队将窦明远他们重重包围,他们手上弓已上弦,金属的箭头散发着幽暗的嗜血光泽。 为首一人昂然而立,正是刚才贩卖蝈蝈葫芦的黑衣汉子。 此刻他身上的商人气息尽去,昂然背手而立,俨然是一位战场上指挥有方的将军。 从蝈蝈葫芦开始,一步一步引着他们到西陵山,这就是一个巨大的局。 碧瑶阴森森地张开骷髅嘴仰天大笑,果然人心狠毒过鬼神! 天璃国国破那夜也是这样的黑衣重甲,这样的劲弓强弩! 半空中的凰鸟看着重重包围中的主人,昂然长鸣,嘴里狂喷出巨大的火球。 黑衣汉子淡漠地挥动了一下手臂,可怕的箭鸣声嗡然炸响,一条箭的长龙腾空而起,袭向凰鸟。 另一半的箭向包围圈中的窦叶二人全方位密集射去,一时间西陵山上箭如飞蝗。 碧瑶的白骨爪做出了同叶听南相同的手势,她猛然一拉。 顿时窦叶二人脚下的山地轰然裂开,两个人猝不及防失去了支撑,窦明远紧紧地抱着叶听南,一起向山腹中坠去。 黑衣汉子向前紧走几步,示意手下追击,可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巨大的地缝自行合拢了。 不过片刻功夫,地面就恢复了原样。 黑衣汉子几个飞跃来到了两个人消失的地方,气恼地从一个手下那里抢过一杆长枪,奋力向地下插去。 他内力灵修都已经至大乘,这一插,长枪笔直入土直没至梢。 黑衣汉子双臂一震,拽住长枪猛地再向上一提,带上了大块的泥土。 这地下竟然是实心的。 那刚才的地裂难道是幻觉?! 黑衣汉子恼怒地将手中的长枪猛地射向了碧瑶,虽然他看不见魂灵,但他可以感知力场的波动。 碧瑶瞬间原地消失了,长枪射入她身边的枯树,穿树而过。 “西陵山上的孤魂野鬼们听着,敢坏爷的好事,小心惹怒了爷一把火将你们烧个尸骨无存!”,黑衣人的声音里灌注了强大的灵力,直震得阿飘们魂飞魄散了一堆。 黑暗中突然响起了巨大的火药爆炸声,一团一团巨大的火球在山林中炸开。 “快撤,这是绣衣使的火铳队。”,黑衣人恢复了平静,冷冷地说道。 绣衣使地毯式搜索了整个西陵山,没有找到秦王窦明远的下落。 脸色严肃的商大立站在连绵荒冢间。 他的面前,密密麻麻的黑色铁箭牢牢地钉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 杀手对圆形中间的目标志在必杀。 什么人敢动用坤兰军队的力量,在坤兰的京城根上,刺杀一位亲王?! ... 窦明远抱着叶听南身形向下急坠落,空中他努力变化身形,垫在了叶听南身体下面。 终于他们着陆了,没有意料中的摔到吐血,而是幸运地软着陆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挺好,还活着。 叶听南趴在窦明远的怀里,而窦明远此刻正龇牙咧嘴,估计被压得不清。 “你换了香水?”,叶听南问道。 窦明远翻了翻白眼,蠢女人,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这个? “我还是喜欢以前的松柏香,这个龙涎香味道太厚重了,闻着熏鼻子!”,叶听南深吸了几口打了一个大喷嚏。 窦明远无语。 两个人保持着你上我下这个姿势,沉默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窦明远长吸了一口气,说道,“你打算这样趴在我身上多久?”。 叶听南这才发现,自己依然趴在窦明远的身上。 叶听南闪电般地跳了起来,为了掩饰尴尬,她仔细地打量起周围来。 这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岩洞,没有任何照明,如墨的黑让叶听南瑟缩了一下。 叶听南向后退了退,她的背抵到了窦明远的身体,浓浓的暖意传来,让她的心平静了下来。 岩洞里没有任何照明,幸好地面上有很多绿色的光点,仿佛很多微小的星星一眨一眨的。 借着那微弱的光亮,叶听南这才发觉,他们两个掉到了一个巨大的网上,所以才没摔死。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一张巨大的网? 叶听南觉得很诡异。 她转头看向沉默的窦明远,“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黑衣人是谁?他布下这么一个必杀的局,原因何在、动机何在?”,窦明远的声音听上去依然很笃定,没有丝毫的慌乱。 “我觉得这个可以向后放一放,如何从这里出去才是当务之急。”,巨大的岩洞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两个人,犹如两只蝼蚁。 “这个我们就要问小黑了,小黑,我们出不出得去啊?”,窦明远突然喊了小黑的名字。 一直趴在叶听南肩膀上,盯着绿色光团看个不休的小黑,听到有人喊它,这才回过神来,“我不知道啊。”。 小黑不知道窦明远为什么这样问他。 “地上有你这么多亲戚,自然要问你,我们能不能出去了。”,窦明远悠悠地说道。 亲戚?叶听南疑惑地看着小黑,然后又低头看向下方不远处绿色的光团。 绿色的光团明明灭灭,似乎还在不停地移动。 “萤火虫?”,叶听南犹豫地说道。 窦明远哭笑不得。 叶听南看着看着,突然她尖叫了起来,她终于明白了那绿色光团是什么。 那是一条条蛇的眼睛啊。 一点,两点,三点......下方那巨大的光团里究竟有多少条蛇啊?! “小黑,你去打个招呼,请他们给我们让条路出来?!”,窦明远调侃道。 “其实,其实,我不一条蛇。”,小黑的声音有点抖。 “那你是?”。 小黑使劲扭动着细细的腰身,摆出一个威武雄壮的姿势,“这不很明显吗?小黑我是条龙啊!”。 ------题外话------ 求收藏,求票票喔,比心,晚安 第35章、你若不离,我必不弃 一个阿飘不解地问碧瑶道,“姐姐为什么要救那两个人?!他们不是我们仇家的后人吗?”。 碧瑶低头沉思半响,这才说道,“那个丫头让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暂且看看吧。”。 “只是那两个人掉进了西陵山下面的地宫,那里连我们都不敢去,恐怕也是有死无生啊。”,一个阿飘叹口气说道。 碧瑶也重重地叹了口气。 ... 西陵山下的地宫里,窦明远还在调侃小黑。 “我们小黑是条龙?!太好了,龙王大人,下面的蛇交给你对付了。”。 他们身上的活人气息吸引了更多的蛇赶过来,一波一波,密密麻麻。 小黑不由打了个寒战,一下在窜到了叶听南的头顶,大叫道,“不行!”。 “为什么?!”,窦明远扬了扬眉毛。 “强龙不压地头蛇啊!”,小黑都要哭出来了,这密密麻麻的,实在是太恶心了。 叶听南安抚地将小黑抱在怀里,瞪了窦明远一眼,“你不要吓它了。” 小黑有了主人的庇佑,从叶听南怀里探出头来,恶狠狠地冲着窦明远呲了呲长牙。 窦明远用手拽了拽了脚下粗大的网绳, 这网绳粘腻坚韧,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叶听南却始终在看他们脚下的一个长方形的暗影,这似乎是个...... 她打了个寒战。 窦明远见她沉默不语,顺着她眼光看去,“这是个棺材?”。 “如果真是个棺材,那我们两个可就惨了。”,叶听南幽幽地叹了口气。 窦明远刚想问为什么,漆黑的地下岩洞里突然响起了吱吱呀呀的声音,就好像锋利的爪子在坚硬的木板上划过,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等会我缠住他,你先走。”,窦明远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缠住什么啊?”,叶听南的脸色白得吓人。 “棺材里还能有什么啊?自然是僵尸恶鬼骷髅鬼怪之类的。”,窦明远的语气很轻松。 “你不怕?!”,叶听南奇怪道。 “怕有什么用?反正也跑不掉了,我的左腿不能动了。”,窦明远淡淡地说道。 叶听南脸呆住了,蹲下来去摸他的腿。 就在这时,砰地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掀翻了棺材盖子。 机关启动了,岩洞地上巨大的长明灯熊熊燃烧了起来。 一团黑影从棺材里一跃而起,敏捷地在地上一跳,攀爬在岩石壁上。 叶听南的心漏跳了一拍,她苦笑着对窦明远说道,“你猜错了。”。 只见一个毛茸茸巨大无比的蜘蛛,趴在岩石壁上,正目光炯炯看向他们。 一股透明的液体从从脸盆般大小的口器中流了出来。 窦明远瞬间明白了原来这张网就是一个蜘蛛网。 “你快走吧,这些双角龙蛇不会伤害小黑的。”,窦明远催促道。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你一个残疾......”,叶听南捂住了自己的嘴看向窦明远。 窦明远紧紧抿着嘴唇,火光下脸色阴沉如水,原先握住叶听南的手,也冷冷地松开了。 叶听南忘记了自己是在一张大网,气的一跺脚,结果踩了个空,身子倒了下去。 一把匕首滑到了窦明远的手心里,他看准了叶听南身下的蜘蛛丝,一刀割了下去。 蜘蛛丝断了,叶听南掉了下去,下面就是蛇的海洋。 岩壁上蜘蛛怪,挪动着八条长腿,看看地上,又看看头顶网上的窦明远,决定先拿窦明远打牙祭。 蜘蛛怪身形敏捷地几个腾空,轻巧地落地了蜘蛛网上。 窦明远拖着僵硬的腿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 叶听南在地上勉强站定,奋力踢了好几脚,将腿边的双角龙蛇踢飞了出去。 她的手里赫然有一条被她扯落粗大蜘蛛丝。 叶听南不顾脚边蠢蠢欲动的群蛇,双手一挥,蜘蛛丝疾飞了出去。 蜘蛛丝如她所愿,缠住了窦明远的双腿,叶听南双眸中蓝光大盛,灵力全部激发,大力将窦明远拖向地面。 石壁上的蜘蛛怪一看到嘴的食物要飞,一跃而下,长长的八只刀一样的长脚抓向窦明远。 几条蛇咬住了叶听南的腿,她无暇分身,一掌击向了空中的蜘蛛怪。 蜘蛛怪没有提防,被打了个正着,吱吱惨叫一声,跃到了石壁上喘息。 叶听南肩膀上的小黑看见地上的双角龙蛇,一条条咬住了小主人,兀自不肯松口,大怒。 小黑的绿眸闪亮,它拼命地努力,这次灵力一定要灵啊! 一团巨大的水雾蓬了开来,小黑的身形涨大了起来,它的身体盘绕向上,显出了它的本尊,一条巨大的黑龙。 小黑冲着地上的双角龙蛇群轰然怒吼。 双角龙蛇群被震慑住,就听得地上岩石间沙沙狂响,不一会儿,蛇群就退了个干干净净。 叶听南费力地将窦明远拖到了自己身边,他的身体在地上剐蹭着,可是她此刻也顾不得了。 蜘蛛怪已经跳到了她的对面,阴森森的圆球眼睛死死地盯着窦叶二人。 “让你走,非要磨叽,这下我们都活不成了......”,窦明远身上的锦袍早就烂成了条条,身上脸上一道道的血痕。 叶听南拔出了窦明远腰间的长刀,一刀砸向蜘蛛怪。 蜘蛛怪伸出了一只脚将长刀径直踢飞了出去。 飞出去的长刀直接扎在了石壁上。 窦叶两人互看一眼,窦明远脸色灰败地摇了摇头,“你不是这厮的对手!”。 蜘蛛怪跳了起来,在空中凌空下击,窦明远用手中的匕首拦住了它攻向叶听南的一只脚。 他手中这把追影是铸剑大师欧阳志所铸造的神兵,切金断玉。 蜘蛛怪一个不防,追影削掉了它的脚尖。 它喷怒地发出了巨大的吱吱声,两只圆球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另外一只长脚悄无声息地攻到窦明远身侧。 叶听南将手中的蜘蛛丝大力一拉,窦明远这才堪堪躲过了这一击。 蜘蛛怪愤怒了,跃到空中,几只脚同时攻到。 避无可避,小黑吐出了它的凝冰珠,蜘蛛怪喷出了一股股细密的蜘蛛丝将凝冰珠死死缠裹。 凝冰珠悬停在了半空,任凭小黑如何运力,也不能再前进半步。 第36章、绝境中的打情骂俏 凝冰珠悬停在了半空,任凭小黑如何运力,也不能再前进半步。 小黑大怒,一条龙打不过一只蜘蛛怪,以后在窦明远的凰鸟前还怎么抬得起头?! 小黑粗大的尾巴卷起地上的一块巨石,向蜘蛛怪兜头砸去。 蜘蛛怪没有丝毫停顿,用一只脚接住了巨石,扔还给了小黑。 小黑反应不及,蜘蛛怪力道又极大,砰的一声小黑被砸得头晕目眩,变回了原先小蛇模样。 蜘蛛怪迅速地逼近,口器喷出的腥臭气息吹动了叶听南的长发。 没想到在这异世还能遇见蜘蛛侠?! 只是这蜘蛛侠模样太过写实,一点没有记忆中的英俊帅气。 叶听南苦笑着,一咬牙全力催动体内的灵力,一道妖异的红色从她的丹田海缓缓升起,沿着她浑身的筋脉流转。 她身上焕发出的红色光芒照亮了整个洞穴,一切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危急关头,叶听南激发了体内魅兽内丹的蛊惑之力。 蜘蛛怪被暂停在岩石壁上,圆球眼睛疯狂地旋转着。 魅兽内丹在唤醒蜘蛛怪内心深处的潜意识。 “我是谁?!我在哪里?”,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地下岩洞里响起。 蜘蛛怪幻化成了一位须发皆白的黑袍男子,颓废地站在巨大的青铜棺椁旁,茫然四顾。 那老者身上的风骨像极了一位俯视苍茫大地的王者。 阴森森的巨大洞穴,岩石地面上厚厚的一层白骨,黑暗的通道里闪烁的绿色幽光。 黑袍老者更加地迷惑不解,他脑海中的记忆和现实不停地交错闪回。 窦明远和叶听南互看一眼,大口喘着粗气,背后的衣服都湿透了。 为什么蜘蛛怪会变成一位老头?! 窦明远指了指远处的坑道,示意她赶快逃跑。 叶听南摇了摇头,带着腿脚不便的窦明远如何逃得过蜘蛛怪? 青铜棺椁前耸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 叶听南见黑袍老头陷入了沉思,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就着长明灯的火光仔细看去。 窦明远盘腿坐在不远处,警惕地看着黑袍老者,手里紧紧握着追影。 黑袍老者鬼魅地出现在叶听南身边,“你都看到了什么?”。 他的声音苍老嘶哑,稀奇地打量着叶听南。 每次他这个古墓有访客,都是直接去拿棺椁里的宝物。 这个女娃倒是稀奇地很,看着一块破石碑没完没了。 叶听南警惕地看着黑袍老头,退后一步,继续苍白着脸看着石碑。 这其实就是一块墓志铭。 “石碑上面说,有一位修灵的皇帝追求长生不老,结果走火入魔,和他的灵兽一只巨型蜘蛛融为一体了。”,叶听南看了一眼黑袍老者大声说道。 黑袍老者是位皇帝?! 人与灵兽融为一体,这在天狼大陆时有发生,只不过窦明远不记得历史上哪位皇帝也发生了这事。 “这位大王果然长生不老了,他变成了一只长生不老的巨型蜘蛛,他的后人们没有办法只好将他封在了这个巨大的地下岩洞里。”,叶听南继续说道。 这就是一个活死人墓。 那位黑袍老者听叶听南说完,一脸的迷茫,“我是位皇帝,那我姓皇吗?我到底是谁。” 黑袍老者疯狂地大喊,他控制不住自己了,他身上的巨大灵力突破了魅兽的蛊惑。 他的身形开始模糊,那只巨型蜘蛛又出现。 蜘蛛怪疯狂地追在叶听南身后,一前一后在岩洞里绕圈圈。 第一圈,叶听南看见窦明远在悠闲地搽汗。 第二圈,她看见窦明远在整理散乱的发髻。 第三圈,她看见窦明远居然从怀里掏出一块饼在慢条斯理地吃着...... 这真的是猪一样的队友啊! 不应该留点给自己吗? 叶听南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跑不动了。 “你快点再将它变回老头啊。”,窦明远大喊。 叶听南幽怨地瞥了他一眼,要你说! 刚才那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第四圈的时候,叶听南终于站住了,她实在跑不动了,蜘蛛怪腾空而起,锋利的爪子砍向她的头颅。 这时,坐在地上的窦明远突然暴起,从下而上一匕首刺入了蜘蛛怪的肚腹。 蜘蛛怪吃疼,恼怒地一爪子将窦明远扔了好远。 叶听南大惊,冲过去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窦明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昏了过去。 蜘蛛怪疾冲而来,叶听南拼命激发了魅兽内丹的灵力,蜘蛛怪狰狞地笑已经贴到了他们的面前。 就在这时,红光暴起,叶听南终于催发了内丹的蛊惑灵力,蜘蛛怪僵在了原地。 蜘蛛怪消失了,黑袍老者双目紧闭,一身是血躺在他们面前。 周围一片漆黑,远处蛇群在贪婪地窥探,旁边躺着一个妖怪,怀里一个不知死活。 叶听南拼命摇晃了窦明远很久,见他毫无反应,不由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请千万不要死啊,我不想一个人活在这里。”。 “别晃,别晃啊,再晃我就真的要死了!天哪,你这女人没有一点医学常识吗?”,窦明远觉得自己都要被这个力大的女人摇散架了。 叶听南将脸在他胸膛上擦了擦,欢喜道,“你没死啊?!”。 窦明远瞪了她一眼,刚才她像小猫一样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 窦明远决定不去计较她刚才说的话。 他摸了一下胸口,手掌上满是湿滑的液体,“你刚才在我怀里干嘛?!”。 “喔,我刚才在擦眼泪鼻涕。”,叶听南嗡着鼻子说道。 战场上杀敌无数的杀神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叶听南!你知不知道本王有洁癖?!” 叶听南捂住了耳朵大喊,“窦明远你都是我的男人,你还嫌弃我的眼泪鼻涕?!”。 窦明远愣住了。 旁边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我也是服了你们了,在这种绝境你们两个还能打情骂俏?!”。 两个人吃了一惊,同时向声音传来得方向看去。 黑袍老者已经醒了过来,身上血迹斑斑,神情倒是正常了许多。 黑袍老者专注地打量着他们两个,一个玉树临风,一个如空谷幽兰。 老人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年轻真好啊!女娃儿,你是天璃南家的人?” ------题外话------ 早安。比心。 第37章、活死人的哀伤 “我姓叶,并不是南家的孩子。”,叶听南摇了摇头,戒备地看着黑袍老者。 刚才他差点砍掉了她的头。 “这就奇怪了,你的念力非同小可,而且你还有魅兽内丹!如果你不是南家的人,这一切说不通啊。”,黑袍老者摇头沉思。 黑袍老者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刷过牙了,说起话来的气息让叶听南想到了蜘蛛怪巨大阴森的口器。 叶听南不由打了一个寒战,突然她背后高高的岩石壁上,一块巨石松动了,翻滚着落了下来。 她听见轰然巨响,看见窦明远紧张的神情,一时间完全懵逼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窦明远见机极快,他一掌击地,凭借着这一掌的反弹之力,腾空而起,撞向了叶听南,将她撞离了巨石下落的轨迹。 叶听南重重地跌在地上,长发飘扬,她回头看去,巨石正轰然砸下,窦明远躺在那里已经无法动弹了。 他明亮的黑眸凝视着她,嘴角一抹浅笑,似在道别。 叶听南心如刀绞,伸手向着窦明远大喊着不要。 电光火石间,黑袍老者凌空而至,他一掌拍向巨石,同时一脚踢飞了窦明远。 惊天巨响过后,岩石的碎屑漫天激射,叶听南冲到了尘埃中,脸上、身上被小石子打出了道道血痕。 终于她看到了窦明远,握到了他的手,谢天谢地,还活着。 叶听南看着灰头土脸的窦明远,哭哭笑笑,“让你洁癖,这样好了,整个一个泥猴。”。 窦明远嘿嘿一笑,满脸的黑灰,一嘴的白牙。 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呻吟。 他们连忙回头看去,原来黑袍老者救了窦明远后,自己却没能逃脱,双腿被巨石压在了下面。 老者整个人泡在血泊里,鼻孔里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叶听南扶着窦明远来到了老者的身边,见他如此惨状,不由大哭了起来。 “傻孩子别哭,我本就不想活了。”,黑袍老者吐出了一大口血沫。 窦明远把完脉,缓缓将老人的手放了回去,冲着叶听南摇了摇头。 “可我还是忍不住。”,叶听南嚎啕大哭起来。 黑袍老者不停地吐血,神情却很平静,“我做下了无边罪孽,小姑娘能为我这样的人落泪,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值了。”。 黑袍老者看着一地的白骨,重重地叹了口气,“天璃现在还是南正道做皇帝吗?”。 窦明远的脸色微变,只是岩洞中火光幽暗,黑袍老者又在弥留之际,所以未曾察觉。 叶听南一脸的茫然。 窦明远恭敬地行了一礼,“天璃德宗皇帝早已薨逝30年了。”。 黑袍老者一愣,半响没有说出话来,等到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已经有点颤抖。 “道儿死了?”,黑袍老者大恸,原本俊逸出尘的面容迅速灰败下去。 如果这黑袍老者是德宗皇帝的父亲,那他应该就是天璃那位不世出的军事天才,英宗皇帝南怀望。 这么一算,这位黑袍老者已经死了40年了。 窦明远的脸色暗了暗,在这地下洞穴被封了40年,想想都要疯。 “那天璃现在的皇帝是道儿的儿子,小阳阳吗?”,黑袍老者叹了口气。 窦明远正踌躇间,叶听南抢先说道,“是啊,正是那位。”。 在黑袍老者弥留之际告诉他,天璃已经国破,他关心的家人早已变成了白骨,是件非常残忍的事。 南怀望脸上浮现出欣慰之色。 他就要死了,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去了,长生不老其实是一种可怕的诅咒。 他生而为人时,是位纵横天狼的军事天才,死后却困在一个岩洞中,与蛇虫野兽为伴,茹毛饮血! 一念生,百怨起。 “好想再闻闻人间花朵的芬芳,再看看美......”,南怀望看着叶听南微笑了起来,“美人我已经看到了!小姑娘你同我的道儿长得好像啊。” 窦明远从怀里掏出一朵有点蔫的玫瑰花,递到老者面前,“这是异域进贡来的玫瑰花,特别的香。”。 他看了一眼叶听南,这是他去鬼市前,在王府庭院里摘了打算送给叶听南的。 叶听南翻了一个白眼给他,他这怀里是百宝囊吗? 南怀望沉醉地吸了一口玫瑰的芬芳,“喔,居然是绿光!好香啊,只可惜是有毒的。”。 窦明远愣在那里,他想起了秦王府到处种植的绿光,脸上掠过杀意。 叶听南伸出手握住了南怀望枯瘦的手,心念微动,催发魅兽的灵力。 一位穿着黄色龙袍,如清风明月般敦厚的男子,微笑着向他们走来。 魅兽灵力投影了老者此刻最想念的人。 黑袍老者的眼泪落了下来,他的手心一道绿色灵力钻入了叶听南的身体里。 他勉力说道,“将我埋在道儿......”,话没说完就垂头死了。 叶听南呆呆地坐在他身旁良久。 ... 窦锋锐听着商大立的奏报,眉毛拧成了麻花。 自己的军队伏击自己的儿子,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窦锋锐细细查看了呈上来的箭镞,还真的是坤兰军队的军品,只是上面的编号都被细细地磨去了。 “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窦锋锐愤怒地用折扇一敲御书案。 如果这支强弩小队出现在皇宫大内的紫阳山上,要自己的命也是轻而易举。 这时候陈德走了进来,“陛下,太后那边派人来请您。”。 窦锋锐看了一眼嘴角都是火泡的商大立,“你且回府去吧,朕会派人去寻找秦王的。”。 ... 长信宫里锦绣帷幕重重,铜仙鹤香炉里燃着太后最喜欢的百合香。 窦锋锐走进了长信宫的大殿,烦心事虽多,他还是努力挤出了一副笑容。 母后赵香梅端坐在雕龙画凤的宝座上,一派雍容端庄。 她的脸保养得极好,一丝皱纹也无。 “母后安好。”,窦锋锐行了一礼说道。 大殿侧旁有一个人向着窦锋锐磕头行礼。 窦锋锐看了过去,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原来是他的一母同胞的弟弟窦远泽。 不同于窦锋锐的丰神俊朗,窦远泽生得膀大腰圆,身如铁塔,声如洪钟。 虽然窦远泽穿了一身华贵的紫色王袍,头戴大东珠紫金王冠,但他满脸横肉,总给人一种屠夫的感觉。 “陛下,远泽想念母后,所以特地进京看望,还请陛下不要降罪。”,太后赵香梅看着小儿子一脸的宠溺慈爱。 窦锋锐很愤怒,说好了封了一字并肩王永不进京的呢?! 皇帝没有叫起,窦远泽刚抬起的屁股悬在半空,他无奈又跪了下去。 “这孩子真实诚,赶快平身吧。你皇兄忘了叫起,你还就真不起身了?!”,赵香梅很是心疼小儿子膝盖,却没有在意大儿子愤怒的脸色。 “你是不是很闲跑来了京城?是不是还去西陵山溜达了一圈?!”,窦锋愤怒得说话不拐弯了。 他的总管太监陈德不由将身子躬得更弯了一点。 第38章、相依偎 臣弟是从封地商洛直接来的京都,并没有去什么西陵山。”,窦远泽毕恭毕敬地说道。 “西陵山,那座大坟山有什么值得一去的。”,赵香梅低头看了看纤纤玉手上戴的精美翡翠护甲,淡淡地说道。 “那一字并肩王的贴身护卫队虎贲军也没去吗?”,窦锋锐冷静了下来,眉毛微微上挑,折扇轻敲手心,微笑着说道。 他的笑容没有丝毫温度。 他一生征战无数,对军队有绝对的控制。 如果有什么建制内的军队调动,瞒过了他,那一字并肩王麾下的虎贲军嫌疑最大。 “陛下说笑了,臣弟怎敢带虎贲军入永安?!”,窦远泽一脸的横肉努力挤成一个憨厚的笑容。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不是说永不进京的吗?你还不是来了?”,窦锋锐语气很平淡,似乎在说笑。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亲兄弟什么都好说!你弟弟是为了哀家60大寿来的,陛下也不要苛责你的亲弟弟。”,赵香梅的语气有着淡淡的不悦。 窦锋锐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其实有很多事亲兄弟也不好说。 但他只是温和的微笑着,上前去将依然跪着的窦远泽扶了起来。 ... 三日后傍晚,天空中下起了小雪。 皇宫里举行了热闹的家宴,嫔妃们个个打扮得有如九天仙女,众星拱月地伺候着太后。 太后眉开眼笑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 皇帝和一字并肩王兄弟情深,频频举杯,畅饮着异域进贡来的葡萄美酒。 葡萄酒色泽红艳如宝石,在琉璃酒杯中流光溢彩。 窦远泽的酒量很大,喝起葡萄酒就如饮水,嚷嚷着皇兄小气,要求换上宫里珍藏的百花酿。 窦锋锐挥挥手让太监们赶紧去酒窖里去取。 一个热闹的团圆家宴。 这时候,窦远泽的一个随从脸色张皇地走到他身边耳语了几句。 窦远泽猛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皇兄。 他在封地商洛的虎贲军遭受了不明武装力量的袭击,死伤殆尽。 窦远泽的虎贲军,战斗力在整个坤兰,不敢说第一,但也是数一数二的。 居然一夜之间就这么被全灭了?! 大怒之下,窦远泽站起来大喊道,“陛下,臣弟的虎贲军居然在坤兰自己的土地上,被什么人一夜之间全歼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朕的儿子明远在京都居然被军队伏击了!你放心,朕一定彻查此事,给你一个交代。”,窦锋锐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明远到现在还生死不知,母后您这位做祖母的一定很牵挂!您放心,朕也一定给您、给明远一个交代!”,窦锋锐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砸在地上,拂袖而去。 太后本来春风满面的脸上,满满的震惊。 富丽堂皇的宫殿上一个宫女尖叫了起来,“不好了,太后晕过去了!”。 皇宫里乱成了一团。 …… 阴冷的地下岩洞里,窦明远和叶听南坐困愁城。 两个人将陪葬的衣物都裹在身上,只可惜这样衣服年深日久且大都是锦缎的,触碰后就烂成了丝丝缕缕。 窦明远怀里倒是找到了打火石,只可惜岩洞中没有引燃物,总不能烧珠宝玉石吧。 两个人躺在青铜棺椁里,叶听南打了个寒战,向着窦明远又靠了靠。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窦明远。 “这是什么?”,窦明远眼窝深陷,他三番五次强行使用灵力,如今灵力反噬,他五脏六腑受了很重的内伤。 “这是我在鬼市上买到的,说是祛疤痕很灵。”,叶听南咳嗽两声说道。 窦明远伸手接过瓷瓶子,青色的,触手温润,别具匠心的是瓶盖是一朵小小的梅花。 “我哪里需要祛疤痕?”,窦明远问道。 “就是肩膀上的……”,叶听南用手捂住了脸。 “肩膀上有疤?!”,窦明远一脸的不解。 “就是我们第一次,被我咬出来的那个。” “那个疤痕啊,我没打算去了啊。”。 “为什么?!”,这下轮到叶听南糊涂了。 “我打算留着啊,做个纪念!”。 简直了,叶听南很无语。 渐渐耳边窦明远的呼吸变得绵长了起来,叶听南轻手轻脚地从他怀里钻了出来,回头一看,窦明远的脸一片潮红。 叶听南一脸的忧愁。 虽说可以生吃蛇肉,但腥骚味太重,两个人吃得都很少。 小黑没有了晶石,整天蔫头呆脑地缩在她的袖子里,半天也不动一下。 再这样下去…… 叶听南小心翼翼地行走在白骨间,穿过幽暗湿滑的通道,四处探询着出口。 古代大墓的形制布局她很清楚,但显然这座墓葬不在其列。 她的脚步越来越重,寒冷和饥饿让叶听南头晕眼花。 脚底下似乎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吱的一声,一团黑影窜出去老远。 是老鼠吧?这东西真的是哪里都能见到。 该不会外太空也有吧,叶听南自嘲地一笑。 那团黑影在不远处站住,乌溜溜的小眼睛盯着她看。 居然是只小松鼠。 叶听南笑着摇了摇头,好可爱的小家伙。 她继续机械地走着,突然她停住了脚步。 小松鼠?!这里怎么会有小松鼠呢? 灵光乍现,叶听南飞也似的追了过去,追啊追,她跟着小松鼠来到了一处寒潭前。 小松鼠突然消失了,叶听南精疲力竭,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喘息良久,她才挣扎着起来,走到潭边。 潭水静寂无波,哪里还有小松鼠的影子。 第39章、盗墓贼胡老三 刚才看到的小松鼠是自己的幻觉?! 叶听南处在崩溃的边缘,她已经不怎么觉得饿了,这是个不好的兆头。 她颤抖着手掬起一捧水,洒在脸上,冰冷彻骨。 她一时没有气力站起来,就蹲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潭水,水面下似乎也有什么正在看着她。 叶听南出手了,一把抓住了水下的那个毛团,将它抓出了水面。 那个毛团瞪着黑溜溜的小眼睛,吱吱叫着,扭动着肥胖的身躯。 “嘿,就是你,我还差点以为我花了眼!”,叶听南将小松鼠高高举起,“灵兽居然也可以是小松鼠?!”。 叶听南体内的魅兽灵力让她轻而易举地看出,这只松鼠是只灵兽。 那只小松鼠继续在她手里拼命挣扎。 “快点变形吧,不然我松手了啊。”,叶听南威胁道。 一阵火花爆燃,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出现在她面前,瑟瑟发抖,“不要吃了我!妖怪大人!”。 那人浓眉细眼,身形矮肥圆,身上挂着一个背囊,手里还拎着一把式样奇怪的铲子。 “把背囊给我。”,叶听南急吼吼地说道。 “不行,那里是我的全部家当!”,黑衣人将背囊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叶听南。 “快点给我!”,叶听南想着背囊里有吃的。 黑衣人想的却是背囊里有他的全部私房钱。 “不行,要命一条,要钱没有!”,黑衣人脖子一梗说道。 “要钱不要命,果然是个盗墓贼的料!”,叶听南用念力将背囊抢到手,打开仔细寻找食物。 叶听南眼睛一亮,她终于发现了一个油纸包。 她大力扯开了油纸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看不出你挺会做饭吗,很好吃!”,只是一个烙饼,叶听南吃的津津有味。 黑衣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她,那可是老婆给他做的宵夜啊。 “妖怪大人,那是我的夜宵,一个妖怪怎么能抢......”,黑衣人捶胸顿足。 “要不我拿你当夜宵?”,叶听南笑眯眯地看着他。 黑衣人大惊失色,连退几步,“您老慢用!”。 “带我们出去。”,叶听南长出了一口气,总算缓过来了。 “啊,小的路过宝地,对这里不熟。”,黑衣人结结巴巴地说道。 叶听南看了一眼他腰间的铲子,魂穿异世,这洛阳铲却还是那个样子。 “你路过?!你是专门来盗墓的吧。”,叶听南打量着那潭水,难道这个寒潭通向外面? 黑衣人一听,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哪能干那事?!盗墓抓住可是要杀头的。”。 “这座大墓里的金银珠宝都被下了禁止,带不出去的。”,叶听南很遗憾地说道。 这几日,她闲来无事瞎溜达,把墓里的文字都看了一遍。 一个石碑上写了一个可怕的诅咒,她决定宁可信其有。 “啊?!原来你也是干这个的?”,黑衣人用手指做了一个扒土的动作,“早说啊,吓得我胡老三差点挂了。”。 胡老三立马自己站了起来,还自来熟地拍了一下叶听南的肩膀。 叶听南懒得解释,“你把我们带出去,我给你一百两金子。”。 平时去相思苑喝个花酒要一两银子,一两黄金等于十两银子,100两金子就是1000两银子。 那自己不是可以去相思苑喝1000次花酒,或者睡100次花魁?! 胡老三的眼睛亮了。 这么多金子,发达了! 西陵山是前朝天璃的祖陵,现在荒废了无人看管,他有事没事就来看看,想捡到宝贝,发家致富。 胡老三告诉叶听南,这几日西陵山突然崩塌了一大块山体。 他看到岩壁上一个洞口汩汩地向外流水,很好奇,这才决定进来看看的。 ... 胡老三背着窦明远,跟着叶听南走在幽暗的通道里。 他看着叶听南窈窕的身姿,不禁心猿意马。 这么娇俏的小娘子卖到相思苑去,估计能卖不少银子。 他刚想入非非,就觉得脖子一凉,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赶紧走!你要是骗了我们,本王一定会要了你的命。”窦明远嫌弃地看着他猥琐的表情,厉声说道。 窦明远锋利的眼神让胡老三打了个寒战,背上那位帅出了天际,也冷酷到了天际。 胡老三沉默地背着窦明远来到了寒潭前。 窦明远坐在漆黑幽深的潭水边,搂了一下叶听南,嘱咐她潜水要小心一些,便扑通一声跳入了水里。 叶听南凝视着水面上激起的涟漪,沉默无语。 “小娘子,你怎么不跳水呀?”,胡老三殷勤地询问。 “我不会游泳。”,叶听南淡淡地说到。 “那你……”。 “我骗他的,不然他怎么肯走?”。 胡老三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赶紧走吧,过些日子自有人给你送100两金子来。”,叶听南很平静的说道。 她专心地看着潭水,没有注意到胡老山已经换了一副嘴脸。 “小娘子果然命很大。”,胡老三阴森森地说道。 叶听南吃了一惊。 “我不是从寒潭进入大墓的。现在那位公子爷跳了水,按照他的身子骨凶多吉少。小娘子不如从了我吧,哥哥包你吃香的喝辣的。”,胡老三一拍胸脯说道。 叶听南脸色变了,如果这个寒潭不是出路,那明远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她扑到寒潭边,就要往下跳。 胡老三一把抓住了她,“赶紧跟我走吧,时间长了我怕找不到进来的那条石缝了。” 愤怒的叶听南,双眼蓝光暴涨,一脚踢飞了胡老三,一跃跳进了寒潭。 胡老三心疼的直跺脚,“哎呦,我的美人,你咋这么傻呢?”。 他感叹良久,见水面再无动静,只得遗憾地摇摇头。 胡老三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包,里面装满了他刚从棺椁里拿出的珠宝,眼睛里满是得意。 前几天,他在赌场输了一个底朝天,还欠了一屁股债。 赌场的打手天天拎着一把刀满世界找他逼债,他走投无路这才冒险进入了西陵山盗墓。 没想到这次赚了个盆满钵满,只是可惜了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胡老三沿着来路返回了石缝。 青铜棺椁旁的石碑,光芒暴起,那条巨大的石缝缓缓地合拢了起来。 ... 寒潭中的叶听南身形向下急坠,她憋气憋的脸孔都扭曲了。 终于她在寒潭的底部看到了两团微弱的光亮,走哪一个? 她还没来得及选择,就被水流送入了其中一个光团。 她呛咳了起来,在水里疯狂地挣扎着,一个声音在她头顶大喊,“叶听南,是你吗?!”。 好熟悉的声音,她的心一松,放任自己晕了过去。 第40章、绿光毒玫瑰 叶听南醒来一睁眼,就看见了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 那小娃儿正趴在她身边,专心致志地用肥嫩的手指,扒自己的眼皮。 他看到叶听南终于睁开了眼睛,奶声奶气地欢呼了起来,“小师傅,你醒了?!” “小虎,是你啊!”,叶听南惊喜地想坐起来。 “啊,小师傅,不要啊,师尊让你好好休息。”,小虎胖乎乎的小手直摇,不让她起来。 “秦王呢?他没事吧?”,叶听南着急地说道。 “我听师尊说,秦王殿下被大丽国女王所救,小师傅放心了。”,小虎的口齿很清楚。 叶听南听到这话,心里安稳了许多,可是大丽女王是谁?! “大丽女王就是大丽国的女王啊!”,小虎歪着头说道。 “好吧,小虎说的很对。”,叶听南微笑地抱了一下小虎。 她用清水洗了脸,将浓密的头发扎成了一个高马尾,换了件白色的道袍,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再想想地下洞穴,恍如隔世。 她打量着四周,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很清爽。 大理石水磨的地面,棕红色的藤条家具,飘逸的白色沙帐,墙角里一盆叶片肥厚的兰花正开着橘红色的花。 叶听南摸了摸小虎大大的脑袋说道,“这里是白云观吗?”。 “嗯,是师尊救了你喔!听说你失踪了,师尊带着各位师傅们在西陵山上一直不停地找你!”,小虎认真地说道。 小虎头一次看见师尊惊慌失措的样子。 叶听南坐到了藤桌边。 桌子上清清爽爽地放着一个青瓷粥碗,一个青瓷小碟,青瓷的筷架上摆放了一双乌沉沉的紫檀筷子。 粥碗里的白粥还冒着热气,小碟上放了白黄两色萝卜泡菜。 叶听南和小虎,用筷子抢黄萝卜吃,一时间房间里都是笑闹声。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门口,小虎老老实实地喊了声师尊,顺着墙根溜了出去。 “食不言寝不语。”,依然是那空渺的声音,依然是那遗世独立的身形。 叶听南行了一礼,说道,“徒儿见过师傅。”。 安成国师的眼神古井无波,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大袖轻甩将一个小药瓶送到了桌子上。 在寒潭底自己无比绝望的时候,那个声音是他吗? 那个声音那么恳切,有着人间烟火的温度。 “你跟着秦王窦明远瞎逛个什么劲?哪天把小命交代在他手上!”,安成国师看着叶听南暴瘦的脸,冷冷地说道。 ... 商大立发现,自从王爷被救回来后,性格更加古怪了。 今天他偏要用绿光玫瑰的花瓣做什么鲜花饼,结果毒死了一堆小猫小狗。 屋外正下着大雪,窦明远却非要商大立推他去温室里看绿光玫瑰。 商大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一路上雪花飞扬,轮椅不停地被厚厚的积雪卡住,窦明远却只是紧紧裹住熊皮大氅,一句话也没有。 他们来到了温室,一进门香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屋子的绿光玫瑰有如天上的月光温柔地铺满了整个温室。 温室中的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正微笑地看着窦明远。 跟着窦明远身后的温典有点惊讶。 这位老妇人正是秦王生母如妃的丫头竹语。 这么多年窦明远视她如母,一直安排她住在京郊的别院里。 竹语满头白发,她慢慢走到窦明远的面前,盈盈下拜。 窦明远伸手扶住了她,“竹语姑姑免礼。”。 他的语调有些奇怪。 商大立不由看了他一眼。 “姑姑,你看这满园的绿光开得可好?”,窦明远缓缓地开口道。 “王爷种玫瑰的技术,这永安已经无人可及了。”,竹语微笑着说道。 “姑姑为什么不肯和明远住在一起?”。 “我老了,不喜京都的繁华,只想安安静静度过余生。”,竹语怜惜地看着窦明远。 她一手带大了窦明远。 窦明远拍了拍手,侍卫们流水般地送上了茶水和点心。 窦明远拿起一块糕点,递给了竹语,“姑姑尝一尝吧,是明远自己做的。”。 “喔,王爷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雅兴了?”,竹语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咬了一口糕点。 “这是什么馅料啊,竟然如此香浓?!”,竹语细细品尝了一口,有点惊讶。 “今天本王特意做了些玫瑰花饼,姑姑觉得好,待会带点回去吧。”,窦明远眼神敏锐地盯着竹语,黑色的眼眸里暗沉沉没有一点星光。 竹语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玫瑰花饼。 竹语浑身筛糠般地抖了起来。。 “姑姑,明远一直待你如母,为何姑姑要这样做?”,窦明远的脸苍白如纸。 竹语扑通一声,拼命磕头,“对不起,对不起,王爷,对不起啊!”。 “我不要听见这句话!姑姑!是有人逼你对不对?你告诉我这个人是谁?”,窦明远大吼道。 竹语只是拼命磕头,将头磕得血肉模糊。 “姑姑,从小你就告诉我,绿光是母亲最爱的花!为此我将绿光种遍了王府!”,窦明远的眼中无限的悲凉。 “我现在才知道这种花是有毒的,时间久了更是毁人筋脉!姑姑,你为什么要杀我?”,窦明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竹语的脸痛苦地扭曲着,眼神里满满的懊悔自责,自己居然要谋害小姐的儿子! 竹语不想活了,一头撞向了温室的木头柱子,只听得轰然一声,她倒在了地上,流了一地的红红白白。 窦明远傻掉了,他痴痴呆呆地看着竹语姑姑的尸体,他想不明白啊,如果没有姑姑,年幼的自己早死了!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 窦明远头痛欲裂,他愤怒地怒吼了起来。 失魂落魄的窦明远亲自放火,将巨大的温室连着那满满一屋子的绿光玫瑰烧了个精光。 第41章、大丽女王 漆黑的夜晚,火光冲天而起,巨大的热浪将温室周边的积雪都融化了。 窦明远孤独地坐在轮椅上,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飞扬,浑身肃杀之气冲天。 远远的有侍卫大喊,“大丽女王陛下驾到!”。 窦明远依然一动不动。 黑暗中出现了四个肌肉虬结的壮汉,他们的肩上扛着一顶装饰着无数珍珠和翡翠的软轿。 “秦王殿下这是怎么了?”,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这是谁惹我们秦王不高兴呢?要不本王再放一把火给你消消气?”。 一个穿着黑色透明纱裙的女人下了软轿,轻盈地走到了窦明远的面前,蹲下来抬起一张明艳的脸,嘟着红唇看着他。 她的黑色纱裙上绣满了艳丽的红色花朵,交领开得极低,这一蹲下,胸前波涛汹涌的两大杀器,差点挣破了领口弹跳出来。 那杀器浑圆白嫩,商大立脸一红,扭转头不敢再看。 那女人见商大立这样,不由巧笑嫣然,顾盼间风情万种。 女人身后跟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众人这才注意到他。 那男子穿着粉红色的纱袍,描眉敷粉,骨节粗大的手指上涂着红红的蔻丹。 大丽女王苗娜莎站了起来,皱眉用力踢了他一脚,“哼什么哼,你居然有胆子吃本王的醋?!”。 那男子愣住了,他最近很受宠。 大丽女王的宠男很夸张地倒在地上哭泣了起来。 这时候,两个侍卫用木板抬着竹语的尸体走了过来,他们要把尸体送出去安葬。 “这个女人是叫竹语吗?”,苗娜莎注视着那尸体说道。 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窦明远问道,“难道女王陛下认识竹语?”。 “素昧平生。”,苗娜莎摇了摇头。 “那女王陛下从何得知她的姓名?”,窦明远更加奇怪了 “她自己告诉我的,只是她刚死,还很慌乱,再问她什么都不说啦。”,苗娜莎有点遗憾。 “听说大丽国有很多不为外人所知的秘术,难道你们可以同尸体交谈吗?”。 “这要取决于很多情况,但基本上是可以的。”,苗娜莎说道。 “那好,你帮我问问竹语背后谁人想要了我的命?”,窦明远苍白的脸因为激动,飞上了两团红晕。 “哦,这个女人居然想暗杀秦王?!要不要我帮你出出气?”,苗娜莎看着窦明远微红的眼,心中更是爱慕。 “多谢女王陛下!”,窦明远拱手行了一礼,“陛下只要帮我问出是谁指使就可以了,让她好生安息吧。”,窦明远看了一眼竹语,那个从襁褓里就陪着他的妇人。 自己曾经承诺她,给她养老送终。 苗娜莎拍了拍手,她身后的随从中走出来两个侍女,恭敬地向她行了一礼。 她们穿着大丽的蓝布花裙,眉眼细长。 “都听到啦?!你们姐妹两个最擅长这个,去问问她吧。”,苗娜莎说道。 两个侍女点了点头,用大丽语唱着不为人知的咒语,围绕着竹雨的尸体手舞足蹈,手上和脚上的银铃发出蛊惑人心的响声。 一时间,火光摇曳,黑影狂舞,场面显得很是诡异。 “女王陛下怎么有空来看明远?”,窦明远看着这一幕淡淡地说道。 “来看你,没时间也会有时间的。”,苗娜莎紧挨着轮椅站着。 “女王陛下救命之恩还没报答......”。 “那日本王也是去西陵山上有事,正好看见了漂在湖水中的秦王!这样看来我们也是有缘的。”,苗娜莎柔若无骨的玉手放到了窦明远的肩上。 “如此深恩,不知如何才能报答......”,窦明远不动声色地向轮椅的另一侧歪了歪身体,让了过去。 “这个简单,要不秦王殿下以身相许?”,苗娜莎娇声说道。 窦明远吃了一惊抬头看去,苗娜莎一脸的认真。 ... 场地中央竹语的尸体突然猛地一颤,发出了呵呵的声音,和舞蹈的两个侍女的吟唱声相应和。 在场的众人吃了一惊,难道尸体真的会说话? 人群中一个人突然冲出了队列,向着王府的围墙急奔而去。 窦明远的绣衣使卫队,最拿手的就是缉拿,他们在商大立的带领下包围了那个人。 火光下商大立看清了那个人的脸,竟然是竹语的丈夫徐平。 “徐平,你竟敢谋害王爷!”,商大立大怒,这徐平也是位王府的老人了。 徐平冲向一个绣衣使,那绣衣使只不过一招就将徐平踹翻在地。 众人将捆成粽子的徐平扔到了窦明远的脚下。 “为什么?”,窦明远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 徐平瘫软在地上,面色灰败,不远处竹语正安静地躺在地上。 他嚎啕大哭了起来,“王爷,他们抓走了荣哥啊!”。 “荣哥儿?!那个孩子三岁时就走失了!”,窦明远皱眉说道。 “荣哥儿根本就不是走失的,是被他们掳走的!到现在12年了,我们都没有见过荣哥儿!”,徐平声嘶力竭。 王府院墙外的一棵松树上,一根树枝颤动了起来,一个黑影挪动了位置。 他手中的强弩已经绷紧了弓弦,箭头上闪烁着幽暗的绿色。 苗娜莎的两个侍女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个方向,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她们已经攻到了松树的枝头。 那支弩箭依然射出了,只是偏了一点点。 弩箭射中了徐平的肩膀,直没至羽。 两个侍女如穿花蝴蝶般将黑衣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身后绣衣使正飞纵而来。 黑衣人一见无心恋战,召唤出一头张牙舞爪的熊来抵挡,自己趁机腾空而起消失在黑暗中。 绣衣使如黑暗中的群狼跟踪而去。 跪在窦明远面前的徐平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 他挣扎着给窦明远磕了一个头,“王爷,老奴就要去了!如果您能寻回荣哥儿,让他去我们夫妻两个的坟上磕个头!”。 “那个逼迫你们的人究竟是谁?”,商大立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没有见过,只听得他手下陈他为昆仑教主!”,徐平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他撑着说完最后一个字,倒地气绝。 他的手直直地伸向了躺在不远处的妻子竹语。 商大立的眼睛红了,他和窦明远一起长大,和这两位老人也很亲近。 窦明远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青筋暴起。 ------题外话------ 求收藏,求票票,比心 第42章、叶听南的恶作剧 夜半,叶听南被喧闹的人声惊醒,她裹了件披风跑到了院子里。 白云观地处栖云山上,地势很高,叶听南看见京都中心地带一处府邸燃起了熊熊大火。 正是隆冬,雪花纷纷扬扬,可是大火依然越烧越旺。 那不是秦王府的位置吗? 叶听南有些担心,这时候,她突然听见说话的声音。 她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松树下的暗影里站着两个人。 他们身上积雪落了厚厚一层,显然已经站了很久。 “他是个皇子,就算烧了整个王府,皇帝也会一笑置之。”,是安成国师的声音。 大雪暗夜,他站在那里,沉稳有如一把古拙的神剑。 “京都守备军已经去问过了,秦王府的人说,只是花房走水,不需要守备军救援,他们可以自行解决。”,另一个人的声音苍老还夹杂着抑制不住的咳嗽。 叶听南好生惊奇,这位居然是身体原主的父亲叶知微。 这两个人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吗? 雪夜密谈?! 叶听南不由竖起了耳朵。 “只是花房走水?”,安成国师淡淡地说道。 “竹语死了,还有她丈夫。”,叶知微低声说道。 两个人沉默了起来。 庭院里只听见呼呼的山风卷着积雪四处飞舞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让听南做你的徒弟?”,叶知微半响说道,“如果不是为了听南,我都不愿意看见你,更不要说来你这白云观。”。 “她在我这里,皇帝放心些。”,安成国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叶知微猛烈地咳嗽起来,“是啊,你亲手烧死了她的母亲,皇帝有什么不放心的!”。 叶听南愣在了那里。 安成国师默然无语。 “不久我就要告老还乡了,慕容秀雅要在京城里陪听雨,所以我会只带听南回建康城。”,叶知微说道。 “皇帝会准?”,安成国师背着手。 “那是我的事,我要你保证听南的安全,否则……”,叶知微咳嗽得太厉害了,不由扶住了身边的山石。 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 叶知微再无言语,佝偻着身子,在深深的积雪中踯躅独行,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安成国师凝视着身边那块山石。 叶知微只是抚摸了一下而已,如今这块石头上积雪融尽,上面的裂缝已经连成了蛛网。 这老病鬼,功夫倒是没丢下。 “听够了没有?”,安成国师冲着叶听南的方向淡淡地说了一句。 叶听南呆呆地站在那里,不言不语。 “听够了,就回去睡吧。”,安成大袖一拂。 “听说国师以前是位兽笼奴隶?”,黑暗中叶听南的眼睛亮如星辰。 “是的。”,安成国师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高大的身形、凛然的面目无形中给人很大的威压。 “听说国师是坤兰第一位通过兽笼决斗获得自由身的奴隶?”。 “是的。”。 “听说国师在天下第一比武大会上,历经百轮高手对决,这才夺得国师尊位?”。 “是的。这一切只不过是源于那一天,有一位地位高贵的小姑娘对我说,不自由毋宁死!”,安成国师凝视着远方风雪凄迷处说道。 “我猜那位小姑娘是我的母亲?!”。 “是的。”。 “最后,你亲手活活烧死了她?!”,大风将叶听南的披风吹落。 昏天黑地中,她的双目中蓝色光芒暴涨。 “你竟敢用魅兽灵力来探查我的心?!”,安成国师勃然大怒,一掌拍向了叶听南。 叶听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叶听南醒了以后,就看见小虎嘟着嘴,一脸忧愁地坐在床头。 她伸手摸了一下小虎粉嫩的小脸,“你怎么了?”。 “小师傅尽揩人家油!”,小虎幽怨地说道。 “你突然晕过去了,师尊发了很大的脾气!可把小虎吓坏了!”,小虎依旧心有余悸。 “我突然晕过去了?”,叶听南有点诧异,她一点也不记得当时的情景了。 叶听南正式入了白云观,成了安成国师的关门弟子,只是她对安成国师总有莫名的敌意。 ... 这天她带了司琴去了文成书局。 这段时间她没有来,钱多多依然把书局打理的井井有条。 叶听南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了钱多多。 “这是什么?”,钱多多问道。 “永安日报!”,叶听南得意洋洋地说道。 这可是她熬了好几个夜晚,在绣衣使强大的情报网系统大力支持下,做出来的报样。 报纸的主版写了很多京都的花边新闻。 户部员外郎家的公子和落雁楼红倌人赵飞虹一起去踏雪赏梅,途中两个人卿卿我我说不尽的...... 涂山赌场突现神秘赌客,一晚狂赢十万两白银,赌场老板马茂行当场吐血...... 然后就是各种各样的小广告,柳记糕点开张大吉全场五折优惠;致祥家具店新款家具上新优惠;绣衣坊梅娘家有女初长成,貌美如花,勤俭持家...... “绣衣坊梅娘居然有个女儿?!梅娘本就貌美贤惠,想来女儿也是不差,我要去求父亲上门提亲!”,钱多多兴奋得直搓手。 “这个《永安日报》好,肯定可以大卖,这样的一张纸成本要100文钱,加上印刷人工......”,钱多多将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成本要一两银子。”,钱多多说道。 “啊,成本要一两银子?!这样老百姓可买不起啊?”,叶听南发起愁来。 “这没什么啊,我们的目标可以定位到京都中的官宦和富商巨贾们!他们有的是钱,这样我们可以定价到20两银子。”,钱多多提起市场策略头头是道。 “花20两银子看到这许多八卦,很便宜啦。京都达官贵人缺的不是银子,而是有趣的玩意儿!”。 钱多多果然是经商的奇才啊! 叶听南发现自己得了一个宝。 “可是我想让老百姓也看到啊......”。 “这个好办,我们可以在各个坊间的茶肆酒楼设点,供人借阅,每次100文钱,不愁没生意啊!给店小二们一些回扣就好!”,钱多多说得眉飞色舞。 叶听南一拍桌子,“好一个钱多多!就这么办了。”。 叶听南听得满面春风,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离了钱也是万万不能的!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想去看看,总不能一辈子憋在白云观吧。 “对了,你上次给我的痒痒粉真得很灵啊,再帮我买点。”,叶听南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上次她将痒痒粉偷偷地洒在了安成国师晾晒在外面的内衣上。 那天观里正好有安成国师的讲经。 安成国师法相庄严,端坐在蒲团上侃侃而谈,突然他的脸红了起来,想伸手去抓,看看面前黑压压的信众,手又缩回了大袖。 他努力调息,看得出依然很难受。 安成国师看向了叶听南,她抬头向天给了他一个白眼。 想到那天国师如坐针毡的表情,叶听南压抑不住的开心。 第43章、我说ABCDEFG 就在这时,高文升熟门熟路地走了文成书局,他连连跺着脚一路囔囔道,“天天下雪还有完没完!”。 他将披风递给了钱多多,一抬头看到了坐在大厅里悠然自得的叶听南。 “稀客稀客,国师怎么放你出的山门?!”,高文升夸张地行了一礼,开心地说道。 “自然是偷偷溜出来的!”,叶听南的心有点虚。 高文升还要说什么,就看到了旁边茶几上的《永安日报》,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个时代媒体还没有出现吧。 他细细地看了起来,叶听南乐得在旁边喝茶看有趣的话本子。 “这个好啊!”,高文升一拍大腿大喊道。 钱多多站在一旁将刚才的想法说了一遍。 高文升背着双手在大厅里疾走半响,突然来到书案前,抓起毛笔一顿狂写。 叶听南好奇地凑了过去。 高文升打算盘的技术天下无双,这字写得却和叶听南差不了多少,东倒西歪惨不忍睹。 只见他写道,吏部尚书家的公子马文升一掷千金夜宿相思苑,为花魁琴瑟和户部侍郎家的少爷李勤学大打出手...... “这个新闻如此劲爆,可助《永安日报》开刊大卖!”,高文升笃定地说道。 叶听南一口茶喷了出来,“不二,你为了报纸大卖如此自黑好吗?”。 高文升尴尬地抓了抓脑袋,“我昨晚确实住在相思苑。”。 叶听南的眼睛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确实花了一千两金子?”。 “差不多吧。”。 “那为花魁琴瑟和户部侍郎家的少爷李勤学大打出手......” “也是真的。”,高文升居然扭捏了起来。 简直了,叶听南不由替高文升他爹难过了起来,“不二,你家老爹看到了不打你?”。 “只要《永安日报》开刊大卖,这点皮肉之苦算什么了!”,高文升想到银子满脸的笑容抑制不住,“头可破,血可流,只是那银子万万不能丢。”。 叶听南突然觉得不对,不二说开刊大卖? 开刊这个词很专业,她有一个朋友做媒体,所以才知道这个词。 高文升怎么说这个词这么溜? 该不会他也是穿过来的吧。 叶听南被这个想法想了一跳。 她想试探一下马文升,于是叶听南唱到,“abcdefg!”。 只见马文升头也不抬,接口来了句,“hijklmn。”。 叶听南扑通一声掉下了软椅,吓得高文升连忙去扶,“老大,你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会这个?难道......”,司琴帮她拍了半天后背,叶听南才缓过劲来。 “这个是大夏国的字母表啊,上次我同大夏做生意的时候学的啊!”,高文升不明就里地说道。 “大夏国的字母表?!”,叶听南风中凌乱了。 “是啊,赵王他妈是大夏国的公主,他也会。”。 叶听南忙喝了一大口茶压压惊。 高文升继续发表他的真知灼见。 “第一,我觉得定价定的太低了,对于达官贵人富商巨贾们来说,越贵越好!老大,我建议啊,就100两一份就很合适。” “第二,在各坊茶楼酒肆的借阅点不是不可以,但要有一个延迟,比方说滞后半个月?不能影响《永安日报》日常的销售。” 叶听南看着肥头大耳的高文升,在厅堂里侃侃而谈,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人是财神爷投的胎吧。 人生在世,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科举并不是唯一的一条路。 “不二,你的灵兽是什么啊?”,叶听南好奇地问了一句。 高文升的脸顿时红了起来,“你这个人,故意的吧!我们一起长大......” 叶听南呆了一呆,差点露馅了喔。 这时候她袖子里的小黑探出头来,“我看见了,是一只大肥猫!”。 小黑意犹未尽地咂咂嘴。 那只猫见了它,死活不露头,不给一点它打牙祭的机会。” 猫,一只猫,一只招财猫?! 果然!叶听南笑得桃花狐狸眼弯弯。 ... 下午时分,叶听南出了文成书局的门,琢磨着早点回白云观。 马车上,高文升从怀里掏出两个棉垫给她。 “这是什么?”,叶听南一时不明所以。 “护膝啊!”,高文升一脸认真,“听说老大在白云观经常跪国师的搓衣板,我特意让丫头做的,加厚的!”。 叶听南一脸的嫌弃,“还是你收着吧,明天《永安日报》开刊,令尊大人看到你的风流韵事,估计会让你跪榴莲!”。 高文升脸呆了一呆,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茬呢? 这时候,街道上响起了吹吹打打的声音,一队人马抬着披红挂彩的礼物匣子逶迤而来。 叶听南最喜欢看热闹了,立马掀开了轿帘看去,“这是要干什么呢?”。 高文升跟着伸出头看了一眼,脸色微变,将她拽了回来。 “要不我们去同春楼吃个茶点再回去?”,高文升说道。 “好啊!同春楼在那个方向,正好拐个弯就到了”,司琴急急地应道。 叶听南奇怪地看了一眼神情古怪的两人。 她再伸头看向窗外,看见了骑着高头大马的商大立,瞬间明白了。 她的前夫这是去...... “下彩礼啊。”,高文升见她转头看着自己,不自然地说道。 “喔,是啊,圣旨都下了这么多天了,也该下彩礼了。”,叶听南淡淡地说道,“愣什么愣啊,不是说要去同春楼吃茶点的?赶紧的。”。 叶听南沉默无语,高文升不由暗自担心,老大会不会...... “不二,秦王的绣衣使情报网估计不能用太久,我们还得想办法给日报重新找到一个信息网。”,叶听南说道。 高文升长出了一口气,老大也这么爱财?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 叶听南回到了白云观大门前,天已经黑透了。 她暗自庆幸将司琴送回了相府,不然就要麻烦她和自己一起爬墙了。 本来她可以和小黑瞬间位移,无奈安成国师在白云观下了灵力禁止。 叶听南搓了搓手,看着高高的墙头,恍惚间突然想起那一世的事。 那一世,大学晚归,也是经常爬宿舍围墙。 此墙非彼墙,此世非昨世,此人非彼人...... 叶听兰熟门熟路地爬上了观外的一个歪脖子松,站在墙头就要往下跳,庭院里的一个雪人突然动了起了,转头向她看来。 叶听兰吓了一跳,等到看清那个雪人竟然是安成国师时,她尖叫一声掉下了高高的围墙。 ------题外话------ 求收藏,求票票,比心 第44章、国师的前尘往事 安成国师大袖翻飞身姿潇洒,一个腾空接住了叶听南,稳稳地落了地。 他剑眉微蹙看着怀里的她,叶听南和那位小贵女如此相象,让他心神恍惚荡漾。 一刹那,时空逆转,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幕。 蓬头垢面、瘦得皮包骨的他,跪在地上做马凳。 他是坤兰京都斗兽场的小奴隶。 那时候,坤兰的都城还在商洛。 一只纤细的脚轻轻踏上了他的背,悠悠的花香传来,“这样会很疼吧?!”。 这人的声音真好听,似乎不是坤兰人,发音有些奇怪。 他不由偷偷回头看了一眼。 一位白衣小贵女,梳着花苞头,桃花眼弯弯正冲着他笑。 那一笑,如一道光一道闪电照进了他暗黑的人生。 他痴痴地看着白衣小贵女,她调皮地冲着他吐了一下舌头。 突然,白衣小贵女从他的背上跌落了下去。 一群宫女冲上来搀扶,后面跟着紧张的侍卫们、惊慌的大臣们。 坤兰老皇帝窦昊贤脸色阴沉了下来,天璃国的小公主在坤兰有什么闪失,那可是重大外交事件。 那时候,窦锋锐只是一位不受宠的皇子,只有远远地看着的份。 斗兽场的老大吓得话都说不清了,对着贵人们拼命磕头,磕的头破血流。 小贵女安然无恙,贵人们赦免了老大。。 老大长出了一口气,一脸鲜血的老大立马想起了惹来弥天大祸的他,一个低贱如蝼蚁的小奴隶。。 老大先生劈头盖脸地给了他一顿鞭子,然后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向老虎笼子拖去,要表演生吃活人。 白衣小贵女光着脚冲了过来,拦住了老大,向瘫在地上的他伸出了纤纤玉手...... ... 风雪白云观里,安成国师终于回了魂。 他抱着叶听南,凝视着那双桃花眼,忽然厌弃地将她丢到了雪地里。 这人就是一个神经病,叶听南掉落在雪地里,摔得哎呦出声。 “为师不是不让你出山门?”,安成国师冷声说道,那声音无情无绪。 你是一个机器人?!叶听南心说。 “徒儿知道错了。”,叶听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安成国师看着她眉眼灵动,俏生生地跪在那里,漫天鹅毛大雪要落到她身上时,似乎被什么力量拉开了。 叶听南身上一片雪花也没有。 自己尚不能做到片雪不沾身,她一个不会灵修的人如何这般厉害? 安成国师起了疑心。 他走到叶听南面前,伸手扣住了她的脉门,将她拉了起来。 国师冰凉的手指让叶听南打了一个寒战。 叶听南向后想拽回手,安成国师偏生不让,两个人僵持在那里。 “你的灵力竟然如此宏大?”,安成国师脸沉若水。 “我的灵力为什么不能如此宏大?”,叶听南杠精附体。 “你以为是好事?”,安成国师冷笑了一声,“你一点灵力修炼之术都不懂!这么多的灵力聚集在你的丹田海里,不加以引导,你会暴体而亡的!”。 “那不正好合了师傅的心,反正师傅也不喜欢徒弟!我刚入师门半个月,已经罚跪10次,抄写经文86篇,劈柴16次......”,叶听南开始算师傅的帐。 安成国师放开了她的手,身形猛进,一掌向她胸腹处的大穴拍去。 叶听南没有防备,被拍个正着,顿时丹田那里沸反盈天,灵力到处乱窜,难受之极。 再加上安成国师击打的那个位置很敏感,叶听南脸都气红了。 “你的聪明伶俐劲都放在算账上了?”,安成国师鄙夷地一笑,一掌又拍向她的胸脯。 叶听南依然没有躲过去,着着实实挨了他这一掌。 她恼羞成怒使出了前世擅长的跆拳道,好歹自己还是个黑带六段。 前世师傅同时是位泰拳高手,所以叶听南的跆拳道攻势异常凌厉。 古今大战,跆拳道选手对战灵修高手! 叶听南苦笑了起来。 如果知道自己魂穿异世,时时刻刻小命不保,好歹也该练个九段啊。 安成国师从没见过这种拳法,刚开始着着实实吃了她几腿。 幸好叶听南不会使用体内洪大的灵力。 国师很快熟悉了她的套路,身形如鬼似魅,双手如穿花蝴蝶般不停地击打她全身的筋脉大穴。 “就这点本事了?整天满京城里撩猫逗狗!不好好灵修,灵兽居然是条捡来的四脚蛇!”,安成国师手不闲,嘴也不闲。 小黑原来打算在叶听南的袖子里做个缩头乌蛇,一听到这话,再也按捺不住,猛然冲了出来大喊,“你说谁是四脚蛇呢?!我好歹是条龙!”。 国师鄙夷地瞧了小黑一眼。 愤怒的小黑猛地吐出了凝冰珠射向安成国师。 一瞬间,安成国师速冻在了一块大冰中。 本来扒在院子围墙外头,看着师尊暴打小师妹的吃瓜群众,顿时傻了眼。 这时候吃瓜群众是应该冲进去救师尊,还是装作看不见各回各屋,给师傅留点面子? 江湖侠名远播的北斗七星犯了难。 冻在冰块中的安成国师,胸腹处开始急促震动,渐渐院子里啸叫声越来越大,震的人心口巨疼。 北斗七星被震得直接掉下了墙,叶听南用手紧紧捂住了耳朵,嘴里铁锈味弥漫,她哇的一声吐了口血。 院子里那巨大的人形冰块,急促震动了起来,冰面上一道道裂缝炸裂。 一声震天怒吼,安成国师双臂一震,大冰块碎成了无数碎屑激射开来。 小黑吓的用尾巴蒙住了眼睛。 安成国师一掌将小黑打飞了出去,再一掌就要招呼在叶听南身上。 北斗七星中胆子大一点的二师兄天璇,身形急动,将叶听南护在身后。 真是不谈灵修师慈徒孝,一提修行鸡飞狗跳。 他满面堆笑地对国师说道,“师傅,师傅,您消消气,再打,小师妹就要被您打死了。”。 安成国师脸都气黑了,还要再打。 “师傅,师傅,哪家都有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再给小师妹一个机会吧。”,天璇不停地冲着叶听南眨眼、比划。 这孩子平常精得像个猴子,这个节骨眼怎么不知道装晕呢? 叶听南终于明白了天璇的意思,眼一闭,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不好,师傅!小师妹晕过去了!”,天璇跳脚直喊。 安成国师脚步一顿,握紧的双手松了开来。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叶听南,小脸苍白如纸,嘴边犹自血迹斑斑,不由眸色一暗,“你去把你小师妹抱到西厢房好生照顾。”。 天璇答应着,赶紧抱起地上惹祸精小师妹,带着小虎,溜之大吉。 安成国师瞥了一眼墙头吃瓜群众,“看热闹很好玩是吧,看够了没?看够了就去经堂跪三个时辰静静心。”。 院墙那边响起一阵重物掉落的声音,哀声四起。 第45章、喧闹的喜宴 白云观后远山如黛,近前飞檐翘角,黑瓦白墙,翠竹千杆。 叶听南一身青色道袍,头发高挽,苍白着脸站在屋前。 “小师妹,师尊那晚其实是给你疏通脉络。”,旁边的二师兄天璇摸着三缕长须说道。 叶听南点了点头,她从西陵山底大墓回来后,丹田海里那种爆裂的感觉消失了,浑身轻松了许多。 “师傅让我传授你《彼岸宝典》,帮助你融合体内一种至柔至媚,一种至刚至强,两种截然不同的灵力。”,天璇说道。 “《彼岸宝典》?”,叶听南不由重复了一句。 “是啊,这可是一本奇书,相传此书的作者是一对恩爱夫妻,其后因事反目,各自创出的半部宝典更是互相克制。”,天璇长长叹了口气。 “彼岸花,花叶永不相见,断情绝爱!后人便将这部奇书命名为《彼岸宝典》。”。 叶听南嗯了一声,《彼岸宝典》这书名倒挺应景,她随口问道,“师尊去了哪里?怎么几日都没有见到?”。 “喔,师尊今日早早下山去了,说是要去秦王府喝喜酒!”,话一出口,天璇就有些后悔,不由看了小师妹一眼。 叶听南依然平静地看着山下银装素裹的永安城。 她来自那婚姻崩塌的21世纪,对于前夫再婚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怅然若失。 小虎颠颠地跑着过来,手里抱着一叠几乎高到他小脑袋的信函,因为跑得急,粉雕玉琢的脸上带了汗珠。 小孩子长得快,不过这几日,叶听南觉得他窜高了许多。 “这些是给小师傅的信函!”,小虎说道。 叶听南打量了一眼,知道是不二给自己寄来的报样。 天璇羡慕地看了过来,这些日子,《永安日报》已经成了京都里最炙手可热的稀罕物件,一份已经炒到了100两银子。 《永安日报》横空出世,文成书局在京都一鸣惊人。 外面的人只知道高文升是文成书局的老板,哪里知道真正的大老板却原来是叶听南。 叶听南让小虎将房间里前几天的报样取来,送给了天璇师兄。 天璇高兴地抱着报样,快步回房一睹为快去了,再说师尊也等着看呢。 叶听南坐在书桌前,打开了日报。 高文升那人很舍得本钱,用了极好的泥金梅花笺纸,手感很舒服。 今天的日报用了大红的花边儿,连篇累牍地报道着秦王府的喜事,加油添醋地戏说着秦王从小到大的风流史。 好吧,这不二果然要钱不要命,消费他自己也就算了,连皇族秘闻轶事他也拿来开涮了。 好!叶听南不由击节赞叹,有这种要钱不要命的精神,高文升日后必成大器,要是放到21世纪,说不定可以比肩马云! 咦,这是什么? 一封信掉了出来,用纸极好,细细闻去,暗香幽幽。 叶听南不由心中好奇,仔细一看,信封上用簪花小楷写着安成国师亲启。 原来是给国师的,叶听南不由摇了摇头,这小虎。 这封信闻着如此女人香,里面会不会...... 叶听南看着面前这封信,无比煎熬,拆or不拆,这是一个问题! 叶听南用手指拨弄着那封信,信封张开了,原来已经被拆开过了。 国师已经看过了?! 她抽出了信笺。 只见上面写着,......日日思君不见君!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叶听南睁大了桃花眼,居然是封情书! 信的最后还约定了约会的时间,地点,今晚亥时,醉霄楼,天字一号房! 醉霄楼,是永安城里最奢华的一家酒店! 天哪,果然够劲爆,这都直接开房了! 哈哈,嘿嘿,有好戏看了! 说什么去喝喜酒,原来趁机去...... ... 今晚的秦王府张灯结彩。 坤兰的达官贵人,再加上赶来参加太后60寿宴的异国大王们,秦王府里水泄不通。 礼部将王府修葺得气派辉煌,只是那间被烧得乌黑的原洞房,秦王坚持不许拆。 今日皇帝窦锋锐带了宠妃董宛如也御驾亲临,此刻父子两人正在一间房里密谈。 窦明远素白着一张俊脸,穿了一件黑色的锦缎长袍,长发用了一根白玉簪挽起,毫无修饰,不簪喜花,不穿喜服。 “我儿这是为何?”,窦锋锐刚进门的一脸喜色凝固在脸上。 “父皇恕罪,明远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不想拖累胡家小姐。”,窦明远说道。 “胡闹,能成为秦王正妃,那是她家祖坟上冒了青烟!”,窦锋锐厉声喝道。 “今天,天狼大陆权贵云集于秦王府,你要是闹出什么幺蛾子,信不信朕一道旨意要了叶听南的小命!”,窦锋锐从来没有什么耐心说教。 你不服,我就打到你疼,打到你服为止,就算你是我儿子也一样。 窦明远双手紧紧握住,深邃的眼眸里暗无天日。 远远的屋外,银铃轻响,门口的侍卫啪地一声一齐跪地行礼。 窦锋锐不由心中诧异,他抬眼看去,穿着一身紫色金线绣龙纹纱裙的大丽女王施施然走了进来。 苗娜莎眉眼妖媚,姿态风流。 那股深入骨髓的媚和天生的帝王威严奇异地并存与一身,让人过目难忘。 窦锋锐拱手行了一礼,笑道,“女王陛下怎么对明远的宅邸如此熟悉,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朕?” “陛下安好,本王哪里是来找您的,本王是来找明远的。”,苗娜莎红唇轻启,娇媚地说道。 “喔,女王陛下这么欣赏明远?”,他锐利的眼神看向女王。 当初他为了坤兰的崛起,选择了和大丽女王联手,如今女王似乎对明远深感兴趣。 明远今天一定要完成婚礼,窦锋锐暗下决心,自己当初为了坤兰委屈求全,现如今坤兰已经强大了。 富丽堂皇喜庆的礼堂,面若冰霜的新郎,盖头下暗自欢喜的新娘,各怀心思的嘉宾们...... ... 亥时,醉霄楼,叶听南住在天字5号房里。 她一个人正喝着酒,那边馋嘴的小黑早就喝醉睡了过去。 烈酒浇忧愁,自己怎么还是这么不开心呢? 回字形的走廊里,5号房隔着天井正对着1号房。 叶听南用手指戳破了窗纸,仔细地观察着对面的情况。 走廊里铺着精致的异域地毯,红色的华丽宫灯高悬,悄无声息、静寂无声。 叶听南无聊地趴在桌子上几乎睡着了。 突然,楼梯轻响,有人上楼来了,叶听南猛然睁开了眼睛,心提到了嗓子眼。 ------题外话------ 求收藏,求票票喔,周六愉快! 第47章、入错房间的于野望 叶听南盯着楼梯口,没有注意到一号房门口出现了一个飘忽的黑影。那黑影飞速地将天字一号房和二号房的门牌互换了。 只不过一瞬,那个黑影又消失了。 楼梯口出现了一位身形高大的白袍男人,戴着一个银质面具,身如疾风一掠而过。 那人径直来到了原来的天字一号房门前,抬头看了一下门牌推门而入。 不一会儿原来的天字一号房里就传来了衣服撕裂的声音,粗重的...... 师傅居然还知道戴个面具!一看就是一个老手吗! 叶听南脚步有点踉跄,醉眼朦胧! 她突然发现自己好无聊喔,居然来抓自己师傅的现行! 管你屁事啊!叶听南!你就是不想承认其实你很受伤。 叶听南踉跄地走到紫檀圆桌前,抓起酒壶,向嘴里倒去。 这异世的酒好寡淡啊,一点都不够劲! ... 镇妖提刑司提刑官于野望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从身下的佳人身上挪到了床上。 他浑身不着一缕,满头大汗,但神情却很放松,刚才那一折腾,身上的媚毒解了。 运动太过激烈,身旁的美人儿嘟哝了几句,翻身睡了。 一屋子的旖旎春光,但于大人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他在思忖今晚发生的怪事。 ... 今夜秦王再婚,达官贵人们云集于一处。 京都里所有衙门的神经都崩得紧紧的,这时候出了岔子,项上人头估计就要保不住了。 于夜望骑着马在京城里巡查,突然脸痒得厉害,他用手去抓,结果碰到了坚硬冰冷的金属。 他的情绪很低落,自己难道真的是个怪物吗? 于野望从记事起,这张金属面具就长在他的脸上。 随着他的长大,金属面具也随之长大。 为了去掉这个面具,他刀砍斧劈,结果金属面具毫发无损,他的脸上倒是多了几道伤疤。 他可能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了。 他握着马缰绳的手一紧,眼神更加阴森。 路过的老百姓怯生生地看他一眼,连忙低头快步离开,不敢去招惹这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寒风凛冽,大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于野望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没走几步,一个穿着黑色兜帽披风的人迎面走了过来。 一人一骑在错身而过的时候,那人突然扬起了脸,一双晶莹璀璨的蓝色碧眸死死盯着了于野望。 那人的双手青筋暴起,做出了一个抓取的手势。 于野望猝不及防,用手拼命抓挠着自己的脖子。 那人巨大的念力掐住了于野望的脖子,缓缓将他举到了半空。 幽暗的小巷,冷冷的青石板路,双目蓝色光芒暴涨的黑袍人,悬在半空中双腿乱蹬的面具人...... 小巷中为数不多的几户人家,刚探出头,就猛地缩了回去,咣地一声关上了破木板门。 于野望双手击向了黑袍人,黑袍人敏捷地拔高飞升到半空中。 黑袍人背后的破砖屋被于野望击中了,轰然巨响,愣生生被撕扯了两半。 黑袍人看到了于野望这一招似乎吃了一惊,落到地上,立马向小巷深处急退。 这个人居然是念力大家! 于野望哪里可放此人逃脱,没顾得上骑马,拔脚就追。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小巷中飞跃急纵。 于野望渐渐追到了黑袍人的身后,他发出一掌击向黑袍人,避无可避。 只是黑袍人直直地拔起身形,于野望暗自心惊于他的鬼魅身法。 黑袍人凌空下击,扔了他一头一脸的粉末。 于野望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肤顿时火烧火燎起来,他对相貌特别的在意,已经是铁面人,再将皮肤烧坏了,那真的是个怪物了。 于野望看到巷角那里有一口井,顾不得去追黑袍人,连忙飞奔过去,急急地打了一桶水兜头浇下。 一阵透心凉意过后,于野望看自己的皮肤并没有什么异样,心里略觉安心、 他试着运行灵力,丹田海里一股异样的暖意升起。 于野望大惊,这个混蛋,居然给自己下了媚药,还是最烈的那种! 于野望江湖中人自然很清楚这事,这种媚药原是给畜生用的,也不知道那个败类开始将这种媚药拿来祸害人。 他心中已经黑袍人碎尸万段,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解了媚药的毒。 家里的妻子七娘怀了身孕经不起折腾,他想到了相思苑的老相好锦红。 他派人去接锦红,换上手下的白袍,然后就直奔醉霄楼。 他嫌相思苑腌臜,每次约锦红都是在醉霄楼。 锦红好歹是位红倌人,于野望不想委屈了她,每次去醉霄楼都是开的天字2号房。 他浑身火热,欲望冲天,一掌就推开了天字2号房的房门。 房间里很安静,红烛高烧,碧玉塔式香炉里燃着好闻的百合香,一位只着透明轻纱内衣的女子,长发披拂,正斜倚在床上打盹。 太好了,锦红这么快就赶到了。 美人儿惊醒了,抬头打量着他的白袍,他的身形,突然露齿一笑。 于野望的眼睛血红,看美人都看不太清了。 ... 于野望将事情重新理了一遍依然没有头绪,迷糊中睡着了。 天字5号房里,一位身形高大穿着白色兜帽披风的男人推门而入。 那人在房间里站定,取下了兜帽,赫然正是安成国师。 房间里浓烈的酒味让他皱了眉。 叶听南趴在圆桌上沉沉睡去,桌上还有一条同样烂醉如泥的小黑蛇。 安成国师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刚从喜宴上回到了白云观,就发现叶听南不见了。 不好,这丫头跑去秦王府闹喜宴去了? 安成国师唤醒了熟睡的小虎,努力压制中心中的烦躁,和颜悦色地问小虎,小师傅哪里去了。 小虎眨巴着大眼睛,半天才清醒过来,嘟哝说道,“师尊晚上好,小师傅说要去最笑楼去抓......”。 小虎想不起来了,急的直抓头。 “最笑楼?醉宵楼!”,话音未落,国师身形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第48章、酒醉的叶听南 “我要喝水水!”,叶听南在床上大喊了起来。 国师巴巴地倒了保温桶中的茶水奉上。 “不好,我要吐了。”,叶听南翻身趴到床边,干呕了起来。 国师眼疾手快递上了铜盆。 “我睡不着,我要听你唱歌!”,叶听南吵闹个不休。 国师黑着脸唱了起来,“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世人若被明日累,.....” 叶听南嚎啕大哭。 国师默默递上了手巾。 叶听南讲笑话。 国师配合着干笑了两声。 叶听南星眸璀璨,趴到了国师耳边说道,“来,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今天我是特意来抓师傅的奸情的。”。 国师忍无可忍闪电般地出了手,点了叶听南的睡穴。 叶听南终于沉沉睡去,一张苍白的小脸,浓密的眼睫毛像两把小扇子,盖住了桃花眼。 ... 秦王府里,商大立拼命努力想将轮椅推进洞房,无奈轮椅纹丝不动。 “拜托了王爷,卑职可是奉圣旨,一定要将您送入洞房。”,商大立忧愁地叹了口气。 皇上下了旨意,秦王今夜不入洞房,商大立项上人头不保。 “本王不愿意的事情,你敢强迫?!”,窦明远黑眸古井无波,他猛地扯下身上的喜服,直接扔了。 “皇上说,上次您娶叶听南,也是百般的不愿意,后来却是一往情深,说不定这次也会一样,和胡小姐夫妻恩爱!”,商大立为了自己的小命也是拼了。 “你这么听皇上的话,信不信我送你入宫做太监去伺候皇上?”,窦明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什么做公公?商大立不由打了个寒战。 他不由双膝跪了下去,呜咽着说道,“明哥儿,你就救救小立子吧!咱们就进洞房坐坐可好?!”。 窦明远的冰山脸闪过一丝不忍,商大立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 他被推进了洞房,枯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不远处的烧得乌黑的那间旧洞房,无语到天明。 他背后是铺天盖地的红,红色的轻纱帷幕,红色的泥金囍烛,红色的娇媚新娘子...... ... 中午的醉宵楼,阳光透过天井的琉璃顶盖洒了下来,温暖明净。 天字号房是贵宾区,在酒楼的最顶层,非常的安静私密。 原来的天字一号房里,于野望清醒了过来,怀中满满的软玉温香,他不由低下头吻上了美人儿的香唇。 美人儿媚眼如丝,四目相对,房间里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尖叫。 于野望惊恐地看着德荣公主窦明慧,猛地将床上的锦被全扯到了自己身上。 窦明慧美好的身体全部暴露在了阳光下。 她尖叫一声,将被子又拽了回去。 于野望惊慌地下了床,胡乱套上衣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这下完了,一个御前侍卫只不过多看了两眼公主,就被挖去了眼睛,自己这次把公主吃干抹净了,是不是得诛灭九族啊?! 于野望的头上全身冷汗。 完全懵掉了的窦明慧不明白怎么一睁眼老母鸡就变成了鸭。 恼怒的她一扬手给了于野望一个重重的耳光。 “你这个狗奴才,竟敢爬上本公主的床!”,窦明慧看着于野望的面具脸,勃然大怒。 “公主恕罪,卑职约了相思苑的锦红来这里春风一度,卑职也不明白怎么会和公主......”,于野望心里喊着冤。 他偷瞄了一眼公主,心神一荡,公主的身材果然很有料。 于野望不敢再看,跪在那里,将头伏得更低了一点。 “怎么可能,本公主约了国师一号房......”,窦明慧懊恼地顿住了口,自己这是不打自招吗! “卑职约的锦红二号房!”。 窦明慧的侍女如意估摸着时间推开了房门,顿时楞在了那里,她连忙又关上了房门。 门牌上赫然写着天字二号。 不对啊,明明这间是天字一号! 这间房门前有盆很大的盆景,所以自己记得很清楚。 如意糊涂了,她鼓足勇气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两个人同时看向如意。 “如意,这到底是几号房?!”,窦明慧黑着脸说道。 “门牌上写的是天字二号!”,如意说道。 窦明慧崩溃地大哭了起来。 ... 京都城墙根下的贫民窟。 一个偏僻的小院子,竹篱笆围住几间草房,屋后几杆青竹在大雪中青翠欲滴。 一个中年人刚起床,身体佝偻着呼吸急促。 房中几个铜火盆烧得正旺,炭用的极好的冰丝炭,一丝烟气也无。 中年人依旧咳个不停,硬生生咳成了一个大虾米。 一个五官精致、眼神邪魅的英俊少年,忧心忡忡地看着中年汉子,手里端着一碗才煎好的汤药。 “父亲,您就喝点药吧。”,那少年哀求道。 “我不想喝了,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中年人喘息良久,扬起脸说道。 “九幽花开,杀身夺魂!中了九幽花毒,能活这么久,我已经很知足了。” 那中年人赫然正是,那日在小巷中撒了于野望一头一脸媚药的黑袍男子。 “教里的兄弟们打探到那狗皇帝将解药藏在了御书房里,有了地方,就好办了。”,英俊少年睫毛浓密的黑眸中满满的怨恨。 “那老贼生性多疑,武力灵修都在你之上!为了救我,搭上你的性命,明智吗?”,中年人怕他做傻事,厉声呵斥道。 英俊少年低头勉强答应了一声,眼眸中满满的不甘心。 “丰烨,大事要紧!教中有你执掌,为父走得也很安心了。”,中年人伸出一只苍白的右手,接过了药碗。 那只修长的右手赫然是六个手指头。 ... 于野望带着手下,暗中开始了疯狂的全城大搜查。 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算计过。 可是并没有什么用,一切都是那么诡异,毫无踪迹可寻。 他想像中的帝王震怒,也没有发生。 有时候于野望会想,醉宵楼那疯狂一夜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 叶听南被安成国师禁足了半个月,这才得以下山去看望父亲。 正午的阳光明晃晃地照在大地上,就要过年了,热闹的大街上到处都是扯着嗓子哟喝的小商贩们。 叶听南随意在大街上走走停停,买买看看,很是惬意。 一个穿着秀才长袍的少年,无意间撞了她一下,连声道歉才施施然离去。 叶听南无意中摸了一下胸口,不好,怀里的钱袋子不见了。 她猛然想起了那位少年,拔腿就追。 ------题外话------ 欢迎多提宝贵意见喔,求收藏,求票票! 第49章、遇人不淑 人群中少年正悠哉悠哉地走着,微微一笑,脸上两个大大的酒窝,很是讨喜。 刚才那个小姐姐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就算在逃亡路上,他也不由出手调戏了一番。 想到那白衣小姐姐大大的桃花眼,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难得碰上一个比自己长的好看的女子。 他取出了叶听南的钱包扔给了擦肩而过的同伴。 就在这时,叶听南抄近路从旁边的小巷子里钻了出来,和少年撞了个正着。 “把钱包还我!”,叶听南一把揪住了他。 “姐姐,你松手!”,少年连声说道。 “钱包还我!长得这么好看,做什么不好!偷东西!”,叶听南不依不饶。 少年发髻有点凌乱,微卷的黑发掩映着瘦削的脸庞,剑眉朗目,高鼻丰唇。 “姐姐可有证据?可不能乱说喔,大家说是不是啊。”,英俊少年冲着四周看热闹的人群拱了拱手。 “这少年长的如此清俊,怎么会做偷鸡摸狗的事呢?”,一个胖大婶明显是个颜控。 “是啊,这小哥哥经常给我买糖吃,不会是个坏人的。”,一个小屁孩奶声奶气地说道。 叶听南心中那个气啊,果然到哪里都是个看脸的世界。 “你还是不还?”,叶听南说道。 “姐姐这是一定要赖着我了吗?”英俊少年一双俊目泫然欲泣。 “谁是你姐姐?!”,叶听南看着英俊少年,决定要替他爸他妈教育一下他。 “那你喊我弟弟?!”,少年嘻嘻笑道。 叶听南迅捷无比地拍了一下他后脑勺,然后又大力拍了一下,“没大没小,让你油嘴!让你不学好!”。 少年捂着脑袋,抛了个媚眼给叶听南,“姐姐打够了没?再打回家我就要告诉爹娘了!”。 原来是姐弟两个在打闹!还真是!仔细看这两个孩子长得还有点像。 围观群众咦了一声散了。 “姐姐,一个钱包换一个弟弟,上算的!”,英俊少年凑近说道,一双俊目满是得意。 叶听南气得那个鼻塌嘴歪。 突然,一辆黑色的马车停了下来,一个侍卫放下了斜板。 窦明远坐着轮椅,缓缓下到了地面。 他今天穿了件素色锦缎黑袍,一头黑发只用了一个紫金王冠束住,脸色苍白如玉。 叶听南猛然看见他,愣在了当场,怅然若失。 窦明远挥了挥手,两队绣衣使迅捷无声地包围了叶听南和英俊少年。 英俊少年脸色一沉,光顾着逗叶听南,反被如影随形的绣衣使跟上了。 他一把抓住了叶听南,一把匕首抵住了她的脖子。 “你们不要过来,不然我杀了她。”,英俊少年见机极快。 那匕首锋利异常,只一碰,叶听南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颗晶莹的血珠。 窦明远的眼神阴冷了起来。 他顺着竹语姑姑这条线索查下来,折损了好几位手下,这才追踪到这位少年。 窦明远猛地举起了手中的短銃,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英俊少年,“白丰烨,昆仑少教主,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叶听南正准备用念力扭断英俊少年的手腕,这时她听到了昆仑少教主这个名号,她猛然收了手。 她一直在帮小黑寻找老主人昆仑教主,怎么这里还有一位昆仑少教主?! 英俊少年白丰烨死死盯着那乌黑油亮的短銃,脸色严肃了起来。 他很清楚,这是坤兰兵器制造局最新制造出来的火器,威力巨大。 这里离贫民窟很近,只要进了贫民窟,那迷宫般的崎岖道路,足以护佑他安全。 但他能跑得赢子弹吗? “王爷素有仁爱之名,何况这位美丽的小姐姐是你的前王妃!王爷舍得吗?”,白丰烨冷笑了一声。 窦明远紧紧地抿着嘴唇,看着呆呆的叶听南。 这女人也知道害怕了? “对本王有很多议论,狠毒、嗜杀、睚眦必报......,唯独没有仁爱!”,窦明远冷冷地说道。 他拿着枪的手稳定有如铁铸。 “小姐姐,你果然遇人不淑啊,这种狠心的人要来作甚?!”,白丰烨在叶听南的耳边低低说道。 叶听南翻了一个白眼,提起脚狠狠踩下,“遇到你,才是遇人不淑喔!”。 “啊呦!小姐姐你倒是轻点啊,你的狠毒前夫就在此处,你同我打情骂俏,就不怕他痛下杀手?!”,白丰烨大笑了起来,露出了洁白的贝齿,大大的酒窝。 街道边的茶楼上,一直偷偷看热闹的几个女人尖叫了起来。 “小哥哥,你太帅了!”。 “小哥哥,你何方人氏啊,可愿入赘啊?!”。 “小哥哥,你可愿意到我家钱庄做个掌柜?”。 三个女人一台戏,几个女人...... 就在这时,白丰烨身形诡异地笔直拔起,带着叶听兰跳上了屋顶。 他就要再次跳起的时候,窦明远手中的短銃响了。 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浓浓的硝烟升起,叶听南眼眸中蓝光暴起,她死死盯住那颗就要射入白丰烨右臂的子弹。 子弹悬停在空中,叶听南迅捷无比地将小黑揣进了白丰烨怀里。 小黑猛然使出了瞬间位移,带着白丰烨消失在空气中。 绣衣使第一时间跳上了那栋民居屋顶,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叶听南,可是缉拿的要犯昆仑少教主却没了踪影。 他们面面相觑,王爷的枪法弹无虚发,怎么可能没有命中那厮。 叶听南来到了窦明远的轮椅前,冷若冰霜。 “你可曾受伤?”,窦明远看着她脖子上的血痕说道。 “我平安无事,王爷是不是很失望?王爷开枪可是没有丝毫犹豫。”,叶听南心里有气。 “我对我的枪法很自信,你的那条四脚蛇呢?”,窦明远冷漠地说着。 今日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让那厮逃脱,他心里很不爽。 竹语姑姑的死都是白丰烨害的! 小黑的瞬间位移他是领教过的,他暗自怀疑叶听南帮了白丰烨。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叶听南见他如此,脾气也上来了,桃花眼俱是冰冷之意。 那辆黑色的马车上,一个怯生生的娇柔女声响起,“明远哥哥,刚才的那个声音好吓人啊!我们回家可好?”。 一刹那,静寂无声。 坐着轮椅的窦明远和傲然站着的叶听南,两两相望,近在咫尺,却又...... “你又去哪里野了?!不是让你在文心茶楼等为师的吗?”,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安成国师高大的身形出现在他们身后。 他英挺的剑眉皱着不悦地看着叶听南。 绣衣使们呼啦啦跪倒了一地。 ------题外话------ 早安,求收藏,求票票喔 第50章、有很多猴子的院子 叶听南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既然如此,那文心茶楼也不去了,就同为师一起去看望你父亲吧。”安成国师淡然说道。 叶听南抬脚就要跟上安成国师。 坐在轮椅上的窦明远手握斑驳古剑拦住了叶听南,固执地问道,“你认识昆仑少教主?”。 “素昧平生,那混小子偷了我的钱包!”,叶听南一想起白丰烨的梨涡浅笑,就很火大。 “那你为什么帮他?”,窦明远冷冷地说道。 “我帮他?”,叶听南心有点虚,自己好像确实帮了他,可是为什么呢? 安成国师迈出了一步,站到了窦明远和叶听南之间,“秦王殿下,你可有证据?”。 “那个逃犯瞬间位移了。”,窦明远冷冷地说道。 安成国师笑了起来,“秦王不觉得很搞笑吗?会瞬间位移的人很多,本尊也是可以的。”。 “我的人去了奥利西斯,那位梁总管说叶听南是昆仑教主,这算不算人证呢?”,窦明远手神经质地握紧了轮椅的把手。 “话可不能乱说,你我都知道朝廷抓捕昆仑教主18年了,难不成叶听南娘胎里就做了那些个惊天大案?!”,安成国师看了窦明远一眼。 “天璇,你说为师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安成沉声问身后站的笔直的二徒弟。 “师傅没有缺点。”,天璇答应得行云流水。 “硬找一个。”,安成国师哼了一声,这个老滑头。 “非要说一个的话,就是护短,极其的护短!”,天璇略一沉思说道。 “秦王殿下,想必明白本尊的意思了!”,安成国师傲然说道。 这时,一位身形纤瘦披着白狐披风的女子,身姿优雅地下了马车。 她缓步上前,先是规规矩矩给国师行了一礼,然后回头蹲在窦明远的轮椅前。 “明远哥哥,我们回去吧,这里风大对你的腿不好。”,那女子乌黑柔滑的头发上戴着重孝,很有我见犹怜的味道。 商大立尴尬地看着叶听南,“这、这位是王爷的义妹,竹语姑姑的女儿佳柔!”。 那女子抬头看了叶听南一眼,眼眸中浓浓的宣示主权的意味。 叶听南心里叹了口气,姑娘你大可不必,我是前王妃,一前万事休...... “秦王殿下,我们互相看不顺眼很多年,怎么从没有听说过你有一个义妹?”,安成国师问道。 窦明远看着将叶听南护在身后的安成国师,“你管得倒宽,本王的事用得着向你汇报?”。 他冷言冷语说完,转头看向佳柔时,眼神立马温柔起来,“我们走。” 佳柔答应了一声,起身推着窦明远的轮椅向马车走去。 “既已被休,麻烦你一别两宽、一刀两断,别给本尊添麻烦!”,安成国师看着叶听南,很认真地说道。 ...... 安成国师亲自送叶听南到了宰相府。 司琴和知画看见了久未归家的叶听南,开心地忙上前嘘寒问暖。 叶知微已经给知画指了人家,叶听南和司琴拿着知画的未来夫婿打趣。 一时间,叶听南居住的小院子里欢声笑语。 安成国师和叶知微安静地坐在相府花园里,听着小院子传来的笑闹声,相对无言。 安成国师用灵力探查了四周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他回来了。”。 叶知微依然沉默着。 “他说他要死了,所以想归葬祖陵。”,安成国师又说了一句。 “哪里的黄土不埋人,他这是何必呢?”,叶知微终于低低地回了一句。 两个人又是长久的沉默。 “文成书局办的《永安日报》你看了没?”,叶知微问道。 “自然知道,最近很出风头,连皇上都入了迷。”,安成国师注意到花园里的腊梅已经鼓了花苞。 “只是最近绣衣使的情报网络,她不能再用了,估计消息来源会有问题。”,安成国师追了一句。 “有我们两个老家伙在,这不是问题,只是你想出手帮她吗?”,叶知微开始咳嗽。 安成国师摇摇头。 叶知微想想也摇摇头。 ... 叶听南这几日都住在宰相府里,已经大年29了,慕容秀雅忙得无暇来找她麻烦。 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蒸包子、发糕、馒头,大街小巷热气蒸腾,香味扑鼻。 叶听南带着小黑瞬间位移到了一个地方。 刚才热闹的市集消失了,出现在叶听南面前的是另一个世界。 泥泞的道路,东倒西歪的草屋,一身脏污的往来行人没有一丝笑容。 “小黑,你确定那个小偷住在这里?”,叶听南有点懵。 小黑绿色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四周,确定地说道,“我送他来的,是这里没错,那个院子里有很多的猴子。”。 猴子?!叶听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一个光着脚的孩子踩着冰和烂泥走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她。 四周的人看向叶听南的眼光满满的敌意。 叶听南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白色锦缎棉袍,脚上穿的鹿皮棉靴,这才发现自己与这里的格格不入。 小孩经过叶听南,故意踩起了很多的泥点。 叶听南看着白色锦袍上乌黑的泥点,翻了翻白眼,决定不和小孩一般见识。 “你好,我想去一个有很多猴子的院子,你可以带我去吗?”,叶听南拦住了一位路人说道。 那人奇怪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他们身旁的院子里传来了很大的吱吱叫声,猴子!很多的猴子! 叶听南抱歉地一笑,拔脚就要走。 不料那汉子拦住了她,将乌黑的手伸到了她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叶听南一时没有明白。 “问路钱。”,那汉子翻了翻白眼,不耐烦地说道。 叶听南顿时气得心口疼。 自从碰见那个白丰烨后,好像就事事吃瘪。 无奈她给了那个汉子十文钱。 “你打发要饭花子呢?!”,那汉子将拿钱抛上接住说道。 叶听南打量着那人破烂的薄长衫,光着的脚,鸡窝一般的乱发,很是无语。 “阁下打算要多少?”,叶听南冷冷地问道。 “一两银子。”,那个汉子面不改色地说道。 “你这是拦路打劫!”,叶听南怒吼道。 “呦呵,我说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原来是你啊!”,有人吱呀一声拉开了破烂的木板院门,走了出来。 ------题外话------ 求收藏喔,比心。 第51章、失去颅顶的老人 来人一身黑色布衣紧身短打,人高腿长,眼大酒窝深,正是那天偷钱包的白丰烨。 他朝那个鸡窝发汉子一拱手,“张秀才,这位是我朋友”。 鸡窝发冷漠地看了叶听南一眼,踢踏踢踏地走了。 “呦呵,你可真能啊,这么快就找到我了。”,白丰烨笑颜如花,“请,叶小姐!”。 那个小院子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里面猴子的叫声撕心裂肺。 “怎么?不敢进?!”,白丰烨冲着她眨了眨眼睛戏谑地笑了起来。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拎着一个华贵的食盒,风一样的冲出院子,和门口的两人擦肩而过。 小厮飞身上了院墙外的一匹瘦马,急急催马而去,只不过片刻身影已经消失在灰暗的贫民窟里。 “怎么样,我这伙计速度快吧?!想当初小六子可是朝廷的驿卒,骑术那是相当的好!”,白丰烨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标准的坤兰宫廷邀请的手势。 院子里,脏污黏腻的铁笼子里面关满了惶恐不安的猴子。 一个穿着油布围裙的油腻汉子正将一只猴子紧紧固定在一个木桩上,杀猴取脑。 他将取出的猴脑,仔细地放入了身边一个食盒,然后又去铁笼子里去抓猴子。 笼子里的猴群发出了凄惨的尖叫,拼命地躲避着油腻汉子的死亡之手。 一个发了疯的猴子猛地抓向那油腻汉子,白丰烨猛地将脚下的石子踢飞了,正中那猴子的眼睛。 猴子惨叫着退回了笼子深处去了。 惶恐的群猴推出了一只最瘦弱猴子,送到了油腻汉子的手边。 油腻汉子嘿嘿笑了起来,一把拽过那只猴群进贡的猴子,紧紧的捆住木桩上,如法炮制。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叶听南愤怒了。 “我们这可是正经生意,坤兰人喜欢吃猴脑,你不会不知道吧?!”,白丰烨这次没有笑,他看着叶听南正儿八经地说道。 叶听南出席过那些高规格的宴席,最后的压轴大菜往往是猴脑。 她远远地看去,那猴脑用白玉盆装着热气腾腾,看上去和豆腐脑没什么两样。 “是不是觉得血腥了?姐姐你吃过没?”,白丰烨笑的依然单纯无害。 叶听南怒极攻心,一巴掌拍了过去。 白丰烨敏捷地抓住了她的手。 “姐姐是大坤兰宰相的女儿,锦衣玉食出了名的纨绔,自然不会为银子发愁。姐姐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生来一无所有的人呢?”,白丰烨的脸上很是愤怒。 “猴子也是大自然的生灵,你们不应该这样对待他们!”,叶听南气的满脸通红,两个人象两只斗鸡,都想把对方生吞活剥了。 “满大街的杀鸡杀猪就可以,我们杀猴子就不可以了?!有本事你说你生下来没有吃过一口肉?”,白丰烨寸步不让。 “你们这是虐杀!”,叶听南狠狠地甩开了白丰烨的手。 “这是虐杀?!那有人用比这个残忍百倍的方法打开了我父亲的脑袋,只不过想看看他的大脑是不是与众不同!那又算是什么?!”,白丰烨大喊了起来,脖子上青筋暴起。 叶听南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满的泪水,她大喊了起来,“这一切肯定有不对的地方!”。 白丰烨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激怒她。 “这你就觉得不对了?你只是被保护的太好了,没有看到生活狰狞的一面!”白丰烨冷嘲热讽道。 “丰烨,你又在这里同谁发脾气呢?”,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白丰烨和叶听南同时住了嘴,看向院门。 那里站着一位满脸都是皱纹的老人,身边一个小童扶着他。 老人颤颤巍巍地拄着一根拐杖,老眼昏花地看了过来。 正在杀猴的油腻汉子,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屠刀,跪在了满是血污的地上,重重地磕头道,“老主子,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老人的身体很不好,咳喘声有如漏气的风箱。 他摆手让那油腻汉子起身,“别总磕头了,你那腿有伤。”。 叶听南怀里的小黑冲了出去,直接撞到了老人的头上,将老人头上的棉帽直接撞落了。 小黑在大叫。 叶听南也在尖叫,她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老人的颅顶,就如同那一地的猴尸一样,整齐地缺了一大块圆形的骨头,远远的看那灰白色的大脑似乎在蠕动。 叶听南的恐惧催发了她体内的巨大灵力,她瞬间位移了。 她出现在热闹的街市上,泪流满面,踯躅独行。 一辆黑色的马车出现在她身侧,窦明远静静地看着迷茫的叶听南,“上来!”。 叶听南仿佛没有听到。 大袖翻飞,窦明远长长的衣袖将叶听南卷上了马车,直接落在了他的怀里。 “小妖精,你这是怎么了?”,窦明远的声音有些沙噶。 叶听南没有挣扎而是蜷缩在他的怀里,“我怎么变成小妖精了?”。 “你让我心烦意乱,坐立不安,行事没了章法,你说你是不是小妖精?!”。 窦明远墨样的长发垂在叶听南的身上,淡淡的松柏香传来,叶听南揪紧的心松缓了开来。 窦明远用手搂紧叶听南,身材高挑的她,抱在怀里也没有什么分量。 他有点心疼,最近自己总是让马车在这里转悠,是不是因为这里离相府近,下意识里他期待遇见叶听南呢? “如果我是昆仑教主,还会是你的小妖精吗?!”,叶听南用手指漫无目的绕着他的长发。 窦明远用下巴上密密的胡子茬轻轻地蹭着她的额头,“那天我在吃安成国师的醋,说的都是胡话,你别放在心上。”。 “吃醋?为什么?”,叶听南糊涂了。 窦明远没有说话,只是将叶听南紧紧抱在自己怀里,马蹄声轻响,马车里很是温馨安宁。 他将一把匕首递到了叶听南手上,“这是追影,送给你。”。 叶听南好奇地拿了起来,鲨鱼皮的刀鞘,星星点点很是美丽。 她见过这把匕首,知道窦明远对它的看重。 “再送你一样。”,窦明远一扫平时人前阴郁的形象,微笑着又递了一个瓷瓶过来。 “这个怎么如此眼熟?”,叶听南接过那个天青色的瓷瓶仔细看了两眼,困惑地说道。 第52章、小巷的伏击 “鬼市那次,你买来送我的祛疤药啊!”,窦明远说道。 “你去疤了?”,叶听南刚想伸手去扒他的衣襟,又讪讪地住了手。 “没有!睹疤思人!我哪里舍得去了?”,窦明远看她脸红红的样子,心里很是平安喜乐。 “我将里面的药倒掉了,放了另外一种药丸,你吃下去可以避开魑魅魍魉的追踪。”,窦明远郑重地说道。 叶听南听了仔细地将小药瓶收好,那四个半人不鬼,她一直深深忌惮。 “你现在好了,老婆妹妹都有了!”,叶听南拿过他的衣袖擦了擦鼻涕说道。 素有洁癖的秦王殿下居然没有什么反应。 “哪里好了?!胡小姐已经向皇后哭诉我不仅腿不好,其实哪里都不好,你不会不知道吧?!”,窦明远翻了一个白眼。 《永安日报》加油添醋地报道,窦明远的一言不发,已经让他的不举铁板钉钉。 叶听南看着窦明远清冷狠绝的眼神,不由替不二捏了把汗。 马车行走得越来越偏僻,商大立在城墙根下转圈圈,他听着马车里两个人的碎碎念,不由心酸起来。 爱而不得,此事古难全,如果叶小姐的母亲真的是天璃国的末代公主南星...... 商大立不敢再想下去,他忧愁地看着马车,轻轻地摇头。 马车拐了一个弯,驶入了一条寂静的小巷。 这一片就要拆了建一座佛寺,人迹罕至。 狭窄的街巷里,迎面驶来了一辆马车,样式如同满大街跑得一样,再普通不过。 马车夫身上的粗布棉袄打满了补丁,头上的破毡帽挡住了大半个脸。 两辆马车交会,驾车的温典突然暴起,从胸中掏出一把沉甸甸的短斧,砸向那个马车夫。 那个马车夫,身形急急向外侧飘去,勉强躲过了温典这一暴击。 他刚一落地,就猛地再次跃起,手中赫然多了一把长刀劈向温典。 狭窄的街巷,东倒西歪的民居的顶上,突然黑压压一片,手执强弓劲弩的绣衣使站了出来。 商大立面容凛肃大喝一声,“射!”。 一时间只听得铁箭激射而出的破空声,铁箭钉入青砖的闷响声,声声夺人魂魄。 一阵箭雨过后,马车夫连同马车早被射成了刺猬。 “你还不出来?”,窦明远掀开轿帘看着那辆马车冷冷地说道,“第二轮就该火枪队上了。”。 “别,别,都是误会!”,一个锦衣华服的白胖子连滚带爬地下了马车,扑通一声跪在了窦明远的面前。 叶听南不由大吃一惊,原来这个白胖子正是奥利西斯的梁总管。 “梁总管,很久不见啊!”,窦明远慢悠悠地说道。 “小人见过王爷,不知王爷为何上来就杀了小人的马车夫?”,梁总管吓得浑身颤抖,连带着全身的肥肉都抖出了波浪,全无昔日奥利西斯大总管的翩翩风度。 “奥利西斯的人非圣旨不得出奥利西斯半步!”,窦明远淡淡地说了一句。 “小的该死!”,梁总管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小的这样也是逼不得已啊!”。 “那你就说说你的情非得已吧。”,窦明远依然温柔地握住叶听南的手。 梁总管身上穿着厚厚的灰鼠皮作里的锦袍,依然牙齿打颤,他的小眼睛通红,感觉好几夜都没有睡好。 他看着屋顶上如狼似虎的绣衣使,一咬牙说道,“天璃国破后,小的就将前朝的一些东西收拾起来,锁在一个柜子里。”。 “三日前的那个夜晚,储物间光芒大作,小人吓了一跳就跑过去查看。小人打开了箱子,这才发现是小人的传唤器亮了!”,说到这里梁总管面色如土。 “什么传唤器?”,商大立问了一句。 “以前的年月,天璃朝老主人如果有所驱使,就会将命令发到我的传唤器上!”,梁总管抬起手,用大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老主人约我今晚戌时在这里相见。” “这你也至于吓成这样?”,商大立看着梁总管的样子摇了摇头。 “我亲眼看见老主人死了的啊!可是如今我又看见了他发来的消息!”,梁总管几乎是在尖叫了。 “那就是别人冒名的呗!”,商大立开启了他的神探逻辑。 “不可能,传唤器上有他的画押,假不了!”,梁总管看着渐黑的天色颤声说道,“时辰就要到了,秦王殿下救救小人吧!”。 “救你?!为什么?难不成就允许你背主求荣,不许你老主人魂灵上门讨债索命?!”,窦明远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淡蓝色的晶石。 淡蓝色的晶石成色极好。 梁总管看着那块淡蓝色的晶石,却彻底的崩溃了。 他结结巴巴地嗫嚅道,“原来,原来,秦王殿下都知道了!”。 “哪里,哪里,也才知道,不然本王的腿也不会走不了了。”,窦明远绝美的容颜狰狞了起来。 “你用这有毒的晶石去杀叶听南,本王倒是能想出理由,但是为什么你要杀本王?”。 叶听南呆呆地看着那块淡蓝色的晶石,这不就是秦王在奥利西斯出手抢的那种晶石吗?! 窦明远仿佛知道她的想法,对她说道,“商大立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绘制了现场的复原图,那块淡蓝晶石是他给你的。”。 “可是那时候,我和他只不过萍水相逢,他为什么要杀我?!”,叶听南难以置信。 她话音刚落,偏僻人迹罕至的小巷子,枯藤老树的巷口出现了一位戴着兜帽的黑袍老人。 那位老人颤颤巍巍地拄着一根拐杖,身旁一个眼神清亮的小童正扶着他。 梁总管嘴里的老主人提前来了。 他抬脚慢慢地走着,气喘如牛走向瘫软在地上的梁总管,仿佛没有看见屋顶上黑压压的绣衣使,没有看到秦王。 窦明远有点困惑,究竟是自己埋伏了老人,还是老人给自己下了个套。 他的身后,降妖伏魔司提刑官于野望从天而降,他一直在追踪醉宵楼那晚的念力高手。 叶听南坐在马车上看着那位老人一步一步走过来,一种无形的威压随之而来,让在场的所有人呼吸困难。 叶听南的脸色很苍白,窦明远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想她知道那位老人是谁。 ------题外话------ 早安,比心 第53章、魂归天国 老人终于站到了梁总管的面前。 梁总管凭直觉知道一定是自己的老主人,相传那位从九幽地府爬回人间的南若阳。 天璃国南若阳,一位曾经让无数人尊崇倍至,也让无数人耻笑的末代君王! 梁总管哆嗦着抬头看去,他看到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佝偻的身形,枯瘦如鬼爪的手。 梁总管一时竟然没有认出来,老主人今年应该40出头的年纪,怎么会是如此模样? 想当年,天狼大陆五大霸主的君王,天璃、大夏、大丽、坤兰、西戎,无一不是俊男美女,老主人更是其中翘楚。 这位丑如恶鬼的老头,会是自己的老主人?! “这么多年了,小梁子你过的挺好的嘛,胖得我差点认不出来了。”,老人冲着梁总管比了一个中指。 叶听南突然想起小黑说过,它的老主人喜欢冲人比中指。 这位果然是小黑的主人昆仑教主? 为什么奥利西斯尊贵的大总管会在他的脚下惧怕成一滩软泥? “你一个宫中的小杂役,仗着我的宠爱,升到了铁卫军总统领。那个女人为了长生不老灵丹背叛了我,你为了那个女人背叛了我......”,老人平静地述说着,语调没有什么起伏。 “当初你向窦锋锐提议,将一个烧得通红的铁圈放在我的头顶,然后再用锤子敲击,就可以打开我的头颅,又让我活着......”,老人说得依然平静。 天璃国毁在自己手里,老人觉得什么样的惩罚都是自己的罪有应得。 叶听南的心紧缩成一团,泪水满面转身想逃,但她的手却被窦明远紧紧握住。 她不解地看向欲言又止的窦明远。 窦锋锐让他此次围剿务必带上叶听南,他正犹豫间,叶听南居然从天而降。 一切都是缘法。 父皇答应此一役后,放叶听南出京。 降妖伏魔司的人手上拿着一块金属的盾牌,那银白的颜色让叶听南想起了关押魅兽的金属墙。 “小梁子,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开了我的脑袋,剥离了我的灵兽,灌了我九幽花毒后,我是不是还能万人敌?”,老人仰头大笑,兜帽掉了,露出了没有颅顶的脑袋。 冬夜,荒僻的小巷,古怪的老人...... 老人顿了一下拐杖,大笑变成了怒吼,怒吼渐渐拔高几乎要震聋了叶听南的耳朵。 有什么不停地滴落到她的手上,叶听南低头一看,竟然是猩红的血液,已经流得哪里都是。 她看向窦明远,惊讶地发现他的眼睛口鼻耳朵不停地在向外流血。 叶听南呆住了,她看向马车外面,所有的人都在痛苦地挣扎着,他们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有人拼死射出了箭弩,有人击发了火铳,可是老人的身边似乎升起了一道保护罩,将铁箭和子弹挡了回去。 一时间铁箭和子弹满天乱飞,血流成河。 跪在老人身前的梁总管,奇异地高频颤抖着,突然一声闷响,梁总管炸裂了开了。 昏暗的火把照耀下,有如爆起了一个血肉的烟火。 叶听南挣脱了窦明远的手。 窦明远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倒在马车地板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叶听南穿过天地间绵密的声波,走到了老人的面前,握住了他的手。 启动了全身灵力的老人,眼睛不再模糊不清,他很是讶异于叶听南的毫发无损,等到他看清了叶听南的容颜,他笑了。 自己这是要魂归天国了吗,居然看到了妹妹南星,老人笑了起来。 他反握住了叶听南的手,“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哥哥好想你啊!”。 南若阳油尽灯枯,站都站不住了,他倚在叶听南的身上,心满意足地笑了。 无处不在的声波消失了,小巷子里哪里都是鲜红刺目的血液。 于野望大力拔出了长刀,就要飞跃过去。 一声巨大的枪声响起,他的右手臂被炸开了一个血洞,于野望身子痛的颤抖了起来。 他吃惊地看过去,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窦明远目光阴冷地看着他,手中的短銃正冒着淡淡的青烟。 “你居然......”,于野望话没说完已经昏了过去。 叶听南坐在地上抱着弥留之际的南若阳,无限悲伤。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21世纪的考古队员叶听南,并不是身世离奇的相府千金叶听南。 可是当她抱着濒死的血脉至亲时,那巨大的心灵感应,依然让她肝肠摧断。 她从脖子上取下了那个白玉吊坠,放到了南若阳的手里,“这个还给你。”。 南若阳仔细抚摸着那块吊坠,抚摸着那些金线和宝石,笑了起来,“这个原来在你那里。”。 叶听南苦笑了起来,这个白玉吊坠带自己来到了这个异世大陆,难道21世纪清河大墓是南若阳的陵寝?! “星儿妹妹,为兄对不起你!也无颜见地下的列祖列宗!”,南若阳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叶听南知道老人认错了人,也并不说破。 那位眼神清亮的童子,跪在老人身边把了把脉,看着叶听南摇了摇头。 叶听南的无限悲悯召唤出了她身上的至尊魅兽的灵力。 奇异的红色光芒紧紧裹住了老人,南若阳的眼睛亮了,“魅兽,是你吗?”。 红色光芒更加闪耀,奇异地和老人应和着。 南若阳将手里的白玉吊坠放到了叶听南的手里,“这个给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昆仑教主,让丰烨好好听你的话,别学我!”。 南若阳气若游丝,如果不是魅兽灵力,他应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看向身边的小童,那个小童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跪下给叶听南磕了一个头。 南若阳这才放心地长出了一口气,“星儿,我知道我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可是我想归葬祖陵!你答应我可好?”。 “就是西陵神山有蜘蛛怪的那座?”,叶听南说道。 “是的,请你!”,南若阳眼神涣散,身边的小童开始用古怪的语言祷告了起来。 叶听南抱紧了怀中的老人,本能地跟着小童一起祷告。 小童惊讶地看了叶听南,她居然听得懂失传已久的天璃国古语,难道这就是预言中的天选之人?! ... 不远处,两个黑衣人伏在一片屋脊上,从头到尾纹丝不动。 绣衣使开始清理小巷。 降妖伏魔司的捕头想抬走老人的尸体,被商大立带人痛扁了一顿,只好悻悻然抬着昏迷的于大人,离开了现场。 绣衣使们护卫着叶听南和老人的尸体叶离开了。 黑衣人叶知微刚想动弹一下,另一个黑衣人猛地拉住了他。 叶知微不解地看向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向他一偏头。 顺着黑衣人的眼光看去,叶知微看到不远处的一颗枯树晃动一下,跳下了四个黑影,居然是魑魅魍魉! 第54章、鬼医无心 叶知微一头的冷汗,窦锋锐的疑心病本来就重,如果被这四个半人不鬼看见,想想都觉得头大。 他看看那棵枯树,搞不明白魑魅魍魉如何藏身其上。 四个半人不鬼红着眼睛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黑夜中。 屋顶上的黑衣人,一纵身下了屋顶,看着四溅的血迹半响无语。 “你怎么看出那四个鬼在?”,叶知微轻声说道。 “没有看出来,我只是知道这等大事皇帝陛下怎会缺席。”,安成国师摇了摇头。 “这老家伙的狮子吼居然还那么厉害!”,叶知微用衣袖擦去了嘴角的鲜血。 他瞥了一眼安成国师,看到他也是一脸的狼狈,心里这才平衡起来。 “南若阳那是回光返照临死一搏罢了。”,安成国师古井无波的脸终于有了一点感慨。 万人欢呼中意气奋发的南若阳,玉树临风万人迷的南若阳,刚才丑陋如恶鬼的南若阳...... “我们也只当来送他一程吧。”,安成国师淡淡地说道。 ... 马车里,叶听南冷冷看了窦明远一眼,坐得离他老远。 她硬从南若阳尸体上拽下来的小黑,在她的袖子里盘成了小小的一团,半死不活的样子。 她的鼻子发酸,抬起头温柔地问那小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无心。”,小童说道。 叶听南问清楚了无心是哪两个字,不由摇了摇头,南若阳这是最后大彻大悟了吗? 无心看上去不到十岁的年纪,眼神却是异常老辣。 他盯着窦明远看了半响说道,“你肯定那个窦软饭的儿子!”。 叶听南和窦明远一听愣住了那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窦软饭心思歹毒,不过长得是真好,生的儿子一看就是他的种!”,无心边说边摇头。 窦明远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说他皇帝爹呢,窦明远的脸气得铁青。 这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他那皇帝爹,特别对方还是一孩子。 叶明远一把将无心拖到自己身后,冷冷地说道,“王爷不会想杀一个孩子吧?!”。 窦明远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举起手,一掌蓄势待发。 他讪讪地放下了手,“别仗着自己年纪小就胡说八道,小心祸从口出!”。 无心还要说什么,却看见叶听南的眼神,这才意犹未尽地闭了嘴,自己好歹要给新任教主面子。 “王爷这是伏击的路上遇见了我?”,叶听南冷淡地问道。 “我是打算接了你,再去伏击。”,窦明远说道。 “为什么?”,叶听南的脸上羞愤交加,难道马车上的温存都是为了让自己也参加伏击? “这是圣旨!”,窦明远无奈地说道。 “圣旨?!”,叶听南重复了一句。 这位坤兰的皇帝是料准了南若阳看到自己,会误认为是南星。 这个狗皇帝!叶听南心里暗骂了一句,又看了一眼窦明远,好吧,这个狗皇帝的狗儿子。 窦明远看着叶听南的表情,知道这人心里在骂他。 他想要伸手去握叶听南的手,无心见了迅捷无比地将自己的小身体塞到了两个人的中间。 无心看到窦明远黯然将手缩了回去,满意地哼了一声。 “别学你妈,好男色!”,无心以老人家的口吻谆谆教导叶听南。 叶听南听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马车上的两个人瞠目结舌地看着无心那个小怪物。 怎么觉得这孩子一句话骂了好几个人呢?! ... 叶听南带着无心和南若阳的尸身回到了白云观。 她正忐忑着,远远地就看见二师兄正等在山门口。 天璇带着小虎迎了上来,叶听南正要说什么,天璇摆了摆手说道,“师傅说,小师妹捡了一个路倒的尸体回来做功德,早早就告诉我们守在这里了。”。 路倒!叶听南瞥了一眼担架上南若阳的尸身,轻轻掏出一方白丝帕盖在了他的脸上。 白云观偏僻的山脚下里有专门收殓乞丐尸体的化人庄。 夜深了,叶听南带着无心给南若阳擦洗了身体,该给他穿寿衣了。 只是南若阳的尸体都僵硬了,寿衣根本穿不上。 叶听南没有办法只好将寿衣裁开来,穿好了再用针线细细缝上。 等忙完了这一切,大冬天的,她的额头细细密密出了一层汗。 一个黑影飘了进来,原来是南丰烨。 他直愣愣地看着南若阳的尸体,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叶听南哼了一声。 他走到收殓台前,呆呆地看了半天说道,“父亲走得很安详!”。 “你这个儿子挺好,让你老爹一个人去自杀袭击?!”,叶听南很气愤。 “我去京郊接一批货物,中间出了点纰漏,没想到......”,南丰烨的嘴唇干裂,脸更加瘦削。 “让我猜猜那批货是什么,是一群猴子?”,叶听南想起小院子的事情一肚子的气。 “错了,是一群黑熊。”,南丰烨伸手轻轻抚摸着父亲的脸,无限悲凉。 “难道你们也供应黑熊脑?”,叶听南讥讽道。 “错了,我们不要黑熊的命,只是抽它的血罢了。京城的贵人们喜欢喝黑熊血,因为可以壮阳。”,南丰烨冷冷地说道。 他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无心,“让你看住他,你居然跟他一起去了!”。 “切,他每一天都生活在地狱里,不如早死早超生!”,无心翻了翻白眼说道。 南丰烨气得一脚踢了过去,丝毫没有留余力。 叶听南大惊失色,飞起一腿,替无心挡了这一脚。 “你居然这样对一个孩子!”,叶听南气得不行。 “他还孩子,我们两个加起来都没有他大!”,南丰烨大吼道。 叶听南愣在那里。 “你们两个漂亮孩子想按照年龄排辈份,那现在就可以向本老人家行礼了。”,无心背着手昂首向天,一副尊长的模样。 “您老人家是?”,叶听南拱手向他行了一礼。 “本尊是鬼医无心。”,无心做了一个摸胡子的动作,却摸了个空,手尴尬地放了下了。 鬼医无心的名号响彻了天狼大陆。 叶听南为了窦明远的腿,也暗中打听过,却踪迹全无。 可是按照传说,鬼医无心应该50多岁了,可眼前的无心看上去也就10岁上下。 “还鬼医呢,你连我父亲都救不了,还敢号称医术天下第一?”,南丰烨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第55章、除夕夜 “鬼医,鬼医,终究是个医者,难不成真从鬼神手里抢人?!”,无心摇了摇头,“老主人被救出来的时候,大脑已经从耳朵里流出来了,能再活这么多年,已经算是人间奇迹了!”。 “再说了,我为了研究长生不老灵丹,将自己弄成了这个德行,我也救不了自己啊。”。 三个人长久地沉默。 不远处被叶听南召唤来的骨头,半空中冲她摇了摇头。 骨头没有找到南若阳的魂灵。 为啥啊?这不科学啊,自己看不见也就算了,没有理由骨头也找不到南若阳的魂灵啊。 他才过世,照理说...... “老爷子没有魂灵吗?”,叶听南问道。 “老主人生前中了九幽花毒。”,无心遗憾地说道,他这十几年跟着南若阳也没能解开九幽花毒。 “九幽花毒?”,叶听南有点糊涂。 “九幽花毒,杀身夺魂,你没有听说过吗?”,南丰烨双眸中有着深深的恨意。 叶听南默然无语,这仇怨如何能解?! 按礼数要停灵七天,方可下葬。 叶听南送南丰烨下了山门,看着他瘦削的身影消失在暗夜里,无比迷茫。 她疲惫地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今天真是漫长的一天啊! 叶听南正要回身关门,看见了站在门外的安成国师。 她吃了一惊,连忙行了一礼说道,“师傅一直跟着我吗?”。 “嗯,为师我在化人庄外的密林里布了迷宫,不然早有人跟踪到灵堂了。”,安成国师淡淡地说道。 叶听南心里一沉,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她看着安成国师的发髻上已经结了冰凌,知道他一定在密林守了很久,不由毕恭毕敬又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师傅!”。 “为师也只是不想给道观惹来祸端。”,安成国师淡淡地说道。 他看着叶听南桌子上的一套装置,不明所以。 “这是一个简单的蒸馏器,这样处理过的酒会很好喝喔!师傅进来喝一杯吧,今晚是大年三十啊。”,叶听南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今天是大年三十?!安成国师愣住了,他是个孤儿,对于节日一向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他犹豫了一下,走进了房间。 屋里很是暖和,小虎睡前将几个火盆都加足了碳,一盆水仙在书桌上开得很是茂盛。 叶听南洗了手,换了件家居的棉袍,将头发高高扎起,开始忙活。 她将一个小小的炭炉放到了蒸馏装置的下面,开始加热,接着将一个大的炭炉放到了桌子上,上面放了一个铁丝网。 她又拿出了一块腌好的羊肉,对安成国师笑着说道,“这个就要麻烦师傅动手了,要切成很薄的羊肉片喔。”。 安成国师将大袖挽了起来,将羊肉放到了一个托盘上,接过叶听南递上的一把剔骨刀,开始切肉。 “这把刀还挺好用。”,安成国师切肉的架势很像一个大厨。 “最近天气太冷了,总和师兄师姐们半夜吃烤羊肉,所以从厨房拿了一把备用。”,叶听南将他切好的一片对着烛火看去,红的肉白的脂,肉片几乎半透明了。 “有好吃的都不记得师傅!”,安成国师悠悠说了一句。 叶听南微笑不语。 羊肉片在铁丝网上发出了滋滋声,叶听南撒上了孜然粉,香气四溢。 叶听南又铺了些豆腐青菜烤着,那边蒸馏器那边也正好滴满了两小杯烈酒。 叶听南总觉得这个朝代的酒实在太寡淡了,所以自制了这个简易蒸馏器。 山下传来了惊天动地的爆竹声,新的一年开始了。 叶听南举杯敬酒,安成国师看着风姿飒爽的她,一饮而尽。 一道火线从他的嘴一直蔓延到他的胃。 叶听南看着他的表情,笑的眉眼弯弯,“师傅,这下知道你的胃在哪里了吧?!”。 安成国师第一次喝这种高度白酒,居然激出了一身热汗。 房间里热气氤氲,两个人喝的酒酣耳热。 “师傅,今天南若阳把我当成他妹妹南星了。”,叶听南说道。 “嗯,”。 “师傅,南星会是我娘吗?”,叶听南醉眼迷离。 “嗯,长相作证,估计赖不掉。”。 “师傅,我不想做南家的孩子。”。 “你本来就不是,你是叶知微的女儿,我的徒弟啊。”。 果然拿人家的手软,喝人家的嘴软,今夜的国师说话特别的的温柔。 叶听南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你在干什么啊?”,安成国师问道。 “我在许新年愿望啊!师傅不许一个吗?”,叶听南一脸的兴奋,果然酒可以忘忧。 安成国师笑了起来,新年,依着小孩子吧。 他也双手合十,闭目沉思片刻。 “师傅许的什么愿望?”,叶听南好奇地说道,眼中光芒大盛。 “不许用魅兽灵力来探查我的心!”,安成国师连连摆手,“听南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我吗?!我想去看大海,想光着脚踩在松软的沙滩上!师傅愿意和我一起去吗?”,叶听南抬起头星眸璀璨,无限憧憬。 下一秒,她就一头扑到了桌子上,酣然入睡。 她今天实在太累了。 安成国师摇了摇头。 他将叶听南抱到了床上,用被子将她裹成了一个被卷儿,看着她长长的娥眉,丰润的红唇,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他依然记得斗兽场斑驳的高墙,对面暴躁嗜血的野兽,观礼台上她担心苍白的脸。 南星的脸和叶听南的脸重合到了一起,他迷乱了,他的眼里只有叶听南秀轮廓线完美的红唇。 “你啊,还是老毛病!该下手就下手啊!”,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 当头棒喝,安成国师猛然回头看去,只见无心正坐在炭炉边大吃大喝,一双小短腿在凳子上悬空踢来踢去。。 “你什么时候来的?”,安成国师浓眉紧锁问道。 “我也是才被香味儿吸引过来,真是的,喝酒也不喊我!”,无心瞪了安成国师一眼。 “她睡了,你拿上酒肉赶紧走吧,别吵醒了她。”,安成国师大袖一挥开始赶人。 无心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我说道士,错过了娘就别再错过女儿啊!你和窦家人,我还是挺你!”。 “我是她叔叔!”,安成冷冷地看着无心。 这人胡说八道的脾气这么多年没变过。 “这年头,小女孩都喜欢大叔!特别是你这种有权有势,长得又端正的大叔!”,无心吃得飞快,嘴也说得飞快。 安成国师铁青着脸,一把将无心扛上肩,带着他离开了房间。 无心一只手抓着一只大碗,一只手抱紧了安成国师,眼睛兀自盯着桌子上的酒壶流口水。 第56章、与魔鬼的交易 街道上积了厚厚一层鞭炮的红纸屑,秦王的马车停在了一字并肩王府门前。 一字并肩王府离皇宫很近。 红墙琉璃瓦,两扇气派的朱漆大门每扇门上都有铮亮的72枚大铜钉,比皇宫的每扇81枚也就差了9枚。 后院里,窦远泽正陪着自己的小儿子窦宇浩在玩耍。 窦宇浩是他最宠的小妾生的,年方六岁,长得白白胖胖。 此刻,窦宇浩正围着一个巨大的琉璃鱼缸里转圈圈。 他正在捞鱼玩,水花四溅,窦宇浩开心得咯咯大笑。 他和一条黑色的小鱼杠上了,迈着小胖腿绕着鱼缸来回跑,一定要将那条小黑鱼抓进网兜。 一个小丫头给他端来了甜汤和点心,他见小丫头挡住了他的去路,一脚踹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道,“滚蛋,别挡小爷的路!”。 小丫头连人带着杯盏一起摔在了地上。 她小脸吓得雪白,一骨碌爬了起来磕了几个头,顾不上身上一团狼藉,急忙收拾起地上的碎瓷片来。 那条小鱼最后终于躺在了窦宇浩的网兜里,肚皮向上死了。 “这孩子有目标,能坚持,像我!”,窦远泽高兴地将小儿子一把抱了起来,用脸上的络腮胡子去扎他粉嫩的小脸。 这时候,管家来报,秦王窦明远来了。 “他来干什么?”,窦远泽愣了一下放下怀中的窦宇浩问道。 “秦王说是来送年礼的!”,管家小心陪着笑说道。 ... 客厅里书法大家顾山写的匾额高悬,整堂的紫檀家具,纯金仙鹤香炉里香烟袅袅。 窦明远坐在轮椅里,身边商大立站得笔直。 窦远泽透过描金彩绘屏风打量着窦明远,他还真猜不出这位侄子的来意。 “啊呦,小侄子,稀客啊,稀客啊!”,窦远泽带着侍卫大步走进了客厅。 他长得虎背熊腰,和窦锋锐瘦削高挑的身形相差甚远。 “还请叔父见谅,侄儿腿脚不方便,所以......”,窦明远拱手行了一礼。 “那是,那是,小侄子已经都这样了,让手下送年礼也就是了,何必亲自来呢?!”,窦远泽一脸惋惜地看着窦明远的双腿。 “礼数上该当如此!”,窦明远脸色平淡如水看向商大立。 商大立一挥手,侍卫们流水一般将华贵的礼盒抬了上来,恭敬地放到了堂前。 窦远泽双眼微眯,刚要打开一个礼盒看看,窦明远连忙说道,“还请皇叔独自一人欣赏,小侄此次可是很费了点心思!”。 窦远泽沉吟了一下,挥手让手下都退下了。 秦王的侍卫也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大堂里只余下了叔侄二人,窦远泽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个残废不知道要耍什么花样。 窦明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窦远泽微笑着打开一个礼盒。 礼盒里没有臆想中的金银珠宝,只有一套夜行衣,沾满了西陵山特有的红泥。 窦远泽的微笑凝固在脸上,皇兄窦锋锐都没有找到鬼市夜袭的证据,这厮是如何得到自己的夜行衣的? 自己还是低估了绣衣使的搜索能力,那夜换下夜行衣随手就扔下了山涧,想不到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大侄子居然送这种东西给本王?!”,窦远泽勃然变色,打算来个死不认账。 “皇叔请看这夜行衣有一字并肩王府的黑豹标志!”,窦明远笑容可掬。 窦远泽连忙翻到了夜行衣的后领处,那里果然有一个金线绣就的黑豹头。 他冷下脸来说道,“这肯定是栽赃陷害!本王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大侄子?!”。 “是啊,小侄也不明白啊!为何人在家中祸从天降?!也许是小侄无意中去了一趟慈溪,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吧。”,窦明远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轮椅的扶手,“要不您打开其他礼盒看看?”。 窦远泽冷冷地哼了一声,打开了第二个礼盒。 礼盒里有一卷画轴,一本册子。 窦远泽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窦明远,打开了卷轴。 卷轴挡住了他的脸,窦明远只能看着窦远泽青筋暴起的手。 窦远泽扔下了画轴,拿起了那本册子翻了两下,重重地扔了回去。 窦远泽身形暴涨,大喝一声一掌拍向窦明远。 窦明远操纵着轮椅急速后退,躲过了这一掌。 “我已经同秦王府的几位手下说了,如果今天我不能从一字并肩王府全身而退的话,就将我留下的密信呈送给皇上!”,窦明远坐在轮椅上淡淡地说道。 窦远泽再次暴起的身形愣生生顿住了,强行收回的内力将他自己击得气血翻涌。 当初他知道绣衣使查到了慈溪,毫不犹豫地在西陵山设伏要除掉这个多管闲事的侄子。 结果这个小怪物居然活着回来了。 今天小怪物上门讨债了? 王府的一个小厮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一脸惊恐地站在客厅门口,他是来送茶水的。 窦远泽正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一个飞纵上去就是一掌。 那个倒霉的小厮没有来的及发出一点声音,就扑通一声倒了下去,一命呜呼。 “你想要什么?”,窦远泽平静了下来。 他大马金刀地站在客厅里,19年前的血杀夜自己都平安过来了,还怕一个乳臭未干的残废?! “我想要皇叔成全侄子!我想娶叶听南!”,窦明远淡淡地说道。 窦远泽惊讶得半响无语,他居然为一个女人...... “这件事你去求你那皇帝爹啊!只是本王有些糊涂,你和叶家那位草包美人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本王在商洛都听说了她的打砸抢,你还想再娶她一次?!”,窦远泽用看神经病的眼光看着窦明远。 “她不是那个叶听南。”,窦明远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是他进一字并肩王府后第一次微笑。 窦远泽依然不明白,他也不想明白,什么样的叶听南都同他没关系,“你那皇帝爹不同意,你求本王有什么用?”。 “皇帝不同意,太后做主也是一样的。”,窦明远说道,他知道太后对窦远泽的独宠。 “我这样做有什么好处?!”,窦远泽平静了下来。 窦明远看了一眼那堆礼盒,“这个秘密我并不在乎,你依然是我的皇叔,并且我可以答应你,饶你一次不死。”。 窦远泽大笑了起来,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狂妄吗?! ------题外话------ 求收藏求票票喔,晚安。 第57章、金水桥下 你信不信今夜在此杀了你,有太后在,本王依然可以安然无恙、东山再起。”,窦远泽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他的衣袍高高鼓起,全身灵力急速运转。 窦明远冷冷地看着他,一只手也不知按了哪里,轮椅的扶手猛地露出了两个黑洞洞的枪口。 窦远泽这才想起小怪物还统辖着坤兰兵器局。 他冷笑了一声,小怪物花招还挺多。 只是这个时代的火器还不能连发,他自信可以避过。 窦远泽大喝一声来人,可是半天没有任何动静,只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飘了过来。 他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来,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他的侍卫十几人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如今却被人干脆利落地一刀抹了脖子。 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作为灵修已经超凡入圣的高手,他竟然毫无所觉。 窦远泽脸色如土,他回头看着轮椅上的窦明远,头一次对一个小辈露出了敬畏之色。 这小子人狠话不多。 一队穿着黑色软甲、戴着黑色面具的士兵,哗啦一声手中长刀入鞘,曲膝半跪向窦明远行了一礼,腾身消失在夜空中。 窦远泽敏锐地觉察出这一队人马不同于绣衣使。 他们身上杀戮的气息太过浓烈,应该是常年征战、尸山血海里打滚的野战部队。 客厅里一时静寂无声。 “那个秘密永远消失,再加上一次不死,如何?”,窦明远淡淡地说道。 窦远泽怒极反笑,“你这小子,还真像你那皇帝爹!”。 窦明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好,一言为定!你小子哪天落到了本王的手上,肯定有死无生!”,窦远泽拂袖而去。 西陵山没有杀掉窦明远真得是很大的一个失误! 窦远泽气得脸色铁青。 “皇叔走好,新年万安!”,窦明远在他的背后大喊道。 ... 相府里,叶听南恭敬地给叶知微磕了头,奉上了清茶。 慕容秀雅哼了一声,将叶听南送上的茶盏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她的听雨三月里就要和太子大婚了,没有必要再敷衍这个来路不明的长女了。 她看着一身道袍的叶听雨,心里满满的得意。 叶知微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叶听南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一天是皇宫里一年一度的新年宴会,叶知微和叶听南坐了一辆马车,慕容秀雅和叶听雨坐了另一辆。 “母亲!为什么要坐这辆马车啊,没有父亲那辆气派!”,叶听雨撅起了嘴。 “那小贱婢先是被休,然后又做了道门弟子,显然是个时运不济的!你还是避着她一点,免得传染了她的晦气!”。慕容秀雅撇了撇嘴说道。 另一辆马车里,叶听南微笑着将一个小瓶子递到了父亲手上。 “这是什么?”,叶知微有点讶异。 “止咳丸。”,这是她今天下山前特意向无心要的。 叶知微打开细细嗅闻了一下,顿觉心胸为之一开。 他欣慰地看了叶听南一眼,原以为她会问她母亲的事,“你母亲很爱你们,本来她和南若阳有机会扭转乾坤,可是她为了......”。 叶知微想起了往事情绪激动,不由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 叶听南到了女眷那一边,这里衣香鬓影、珠光宝气。 皇室的贵人们还没有到,名媛淑女们众星捧月地围在了叶听雨的周围。 叶听雨今夜穿了件金黄色坠满了珍珠的长摆礼服裙,一众贵女们热烈地赞叹着她不凡的衣品。 眼看金黄色就要成为这一季的流行色了。 叶听南带着司琴站在大厅的角落里,慢悠悠吃着一串葡萄,那件金黄色的长裙让她想起了《银河护卫队2》中的黄金女王。 那部电影自己好像是和考古队里的同事李一鸣去看的。 叶听南有点黯然神伤,暗恋李一鸣那么久,刚开始有一点进展,自己就穿了!好遗憾啊! 仔细回忆李一鸣和窦明远居然还有点像。 叶听南呛咳了起来,连忙喝了一大口水压惊。 活了两世,自己居然喜欢的是同一类型的男人?不行,换一个口味,要不安成国师?! 叶听南吓了一大跳,啊!居然会这样想?那位可是师傅啊!花痴! 叶听南心虚地看了一眼四周,决定出去走走透透气。 她和司琴两个人信步走到了一条河边,看见那高高的金水桥,猛然想起在这里的往事,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金水桥上阶梯被敲掉了半边,修成了坡道,她这才放心。 窦明远坐轮椅上桥时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小姐,你啊!这是还惦记着秦王?”,司琴看着自家小姐摇了摇头。 对喔!司琴的话点醒了她,窦明远已经又娶了新娘,自己这是多管闲事?! 叶听南闷闷不乐,站在金水桥顶向四周望去。 一队人正向这里走了过来,队伍中一辆轮椅特别的明显。 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叶听南连忙想躲,可是这里空旷的很,躲到哪里去? 她急中生智提起裙子,就向桥下跑去,司琴连忙跟着追去。 叶听南躲到了桥洞下面,刚走了几步,就听见了人说话的声音。 她心里一惊,这里怎么有人?想换一个地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头顶上传来了那队人马上桥的脚步声。 叶听南只得拉着司琴勉强躲进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原来有一男一女躲在这里说悄悄话。 那女的拉起了兜帽,看不真切容颜,只是听声音有点熟悉。 “你说我现在怎么办吧?!”,那位贵女说话带了哭腔。 那高个子男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他脸上的银色面具在黑暗中很显眼。 居然是于野望! 叶听南和司琴两个人对看了一眼,将身子缩得更紧了。 “我想请求父皇将我嫁给国师,可是如今这么个锅,国师如何肯背?!”,那位贵女说的怒火中烧,啪地一声甩了于野望一纪重重的耳光。 叶听南呆了一呆,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啊! “如今我这样,都怪你!你帮我去找个稳婆来,我要落胎!”,那贵女低低地厉声说道。 叶听南终于听出来,原来是德荣公主窦明慧。 好大一个瓜! 这瓜太大了,吃个不好,估计会被两个心狠手辣的原主灭了口。 她拉着司琴,悄悄地向后退去。 ------题外话------ 早安,谢谢你来看我写的文。 第58章、成功赖上你 司琴已经吓到了脚软,没走几步,就跌了下去。 “谁?!”,于野望厉声喝道。 叶听南连忙挡在了司琴前面,一回头于野望的长刀已经到了她的鼻子尖。 完了,完了,这下要被杀人灭口了,叶听南根本来不及使出她的念力! 就在这时,温典鬼魅地出现了,他手中的短斧当啷一声挡住了于野望的长刀,昏暗中火花四溅。 那贵女见来了人,连忙紧紧拽住兜帽,向桥洞另一边急奔而去。 于野望和温典缠斗在一起,旁边刚赶过来的商大立大喊着,“误会,误会!”,抽冷子还不时偷袭一下于野望,忙着拉偏架。 叶听南和司琴两个人趁机跑上了大路。 叶听南站在金水桥边回望着桥洞的位置,一边退一边叹气。 这真是祸从天降!于野望弄大了谁的肚子,自己一点都不感兴趣啊! 不一会儿,只见于野望从桥洞里飞身而出,三跳两纵就消失了。 叶听南继续向后退去,每次见到于野望,总是一堆破事! 她没有看到司琴惊恐的脸色,一下子跌坐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叶听南愣住了,一转头,发现自己坐在了窦明远的双腿之上。 “幸会,很久不见。”,叶听南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觉得屁股下面很硬。 据传这人连扶拐而行也做不到了,会不会连肌肉都萎缩了?! 叶听南不由伸手捏了捏他的大腿,肌肉紧实饱满很有弹性,她不由又捏了两下。 窦明远面色一凛做了一个深呼吸,抓住了叶听南的手,这小妖精捏得可真是地方! 叶听南看了周围一堆垂首闭目的侍卫,脸突然红了起来,连忙想站起来。 没想到窦明远的双手环抱住了她的腰,她刚站起身,又重重地跌坐了下去。 “本王发现你不在王府长胖了不少。”,窦明远淡淡地说道。 叶听南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腰,哪有这么明显? “长胖点好,本王喜欢。”,窦明远神补刀。 叶听南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几日不见,秦王殿下脸皮厚了不少。”。 “是吗?!挺好,和你更加般配。”,窦明远拿出一块雪白的丝帕替她细细擦去了长发上的一块污泥。 “这皇宫里的犄角旮旯还是少去的好,秘密知道的多了,小命不保。”,窦明远淡淡地说道。 叶听南心里那个气苦,要不是不想见他,自己至于跑到桥下去吗?! 她刚想说话,突然见一向阴郁的窦明远,斜倚在轮椅背上明媚地微笑起来。 窦明远本来就是天生的冷白皮,这一笑黑眸璀璨,唇红齿白,有如春天的桃花开了。 叶听南的心漏跳了半拍,这个妖孽,果然迷死人不赔命喔。 窦明远的手依然环在她腰上,叶听南努力想坐起来,可是窦明远的手有如铁铸。 “赶快放手,不然我要碰瓷了,要你负责一辈子了!”,叶听南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厮一向非礼勿言非礼勿视的,今天怎么这么热情奔放?! “碰瓷是什么意思?”,窦民远不解道。 叶听南翻了翻白眼不想理他。 窦明远今天心情很好,微笑着说道,“不管怎样,祝贺你成功赖上了本王爷!”。 ... 前几日,商大立跑来打小报告,据探子汇报前王妃和安成国师除夕夜小聚欢饮! 前王妃还邀请国师一起去看海,安成国师心驰神往。 当时窦明远就暴怒了,瞬间气血上涌,这老头敢横刀夺自己所爱?! 一向瞻前顾后的窦明远突然挣破了所有心防、所有的自卑。 失去叶听南的巨大恐惧,让他所有的畏惧担心都变成了微不足道的东西。 那怕来日无多,他也要守着心爱之人。 ... 叶听南狠狠地弹了窦明远的脑门。 失神的窦明远这才醒悟过来,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软玉温香在怀的感觉真好。 叶听南的一双桃花眼怀疑地看着窦明远。 难不成这厮的身体里也住了一个新的魂灵?! 这时候,他们的背后出现了两位披着大红披风的美人儿,一位拉着脸儿穿着红色梅花纹纱袍的少妇,一位穿着鹅黄娟纱金丝绣花长裙的少女。 这两位正是秦王的新任王妃胡芳华和义妹徐佳柔。 半路徐佳柔说是要去方便一下,结果去了很久,所以她们两个这时候才到金水桥边。 “啊呦,您两位这是旧情不断啊!”,胡芳华翻了翻白眼。 有天晚上,胡芳华给秦王下了极烈的春药,秦王也配合地睡在了她身边,却只是闭目仰天而睡,下半身没有半点动静。 那么烈的春药,秦王的身体却没有丝毫的变化,胡方华的心冷了一半。 在这个朝代,没有子嗣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她可以不在乎秦王的腿脚不便,可是连那里也残疾了,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指望呢。 大坤兰律,没有子嗣的王妃是要殉葬的! 秦王自小体弱多病,众所周知,自己这是要同这个痨病鬼一起去死?! 想到这里胡芳华恼恨地看了叶听南一眼,“你这个人最是闷坏了,我以前问过你秦王其他可都好,你说没问题,如今害的我好惨!”。 叶听南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这位胡小姐说的什么意思。 胡芳华是小妾的女儿,本来以她的身份是当不了亲王正妃的。 胡芳华心里盘算,秦王虽然腿脚不便,但人长得极帅,自己又得了亲王正妃的头衔,比嫁给那些侍郎尚书家的公子们做侧室强多了。 以前叶听南同她的关系不错,所以胡芳华私底下问过秦王的床事。 当时叶听南说她拒绝了和秦王同房,但目测应该没有问题。 如今,胡芳华几次下药,亲眼看着秦王喝了下去,结果那关键部位始终纹丝不动,这可让她透心凉。 今天她看见了叶听南,当然心里恨得牙痒痒。 “你一个道姑,见了本王妃如何不跪?!”,胡芳华端起了王妃的架子。 旁边徐佳柔面色温婉平静,摆明了置身事外。 “国师弟子可以见皇室中人不跪。”,叶听南淡淡地说道。 她自然不明白胡芳华和前叶听南之间恩怨。 “你今日进宫可是想求太后同意你和本王和离?!”,窦明远冷冷地说道。 “是啊,不和离,难道守一辈子活寡再去给你生殉?!”,胡芳华怨怼地说道。 ------题外话------ 求收藏,求票票,谢谢喔。 第59章、被千刀万剐的情人 金水桥边一时候静寂无声,所有人都不敢去看窦明远的脸。 男人被一个女人当众言之凿凿地说不行,真得是很打脸的一件事。 窦明远面无表情,只是挥挥手让商大立给胡芳华送上一个锦盒。 “这是什么?”,胡芳华冷冷地说道。 “本王这样子确实......你要和离是情理之中,这是吉祥绸缎庄的房契,算是本王给你的补偿。”,窦明远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仿佛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 叶听南瞪大了眼睛看着窦明远,这人挺狠,这样黑自己也下得了口。 窦明远转而对商大立说道,“还不推本王走,还嫌不够丢人?!”。 呆住的商大立连忙上前推着轮椅急匆匆地走了。 一主一仆狂走了一阵子,商大立这才停下了脚步。 商大立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窦明远依然一脸的清冷。 “王爷,你为了叶王妃,也真得是对自己下了狠手!”,商大立对自家主子的演技佩服得五体投地。 “别人怎么评论本王,那是别人的事,本王为什么要在乎?!”,窦明远淡淡地说道。 ... 长信宫中,太后赵香梅重重地甩了最宠爱的小儿子一巴掌。 “你居然会被一个残废小辈威胁?!”,赵香梅不敢置信地看着一字并肩王。 “窦明远居然拿出了余乾的画像!那画像同儿子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儿子一时失态,才会被窦明远那小子要挟!”,窦远泽想起那晚的事情依然心有余悸。 “窦明远居然有他的画像?!”,赵香梅的脸瞬间苍白了起来。 窦昊贤她的皇帝夫君,也就是窦锋锐的爹,活生生将余乾千刀万剐了。 继位后的窦锋锐更是抹去了余乾存在过的一切痕迹。 这么多年过去了,余乾的样貌在她的脑海里已经依稀仿佛。 窦明远居然有他的画像?! 赵香梅将手中的一块锦帕差点捏烂了。 ... 窦昊贤血杀夜灭了天璃后,将天璃的京都永安作为了大坤兰的新都。 旧都商洛位于崇山峻岭之中,诸多不便。 那时的赵香梅只是窦昊贤的一个妃子罢了,还是不受宠的那种。 但窦昊贤对她的儿子窦锋锐却是青眼有加、颇为钟爱。 窦昊贤终于实现了坤兰的崛起,但自从他住进了天璃的皇宫后,就一直被恶鬼缠身,夜夜不得安眠。 他处理军国大事,杀伐决断依然睿智,坤兰王朝平稳地运行着,只是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 窦昊贤是一个不会良心不安的人,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但鬼缠身会让他完全变了样子。 夜晚他的寝宫死寂一片,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行差踏错,引来杀身大锅。 被翻了牌子的妃嫔,痛哭失声!对于一个一言不合,就把你打个半死不活君王,你还能怎样呢? 赵香梅这时候才觉得不受宠原来也是一件好事。 这天赵香梅正和几个小宫女推牌九,一群如狼似虎的大内侍卫冲了进来捆了她就走。 她匆忙间只来得及让贴身宫女岫烟去找三哥儿窦锋锐。 那群侍卫直接拖着她进了宫里的监狱。 赵香梅心狂跳身体发抖,手心里全是冷汗,难道那件事被窦昊贤发现了。 她为了窦远泽的安全已经和侍卫余乾断了联系好几年了。 赵香梅艰难地在幽暗的甬道里行走着。 外面是青天白日,里面却是漆黑一片,几点柔弱的灯火化不开那浓如墨汁的黑。 不远处不是传来某人绝望痛苦的哭嚎,这是地狱吗? 赵香梅感觉她的裙摆已经湿透了,在粗糙的石头地面上拖着。 终于侍卫们带她走进了一间石室,灯火幽暗,看不清是什么状况。 有人双手快速地拍了两下,立马有人点亮了火把,一把,二把,三把...... 赵香梅终于看清了,她不由痴了。 石室中间地面上,竖起了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巨大的铁钉贯穿了一个人的两只手掌,将他牢牢钉在十字架上。 那个人气息全无,象一个破烂的布偶挂在那里。 赵香梅看着那人惨白的脸,心快速地下坠,一直坠入无底深渊。 致命打击总是在你猝不及防时来到。 窦昊贤满意地看着赵香梅的表情。 侍卫们将火把固定在墙壁,鱼贯走出了石室,将厚重的室门关上。 “怎么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窦昊贤冷冷地说。 “为什么?为什么?他是无辜的!”赵香梅激动了起来。 “奸人妻***秽宫廷,他无辜?”,窦昊贤并不爱眼前这个女人,但他不能容忍她绿了自己,特别还生出了一个杂种! 想到这里窦昊贤已经出离了愤怒。 窦远泽已经十二岁了,这个女人敢对他做出这样的事! 窦昊贤抓住赵香梅高高的发髻,拖着她来到十字架前,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襟大力一撕,将那人的长袍扯成了两半,那人的下半身露了出来。 余乾的下半身未着寸缕,两条腿上的肉被细细剔了去,连脚也不例外,只余白森森的骨头。 赵香梅凄惨地尖叫起来,那声音听上去已经不像人类发出的声音了,满满的痛苦绝望。 “怎么了?心疼了?”,窦昊贤将赵香梅的头狠狠地拽了起来,“看,仔细看!这就是你这贱人应得的惩罚!”。 盛怒中的窦昊贤一巴掌打过去,赵香梅整个人都被打飞了起来。 她重重地落在坚硬的石头地面,闷哼了一声,嘴角开始流血。 “你杀了他吧!”,赵香梅的发髻散了开来,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疯狂地大叫着。 余乾的下半身已成白骨,眼见得活不成了。 窦昊贤从没见她如此癫狂,他的记忆中赵香梅总是卑微地低着头,唯唯诺诺。 她这样不要命的发疯却是为了一个低贱的护卫。 窦昊贤大怒,他狰狞地一把拽下了余乾的小腿骨头。 那小腿骨上的筋膜还连在大腿骨头上,他这一拽却是将余乾的右下肢彻底弄散了。 行刑的人应该对人体构造无比熟悉,他的刀剔除了所有的肉,却准确地避开了神经、筋膜。 剧烈的疼痛,让余乾惨叫着醒了过来,他粗重地喘着气,流着血的眼睛看着窦昊贤和赵香梅。 ------题外话------ 明日入v,别无长物,明天一定四更,谢谢大家,比心感恩! 第60章、大萨满的预言(一更) “别欺负一个女人!”挂在十字架上的余乾断断续续地说道,“有什么让我承担吧!”。 生命的最后关头,余乾不再自称奴才了,大家其实都是一样的人。 “你就是帝王又如何,还不是被我绿了!”,余乾轻蔑地笑了起来。 他长得极其普通,粗壮油腻。 窦昊贤更加愤怒,自己居然被这样的垃圾绿了。 他抓起赵香梅的长发,将她头拽的仰起来,重重地搧她耳光,不停地搧。 打的极重,直接打落了她的几颗牙齿。 余乾疯狂地嘶吼着,可是有什么用呢,他自己已经只有一口气罢了。 “你打啊!你打死我吧!你英俊尊贵富有四海却是铁石心肠,没有半点人味!你就是一个怪物!”,赵香梅大喊了起来。 窦昊贤暴怒,一把掐着了赵香梅的脖子将她举到了半空中。 赵香梅嘴里呜咽着,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儿子窦锋锐得了信赶了过来,拦住了发了疯的窦昊贤,赵香梅知道自己一定当场就被打死了。 那天夜里,窦昊贤离奇暴毙。 勤政殿匾额后早就拟好的遗旨上写明传位于皇三子窦锋锐。 一夜之间,赵香梅从绝境到了人生巅峰,当上了大坤兰朝的太后。 ... 赵香梅想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就如那臭小子所愿吧。胡芳华也是一闹二哭三上吊的,当初巴巴地想当秦王正妃,现在要和离也是火急火燎地!”。 天狼大陆对于男女之事看得很开,缘合则聚,缘灭则散,和离司空见惯。 “孩儿只有一事不明,为什么皇兄坚持不让那瘸腿小侄子娶叶听南?一个女人罢了,就算她是天璃南家的人又能怎样?!”,窦远泽想破了头也没明白。 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窦明远就拿来要求重娶一个女人,怎么想也是不上算的啊。 “别瘸腿小侄子喊他,这次你可是输给了他!论心机深沉,论心狠手辣,你哪样比得过他?!”,赵香梅恨铁不成钢重重地搁下茶盏。 窦远泽平常的飞扬跋扈在自己娘亲面前都不见了,只是憨憨地摸了摸头。 “你就没去查查,他那支战斗力强悍的军队从哪里来的?!”,赵香梅飞快地转动着手里的紫檀手串。 “正在查,哪里有这么快!肯定是皇兄偏心给他的!”,窦远泽说道,“太后,你还没告诉孩儿为什么皇兄坚持不同意?”。 “这事情也就发生在不久前,你皇兄去家庙里祈祷占卜了未来,大萨满预言你皇兄最终会死在自己的亲孙子手里!”,赵香梅说道。 “那个老神棍就是一个大骗子,他的话你们也信?!”,窦远泽咦了一声。 大萨满仗着自己治好了幼时太子的病,蒙对了几次预言,深得皇帝皇后的敬重,在宫里祸害了不少宫女。 “不要胡说八道,刚才那句话被你皇兄和皇嫂听见了,要惹多大的麻烦?!”,太后瞪了窦远泽一眼。 “那太后决定了吗?帮不帮窦明远?!”,窦远泽问道。 “哀家这是帮他吗?哀家这是被逼无奈啊!”,太后怨怒地看了窦远泽一眼。 不中用的东西! 窦远泽连忙俯身磕头。 ... 新年宴会上,因为要参加不久举行的太后六十寿宴,大丽女王苗娜莎、西戎王宝日森和大夏的贝莱亲王聚到了一起。 大夏的贝莱亲王,是当今大夏皇帝的皇叔,身份也是极尊贵的。 他因为祖坟被盗一事,心里很不痛快,宴会上只是冷冷地坐在那里自斟自饮。 今夜苗娜莎穿着深紫色露胸紧身拖地长裙,脖子上戴着绕了几圈的紫色宝石项链,高贵而又迷人。。 宝日森看着女王胸前的波涛汹涌,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他向着苗娜莎一拱手说道,“女王陛下,一别这许多年,您还是这样的青春美貌。”。 女王坐在那里,一直盯着不远处角落里自斟自饮的窦明远看个没完。 宝日森顺着女王的视线看了过去,顿时就不爽了起来,上次窦明远坏了他的好事还打伤了他。 宝日森阴阴地看了窦明远一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女王陛下,您现在居然还喜欢一个残废?!这口味是下降了啊!”,宝日森说道。 “人家就是不良于行,也是一位年轻的极品帅哥,哪像你?!”,苗娜莎瞥了宝日森一眼。 苗娜莎将头靠近了宝日森,巧笑倩兮低低说道,“你说我们这几个同时在这里,万一给窦锋锐一锅煮了,岂不是天狼大陆唯他独尊了?!”。 别人远远看去,都以为两位王者在打情骂俏。 宝日森大笑了起来,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同样也低低说道,“就凭那窦软饭,他也敢?!”。 “窦软饭可不是窦软蛋,十九年前的血杀夜他对天璃可没有手软!”,苗娜莎淡淡地回道,“这几年,你帮窦软饭灭了好几个小国,有没有想过你的西戎最后的下场?!”。 宝日森脸色冷了下来,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苗娜莎冲着转头看向这边的窦锋锐妩媚的一笑,手却轻轻拍了一下宝日森。 然后她继续全神贯注地去欣赏她的帅哥去了。 坐在他们身边的大夏贝莱亲王表情复杂地看着不远处的窦锋锐。 他听到了两位王者的对话,也许苗娜莎本就想让他听到。 窦锋锐遥对贝莱亲王举起酒杯,他也微笑着举杯回敬,只是笑意没有什么温度,不达眼底。 ... 这次新年宴会的主角当然是即将大婚的窦明志和叶听雨,盛装而出的他们盈盈给高坐在宝座上的皇帝和皇后行礼。 窦锋锐看着台下的爱子,不由伸手握住了皇后慕容云梅的手。 才解了禁足的慕容云梅心一软,任由他去了。 叶听雨在全场瞩目的眼光里和太子琴瑟合奏了一曲,全场掌声雷动。 她站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心里无比满足,一抬眼看见坐在大殿偏远的角落里叶听南。 叶听南一身白色道袍正全神贯注地吃一串葡萄。 叶听雨鄙夷地笑了,她知道叶听南不通音律。 小时候父亲为了姐妹两个请了乐师,结果被叶听南打跑了好几个。 叶听雨对着窦锋锐恭敬地行了一礼,“陛下,家姐叶听南也想给陛下表演一个才艺喔。”。 ------题外话------ 早安。 第61章、母亲的琵琶(二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rourouwu.com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62章、娘子给的,毒药我也喝(三更) 叶听南带着无心出了白云观门。 司琴开心地迎了上来,接过她手中的行李。 叶听南顿住脚步,她不想上窦明远的马车,放眼一看商大立他们骑的高头大马,心里叹了口气。 自己不会骑马啊,叶听南蔫蔫地上了车。 马车的内部装饰显然全部重新换过,地上铺着斑斓的虎皮,车壁上软包着锦缎,锦缎上的花纹都是喜庆的如意连理枝纹。 窦明远一丝不苟地按着礼数穿了整套的喜服,大红的喜服上满满的金线描龙绘凤、镶金嵌玉。 红色倒是意外冲淡了窦明远身上的清冷气质。 他脸上满满的笑容更是晃花了叶听南的桃花眼。 “你这是结婚结成癖好了?!”,叶听南坐得离他远远的。 “哪里,哪里,本王今天正式迎娶叶听南。”,窦明远今天很是温柔,眉眼的线条都柔和了许多。 “难道您以前的都是彩排?!”。 “那都不是本王的意愿,不算数!本王的妻子自己做主,皇帝老子也不行。”,窦明远拿起黄花梨茶几上的碧玉酒壶倒了两杯酒。 “比不上你酿的酒,娘子将就一下吧。”,窦明远递了一杯给叶听南。 淡琥珀色的酒液在碧玉杯子中微漾,一股浓郁的果香传来,原来是果酒。 叶听南将手中的酒杯微微晃动,并不喝下。 “你酿的酒不曾给夫君喝过,”窦明远的话里带着浓浓的醋意。 “你的决定也不曾问过我的意见。”,叶听南心里亦是不喜。 “你不愿意嫁给我吗?”,窦明远淡淡地说道,握住酒杯的手骨节突了出来。 “你应该问过我。”,叶听南犯起了倔。 叶听南怀里的小黑探出头来,冲着窦明远张牙舞爪。 它这是把老主人的账算在了窦明远的头上。 窦明远双目瞳孔渐渐变蓝,他在用灵力召唤他的灵兽赤凰。 赤凰出现了,只不过窦明远的灵力太过微弱,赤凰的体型很是娇小。 小黑一时呆了,窦明远一直很小气,从没有让赤凰和它亲近过,如今这是? 它傻傻地看着五彩飞羽的赤凰,小心翼翼地靠近着,眼睛里泛起了满满的桃心。 叶听南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将纸包中的粉末都倒进了酒杯,在小茶几上找到了一个汤匙,轻轻搅拌均匀,递给了窦明远。 “你敢喝不?”,叶听南歪着头,桃花眼瞥了窦明远一眼。 窦明远一双曼妙美目直勾勾地盯着叶听南的眼睛,修长的手接过了那只碧玉酒杯,直接一饮而尽。 叶听南辛苦地忍住笑,“好喝吗?!”。 “不怎么好喝。”,窦明远直接说道,目光却看向了茶几上放了青梅的瓷瓶。 叶听南一把抢过瓷瓶抱在怀里,“不许吃梅子,让你好好地吃苦!” 窦明远听话地将手收了回来,靠着马车壁坐在虎皮上,面色如常。 叶听南不由暗自佩服。 她请无心帮窦明远配药的时候,唯一的要求就是苦,要命的苦。 无心不喜欢窦家人,估计配出来的这副药可以算是天下第一苦了。 “你怎么不问问放的什么东西?”,叶听南好奇地问道,这一折腾她心中的不痛快去了很多。 “娘子给的,毒药我也喝。”,窦明远答得很是干脆。 叶听南翻了翻白眼,伸手端起一杯酒喝了。 一股浓烈的花香直坠入喉,虽不烈,但却极醇厚。 叶听南不由眉开眼笑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酒液很是粘稠,果然好酒。 窦明远见她的馋猫样子,不由微笑起来,眉宇间阴郁之气尽去。 “凡事要和我商量!”,叶听南问道。 “嗯。”。 “不要使用灵力了。”,叶听南看了一眼马车角落里眉来眼去的赤凰和小黑,不由摇了摇头。 窦明远为了哄小黑,强行使用灵力召唤赤凰。 “嗯。”,窦明远依然老老实实地嗯了一声。 窦明远掀开了轿帘,微笑着说道,“今夜是元宵节,永安城有灯会的,不看可惜了。”。 叶听南一听,立马挤到了他身边,眼巴巴地看着。 沿街的商铺都挂着各式各样的彩灯。 巨型的花蓝上碧绿的荷叶,粉红的荷花,肥硕的鲤鱼自由自在地游!威风的玉麒麟脚踏祥云,天姿国色的牡丹在暗夜里盛开...... 叶听南看得呆了,这手艺活果然还是异世的厉害。 窦明远搂着爱人,闻着她的发香,看着人间美景,表情更是巴适的很。 马车在花灯间游走,不一会儿到了秦王府门前,商大立大喊了一声,“王爷王妃回府!”。 府门前啸叫声大作,五彩的烟火腾空而起,漫天烟花绽放。 叶听南站在窦明远的轮椅边,仰头张望良久,好美喔! ... 大红的地毯一直铺到了马车前。 叶听南被众人簇拥着进了布置一新的洞房。 大红泥金的门窗上,雕满了流云百蝠,万福万寿。黄花梨的家具上陈设着雅致的瓷器、玉器。大红洒金的纱幔微微随风而动。 喜床上还显眼地放着一顶镶满了珍珠宝石凤冠,珠光宝气。 “你这是?”,叶听南问道。 “喜事自然怎么俗怎么来,图个喜庆。”,窦明远说道,“别人有的,我娘子自然也应该有。”。 ... 今夜秦王府上上下下都得了一个大红包,所有人都欢天喜地轮流来谢过王爷王妃。 夜深了,司琴笑眯眯地关上了新房的门,也打着哈欠回房间去了。 突然的安静让两个人都有点手足无措。 司琴走的时候给他们准备好了洗澡水,在房间的后面冒着热气。 “你先洗吧。”,窦明远有点紧张,话说得干巴巴的。 “客气什么,我们一起洗吧。”,叶听南看着他的腿说道。 窦明远惊讶地看了一眼叶听南,这女人什么时候这么豪放了? 既然娘子都放开了,做丈夫的有什么放不开的?! 窦明远慨然应允。 一番折腾后,两个人穿着哪儿都不露的中衣坐在了澡桶里。 窦明远一脸的不忿,“这也算一起洗澡?!”。 这与自己相像的粉红色激情泡泡浴完全不一样啊! 叶听南将手中的毛巾砸了过来,“不然呢?!”。 窦明远连忙闪避,“娘子说算就算了!”。 小黑和赤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半空中,本来他们想进来辣一下眼睛,结果看到了穿着中衣在澡桶里正襟危坐的两人。 小黑和赤凰顿时傻了眼,这有啥好看的! 窦明远一眼看见了半空中的小黑和赤凰,直接将叶听南砸过来的毛巾又砸向它们。 他的动作奇快,直接命中了两个灵兽,小黑和赤凰哀嚎着掉在了地上。 第63章、热闹的重逢夜 两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的大红帷幕轻轻飘扬。 两个人的一只手互握着,窦明远发出了一声幸福的叹息。 叶听南翻身趴在了他的胸膛上,大力扯开了他的衣领,露出了宽厚的右肩,仔细地看了很久,才嘿嘿笑出声。 窦明远静静地看着叶听南的一番骚操作,心里一团火开始燃烧,小妖精这是在勾搭自己吗? “你真的没有把我的咬痕去了!”,叶听南心满意足地说道。 窦明远搂住她腰的手一顿。 “小妖精,这个不是今晚的重点。”,窦明远笑的很是邪魅。 他躺在那里将叶听南紧紧地扣在自己怀里,丰润的红唇轻轻吻上了叶听南。 叶听南睁大了眼睛,手拼命捶着窦明远,不让他继续。 两个人在大床上抵死纠缠着,身下的大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门窗外偷听的商大立和司琴不由捂着嘴巴偷笑了起来。 窦明远松开了手,两个人平躺着大口喘着气。 “请问小妖精,你这是在夫君面前做贞节烈女吗?”,窦明远气得黑了脸。 “无心说要治好你的腿,就不能同房喔。”,叶听南侧转身来看着窦明远。 “无心?!”。 “是啊,就是鬼医无心喔,他的话你一定要听啊!欧巴总不能一直坐轮椅吧。”。 “你确定那个无心不是故意整我?!他一个孩童模样怎么会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鬼医。”,窦明远悻悻然说道。 他心里已经决定要好好修理一下无心。 “他真的是鬼医喔,只要能治好欧巴的腿,总要试一试。”,叶听南躺在那里一只手按捏着窦明远冰冷的腿。 “欧巴是什么?”,窦明远问道。 叶听南已经两次喊自己欧巴了,难道...... 窦明远开始自行脑补。 “别瞎想!我只是韩剧看多了,欧巴就是哥哥的意思。”,叶听南这才发现自己和窦明远之间有代沟。 代沟好像也不准确,世纪沟? “韩剧是什么?一种戏剧吗?那你以前都喊过谁欧巴?”,窦明远眼神幽深了起来。 这解释起来岂止是说来话长?!叶听南啪地一声拍了一下窦明远的头,撒娇道,“王爷,小女子很困!”。 叶听南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这一天天的没个闲的时候。 她这一撒娇,窦明远自然没有任何抵抗力地投降了。 窦明远抱着叶听南正沉睡,房门吱得一声轻响,一个蒙面人飘了进来。 躺在床上的窦明远猛然惊醒。 如影随形的暗杀让他的睡眠很是轻浅。 蒙面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床前,轻轻撩开了床帘。 窦明远墨发披垂,一手搂住熟睡的叶听南,一手拿着一把短銃对准了蒙面人。 “想不到啊,新婚大喜的日子,秦王还是这样警觉!”,蒙面人将床帘高高挂起,退了几步,坐到了黄花梨圆桌边。 他悠然自得的从保温壶里倒了一杯茶水,翘起二郎腿喝了起来。 “你想怎样?”,窦明远平静地说道。 “也不问问我是谁?”。 “有什么好问的,想杀本王的太多,本王懒得问。”,窦明远已经按动了床侧的消息机关。 这消息机关和商大立床侧的机关是连着的。 商大立怎么还没有出现?! “王爷在等商大立?!”,蒙面人问道。 窦明远双眸微惊。 “王爷不用等了。商大立还在喝酒,估计就要醉了!”,蒙面人喝罢了茶,身姿潇洒地站了起来,手里多了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剑。 “咱们今晚就此了结吧,你杀了我太多的人,我不能饶了你。”,蒙面人逼上前来。 窦明远轻轻放下怀里的叶听南,坐了起来,手里的短銃稳定地对着蒙面人。 蒙面人犹豫了起来,不论谁先动手,叶听南恐怕都会跟着倒霉。 短銃有点类似于现代的散弹枪,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发射,估计房间里的人都会遭殃。 叶听南躺在床的外侧,蒙面人的攻击难免伤到她。 “你的犹豫救了你,如果你丝毫不顾及你堂姐的生死,本王一定不会饶了你!”,窦明远淡淡地说道。 蒙面人吃了一惊,“你知道我是......”。 窦明远冷笑了一声。 蒙面人一咬牙一掌拍向了窦明远。 窦明远的双腿已残,哪里动弹得了,结结实实挨了他这一掌。 窦明远身子只是轻晃了一下。 蒙面人很快就发现了不对,这一掌自己的灵力和内力统统的没有发挥出来。 他试着运转体内气息,发现丹田海里居然空空荡荡。 蒙面人愣住了,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你这房间有毒!”。 窦明远轻轻放下了短銃,生怕惊醒了叶听南。 “算你聪明,这个房间燃得本就是毒香。”,窦明远平静地说道。 “你这人果然阴狠,只是叶听南为什么没有事?”,蒙面人看着叶听南安静的睡颜说道。 “很简单,刚才本王亲你姐的时候,嘴里含着解药汁液。”,窦明远坦坦荡荡地说道。 ... 天色蒙蒙亮了。 商大立推着窦明远来到了王府地下密室。 那里早捆了一个女人在地上,女人身形凹凸有致,穿了一身紫色绣曼陀罗花的纱裙,头上的钗环掉了一地。 蒙面人脸上的蒙面巾早被扯去了,白丰烨看见地上的那个女人,神情大变。 “琴瑟,你可有什么想说的?”,窦明远抚摸着大拇指上的白玉大扳指说道。 窦明远的眉眼间有些落寞,琴瑟跟了他很多年。 琴瑟挣扎地向窦明远爬去,商大立拦在了她的面前,横眉竖目地看着她。 “王爷!琴瑟自知罪该万死,只是求王爷饶了白公子。”,一向以女强人面目示人的琴瑟,为了一个男人匍匐在了窦明远面前。 白丰烨冲了上来,“窦明远!你不要怪她!是我骗她说我就是想来祝福一下叶听南.....”。 商大立快步上前,捂住了白丰烨的嘴,将他拖了回去。 “琴瑟,你居然会相信白丰烨这个漏洞百出的理由?!”,窦明远的剑眉紧紧皱着。 琴瑟泪如雨下,看了一眼白丰烨。 男人会色令智昏,用下半身思考。 没想到自己一个受过特别训练的女绣衣使头目,也会犯这种错误。 琴瑟羞愧难当,心一横,就要咬破嘴里的毒药丸。 商大立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的头死死按在地上。 “琴瑟,本王如果要处置你,就不会选在这个密室了。本王很生气,也是气你不看重自己的生命。”,窦明远转动轮椅,来到琴瑟面前。 “即使是为了本王,能活着就别死。如果为了这个渣男人,就更不用死了。”,窦明远看着气得蹦得老高的白丰烨,摇了摇头。 “我倒要请教一下我怎么就渣了?”,白丰烨大吼道。 “你利用琴瑟进了秦王府,你有没有想到我们一定会查到琴瑟?!她以后怎么办呢?”,窦明远冷冷地说道。 ... 出了密室的门,一个侍卫急匆匆上前禀告,一字并肩王到了府上。 窦明远点了点头,示意众人一起去客厅。 商大立推着窦明远走在最后,他轻轻问道,“王爷,这么一大早的一字并肩王就来府上?”。 “自然是来要余乾的骸骨。”,窦明远淡淡地说道。 “那王爷将那个放在哪里了?”。 “本王只知道地点,还没有去取。”,窦明远犹豫了一下说道。 ------题外话------ 早安,谢谢亲们喔,比心! 第64章、忘川河 商大立傻了眼,一字并肩王要上门了,自己主子说手上目前没有,这可怎么办? 就算知道地点,那万一去了没有怎么办?! 商大立忧心忡忡。 虽然他们两个不是第一次唱空城计,但面对窦远泽这样凶悍的人,商大立心里还是很忐忑。 “小侄子并没有将先生的遗骸放在王府,皇叔想必也能体谅。”,窦明远一拱手说道。 窦远泽哼了一声,他这样不请自来,也是被皇太后逼得没有办法了。 “那你就定一个日子我来取。”,窦远泽怀疑地看着这个小侄子。 “好啊,那就定在半月后,皇叔你看可好?”,窦明远笑容可掬。 “你的绣衣使一夜就能跑四百里,小侄子到哪里去拿先生遗骸要这许多日子?!”,窦远泽逼近窦明远,大牛眼直盯着他。 “那就三天吧,小侄原本想为先生做个超度道场,再移动遗骸的。皇叔觉得小侄想得可是周全?”,窦明远的手心里有汗。 “三天就三天吧!”,窦远泽挥挥手让手下全部都滚了出去。 窦明远也挥挥手示意侍卫们都离开。 窦远泽站在轮椅前俯下身低低说道,“你知道为了那道恩旨,你那皇帝老子发了怎样的雷霆吗?”。 “知道,知道。”,窦明远连连点头。 “知道就好,太后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却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你想想太后会怎样对你?!我会怎样对你?!”。 “小侄明白的!皇叔请放心,皇太后请放心!”,窦明远头点得很诚恳。 “三天后,此时此刻此地本王来取!”,窦远泽低低吼道。 “恭送皇叔!”,坐在轮椅上的窦明远一揖到底。 良久,空荡荡的秦王府前厅里,商大立说道,“王爷,地点在哪里?卑职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挖出来!”。 窦明远暗自努力想移动一下腿,可是依然一动不动,他一拳砸在了自己腿上。 “王爷,到底在什么地方?”,商大立轻声问道。 “忘川河。”,窦明远吐出了这几个字。 “怎么可能!”,商大立的声音骤然大了好几度。 “就是这种不可能之地,才能发泄父皇的怒火啊!”,窦明远长长地叹了口气。 商大立站在那里愁肠百结。 忘川河从京都永安旁边的丛山中蜿蜒而过,它其实是条地下河,只是在永安附近流出了地面。 河水浑浊血红,民间一直传言,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 掉入忘川河的不论什么,就是一张纸,也会消失不见,再无踪迹可寻。 忘川河却又不时吐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比方此刻呈在他们面前这些个透明瓶子,一个巴掌大小黑乎乎的东西,一个材质奇怪的鞋子...... 瓶子透明如贵重的琉璃,但轻如羽毛。 黑乎乎的东西就如一块板砖,上面还有奇怪的文字。 那个鞋子材质软乎乎却可以防水...... 商大立翻来覆去看了半天,饶是他见多识广,也只能断定这些东西不属于天狼大陆。 窦明远知道准确的抛尸地点。 他几个精通水性的手下跳进了忘川河,再也没有回来。 手下的命也是命,窦明远不舍得自己这些忠心的手下白白地去送死。 “王爷,要不我们跑路吧?”,商大立愁得在那里揪头发。 “坤兰已经是天狼大陆第一强国了,你想逃到哪里?再说你能逃得掉吗?”,窦明远无可奈何地说道。 ... 叶听兰眼睛一睁,居然都已经天光大亮了。 在白云观早早地就被师兄师姐们拽起来念经练武了,哪里能够一觉睡到中午。 她心满意足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司琴笑容满面地伺候她梳洗。 “小姐,王爷的义妹徐佳柔徐小姐等着见您,等了很久了。”,司琴说道。 “喔,那就先见了徐小姐再吃早饭吧。”,叶听南说道。 叶听南对相貌清秀的徐小姐颇有好感。 只是徐小姐说着说着,就开始各种暗示窦明远对她有过承诺。 听话不听音的叶听南终于恍然大悟,徐小姐这是想和自己共享一夫呢。 叶听南一口回绝,作为21世纪新女性,她哪里能忍这个。 叶听南闷闷的走到了前厅,侍卫见到王妃来了,连忙大声喊道,“王妃到。”。 商大立和窦明远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她,叶听南却盯着那一地的东西看个没完。 叶听南站在那里,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站在这异世的天狼大陆,怀里揣着一条会说话的小黑蛇,看到21世纪熟悉的可口可乐瓶、手机、雨鞋,是多么诡异的一件事啊。 叶听南刚想大叫,觉得不妥,只得一巴掌捂住了自己的嘴。 窦明远注视着叶听南。 叶听南坐在那里听商大立说了一遍前因后果,半响无语。 她一直想不明白,和自己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太后如何会突然下了这么一道恩旨。 原来是窦明远在那里拼命努力呢。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叶听南昂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让我去忘川河吧,我会潜水,而且......”,叶听南瞟了一眼不远处地上那些同自己一个时代的东西。 难道忘川河是一个时空入口吗? 这些东西可以过来,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回去呢? 叶听南伸手想去摸脖子上的那块白玉吊坠,然后再看看面前的两个大男人,又不好意思地缩回了手。 春天的庭院,一院子的桃花、杏花正开得热闹,三个人坐在那里却是愁容满面。 气喘吁吁的侍卫跑了进来,“报告王爷,勤政殿的陈总管来传圣旨了!”。 三个人大吃了一惊,叶听南转身就想退了后堂。 “秦王妃,秦王妃,正好就不要走了,皇上想听你弹琵琶呢,这不让老奴来请您了。”,陈德笑容可掬地说道。 窦明远锐利的双眸看了陈德一眼。 大家按照规矩,将接旨的流程走了一遍。 陈德笑眯眯地将圣旨交到了叶听南的手上。 王府的官家捧了一个托盘出来,上面放了一个信封。 “陈公公,这是本王的一点心意,还请陈公公多多关照。”,窦明远将信封塞到了陈公公手里。 “王爷这怎么好意思?!”,陈德笑的更加灿烂,顺手就将信封塞进了怀里。 “王爷放心,皇上只是想听王妃弹弹琵琶,晚上奴才就给您送回来。”,陈德说道。 ------题外话------ 求收藏,求票票喔,我们南南和男主会越来越甜蜜喔。比心。 第65章、杀手游戏 皇宫里,陈德带着叶听南直接到了宫中的一座重檐攒尖顶的亭子。那亭子飞檐翘角、清雅秀美,亭顶上绿色的琉璃宝珠上浮雕着黄色龙凤荷花牡丹。 周围樱花开得正盛,不停地花落雨纷纷。 叶听南并没有特别装扮,只是穿了一件天青色出白色羊羔毛的长袍,一头乌发在头顶盘成了一个发髻,其中只点缀了一个大东珠发簪。 她打量着这个绿顶朱红柱子的亭子,匾额上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并不是现下坤兰流行的字体。 浣碧亭,叶听南终于认出了这几个字。 她抱着那把前朝琵琶一个人坐在亭子里,指尖下的紫檀光润冰冷。 叶听南知道那是身体原主母亲南星的琵琶。 这种感觉很复杂,叶听南不知道如何去说,很亲近却又很陌生。 天璃南家和坤兰窦家血海深仇,叶听南却并没有那家破国亡的切肤之痛。 叶听南闷闷地随手拨拉一下琴弦,琴声婉约真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 她来了兴致信手弹了一曲《琵琶语》,琴声如泣如诉,宛如一声长长的叹息。 窦锋锐一身黑衣背着手站在不远处的一座假山石旁,他身形笔直,有如一杆标枪站在那里带着他天生的锐利锋芒。 素手弄琵琶,信手低眉续续弹。 窦锋锐的眼前出现了幻觉,这座花园本就是南星在前朝天璃皇宫住所。 同样的美景,同样的美人,窦锋锐心如刀绞。 血杀夜,那日是自己入赘天璃公主南星的大喜日子,他和他的父皇那日在天璃皇宫大开杀戒...... 一曲终了,叶听南放下琵琶,缓缓站起身。 窦锋锐这才惊醒,一阵樱花雨吹过,他这才觉得脸上凉凉,用手一摸,竟然是一滴泪。 他愣了半响,自己居然也会流泪?! 窦锋锐整理了一下心情,正要现身去见叶听南,突然看见了一个人抢先走进了浣碧亭。 原来是太子窦明志,窦锋锐皱着眉顿住了脚步,伸手阻止了想去通禀的陈德。 “南妹妹!”,窦明志看着眼前的美景美人,不由暗自心动。 自己为了听雨放弃了叶听南是不是有点傻?! 叶听南警惕地看着窦明志,她在身体原主的记忆中看到了窦明志教唆叶听南做了不少坏事,包括给秦王下毒。 “我是秦王妃!”,叶听南打落了窦明志的咸猪手。 “南妹妹,你送给我的香囊本太子时时刻刻挂在腰间喔。”,窦明志深情款款。 叶听南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身体原主造的孽,自己来背锅。 “不论以前发生过什么,如今君有妇,我有夫!还请太子殿下自重。”,叶听南向后退了一步。 “是吗?有些事做过了就不能回头,比方说......”,窦明志凑近了叶听南说道。 “比方说给秦王下毒吗?”,叶听南冷下脸来。 “比方说我们一起到通天塔寻找龙藏,你好像瞒了我什么......”,窦明志逼近了呆了的叶听南,盯着叶听南轮廓分明的红唇,想起以前的种种,不由脑袋一热吻了下去。 浣碧亭这里一向很少有人经过。 叶听南及时后撤,同时抬起自己脚狠狠地踩了下去。 窦明志哎呦了一声,顿时疼醒了,刚想发脾气,突然发现面前多了一个人。 他看也不看,一巴掌打了过去,什么人有胆子来坏本太子的好事。 只是他的手被人死死握住,他心觉有异,定睛细看。 原来他面前的竟然是父皇,握住他手的竟然是陈德! 幸好陈德死死握住了他的手,不然...... 窦明志出了一身冷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父皇!秦王妃引诱儿臣,儿臣这才......”。 叶听南气得睁大了眼睛,当面说瞎话! “是吗?朕一直在那块假山石旁边!”,窦锋锐冷冷地看着自己这个儿子。 窦明志看了一眼不远处巨大的假山石,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是秦王妃约儿臣到这里相会的。”,窦明志惶恐至极,他在一向爱他如宝的父皇眼里看见了恨铁不成钢,看见了...... 就在这时,陈德扯着嗓子喊道,“秦王求见陛下。”。 商大立推着窦明远出现在浣碧亭边。 秦王穿了一身天青色的王袍,脸色有点苍白,下颌的线条紧绷着。 太子皮囊最像窦锋锐,而秦王则是风骨像极了窦锋锐。 “还不给朕站起来!”,窦锋锐对着窦明志低低吼道。 商大立推着秦王大步如飞而来。 商大立走到了跟前,一脸严肃,跪下磕头行礼。 “明远,不宣而来,可有什么事?”,窦锋锐眼神犀利地看了一眼叶听南,转而语气平淡地对秦王窦明远说道。 “儿臣只是想叶听南了。”,秦王窦明远斜倚在轮椅上,星眸灿烂地看着叶听南。 在场的人皆愕然,这种公众场合高调示爱,在宫里不太多见。 窦锋锐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挺好啊,正好那就聚一聚吧。”。 几位坤兰最尊贵的人坐到了亭子里。 亭外樱花花落成雨,夕阳西下,新绿的柳树枝条随晚风轻轻摇曳。 “听南弹的琵琶,演奏技法不似坤兰国传授的。”,窦锋锐喝了一口新茶,淡淡地说道。 叶听南心头一紧,古今同一种乐器的演奏指法肯定会有所不同。 “刚才弹奏的琵琶曲,曲谱似乎也不是坤兰国的。”,窦锋锐猛地抬头看着叶听南。 他开始怀疑了,魑魅魍魉一直不停地监视着叶听南,报告中也从没有提起她在学琵琶。 “儿臣带着听南出没酒楼茶馆,偶然遇到几位流浪的大回艺人,听南很喜欢他们的演奏,就带回王府小住了一阵子。”,秦王窦明远说道。 大回是天狼大陆一个边陲小国,大回人大都能歌善舞。 “是吗?人呢?”,窦锋锐说道。 “他们性喜流浪,早就离开了啊。”,窦明远不急不慢地喝着茶。 “这么快就学会了?”,窦锋锐低头品茶。 “我们家听南聪明啊,没办法。”,秦王窦明远一摊手一脸无辜。 浣碧亭里,一时静寂无声。 陈德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窦锋锐,心里暗自叫苦。 窦锋锐平静的面容下,积蓄了满满的愤怒。 “皇上正好两位皇子都在,要不请秦王妃再弹奏一曲?!”,陈德大着胆子说道。 “刚才听南已经演奏过了,这次就不辛苦她了。”,窦锋锐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我们父子三人玩个游戏吧。”。 “好啊,好啊!”,太子窦明志立马附和道。 “那好,陈德去取奥德马来,我们今天就玩这个吧。”,窦锋锐说道。 浣碧亭里,太子和陈德的脸色都变了。 ------题外话------ 早安! 第66章、杀手游戏(二) “奥德马是什么游戏?”,叶听南好奇地问身边的窦明远。 窦明远仔细地讲解起来,“奥德马是坤兰从古流行下来的民间游戏。奥德马是坤兰特有的一种树,它的果实也叫奥德马,有点像核桃,但比核桃要大许多。”。 叶听南还是一脸迷糊。 “就是拿奥德马抛来抛去的游戏罢了。”,窦明远拍了拍叶听南的手。 “秦王妃要不也一起玩吧?”,太子阴阴地说道。 太子看着他们亲热的样子,眼睛要冒出火来了。 窦明远看着太子的眼神冷冽了起来,“这是男人的游戏,不要将我的听南牵扯进来!”。 窦明远和太子斗鸡似的看着对方。 皇帝看了他们一眼,眼睛里阴云密布。 “这游戏哪里适合您们啊?”,陈德还要劝说,被皇帝摆手阻止。 “这个男人之间的游戏,杀手游戏,听南就不用参加了。”,皇帝淡淡地说道。 “谢父皇隆恩。”,窦明远在轮椅上一揖到底。 叶听南更加好奇了,刚要说什么,手却被窦明远迅速捏了一下。 小太监端上了一个托盘,上面放了几个棕色的、表面坑洼不平的圆球。 真得很像一个超大号的核桃,这个要怎么玩? 皇帝伸手将奥德马拿了起来,抛了几个上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开始吧。”,皇帝将球扔给了太子。 太子象抓到了一个烫手山芋一样,迅速地将奥德马扔给了窦明远。 他们都用上了内力,三个人将奥德马扔成了一颗流星。 就这样玩?这未免也太幼稚吧,叶听南心说。 突然太子发出了一声惨叫,奥德马在他手里突然弹出了一圈铁刃,锋利异常,直接戳穿了太子的手。 太子的手顿时鲜血淋漓,刀尖穿过他的手背,寒光四射。 叶听南瞠目结舌,皇帝和窦明远却相视而笑大喊,“奥德马!”。 御医匆匆上前,开始小心翼翼地将奥德马和太子的手分离,生怕一个不小心弄断了手筋,将太子殿下搞成残废。 皇帝伸手又拿起了一个奥德马,明显看上去情绪好多了,“咱们再来!”。 窦明远大声喊好。 叶听南像看白痴看着他们。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男子汉的游戏,杀手游戏?! 杀手,杀了手?!不过确实很费手。 “福生无量天尊!”,一个人高声喊了一句,出现在浣碧亭外。 来人浓眉朗目高鼻丰唇,正是安成国师。 陈德暗自松了一口气,好歹请来了一位能劝皇帝的人了。 皇帝陛下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这已经伤到一个了,难不成非要父子三人今天都废了手,皇帝陛下才开心?! “皇帝陛下今天好兴致啊!躲在这里和儿子们赏景玩耍!”,安成国师满面春风地走进了浣碧亭。 他行了一礼,站直身体,含笑看着亭内众人。 “皇帝陛下,让臣看看这鼎鼎有名的奥德马。”,安成国师从皇帝手里拿过了奥德马,随意看了看就还了回去。 太子的手已经被御医裹成了一个粽子,兀自在那里痛得直皱眉。 “这民间游戏,不免暴力点,陛下明天还要校场阅兵伤了手可如何是好?”国师坐了下来。 陈德连忙张罗着小太监们上茶。 “就是,就是,陛下要不还是别玩这个了,您同太子、秦王下棋打马球去?”,陈德巴巴地说道。 “那可不行,这游戏只能有一个不伤者,怎么能半途作废呢?”,太子疼得身子都有点抖,他不甘心地看着秦王,要废手那大家一起废了吧。 众人安静了下来,都看着太子。 太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万一继续下去,这个不伤者是秦王怎么办? “这可是老祖宗传下的游戏!大坤兰自从开国以来,一直以武立国,怎么就不能玩了。”,皇帝淡淡看了一眼太子,迅捷地将球扔给了窦明远。 奥德马在空中飞来飞去,叶听南心揪了起来。 安成国师一人端坐在那里,看着漫天落花喝茶。 突然,安成国师身形原地拔起,将空中的奥德马抓在手里,就在此刻奥德马内部的机关启动,一圈铁刃激射而出,将国师的手直接扎穿。 皇帝先是吃了一惊,让后大声叫起好来。 安成国师居然可以听见奥德马机关启动的声音,然后在电光火石间将奥德马抢到手。 这一手功夫已经不在皇帝之下。 “找个机会,我们两个好好切磋一下!”,皇帝心情好了起来。 窦锋锐冷冷地看了一眼两个儿子,挥挥手让两个人赶紧滚蛋,只留下了国师和他一起用晚膳。 叶听南自觉地跟着秦王一起滚蛋了。 ... 晚上很久巨大的的宫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了,安成国师的马车缓缓驶了出来。 司琴连忙摇醒了叶听南,她不明白为什么小姐非要在这里等国师。 叶听南揉了揉眼睛,看着国师的马车,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直接冲了过去,站在了马车边大喊,“师傅!”。 良久才听见国师的声音,“上来吧。”。 叶听南开心地上了马车,马蹄得得,穿行在春夜的永安街上。 叶听南打量着正闭目打坐的安成国师,他的左手也被御医缠成了一颗粽子。 “今天谢谢师傅!徒弟很担心师傅的手!”,叶听南娥眉紧皱、忧心忡忡。 “废了也没关系,为师我特意用了左手去接。”,国师凝视着叶听南,淡淡地说道。 “师傅!”,叶听南有些哽咽,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这是无心配的药,应该比宫里的好些。”。 国师伸手接过塞进了怀里,“魑魅魍魉跟你跟的很紧,不要让宫里知道无心是鬼医,无心就是一个孩童。”。 叶听南点了点头。 国师双目蓝光暴起,右手点了四个方向,他眼里的蓝光这才慢慢熄灭。 叶听南知道,国师这是在四周下了灵力禁止,这样就不用担心有人偷听了。 “你们要去忘川河打捞尸骸?”,安成国师挑了挑眉毛问道。 “师傅怎么知道?!”,叶听南大吃了一惊,她记得当时窦明远也在四周下了灵力禁止。 “他窦明远可以知道我们夜饮,你想去海边的事,为师就能知道他在干什么!”,国师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回了小茶桌。 安成国师这是不满意无处不在的绣衣使。 叶听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安成国师悠悠说道,“当时用的尸袋是用软铁丝编成的,就算沉在河底应该还没有烂没了,也许能找到吧。”。 叶听南拿着茶杯的手一抖,“师傅如何知道这么清楚?!”。 “因为就是为师将余乾的尸袋扔进了忘川河。”,安成国师平静地说道。 第67章、水下岩墓(一) 叶听南沉默无语。 安成国师掀开轿帘,春天的晚风吹了进来,带着淡淡的花香。 “你不会以为皇帝是因为为师精通道家经典才封的国师吧?”,安成国师难得地没有正襟危坐。 他斜斜地靠在车厢里的大软垫上,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叶听南依然沉默。 “皇帝这样敬重为师,自然是本尊对他很有用,是他的好走狗急先锋!”。安成国师自嘲地笑了起来。 “师傅是个好人。”,叶听南抬头痴痴地看着那一轮圆月,夜风吹散了她的长发, “知人知面不知心,时间久了,也许你会发现为师也不是什么好人。”,安成国师闭着眼睛仿佛入了定,身子随着马车轻轻摇晃。 “时间久了,也许师傅会发现叶听南并不是那个叶听南。”,叶听南淡淡地说了一句。 “师傅,如果徒儿没有从忘川河回来,还请师傅不要挂念徒儿,只当徒儿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叶听南将一个信封放在了小茶几上,转身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了那把南星的琵琶。 她盘腿坐在地板上抱着琵琶,信手弹了一曲天璃古曲《阳春白雪》。 圆月春夜,街边一树白花,夜风中花落如雪。 两辆马车缓缓地行使在青石板路上,琵琶声声拨入几抹春。 一曲终了,叶听南将琵琶放在国师面前,“师傅,徒儿知道这把琵琶是师傅故人的,所以留给师傅做个念想吧。”。 叶听南恭敬地跪在地板上磕了三个头,掀开车帘喊赶车的老苍头停了车。 她下了国师的马车,回到了跟在后面王府马车上,终于忍不住的热泪滚滚。 她想回21世纪了,想回21世纪那个并不温暖的家了,可是为什么心这么痛?! ... 冷清的忘川河边,重重警戒。 忘川河上停着一艘大船,几条粗大的缆绳吊着一个巨大的木桶一样的东西,悬在船边。 巨大的木桶有好几道铁箍围着,上面开了一个用琉璃做的小窗户。 这是兵器制造局按照秦王妃的图纸赶制出来的潜水钟。 叶听南看着面前这个一天之内制造出来的潜水钟,不由对坤兰兵器制造局佩服得五体投地。 潜水钟与图纸分毫不差。 掌舵的绣衣使将一张纸扔到了河里,一瞬间河水带着那张纸不见了踪影,再无迹可寻。 掌舵绣衣使神情紧张地禀告王爷,这里乱流湍急不宜久留。 窦明远看着穿着紧身短打的叶听南,双手在大袖中握得紧紧的,自己无能,居然让自己的夫人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他一身纯黑王袍,线条分明的脸上,嘴唇毫无血色。 叶听南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担心我了,在王府池塘里,你已经见识过我的潜水功夫了。”。 窦明远一把抓住她的手,“听南,不要扔下我,我在人世间里只有你。”。 叶听南愣了一下才说道,“王爷放心我带了小黑还有......”。 叶听南看了一眼漂在半空中的骨头,将话又咽了回去。 有了骨头,寻找亡者遗骸会容易许多。 窦明远又转头对叶听南身后的绣衣使说道,“你要保护好王妃!”。 这位绣衣使精通水性,会陪叶听南一起下水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绣衣使跪下行了一礼,慨然应诺。 叶听南带着那位绣衣使就要进入潜水钟。 岸边突然马蹄声如暴风骤雨而来,一人一骑突破了绣衣使的重重防卫圈直奔大船而来。 转眼间那骑已经到了岸边,那人猛拉缰绳,白色的骏马扬起前蹄长嘶。 马上的人直接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前滚翻落到了甲板上。 “师傅!”,叶听南大喊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我的徒弟去冒生命危险,为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安成国师也是一样的紧身短打,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窦明远。 窦明远心中愧疚,诚心诚意地拱手行了一礼,“有劳国师了!”。 那潜水钟只能容纳两个人,国师身形高大蜷缩在里面颇为狼狈。 他觉得屁股下面异常冰冷,摸了一下,原来是铁块,顿时明白了,这肯定是为了加速下潜。 他含义复杂地看了叶听南一眼,又看了一眼飘在叶听南头顶上的骨头。 骨头吓了一跳,国师果然可以看见魂灵! 骨头哼了一声,上次在叶听雨的驱鬼仪式上,国师就对自己动了杀意,骨头很不待见他。 潜水钟停止了下潜,原来是到底了。 叶听南向师傅解释说,这潜水钟有一个软管通向河面,如果潜水到了极限,可以回到这里吸入空气。 国师点了点头,取出一条长长的铁链,一头扣在叶听南的腰带上,一头扣在自己的腰带上。 “好了,这样不能同生,倒是能共死了。”,国师说道。 叶听南翻了一白眼,“师傅,我们要去探险啊,能说点吉利的不!”。 水下压力极大,两个人合力才将潜水钟的门打开。 一股力量奇大的暗流袭来,两个人顿时身不由已地被卷了进去。 昏天黑地中,叶听南觉得自己憋得那口气要用光了,她的肺就要爆炸了。 她本能地一把抓住了国师的衣襟。 国师察觉了她的异样,他紧紧地抱住叶听南吻了下去,将口中的空气渡给她。 那个洞应该就在这附近啊,水下的能见度实在是太低了,他心里很是焦急。 终于国师看见了河岸壁上那个黑黢黢的大洞,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幸好这里没有什么变化。 他手一扬甩过去一根铁链,铁链那头是一个锋利的铁爪。 铁爪沉入了石壁,国师拉动着铁链游到了大洞附近,他一手抱着叶听南,一手扣着石壁,沿着通道向上游去。 终于国师抱着叶听南哗啦一声冲出了水面,他们两个趴在冰冷的石头上大口喘息半天,才缓了过来。 叶听南用打火石点燃了随身携带的蜡烛。 微弱的火光只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地方,感觉是个巨大的地下岩洞,阴冷潮湿。 她和国师趴的水边有很多冲过来的物品。 国师站了起来拿起蜡烛,走到地下岩洞的一个角落里,点燃了一口巨大的铜缸。 轰的一声,巨大铜缸亮了起来。 叶听南好奇地走了过去,原来铜缸里装了满满的灯油。 这里的布局怎么这么熟悉呢? 大大的长方形的棺材,供桌...... “还不去烤衣服,打算冻出毛病让你师傅养你一辈子?”,那边传来了国师的声音。 他已经把铜缸里的火焰调到了很大。 ------题外话------ 求收藏,求票票喔,比心。 第68章、邪门的墓主 叶听南这才觉得浑身冻得瑟瑟发抖,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极其不舒服。 她跑到了巨大的铜缸前,和国师隔着铜缸相对而立。 两个人默默脱下了湿透的衣物,放在铜缸上烤着。 “小衣也要脱了,不然要生病的,女人更要特别注意。”,国师淡淡地说道。 叶听南张嘴想说什么,又放弃了。 她红着脸脱了小衣,心中暗自庆幸铜缸够大,将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 叶听南烤着胸前觉得背后冷,转过身烤背后又觉得胸前好冷。 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索性不再折腾,看向对面的国师。 国师身高腿长浑身肌肉虬结,脖子以下身体满是伤痕,纵横交错深可入骨,浑身看似竟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他注意到了叶听南的目光,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想来国师出身兽笼奴隶,这一路走来也极不容易。 叶听南不好意思起来,一边飞快地将烤干的衣服穿了回去,一边仔细打量着这个水下岩洞。 几个高耸的立柱上雕满了背生双翼的天狼,中间地带摆放着巨大的木制三椁两棺,远处阴暗的角落似乎还有很多陪葬的棺椁。 “这是一座帝王陵?”,叶听南问道。 “你倒是挺懂这些。”,国师将烤干的衣物重新穿好,不知在哪里找到两个火把伸到铜缸里点燃,说道,“跟我一起去水边找找吧,献祭的东西顺着水流一般会堆在岸边。”。 “献祭?”,叶听兰跟着国师走到石岸边,地面太滑了,她差点跌个跟头。 两人站在石岸边,在火把的照耀下,岸边出现了林林总总的凡间事物,有珠宝玉器、烂掉的绫罗绸缎、动物和人的尸骨…… “来献祭的人知道水流一定会把这些祭品带到这里吗?”,**南问道。 “这忘川河虽然凶险,仔细研究河水流向其实比一般的河流还有规律些。”,国师答道。 “如果余乾是祭品的话,而这座墓又是帝王陵的规格,难道墓主是……”,叶听南看着国师说道。 国师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叶听南这么快就会猜出这个墓的主人是谁。 他拍了一下叶听南的肩膀,“不管这些了,这座墓冢很是邪门!我们分头找吧,早点找到,我们早点离开!快20年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剩下什么,说不定连铁丝尸袋都烂没了。”。 听国师这么一说,叶听南吓得扯着他的衣袖不敢松手。 她的小心脏急速跳动着。 半空中一堆魂灵正和骨头热络地聊天,不时扭过头看着叶听南。 有的魂灵爱美还幻化出自己生前的样貌,那些不爱收拾的直接就是一个骷髅头。 还有的故意恶作剧,要不伸着黑长的舌头,要不露出被刀剑劈掉一半的脑袋,要不就是一副骨架东摇西晃,反正怎么恶心怎么来。 这些魂灵涌到了国师和叶听南的面前,各种怪叫厉嚎。 本来就害怕的叶听南,吓得直接缩在了国师怀里。 国师大笑了起来,“为师还以为你胆大包天,不怕这些个魂灵。”。 “沟通起来会好些。”,叶听南尴尬地小声说道。 “你可以和他们沟通吗?为师只是可以看见,我记得南星是看不见魂灵的。”,安成国师面有忧色,“天璃国祖上有一位著名的战神皇帝可以驱策幽冥战士,窦锋锐知道了你可以通灵,为了预防万一,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叶听南沉默了半响说道,“师傅,你是坤兰的国师,为什么要帮我这个前朝余孽?”。 火把跳跃的光芒照在国师的脸上,看不出他的喜怒。 终于,安成国师向叶听南伸出了手,他流着泪轻轻拥抱住了她。 “当我卑贱如蝼蚁时,只有你母亲向我伸出了她高贵的手,所以南星是我这一生唯一信仰!”。 “去吧,为师就在附近,和魂灵在一起还是挺安全的,毕竟他们最多也就是吓你一下。”,国师安慰地拍了拍她,“不过你的血肉之躯不要碰这些祭品,传言活人碰了这些祭品,会召唤出墓主的魂魄。”。 叶听南点了点头,站在阴冷的暗河边,开始仔细地搜寻着。 骨头飞了回来,遗憾地摇摇头,“他们没有听说哪一个魂灵是被凌迟处死的。”。 “他们有告诉你,这是谁的墓葬吗?”,叶听南虽然心里有了猜测还是问道。 “他们说这坤兰窦昊贤的墓,这里大部分的魂灵都是陪葬而死的。”,骨头遗憾地摇了摇头。 叶听南看了一眼半空中密密麻麻百无聊赖盯着自己的魂灵,“他们干嘛不去魂魄海,早点超度早点投胎?”。 骨头耸了耸肩,“墓主人中了一种厉害的诅咒,不死不生,所以连累了他们也不能魂归魂魄海。”。 不死不生,这是什么一个状态?叶听南正琢磨间,一眼看见不远处有朽烂成棕红色的一团。 她大喜过望,用手中的长木棒去够,不料一脚踩空,直接踩进了水里。 她的脚踩到了那些祭品,她吓得呼吸都顿住了,本来静静的暗河水波澜顿起,阴恻恻的狂风大作。 国师急奔了过来,将叶听南护在了身后。 “师傅,这是怎么了?”,叶听南牙齿打着颤说道。 国师没有言语,只是死死盯着暗河中一道渐近的水波纹。 哗啦一声,一只背生双翼的狼猛地跃上了河岸,摇头晃脑一阵狂甩水。 叶听南注意到它的背上还端坐着一位头戴皇冠的干瘪老头。 干瘪老头黑洞洞的双眸看向叶听南,她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这墓里还有活人?”,叶听南紧紧抱着国师的胳膊。 “这是干尸。”,国师摇了摇头,眼睛都烂没了,怎么可能是活人。 那只天狼走到了棺椁旁边伏下身子,干瘪老头站了起来,手里提着铁链捆成一团的白骨走到石厅中央。 干瘪老头将手中的白骨扔进了那口巨大的铜缸中,火舌猛然升高。 一个魂灵从铜缸中升了起来,痛苦地在铜缸上方挣扎惨嚎。 原本密密麻麻的魂灵突然都消失不见了。 “这就是余乾。”,国师低低地在叶听南的耳边说道。 窦昊贤这是有多恨余乾啊,死后都不放过他,叶听南悚然心惊。 干瘪老头抬起头看着国师和叶听南,阴森森地笑了起来,“锋锐这是怕为父在地下寂寞无聊吗,还送下来两个活人。”。 第69章、我的背后终会有你 叶听南惊恐地看着安成国师。 “这个皇帝干尸是不是说了什么?”,国师问道。 “你听不见吗?”,叶听南桃花眼睁得大大的,很像一只受惊的小羊羔。 叶听南将干瘪老头的话重复一遍。 大厅中央,那只天狼两只前爪使劲按着地面,一双碧绿的狼眼狐疑地看着国师。 要是往日它早就冲上来了,可国师在斗兽场用命练就的气息让这只天狼很是忌惮。 干瘪老头的注意力全部在叶听南身上,他很迷惑。 “你是南星?你没有死吗?”,干瘪老头终于问了出来。 国师看着叶听南,她明白师傅的意思,是让她迷惑住干瘪老头。 “是的。”,叶听南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不可能,我亲眼看见你被烧死的啊!”,干瘪老头肯定说道。 “你也死了啊。”,叶听南眼角的余光看见国师在慢慢接近干瘪老头。 那只天狼龇牙咧嘴,低低地吼着,戒备地盯着国师。 “我也死了?!”,干瘪老头低头沉思着。 他突然大怒腾空而起,一抖铁链将余乾的尸骨从铜缸里拽了出来。 那尸骨估计是中了诅咒,铜缸里那么烈的火,尸骨依然完好如初。 干瘪老头显然回想起了自己是被余乾活生生气死的。 他空荡荡的眼窝里突然蓝光暴现,奋起一掌击在余乾尸骨上,将那尸骨直接击成了碎渣。 那边国师已经和天狼缠斗在一起。 天狼不时凌空下击,国师避让不及,被天狼一爪子撕去了臂膀上的一块肉,顿时国师的半边身子被鲜血染红了。 “师傅,你为什么不召唤你的灵兽?”,叶听南着急起来,她知道国师的灵兽也是一只狼王。 “没有用,我的那只狼王见了这只天狼是不敢打的,狼群等级森严同人类差不多,何苦召唤它出来送死?!”,国师撕下一块衣襟将受伤的臂膀紧紧缠裹,止住了狂喷的鲜血。 那只天狼又冲了上来,难得有不惧怕它的人类,让它好胜心大起。 它死死缠住了国师。 干瘪老头站了起来,僵硬地走向叶听南,“我不能将你留给昊贤,你只会迷惑了他的心智!”。 干瘪老头显然动了杀意,他迅捷无比地加速冲向了叶听南。 他没有注意到他脚边碎成渣的余乾尸骸慢慢聚拢,又恢复了原状,那尸骸的白骨爪一把抱住了干瘪老头的干尸腿,一口咬了下去。 干瘪老头痛嚎了一声。 空中的天狼一见主人受伤,掉头就攻向余乾的白骨,顿时就将余乾的白骨拆得七零八落。 余乾的上下颚却依然死死咬住干尸腿不放,显然也是恨极。 暗处突然传来了整齐的步伐声,金属碰击声,在空旷阴森的地下墓穴特别的恐怖。 国师和叶听南对望了一眼,都是困惑不已。 一队穿着重甲的卫队出现在他们面前,头盔下惨白的骷髅头,让人胆寒。 卫队带了的浓重的阴寒雾气在洞穴里弥漫开来,叶听南不由打了个哆嗦。 21世纪自己学的是考古,难道就是为了穿回这里学以致用? 叶听南苦笑了起来。 干瘪老头嘎嘎怪笑着,这是他陪葬的整支卫队,对付这两个活人应该是小菜一碟。 幽灵卫队一瞬间就缠住了国师,重重包围中,国师大袖翻飞腾挪如常。 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一支没有痛觉的幽灵战队。 须臾国师已经多处受伤,但他依然死战不退。 他刚刚施展了瞬间位移,不料忘川河底竟然也被人施了灵力禁止。 国师以往陪窦昊贤只是河边献祭,并没有下过这座诡异的大墓。 显然他轻敌了。 骨头飘到了叶听南的耳边,“南南,你的通灵能力无比强大,你是可以指挥这支幽灵战队的。”。 “我可以吗?”,叶听南看着踉跄的国师心乱如麻。 “你可以的,这些幽灵思考能力很差,你的念力一定可以控制他们的!快点!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陪这个干尸鬼了!”,骨头大吼道。 骨头慌乱间早已忘了她已经死了很久了。 叶听南一咬牙双臂一振,双眼中蓝色光芒暴涨,她怀里早就跃跃欲试的小黑腾空而出。 危急时刻,小黑居然显出它的本尊,一条巨大无比的黑龙。 小黑飞到半空中拦住了不停偷袭国师的天狼。 一龙一天狼恶斗在一处。 叶听南盯着那群重甲的幽灵战队,命令战队回棺材里去。 幽灵战队手上的攻击姿势整齐地暂停了。 干瘪老头大怒,嘴里嘎嘎乱吼着,命令他的幽灵战队继续攻击。 叶听南猛然加大了念力。 幽灵战队终于放弃了进攻,集结成整齐的队伍,回头渐渐消失在来处。 干瘪老头见状杀意更甚,南家居然还有人可以驱策幽灵战队,他怎么可以放这个人活着离开?! 他猛然拔出了腰间的长剑,顿时石室被妖异的红光笼罩。 干瘪老头一剑刺向叶听南,他手中的长剑闪耀着恐怖的地狱之火。 国师猛地冲过来,挡在了已经看呆了的叶听南面前。 他知道窦昊贤这把地狱之火长剑的厉害,被这把剑刺死,必然魂飞魄散。 地狱之火刺入国师身体,发出了吱吱皮肉灼烧的怪响,国师高大的身躯颓然向后倒去。 叶听南也跟着向后倒去,只是她并没有重重地摔在地上,而是跌入了一个湿漉漉的怀抱。 她吃了一惊向后看去,竟然是浑身湿透了的窦明远。 窦明远身后同样落汤鸡模样的商大立连忙上前扶起了国师。 国师胸腹间一个巨大的黑色伤口,鲜血如泉涌,商大立连忙扯下了身上的包袱,找出了急救器材,开始给国师止血包扎。 幸好没有伤到心肺! “你怎么可以走路了?!”,叶听南大喊道。 窦明远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脑后,两只黑眸深情地看着叶听南,仿佛她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都怪那个无心,他也不知和王爷说了什么,拿了一个虎狼药给王爷吃了!”,商大立异常的恼怒。 这种虎狼药用脚想也会有异常凶险的后遗症。 第70章、御花园里赏牡丹 叶听南和国师久久不归,窦明远转动轮椅到了船舷边,绝望地想跳入忘川河里看个究竟。 商大立哪里能肯,这忘川河如此怪异,王爷的腿不能动,跳进去怎么可能活着回来。 “我就是有药让你的腿可以走路,窦家人也是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这个世界的!”,无心重重地哼了一声。 窦明远一听有药,不惜放下身份求无心,甚至答应了无心放了白丰烨和琴瑟。 。。。 叶听南刚想说什么,那边干瘪老头的地狱之火已经劈头盖脸刺到,两个人匆匆分开,才躲过这一击。 “这位是......”,叶听南住了口,感觉怎么说都有一种怪异之感。 “我知道,我每年都随父皇来献祭,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谁。”,窦明远拔出了身侧的长剑,看着干瘪老头长着白毛的头颅,淡淡地说道。 窦明远咣的一声扔出了一个焰火一样的东西,顿时整个地下洞穴里浓烟弥漫。 谢天谢地,迷烟没有进水受潮。 叶听南刚张嘴,就被窦明远塞进了一个药丸。 “解药。”,窦明远低低地说了一声。 商大立架住了国师,窦明远拉着叶听南的手就要撤。 叶听南却拿出了一个大袋子,将地上正在聚拢的尸骸全部扔了进去。 “这是什么?”,窦明远问道。 “余乾的尸骸啊。”,叶听南低声说道。 迷烟中干瘪老头突然出现在了窦明远和叶听南的面前。 他的耳力极其敏锐,虽然看不见,却听到了他们的低语。 叶听南大吼着让商大立带着师傅先走。 干瘪老头的地狱之火迎头刺向了窦明远,突然他看清了窦明远的脸,那剑顿时停在了空中。 干瘪老头将窦明远看成了他的儿子窦昊贤。 窦明远趁机带着叶听南身形急退。 他知道窦昊贤中了南若阳的诅咒,不能离开墓冢。 四个人飞奔着跳入了那道暗河,不料却被水流死死压在河岸边,游出去不远就被水流送了回来。 四个人这才想起他们是顺流进来的,如今要出去自然是逆流。 凡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和大自然之力相对抗。 四个人面面相觑,干瘪老头和天狼已经跟踪而至,地狱之火已经刺到了叶听南的鼻子尖。 半空中的黑龙如一道黑色闪电窜进了暗河,叶听南狼狈地避过了地狱之火,翻身趴在了小黑背上。 其他三个人见了,也争先恐后地爬上了黑龙的脊背,死死抓住了它身上的背鳍。 小黑入了水,龙归大海,僵尸和天狼如何追得上。 当巨大的黑龙带着四个人哗啦一声跃出忘川河的时候,叶听南的灵力再也无法维持小黑的巨大身形。 她全身瘫软,小黑也在一瞬间变成了一条蛇。 叶听南浑身一丝力气也无,她静静地浮在水面上,仰望着天空,庆幸逃过一劫。 一向狂风大作、雾气弥漫的忘川河突然安静了下来。 浓重的雾气中,一道亮光从天空中直射在河面上,光柱中出现了天狼大陆不曾出现过的景象。 长方形的有着四个轮子的车厢,没有马却在地上自个跑得飞快;奇装异服、发型怪异的人们;高耸入云的大盒子...... 大船上的绣衣使纷纷跪在了甲板上,忘川河上的一年一度的海市蜃楼特别出名,这难道就是天堂?! 那道奇异的光柱移到了叶听南的身边,她触手可及。 她心里明白这是21世纪的景象,也许自己跳入其中就可以回到21世纪。 这里时空错乱,也许这个光柱就是一个时空入口。 叶听南看到可口可乐的小蛮腰空瓶时,她就有了这个想法。 她向着光柱伸出了手,她的手在光柱中消失不见了。 背后一只手死死拉住了她,“求求你,听南别走,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 叶听南回头迷茫地看着窦明远。 他的黑发湿漉漉地黏在苍白的脸上,全没有了昔日的孤傲,黑色星眸中满满的哀伤绝望。 叶听南看得痴了,窦明远一把抱住了她,低下头去深深地吻住了她的红唇。 热泪低落在叶听南的脸上,两个人的吻深情缠绵,他们身边的辉煌光柱渐渐淡去,消失在苍穹中。 ... 窦明远自那日从忘川河边回来后,一直缠绵病榻,时而清醒时而昏睡。 司琴在忙着熬药,叶听南一个人站在庭院里发愁,白云观里传来的消息,国师的状态也不好。 “你这是在担心窦明远?”,白丰烨在她的背后说道。 他就要出府去了,特意来见叶听南。 叶听南转头看着白丰烨。 他穿着一身绣衣使黑色紧身制服,袍角绣着金色的四爪飞鱼纹,整个人灵动飞扬玉树临风。 她心里不由佩服商大立的细心。 叶听南沉默无语。 “你要是经历过20年前的血杀夜,你就不会爱上......”,白丰烨恨恨地说道。 叶听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良久才说道,“好好对琴瑟,她为了你跪了三天三夜。”。 白丰烨脸色黯然了下来。 远远的有侍卫大喊,宫中的陈公公来传旨了。 “姐姐保重!”,白丰烨屈膝向叶听南行了一礼,连忙随着一队绣衣使向府门外走去。 叶听南接过了圣旨,给陈德行了一礼。 秦王妃每次见到自己总是很恭敬,这让陈德很开心。 “御花园里的绿牡丹今日盛开了,全坤兰估计也就御花园里开了两朵,陛下特特请了王妃一起欣赏。”,陈德说道。 “还有谁啊?”,叶听南微笑着说道。 “皇后,未来的太子妃,二皇子赵王妃、德惠公主这些后宫贵人们都请了。”陈德笑眯眯地说道。 “只是这几日秦王身体有点不舒服......”,叶听南有些犹豫。 “秦王妃果然和秦王伉俪情深,没事的,只不过赏个花就回王府了。”,陈德温言说道。 ... 叶听南站在四月的御花园里,满园桃红柳绿,莺飞燕舞。 说是来欣赏天下绝色绿牡丹的众人,都围拢在皇帝皇后身边献殷勤,花园深处的绿牡丹边倒是没什么人。 叶听南定定地看着深绿狭长叶子上淡绿的花朵,觉得很像一颗绿包菜。 难道心情不好审美也出了问题,自己看不出这颗绿牡丹绝色在哪里。 叶听南带着司琴落寞地一转身就要离开,迎面撞上了带着小虎款款而来的国师。 国师丰神俊朗,一身白色道袍飘然出尘。 叶听南却敏锐地发现国师的脸色很苍白。 小虎看见了叶听南高兴地围住她说东扯西。 国师看着叶听南眉宇间的愁容,不由问道,“秦王怎么样?”。 “还好吧,有无心守着呢。倒是师傅身体可好?”,叶听南担心地说道。 “啊呦,你们两个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干什么呢?”,一个女人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 ------题外话------ 比心,谢谢亲来看我的书。 第71章、国师的伤口 国师和叶听南对望了一眼,转头看去,一位贵女穿着浅红色广袖留仙裙分花拂柳而来。 很美的一位女子,可惜眉宇间带着戾气。 “秦王妃和国师偷偷摸摸在这里干什么?”,德荣公主窦明慧冷声说道。 “我们在这里光明正大地欣赏绿牡丹,如果偷偷摸摸那就要去桥下这些地方。”,叶听南淡淡地说道。 “你?!”,窦明慧大吼了一声,“你竟然敢对本公主不敬!”。 “没有啊,请公主明示,本王妃刚才说的话里哪一句不敬公主!”,叶听南不疾不徐地说道。 窦明慧一时语塞。 国师的眼里掠过一丝笑意,他向公主一拱手告辞而去。 窦明慧迷恋地看着国师的高鼻深目,看着他下巴上可爱的肌肉凹陷,直到他高大的身形消失在一树杏花后面。 窦明慧无比惆怅,转头再看向叶听南的目光更加不善。 她从小到大一直爱慕着国师,可惜国师对自己一向敬而远之,有了叶听南这个小徒弟后,更是对自己冷若冰霜。 “叶听南你这个讨厌鬼,都是你挑拨着国师不理本公主!”,窦明慧气得眼圈都红了。 “公主殿下这是在不敬你的皇嫂吗?”,叶听南想着窦明远,转身想走。 “就你?!一个纨绔大草包,也不知道那个残废看上你哪一点了!”,窦明慧恨恨地说道。 叶听南的脸沉了下来,“不知道公主殿下可曾把秦王当作兄弟看待过吗?”。 “一个小宫女生的......”,窦明慧一抬头看到了宫女搀扶而来的太后,立马顿住了口。 太后当年也是一个小宫女爬上的龙床。 众人纷纷行礼,太后赵香梅看了窦明慧一眼,没有言语,只是驻足细细欣赏着绿牡丹。 窦明慧殷勤地站到太后旁边伺候着。 “你们都去吧,秦王妃留下来陪本宫说说话。”,赵香梅一摆手说道。 窦明慧气得一跺脚就走,怎么现在太后也对她青眼有加了呢? 花园里只余下太后和叶听南两个人静静地站在绿牡丹边。 春天的暖阳和煦,花园里凤尾蝶翩翩起舞,小蜜蜂嗡嗡地飞来飞去。 “听说秦王病了?好些了?”,太后问道。 这几日,自从她请高僧将余乾的尸骨安葬超度后,她再也没有做过恶梦。 太后的心情大好,连带着看叶听南都比往日顺眼了很多。 “太后请放心,明远还年轻,会好的。”,叶听南小心地字斟句酌。 “嗯!秦王可有和你说过,他和一字并肩王的事情?”,太后试探着说道。 “没有啊,秦王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和王爷能有什么事情?”,叶听南一脸的迷茫。 太后很满意,带着叶听南朝着御花园旁的沉香亭走去,那里国师正陪着帝后喝茶。 窦锋锐抬起头看着一身淡蓝色裙袍扶着太后而来的叶听南,心神恍惚了一下。 皇后冷眼旁观,自从叶听南入了皇帝的眼后,皇帝对宠妃董宛如倒是淡了很多。 反正不是这位就是那位,只要儿子坐住太子的位置,自己总归要坐上太后的位置,到时候再秋后算账也不迟。 皇后看着皇帝愣生生硬挤出了一个微笑。 一阵风吹过,皇帝窦锋锐突然眉头微皱,他闻到了一种熟悉的腥臭味道。 被父皇窦昊贤的地狱之火刺中的人,伤口经久难愈,会散发出一种特别的腐烂味道。 他随父皇的征战多年,对这种味道很是熟悉。 如今他在国师身上又闻到了。 地狱之火可是随父皇下葬了啊,窦锋锐的脸色变了。 他狐疑地看着安成国师。 安成国师恍若没见,正悠闲地欣赏着一株正开得灿烂的垂丝海棠。 “那日浣碧亭里,国师露的一手功夫好俊,要不我们君臣二人比试比试?”,窦锋锐微笑着说道。 安成国师心里叹息了一声。 他今天百般推辞,可是窦锋锐连着派陈德跑了三趟,执意要他陪同赏花。 难道皇帝陛下这次赏花宴本就是个鸿门宴? 国师向着暗处瞟了几眼,不知道魑魅魍魉会躲在哪里。 “陛下千金之体,贫道如何敢.....”,安成国师起身行了一礼说道。 “陛下,让属下和国师比试比试吧。”,于野望站了出来,向着帝后毕恭毕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皇后清秀的脸上不由抽搐了一下,咬牙切齿地看了一眼女儿窦明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也好,于野望于将军不日就要和明慧喜结连理了,这里朕提前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窦锋锐说得兴高采烈,心里却是无可奈何。 于野望带着窦明慧暗地里出宫打胎被抓了个现行。 窦锋锐只得认了于野望这个驸马,总不能让女儿冒着生命危险去打胎吧。 “大家都是自己人,就请于将军和国师比试比试吧。”,窦锋锐说完看了一眼于野望,于野望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在场的众位贵女,这才明白为什么皇宫家宴会邀请于野望。 叶听南却是大吃一惊。 她见过于野望的妻子安七娘,要不是躲在她的马车里,她不可能逃过魑魅魍魉的追捕。 这份恩情,她始终铭记于心。 公主不可能做平妻的,于野望做了驸马,那安七娘怎么办? 那边于野望和国师已经互相行了一礼。 于野望纵身而起,一掌击下国师。 宫廷比武,一向只比武功,不准使用灵力,恐怕那些灵兽惊吓了后宫中的女眷。 于野望醉心武学,统辖降妖伏魔司后,利用职务之便大肆搜罗武学秘籍,年纪轻轻武学已经登峰造极。 这也是窦锋锐对他青眼有加的原因。 两个人在御花园里腾挪跳跃,你来我往,看得窦锋锐鼓掌大声叫好。 叶听南却是眉头微皱,国师在水下岩墓中受了重伤,时间久了恐怕不是于野望的对手。 她刚想到这里,就见国师腾空跳跃躲避时,竟然似内力耗尽了,没有跳起来,结结实实挨了于野望的一掌。 那于野望顺势揪住了国师的衣领,用力向下撕去,一下子撕掉了国师的半边衣裳。 本来笑颜逐开的众位贵人们愣住了,有的还尖叫了起来。 场地中央的国师赤裸着胸膛,露出了纵横交错的旧伤疤,还有到处都是的腐烂伤口。 第72章、皇帝的爆笑 伤口上紧紧缠裹的绷带,被于野望一把扯落,顿时浓郁的腥臭味散发了开来,众位贵人们纷纷掩住了口鼻。 窦锋锐的脸色明明暗暗,闻着味道很有些像地狱之火造成的伤口腐烂,可是国师身上遍布的腐烂圆形伤口看上去倒有些像...... “国师啊,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快!快传御医来!”,窦锋锐连声说道,脸上满满的关切之情。 陈德急急忙忙找来一件长袍,给国师披上,扶着他到附近的庭院暂时休息。 御医院首座李大夫,被于野望催魂一样,从御医院拎了出来。 李大夫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国师面前,几乎就要瘫软在地了。 “国师啊,您这是得了什么急症?!于将军催得几乎要了老头我半条命去。”,李大夫不满地瞪了于野望一眼。 “本尊,本尊,只不过......”,一向法相庄严的国师脸上居然有了些许羞意。 李大夫一番望闻问切,顿时目瞪口呆起来。 “国师究竟得了什么病?是不是中了地狱之火?”,于野望拉过李大夫急切地问道。 “地狱之火是什么?”,李大夫是位典型的书呆子,他一脸糊涂地看着于野望。 “老夫看国师这是为老不尊,得的令人难以启齿的病!”,李大夫蔑视地看了一眼国师。 原以为国师是这世间的一股清流,没想到...... 李大夫重重地哼了一声,“国师得的这个是杨梅大疮!”。 陈德的手一抖,手里的茶盏掉在了地上,摔了一个稀烂。 国师本就红的脸,顿时血红了起来。 “瞧瞧,发烧了吧!”,李大夫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早晓得就戴手套了。 于野望不相信李大夫,又去重新找了个太医来,结果得到了一样的结论。 于野望只得不甘心地去向皇帝陛下汇报了。 他以为窦锋锐听了这个消息,最起码也会大发雷霆,一个道门中人居然得了梅毒! 没想到听了汇报后,窦锋锐先是一愣,然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国师居然好这口?!”,窦锋锐笑得难以自抑,“你贵为国师,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手,居然得了这脏病!说!什么样的女人让你这么奋不顾身!”。 “陛下,别取笑我了!我只是在大街上看见一个西戎族女子,风情同坤兰女子全不相同,一时情难自禁......”,国师脸皮紫涨的要滴出血来。 窦锋锐笑够了,旁边的太后频频暗示他让国师赶紧滚蛋,这要是传染开来怎么得了。 皇帝让太医院给国师配了一堆药,嘱咐国师在白云观安心休养,等好了再入宫议事。 ... 窦明慧真真气得要晕了过去,自己难道不如一个西戎流浪女子?! 于野望扶着窦明慧,心里那个乐开了花,窦明慧对国师的迷恋让他一直耿耿于怀。 今天真是老天有眼,给他一个机会好好羞辱了国师,他甭提心里有多高兴了。 于野望温柔地扶着窦明慧,幸灾乐祸地看着国师。 没想到国师看也没看这边,径直跟着陈德出宫去了。 皇后看着于野望和窦明慧两个人站在一起,叹了口气,果然皇帝家也是烦心事一大把啊。 她只是不喜欢于野望的面具脸,其实论身形和脸部轮廓,于野望应该也是仪表不凡。 她让贴身宫女去请来了于野望。 皇后在一个僻静的小亭子里,看着满园春色,悠闲地喝着茶。 于野望急匆匆跟着宫女到了皇后跟前,倒头就拜,“卑职见过皇后殿下!”。 皇后纤纤玉手端起一杯新茶,姿势优雅地喝了一口,果然好茶,入口很是甘甜。 “孩子都要生出来了,还不改口?!”,皇后淡淡地说道。 “多谢母后恩典!”,于野望大喜过望,又磕了几个响头,这才站起身来。 “你家里的那位,你打算怎么办啊?”,皇后看着指尖涂得红蔻丹说道。 “臣同,啊不,小婿同七娘商量过了,七娘愿意为侧室。”,于野望想起安七娘的哭泣,心里有点失落,但不过一瞬就将那一幕抛到了脑后。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做驸马,娶的还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 自家的祖坟冒了青烟啊。 于野望意得志满。 “侧室?她想得美!明慧同本宫说了,不愿意与人共享一夫!”,皇后慕容云梅冷哼了一声。 于野望冷汗冒了出来,他原以为安七娘退而做妾,想来窦明慧也不会为难一个民女。 这可如何是好?安七娘就要临盆了,这时候再逼她,搞不好会一尸两命啊! “母后,安七娘就要生了,她好歹也陪了小婿这几年!”,于野望有些不舍得。 “明慧肚子也大了,你还怕没儿子?”,皇后冷笑了起来。 于野望汗如雨下。 “明慧贵为坤兰最尊贵的公主,让人知道她其实是个平妻,坤兰皇室的脸还要不要了!”,皇后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放在茶几上。 于野望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别跪了,本宫要的是结果,赶紧出宫去吧,要不要魑魅魍魉帮你一把?”,皇后低低阴冷地说道。 于野望连连摆手,魑魅魍魉出手,七娘就是要好好死,也办不到了。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出了御花园,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呆立良久,终于牙一咬急急出宫去了。 ... 等到四下无人,叶听南带着司琴悄悄从一株花树后面显出身形。 她们两个在御花园迷了路,没想到误打误撞听到了皇后和于野望的对话。 司琴吓得脸发白。 叶听南牵着她的手,终于走出了御花园。 一个侍卫认出了她是秦王妃,殷勤地带路领着她们出了宫门。 叶听南一眼就看到了国师的六辔马车。 国师一向崇尚简朴,唯一讲究的就是马车了。 他的马车用了四匹西戎进贡的纯白天马,在人群里很是打眼。 叶听南目不斜视地朝着秦王府的黑色马车走去,看也没看旁边的国师马车。 就在她的脚踩上了秦王府马车的脚蹬时,国师掀开了轿帘,看着叶听南淡淡地说道,“这就开始嫌弃为师了?”。 ------题外话------ 求收藏,求票票喔,比心! 第73章、魂灵的偷袭 叶听南口里说着不敢,依然没有改变方向的意思,国师重重地哼了一声。 一股大力袭来,直接将叶听南卷到了国师马车的地板上。 司琴一见想跟着跳上国师的马车,没想到那马车立刻开动了,留下她在原地跳脚。 叶听南在马车地板上啊呦出声。 “师傅,你喊我上车就可以了,别用你那袖子功啊!”,叶听南扶着马车壁终于把自己挪到了软凳上。 “哼!目无尊长!”,国师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就斜依在马车壁闭目冥想不再理她。 “师傅,你不想说些什么?”,叶听南终于忍不住了。 “说什么?”,国师淡淡地说道。 “那师傅在宫门口等徒弟干什么?”,叶听南看着国师通红的脸,知道刚才国师在宫里,其实不是脸红,而是发烧了。 叶听南叹了口气取了一块毛巾,用冷水壶里的静水浸透了,然后拧干敷在了国师的额头。 “就没有别的方法骗过皇帝?!非要用这种歹毒的方法才可以?!我算是明白了,师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叶听南说到这里,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怒气冲冲。 “为师对你狠吗?”,国师仔细看着茶几上放的一盘残棋,“这法子是无心想出来的。我也想过,只有这两种病,身上的气味差不多。”。 叶听南翻了翻白眼 无心仇恨坤兰的一切,他心里恨死了国师,,保不齐他在故意整国师。 马蹄声得得,两个人沉默良久。 “很不错了,人得知足,得梅毒总比被窦锋锐碎尸万段了好。”,国师发烧的整个人都慵懒了。 叶听南给师傅倒了一大杯茶,“师傅多喝水!”。 然后她犹豫了一下,又贼兮兮地问道,“师傅真的去找了一位西戎姑娘?”。 国师一大口茶喷了出来,叶听南忙不迭拿了毛巾给国师擦拭着。 “你小脑袋瓜子里想什么呢?!”,国师就差对她横眉冷对了,“只不过穿了一会梅毒病人的贴身衣物罢了。”。 “师傅,你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你是无数坤兰少女的梦中偶像,你知道不?”,叶听南痛心疾首。 “为师为什么要关心别人怎么想?”,国师将一枚棋子啪地一声放在了棋盘上。 “师傅关心的,要不然你在宫门口等徒弟干嘛?”,叶听南抬头看着国师说道。 国师看着叶听南,看着她酷似南星玉也似的一张脸,忽然感觉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猛然大袖一卷直接将叶听南扔出了马车。 叶听南全无防备,重重摔在了青石板地上。 后面跟着的王府马车上,马车夫连忙拉住了马缰绳。 司琴掀开了车帘,一脸怜悯地伸出手将她拉上了马车。 叶听南诶呦诶呦地喊着疼,师傅真是个怪人,脾气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 夜深了,叶听南守在窦明远身边。 “去叫商大立来一下吧。”,窦明远有点心烦意乱。 “马桶就在房间后面,我来吧。”,叶听南看他的模样估计是要方便了。 商大立被她派到于野望那边去了。 “不行,我不习惯!”,窦明远很是抗拒。 叶听南点点头做出很乖的样子,却突然使出了念力,将窦明远架在空中,轻轻运送到马桶上放下。 她的念力居然如此强大了,盘在床上的小黑兴奋得直拍尾巴,看来自己飞升成龙指日可待了。 窦明远依然一脸烦躁,终于忍不住说道,“现在你可以转身了吗?”。 “为什么?”,叶听南不解地问道。 “你上马桶,有人看着你,你可以......”,窦明远翻了翻白眼。 叶听南这才恍然大悟,连忙扭转身去。 自己还用得着偷看?叶听南切了一声。 “你也是!”,窦明远盯了一眼小黑。 小黑如果有眼白,它就要翻白眼了。 就算你是帅哥,偷看你上马桶,这得有多重口啊! 郁闷的一人一蛇面窗而立。 “明远同学,你解决好了没?”,叶听南等了半天,依然没有人说话。 窦明远满脸黑线,他很难受,可就是解决不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叶听南和小黑都背对着自己站着呢! 从小到大,只要有人看着他就解不了手。 左边的墙壁上一道细微的亮光闪过,窦明远心里一沉,一扬手一支袖箭激射而出。 屋外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然后就是女人的尖叫,守夜的侍卫奔跑过来急匆匆脚步声。 叶听南照顾着窦明远在轮椅上坐好,侍卫们也将一个穿着黑裙的女人推了进来。 侍卫们的神情有些尴尬,因为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王爷的义妹徐佳柔。 而且徐小姐正满世界嚷着,她只是爱慕王爷罢了。 叶听南哭笑不得地看着窦明远。 “来人,去徐小姐的房间里搜一搜吧。”,窦明远淡淡地说道。 “明远哥哥,我只不过是情难自禁罢了,明远哥哥如何要搜我的闺房?!”,徐佳柔脸色微变。 “那你告诉我,你一个没有武功没有灵力的女子如何躲过了我的袖箭?!”,窦明远看着徐佳柔,瞳孔微缩。 徐佳柔的神情变得狰狞了起来,她披散着刚刚挣扎时弄散的长发,飞身而上一掌击向了窦明远。 一道阴柔至极的鬼魅之力袭来,窦明远却不能移动分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攻击而来。 叶听南情急之下,瞬间位移到了窦明远的面前,替他接下了这一掌。 侍卫们集体出动,将徐佳柔团团围住。 徐佳柔的双掌仿佛被冰冷冻过一样,她触碰到的东西,瞬间就冷冻泛起了霜花。 一个被她握住手的侍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那只手变白、变青、断裂、鲜血刚涌出来,就冻成了红色的冰柱。 侍卫凄厉地尖叫了起来。 窦明远呼地一声扣动了袖箭的机关,一支袖箭呼啸而至,射中了徐佳柔的右腿。 徐佳柔抬起头,怨毒地看着窦明远,一个侍卫上前捆住了她。 饶是如此,她依然拼命挣扎着。 就在此时,叶听南惊讶地看见一个魂灵从徐佳柔的身上飘了出来。 那魂灵死状极其的凄惨,两只手鲜血淋漓,不知道为什么指甲都没有了。 那魂灵显然对窦明远无比的痛恨,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向了叶听南,似乎觉得她是不错的下一个宿主。 魂灵一眨眼出现在叶听南面前,似乎想钻进她的身体。 叶听南连忙双手一挡,念力激发,愣生生将那魂灵悬停在半空中。 魂灵和叶听南对视一眼,她没有想到叶听南居然可以看见她,吓得一闪身消失在空气中。 第74章、人们说有毒就有毒了? 徐佳柔躺在地上人事不醒,叶听南将看见的告诉了窦明远。 窦明远明白徐佳柔体弱多病,估计是被邪灵附了体。 果然等她醒来,问她为什么深更半夜出现在王爷的卧房外面,她一脸的不明白。 窦明远心疼地看着徐佳柔鲜血淋漓的右腿,后悔不已,着急地命丫鬟伺候着送回了房间。 同时还传来了府里的大夫让给仔细诊治。 叶听南想仔细再问下当时的情况,窦明远却有些不耐烦,他担心徐佳柔会落下残疾。 叶听南不再言语,软言劝窦明远先把自个儿的药吃了。 那边府里的大夫也来回禀,袖箭短小,只是皮肉伤,并无大碍。 窦明远这才听叶听南的话,安心地躺到了床上。 “听南,跟着我让你受累了。”,夜深了,窦明远却来了精神。 “还好吧。”,叶听南在啃一个红色的果子,顺手塞给窦明远一个。 这大半夜折腾的,叶听南觉得自己饿得不行了。 “这是什么?”,窦明远本来想深情告白一下,结果叶听南手里鲜红水灵的果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先吃一口吗。”,叶听南笑眯眯地说道。 窦明远天天吃苦药汁,嘴里早就淡出了鸟,吃嘛嘛不香了。 他吃了一小口,结果这一口又酸又甜,让他很意外。 他心口的恶心缓解了一些。 叶听南见窦明远神情,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吃吧,这是狼桃。”。 窦明远一听神情一变,嘴里的一口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民间一直认为狼桃是剧毒之物,连宫里的御医也这样说。 “人们说有毒就有毒了,你试过了?”,叶听南淡淡地说道。 窦明远一想也是啊,只是这天下毒物何其多,总不能都一一尝个遍吧。 小黑眼馋地看着窦明远手里的那个西红柿,这是叶听南从野地里带回来的,就种在那个被烧毁的温室里。 叶听南让侍卫们在那里搭了个简易温室。 “你要是不吃,就给我吧。”,小黑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窦明远看了小黑一眼,直接将剩下的扔进了嘴巴里。 小黑气得蹦起老高,这人明摆着就是故意的。 “好吃吧,这几日国师日日都派小虎来拿!”,叶听南得意地说道。 她在野外一眼就看到了21世纪称为西红柿的狼桃,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错过。 窦明远的脸黑了下来,“你酿的酒国师先喝到,你包的饺子国师先吃到,你种的狼桃为啥也是国师先吃到?”。 叶听南停止了咀嚼,咦,是喔,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呢?! 叶听南眨巴眨巴大眼睛,跑到纱橱那里,又端出一盘黄色的狼桃,期期艾艾地说道,“这个我本打算一个人吃的,现在就补偿一下你吃醋的小心灵吧。”。 窦明远和小黑同时鄙视地给了叶听南一个大白眼。 ... 三个人正埋头大吃,骨头幽幽地飘了回来,她本能地咽了咽口水。 骨头不吃东西很多年,食物啥滋味她早忘了。 “那个魂灵太厉害了,让她溜走了。”,骨头摇了摇头说道。 “有问她的底细吗?”,叶听南问道。 “只是听她说,她被囚禁在一个水下墓穴很多年。”,骨头说道。 叶听南和窦明远对望了一眼,难道这魂灵竟然是跟着他们出的水下岩墓。 可是她究竟是谁呢?看上去她对窦明远有很深的仇怨。 他们没有想到他们在这里夜话的时候,那个魂灵已经熟门熟路地飘到了坤兰皇宫。 那魂灵来到了太后的长信宫,飘进了一间寝室。 碧玉香炉里安息香静静地燃着,镶金嵌玉的榻上,赵香梅正在酣睡。 赵香梅保养的很好,看上去和20年前并无什么变化。 魂灵的面容狰狞了起来。 她愤怒地飘到了赵香梅的上方,冰冷的手摸到了赵香梅的臂膀。 赵香梅梦中冻了一个哆嗦。 那魂灵正要加大法力,将赵香梅活生生变成冻干粉,四个半人半鬼的小太监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 他们血红的眼睛盯着魂灵,显然他们可以看到她。 那魂灵冷笑了一下,她今夜无心缠斗,咱们来日方长,一眨眼那魂灵消失不见了。 ... 太后病了,虽然太后和皇帝母子间不太亲厚,但总归是母子。 窦锋锐接到了太医院的报告,急忙去了长信宫。 他见到太后时,吃了一惊。 不过几日不见,太后脸上的肉塌陷了下来,一下子老了很多。 “太后这是怎么了?”,窦锋锐眉毛扬起来,看向旁边一脸惶恐的太医。 “小的看了太后的膳食记录,也诊了脉开了方子,可就是止不住。”太医小心地说着。 “止不住什么?”窦锋锐不耐烦地说着。 “拉肚!”太医有点尴尬地说着,太后这时候还在马桶上坐着呢,疼得腰都直不起来。 “这应该不难治吧?”窦锋锐看向太医。 “是啊,可就是止不住!”太医头上冷汗直冒。 太后身边的主事宫女如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窦锋锐挥挥手屏退了左右。 如意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太后昨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太后梦见了大行孝卫皇后。”。 窦锋锐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猛地他想起来了殉葬父皇窦昊贤的皇后薛灵云。 薛灵云可不就是孝卫皇后! 窦锋锐的心一沉。 父皇窦昊贤薨逝后,母亲执意要将有子女的皇后薛灵云生殉窦昊贤。 皇后对母亲确实诸多刁难,几次三番想害了他们母子几个。 皇后的母族薛家在坤兰世代勋贵,在朝中极有势力,多次质疑传位遗旨是窦锋锐伪造的。 帝后明明有嫡长子,为什么要立一个宫女生的庶子呢? 被激怒的窦锋锐听从了母亲的话,将薛灵云生殉了父皇,同时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屠尽了坤兰薛家。 只可惜自己的兄长,也就是薛皇后所生的嫡长子薛辉逃跑了,不知所踪。 为什么母后一梦见孝卫皇后就得了这怪病?! 窦锋锐想起了国师,可是国师得了隐疾,进宫不太方便。 窦锋锐沉吟了一下,那就有请家庙里的大萨满吧! ------题外话------ 求收藏,求票票喔! 第75章、幼童无心的耄耋儿子 当陈德站在家庙外面苦苦等待时,大萨满和小宫女正在榻上大战正酣。 他的小徒弟一本正经地对陈德说,家师正在醉心修炼。 陈德苦笑了一下,示意小徒弟自己可以等。 如果不是太后的事,自己也不会这么火急火燎地跑这一趟。 终于大萨满心满意足地出现在皇帝家庙庄严的大殿里。 陈德说明了来意,大萨满一听是太后的事,倒也不敢怠慢,跟着陈德直接去了太后寝宫。 太监宫女早就摆好了祭坛。 大萨满先去了太后寝室,见过了陛下和太医。 他听过了太医的介绍,顿时心有成竹,不就一个拉肚吗?! 长信宫里经幡飘飘,香烟缭绕,穿着坤兰传统祭司黑长袍的大萨满,跳着节奏强劲的通灵舞蹈。 旁边的人,连皇帝都虔诚地双手合十。 终于大萨满顿住了身形,浑身大汗淋漓,刚才和宫女缠绵了很久,一大早又是这一番劲舞,可把他累得够呛。 他的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椭圆形药丸,递给了太后的贴身宫女如意。 这就是他这番做法向祖宗、神灵们求来的神药。 如意虔诚地磕了一个头,急急忙忙伺候太后吃药去了。 窦锋锐满意地点了点头。 自从大萨满治好了当时太子的急症,窦锋锐就对大萨满信任有加。 当时太子只有六岁,只不过一晚就突然眼斜嘴歪不停地流哈喇子。 偏巧那时候窦锋锐刚生殉了孝卫皇后,屠尽坤兰薛家。 朝臣议论纷纷,要么就是孝卫皇后诅咒了小太子,要么就是天谴皇帝做事太过决绝! 幸好大萨满及时治好了太子,堵住了那些个言官的刻薄嘴。 窦锋锐想起了这桩陈年旧事,不由恭敬地对着大萨满鞠了一躬。 大萨满只是点了一下头,就算还了一礼,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皇帝连忙命人抬了软轿来,将他好生送回了家庙。 过了一个时辰,如意让小宫女去勤政殿禀报皇帝陛下,太后的拉肚终于止住了。 太后折腾了大半宿,已经昏沉沉睡去了。 窦锋锐这才放下心来。 魑魅魍魉四个半人半鬼的小太监,见到皇帝陛下的时候,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向陛下汇报。 可是他们四个人修炼的神功,让四个人渐渐和他们的灵兽豺犬融为了一体。 他们的灵修突飞猛进。 魑魅魍魉的嗅觉超乎常人,行动敏捷残暴,可惜他们的智力也不可避免的向兽类靠拢。 他们很是惧怕皇帝,一看到窦锋锐脑子里想的事情顿时卡了壳,想说什么死活就是想不起来了。 ... 叶听南带着司琴想去花房里看看狼桃的长势,她们刚走到花房附近,就被无心拦住了。 无心扔过来一个有棱有角的大包袱。 叶听南愣了一下,问道这里面都是什么。 无心耸了耸肩说道,“你不是继任了教主?这是昆仑教的所有账目往来,以后都归你管了。”。 叶听南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她一看账本头就疼,如何愿意接手这个家族业务。 “我觉得白丰烨很合适!他是老教主的儿子,顺理成章应该他当教主。”。叶听南手直摇。 “白丰烨觉得你很合适,他最近打算娶了琴瑟一起去海外双宿双飞。”,无心摇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没有什么上进心呢。 他孩童的样貌,老气横秋的叹息,让人觉得分外的好笑。 “老教主的话在教中就是圣旨,白丰烨又无心于教务,这事怎么说都要落在你身上。”。 无心说完背着手,小短腿迈着四方步就要离开,压根就不去看叶听南苦瓜一样的脸。 这时候,商大立来报,宫里的御医来给窦明远诊脉了。 无心想了想,跟着叶听南她们身后一起去了。 宫里的李太医,头发已经花白了,精神却很矍铄。 他诊了脉开了药方,慢悠悠地收拾着,一边和窦明远说起了宫里的闲事。 旁边百无聊赖的无心拿起药方看了一眼,这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啊,这位御医可见也是一个庸医。 无心暗自摇头。 突然他的目光被药方下的署名吸引住了,字迹很潦草,无心却很熟悉。 李玉成?!这个名字怎么听得如此耳熟。 无心的脸突然呆住了,这个人莫非是自己的儿子李玉成?!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儿子女儿已经死在了血杀夜。 “你可是靖安人氏?”,无心翻了翻白眼对着李太医说道。 李太医不满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小屁孩,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大没小。 李太医继续和床榻上的窦明远东拉西扯。 无心不耐烦了,大声说道,“我问你话呢,你没听见吗?”。 李太医慢吞吞地转过身来,要不是给窦明远面子,他就要发飙了。 他是太医院的首座,平时备受尊崇,哪里受得了一个小屁孩对自己吆五喝六。 “你这小孩子,要有礼貌喔!”,李太医转身就走,打算回宫去了。 无心的眼里怒火熊熊,要不是叶听南一把拉住他,他就要上去动手了。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叶听南不明白为什么无心这么坚持。 她向李太医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他离开家乡靖安日久,听到老先生口音里有靖安口音,不由乱了分寸,老先生是靖安人氏吗?”。 “是啊!”,李太医眉开眼笑地说道。 他瞥了一眼无心,小子学着点,看人家秦王妃怎么说话的! 无心顿时有如五雷轰顶。 “你母亲可是姓秦,闺名叫做蕙兰?!”,无心颤抖着嘴唇,一把揪住了李太医的袍角说道。 李太医这回可是忍无可忍,大怒说道,“你这小孩,从哪里知道我母亲的闺名!”。 叶听南连忙上前拉开了两个人,让司琴抱住了激动的无心,自己则将李太医半拖半拉地请出了窦明远的卧室。 躺在卧榻上的窦明远探究地看着脸红脖子粗的无心,并没有多言,只是让司琴给他倒了一杯茶。 半响,叶听南回到了窦明远的卧房,一直痴呆坐着的无心抬起头看着她。 叶听南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李太医的母亲已经过世了。”。 无心顿时嚎啕大哭了起来。 第76章、相濡以青团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独活就是到天长地久又如何? 无心撕心裂肺地大哭了很久,终于哭累了,小手死死拽住叶听南的衣襟,趴在她怀里睡着了。 “咦,他都那么大岁数了,你还这样抱着他!”,窦明远紧皱着好看的剑眉说道。 “他也挺可怜的,追求个长生不老,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亲生儿子都认不出他了。”,叶听南幽幽地叹了口气。 “人太执着也不好。”,窦明远将叶听南揽到怀里,下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叶听南被扎的一缩脖子。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为了求个复婚的恩旨,苦心孤诣、苦心极力、苦心积虑,于不可能处求可能!你那执着劲同他们也是不相上下!”,叶听南嫌弃地躲开了窦明远的下巴。 “那我现在可是苦尽甘来!没有以前那么多的苦,哪有现在的甜蜜呢?”,窦明远笑了起来,唇红齿白,一屋子的春光明媚。 他伸手刮了一下叶听南挺翘的鼻子。 两个人相视而笑。 司琴打来了热水,窦明远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闭着眼任由叶听南给他剃胡子。 叶听南脚碰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个白瓷片,这个怎么会在这里。 她弯腰低头看去,床底下一地的碎瓷片闪着锐利的寒光。 叶听南刚想问,她身边的司琴轻轻地摇了摇头。 叶听南闭口不言,温柔地给窦明远细细剔去了胡子茬,轻轻亲了一下他线条硬朗的下巴。 窦明远揽镜自照,满意地哼了一声,然后神清气爽地靠坐在床榻上看起了兵书。 叶听南和司琴走出了房间。 “那床下的一地碎瓷片是怎么回事?”,叶听南问道。 “我也是听商大立说的,”,司琴说道。 “我们出去送李太医的时候,太子和赵王来了,两个人冷嘲热讽王爷占着茅坑不拉屎,气得王爷当场砸了好几个瓷瓶,看我们回来了,商大立来不及收拾,就急急忙忙全扫床底下去了。”,司琴一口气说完,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叶听南冷着脸儿站立良久,心里想着窦明远人前总是云淡风轻,背后想必也是难熬的。 最美的年华却瘫痪了,任谁也是很难过的。 最近窦明远瘦了很多。 叶听南和司琴两个人一阵忙活,总算把做点心需要的东西都搬进了窦明远的卧室。 坐在那里睁着一双长长的凤眼看着她们两个忙活,也不言语。 今天叶听南只是简单地扎了个丸子头,一身蓝色布裙,裙角都塞在了腰间。 她脸上粉黛未施,素颜朝天,卖力地在捣青草汁,忙得久了,玉一样的光洁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 “你就不问问我们在忙什么?”,叶听南白了窦明远一眼。 “有什么可问的,最坏也不过让你再烧了一间房子去。”,窦明远索性放下了手中的书,斜躺在床榻上,慵懒的像一只午后的猫咪。 叶听南哼了一声,“你就记得人家烧了你一间房子。老婆我呢,这是在给你做青团!春天的第一个青团可是你第一个吃到喔!”。 窦明远开心地嗯了一声,突然又问道,“你为什么叫自己老婆?”。 “我们那边夫人也叫老婆。”,叶听南边做边解释道。 “不好听,把我的夫人喊老了。”,窦明远摇了摇头,接着又问道,“你们那边怎么陈呼丈夫呢?”。 “老公,我们那边夫妻两个互陈老公老婆喔!”,叶听南笑眯眯地说道。 阳光正好照在对视而笑的一对璧人身上,时光美好宁静。 ... 这日叶听南带着司琴去了文成书局,大老远就看见钱多多带着自己的新媳妇站在店门口等着。 新媳妇赵灵儿羞答答地给叶听南行了礼。 钱多多看着清秀温婉的自家媳妇,眼睛都放着亮光。 新媳妇就是绣衣坊梅娘家的女儿,说来《永安日报》还是钱多多的媒人。 叶听南刚坐下喝了一口茶,钱多多就忙着禀告,这几日官府频繁来人,似乎想买下《永安日报》,交由国子监出版发行。 叶听南思忖了着,既然朝廷张了口,这媒体生意估计是做不下去了。她让钱多多把这件事交由高文升处理。 钱多多一拍脑门想起了一件事,急匆匆回了账房,抱出一堆账本放在叶听南的面前。 叶听南见了头好疼,最近这是和账本杠上了? “这是《永安日报》的账本,还请叶老板审阅。”,钱多多一拱手说道。 “多多,我看这些账本头就疼,你就说我们赚了多少吧!” “看账本怎么会头疼,在小的看来,这些个数字会说话,有一种特别的韵律美!”,钱多多说得声情并茂,显然爱极了这些账本。 叶听南翻了翻白眼。 钱多多报出了一个数字。 叶听南吃了一惊,扑通一声从太师椅上摔了下去,吓得司琴连忙去扶。 叶听南表情痴呆,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自己居然这么有钱了?! 钱多多还想说什么。 叶听南手一伸,“别,别说话,让我先激动一下!”。 她大叫着在客厅里走了好几个来回, 怪不得报业大亨默多克可以富可敌国。 叶听南让钱多多给每一位文成书局的员工都发了丰厚的分红,乐得钱多多一蹦老高。 这么大方的主子很是难得。 叶听南坐在太师椅上揉着自己的腰,刚才实在是太激动了,如今这才觉得跌得重了。 她犹豫了一下对钱多多说道,“多多,我有些家族生意不知道你可愿意帮我打理打理?”。 钱多多一听说有新的生意可以做,立马双眼放光精神焕发。 叶听南示意司琴去马车上拿账本。 不过,司琴不是拿,而是吃力地拖着一个大包袱回来的。 钱多多飞快地打开,快速浏览了几本,立马两眼发光,自己主子简直就是黑道女王啊。 这些家族生意包括了镖局、矿山、私盐、赌场、药物、山货......遍布了天狼大陆。 钱多多看得眼花缭乱,很有挑战性!他一拍胸脯,慨然应诺。 他的话音刚落,房梁上就飘下来一位一副军旅风范的壮汉,俨然就是贫民窟里负责杀猴的那位。 不过现在他已经无猴可杀了,叶听南将这项生意从目录里划掉了。 “见过大账房!恭喜大账房今日入了昆仑教。”,军旅壮汉对着钱多多一抱拳说道。 第77章、兔子舞 钱多多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软瘫在地。 叶听南愧疚地看了钱多多一眼,自己入昆仑教入得稀里糊涂,连带着钱多多入教也是无可奈何。 21世纪为了一个账本可以千里追杀,在这里同样也是如此。 军旅壮汉钱森原先的任务是杀猴,现在的唯一任务就是保护这些绝密账本。 昨天窦明远坐在轮椅里,在房间西侧直达屋梁的巨大书架那里翻找书籍。 书架最低层有一个,他没有见过的巨大布袋。 窦明远好奇了起来,想打开布袋看看,他的手刚碰到袋子,钱森就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钱森手里紧握着他那把杀猴刀,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牢牢地盯着窦明远的手。 窦明远听叶听南说过账本的事,也知道钱森这么个人,他讪讪地把手缩了回去。 钱森扑地一声有如一阵轻烟消失了。 窦明远好奇心大起,他把手又放在了布袋上,扑,钱森又出现了。 窦明远被钱森快如闪电的身法迷住了。 那晚上,窦明远不停地将手放到布袋上再缩回,钱森毫不厌倦出现再消失。 现在钱多多不光光是摸了这些账本,还细细看了,那这个教就非入不可。 “入什么教?”,钱多多哆嗦道。 “自然是叶教主的昆仑神教!”,钱森的声音粗犷豪放。 “可以不入吗?”,钱多多抖得更厉害了。 “入则贵为大账房,不入则做鬼魂,你自己选吧。”,钱森很大气地大手一挥,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钱多多的小心肝抖了两抖,钱森刀快,多多算账快。 钱森刚想举起手中的杀猴刀,那边钱多多已经大喊,“我入,我入还不行吗?!”。 叶听南看着守着账本的两个人,一个钱多多,一个钱森,钱生! 缘分啊! 看来自己不想发财都不行了。 ...... 大红宫墙、黄色琉璃顶的皇宫里面又乱成了一团。 太后又拉肚了! 一大清早,刚睡下的窦锋锐就被陈德唤醒了,长信宫里又传来了坏消息。 政务劳模窦锋锐一肚子的气。 东山那里旱灾,赤地千里,百姓们易子而食,他忙到天亮才睡。 我这当得是皇帝吗?后宫佳丽三千有什用?他没的是时间!我tmd的就是一个老长工啊! 陈德吓得哆哆嗦嗦,皇帝今天的起床气有点大。 “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萨满。”,窦锋锐大吼道。 大萨满被请到了太后的寝室,他也是吓了一跳。 已经是初夏季节,太后却是全身青紫,裹着一件熊皮大氅还是冻得瑟瑟发抖,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两个乌青的大眼圈。 李太医站在旁边摸着花白胡子,头直摇,脉象都是好的,为什么就是拉肚不止? 大萨满好言安慰着惊慌失措的长信宫女官如意, 大萨满穿着黑色祭司长袍,摇着人的肩胛骨做的板铃,跳起了节奏强劲的祈福舞蹈。 周围,他的徒弟们摇头晃脑,卖力地吹打着手里的乐器。 …… 叶听南一大早就被宫里的太监传到了宫里,太后病重,孙子不能来,孙媳妇自然要来立规矩。 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跟在引路的太监后面。 昨夜她去王府别苑竹园陪伴于野望的夫人安七娘,通宵没睡。 那夜商大立赶到于野望的府邸,已经迟了。 卧房里一盏昏暗的油灯下,安七娘挺着偌大的肚子躺在地上,身下鲜血正在无声地蔓延。 安七娘毫无防备地,幸福地,喝了于野望给她煮的排骨汤。 汤还没喝到一半,她就觉得腹疼如绞,口渴的很。 她喊着夫君,坐在一旁的于野望却奇怪地沉默无语。 安七娘只得颤抖着手自己去拿茶壶,一直呆站在一旁的于野望迅捷地一把将茶壶扫落在地。 安七娘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茶壶重重掉落在地,碎瓷片四处飞溅。 一块碎瓷片飞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滴落。 安七娘却只是呆呆地看着于野望,继而喷出了一口鲜血,颓然倒地。 饶是如此,她趴在地上,依然倔强地竭力昂起头看着他。 于野望被她看得毛骨悚然,见她浑身都是血,估计也是活不成了,一跺脚掉头就走。 商大立到的时候,找到了只余下一口气的安七娘,另外一个房间里丫鬟胸口中了一刀,早气绝多时。 商大立将安七娘送到了竹园。 昨晚竹园的护卫来报,极度虚弱的安七娘早产了。 叶听南带着无心连夜赶了过去,大人总算保住了,孩子却...... 软瘫在血水中的安七娘却是一滴泪也没有。 叶听南一直陪着安七娘,天亮才回了王府,刚进大门,宫里宣旨的太监就到了。 叶听南走进长信宫偏殿的萨满祭堂时,那里早跪了一地的后妃公主。 她们的位置空空荡荡,别人的地方都有一个厚实的蒲团。 司琴柔声请一个宫女拿两个蒲团来,跪在上首的皇后转头投来了锐利的一瞥。 那个宫女胆怯地掉头就走。 好吧,叶听南默不作声跪了下去,进宫之前,司琴和她两个人提前穿上了厚厚的护膝。 她旁边跪的就是太子妃叶听雨和赵王妃孙慧贞。 太子大婚并没有请秦王夫妇,理由自然是秦王身体欠安,实际上皇后嫌弃这两人生下来就没妈,命不好,怕过了霉运。 叶听雨看着叶听南直接跪在冰冷的金砖上,不由微微一笑。 节奏强劲的音乐响起,众位贵人们虔诚地磕下头去。 这个音乐怎么听得这么熟悉?坤兰祭祀音乐这么新潮? 叶听南偷偷抬头看去,祭堂里一位穿着巫师长袍的瘦高男子正在手舞足蹈,嘴里含混唱着无人能懂的歌谣。 left left right right go turn around go go go ...... 自己这是累得幻听了?怎会在这里听到21世纪自己喜欢的英文儿歌《兔子舞》。 叶听南狠狠地掐了下大腿,立马疼得龇牙咧嘴。 她彻底清醒了过来,可是听到了依然是: left left right right go turn around go go go ...... 叶听南跪在那里,无比迷茫地看着大声狂唱《兔子舞》的黑袍男子。 跪在上首的皇后回头看着完全傻掉的叶听南,不由大喝一声,“叶听南,这是在给太后祈福,不是让你来发呆的!”。 叶听南这才回过神来。 ------题外话------ 谢谢您来看我写的文,谢谢您一直的陪伴,比心。 第78章、祝我们异世相逢快乐 皇后吩咐让叶听南跪到偏殿的大门槛上,好好反思一下不敬太后的罪行。 大萨满正在热舞的身形顿住了一下,然后又继续随着音乐狂舞了起来。 他的目光探究地看向垂头耷脑跪在门槛上的叶听南,还有跪在她旁边的司琴。 皇后也是绝了,想到了这么个罚跪的法子,那大门槛又高又窄,跪上去显而易见地很难受。 一曲终了,大萨满气喘吁吁地顿住了脚步,手里面多了几颗五颜六色的椭圆形药丸。 这可是大萨满从神灵那里求来的。 如意毕恭毕敬地用托盘接了,急匆匆地向太后的寝室跑去。 在这偏殿,就可以听见寝室里传来了太后痛苦的呻吟声。 小太监奉旨来请大萨满去吃御膳,这一折腾,已经到了中午了。 大萨满跟着小太监向前殿走去,远远地瞄一眼依然跪在门槛上的纤瘦身影。 大殿上空荡荡的,人都走光了,皇后的大宫女秋意依然目光灼灼地盯着叶听南。 皇后让她监督秦王妃跪满两个时辰。 半空中的小黑和骨头已经气的龇牙咧嘴了。 叶听南倒是很淡定,她正好趁机练习一下国师传授的灵修心法。 只是苦了司琴,她体力不支,已经掉下门槛好几次了。 司琴掉下来一次,秋意就狠狠地打她一板子,其中一板子还打在了脸上,司琴的半边脸顿时肿起老高。 叶听南一手握住了打手板,冷冷地说道,“你不能再打她了!”。 秋意一见顿时怒了,“你们这是不遵皇后懿旨!”。 秋意大力抽回了打手板,啪地一声打在了叶听南的背上,“王妃晃什么晃,你这样态度不端正怎么能改正错误呢?”。 叶听南看了她一眼,分明自己并没有晃,叶听南怒道,“你打我可以,但不能再打司琴了。”。 半空中的小黑和骨头摩拳擦掌,叶听南摇了摇头,如果秋意再打司琴,她打算自己上了。 秋意没有再打司琴,她啪地一声又打在了叶听南的背上,可是你自己说的,打你可以。 司琴哭叫了起来。 远远地陈德走了过来,他看着古怪就走过来看个究竟。 当陈德看到姿势古怪地跪在偏殿大门槛上的,竟然是秦王妃和她的侍女时,脸色大变。 他怜悯地看向秋意。 护妻狂魔秦王窦明远,爱徒如子的安成国师,这两个人的雷霆震怒,陈德想想都觉得遍体生寒。 秋意却会错了意,勤政殿的大总管居然都这样崇敬地看着自己! 秋意的自信心无比膨胀,她啪地一声又狠狠地敲了叶听南一板子。 皇后本意就是让秦王妃吃吃苦头。 空中的骨头怒吼一声,直接冲向了秋意双手勒住了她的脖子。 秋意顿时觉得喘不过气了,似乎有一条冰冷的白绫死死缠住了她的脖子。 陈德站在旁边瞠目结舌,现在的宫女都这么生猛了? 陈德仿佛没有听到秋意的惨嚎,忙不迭地上前扶起了叶听南,“什么人这么大胆子居然让秦王妃罚跪?!”。 “自然是皇后殿下了。”,叶听南悠悠地说道。 陈德卡了壳,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是憨憨地陪着笑。 叶听南示意空中的骨头住手,向陈德道了声谢,扶着司琴就要走。 一个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先是给叶听南和陈德行了一礼,然后气喘吁吁地说道,“大萨满有请秦王妃。”。 陈德和叶听南都是吃了一惊,八竿子打不着的大萨满有请? 陈德忧心忡忡,莫不是一向色名在外大萨满见色起意?! 叶听南倒是很坦然,请陈德将受了伤的司琴送回王府,自己跟着那个太监去了坤兰皇室家庙。 皇室家庙面湖背靠一座小山坡,湖水清澈如镜,倒映着蓝天白云,背后小山坡上绿草如茵,遍植奇花异草。 家庙高耸的正殿里,供奉着一排排的窦家祖宗牌位,经幡飘扬,香火鼎盛。 引路的太监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经过正殿,径直走向后院。 园内建筑布置精巧、假山造型灵动,只可惜叶听南心事重重,全没有注意到。 太监将叶听南引进了一间安静的雅室,整堂的紫檀家具,陈设的都是名贵的珠宝玉器。 他给叶听南奉上了茶点就躬身出去了,还不忘轻轻关上了门。 叶听南坐在那里打量了半天房间,这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一口入喉,叶听南神情大变,大声呛咳了起来。 她无比惊讶地看着杯子里的液体,然后一饮而尽。 紫檀的卧榻上一堆的软垫中,大萨满坐了起来,笑眯眯地看向叶听南。 他这次没有穿萨满的黑色祭祀长袍,只是穿了一件浅棕色的软麻长袍,显得整个人年轻了不少。 “怎样,我的茶可中王妃的意?”,大萨满笑眯眯地说道。 叶听南点了点头,眼睛满满的欢乐,“天狼大陆这里也有咖啡吗?!”。 叶听南咖啡成瘾。 大萨满看她兴奋的样子就知道她和自己同好。 他站了起来,拉起叶听南的走到房间后面,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小房间。 他眼睛里闪着故作玄虚的神秘光芒,让她闭上眼睛,他带着她走了进去。 “好了,可以睁开了!”,此刻的大萨满宛如一个大男孩,全不似大萨满老气横秋、色中恶鬼的猥琐形象。 叶听南睁开了眼睛,面前一堆的瓶瓶罐罐,可是那特殊的香味提醒了她。 “你居然做了一个咖啡机!”,叶听南欢乐地大叫了起来。 “答对了,给你加十分!”,大萨满笑容满面。 他取了一些炒熟的咖啡豆,放入石钵中用捣杵使劲研磨着。 “天狼大陆也有咖啡豆?”,叶听南问道。 “天狼大陆的人并不知道咖啡可以饮用。我来了以后,天天困得像只狗,于是我就派人去寻找,后来终于在大夏的深山老林里找到了。”,大萨满语速很快,哔哩吧啦片刻就说了很多。 他用茶壶煮了一下研磨出来的咖啡粉,然后倒了两杯,抬头看着叶听南说道,“亲爱的王妃,你喜欢清咖还是?”。 叶听南笑了起来,她要了清咖,觉得这样的咖啡才够劲。 两个人将手里的茶杯碰了一下,然后相互举杯致意。 “祝我们两个异世相逢快乐!”,大萨满说完,将杯中的咖啡喝了个精光,然后将茶杯猛然扔到了地上。 他一把抱住了叶听南,嚎啕大哭了起来,“叶听南,我想回家!”。 求收藏,求票票喔,晚安! 第79章、性别错乱的大萨满 叶听南愕然,虽然这位看上去猥琐油腻,但叶听南明白此刻的大萨满只是单纯地想家了。 听他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叶听南的鼻子也是一酸,不由也抱住了他。 两个异世相逢的21世纪孤单魂灵相拥而泣。 突然,叶听南察觉大萨满的手不规矩地摸向了自己的敏感部位。 她这才发现自己和大萨满搂成了一团,而大萨满的魔爪正放在自己的屁股上。 叶听南猛地将大萨满推开,警惕地看着他。 大萨满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的手,“听南,你相信吗?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手。”。 叶听南鄙夷地看了一眼大萨满,这不就是21世纪的渣男语录吗? 大萨满叹了口气说道,“我永远记得那个日子,正好是情人节!那天我和男朋友一起去蹦极,我一咬牙一跺脚一跃而下,然后绳子断了......”。 “然后呢?”,叶听南等了半天也没见她继续,连忙追问道。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说不定我的尸体到现在还躺在大峡谷底。”,大萨满忧伤地说道。 这种也可以穿越? 叶听南同情地看了一眼大萨满,“我是挖墓的时候穿了。”。 “你居然是个盗墓贼?!”,大萨满兴奋了起来,“你看过《盗墓笔记》没?好可惜我还没看完,就死了!喔不,就穿了。”。 “盗墓笔记有很多本啊,我可是都看完了。不过我可不是盗墓的,我是考古队员!我可是因公殉职!”,叶听南叽叽呱呱说了一大堆。。 突然叶听南愣住了,刚才大萨满好像说他和男朋友一起去蹦极? “你和男朋友去蹦极?”,叶听南睁大了桃花眼,“你是个gay?!”。 “你才是个gay呢”,大萨满嫌弃地呸了一声,“姐怎么会是个gay?”。 大萨满掐腰昂首走了一个猫步,“姐是个标准的大美女!你看过《情深似海》吗?姐可是在里面演过女二!”。 叶听南摇了摇头,大萨满很是失落。 “你以前是个女生?”,叶听南吃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她打量着大萨满细线一样的眯缝眼、嘴上猥琐的两撇老鼠胡须、硕大的喉结,表示不可置信。 “是啊!”,大萨满顿时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这下明白姐的悲伤了吧?!”。 “为啥你穿成了一个绝世大美女,我就穿成了一个猥琐老男人呢?”,大萨满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一个油腻老大叔做少女撒娇痛哭流涕状,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 大萨满粗犷的哭声传得老远,花窗边一阵窸窸窣窣轻响。 叶听南连忙扶着大萨满站了起来,找来了一大堆丝帕,大萨满坐在太师椅上,左一条,右一条地擦着眼泪鼻涕。 “不要去管她们,肯定是那一堆爱吃醋的小宫女在偷窥!”,大萨满嗡着鼻子说道。 “你看看姐辛不辛苦,倒不倒霉,看到那群小宫女我身上的男人玩意就自动启动了!”,大萨满拉着脸说道。 “姐一点兴趣也没有,下面却涨的要死,姐这是身不由已啊!”。 叶听南走到花窗边,轻轻推开了窗户,一群小宫女仇视地看了她一眼,像一群小麻雀身姿轻盈地跑开了。 大萨满也走了过来,两个人站在花窗边,屋外阳光明媚,带着花香的风吹了进来。 “既来之,则安之,慢慢来吧。”,叶听南淡淡地说道。 大萨满红肿着眼睛点了点头。 “你那小药丸从哪里来的?”,叶听南好奇地问道。 她离得远,只是瞄了一眼,可还是觉得很眼熟。 “你猜!”,大萨满调皮地一笑,神情是个娇憨女孩,外貌却是油腻老男人。 叶听南扭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我看就是我们那时候的西药胶囊。”,叶听南微笑着说道。 “你眼睛好毒!”,大萨满说道,“是滴,我可以打开一个很小的空间通向我们那个时代。”。 叶听南一听,顿时桃花眼亮了好几度。 “别激动,那空间如果足够大,姐早就穿回去了,没有手机母宁死啊!”,大萨满意兴阑珊地说道。 两个人一时沉默无语。 “所以你给太后的就是西药对吧。”,终于叶听南打破了沉默说道。 “嗯,这里的人们没有用过抗生素,所以西药对他们特别灵,这就是我这个大萨满的秘密武器。”,大萨满很是得意。 “不知道你能不能医医秦王的腿?”,叶听南问道。 “估计有点悬,我以前是内科的。”,大萨满皱了皱眉说道。 叶听南重重地叹了口气。 大萨满看着叶听兰秀眉微皱,黑漆漆星眸慧黠灵动,宛如一只小狐狸一样娇俏可爱。 大萨满的心扑通扑通骤然加速,他瘙痒难忍,一把抱住了叶听南心肝宝贝地叫着。 叶听南在大萨满的眼里看到了无奈和尴尬,她也知道这是大萨满身体原主的反应。 但她也不甘心受辱,混乱中叶听南掴了大萨满一巴掌,想让大萨满清醒过来。 突然房间的门被人大力推开了,正在纠缠的两个人同时看了过去。 原来是陈德尴尬地站在外面,身后的太监们手提肩扛的。 太监们头都不敢抬,宫里的秘密看得多了,离死就不远了。 大萨满尴尬地松了手,看向叶听南的眼睛满满的愧疚,他咳嗽了一下,然后老气横秋地说,“陈总管,什么事?”。 陈德一瞬间恢复了镇定,躬身行了一礼,说道,“大萨满,皇帝命小的给您送几盆盆景来。”。 大萨满锐利地看了陈德一眼,平常这种赏赐直接交给他的大徒弟就可以了。 陈德和大萨满又寒暄了几句,然后陈德看也不看叶听南,径直告辞去了。 房间里又只余下了大萨满和叶听南两个人。 “陈德倒是挺维护你的,生怕你吃了我的亏!”,萨满向叶听南走近了一步,叶听南本能地向后退去。 “没事了,没事了,姐已经软了,不会再骚扰你了。”,大萨满连声说道。 然后两个人同时被他这句话恶心到了。 第80章、骨头的大金主 “你的狼桃下次带点给我尝尝。”,大萨满尴尬地找着话题。 “你怎么知道我种了狼桃?”,叶听南很是惊讶。 “这宫里面没有什么秘密的,你府上的好多丫鬟侍卫都是宫里面出去的,一传十,十传百。”,大萨满哼了一声。“说不定此刻就有人在偷听。”。 大萨满手指轻弹,一道劲风射向花窗外的一个偏僻角落。 一个人影哀嚎一声,连滚带爬地去了。 大萨满耸了耸肩说道,“这是原主的技艺。” 叶听南点点头表示理解,她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很讨厌一个人,原主的爱憎罢了。 “宫里面纷纷议论秦王妃居然给秦王吃狼桃时,我就知道你可能和我是个同类。”。大萨满说道。 叶听南吃了一惊,惊叹于小道消息的传播速度。 那晚的事,也就发生在几天前,宫里面已经传的人尽皆知吗? “你来尝尝我种的!”,大萨满带着叶听南走到庭院的僻静角落。 果然叶听南看见了熟悉的植株身影。 大萨满摘了一个熟透的果子,在长袍上擦了两下就塞进了嘴里,然后又递了一个给叶听南,“吃吧,全天然无污染的!”。 叶听南啊呜咬了一大口,汁多味甜,她满足地点点头。 “你给太后治拉肚估计有点麻烦。”,叶听南说道。 “你说说看。”,大萨满拿长袍的袖子擦了擦嘴角。 “太后拉肚不全是身体不适。”,叶听南说道。 “那她怎么了?”,大萨满皱了皱眉头,他原本是内科医生,按照他的望闻问切,太后也是染了风寒。 “一个魂灵趴在她的背上,整天冰镇着,太后的拉肚怎么会好?”,叶听南淡淡地说道。 “什么?!”,大萨满遍体生寒,大叫一声抱住了叶听南的一只胳膊。 “松手!你是不是又犯病了?!”,叶听南大喊道。 “不是,不是,我只是怕鬼而已。”,大萨满惊恐地说道。 “怎么会,大萨满应该是通幽冥通鬼神的啊?”,叶听南调侃道。 “你是故意气姐的吧!”,大萨满臆想自己伸出了纤纤玉指,娇嗔地戳了一下叶听南的额头。 叶听南恶心作呕吐状。 大萨满这才清醒过来,他看着自己毛茸茸的大手,瞬间心灰意冷。 “那个魂灵不会来找我吧?”,大萨满问道。 “应该不会吧,你和她又没有什么恩怨。”,叶听南想了一下说道。 “她长得啥样?”,大萨满很是好奇。 “不太好描述,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这里离太后的长信宫很远。”。 “她现在离我们不远。”。 大萨满呆了一呆,“她在哪里?”。 叶听南正仔细探索着大萨满的小菜园,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厚着脸皮拔了大萨满种的小青菜,给窦明远做个菜汤。 21世纪的叶听南是位南方人,青菜可是长在南方人心尖上的食材。 她听大萨满这么一问,就随口答道,“我刚才进门的时候,看见她在那一堆牌位里,对着一块牌位吐口水呢。”。 叶听南的耳边响起了一声凄厉的男人惨嚎。 她惊讶地抬起头,这才发现大萨满脸都白了。 大萨满拽住了叶听南的手,死活不让她走。 叶听南跑去正殿张望了一下,回来告诉大萨满,那个魂灵已经不在那里了。 大萨满依然不肯放人。 “那我把骨头留给你做个伴吧。”,叶听南无可奈何。 大萨满油腻腻的大叔脸满满的困惑。 “骨头也是一个魂灵,她的名字叫骨头,她可以保护你。不过……”,叶听南犹豫了一下。 大萨满一听有个魂灵可以保护自己,顿时大喜过望,“不过什么?”。 “骨头最近修炼,胃口有点大。”,叶听南看了一眼半空中的骨头,吞吞吐吐地说道。 骨头一听顿时气炸了,飘到她耳边吼道,“坏南南!你居然嫌弃我的饭量!”。 叶听南扭转身去不理她。 “魂灵还吃东西?”,大萨满吓得不轻。 这魂灵吃饭,是吸血呢还是吃人呢?大萨满开始自动脑补。 “你想什么呢?”,叶听兰看着大萨满青红不定的脸色说道,“骨头只是吸晶石中的能量罢了。”。 “我还以为什么呢,这个本萨满多得是,骨头可以随便用!”,大萨满大手一挥很是豪气。 骨头一听那个激动啊,连忙飘到大金主那里,抱着他胡子拉碴的脸,努力找了一个下口地方,亲了一下,回头挑衅地看着叶听南。 大萨满瞬间觉得脑袋那里冰冷入骨,他抬头看看蓝天艳阳,呆了一呆说道,“为什么我的脑袋这么冷?”。 “没事,骨头太激动了,亲了一下你这个大金主。”,叶听南微笑着说道。 大萨满瞬间石化…… …… 叶听南拎着满满一大包袱青菜回了王府,远远地就看见落日余晖中,窦明远坐在轮椅上翘首以盼。 她的心里暖暖的,冲上前去抱着窦明远亲了他一下。 窦明远清俊的脸先是一呆,然后微笑了起来。 叶听南很是得意,一天一个吻,搞得老古板窦明远同志开放了许多。 现在窦明远会当众抱自己一下下了,虽然动作快如闪电,叶听南已经很满意了。 窦明远凝视着叶听南,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个遍,没有发现损伤,他这一颗悬着心才放下。 当他焦灼不安地翘首以盼,却只等回了司琴,而且还是鼻青脸肿的司琴。 他的心似乎被一只巨手紧紧攥住,让他心痛得无法呼吸,听南这是替他在承受敌人的怒火。 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但是没有人可以伤害了他的爱人全身而退。 叶听南亲自下了厨房,做了一碗碧绿的青菜汤,只打了一个蛋花,看着清清爽爽。 窦明远看得喜欢,满满地喝了一大碗青菜汤,就着汤还吃了一碗米饭。 他经脉逆行后,胃口一直不好,今天算是吃得最多的一天了。 叶听南不由眉开眼笑。 晚饭后,两个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长里短,不一会儿叶听南就趴在窦明远的怀里沉沉地睡去。 窦明远的手依然轻轻拍着她的背,直到他确信叶听南已经睡着了,这才坐起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动了床边的机关。 片刻后,商大立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行了一礼,伺候着窦明远穿上了黑色的夜行衣。 穿戴停当,商大立轻声唤来了温典,一行人上了马车出了府门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第81章、狼群中的羊 晚上戒备森严的皇宫宫门紧锁,守卫的铁卫军身穿重甲,手中的武器发出凛冽的寒光。 空旷无人的御膳房里,一口大铁锅轻轻被人举了起来,蒙着面巾的商大立轻盈地从灶台下的地道里跳了出来。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确认安全后,轻声学了个鸟叫,然后纵身飞去。 商大立熟门熟路在皇宫的黑暗中疾行。 今晚皇后宫里的秋意右眼一直跳,她用一个热毛巾敷了半天,可是一点用也没有。 秋意是个大宫女,和同是大宫女的春意,合用一间寝室。 辛苦了一天的春意早打起了小猫呼噜。 今天皇后赏了她一个好看的玉镯子,秋意躺在被窝里,捂住跳个不停的右眼皮,仔细看个没完。 玉镯温润,秋意将玉镯戴到了手腕上,衬托的皓腕纤细光洁。 贵人们的东西真的是好,秋意得了甜头,不由憧憬起未来的好日子起来。 如果皇后青眼有加,说不定会将自己赏给太子,那自己就要享福了。 秋意越想越远,越想越开心,不由轻笑出声。 她突然觉得头晕了起来,房间里怎么会有淡淡的烟气? 秋意困惑地挣扎着,可惜不过片刻她就晕了过去。 秋意终于清醒了过来,她大睁着双眼,惊恐地看着四周,自己这是在哪里? 四下空旷寂静,凉爽的夜风吹过,秋意终于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屋顶上,身下的瓦片硌得她浑身都疼。 秋意一脸糊涂不解,自己怎么跑到这么高的大殿屋脊上了?! 她想要大喊,却发现有人将她的嘴堵了个结结实实。 她不停地挣扎着,突然一把冰冷的长剑指着她的喉咙,她这才发现屋顶上还有是三个沉默的黑衣人。 秋意呜呜地哀求着,不知自己一个小宫女怎么得罪了这些个江湖豪杰,特意半夜将自己绑上了屋顶。 一个蒙面黑衣人坐在屋顶上,一双幽深的黑眸冷冷地看着秋意。 秋意突然想起了白天的事,她顿时明白了陈总管那一瞥的真正含义。 那不是嘉许,而是可怜,深深地可怜。 陈总管早就预见到了今晚的这一幕。 秋意看着蒙面人刀锋一眼的眼神,看着他修长的身形,隐隐约约猜到了坐在不远处屋脊上的男人是谁。 恐惧占据了秋意的心,她想大喊,可是她喊不出任何声音。 ... 清晨,皇后宫里的小太监抱着一个大扫帚正打扫着庭院。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四处打量了一下,疑惑地摇摇头又接着哗啦哗啦地扫地。 他还是隐约听见了什么,似乎有人在呜咽。 小太监听了半天,终于抬起头来,大殿屋顶上的飞檐上似乎有一团黑影。 逆光看不真切,小太监拖着大扫帚又换了一个角度。 这回他看清了,一个人凌空跪在殿顶屋脊飞起的檐角上,跪在那一串小动物雕塑的后面,颤颤巍巍,时刻会摔下来。 小太监起初还以为自己眼花,又揉了揉眼睛,这才确信了。 这可把小太监吓了个半死,他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跪在那么高的地方。 秋意被大内侍卫救下屋脊的时候,立马软瘫成了一堆烂泥,晕死了过去。 被惊动的皇后恨恨地看着地上的秋意,这样立杆见影的以牙还牙,除了秦王还有谁。 大怒的皇后直接冲到了勤政殿。 陈德拦住了她。 “大胆奴才,你敢拦本宫。”,暴怒的皇后大吼道。 陈德连忙跪下,“皇后殿下还请小声,陛下刚刚入睡,连早朝都取消了。”。 皇后一愣,窦锋锐自从继位以来从没有不上早朝。 “陈总管,为什么皇帝陛下这才就寝?”,皇后压抑住怒气问道。 “昨夜太后病情加重,开始便血了!皇帝和一字并肩王夜里都去了长信宫守着。”,陈德的神情焦灼而又疲惫不堪。 “啊!那为什么不叫醒本宫?”,皇后大惊道。 “这是皇帝陛下的意思,白天还要请皇后主持一下后宫事宜。”,陈德向皇后行了一礼道。 ... 一大早传旨意的太监就到了,叶听南被唤醒,迷迷糊糊一睁眼就看到窦明远斜躺着以手支头,眉目含情地看着她。 果然美色可以愉悦人的身心啊,叶听南幸福地勾住了窦明远的脖子,玫瑰花瓣一样芬芳的唇亲吻了窦明远的脸颊。 叶听南咕哝着自己困得可以站着睡着,跌跌撞撞地起身去洗漱了。 窦明远用手轻轻抚摸着大枕上叶听南刚刚留下的一个小洼痕,空气中依然留作她身上的甜香。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然后也起了身。 正准备上马车的叶听南,听到了有人在身后轻轻呼唤,不由顿住了脚步。 她回头看去,商大立正扶着长刀的鲨鱼皮刀柄向她行礼,坐在轮椅上的窦明远穿着一身紫色四爪王袍,微笑着看着她。 “王爷还是不要去了。”,叶听南说道。 “还是一起去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要共担!”,窦明远淡淡地说道。 ...... 太后长信宫偏殿祭堂里,跪的黑压压一片,人比昨天更多了。 知画站在叶听南身后,看着空荡荡的金砖地,不由心疼地看向自家小姐。 自家和司琴可以轮流来宫里受罪,小姐却是次次必来。 叶听南直接跪了下去,她一抬头正好撞上了皇后的视线。 皇后似乎更加不高兴了,叶听南眼观鼻鼻观心,开始全身的灵力运行。 很快她就进入灵力运行的空灵之境。 她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大殿半空中那个魂灵,她依然是上次叶听南见到的模样,一双没有指甲的手泛着白霜。 “你是谁?为什么你可以看见我?”,魂灵阴森森地问道。 “我是叶听南。我可以通灵的。”,叶听南平静地答道。 “天狼大陆只有南家人可通鬼神,你是南家的人?”,魂灵的表情困惑了起来,就像在狼群中看见一只羊。 叶听南沉默不语。 那魂灵凄惨地大笑了起来,“你居然是个南家人!你不知道坤兰窦家和天璃南氏之间的血海深仇吗?”。 “还是温柔富贵乡让你忘记了自己姓什么?”。 魂灵鄙夷地看着叶听南。 正说话间,魂灵的脸色张皇起来,祭堂里走进了一位白袍道人。 叶听南默默解下腰间的葫芦,就是温典送给她的酒葫芦,凌空念力一把将那魂灵拖进了葫芦。 “你要干什么?!”,魂灵在葫芦里愤怒地大叫。 “嘘,别说话,这个葫芦是个屏障,这样国师就看不见你了。”,叶听南轻声说道。 葫芦里安静了下来。 国师向着皇后行了一礼,站在祭堂里,双目如电打量起全场。 ------题外话------ 早安,比心,谢谢你来看我写的文。 第82章、国师来抓鬼 国师双目如电,在全场施施然闲庭信步,自然看见叶听南跪在冰冷坚硬的金砖上。 他迈着方步走过叶听南面前,淡淡地说了一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这段话还是叶听南背给他听的,现在他用来教育自己! 叶听南气得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旁边的太子妃开心地热烈鼓掌,大声说道,“国师教训秦王妃实在是大快人心!昨天母后还责罚了她,国师你要不要打她的手板?!”。 国师仿佛没有听见,看也不看太子妃,慢悠悠绕着祭堂走了一圈,然后向太后的寝室走去。 祭堂里叶听南依然跪在那里。 “那个国师看上去对你不错。”,葫芦里响起了那个魂灵阴森森的声音。 叶听南吓了一跳,连忙四处张望了一下,确信没人听见,这才放下心来。 她进入了空灵之境,对魂灵说道,“你跟着我们出了水下岩墓,就应该魂归魂魄海求个来世啊,在这里流连有什么意思呢?”。 “我觉得很有意思!”,那魂灵阴森森地说道。 “窦锋锐一夜之间灭了百年大族坤兰薛氏,杀了我儿,将我活生生钉在棺材里生殉了他那暴虐的父皇,这样的血海深仇,让我如何走得安心?”,那魂灵白森森的骷髅头上垂下几缕灰败的枯发,看上去很是可怖。 叶听南听得暗自心惊,她想起了主墓室里的三椁两棺,顿时明白了她是谁。 “你就是孝卫皇后薛灵云?!”,叶听南大声说道。 “居然还有人记得我!”那魂灵冷笑了一声,“我这次要同窦锋锐好好算一下账,血债总是要用血来还的!”。 “那你为什么老缠着太后?”,叶听南说道。 “太后?!赵香梅那个贱人也配当太后?!”,薛灵云不屑一顾地说道,“她那种卑鄙小人,都不配我出手!她拉稀拉血不是我干的。” “要是我出手,她早就变成冰棍了!”,薛灵云嘎嘎地笑了起来。 叶听南打了一个寒战,她注意到腰间的葫芦已经结出了冰棱。 这时,太后的寝室里突然传来了国师的怒喝,还有长剑出鞘的声音,还有女人声嘶力竭地哭嚎声。 祭堂里的众人都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须臾就见国师拎着一个青瓷罐子飞奔着跑了出来,后面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女人追了出来。 那老女人身上穿的华贵长袍上一滩血一滩污垢的,腥臭难闻,众人一时都没有认出她是谁。 皇后跪在上首,离得近,自然被熏得不轻,她眼尖地认出了这个枯干女人,居然是一向打扮的一丝不苟的太后。 皇后大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正在这时,皇帝窦锋锐带着一字并肩王窦远泽和自己的三个儿子跨进了殿门。 他们也是愣在了当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魂灵薛灵云飘出了葫芦想看热闹,又被叶听南一把抓了回去。 人啊,就是死了变魂灵,依然爱看热闹。 窦明远远远地一眼就看见了自己媳妇,叶听南身高腿长,跪在那里也比别人高一截。 他看见叶听南直接跪在冰冷的金砖上,心不由刺痛了一下,看向皇后的目光冰冷。 太子阴森地看了一眼窦明远。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太子的眼神已经杀了窦明远好几次了。 “你干的好事!”,太子紧挨着窦明远站着,低低说着。 “还请太子殿下明示!”,窦明远面无表情。 太子气的几乎要吐血。 他笼络群臣,培养亲信处处都要钱,太子的那点俸禄还不够塞牙缝,暴利的私盐和武器走私就成了太子的产业。 朝廷上下除了窦锋锐,大部分朝臣都知道。 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天下都是太子的,现在太子这个行为叫走私,等太子登了基,那就是光明正大的官办生意了。 儿子从老子的碗里偷肉吃,我们这些个外人干嘛多管这闲事呢。 可是昨夜一夜之间,一股不明身份的武装偷袭了太子在京郊的总仓,杀光了守卫,将里面的东西搬了个精光。 这手腕、这作风像极了阴险歹毒的老三,再说昨天母后又罚了叶听南跪门槛。 这很难不让太子怀疑老三。 兄弟三人一向太子点火老二赵王扇风,此刻也不例外,这边兄弟唇枪舌剑,那边祭堂已经乱成了一团。 太后赵香梅依然紧紧跟在国师身后,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手里提的瓷罐。 大内侍卫们你看我,我看你,却没有人敢上前拦阻太后。 窦锋锐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太后死死搂在怀里,太后不能再动分毫,却依然拼命向前挣扎着。 窦锋锐让陈德取来一件披风,将太后紧紧缠裹住,赵香梅顿时动弹不得。 陈德带着几个宫女簇拥着,将太后半推半拉地送回了寝室。 祭堂里的众人离老远还能听到太后嘶哑的吼声。 “太后怎么了?”,窦锋锐厉声喝问道。 国师罕见地犹豫了一下,手中的瓷罐还是没有递给皇帝。 窦锋锐见母后疯一样追逐着这个瓷罐,心里早就疑心顿起。 他走上前,一把夺过了瓷罐,举起来细细看去。 那青花瓷罐烧制得极好,一看就是宫廷御用,瓷罐上面贴着一张纸条,用娟秀的小楷写了一行字,“先夫余乾骸骨罐。”。 毫无防备的窦锋锐,兜头响起了一声惊雷,他被震得目瞪口呆,面色如土。 祭堂里众人吓得黑压压跪了一地。 先夫?先夫余乾!这是将朕的父皇,将朕置于何地!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窦锋锐勃然大怒,两眼精光暴起,双掌猛地互相一击,将整个骸骨罐震成了粉末。 叶听南看见半空中一个男人魂灵,惨嚎了一声化成了一阵青烟,灰飞烟灭了。 寝室里的太后仿佛有心灵感应一样,爆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哭叫。 葫芦中的魂灵薛灵云偷偷探出头,恰好看到这一幕,叶听南猛地又把她塞了回去。 皇帝在这里,魑魅魍魉应该就在附近,这魂灵若是被四小鬼看见了,有死无生。 薛灵云在葫芦里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真正好精彩!这就是皇家啊!不要脸的皇家啊!这小贱人天天和她的鬼夫睡在一起,当然会拉稀拉出血来了!” ------题外话------ 晚安 第83章、皇帝守护的魂灯 叶听南猛然间听见了太后拉肚的真相,半响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被这无耻的贱人恶心到了?”,薛灵云幽幽地说道。 叶听南摇摇头,说不清自己对太后的感觉。 那边窦锋锐气得浑身发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窦远泽阴沉着脸,双掌蓄势,几大步就走到窦锋锐面前,两个人犹如嗜血的野兽一样恶狠狠地看着对方。 窦锋锐冷笑了一声,等着窦远泽先动手,给自己一个借口废了他的一字并肩王。 只要窦远泽动手,窦锋锐绝不会让他说出一句话,说不定当场杀了他。 谋杀君王的人,格杀勿论! 这么多年了,为了母后,他忍了这个同母异父的兄弟,如今窦锋锐忍无可忍了! 窦远泽的大儿子窦玉庭怯生生地拉了拉父亲的长袍,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和叔皇这样剑拔弩张。 窦远泽恨恨地一跺脚,甩开儿子的手,转身急匆匆向太后房间里走去。 “都各回各宫吧,太后会没事的。”,窦锋锐冷着脸说道。 胆战心惊的贵人们争先恐后地做鸟兽散,生怕殃及了池鱼。 寝室里传来了太后的破口大骂。 窦锋锐大喝一声,“陈德,朕要是再听到半点声音,你吃饭的家伙就别要了。”。 陈德一听吓得肝胆俱裂,窦锋锐从不恐吓。 他连忙拿起一块锦帕,那帕子上满是脏污,陈德犹豫了一下,可是眼看着太后又要张嘴。 陈德鬼魅地出现在太后面前,直接用锦帕堵住了太后的嘴,迅捷无比地伸手点中了太后的穴道。 太后赵香梅晕了过去。 窦远泽根本没有机会阻拦陈德。 他看陈德露了这一手,这才知道自己未必是这个猥琐老太监的对手。 如果刚才动了手?窦远泽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没有了虎贲军,自己就是一只没有牙齿利爪的老虎。 窦锋锐走进了太后寝室,在窦远泽面前站定,“朕将余乾的尸骸沉了忘川河,祭奠了先皇,太后是如何得到的?”。 窦锋锐脸色阴沉,他其实已经认定是窦远泽干的这事,毕竟太后平时很少出宫。 窦远泽没了刚才的锐气,他并没有搭理皇帝,只是失魂落魄的看着狼狈不堪晕了过去的母亲。 “臣也不知道啊”,窦远泽头也没抬,哀声说道。 突然他扑通一声跪在了窦锋锐的面前,嚎哭道,“皇帝陛下,求你救救母后吧。”。 站在不远处的窦明远和国师两个人默默地看着脚下的地,不明白一向过河拆桥、六亲不认的窦远泽怎么没有检举揭发。 夜深了,太后赵香梅幽幽醒了过来,她缓缓环视了一下四周,和窦锋锐的视线撞了一个正着。 窦锋锐很是疲惫,缓缓站起身来,“母后你醒了,朕就放心了。”。 说完窦锋锐抬脚想离开。 “你的心怎么那么狠?!他是我唯一的念想了,一个魂灵罢了,你为什么还容不得?!”,赵香梅怨恨地说道。 “你是太后母仪天下!你既然享了皇家的福,总要为皇家做点什么吧。”,窦锋锐淡淡地说道。 “如果这样无情无欲地生活着,那还不如跟他一起去了!”,赵香梅痛不欲生。 “皇家的人如何能奢求情爱?!”,窦锋锐冷冷地说道。 “那陛下一天天地用自己的心头血供着南星的魂灯做什么?!”,赵香梅大吼了起来。 窦锋锐顿住了脚步,转过头脸色灰败地看着赵香梅。,那件事自己做得很是隐秘,太后是怎么知道的。 他嘴唇嗫嚅了半天,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窦锋锐呆愣了半天,看也不看太后一眼,踉踉跄跄地走了。 半空中薛灵云冷笑了起来。 她找到一个机会从叶听南的葫芦里逃了出来。 她远远地跟着窦锋锐,御花园里空无一人,窦锋锐胡乱走着。 薛灵云在一株芭蕉下幻化出一个美女的身形。 那女子身形高挑修长,乌黑的长直发上编满了金珠,白色纱衣上点缀的无数钻石就像天上的繁星。 (天璃风俗,女子嫁衣为白色)。 窦锋锐不敢置信地看着那熟悉的身影。 那女子缓缓地转过身来,玉一样的鹅蛋脸上,大大的桃花眼满含笑意。 “南星,是你回来了吗?”,窦锋锐控制不住,慢慢地走了过去。 终于他站在那女子面前,那女子的黑眸里闪动着星光,害羞地低下头去。 窦锋锐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 就在这一刻,那女子身旁腾起了熊熊火焰,她抬起头来,一张烧焦的骷髅脸阴森森地看着窦锋锐。 一代雄主晕了过去。 ...... 红墙琉璃瓦的巍峨皇宫,在暗夜里如一只巨大的伏地巨兽。 皇帝窦锋锐的寝宫深处,一间密室,一盏灯如豆。 窦锋锐闭目盘腿,端坐在蒲团之上。对面陈德正在旋转舞蹈,低低地诵唱,和神灵在说着什么。 良久,陈德停了下来。他取出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皇上,这就要开始了。” 窦锋锐微微点了点头。 陈德行了一礼,跪着上前拉开了他的衣襟,露出来的胸膛上,疤痕深可见骨、纵横交错。 陈德将匕首刺入了他心脏。 窦锋锐胸膛那个位置,疤痕太厚,让锋利的刀锋也停滞了下。 一缕鲜血流了出来,陈德小心地用银杯接住。 五月末的天气,密室门窗紧闭,一丝风也没有。 那盏琉璃灯依然闪闪烁烁,似乎随时都会熄灭,看着它,让人的心都揪紧了。 琉璃灯里燃着暗红色的液体,看上去不似普通的灯油,空气弥漫着淡淡的腥味。 陈德小心翼翼地将银杯中的鲜血,注入了那盏琉璃灯里,看着那微弱的灯火,脸色黯然,微微摇了摇头。 “陛下,公主已经薨逝那么多年了,您一直用心头血,供奉着娘娘的魂灯。”,陈德小心翼翼地看着窦锋锐说道。 陈德见他沉默不语,踌躇半响才又说道;“公主从未与陛下梦中相见,想来魂魄已远!陛下这样日日取心头血,燃着公主的魂灯,又是何苦呢?” 密室里一片寂静,窦锋锐心里想着刚才自己见到的可不就是南星! 南星终于肯原谅自己,来和自己相见了? 窦锋锐想的出了神,陈德面色黯然,默默行了一礼,悄悄地退出了密室。 陈德在密室外呆立良久,这才等到窦锋锐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陈德小心翼翼地给窦锋锐上了药,伺候着他睡了。 御榻上,窦锋锐脸色惨白,昏沉沉睡去,梦中一滴泪从他脸颊滑落。 第84章、夜观天狼星 从皇宫回到秦王府,已经是下午了。 商大立推着窦明远,叶听南带着知画,四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府门。 庭院中一位穿着青色长袍的高瘦男人立马飞奔过来,一把抱住了叶听南,“我的乖乖宝贝儿小可爱,你可回来了!你种的野草莓呢?快让我看看!”。 叶听南大囧,连忙挣脱开来。 那人犹自意犹未尽,“你今天换香水了?昨天你用的好像不是这款,还是昨天的那款好闻。”。 真的是猪一样的队友! 这些话从一个大男人嘴里说出来,分外的暧昧。 叶听南瞥了窦明远一眼,窦明远的脸都要黑成锅底了。 “这位是我......”,叶听南握住了窦明远的手说道。 她顿住了口,介绍说这位是我好闺蜜,好像没人信。 “不用介绍,这位不就是色名远播的大萨满吗!”,窦明远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 叶听南翻了翻白眼。 刚和他说过有事不要藏着掖着,想什么说什么,这位就现学现用,甩脸子给自己看了。 “既然大家都认识我,你们就免跪吧。我和我的乖乖宝贝儿小可爱要去看野草莓了!”,大萨满看着窦明远的臭脸,故意在乖乖宝贝儿小可爱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那边窦明远还没发话,商大立的长剑已经指到了大萨满的鼻子尖。 “乖乖,本萨满好怕啊,有本事你就刺死我啊!”,大萨满一拍胸脯说道,那神情很有周星驰电影里包租婆的风范。 叶听南苦笑不得,她求援地看着窦明远,“明远,一会儿我同你解释。”。 窦明远冷哼了一声,看了商大立一眼,商大立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收了长剑。 大萨满又怎么样!商大立冷冷地看着他,敢当面调戏自家主母,就是死路一条。 大萨满冷哼了一声,推开了商大立,走到叶听南身边。 他看向叶听南的目光立马变成了摇着尾巴的二哈,“听南,我们走!”。 叶听南无可奈何地让商大立先送王爷去书房休息一会儿,自己则带着知画陪大萨满去看野草莓。 “你今天怎么没去太后那里当值?”,叶听南问道。 “你昨天说你种了野草莓,害的我今天无心工作,一大早我就借口买药材离了宫。”,大萨满抱怨道。 叶听南没想到大萨满这个吃货为了野草莓居然敢翘皇帝的班。 ...... 花园里,大萨满看着黄豆大小的野草莓,满满的失望,这离他想像的差了好远。 “我正在选种杂交,说不定到明年你就能吃上又大又红的草莓了。”,叶听南信心满满地说道。 大萨满摘了一颗野草莓扔进了嘴里,顿时眼睛一亮,“你还别说,挺甜的。”。 他咂吧着嘴说道,“我记得你是个挖墓的,你怎么会杂交植物?”。 居然分不清自己的专业,叶听南气得掐了他的脸一下。 大萨满的脸粗糙油腻,叶听南咦了一声,将手在他的长袍上擦了擦,埋怨道,“拜托,是考古,不是挖墓的!”。 “都一样了,你家是种花的?”,大萨满锲而不舍地追问着。 叶听南沉默了一下,贼兮兮地看了一眼四周,知画正在不远处专心致志地摘狼桃。 “我前男友是学植物的。”,叶听南说道。 两个人沉默了。 “多好的专业啊,怎么就成了前男友了?”,大萨满可惜地说道。 叶听南觉得大萨满思维很是跳跃,这前半句和后半句有因果关系吗? ...... 她和大萨满有说有笑回到了前厅,窦明远正坐在那里冷脸看着一盆万寿松。 “你家今天晚上做什么好吃的了?”,大萨满摸着老鼠须说道。 “还没做。”,窦明远说道。 大萨满愣了一下看看就要黑透了的天。 “那就将就吃些点心吧。”,大萨满退而求其次。 “刚吃完。”,窦明远抬头看天。 “好你个窦明远,你这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啊!”,大萨满气得不轻, “我好歹是你老婆的闺蜜,你不说山珍海味地伺候着,居然......”。 大萨满正发着脾气,知画拿着托盘轻轻递给大萨满一杯茶。 “这是啥?!”,大萨满白眼向天,“就用茶水打发本萨满?你当本萨满街边要饭的啊!”。 “这是王妃做的可口可乐。”,知画一字一顿地说道,她的发音很奇怪。 可是大萨满的表情瞬间亮了,他连忙拿过茶杯低头一看,熟悉的色泽,再喝一口,熟悉的味道。 大萨满瞬间热泪盈眶,“你怎么做出来的?我试验过很多次,做出来口感都不对。”。 “红糖、咖啡粉、和碱面混合的,咖啡粉还是你昨天送我的。”,叶听南自己也喝了一口,然后很舒服地嗝出了一口气。 大萨满也同时嗝出了一口气,两个人相视而笑。 其实叶听南自制的口味离真正的可口可乐差了很多,自己和大萨满只是很想念那个遥远的世纪罢了。 自欺欺人,叶听南突然很可怜自己和大萨满,她悲伤的眼神正好被窦明远捕捉到。 叶听南掩饰地微微一笑。 窦明远也要了一杯可口可乐,一口喝完,眉头微皱,他有点不习惯土可乐的甜。 送走了大萨满,叶听南和窦明远吃完了晚饭,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紫藤花架下聊天乘凉。 月光皎洁如水,叶听南轻摇着团扇,闭目思念着空调。 窦明远将她抱坐在自己的大长腿上,两个人一起看着夜空着闪烁的群星。 他们一起看向南方一个最大最亮的星星。 “平常这个季节,索普德特星没有这么亮”,窦明远说道。 “索普德特星?我们那里叫这颗星星天狼。”,叶听南认了出来。 “听南,我们那里是哪里?你可以带我一起去看看吗?”,窦明远说道。 叶听南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将头靠在窦明远的肩膀上,“我们那里离天狼好远,好远,好远......”。 她故意用古怪的语气,将好远两个字拉得老长。 窦明远不由好笑起来,“皮猴!”,他抱着叶听南,幸福地将脸埋进她长长的秀发中。 “王爷,王爷。”,商大立突然出现在紫藤花架下。 他看到了这温馨的一幕,不由脸红了起来,扭转头不好意思再看。 “什么事?”,窦明远皱眉看着商大立。 “一字并肩王派人给您送来了礼物。”,商大立一拱手说道。 第85章、冤家路窄 窦明远和叶听南对看了一眼,已经是亥时了,皓月当空,夜深人静。 这时候来送礼?! “收下转给毒物组检查,常规流程,干嘛来通禀?!”,窦明远看着空空的大腿很是失落。 叶听南却有些黯然,刚才她坐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他的大腿肌肉开始萎缩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叶听南看着他骨秀神清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卿本佳人,奈何疾病来磨。 “不行。那个管家死活不肯走,一定要王爷亲启才行。”,商大立无奈地说道。 窦明远和商大立来到了秦王府前厅,一位中年富态、穿着织花锦袍的男子,正焦急地在那里走来走去。 那人一看窦明远来了面露喜色,疾步上前行了一礼说道,“小人是一字并肩王的管家赵刚,奉王爷之命前来,给秦王送上薄礼一份。”。 窦明远点了点头。 赵刚一挥手,他的几个手下一起扛上了一个巨大的礼物匣子来。 那几个壮汉脚步沉重,显见得匣子极重。 堂内的众人吃了一惊。 “这匣子里面装得是什么?”,窦明远问道。 “我家王爷说要给秦王殿下一个惊喜,秦王最好一个人看。”,说完赵刚莞尔一笑一抱拳,带着仆役走了。 厅里的众人看着扎着缎带的礼物匣子面面相觑。 商大立正要上前扯开缎带。 “等等,这匣子里有呼吸声。”,温典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沙嘎着嗓子说道。 大家都吃了一惊,难道这匣子里装的是个大活人? 叶听南带着知画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她想像着一位美人从匣子里身姿妖娆地站了起来,媚眼如丝缓缓走向窦明远的画面,不由莞尔一笑。 权贵们认为互赠美人是一件很风雅的事,所以一字并肩王送自己侄子一个美人,也是稀松平常的事。 只是这样的包装倒是独出心裁。 大家互相看看,都很有默契地准备撤,给自家王爷一个艳遇的机会。 窦明远看叶听南也准备溜之大吉,恨得牙痒痒。 这个女人倒是大方的很! “都不许走!商大立去打开匣子,看看一字并肩王到底搞什么!”,窦明远大喝一声。 大家飞也似的跑了回来,王爷让看就看看呗,有热闹不看是傻子。 “这个人呼吸绵长,灵修武学已达出神入化之境。”,温典慢悠悠地说道。 厅里众人神情立马严肃了起来,有的人还哗啦一声拔出了长刀。 温大爷,你说话能不能一句话说完? “我们两个联手能打得过这个匣子人?”,商大立轻声问温典。 温典摇了摇头。 这可怎么办?商大立郁闷了起来。 “要不呼唤一下你那位账本小精灵?”,窦明远打趣地对叶听南说道。 他依然对钱森迷一样的身法,念念不忘。 叶听南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账本,作势就要撕。 一道黑影掠过,钱森提着一把杀猴刀面色不善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叶听南看到他只穿了一只鞋,另外一只脚光着站在地上,估计来得很匆忙。 “教主怎地这么不小心,账本哪里能够损坏?!”,钱森气呼呼地说道。 “钱大师,来,来,喝杯茶?一会儿陪我下盘棋?”,叶听南招呼着给钱森上茶。 钱森拿了账本,转身就要走,一听叶听南这样说,眼睛顿时亮了。 杀猴大师原来陪着老主子下棋,两个人都棋瘾极大。 后来老主子走了,没人陪他了,可把他憋坏了。 钱森顿住了脚步,回到了叶听南身边,“教主说话算话?属下怎么没见过教主下棋。”。 “那今天正好见识见识了。”,叶听南笑眯眯地说道,用手中团扇将钱森手中那把杀猴刀推得离自己远些。 商大立拉开缎带,礼物匣子四个立板同时向外倒去,一位白面书生走了出来。 白面书生头戴一顶青纱抓角儿头巾,身穿一领绿罗团花长袍,长得不高不矮,不丑不俊。 大家都有点失望,私心里都指望看到一位艳如罗刹的女杀手。 温典的老脸却是憋得通红,脸上的刀疤都凸了出来。 这个看似平常的书生,一步步走来,云淡风轻间就破了自己的灵力场。 温典拔出了自己的斧头,全神戒备,江湖上怎么没有听说有这么一个高手? “鄙人白建生见过秦王殿下。”,白面书生文绉绉地行了一礼,用标准的坤兰官话说道。 商大立和窦明远的神情都是一凛,他们都听说过这个名字。 白建生,虎贲军的总头目白将军,跟随着窦远泽远征漠北,战功卓著,威名在外。 商大立抱拳行了一礼,惺惺相惜惜地说道,“幸会!”。 “一字并肩王让你来干嘛?还是用这种特殊的方式。”,窦明远斜斜地倚在轮椅上,一脸的慵懒。 白建生看了一眼地上巨大的礼物匣子,笑了起来说道,“本人确实是王爷送给秦王殿下的礼物。这也是掩人耳目的无奈之举”。 “那你怎么知道本王愿意收你呢?”,窦明远冷冷地说道。 “一字并肩王不日就要回旧都商洛,并肩王壮志已与年老去,虎贲军前不久居然在坤兰腹地被不明武装屠杀殆尽!”,白建生的声音激越了起来,一时竟说不下去了,想来十分痛心手下的无辜枉死。 “这些同本王有什么关系?”,窦明远淡淡地说道。 “那这个呢?可同王爷有关系,可同王爷的病腿有关系?”,白建生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放在手掌心上,目光灼灼地看着窦明远。 他的手心里一块淡蓝晶石散发出柔和的亮光。 窦明远长长的凤眼,眯了起来,他的手紧握成拳。 这种淡蓝的晶石,他一直在追查,却没有任何结果。 商大立将那块晶石取来,递给了窦明远。 窦明远将那块晶石举过头顶,对着月光看去,晶石中能量流涌动。 白建生并没有骗自己,这确实是害得自己差点小命不保的那种晶石。 这时候,一直低头站在叶听南身后的钱森,迈了一步出列,他脚下的青砖应声而裂。 无形的威压压得在场的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一只夜鸟察觉出了危险,欲要振翅离去,却压根扇不动翅膀,哀鸣着笔直地落了下来。 杀猴的钱森居然有如此武功。 窦明远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惊讶之色。 “白建生,白从德可好?”,钱森冷冷地说道。 第86章、仇怨得解 白建生脸色大变,他的父亲白从德已经死去十几年了,这个粗粝汉子如何知道自己父亲的名讳? “你是?家父已经过世很久了。”,白建生淡淡地说道,但他已经全身戒备,团花长袍无风自飞扬。 “过世了?”,钱森吃了一惊,呆立良久怆然涕下。 “你认识家父?”,白建生大为疑惑,难道是父亲的旧相识? “是啊,不仅仅是认识啊,我们之间......”,钱森顿了顿,全场的人都等着他的下文。 “我们之间血海深仇。”,钱森说完,抬头阴森森地看着白建生。 白家世代武将,戎马征战,仇家自然不少。 “你的意思是要父债子偿吗?”,白建生脊背挺得笔直,傲然说道。 钱森嘲讽地看着白建生说道,“那是自然!他是窦锋锐的好走狗,怎么这么早就死了?比我这个亡国奴死得都早!难道狡兔尽走狗烹?!” 白建生被戳到了痛处。 他的父亲白从德为坤兰灭天璃立下赫赫战功。 天璃国灭后,白从德正要好好享受一下胜利果实,哪里肯杯酒释兵权? 白从德对皇帝窦锋锐的各种暗示置若罔闻。 几个月后,白从德突然赤身裸体死在了小妾的床上,那个小妾也不知所踪。 有人说那小妾是朝廷的细作,白从德功高震主; 有人说那小妾是天璃国的遗民,灭国之恨不共戴天; 有人说白从德纵欲过度,滥用春药,马上功夫万人敌,床上功夫无人敌,年纪轻轻就耗干了精血...... 众说纷纭,白建生并不知道父亲的死亡真相。 他只知道父亲死后,母亲自杀身亡。 几年后妹妹按照婚约嫁给了父亲副将的儿子,不受待见受尽虐待,不出一年也自杀死了。 他的家就这样散了...... 白建生和钱森在庭院里,身未动势已动,两个人的灵力场内已经无人可以站立。 众人纷纷退后。 叶听南却突然看到了半空中出现了两个人模糊的身影。 她吃了一惊,转头看向别人,那些侍卫们却毫无反应。 难道看见的是魂灵,叶听南揉了揉眼睛,又朝那个方向看去。 这次她看清了,是两位女子的身形,一位穿着坤兰常见的留仙裙,一位穿着天璃传统的白色高腰纱裙。 她们两个手拉手站在白建生和钱森身边,神情焦灼似乎想阻止两人的决斗。 可是没有人看得见她们,也没有人听得见她们,两位女子急得大哭了起来。 哭声撕心裂肺,叶听南不忍再听下去,她进入了空灵之境,问道,“你们怎么了?”。 两位女子吃惊地抬起头,“你可以看见我们?!”。 “是啊。”,叶听南点了点头。 “太好了,你可以帮我们阻止这两个傻瓜决斗吗?”,其中一位女子说道。 “你们是?”。 “我是白建生的妹妹。”,一位说道。 “我是钱森的妻子。你可以告诉他们,我们两个在地下已经成了好朋友了,他们也可以试着原谅彼此。”,另一位说道。 两个魂灵拉住了叶听南的衣袖,苦苦哀求。 叶听南站了起来,窦明远一把拉住了她,“你想干什么,听南!”。 “我要去劝他们不要决斗。”,叶听南说道。 “他们之间的灵力场会将你挤压成碎片的!”,窦明远长长的凤眼里有着深深的怒意。 这个女人怎么就学不会保护自己呢? “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个打个你死我活啊。”,叶听南很是着急。 窦明远低低地诅咒一声,然后抬起头对着场内喊道,“白建生,你不是想投靠本王的吗?你退出决斗,本王就收留你。”。 场内的白建生闻言大喜,顿时没了绝斗的心思,撤了灵力向后跃去。 那边钱森却是不依不饶,直追过来, “钱森,你站住,你的夫人是不是王婉儿?!”,叶听南大喊道。 钱森一愣站住了,脸上的表情急剧变化着。 这么多年,这个名字时刻萦绕在他心里,猛然听见有人大喊她的名字,钱森震惊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叶教主,你怎么知道我的夫人?!”,钱森哆嗦着嘴唇问道。 叶听南走了过去,看着钱森低低说道,“她此刻就在我身边。”。 钱森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叶教主也像老主人那样可以通鬼神?”。 “是啊,你夫人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长得真好看!她说你最喜欢吃咸鱼烧肉对不?”,叶听南笑着说道。 钱森一个屠夫一样的人,瞬间哭成了泪人儿。 他伸出了粗糙的大手茫然地摸着,王婉儿将自己的脸贴上了他的手,一股冷风吹过钱森的大手。 钱森心里大悲,“婉儿,是你吗?”。 冷冷的夜风吹过,王婉儿凄婉的应答声,钱森并不能听到。 “她还好吧?”。钱森悲伤地问道。 “算是吧,巧得很,她现在和白建生的妹妹成了好朋友,她们两个的墓毗邻着。”,叶听南一边听两个女人说话,一边说给钱森听。 那边白建生也是愣住了,巴巴地过来问着妹妹一切可还好。 “其实她们两个情况不好。”,叶听南怜惜地看了一眼两个女人决定说真话。 两个女人直摇头让叶听南不要说。 “她们去世很多年了,早就应该魂归魂魄海求个来生,可是她们放心不下你们,在人间逗留着,她们离魂消魄散已经不远了。”,叶听南摇摇头,也许这就是死不瞑目吧。 “让她们赶快去投胎吧,不要再牵挂我们了。”,钱森和白建生异口同声地说道。 “她们要你们保证好好活下去,像她们一样做个好朋友,她们才肯离去。”,叶听南传达着两个魂灵的意思。 钱森和白建生互相嫌弃地看了一眼,可是为了他们心中的各自所爱,两个人还是咬牙点了点头。 半空中心满意足的两位女子在向叶听南告别,叶听南抬头痴痴地看着她们的身形越变越淡,最后变成了天上的两个小亮点。 身后的窦明远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小媳妇儿,月光下叶听南的肌肤温润通透闪着瓷白的光,宛如下凡的九天仙子。 白建生过来给王爷王妃见礼。 “你手里的那块淡蓝晶石从哪里来的?”,窦明远问道。 “是虎贲军打劫了太子的走私车队截获的。”,白建生给王爷王妃行了一礼说道。 第87章、反正我想套牢你 卧房里,窦明远脸色凝重,依然在沉思。 “窦明志已经做了太子,他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你?你威胁到他的皇位了?”,叶听南怎么想都找不到太子这么做的动机。 窦明远长臂一伸将叶听南揽进怀里,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说道,“管它呢,兵来将挡呗,我又不能让每个人都喜欢我。”。 窦明远倒是想得很开。 “反正皇后罚你跪,我就要打疼太子,让他们以后动你的时候想清楚能不能承受我的怒火。”,窦明远清俊的脸上浮起一丝狠意。 叶听南叹息了一声,手指沿着窦明远的唇线轻轻划过,“你对我不错喔。”。 “这就算不错了?那你去圆桌边打开那个茶盅,会觉得我对你是很不错喔。”,窦明远长长的凤眼上扬,邪魅横生,抛了一个媚眼给叶听南。 叶听南捂住心作中弹状,然后笑嘻嘻地起身下了床,跑去圆桌边,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盖子。 青花瓷盅里乳白色的凝冻颤颤巍巍,诱人的奶香味传来,叶听南的眼睛亮了,“这个不会是酸奶吧?!”。 窦明远点了点头。 “不是说没有奶牛?”。 “这是水牛奶。”。窦明远看着她的馋猫样,不由摇了摇头。 果然想套牢一个女人,一定要先套牢她的胃。 叶听南听完窦明远的套牢理论,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果然活学活用,这套牢理论明明是说的男人。 “男女都一样了,反正我想套牢你!”,窦明远的眼神灼灼。 这小子被自己带的越来越会甜言蜜语了。 叶听南一边摇头,一边吃了一大口水牛酸奶,神情很是迷醉,“真好吃,你加了蜂蜜?”。 “嗯,加了野蜂蜜,商大立将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上的蜂窝给掏了!”。 “啊?!”,叶听南这才明白为什么今天看到商大立的脸有点肿。 “怎么样,我对你是不是很不错?来吧,啵一个?”,一向清高孤傲的窦明远主动要求香一个。 叶听南一看,嘴也没擦直接亲上去,这位冰山帅哥现在主动求吻,自己当然求之不得。 这一亲将她嘴边的酸奶都抹到了窦明远的脸上。 叶听南一见拼命忍住笑,就等着知画进来,让她也看一下高冷王爷的酸奶脸。 ...... 第二天,白建生和钱森相约着一起去墓地将给两位女子扫墓。 叶听南想着昨天的情景,也要带着知画跟着去尽个心意。 窦明远看着阳光明媚,静极思动,将事务都推给了商大立,自己则陪着叶听南出了门。 白建生平淡无奇的脸上已经是另一副路人模样。 他的易容术是落魄时在一个戏班子里学的。。 如果不是他一拱手行礼自报了名号,叶听南都没有认出来他就是昨天那位虎贲军首领。 王爷和王妃陪自己去给妹妹扫墓,何其荣幸啊! 窦明远一摆手制止了白建生就要脱口而出的,肝脑涂地这些个表忠心的话。 其实他就是想安安静静地守着自己的小娇妻罢了。 白建生左右看看没有找到钱森,正自纳闷。 叶听南说道,“你找钱森?不用了,他神出鬼没的,说不定还比你早到。” 一行人开始出发了,叶听南和窦明远两个人倚在车窗前,看着远处山峦起伏天高云淡,近处亭台楼阁绿树红花,顿时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 马车走过了热闹的街市,商贾的叫卖声,茶楼酒肆里的说书声,巡街兵丁整齐的脚步声......将这个世界渲染得活色生香。 人潮涌动中,叶听南看到一个妇人正抱着一个孩子在乞讨。 “刚才那个抱孩子乞讨的妇人有些奇怪。”,叶听南怔怔地说道。 窦明远挑了挑眉毛。 叶听南仔细想想又摇摇头。 窦明远喝了一口叶听南的茶,细细品着,突然他的脸奇怪地扭曲起来。 他一口吐了出来。“你这是什么茶啊?苦死了!” 窦明远看着茶杯里的黑色的液体,“这怎么比我的那些个药汁都要苦?!”。 “不是,只是咖啡罢了。”,叶听南抱歉地说到。 “咖啡又是什么东西?”窦明远苦着脸说道。 “啊,咖啡就是......”叶听南有点卡壳,“就是一种树的果实。” 窦明远依然一头雾水,不解地看着叶听南。 “把果实磨成粉,冲上水就成了这个了。”叶听南补充道。 “你生病了,喝这个干什么?”窦明远看着那黑色的液体不解地说道。 “这个可以提神。”叶听南又喝了一大口,确实很苦。 最近自己好吃贪睡胖了好多,不得已改喝清咖了。 “最近变胖了,没让知画放糖。”叶听南笑盈盈地说道。 窦明远切了一声,鄙夷地看着叶听南平平的胸,不屑地说道,“你胖没胖这件事不应该我最有发言权吗?”。 叶听南手作势要掐,窦明远淡淡地说道,“就你那力气,掐我不就和给我挠痒痒一样吗?”。 叶听南的桃花眼闪过一丝古灵精怪的光芒,“是吗,那就给你挠痒痒吧。”。 窦明远不屑一顾的眼神立马变成了楚楚可怜,一边躲闪着一边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他很怕痒痒。 “君子动口也动手!”,叶听南笑着手不歇。 ...... 马车终于到了一处荒僻的墓地,这里其实就是一个乱葬岗。 芳草萋萋,人迹罕至,随处可见惨白的尸骨,大白天的觉得这里的温度比别处都要低上许多。 白建生寻寻觅觅终于在一处孤坟前停住了脚步。 他看着荒草比人高的墓冢,不由心生愧疚。 妹妹没有子嗣,且又是自杀身亡,夫家哪里肯让她进祖坟。 父亲死后,他一直走着霉运,处处受排挤,郁郁不得志,再加之他一直大手大脚惯了,一时竟一贫如洗,只好将妹妹草草安葬。 他怎会想到妹妹担心自己竟然一直逗留人间。 一道人影闪过,穿了一身白色重孝的钱森出现在白建生旁边。 他看着那块东倒西歪的石碑,上面的字都残缺不全了。 白氏女白建兰之墓,立碑人兄白...... 如果白建兰和夫人王婉儿毗邻而居的话,那夫人的墓就应该在附近了。 ------题外话------ 求收藏,求票票喔,比心。 第88章、星儿,你回来了? 血杀夜那日自己在宫中浴血守护皇帝南若阳,家中的妻儿却独自在家。 娇妻幼子在腥风血雨的血杀夜如何可以独活?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得知婉儿和白建兰葬在一起,自己估计到死都找不到夫人的遗骸。 钱森心里满满的愧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大放哀声,“婉儿,为夫来迟了啊,20年了!这才来接你回家啊!”。 钱森满脸泪水鼻涕用手刨地,不敢用刀剑,怕一个不小心伤了夫人尸骸。 王建生看不过去,也帮着一起。 商大立带了众位兄弟连忙上前帮忙。 半响,终于在白建兰墓东边挖到了一具白骨,只是身上的衣服早就烂光了,确认不了是不是王婉儿。 钱森细细翻动着白骨边的泥土,终于在颅骨旁边找到了一支铜簪子。 那簪子上满是铜锈,都烂得轻飘飘得了,只能依稀彷佛看到那式样是一树梅花。 这正是钱森给王婉儿的定情信物啊! 当时钱森只是个一名不文穷小子,买不起值钱的首饰,只送了夫人一个铜簪子。 后来发达了,王婉儿头上戴的依然还是这个铜簪子。 虽然钱森知道他的婉儿已经魂归魂魄海,可是阴阳两隔的痛已经让钱森断了肝肠。 来生是否还可以遇到你? 钱森悲极,一口血喷了出来,晕了过去。 ...... 回去的路上,叶听南有些郁郁寡欢。 “听南,你怕不怕那些魂灵?”,窦明远打破了沉默。 “一开始有些,后来就习惯了,再说了每一个魂灵都是别人日思夜想的亲人啊。”,叶听南平静地说道。 窦明远将叶听南揽在怀里想得出了神,是啊,如果可能自己真得好想见到母亲的魂灵啊。 马车又经过了那个路口,那个抱着孩子乞讨的妇人没了人影,叶听南怅然若失。 ... 马车刚进了王府,陈德就火烧火燎地迎了上来。 他的嘴边起了一个大大的火泡,疼得他不停地呲一下嘴巴。 今天太后吃下了大萨满的小药丸,效果立竿见影,太后不拉肚了,只是脾气很大,将长信宫里砸得一地狼藉。 勤政殿这边皇帝却病倒了。 魑魅魍魉一直守在皇帝身边,御医认为魑魅魍魉身上阴气太重,皇帝那病似乎又是撞了邪祟。 陈德无奈将四小鬼调离了皇帝身边。 皇帝依然沉睡不醒,脸烧的滚烫,他的手紧紧地捏着一个香囊。 这是南星送他的,里面放了他们各一缕头发打成的同心结,“侬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 昏睡着的窦锋锐,不停地呓语挣扎。 他看见了漫天的焰火中,身形高挑修长的南星戴着一顶赤金宝石花冠,穿了一件白色缀满钻石的纱裙,一袭玫瑰暗纹的镂空白纱罩在头上,微笑着向他款款而来。 他看见刀光剑影中,南星提着裙摆,光着脚仓皇地跑出皇宫, 她跌跌撞撞地走在挂满尸体的西陵神山上,荆棘将她娇嫩的双脚戳了个稀烂,可是她依然毫无所觉地走着。 父皇窦昊贤将天璃皇族全部吊死在西陵神山。 尸体在半空中旋转飘荡,有的尸体的脚碰到了南星的脸上。 终于她看到了自己一母同胞的小弟弟。 他才三岁,也被人吊死在树上,她颤抖的手去够,可是他被人吊的太高了,她根本就够不着。 南星瘫倒在地上,放声大哭,哭到眼睛流出血来。 他看到自己远征大夏,历时半年大胜,收回了轮台十洲和大夏划定了边界。 京城永安黄沙铺地,净水洒街,欢呼着迎接中兴之主得胜还朝。 他直接去了浣碧阁。 就要见到久别的爱人,窦锋锐不由加快了脚步。 离开了很久,浣碧阁似乎也没什么变化,香炉里依然燃着南星喜欢的水凝香。 “南星?!”窦锋锐轻轻唤道。 掀开珠帘走出来的却是一脸冰霜的太后赵香梅。 原来他刚出征,太后就将南星赐给了叶知微。 他终于见到南星时,带着银色金属手铐和脚铐的她,肚子已经很大了。 窦锋锐愤恨地指责南星背弃了诺言,南星却一脸冷漠地掉头就走,锁链声哗啦啦响了很久。 他看见自己见南星最后一面是在白云观里,她已经被牢牢地绑在了火刑柱上。 当时还是白云观住持的安成亲手拿着一个火把,点燃了巨大的柴堆,火焰冲天而起。 疯了一样的叶知微目眦尽裂,拼了命向前冲去,却被十几个大内侍卫死死压在地上。 穿过重重火焰,两个人的目光相交了,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 春花秋月万里山河浩瀚天地失去了颜色,灰飞烟灭。 ...... 陈德带着秦王夫妇走到了窦锋锐的御榻前,陈德和叶听南一起扶着窦明远,给窦锋锐磕了一个头。 昨天看着还是意气奋发的皇帝老子怎么一夜之间就形容枯槁。 窦明远坐回了轮椅,询问地瞥了一眼陈德。 陈德的老脸皱成了风干的橘子皮。 叶听南看着悠闲地坐在御榻帐顶上的魂灵薛灵云,无奈地摇了摇头。 “呸,还给自己的杀母仇人磕头,南星要是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肯定得从坟墓里气醒。”,薛灵云鄙夷地看着叶听南。 如果薛灵云是个大活人,估计这一呸,得喷叶听南一头一脸吐沫星子。 “那为什么我从没有看见过我母亲的魂灵?”,叶听南突然想起这一茬。 “那自然得问问这个狗皇帝了。”,薛灵云飞到窦锋锐脸上,狠狠地打了他一记耳光。 “他给你母亲下了九幽花毒,九幽花毒杀神夺魂再无来世。”。 叶听南听得不由打了一个寒战,杀了人一世,还要毁了人所有来生。 她压制不住心中怒意勃发,也许身体原主的情绪也在其中。 叶听南没有注意到自己眼中的蓝色光芒越来越盛。 窦锋锐觉得一阵阴森的刮骨冷风吹到了自己脸上,他打了一个激灵,从昏睡中醒来。 他一眼看到了站在御榻边的叶听南,看到了她和南星酷似的容颜,看到她蓝色漩涡急速旋转的双眼。 窦锋锐真得觉得南星回来了。 他太累了,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凄婉地说道,“星儿,你是来要我的命的是吧?” ------题外话------ 晚安,谢谢你一直来看我写的文。 第89章、夺命连环杀 叶听南一言不发,半空中薛灵云兴奋地怒吼着杀了他。 她缓缓举起右手,这一掌已经蓄满了灵力,作势就要拍下。 窦锋锐依然躺在那里,闭目等死。 旁边的陈德和窦明远大惊失色。 刹那间,正疾步走来的一人抛来了一条软绳,将叶听南的双臂紧紧束缚在身体两侧。 那人到了御榻前,一脚将叶听南踹跪在地,将软绳取下塞入怀里,然后跪在床头,大力磕了几个响头,“臣安成带着小徒叶听南给陛下请安了。”。 安成给了半空中薛灵云一个警告的眼神,薛灵云知道国师肯定会找自己秋后算账,吓得一溜烟消失在半空中。 窦锋锐这才猛地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床头跪着的两人,还有不远处一脸关切的陈德和小儿子,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一场梦啊! 可是梦中的南星如此真实,手指尖的触碰仿佛还带有温度,窦锋锐怅然若失。 窦锋锐抬抬手示意他们都不用跪了。 他的视线落在了叶听南的脸上,仔细打量着,寻找着南星的影子。 安成国师看了叶听南一眼,对着窦明远淡淡地说道,“怎地我的小徒儿当了你的王妃以后越来越傻了呢?”。 叶听南立马配合地作呆滞状,心里面已经决定今天做的蛋糕,日后做得那啥,都没有国师的份。 窦锋锐看着叶听南,相似的脸庞,却没有南星灵动有慧根,心里面长长地叹了口气。 世界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人也是如此。 窦锋锐本来想将老三媳妇儿留下来伺候几天,此刻却兴趣全无,留下了国师,挥挥手让秦王夫妇离开。 窦明远大袖中紧握成拳的手才缓缓松开,他背后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伴君如伴虎。 秦王府的马车在热闹的大街上缓缓行使着。 “你喝咖啡吗?”,叶听南问道。 “不用了,昨天喝了,晚上睡不着。”,窦明远神情有些委顿。 叶听南的小脸垮了下来。 昨天晚上,窦明远的精神特别好,一反平时床上高冷禁欲,搂住自己不停地求欢好,现在叶听南还浑身酸痛。 原来竟然是因为咖啡喝多了?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叶听南幽怨地看了窦明远一眼。 “你那《永安日报》以前可没少编排本王床上功夫不行!”,窦明远斜倚在那里,一脸大仇得报的惬意。 叶听南翻翻眼。 “你那咖啡粉是大萨满送的?”,窦明远微眯着眼睛说道,一股浓浓的醋味在车厢里弥漫开来。 “恩。大萨满派人在大夏的深山老林里找到的。”,叶听南打开了一个知画给她准备的点心匣子。 “这样说来,大萨满也来自你们的世界?”,窦明远依然一脸的云淡风轻。 叶听南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她也没有打算隐瞒窦明远。 “你会为了大萨满离开我吗?”。 “你真傻!”,叶听南摇了摇头,“他只是我的闺蜜罢了。”。 “男人怎么可以做闺蜜?!”。 “怎么不可以,如果你心无欲念,男女怎么不能做朋友了?你娶呢只能娶一人,但这不妨碍你和大丽女王做朋友啊。”,叶听南像一只小松鼠一样咔啦咔啦地吃着零食,一边看着马车外的风景。 京都永安街道宽阔平整,横平竖直。 大街上车水马龙,商贩叫卖声悠扬,各色人种都可以看到。 天狼大陆第一王朝果然名不虚传。 叶听南刚才在宫里还看到了几位金发碧眼的妃子。 拐过一个街角,一栋雕梁画栋的酒楼出现在他们面前,原来相思苑到了。 琴瑟梳着时下流行的高髻穿着大红牡丹暗纹纱裙,拿着一个大红绣球笑盈盈地看着楼下挤得水泄不通的众人。 窦明远淡淡地说道,“今天是相思苑店庆啊!”。 正吃着零食的叶听南差点噎到,天狼大陆也有店庆这一说啊。 “相思苑店庆同琴瑟扔绣球有什么关系?”,叶听南好奇地问道。 原来这相思苑是京城里第一等的伎乐馆,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店庆日,每年这时候下午的未正时,花魁娘子就会登楼抛绣球,接中者就可以进楼免费听花魁弹唱一曲。 免费听绝世佳人弹唱一曲,多大的诱惑啊,有的权贵人家还雇江湖豪杰去接这个红绣球。 楼上的琴瑟美目盼兮,听得一人高喊,时辰到! 她手中的红绣球凌空飞下,楼下喧哗声大起。 好几条人影凌空飞起,眼见的都是轻功高手,这些个人在空中凌空交手都想拔得头筹。 商大立抬起头避开刺目的阳光,注视着琴瑟。 忽然他大惊,他看清了琴瑟的脸上,琴瑟向他发出了绣衣使最高等级的警报。 商大立从马上腾空而起,拔剑向马车急奔而去。 原本接绣球的两人空中折转了方向,对准秦王府的马车凌空下击。 商大立击落了其中一人的长剑,而另一人的长刀兜头向叶听南砍去。 正看热闹的叶听南,只觉得光线一暗,一把锋利的大刀已经到了她的头顶。 叶听南双目蓝光暴起,巨大的念力将刺客手中的长刀定在了空中,同时窦明远的袖箭激射而出,将刺客的胸膛扎成了马蜂窝。 片刻后,持刀刺客沉重的身躯直挺挺向后倒去, 窦明远坐在那里脸色惨白看着叶听南,看到她没事后才长出了一口气。 他从小娇妻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恐惧,他还以为她吓到了。 小娇妻一向胆大包天,这次怎么了? 片刻后,窦明远就知道自己错了。 刺耳尖利的啸叫声夺人魂魄,弩箭,急速而来连珠弩箭! 从啸叫声就可以听出射箭之人的内力已经到达了令人恐怖的大宗师级别。 叶听南可以腾空而起,或者瞬间位移, 那窦明远呢? 商大立正在和另一个刺客缠斗着,他看见了正对马车急射而来的弩箭,脸色骤变。 夺命连环杀吗? 这次出府,就是在皇宫和秦王府之间,所以并没有调动太多的护卫跟随。 商大立大吼一声,拼命一剑,只求杀敌不求自保的一剑刺向那名刺客的咽喉。 刺客当场血溅三尺,商大立的下腹部也多了一个大血口。 商大立不管不顾,拼了命地飞身而起,他只求用自己的肉身挡住这绝杀的一箭。 叶听南定定凝视着窦明远,她选择了不动。 窦明远轻轻叹息了一声,傻女人,怎么不逃呢?她的肉身怎么可能挡住这种强弩呢。 这一箭势必要将叶听南和自己穿成糖葫芦了。 第90章、陛下,您是天子,您不是人 叶听南双眼中的蓝色漩涡疯狂的旋转,她一掌击向空中,试图用念力悬停弩箭。 一道蓝色的光芒直射空中,空中的三支连环箭去势变缓,但也只是缓了一缓,依然直射而来。 刹那间,另一道蓝色光芒也直射空中,汇入了原先那道,合二为一终于拦住了三支连环箭。 三支铁箭终于颓然掉落在地上。 窦明远和叶听南互相深深对望,可以听到彼此急促的心跳声,叶听南精疲力尽向后倒去,窦明远一把抱住了她。 她的乌发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脸色苍白得都透明了,无力地瘫软在窦明远怀里。 两个人紧紧相拥,一起转头看向远处壮丽辉煌的皇宫琉璃屋顶,顿觉恍如隔世。 商大立抬头向相思苑楼上,空荡荡已经没了琴瑟的踪影。 琴瑟那样的身手那样的见识,发出了最高等级警报,岂会是因为起初的两个蹩脚刺客? 她一定是看出了那位隐藏在暗处的箭术大宗师的踪迹。 自己大意了。 箭雨并没有再次袭来。 大街上的行人四散奔逃、一时挤撞得哭爹喊娘,险些踩踏出人命来。 坤兰都城防卫森严且承平日久,这种光天化日当众刺杀一等亲王还是头一遭。 远远的已经可以听到负责京城保卫的铁卫军士兵正急速向这里奔跑过来。 商大立确定了王爷这边的安全,立马腾空而起,在京都民居的屋顶上站定四顾,并不见什么异常。 箭弩飞来的方向,一座青灰色六棱形的半截通天塔寂然直立。 这座塔是前朝祭天地的所在。 血杀夜那天,通天塔断了,只余下半截残塔。 新朝立都后,在通天塔四周建了高墙,平常人绝无可能进入。 通天塔高耸屹立于闹市中,是个绝佳的狙杀地点。 商大立正张望间,就见一条灰色的人影飞跃进通天塔高高的围墙内。 他连忙持剑急追而去。 商大立直接从塔顶翻进了顶层,一个人正站在空荡荡的大殿里,仔细查看着。 商大立大喝一声,举剑就攻。 “你怎么那么笨啊,我如果是射手此刻应该撤退啊,而不是跑进塔顶。”,白丰烨语带讥讽地说道。 “谁知道呢?也许你太狡诈了,反其道而行之也未可知。”,商大立手中的剑依然如攻势不减。 “琴瑟是我爱人。”,白丰烨急了大喊道。 “琴瑟一见帅哥走不动路,如何识别得了你的虚情假意?”。商大立冷冷地说道。 “那道蓝光是我射的!”,白丰烨手忙脚乱地抵挡着。 商大立这才撤了手,“知道是你!不然我的剑早在你身上留下几个窟窿了。”。 “谢谢你,救了我家王爷王妃,不过这几天你最好找个地方躲起来,镇妖降魔司到处抓捕有念力的人。”。商大立接着说道。 白丰烨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商大立来到通天塔顶层面对着天香楼的位置,那里只留下了一双淡淡的鞋印,一双男人的鞋印。 商大立趴在地上看了良久才起身,“这是个女人穿了一双大鞋罢了。”。 “可这明明就是一双男人的靴子脚印。”,白丰烨说道。 “穿男人靴子的就一定是男人?你看这人脚小穿了大鞋,这双脚印的着力点和正常的明显不同。”,商大立指点着地上的脚印给他看。 “那就不能是个小脚男人?!”白丰烨犟了起来。 “你没有闻到这里有股淡淡的沉檀龙麝之香?!这香是专供给宫里的妃嫔们的,普通人根本见都见不到。”,商大立说道。 白丰烨一时词穷,沉思了半响突然说道,“可有一个悖论,这种可怕的箭术,刺客应该是位大宗师级别的射手!那你说说看宫里的哪位妃嫔有此等能力?!”。 商大立愣住了一时竟无言以对。 ...... 皇宫里安成国师在皇帝的寝室四周下了符咒,天色已晚他陪着皇帝用了些清粥。 皇帝在饭桌上依然长吁短叹。 “陛下不用太想念,都是些红尘往事,只宜尘封。”,安成淡淡地说道。 “朕其实有点后悔,如果......”,窦锋锐说得有点酸楚。 “其实没有如果,陛下您不是普通人,您是天子!您最爱的始终是这万里河山,就算时光倒流,陛下您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安成一掌竖起,默默行了一礼。 窦锋锐沉默半响,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打量着安成国师说道,“朕怎么听着你在骂朕不是人呢?”。 安成国师连忙跪下,“陛下,臣哪里敢?!”。 窦锋锐挥挥手让跟前的太监宫女都退了下去,偌大的寝宫就余下了君臣两人。 “其实,朕也觉得朕辜负了南星,当了人家赘婿,却杀了人家全家,夺了人家祖产,当真猪狗不如。”,窦锋锐说完长长出来一口气。 他双掌蓄势,淡淡地问道,“国师刚才听到朕说什么了?”。 安成国师平静地回道,“刚才陛下什么也没有说啊。”。 ...... 陈德送安成国师出宫门时,皇帝陛下已经睡了,陈德总算放下了一颗心。 “皇帝陛下这病得好蹊跷。”,陈德想想还是觉得不明所以,这怎么就突然生病呢。 安成国师远远地一挥大袖,将蹲在勤政殿门口大石狮子上的一缕怨魂卷入了大袖之中。 他收了手,继续若无其事地走着,“放心,没有大毛病,就是假慈悲了一回。”。 陈德笑着摇了摇头,“国师啊,你的嘴咋这么毒呢?皇帝你也敢调侃。”。 安成国师双手背在身后,面色平静。 “今天秦王和王妃在相思苑附近遇刺了。”,陈德说道。 安成国师脸色巨变,阴沉地看着陈德,看得陈德一缩脖子。 “别这样看着老奴啊,”,陈德打了个寒战。 “你一个老阉货有什么好看,本国师在等你的下文,然后呢?”,安成国师气的牙痒痒。 “秦王夫妇两个都没受伤,只是那刺客居然可以在半截通天塔顶一箭射到相思苑,乖乖,这得多大的臂力啊!”,陈德感叹道。 安成国师的脸阴晴不定,眼睛里有风暴在蓄积。 “这有什么稀奇的,你我都认识一个人可以做到这一点。”,安成国师冷冷地说道。 ------题外话------ 晚安,比心。 第91章、有毒的点心 陈德想想,脸上表情惊疑不定,一张老脸上满满的惊恐。 “国师说得是......”,陈德连忙捂住嘴,愣是将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陈德一看安成国师走的方向,急的脸皮紫涨了起来,一把拽住了国师的衣襟,“国师您不会这就要去算账吧?”。 “松手!我去多此一举干嘛?皇帝陛下又不是吃素的,本尊这是急着去看我那傻徒弟。”,安成国师恼怒地看着被扯坏的衣襟。 陈德尴尬地收回了手 安成国师大步流星走进了秦王府,敢来阻挡的侍卫们被他抛得到处都是,庭院里诶呦声此起彼伏。 他一脚踹开窦明远的房门,冲到叶听南的床前,一掌拦住冲过来的商大立。 他一手握住叶听南的脉门,细细诊脉,一面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良久,他才长出了一口气,确认她没事。 “师傅你这样冲进来,就是想确认徒儿没事?”,叶听南擦了擦嘴边的玫瑰花残渣,一脸的感动。 国师冲进来的时候,司琴知画两个人正在喂她吃玫瑰花饼。 “怎么,不可以吗?”,安成国师双手一背在身后,傲然抬头向天悠悠说道。 “师傅,当然可以,当然可以了,您就是拆了整个王府,大不了王府上上下下都去白云观住呗,这样多热闹,绣衣使们正好和我诸位师兄师姐切磋一下技艺。”,叶听南笑眯眯地说道。 “你师兄师姐可看不上连自己主子都护不了的绣衣使。”,安成国师看了一眼商大立说道。 商大立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确实,这次令天下人胆寒的绣衣使被结结实实地打了脸。 商大立将自己在通天塔看见的都禀告给了国师,以绣衣使遁天入地的搜索下,居然没有发现可疑嫌犯。 “那是自然,你明明分析出了刺客可能的身份,却没有搜查离通天塔不远的皇宫,自然一无所获。”,安成国师像看白痴一样地看了商大立一眼。 商大立一脸的无奈,“小的没有胆子去搜查皇宫啊。”。 “不用担心,你家王爷毕竟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如果一堆儿子也就罢了,陛下总共就三个,自然不会让你家王爷受委屈。”,国师淡淡地说道。 他瞟了一眼窦明远说道,“做皇族果然是高风险职业啊,据统计各朝各代皇子们的死亡率高达50%以上。”。 坐在轮椅上窦明远脸色铁青,“国师这是在咒本王吗?”。 “这可不是咒你,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而且这句话是你的小娇妻同我说的。”,安成国师终于平静了下来。 他噼里啪啦将所有人都数落了一顿,这才觉得心里郁闷之气出得个七七八八了。 国师这样发脾气,也是关心秦王府的上上下下,窦明远这样劝说自己。 他抱拳行了一礼说道,“明远谢过国师关心。”。 “别自作多情,本尊只是关心自己的小徒弟罢了。”,国师冷冷地说道,一屁股坐到圆桌边,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气一饮而尽。 窦明远想说什么,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安成国师的脸奇怪地扭曲着,然后一口狂喷了出来。 “你们把毒药放在茶壶里干什么?”,安成国师勃然大怒。 这东西一入口就是一股烂草席的味道,而且还是用了三个夏天没洗晒过的的烂席子味道。 真正把国师恶心个半死。 窦明远很辛苦地忍住笑。 叶听南吐了吐舌头,自己从另一个茶壶里倒了一杯白水给师傅。 “师傅,这不是毒药,这是白花蛇舌草水,可以清热解毒、利尿消肿、消毒.......”。 “打住,打住,听这个名字就是毒药!”,安成国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总算缓了过来。 安成国师让其他人都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了窦明远和叶听南。 “不要让皇帝知道听南有巨大的念力,不要让皇帝知道白丰烨的存在,不要让皇帝对叶听南动了杀意。”,安成国师看着窦明远的眼睛说道。 窦明远点了点头问道,“为何皇帝老子容不得我的小媳妇儿?”。 “也不算皇帝容不得你小媳妇儿,是皇帝容不得任何人威胁到他的万里河山。”,安成国师淡淡地说完,一拍手准备走。 “国师,请慢走!”,窦明远喊道,“来人啊,上茶点。”。 侍女们如穿花蝴蝶般送了上来一桌子精美的茶点,造型精美、香气浓郁的糕点放在青花瓷的高脚碟里,看着赏心悦目。 茶点用料都是极好的,看上去就是宫廷御制糕点。 “这些个都是宫里赏听南的,反正她一个人也吃不完。今夜也是劳烦你了,国师赏个脸,一起用个宵夜吧。”,窦明远说得很是诚恳。 窦明远说完,率先拿了一个糕点就开动了,吃得还很香。 国师想说什么了,却闭口不言,并不伸手取点心只是默默看着他。 窦明远大口咀嚼着,一边吃一边不停点头称赞,看得叶听南心里痒痒得,手也伸向一盘点心。 结果被窦明远快如闪电地一打手,眼睛一瞪说道,“你还吃?!你不是说要减肥?”。 “我那就是那么一说!”,叶听南咕哝道。 “好了,你想说什么?!”,安成国师终于开了口。 “我在想国师既然知道这个点心有问题,为什么不提醒你的宝贝徒儿?”,窦明远双手拍了拍,取了一条手巾擦拭着双手。 安成国师沉默无语。 叶听南一脸糊涂,问道,“这点心我吃了很多天了,蛮好吃啊,有啥问题?”。 窦明远摇摇头。 皇宫里天天送来点心,秦王府天天都换了再送给王妃。 这女人是不是缺心眼?身在皇族不知道防毒之心不可无吗? “你处理的很好,何苦要说破?一计不成,宫里势必再生一计,何苦何必?”,安成国师摇摇头。 “我想知道宫里面这样做的理由。”,窦明远说道。 “这件事你得去问大萨满。”。 窦明远愣住了。 “大萨满说了一个预言,说你那皇帝老子将来势必会死在他的亲孙子手里。”,国师拿起一块点心塞进了嘴里。 “大萨满信口胡说,父皇也信?”,窦明远怒道。 国师正吃的欢的嘴突然顿住了,这点心应该是宫制的加料点心! “咦,你这次怎么不换就端上来了?!”,国师连忙呸了一口吐了出来。 “就你面前那盘没换。”,窦明远笑容可掬。 国师看了一眼窦明远,小子算你狠,本国师还是没算过你。 “宫里面也是蛮狠的,这藏红花的分量加的也忒足了。”,国师叹息着摇摇头。 第92章、巨大的青铜门 这简直就是那藏红花做馅了,宫里面这是有多着急啊。 国师大袖一甩走了,老远说了一句,“为了补偿为师今天喝了你的毒药水,一会儿狼桃5斤送去白云观,少一两都不行。”。 夜深了,炎炎夏日中也就此刻有了一些清凉,白云观里一片寂静。 国师端坐在院内的草席上,面前的果盘里放着小徒儿送来的狼桃,咬一口汁水四溢。 不远处院角有一道若有若无的黑影注视着国师。 “你现在倒是活的越发滋润了。”,薛灵云幽幽地说道。 “活着没有容易的,我倒霉的时候,你没看见罢了。今天我如果说错了一句话,窦锋锐就会将我立毙于掌下。”,国师闭上眼睛回味着狼桃酸甜的滋味。 “你这么厉害打不过窦锋锐?”,薛灵云不相信。 “窦锋锐练了宝日相功。”。 薛灵云一愣,世间流传着:宝日相功,灵力至尊,断子绝孙。 她嘲讽地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厮果然心狠手辣,对自己也能下这样的狠手。”。 “所以这么多年坤兰皇室再无皇子公主出生。”,国师淡淡地说道。 “他这种无情无义之人就应该断子绝孙!”。 “你能幻化成南星的模样蛊惑了他,只是凑巧他心神虚弱罢了,你今晚再去试试?保你灰飞烟灭。”。国师有点累了,一手支头,昏昏欲睡。 “是吗?就是这样,我也要为了薛家为了我那本该登上皇位的儿子报仇!”,薛灵云说到激动处,冰魄手冰霜累积。 庭院里温度下降了好几度。 “天道循环,因果不爽,老天爷会和每个人算总账的。”,国师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吗?那我怎么觉得窦锋锐坐拥四海,过得很是惬意。”。 “时间没到,但是命运之轮已经启动了。”,国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怎么说?”,薛灵远疑惑地问道。 “大萨满预言,窦锋锐会死在自己的亲孙子手下。”。 “然后呢?” “今天我给叶听南诊脉,她已经怀孕了。”,国师的语调波澜不惊,但他的眼神却泄露了他的焦虑。 薛灵云呆怔了半响。 一个有着天璃坤兰两大皇族血脉的孩子! 薛灵云不由对始终沉默不语的上苍肃然起敬。 上苍果然是高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三日后,我会送你魂归魂魄海,如果有什么心愿未了,这几日去看看吧。”,沉默良久,国师淡淡地说的。 “如果我不愿意呢?”,薛灵云依然心有不甘。 “没有实力的人是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国师冷漠地说道。 ...... 绣衣使一直在寻找神秘失踪的琴瑟。 她肯定是跟踪神秘的箭术大宗师而去,可是绣衣使将前朝的通天塔搜查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琴瑟的踪迹。 商大立陪着窦明远进宫请安去了,叶听南、白丰烨带着无心、钱森在一队绣衣使的护卫下,出发去通天塔。 秦王府的黑色马车缓缓驶入荒废已久的通天塔的高墙内。 四人一色的白色衣袍,缓步走下马车,抬起头向着祖国天璃的通天塔致敬。 青灰色六棱形的半截通天塔孤寂地直立正于天地间。 “你们两个没有看过通天塔全貌,它以前有四个这么高。”,钱森无限神往地说道。 “是吗?”,叶听南和白丰烨并排站着,带着雨腥味的风吹动了他们的衣角。 似乎要下雨了。 叶听南目测残塔大约有35米这样,那四倍岂不就是140米?! 这放在21世纪也是摩天大楼了。 钱森默默地看着两个长相相似的一对金童玉女,心里无限悲凉,天璃最后的皇族吗? 众人走进了砖头砌就的拱形门,螺旋形的楼梯仿佛要一直通到遥远的天际。 他们虔诚地爬完一层就磕一个头,饶是几个人都有灵力,也累的气喘吁吁。 特别是无心人矮腿短,直接累瘫了。 突然,叶听南出现了幻觉。 她看到自己和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正飞快地踩着楼梯向地心深入。 那个男子不停地说道,“快点啊,南妹妹,就要下雨打雷了,我们得赶紧啊,不然就错过了。”。 那个男子拉着自己不停地向地下跑去...... 南妹妹,只有窦明志这样陈呼自己,不对,陈呼过身体原主。 窦明志带叶听南来过这里。 叶听南顿住了脚问钱森道,“这座塔有地宫吗?”。 钱森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是天璃国皇族祭奠上苍神灵的所在,塔基那里确实有地宫,存放了历朝历代奉献给上苍神灵的礼物。”。 无心倒吸了一口气,天璃开国三百余年,这积存的礼物那就是一个藏宝库级别了。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估计窦锋锐早就将那里搬空了。”,白丰烨切了一声。 他的心思全在寻找琴瑟身上,对于什么藏宝库兴趣不大。 琴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让他很是焦灼。 “要不我们先去地宫看看吧,这里每一层都是空空荡荡的,看上去也不好藏人。”,钱森说道。 几个人开始向下前进,开凿在塔身上的螺旋楼梯不停地向下延伸,黑暗中看不到头。 钱森一掌激发出一个巨大的火球喷向墙壁。 墙壁上挂的巨大火把燃烧了起来,昏黄的火光勉强照亮了他们脚下的路。 终于他们踩到潮湿滑腻的岩石地面,总是下到底了,叶听南大口喘着气,这地基他们是挖了多深啊。 他们的到来似乎惊动了什么动物,就听到黑暗中一阵疯狂的细碎脚步声向四周散去。 钱森又是一掌击发了一个火球,点亮了石壁上挂着的一个松明火把。 幽光中,一个巨大无比、顶天立地的青铜大门出现在他们面前。 四个人瞠目结舌地看着那超出了他们想像的巨大青铜门,青铜门实在太高了,顶部都隐在了黑暗中看不清楚。 更让他么惊讶的是青铜大门竟然是整块的,一丝缝隙也没有。 这可怎么打开? 几个人一起看向钱森。 钱森连忙摇头,“只有皇族才可以进入地宫,我这也是头一次看到地宫的门!”。 叶听南站在青铜门前,仔细察看,这才发现青铜大门还刻满了繁复的纹饰。 她仔细辨认着,似乎是星图。 这扇门不是人力,灵兽之力,可以打开的。 四个人望着那青铜门愁肠百结, 第93章、地宫藏宝库 “撤吧,我们这几个人肯定打不开的。”,钱森灰心地说道。 四个人默默转身。 突然白丰烨顿住了脚步,他踩到了一个东西。 白丰烨顿住了脚步,蹲下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东西,他的脸色变了,手中的居然是他送给琴瑟的一只耳环。 “琴瑟来过这里。”,白丰烨的声音有点颤抖。 四个人吃了一惊。 突然一道惊雷打在了通天塔上。 蓝色的电流滋滋地闪动的电火花,沿着塔壁蜿蜒而下。 墙体居然是导电的!建造通天塔的人将电流引下来,想做什么? 叶听南的大脑疯狂地运转着。 青铜大门上蓝色的电流纵横交错,电火花噼啪作响,在黑暗潮湿的地下,显得更加阴森。 叶听南仿佛又看到了太子窦明志牵着自己的手飞奔到了青铜大门前,他大喊道,“南妹妹,快,把你的手放到血槽里去!”。 血槽?在哪里? 叶听南按照幻象中看到的方位找去,在青铜大门的右下有一个小小的佛龛。 她本能地想将手伸进去。 钱森一把拽住了她,“小主人,危险!”。 “我来。”,白丰烨一步上前将手塞进了小佛龛,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他咬住了牙,一声没吭。 一道红色的血线沿着小佛龛蜿蜒向上,片刻后红色的血线沿着青铜门上刻的繁复纹饰布满了整个大门。 叶听南终于看明白了那繁复纹饰画的是什么,那是一只巨大的眼睛,瞳孔着有着巨大风暴眼的眼睛。 青铜大门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一个巨大的铰链绷紧了。 终于大门缓缓向上升起。 一个黑洞洞的空间出现在他们面前。 四位戴着大兜帽的黑袍人,悬浮在半空中浑若半点重量也无,如鬼似魅。 他们露在黑袍外的手脚耷拉着,苍白僵硬,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 四个人面面相觑,积存了三百年的宝物呢?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决定进去看看。 就在这时,青铜大门的黑色阴影里,突然窜出一个穿着青灰色衣服的蒙面人,手里的长剑如毒蛇般袭向叶听南。 警惕如钱森者竟然也没发觉青衣人的存在。 旁边的白丰烨手中长刀闪电般出手,刀剑相交火星四射。 袭击者身上背的一张万石弓,刺痛了白丰烨的眼,他大喝一声,“你把我的琴瑟怎么了?!”。 钱森默契地背后长刀兜头砍下,青衣人急速后退避让这两人,没想到叶听南身形微动出现在青衣人身后。 青衣人还想动作,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抵住了他的脖子,匕首异常的锋利,只一放就划破了他的皮肤,一股粘稠的血液流了下来。 青衣人停止了动作,钱森一把扯落了他的蒙面巾,一张苍老的女人脸出现在四个人面前。 四个人吃惊地看着她,没有想到箭术大宗师居然是个女人。 就在这时,藏宝库里光芒大作,本来悬在半空中的四个兜帽人已经飘落于地,黑兜帽里一双绿色的光团注视着青铜门外的几个人。 四个兜帽人点燃了藏宝库石壁上的火把,地上堆到半人高的黄金珠宝、钻石玉器焕发出璀璨的光芒照亮了大半个洞穴。 冲天的珠光宝气晃化了几个人的眼睛。 “藏宝库打开,一年里只有一次,一次一刻钟,到时候青铜大门自动关闭。”,四个兜帽人异口同声地说着,说话声音语调全无二致,诡异非常。 无心嗷呜一声欢呼着冲了进去,打算先到金币堆里打了一个滚,好好品尝一下金钱的滋味。 突然,脚底传来的巨疼,让无心顿住了脚步。 他不停地来回倒腾着脚,就像踩在一块巨大的烙铁上。 “非我天璃皇室血脉,藏宝库的地面感应到会自动升温。”,兜帽人依然是那副机器人口吻。 无心哀嚎着,叶听南无奈地摇摇头冲进去,将他背在肩上跑出了藏宝库的门。 “你都进去了,背了我还应该再拿点吗!”,无心一边呼疼一边痛心疾首地看着叶听南空空的手。 钱森那边也大声拜托白丰烨帮他拿一个书箱,他看着上面写的字,好像是失传已久的《帝神兵法》。 无心抱着两只烫成大猪蹄子的脚哀嚎着,只是他嗓音幼细,听上去有如一个孩童在哭泣。 青衣女人正嘲笑地看着无心,听了钱森的话,顺着他所说的方位看去,青衣女人看见了那个书箱。 那个山水纹大漆提梁书箱刺痛了她的眼睛,每次宝库开门宝物的位置都是不同的。 这个书箱这么多年可是第一次出现! 白丰烨哪里听的见钱森的话,他的心里全是琴瑟。 他扣在青衣人穴位上的手加大了力道,“说,你把我的琴瑟怎么了?”。 “没想到那个小贱人倒是有个人真心疼她,你想找她是吧?你帮我把那个书箱子拿出来,我就放了她。”,青衣人的嗓子尖利得有如利爪在铁器上划过,听得人心里发麻。 “你先告诉我,你把她关在哪里了?”,白丰烨执意要先看见琴瑟。 青衣女人的穴位被点,脸色越发青紫,却依然不肯说出琴瑟在哪里。 叶听南走到青衣女人面前,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体内魅兽之力勃发。、 那朵巨大的肉质花渐渐在半空中显形,触手般的雄蕊伸向了青衣女人的脑袋,在她的脑旁游走。。 青衣女人不能自控地看向琴瑟的位置所在,嘴里却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疯子,藏宝库一年只开一次门,你们却忙着寻找一个贱女人,真正是疯了!”。 青衣女人眼睛死死盯着地宫那黑乎乎的洞顶。 白丰烨手一松,身形踩着洞壁上的突起部分向上急窜。 钱森一掌击发了一个大火球,喷向洞顶。 借着那巨大火球的光芒,白丰烨终于看清了,洞顶上悬吊着的琴瑟一动不动,她的嘴被牢牢地封住了。 洞顶上还有很多悬吊的人,大都早已死去,有的已经变成了白骨。 因为这青衣女人喜欢将人裹成一个大粽子再活活吊到洞顶等死,白骨才没有散落。 白丰烨一手抱住琴瑟,一手使劲甩出一只虎爪,深深凿入石壁,借着虎爪的力量慢慢下到了地面。 白丰烨着急地去摸琴瑟的鼻息,感觉到她还活着,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这一折腾,一刻钟早就过去了,青铜大门缓缓地落下。 “你们快去拿那个书箱啊!”,青衣女人目眦尽裂。 藏宝库一年就开一次,这次错过了,就要等明年,可是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年?! 青衣女人疯狂地大吼一声。 一声巨响,青铜门重重落下,满室的金色光芒瞬间消失了。 青衣女人颓然坐在地上,怨毒地看着面前这群人,按动了手里的机关。 ------题外话------ 求收藏,求票票喔,比心 第94章、叶教主有喜了 微弱的火光中,黑乎乎的洞顶稀里哗啦一阵响动,无数个微光闪烁,钱森的目力非常,一眼就看到那那无数微光是无数个箭头。 钱森大喊一声,“保护教主!”,就拽住叶听南向塔壁上的螺旋楼梯急奔而去。 那边白丰烨一手抱住晕了过去的琴瑟,一手拖着跑不动的无心,立刻险象环生。 那边箭如雨下,狭窄的螺旋楼梯几乎没有任何遮挡。 钱森一转头看那青衣女子已经消失了,大声骂了一句,他已经听出来了,这洞顶的箭阵居然是自动上弦的,意思就是一波箭雨后面还有一波。 箭头牢牢钉入岩石地面的声音让在螺旋楼梯上狂奔的几个人胆寒。 地面上有人打开了地宫的门,一个人站在白日的光里大喊,“叶听南,你还活着吗?!”。 那个人站在那里大袖翻飞,双掌一震,全身的灵力也许是一生的灵力倾巢而出,击向洞穴顶的箭阵机关。 金属爆裂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地宫,整个箭阵机关碎裂开来,向着地面急坠。 螺旋楼梯颤动着,仿佛马上就要四分五裂。 那个穿着白色道袍的高大身影,沿着螺旋楼梯向下飞奔,隔级跳跃。 终于他在看到了狼狈不堪的肩膀上挂了彩的钱森,和他护在身后苍白着小脸的叶听南。 他不管不顾,一把抱着了叶听南,“小祖宗!你,你,吓死我了!”。 安成国师大喊着,感知着叶听南疯狂的心跳声。 还活着,真好! 叶听南,你是我余生活下去的所有希望。 安成国师的心跳这才恢复了正常。 当他路过通天塔,听到了高高围墙里马蹄的响动,心念一动,跃上了墙头。 他看到了在大雨中依然站的笔直的一队绣衣使,看到了秦王府的马车,可是他刚刚在宫里明明看到了窦明远和商大立。 那一刻他的心沉入了谷底,果然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么凶险的地方就这么闯了。 …… 秦王府里,无心细细看过叶听南脸颊的伤,调配了药膏,递给司琴让她给王妃上药。 飞箭并没有射中她,只是擦着她脸颊飞过,巨大的侧冲击力依然将她的左脸弄出了一大块淤青。 国师上前拿过药膏,用小银勺挖了一点,放到鼻子下面仔细闻了。 “这个王妃不能用。”,他淡淡地说道。 无心对自己的医术那是相当地自信,他双手一背,昂首向天,“怎么不能用,只不过小伤罢了。” “我说不能用了就不能。”,国师不恼不怒。 “我说能用就能用!”,无心的倔脾气上来了。 “那我们打个赌吧!就拿你从地宫里带出来的那枚金币作赌注吧。”,国师说道。 无心冷冷地哼了一声,点了点头,赌医术自己怎么可能输?! “那我赢了呢?”,无心说道。 “本尊送你100两金子。”,国师微笑着说道。 无心看着国师,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叶听南坐在那里,看看无心,再看看国师,不知道他们两位玩得什么把戏。 无心握住叶听南的手腕,细细地诊脉,突然他脸色变了。 他恼怒地看着国师,这人肯定是故意的。 安成国师向无心伸出了手,无心心疼地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枚金光灿烂的金币,牙一咬扔给了国师。 安成国师细细地看着那枚金币,眉眼都温柔了起来。 良久,他才走到叶听南面前,将手里的那枚金币递给她,“这个送你。” 叶听南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小心地接了过来。 这是一枚天璃国金币,上面的图案是长相清俊的一男一女。 “这是天璃国最后王朝天启朝发行的金币,上面的一男一女就是当时的皇帝南若阳和他的妹妹南星。”,国师平静地说道。 叶听南这是头一次见到母亲,身体原主母亲的画像,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她仔细打量着,金币上的南若阳意气奋发年轻英俊,同她印象中的没有颅顶的老人一点也不像。 “他们是双胞胎?”,叶听南突然问道。 “是的,你母亲和南若阳是双胞胎兄妹!”,安成国师想起往事无限唏嘘。 这时候商大立推着窦明远进了门,窦明远一脸焦灼。 他在路上已经听了负责王妃安全绣衣使统领的报告。 那位绣衣使统领依然穿着大雨中湿透的黑色制服,一脸的歉疚跪在他面前。 “属下大意没有护卫好王妃,属下会自行向纠察处请罚。”,绣衣使统领李安言简意赅地说道。 窦明远一进房门就看见叶听南半边脸青紫,清俊的脸阴沉了下来。 “有我在,救琴瑟这种事你应该通知我。”,窦明远埋怨地看了她一眼。 无心重新调好了药膏,拿着小药罐走了进来。 他一眼看到窦明远回来了,拉出了声音说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赏钱拿来!”。 无心伸出一手,等着窦明远打赏。 窦明远愣住了,不知道无心在干什么。 叶听南也是一头雾水。 “咦,王爷你一向很大方,今天这么大的喜事,你不会反而舍不得了吧?”,无心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那你先说说本王有什么喜事?”,窦明远挑了挑眉毛好奇地问道。 “叶教主要生小王爷了,那还不是喜事?!”,无心奇怪地说道,他以为安成国师已经将叶听南怀孕的事告诉了窦明远。 叶听南呆在了那里,她这才想起这个时代是没有避孕套什么什么的。 窦明远半天没有反应,他是反应不过来了,内心巨大的狂喜反而让他不知道如何表达出来。 他想暴走,他想疯狂的大喊,他想抱着自己心爱的人给她一个热烈的深吻...... 可惜他的腿将他困在了轮椅上。 他的凤眼微眯着,长长的眼睫毛盖住了他的眼眸,室内的众人一时不知道王爷这是高兴傻了还是...... 一颗大大的泪珠滑下了窦明远的脸颊,接着又一颗掉了下来,继而他泪流满面。 商大立呆住了,在他的眼里,从小一起长大的王爷就是一位天生的硬汉,流血不流泪的那种。 如今看见窦明远哭泣,就如看到天神打了一个嗝一样。 其实这样的王爷更让商大立放心些。 “你怎么知道是小王爷?”,国师问无心。 无心刚刚和他打赌输了,心里一肚子不开心,昂起头不理国师。 国师从大袖里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这是一百两金子,如果是位小公主,你就直接拿走,本国师赏了!如果是位小王爷,哼,本国师一毛也不给。”。 窦明远微笑着也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大气地说道,“如果是小王爷,这一百两金子我给!” 无心先是默默地走到国师那里,从他手里抽走了银票。 国师顿时笑开了花,他喜欢小公主。 接着,无心又走到窦明远那里,从他手里也抽走了银票。 顿时,国师就怒了,“好个无心,你到底什么意思?” 第95章、欲擒故纵(V后肥章) 无心看着手里两张一百两金子的银票,心里乐开了花。 他看着国师慢悠悠地说道,“我可没有骗你们,王爷和王妃百年好合,当然会有儿有女,我拿着两张银票您二位说应当不应当?!”。 “你个老滑头!”,国师笑骂了一句。 一向表情管理很到位的窦明远此刻笑得很是恣意。 国师转身对窦明远说道,“宫里御赐的点心就让他继续送,王府里先秘而不宣,你看可好?”。 窦明远点了点头,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小媳妇儿。 司琴和知画高兴地眉开眼笑,先是叽叽喳喳说个不休,然后就忙着张罗王妃王爷早点休息,免得累到肚子里的小王子小公主。 连最近闭关修炼,一直在叶听南床底下抱着枕头呼呼大睡的小黑都探出头来,张着嘴拖着舌头傻笑了许久。 终于有个人类宝宝给自己当玩具了,小黑的绿眼睛充满了憧憬,想着一个小屁孩巴巴地跟着自己后面当小跟班,嘿嘿笑出了声。 ...... 通天塔里的青衣女人沉默地走在阴森的绣衣使指挥使衙门里,尘满面,鬓满霜。 她不停地打量着传说中的暗黑地狱,黑暗中远远地,仿佛从地心深处传来几声人鬼不知的惨嚎。 她冷笑了几声,谁还会怕这个?! 独自在通天塔里过活,那日子也是无比煎熬,活生生将她从一位大美人熬成了一个丑陋老妇。 押送她的绣衣使停了下来。 原来已经来到了一个地下的石厅,异常的阴冷,就是炎炎夏日,也燃着熊熊的火盆。 青衣女人看到了那个男人。 他慵懒地歪在一张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上,墨发并没有梳起,而是随意披在脑后。 长长的丹凤眼眼角上翘,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让他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 石头洞顶一束光线打在了他的一侧,垂在太师椅边缘上的一只修长的手白得似乎透了明。 好一个陌上贵公子! 青衣女人的眼里却毫无欣赏之意,这个人太像她的仇人窦锋锐了。 她倔强地站在那里,背后绣衣使一脚踹在了她的腿弯。 她不由自主跪在了坚硬的石头地面上。 “你是谁?”,窦明远淡淡地问道。 商大立不由瞟了青衣女人一眼。 今天王爷心情很好,要是放在往日,这女人可要在绣衣使十大酷刑中熬上一熬了。 “人世一蝼蚁,还要提姓名干嘛?没得让祖宗蒙羞!”,青衣女人冷冷地说道。 “臂力非常,能拉开200石强弓的蝼蚁,本王印象中也就已故皇叔薛辉的王妃慕容玉儿。”,窦明远平静地说道。 青衣女人愣了一下,这人居然知道自己是慕容玉儿。 她随即凄凄惨惨地笑了起来,“皇叔窦辉?!呸,如果不是你父亲将他推入了通天塔地宫中,成了藏宝库守门人,这天下哪里轮得到你父亲来做?!”。 窦明远心里吃了一惊,父亲登上皇位后,薛氏全族被灭,嫡长子窦辉却失踪了。 难道窦辉却是一直在通天塔地宫里守着门?! “你为什么要在通天塔上暗杀本王?”,窦明远转移了话题。 商大立将青衣女人的硬弓扔在了她面前。 “只可惜,没有杀了你和那个小贱人。”,青衣女人怨毒地说道。 钱森鬼魅地出现在她面前,啪地一声一记重重的耳光打落了她的一颗牙齿。 “这是打你辱骂王妃。”,窦明远平静地说道。 “水性杨花的女人,也就你当个宝贝!”,青衣女人依然很毒舌。 窦明远的耐心没有了,左手轻抬一支袖箭激射而出,径直射中了慕容玉儿的左手。 手没有什么肉,这一箭直接射断了她的手掌骨。 慕容玉儿惨叫了起来。 “下次再射就是你的右手了。”,窦明远压制住了勃发的怒气。 慕容玉儿箭法独步天下,对自己的右手倍加爱护,听了窦明远的话终于沉默了下来。 “以前窦明志经常带叶听南去通天塔找你,所以你才会辱骂王妃,觉得她变了心跟了本王对不对?”,窦明远专心地摆弄着手上的一个白玉大扳指说道。 慕容玉儿不由愣住了,这等隐秘的事,这厮居然也知道! “你的幕后主使是太子对不对?”。 慕容玉儿脸上呆了一呆,暗地里去运起灵力,扑地一声轻响,她突然消失了。 商大立没有料到这一招,连忙招呼着手下四处搜索。 “不用找了,她的灵兽就是蝼蚁,变小是她的拿手绝活,你如何找得到?”,虎皮椅上的窦明远自顾自端起一杯茶慢悠悠喝着。 “王爷你知道怎么不早说!”,商大立急得直跳脚,猛地他停了下来,看着窦明远说道,“王爷,你这是放长线钓大鱼?”。 ...... 叶听南在王府里足不出户好几日,生性活泼好动的她,哪里憋得住。 这一日,相府里来人,说是叶相爷最近咳嗽越发厉害了,叶听南一听连忙带着无心和钱森就往相府赶去。 就在原先的那个路口,她看到了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还坐在那里乞讨。 叶听南顿时激动了起来。 司琴想着自己去给她点钱,叶听南却坚持要自己去。 叶听南走到了那妇人面前,在她面前的破瓷碗里放了一块碎银子。 那妇人吃惊的抬起头,激动地连连称谢。 那孩子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光景,两条腿齐着膝盖没了,胡乱用脏污的粗布抱着,不时还有鲜血流下来。 叶听南看着觉得心酸,不由蹲下去,用手抚摸孩子的额头,好烫手! “他发烧了,带他去我的马车吧,马车上有很高明的医生。” 那妇人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嘴里说道,“谢谢,不用劳烦贵人们了,小女子有相熟的医生。”。 叶听南听了,觉得不好勉强,心里却很是遗憾。 她觉得有人在拉扯自己。 原来那孩子昏迷中,小手乱挥拉住她的衣袖不肯放。 “这孩子也是烧糊涂了,去拉扯贵人的衣裳,不好意思啊!”那妇人利索地打落了孩子的手。 孩子咿咿呀呀地大哭起来,含混不清地喊着要妈妈。 叶听南刚刚怀孕,最是看不得这个,心疼得皱起了眉毛。 她看着妇人雪白细嫩的脖颈,看着她一点老茧也没有的纤纤玉手,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叶听南心里想着父亲叶知微,决定回头再来找这妇人。 等到她伺候叶知微服了药,坐着马车回到了那个路口,那个妇人又失去了踪影。 旁边一个卖馄饨的惋惜地看着叶听南,替她心疼银子道,“这位贵人啊,您的银子估计是要打水漂了!这妇人是丐帮帮主的一个姘头,最是好吃懒做。怀里抱的孩子是从福安孤儿院租来的,哪里是她生的!”。 卖馄饨的边说边叹气。 孩子还能租?! 叶听南愤怒了,心里很后悔刚刚怎么不把那妇人拦住,带回王府细细盘问。 ...... 半夜的京都街上空空荡荡杳无人迹。 叶听南和钱森提气在屋檐墙壁上纵跃,迅速接近烟袋胡同的福安孤儿院。 窦明远这几日奉旨离京办差,叶听南带着钱森半夜溜出了王府。 烟袋胡同本就偏僻,育婴堂在胡同的尽头,更加的荒凉。 远远地看去,孤儿院几点微弱的灯火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转过弯就是育婴堂了,寂静中突然响起了吱吱呀呀的声音,一个人拖着一辆平板车迎面而来。 平板车的扶手上挂着一盏气死风灯,就着昏黄的灯光看去,车上装满了黑色的小盒子。 拖车的老头,费力地拖着,木质的车轮不堪重负的吱嘎作响。 “慢着!”叶听南喝道。 钱森拦住了那辆平板车。 大热天的,平板车散发着的味道特别的恶心,叶听南没忍住吐了一口。 钱森的脸更加阴沉了,他在战场上的尸山血海中打拼的人,对这种味道很是熟悉。 老头破衣烂衫、畏畏缩缩的看着他们。 “你这车上装的都是什么?”叶听南问道。 “都、都、都是尸首。”老头低低地说道。 钱森一听心生疑惑,这黑色的盒子不大,如何能装的下尸首? 他上前一步,解开捆扎的绳索,打开一个黑色的盒子。 一个死去多时的孩童尸体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孩子骨瘦如柴,死白的眼睛直直地瞪着暗黑的夜空。 钱森大惊,他一口气打开了平板车上全部的黑盒子,一个一个孩子的尸体出现在他的面前。 有男孩,也有女孩,大的有十几岁了,小的看上去出生没有多久。但是毫无例外,都是皮包骨头,骨瘦如柴。 饶是钱森征战沙场杀人无数,看了也暗自心惊。 钱森长刀出鞘,指着那个老头。 老头早吓得腿都软了,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颤声说道:”好汉,我这里,我这里有官府文书的。这些都是病死的孩子!” 钱森拿过那张纸递给叶听南,怒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病死的孩子,我看这些孩子瘦的都成骷髅架子,这哪里是病死,分明饿死!” 叶听南看着手里的文书,这是户部发出的。 证明经过官医确认,福安孤儿院的这些孩子得了时症,不治身亡,允许拖出城外安葬。 平板车上一共有16具孩童的尸体。 “一下子有这么多孩子病死?多久来一次?”,叶听南问道。 “老汉大概一个月来一次。把这些孩童的尸体拖到城外左家庄火化。”老头大夏天的抖成了筛糠。 “你不奇怪吗?每个月死这么多孩子。”叶听南冷冷地问道。 “老汉只是把这个当成个营生,没有想那么多。” 老头颤巍巍地站在黑夜中,显得很是猥琐可怜。 ... 钱森在砸育婴堂的大门,整个院子沉寂无声,连一声婴儿的啼哭也没有。 钱森砸得火起,一脚踹开了大门。 院子里几个人提着灯笼,冲了过来,一直冲到叶听南他们面前。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鼠须汉子,估计起的急了,发髻还是散乱的。 “你们是些什么人,天子脚下,大半夜的竟然敢擅闯闯民宅!”鼠须汉子厉声大喊道。 叶听南示意钱森去院子里搜查,几个人骂骂咧咧追着钱森欲要拦阻。 叶听南腾空而起,如一只大鸟,轻盈的落在他们面前。 “你们居然敢搜查官办的孤儿院?!我们这里是慈善机构,你们怎么能这么胡来!”鼠须汉子急道。 “你是谁?”叶听南问道。 “我是这里的主事,姓孙!”鼠须汉子冷哼道,“识相点就赶快滚,在京都做生意,背后怎么可能没有点靠山!我说出来保准吓得你喊我爷爷!” “孙主事,开孤儿院在你眼里是做生意?!”叶听南冷冷地说道,“为什么福安孤儿院每个月要死那么多的孩子?” 孙主事脸色大变,向站在他身后的几个护卫,使了一个眼色,想杀人灭口。 叶听南袖中的小黑,冲了出来,身形暴涨,冲着那几个人龇牙咧嘴。 孙主事几个人呆站在原地吓得不敢动弹。 钱森一连打开了几个房门,里面陈设简单,粗布的被褥倒还整洁,有的孩子还在沉睡,有的醒了,揉着眼睛,懵懂的看着他。 一个房间放了很多木头摇篮,一个老妈子正在给一个婴儿换尿布。 看上去,就像一个正常的孤儿院。 钱森向叶听南摇了摇头,示意他没找到那个断腿的孩子。 叶听南转头看向孙主事,“你租给钱家胡同路口要饭女子的断腿孩子在哪里?” 孙主事听了叶听南的话,只是阴阴地冷笑着,并不言语。 “你这所宅子,我在外面目测过大约长17丈,宽17丈,如今我进来,宽却只有10丈!通向另一所院子的房门在哪里?”,叶听南喝问道。 “哪里还有什么院子?”,孙主事狡辩道。 钱森手起刀落,一把沉重的长刀已经架在了孙主事的脖子上。 “说!”,钱森爆喝道。 长刀的刀口锋利异常,孙主事脖子扭了一下,就觉得一股液体热热地流了下来。 他的眼睛瞄到了站在自己对面的亲信,那人正冲着他挤眉弄眼。 他突然明白了,连忙举手投降道;“好汉,别,别,我带你们去就是了。” 原来暗门在一个房间的床后面,他们将床推开,按动了机关,墙壁的一半突然滑动,悄无声息地滑入了墙体内。 一个普通的院子出现在他们面前,漆黑没有一点灯火,一股阴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 第96章、意料之外的人 叶听南等眼睛完全习惯了黑暗,才看清院子里躺着坐着,一些衣不蔽体的小人儿。 有的一动不动许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有的在地上缓慢地爬着。 血腥恶臭味迎面而来。 她旁边的孙主事想乘机溜走。 一把长刀拦住了他,他恐惧地睁大了眼睛,回头看去,钱森正拿着刀对准了他。 钱森冷冷地看着孙主事,示意他先进院子。 孙主事吓得脸都白了,双手直摇。 “你们把这些孩子放到这个院子里干什么?”叶听南愤怒地问道。 “送到孤儿院的孩子,很多是身染重病养不活的,上头就让我们将他们扔到这里自生自灭。”,孙主事颤抖的声音说。 “我刚才在你们的库房里,看到官府配发的米面堆成了山!你们居这然将孩子饿成了皮包骨!”,叶听南的眼里有泪。 “这些个反正要死的孩子,何必还浪费这些个白米白面,这些米面质量很好,帮主要拿到市场上卖高价的!”,孙主事说完,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 钱森怒发冲冠,重重地打了孙主事一个耳光,“军队里吃空饷,没想到大坤兰的孤儿院居然吃孤儿的饷!真正是连心肝都没有了。”。 钱森气的面红耳赤,又是重重的一脚将孙主事踢飞了出去。 “什么帮主?!”,叶听南问道。 “我只是这个孤儿院名义上的主事,其实背后的老板是丐帮的帮主孙洪义。”,孙主事看着钱森颤抖着说道。 “怎么可能?!”,叶听南不敢相信。 一个江湖帮主居然还做着官办孤儿院的领导?! 钱森凶狠地瞪着豹子眼拿着长刀,逼着孙主事向院子里走了一步。 院子里面阴寒之气渐渐浓。 孙主事浑身冰冷,吓得尖叫了起来,“我没有骗你,孙帮主管着几乎整个坤兰的孤儿院。” “求求你们,不要,不要啊,这个院子是帮主用来供奉邪灵的!我进去会死的!”,孙主事大声哭求着。 钱森怒极,将他一脚踢了进去。 一股黑气腾空而起,向着孙主事疾冲而来。 黑气聚拢幻化成一个孩童模样,他看上去也就七八岁的光景,长得颇为俊俏,只是浑身黑紫。 黑魂灵一口咬向孙主事。 叶听南正待要救他,可是那黑魂灵的速度太快了,不过片刻,孙主事已经被他吸干了精华,只余下一张枯瘦的骨架。 叶听南眸中兰光大盛,魅兽灵力勃发,她试图和这个黑魂灵说话。 黑魂灵吸完了孙主事,意犹未尽,又飞到了院子里一个孩童身边,张开小嘴就要咬上去。 钱森腾空而起,一把将那个眼神呆滞的孩子拖离了黑魂灵。 黑婴儿一口咬了个空,气的乌拉乌拉地哭了起来。 一个声音阴森森地响了起来,“谁在欺负我的孩儿呢?!”。 一个阴森森的女人出现在庭院里,钱森看了一眼,心里顿时大吃一惊。 这枯瘦女人居然是从绣衣使大牢里逃脱的慕容玉儿。 那女人看到了叶听南,也是一愣,继而冷笑了起来,“地狱无门你自来,我最讨厌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了,伤了我家明志的心,拿命来陪吧!”。 钱森长刀一挺已经攻到。 慕容玉儿以人类无法做到的诡异角度,避过钱森这快捷无比的一刀,一只手拿着一把长剑杀向叶听南。 叶听南听到慕容玉儿的指控哭笑不得,原主的记忆里确实有着窦明志,但好像是窦明志抛弃了身体原主吧?! 墙头的一个黑色身影见机极快,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射向疯魔了的慕容玉儿,同时身形向叶听南飘落,一把抱住了她向后疾退。 叶听南回头一看原来是国师,大惊,“师傅,你怎么来了?”。 国师脸色不善,要不是自己让天璇守在秦王府外,今天如果出了意外如何是好? 绣衣使如黑色的潮水涌入,商大立一剑向黑魂灵刺去,黑魂灵其实还是个孩童,见躲不过,他乌拉乌拉地大哭起来。 慕容玉儿一愣,恨恨地看了一眼叶听南,“贱人,看这人能护你到几时?”。 慕容玉儿转身向着黑魂灵急掠而来。 她的身形极快,只不过一眨眼,她就到了商大立面前。 商大立连忙举剑架住慕容玉儿攻来的长剑。 两剑相交火花四射,商大立的臂膀都被震麻了,手中的剑险些掉到地上。 几个绣衣使加入了战团,慕容玉儿气的破口大骂,“好男不与女斗。你们倒好,这些个大男人一起围殴我一个妇人,要不要脸?!”。 绣衣使的理念一向以结果论胜负,只问成败,不论过程。 慕容玉儿刺杀王爷王妃,打了全部绣衣使的脸,他们哪里还管什么群不群殴,只求将凶手一举抓获。 国师见势,一把摘下叶听南腰间的葫芦,飞身过来大喝一声,灵力暴涨,大袖翻飞将黑魂灵吸入了葫芦里。 黑魂灵在葫芦里乌拉乌拉地哭泣,慕容玉儿的心神顿时大乱,群斗中立时落于下风。 一位绣衣使趁机一刀劈中了她的肩膀,顿时她手中的长剑再也抬不起来。 几个绣衣使一拥而上,一顿拳打脚踢,将她捆了个结结实实。 慕容玉儿兀自不停地挣扎,阴森森地看着国师,及至看到国师手中的葫芦时,神情又变得无比担忧。 “你们切不可伤了我的孩儿!”,慕容玉儿大声哭喊道。 商大立带人搜索了整个院子,挖出了一百多具孩童尸体,现场凄惨无比,连铁石心肠的绣衣使都落下了眼泪。 国师勃然大怒,这些人居然用活生生的孩子供奉这个邪灵! 他握住葫芦的手,光芒暴起,就要将葫芦里的黑魂林震个灰飞烟灭。 “且慢!”,一个人大喝道,他带着一队人马破门而入直奔国师而来。 商大立远远地大吼一声,“绣衣使办案闲杂人等切勿靠近!”。 “放肆,什么人敢对太子这样说话?!”,那人显然被商大立的态度激怒了。 商大立愣了一下,这黑灯瞎火的,一个孤儿院里?太子驾到? “冒用太子的名头可是死罪!”,商大立冷冷地喊道。 那个人气的就要冲过来,他身后一位身形高挺的男子拉住了他。 高个子男气势非凡地站了出来,扬声喊道。“老三!你还不出来管管你的好手下吗?” 院门外,一队绣衣使护卫着窦明远悄然出现。 窦明远在叶听南身边停住了轮椅,伸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太子,这个时候在这里见到您真得很意外!”,窦明远冷冷地说道。 “老三,你这个话说的就不诚实了!你故意放走了慕容玉儿,本太子的姨母,不就是想等我出现吗?”,太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第97章、琴瑟与白丰烨的往事 窦明远淡淡地说道,“慕容玉儿涉嫌刺杀本王,我深夜缉拿全属正当,并没有挖坑给太子的意思。”。 太子冷冷地哼声。 “再说了,就算本王挖了坑,太子不跳我也是没法子的。”,窦明远不紧不慢地说道。 “本太子跳了又如何?!”,窦明志看着秦王夫妇紧握的手,说话的声音里都带了醋意。 失去了叶听南,就没有了打开藏宝库的钥匙,毕竟只有天璃皇族人的鲜血才可以打开青铜大门。 窦明志看着叶听南越发明艳动人的脸,心里突然觉得抛弃叶听南,娶了表妹叶听雨不划算。 太子窦明志身后走出一人,原来是于野望。 于野望径直走了过来,伸手想要给慕容玉儿解开绳索。 绣衣使们哗啦一声拔出了长刀,眼神狠绝地看着于野望。 于野望握住自己佩剑的手,青筋暴起。 “于将军别和这些个武夫计较了,先委屈着姨母,到时候一起和秦王算账!”,窦明志制止了于野望。 “我的姨母住在通天塔里清修,这在坤兰皇室很多人都知道,老三你可不能就凭这个断定这箭就是我姨母射的。”,窦明志淡淡地说道。 “再说了,我姨母为什么要射你呢?”。 “是啊,为什么呢?凡事总得有个动机吧。”,窦明远盯着太子的眼睛说道。 太子扭转头不去看窦明远。 窦明远拜托国师将神情委顿的叶听南先送回王府。 一队绣衣使们护卫着国师和王妃就要离开,太子冷声说道,“葫芦留下。”。 国师傲然说道,“这个邪灵食人血肉,那里能容他活在人世间,恕本尊不能从命。”。 “你一个低贱奴隶,你以为你溜须拍马得了父皇的欢心就可以不把本太子放在眼里?!”,太子气极。 “如果溜须拍马就可以讨得陛下欢心,太子也未免太小瞧了陛下!”,国师淡淡地说道。 黑魂灵在葫芦里不停乌拉乌拉地哭着,地上的慕容玉儿挣扎得愈发厉害。 于野望几步跑了过来,就要过来抢那葫芦。 国师生怕他冲撞了叶听南,还没等他站定,就猛地一掌将他震飞了出去。 太子黑着脸看了一眼于野望,强忍着怒气,掏出了一枚金印说道,“我以太子的名义命令你们,将慕容玉儿和黑魂灵都交给本宫,本太子自会秉公执法!”。 窦明远见他拿出了太子印玺,只得一拱手说道,“奉太子鈞旨。”。 窦明志得意的笑了起来,让你横,到最后还不是我的臣子。 刚松绑的慕容玉儿立马向着国师急奔而来,就要过来抢葫芦。 国师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哪里肯将这一祸害留在人间。 他将葫芦塞子拔了,放出了黑魂灵。 就在黑魂灵冉冉升起的时候,他双掌猛地一拍,眼睛中灵力爆燃,将黑魂灵震了个灰飞烟灭。 慕容玉儿刹那间目瞪口呆。 这个黑魂灵是她和窦辉的儿子,窦锋锐答应她饶了这个孩子,结果这个孩子依然莫名其妙中毒死了。 慕容玉儿是个心有执念的人,她爱窦辉至深,孩子的死让她哭断了肝肠。 所以她才施了符咒,强行将这个孩子的魂灵留在了人间。 结果今日居然眼睁睁地看着儿子魂灵魂飞魄散,丈夫窦辉留下的唯一想念也没有了,巨大的刺激让慕容玉儿发了疯。 她大声哭嚎着,逢人就杀,不管是绣衣使还是太子的人。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疯狂的慕容玉儿死死地盯着叶听南声嘶力竭地吼道,“我诅咒你和窦家的这个男人,他父亲抛弃了你母亲,他终将抛弃你,生生世世两两相望爱而不得!” 国师愤而一拳打晕了慕容玉儿。 太子的脸皮紫涨了起来,愤怒地看着国师, 坤兰的皇后大都出自慕容家。 当时窦昊贤的皇后薛灵云生下的嫡长子窦辉娶了慕容玉儿。 庶子窦锋锐娶了慕容云梅。 慕容家把家族里最美丽最聪慧文武双全的嫡女慕容玉儿嫁给窦辉,那自然是因为窦辉是众望所归的太子。 结果呢,自然是出乎大家所料。 对于慕容家来说,反正皇后还是出自慕容,无所谓。 对于慕容玉儿来说,整个人生都不同了。 本来她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结果呢?只不过一晚上,她就从云端跌入了尘埃。 深爱的夫君,贤德的太子窦辉被窦锋锐一把推入了通天塔地宫,为了活命不得已成了四守门人之一,进入僵尸境。 孩子呢?中毒而亡、浑身黑紫、死状凄惨。 幸亏慕容玉儿有一个爱她的好姨侄子太子窦明志。 太子看着疯魔了的慕容玉儿,心如刀绞,他怨怒地看着窦明远,这都怪这个老三。 ...... 那日他像往常一样来陪慕容玉儿,他陪着慕容玉儿上了通天塔顶层。 那里是京城的制高点,欣赏京城永安美景的最佳位置。 热闹的市井中,他看着秦王府的马车由远及近,看着马车的轿帘掀开了,露出了微笑的叶听南和一脸幸福的丫头养得窦明远。 丫头养得,是坤兰很恶毒的骂人话。 他丢弃的纨绔草包叶听南居然活的越来越活色生香。 他看不上的丫头养得窦明远居然会幸福! 愤怒得昏了头的太子窦明志射出了他的连珠箭。 很少有人知道温文尔雅的太子窦明志,居然是位箭术高手。 所以只要陷入昏迷的琴瑟醒不过来,就没有人知道通天塔上的杀手其实不是慕容玉儿,而是太子窦明志。 一次离奇的临时起意的暗杀。 ...... 秦王府里,绝世睡美人琴瑟正静静地躺在床上。 她自从被救出来后,就没有清醒过来。 白丰烨一头黑发散乱在身后,几天而已,他已经瘦脱了形。 他坐在床头紧紧地握住了琴瑟的手,恐惧抓紧了他的心。 他还记得初见琴瑟的第一次。 那是在一家酒楼,昆仑神教的产业之一,他正在喝着酒。 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眉眼风流仪态万方。 白丰烨没有抬头看她一眼,但她的每一步都走在他心上。 “爷,听说咱们酒楼在招大堂主事,你看我怎么样?”,一只涂着蔻丹的纤纤玉手放在了他的肩头。 当琴瑟走进酒楼的一刹那,白丰烨就知道她是绣衣使。 酒楼里白丰烨抬起了头看着琴瑟,两个人四目交接暗流涌动。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眼神,沦陷了两个人。 白丰烨抬起头的那一刻,琴瑟愣住了。 那带着酒窝的俊秀容颜,那孤独迷茫的眼神抓住了她的心! ------题外话------ 不好意思啊,复制黏贴时睡着了,先看的亲,能麻烦重看一遍不?比心。 第98章、狼爱上羊 琴瑟在知味酒楼做了大堂主事,只上白班。 知味酒楼靠近贫民窟,来的都是说好听点就是江湖豪杰,不好听就是各种帮派各种鸡鸣狗盗之徒。 酒楼整日里就是旱烟枪水烟袋狂喷,天南海北方言的咒骂声此起彼伏。 白丰烨冷眼瞧琴瑟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在酒楼里擦桌子拖地洗碗上菜,忙得如鱼得水,很是意外。 他晚上也偷偷去过相思苑,见过琴瑟在相思苑前呼后拥、锦衣华服宛如女王一般的存在。 他百思不得其解,女人真是一种令人难以琢磨的动物。 他故意暴露了一条走私线路,结果那条线路走得各种顺。 偶尔遇到几个强盗,自己还没出手,一群狠人就出了手。 几个强盗还不够这群狠人塞牙缝呢。 临走还笑嘻嘻地向他打个招呼,“代我们向琴姐问个好啊!”。 他和别的帮派抢地盘打得头破血流,琴瑟带了一帮人,直接打得对方老大跪地求饶。 他在琴瑟面前,总觉得自己是个小奶狗,被她宠着护着。 他不敢承认这份爱,狼怎么会爱上羊呢? 如今琴瑟安静地躺在那里,褪去艳丽妆容后的她,显出了小女人的娇柔脆弱。 白丰烨这才明白自己的心,自己已经离不开琴瑟了。 叶听南默默看着坐在琴瑟床边的白丰烨,看着他们紧握的手,暗自祈祷琴瑟早点醒过来。 旁边不请自来的御医,在她身旁絮絮叨叨,“这位女子估计是醒不过了,王妃还是早日替她安排后事。” “御医今天早上过来可曾刷牙?”,叶听南笑容可掬地说道。 御医一愣,他不明白王妃这是在说什么。 叶听南让侍卫们送送御医,他还想说什么,已经被侍卫们推搡到了院子里。 御医眨巴眨巴眼睛问身旁的侍卫,“刚才王妃何故关心我刷牙没?” 侍卫冷冷地看着他,没好气地说道,“王妃这是在嫌你口臭呢。” ...... 朝堂上大臣们议论纷纷,他们今天还没上朝,就在《永安日报》上得知了福安孤儿院的事情。 朝廷对《永安日报》还没有完成收购,高文升依然在仗义直言。 这事件性子太恶劣了,吃空饷居然吃到了可怜的孤儿身上了!一定得严惩! 朝臣们群情激愤! 窦锋锐淡淡地看了一眼朝堂中间的两个儿子,表情平静,但陈德却发现窦锋锐身下的龙椅出现了裂纹。 陈德惶恐地低下了头。 皇帝陛下很生气,问题很严重。 “吏部的,出来说说,为什么丐帮的帮主孙洪义会是坤兰官办孤儿院的大总管?!”,窦锋锐大声喝道。 吏部几个尚书侍郎吓得腿打颤,终于推了一个倒霉鬼出来回话。 “我们有审查孙洪义的背景资料......”,倒霉鬼胆战心惊地说道。 众所周知,吏部是太子的死忠粉。 但谁敢说这件事是太子授意的? 得罪了太子,你是不想混下一届政府了? 但怎么说呢?吏部推出的倒霉鬼胆怯地看了一眼皇帝陛下,直接晕了过去。 “拖下去,就地免职!”,窦锋锐大吼道。 “户部的再来说说,每个月孤儿院向外拖那么多尸体,你们没有觉得不正常?”,窦锋锐大吼道。 这就是他励精图治的大坤兰吗? 这就是他牺牲了一切换来的太平盛世吗? 一个连孤儿都要敲骨吸髓的太平盛世吗! 朝堂上噤若寒蝉。 “都不说话是吧,铁卫军张统领呢,你来说说铁卫军守城门就看着运尸车进进出出,不去查下缘由?!”,窦锋锐眼睛满满的怒火。 “朕不要求你们先天下之忧而忧,要求你们兢兢业业认真负责总可以吧,你们扪心自问做到了没?!”。 “朝廷所有官员罚俸三个月!国师,你负责给无辜枉死的孤儿做超度法会!”,窦锋锐说到最后,声音减弱,很是消沉。 所有人都在混日子,只有自己渴望着大一统的盛世吗?! “太子和秦王下朝后到御书房见朕!”,窦锋锐背着手慢慢走出了海晏殿,冷冷地扔下来一句话。 ...... 御书房里,窦锋锐慢慢地走到两个儿子面前,太子小心地陪着笑。 重重的一记耳光打来,直打得太子眼冒金星,几乎站不稳。 “你先说说通天塔刺杀是不是你干的?!”,窦锋锐咬住牙说道。 手足相残可是他的大忌讳。 太子哪里敢承认,承认得打死,那只有一条路,就是打死也不认。 “你时不时跑去通天塔去见她,也就算了,你居然让孙洪义帮你用孤儿血肉供养她的死儿子!”,窦锋锐大吼道。 他气狠了,咳喘个不停,最近取心头血的伤口迸裂了开来,鲜血透过了衣裳流了出来。 陈德吓得颤着声音说道,“快,快,传御医!”。 “传什么传,朕先打死这两个孽障再说!”,窦锋锐随手拿过御书案上的砚台砸了过去。 顿时太子的头上就开了染料房,黑的是墨汁,红的是鲜血。 陈德急的直跳脚,早就派人去请国师了,怎么还没来? “你堂堂一个太子是有多缺钱啊,连孤儿院的钱你都贪!朕怎么放心将这天下交给你呀!”,窦锋锐怒不可遏。 “孩儿没,没,都是孙洪义干的?”,太子结结巴巴地辩解着。 陈德心里叹了口气,太子也太不了解皇帝陛下了。 陛下自然是已经将孙洪义抓捕到手,有了真凭实据才来兴师问罪的。 果然窦锋锐见太子兀自嘴硬,气得双眼灵光暴涨,就要将太子立毙于掌下。 窦明远催动轮椅,上前一把抱住了窦锋锐,“父皇,父皇,您保重龙体,失血太多启用灵力会有危险!”。 窦锋锐欲待要挣脱,那边窦明远抱得更紧了,窦锋锐勃然大怒,正准备两个儿子一起揍了。 他一低头看见了窦明远倔强的脸,不由泄了气,举起的手打不下去了。 人们都说窦明远像像他的翻版,但他心里明白窦明远的丹凤眼却是像极了他的生母! 他对于那个女人是有愧的! 国师疾步走了进来,一头的汗,他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皇帝,窦锋锐浑身一松晕了过去。 ------题外话------ 感恩有你,天天来看我写的文,比心!昨夜我复制黏贴出错了,重看一下前一章可好? 第99章、要挟系统 夏天的天牢,各种恶心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让人闻之欲呕。 深更半夜了,囚犯依然没有睡。 这里的蚊子很毒,一咬就是一个大包,经久不消肿。 此起彼伏的打蚊子声,响彻了整个牢房。 一个囚犯估计也是睡不着,用沙哑的嗓音唱起了《十八摸》,怎奈唱的人全没有闲情逸致,将一个个好好的黄曲儿,唱成了《离骚》。 牢头带着一个人在阴森的走廊里闷头疾行。 这个人大热天的还穿着披风,拉着大兜帽,显见的不想让别人看见。 天牢里朝不保夕的,哪个还有力气去管别人的闲事呢。 天牢深处的一间牢房里,慕容玉儿正呆呆地坐在黑暗中,地上还放着碰都没有碰的晚饭。 那晚饭不过就是一碗稀饭,现在正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馊味。 牢头带着穿着披风的人走进了这间关着钦犯的牢房。 牢头点头哈腰地行了一礼,径直去了。 那人默默地站在慕容玉儿的面前,良久拉下了兜帽,喊了一声,“姐姐。” 慕容玉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微笑,“是你来了,妹妹。” 幽暗的灯光下,那人竟然是皇后慕容云梅。 “妹妹那么尊贵的身份,到这里干什么?”,最后的时刻,慕容玉儿反而清醒了。 “我就是来看看姐姐你的。”,慕容云梅淡淡地说道。 “虚伪!你不就是想让我为明志顶罪吗?”。 “姐姐是个明白人,我就不多费口舌了。”,慕容云梅看着慕容玉儿苍老的容颜,不由暗自心惊。 慕容玉儿也就比自己大两岁而已,可慕容玉儿看上去已经七老八十了。 “我这么做也是看在明志的面子上,绝不是为了你。”,慕容玉儿冷冷地说道。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一只蚊子亲了大坤兰最尊贵的女人一口,等到慕容云梅发现时,半边脸颊已经肿起了老高。 慕容云梅很是懊恼,怕有损容颜。 慕容玉儿的眼里满满的全是嘲讽,“皇后陛下身娇肉贵,还是赶快回吧,对明志好点,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是不是对明志说了什么?”,慕容云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毛。 慕容玉儿却没有回答,只是痛苦地发出咯咯的声音。 慕容云梅心觉有异,不由走进两步,就着昏黄的灯光看去,慕容玉儿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都在不停地流血。 原来她已经服了毒! 慕容玉儿挣扎着,毒药的痛苦超出了她的想像,她面容狰狞地看着慕容云梅。 “我恨窦锋锐,恨你,你享受的一切都本该是我的,连明志都是......”,慕容玉儿断断续续地说着。 慕容云梅惊惧地睁大了眼,她猛地伸出了纤纤玉手死死卡住了慕容玉儿的脖子。 慕容玉儿的声音断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最后她的身子终于瘫软了下来,一声长长的叹息过后,慕容玉儿死了。 死亡其实是一种解脱。 慕容云梅皱眉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手,上面沾染了很多的血,她弯下腰拿慕容玉儿身上的衣服擦干净了手,拉上大兜帽,悄无声息地走了。 ...... 古怪的黑色楼宇,飞檐翘角高耸入云。 叶听南又站在了奥利西斯黑色的大门前。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站到测灵石上,黑色的大门自动开了。 一个穿的像个富商的白面汉子走了出来,来到叶听南面前弯腰行了一礼,“小的迎接教主来迟,还望见谅。” 叶听南知道原先的梁总管已经死了,“你是?” “我是梁总管啊。”,白面汉子不解地看着叶听南。 这梁总管难道是批量生产的?! 叶听南风中凌乱了。 她被带到了那个空荡荡的房间,一把木椅依然孤零零地放在中间。 梁总管恭敬地行了一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请坐。”,系统温和的声音响起。 “我可以感知你最喜欢的形象,你可以自己选一个,这样我们交谈起来会很愉快。”,系统继续说道。 “打住,打住,您这是同上次一模一样啊!就这样说话吧,不用盗版别人的样子。”,叶听南摇了摇头说道。 “好的,悉听尊便。”,系统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教主这是想......” “我啊,是来请教您,我想回21世纪你有什么办法没有?”,叶听南问道。 “教主不是去过忘川河,看见了那道彩虹?”,系统说道。 “只是教主,您现在的身体是属于天狼大陆的,回到了21世纪,您的身体会渐渐消失的!”。 “这个大萨满已经同我讲过了。”叶听南趴在房间的那块大镜子上,努力想看看后面有没有人。 这个会是警匪片中,审问室里的那种单向透视玻璃吗? “我倒没有想一去不回,我想带窦明远去21世纪看腿,然后再回来。”,叶听南美丽的桃花眼里满满的都是失落。 鬼医无心已经宣布窦明远这辈子都不能再站起来了。 系统静默了很久,久到叶听南以为它断电了。 “教主,你知道你刚才说的,把我吓得宕机了吗?!”,系统的声音依然无情无绪。 怪不得刚才漆黑一片,居然宕机重启了。 “这种事情要消耗多少晶石的能量,你知道吗,教主?” 叶听南摇了摇头。 “大约需要奥利西斯库存一半的晶石来支持你们这趟跨时空旅行,而且茫茫太空中,如何帮你们定位回到天狼精准穿越,没有人成功过。” 系统平静地说着各种不可能。 叶听南很有耐心地听着系统的各种否。 终于系统说完了。 “国师说我可以拿这件事要挟你。”,叶听南淡淡地说道。 “要挟?我?”,系统似乎听到了一个很搞笑的事情。 “我怀孕了,所以拜托你一定要保证我们一家三口这次跨时空旅行平安!”,叶听南也不是很明白国师为什么这样说。 但是凡事听国师就对了。 系统又良久地沉默了。 难道又宕机了? 就听得奥利西斯外面鞭炮声大作,锣鼓喧天,叶听南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是在做什么?! 第100章、赌马大会 “外面似乎有人在放鞭炮。”,叶听南疑惑地说道。 “奥里西斯刚刚还敲了迎客钟,放了库存所有的烟火。”,系统平静地说道。 叶听南哼了一声,还没出生,在奥利西斯就有这么高规格的待遇?! “那我想送孩子爸爸时空穿越去看病可行不?”,叶听南问道。 “不行!对孩子太不安全!”,系统顿然否决。 “那我整天为孩子爸爸的病腿烦恼,不知道对肚子里的宝宝好不好?”,叶听南扬起了无人可以抵抗的可爱小脸,还特意嘟起了嘴。 “我正在计算能不能在奥利西斯建一个虫洞。”,系统沉默良久后说道。 虫洞?! 在这异世听到有人说这个词,就像清宫片里看到有人吃kfc一样荒诞。 “你是个电脑主机吧?”,叶听南半响说了一句,懂得人自然懂。 系统静默。 叶听南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要计算多久?”。 这次系统回应了,“大概一个月吧,也许两个月,说不定三个月......” “最多要多久?我没耐心的!”,叶听南连忙打断了它。 “最多三个月吧。”,系统单调的声音里居然听出了无可奈何。 ...... 正是一年最热的天气。 一大早,慕容云梅洗完澡,浑身已经都是汗。 她走出了浴室,来到了寝室,立马舒爽地长出了一口气。 地上几个铜盆里放着大块的冰,青花海水纹香炉里正燃着冰魄香。 她的贴身丫鬟碧玺拿着一块棉布巾正轻手轻脚地给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她皱着眉闻了闻手,觉得依然有很浓的血腥味。 慕容玉儿太瘦了,脖颈那里除了骨头就是血管,那怪异的手感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阳光穿过窗棂照了进来,照在她身上,她的眉头依然没有舒展。 慕容玉儿是慕容世家的嫡女,从小美艳出众,文武双全。 世界上所有的好事、好东西理所当然都是她的,抱括温润如玉的嫡长子窦辉。 慕容玉梅喜欢窦辉,可是她从来不敢表示出来,众所周知窦辉是姐姐慕容玉儿的。 慕容玉儿是天生的皇后命,连算命先生都这么说。 如今?!慕容玉梅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福禄寿五彩翡翠铸金手镯,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意。 如今怎样,自己可是坤兰最尊贵的皇后殿下了。 这五彩翡翠铸金手镯价值连城,是她生下皇太子窦明志,窦锋锐送她的礼物。 怎么还有一股血腥味?!慕容玉梅让碧玺取了香脂来,细细涂抹着手。 “手上沾了血,想洗掉可没有那么容易”,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碧玺吓得将手上的景泰蓝香脂盒掉到了地上,打了个粉碎。 慕容玉梅的脸一下子白了。 这声音太熟悉了,皇帝陛下什么时候进来的?! 皇后和碧玺这才看到斜躺在卧榻上的窦锋锐。 窦锋锐一脸的疲惫,挥挥手让碧玺离开。 “昨晚你去了哪里?”,窦锋锐问道。 “晚上能去哪里?宫门早就锁了。”,皇后勉强笑道。 “魑魅魍魉!”,皇帝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四个半人不鬼不知从哪个角落幻化了出来。 “你们将看到的演给皇后看看。”,皇帝锐利地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仿佛失去了力气,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魑魅魍魉的表演。 魑魅魍魉演的很逼真,站的位置,说话的语气,手的动作...... 简直就是原画重现。 皇后看着魍疯狂地掐住了魉的脖子,这才发现自己杀人的时候是有多丑陋。 魑魅魍魉都是这样向皇帝汇报情报的吗?! 当时自己用灵力探查过,确信那间牢房里只有自己和慕容玉儿两个人。 “朕只是想知道,你一直求我不要杀了慕容玉儿,那今晚你亲自动手杀了你亲姐的理由是什么?”,窦锋锐的眼神愤怒了起来。 “她,她居然刺杀秦王,陛下的骨肉!臣妾这才下定决心除了她!”,慕容云梅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通天塔上的连珠箭确实是她射的吗?”,窦锋锐冷眼看着她。 “是啊,不是她,谁可以拉开200石的强弓,一箭射到相思苑楼前?”,皇后表情诚恳地说道。 “太子就可以。”,窦锋锐冷不丁来了一句。 皇后心里一惊,依然装傻说道,“怎么可能?!明志的武功灵修在三个皇子中是最差的。” 皇帝来到了跪着的慕容云梅面前,俯下身子语气阴冷地说道,“这宫里没有什么可以瞒过朕的。” 慕容云梅不敢说什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俯身在地上没有抬头。 “你想同朕说什么吗?”,窦锋锐问道。 慕容云梅沉默着。 “你最好没有什么瞒着朕的,如果让朕查出来......”,窦明远厌恶地看了慕容云梅一眼,拂袖而去。 他不喜欢心狠手辣的女人,特别是这种自己可以动手杀人的女人。 ...... 白丰烨守在琴瑟的床头不吃不喝,胡子茬满脸。 无心劝说无用气的手一背头一昂走了。 “丰烨,琴瑟最爱漂亮,醒来看你一副干瘪小老头样子,估计得不喜欢你了。”,叶听南手里拿着一面镜子,伸到了白丰烨面前。 白丰烨一抬头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吃了一惊。 人真的是经不起折磨的动物,只不过几天不吃不喝,自己看上去就像一个早衰的中年人了。 “等琴瑟醒了,你再熬病倒了,那琴瑟是不是还要操心你?”,叶听南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白丰烨点了点头,看见叶听南穿了出门衣服便问道,“姐,你要去哪里?”。 “今天是赌马大会,我要陪明远去下。”,叶听南说道。 ...... 京郊的练武场,绿草如茵,远处山峦起伏。锦旗招展热闹非凡。 草坪上哪里都是盛装袅娜的仕女,高冠博带的翩翩公子们。 紫檀几案上堆着满满的山珍海味,佳酿美酒。 宫廷的乐队正卖力地演奏着美妙的音乐。 因为太后一直病着,她的寿诞也就草草摆了宴席。 皇帝陛下特意提前举办了坤兰传统赌马大会,招待即将离京的大丽女王、西戎王宝日森和大夏的贝莱亲王。 叶听南看着路边站立的,矫健神骏的高头大马,满心的欢喜。 她一直喜欢骏马,这个凡间的精灵。 “秦王殿下,你可来了。”,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 一位头戴珍珠皇冠,穿着明黄色薄纱长裙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柄象牙骨扇,正巧笑嫣然地看着窦明远。 原来是大丽女王。 她的声音婉转动听,容貌俏丽动人,看上去就如20出头的少女。 “女王殿下。”,窦明远牵着叶听南的手,向苗娜莎点头示意。 苗娜莎看了一眼两个人紧握的双手,毫不掩饰眼中的嫉妒。 “秦王殿下,不如你跟了本女王吧,种了大丽的情蛊,你的腿包好。”,苗娜莎说道。 叶听南的手大力握了一下窦明远的手,笑嘻嘻地看着他,坏笑着先走了 她乐得自己溜达溜达。 窦明远无可奈何地看着她的背影,看着钱森跟了上去,他才放下心来,继续和大丽女王应酬着。 路边盛装的高头大马摆着各种造型,好可惜啊,自己没有手机,不能合影留念。 叶听南仰头迷醉地欣赏着,骏马身体的线条如此优美,美的不像人间的凡物。 人类所曾做到的最高贵的征服,就是征服了这豪迈而剽悍的动物—马。 钱森和一个养马的热络地讨论起养马经。 叶听南没有打扰他,自得其乐玩得很开心。 叶听南忍不住站到了一匹浑身洁白如雪的的玉狮子前,比出了一个“v”字,做了一个鬼脸。 不能自拍,就过过干瘾吧,叶听南觉得自己好阿q,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旁边一个人,将头伸的老长,惊讶地看着叶听南的这一番操作。 那人高鼻深目,金发碧眼正是大夏的贝莱亲王 “您这是抽风?”贝莱亲王自来熟地笑着问道。 叶听南翻了一个白眼,不理他自顾自走远了。 不知不觉间,她离开了热闹的人群,来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马厩。 一匹一匹的神驹栓在木桩上,旁边堆满了精饲料。 叶听南停住了脚步,这匹马是她最喜欢的。 这匹马四肢修长,乌黑的皮毛油光水滑,此刻它睁着湿润的大眼睛,温柔地看着叶听南。 一人一马就这样两两相望,看得痴了,叶听南脚一软向后踉跄了一下。 她正要尖叫,一只手飞快地伸了过来,托住了她后背,原来是贝莱跟了过来。 叶听南刚想道谢,贝莱将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她一起躲到黑马的后面。 那黑马依然静静地站着,悠然自得地吃着草。 安静的马厩里,一个雄浑的声音响起,还刻意压低了嗓子,“这匹的卢马果然神骏!” 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叶听南偷偷探出头看去,那人身形高大满头发辫,脸上还有一条深深的刀疤。 那人原来是宝日森。 叶听南很是惊讶。 “大王好眼力,能跑赢西域天马的,自然只有我们草原上的的卢马了。”说话的人口音奇怪,听上去不是坤兰人士。 “果然能跑得赢西域天马,那我可要重金押上,大赚特赚一笔!”,宝日森沙嘎地笑了起来。 “是啊,我们这匹的卢马包大王满意!”,那人殷勤地拍着马屁。 “就要开赛了,你们做好了准备了没?”,宝日森问道。 “大王请放心,我们在草原上演练过十次,次次成功!” “那就好,人多眼杂,我先走了。”说完宝日森四处看了一眼,匆忙走了。 躲在大黑马后面的叶听南和贝莱亲王对看了一眼,直到动静全无,才从大黑马身后走了出来。 “这个老流氓!赛马还作弊!”,叶听南呸了一声。 叶听南走到前面的卢马前,四目相对,的卢马躁动不安地扬蹄轻嘶。 叶听南眼中蓝色光芒亮起,她用了魅兽灵力去探查的卢马的记忆。 叶听南终于不再看那匹的卢马,她神色疲惫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喘息。 使用魅兽灵力耗费了她太多心神。 叶听南走到自己喜欢的大黑马前,轻轻拍了拍它,她转头对贝莱亲王说道,“能借点灵力吗?”。 “本王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借内力给你?”,贝莱碧蓝双眸中满满的好奇。 “你是不是每日午夜必定惊醒,心悸盗汗几乎站不起来?!”叶听南笑眯眯地说道。 她一直跟着无心学习医术。 贝莱脸色发白,像见到鬼似的,“你怎么知道?!” “再有三个月,你的小命就完了,下毒的人挺有耐心的,不过这样你死了后,查起来确实踪迹全无。”,叶听南笃定地说道。 “哪个王八蛋居然敢给本王下毒?!”贝莱气的够呛。 “别废话,一时半会死不了,先借点灵力给我,以后我帮你解毒。”,叶听南看上去很是着急。 贝莱还想说什么,看到叶听南的神情又咽了回去。 他将双掌抵在叶听南后背穴道处,闭目开始运转灵力。 叶听南看着大黑马的眼睛,手温柔地摸了摸它的额头,眼中光芒大盛。远远看去两人一马被一个朦胧的光环笼罩着。 ... 不远处就是高高的观礼台,绣着各种瑞兽的锦旗满天飞扬,开场的锣鼓正喧天动地地敲打着。 叶听南坐在窦明远身边,魂不守舍。 不远处就是观礼台正位,一身明黄的皇帝、皇后正微笑着四处招手示意。 窦明远察觉出了她的异常,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大夏天的,叶听南的手却是又冷又湿。 救还是不救,她的心里正苦苦挣扎着。 “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窦明远担心起来,着急地连声追问。 “明远,如果有人要刺杀皇帝,你会救他吗?”,叶听南抬起美丽的眼睛看着窦明远,满脸的忧伤。 窦明远呆呆地看着叶听南,一时没有明白小娇妻在说什么。 叶听南从靴子里拔出了窦明远送她的那把匕首,递到了窦明远的手里。 第101章、赌马大会(二) 窦明远的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他看着那把匕首,鲨鱼皮的刀鞘,正是他送给叶听南的追影。 叶听南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窦明远陷入了恍惚中,母亲倒在血泊中的图像在他的脑海中不停重放。烈日之下,他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 贝莱回到了自己的包间。 他施施然坐定,巨大的观礼台上已经人山人海了。 手下来询问押注押哪一匹马,他不假思索随便选了一个。 贝莱已经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他并不以为意。 阴谋和暗杀伴随着皇族的一生,不习惯的人早就挂了。 贝莱看向主观礼台上的坤兰皇帝窦锋锐。 今天窦锋锐穿了一件龙纹圆领窄袖明黄锦缎长袍,腰上束了一条白玉带,剑眉凤眸英姿飒爽。 窦锋锐一统天狼的野心昭然若揭,他一个大夏的亲王怎会管这档子闲事? 贝莱修长的手拿起一盏茶,浅浅地喝着,话不多说,看戏,看戏。 斜对面的秦王府包厢里走进了一位穿淡紫纱裙的女子。 贝莱瞥了一眼,一下子顿住了手,这女子居然就是刚刚在马厩里巧遇的那位。 “皇叔,你在这里干什么呢?都不去找侄儿玩耍!”,皇二子赵王窦明诚推开包间门走了进来。 贝莱其实和窦明诚差不多大,只是辈分高罢了。 “那女子是谁啊?”,两人寒暄过后,贝莱指着秦王府包间方向说道。 窦明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哼了一声,“那女子就是瘸腿老三的王妃,原先两个离了,不知怎么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两个人又结婚了!” 窦明诚拿起案几上的一颗糖扔进了嘴里,说道,“这巧克力就是她做的,巧克力这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一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 “喔!”,贝莱扬了扬眉毛,好奇地拿起一颗打量良久吃了下去。 “好吃吗?”,窦明诚问道。 “糖如其人,其人如糖!”,贝莱吃的很喜欢,眉开眼笑,不由说了一句。 窦明诚没有听明白,一脸的不明所以。 贝莱也不解释,只是自顾自乐呵着。 原来她居然就是传说草包王妃叶听南啊! 贝莱的小妾仔细将葡萄去了皮,用玉碟装了递到他面前。 可是他依然直直地看着叶听南,连赵王窦明诚告辞而去都没理会。 美丽的皮囊那里都有,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如果这女子只是秦王的小妾,他都有了抢上一抢的心思。 他碧蓝的眼眸若有所思,将叶听南给他的解药方子递给了亲信伊里斯,“去,给大医看看这药是干嘛用的?” ...... 商大立急急走到窦明远说道,“守门的铁卫军说西戎王宝日森刚才称病已经离开演武场了,绣衣使已经尾随而去了。” 窦明远神情一冷,“召唤绣衣使进入演武场呢?” “不行,演武场现在的防卫是皇帝的御林军,如果我们强行进入,就会有刺王杀驾的嫌疑。”商大立的神情很是焦虑,他没有报告绣衣使已经和御林军打了一架了。 窦明远看着济济一堂的观礼台,今天各国使节大都也来看热闹,如果这时候...... 窦明远神情轻松自在,还不忘和一位大使点头致意,手心里却全是冷汗。 “铁卫军今天执勤的头目来见过我,他汇报说今日所有进入演武场的都持有礼部发出的请柬。”,商大立低低汇报着 窦明远点了点头,“去请国师来坐坐吧。”。 商大立领命而去。 赌马台开始唱赌注了。 唱赌注那人内力不弱,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清楚听见他的声音。 “礼部尚书李勇赌踏雪无痕第一,赌注1000两白银!” “钟将军赌九花追月第一,赌注3000两白银!” “兰贵人赌闪电雷霆第一,赌注500两白银!” …… “一字并肩王赌的卢神驹第一,”,唱赌注那人声调变了变,“赌注5万两!” 场内的众人开始鼓掌起哄,赌马一次就押上五万两的,并不多见。 窦明远看向了窦远泽。 窦远泽马上就要回旧都商洛了,此刻胖胖的圆脸上堆满了憨厚的笑。 窦明远看着才送来的押注名单。 的卢神驹威名在外,押的卢神驹的自然不少。 叶听南的魅兽灵力探查出了的卢神驹的异常,但凶手是谁?怎么发难?都是未知。 开赛的铜锣声响起,出了闸的11匹骏马狂奔而出,赛道上顿时马蹄翻飞,响声如雷奔腾而至。 叶听南看得热血沸腾,坤兰的传统赛马并没有骑手,全靠骏马的自由发挥。 大约2里路的跑道对于这些神驹来说,不过片刻的功夫。 的卢神驹一马当先,就在离终点线还有半里的时候,紧随着它的乌云追月,突然开始加速。 乌云追月就是叶听南最喜欢的那匹大黑马,全身乌黑油亮,一根杂毛也没有。 两匹马竟然并驾齐驱了。 全场顿时兴奋起来。 乌云追月虽是西域天马,但在以往的比赛中成绩平平,并不出色。 对于马经烂熟于心的老赌客,一般都不会重金押在它身上。 当全场的人看到乌云追月突发神勇,全场哗然。 一字并肩王窦远泽想到自己的5万两赌注,不由站了起来,双手紧握成拳! 的卢神驹见好胜心顿起,奋然发力,无奈今日乌云追月神勇异常,只不过一刹那,它已经第一个冲过了终点。 乌云追月爆出了今年最大冷门。 今年的赌马会果然很刺激。 窦远泽脸色铁青,自己那5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都怪那什么西戎王说本场的卢神驹必定第一。 果然蛮夷子的话都是不可信的,窦远泽气得一脚踢飞了一个给他上茶的小太监。 到了皇帝陛下牵头马的环节了,这是坤兰习俗,由全场最尊贵的人牵着头马绕场一周,以示对神驹的嘉奖。 皇帝窦锋锐带着陈德,满面笑容地离席走下了主观礼台。 他经过了他的三个皇子的包间,突然秦王的包间门打开,商大立推着窦明远走了出来。 商大立扑通一声磕头行礼。 皇帝顿住了脚步,停在了窦明远的轮椅前,“怎么了,明远?” 第102章、赌马大会(三) 商大立扑通一声磕头行礼。 皇帝顿住了脚步,停在了窦明远的轮椅前,“怎么了,明远?” 不知问什么,皇帝这次并没有喊窦明远的封号。 “父皇,您的玉带松了。”,窦明远微笑着抬起头,伸手给皇帝整理了一下。 皇帝的笑容依旧,任由着三儿子给自己整理衣服,只是眼神陡然锋芒毕露。 他带着陈德走向场地中央的几匹赛马,袖子里却多了一把匕首。 为什么三儿子会在这个时候塞给自己一把匕首呢? 皇帝越走越靠近了几匹骏马。 乌云追月旁边的的卢神驹看见一身明黄龙袍的窦锋锐,躁动不安起来,它的瞳孔不停地收缩。 的卢神驹从小在草原长大,血统高贵。 在它幼小的时候,每天总有一个身穿明黄衣服的人,虐打它,刀刺火烫,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的卢神驹对身穿明黄衣服的人极端的痛恨。 皇帝窦锋锐越走越近,的卢神驹的瞳孔缩小到了极致,终于的卢神驹长嘶一声,奋起铁蹄向他踢了过来。 这一变故来的突然,在场的人都来不及反应。 只见的卢神驹长嘶着,高高的直立而起,而它旁边的乌云追月猛然也直立起来,一双前蹄踢向了的卢神驹。 两匹神驹在赛马场上互踢着,张嘴撕咬着,泥土四溅,完全看不见了皇帝的身影。 众人哗然,场内尖叫声四起。 的卢神驹哀鸣一声颓然倒地,大家这才看见了皇帝窦锋锐。 他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浑身都是马血,站在的卢神驹旁边。 原来就在那刹那间,窦锋锐手握匕首,准确地刺入了的卢神驹脖颈处的颈动脉,马血激射而出。 窦锋锐全身都是马血,英俊的面庞上却是一脸淡然。 皇帝在回想,他经过三个儿子包间时,他们看过来的眼神。 这三个逆子都知道将要发生变故。 正在此刻,赛马场边上一个站得笔直的守卫身形动了起来,他身形僵硬,动作却是很迅速。 皇帝刚看见他动,下一秒那守卫已经到了皇帝面前。 他猛地跳了起来,接着凌空之势,手中的长刀向窦锋锐兜头砍来。 皇帝看清了他的脸,说是脸其实就是一层皮包着一个骷髅头罢了。 可是皇帝依然认出了他是谁,这张脸他太熟悉了。 这个人居然就是已经进入僵尸境的窦辉,自己的长兄,当年的嫡长子。 皇帝一动也不能动,吃惊地微张着嘴,仰头看着穿着守卫衣服的窦辉。 一个灰色的身影有如一只大鸟从最近的看台飞跃而下,在窦辉的长刀砍到皇帝头上的那一刻,他手中的长剑接住了长刀。 只听得巨大的金属相击的声音,长刀和宝剑同时断成了两截,国师和窦辉缠斗到了一起。 远处皇帝的御林军已经如潮水般涌来。 窦辉抛下了国师,转而攻向皇帝,全不管国师暴风骤雨的进攻。 他已经进入僵尸境,没有痛觉,国师一脚踢断了他的一条腿,他依然拖着一条腿要去杀了窦锋锐。 窦辉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但是他一定要杀了窦锋锐,是这个人毁了他所有。 夺了他的江山,害得他变成了行尸走肉,如今又害死了他的爱人慕容玉儿! 魑魅魍魉挡在了皇帝面前,几个半人不鬼红红的眼睛阴森森地看着窦辉。 魑魅魍魉身后陈德已经扶住了痴呆的窦锋锐。 “投降了吧,你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国师淡淡地说道。 窦辉依然不理不睬,疯狂地进攻,可惜就是他想同归于尽也不可能了。 一击之下没有杀死窦锋锐,他就再没有机会。 魑魅魍魉死死地把他压在了草地上,窦辉入了僵尸境早就不能说话,他只是努力双眼上翻看着窦锋锐。 “你为什么要死死纠缠着皇位?朕早就说过,传位诏书是父皇亲自手书的!”,皇帝窦锋锐走到窦辉面前,低低吼道。 窦辉不停地挣扎着,红色的眼睛里全身仇恨。 窦锋锐颓然低下头,知道就是说破天,窦辉也不会相信。 “如此,朕就成全你,魑魅魍魉!”,窦锋锐大吼道。 魑魅魍魉应声而起,一人拉住窦辉的一个肢体,同时向四个方向飞纵而去。 窦辉的身体在空中撕裂开来,黑色的五脏六腑洒落了一地,只是没有一滴鲜血。 窦辉的头颅重重摔落在草地上,他的嘴依然疯狂地一张一合,似乎还想去咬死窦锋锐。 魑一脚踩了下去,只听的骨头咯吱咯吱碎裂的声音,魑不停地狂踩,窦辉的头颅陷进了泥土里,碎成了渣。 看台上的太子窦明志身子猛然一抖,他的手死死抓住身下太师椅的扶手。 人们纷纷向看台下跑去,太子却呆呆地坐在包间里,良久不能动弹。 赌马大会皇帝遇刺的消息迅速传遍了京都永安的大街小巷。 更让文武百官费解的是,皇帝窦锋锐不知为什么将三个儿子和王妃统统关进了天牢,并且不许任何人看望。 酷夏天中的天牢那味道酸爽至极。 叶听南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烂稻草,一堆老鼠跑了出来,它们并不怕人,跑了不远就站住了,回头小黑眼睛好奇地看着新房客。 她尖叫了一声,扑倒在窦明远的怀里,她特别怕老鼠。 窦明远的大长臂轻轻将她揽在怀里,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颜。 “我还以为你看见什么怪兽了,原来只是老鼠。”,窦明远心里很是心疼,嘴上依然取笑她。 “都是老鼠吗?为什么还颜色不一样?有黄的有黑的?”,叶听南神情紧张地说。 “黄色的是岁数大的老鼠,灰色的是年轻的,一看你就没坐过牢。”,窦明远神情轻松地说道。 “你做过牢?”,叶听南好奇地说道。 “皇族修炼大法第一条,上得殿堂下得牢房!”,窦明远一本正经地说道。 还挺押韵,叶听南笑出了声,“第二条呢?” “吃得山珍海味,喝得棒子面稀粥。”,窦明远笑着说道。 这时,狱卒拿着大铁勺子敲了敲铁栅栏说道,“秦王殿下,秦王妃殿下,小的给您们送棒子面粥来了。”。 叶听南愣了一下,大笑,果然秦王殿下是坐过牢的! 第103章、天牢里的皇子们 两个人一人捧了一碗棒子面粥喝,果然很稀,只是估计看在他们好歹是皇族的份上,粥看上去还干净。 叶听南喝完觉得更饿了。 “以前,我小时候很孤单,养过一条小狗。”,窦明远说道。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那时候,我做错事要饿肚子,功课做的不好要饿肚子,生病了还要饿肚子,阖宫的人都不管我,只有那只小狗帮我偷东西吃。”,窦明远平静地说道。 “然后呢?”。 “有一天我回宫发现小狗被赵王吊死在树上,我和他狠狠打了一架,被皇后罚关禁闭。”,窦明远想起往事神情有点恍惚。 “然后呢?”。 “半夜我正饿得睡不着,一个太监出现了,说我认他做叔叔,他就帮我出了这口气。” “然后呢?”,叶听南被吸引住了,忘记了肚饿。 “当然就认了啊,我当时心伤小狗的死,一心想着给它报仇。”,窦明远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别人的故事。 “然后呢?” “然后那天晚上,赵王的宠物一只漂亮的金刚鹦鹉,就在他的床边上,毛被拔了个精光!”。 叶听南想象着一只一根毛也没有的鹦鹉,不由笑了起来。 他们的身边,半空中的小黑吐出了凝冰珠,闷热的牢房里顿时凉爽了起来。 窦明远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怀里的叶听南已经睡着了。 他认真挥舞着大袖,给她驱赶着蚊虫。 她睡得很是香甜,也许是饿了,她在睡梦中咂吧咂吧嘴,意犹未尽。 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他没有动,长发垂在苍白的脸旁边,黑的极黑,白得几乎透了明。 陈德和魑走了进来,窦明远依然将熟睡的小娇妻抱在怀里。 窦明远居然没有跪下来接旨。 魑手里的长鞭鬼魅地如毒蛇出洞,窦明远伸出臂膀护住了叶听南。 满是倒刺的长鞭,轻而易举在他臂膀上咬下了一大块肉。 窦明远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抬起凤眼淡淡地看了一眼魑。 人鬼不惧的魑居然胆寒了。 陈德一把拉住了魑,笑着说道,“秦王殿下不良于行,就这样问话吧。” ...... 太子窦明志一直站在牢房里,这地方腌臜的他没法坐下去。 叶听雨拎着长长的裙摆,满面的惊恐,她从来没有住过如此破败的房子。 漆黑的房间里,一灯如豆,闷热潮湿,衣服黏在身上,已经馊了。 角落里的一个恭桶散发出的浓烈骚臭味,差点把她熏晕过去。 “窦明志,你到底做了什么?!”,叶听雨又累又饿,大哭了起来。 这破地方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深更半夜,嚎丧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附近牢房的一个犯人粗着嗓子大骂道,末尾还加了句经典国骂。 这可把叶听雨气到不行,她何时受过此等侮辱?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敢辱骂当今太子太子妃?!”,叶听雨尖着嗓子喊道。 “你是半夜做梦吧?太子太子妃怎么会到天牢里来?你这个贱货再胡说八道,我就举报你冒充宫里面的贵人!”,那个犯人被吵了睡眠,气得破口大骂。 叶听雨气得浑身乱颤,想拿起东西砸,环顾四周,牢房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太子爷,你快想想办法啊,这鬼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叶听雨一把拽住了太子哭得花枝乱颤,眼泪鼻涕糊了太子一身。 太子窦明志自己本就一肚子火,再被叶听雨这一折腾,更是火上浇油。 一只老鼠从他身边慢悠悠地走过,想去吃地上没人吃的两碗棒子面粥。 太子窦明志怒了,手上扣着的一枚小石子激射而出,那只老鼠应声倒在了粥碗旁边,小脑袋打得稀烂。 “太子殿下好准头!”,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牢房外面。 窦明志哼了一声,就知道父皇会派四小鬼来问话。 “陛下怎么样了,为什么要将本太子关进大牢?”,太子窦明志的声音里满满的关切,满满的委曲。 “太子稍安勿躁,皇帝陛下只是想问清楚一些事情罢了。陛下问你窦辉一个与世隔绝的僵尸如何能将入戒备演武场?!”,魅模仿的语气竟然很像窦锋锐。 “儿臣不知道。”,太子站在那里,神情肃穆认真地说道。 这种死无对证的事,太子应付起来轻松自如。 “那太子殿下为什么在窦辉死后呆坐良久?”,魅模仿着当时太子失魂落魄的表情,仿佛亲眼所见。 太子被激怒了,自己刹那的失控也逃不过皇帝的眼睛吗? “儿臣只是被窦辉的丧心病狂震惊到了。”,太子的脸抽搐了一下说道。 “是吗?”,魅怀疑地看着太子。 半响,魅打开了手中一直提着的布袋,将一只灰白色的花盆送到了太子面前。 “这是?”,太子窦明志一拱手说道。 “这是皇帝陛下赏给您的。”,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皇帝赏的,自然是要收的。 太子窦明志跪下磕头谢恩,然后双手接过了花盆。 他仔细地看着花盆,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赏这么一个玩意。 看那繁复的雕刻,一看就知道这花盆显然是宫里的御用作坊制作的,只是那材质灰不溜丢的毫无光泽。 窦明志不明所以。 魅沉默地打量他半响,幽幽地来了一句,“这花盆是用刺杀皇帝的凶犯窦辉和慕容玉儿的骨灰做的。” 太子窦明志脸上温文尔雅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他手里的花瓶仿佛是烙铁做的,瞬间让他痛彻心肺。 “请问魅公公,皇帝陛下可有旨意什么时候放我们回去?”,叶听雨冷着脸问道。 她素来不喜太监,总觉得他们身上总是隐隐有一股尿骚味。 平日里看见魑魅魍魉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陛下并没有明旨,不过按规矩皇子们三省吾身,是要在天牢里住满15日的。”,魅冷冷地说道。 魅又看了一眼地上两碗未动的棒子面粥,又说了一句,“这15日,一天三顿可都是棒子面粥,不知道太子太子妃可以坚持到第几天不吃?!” 第104章、皇上搭错了筋 皇帝窦锋锐穿了一身素黑暗龙纹的长袍,面无表情慵懒地坐在龙椅上,听着魑魅魍魉的汇报。 太子和老三的情况他听得很专心,对于皇二子他只是问了两句。 他的手指在龙椅上轻轻敲击着,陷入了沉思。 国师坐在皇帝下首,安静地喝茶。 “窦辉能离开藏宝库,朕不奇怪。用灵力喂养的僵尸可以行走在烈日艳阳之下,朕也不奇怪。朕只想知道那么森严的保安,他是如何进入演武场的。”,皇帝窦锋锐平静地说道。 “陛下的意思是想揪出里应外合之人。”,国师说道。 “是的,朕也大约猜了出来,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 皇帝陷入了沉思,安成国师沉默着并不多言。 最后,安成国师开口道,“陛下,这三位王子王妃俱是千金之体,哪里能呆在天牢里,还是......”。 “就让他们呆满15天吧,你不是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吗?”,窦锋锐淡淡地说道。 国师不由苦笑了起来,这句话还是听南说给自己听的,如今听南却要在天牢里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了。 ...... “王爷中的是乌头碱,下毒的人为了抑制毒性,做出王爷病死的假象,又加了毒水芹。”,大医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贝莱亲王听了气得将手中的茶盏猛地砸在了地上。 “这样的下毒法子虽然慢,但很容易被人认为是急症病死!不知什么人居然这样用心叵测!”,大医说道。 贝莱冷笑了起来,这样想自己死的,不就是几位哥哥姐姐们吗。 先皇薨逝后,也就是贝莱的哥哥死了之后,先皇的儿子米罗岁数还小,自然镇不住几位野心勃勃的叔叔伯伯。 贝莱却始终如一地支持米罗,自然妨碍了那些人。 “幸好王爷有这位高人开的药方,王爷会很快痊愈的!”,大医看着几案上叶听南写的药方,一脸的崇敬,这位大夫字丑,但药方却是很灵。 ...... 一天三碗粥,被叶听南戏称为三碗不过岗。 只不过才七天,叶听南就肉眼可见的瘦了,苍白的脸上桃花眼显得更大了。 “我们那里有一位贝爷,可以在荒野中独自生存,自己生火,设陷阱,辨别方位......”,叶听南跪在地上,头放在窦明远的膝盖上,一只手在给他按摩腿。 在21世纪,叶听南可是贝爷的铁粉,《荒野求生》期期不落。 “那位贝爷吃什么啊?”,窦明远硬朗的下巴线条更加锋利了,他也饿到了不行。 “老鼠,蛇,蚱蜢,大青蛙,十字蜘蛛,乌龟,屎壳郎,大蛆小蛆各种蛆......”,叶听南兴高采烈地说着,结果只说到一半,自己恶心得狂吐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孕吐,把窦明远吓得不轻。 一位好心的狱卒递了一碗热水过来,窦明远道了谢,一口一口地喂着叶听南。 那狱卒叹了口气,不明白为什么这对神仙眷侣怎么也蹲了天牢。 天牢里暗无天日,白天也点着灯,昏暗的走廊,似乎传来了脚步声。 刚走开的狱卒又兴奋地跑了回来,“王爷王妃,有人来看你们了。” 窦明远皱着眉,很是疑惑。 皇帝陛下明旨,不许任何人进入天牢看望正在反省的三位王子王妃。 终于脚步声停在了牢房门外。 一位金发碧眼穿着白红相间丝缎王袍的人含笑正看着牢房里一脸纳闷的夫妻两人。 贝莱亲王?! 窦明远有点惊讶,两个人似乎没有什么私交。 贝莱拍拍手,身后的随从奉上了一个大食盒,还没有打开酱肘子的香味就传了出来。 叶听南的眼睛亮了,就如一只小馋猫闻到了小鱼干的味道。 “锦天居的酱肘子!”,叶听南欢呼了起来。 “猜猜还有什么?”,贝莱挤了挤眼睛说道,又看见了她单纯快乐的小脸,让他心情很好。 叶听南闭上眼睛认真地嗅着,“有酱爆鸡丁糟溜鱼片红烧牛尾......”。 “王妃果然是个吃.....,不对,王妃果然是为食物品鉴大师!”,贝莱殷勤地说道。 叶听南笑了起来,能将吃货说成食物品鉴大师,此人也非凡品啊。 “亲王殿下来探监解了本王的燃眉之急,本王铭记于心,日后一定重谢。”,窦明远一抱拳说道。 “哪里哪里,本王今日其实是来感谢王妃救命之恩的。”,贝莱看着在天牢里依然美艳不可方物的叶听南,碧蓝的眼眸中暗流涌动。 窦明远一脸的不解。 贝莱将那日情形说了个大概。 “秦王殿下,救命之恩本王当涌泉相报,如今只是送了些吃食来,何足挂齿!”,贝莱亲王情真意切地说道。 ...... 皇帝窦锋锐深夜被一阵悠扬的笛声吵醒了,他走出了勤政殿,陈德跟随而来刚想说什么,却被皇帝制止了。 皎洁的月光下,他看见了她,负荆请罪在勤政殿门口跪了两天两夜的皇后慕容云梅。 尖利的荆条早刺破了皮肉,她穿的月白长裙上到处都是淋漓的血迹。 此刻她正跪在那里吹着一支玉笛,演奏着一支窦锋锐熟悉的曲子。 这支曲子写的并不好,但皇后依然认真地吹奏着。 这是窦锋锐30岁生日时,当时还年幼的太子窦明志熬夜为父皇窦锋锐写的祝寿曲。 皇后慕容云梅见皇帝终于肯见自己了,大喜过望,涕泪交流,膝行到窦锋锐面前,拼命磕着头。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窦锋锐。 窦锋锐打开一看,上面画着一男一女牵着一个小宝宝在唱着歌跳着舞,线条很稚嫩,一看就是孩童所画。 窦锋锐的心却一下子柔软了起来,这也是太子窦明志画了送给自己的《一家三口欢乐图》。 他时至今日,还记得窦明志给这幅画取得名字。 皇帝窦锋锐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他这才明白什么叫舔犊情深。 他拿着画神情温柔了起来,终于,他决定提前放了牢里的三个儿子儿媳妇。 三对坤兰最尊贵的夫妻终于站住了天牢外,明媚的阳光让他们有隔世为人的感觉。 “也不知道,皇上哪根筋搭错了,将自己儿子都下了天牢!”,太子妃叶听雨抱怨道。 她说完这才发现其他人都惊恐地看着她。 她心里纳闷,一抬头看见前方一位便衣的中年人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太子妃叶听雨尖叫了起来,因为那位便衣中年人正是皇帝窦锋锐。 第105章、痴情女子负心汉 窦锋锐今天特意来接三个儿子出狱。 儿子毕竟是自己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他一身深蓝色万福锦袍,静静地站在天牢门口,看到儿子媳妇们狼狈不堪地走了出来。 他听到了太子妃叶听雨说的话,也没有动气,只是淡淡地说道,“那朕就再搭错筋一回好了,太子妃在天牢里独自住5日反省反省,再出来吧。”。 太子妃叶听雨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尖叫。 几个凶神恶煞的御前侍卫拖着她就走。 “太子,太子,救救臣妾吧!”,叶听雨死死抓住太子的衣襟,这种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太子窦明志沉默不语。 对皇帝出言不逊,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皇帝窦锋锐打量着太子,这个自己最心爱的儿子。 他承认自己对窦明志很是偏心。 人不偏心狗不吃屎,窦锋锐自嘲地笑了一下。 他的目光落在了太子小心翼翼捧着的花盆上,窦锋锐的目光陡然锋利了起来。 “太子很珍视这个花盆吗。”,窦锋锐的声音里有点冷。 “儿臣对父皇赐下的每一件东西都很珍视。”,窦明志深深弯下腰去行了一礼。 ...... 已经是八月的天气,树上的知了叫声依然热火朝天。 闷热的午后,叶听南正昏昏欲睡,有人冲了进来大喝一声,“猪,你胖了好多!” 叶听南猛地惊醒,一张长着鼠须的油腻大叔脸杵到了她面前。 原来是大萨满冲进了房间,后面跟着面红耳赤的司琴。 她不想让大萨满进屋,男女授受不亲,王爷不在家,她更得保护好王妃。 可她哪里是大萨满的对手,绕来绕去,大萨满早进了屋子。 “这一个月怎么没见你进宫啊?”,大萨满一眼看见了圆桌上的葡萄,一屁股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刚坐过天牢,暂时不想招惹宫里那尊菩萨。”,叶听南揉着眼睛说道。 她想到皇帝狠人窦锋锐先生,不由觉得闷热的天气都冷了几分。 “你怎么招惹皇帝了,把自己搞到牢里去了?”,大萨满很是好奇。 “说起来,我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叶听南一脸的一言难尽。 大萨满在宫里住久了,看叶听南不说,他也就不问了。 “嘿,想不到这异世你居然还坐了牢,挺好,体验得很丰富。”,大萨满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怎么不体会一把坐牢?!”,叶听南白了他一眼。 “啊呦,知道你受委屈了,要不姐带你去见识见识异世的风光?!”,大萨满扑地一声将嘴里的葡萄皮吐得老远。 司琴在旁边看的直翻白眼,明明一个粗鄙大老爷们,开口一个姐闭口一个姐的! 她刚想说什么,大萨满已经拖着叶听南跑出了房门,司琴气的一跺脚追了出去。 马车出了城门不远终于停了下来。 叶听南好奇地掀开车帘看去,远山如黛,近水含烟。 原来已经来到了一个大湖边。 湖水清澈如镜,天高云淡,几条画舫泛舟湖上,诗情画意让人烦恼顿消。 大萨满牵着叶听南的手,昂首大喇喇走进了大堂,主事连忙蹲下行了一礼。 这里是京都永安最出名的仕女聚集地,茉莉酒坊。 来往衣香鬓影,都是名门淑媛,素来都是不接待男客的。 但主事和满堂的女主顾们对于大萨满的到来都是熟视无睹。 叶听南穿着简单的白色暗梅花锦缎长袍和大萨满舒服地坐在临湖的一个房间里。 外面大堂里细细碎碎的议论声,什么大萨满和新宠秦王妃游湖来了,她们两个充耳不闻。 两世为人,哪里还在乎这个。 青衣女婢轻手轻脚地用托盘端来了两个清雅的青花瓷盘。 瓷盘铺着浅浅的一层冰,上面堆满了紫红色的浆果,旁边放着精致的银勺。 “这是什么?”,叶听南好奇地问道。 “尝尝不就知道了。”,大萨满自己一马当先拿起银勺吃了一大口,表情迷醉。 叶听南好奇地也吃了一大口,顿时呆住了,那口感居然类似巧克力沙冰。 叶听南吃得眉开眼笑。 “好吃吧,这是莎莉果,吃了不用担心发胖上火拉肚子,简直就是妇女之友啊!”,大萨满慨叹道。。 “没有你陪的时候,我一个人最喜欢呆在这里,吃着莎莉果,欣赏美女,碰到合适的就勾搭一两个。”,大萨满很是心满意足。 大萨满一双鼠眼到处打量着美女,看一眼,吃一口莎莉果。 闺蜜时间最适合欣赏异性了。 大萨满一边到处抛媚眼,一边教叶听南说坤兰官话。 两个人叽里呱啦笑成一团。 “那天,我看见大夏的贝莱亲王了,他看你的眼神简直就要把你吞下去了!”,大萨满突然想起了这一茬,笑着说道。 “你啊,满脑子都是男欢女爱,看别人都是同你一样色!”,叶听南摇摇头笑着说道。 叶听南的眼神被大堂里正酣畅享受着莎莉果的贵女们吸引住了。 只见那些贵女们的嘴已经变成了血盆大口,牙齿都变成了红色,宛如吸血鬼再世。 大萨满看出了她的疑惑,递给了她一面镜子。 叶听南看去,镜子里的自己连牙龈都是血红一片。 “吃莎莉果就会这样了,有点像槟榔了,小傻子!”,大萨满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笑闹累了,两个人舒服地靠在软椅上,看着落日下山鸟归林。 叶听南咬着小银勺,轻轻说道,“那如果让你回到21世纪一天,你去不去?” 正和一位美女眼神纠缠,就要起身去搭讪的大萨满愣住了,半天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你说的是回到21世纪,我们那个年代吗?” “是啊!”,叶听南忧心忡忡地说道 “既然能回去,为什么是一天?”,大萨满不解地问道。 “我们两个是魂穿来的,寄居的身体都属于天狼大陆,到了异世这具身体一天之内就会烟消云散。”,叶听南解释道。 “那我们干嘛还要回去?”。 “因为窦明远的腿在这里治不好了,我想带他去21世纪看病。”,叶听南忧愁地说道。 “冒着这么大风险时空穿越就为了给一个臭男人看病?还是以薄情出名的窦家男人?!”,大萨满一脸的不可置信。 “自古痴情女子负心汉!你知不知道赘婿窦锋锐同志将他的夫人南星怎么样了吗?为了抑制她的超能力,他将一块特种金属插进了她的脑叶!” 第106章、为了爱,穿越时空 夕阳下,绿树荫浓,楼台倒映。 叶听南呆站在花窗前良久,一行晶莹剔透的清泪落了下来。 怪不得大萨满听说她救了窦锋锐后,眼神那么奇怪。 这应该是身体原主的悲伤吧。 叶听南泪如雨下,她身边摆放的一盆兰花竟然慢慢地枯萎了。 大萨满顿觉心灰意冷,生无可恋,心里明白这是魅兽灵力的蛊惑,连忙运起灵力与之对抗。 “为什么?窦锋锐这么忌惮南星的超能力?”,叶听南低低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天狼大陆一直流传着天璃双子、毁天灭地的传说。”,大萨满心疼地看着悲伤不能自已的叶听南。 “男人如果可靠,母猪都上树了!你又何必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去穿越呢?”。 “明远是不一样的!”,叶听南固执地说道。 “拜托,渣男如果不具有欺骗性,怎么会叫着渣男呢?”,大萨满吼道。 “不论从哪一个方面看,大萨满才是一个标准的渣男!”,一个清冷的男声响了起来。 大萨满和叶听南向包间门口看去,商大立推着窦明远走了进来。 “这里只招待女人,秦王殿下怎么闯了进来?!”,大萨满冷哼了一声,全然忘了这一世自己也是个男人。 “大萨满去得,自然本王也去得。”,窦明远也冷哼了一声。 大萨满和窦明远就像两只斗鸡一样,互不理睬。 窦明远细心地用丝帕擦去叶听南嘴边的红色果汁,“怎么出来玩,也不通知我一声,让夫君我好生担心”。 大萨满翻了翻白眼,“渣男标准第二条,口蜜腹剑!” 就在这时,大堂主事红着脸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窦明远面前,“王爷,给小女子做主啊!” 大萨满的脸迅速地红了起来。 窦明远平易近人地让大堂主事站起来说话。 “王爷,大萨满风流成性,说只爱奴家一人,会给奴家一个名分,结果奴家从18等到了28,从黄花闺女等成了中年妇女,肚子里的孩子就要生了,也不见.....”,大堂主事的泪水打湿了妆容,明艳的脸有点狰狞。 “渣男第一条,具有欺骗性!”,窦明远看着大萨满淡淡地说道。 “王爷,大萨满还说奴家打了胎就会娶我!”,大堂主事的肚子果然微微凸起。 “渣男标准第二条,口蜜腹剑!”,窦明远一脸平静地说道。 大萨满气得跳了起来,“窦明远,你故意找来大堂主事,挑拨她和我闹,再说了她肚子里的是不是我的,还两说!” “渣男标准第三条,死活不认账!”,窦明远依然不紧不慢地说道。 大萨满气得蹦起老高,看情形不对,寻了个机会溜之大吉,身后传来了大堂主事呼天抢地的哭声。 ...... 天地间一片静谧,月光如水照在了秦王夫妇的床头。 窦明远的内衣敞开着,露出了宽阔的胸膛,肌肉虬结的肩膀上明显有一个深深的牙印。 叶听南的手轻轻抚摸着伤疤,不由笑了起来,自己当时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还疼吗?”,叶听南笑道。 窦明远捉住了她的手,将她的纤纤玉手拉到嘴边轻轻吻着,“你在我身边,就不痛。” 叶听南突然想哭,南星毕竟是身体原主的母亲啊,她死得如此凄惨! 窦明远知道她白天受了惊吓,温柔地吻了吻她光洁饱满的额头,哑着嗓子说道,“听南,对不起!请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叶听南终于忍不住抱着他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 从清河大墓魂穿到天狼大陆,她一直忙于奔命,连个哭泣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自己就是个普通小女人,为什么会遇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 窦明远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几行清泪沿着他清俊的面容滑落。 渐渐叶听南睡着了,窦明远长长地叹了口气,将头靠在叶听南香嫩幼滑的肩头,看着软烟罗芙蓉帐上绣的交颈而眠的鸳鸯发呆。 ...... 白云观那座无相白塔,在绿色松涛里露出白色的尖顶。 安成国师将无字墓碑上的青苔轻轻扫落,无限落寞地说道,“南星,今天是你20年死祭,我来看你了!”。 国师一身白袍站在墓碑前,他的身边是一身黑衣的宰相叶知微,两个人在墓碑前沉默地站立良久。 “你这个凶手不会在等星儿的魂魄显形吧?”,叶知微恨恨地骂了一句,大夏天的咳得惊天动地。 安成国师并没有反驳,他条件发射地看向自己的右手,是啊,就是这只手点燃了巨大的柴火堆。 他还让人在干柴上浇了煤油,他只是想让南星死得很快。 那时候,天狼大陆最尊贵的天璃公主南星,已经生不如死了。 刚生下叶听南不久,不知为何,窦锋锐就将她扔进了降妖伏魔司。 她脑叶上的那块金属,除了让她的大脑功能紊乱,还让她身体丧失了基本功能。 昔日的皇族戴着沉重的特种金属镣铐,大小便失禁,在阴森的18层地牢里成了一个疯子,只是在听到孩童哭泣时,会有片刻的清醒。 每思及此事,安成国师就痛不可挡。 “你这个走狗,为窦锋锐鞍前马后,如今倒是越发得了他的信任了!”,叶知微的声音里满满的鄙视。 “我当时发了誓言,如果窦锋锐废除奴隶制,我就带领道家信众誓死效忠。”,安成国师语气很是沉痛。 “想不到你还是如此一位重信守诺之人!”,叶知微冷冷地说道。 叶知微和安成国师对望了一眼,在彼此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苍老的身形。 这人世早将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折磨成了沧桑老者。 叶听南苍白着脸出现在他们身后,一身素白衣裙,长发飘飘。 墓前的两人猛一见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南星地下有知,魂魄来看他们了。 再仔细一想,南星中了九幽花毒,杀神夺魂,哪里还有什么魂魄来相见呢? 安成国师再也忍不住,一屁股坐在墓前,惊天动地地长吼了一声。 我想飞上九霄,下至黄泉,穿越时空去爱你,可是你在哪里啊?! 第107章、叶听南的涂鸦 安成国师有点意外看着她,一身白衣飘逸出尘的叶听南,看上去如此像南星,那位黑暗中唯一向他伸出手的女子。 安成回头痴痴看着无相白塔,南星最后的安身之处。 那一夜他独自一人跪在地上,用手挖了一个坑,将南星的骨灰葬入了白塔。 他希望叶听南来拜谒南星,但他又不希望她来。 叶听南忘记了自己的生母,安心和秦王窦明远过日子,也许对她是最好的选择。 叶听南神情肃穆,在白塔前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今天自己是代身体原主给生母扫墓,尽一点心意吧。 叶听南和安成国师将晕晕沉沉的叶知微送回了马车,目送他离开。 “师傅,我想带窦明远去奥里西斯治病。”,叶听南说道。 “无心说已经无救了,再说治病为什么要去奥里西斯?”,国师直接抓重点。 叶听南将自己和系统商量的事和国师说了一遍。 “你怀着身孕,进行这样的旅行会有危险。”,国师显然不愿意她去冒险。 叶听南用了回21世纪这样的词语,国师没有惊讶没有提问,只是担心她的安全。 国师其实明白她是魂穿而来。 国师是关心爱护自己这个魂穿而来的幽魂,还是心疼这具美丽的肉身? 叶听南不由想出了神。 良久,叶听南心事重重地说道,“可是再过几个月,肚子大起来,就更不合适了。” ...... 国师带着叶听南一起进宫去见皇帝,到了勤政殿前,叶听南突然有点想吐。 国师吩咐司琴好生照顾着叶听南,自己进殿去见皇帝去了。 勤政殿前绿树成荫,红墙黄瓦,叶听南信步在这里溜达。 远处传来了孩子们郎朗读书声,叶听南循声而去,来到了一座浅灰色建筑前。 她抬头看着石头匾额上的几个字,《青松书院》,原来这里就是太学所在。 能在这里上学的自然是皇族权贵子弟。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狼狈不堪地从太学里冲了出来,不知被什么人泼了一头柏油,上面还粘满了鸡毛。 “先生,你这是?”,叶听南好奇地问道。 书生模样见叶听南的装束,估计是哪位贵人,连忙行了一礼说道,“小生是太学今年第26任教书先生,前任教书先生活生生被气死了,小生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 “第26任?”,叶听南说道,心里很是好奇,什么样的怂孩子可以做到半年换26位老师。 她抬脚就要进去,司琴一把拉住了她。 叶听南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司琴在外面等她。 叶听南推开了一间教室的门,大老远就听见了房间里打闹声沸反盈天。 房间里一堆小屁孩呆呆地看着门口的叶听南,没有听说来了位女师傅啊。 一个胖胖的小男孩,就要拉动手上的绳子,眼尖的叶听南瞬间移形换位,和小胖子互相换了位置。 结果柏油桶直接扣到了小胖子自己头上,黑色黏糊糊的柏油糊了他一头。 小胖子好不容易睁开眼睛,黏腻腻的柏油让他感到憋闷无比,只听他一声怒吼,“居然敢欺负小爷!给小爷打!” 只见书房里,扫帚凳子笔筒砚台漫天飞了过来。 恼羞成怒的小胖子将手臂上的袖箭对准了叶听南,全不顾袖箭可是杀人武器。 叶听南冷笑了一声,小黑腾空而起,空中隐隐雷电声。 如今的小黑灵力大涨,它在空中只一瞥,飞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直接飞了回去。 就听得书房里,噼里啪啦一顿狂响,那群熊孩子被砸得鬼哭狼嚎。 叶听南眼见得袖箭激射而来,身形灵动侧身躲过。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小爷射你,你还敢躲!”,小胖子,一字并肩王的小儿子窦宇浩大吼了起来。 叶听南直接气笑了,她拿起一根戒尺,冲到了小胖子面前,将他一脚踹在地上,啪啪啪打起了他的屁股。 有人通风报信喊来了御前侍卫。 那个头目伸头进来看了一眼,然后利索地手一挥,就要撤退。 熊孩子一把抓住他,“你这人,怎么不帮我们打架了?小心我到皇舅舅那里告你的状,将你法办了!” 那个头目坚决地将他的手打落,“拜托,那位秦王妃,我们可惹不起,你们神仙打架,我们还是离远点好。” 终于书房里只余下了窦宇浩一个人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挨打。 叶听南罚这帮熊孩子在青松书房门口,做200个俯卧撑,一地的小屁孩哼哼唧唧。 那位一头鸡毛柏油的书生先生,在旁边那个兴高采烈。 你们这帮小魔王也有今天。 不远处停着一辆崭新的御用马车,马车夫在那里得意洋洋地吹嘘,这可是皇帝陛下亲自设计的新车型,更大更舒服更豪华。 如今皇帝陛下可是叶听南心头的一根刺,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她拿来了毛笔,跑到马车旁边,开始在马车上勾勒线条。 马车夫惊恐的大喊。 钱森冷冷地看着他,“闭嘴,再喊就废了你的喉咙。” 马车夫被钱森身上杀人无数的气息震慑住,默默退到了一边。 叶听南给每个孩子都发了一个颜料桶,开始教他们涂鸦。 孩子们居然都很喜欢,涂得都很认真,有的还即兴发挥。 终于完成了,孩子们看着自己的作品欢呼雀跃了起来。 崭新的马车上画满了龇牙咧嘴的老虎,狮子,马,猴子...... 叶听南也很开心,她看着马车身上一个巨大的黑色fuck字样,乐开了怀。 钱森和司琴不明所以,只是这几天郁郁寡欢的王妃笑得这么开心,他们也很开心。 ...... 皇帝窦锋锐和国师,看着阳光下这辆五彩斑斓的新马车,沉默无语。 皇帝本来打算炫耀一下的,此刻说啥呢。 “陛下,您这个设计果然别出心裁。”,安成国师辛苦忍住笑,一脸认真地说道。 “是吗?”,窦锋锐看着看着笑了起来,“朕也很喜欢,所以朕打算将这马车赐给秦王,而且出门不准坐别的马车,只准坐这个。” “那去奥里西斯治病的事呢?”,安成国师吃不透窦锋锐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去吧,如果治不好,那就和这次一起治叶听南的罪!”,窦锋锐面无表情地说道。 ------题外话------ 求收藏求票票喔,比心 第108章、穿回了自家大床?! 窦明远看着院子里听着的马车,一口茶喷了出来,他坐着轮椅绕了好几圈,眉眼含笑。 “王妃这次是不是惹了麻烦?”,商大立挠挠头说道。 “没有,是我一直给她惹麻烦,如果不是我,她可以远走高飞......”,窦明远淡淡地说道。 这时候,管家来报,一字并肩王府送了拜师礼过来。 窦明远和商大立都是一愣。 管家这才解释道,原来是在太学上学的小世子,很喜欢王妃的涂鸦,特特备了礼物要学这个。 “一字并肩王不是已经回商洛了吗?”,窦明远问道。 “是的,但并肩王的嫡子和这个最小的儿子留在了京中。”,商大立拱手回禀道。 ...... 叶听南带着窦明远和商大立气喘吁吁地站在了黑色的奥里西斯大门前。 她抬头仰望这古怪的黑色建筑,那楼顶在缥缈云际,根本看不见。 这天璃人是有多喜欢高楼啊。 叶听南想到了通天塔。 叶听南站到了测灵石上,上次系统说烟火已经放完了,这次会出现什么。 叶听南心里有点期待。 “站什么站,门又没关,自己开自己进来。”,系统的声音传了出来。 叶听南悻悻地下了试灵石,这什么态度吗? “你是没电了吗?声音这么小。”,叶听南和商大立一起推着窦明远走了进去。 “虫洞花了我很多钱,很多能量。”,系统淡淡地说道。 窦明远在一边听得糊涂,他只知道今天是来这里看腿的。 “定的什么时辰?”,叶听南问道。 “子时。” “那还早。”,叶听南打量着四周,今天奥里西斯人很多。 “小主上可以去第7层放松放松,那里有个赌王大会。国师和大萨满在那里已经很久了。”,系统说道。 第7层的大门缓缓向两边悄无声息地滑去,两边穿着华丽的侍者同时弯腰向他们行礼。 一盏巨大的青铜吊灯映入眼帘,华丽古朴,手臂粗的巨烛日夜不息地燃烧。 明亮的烛光倾泻下来,将每一张紫檀赌台照的秋毫毕现。 这时哐啷一声铜锣声响起,原来是南北赌王对决就要开始了。 通道两边两位赌神同时迈步走向场地中央,两位都是盛名在外。 他们两位同时出现在永安很是难得,很多人为了一睹赌神真容几乎将围栏都挤垮了。 叶听南心事重重,自然没有什么心思去看这赌王争霸。 他们寻了一个幽暗的角落坐了,叶听南打量着四周,寻找国师和大萨满。 叶听南此刻一片混乱,穿越会出现问题吗?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吗? 21世纪是古人秦王妃的一场梦,还是天狼大陆只是21世纪一个死宅的一场梦? 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吗? 越是临近穿越的时间,她越是焦虑不安。 窦明远看了出来,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 突然,叶听南的肚子突然动了一下,仿佛一条小鱼在她的腹中吹了个泡泡。 叶听南一脸的惊喜,宝宝这是你同妈妈第一次打招呼吗? 叶听南快速的心跳终于和缓了下来,宝宝的第一次胎动奇异地安抚了她的心神。 “这不是三弟吗?”,一个人拿腔拿调地说道。 窦明远和叶听南同时向后看去,看见了微笑着的太子和拉着脸的赵王窦明诚。 冤家路窄。 太子打量着叶听南和窦明远,这两个人今晚穿了同款的烟灰色暗牡丹连枝纹的锦缎长袍。 太子的心里都是醋意,本来叶听南可是他的。 窦明诚胳膊上的一只鹦鹉看着叶听南大吼道,“你个始乱终弃的小妖精!” 叶听南听得呆了一呆,看向太子窦明志,知道刚才他们两个肯定在说自己,此刻被一只鹦鹉学了出来 她袖中的小黑闪电般的出洞,咔嚓一声咬断了鹦鹉的头颅。 欺负自己小主公的人,虽远必诛,何况这么近,还不一口吞了。 小黑意犹未尽地伸了伸舌头。 “老三,你竟然光天化日之下纵蛇行凶!”,这下可把老二窦明诚气得鼻蹋嘴歪。 小时候,老三就杀了自己好几只鹦鹉,现在又杀了一只! 老二窦明诚气急败坏了起来喊起来,“叶听南,我要到父皇那里告你,你在他马车上乱涂的fuck是什么意思。” 叶听南的心一沉,她想起了大夏的语言有点类似于古英语。 “fuck是鸭子的意思,你居然骂父皇是个鸭子!”,窦明诚气势汹汹地大喊道。 叶听南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这草包窦明诚果然连自己的母语都没学好。 ...... 终于到了预定的时间,四个人聚在了系统的那间巨大的控制室里。 窦明远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不由仔细打量到处明明灭灭的红色微光。 既然叶听南说道这里来看病的,窦明远自然深信不疑,只是这看病的地方有些怪。 角落里,大萨满握住叶听南的手哭得稀里哗啦,只是他那副油腻色大叔的形象完全同他深情的哭泣不搭调。 叶听南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不哭了,乖啊,如果可能给你带个手机回来?”,叶听南轻声说道。 “不要,你安全回来就好,再说手机那玩意到这里等同于砖头。”,大萨满切了一声,拿着手帕响亮地擤了一下鼻子。 安成国师那脸色有如送嫁的父亲那般不舍,看向窦明远的眼神多了几分痛恨。 叶听南和窦明远坐到了大厅的中央,两个人手牵着手,窦明远虽然一脸的不明白,但他看向叶听南的目光满满的信任。 穿越时空,生死难料。万一穿越到了真空的深太空,自己和窦明远那是一点活路也没有,会瞬间爆掉吗? 系统启动了虫洞。 奥里西斯上空一颗光团冉冉升起,光芒四射,在天狼的夜空里只悬停了一下,就遽然加速向天外飞去...... 皇宫里,窦锋锐正在御书房里批着奏章。 陈德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说天有异象,窦锋锐疾步走到窗前,只看到了一颗流星一样的光团在漆黑的夜空中一闪而过。 叶听南觉得自己的魂和身体不停地分开再重合再组合,仿佛身体的一切都拆分开来,又聚拢过来。 她剧烈地呕吐着,但她的手牢牢地牵着窦明远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过。 终于,他们两个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到了底,叶听南痛得半天没回过魂来。 这是什么地方?!叶听南的视线终于不再模糊,她抬眼看去。 她和窦明远掉到了一张紫檀雕花大床上,定睛细看,那张大床上穿枝过梗的透雕着荷花莲蓬纹。 这不就是自己和窦明远睡的那张大床吗?! 叶听南的脸垮了下来。 第109章、回家路漫漫 叶听南被灰尘呛的咳嗽了起来,房间里怎么脏成这样? 她很是沮丧,费了半天劲,居然穿回了自己家! 等到自己回到奥利西斯,一定要同系统算账。 她抬起头漫无目的的看去,屋子里没有上灯,明晃晃的月光透过雕花木门照了进来。 司琴去了哪里? 头顶上那是什么?叶听南突然不动了,只是痴痴呆呆地看着屋顶。 那是电灯啊! 叶听南糊涂了,自己到底在哪一个年代?! 身边的窦明远一句话也没有,她有点担心,回头一看,窦明远正眼光炙热地看着自己。 “你干嘛把衣服脱了?”,叶听南的桃花眼色色地看着窦明远,有点奇怪。 “还说我,你也没穿衣服啊!”,窦明远恋恋不舍地看着小娇妻雪白的高峰。 他们两个身上的衣服自行消失了,难道天狼大陆的衣服不能存在于21世纪吗? 叶听南伸出自己的手,幸好还在,她想起了系统说的一天,不由着急了起来。 床的犄角旮旯里,小黑终于清醒了过来,它一睁眼就看到了坦身相见的窦明远和叶听南。 “你们两个在嘿咻嘿咻?!”,小黑嘿嘿笑着问道。 叶听南顺手拿起床上的一块布,扔到了它头上,“就你想法多!” 这时候,外面光柱乱晃,一个人拿着手电筒走到了门前,东照照西照照,向里张望着。 “咦,刚才明明看到一个大火球掉进来了,怎么啥也没有呢?!”,一个老头在那里叽叽咕咕。 这人的口音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是21世纪考古研究院看门的张大爷。 张大爷是四川人,那口川普让人过耳不忘。 叶听南连忙将窦明远扑倒在床上,捂住了他的嘴。 “别发出声音。”,叶听南低低说道。 张大爷用手电筒隔着门照来照去,终于走开了。 紫檀大床上,叶听南敏锐地察觉了窦明远身体的变化,不由笑着啐了他一口。 “这不就是衣服吗?”,窦明远将床边上放的衣服拿起来就想穿上。 “别动,那是古董!”,叶听南低低地惊呼了起来。 窦明远手一顿,拿的衣服已经如一张薄纸碎了。 叶听南心疼的跺了一下脚。 “这是古董?”,窦明远看看手里的烂布片,摇了摇头。 “这是几百年前的衣服,怎么就不是古董了?”,叶听南白了他一眼。 最后,叶听南扯下了空中悬挂的红色的条幅,围在关键部位,然后依葫芦画瓢,将窦明远也缠裹了起来。 叶听南退后看了一下,笑了起来,果然帅哥就是裹个麻袋也是好看的。 叶听南在房间里溜达了一圈,无意一抬头看到了墙上贴的一张《参观须知》。 她仔细看了一遍,顿时如雷轰顶。 天啊,自己这是回到21世纪的工作单位**考古研究所? 自己刚才看见张大爷手里的手电筒居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穿越回来了! 叶听南拍了拍自己脑袋,觉得自己好笨。 不知道自己在所里的宿舍还在不在了? 小黑变大了身形抱着窦明远,跟着叶听南身后,向着一溜平房疾奔而去。 考古研究所是用一位古代藩王的府邸改造的。 叶听南在一间古色古香的平房门前停住了脚步,房门上的小木牌还在。 她拿起来,看着上面写的“盘丝洞”三个字,眼泪差点掉下来。 考古研究所的同事们个个都很有才,他们给每间宿舍都取了《西游记》上的名字,她的是盘丝洞,闺蜜三雅的是“芭蕉洞”。 房门上挂着一把大铁锁,这间房还空着?!自己刚死不久? 时空穿越的时间好混乱。 小黑的绿眼睛看了一眼大铁锁,大铁锁掉到了地上。 两人一蛇飞速地钻了进去,叶听南在熟悉的位置摸到了开关。 灯亮了,小黑和窦明远仰头呆愣地看着吸顶灯,已经傻掉了。 房间还是自己最后一天上班出门时的样子,只是书桌上自己的照片前放着一束新鲜的白菊花。 死后来到自己的房间,感觉如此奇怪,叶听南突然很想哭。 这白菊花是三雅还是母亲放在这里的? 她让小黑将窦明远放到了床上。 自己跑到衣橱前拉开了门,飞速穿上内衣,再套上一件连衣裙。 给窦明远穿什么呢?她有点发愁。 衣橱里挂着一套男款的短袖短裤套装,那是她给李一鸣买的,只是还没表白还没送出去,自己就挂了。 叶听南照顾着窦明远给他穿好的短袖短裤,幸好是夏天,不然单身的自己还真没有什么给明远穿。 给李一鸣买的衣服,结果穿上的却是窦明远。 叶听南摇了摇头,深感无语。 窦明远抱住了叶听南,“我们这是到了哪里?不是说去奥里西斯治病吗?” “你的腿在天狼治不好了,我带你去奥里西斯,因为只有那里可以送我们回我的时代。”,叶听南很佩服窦明远的淡定,直到现在才来问她。 “这里是你的时代吗?”,窦明远一脸的平静,只是好奇地打量着一切。 叶听南打开了空调,这里明显是夏季,天气很是闷热。 然后她打开了电视机调到了新闻频道,窦明远坐着床上全神贯注地看着。 小黑飞到了空调前,困惑地看着那个长方形的匣子,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个鬼东西也有凝冰珠吗?” 叶听南笑了起来,将自己的手机插上了接线板,不知道谁将自己掉在清河大墓的手机带回了宿舍。 居然还能用!叶听南很开心,大萨满知道肯定得羡慕死。 手机不停地震动着,微信上李一鸣的头像不停地闪动。 李一鸣每天发了一个信息过来。 叶听南细细看了一遍,叹了口气,人都死了,表白有什么用呢? 人这一辈子太短,想做什么要赶紧。 叶听南煮了方便面和窦明远一人一碗。 小黑凑到她的碗边喝了一口汤,眼睛绿光大盛,激动地大声嚷嚷,“太好吃了!”。 小黑张开血盆大口将一大碗面直接吞了下去,差点把碗也吃了。 叶听南只得走开再去煮一碗,窦明远静静地看着她在电磁炉上煮面条,半响说道,“南南,你这是用灵力煮的面条?” “不是,这里的人都没有灵力,这是电磁炉。”,叶听南笑了起来。 窦明远依然一脸的不明白。 “走吧,走吧,要去医院了,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就要回天狼大陆,不然......”,叶听南催促着看啥啥稀奇的窦明远和小黑离开。 “不然怎样?”,窦明远好奇地说道。 “天狼大陆的身体是不能存在于21世纪的,超过了一天我们就烟消云散了。”,叶听南看着自己的手,她的手已经渐渐透明了起来。 寂静的深夜,突然有人敲盘丝洞的门。 房里的两人一蛇猛然僵在那里,只有电视机里新闻主持人字正腔圆地在播报新闻。 “听南,今天是你的头七,是你回来了吗,”,门外一个女人带着哭腔问道。 小黑抱起窦明远,快速运起灵力,带着叶听南瞬间位移到了一间医院外面。 叶听南站在医院门外,回头看着考古研究所的方向,泪流满面。 她听出来了,那是她的好朋友三雅! 考古研究所里,三雅终于鼓足勇气推开了盘丝洞的房门,电视机依然响着,桌子上的碗里还有方便面的汤。 这是进贼了? 三雅掏出手机就要报警,突然她愣住了,半空中就在她的面前出现了一排金色的字。 字体是她很熟悉的,听南的字总是很工整。 “三雅,我在那边过得很好。不要牵挂我,好好过日子。爱你的听南。” 三雅的眼泪夺眶而出。“听南,真的是你!” 三雅伸手想去触摸那金色的大字,只是那金色的字渐渐散成了无数小星星,消失不见了。 ...... 叶听南在医院租到了轮椅,她推着窦明远来到了门诊处。 医院刚上班,已经人山人海了。 叶听南对着挂号机发了愁,窦明远在这个世纪应该是个黑户吧,怎么给他挂号呢? 系统怎么没有提醒自己这一茬呢? 叶听南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大厅的时钟,头上竟然出了一层汗。 那边一群女护士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窦明远,以为是哪位大明星光临了本院,绕着轮椅叽叽喳喳求合影。 旁边一位长得很像李钟硕的年轻医生驻足微笑看着叶听南。 叶听南刚想和医生搭讪一下,求个帮忙,就看到那边窦明远刀一样的眼神杀了过来。 叶听南一愣神一犹豫,医生风度翩翩擦肩而过。 她气恼地拍了一下挂号机,手上传来了触电的感觉,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了一堆字符。 叶听南凝神静气用灵力看向那堆字符,惊喜地发现自己居然黑进了挂号机。 她在系统中给窦明远插队。 不一会儿,广播里叫到了窦明远的名字,叶听南内疚地看了一眼那长得看不到头的队伍。 终于做完了医生所有要求的检查,叶听南推着窦明远回到了医生身边。 医生仔细看完了片子,啧啧称奇。 “做手术吧,但估计要排到三个月后。”,医生头都没抬,疲惫地说道。 叶听南和窦明远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根本没有时间等了。 门诊里很安静,没有其他人,医生正神情专注地看着电脑。 叶听南的眼睛慢慢变成了蓝色,激发了魅兽灵力。 医生看着叶听南的眼睛,说道,“是要马上手术吗?没有问题。” ...... 当手术室的灯终于亮起,昏迷中的窦明远被推了出来,医生几乎累到站不起来。 叶听南深深地给他鞠了一躬,塞了一张纸条到医生手里,然后跟着护士跑了。 她一边走一边灵力激发,窦明远的手术做得太久了,他们就要没有时间了。 一阵明亮的蓝光过后,护士们看着空荡荡的手术床,依然还在滴液的针头,惊愕不已。 叶听南和抱着窦明远的小黑出现在了考古研究所的那张大床上,那里已经光芒暴起,应该是奥里西斯那边启动了虫洞。 突然一个魂灵猛地出现在小黑身边,用鬼手里的棍子直接打晕了小黑,然后寒霜重重的鬼手紧紧抓住了窦明远,要将他拖离光球。 叶听南大惊这个魂灵居然是薛灵云。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叶听南紧紧抓住了窦明远的手。 “自然是跟着你们来的。”,薛灵远黑乎乎的眼洞盯着叶听南,上下颚骨一张一合,阴森森地说道。 薛灵远的寒冰手散发的凛冽寒气,将窦明远的身体冻得发紫。 叶听南大怒,两眼怒放蓝光,她的肌肤渐渐变得透明起来,光芒从她的每一个毛孔里放射出来。 她看向薛灵云,只一瞥,薛灵云的一只鬼手直接灰飞烟灭了。 薛灵云阴森森地鬼笑了起来,“你开始有那么一点像南星了,不过就是南星又如何,南星的灵修超凡入圣离仙不远,还不是死在了窦锋锐手里。” “怎么样,现在就让我杀了窦明远吧,省得你重蹈覆辙?”,薛灵云依然用另一只鬼手死死拉住窦明远。 光团的振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大,虫洞就要开始传输了。 “你放不放?!”,叶听南大吼道。 “我儿子和儿媳妇连骨灰都被窦锋锐做成了花盆,我要报仇!”,薛灵云目眦尽裂。 “那你应该去找窦锋锐,欺软怕硬的东西。”,叶听南念力勃发,薛灵云的另一只鬼手也消失了。 她惨呼着向光团外跌落。 叶听南拽着了昏迷中的窦明远,就在这时光球猛然加速,宛如流星向天外飞去。 就在这时,奥里西斯那件总控制室外,梁总管正竭力劝阻着太子不由砸门。 “太子殿下,奥里西斯是皇帝陛下钦定的法外之地,在这里,您无权命令任何人!”,梁总管侃侃而谈。 太子坐在一张不知从哪里搬来的太师椅上,身形笔直,仪态雍容。 从出生就开始的皇位继承人的严格训练,让人一举一动堪称完美。 但他此刻正想闯入总控制室,毁了虫洞,毁了弟弟和弟妹在回家之路。 总控制室的大门终于被太子带来的一对御林军砸烂了。 太子窦明志激动的站了起来。 他看见了那个巨大的通天光柱,耀眼的光柱正急速旋转着,发出了巨大无比的嗡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