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欲》 1.别人的女朋友 晚十点,宋持风的车才终于开进山庄入口。 这已经比约定时间晚了近两个小时。 车在近四百公顷的度假山庄绕到其中一栋门前,正好凑了个整。 杨开远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车过来,帮他打开车门:“哥你这波来的是真好,刚他们在里面私设赌局赌你来不来,我力挺你一定来,赢了一瓶黑皮诺。” “不好意思,”宋持风西装外又套了一件黑色的大衣,下车前丢在后座,随手甩上车门,披着夜色同杨开远并肩往里走,“那边在下雪,飞机晚点。” “啊对,我听说你助理说了,”杨开远个子和宋持风差不多高,步速也相差无几,“又跑麓城去了?” 宋持风嗯了一声:“谈了个收购,更进一下末梢产品线,” “没事,来了就行,你要不晚点来,我还挣不着这瓶黑皮诺呢。” 杨开远本来也没怪宋持风的意思,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宋持风能来都是相当给面子了,像徐嘉致那个比接了电话就直接说来不了,要回家陪妹妹,无情得明明白白。 “我刚本来还想着你要来不了,到时候不如就和老徐一块儿等开业了再来,我留两套景色最好的房给你们。” 两人从大门口进来,穿过长走廊,宋持风才问:“今晚都有些什么人?” “都是发小儿,阿广老李他们,就我表弟,带了个合作商家的小少爷和他女朋友过来,”杨开远知道宋持风的性子,立马拍胸脯保证:“我刚聊过,人懂事的。” 宋持风这人,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公与私泾渭分明。 应酬就是应酬,应酬的酒桌上见多少生人都能应对自如,但要说打着私局的旗号聊工作,给他引荐项目,那要不给面子也是真不给面子。 宋持风点头,跟着他走到回廊深处。 杨开远这地方弄得还不错,奢而不俗,宋持风简单扫了一眼,便注意到刚才杨开远口中的情侣。 男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只是女孩那股气质更为独特。 眉眼精致中透着清冷,裁剪简单的白色小礼裙在她身上透着天鹅般的矜持高傲,如同一座雪中的孤峰,让人只得在雪雾皑皑间远观其形。 杨开远跟着看过去,介绍说:“我表弟的朋友好像是姓时,他女朋友我还没来得及问,你电话就打过来了。” 场上其他人都是老朋友,杨开远说着就和宋持风拉近距离: “悄悄跟你说句不能给别人听的,我觉得这姑娘的脸是真绝,就这样的长相气质,要说漂亮都没意思,咱俩谁没见过漂亮的,我觉得那应该叫做……太特么能勾起男人的征服欲了。” “不过你别看她现在冷着呢,咱等会儿再看——” 杨开远话音未落,那女孩便端着酒杯看了旁边的男友一眼。 霎时间,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不言而喻的缱绻与柔情,星星点点的崇拜。 “看见没?” 杨开远手一招,旁边的侍者便端着托盘将红酒送了上来。 “什么叫蜜里调油,什么叫恩恩爱爱啊,朋友,这就是爱情,哪怕是南极的冰川,也给你融成一汪春水。” 宋持风端了杯酒,将高脚杯的细腿捏在拇指与食指之间,杯身带动杯中颜色瑰丽的液体轻微晃动。 熟人局,场上基本都是朋友发小,家世实力虽称不上旗鼓相当却也大差不差,互相不图个什么,没那么多的谄媚恭维,过来和他打声招呼,调侃调侃迟到的事儿,多的再聊上几句近况也就差不多了。 只有一人除外。 时慈带着女友过来打招呼的时候,宋持风嗅到她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水味。 清冽的,幽静的。 与当下的深冬不谋而合。 “宋先生晚上好,久闻大名,第一次见到真人,我叫时慈,这次是杨先生带我进来的,说合作愉快让我们过来放松一下。”时慈说着给了不远处男人一个眼神,“希望不会让您感到冒昧。” “不会,”宋持风朝他友善地伸出手:“欢迎。” 两人寒暄完,时慈将目光落到旁边人身上,“这位是我女朋友,宁馥。” 宁馥。 宋持风主动朝她伸出手,“你好。” 宁馥配合地看向对方的眼睛,握住他的手。 眼前的年轻男人身材高大颀长,一身西装挺括贴合,配上那一张丰神俊朗的面孔,斯文至极。 两人进行了一次很标准的礼貌X握手,宋持风只浅浅地握到她手指的部分。 “宋先生好。” 在他来之前,宁馥已经在周围人口中听过无数次宋持风的名字,看得出这场酒会的主人虽然不是他,但他依然是无可争议的焦点。 所以当刚时慈提出要过来和这位焦点打招呼的时候,宁馥不可避免的有些紧张。 但男人目光相当克制,和刚才或多或少都在打量她的人不同,看起来温和而友善。 宁馥那点紧张被男人的绅士化解,她收回手,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拿着酒杯静静听他们三人聊天。 时慈和杨开远都是相当善于表大的类型,话题不断,无伤大雅的俏皮话也接二连三,相比之下,宋持风就显得内敛许多。 他大多数时候不轻易发言,却能很准确地接住旁人的告一段落,然后简单地说上几句,引出下一个话题。 三个人不知不觉聊到了毕业院校,时慈说:“说起来也巧,我和小宁也都是庆大的,正好毕业前赶上了庆大的百年校庆,听说您到时候也会去,小宁这次还负责了节目呢。” “我确实接到了邀请,但目前还不确定会不会去。”宋持风说着,看了时慈身旁的宁馥一眼,“宁小姐参加了校庆汇演吗?” 话题到了自己身上,宁馥主动开口接话:“对,我是舞蹈系的,这次负责了一个古典舞的节目,不过是群舞,没什么技术含量的。” “别这么说,群舞才看真功夫呐。”一旁的杨开远立刻高情商地接话,“一群人里,总有个最出彩的。” “杨先生说的对……” 时慈的话被一个电话打断,他看了一眼,道了失陪走到一边。 杨开远目送时慈走远,又向宁馥搭话道:“原来你也是庆大的,厉害啊,庆大舞蹈系每年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你是主修什么舞种的,芭蕾?” “不是,”宁馥说:“我是跳古典舞的。” “哇哦——” 得到答案后,杨开远再这么一看,就觉得宁馥确实有一种古典气质。 尤其当她有点不好意思而目光下放垂眸微笑的时候,那股冷感的媚态相当拿人。 “开远,我外套刚放车里了,你方便去帮我拿一下吗?我第一次来,不知道停车场在哪。” 杨开远刚还说自己见多了美女,一扭头就给宁馥蛊到了,直到一旁宋持风开口,才回过神来,“啊,行,我去拿。” 杨开远走后,宋持风依旧与她面对而立,目光下垂,从她侧腰线条上划过,友善地提醒道:“宁小姐,背后。” 今晚宁馥这裙子的设计说好听点是具有时代感,说难听点是迷惑,正面看着就是一个很正常的白色挂脖裙,背后却选用了大量短拉链做装饰。 而且那些拉链并不是单纯作为装饰,而是真的可以拉开,虽然里面有衬布,但拉链在中途半道上吊着也很尴尬,当时宁馥有过犹豫,但架不住这衣服正面真的太好看了。 她愣了一下,手本能地朝后一摸,摸到的却都是严丝合缝。 宋持风站在旁边看了一会,绕到她身后,看女孩子手不断地在错误的地方摸索,伸手将她往开了小口的位置带了一步。 “这里。” 男人指腹干燥温热,一触即离,留在她手指间那一点温度与触感也很快消散。 宁馥总算摸到开口的位置。 现在属于就是为自己的执着付出了代价——那拉链只掉下去一点,宁馥一只手拿着酒杯,另一只手试了试,发现好像有点艰难。 宋持风站在一旁看她雪腮漫上微红,脖颈线条牵引着后背蝴蝶骨若隐若现,把酒杯随手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我来试试?” 虽然是问句,但宁馥只觉裙摆被拉链带着微微往上一提,男人低下头的瞬间,鼻息便无声地降落在她的后颈。 不烫,温热偏凉的气息却猛地让那一小块皮肤紧缩,紧绷感迅速扩张,吞噬整片背部。 “没事,不用麻烦您……” 她回头,宋持风感觉到身前人动,也抬起头来。 又是一次对视。 男人的双眼狭长微挑,是那种很容易让人感觉到凌厉与强势的眼型。 尤其是当他敛起了那种礼貌X的微笑时,深沉的黑眸中仿佛涌动着看不真切的暗流。 “没关系。” 宋持风声线压低后磁X被放大,仿佛黑夜中一闪而逝的电流。 话音刚落,他的手便落在宁馥的腰间,掌心的温度一瞬间穿透轻薄的布料,拇指指腹在她的后腰处压实。 宁馥感觉到腰间一热,整个身体就如同被男人指腹压住的那一小块皮肤一样紧绷起来。 她属于是比较慢热的性格,和时慈的恋爱又是始于学生时代,还从来没有和这样一位陌生男人靠得这么近过。 属于男人身上的浅淡烟味比他的动作迟一步侵入过来,是和时慈身上不一样的,陌生的味道。 宁馥僵在了原地。 而对上她眸中的怔忪,宋持风笑了笑,松手的同时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好了。” 宁馥回过神来,手往后探了一下,再寻不到刚才的缝隙。 “谢谢……” 看见不远处杨开远已经拿着外套回来,宁馥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宋持风把旁人支开,应该是怕她尴尬。 这样一来,刚才自己的敏感就变得有一点好笑。 面对眼前这位商业巨子的心细与妥帖,她不自觉地又说了一遍:“谢谢。” 宋持风从矮几上拿回自己的酒杯,动作表情皆从容得体,眸色温和,方才的莫测仿佛不过她眨眼间的错觉。 “客气。” 我开了朋友们,喜欢可以投个珍珠点个收藏! -- 2.滚烫目光 yùyēщù.coм 不知道那个电话里说了什么,时慈回来便说有事,跟宋持风他们道了失陪,带宁馥离开酒会到了停车场。 度假山庄的规模很大,停车场的灯没有全开,在黑夜中一眼望不到尽头。 来宾的车都集中停在一块儿,宁馥不太认识标志,就听时慈牵着她的手感叹说:“哎,这帮人真是有钱啊,这些车我争取三十岁之前也要开上。” 宁馥虽鲜少与时慈参加这种社交场合,但她也看得出来,今晚这场私人酒会里的来宾,随便拎一个出去都是某一个行业的金字塔顶。 而这众多的金字塔顶之中,又有那么一个塔尖中的顶端。 “那个宋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啊?”宁馥跟着时慈上了车,回想起刚才大厅所有人提及宋持风时,语气与表情都无不透露出钦佩与羡慕。 时慈给自己拉上安全带,又看了一眼旁边宁馥系好了安全带,才轻声笑她:“你啊,真是个舞痴,只知道跳舞,除了跳舞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宁馥小小地瘪了瘪嘴:“那位宋先生要是舞蹈家我肯定知道。” “你不知道他没事,宋氏你知道吧,总部离你那工作室不远。”时慈发动引擎,车缓缓开出停车位的同时继续和她解说:“宋氏是家族企业,早年做的是进出口,后来转电子研发,开始做国产芯片。” “芯片是什么呢,就是你用的手机,平板,所有的智能产品都需要芯片,包括电脑,以及一些工业设备,没有芯片的仪器就像是没有大脑一样。” 时慈向宁馥科普的时候,总是细致且充满耐心:“这十年,国内的电子设备更新换代那么快,你看那些品牌一年一个,甚至两个旗舰机,但是能做出和那些手机匹配的高端芯片的公司,全球也只有那么两三家,其中一家就是宋氏。”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只握着芯片的研发技术,宋氏未来的发展也不可估量,更何况宋氏横跨多领域都各有建树,确实和在场其他人家里那点东西已经不在一个层面上了。 时慈有些羡慕地叹了口气,打趣说:“所以你说,咱们和这样的人是校友,应该就是我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了吧。” “啊,对了。”宁馥被校友两字提醒:“校庆汇演的票我托室友跟学生会会长要了一张,位置还挺好的。” 时慈顿了一下,没有伸手接,而是露出有些犹豫的神情:“小宁,我刚还在想怎么跟你说呢,刚我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那天让我跟我爸去谈一笔生意……” 宁馥的表情顿时有一瞬间的凝滞。 时慈家里开厂的,家境殷实,而宁馥家就是普通家庭。 这种悬殊的家境让时慈家里一直就不看好他和宁馥的恋情,时母经常有事没事打电话过来把时慈从她身边叫走,好在时慈并不偏袒母亲,一般电话里听出没大事就会直言拒绝。 只是这次是生意上的事,时慈也是刚大学毕业,确实各方面都亟待学习。 道理宁馥都懂,但真的面对男友不能出席自己整个大学最具纪念意义的一场演出的时候,她还是有点难过。 宁馥坐在副驾,看向窗外,过了一会儿才有点委屈地说:“可是为了这次校庆汇演,我们毕业汇演都耽搁了,之前我也问了班导,说可能没时间给我们再高一次毕业汇演了。” 时慈当时挂了电话就知道宁馥肯定会不开心,听她这么说,索性车也不开了,直接停在路边,抓过她的手好声好气地哄:“对不起嘛宁宁,等生意谈下来,我陪你去逛街买衣服好不好……我知道这次对你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演出,所以我准备到时候联系个人帮我录像,等结束了我每天复习三十遍,争取能自己复刻一遍!” 时慈本身就属于长得细皮嫩肉那卦的,眼睛很大,声音又很清。 这样的男孩子一软下声音撒娇,眼睛眨巴着看着她,宁馥就有点没辙。 更何况这件事本身也不是时慈的问题。 宁馥心里已经软了,倒是语气还硬邦邦的,“那你到时候要来接我,不许迟到。” “好好好,宝宝真好,宝宝最好了!” 话音未落,时慈已经抱上来在她耳根的位置连亲了好几口,又说了好多好听话,才总算让宁馥的表情破冰。 校庆那天,舞蹈系的群舞被安排在压轴的位置,一群女孩子们开完筋就在后台帮主持人和节目靠前的同学们化妆收拾,忙得不可开交。 宁馥直到上台前,才躲在幕布后,想看看时慈找来帮他摄影的人到了没有,却意外发现坐在第一排的宋持风。 男人一身充满高级感的烟灰色西装,穴口的外套上别了一个校友代表的x花,正襟危坐在其他校友代表中间,一眼望去着实鹤立J群。 “下面让我们有请舞蹈系的舞者们,为我们带来古典舞表演,《水中袖》。” 主持人的声音传来,老师在旁提醒她们站队,宁馥没工夫再去找男友的摄像,赶忙回到队伍中。 水中袖,舞如其名,所有演员都身着水袖而舞。 女孩子们都穿着相同的演出服,长袖呈渐变粉色,通T却并不只有柔美,也从利落剪裁的线条中呈现出几分飒爽。 “加油。” “加油!” 上台前,她们互相鼓气,台上,舞台灯大亮,所有人各就各位,伴随掌声,幕布拉开。 宁馥摆好开场姿势,腰往后仰,音乐声起,长长的水袖在宁馥的手中苏醒,伴随开场被甩向两边。 一群女大学生已经给人非常强的专业感,背后不知付出了多少汗水,彼此之间的默契不言而喻。 开场不到十秒,台下已是鸦雀无声。 宋持风坐在台下,看着台上整齐划一的女孩子们,回想起杨开远前几天那句“一群人里,总有个最出彩的”。 说的就是宁馥。 水袖在她手中再不是柔软的代名词,仿佛成了一件活物,来去自如,时如软剑,时如长鞭,每一下都准确地击打在背景鼓点的重拍上。 尤其第一幕结束第二幕起,整个舞蹈又立刻换了一股味道,音乐清而柔,她手中的水袖顿时成为了天际的云,水中的波,女孩脸上是粉润的桃花妆,眉心一点花钿,柔媚至极。 舞毕,台下掌声雷动。 宁馥与同学快步走下台,直到回到休息室看见化妆镜,才意识到自己是怎样的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演出服的内衬近乎全部湿透,额角与脖颈都挂满了岑岑汗珠,发际线的细发被汗水黏住,就连脸也红得很是狼狈。 “你说我们学校好歹也是个全国首屈一指的名校,礼堂舞台高那么气派,怎么偏偏在高度上偷工减料,那个舞台灯离舞台那么近,跳一半热死我了,我家浴霸都没那么给力。” 室友林诗筠一边擦着自己脸上的汗一边给宁馥递来一张纸,看着她满头大汗的样子有点好笑地说:“来,擦擦吧,你这出汗量,我真怕你脱水了。” 虽然宁馥确实是容易出汗的体质,但今天好像也有点过了。 舞台光的热固然是一部分,但刚才在跳舞的过程中,她感觉到观众席也有一道滚烫的目光,几乎不曾分去给旁边任何一个同学,全程都准确而直白地落在她身上。 那目光十分强烈,炙热到如有实质,仿佛在每一举手抬足间,都在她的皮肤上留下轻微的酥麻触感,但当她在动作中抽空去台下寻找时,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叫她直到现在,心跳都还乱着。 但演出已经结束,宁馥知道没必要再去管这些,只需要记住她们的表演大获成功就行了。 她换下演出服从更衣室出来,还没来得及卸妆,就看班导从门外进来:“姑娘们,谁有空啊,来三个,待会儿给上台演讲的校友代表献花。” 一群女孩子累了一天,到现在饭都还没吃一口,和班导关系又好,直接就嗲着嗓子吐槽起来了: “哎呀干嘛呀,我们刚下台呢气都还没喘匀呢还,你讨厌。” “其他班的女孩不能送吗,我感觉献花好尴尬啊!” “就是嘛,班导你去送得了呗,谁去不是去。” “嘿,你们这话说的,今天校庆汇演全程录像,不得找几个好看的去送啊,高得跟我们学校没人了似的!” 到了大四,这群人已经从一群小面团成了老油条,班导也和她们斗嘴斗成习惯,扫了一圈看向已经换好衣服的宁馥林诗筠。 “首先,感谢母校邀请我参加本次校庆……” 两位壮丁被请出化妆间,男人低沉而磁X的声音通过音响系统响彻整个礼堂。 林诗筠是个重度声控,一听见这样的声音立刻长长地“哇”了一声,眼睛都快冒出绿光:“这声音!别不是哪个主持人吧,快快快宁宁陪我去看看!” 庆大作为名校,每年校庆请回来的校友都相当重量级,编剧演员主持人不稀奇,只是这声音宁馥听着耳熟,被林诗筠拉到上台口远远地看了一眼,见台上果然是宋持风。 刚才一字排开打光的舞台灯现在只剩两盏,从舞台左右两侧聚焦到男人身上,从上台口看过去,棱角分明的侧脸度上一层夺目的光边。 他在聚光灯下依旧从容,语速不疾不徐,面对台下庆大师生侃侃而谈,措辞精炼,语气谦逊而温和。 “啊,原来是他啊……” 身旁林诗筠小声嘟囔一句,宁馥侧过头问她:“你认识他?” “不算认识吧,我就是之前看见大一那个表演系的小系花儿给他递了张条,跟他搭讪来着。”林诗筠说。 表演系那个新晋系花那可是出了名的心比天高,面对男生们的搭讪经常是当没看见一样走过去。 所以学校里有些求爱不成的男生还酸溜溜地给人家起了个不怎么好听的外号,叫‘看不见’。 宁馥对这些八卦兴趣不大,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倒是林诗筠忍不了说话只说一半,又抓着她:“后来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宁馥很配合。 “他就跟看不见那小系花儿那张天仙一样的脸似的,一本正经地跟她说,大一还是应该好好学习。” “……” “这话我爸都两三年没说了,也太敷衍了。”林诗筠看着正在发言的男人,摇了摇头:“你说这到底是没看上,还是真禁欲啊?” 宁馥哪儿知道。 她只知道一回头,班导总算嘟嘟囔囔地从班里抓出来第三位壮丁,然后指了指旁边放着花束的桌子,跟她说:“待会儿宁馥你第一个送,等他说完,掌声响起的时候,就正正当当的走出去,别小跑,小跑看着猥琐,也别送晚了,送晚怪尴尬的。” 宁馥点点头,很听话地抱起花束准备着,等到掌声响起的那一刻从幕布后走了出去。 庆大大礼堂的舞台不算很大,宁馥三两步走到男人面前,将手中的花束捧着,双手送过去。 “宋先生,您是全程脱稿演讲的吗,太厉害了。” 她刚一边听林诗筠说话一边听他演讲,确认了好几遍才敢相信宋持风在这场长大二十分钟的发言演讲里真的是全程脱稿。 “都是一些套话,说得多了就记住了。”宋持风侧过身看向她,看见她手上的花束时微笑道:“谢谢。” 他伸出手接花,掌心却在花束下好似无意识般托住了女孩的手背。 干燥而温热的触感。 宁馥愣了一下,随即将手抽了出来,把花留在了男人怀里。 她朝宋持风露出一个微笑便迅速转身退回幕后,那股令人微微酥麻的温热却直到她下台,依旧牢牢地附着在她手背上。 有人问到珍珠加更那我说一下,相信各位也看见了,我这一本书的字数,每一章都是以前的3-4倍,仅仅两章,字数已经大到了7000+ 在这种字数的情况下,我肯定是不可能珍珠满百加更的,因为真的做不到,还请各位T谅。 但是珍珠加更还是有的,只是不定数量了,如果各位能够热情投珠,我当然也更会有码字的动力,只要写得比较顺利,就会尽量给各位加更,感谢各位支持。 -- 3.无赘 yùyēщù.coм 宁馥等到林诗筠送完才和她一起下台,刚进休息室就看马慧欣捧着束花走进来。 “宁啊,这花是刚快递送来说给你的。” 马慧欣这次没参加表演,就一直在休息室做后勤,她把手上的花交给宁馥,脸上是羡慕的笑容:“哎呀,你们家时慈对你也太好了吧,这——么大一束花,得多少钱呢。” “爱情嘛,怎么能用金钱衡量!”林诗筠也在旁边打趣道:“花有价,我们宁宁的笑容可是无价的,是吧宁?” 白桔梗,洋牡丹,白色紫罗兰间散落少许满天星,拥着一大团蓝色绣球。 锦簇热闹却又不失雅致。 宁馥一眼便喜欢得不行,心想时慈的审美总算从无穷无尽的各色玫瑰里毕业了,赶紧把花接过来,嘴上却硬邦邦地说:“他今天都放我鸽子了,送束花怎么了。” 话是这么说,但小姑娘的嘴角还是诚实地翘了起来,看得出相当高兴,之后直到散场,那束花都牢牢地抱在怀里,除了让林诗筠马慧欣她们拍了两张照之外,谁都没让动。 校庆汇演结束,对于已经大四的宁馥她们来说,意味着终于从紧锣密鼓的排练中解放,可以回寝室休息一阵,然后离校回家实习,等下个学期再来提交论文和准备答辩。 外面下起了雨,林诗筠和马慧欣只带了一把伞,宁馥目送她们俩挤在伞下往寝室走,低头给时慈发了一条微信问他什么时候到。 时慈还没回复,从大礼堂出来的人却很快走得精光。 天已经进入了十二月的尾声,外面风相当凉,宁馥一个人站在礼堂门口的屋檐下,看着雨点越来越大,只能一手抱着花,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不时低头查看。 她低着头,余光看见一辆黑色的车停在礼堂门口。 车门打开,车上下来一个人,宁馥看过去,还没来得及透过压低的伞沿看见对方的脸,却足以从他烟灰色的高定西装上辨认出来人身份。 宋持风撑着伞走到她面前,“你往哪里走,送你一程?” 宁馥怀里抱着花束,仰着的漂亮脸蛋在一朵一朵素净的花中间更显清丽。 “不用了宋先生,我在等我男朋友,他跟我约好要来接我的。” 闻言,宋持风点了点头,也并不勉强她,只是将手中的伞柄往她面前递了一步:“这里不太好开进来,等一下可以走出去上车,会方便点。” 男人的好意恰到好处,宁馥完全没有继续拒绝的理由。 她连忙把手机塞回口袋,腾出一只手来接过宋持风递过来的伞柄,就听宋持风说:“很漂亮。” 宁馥反应过来宋持风是在说她怀里的花,顿时将花束抱得更紧,小脸儿被花团锦簇在中间,笑得很甜。 “谢谢,我也觉得。” 她说完,又想起一件事:“那您把伞给我了……”自己怎么办呢? “没事。” 宋持风说着便转身走回雨中,宁馥哎了一声,就看他快步回到车旁,拉开门坐了进去。 随即,后座车窗降下,男人朝她微笑着道别,西装外套上已留下好几道长条形状的雨渍。 “路上小心。”宁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伞我过几天就还您。” 宋持风朝她点点头,留下一句不急便消失在雨幕中。 宁馥又在原地等了会儿,时慈的电话才打过来。 一如刚才宋持风所预料的那样,他在电话里说这里进来就很难倒车,问宁馥能不能借把伞到路口上车。 宁馥一边往外走一遍心想要没有这束花她肯定要生气,上了车之后却看时慈笑意盈盈,一副遇到了好事的模样。 “怎么啦,时大少爷这么开心?”宁馥收了伞小心地放在脚边,语气揶揄地调侃他,“迟到还好意思笑,脸皮有点厚哦。” 时慈一点儿不介意,开开心心地说:“有一个大单,一个原本做电脑的公司现在准备进军智能手机,需要很大量的充电器配货,如果真能接到,估计就是五年起步的长期合作。” 时慈家里专门做充电器,从父辈就开始给翻盖机做充电器和万能充,也算是半个家族企业。 时父时母早年经营谨慎,稳扎稳打,到了时慈这辈,厂子的规模相比于最早已经扩大了很多倍,但近年无线充电势头猛,而有线充电器的发展也已经到了极限,再难扩疆土了。 “真的啊?” 宁馥知道时慈一直是个相当有事业心的人,从高中的时候就一直摩拳擦掌,大学特地选了机械工程专业,就期待以后能够用自己学来的技术把家里这个厂子带上正轨,现在听见他这么说,当然很高兴。 “当然是真的啦!”时慈不急开车,而是伸出手来捏捏宁馥的脸,“那么说到这里,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宁宁想先听哪一个?” 宁馥一听就知道他在卖关子,却还是配合地选了一个:“坏消息吧。” “坏消息就是,这个公司总部在麓城,也就是说——之后我可能要去麓城出差个几天。”时慈说。 坏消息不算坏,宁馥接着问:“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如果真的做成了,我在我爸妈面前的腰杆也会硬起来,就可以跟他们说,把你带回去见见他们,吃顿饭啦。” 他们从高中开始恋爱,现在已经大四。 这段不被男方家人看好的爱情不知不觉就跑了七年,在这七年里,时慈时不时就会去争取让她能被家人认可,却一直处于胶着。 “……真的?” 宁馥脑海中浮现出七年的点点滴滴,突然有些感慨万千。 时慈当然能明白她的心情,他伸出手想去抱抱心爱的女友,这才发现宁馥怀里还抱着好大一束花。 “这束花是怎么回事,谁送的?” 宁馥眼眶都快红了,闻言迷茫地眨了眨眼:“不是你吗?” “不是啊,”时慈更迷惑了,“我今天忙着跑业务呢,哪有时间给你买花。” 宁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我以为这是你送的……奇怪……” 时慈有点吃醋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你在外面不会有别的狗了吧,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狗?” “我发誓,只有时慈一个人!”小姑娘一本正经:“你要不喜欢,我把它扔了?” 时慈哼了一声:“扔,必须扔,这花什么东西,一点都不好看,待会回去路上我给你买一束粉玫瑰好不好?” 宁馥笑了。 两个人甜甜蜜蜜地回到家,次日,外面风停雨住。 宁馥没时间休息,起了个大早往工作室去。 现在她主要的收入来源是在歌舞剧团演出,以及和林诗筠、马慧欣她们一起出资成立的舞蹈工作室。 这些钱都是女孩子们大学时兼职带课攒的,工作室规模很小,嵌在一个商务大楼里,里面就只有一个舞蹈教室,平时主接商演,也开舞蹈班授课赚课时费。 林诗筠马慧欣她们都是全职在工作室,宁馥因为还要顾及歌舞团的演出排练,只有有课的时候会过去上课。 时慈送她到楼下,宁馥和他吻别后乘电梯上去,出了电梯门就看见自家工作室前台围了不少人。 她走过去才知道原来是附近公司年会将近,这群人都迫切地需要抱一抱佛脚。 “别的部门都行,就是我四肢特别不协调,走路都能平地摔,筋还y,所以我们宣传部啊,一定得是最温柔的老师,不温柔不行,我们都还是宝宝。” 说话的女人身材微胖,穿得很职业,身旁还围了好些个年轻人。 林诗筠正在接待他们,一看见宁馥进来,顿时眼前一亮:“来了来了,我们这最温柔的老师来了!” 宁馥还没进门儿就被一把林诗筠拉过去,热情地朝预备生源介绍道:“这位是宁馥宁老师,她特别温柔,温柔到每次学生一撒娇说开筋太疼了,她就手软,而且一个动作教个几十遍都不在话下!” “哎呀,那可太适合我了!”微胖女人笑着走到宁馥面前,自我介绍说:“宁老师你好,我姓曲,是他们的小头头,我们公司年会大概在一月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看看能不能给我们这草台班子拉扯拉扯,要求不高,稍微能见人就行!” “什么小头头,宁老师,她是曲总监,给我们压腿以她为标准就可以了!”旁边个年轻女生接话说。 曲总监脸上的肉肉都跟着一颤:“那怎么行呢宁老师,我老胳膊老腿了,给他们可以使劲点儿,年轻人就是要吃苦。” 看得出这个部门的氛围很好,一群人都“没大没小”。 宁馥喜欢这种氛围,立刻笑着应了好,接下了这一单。 笑完,曲总监才开始说正事儿。 宁馥从曲总监的话里了解到,因为他们需要多个部门同时上课,所以需要她们上门授课,地点就选在公司的健身房。 当晚,她们这几个年轻女老师拿到曲总监给的通行卡,才知道原来这群人口中的‘公司’,就是附近这片钢铁森林中的一大巨头,宋氏。 之前曲总监说‘我们公司健身房还挺大’的时候,宁馥的心理预期大概就和学校的舞蹈房差不多。 但真的踏入宋氏的健身房,她才发现自己的想象力确实有点贫乏。 眼前偌大的整层一眼望去都是整齐排列的健身器材,四周是拉着百叶窗帘的落地窗,再里面是一间一间的隔间教室,全部都是高透光的玻璃墙,一眼望去视觉效果拉满。 她们来得有点早,这里人还不多,只有几个人分布在各种器材上挥汗如雨。 “哇塞——” 林诗筠夸张地低叫了一声。 “财大气粗原来是这么写的,我们的舞蹈教室占整层楼的一个小巴掌,人家公司内部的健身房就直接一整层!” “是啊,而且这边是饮料区,可以随时过来补充水分,那边是浴室,如果运动完出汗很多不舒服,可以洗个澡再回去。”带她们进来的女生很热情地介绍说:“至于回哪去,那当然是回到工作岗位上去啦!” “……我突然又没那么羡慕了,”林诗筠缩了缩脖子:“资本家还是资本家,一边大行996制度一边精装健身房,魔幻养生主义。” 几个女孩来一趟宋氏,都有一种见世面了的感觉。 曲总监很快带着其他人过来,也带她们认识了一下其他部门的人,介绍完,宁馥跟着曲总监进了最靠外的那一间,开始了每一拨新生第一节课最艰难的议题:选舞种。 他们定的是每晚两节课连上,八点到十点,一群人七嘴八舌,光是决定跳什么就花了一小时。 好不容易决定下来,宁馥站起身给他们先演示了一遍第一个八拍的分解动作,就听底下已是哀嚎一片。 “我怎么感觉这个还是有点难……” “要不然我们看看有没有幼儿园的广播TC?” “我觉得不是不行。” “不要害怕,我们试一试吧,其实没那么难的。”眼看这群人还没开始就打退堂鼓,宁馥无奈地转过身宽慰,抬头却看不远处的椭圆机上,站着一个熟悉的男人。 他今天不再西装革履,身上只着一件简单的灰色短袖运动衫,一条运动中K,其中运动衫偏紧身,清晰地勾勒出上半身的肌肉线条轮廓。 不夸张,不膨胀,恰到好处,精赤无赘。 -- 4.正派 “那宁老师你先给我们演一段儿呗。” “看看宁老师多美,我们就有动力了!” 不远处,男人坦然地朝她颔首打招呼,宁馥回以笑容,然后收回目光,无奈地看着坐在地上不肯动甚至开始起哄的学生们。 “好吧,不过我演完你们就一定要站起来了。” 她又看了一遍视频,就大概掌握了动作。 这一刻宁馥的身上没有任何装饰,没有化妆,没有演出服,也没有灯光舞美。 背景音乐通过手机外放显得格外单薄,却被她舒展而柔美的肢T动作所弥补,带去厚度与层次。 学生们惊叹连连,后知后觉地为她让出眼前一块地方。 宁馥却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完全沉进了音乐与舞蹈之中,将脚下站立的那一小块地方变成了接天连地的舞台。 直到熟悉的灼热目光再一次降临,宁馥腰往下放的时候,恍惚间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的掌心烫了一下。 她如同太过靠近太阳而被灼伤的鸟,一下回到了现实。 心跳是不正常的快,浑身热得好像快要融化。 宁馥抬手一摸,额头上又不知不觉缀满了汗。 她没有直接从玻璃墙看出去,而是回头看向身后的镜子。 镜子里的女孩从脸颊红到了耳根,双唇微张连连喘息,穴口跟着起伏,看着好像刚刚经历过强度相当剧烈的运动。 但宁馥心里清楚,就只是刚才那一段,根本不至于让她喘成这样。 宁馥又看向镜子里正在运动的男人。 他已经从椭圆机上下来,目视前方,一手各拿一个5KG的哑铃进行负重深蹲。 汗水迅速打湿运动衫的领口,并汇流在他x腹的位置洇开一大团水渍。 吸水后的棉布更具吸附X,紧贴在宋持风的腹部,清晰勾出那块垒分明的线条。 同时他的下肢在爆发X地发力,大腿肌肉紧绷而凌厉,血管微张,充斥着隔一条西装K无论如何也看不出的力量感。 “宁老师,你跳得太好看了,我们就跳这个吧,不选了。” “对对对,我们能跳得有你一半好看就行了!” “哎,好。” 意识到自己的走神,宁馥赶紧将所有精神都集中起来,投入到课堂中去。 两节课结束,已是十点。 宁馥的练功服分内外两层,外面看着一如往常,里面那一层却完全被汗水浸透,紧贴在皮肤上,非常难受。 曲总监热情地跟她介绍说:“我们健身房是有浴室的,宁老师要不要在这里洗个澡换个衣服再回去?我看你汗出这么多,应该挺难受的吧。” “没关系,我本来就很容易出汗。” 宁馥想也没想便拒绝,毕竟她只带了一条擦汗的汗巾,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准备。 “可是你看你头发都湿了,要不洗干净吹干说不定出去还得感冒,”曲总监好似完全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沐浴露啊洗发水啊我都可以借你,然后我们健身房也有一次性毛巾,安心啦——” 所有后顾之忧都被解决,宁馥好像没有了不答应的理由。 她们出了门,马慧欣和林诗筠那边的学生基本都已经走完了,宁馥跟她们打了招呼说不用等她,跟着曲总监走进浴室。 除了曲总监之外一起跟来的还有几个女孩,宁馥看了一眼周围都是女孩,便站在储物柜前,脱了外面闷热的罩衫。 曲总监回过头来,直接被眼前的又白又大晃了眼,“我们宁老师身材看不出这么有料啊,看看这锁骨真白,不是,这肩膀真大……” “真的,被运动内衣托在里面,好像要被挤爆了一样!”旁边那女孩也是直勾勾地看,羡慕得直摇头:“宁老师你还缺对象吗,考不考虑放开X别的限制,我想……” 宁馥确实身材极好,x大T翘,又常年练舞,肩窄腰细,但平时穿衣服偏休闲运动风,很少有人能得以一见。 她正想说话,就看旁边刚叫着要放开X别限制的女孩立刻收了声,看着她身后的位置规规矩矩地叫了一句:“宋总好。” 然后是低沉男声:“好。” 宁馥猛地回头,正好看见宋持风汗流浃背地进来。 男人气息尚未喘平,精壮的穴口一起一伏,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都蒙着一层雾般的汗迹,如同草原上刚结束一场狩猎的雄狮,每一个举动都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 她几乎本能地将罩衫捂在被汗液浸透而半湿的穴口前,就看宋持风朝齐齐开始打招呼的女员工们点点头,然后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他打开自己的柜子,拿出了等一下需要的东西,只停留了很短的时间,就径直进了另外一边的男用浴室。 曲总监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刚才想说什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宁老师我刚本来是想跟你说,我们公司的储物柜还没分男女,谁都能进,进去了才是更衣室,然后被你那个大又白……晃了眼,忘了。” “咳,其实也没事啦宁老师,”旁边一个女孩也出声宽慰她:“你这罩衫底下还有一层运动内衣,什么都看不见,而且我们宋总人很正派的,你没看见他刚都没看你,直接就走过去了。” 宁馥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 宋持风的目光几乎没有落在任何不应该看的地方上,扫过她的时候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她的脸,然后点点头算打了招呼就过去了。 正派到让她的紧张与害羞都显得很多余。 宋持风脱了被汗湿大半的运动衫和运动K,赤身裸体地走进空无一人的浴室,随便挑了个隔间带上门。 拧开花洒的时候,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刚才在外面的惊鸿一瞥。 女孩子扎着高马尾,外衫一脱,里面半湿的内衬紧贴着她的腰,透出里面诱人的肉白色。 看得出她练了很久的舞,浑身几乎没有一丝赘肉,两条腰线有劲地收拢进去,一对腰窝清晰可见,宽松的运动K也根本遮掩不住臀部紧实而饱满的形状。 他很快将沐浴露肉出泡沫在皮肤上涂开,站在花洒下仰起头,闭起眼的同时水流如同湍急的雨点当头砸下,手握住了胯间的庞然大物。 “宁老师,你先在这里洗哦,我们先回去啦。” “吹风机在外面,就在储物柜的旁边,你不用急慢慢吹完头发再走哦!” “好,谢谢你们。” 本来就是冬天,哪怕宋氏内部的中央空调很给力,一群人也大没有热到这个程度。 说是洗澡,其实差不多都是陪宁馥来适应一下环境。 周围很快安静下来,宁馥的动作也稍稍放慢了些。 她很仔细地洗了个澡,然后用曲总监刚给她准备的一次性毛巾包住头发,出去穿衣服。 健身房范围内都很温暖,宁馥没套外套,只穿一件毛衣就拎着东西出去,果然在很显眼的位置看见了吹风机。 两个吹风机离得很近,吹嘴朝下就挂在对面两排储物柜的中间,被突出的储物柜夹在里面。 宁馥走过去,拿起其中一个,还没来得及打开,就听见男浴室传来脚步声。 她本能地循声过去看了一眼,只见宋持风也已经穿戴整齐,一边往外走一边拿着毛巾擦拭着自己的一头短发。 宁馥想起刚才的事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默默地打开了吹风机,霎时间,吹风机风筒的旋转声铺天盖地,可男人的脚步声却依旧清晰。 她听见宋持风缓慢地朝她靠近,一步,一步。 想起刚才的事情,时间就不知道被谁给动了手脚,让这一刻漫长到近乎折磨。 宁馥听见他先是去了自己的储物柜放东西,然后再站起身,走到她身后,伸出手的同时,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了男人庞大的影子里。 下一秒,旁边的吹风机被宋持风拿走,包裹住她的影子却岿然不动。 吹风机轰隆作响,不断吹出烘人的暖风。 而男人身上复杂的清冽气味也在这个时候朝她比近,就像是初见那天的烟味,充满了陌生的侵略感。 好像有一点薄荷的味道。 时慈从来不用薄荷味的东西。 陌生的气味在不断提醒她,身后的人不是时慈,是别的男人,一个陌生的男人。 一个具备十足侵略X与攻击X的,成熟男人。 为了吹得更快,宁馥把头发从后颈处分成左右两股。 但男人的眼神旋即便落在了她那块雪白的肌肤上,灼热滚烫,如有实质,让宁馥有一种她那一块儿应该已经被烧灼烫红的错觉。 宁馥回过头,第一次发觉宋持风相当高大,应该比时慈还要高上一些。 她捺着紧张,抬起双眸,主动关闭了手上吵人的吹风机,好让对方能听得清自己说话。 “抱歉,是我挡到您拿东西了吗?” 闻言,宋持风也关了吹风机,整个世界一下安静下来,安静到宁馥甚至有些不适应,本能地放轻了呼吸。 “没有。”她听见宋持风说。 宁馥对他的回答更为不知所措,花了好几秒钟才总算又想出一个令人感到安全的话题: “哦对了,那把伞我今天忘记带了,我本来想着过几天给您送过来……” “时先生过几天是不是要去麓城?” 她的话突然被宋持风打断,宁馥愣了一下,问:“您怎么知道?” 宋持风笑了笑,将吹风机挂了回去,往后退了一步,终于与她拉开距离。 “听说了。” -- 5.危险 宋氏大楼外,时慈的车已经等了一会儿。 这里是宋氏总部,庆城市中心的地段,光是这块用地就已经大到根本无法估价的程度。 而因把握着技术核心,这里的安保也是首屈一指,无论进出都需要专门的通行卡,卡片里的芯片会录入持卡人的信息,进出都必须严格核实到个人。 过了许久,时慈才看见宁馥从里面走出来。 说是走,其实不太恰当,更确切来说应该是小跑着出来。 宁馥是那种偏冷,很稳当的性格。 自从两人到了大学,分了系不在一起上体育课之后,他就再没看过宁馥这样跑。 他立刻打起双闪,看她迎着风跑过来,打开车门的时候头发都乱了。 “你不是说喊我十点半来吗,怎么晚了二十分钟?”时慈发动引擎,先将车驶离原地,才柔声询问。 而宁馥却好像在发呆,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的问题,扭头说:“因为上完课还洗了个澡和头……出的汗有点多,等很久了吗?” 时慈只当她上课太累:“我倒是还好,就是你这个课能不能往前调一调,天天上到九点十点,我要不在庆城怎么放心得了。” “没事,我之后会跟林诗筠她们一起拼车走。” 宁馥不傻,她能感觉到刚才那种气氛中的剑拔弩张。 尤其宋持风最后说的那两句话,没头没尾却话外有音。 按照上次时慈的说法,宋氏和时家的产业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那他怎么会听说,从哪里听说,又为什么要突然点出时慈要去外地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出发去麓城啊?”她有些不安地问。 “我啊,过两天吧。” 这一次,提及生意,时慈的语气远没有上次来得高兴,“我上次就觉得奇怪,这么好一个生意,怎么会没有人抢,现在就出现了,那个公司比我们厂规模大得多,在价格差不多的情况下,出货效率和良品率更高,我感觉希望有点渺茫了。” 宁馥不是很懂他生意上的事情,只本能地希望他不要去:“那既然希望渺茫,你还要去吗?” “去还是要去的,”时慈说:“我还是想争取一下,毕竟这对我们厂来说是一个很来之不易的机会,对我来说也是。” 红灯的十字路口,时慈把车停下,揽着宁馥的肩过去在她嘴角啄了一口。 “怎么办啊宁宁,我昨晚都没睡好,特别怕这一单拿不到,明明是我们先联系对方的,价格也都是我们谈好了的,但是现在他们想压价,我们厂太小了,玩不起价格战的……” 时慈的事业心很强,能力也不差。 就是心理素质稍微弱了一点,以前每次大考前都会失眠,偶尔还会半夜和她打电话排解压力,她妈当时听说了之后都说,这孩子温柔是温柔,就是不太抗压。 只不过这一点小小的缺点在情人宁馥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 “没事啦,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宁馥余光注意着红灯的时间,伸出手揉了揉大男孩毛茸茸的后脑勺,就像是在安慰一只不安的大狗狗。 “就算拿不到也没关系不是吗,至少你获得了经验呀。” 时慈在女朋友的安抚下情绪平静下来,他目视前方:“但是我爸说这一单希望太小了,他不跟了,让我自己跟进,如果这一单拿到了,他一定能对我刮目相看,但是如果拿不到的话……” 他长这么大,除了选择宁馥之外,其余的选择或多或少都是在父母的指示下做的。 换句话说,这还是他第一次脱离父母,真正走向独当一面。 “但是你看这一单这么难的话——”宁馥继续安慰他:“如果拿不到,是情理之中,拿到了的话,你就可以让叔叔阿姨刮目相看,这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吗?” “也对哦!” 时慈闻言笑了笑,然后把话题引向了别处。 过了几天,时慈离开庆城,踏上了去往麓城的班机。 宁馥下午送走了男友,晚上还得准时出现在宋氏上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慈去了麓城的关系,宁馥的心神有些不安。 面对学生,她甚至需要花一些力气才能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课程上,尤其在宋持风出现后。 这几天她没再在宋氏洗过澡,宋持风也并没有再流露出过像那天一样危险的气息,碰到了就照常打个招呼,碰不到也没主动找过她。 一切都自然得好像那天晚上是她想得太多了。 宁馥都忍不住想,其实宋持风那天只是过来拿了一下吹风机,然后站在她身后吹了一会,又问了一句时慈出差的事情。 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和言辞,也许她真的有点太敏感了也说不定。 两节课结束,宁馥简单拿纸擦了一下汗,就和林诗筠马慧欣她们出了宋氏。 往日一般在等电梯的时候马慧欣就会拿软件叫车,然后她们下楼这点时间正好。 但刚宁馥上课的时候看见外面飘起了零星小雪,就知道今晚这车应该不好叫了。 经过一个多小时,小雪已经转成了中雪,在空中飘飘扬扬。 三个小姑娘在一楼躲了会儿风,看一直没司机接单,决定去路边碰碰运气。 “啊啊啊我好冷啊草草草草草——” “我刚出了多少汗现在就有多冷,这什么破天儿啊,庆城这破地方能活?” 林诗筠马慧欣和宁馥站在路边抱团取暖,就看见停车场出口拐出一辆车,停在了她们身边。 车窗降下,宋持风坐在里面:“这个天气不好打车,送你们一程?” 宁馥当即想回绝,但林诗筠和马慧欣对视一眼,已经架不住风雪交加的寒冷,连连表大感谢:“谢谢宋总,麻烦宋总,宋总大气!” “没事。” 宋持风说着便下车换进副驾,把后排三人连坐留给了女孩子们。 林诗筠和马慧欣都有点儿受宠若惊了,上车之后报了地址就开始忙着用微信小群说悄悄话,手指在手机上敲字敲得飞起。 诗筠犁地:这这这我竟然在资本家身上感受到了温暖!? 诗筠犁地:我堕落了,我堕落了呀! 惠欣撞地球:不,筠啊,这不是你的问题 惠欣撞地球:尤其代入他是个无情无义让员工996的资本家之后我更感动了,胖虎定律szd* 宁馥坐在驾驶座后面的位置,与宋持风拉成最远的对角线,整个人蜷在阴影里,看着微信一条一条消息推送,点开了和时慈的聊天框。 Nf:你到了吗? Nf:还顺利吗? 时慈还没回复,倒是一旁的林诗筠见群里宁馥迟迟不说话,凑过来瞄了一眼。 “哎你俩这也太黏糊了,逮着点空就给时慈发消息啊!”林诗筠大大咧咧吐槽说。 宁馥没说话,只轻轻瞪她一眼,林诗筠便吐着舌头退开了。 她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只见男人侧脸表情很淡,看不出情绪。 林诗筠和马慧欣家里都不远,很快车上就只剩宁馥一人。 宁馥捏着门把思忖自己要不要也和马慧欣一起下车,就听副驾驶传来一声车门被拉动的轻响。 “小刘,等一下。” “好的宋先生。” 宁馥就看着宋持风从副驾走下来,拉开后座的门,不疾不徐地坐了进来。 他坐定后吩咐司机开车,才往旁边宁馥的方向看了一眼。 “后排也要系安全带比较好,宁小姐。” 车原本停在路灯下,驶离后车内顿时变得晦暗不清。 宁馥对他的目光敏感到近乎夸张,在宋持风看过来的时候,感觉车体内的温度都被拔高了好几度,但她的皮肤上的反馈却与感官背道而驰,如同受寒般迅速地浮现出小小的J皮疙瘩。 他开口是温和而友善的提醒,用他与平日里别无二致的磁X嗓音,却带来如同暴风雨前宁静般的低压。 “好,不好意思。” 宁馥不敢往男人的方向看,应了声便伸手摸着黑去找安全带。 只是她越不敢看,就越慌,越慌,就越摸不着,手指好不容易扯出那根伸缩带,却怎么都对不进安全带的扣。 金属之间g巴巴地碰了几下,发出令人心乱的轻响。 “扣不进去?” “不是……” 她再抬头,男人的气息以伴随着他的欺身而上铺天盖地。 “让我看看。” 他一只手撑着座椅靠背,另一只手将安全带从她手中接了过去。 宁馥本能地往后微仰的同时,宋持风却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只静静地看着她。 车内陷入死寂。 宁馥抬眸,对上那双暗流涌动的眼,胸腔中的器官都忍不住为之一颤。 又是那股陌生而又复杂的薄荷味,混着他外套上一点点烟气,侵略X来得更加直白且不加收敛。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一点。 “宋先生,说起来,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你说。” “您为什么会知道,时慈要去麓城出差?” 昏聩的黑暗中,男人轻轻地笑了一声,给人一种好像丝毫不意外,甚至就在等待这一瞬间的感觉。 宁馥顿时更加不安,她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好像正中了他下怀。 “因为我想知道。” 两个人已经靠得很近,宁馥身上的清幽气息近在咫尺。 她目光中有疑惑,也有微不可察的小小懊恼。 但表情却依旧清冷到仿佛被他圈在这狭小空间中依旧泰然自若。 宋持风又回想起她在舞蹈房中被他的目光扰乱,一张小脸汗涔涔的,仿佛受到惊吓的小梅花鹿,停下动作后眼神直直地找向他。 那说明其实她也已经有所察觉,对他的企图。 想到这里,宋持风忍不住将局面点得更透:“我还知道,这一单他拿不到。” 宁馥心跳又是猛地一顿。 要说上次他那两句话还是在暗示,那么这一次这两句话就已经是直白的明示。 他告诉她时慈拿不到这一单,是把一种选择的权利交到了她的手上。 你看,我告诉你时慈拿不到这一单。 那么,你会做点什么? 宁馥抬头,就看男人俯下身来。 有实T的压迫感自上而下比近,宋持风的鼻息落在她的唇瓣上。 他停在空中,没有再靠近,只让彼此的呼吸在无形中交织缠绕在一起,在这密闭空间空气密度却足以被放大到让宁馥再也动弹不得。 男人鼻息微凉,却让她的皮肤开始不由自主地发热,沁出薄汗。 下一秒,安全带落扣的脆声响起。 金属扣被拨动碰撞,严丝合缝地卡紧,伸缩带从肩膀另一侧压下来,将她固定在座位上。 “你不是要还我伞吗,” 宋持风手依旧扶着宁馥背后的真皮靠背,拇指压着面上的皮,微微凹陷下去。 “明天陪我吃个宵夜?” 胖虎定律:指一个人做了很多好事但做了一件坏事,就会受到谴责。反之,则会受到称赞。来源于日本动漫《银魂》。(本条说明来源于百度百科) szd=是真的 -- 6.着火 宁馥一夜没有睡好。 没有做梦,也不是失眠,就是热。 男人在黑暗中幽沉的目光只要闭眼便会浮现,那种烈火灼心般的热同时在四肢百骸间复苏。 让她心跳不正常的快,让她仿佛置身火海。 清晨六点,床上的人再一次被热醒,她看了一眼空调确实已经被调到了以前觉得很舒服的25度,索性心一横将它关闭。 床单和被罩上都是汗痕,被蹂躏了一夜,每一条褶皱看着都无端暧昧。 她从床上坐起身,把滑到肩膀下的吊带拎回来,然后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昨晚她给时慈的微信得到了回复,时间是凌晨三点。 Sc:宝宝对不起我刚和客户喝完酒,吐了两次才看见微信 Sc:你醒来给我打电话吧,不管多早都行,想听听你的声音 Sc:想你 几句简单的话让宁馥看得心窝直发软。 她赶紧起床洗澡洗漱,把被汗濡得发潮的床单被罩换掉,又换上一身g爽的衣服,出门前才给时慈把电话打了过去。 “喂,你好……” 时慈俨然是还没睡醒,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沙哑与倦意。 宁馥心更软了,语气也柔:“你喊我醒来给你打的,我已经尽量晚一点了,你要不要挂了电话再睡一会?” “不要……”时慈听见宁馥的声音,在床上翻了个身,“我等下还要去他们公司一趟,等你到团里了再挂正好。” 工作室的舞蹈课一般都集中在周末或晚上,工作日的白天,宁馥都会准时去舞团排练歌舞剧。 宁馥出了家门,被外面的冷风吹得一个激灵,脑袋也一下清醒过来:“对了,你昨天见到对方公司的人了吗,情况怎么样?” 提及昨天的事情,时慈第一反应是先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在宁馥的追问下慢吞吞地说:“和我预料的差不多,他们准备压价,而且态度也不太明朗,给人感觉好像不光是价格的事。” 价格是一部分,出货效率和良品率也是一部分。 时慈清楚的知道自己家的厂在两者上都不占优势,回想起昨天甲方负责人模棱两可的措辞,心里很不好受。 以前他虽然偶尔会帮着家里出出主意,但父母一直没有让他真的跟进过业务的事情,现在自己出来跑,才知道家里底子不够y,到处都要受制于人,低声下气。 “我昨天陪对方喝酒喝到大半夜,才打听到那家公司给出的价格。”大男孩手在脸上上下搓了一把,才勉强清醒了一点,从床上坐起,“说白了还是我们家的产品线不行,得赶紧优化。” 和秉持谨慎经营的父母不同,时慈大学读的是机械工程专业,对家里的产品线早就想大刀阔斧。 但父亲话说得明白:“在没做出点业绩来,绝对不可能给你钱去高什么破研发!” 业绩,说来说去还是业绩。 他读的是核心技术的专业,却让他去负责营销,这本身就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所以时慈上次听见宁馥宽慰他的鸡汤,面上认同,心里却依旧满腹惆怅。 他比任何人都焦急,不光是急着想把自己和宁馥的后半生定下来,也急着想要在事业上大展拳脚,证明给父母看。 电话那头的宁馥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问:“那要怎么办,如果压价的话,还有利润吗?” “基本没有了,因为小厂和大厂不一样,大厂的设备更好,出货率也会更快,我们小厂做得会慢一些,时间、人工和设备损耗,水电都是成本。” 时慈又叹了口气:“我现在比任何人都着急,明明我家的厂竞争力越来越低,但是我爸妈年纪大了,又越来越保守,不敢让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只是我觉得这一单生意这样丢掉,真的太可惜了……” 隔着电话,宁馥都能感觉到男友的挣扎与迷茫。 时慈不是一个大男人,他有自己的坚持和想法,但同时也很乐于向宁馥倾诉心事和难处。 宁母觉得时慈这一点不太好,说他喜欢传递负能量,但宁馥却觉得两个人能敞开心扉很好,她也很乐于帮时慈分担一些精神上的压力。 挂了电话之后,宁馥的心情也不自觉地往下沉。 晚上八点,她准时到大宋氏。 从更衣室换好衣服出来,宋持风已经在外面了,看样子也是刚换好衣服,还在热身。 宁馥的目光在碰到男人的瞬间便好像被电了一下,心头一个激灵,迅速收了回来。 但宋持风却显然已经不用再掩饰自己的目的,目光直白而又坦然地落在她身上。 之前那仿佛不断在抚摸她身体的灼热目光不管她到哪里都紧随而至,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紧绷的燎原火海,教室的高透光玻璃外墙让她无处遁形,两节课下来又如同被汗水洗礼。 学生们朝她道了谢后离开,宁馥还留在教室里收拾东西。 马慧欣和林诗筠过来找她,“宁,走吗?” 宁馥回过头,健身房里已经不见了宋持风的身影。 她抿抿唇,摇头说:“你们先走吧,我想在这洗个澡再回去。” “你这最近出汗量有点大啊,要不要过两天我们陪你去看看中医?” 两个女孩看宁馥确实是一身汗,很是理解她的决定,“那我们先回了?你待会记得打车走,到家跟我们说一声啊。” “好。” 看着林诗筠和马慧欣结伴离开,宁馥才拎着东西慢慢地走进浴室。 等她洗完澡出来,整层楼已经差不多空了,只剩男浴那边传来淅沥的水声。 当宁馥用厚实的浴巾包着头发走到吹风机前,男浴那边的水声也停住了。 随即,脚步声响起。 宁馥解开头上的浴巾,湿润的长发垂下,她盯着灰蓝色的吹风机,听着男人的渐行渐近的声音一下一下地踩在她心跳的重拍上。 熟悉的静,熟悉的压迫感。 在遇到宋持风之前,宁馥从没想过一个男人的气场能强大到这个地步。 他甚至都不需要靠近,存在感便已经极为强烈。 宁馥拿起吹风机,用风筒震耳欲聋的轰鸣压住心头的慌乱。 宋持风站在储物柜前穿衣服的时候,就看宁馥站在吹风机前,眼眸微垂看着眼前的瓷砖地板,眸色冷而淡。 在时慈不在的时候,她好像总是这样,一双眼睛也无风雨也无晴,疏淡得就像是一片哪怕捻在指间也永远都不会融化的雪花。 但偏就是这样的性格,他多看一眼,就羞红成一片,清汗淋漓。 宋持风穿好衣服,衣冠楚楚地站在原地,看着她在他的注视下转过了身去。 宁馥心烦意乱,彻底用背对着他,想要避开那股有温度的眼神,手指快速地拨弄着自己的长发,希望热风能够更加彻底地从发丝间穿过。 她隐约听见身后的男人好像笑了一声,然后如她所愿般将目光落到了别处。 只是宁馥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腰便突然被男人从身后揽住,往后一带—— 男人的小臂极其有力,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隐隐约约的肌肉线条,宁馥完全没有挣扎余地,整个人已经跌进了他的怀里。 属于宋持风的气息顿时如同突降的急雨,铺天盖地地将她笼罩起来。 “啊…” 她吓了一跳,手上吹风机眼看拿不稳,整个手掌便被宋持风托住,男人手迅速收紧,将女孩子的手拢进掌心,同时拇指把吹风机开关往上一拨,停了这吵人的噪声。 失去了节奏的心跳成为唯一的声源,宁馥背靠着男人穴口,不敢回头,身体紧绷得如同削得笔直的木头。 男人灼热的呼吸降临在她的耳廓: “有吃宵夜的习惯吗?” 宁馥自大一入学,就是各个专业课老师常挂嘴边的得意门生,因为她不光天资过人,还勤学肯练。 这样的一个好学生足以让所有老师失去尖锐刻薄的能力,提及这个小姑娘,唯一值得拿出来提上一嘴的缺点也只有“就是太爱吃夜宵了”。 学舞蹈的,身材就是生命,别说夜宵,很多女同学为了保持身材,晚饭常年碰都不碰。 宁馥高中的时候也玩儿命减过肥,后来被时慈发现,就经常给她投喂,到大学之后更是不光每日三餐陪同在侧,每到晚上要么带着她去吃夜宵,要么带着夜宵来找她。 最后竟硬生生把她一个舞蹈生养出了一个夜宵胃,每天晚上不吃点什么都睡不好觉。 想到时慈,宁馥又是一阵动摇。 到了嘴边的‘没有’又硬生生地拐了个弯:“偶尔会吃,但是今天没什么胃口。” 男人沉沉地嗯了一声,“那今天就陪我吃一点。” 他开口,滚烫的吐息不期而至,落在宁馥的耳廓上,让她有一种好像同他耳鬓厮磨的错觉。 “我去拿东西。” 说完,宁馥便迫不及待地拨开宋持风环在腰间的手,把吹风机砸回架子上,从他怀中挣脱了出去。 她走得很快,一阵风一样进了更衣室。 更衣室里没有人也没有东西,供员工坐着换鞋的长凳上只孤零零地剩下她的提袋七扭八歪地倒在那。 宁馥心神不宁地走到镜子前,想检查自己的头发有没有吹干,然而手拨开鬓角的碎发,却是猛地一怔。 她皮肤天生就是晒不黑的白,而且不是那种g白,是透着亮,带着珠光感的白。 这种肤色让耳廓那块显得很薄,特别容易显色,好在她不是一个经常红耳朵的人,之前有一阵时慈喜欢弄红她的耳朵,每次都要废好大一番功夫才能得逞。 但此刻,她刚才靠近宋持风的那一侧,已经红得近乎快要滴出血来。 如同着火。 -- 7.夜宵 宁馥在更衣室的洗手台上用冷水洗了把脸,把耳朵与脸颊上不正常的红色消干净了才拎着东西走出去。 现在时间已经近十一点,宋氏园区的大楼中依旧有办公室亮着灯,如同空中稀疏的星。 好在绝大多数员工都已经下班,两个人从健身房一起乘电梯到停车场,一路没有遇到任何人。 今天宋持风的司机也不在,他亲自为宁馥打开车门,并用手替她挡住门顶,护送她坐进副驾。 他的绅士风度已经完全融入了日常行为,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没有任何刻意与殷勤的样子,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如果他们现在不是这样奇怪到无法形容的气氛,宁馥觉得她应该也会像上次林诗筠和马慧欣一样感到受宠若惊。 宋持风带她去了一家庆城非常有名的米其林三星餐厅。 这家餐厅位于庆城地标X建筑玉景塔顶,以绝佳夜景闻名,餐厅位置极其有限,每个时间段只提供五个桌位,并且进场必须穿着正装。 为什么宁馥这么清楚,因为她之前来过一次。 她很清楚的记得那是大三的时候,因为拿到了一个舞蹈比赛的金奖,时慈说要带她出去吃点高端的庆祝一下,但那个时候这家餐厅的预约已经排到了次年年中。 时慈不服输,刷了好多天的网站,终于被他抢到一桌取消了预约的位置,结果那天来的时候还因为她的穿着不够正式被侍者拒之门外。 但这次和宋持风过来,原本的层层关卡都不翼而飞,只留一路畅通无阻。 原本秉持着绝对原则的侍者们就像是没看见她身上的羽绒服运动鞋,恭敬地将他们迎了进去。 整个餐厅空无一人,五张桌子只有视野最好的那一张顶部留着灯。 餐具被错落有致地摆在桌面,空气中找不到食物的味道,只有淡淡的香氛气息。 宁馥把自己的单肩运动包放在旁边的空位上,看着它黑色的朴素外形和周围刻意营造的优雅氛围格格不入,突然觉得之前为了进这家餐厅特地去买了一身行头的他们挺可笑的。 “有忌口吗?”对面宋持风接过了侍者递过来的菜单,随意翻阅的同时抬头问她。 “没有,不过我真的没什么胃口。”宁馥说。 宋持风微微垂眸看着菜单上的文字,“没事,我点一点,你喜欢就吃,不喜欢就剩着。” 宁馥感觉有点无聊,翻了一圈手机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进去,便索性用手撑着下巴侧头看向外面。 现代城市的夜晚早已没有了落幕一说,哪怕已经到了这个时间,依旧是华灯璀璨,霓虹灿烂。 她想起那天时慈好不容易抢到的是午餐席位。 当时是Y天,整个城市都给蒙上了一层灰扑扑的陈旧感。 但是那天她和时慈哪怕刚遇到过那样不愉快的小插曲,落座后情绪也很高涨,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新奇,拿着手机恨不得将每一个瞬间都记录下来。 “请稍等。” 侍者收走菜单后,很快为他们先端上了饮品。 一瓶颜色很漂亮的粉红气泡酒。 用细长的高脚杯盛装,被切割成碎片的灯光与里面往上升腾的气泡混在一起,瑰丽梦幻。 不过那次他们没有点酒。 因为时慈不喜欢喝酒。 宁馥兴致缺缺地看了两秒,随即被亮起的手机屏幕吸引了注意力。 是时慈发来的微信。 Sc:宝宝我回酒店了,今天还好没喝太多酒不至于吐 Sc:你睡了吗?没睡的话在干嘛? 宁馥看了一眼对面的宋持风,拿起手机开始回复消息。 Nf:在外面吃夜宵 Nf:没什么意思,想回家 Sc:和你室友她们一起? 她盯着屏幕最下方那个白色气泡看了两秒,回了个嗯。 时慈便没再多说什么,只让她先吃,吃完回家发个微信消息给他报平安。 宁馥给手机锁了屏,第一道菜便被端了上来。 蟹粉豆腐,豆腐软嫩蟹粉咸鲜,与欠汁融合变得浓稠,裹着一丝一缕的蟹肉,热气腾腾,相当适合这样的冬夜。 她象征性地往碗里舀了一勺,就听对面的宋持风问:“你一般吃宵夜都喜欢吃点什么?” 宁馥低头用勺子无意义地搅拌着碗里的东西,抬头的时候却不是为了回答问题:“我要怎么样才能帮上时慈?” 时慈是到大学才学会喝酒的,那个时候也仅限于啤酒。 后来他爸说男人不会喝酒算什么男人,y是比着他练酒量,有事没事就拉着他喝两口白的,喝了两年才总算把他的酒量练起来。 那个时候时慈喝醉了就和她打电话,毫无形象地大声叫嚷着说自己真讨厌喝酒,也讨厌酒桌文化,这些文化糟粕就应该被社会淘汰,等他以后牛比了出去应酬,就让全桌人喝可乐。 那么讨厌喝酒,哪怕到这样的餐厅来也坚持滴酒不沾的一个人,昨天喝到吐,今天又去陪客户喝。 宁馥说不心疼是假的。 闻言,宋持风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神好像有些意外。 “你愿意为他做这么多?” 宁馥抿了抿唇,半晌,说:“我只是随便问问。” “只要你开口,”宋持风顿了顿,又重复了一次:“只要你开口,就可以帮他。” 她看着宋持风,没太明白他意思。 这话看着好像是只要她一句话就能帮到时慈,但怎么可能呢。 就像是打折免费旗号的礼物,但谁都知道,免费的才是最昂贵的。 宋持风也看着她,两人对视半晌,他笑着把她的碗拿了过去,用公勺又给她添了些蟹粉豆腐。 “你已经帮到他了。”他说,“现在能安心陪我吃个宵夜了吗?” 这种高级餐厅往往都有自己的上菜节奏,并不像普通餐厅一样一做好就端上来。 在这样属于社会上位者的缓慢节奏中,一顿夜宵吃完,时间已经悄然跨过零点。 宋持风把她送到家楼下,宁馥拉开车门,还没下车,就听宋持风缓缓开口:“对了,宁小姐,我的伞呢?” 宁馥一愣。 她昨天一夜没睡好,一早又看到时慈那样让人心疼的消息,出门的时候哪里还记得昨晚和宋持风的约定。 但这些都不是借口,宁馥停下下车的动作转过身来看向宋持风,诚恳地说:“抱歉,我今天忘记带出来了,明天拿给你可以吗?” “那恐怕不行。” 男人跟她一起坐在后座,车停在灯下,光源偏向宁馥方向。 从宁馥的视角看过去,宋持风一身黑色西装,仿佛大半个身体都与周围暧昧的黑融为一体,只剩下一对雪白的衣领与那张丰神俊朗的脸相对清晰。 他表情神态都相当认真,仿佛宁馥的失误真的为他带去了一些棘手的后果。 “方便我上楼跟你一起去取吗?” 是问句,但却没有给她说‘不方便’的余地。 宁馥只能点头。 好在这个时间周围邻居们都已经关门闭户,不太可能出来活动。 两个人坐电梯上到十三层,宁馥用密码开了门,站在玄关回头朝宋持风说:“麻烦您在这等等。” 是没打算让他进去的意思。 宋持风大概是觉得无所谓,神情坦然而轻松,只往里跟了一步,应了声好。 宁馥现在住的地方是时慈家里给他买的房产中的其中一套。 从她大三开始在舞蹈工作室兼职的时候,有时候晚上不方便回学校就会住在这,现在大四出来实习,时慈就让她放心住在这里。 房子不大,小两居,客厅只放了一个大沙发就显得满,却处处都透着温馨的生活痕迹,门口放着爱心形状的地垫,情侣拖鞋,沙发上还没收拾好的两个人的衣服。 男人简单扫一眼便在玄关站定,背后的智能门自动闭合。 宁馥听见门落锁的声音往宋持风的方向看了一眼,看他依旧等在原地没有要进来的意思才放心进去拿伞。 那把伞已经被她晾g从阳台收下来折叠好,就放在卧室显眼的位置提醒自己要带。 她拿起伞三两步回到玄关,直到此刻才真正借着玄关的灯光真正看清楚男人身上的西装不是黑色,而是一种颇具质感的墨蓝色。 这样的颜色比黑色挑人得多,穿在宋持风身上显出一股非凡的潇洒风度。 她回到宋持风面前,听他问:“你们已经在同居了吗?” 宁馥轻轻点点头:“嗯。” 其实还没有。 这套房目前是时慈给她一个人住的,他自己并不住在这里。 原因也是简单又可笑,只因为他家里反对他们俩谈恋爱,时慈直到现在都还有宵禁,每天晚上都必须回家。 所以两个人哪怕早就已经偷尝无数次禁果,却还没有真正的生活在一起。 宁馥把伞递过去,语气偏g:“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宋持风伸手拿伞,握住伞柄另一端的瞬间发力将人往自己方向一带—— 宁馥没来得及松手,被带着往前踉跄一步,正好撞进男人怀里。 她仓皇地抬眸,只听伞柄落地发出一声脆响,男人左手一把揽住她的腰,右手则是不紧不慢地从她发隙间滑入,扣紧她的后脑。 在宁馥慌乱的瞬间,宋持风却如同一位身经百战的老练猎人,不说急躁,甚至带着些游刃有余的味道,直到将她所有的后路堵死,才从容不迫地低下头去。 明天收费,千字50,因为每一章都在3000+所以会显得有点贵,但是请相信我没有涨价(小声 然后,还是定个珍珠加更吧,500/加,感谢各位支持! -- 8.爱与Y yùyēщù.coм 他不急进攻,而是用嘴唇先啄,含,舔舐她柔软的双唇。 在察觉到她紧闭的牙关时也依旧从容,原本环在她后腰的手掌上移,轻柔地抚摸着她后背每一寸薄肉。 女人的敏感点向来不止只有乳房与阴蒂,有很多女X在被抚摸后背的时候会获得比直接刺激性器官更大的快感。 宋持风直到听见宁馥的呼吸混乱的瞬间,才缓缓地撬开她的牙关,侵入进去。 她的舌尖上还留着刚才粉红起泡酒的葡萄果香,带着令人沉醉的酒精气味。 这个吻始于轻柔,直到现在他也依旧克制。 一点一点,就像是拆开一份期待已久的珍贵礼物,在探索宁馥口中每一处能够点燃她的位置。 他足够老练,宁馥很快溃不成军,原本打定主意坚决不对宋持风开放的牙关再也闭合不拢,舌头意乱情迷地与他搅动在一起,脑海中仿佛被注入了一片迷雾。 她在这片迷雾中很快迷失方向,就连身体也开始背叛她的理智,用诚实的颤抖与迎合一次一次地证实男人的探索行之有效。 “嗯……” 男人贪婪又直白地夺取女孩口中的甘甜津液,将她柔若无骨的身体囚禁在自己怀中,迫使她的唇舌与自己亲密无间地纠缠在一起。 与此同时他的手也在不断刺激她后背从未被挖掘的敏感点,让她的呼吸不断加重,急促地用鼻腔发出无声的呻吟。 他往后退了一步,用背靠在门上与她缠吻,对她的晃神感到相当满足。 她出乎意料的青涩,就好像从来没有被满足过,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满足。 宋持风用手引导着宁馥用手环住他的脖颈,女孩子柔软而饱满的胸脯亲密无间地贴在他的穴口,叫他偶尔短暂分神。 但还不是时候。 他的野心远不止于就在这里得到她。 两个人就这么忘我地吻了不知多久,宋持风才将她松开。 女孩一双眼睛周围浮上一圈湿漉漉的氤氲水汽,双颊滚烫,穴口因为剧烈的喘息而起伏,用一种迷茫又不可思议的可爱眼神看着他。 而宁馥觉得这一切诡异极了,刚才空气中就像是充满了细小的电流,那些微不可察的电流透过鼻腔灌入了她的x腹,血液,将那种酥麻感贯穿了她的身体。 大脑一片空白,支配身体的不再是理智,而是一种身为动物的本能。 而此刻,她的双腿软到几乎站立不住。 双腿间那种熟悉的泥泞感在提醒她刚才在宋持风怀里有多么动情。 宋持风的呼吸却依旧平稳,他手依旧轻轻地扶在她后脑处,拇指缓慢而轻柔地抚摸着她鬓角的柔软绒毛。 他再低下头的时候,宁馥终于回过神来,快速地别侧过头躲了过去。 “不要了……” 她被自己身体的叛变吓了一跳,尾音中那一点点哭腔足以证明她现在的情绪起伏有多激烈。 “好。” 宋持风顺从地改弦易辙,最后只在她额角轻啄一口,语气柔和得好像在安慰受到刺激的孩子,“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明天会有好消息的。” 人的身体和大脑,可以分离开吗。 就像是爱情和吸奶欲,并非一心同T,而是彼此割裂吗? 浴室里,宁馥站在花洒下,任热水从而下,扑向她的脸,在皮肤上留下一点点轻微的酥麻感。 她可以很确定,自己爱的人是时慈,这一点由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也不会改变。 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爱时慈,所以和他做爱的时候会感到快乐,看他伏在自己身上满足地射精的时候她也会获得无与l比的满足感。 所以她会流水,她会兴奋,她会因为时慈而在床上软成一滩泥。 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呢? 熟稔地摸到开关,宁馥把花洒的水流关闭,随手扯下一旁的毛巾擦了把脸,目光不自觉地落入脏衣篓里。 最上面那团芋紫色的东西是她的内裤。 它完全被淫水湿透了。 那一团洇开的水渍就是她刚才在宋持风怀里完全无法自持的铁证。 她面无表情地走出浴室换上新的内裤和睡裙,然后回到浴室,从脏衣篓把湿透的内裤拎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转眼,时间又到傍晚。 宁馥和舞团的同僚在门口挥别,正计划着要去哪里吃点东西,时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宁宁,你在干嘛呢?” 这一次,时慈的语气与昨天大不一样,如同万里无云的天空,再也不见昨天的Y霾。 宁馥突然想起昨天宋持风走的时候说的最后那句话。 “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明天会有好消息的。” 她心头微动,耐着性子问:“怎么了,听起来这么高兴?”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昨天他们公司的经理还在跟我拿乔,今天他们突然态度变了,开始热情起来了。” 时慈确实很高兴,说完还在电话那头嘿嘿笑了两声:“上午给我打电话问我下午能不能再洽谈一次详情,去了之后让我看了合约,我刚才把合同给张律师发过去,让他帮我看看,没问题就可以签了。” 宁馥脚步顿了顿,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晚的画面。 她整个人软在男人怀里喘息,甚至比和深爱的男友接吻还要动情。 大脑调动不出太多高兴的情绪,宁馥只能强笑着说:“是吗,那你是不是能回来了?” 她想见时慈,比任何时候都想。 “嗯,等签透上同我立刻就回去。”时慈正兴奋着,也没察觉女友的情绪,报完喜又忍不住和她撒娇邀功:“还好我来了,要是听了我爸的话,这一单就真丢了,宝宝我棒不棒?” “很棒,”宁馥打起精神,“你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跟我提前说一下,我去接你。” “不用了宝宝,那天我先回家一趟,跟我爸妈说这个好消息,你在家等我!”时慈说。 时慈的回程很快定在两天后,而让宁馥庆幸的是,在这两天时间里,宋持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没有再出现在健身房,让她小松了一口气。 夜,宁馥回家,推开门就看见从客厅直铺到玄关的暖光。 她心头一动,跨入玄关,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男友。 “宝宝,你回来了。” 看见宁馥回来,时慈站起身走过去迎接她,两个人终于抱在一起。 宁馥被熟悉的气味包裹起来,充满了安全感,她惬意地眯了眯眼,朝男友撒娇道:“你什么时候从家里过来的,回来这么早也不知道去接我。” 话音落下,预期中时慈的好声好气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怎么了?” 宁馥抬起头,正好对上时慈灰暗的双眸。 “没什么,就是刚回家被我爸骂了一顿。”时慈说。 “为什么?”宁馥很意外:“你不是把生意谈下来了吗?” “因为这次虽然是谈下来了,但是……其实是以我做出了很大的让步谈下来的。”时慈搂着她,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我……跟他们说可以不收定金,先供货,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先垫着货款……我爸觉得这样风险太大了,狠狠地骂了我一顿。” 宁馥愣住,“可是你不是说,竞争对手已经退出了吗,为什么还要主动让利呢?” 这件事说来得艰难也艰难,来得轻易也轻易。 让宁馥这两天一直有点担心宋持风并没有履行约定,时慈那边的顺利只是某种机缘巧合。 “是他们还没退出的时候我说的。”时慈提起这个也是沮丧又后悔,“我当时很急着拿下这一单,想着反正会签合同,对方那么大T量的一个公司也不可能会拖欠货款,但是我爸刚跟我说了几个大公司当老赖的案例,而且他们有钱,能找更好的律师团队能帮他们钻空子……我之前不知道会这样的。” 宁馥看着时慈自责的表情,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安慰他。 但时慈却在女友的沉默中愈发难过,失落溢于言表。 “宁宁,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 大男孩委屈地看着她:“是我太急功近利了,心里只想着这单生意如果成了就能赶紧带你回家……” 宁馥只听时慈这只言片语也明白这件事应该确实是时慈C之过急。 但看他这么低落和难过,她当然也只能安慰:“没事啊,你不要想那么多嘛,现在又没有确定那个公司一定会赖账,为什么要为还没发生的事情担心呢?” 女友的温言款语让大男孩稍稍从情绪中缓和些许。 他低下头用额头顶着宁馥的眉心,轻声嘟囔:“也是,等真的有那么一天再说吧,宁宁你真好。” 两个人抱着抱着就吻了起来,时慈也好多天不见她,想的要命,吻得格外动情。 小别胜新婚,宁馥也回抱住男友,想要全心全意地回应他的热情。 “宁宁?”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集中不了精神。 男友的唇舌也并不笨拙,但当牙关被时慈撬开的时候,宁馥满脑子都是另一个人在她口中肆意妄为的触感。 宁馥呆呆地看着因为她的走神而不明所以的男友,心头突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我今天……有点累。”她给自己找了一个无论何时搬出都不会不恰当的借口,声音却轻得好像喃喃自语。 “好吧,那明天好不好?”时慈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这几天我憋得难受死了,好想你。” 血气方刚的年纪,大男孩离了女友,一半是想她,一半当然是想她的身子。 两个人又抱了一会儿,时慈勉强忍住吸奶欲,哑着嗓音问她:“我们宁宁怎么会那么累,又有学生加课了?” 宁馥含糊地嗯了一声:“宋氏那边马上要开年会了,他们的舞还没学完,现在每天晚上又加了一节课,从七点到十点。” 时慈想了想,哦了一声:“正好我之后几天可以休息一下,宝宝你也去给我拿张通行卡好不好,我想去看你给学生上课。” 朋友们,肉章我已经写好了,不在这。 3000字肉章,一章吃完不带卡,爽死你们。 这本书我诚意拉满,评论珍珠走起来好吗!(你是带货主播吗 -- 9.桌下 yùyēщù.coм 宁馥僵了一下。 虽然她现在和宋持风,真正的越矩的也只有上次那一吻,但她还是本能地想要避免两个人见面的局面。 但是时慈的请求实在很合理。 她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绝,只能含含糊糊地说:“那我帮你去要一下通行卡,不一定能要到哦。” “哎?会不会很麻烦,很麻烦就算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大男孩却软着声音撒娇:“不麻烦的话就要一张好不好,我好久没看宁宁跳舞了,上次我喊我室友帮我拍的录像,那傻比拍特糊,跟个帕金森似的,看都看不清楚。” 宁馥被他撒娇撒得心软,只能答应下来。 反正宋持风这几天也不在,也许明天也不会回来的。 抱着这种侥幸心理,在微信上向曲总监提了一下,结果对方立刻很热情地答应了。 次日中午,宁馥趁午休时间去宋氏拿了卡,等夜幕降临的时候同林诗筠马慧欣她们一起到宋氏门口和时慈会合。 时慈是开车来的,只不过宋氏的停车场也需要刷卡进入,他只能尴尬地停在路边,拿了宁馥给的卡才顺利进入停车。 女孩子们先坐电梯上去,电梯里,林诗筠还忍不住调侃宁馥:“哎哎哎,你说说你俩,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哎,上个课都要黏着你,你不怕影响你上课的状态啊。” 宁馥笑了笑:“还好吧,我脸皮厚。” 比起时慈影响她上课的状态,宁馥更害怕的是另一件事。 几个人上了楼,学生已经到了。 虽然之前嘴上说什么不想学不想练,但自从意识到距离宋氏年会不到半个月,每天下班吃完饭就先过来边练边等了。 她们在教室门口挥别,各进各的教室,宁馥和学生们打招呼:“晚上好啊。” 时慈比她们慢一步上来,宁馥还在和学生们聊天的时候正好被曲总监眼尖发现:“宁老师,那是你男朋友吗,今天的卡就是帮他要的?” 宁馥回头,朝时慈招招手,才转回去笑说:“对,如果你们不好意思的话我就让他去停车场等吧。” “怎么会,我们好久没见过帅哥了。”曲总监非常直白地说:“反正我不介意,有帅哥能看,虽然已经有主了,过过眼瘾也爽的,就是我们跳得太难看了,怕帅哥不想看。” 旁边女生看了看时慈,又看了看宁馥,感叹:“不得不说,你俩这都是什么神仙颜值啊,直接架个摄像机能演偶像剧了好吧。” 时慈的长相确实属于很阳光清爽的帅气,高中的时候在学校里就颇有人气,每次打个篮球都能引起围观的那种。 当时宁馥又要练舞又要学文化课,同学约她好几次去看帅哥她都没时间去,结果正好在某一天午休在学校里的小超市遇到了偷懒没有去打球的时慈。 再后来,他们高中的一群男女生同时失了恋,但因为这一对走在一起实在是太完美,但凡谁悄咪咪地酸上一句都会被人怼“不和她/他在一起,和你在一起啊?” 久而久之,学校里的人都开始自动做了cp粉,让他们偶尔想接个吻都得绕到离学校好远的地方,要不然不知道哪天照片就传开了。 想起以前的事情,宁馥脸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 时慈走进来,一脸羞赧地跟一屋子女生打了个招呼,宁馥忍着笑,故意指了指角落的瑜伽球:“你就坐那等我吧。” 学生们都笑开了,时慈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可怜巴巴地说:“那个我可能坐不来,我坐地上它坐我身上行不行?” 一群人立刻暴走: “天呐我不行了,师娘你也太嗲了吧!” “怎么这么可爱呜呜呜,我不是来上课的吗居然嗑起了cp!” “这是什么女A男O的设定,呜呜我的A比O初心啊……” 一群人顿时无心学习,室内外充斥着愉悦的嚎叫,恨不得把民政局搬来给这对璧人赶紧把事儿给办了。 但有句话说得好,怕什么就偏来什么。 当舞蹈房这群人从手舞足蹈极其激动的状态中突然安静下来,宁馥心尖儿便是如同踩空猛地一紧。 她回头,果然看见宋持风一身运动打扮,就站在不远处,定定地看着她的方向。 他表情平静,四目相对时还从容地朝她点头打招呼。 时慈也很扭头循着宁馥的目光,看见宋持风的时候眼前顿时一亮。 “宋先生。” 时慈显然对宋持风抱有相当强烈的热情,直接从舞蹈房走出去和他打招呼。 宁馥收回目光看向学生们:“上课吧。” 虽然进入了课程,但宁馥接下来的时间却并不安心。 她的目光不时便会往舞蹈房外正在交谈的两人身上看,哪怕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什么也听不见,只能看见两个人偶尔一起将目光投向她。 这一过程在时慈出去的几分钟里一共出现了两次。 每一次都让宁馥全身发麻,大脑空白,身体的动作都险些衔接不上。 好在宋持风还要运动,时慈也不好意思缠着他聊太久,适当说了几句话就回到了舞蹈房。 现在三节课连上加上课间一共三小时,教室里休息的时候,宋持风已经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汗流浃背地走进了浴室。 老大走了一群人才敢出声讨论,一直很喜欢和曲总监搭茬捧哏的小姑娘看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小声嘟囔:“宋总不是前两天去出差,说是明天回来吗?” “明天回来,那指的是回来上班。”曲总监说:“那如果明天上午要来上班,今天到庆城,很合理啊。” 小姑娘哦了一声,随即发现这里面好像哪里不对:“不是,您的意思是说,咱宋总刚下飞机就来健身了?” “……咱宋总可真是我见过最热爱健身的人了。”另一个小姑娘说。 宁馥不想知道宋持风什么时候出差什么时候回来,趁她们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悄悄坐时慈身边去了。 “刚刚你和宋先生聊什么呢?” 这几天宋持风人不在宋氏,偶尔微信上会问她在干什么。 宁馥一看见他的名字就心烦意乱,索性一条也没回,现在才开始心虚。 时慈嘿嘿笑了一声:“没什么啊,我就是跟他说,谢谢他上次借伞给你,想问问他今天有没有空,请他吃顿饭。” 宁馥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他怎么说?” “他人真的很好,一点架子都没有,说今晚正好出差回来,没安排工作,待会先去办公室等我们,让我们结束后联系他。”时慈很是兴奋:“好棒啊,我们竟然能和宋氏的老总单独吃饭,我现在已经开始想等一下要和他聊些什么了。” 宁馥想起刚才宋持风看着她的眼神,愈发不安起来。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平静的表情也可以蕴含着那么强烈的压迫感,相隔数米,却仿佛被他的影子笼罩,被他的气味包裹。 第三节课下课,时慈坐在门口等着宁馥简单地冲了个澡。 等她出来,宋持风也从办公室下来了。 他换回了西装,小臂处挂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应该是准备出去的时候套上的,袖子叠着,走近的时候两边的金属袖扣碰了一下,发出一声让人心慌的冷响。 “这附近我不太熟,宋先生知道哪里有好的餐厅吗?”时慈温柔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说:“小宁她不太喜欢吃辣,对海鲜比较挑,其他都可以。” 宋持风也淡淡地看了宁馥一眼,“那港茶怎么样,附近有一家,每天凌晨两点才打烊。” 宁馥和时慈跟着宋持风步行到了附近一家港式茶餐厅,里面依旧灯火通明。 虽然说是港茶,但餐厅装修其实不太港风,屏风壁画和藤编木椅,暖h的光线充满一种陈旧的高级感。 宋持风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进去之后服务员打过招呼,连问也没有问一声,就将他们带到了一间包厢门前。 包厢里推门进去又是一扇屏风,三折式的,上层精细镂刻雕花是春杏,宁馥跟着绕过屏风才见圆桌全貌。 三人落座,时慈自然坐在两人中间,比起两个话不多的人显得兴致很高,不光一路参与点菜,还主动提出想和宋持风小酌一杯。 “时慈,你是开车来的。”宁馥有些意外时慈会主动提出喝酒。 时慈却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没事,今天能和宋先生一起吃饭,肯定要喝一点的。” 宋持风垂眸看了一眼菜单:“那就喝这里的梅酒吧,度数比较低,喝个兴致。” 两个男人小酌的时候,聊的都是行业形势之类她听不懂的话题,宁馥索性懒得再听,低头吃饭。 她喜欢甜咸口,这家港茶肥瘦相间的叉烧深得她意。 酒过三巡,她看得出时慈已经有点口无遮拦,才出声劝他:“时慈,别喝了,你醉了。” 时慈有点上头,好似没听见般毫无反应,倒是宋持风接了一句:“这里的柠檬红茶其实也不错,时先生要不要试试。” 只是他话音未落,抬手的时候忽然碰到酒杯,桌布上立刻洇开一大片。 “我去找服务员过来擦一下。”时慈见状酒醒了半茬,说着便站起身来。 “没事,不用。”宋持风却摆摆手,“我换个位置坐就行了。” 宁馥手上拿着筷子,就看男人站起身,不慌不忙地拉开她另一侧的椅子,坐了下来,而时慈不知道是真喝多了,还是不好意思说,竟也没反对,点点头重新坐下:“宋先生您酒量好像也挺好的,我现在都有点上头了。” “还好,朋友之间喜欢互相开对方的珍藏,跟着蹭多了就自然而然好起来了。” 宋持风语气神态皆一如往常,桌上还在坦然地回答时慈的问题,桌下手掌却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宁馥的腿上。 男人掌心的温度并没有高得夸张,但轻如羽毛般的抚弄却还是让宁馥浑身僵直,拿着筷子的手都跟着软了一下,好在她反应快,才没让筷子落地。 宁馥迅速看向宋持风,想用眼神质问他到底什么意思,就看男人也将目光转向她,表情平淡,眼神却充满兴味。 珍珠500的加更明天发,20:00和正常更新一起,到时候各位记得不要漏看。 顺便一提这本书我每天虽然就一章,但是一章更新量很大,明天两章加起来7500字左右的更新内容,也算是把最大的诚意给到各位。 所以在这里提一个小小的希望,各位能不要囤文的就不要囤文了,多来看看我,给我一些鼓励我才能更好的码下去,感谢各位。 -- 10.小没良心(500珍珠加更) “是吗,我家里就只有我爸喜欢喝酒,他说男人要出去应酬就一定要会喝酒,还抓着我练了两年的酒量,不过这两年没怎么喝了,这酒量又回去了,喝点梅子酒都不行了,真是丢人。” 时慈今晚的话尤其多,换做平时是宁馥都忍不住要打发他闭嘴的程度。 但宋持风却依旧保持着极高的耐X,甚至目光相当诚恳地注视着时慈的双眼,好似是一位绝佳的倾听者。 只是他桌下的手却一刻也没有放过宁馥,掌心贴着她宽松的棉质运动K来回摩挲,仔仔细细地描绘着她紧致的腿部线条。 那种酥麻的感觉伴随着温热在腿上蔓延开,宁馥垂眸看着叉烧肉整齐地排列在瓷盘上,在灯光下散发着油润的诱人色泽,可她却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几只小蚂蚁顺着她的骨头缝钻了进去而再也无法集中注意力,只觉得索然无味。 她感觉男人的掌心开始越来越热,就像是之前在家里的玄关搂住她的腰,扣住她的背的时候一样热,摸得她好酥,好麻。 好痒。 两只耳朵一会是男友的声音,一会是男人的声音,宁馥已经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满心满脑只剩下那只在她腿上胡作非为的手。 她不敢动,怕时慈看见,可宋持风却好像吃准了她的胆怯,动作越来越大胆,甚至用手去握她的膝盖,再缓缓地回来。 甚至他的手在回来的过程中趁她稍稍换了一个方向,手指自然地落在了女孩的大腿内侧,如同藏匿在黑暗中的蛇蟒,缓慢而又放肆地往她双腿的中心游走。 宁馥心猛地跳了一下,直到此刻总算回过神来,右手持筷,左手跟到了桌下,握住了男人的手腕。 她本能地看向宋持风,但不等对视,她的手就在桌下被男人捕获,宋持风总算放过了她的大腿,转而向她的手发起进攻。 从指缝到指根,她手上的每一处都被他仔细的而又绵密地抚摸过去,火热的指尖就像是他的双唇,他的喘息,他搅弄风云的舌,将她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都巨细无遗地舔吻一遍。 宁馥根本高不明白,为什么在宋持风身上什么事情都会变得这么奇怪,好像每一个动作都另有深意,只是摸个手却好像比真枪实弹的做爱还要更色情。 她心跳得好快,觉得这房间好像闷着一团蒸汽,她感觉自己的脸一定红了,好在刚才洗完澡她把头发披了下来,现在长发能将两边的脸颊耳根堪堪遮住。 “对了,宁小姐应该不会喝酒吧。” 就在宁馥无论左边右边,哪个人也不敢看的时候,偏偏宋持风还要在这个节骨眼把话题引到她身上来。 宁馥瞪了他一眼,可在宋持风眼里这个眼神却真是可爱至极。 那双眼睛里明明还是冷的,眼角却浮起了红,眼眶周围一点点薄薄的水汽,一副被欺负了却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他觉得在一切结束之后应该好好教她不要随便用这种眼神盯着男人看,宋持风相信不管这世界上哪个男人被宁馥这样看一眼,都不可能不想入非非。 不过小姑娘已经快生气了,宋持风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最后只是用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便不再动作。 “我不喜欢喝酒。”宁馥身体却依旧烧着火,感觉脊柱都软了,目光有些无力地看向另一侧的时慈,“觉得不太好喝。” 时慈丝毫不知桌下两人已经经历了怎样一番暧昧,甚至此刻正十指相扣着,只立刻附和道:“对,宁宁只能喝点红酒,白的啤的都不喜欢。” 宋持风在桌下捏着宁馥的小手,漫不经心地说:“这样啊。” 又吃了一会儿,时慈提出去结账,便走出了包厢。 宁馥总算得到了自由,第一件事便是毫不犹豫地甩开宋持风的手。 宋持风也不恼,哼笑两声,得了空的手顺势搂住了她的腰:“生气了?” 宁馥扭头瞪他,却正好瞪进男人的一双笑眼里,顿时如一拳打在棉花上,什么都没了力道。 宋持风手上捏着她劲瘦的小腰紧了紧,脸靠到她耳边,压低声音: “小没良心的,” 他大概是有点累,刚下飞机就来健身,又陪着时慈聊了那么久,还喝了酒,声线比平日里听着更加低沉嘶哑,带着点笑意,从耳道一路搔进心房。 “事办成了就不理人了。” 话音未落,搂在她腰间的手边猛地一收,将宁馥一把揽入自己怀中。 他这一下是用了力的,宁馥毫无防备地倒进他怀里,下一秒,腰间的疼与麻一并后知后觉地扩散开来,再被他好似安慰般轻缓地在腰间来回摩挲。 她常年练舞,按道理腰背这部分的肌肉应该是极有力的,但现在倒在男人怀里,却好像骨骼都在刚才被软化了,坐都坐不起来。 宁馥挣扎了一下,无果,只能柔软地伏在男人怀里:“宋先生,我们谈谈好吗,我觉得你应该也不缺女人,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您对时慈的帮助我会想办法以其他形式感谢您的……” 以宋持风的社会地位,宁馥不相信他独身的原因是找不到合适的异性。 而男人闻言先是沉默了片刻,后才轻轻哼笑了一声。 “你觉得我是饥不择食选择了你?宁馥,就算你这么想我,也不用对自己这么妄自菲薄。” 宁馥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想到应该怎么回应,又听男人接着说: “就像你说的,我见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所以我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或许你也应该试着接触更多的人,才会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不是现在的。” “当然是。”宁馥几乎想也不想。 只是她一瞬间涌出的想法还来不及变成语言,结完账的时慈已经推门而入。 “宋先生,小宁,我买好单了,可以准备走了。” 意识到两人此刻姿势暧昧的宁馥顿时心里一惊,浑身的感官神经都在这一刻聚集到腰间的手上,赶紧扶着宋持风的穴口坐正,又去推他的手腕。 只是刚才在桌下动作轻如羽毛的手此刻却如铜浇铁铸,别说推开,反倒是将她揽得更紧了。 从门口到越过屏风进来充其量也就两三步路,时慈的声音迅速靠近,宁馥一急甚至不小心碰掉了碗上并排放着的筷子。 筷子落地发出一串仓促慌乱的声音,时慈那句“怎么了”落下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两人身后,目光却本能地被地上的筷子吸引过去。 直到这一刻,宋持风总算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手从女孩的腰上收了回来。 宁馥不确定时慈有没有看见,相当心虚地回过头:“不小心碰掉了。” 她心跳快得像是急乱的鼓点,已经失去了基本的节奏,变得像汹涌的潮水下毫无规则的气泡。 好在时慈的注意力一直在地上的筷子上,找到筷子后笑了声说:“那就放那吧,等下让服务员来收,走吧,时间也不早了,不耽误宋先生了。” “不会,今天和时先生聊得很开心。”宋持风也从善如流地站起身来,语气淡淡:“等一下要么坐我车回去吧,你喝了酒还要等代驾,现在天气这么冷,我怕宁小姐受凉。” 他明明可以不点出她来,却故意要把这话说得让宁馥胆战心惊。 但时慈却y是什么都没听出来,笑呵呵地点头答应:“好啊,那就麻烦宋先生了,正好我的车停在您这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楼下,宋持风的司机已经提前在底下待命,宋持风自觉打开副驾,把后座让给这对小情侣。 她直接坐进了里侧,距离宋持风最远的对角线。 “对了,我之前听开远说,你们已经谈了很多年恋爱了,是吗?” 路上,之前一直都是以回答为主的宋持风意外地抛出了问题。 时慈正准备说话,就听一旁女友接过了话茬:“对,我和时慈是高一的时候就在一起了,我们两个都是对对方一见钟情,认识不到一个星期就谈了恋爱。” “宁宁……”时慈还没见过宁馥这么积极地回答两人恋爱的问题,本来脑子里想的和她说的也差不多,但听她说得爽快,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时慈对我特别好,谈恋爱谈了三个月才牵了我的手,那次还是在考场上,他正好坐我前面,笔掉我脚边让我帮他捡一下,我递过去的时候他直接连我手一起抓住了。” 想到那个时候,回忆就自动组成句子,如同变成了一柄闪着银光的匕首,成为宁馥唯一能拿来反抗宋持风的武器。 “然后还有一次是我过生日,他带我去坐摩天轮,当时那个买票的队好长好长,他就让我坐到旁边的冷饮店一边吃刨冰一边吹冷气,自己在外面汗流浃背的排队。” 她说这些话的目的很单纯,只是想向宋持风证明,他们是真的相爱,相信彼此都是那个对的人,也能经得住考验。 他们之间的爱情经过了青葱年少,走到初入社会的地步,宁馥直到今天都没有想过自己未来会嫁给别的男人。 她希望宋持风知难而退。 时慈却好像真的有点喝多了,跟着宁馥的回忆也想起了那一天,在车里忍不住牵起了她的手,好像忘记了前座还坐着宋持风。 “你说的是我们第一次接吻的那一天?” 为了两个人的初吻,时慈真的准备了很多,怕她觉得冒昧而讨厌,最后才决定在她生日那天带她去坐摩天轮。 他从摩天轮刚启动犹豫到摩天轮升到最高处,最后还是宁馥看不下去了,说:“你脸红得好像要中暑了欸。” 他才终于被激了一下,直接吻了上去。 再后来的一切,就是水到渠成。 舌吻,做爱,所有早恋的人会偷尝的禁果他们都尝了个遍,在刚开始的时候时慈真是恨不得每天都和她黏在一起,到后来两个人因为成绩双双大退步差点被请家长,才总算给他们上了点紧。 宁馥看着时慈的表情,知道如果没有安全带拦着,他估计真的会直接吻上来,带她重温一遍那天摩天轮上发生的一切。 她甜蜜地低下头抿着唇笑了笑,抬眸却看宋持风朝后看了过来。 她坦然对上男人的目光,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短暂的对视,宋持风突然笑了起来。 他笑并非因为不快,只是刚从象牙塔里走出来的小姑娘实在太好懂,就像是看见一只炸毛的小猫,让他忍不住想要顺着她的意图往下说: “嗯,挺好的。” 虽然笑着,但他语气相当平淡,没有任何情绪,哪怕是敷衍。 让宁馥感觉自己手中的匕首一下就化成了细沙,眨眼间就从指缝间无力地流走了。 -- 11.凹陷 宁馥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晚上的话起了作用,之后的一阵子里她都没再看见宋持风到健身房来。 曲总监说他最近很忙,然后又补充说:“不过我听特助那边说,他只是换了个时间来健身房,好像是把午休的时间砍掉了。” 旁边人顿时齐齐大呼恐怖如斯。 冬天一点一点将整个城市笼罩,庆城偶尔也开始飘起了雪花。 不知不觉之间,距离年会只剩短短几天。 年会之后,她们工作室和宋氏的短暂合作也将告一段落,宁馥现在只希望其余的一切也能够在合作结束后跟着结束。 年会表演的前一天,宣传部特地为年会采购的演出服到了。 一群人兴致波波地穿上衣服给宁馥走了一遍完整的,口口声声称自己‘草台班子’的曲总监却是一群人中跳得最好的那一个。 加课后宁馥要从舞团排练室那边过来,怕迟到所以经常会选择带着晚餐直接到教室吃。 但无论宁馥多早来,她总能看见曲总监已经提前到这里开始练习,第一次撞见的时候她还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跟宁馥说:“我一把年纪带着一群小孩工作,总得做出点表率吧。” T态丰腴的女人动作柔美而不乏力量感,虽然依旧看得出生涩,但作为临时突击的学习成果,也已经不能再要求更多。 这就是她作为舞蹈老师最有成就感,也是最幸福的时刻。 学员们舞蹈结束,宁馥发自真心地为她们,尤其曲总监献上掌声:“你们太棒了,是我的骄傲。” 一群女孩子们预见到分别都凑上来和宁馥抱在一起,约好之后有空常聚。 然而不等宁馥对这一项工作的卸任松一口气,她们的舞蹈工作室就收到了来自宋氏的正式年会邀请。 工作室几个老师每人一张不说,林诗筠算了算还多出几张,感叹道:“哇,这宋氏真是做事太周到了吧,券给了双倍,意思是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带一个同伴一起?” 马慧欣更兴奋:“这个券上的号码还可以抽奖,我要带上我妈,中奖率不就翻了一番?” 几个女孩越说越激动,立刻约好当天要一起赴约,宁馥不想扫兴,也点了点头。 反正也就是坐在台下看,又不会有什么接触。她不相信年会那么大的场合,宋持风这种万众瞩目的公众人物会把她怎么样。 临走前,马慧欣又多给了她一张券,说:“正好这么多券,带上你们家时慈一起来呗。” “他应该不会来。”宁馥收下券的时候笑说:“最近他说他们厂里在查账,一年到头好多坏账烂账,还得去催钱,忙得不可开交。” 所以最近时慈都是挤出时间来和她见面,一般也见不长,稍微温存一会儿就又得走了,前两天良心发现说补偿她,约好今晚去外面吃顿饭。 两人约好在工作室附近碰头,就近找了一家火锅店。 吃得快饱了的时候宁馥才想起年会的事儿,本来也没打算他会去,就只顺口提了一句,没想到时慈还挺感兴趣的:“可以啊,什么时候,这种我肯定有时间,就是推了家里的事儿也得去啊。” 见宁馥露出意外的表情,时慈解释说:“像宋氏这种T量公司的年会,一般都是不会只邀请内部员工参与,还有很多行业大牛和投资人,我之前不是一直想做无线充电器吗,万一在那拉到投资了呢!” 时慈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跃跃欲试,宁馥却突然生出些小小的不快:“哦,所以陪我没时间,去拉投资有时间是吧。” 看时慈立刻打哈哈般地笑起来,宁馥拿他没了办法,只能在心里骂上一句臭直男。 年会当天,一群女孩们皆是盛装出席,开场前光是互相搂着拍照就玩儿了近半小时。 宋氏给的那一批入场券里,座位号都是连着的,宁馥和时慈坐在最旁边,拍完照回来就看时慈已经和旁边一个女人聊得热火朝天,就连宁馥坐回座位上都没注意到。 宁馥看了一眼,就看那女人气质高贵,长相美艳,一袭宝蓝色长裙,和时慈身上的宝蓝色西装凑在一起,就连宁馥看着都觉得相当登对。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好像万年不变的白裙子,陷入了沉思。 但两个人确实没聊什么过分的内容,时慈一直在描述他的设计理念,女人只是倾听,偶尔点点头表示兴趣。 宁馥本来还想跟时慈说两句话,但又不好打断他,只能百无聊赖地坐在旁边等着。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灯光暗下,宋氏年会开始了。 宋持风作为目前宋氏的核心,在一片掌声中上台讲话。 宋氏年会的舞台比起她们学校礼堂的舞台就显得现代得多,极度简约,设计宽阔而平直,背后整面墙都是由OLED大屏组成,把刚才那段年会开场动画呈现得淋漓霸气。 男人今天身着一身儒雅的烟灰条纹戗驳领西服,走上台时依旧是两手空空,从容不迫。 他先是感谢了员工们一年的付出,再感谢全场人的到来,然后才开始侃侃而谈,措辞严谨,语速平稳,却又并不让人感觉无趣,就连宁馥也不知不觉被他发言的内容吸引。 只是当她抬眸认真看过去的时候,台上男人的目光却好像在空中与她不期而遇地短暂碰撞了一下。 宁馥微微一僵。 但不等她将刚才那一瞬间的对视归于巧合一类,宋持风的目光很快再一次落下。 那目光坦荡又自然,带着沉甸甸的温热,一次一次地,越过人群的距离,准确无误地落在她的身上。 每次视线停留的时间都很短,短到全场只有宁馥一个人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温热的指腹,一遍又一遍地摩擦过同一块皮肤的位置,温度在叠加,越来越烫。 时间好像又回到了那天的港式茶餐厅,她就坐在宋持风的身旁,表面看着是绝对的正经八百,桌下的暧昧却早已疯长开来。 只是这一次他更光明正大,旁若无人地将目光一次一次赤裸又直白地投向她。 当着所有公司员工的面,当着媒T的面,当着她的同学同事的面,也当着时慈的面。 宁馥感觉自己藏在礼服裙下的腿都开始微微发热,侧头看了一眼时慈,却看他依旧旁若无人地在向那位女士表大自己的想法,只是因为宋持风在台上讲话,而稍微压低了一些声音。 她坐在位置上,被宋持风看得浑身发麻,脊背虽然挺得笔直,但却早已是外强中g。 宁馥不由得回想起那天三个人吃完夜宵回到家之后,她身上燥得好像壁炉中燃烧的木柴,难得主动和时慈求了欢。 两人当时抱着回到卧室,眼看一触即发的时候,她脱了个外套的功夫,时慈却因为喝了酒躺在床上睡着了。 以前这种时候也不是没有过,但那天宁馥的情绪却格外地焦躁,看着时慈安详的睡脸甚至有些恼火。 现在她再回想起那天的火气,觉得那恐怕不是恼火。 而是欲火。 她被宋持风在桌下摸得欲火焚身,那天脱下来的那条内裤几乎完全湿透,和上次同他接吻后完全是一个德行。 宁馥浑身僵硬地坐着,木讷地看着舞台上光影闪烁,她们教出来的学生在这场年会上交出了一张漂亮的答卷,旁边的林诗筠和马慧欣激动得把手都快拍红了,她的情绪却仿佛被冻住。 她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她以为只要宋持风没办法对她做什么,自己就是安全的。 但从今天的状况来看,就是她的身体已经完全与理智站在对立面,他根本不用动手,甚至只要一个眼神,也足够让她战栗,让她着火,让她坐立难安。 她只能逃。 年会结束后,宁馥拉住时慈:“我不想参加后面的酒会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为什么?” 她已经用上了之前很少用的柔软态度,但时慈脸上却依旧闪过了些不理解的神色:“年会的位置都是定好的,我接触不到那些投资人,后面的酒会才是重头戏,宁宁我就是为了酒会才来的!” 宁馥脑海中浮现出某一瞬间的画面和情绪,但一闪而逝,她在这一刻也并不想去细想,“我累了,我想回家,而且我高跟鞋的鞋跟好像出了点问题,我脚特别酸,好不好时慈?” 但面对无数个潜在的机会,只是“累了”和“好像出问题”这种借口,很显然不足以让时慈接受。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宁馥,沉默的时间里大概是在想出一个能够两全其美的办法。 “宁宁,这样好不好?”过了一会儿,他总算想到,双眸一亮,“待会儿你找一间休息室休息着等我,等我这边谈妥了我再去休息室接你,跟你一起回家,好不好?” 时慈一向是个好说话的性格,在他家里是父母说什么是什么,在外面是宁馥说什么是什么,很少有这么坚定的时候。 她看着时慈今晚好像不在这里拉到一笔投资绝对不会放弃的架势,轻轻叹了口气:“要不然我先和林诗筠她们回去?” 酒会会场与年会会场并不在一起。 林诗筠和马慧欣她们都不打算继续参加下一场,拿了伴手礼就准备溜,宁馥也很想跟她们一起走。 “不要嘛宁宁……”可时慈却朝她露出了可怜的神情:“人家都有女伴,就我没有,多奇怪啊,我都说你可以去休息室休息了,我这不也是为了我们两个的将来嘛。” 将来。 只要一提到这两个字,宁馥满腹拒绝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 她没有了拒绝的权利,只能跟着时慈一起去到酒会会场,跟着他去场上绕了一圈,和所有大牛和投资人都简单打了个招呼。 宋持风走到哪里都依旧是人群的焦点,在他身旁聚集的人络绎不绝,时慈礼貌X质地带着宁馥上前和他搭话,男人也依旧态度温和耐心。 两人聊了两句,宁馥已然如坐针毡。 她轻声提醒男友:“时慈…” 时慈想起刚才两人的约定,看宁馥真的不太舒服的样子,立刻跟宋持风说明情况并表示失陪。 宋持风很体贴地帮他们招来了侍者,两人约好等时慈忙完给她电话,宁馥便挥别时慈,跟着侍者走向休息室的方向。 她跟在侍者身后,逐渐将酒会上的喧嚣甩开,按道理应该安下心来,却不知为何比刚才和时慈一起逗留在场上时还要更加心慌。 “女士,请进。” 侍者带她上了二楼,帮宁馥刷开休息室的门,然后将门卡交到她手中:“如果您有事要离开,可以重新刷卡进入。” “好,谢谢。” 宁馥接过休息室的门卡,推门进去。 第一脚迈入的时候,她便感觉到这休息室的地毯有点太厚太软了。 不是说太厚太软不好,只是她今天穿的是一双细跟的高跟鞋,踩在这样厚实绵软的地毯上,每走一步都有一种好像不小心踏入了沼泽泥地的凹陷感。 背后门自动合拢,宁馥走进休息室,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房间的布局,就突然被男人从身后抱住—— 滚烫的啄吻与灼热的呼吸紧随而至,落在她的侧颈。 “怎么要来休息室,身体不舒服?” -- 12.沉迷 是宋持风! 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放开我…” 宁馥被男人的呼吸烫了一下,身子猛地一跳,好似受惊的小鹿,激烈地挣扎起来。 好不容易挣脱开男人的桎梏,她惯性往前踉跄两步,脚下却突然意外猛地一偏,整个人瞬间便失去了平衡—— 一瞬间的天旋地转! “就这么怕我?” 宋持风一把将险些摔倒在地的宁馥捞住,毫不客气地横抱起来,三两步把她放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并在她面前蹲下。 他脸上笑着,语气里却没多少笑意,伸手解开她脚上高跟鞋的扣带,然后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两分,把她断了鞋跟的高跟鞋拎了起来:“一个跳舞的人,不知道自己的脚有多重要吗?” 他语气很淡,没有明确的训斥味道,却叫人莫名心虚。 宁馥忽然想起舞蹈课上,那些叽叽喳喳的女员工们一看见宋持风立刻安静如J,一时之间好像能明白她们的心情了。 宋持风不笑的时候,可能语气也没有很严肃,但压迫感就是出奇的强,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量。 而且他说的没错,今天的情况是万幸,还好有他在,在摔倒之前直接把她抱住了。 如果刚才她就那么直直地崴下去倒在地上,万一真的伤到了筋,未来几个月都要有人照顾不说,职业生涯都可能提前画上句号。 只是宁馥不想领他的情:“我不是你的员工,不要这样教训我。” “我对员工可没这么温柔,”宋持风看她冷淡地别开眼,暧昧地在她鲜藕般的小腿上捏了捏,“不知好歹。” 被男人碰过的位置开始似有若无的升温,宁馥想把脚收回来,宋持风却不肯松手,两人僵持一会,他低声说了句别动,托起她的脚踝仔细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痕迹。 但考虑到淤血也没那么快形成,也不能排除扭伤的可能X。 从宁馥的视角看过去,宋持风一侧膝盖已经差不多贴上了地毯,以一种单膝跪地的形式蹲在她的面前。 这样的动作会给人以臣服感,同样的事要是时慈来做,宁馥心里不知道会甜成什么样,但这种臣服感出现在宋持风这种给人感觉深不可测又手段强硬的男人身上,就让她有些无措。 “疼吗?” 他指腹落在她脚掌与脚踝连接的那块软骨上,似有若无地摁压。 宁馥几乎要忍不住怀疑他又有什么别的盘算,一边摇头说没有一边相当不自在地把脚从男人手上飞快地抽了回来。 看她动作那么快,宋持风估计也是没什么事。 他简单擦了擦手,余光瞥了一眼倒在地上死状狼狈的高跟鞋。 “鞋坏了也挺好,省得你见了我就想跑。” 一只鞋坏了,宁馥索性把另一只也脱了下来,光着脚踩在地毯上。 别说,对高跟鞋极度不友好的地毯光脚踩上去倒是舒服极了,厚实的毛迎合着她脚掌的形状,一脚下去软到仿佛触不到底,软得好像另一面不是y实的地板,而是晴朗的夜空。 就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还可以跑,宁馥就在宋持风面前走了几步,直到落地窗前才站定。 这间休息室的视野很好,一楼会场一览无遗。 宁馥看见会场一角,时慈和几男几女站在一起,就好像在开一场小型的演说,所有人都在专心致志地倾听他说话,其中也包括了刚才会场中遇到的那个宝蓝色礼服裙的女人。 那是不属于她的世界。 他神采奕奕,表情是宁馥都没见过的兴奋。 “他那个想法,上次喝酒的时候我听他提过。” 宋持风过了一会才跟上来,站在宁馥身后注视着远处的时慈。 “你觉得怎么样?”宁馥对电子机械方面的事情完全不懂,扭头看向宋持风。 “作为兴趣值得一试,”宋持风说:“但作为商品,我不看好。” 宁馥抿了抿唇,过了两秒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她将为什么三个字问出口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期待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毕竟说白了宋氏还是以芯片研发为主,宋持风也许会很了解芯片和半导T,但不一定会了解充电器,也不一定会想去了解充电器。 但宋持风给出的答案不光明确,还很专业:“现在无线充电器的痛点就是充电的时候不能移动,而且充电太慢,他想解决这个痛点所以提出了复合式线圈和串联电芯的想法,想把速度提上去,方向是对的,但是这样做成本压不下来,也很难量产。” 宁馥当年初中物理就很一般,艺考也学的文,这一段话听得似懂非懂。 “说白了,投资不是做慈善,谁会为了充电器的情怀买单。”宋持风看了一眼下面将时慈围成一圈的投资人们,笑了笑:“你别看他们现在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真到了要掏钱的时候,就会比谁都谨慎。” 宁馥也跟着往下看,看时慈如同一直被强留在海岸上终于被一股浪花卷回海中的鱼,一时之间心情有点复杂,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她替时慈感到遗憾,也有点不忍面对他那时的失望。 “真的行不通吗?” 走神的瞬间,宁馥都没注意到自己说了话,直到宋持风的手撑在玻璃上,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一步,迫使她转向自己背对窗外。 滚烫气息铺天盖地落在她的天鹅颈上,本该如期而至的啄吻却迟迟没有落下。 “只要你开口,就行得通。” 又是这句话。 宁馥回过头,清冷的黑色瞳孔印出男人炙热的双眸。 身体对感觉的记忆远比大脑想象中要更强大,对上男人的眼睛,宁馥后背大块的背肌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就好像身体深处的灵魂都因为这双眼睛,这股目光而战栗起来。 但宋持风不会给她把一切想清楚的时间,呼吸如扑面而来的火舌般落下,一手捏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是握紧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压在了身后的落地窗上。 宁馥今天穿了一条设计简约的单肩白色长裙,裙摆边缘过度到浅绿色,选这条裙子的时候,时慈说看起来很像一朵马蹄莲,优雅高贵。 她皮肤白,身材条件又好,基本不挑款,所以她选衣服都是凭着喜好,挑那种颜色款式都极简的类型。 为了搭配这种风格的裙子,宁馥也喜欢上了盘发,把那一头青丝变成一个发包,整块肩颈的线条舒展得极为好看。 但此刻这朵清丽的马蹄莲被紧巴巴地压在了玻璃墙上,用来固定的小发夹也在他们激烈的舌吻中不知不觉脱离了原来的位置。 几缕固定不住的青丝寂静无声地垂落在她后颈,但没有人顾得上去管它们,整个房间只充斥着两人的舌彼此搅动争夺对方唾液的黏合声响。 男人的舌厚实,柔软却有力,侵略X十足的气息将她包裹,房间里充斥着搅动与吮吸的声音。 宁馥沉迷得极快,细腰如同一弯柳叶在宋持风的掌中摇曳,双臂艰难地抱着他的脖颈,由着那唾液从嘴角一点一点蔓延下去,小腹深处双腿之间好像也有什么液体流了出来,湿成一片。 她的交往了七年,彼此全心全意相爱的男朋友就在身后的楼下。 而她,却在这不为人所知的休息室一角,与另外一个男人吻得激烈,吻得动情,吻得难舍难分,忘乎所以。 后面的章节在修,今晚没有加更,各位早点休息,加更会另外排期,发之前会告知,感谢大家的喜欢! -- 13.耐人寻味 男人的手握住了她的r,就好像知道她穿礼服裙从来不用裙子自带的x托,掌心的温度几乎要融化她穴口的r贴,蛮横地肉搓着。 “嗯…” 宁馥低而闷地哼了一声,只觉唇上一松,低哑的磁声便在她耳畔响起:“比看起来还大。” 又大又挺。 手掌都被她撑满了还险些握不住,再大一分怕是就得从他指缝间溢出来了。 她心尖儿一颤,来不及问他什么时候看到过,双唇与呼吸便再一次被男人夺去。 这一次她呼吸更乱,乳房好像快要融化,x贴下的乳尖硬邦邦地挺着,一副昂扬向上等待阳光的植物模样,却又碍于那一层r贴,怎么也接触不到那真实的温度。 宁馥迫于无奈被比着后腿,右脚的后脚掌踩上了落地窗凸起的窗台,被凉得一个哆嗦,带来一分虚渺的清醒,她手虚握成拳抵在男人的穴口上,手臂却是酥麻一片,使不上劲。 但哪怕是徒劳的挣扎机会宋持风也不会给她,他身体前倾,彻底将她压紧在落地窗上,大腿卡进她的双腿间,看似是给予她一个支撑力,实际膝盖却准确地顶在了已经被蜜液浸透的缝隙中间。 男人的膝盖骨庞大又粗硬,如同一颗滚石坠落山崖细缝般卡在她的双腿间,用一种直白到近乎蛮横的力道,顶开她的缝隙,碾在脆弱的那一点上。 宁馥小小地呜咽了一声,被男人搅着的舌头猛地一僵,腰在他怀中不老实地扭了好几下,像是躲避,又似是迎合。 宋持风松开她的清甜檀口,一边用膝盖缓缓地在她腿间碾磨,一边用手细细地将她嘴角的唾液擦去。 眼前人已经从脸颊红到了耳根,瑰丽的粉色在她皮肤下铺展开,被他舔咬得嫣红的双唇一张一合地发出轻弱而甜腻的喘息。 “你这里在发抖,宁馥。” 她敏感得出乎意料,私处就像是一块没有防备的内酯豆腐,他还没有用上力去弄,就已经哆哆嗦嗦,脆弱不堪。 他手帮她擦完唾液却不收回来,而是顺势捏着她的脸颊,比迫她用沾染上了情欲温度的眼神看着他。 “你膝盖别、别弄了……”宁馥的声音都微微有些变了,带着他从来没听过,可能以前只展现给另外一个男人的柔软与妩媚,“宋持风!” 情潮汹涌,身体的不正常的敏感毫无由来。 湿透的内裤完全失去了防卫的能力,成为了男人的帮凶,宁馥踩在地毯上的脚已经蜷成了一团,再张口想叫他名字的时候,就变成了一道短促的尖叫。 她高潮了。 宁馥的额头全是汗珠,黏着她发际线周围一圈细细的小头发,嘴角还残着星点没被宋持风完全擦去的唾液。 她完全怔住了,看着嘴角微微上扬的男人,回不过神来。 她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只要遇到宋持风,就仿佛是对他开放了某种特权一样。 宁馥的腿已经软到几乎站不住,下一秒,身体便猛地一轻,被宋持风直接抱了起来。 她微微挣了一下,低头的时候却再一次撞进男人眼底的熊熊火海,宋持风探过头去从她的鼻尖一路吻到双唇,熟稔地撬开她的牙关。 这一刻,包裹在她身上的那朵马蹄莲已经完全盛开,花瓣往外扩散出优雅的波浪,是她此刻靠在男人怀中摇曳的裙摆。 房间重归于静,暧昧却在继续肆意发酵疯长。 直到手机的震动声无比突兀地横插进来。 宁馥猛然惊醒,听出声响的方向,是在她刚放在沙发上的手包里,身体在男人怀中猛地一跳。 宋持风松口,就看宁馥双眼周围一圈微微的红,双眸湿润,看着他的眼神带有一些迷茫,又含着一股天真的执着劲。 “电话……宋持风……” 现在这个时间,除了时慈不会有另一个人给她打电话的。 她从男人的怀中挣脱,跑到沙发旁边,摸了半天索性把包整个倒着拎起,里面的东西散了一沙发,才终于找到正在震动的手机。 接起电话的时候,宁馥的声线和气息一片混乱:“时慈?” “啊,宁宁,你在哪,我现在过来找你。” 电话那头,大男孩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急切,“我妈刚打电话跟我说她身体不太舒服,你也知道她一直有哮喘,我得赶紧回家,你在哪个休息室,我来接你,先送你回家。” 宁馥愣了一下,“我不知道……我刚是跟着那个服务生上来的。” 而且刚才跟着服务生上来的时候,宁馥心也很乱,完全没有想过要记休息室的号码或是位置。 她抿了抿唇:“对了时慈,我的高跟鞋断了。” 电话那头的时慈闻言,沉默片刻,才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没事宝宝,那你先在休息室等我,我先去帮你借一双鞋或者买一双鞋过来。” 挂断电话后,宁馥本能地看了一眼已经走到她身旁的宋持风。 男人依旧衣冠楚楚,几乎看不出太多情欲痕迹,只有穴口的衬衣刚才被她蹭乱,此刻微微发皱。 “我要回去了。” 她冷着声音,手却在发抖,刚才倒出来还很顺利的杂物将手包撑得变了形才全部塞了回去。 男人嗯了一声,抬手将宁馥鬓角被热汗浸透乱发理了理,指腹顺着她脸颊线条滑至她的下颌,“别急,头发乱了。” 宁馥这才注意到她后脑用来固定的发夹都挪了位置,青丝散落,现在的模样应该怎么想怎么狼狈得不像话。 她索性把那些小发夹都取了下来,将长发披散,站起身整理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连衣裙上全都是暧昧的褶皱与肉痕,双腿间湿透的内裤亦在无声地证明她刚才在落地窗前有多么忘我,多么沉沦。 如果今天没有时慈的电话—— 宁馥不敢去想那种可能X,只别过头去躲着宋持风的目光。 男人却并不给她逃避的余地,从背后重新环住她的腰,热息穿过发隙,将她耳廓周围笼罩,滚烫掌心循着她侧腰的线条缓缓摩挲。 “你穿细跟高跟鞋很好看。” 尤其她一个练舞的人,小腿上的肌肉线条却相当流畅,一点不膨胀,只给人感觉紧绷而漂亮。 宋持风余光扫了一眼小女人断了根躺在地毯上的细跟鞋,稍顿片刻,才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接了下去:“不过也可以试试粗跟的,没准能发现更适合自己的。” 男人语气耐人寻味,宁馥却没有多想,真当他在说鞋。 她不知道宋持风为什么突然好端端的要提起鞋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自己除了运动鞋就是喜欢细跟鞋,只觉得这话很没头没尾,不想作答。 “待会时慈要过来接我。”她冷声提醒。 恰好宋持风已经把意思点到为止,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倒是话锋一转,语气揶揄: “宁馥,你说我们像不像在偷情?” 小女人闻言立刻扭头瞪了过来,那眼刀子却因为她眼角尚未散去的媚红,软得像是阳春三月的柳梢,尖嫩的前端被春风带着挠过心坎,引发一片难耐酥痒。 宋持风笑着整理好衣服,回到了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他抬手,手指拨开宁馥垂在耳畔的长发,看着她整片通红的耳廓,满意地捏了捏小女人的耳垂。 “等我电话。” 宋持风走后,又过了一会,时慈才带着一个鞋盒敲开了休息室的门,脸上带着些庆幸:“宋氏真的太周到了,我刚挂了电话找了好一阵,已经准备出去买了,然后有个服务生主动上来问我是不是需要帮助,我本来没抱希望,就是随便问了一句他们这有没有备用的女鞋,结果还真的有!” 宁馥从男友打开的精致鞋盒中看见一双静静地躺在毛皮垫子上的,白色粗跟高跟鞋。 “来宁宁,赶紧试试。” 鞋子除去粗跟这一个特点之外,无论是设计还是裁剪都相当简约精致,是宁馥完全无法抗拒的,长在她喜好点上的款式。 她坐在沙发上穿好新鞋,来不及去赞叹它带来的视觉效果,更快一步是被那种合脚的舒适感惊艳到了。 粗跟鞋的鞋跟粗却轻,落地受力面积更大,而且衬得她脚踝更细长,盈盈一握,让她整个人的比例都被拉长,显得更加高挑好看。 因为第一次粗跟鞋体验太过优秀,宁馥回到家之后不知不觉就拿起手机开始逛起了淘宝。 她挑了几双放进购物车,又拎起刚穿回来那双鞋,站到了全身镜前。 看着镜子里高挑而纤细的人,宁馥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宋持风的声音。 “或许你也应该试着接触更多的人,才会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不是现在的。” “你穿细跟高跟鞋很好看,不过也可以试试粗跟的,没准能发现更适合自己的。” 她终于明白当时宋持风那股耐人寻味来自何处,脚上的鞋也在这一刻完全脱离了鞋子的本质。 它变成了一种暗示,一种指代,紧贴着她脚掌的柔软皮革也因为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而被改变了触感和温度。 宁馥感觉自己的脚好像再一次被男人握进掌心,他拇指的指腹就那么悄无声息却又存在感十足地落在她的脚踝处,按压,轻肉—— 她仿佛被突然烫了一下,赶紧坐回床边将鞋换掉,然后把购物车里那几双粗跟鞋全都移了出去。 -- 14.紧追 时慈一路车开得都很快,火急火燎地赶回家,外套都来不及交给保姆阿姨,就先走向母亲的房间。 “妈,你没事吧?” 他推门而入,就看父亲满脸严肃地站在旁边,而母亲坐在床上,下半身盖着被子,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 他连忙走到床边:“妈,你还好吗,喷雾吸了吗——” 床上女人闭眼不语,一旁时父冷声开口:“还不是被你气的。” “我又怎么了?”时慈看向一旁父亲,满脸不解:“你是说我今天回来晚了吗?今晚宋氏年会,我去看看能不能拉到投资,刚那些投资人都对我的项目很感兴趣,要不是妈说她身体不舒服,可能都已经谈成了!” “不要避重就轻,你能去谈什么投资,还不就是出去鬼混!” 时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时慈不要再说下去:“自己不争气,家里好不容易给你安排个那么好的女孩子,你倒好,艳奉Y违是吧,在家里答应得好好的,见了人家就说有女朋友,人家女孩子爸妈打电话给我们问怎么回事,怎么有女朋友还出去相亲,你让我们的脸往哪搁?” “对啊,所以我有女朋友为什么还要相亲啊爸?”一提起这件事时慈也是满肚子火:“你们到底对小宁哪里不满意,我们都谈了七年恋爱了,你们还不相信我们真的是彼此相爱吗?” “女朋友,那算什么女朋友。”提起女朋友三个字,时父脸上的表情更是愠怒:“高中的时候就拉着你早恋,高得成绩一塌糊涂,现在成了个天天出去搔首弄姿的舞女,以后结婚了能带得出去吗,你就跟别人说你老婆是天天出去跳舞给男人看的?” “她什么时候跳舞给男人看了!” “你还敢顶嘴了是吗!?” “哎呀,算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吧。” 眼看父子两人之间的气氛一触即发,床上的女人才缓缓开口,用手握住儿子的手腕,将他带着坐回身边,“小慈啊,你是小辈,火气不要那么大,你爸也是为了你好,我觉得小宁漂亮是漂亮,就是性格太冷了,不会交际,跟不食人间烟火似的,你以后的媳妇,得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人呐。” “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时慈面对强硬的父亲还能说出几句掷地有声的话,面对母亲的温柔刀却是根本没有办法,“她是跳古典舞的,那是国粹啊,高雅艺术,被我爸都说成什么样了。” “你爸这人你还不了解吗,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惹他生气了什么难听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女人安慰似的拍了拍儿子的手背,又话锋一转,“不过你说今天你去拉投资了,是真的吗,没和小宁在一起?” 时慈轻轻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她跟我一起去的,说是有点累,就在休息室里休息。” “有点累,身体不舒服啊?”时母脸上和善的表情顿时一僵:“你可别胡来啊,没让人家怀孕吧?” “怎么可能,妈您想什么呢!” 直到此刻,时慈才隐约想起他们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做爱了,上次和宋持风喝完酒本来气氛很好,他自己不争气,后来又忙着家里的事,面都没见上几回。 想到那天他又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对双亲也没了脾气:“爸,妈,反正相亲我是不会去的,既然您身体没事,我就先回房间去了。” 宋氏年会结束之后的一个周日。 休息日的教育机构总是帽频,宁馥在工作室上了一整天的课,结束的时候外面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她从教室走出去,前台只剩下林诗筠一个人抱着一碗麻辣烫,正在嗦里面的薯粉。 “下课啦?” “下课啦。” 最近宁馥所在的舞团预定母审展开巡演,年前正在加紧排练。 她没有时间再去思考儿女情长,宋氏这边课程结束后,宁馥是一天也没休息,舞团工作室和家三点一线,忙得头晕目眩。 女孩子们相视一笑,林诗筠抽一张纸使劲擤了一把鼻涕,然后才说:“今天给你安排了一节试课,成人一对一的,排在七点半了,你吃完饭之后还有事吗?” 宁馥从储物柜里把自己的包拿出来,随意地往肩上一甩:“没事,那我吃完饭再回来吧。” 林诗筠:“行,对了,你看看你手机吧,刚一直在震。” 宁馥和林诗筠挥手道别,等电梯的时候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微信上有一些消息,她点进去,就看顶端时慈的头像旁边缀了个红点。 Sc:宁宁! Sc:好消息 Sc:超级好消息!!! Sc:你在上课吗? Sc:下课了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Sc:我们去吃饭! 电梯门缓缓打开,宁馥走进去的同时拨通时慈的电话。 电话立刻被接起,时慈的声音如同六月的阳光,灿烂地透过听筒传了过来:“宁宁,有一个投资人找到我了!” 自上次听宋持风分析完,宁馥都几乎不抱希望了,现在一听当然也是又惊又喜:“是吗,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就今天下午!”时慈兴奋异常,每一个字都好像五线谱上跃动的音符,“他们好像是一个新成立的公司,说是那天年会之后听朋友提起我的想法,觉得很感兴趣,让我这阵子好好准备一下,下个星期把整个概念做一个PPT,去他们公司做个宣讲,只要公司内部通过就能给我投资!” “那你最近是不是又要忙着好好准备了?” 电梯开门,宁馥跟着人流走出去,就看见已经等在大楼门口的大男孩朝她挥舞起双手。 “对啊,我怕我到过年都没时间来见你,所以趁今天还能最后休息一下,就想着赶紧来找你啦!” 两个人在大楼门口碰头,时慈搂着宁馥往停车场走,一边走一边和她商量等会吃什么。 宁馥很好奇地问:“如果你接受了投资,那他们会投多少钱给你啊?” “我不知道哎,这个应该是看他们内部商定的结果吧,就是觉得我这个项目有多少潜力,他们公司内部会进行一个评估。”时慈想了想,又说:“不过应该至少都是几百万起投。” “几百万?”宁馥吃了一惊。 “对于研发来说,几百万基本不是什么钱啦,没准后续还得追加。” 他说着便美滋滋地开始展开对未来生活的畅想:“到时候我就可以去找人,组成团队,实验室,如果这个产品能顺利做出来,我家有工厂,人工也都是现成的,只要更迭产品线就可以直接投入生产。” 到时候他把家里的厂子扶上正轨,爸妈也会对他改观,不会再总觉得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企图控制他的人生。 他又说了好多,有关于自己的,也有关于他和宁馥的,一路上两个人的手都十指相扣,紧紧相握。 他帮她开门的时候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从后搂住女朋友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问:“宝宝,我好想你啊,今晚我不回家了好不好?” 最近的事情总是一桩桩一件件连在一起,他和宁馥也总是阴差阳错。 从上次他去麓城出差前,他们就没再做过。 时慈和宁馥同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想到等一下能和她度过一夜良宵,两条腿中间的东西立刻就有了反应。 宁馥后腰被轻轻顶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立刻回头有些抱歉地说:“我等一下工作室还有一节试课,已经答应了的。” 大男孩低下头在女友脸上用力亲了一口,“没事啊,我陪你一起去,试课一般也就二十分钟吧。” 一般教育机构都有试课这个环节,能让新生感受不同老师的教学风格,再进行一个双向选择。 试课是免费的,相对应时间也短,一般二十分钟到半小时不等。 宁馥笑着点头,然后两人就近找了一家西餐厅吃了饭,再一起回到工作室。 时间约的是七点半,他们七点十分就到了。 林诗筠还坐在前台,看了一眼时间说:“估计还没那么快,你们先坐着等会吧。” 宁馥应了声好,才想起自己走之前忘了问关于新生的情况。 “是什么样的新生,女生吗,多大年纪,有没有基础,想学什么舞种?” 她回忆了一下林诗筠的话,发现除了知道是个成年人之外,目前完全是一无所知的状态。 提到这个事,林诗筠也想起自己还没介绍。 不过她没去翻专门拿来记录新生试课的记录本,只是把眼神往天花板上抛,回忆着说:“男的,大概三十不到,没有基础,因为之后要参加社交场合,需要突击一下华尔兹。” “男的?”时慈一听,顿时有些不乐意地皱起脸来,“宁宁教男的跳舞?还是三十多岁的男的,还是华尔兹,宁宁都没跟我跳过华尔兹!” “什么三十多人家三十不到好吧。”林诗筠白了时慈一眼,“大兄弟,你收收醋劲行不行,虽然我们宁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美女,但工作就是工作,得亏宁不是男科医生,要不然你还活不活了?” 时慈:“……” 宁馥看时慈被怼得哑口无言忍了忍笑,“可是我也不是特别会跳华尔兹,毕竟我主修的是中国舞,你要不然问问惠欣?” “那你就说到点子上了——”林诗筠一拍前台桌子,“这人我们都认识,而且他说跟你比较熟,上你的课不会紧张,所以指名想试你的课。” 都认识,比较熟? 还指名想试她的课? 宁馥愣了一下,就听身后电梯门‘叮’地一声缓缓打开。 大概因为不是工作日的关系,宋持风身上并没有像往日那样西装革履,里面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套了一件深棕色的毛呢风衣,整个人看起来肩宽腿长,如同刚从某时尚杂志的封面中走下来,比例极好的模特。 他坦然地迎上同时投向自己的三道视线,走到已经完全愣住的宁馥身前,朝她友善地伸出手。 “宁老师,请多关照。” -- 15.注视(1000珍珠加更) “宋总,好准时啊。” 林诗筠看了一眼身后的挂钟,正好七点二十五。 “还好,正好在附近。”宋持风礼貌地朝林诗筠点点头,又看向一旁时慈,大方道:“时先生也在,晚上好。” 时慈哪能想到刚林诗筠口中要试课的新生竟然会是宋持风。 他先是讷讷地打了个招呼,然后才感叹:“看不出,宋总竟然对华尔兹感兴趣!” “不是,其实是我过两天要参加一个合作伙伴的婚礼,”宋持风依旧耐心十足,“他是法国人,对这种有气氛的东西比较感兴趣,在婚礼上设置了一个舞会环节,希望宾客们都能配合。” “啊好的,明白了。”林诗筠说话间已经拿出了宁馥的排课表扫了一眼:“宋总,我们宁老师每周只有周日会过来带课,目前晚上七点后的时间都是空的,你看一下时间上你行不行?” “我没问题。”宋持风说:“不过他婚礼就在下周,可能等不了那么多个周日,所以可以今天直接安排上课吗,我今晚可以上到十点。” 这意思是不光要上课,还要连着上两三节。 林诗筠和时慈同时看过来的时候,宁馥的身体已经僵了有一会儿了。 “可以吗宁?”林诗筠小声问。 他的理由依旧滴水不漏,没有留给她任何拒绝的余地。 毕竟在旁人,尤其是时慈看来,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过多私交。 此刻的宁馥感觉自己就像是和宋持风下了一盘围棋。 她起手就落于被动,挣扎迂回,最后活口被他一子堵死,瞬间大局已定。 “可以。” 没有选择的余地,宁馥只能尽量让自己笑得更大方一些,“不过今天时慈可能会在旁边旁听,宋先生你不介意吧?” “当然。” 宋持风却依旧笑得谦和得体:“就是我没什么基础,可能比较笨,还希望宁老师不要嫌弃我。” 她们这工作室地方很小,还得分出前台,更衣室,储物间。 每一个房间对于舞蹈教室来说都是必须,空间被层层瓜分,到最后舞蹈房只能被安排在最里面,想进去必须经过一人宽的走廊以及两三道房门,藏得很深。 舞蹈房里,时慈抱着宁馥的包远远地坐在门口,看着宋持风脱下外套放在一旁,然后与宁馥对面而立。 两个人一人西装革履,另一人宽松运动打扮,风马牛不相及的搭配,整幅画面看上去却意外的和谐。 宁馥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紧张。 时慈还在,他不会做什么的。 这只是工作。 “如果只是初学,并且只是临时用一次的话,我觉得能学好四方步就可以了。”她并不打算教宋持风任何有难度的动作,“四方步,指的就是用我们的两只脚,画出一个正方形,宋先生你先看我脚上的动作。” 她很想迅速的进入讲课的状态,摆脱掉对宋持风的个人想法。 但当男人的目光只注视着她一个人的时候,这件事就变得非常艰难。 他的目光太烫了。 宁馥双手背在身后,仅仅是示范了一个最简单也最标准的四方步,男人的目光便如同跃动的火舌一般缠了上来。 他脸上表情很淡,也很认真,仿佛只是听从老师的话,仔细看示范的好学生,眼神却有如火焰般炽灼,在那一瞬间,温度透过了她身上宽松的运动外套,直直地落在了她的皮肤上。 那是他的眼神,亦是无形的手。 宁馥衣着整齐,在他面前却仿佛赤身裸体。 “看清楚了吗?” 心脏的跳动过于激烈,让宁馥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 “嗯,”她看见男人似有若无地笑了一下,“看清楚了。” 吞咽的动作是下意识产生的本能,宁馥点了点头,双唇开始不由自主地发g,发燥。 她继续解说:“那么现在来加上脚上的动作,我们需要每踮脚两次,再落地,在练习的时候可以在心里默念,起起落——” 宁馥再一次开始示范动作,男人垂眸,那股似有若无的热气便从小腿逐渐攀升上来,好似她的K筒中钻进了一条恒温的蛇,循着她腿部的线条一点一点往上游移。 让她不自觉地开始双唇微张,用嘴呼吸,额角微微发热。 现在不过才开始上课两分钟而已。 而她感觉自己已经很狼狈了。 好在宋持风学得很快,宁馥很快再挑不出他的问题。 眼看只剩双人部分。 华尔兹双人部分才是重点,自然不可规避。 宁馥抿了抿唇,走到男人身前。 宋持风的手已经落在了她的腰间,仿佛将绅士风度贯彻到骨子里,没用力,也没碰到她,只用手掌虚放在她的外套外面。 “宁老师,我的手应该放在哪里?” 但明明没有碰到,男人掌心的温度却被她皮肤的记忆重现出来。 隔着一层虚无的空气,那种滚烫的热帘其在宁馥的侧腰,熨出一片火海般的酥麻。 “不是这里。” 她微低下头,手推着男人的手腕往上走了两分,“你的手要轻轻放在舞伴的背上,而不是腰上。” 宋持风的手这才缓缓落下,从容地将女孩子的蝴蝶骨拢进掌心。 “这里?” “对。” 坐在门口的时慈看两个人终于摆好姿势,心里逐渐开始有些不是滋味。 大一的时候他也缠过宁馥,想让她教他跳双人舞,但每次不是篮球社那帮人就把他叫去打球,就是班导突然有事找,被打断好几次,后来他忙着忙着就忙忘了,也没再提过。 直到今天,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女朋友是一位舞者,而他作为男友,好像从来没有陪这位舞者跳过任何一支舞。 “然后我们一起走四方步,右脚起。” 宁馥手臂放在男人的手臂上,另外一只手交握在一起的时候,她感觉到时慈的注意力同时被吸引了过来,在她的身后,紧追着他们的背影。 但两人的站位相当标准,中间隔着一段光明正大的距离,让她很轻松地低下头去留意宋持风的舞步是否正确。 “对,我退的时候,你进,很好,一二三,二二三……” 男人的动作谈不上有多么驾轻就熟,但却相当好的跟她的拍子与步伐融在了一起,仿佛在两人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练就出多年的默契,她完全不用担心自己在某一个瞬间被这位自诩生涩的学生踩到脚。 趁现在还在练习阶段,宁馥抬眸,想回头往男友方向看上一眼,却在抬眸的瞬间先撞进宋持风的目光之中。 他此刻脸上并不见多少笑意,认真之色更多,但那一双凌厉的眼眸却因为目光下放,而显出一些收敛了锋芒的温柔。 宋持风手扶在她背后,带着她转了个方向,在空旷的舞蹈房中翩翩起舞。宁馥逐渐从主导转变成了被主导,被男人的舞步带着旋转起来。 “你其实会跳。”宁馥直到这一刻才终于意识到他并不是自己口中所谓笨拙的初学者。 “我确实会一点,但会的不多。”宋持风低下头,压低声在她耳边耳语,“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能够跟着宁老师,更加深入的,仔细而系统的,学习一下。” 他低沉声线再一次被刻意压低,短短一句话,其中几个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散发着无尽的深意,让他吐息的温度都平白往上升了几度,字字句句间浮动的尽是暧昧气息。 舞蹈房的实木地板被男人的皮鞋踏出极有规律的轻快节奏,宋持风光明正大地当着她正在吃醋的男友的面,与她亲昵耳语,“宁馥,别躲我,没用的。” 宁馥当然知道他指的躲是什么。 前两天宋氏人事部已经和她们工作室取得了联系,说希望她们工作室成为宋氏的长期合作伙伴,每周固定三天来宋氏授课。 当时马慧欣和林诗筠提出和宁馥三人一人一周一节课,被宁馥以舞团现在忙,没时间上给拒了。 其实舞团帽频的程度也没到一周一节课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宁馥只是不想再去宋氏,见到宋持风罢了。 “宋先生,你放过我吧……”宁馥往旁边侧头,躲开他的呼吸和目光,“不要再比我了。” 现在比起憎恶,讨厌,宁馥对宋持风更多的情绪反而是怕。 怕见到他,怕与他再产生什么交集,怕他的触碰,更怕在他面前变得陌生的,一次比一次更加狼狈的自己。 就像现在,明明只是再正常不过的跳了个舞。 她不是没有教过成年人跳华尔兹,但却从来没有在这样舒缓的舞步中,穴口背后全是涔涔热汗,仿佛马上要在这种热气中被蒸发掉。 男友的目光依旧如同忠诚的骑士紧紧追随她的背影,却只有面前的男人叫她升温,让她发软。 宁馥的余光开始不断地往门口时慈的方向瞟,但太过频繁的动作却更像是心虚地拉起了一道对自己的警戒线。 “下周来当我的舞伴,”宋持风也抬眸看了守在门口的大男孩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收回目光,“最后一次,如果你能证明你的身体对我毫无感觉,宁馥——” 男人侧过头,快速地在她耳朵上轻啄一口。 一触即离,那股热气却并未随之消散,而是紧紧地粘附在她那一小块白到近乎半透明的软骨上,烧得如火如荼。 “我就放过你。” 抱歉久等,是迟到的加更,希望修文的结果还算尽如人意,感谢各位喜欢! -- 16.蠢蠢Y动 yùyēщù.coм 两节课上完,宁馥已是汗流浃背。 她与宋持风客气地互道一声辛苦,然后扭头出去拿签课本的时候,先去饮水机旁边喝了两大杯水。 林诗筠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宁啊,你这个身体真没事吗,这虚汗冒的。” 宁馥喝完水,才缓缓长舒口气,朝林诗筠笑着摇摇头:“没事,可能是有点紧张。” 她这么一说,林诗筠就懂了。 林诗筠往舞蹈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宋持风还没出来,从柜子上抽出宁馥的签课本递给她的同时小声问:“也是,毕竟是宋氏董事……不光成功,长得绝,声音还那么好听。” 这次宋持风的课程并不是助理代他来约,而是宋持风本人把电话打到她们工作室。 当时林诗筠一接电话,尚且不等宋持风自报家门,就已经从他极有记忆点的磁X嗓音中辨认出男人身份。 “我刚想了想要是我来带这节课,估计他在我耳边说句话我就软了。”林诗筠作为资深声控,谈到这里简直笑得合不拢嘴,“一节课下来,直接脱水!” 宁馥本来心情还挺复杂,这一刻也被林诗筠大大咧咧的话给逗笑,下巴扬了扬,指向面前饮水机:“那你也多喝点,补充一下。” 时慈从两个人开始跳就一路醋到刚才,刚拎着自己的东西和宁馥的东西,跟宋持风打了个招呼,连天都没心思聊,直接就屁颠屁颠地跟出来了。 他肩上背着女朋友的运动包,看俩女孩嘀嘀咕咕耳语一阵,然后笑开,也没听清楚说了什么,就隐约听见宋总什么声音好听什么。 大男孩心想自己声音也不差吧,虽然不是走宋持风那种低沉磁X路线的。 时慈清了清嗓子,醋兮兮地凑过去:“宁宁,刚你们凑那么近,在聊什么?” 他看见宋持风有一瞬间都好像快要亲到宁馥的耳朵了。 但只一瞬间,快到时慈还来不及作出反应,两人又重新拉开距离。 之后再看宋持风一脸光明磊落的表情,让他甚至有一种好像是自己太龌龊了的感觉。 “嗯?”宁馥心跳忽然一虚,扭过头看着男友:“没聊什么呀,他在问我如果不小心踩到女伴的脚要怎么办。” “哦…”时慈蔫耷耷地说:“那你也教我跳华尔兹好不好?” 宁馥别开眼又喝了口水:“你不是之前不想学了吗?” “那是之前嘛,”大男孩手托下巴,手肘撑在前台,满脸委屈:“今天看见你和宋先生跳,我又想学了,不行吗!” 宁馥一看时慈这副留守大狗的模样就忍不住伸手去捏他脸上的软肉:“但是有句话叫时不我待,时慈小朋友你懂吗?” “你再捏,再捏你看我今晚不收拾你!” “谁收拾谁还不知道好吧…” 小情侣转眼又闹成一团,林诗筠做了宁馥四年室友,早就对两人散发出来的恋爱酸臭味习以为常,自觉躲到一边不闪着别人,就看宋持风从容不迫地从舞蹈房出来。 他没有直接穿上外套,而是随意地挂在手臂上,走出来的时候,眼神似有若无地落在正笑得灿烂的两人身上:“请问我要在哪里签字?” 宁馥这才回过神,把签课本递过去,指了指最下面的格子,“刚才一共上了两节课,签两个名字就可以了。” 宋持风签完字,合上本子朝林诗筠和宁馥礼貌点头:“那我先走了,谢谢两位老师。” “不客气不客气,再见,欢迎再联系我们工作室哦!”林诗筠通过和宋持风的短短几次接触下来,几乎要对资本家这种生物改观,笑意盈盈地目送宋持风出去。 一旁时慈还有和宁馥的虫Xia0之约,早就按捺不住,看着宋持风乘电梯离开,立刻带着宁馥开着车,飞也似地往家赶。 平时需要开车二十分钟的路,被他一路火花带闪电压缩到十五分钟。 时慈在停车位上把车停下,正准备先抱着女友来一个深吻解解馋。 两人已经紧紧抱在一起,时慈的手机铃声却在这个时候以一种无比突兀的状态横插进两人中间—— “我靠,谁这个时候!” 时慈接起电话,表情从火大,到不耐,最后是怔愣。 挂断电话,大男孩有些颓丧地把手机随手一扔:“妈的,投资公司那边说之后他们老大之后要去出差,明天就要见我,让我今晚准备好宣讲的材料……” 这消息确实来得太过突然,且太过关键,让一向说话柔和斯文的男孩子都忍不住爆了粗。 宁馥也还没回过神来,愣愣地眨了眨眼:“那现在怎么办?” “他们约我明天下午三点,现在回家开始做应该还来得及,就是对不起宝宝,今天不能陪你了……”时慈看了一眼时间,“下周五我再来找你好不好,原本他们定的是下周五,我就把家里的事情都推到别的时候了。” 宁馥闻言微微一滞,“我下周五舞团有安排…” 下周五,她要跟宋持风去出席那场婚礼。 最后一次。 这场婚礼的新郎虽然是法国人,但新娘是中国人,婚礼也按照中国最古老的习俗,在傍晚举行,婚礼之后再举办西式的晚宴,算是中西结合。 婚礼当天,宁馥下午跟舞团请了个假,被宋持风接去做造型。 从婚礼现场到晚宴会场的布置就足见双方都是极具浪漫主义的性格,冬天基本用不上的室外场地也布置得无比精致奢华,充满童话色彩。 只可惜大好的日子,天空却是Y云沉沉,两人刚进入内场,外面就飘起了细细的雪花。 男人手搂着宁馥纤腰,侧头柔声:“冷不冷?” 在这样的场合,大家都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宁馥也只能入乡随俗。 车上和室内暖气都很足,但就从下车到室内这一段距离也让宁馥起了满胳膊的J皮疙瘩。 “嘿,Mr.宋!” “你好。” 宋持风法语也说得相当地道,跟别人打招呼的时候把手从宁馥的腰上挪上她的大臂,摸到一片冰凉的时候皱了皱眉。 他带着宁馥往里面暖气温度高的地方走,掌心在她手臂上缓缓摩挲。宁馥比起热,更先感觉到的是麻,想往旁边躲,看起来却像是在往宋持风怀里钻。 宋持风索性大方地敞开外套把人裹住,却还不等抱紧,就听怀里人说:“我不冷,你别乱摸。” 他垂眸,只看宁馥双手交叠抵在他穴口,一副坚定拒绝与他再靠近半分的态度。 宁馥心里还记着舞蹈课时宋持风说的话,记着他说的那句“宁馥,别躲我,没用的”。 后来宁馥回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味。 怎么会没用,当然有用,不行她就把工作室的课全都辞了,再不行她就换个舞团,换个住址,把能换的一切都换掉,她就不信宋持风那样还能找到接近她的办法。 “你手都透着凉气了,不冷?” 她头发本是黑长直,今天做了一次性的卷曲处理,再编成发辫,简单装饰,看起来蓬松慵懒,高贵典雅。 低下头去不看他的时候,整个脖颈的线条都舒展开,一片雪色白腻,让宋持风很奇妙地联想到‘可口’二字。 只不过这可口天鹅颈的主人,说出来的话不怎么动听:“反正只要等这场晚宴结束,你就不会再来找我了,对吧。” “对,”宋持风把人搂着走到个清静的角落,在她耳畔压低声:“如果你能证明你的身体对我没感觉的话。” 她不可能没感觉。 就像现在,他只是在她耳边耳语,就能感觉到她的呼吸都有点乱了。 宁馥侧过头别开脸,又不自觉往旁边躲了一下:“你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要靠这么近。” 耳畔传来男人低笑,宁馥瞪过去的时候,耳垂落入男人指间。 他轻柔地揉了揉那一粒红到快要滴出血来的可爱小东西,明知故问:“为什么,因为你的耳朵不会跟你一样骗人吗?” 宁馥懒得再理这个披着绅士皮的流氓了。 她说不理就真的没再理过宋持风,直到宴会场中间供宾客取餐的长桌被悉数撤下,周围的灯光开始烘托气氛,才开口问:“是舞会环节要开始了吗?” 宾客们已经自觉地把场中的位置让了出来,让新郎与新娘最先入场。 新娘身上穿着华丽到近乎夸张的公主裙,与新郎相视一笑,两人在场中伴随舒缓音乐翩跹而舞。 刚进来的时候宁馥还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宴会场的灯光布置相当有音乐剧的味道,跟着浪漫唯美的音乐,给人感觉如同身临其境在童话故事之中。 眼看时机逐渐成熟,周围的宾客们也开始三三两两地加入。 宋持风回过头,朝宁馥行了一个邀舞礼。 他没有说话,只用一双笑眼注视着她。 宁馥也没有说话,侧眸避开男人目光,只轻轻地把手放到了他的掌心上,跟着他进入了舞池。 宋持风轻扣在她背后的掌心散发着温热,手上微微发力,将她几乎拢在怀里。 宁馥感觉自己只不过是小小地走了个神,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完全被男人的气息漫天盖地地包裹了起来。 男人掌心下,女孩子清瘦蝴蝶骨轻轻挣扎,如同振翅欲飞,又被他稳稳按下。 两人在舞池中配合得亲密无间,身体紧贴到近乎严丝合缝,宁馥偎在他怀里,眼睫始终低垂,好似打定主意就这么若无其事地佯装下去。 终于,眼看曲子进入尾声,宁馥仿佛已经看见近在眼前的终点,轻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灯火通明的宴会场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音乐同时戛然而止,周围一片哗然。 停电!? 宁馥心尖猛地一颤,然而比黑暗中的慌乱来得更快的是男人的气息与扑面而来的热浪。 唇舌被撬开,牙关瞬间失守,思绪在视觉受限的瞬间飘散开来,恐惧尚且来不及发酵,闯入宁馥脑海中的想法竟是无比荒诞又奇妙。 现在一片漆黑, 谁也看不见他们在干什么。 就像是窃贼出于做贼心虚,总喜欢藏身于夜色,黑暗在此时此刻,带给宁馥的最大感受竟不是恐惧。 而是安全。 失神的瞬间,她的身体便仿佛蓄谋已久的佞臣,在一瞬间篡位夺权,越过了大脑的控制,在漆黑之中环住了男人的脖颈。 忘情忘我,难分难舍。 宁馥在纠缠的情潮之间总算迟迟地明白宋持风那句“没用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不是指她躲不开他,也不是指他总能找到她。 而是指她逃不开身体的本能,逃不开早就藏在身体每一寸皮肉、骨缝中,又一直被她视而不见的—— 蠢蠢欲动。 -- 17.yin媚而又清高 yùyēщù.coм 宴会场的停电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所有来宾的恐惧都尚且没来得及发酵开,随即便恢复供电,回到了刚才灯火通明的状态。 工作人员进来解释刚才那一瞬间因电压不稳导致断电,新郎和新娘接过旁人递来的话筒向所有来宾道歉。 这一小插曲就这样落幕,舞会环节结束,晚宴秩序恢复,谁也没有注意到方才的舞池中悄无声息地空出了一块地方,少了两个人。 二楼,男人怀里抱着已经软若无骨的小女人,直接闯进一间空的休息室反锁房门,低头重新与她吻到一起去的时候手摸索着旁边灯的开关,不耐烦地全数按下。 昏暗的房间顿时一片大亮,两人激烈缠吻,宁馥被宋持风半推半抱着往里走,礼服的后拉链已经敞开,只剩下两根纤细的吊带还勾在她瘦薄的肩头。 隔壁的房间就是休息室的卧室,但宋持风就连走进去的耐心都没有,直接将人压在了靠外的沙发上。 唇齿的狂风暴雨间,宁馥双乳隔着礼服被男人握进掌心,动作又急又狠。两根吊带经不起折腾,就这么可怜巴巴地折在了宋持风手里。 宋持风却对此丝毫没有半分怜悯,手将她身上礼服往下一扯,宁馥胸口一片刺眼的白便暴露在他眼前,只剩丰腴双乳顶端被严严实实地封在乳贴之下。 他俯下身,一边揉她的乳一边吻她脖子,扯下乳贴握紧颤颤巍巍的雪白乳肉,连带着嵌在小女人雪白乳肉上的两点玫红一并欺凌,拇指将她的乳尖儿狠狠摁进乳肉里打转儿。 宁馥微微侧过头去躲了躲男人烘人的呼吸,脸又被强硬地掰回来,再以双唇承接他肉欲挑逗的吻。 到最后宁馥避无可避,舌尖被他缠上,被吻得香汗淋漓,春水荡漾,腿间一片泥泞触感。雪白乳肉上全是男人凌乱的指痕,绵软雪肉仿佛要化在男人手中,乳尖儿如同盛开的红梅,在男人指尖绽放出淫靡的艳丽。 她光是被揉奶就揉得心神恍惚,眼前蒙上了一层模糊的水光,双腿被人打开时淫水黏连花瓣,粗壮的根茎抵在穴外,头部被一圈淫肉紧紧吮住。 两人皆是欲火焚身,鼻息也粗重得如同喘息,在空气中比他们更快一步缠绵起来。 宋持风所有自律克制在这副光景面前全都成了空谈,小臂暴起青筋,后腰紧绷成块,嘶哑声音叫出她的名字: 宁馥 被从头到尾贯穿的瞬间,宁馥张了张嘴却硬是没叫出声,舒爽得将所有呼吸都化作一声短暂的喟叹。 一时之间,宽阔的休息室里,充斥着肉欲的暧昧声响。 搅动,拍打,空气的密度大到惊人,仿佛将这一室淫响化作洪流,将沙发上紧合的一双肢体席卷其中。 男人猩红的阴茎几乎全部都没入了小女人的双腿间,被她那处滚烫的紧致包裹得眉头不断收紧。 龟头顶在深处,那里全都是淫水,源源不断的一大包被他堵死,肉麻地泡着他的顶端,叫他神魂震颤,心荡魂摇。 你别这么深 他膝盖跪在沙发上,一双手卡在宁馥的腰臀处,将她的屁股抱起来,继续发力狠操。 宁馥的后腰在沙发上悬空,美背拱成一座烟雨江南中线条柔婉又坚韧无比的石桥。 不喜欢深的?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炽灼地缠在一起。 如同刚才两人还难分难舍的唇舌与急促又激烈的鼻息。 她的身体依旧白皙如雪,细腻如玉,除去被他揉弄亵玩的双乳,那些情欲的痕迹几乎只在她的眼角眉梢浅浅浮现。 每一挑眉一抬眼,尽是青涩的妩媚风情,却又仿若不可及的远处生姿摇曳的一抹艳丽。 那双眸中的冰被情欲融化,晃荡着涟漪,只是宋持风仔细望进去,那涟漪之下的却是这天底下至清之水。 明明就被他压在身下,每一滴淫水都是为他而流的。 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却好像看不见他,没有情,只有欲。 淫媚而又清高。 当这两种可以称之为两个极端的神态同时出现在一一个女人身 上,宋持风的欲火在身体中几乎要炸裂开来,哪里还能再给她习惯的时间,后腰发力拔出,再往里顶的时候已如饿红了眼的狼。 我倒觉得是还不够深。 要不然哪还能让她是这副表情。 没有商量的余地,赤红的柱状物如同烧红的铁,破开她的穴口,捣开她的穴肉,将她的淫水抽搅成一腔沸腾的胶 ,严丝合缝地将他们粘合在一起。 宁馥被一次-次从头到尾贯穿,娇嫩脆弱的宫口屡受撞击,从未有过的激烈体验叫她脖颈发僵,后脊完全抻直紧绷,连带着整个脑袋都往后仰了过去。 她呼吸不断颤抖,如同从茧蛹中挣扎而出的幼蝶,却好像耻于叫出声来-般咬住了下唇,任由他伏在她身上如何疾风骤雨地抽插,耸动,都只是急促地呼吸。 房间里一时之间听不见任何人声,只有阴囊拍打在她臀肉上的声音,伴随着阴茎搅动淫水,摩擦肉壁,与此起彼伏的喘 息。 摇摇欲坠又坚不可摧的才最激起人毁灭的欲望。 宋持风手压着她的胯,咬牙往里顶,下颌肌肉线条紧绷,凌厉,额角瞬间蒙上汗气,眼神也变得锐利。 男人握住她的乳肉,手指陷入那种致命的柔软,将她肆无忌惮地捏在手中,下半身不断地冲撞,肉欲拍打声如同愈发急促的雨点。 他是真发了狠,后腰紧绷成铁,-下一下仿佛恨不得将阴囊都一 并送进她的身体里,淫水被拍打 ,抽拉成丝 ,还来不及断 ,便又在男人下一 次顶入的瞬间消失不见。 身下女人被操得浑身发抖,两道好看的柳眉拧在一起,透白的面颊呈现出透出光来的雾面,细细一看全都是汗。 那种潮湿的汗气在两个人之间发酵,宋持风爽得发疯,腰眼酸麻-片,他憋足一口气咬着牙捣进深处,龟头顶住深处小口,总算逼得她松口,在高潮出来的同时,小小地啊了一-声。 宁馥短时间内高潮出来此刻微微失神,手抵在男人的胸口,被穴中的饱胀感撑得不住发出难耐的轻哼,雪白胸口锁骨如同漾开涟漪的水面,轻轻颤抖。 男人猩红的巨物几乎全部被她吞食进身体深处,穴口被撑开,边缘近乎透明。 淫水裹挟着细密的泡,缓缓流进股缝中间,在皮肤上留下清晰而又酥痒的触感。 她已经得到了短暂的满足,而宋持风却依旧如同一头野蛮的,饥渴难耐并且永远无法餮足的兽,刚才那一-阵狂轰滥炸般的抽插只不过是让他嗅到了血与肉的气息,苏醒了过来。 男人手指直白地插入她的指缝间,将小女人的手紧扣过她的头顶,下半身又开始了新-轮肆意而蛮横的撞击。 宁馥大脑完全陷入了空白, 双乳几乎在这样的冲撞之下没了形状,只剩下如水般晃动的乳波,浮于乳肉之上那些凌乱的痕迹则更像是水面几道绮丽且不真切的光斑。 嗯哈啊 呻吟,喘息,阴囊的碰撞拍打,周而复始,无休无尽。 事后,爽到浑身最后一丝力气都用干了的宁馥被宋持风抱进浴室,清洗干净后外面已经有人送来了新的衣服。 她换衣服的时候想起刚才做爱的时候手机响了几下,只不过当时没空去管, 现在才开始担心是不是时慈发消息过来。 宋持风一眼便看透她的想法:不会是时慈。 你怎么知道? 宁馥拿起手机,低头-看,还真的不是。 因为他第一次宣讲很不理想,所以第二次安排在下周五了。 宋持风抬手,把她鬓角一缕乱发撩起,拨到耳后,手指描绘着她耳廓的轮廓,捏了捏她诚实的小耳垂,泰然地对上小女人惊讶的目光,语气平淡: 宁馥,我说过,只要你开口,就行得通。 加更你们是想0:00还是明天20:00 ? -- 18.不接电话(1500珍珠加更) 性爱带来的快乐与满足逐渐褪去,理智迅速回归。 宁馥的心情也开始不断下沉。 她和男友之外的男人做爱了。 而且相当享受。 但与这种复杂到难以言喻的情绪相对应的,是她身体上这阵子所有的躁动都被一口气抚平,现在整个人轻快得像是要飞起来了。 之前思索过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对于人来说,性和爱真的可以分开,分得很开,泾渭分明。 下了床,宁馥又回到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在回去路上坐在副驾驶往窗外看,目光清冷而懒倦。 她看着车窗外迅速倒退的城市街景,如果时慈研发失败了怎么办? 他的想法没问题,研发失败的可能性很低。宋持风说:最多就是成本压不下来,我拿到一个不能量产,不能商业化的方案而已。 宁馥分不太清楚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那你的钱不是浪费了吗? 和你想得正相反,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方向盘,双眼直视前方,眸光淡然,他故意在这里顿了一下,引得宁馥侧头看他,才缓缓道出剩下半句: 这次我稳赚不赔。 宋持风这次投资,本身就没想过回报率的问题。 他就是明目张胆的砸钱,把时慈圈住,将他未来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都控制在自己手里。 他这话说得光明正大,毫不掩饰自己的狼子野心。 宁馥自前两次,现在再听宋持风说话总会多留个心眼,这回立刻领悟到他的弦外之音。 她沉默下来,再一次将目光投向窗外,直到宋持风的车开到熟悉的楼下,才拎起包准备下车。 宁馥, 宋持风快一步拉住她的手腕。 每周抽一天时间来上课,可以吗? 他指的是宋氏健身房的课程。 之前宁馥还在宋氏授课的时候就听曲总监她们提过,宋氏每年都会从各个机构外聘老师进来,组成内部的健身课程。 像是瑜伽普拉提,韵律操,动感单车,甚至还有散打和自由搏击,课程种类横跨肢体矫正,减脂增肌以及力量、爆发力训练,课程时间也各不相同。 这些课程宋氏的员工全部都可以免费参与,哪怕是有加班任务,也可以上了课再回去继续工作。 宁馥拉车门的动作顿了一下,与身后的男人僵持了半晌,才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开门下车。 转眼又是一个周五。 宁馥傍晚从舞团出来的时候,接到了林诗筠的电话:宁啊,今天是你去宋氏上课吗?我确认一下,要是你去的话,我就不去了哈。 那天之后,宁馥跟林诗筠提了可以去宋氏上课,但只有晚上有空的事情。 林诗筠就把周五这一天的匀给了她,时间相当晚,在每周五晚九点到十点。 对,是我,宁馥说:我准备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再去。 好哦那就辛苦你。林诗筠眼看能下班立刻喜笑颜开:那你回去记得打车,路上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宁馥正准备去地铁站,却没走出去两步,又接到时慈的电话。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宁宁! 我的宣讲通过了,我能拿到投资了 如果上一次时慈的语气是六月的阳光,那这一次就应该是八月的烈日。 隔着电话宁馥都能感觉到他的欢欣雀跃,想必如果他现在正好站在她面前的话,应该会被他激动地抱起来转好几个圈。 只是宁馥已经知道这笔投资是宋持风的伎俩,她实在调动不出太多高兴的情绪,哪怕是道出恭喜,语气也很淡。 电话那头大男孩正处于兴奋之中,并没听出女友的兴致缺缺,反倒是立刻提出要过来接她吃饭,一起庆祝一下。 宁馥在附近找了个奶茶店坐了一会,时慈的车就过来了。 这几天他忙着宣讲的事情,两人一直没见面,这次再见男友,宁馥心里那种背叛的愧疚感猛地一下全部翻涌上来。 两个人见了面就先在车旁抱了会,时慈摸着宁馥的长发,狠狠地吸了一口女友身上的清幽香气,满足道:今晚我真的不想回去了,宁宁,我好像憋了快两个月了,我感觉我马上就要憋死了! 时慈是真憋狠了,对爱欲的表达都变得更为直接,可宁馥听着,脑海中却是罪恶地想起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承欢的画面,顿时将男友抱得更紧。 宁宁你再抱紧-点我喘不过气了迟钝如时慈,也发现宁馥的情绪好像不太对,他抱着女友的肩,认真地看着她:宝宝你怎么了,怎么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语毕,时慈见宁馥抬头看着他,只是理科系直男根本看不懂女友这一-刻眼底那种复杂是怎么回事。 直到宁馥轻轻摇头: 没事,就是我今晚还要去宋氏上课,可能没办法陪你了。 啊? ! 时慈整个人都傻了,后来听宁馥解释说是工作室收到了邀请,她们三个人每周一 人-节,这才不得不遗憾放弃。 因时间充裕,两人特地绕到以前双方都很喜欢的店吃了顿饭,吃完饭时慈把她送到宋氏门口,看着她拿着卡准备进门,可怜巴巴地探出头去:我在这等你下课好不好? 宁馥回头,看着男朋友的样子,格外于心不忍。 她走过去捏了捏时慈软软的脸颊,低下头在他嘴巴上补偿似的亲了一下:我下课已经很晚了,下次吧,好不好? 虽然得到了女友的吻,大男孩却完全没有满足感,又嘱咐了好几遍让她回家之后报平安才依依不舍地驱车离去。 和之前年会突击班不同,现在她的古典舞课是只要有员工感兴趣就可以进来上话是这么说,但一般男员工看见- -屋子女同事就自动被劝退了, 到最后她的学生还是原来宣传部的老朋友们。 宁馥下课之后再整理一下已经十 点多,整个健身房已经空空如也。 她和曲总监她们挥手道别:我去洗个澡再走,你们先回去吧。 曲总监一看宁馥已经完全习惯 了宋氏的环境,也挺高兴的,让她回去路上小心就带着手底下一帮 子小姑娘们先走了。 宁馥打开储物柜的时候就被男人从身后抱住,宋持风应该是刚已经洗过了,现在身上全是那股薄荷沐浴乳的味道。 她小小地挣扎了-下,推脱说:我身上都是汗。 当时和时慈在一起? 宋持风直接用接二连三的啄吻表明自不介意她的汗,手直接隔着运动内衣握住她的乳。 运动内衣很紧身,将那两团圆润丰腴紧紧拢在里面,竟然给人一种精致小巧的感觉。 难怪揉起来比看起来要大很多。 宋持风把运动内衣前的拉链拉开,隔着她轻软贴身的运动衫,捏住弹跳而出的雪乳。 宁馥被他揉得动情,想侧过头请他放自己去洗澡,双唇却在这个时候被捕获,与他吻到了一起。 舌尖相触的瞬间男人紧缠上来,宁馥顿时就没有了抵抗的能力,宋持风的吻技实在是好得离谱,就连她这种在各个舞蹈房连轴转了一天,累得活似一根湿软木柴一样的身体也可以瞬间点燃。 最后宁馥被他抱进男浴室,压在隔间的墙上插了进去。 他毫不费力地从头到尾将她填满,粗壮茎身近乎要将她每一道褶皱碾平,龟头顶进她的深处却依旧不满足,依旧频繁而激烈地往她更深处顶撞。 呜嗯 宁馥一条腿被他抬起来,直接架到了肩上。 他身体往前压,用她的大腿压住其中- -团胸乳,听他压低了声音,又问了一 -次:当时和时慈在一起? 宁馥反应过来他说的当时,指的是她在和时慈吃饭,连着挂了两次他电话的时候。 在干什么,宋持风下半身的抽插极为有力,大开大合,如同拉满的弓,每一下都抽到只剩龟头还在她身体里 ,再-口气插进最深处,循环往复,不方便接电话? 呃他来找我吃了个饭 小女人脸颊迅速漫上潮红,胸口在喘息下一起一-伏,宋持风嗯我和时慈才是男女朋友。 她这话说得柔媚,夹着 呻吟,好像欢爱中不能承受时颤抖的低求,字里行间全都是滚烫的热气。 但每一个字都是冷的, 是刺的,在提醒他,他们接吻做爱,或者有别的什么私密的事情, 不能接他电话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闻言,宋持风顿时插得更狠更重,每一 下都恨不得将她肉得仰过去,后背紧贴着浴室潮湿的瓷砖,狭小空间中黏合声响此起彼伏,让人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是插进去那一下更响,还是抽出来被她 的穴吮着舔着的那一下更响。 直到宁馥高潮,睫毛上挂着泪珠浑身抖得再说不出话来,男人的吻才落在她紧绷的侧颈,沉声缓道: 嗯,知道了。 -- 19.区别 第一轮结束,短暂中场休息过后,宋持风便再一次坚硬如初。 第二次宁馥背对宋持风,手扶着浴室墙壁朝身后男人翘起了屁股。 宋持风将她一条腿毫不费力地往旁边拎起,龟头顶开小女人腿间花瓣般的褶皱,缓缓地插了进去。 唔 宁馥的眉头从舒展到紧锁,再到舒展,一双眼睛满意地眯起,背后的蝴蝶骨若隐若现。 她就像是那种性格冷傲的猫,明明被他伺候得舒服极了,却只偶尔才像恩赐似的赏他一个短短的、享受的哼音。 两人交合处紧密相连,阴茎缓慢抽插,阴囊不再是猛烈的拍打,而是轻轻的贴合,发出窸窣又粘稠的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荷尔蒙气味,宋持风进到深处,另一只手从后捏住她的脸,迫使她回过头来与自己接吻。 哼嗯 男人并不急着抽插,而是在她身体深处搅动。 宁馥被搅得头晕目眩,本扶着墙壁的手无意识地扒上他的小臂。 呃嗯 原本用来限制她脸颊的手悄然松开,游走到她的乳峰前,将白软的丰腴握进掌心。 宁馥的呼吸很快再一次粗重,陷落进他一手编织的欲网之中,就像一只不小心扑进蜘蛛巢穴的蓝闪蝶,依旧不谙世事地挥动着翅膀。 快感来得粗暴而激烈,逼得宁馥不得不微微蜷起身体作缓冲,却依旧没有任何作用,就那么直挺挺地泄了出来。 她的大腿内侧已经全是晶莹水渍,胸口一起一伏地喘,眼角梢吊着一抹春色的潮红,气若游丝地瞪了他一眼,却叫他下半身又胀大了两分,再不与她玩这些轻柔游戏,抱着她狠狠操干起来。 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宁馥坐在副驾驶上,头靠车窗,倦意沉沉。 宋持风绕进驾驶座: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宁馥脑袋有点钝,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宋持风说的是春节回家。 宁馥并不是庆城市人,而是庆城边界的庆县人。 只是她中考的时候比较争气,考上了庆城一中,后来就从高中到大学一路住校,每年只有国庆或是春节这种大型节日才能回家。 一开始住宿的时候特别想家,学校还收手机,又打不了电话,每天晚上回到寝室就悄悄坐在床上抹眼泪,到现在大四即将毕业,有时候一年只回去一两天也早就习以为常。 过几天吧,今年想早点回去。宁馥说。 舞团那边马上要举办一个巡回演出,舞剧名叫《江飞雁》,从宁馥大三进入舞团兼职就开始筹备,到现在终于能够登台。 面前计划是在附近几个省的省会城市走一圈,她因为资历轻在里面只演了个配角,但也得全程跟着。 林诗筠和马慧欣那边已经把她年后的课都调好了,宁馥也做好两个月回不了庆城的准备。 之后回来又得开始着手写毕业论文,然后就是答辩,散伙饭,毕业照。 估计这个春节就是她上半年唯一的落脚点,后面是可以预见的,脚不沾地的忙。 眼看来年上半年都已经被排满,春节还没到眼前,宁馥已是归心似箭,恨不得现在就回家陪在父母身边。 准备几号回来?男人探过身把外套裹在宁馥身上,顺势附身在她唇边轻啄一口。 七号。宁馥眯眼小憩,声音轻得像是在空气中飘散的一缕烟,然后我就要回团里集中排练,之后两个月也不在庆城。 宁馥在宋持风面前是典型那种吃饱了不认人的类型。 刚在浴室被操得跟只乖猫似的,餮足了就一副懒的理人的模样,就连报备行程都报得透着一股敷衍和我很忙别来找我的味道。 比我都忙了。 宋持风听着她语气,反倒觉得挺有意思,给猫顺了顺毛:以后我想见你是不是还得买票追你的巡演,大舞蹈家? 大舞蹈家。 宁馥想说这称呼也太夸张肉麻了吧,但又不想和宋持风争辩,索性眯着眼开始装睡。 但宁馥手机接二连三的震动却是没打算让她在回家路上打个小盹。 她被震烦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时慈。 Sc:宁宁,你到家了吗? Sc:在干嘛呢? Sc:不会把我忘了吧QAQ Sc : [语音未接听] Sc : [语音未接听] Sc :到底怎么回事啊宁宁,你不会出事了吧? Sc : [语音未接听] 看着满屏的消息和未接语音来电,宁馥这才想起她完全把一-口答应的报平安给忘在了脑后,赶紧给时慈回了个语音过去。 只听语音等待铃没响过第一遍就被接起: 宁宁,你没事吧,刚你微信不回,电话和语音都不接,我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事,差点就直接冲到宋氏去了! 我没事。 车里很静,宁馥的声音和刚才-样轻 , 却不显冷淡,只觉温柔:刚到家就开始洗澡洗衣服,然后忘了跟你说我到了,对不起哦。 确认了宁馥的安全,那头时慈舒了口气之余,又想起刚才和父母的一通争吵。 还是一样的原因,一样的说辞,-样的压力与烦躁的心情。 他明知父母就是一人唱红脸- 人唱白脸 ,千方百计地要他们分手,给他压力,但偏偏自己现在又是一事无成 ,根本没办法在他们面前硬气起来。 这事儿时慈没法跟宁馥诉苦,又不想挂电话,七拐八弯地和她聊了一-路。 红灯的十字路口,宁馥瞥了一眼身 旁正-脸兴味看着她对男友温言款语的男人,别过头看向窗外,避开他的目光。 宁宁,我好想你啊 和父母争吵完的男孩子格外思念女友,也需要从她这里汲取能够继续顶住压力的力量,你说爱我好不好,我好想听。 宁馥觉得当着宋持风的面说爱有点别扭,只抿抿唇笑, 找借口说:怎么啦,时小慈同学你最近怎么黏黏糊糊的,都在一起多久了 ,还爱来爱去的。 红灯的时间格外漫长,身旁男人大概也有些无聊,伸出手,将她的左手拢入掌心把玩,指腹无声地摩挲她的手背,带来温热干燥的暧昧触感。 就是突然很想听,可以吗,你以前天天都说的。 那头时慈小小地瘪了瘪嘴:宝宝, 我刚突然发现我最近好像有点冷落你了,等忙完这阵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你不是之前一直说想去哈尔滨看雪吗,等过两天,趁年前有点时间,我们去好不好? 宁馥本来平时连想都很少说,更别提爱。 但现在怀揣着对恋人背叛的刺痛感,心软得比平时还要更快,恨不得有求必应以缓解自己内心的愧疚。 好呀。 她想把手从旁边男人那边抽回来,宋持风却快一步先发力,将手中柔荑更加用力地禁锢在掌心。 男人指腹有力地抵在她的手心,沿着她手掌上细密的纹路,缓慢的来回摩挲, 如同刚才在浴室中两人身体亲密无间的贴合,摩擦,触碰 那你赶紧说爱我,多说几句,我到时候就带你去啦! 电话里大男孩努力地向恋人撒娇,宁馥看着明暗交错的城市街道,皱着眉头弯起嘴角。 知道啦。 话音未落,男人的啄吻便落在了她的手指上。 温凉的鼻息从指缝间渗透下去,宁馥吃凉微微晃神,直到又被时慈催促一-声 ,才仓促地说出那本应柔情蜜意的爱你。 挂了电话,宁馥把手从宋持风手中抽回来,眯着眼开始小憩。 她没睡着,只是不满于刚才宋持风的故意作乱,这一刻也不想和他说话。 宁馥本来是装睡,但身体还真的越来越沉,从一开始不想睁眼到后来竟有些睁不开眼。 直到车开到熟悉的楼下,宁馥听见男人打开车门下车,身旁车门从外被打开,她整个人从副驾被他轻而易举地抱了出去。 这里他只上次来过一次,却好像早已驾轻就熟,抱着她下车,进电梯,按楼层按钮。 她就这样半主动半被动地装睡到家门口,直到要在密码门. 上输入密码的时候,才缓缓睁开眼。 然后正好对上男人视线。 宋持风的目光依旧从容,有余,带着点笑意,如同一句风趣却又恰到好处,并不让人感到冒犯的揶揄。 不装睡了? 既然被拆穿,宁馥也懒得装了,从他怀里下来按了密码。 门锁伴随一阵短促的音效开启,宁馥转身还没来得及说出那句晚安,就被欺身而上的男人一把压进了漆黑的玄关。 -- 20.失落 客厅没有开灯,遮光窗帘拉着,缝隙间透进窗外一点点路灯的光,给整片客厅都笼罩上一层朦胧冷色。 男友的气味比男人的更快一步占领宁馥的嗅觉,让她一瞬间清醒过来,手抵着宋持风的胸口,别开头去。 别在这 这里是她和时慈的家。 哪里都好,宁馥唯独不想在这里和宋持风做爱。 男人并未完全踏入玄关,房门无法闭合,走廊的光在男人侧身度了一层边,被他的身体挡去大半。 闻言,宋持风身体微微一顿,手捏着宁馥的腰,掌心熨着她侧腰的腰线,片刻僵持后,俯身而下,在她双唇上重重地吻了一下。 知道了。 送走宋持风之后,宁馥神经松懈下来,才感觉身体有点重,尤其洗了个澡之后这种感觉更甚。 大脑浑得像是被谁搅合过,让她就连脏衣篓里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扔进洗衣机里,就被疲倦逼到了床上躺下。 她这一觉睡得昏沉,一直到次日下午,才在一阵一阵接连不断的手机铃声中缓缓睁开眼。 宁馥浑浑噩噩地从床上坐起身,拿起手机的那一刻,看着上面一大串的未接来电,才总算稍微清醒些许。 现在竟然已经下午两点。 手机上时慈的电话和舞团的电话都来了十几个,宁馥正准备先回舞团一个电话,就听门外传来敲门声。 宁宁,宁宁你在家吗?宁宁你在家的话开门好吗! 敲门声又急又响,伴随着男友的呼唤,宁馥赶紧先放下手机,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的大男孩就像是一只焦急的大狗一样扑进玄关:你们舞团的人说找不到你,说你一上午没去舞团也没接电话,电话都打到我这来了,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要这样让我担心好不好!? 抱歉 宁馥开口,声线沙哑到让自己都感觉陌生,时慈更是一听便有了判断:你是不是感冒了,怎么会突然感冒,吃药了吗,你睡到现在应该也没吃饭吧? 他说着伸出手准备先探一探她额头上的温度,却看宁馥摇摇头,静静地凑上来抱住他。 时慈赶紧先把透着冷风的门关上,然后把羽绒服脱下,裹在女友身上。 感冒了还只穿一条睡裙就来开门,宁小馥你是真的胆子很大! 时慈外面羽绒服,里面是绵软的厚毛衣。 宁馥的鼻尖蹭在柔软而扎实的毛线上,鼻息间全都是男友身上熟悉的气味,让她格外眷恋。 好了好了,还在这傻站着,先回房间吧,待会让你抱个够。 大男孩搂着女友回到房间,让她躺下后在房间里到处找体温计和感冒药,一边找,一边嘴上还嘟嘟囔囔:我刚摸着感觉有点烫,感觉有点低烧,哎我之前就说家里肯定要准备个医药箱,这些药用完就到处乱放怎么能行 宁馥坐在床上给舞团去了个电话,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请了个假。 听着男友絮叨,她以前都会觉得有点烦让时慈小声点,但现在再听,却只觉得温馨又可爱。 时慈给宁馥量了体温,拿着体温计两道眉拧在一起:是有一点低烧,可能是你最近太累了吧,我总感觉你最近都在连轴转。 还好吧,宁馥瘪瘪嘴:人本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生一次病的。 还嘴硬!时慈使劲捏捏她的脸:你们那个舞团啊,太压榨你了,就演个配角还要那么使劲的排练,我看宁小馥你还是等你男朋友出息了养你在家做阔太太吧。 你看你的脚,又练裂了。大男孩说着注意到女友脚上新的伤痕,就像是不忍心一样别开了眼:宁宁,等我拿到投资,我一定会努力搞研发,到时候你就不用再这么辛苦了。 时慈虽然没有明确反对过宁馥练舞的事情,但也没有很支持。 比起让宁馥站在舞台的聚光灯下,时慈总说怕她累,怕她苦,心疼她跳舞把脚跳得伤痕累累,一直希望她在未来某一天能离开舞团,如果无聊的话可以带带课,或者连课也不用带,每天逛逛街喝喝茶,悠闲度日。 在这一点上,宁馥始终无法和时慈达成一致。 她觉得如果自己失去了舞台,就算能当上所谓的阔太太,也根本没有人生的意义。 我不辛苦啊,时慈。宁馥很认真地看着男友: 我很喜欢跳舞,所以我不觉得跳舞辛苦, 就像是你喜欢研发,你会觉得画图纸很辛苦吗? 那怎么能一样呢!时慈却瘪瘪嘴:我画图纸只要动脑子就行了,但是你练舞把你的脚都练畸形了,夏天都不能穿那种露趾凉鞋,每天只能穿运动鞋,多不好看啊。 两个人谁也没有办法说服谁,到最后还是只能按照老办法,先跳过这个问题。 时慈点了药和粥的外卖,坐在旁边看她吃完,然后上了床,抱着宁馥躺下,心疼地抚摸着小女朋友的额角。 头还疼不疼啊宝宝? 还好,不怎么疼了。 这是他们最近这阵子以来难得的独处时光,大男孩有力的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腰,下巴贴着她的脑袋轻轻地蹭,一口- 口贪婪地呼吸着女友身上的味道。 两个人拥抱着躺了一会,宁馥吃下的药开始起效,有点犯困,她呼吸着男友身上熟悉的,让人无比有安全感的气味,迷糊地眨了眨眼睛。 困了就睡,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宁馥心口暖暖的,把脑袋埋进大男孩怀里,无比依恋他那种细腻到如同泡沫一样将她密密匝匝包裹起来的温柔。 但就在即将要入睡的前一秒,时慈手机的震动声突然降临,将她惊醒。 吵醒你了吗? 时慈有些抱歉地看着她,从兜里掏手机的时候表情变得近乎无奈。 他接起电话:喂,妈? 气氛顿时凉了半截。 自从大四开始实习,宁馥能明显感觉到时慈家里对他的管束开始变强。 大概是之前他们还有学业需要完成,时慈有充分的理由留在学校,和她见面。 但现在这个理由不再成立,时慈每一-次想要从家里出来 都变得更为艰难,就算出来,也会很快接到父母的查岗电话。 而且在去向这一点上, 时慈几乎没法撒谎。 他本身不是一个爱玩的性格,朋友不多,目前在家里的厂子里工作,业务也是跟着父亲跑,研发投资还没到手,出门除了她这里,几乎没有第二个去处。 要换作之前,宁馥可能会放手让他自己解决。 但今天不同,身体的病痛让她今天格外希望时慈能陪在自己身边。 女孩子抱住男友的腰,表达自己的挽留,大男孩的手也- -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彼此之间满是缱绻眷恋。 但时慈对电话那头说的话却从一开始的妈您别这样到我怎么会希望您身体不好呢。 那只抚摸着她头发的手就像是一点一点衰败的机器,齿轮之间的机油变得干燥,逐渐愈发缓慢下来。 直到停住。 挂断电话后,沉默在两人之间缓缓铺开。 不能不回去吗? 我真的很需要你。 比任何人都更需要你。 话音刚落,大男孩便用力地抱住她,用力到让她察觉到他臂膀挣扎的颤抖。 她也用力地回抱住男友,想从他身上汲取更多温度,气息,和安全感。 我妈说她身体又不舒服了,我回去一下,就一会,我晚上之前再回来,给你带粥,好不好? 但那一-双环抱在身体上的有力手臂还是松开了。 那种让她感到安全舒适的温暖与气味也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一并消散开来。 恩 对话进行到这一步,男友最后的好不好已明显是安慰性质居多。 宁馥只能忍着那股头疼懂事地点点头,却问出了-一个之前很少会追问的问题: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 时慈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好像不能许诺给女友一个确切的时间。 他只能说:我尽快,我一定尽快,好吗宝宝? 大男孩急急忙忙地披上外套离开,宁馥一个人躺在床上。 空调还是二十五度,被子也依旧好好地盖在她的身上,但失去男友温度的床就好像根本无法再附着保留住她自己的体温, 手脚无论伸到哪里,都是冷的。 就这么不安稳地睡睡醒醒一下午 ,宁馥再一睁眼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不知黑了多久。 时慈还是没有回来。 宁馥其实早就预见到这个结果。 时慈只要回家,他妈一定会使劲浑身解数阻止他再回来。 但宁馥对这个结果明明不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这- -刻心里的失落 却依旧像是窗外绵延无边的夜色,在没有开灯房间中,铺天盖地。 朋友们做选择的时间到了,0点还是20点? -- 21.温暖(2000珍珠加更) 等到自己从那种情绪中缓解,宁馥看了一眼时间,虽然自己睡得很不舒服,但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八点。 微信上有一些时慈发来的消息,宁馥扫了一眼,大概是让她醒了之后跟他说一声,他好给她点外卖。 估计是感冒药的原因,她的头已经没有刚睡下去的时候那么疼了,只不过也感觉不到饿,没什么食欲。 她从床上坐起,却意外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心跳在那一刻突然雀跃起来,宁馥瞬间几乎感觉不到病痛的存在,脚步轻快地跃下床,小跑着走到玄关打开门 在看见门外西装革履的男人时,迟到的晕眩感与心里的落差感同时袭来,让她腿一软,整个人顿时如踩空般一个猛地趔趄。 宋持风先一把捞住小女人的腰,看她的眼神从开门一瞬间的明亮到暗淡,再浮上一圈浅浅的红,明白她期望看见的人并不是自己。 她说再多冷淡的话也比不上这一瞬间的本能更伤人,宋持风抿了抿唇,先将她打横抱起,声线低沉稳和:病怎么样了,有什么症状,发烧吗? 宁馥就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像是被抽掉了骨骼的棉花娃娃,浑身上下只剩下软一个字。 心情大起大落,情绪冲击之下宁馥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宋持风抱回卧室,稳稳地放在床上。 这个时候宁馥才觉察出问题,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她声音哑得厉害,嗓子好像被人用砂纸磨过。 宋持风瞥了一眼床头明显只吃过一次的感冒药,拿起药盒从中抽出说明书,因为我想知道。 又是这句话。 宋持风好像总是这样,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这种话换到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觉得无比狂妄,但从他口中用这样平静的语气说出来,就感觉顺理成章。 我没什么事,只是一点感冒而已。宁馥深吸了两口气,把刚才的情绪压住,只是颗粒感十足的沙哑声线很难像平日里一样给人冷淡的感觉,听起来只有脆弱,你回去吧,我不想传染你,等一下我会吃药,也会点外卖。 宋持风却仿佛没听见,依旧在阅读手上的药品说明书。 半晌,他把说明书送回药盒:你想吃点什么? 宁馥怀疑宋持风简直听不懂人说话。 她下逐客令的意思应该已经很明确了吧。 我暂时什么都不想吃。 只是病痛缠身,宁馥就连瞪宋持风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垂头盯着自己手指尖上的指甲,声音轻而慢:我刚睡醒,没什么食欲。 说完,她听见宋持风似有若无地笑了一声:正好,我刚开完会,也没什么食欲,那我陪你一起饿一会。 这人是不是有点问题 宁馥感觉自己好像被道德绑架了,一时之间也有点火大:那我要吃炸鸡汉堡冰淇淋,而且我不想吃外卖的,我要自己去肯德基,你也去吗? 这些东西在病时,时慈是绝对不会允许她碰的,不光不许碰,提都不让提,一提就立刻吹胡子瞪眼,更别提她还要冒着冷风自己跑到肯德基去。 但宋持风却很爽快:那你穿衣服,我在客厅等你。 他从卧室离开,还贴心地帮她关上了卧室门。 宁馥坐在床上愣了半晌,怀疑自己又上了宋持风的套,中了他的激将法。 不过正好她也想出去走走,卧室里的空调吹得她气闷。 宁馥换好衣服,走出卧室,就看宋持风正站在客厅一角,好像在和谁打电话,三言两语间能听得出他今晚原定好像还有其他事, 现在正在往其他时间上安排。 高大男人仅仅往那一站就显得这小客厅更为逼仄,宁馥走了两步,宋持风就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和电话那头的人说:先这样安排,之后有事先转特助那边去,我今晚不太方便。 然后宋持风就看宁馥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位昏聩的国君 ,仿佛他就是被妲己魅惑的纣王,马上宋氏商业帝国就要在他手里覆灭。 你这是什么眼神?他有点好笑地问。 宁馥头昏昏沉沉的,没心力去掩饰自己的想法:你还有工作干嘛还过来? 宋持风是真的给气笑了:你觉得我为什么过来? 答案呼之欲出,但宁馥却把脸别到一边,不再作答,也不想承认。 宋持风没多在这个话题上逗留,带着她出门进电梯,按下B1。 他没带她去肯德基,而是带她去了-家日料店。 店里设计得很日式,也很现代,客座在外将厨房围成一圈,能清楚看见主厨的料理过程。 宋持风如约给她点了炸鸡块和冰淇淋,宁馥本来胃口就不好, 看着金灿灿油腻腻的炸鸡更是连筷子都没动-下,倒是一口一口地把小小的冰淇淋球吃完了。 冰淇淋球很小,宁馥吃得却很缓慢,小口小口,等香草味的奶油在口中融化了吞咽。 吃了甜食,她的心情明显比之前要好上一些,面对端上来的一锅热乎乎的粥,也只是看了宋持风一眼,没再说什么,就拿起小碗装了点慢吞吞地吃。 宋持风又给她叫了杯生姜可乐,然后就坐在她身旁简单地陪着吃完了- -顿晚饭。 一顿饭既喝 了滚烫的粥又喝了带生姜的饮料,宁馥从店里出来的时候感觉身体已经暖了许多,头疼也有所缓解。 回去路上,宋持风又绕路去药店买了一些备用药,-块儿拎到了宁馥家。 宁馥洗完澡出来,见宋持风还没走,有点意外,也有点不自在。 她现在脑袋比宋持风刚来的时候清醒多了,想到刚才竟然拖着这副病弱之躯叫嚣着要吃炸鸡,由衷地感觉到有些丢人。 任性的一-面对于人来说其实是最不常用于社交,也是最私密的,宁馥从没想过自己会把这一面展现给宋持风看。 更没想过宋持风不光包容了她的任性,还用一种 与时慈截然不同的方式,将她的情绪与需求做到了巧妙的平衡。 宋持风发现她出来,主动说:等你睡着我就走。 宁馥在宋持风面前躺上床,洗澡前吃的药开始发挥效力,让她很快昏昏欲睡。 睡意沉浮间,她感觉到一-只温暖而干燥的手,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为她驱散空调不能驱散的寒冷。 她终于感觉身下这张锁不住温度的床开始逐渐温暖了起来。 -- 22.小事 因为年后还有紧锣密鼓的排练,舞团那边今年放人比往年早两天。 团长三令五申说初七不管刮风下雪都得准时归队,林诗筠和马慧欣也提早关了工作室准备回家过年。 三个女孩结伴回家,一块儿上了地铁,其中林诗筠往机场去,马慧欣在宁馥后面两站下。 一路上,她们有说有笑,林诗筠和马慧欣好像比往日还要活泼,一个段子接着一个段子,笑点密集到令人目不暇接。 到站后,宁馥拖着行李箱匆匆忙忙下车,跟好友隔着窗子挥别,目送地铁远去,才转身离开。 宁馥家离地铁站有点距离,出了地铁还需要再坐两站公交。 到站的时候,父母已经在公交车站等了一会儿,看见她下来,眼睛双双一亮,宁馥下车还没站稳,行李箱就已经被爸爸接过去了。 怎么好像又瘦了要早知道学舞蹈得饿肚子,以前就应该听你妈的,让你学钢琴的,哎。 宁爸目光如炬,从女儿的头看到女儿的脚,最后叹息着摇摇头。 他在某大厂车间工作,为人特点就是特容易满足,自十年前荣升车间小组组长后再无动静,换个人估计都愁死了。 但他不光不愁,每天见谁都笑呵呵的,唯独见了自家这苗条女儿才会皱起一张脸,叹上一口气。 而宁妈是小学语文老师,常年扎着一个贴着后颈的低马尾。因为每天和一群小朋友待在一起,跟宁馥说话的时候也总不自觉地软起声调,用上活泼的语气。 女孩子瘦点才好看,你懂什么呀,要跟我们家六楼家的女儿似的,二百斤你就高兴了? 一旁的宁妈白了丈夫一眼,亲昵地挽起女儿的手:而且我们家宁宁又不是那种干瘦干瘦的,她是有线条的,你懂什么呀你! 还是妈妈爱我! 见到父母,宁馥的心情完全放松下来,语气也变得轻快。 宁宁,爸爸这叫忠言逆耳!这个时候,宁爸拎着女儿轻飘飘的行李箱:你外面带那么多大袋子,怎么不搞个大点的行李箱,多装点衣服多住几天。 宁馥笑着解释说:外面的大袋子是给你们的礼物呀,衣服的话我觉得不用带那么多,像厚外套家里都有。 哎呀还带什么礼物,爸爸妈妈是图你的礼物吗,宁爸眉毛都快笑得飞起来了,只剩一张嘴还在维持自以为的硬汉人设:自己人在外面就多留点给自己花,该吃吃,别抠自己的。 宁妈倒是很认真地接话:对,别花时慈太多钱,那孩子家里是有钱,但那始终不是他的,更不是你的,还是要自己好好工作。 一家三口聊着天就到了家,宁馥把行李箱拖回房间收拾东西,顺便把礼物塞进父母怀里。 看着他们嘴上说下次别买了,身体却很诚实地开始拆盒子,面对里面的东西笑得合不拢嘴,她心里也溢满了沉甸甸的幸福。 宁馥带的箱子小,东西也少,她只带了一些贴身好搭的毛衣回来。 她把带来的衣服归进柜子里,听着厨房锅碗瓢盆和夫妻俩的斗嘴小日常,在房间抿着嘴唇笑。 宁馥家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家庭,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庭。 父母都是再普通不过的父母,恩爱又寻常,工资每个月都攒不下来多少,小时候就连给她买零食都要掏出账本算上一算,给家里添置一个大件儿得计划大半年,直到现在也都没有学车买车。 但就是这样的父母,却在她小时候毫不犹豫地送她去学了喜欢的舞蹈,一学就是十几年,不管家里多拮据,她的学费永远都是被提前预留出来的那一部分。 只是自从上大学以来,学校里的事情越来越忙,她回家也回得越来越少。 大一的时候还寒暑假都在家里待着,到大二开始参加舞蹈比赛,时间就被大量的排练挤占,暑假只回来了半个月,寒假直到年前才到家。 到了大三这种情况更加严重,她去年春节就因为要排练参赛的舞蹈,干脆整个春节都耗在了学校,国庆又因为要和林诗筠她们找工作室的店面,只匆忙回来待了两天。 更让她觉得自责的是父母害怕打扰她练舞,平时几乎不会给她打电话。 但每当她打回家的时候,两个人争着抢着要说话的样子,让她想起自己小时候留守在家看见父母下班回来的画面,让她心疼得不行。 宁宁,整理完了吗? 宁馥抬头,就看妈妈站在门口,对她笑得一脸温柔:可以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好,我马上过去。 宁馥应了话,宁妈却没有转身回厨房,而是走进女儿房间,悄悄关上房门。 吵架啦? 她立刻明白妈妈的意思,轻轻摇头:没有。 这次宁馥和时慈的矛盾就在无声中起,又在无声中落。 说是矛盾,可能都不够贴切,因为那天时慈虽然人没有回来,但是之后打电话跟她道了好多次歉,说了好多软话。 大男孩的认错态度好到无可挑剔,到最后就连宁馥自己都觉得,再不给时慈个台阶下,好像就有点作过头了。 没吵架?宁妈好像有些不信,弯起眼笑得 有些狐疑:没吵架,那小慈怎么特地追到我们家来啦? 宁馥愣了一下,推门出去,果然看见时慈已经来了,给宁家父母的礼物大包小包拎满了两只手。 看见女友,大男孩露出灿烂笑容:宁宁! 时慈在理工男里,已经属于是相对会玩浪漫的类型了。 主要是他肯花心思去想,去琢磨,偶尔出其不意的给人来个意料之外的惊喜,效果往往出奇的好。 对于宁馥来说,时慈制造的惊喜就像是浓墨重彩的颜料,能在人兴奋的当下忽略掉很多细节。 之前他们每一次争吵,再和好,好像都是这样,但她直到这一次才意识到,他们之前好像总是在用一时灿烂的情绪去掩盖问题。 而不曾解决问题。 宁馥觉得,也许接下来两个月的巡演会是一个好机会。 她想趁那两个月里,好好的整理一下 自己的想法。 等再回到庆城,和时慈好好的,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为他们两个人的未来。 时慈自然顺理成章地留下来吃了顿饭,之后宁馥送他下楼,时慈已经开始依依不舍:宝宝你今年准备什么时候回庆城,到时候我来接你好不好? 宁馥想了想,认真地说:初七吧,我今年想多陪陪我爸妈。 但有些意外总是来得很突然。 年初四下午,宁馥接到了副团长的电话,电话里副团长急得连新年快乐之类的客气话都没工夫说,直接单刀直入:宁馥你这次能早点回市里吗?江燕这次巡演可能上不了了,现在团里除了她,就你 串翻身和绞腿蹦子做得最稳最好,而且家离得近回来也快。 在《江飞雁》这舞剧中,主角是一位能歌善舞的公主,而宁馥饰演的原本是公主的其中一位仕女,同时也是伴舞。 因为是伴舞,两人有很多相似的舞蹈动作,可以说除去主演独舞的部分, 宁馥的部分和主演的部分几乎没有差别。 现在也属于是紧急情况,你就当帮团里一一个忙 ,现在赶紧回来练独舞部分,如果你能搞得定,这次巡演的主演团里就准备让你上了。 宁馥挂了电话,既激动又犹豫。 她这个年纪,如果能做这次巡演的主演,那当然是最好的历练,也是给自己履历上增加漂亮的一一笔。 但她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看 春晚重播看得津津有味的父母,又忍不住心生犹豫。 宁妈抬眼就看女儿一脸欲言又止,柔声问:怎么了宁宁? 宁馥把自己的犹豫和不舍跟父母说完,就看爸爸哈哈大笑起来:这么好的事还需要犹豫吗,赶紧去啊,家什么时候不能回,你想想,你这次就是因为家离得近才得到了机会,以后有钱了给我们买一 套你家隔壁的房子, 不就天天都能见了? 宁妈也捏了捏她的脸:去吧,我们都知道你喜欢跳,年轻人就是要多拼一拼嘛。 她忍着内疚和自责红着眼眶抱了抱父母,给副团长回了个电话过去,就回房间收拾东西。 收拾好东西从房间里出来,宁馥就看父母也换好了衣服,宁爸用粗糙的大手拍了拍女儿的手臂:走吧,送你去车站,等过两天啊,我和你妈把要给你带的东西都给你寄过去,同城,便宜,还省得你 一路哼哧哼哧的拿。 一家人结伴到了 公交车站,宁馥在父母的目送下上了车。 年初四,但公交车上人却不少。 看得出基本都是来走亲戚的,几个大人带着几个孩子结伴出行将位置占满,剩下晚来一步的人 只能扶杆站着。 宁馥上车后把行李箱靠在后门旁边,手扶着扶手,随意地将目光落在车窗外,却意外在队伍中看见熟悉的脸。 他应该也在春节假期中,没有西装和皮鞋,一件黑色长风衣高挑修长,站在上车的队伍中鹤立鸡群。 两人隔着车窗短暂对视,宁馥对上男人微笑的眼,手扶着 扶杆,完全愣在原地。 是宋持风。 宁馥模模糊糊地知道宋持风为什么来。 可能是因为春节这段时间她敌不过自己的心虚,在爸妈家,他的电话-个都没接,微信也回得极为简短。 但是她又不知道宋持风为什么来。 因为这件事太小了,小到让宁馥觉得,宋持风不会放在心上。 车上的人开始变多,但乘客与乘客之间相对还是空荡的。 宋持风跟着排队的队伍上车,很轻易地穿过其他人向她靠近,最后在她身后停住。 宁馥看着还在车站目送自己的父母,完全不敢回头,生怕被他们发现自己和宋持风认识。 宋持风也相当配合,表面上看来就是一-位再正常不过的乘客,站稳后第一时间伸手 去扶杆。 但那大掌伸出,却借着车窗视角的死角,在她的手上轻轻地握了一下。 他动作很快,快到让宁馥还没回过神便又松开,然后再像观察- 只后知后觉的小动物似的,看她快速地把手缩了回去。 宁馥完全意料之中的反应让宋持风毫不掩饰地哼笑一声,随即掌心握住了她刚才握住的位置。 -- 23.罪恶 啊对了对了 明明还在春节假期,但上车的人格外多,硬生生把公交车坐出了一种长途大巴或是火车的感觉。 宁馥看妈妈凑到车窗前来,也顾不上身后还站着个让她心虚无比的人,先把车窗打开:怎么了妈? 公交车上,后门周围的位置永远最炙手可热。 明明站着的人不多,却基本都集中在后门附近。 宁馥耳畔不时有人催促让她再往里站一点,硬生生在父母面前,帮着宋持风将她逼进了无处可逃的死角。 男人也往前进了一步,大衣的金属排扣贴着她的羽绒服,发出令人鼓膜瘙痒的窸窣声响。 你刚出门好像没拿纸巾,我这里还有一包。宁妈从兜里掏出一包崭新的餐巾纸递进车窗:这个还是要随身带着比较好。 两人已经贴得很近,宁馥偶尔都能感觉到宋持风微凉的鼻息,钻进她后颈的衣领缝隙。 好,谢谢妈。宁馥后背僵成一片,木木地伸出手去接过妈妈手里的纸巾,放进自己口袋。 宁爸看外面还剩四五个人磨磨蹭蹭没上车,也凑上来:宁宁啊,最近想不想吃排骨,你爸我新学了一个可乐排骨,特简单,我到时候再烧两个菜,一起让同城闪送给你送过去啊? 好哎,多烧两个!宁妈立刻对此表示高度认同:到时候宁宁可以和小慈一起吃。 她的父母就在车窗前和她热切地聊天,身后的宋持风却还在还在肆无忌惮的靠近。 宁馥能清晰地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在缩短,羽绒服的存在开始变得薄弱,属于宋持风的那种热度如同凿山一般破开她身上衣服的阻隔,准确无误地灼烧着她的皮肤。 直到他们在这狭小的公交车一隅中,紧紧相贴。 好随便什么都行,爸妈做什么我都喜欢吃。 宁馥后背滚烫一片,回答的时候已经近乎心不在焉。 她感觉整辆车都仿佛在汽车引擎的震动中变成一座刚刚苏醒的活火山,浓稠而滚烫的,岩浆在里面以极为缓慢近乎凝固的速度流动。 开车了开车了,坐稳扶好了! 直到前面司机一声吼,宁家父母才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目送公交车缓缓驶离站台。 宁宁路上注意安全啊! 忙完有空给家里打个电话! 窗外的冷风吹进来,好像才总算让这一车厢似有若无的热空气开始被置换出去。 宁馥鬓角的碎发被带起来的风吹动,拂过脸颊。 身后男人的目光也在这个时候开始不加掩饰,直白地落在了她身上。 但宁馥没有回头,宋持风也识趣地没有叫她,沉默好像在这一瞬间成为他们之间某一种难言的默契。 直到车上猛地一个急刹车,宁馥几乎要被惯性甩出去的瞬间 男人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揽住她的腰,宁馥的背终于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他终于不再继续配合着她玩陌生人游戏,趁着车上一片兵荒马乱之际,一手捞着宁馥,另一只手极为稳健地抓着扶杆,探过头在她嘴角啄了一口。 回到家连电话都不接了,小没良心的。 公交车恢复平稳,但男人的手却依旧禁锢在她的腰间。 一抹浅浅的红悄悄攀上宁馥的耳根,她却还是倔强地没有回头,只抬眸看向车窗,看着车窗上男人模糊影绰的轮廓。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庆城? 两人通过车窗对上目光,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宁馥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周围熙熙攘攘的人声一下寂静下来。 她回过头去,目光相当认真: 你别说因为你想知道,我想知道具体的原因。 这次团里通知她回庆城是相当突然的决定,宁馥不认为宋持风应该提前知道。 除非这也是他安排的一部分。 不怪宁馥想得太多,自从她认识宋持风以来,他已经做过很多次这种暗箱Cao作的事情。 像他坐在那样的位置上,做这种事情应该也早就驾轻就熟,再加上背靠着宋氏,他当然可以轻易地利用钱权交易将自己的手伸到任何地方。 包括她所在的舞团。 宁馥,可以照顾你的方式很多,我没必要选择让你最讨厌的那一种。宋持风当然知道这只高傲的天鹅在想什么,对上她认真的眼神:我手头上有一些投资,包括你们舞团,但我可以保证,我仅仅是知道消息比你快一点。 作为老师,宁馥的工作室接受宋氏的邀请无可厚非。 但站在舞台上,她是真正的舞者,傲骨凛凛的舞者,一举一动全都散发着不折傲气,让他欣赏又敬佩的舞者。 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吃这种嗟来之食。 男人声线柔和诚恳:我这次来,是想趁你出发之前,带你去看看我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 两站路的距离用不了十分钟,两人下了车,宁馥的行李箱也顺理成章地到了宋持风手里。 下车后,宁馥才注意到宋持风的车就一直跟在公交车后面。 现在见两人下车,司机小刘才把车停到两人身旁。 这小刘说是司机,其实好像是从父辈开始就已经为宋家服务了,深得宋持风的信任。 宁馥就看小刘极懂眼色地下车把她的行李箱接过去放到了后备箱,宋持风帮她打开车门,护着她上了车。 她在路上不自觉走神去算从今天到出发还有几天,规划着练习时间。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这辆车好像并不是开往时慈那里。 我们要去哪?宁馥看着窗外愈发繁华的城市风景,有些莫名,也有些不安。 宋持风觉得宁馥台上台下是真颇有反差。 台上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是舞,皆是戏,台下却有时候迷糊到颇具被拐卖的潜质。 这车都拐弯多久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宁馥眼睁睁看着车拐进闹市区一隅,立刻将喧哗浮尘甩在身后,进了一个住宅区。 在停车场停好车,小刘只跟到打开后备箱让宋持风拎起宁馥的行李箱,便回到车里待命。 两人进了电梯,现在宁馥就是再傻也看出来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别急着拒绝,宋持风语气温和:看一眼再说。 一路上到接近顶楼的高层,宋持风一手拎着行李箱,另-手牵着宁馥,带着她推门而入。 巨大的落地窗,窗外-众高楼林立,却又错落有致,目之所及范围极广,抬眼便可见庆城的地标性建筑琼庆塔高高伫立于钢铁森林之间。 而内装是现代风十足的北欧极简风格,偌大客厅家具款式和颜色都相当简单,配色却都温柔,显出一种简约的温馨感。 宁馥踏入玄关,迎接她的是已经摆好位置的拖鞋。 她有些无措,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慌乱,又问了一次: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这里地点很好,距离你的舞团,工作室,还有宋氏都比那边近。宋持风耐心道。 这一点宁馥当然知道。 她还知道正因为这里距离这些地方都近,所以每一平的价格都贵到令人咋舌 , 更别提这是接近顶楼的高层,还与琼庆塔面对面。 但正是因为这样,宁馥才更觉得不安。 宋持风的做法,让她很难不把这里看作是一一个类似阿房 宫的地方。 但她不是阿娇,也不可能是阿娇。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喜欢,以后可以也把这里当成一一个落脚点。 男人解释的语气依旧柔和:不方便回家的时候,这里可以当做-一个备选。 他没有明说这套房子是什么意思,好像只是给宁馥多提供了-个选择。 这样一件让宁馥难以接受的事情从宋持风嘴里说出来,好像就不是她想的那个味道了。 宁馥,我做这些没有关住你的意思,我只想多给你-一个选择,如果你不喜欢你可以再也不踏进这里一步 直到确认宁馥的神色不再像刚进门时那样抵触,他才顿了顿,接上刚才自己的话: 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放一部分东西在这 ,偶尔过来,陪我小住- -阵。 话音刚落,轻缓的吻与温热的鼻息同时落在宁馥的脸上,让她不得不在温暖气流的挟持下闭上双眼。 视线受限,她只能感觉到男人的吻顺着她的眉心往下,鼻梁,鼻尖,人中,最后才落在她的上唇,然后加深。 要说她对这一切完全没有一 丝- 毫的动容,那是骗人的。 但正因为是这样,宁馥的心才更乱。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被他扰乱,不应该对他动容。 她和时慈之间就算产生裂隙,那裂隙也应该由他们自己填补弥合,而不是被另外一一个人。 但唇被人吻着,舌被人勾着 ,宁馥就连拒绝都混在唾液中被他搅乱,在令人晕眩的混乱纠缠中重新咽回喉咙深处。 她被搂着从玄关正式踏入这套房子,手被宋持风指弓|着虚环在他的腰间,在静到一根针跌落在地都清晰可闻的偌大客厅与他吻得忘我又动情。 直到她的手机铃声突兀地横插进来,如同一泠水对着满室旖旎暧昧当头浇下,宁馥才如梦初醒。 她今天拿着行李箱没有带包,手机就被揣在口袋里。 屏幕上,明晃晃的Sc二字表明来电人身份,她接起电话,同时却被宋持风拥得更紧。 喂,时慈? 她挣了一下没挣开,只能左耳贴在宋持风的胸口,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 大男孩的声音则是准确无误地传进右耳:宁宁你在干嘛啊,不会午觉又睡过头了吧,我给你发微信都不回,是时候起床吃饭啦! 城市的上空无比寂静,就连风声鸟鸣都相隔很远,仿佛被云层隔绝在了脚下。 相拥的男女紧贴在一起,宋持风也能轻易从她的听筒中听到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呢,吃过了吗?因那一瞬间的动容,宁馥的心再一次被愧疚感 占据,声线格外柔和,我刚在厨房帮忙,没注意手机。 男人的手则极是时候的抚上她的后脑,啄吻落在她头顶的发隙间。 宁馥微地一个晃神,时慈说的话就好像一阵风-样从耳边溜走了,只听见最后那半句:宝宝我怎么感觉你今天语气特别温柔? 自上次他从生病的女友身旁离开,时慈就没再听过她这样温柔的语气。 她心虚地没有说自己没听清的事情,只想赶紧从刚才那个话题上过去。 因为想你啊。 她靠在别的男人怀里,呼吸着别的男人身上的气味,倾听着别的男人的心跳。 然后对自己的男朋友说出蛇毒-样的甜言蜜语。 这种感觉真是罪恶至极,宁馥自己都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但是她越和宋持风牵扯不清,越沉沦进那种罪恶的情欲之中,她就越想对时慈好一点,再好一-点。 她性格- -向内敛,很少直白地表达喜欢、思念或是爱。 闻言,大男孩笑得格外甜蜜:真的吗,那来亲一个好不好?好久没亲了! 时慈话音未落,宋持风的手已经快一步,在宁馥做出反应之前,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吻了下去。 -- 24.淋漓(2500珍珠加更) yùyēщù.coм 宁馥不是第一次在宋持风面前和时慈打电话,也知道他会有一些小动作,却完全没想到他今天的进攻性会这么强。 因为他意外的行动而愣神的瞬间,男人的舌头已经撬开了她的牙关。 他太熟练她口中所有的敏感点,对于撩起她身体的火,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宁宁? 但这一个吻也不过就是一瞬。 如同蜻蜓点水,漾起浮波,男人的唇舌只在她口中的敏感点上稍作停留,勾起火来。 旋即,蜻蜓振翅,归于平静。 啊? 宁馥却已是手忙脚乱。 宁宁,你最近是怎么了感觉打电话的时候都很不专心。男友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失落: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不是,你别多想。宁馥忙往后退了两步,移开目光转移话题:对了,有件事忘了跟你说,舞团里发生了点意外情况,我明天就准备回团里突击,所以之后几天可能会很忙。 她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包括会晋升主演的事情。 本以为电话那头的时慈一定会比她还高兴,可迎接她的却是一阵沉默。 她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到落地窗前,才听见时慈说:你这么快就要升主演啦? 大男孩的声音没有多少喜悦的成分,更多的是一种似有若无的落寞。 宁馥对时慈的反应感到意外,你怎么好像不是很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时慈顿了顿:我只是觉得,我好像还没你走得快,你才刚大四就要晋升舞团主演,而我 你不是也拉到投资了吗,宁馥说:我们都在往前走,不是吗? 嗯,也是。 大男孩的声音变得很轻:宁宁,那你亲亲我好不好,你亲亲我我就有力量了。 最近的宁馥也让时慈越来越不安。 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恋爱谈了这么多年,时慈总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宁馥。 他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知道她看着是套着个冷冰冰的壳子,其实生起气来也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得哄,得惯,他被磨出来的好脾气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每一次吵架他都习惯性地哄上好几天,绞尽脑汁为她想尽所有浪漫的事情,只为了搏她一笑。 这一次从她那被母亲叫走,时慈也已经做好了至少得哄上好几天的准备。 那天那通充满软话的电话只是一个前奏,去她家找她也不是一时兴起,之后时慈还想好带她去买新的冬装,赔礼又道歉。 她却好像变得更懂事,更温柔,也更体贴,没有要他像以前那样低三下四地哄,依旧对他笑脸相迎。 这看上去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却也让他变得不安。 他感觉他们之间好像就在那一天之后变淡了很多,就连冲突也变得轻拿轻放。 他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安慰自己可能每一对情侣都会趋于平淡,却又寄希望于让她说一些爱语甜言,重新在字里行间中找到两人依旧像曾经那样热烈相爱的证据。 那个时候,他总以为他们的感情已经像是一棵参天大树般稳固,而他的好脾气就是供养这棵树的养料。 就算有无数的小波折和小插曲,会经历风雨飘摇,最终也还是能屹立不倒地站在阳光下。 但后来,当时慈回过头来反省这一段感情的时候,才发现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事实,那就是植物总在人没有留意的时候,悄然地发生着兴衰交替的变化。 那头,宁馥就在这短短时间里重新被男人从身后拥住,熟悉的滚烫气息落在她的耳廓。 小女人柔软的耳垂被含进口中,双唇吸吮,舌尖挑拨,密密麻麻的刺激感从那小小一点到全身上下扩散,让她腿一软,直接往后靠进了男人怀里。 这次她明明没有被强吻,却还是几乎不敢说话。 耳朵的敏感点被男人抓得死死的,宁馥怕一说话就会忍不住喘出声来,只能一边想尽办法抻直了脖子躲。 宁馥不知道今天宋持风这些格外多的小花招都是哪儿来的,却又如同已经被牢牢粘在蛛网上的小昆虫一般,已经耗尽了挣扎的力气,只能等待着被当做盘中餐的那一-刻的到来。 她近乎敷衍地对着电话里亲了一下,立刻顺着刚才时慈的话说:我妈喊我吃饭了, 我先去一下,等会再聊。 挂断电话, 宁馥回头正想发作,却又被男人缠住,被他的唇舌大掌扯入了无尽的肉欲洪流之中。 两人就在这城市上空的云端肆意拥吻,唇舌的厮磨间,宁馥听见男人嘶哑沉声: 小没良心的,为你做再多也换不来一句好话。 为她准备了-切,见面便是唇枪舌剑的质问。 而那个小男友什么都没做,就又是亲又是想的。 男人掌心从宁馥腰间下滑, 握住她的臀肉,大力揉捏。 宁馥屁股不大,但很翘,没有一丝多余的螯肉,形状浑圆饱满,手捏上去不是松垮绵软的,而是充满了回弹,与指腹 展开触觉上的拉扯。 尤其她今天穿了一条牛仔裤 ,将那两瓣臀肉包得紧实,方才在公交车上已让他生出不少邪念。 小女人背对着宋持风,手掌撑在落地窗上,牛仔裤的纽扣与拉链纷纷失守,男人的手从侧腰滑向前,探进她双腿间。 那里已是一-片泥泞,有力的手指分开她的花瓣,熟稔地揉捻,摩擦,直到在凸起的指关节上全都裹满宁馥的淫水,才缓缓地滑入她的蜜穴。 还是极致的滚烫包裹,宋持风简单用手指抽插两下便将手抽出,扯断牵出来的银丝,将自己的硬物顶进了她的双腿间。 他没有直接插进穴中,而是用粗壮的茎身碾磨她外面的敏感。 花瓣花核皆是一片莹润水光 ,大腿下牛仔裤依旧紧绷,宁馥几乎张不开腿,双腿腿根软弹的肉紧紧地夹着男人的性物,被他顶得呼吸混乱片。 酥麻快感顺着血液瞬间在身体中舒展开来,宁馥扶着落地窗的手蜷缩成拳,张嘴喘息间,玻璃上弥漫开-片白色的雾气,模糊了眼前城市的壮丽。 按照之前宋持风的性格,基本确认她湿透了就会插进来。 宁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那一瞬间却迟迟没来。 不光没有,他甚至还故意用粗壮的硬物磨得她意识浮浮沉沉,手捻着她的花核,却又极为吝啬地控制着速度与力度,让她在快感的波涛中起落,却怎么也触不到那个高点。 宋持风,你干嘛 宁馥被磨得实在难熬,不知道宋持风又发什么疯,叫他的名字都带着一点委屈的味道 ,听得宋持风小腹一紧,阴茎胀得发疼,每一次从那甜蜜的穴口路过时,都恨不得直接操进去,让她知道他在 干嘛。 但还不行。 宋持风还记着刚才他说的那句话,在商场呆惯了的男人总习惯在细节上计较。 光滑的玻璃面上能模糊地看见男人的猩红从小女人白皙的双腿间,挤开她的肉露出个头来,再没入她腿间的雪肉中。 宁馥,说你要我。 我嗯我要 宋持风深吸口气,龟头已经顶开了小女人的穴口,给予她-种虚妄的期待又松开,重新回到原路,将滚烫的吐息缓慢地落在她的后颈上。 我要你宋持风,你不要磨我了我要: 她实在是难耐极了,额角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却久违的不是因为快感,而是因为渴求。 当那快意再一次近在咫尺,宁馥甚至本能地往后扭了扭腰,再被男人的手狠狠掐住。 说清楚,你要谁? 宁馥眼前已经浮起一层薄泪,带着浅浅哭腔:我要宋持风,宋、啊 宁馥,我真想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让你自己看看你扭得有多淫荡。 宋持风真是爱极了她在床上的坦诚,再也克制不住,阴茎狠狠地贯穿进去,便如发了怒的蛮兽般冲撞起来。 偌大的客厅,在短暂的几十秒间只剩下肉体纠缠搅动的声音。 她依旧紧闭着双腿,蜜穴紧到让宋持风发疯,大量的淫水全都糊在宁馥的腿根,让他每一-次进 出都无比湿滑。 那种极致的暧昧一下 被发散开,激烈蛮横的声音仿佛有了实体,情欲如同四溅的水花被喷射到墙壁上,再回弹回来。 宋持风一边往里发力,手上胡乱地去解她的衣扣,隔着内衣捏住她的乳,力道极大,叫她的罩杯都与乳肉并变了形。 嗯哈嗯宋、啊 女人的低吟与男人的粗喘一上一 下,却又因为及其同步的节奏奇妙地交缠在-起。 宋持风低下头,手上握满了她的乳肉,双唇还不满足地去咬宁馥的侧颈。 宁馥,叫我名字! 抽与插每一下都是暖昧的粘腻水声,淫水被拉扯成丝状,黏连在两人身体之间。 宁馥小腹以下被深重的操弄摩擦得滚烫,淫水一包一 包地往外涌,肉穴抽抽巴巴地吮吸着男人的阴茎, 战兢不安的样子仿佛生怕他下一秒就抽拔 出去,不再进来。 宋持风,宋持风 高潮前一秒,宁馥尖叫着叫出男人的名字,生理性泪水漫上眼眶,将眼前的一切都模糊成了一片氤氲的水汽。 趁着她高潮的功夫,宋持风总算把她那条牛仔裤给脱了。 宁馥本身就已经足够紧,根本没必要再让她夹着腿,每一 次插入都好像要了他的命。 第二次宁馥依旧手扶着落地窗,双脚着地朝后翘起了屁股。 这一-次的进入比上一-次要舒畅不知多少,宋持风手捏着她的圆臀,抽插变得游刃有余。 只是宁馥撑在窗面的手却在这一次-次的深入撞击中不断下滑,这一刻,她作为舞者的柔软在这一刻完全体现 ,后腰一对腰窝因发力清晰可见 ,背后的背肌也在与弓|力的抗衡中浮出水面。 宋持风只要一-低头,便能更加清晰地看见她水光盈盈的穴。 那穴口已经被他撑开,张到了极点,艰难地吞吐着他的猩红粗壮。 每一下插入,都仿佛在榨取她身体里的甜蜜汁水,三三两两的滴落在地。 两个人皆是舒爽极了,宁馥咬着下唇,在宋持风看不见的视角死角,双眸已是一片潮湿水雾。 她双颊绯红,双腿战战,几乎没办法在男人迅速而汹涌的抽插中完整地吸入或吐出一口气。 那种快感几乎是步步紧逼,逼到她头皮发紧后背发麻,高潮来得干脆利落,极为爽快。 酣畅淋漓。 -- 25.给我的大舞蹈家 yùyēщù.coм 事后,宋持风抱着已经连筋带骨全都软掉的小女人进了浴室。 这里的浴室比时慈那边要大很多,边缘嵌着一张宽敞的浴缸,宋持风进门随手按下放水,随口问她:喜欢泡澡吗? 宁馥随意地靠在他怀里,声线懒散:不喜欢。 不喜欢? 得到意料之外答案的宋持风想起上次她病了那次,自己进去洗澡也是很快就出来了。 本来他那次就想问她为什么不泡个热水澡,但想想她身体不舒服希望早点休息也很正常。 我小时候溺过水,差点被淹死,之后就很怕水。宁馥看了一眼水位逐渐升高的浴缸,排斥地侧过头去。 洗澡淋浴、下雨以及浅浅的地面积水还好,其余大到江河湖海,小到泳池浴缸,这种囤积水宁馥看见就头皮发麻。 宋持风直接按了放水,然后把人抱到花洒下,多小的时候? 六七岁吧,宁馥被放到地上站稳:我家里没老人,那时候我爸妈忙着上班,没人带我,就让我一个人待在家里,然后那时候暑假,我觉得在家很无聊,就悄悄溜出去了 小女孩很少自己跑出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看见几个大孩子,就本能地跟了上去。 几个大孩子的目的地是附近的江边,她跟着过去,看着哥哥姐姐们嬉戏玩耍,心里也痒痒得很,贸贸然下了水,却不知道为什么哥哥姐姐能轻松站立的位置却淹到了自己脖子。 其中具体挣扎的过程宁馥已经不太记得,只有那种慌乱与窒息感至今依旧清晰。 后来她被那群大孩子救了,在岸边呛着水醒来,被路过的巡警送到了医院,回家惊魂未定之际还被妈妈打了一顿,从此看见水就害怕。 之后过了很多年,她认识了时慈,跟他说起这件事之后,时慈也曾经颇有雄心壮志地提过要帮她战胜阴影,可惜都失败了。 后来宁馥自己也想开了,怕水就怕水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她志向又不在游泳潜水,怕水对她而言,除了不能泡澡之外没有任何影响。 洗完澡,宁馥还没穿上浴袍,就已经有人送来了新的衣服。 她换上之后正好合身,布料舒适得就如同往身上套了另一层皮肤。 之后两人出去吃了个晚饭,在宁馥的坚持下,最后宋持风还是把她送到了到了时慈那边。 次日一早,宁馥就到了舞团报到。 接她的人是副团长,估计也是从老家刚赶回来,一脸风尘仆仆地抱怨:我都跟江燕说了一百遍,保护好身体保护好脚,她还非要去玩什么单板滑雪,真是把我气死了,这次严重扭伤,之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江燕是舞团的原首席舞者,基本有大型巡演都是她担任主演。 因为本身专业素质确实过硬,再加上资历老,团里人都很尊敬她,私底下亲昵地管她叫燕儿姐。 江燕也对宁馥不错,在宁馥刚进舞团各个方面都不太适应的时候给了她很多指点,这次舞剧因为两人有很多相似的动作,也都是江燕在带她们这些后辈跳的。 宁馥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也跟着担心起来:她没伤到筋吧? 这次巡演耽误了事小,怕的是伤到了筋,可能以后都没法再站到舞台上了。 副团长叹着气摇摇头:你这几天就安安心心练吧,她没事,电话里还让我转告你这次加油跳,跳不好她回来揍你。 宁馥当然也早就下定了决心,之后的几天没再回过家,累了困了就在舞团的休息室里小眯一会儿,饿了渴了就点份外卖在舞蹈房里解决。 江燕独舞的部分动作分解开来对于宁馥来说都不难完成。 难的是她的走位站位全都要变,之后几天肯定要把时间用来和其他同事的磨合上,真正拿来熟悉动作的时间只有两三天。 再加上公主和仕女虽然舞蹈动作接近,气质和表现力却是相距甚远的。 这无异于是重新切骨剖皮,把之前自己所有的感觉都否定,再重新开始。 站在舞团的舞蹈房里,宁馥看着镜子里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自己。 连续多日的没日没夜让她的肌肉负荷几乎到了极限,此刻哪怕只是放松状态也在微微发抖,她却是毫不犹豫地再一次摆正姿势,咬紧牙关。 再来一遍 出发的前一个晚上是元宵节,宁馥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宁爸宁妈正在守着电视一边看元宵喜乐会一边吃汤圆,一接到宁馥电话,喜乐会也不看了,俩人争着抢着说话,最后还是开了外放,公平公正。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啊?宁爸最为迫不及待,有没有个好结果啊? 宁妈立刻不乐意了,小声吐槽丈夫:那肯定有好结果啊,你这什么破问题啊! 宁馥笑个不停:反正团里内部是一致通过了,就是不知道过两天真的登台效果怎么样,希望能和燕儿姐-样有观众缘吧。 舞蹈演员看舞蹈演员是看专业素质,情绪张力,动作张力。 但观众看舞蹈演员是看眼缘,气质,相貌。 能不能被喜欢,除了实力,还有一定的运气成分。 宁馥没想过能大爆,只希望自己第一-次担当主演 ,不丢舞团的人。 开演日前一天,宁馥随着舞团到达邻市。 所有人都铆足精神,准备适应新舞台,换上演出服化好妆,从头到尾走上几遍。 宁馥站在真正的剧院舞台上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之前登上的舞台有多小。 阶梯式的观众席,空座密密麻麻,可以想象若是座无虚席,会是怎样一片人头攒动的壮观景 象。 她当然紧张,可同时也无比亢奋。 只有站在这里,她才算真正的活着。 第一站的第一场充满纪念意义,宁爸宁妈特地从庆城请 了-天假赶过来对女儿表达支持。 结束后,宁馥特地没跟团里一起吃饭 ,而是回头去找等在门口的爸妈。 到了门口,宁馥才看见一向勤俭的夫妻俩手上抱着个好大的果篮。 她正疑惑着,走近了就听宁妈正在训斥丈夫:你这是什么脑子啊,有谁会去看演出送果篮啊! 花篮那么贵,还吃不能吃用不能用的,哪里比果篮好了! 宁爸也很委屈。 你真是 爸妈。宁馥笑着走过去,接过爸爸手里的果篮,花篮果篮我都喜欢, 走吧,想吃什么? 陌生的城市,一家三口都不太熟 ,持着就近原则,就在剧院附近找了个馆子。 坐下来之后,宁爸才颇为不满地说:哎,时慈这小子之前黏你黏得跟什么似的,这次你巡演第一站他都不来 ,搞什么东西。 闻言宁妈立刻甩了丈夫-个眼刀子,用眼神问他你在问什么扫兴问题啊你。 他最近拿到投资了,所以可能很忙吧。宁馥把果篮放到自己身旁的座位上,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单,尽量让自己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更加自然一一些。 其实宁馥也不知道时慈是怎么回事。 前两天接到时慈电话的时候,本以为是来跟她说抢票的事情,却意外听见了大男孩疲惫的声音:宝宝对不起, 我可能去不了了。 宁馥当时就愣了一下:为什么? 临时出了点事。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她听见时慈叹了口气: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在外面好好演出,等过阵子我再跟你说,好吗? 时慈性格确实一直是偏温吞敏感,甚至可以谈得上脆弱,宁妈说他不抗压也是真的。 但宁馥从来没听过他这样的语气,就像是灰暗到了极点的黑白画面,充斥着无头乱蝇般的狂乱噪点。 让宁馥还没来得及生气,情绪就已经转变为了担心。 可她还想再追问点什么,时慈便有气无力地打断了她:宝宝,别问了,等我解决这件事,我再主动跟你说,给我点时间,好吗?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她确实没办法再继续追问下去。 只能跟又在电话里无力地宽慰了他几句,那边时慈看起来也没什么聊天的欲望,嗯了几声就草草地挂了电话。 宁妈已经开始舍不得女儿了,宁爸不能加重这 种情绪,只能故作潇洒地说:你赶紧回去吧,明天还要继续演, 我和你妈明早回家了,还得上班儿呢,等你这次巡演结束了,有假了 ,就回家休息两 天,爸妈给你做好吃的。 这话听得宁馥鼻头酸酸的,她打起精神强笑着挥别父母,回到团里给包下的酒店。 团里经费有限,只能两人一间,宁馥刷了房卡进门,就看这次巡演的室友余晓枫从床上跳起来:你回来了,我靠,我跟你说,之前副团长调侃你和你男朋友是神仙眷侣,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你 们真是神仙爱情,我酸了! 宁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笑着说没有,进去了才发现酒店的桌子上放着好大一束花。 他真的好会耍浪漫,交往七八年了还会给你送花,还写卡片我可没偷看啊,待会你这花借我拍几张照片就行了! 粉色郁金香,浅粉雏菊与白色乒乓菊桔梗,尤加利叶穿插期间,再缀着簌簌满天星。 粉白少绿配色充满了梦幻的少女感,宁馥愣愣地看 着那束花,在花团锦簇间,看见余晓枫刚说的那一-张硬纸卡片,从花丛中抽了出来。 印着烫金银杏叶图样的硬卡给指腹带来异样清晰的触感,男人的钢笔字相当漂亮,骨骼挺拔刚劲,见字便如见人: 给我的大舞蹈家。 -- 26.爆雷 又是大舞蹈家。 宁馥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到底是这四个字更肉麻,还是宋持风这张卡片更肉麻。 她现在才刚起步呢,哪里是舞蹈家了。 宁馥总觉得宋持风就是故意说得那么夸张。 这花是什么时候送来的?宁馥看向余晓枫,问:送到酒店的? 不是,余晓枫摇头:送到我们后台然后我给你抱回来的,你当时是急着跟你爸妈吃饭吧,走那么快,都没听见当时后台那帮子人当时起哄起的多大声,天花板都要给他们掀翻了! 宁馥收起卡片,旁边的余晓枫已经是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的一个状态了。 你们这些长得帅还痴情还特别有仪式感的男朋友都哪儿找的啊?余晓枫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哀嚎:为啥我找不到,我长得也不丑啊,可恶! 在旁人看来,这束花当然是时慈对她的爱,只有宁馥知道,这不是时慈的字,也不是时慈会送的花。 她想起曾经校庆那一束无人认领的美丽花束,和宋持风没有主语的那句很漂亮。 宁馥,你怎么了,这花怎么了,你不会花粉过敏吧? 那时候的花,是宋持风送的。 宁馥看着卡片上的劲瘦字体出神,余晓枫见她神色好像不太对,便走回来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这才回过神,说:你不是要拍照吗,拍吧。 心里乱着,看错落有致的花束也觉得杂乱无章,宁馥抿抿唇,转过身去从行李箱取出睡裙,我去洗澡,你拍完帮我扔掉吧,房间这么小,放不下,之后也不好带。 余晓枫都傻了:啊?我去,你这是收花收到麻木了吗,这么一束少说一二百呢吧 这一次巡演,她本觉得是个一石二鸟的机会。 既可以理清楚她和时慈感情问题的症结,也可以顺势对宋持风那边进行冷处理。 她相信对宋持风投怀送抱的女人不会少,也希望借此机会他能对她就这样淡下来。 和时慈之间的事情已经让她感到忙乱和疲倦,宁馥真的不想再和另一个男人牵扯不清了。 次日演第二场的时候,宁馥特地在暂时下场的时候留意了一下台下,没发现宋持风的踪迹。 只是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下台的时候便又在化妆间看见了一束与昨天搭配不同,但一样新鲜盛放漂亮花束。 宁馥,你这男朋友真行啊,不会一路送到我们巡演结束吧? 小宁同志,时慈他还有没有跟他一样的室友啊朋友啊,介绍介绍呗! 旁边几个女孩皆是满眼羡慕,笑着打趣道。 宁馥想起时慈,心情相当复杂,强笑了笑,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反正总之暂且让这个话题过去了。 转眼,宁馥已在外巡演一月有余。 演了多少场,花就来了多少场。 花的主人似乎很忙,一直没有出现过,但花和卡片一直不断,而且每一张都看得出是手写,字迹与内容都各有不同。 舞团的人从一开始大呼小叫到现在已经习惯,戏说要哪天看不见花才要惊讶,女孩子们看宁馥的眼神越来越羡慕,每一次感叹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好羡慕宁宁,神仙爱情。 当代神仙眷侣啊我也好想谈恋爱啊! 你算了吧,天天在垃圾桶里找男友,不被渣男骗就不错了。 呜呜我今天就是柠檬狗。 你们衣服都换好了吧,我进来了啊? 女演员们互相开玩笑的时候,副团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得到肯定答复后推门而入:好消息好消息啊,团长说我们好容易来一趟火锅之都,今晚火锅吃个痛快,不是自助胜似自助啊,不限量,随便点,吃撑为止,走走走! 整个化妆间顿时欢呼沸腾起来,余晓枫见宁馥没有要走的意思,还过来用手肘顶了顶她:走啊,愣着干嘛? 宁馥笑了笑:你们先去,我等一下再去。 啊,好吧。余晓枫挠了挠头: 那你快点,要不然他们都吃完了- 堆人从来的第一天就开始惦记着能试一试川渝的火锅 ,一听团长请客,那真是跑得比谁都快,转眼,化妆间就只剩宁馥-一个人。 难得今天有点空闲,宁馥拉开最近的椅子坐下,然后给时慈打了个电话过去。 自巡演以来,她和时慈的联系说是没断过,其实也已经快一周没通过话了。 上次通话的时候,宁馥就感觉时慈的状态还是很差,但当她追问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却避而不谈,舍不得挂电话, 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剩长吁短叹。 他这个状态让宁馥感觉好像是遇到了很大的,棘手到让他难以解决的事情。 喂,宁宁? 电话被接通,那头时慈声音虽然依旧谈不上和之前一样活泼阳光,但比起上周,那已经算是和缓了不少:我本来正想跟你打电话,结果你就打进来了, 真好,看来我们之间还是很有默契的。 虽然他还什么都没说,但宁馥已经从时慈的状态中猜测出,那件棘手的事情,应该是已经告一段落 了。 她由衷地为男友松了口气,就听时慈问:你现在在哪里巡演,明后天我买票去看看你,这阵子一直在忙 ,转眼-一个月都没见你了 宁馥被时慈提醒,也 有种恍然的感觉。 她竟然已经-一个多月没和时慈见面了。 高中的时候,虽然宁馥是艺考生,和文化生不同班,但两个人自从谈上恋爱,天午饭晚饭都会在-起吃。 当时时慈是走读,天下了晚自习就得回家,因为太舍不得住校的宁馥,经常绞尽脑汁想理由能在学校里多留一会儿陪她。 周末,寒暑假,能见面的时间他们一分钟也不会放过,这种黏糊劲直到进了大学都没有消退,以至于她每次从椅子上站起来,林诗筠和马慧欣都会自觉地先对她今天的衣着妆容进行一个评分 ,发出 今天的宁馥同学在约会妆上有一些敷衍了、 不得了今晚时慈同学一定爱你爱到疯狂之类的玩尬评语,每年分离最久的时间就是春节那十天半个月。 可以不夸张的说,在这一次巡演之前,宁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和时慈这么久不见面。 更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是,这-一刻她的心里当然有思念,但回忆起曾经两三天不见就抓心挠肝的想,想到恨不得立刻飞奔到对方身边的情绪,竟只觉得遥远,仿佛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我现在在川城,应该还会再待两天。宁馥翻出巡演时间表看了一眼 ,明天的票你现在买应该来不及了,看看后天的票吧。 两人简单敲定了时慈要来的时间,而后宁馥才有些犹豫地问:时慈,你之前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你说解决之后跟我说,现在解决了吗? 嗯算是吧。提及这个话题,大男孩那头的语气显得更加认真且凝重:宁宁,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麓城的那个单子吗,就是我没有收定金的那一笔。 记得。宁馥对那笔订单记忆很深刻,不光是因为那是时慈第一-次- 手拿到的生意,那笔单子怎么了吗? 我当时不是因为拿到那家公司的单子特别兴奋吗,其实那家公司看起来欣欣向荣,但是早就外强中干,时慈说:然后去年年末,他们公司正式宣布砍掉智能手机的业务,也就是说他们不需要我们的 这一批充电器了。 宁馥一愣, 后背猛地爬上鸡皮疙瘩:可你们签了合同不是吗,他们违约了,应该要给你们违约金吧。 违约金他们说会付,只是给不了一个确切时间,而且这个事情律师说很难走法律渠道, 因为如果起诉,流程很长,他们公司情况每况愈下, 等到法院强制执行的时候,很有可能已经申请破产清 算。大男孩说到这里顿了顿,颇有些不堪回首的味道, 而且我们的货都是定制的,没法再出给其他厂商,就算拿出去零售也得折很大一部分的价。 哪怕现在回看那段时间,时慈都觉得像一场噩梦。 他本就在个一事无成的年纪,比任何人都急切地往上爬,到最后却是南辕北辙,适得其反。 父母本就对他的能力多有质疑,这一次更是全都爆发出来,就连一向擅长用温柔刀的母亲都对他发了怒,几乎将他的一切都否定了。 而时慈却无法为自己辩驳,哪怕一句毕竟几百万的损失,他纵观全局,找不到一个理由能为自己减轻一点责任。 他那时候真感觉自己头顶的天都是灰的,每天阴沉沉地悬在头上,随时都会塌陷下来,将他压垮。 我真的不知道那家公司是那样的情况,我明明做了背调,显示一切都没问题的 甚至时慈都不敢和宁馥说,怕她也会像忍不住发火的母亲一样对他失望,却又在她面前隐藏不住情绪,让整件事情显得有一种藏头 露尾的滑稽感。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解决的? 宁馥回想起时慈拿到订单前后的事情,越想越觉得浑身 发冷,就连声线都微微颤抖。 后来我找到了别的办法补上了这个钱。说到这里,时慈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我父母也帮我出了一部分总之是把这个亏空填上了。 许多碎片般的画面穿插在时慈的话语中,让她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听男友囫囵的解释。 她嗯了一声,甚至没想过去追问时慈口中所谓别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办法,便匆匆挂了电话。 那头,宋持风站在机场出口,有些疲累地捏了捏眉心。 自宁馥离开庆城出发巡演,他已经接近连轴转了一个月, 就连那没心没肺的幺弟宋星煜昨天都打电话过来,说他太久没回家,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而他刚把手边无尽的工作告一-段落 ,根本懒得管在家嗷嗷叫的幺弟,直接订 了一-张机票连夜赶到了 那只骄傲的小天鹅目前所在的城市。 就在这个时候,小天鹅的电话打了进来。 方才还郁结在宋持风眼底晦暗的疲色顿时一扫而空。 宁馥? 宁馥极少主动给他打电话,极少极少。 而宋持风也好像早就习惯在这段关系里他永远扮演那个主动的角色。 怎么了,突然打电话给我。 这一刻,宋持风的语气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极致的温柔。 宋持风,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但宁馥的声音透过听筒,却好像比平时还要略低 上两度,字里行间如同凝结了-层极薄的、碎脆的冰,平静地散发着似有若无的寒气。 我有事想问你。 昨天看见你们要冲3000的我:不可能到3000,我昨晚0点加更过大部分人那时候已经投完了我对此非常有经验 今天的我:我有个鸡儿锤的经验 然后我简单的辟个谣:没有三更,我一天才写一章,实在难更三章,所以就算满了3500也只能分两天二更这样,咱还是得以质量为重朋友们! -- 27.相扣(3000珍珠加更) 舞团演出时间必须与工作时间错开,今晚的演出结束的时候就接近十点。 宋持风来之前,宁馥看了一下时间,正好十点半。 团里那帮人应该已经到了火锅店,微信群里不停有人拍火锅的照片问她怎么还不过去,她回了一个身体有点不舒服,让他们先吃,就没再管。 宁馥一个人坐在化妆间,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她情绪还算冷静,不至于说是被愤怒占据大脑。 但宋持风当时明里暗里的暗示,甚至是明示,期间语气笃定,确实很难让她相信他与这件事没有关系。 毕竟宋持风是宋氏的掌舵人,不是时慈那种初出茅庐的社会小白。 他既然能用手段干预到这件事情的走向,那么就不太可能对那家公司的背景和情况完全不知情。 那他在这一件事里充当的角色,到底是什么? 在宋持风还没来的时候,宁馥在心里告诉自己等一下一定要冷静。 但在男人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依旧如同从屋檐上坠下的冰棱,带着刺冷的寒意:你早就知道那家公司的情况,对不对? 果然,一切就正如宁馥所预料的那样,宋持风甚至没有反问哪家公司,只是皱了皱眉:时慈跟你说的? 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会给他机会,其实根本不是这样宁馥一直隐忍的情绪就因为宋持风的一句话突然出现了裂痕,然后在顷刻间崩漏,决堤,你从校庆的时候就给我送花了,宋持风,你早就知道,但是你隐瞒了我,对不对? 她说到最后,声带几乎都要稳不住,声音一直在发抖。 情绪比起愤怒,更多的是一种被骗之后,难以置信的委屈。 宁馥,你冷静一点。宋持风看着红了眼眶的宁馥,伸出手想碰她,却被她侧身躲开,只能收回手,站在原地说:我现在说我没有你想得那么机关算尽你应该也听不进去,那我就只问你一个问题,时慈跟你说了那家公司暴雷的事,他说了他挪用投资的事吗? 宁馥又是猛地一顿:挪用投资? 我通过其他公司投给他用于研发的钱,被他挪用进去填这次的亏损了。 宋持风说着轻笑一声,带着一种微不可查的轻蔑: 他没有跟你说,对吗。 她这个时候才想起刚才时慈关于结果的回答说得相当模糊,只说找到了别的办法补上了这个钱,却根本没有提及是什么办法,怎么补上的这笔钱。 如果说刚才的事情,还属于是生意、经济上的亏损,那时慈这一次举动,就完全让整件事情变了味道。 挪用投资款,那可是诈骗。 宁馥,你应该明白我如果真的想对时慈做什么,他根本没机会向你诉苦。 男人的声音逐渐靠近,大掌托起她的下巴,拇指揩去她脸上新鲜的泪痕,我也许可以操控那些公司的决定,却不可能操控时慈,让他主动提出不收定金,对吗。 他还是第一次在床上以外的地方看宁馥落泪。 她就是哭起来也充满一种坚韧的美感,静静地红着眼,泪珠子好像江南针芒细雨中瓦片屋檐上淅淅沥沥缠缠绵绵下坠的水珠,悄无声息地簌簌落下。 只可惜这眼泪是为了另一个没有用的小男人而流。 但宋持风原本郁结在胸口的气闷依旧在对上小女人一双惹怜泪眼的一瞬便消弭于无形,他微微垂眸,声音放轻:况且,这件事目前所有的亏损,基本都在我这里。 男人的语调依旧冷静,却好像在无声地向宁馥透露着一种隐隐约约的屈枉味道。 她冤枉他了。 宁馥刚才所有复杂百味的情绪就在这一刻,静悄悄地在宋持风手中熄灭得一干二净。 她本以为今晚会和宋持风大吵-架,从此再也不相往来,结果现在却整个人都陷在他怀里,带着愧疚和无措的情绪,被他一次- -次低头将睫毛上的泪水吻干。 对不起,我不该揣度你。 宁馥也不是空有一身骄傲拉不 下脸承认错误的人,从小到大,她只要知道是自己做错事,认错都很干脆利落。 反倒是宋持风听见她难得的细软声线,低低地笑了-声:不用对不起,只要你以后多相信我一点,宁馥。 那时慈是不是要补上这笔钱如果不补上的话恐怕是真的要吃官司了吧? 无所谓, 男人低下头同她耳鬓厮磨,柔和沉声近在咫尺:如果你不想,我不会和他计较。 他本想着话说到这一步,宁馥应该不会再有意见,也不会再去浪费时间担心那个没用的小男人。 但宁馥却用手抵在两人中间,认真地抬头看他:我没有不想。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圈周围还泛着点红,声线也黏连着一股哑 ,却是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 ,掷地有声。 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确实是时慈的错,他也应该把钱还给你。 宁馥看着男人好似有些意外的眼神,忽然生出两分迟疑:不过,如果时慈把钱还上,他还会被追究法律责任吗? 到目前为止,宁馥对这件事的想法还是比较简单的。 如果宋持风真的要计较这笔钱,那时慈的父母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对于他们家来说,这笔钱不是小钱,但咬咬牙肯定也能拿得出来。 反正不管怎么处理,这件事肯定不能就这样被轻飘飘的带过去。 但宁馥出于私心,当然也不想要时慈因为这件事真的落上案底。 看着宁馥眼睛里认真的天真神色,宋持风便自动地败下阵来,忍不住顺着她的话说:嗯,一般来说还上了就没事了。 宁馥这个人的性格里,很显然是有一些较真的。 这一点从她极佳的专业素养中就能看得出崃,没有一点较真的人是练不成她这样的。 那你一定要让他把钱还给你,这个亏损不应该让你承担。 但宁馥真的一-本正经地让他去把钱追回来的时候,宋持风也是真的觉得她这种不偏不倚的原则太可爱,也太可贵了。 知道了,我会去处理的。 明明宁馥是站在他的角度考虑,但宋持风却有一种好像输在 了她手里的感觉。 好了,别再想这件事了,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他有些好笑地伸手捏了捏小天鹅的耳朵:我忙了一个月才挤出两天时间,真的不想再浪费在其他事情上了, 好不好? 忙碌整整一个月,总算能空出两天假期。 一刻不停地往她所在的城市赶 ,迎接的却是她的狂风骤雨。 宁馥觉得纵使是这个世界上最铁石心肠的人,也没法对此时此刻的宋持风说出拒绝的话。 虽然他们这群演员在今晚开演前已经提前吃过晚饭,但一场舞剧下来两个多小时,宁馥此刻也是饥肠辘辘。 他们没有走太远,就在附近找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川菜馆。 川城的剧院比较老,正处于市中心的位置,周围的餐厅上到米其林三星下至闻名全市的百年老店应俱全 ,让他们舞团的人在闲暇休息时可是饱够 了口福,逼得副团长天天在旁边耳提面命 ,让他们 注意身材。 宁馥跟着宋持风进了川菜馆,去洗手间的时候才发现这家店所有的装饰用的都是新鲜的鲜花,洗手台上放着的花瓶很浅, - -丛一-丛的绣球花瓣上尚且残着露珠,看着相当娇嫩可爱。 她又想起校庆那天,宋持风送她的那一束花。 里面也有这样一-团绣球。 刚才的矛盾中,宋持风并没来得及回答她关于校庆那束花到底是不是他送的这个问题。 现在面对呼之欲出的答案,宁馥却没有勇气再问一次一模一样的问题了。 吃过饭,宁馥在餐厅端上两份甜点的时候,才发觉她微信上的消息已经爆了。 其中最多的是舞团的人,有余晓枫也有团长副团长,一堆人已经经历了一次失去主演的后怕,一听她身体不舒服,都吓得不行,纷纷在微信上向她传来最热情的关怀。 宁馥看他们已经完全乱了阵脚,立刻挨个道歉,解释说已经没事了。 好容易把团长副团长他们安抚好,余晓枫的回复又跳了出来:那你现在在哪呢?我们这快吃完了,火锅不好打,我给你打包点红糖糍粑回去?这里的红糖糍粑巨巨巨巨巨好吃! 她打了几个字又删掉,抬眸看向正在斯文解决甜点的宋持风:你今晚住哪? 我来之前让助理订了酒店。宋持风出差来过川城几次,但城市发展日新月异,对这也远谈不上熟悉,距离这里好像不远。 宁馥大概觉得这问题有点难以启齿,索性把手机屏幕推到他手边,我怎么回? 宋持风垂眸扫了一眼,意识到宁馥好像是在问他的意见。 不管这是不是出于刚才那顿小脾气的补偿,都让他心情轻快起来,双眼含笑:你说你已经找到地方吃饭,让她不用担心了,怎么样? 吃完饭,宋持风打开地图查了一下酒店地址,离这里确实不远,几百米的距离。 这点路干脆就被当成了饭后的消食散步,两个人从川菜馆出来,并肩步行上天桥,时间已经不早,但这座不夜城依旧到处可见刚从电影院或商场里走出来的小情侣。 宁馥相当不解风情地把两只手都揣在口袋里,与男人并肩往前走,就听身旁人问:明天要演几场? 就一场。宁馥说。 在外演出说辛苦也辛苦,说不辛苦也就那样。 工作日每天一场时长两个半小时的演出,周末多一点,上下午各一场,其余时间可以自由活动,只要保证演出不出错,在房间里休息也没人管。 宁馥着又想起一个问题:明天你要来看吗? 后天我也会去看。宋持风说:很久没看你跳舞了。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宁馥意外看见这个时间竟然还有站在天桥两旁卖糖葫芦的小贩,而且看起来生意还挺好。 她正在心里感叹现代城市果然不存在夜晚,就看宋持风已经走上前去,然后很快拿着一串冰糖草莓回来。 宁馥没提过想吃,自然以为这是宋持风给自己买的。 但下一秒,宋持风把那串鲜红的冰糖草莓递给她:给。 她其实刚吃饱饭现在对这些零食不太感冒,但想着宋持风买都买了,便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伸手去接 眼看宁馥的手在空中扑了个空,宋持风不等她用奇怪眼神质问,直接换了只手拿住那串糖葫芦,把她的手在空中牵住,宽厚大掌轻松将她整个手包在掌心。 宁馥,跟你牵个手真不容易。 男人掌心温热,笑眼亦然,修长手指从她指缝间穿过,卡紧。 相扣。 * 锵锵锵锵!!!改了20遍的27章!请看!(有人懂这个梗吗如果没有我就尬了 -- 28.草莓 真不要? 不要。 两个人一路散步到酒店,期间宋持风数次想把糖葫芦给宁馥,都被她直言拒绝。 吃了会胖,我好歹也是个跳舞的。 被套路了的宁馥看起来就像是炸毛的小猫,可爱得让宋持风好几次路上就想找个人少的地方先抱着她亲一会。 奈何这一路过来全都是闹市区,到处都是熙攘人潮,让他只能把手上的糖葫芦硬生生玩成了逗猫棒,用来望梅止渴。 到了酒店房间,宋持风终于不用再忍,进门就先把人压在门口吻了好一会,才进浴室洗澡。 宁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对茶几上被保鲜膜包好的冰糖草莓一点兴趣也没有。 她低头点开微信,想看看余晓枫回了没,却见置顶的大男孩发来了新的消息。 Sc:宝宝我抢到票了! Sc:你看你看,还是vip席,会不会离你比较近? Sc:[图片] 看着时慈的白色气泡,那股马上要见到她的兴奋与高兴洋溢在字里行间,宁馥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很想问问时慈挪用投资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但又怕时慈会像之前那样支支吾吾,避而不谈。 毕竟之前时慈的想法,应该就是不希望被她知道这么大一件错事。 但生意被骗和挪用投资,很显然后者更严重。 前者时慈都要等到解决后才肯告诉她,后者的话 Nf:时慈,你最近研发进度怎么样了? Nf:投资款应该已经到了吧? 她只能这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旁敲侧击的问。 那头时慈沉默了下来,顶端却不时闪过[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 反反复复,过了许久,那个白色的气泡才缓缓地从屏幕下方浮现。 Sc:嗯,到了 Sc:都挺顺利的,你别担心了 短短两句话,就让宁馥嗅到了谎言的气味。 时慈不是这种性格,他很喜欢分享自己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就以前他们家厂子扩建分厂的时候,他都要跟她絮叨上一大堆鸡毛蒜皮,从雇佣人工到采购设备,恨不得把他做的所有细节都亲口告诉她。 像投资款到账开始研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像是这样平淡的,简单两句话带过去。 看着时慈直到现在还在粉饰太平,宁馥心情更加复杂。 可眼看问题已经问不下去,她也只能跟男友道了晚安,放下手机抬头却看宋持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浴室出来了。 看你聊得很专心,就没叫你。 男人身上还穿着酒店的浴袍,前襟微敞,隐约可见胸腹精壮的肌肉线条,两道锁骨清晰挺直,锁骨的凹陷处还残留着一点点水迹。 他走到酒柜前直接开门挑了一瓶出来,又看向桌上一动未动的冰糖草莓:真不吃? 宁馥总觉得宋持风好像把她当个口是心非的小孩了,外面糖壳那么厚,我自从来到川城又是晚饭又是夜宵的,再这样下去回去都要胖得跳不动了。 宋持风扫了一眼她那一弯细腰,暂且放下酒瓶,走过去剥开冰糖草莓的保鲜膜。 那草莓估计是一开始挂糖就没挂好,一面糖壳厚,另一面糖壳薄,保鲜膜一揭就噼啪碎裂开来,露出完整的草莓果肉。 宁馥正想问宋持风又想干嘛,就看男人从竹签上取下一粒草莓,送到她嘴边:这样总可以吃了吧,没有糖壳了。 他今晚好似对这串冰糖草莓有一种奇怪的执着。 她很是奇怪地看了宋持风一眼,想想没有糖壳的草莓热量也还好,便张嘴吃下,只是还没来得及咀嚼,就看男人放下手上的草莓串,我也想吃。 那你吃啊。 宁馥刚想说这也需要和她打招呼,就看宋持风欺身而上,直接吻了上来。 这一次说吻,其实并不太贴切。 宁馥口中还含着一颗草莓,草莓肉已经被高温熬化的糖浆烫得有一点半熟,果肉软烂到用舌头一顶便支离破碎,在口腔中汁水四溢。 而宋持风做的,就是用唇舌探入她的口中,用舌尖把一粒完整的半熟草莓搅烂,将那种酸甜的清香贯彻进了两个人的呼吸,也贯彻进了这一个绵长的吻之中。 他好像在掠夺她口中的草莓果肉,却又无比情色地撩过她口中所有的敏感点,让宁馥在轻微的晕眩中有一种好像舌头都被他一块儿夺过去,吞吃入腹的错觉。 她不想承认自己已经被吻湿了, 双手抵在男人肩头,好不容易挣脱开来,侧过头去喘息:我还没洗澡 男人好像看出宁馥在这一刻的心虚,环在她腰间的手完全没有 要松开放她去的意思。 他双唇紧贴在她耳边,低沉的笑声震得鼓膜发痒: 做完再洗。 你别我今天跳了两个半小时舞 密集的啄吻与滚烫的呼吸在她颈间游走,每一下都是勾人的,宁馥有些难耐地眯了眯眼,往旁边躲的同时却也给了宋持风更大的发挥空间,你不嫌臭吗宋持风! 宋持风掌心握住她的乳,揉了两下,声线已经开始发暗,双唇含着她的耳垂,舌尖勾画短促弧线,字音含糊粗涩:只有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会嫌我臭。 更何况宁馥的汗气本就不臭。 其中缘由宋持风也参不透,但每次抱着湿汗淋漓的小女人,他只觉得那股幽隐的香气催得他情动。 你本来就嗯身上老是有烟臭味宁馥的裤子已经被扯下去,双腿被掰开,男人极有力的手指捻着外面的小东西,一下将她的快感捏在了手里,别,嗯 嘴上说着别,宁馥的后腰却已经不自觉抬起,迎合着男人手指的动作,惹得宋持风笑着吻她,通过唇舌的纠缠将她口中最后一点草莓的香气也抢了过来。 快感浮沉间,宁馥咬着下唇不得不将方才的话题抛之脑后。 但宋持风却在这个时候收了手。 小女人眼眶微微泛着点红,-双清冷黑眸 外浮着一层浅浅的水光。 她眼前有些模糊,只大概看得见宋持风又取了一颗草莓下来,却还来不及问,双腿就被彻底打开,男人的头伏进了她的腿间,同时,软烂的草莓被塞进了她春水淋漓的蜜穴中。 宋持风 宁馥小小吓了一跳,但男人名字中的风字就在他舌尖的动作中猛地变了调。 他双唇含住小女人外面的唇与蒂,舌头顶着草莓往她狭窄的缝隙中走。 脆弱不堪的草莓在她快意的收缩夹紧中被绞烂,清甜的果汁与浓蜜的淫水混在-起,仿佛中和了那种果酸。 宋持风毫不客气地吮饮着从她身体里榨取出来的汁液,手掐着她的腿根,喉结上下滚动地吞咽。 嗯哈嗯 宁馥在这种柔软的快感中完全沦陷,上半身软在沙发里面,腰臀却在空中摇摇欲坠地悬着,后腰的腰窝伴随快感起伏,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她的喘息与男人舌尖的舔吮之声密不可分地搅在一起,在偌大的酒店房间中肆意地散发着以倍速膨胀开来的暖昧淫靡。 直到宁馥第一次高潮,宋持风才总算从她双腿间直起身来。 他唇瓣上全是带着草莓甜香的淫水, 站起身来的时候一边欣赏 着宁馥高潮时瑰丽的粉色面颊,一边慢条斯理地全部用舌 头舔食干净。 等到宁馥迟迟地从高潮中回神的时候,宋持风都已经把套戴好了。 他俯下身之前,把草莓串上的第三粒草莓用嘴取下 清爽的草莓汁在宁馥[口中爆开的瞬间,男人贯穿进来,她闷哼- -声 ,上面狼狈吞咽的同时,下面亦然。 才在宋持风玩笑似的口交游戏中没有被照顾到的点这一下全部都被蛮横地舒展开 ,硕大龟头与粗壮阴茎将每-寸饥渴难耐的媚肉都被毫无区别地碾紧,碰撞,摩擦。 尚未被来得及吞咽的草莓汁混着唾液从宁馥的嘴角滑了出去,两人的唇舌依旧紧紧缠绵在一起,谁也抽不出功夫去管, 只能任由那带着一点淡淡粉 色的口水在她透白的皮肤上划开痕迹。 男人双手掐着小女人的腰,与她接吻的时候没法大开大合地操,只能卯足劲不断地用龟头去撞,去顶她最深处的缝隙,动作狠重而迅速,叫宁馥的花芯很快就像是禁不起折腾的草莓一样,哆哆嗦 嗦地软成一片。 恩、嗯哼嗯 她叫不出声来,哪怕爽到头皮发麻眼前一片水雾模糊,从噪子眼里冒出去的永远只有那种短暂的哼音。 就像是口渴到将将要死的人却只能张开嘴接天上掉下来的雨点,巨大到无法释放的快感堆积在她身体里,酸麻快慰几乎要她癫疯。 宁馥只能抬手,抱住男人脖子, 手指无意识地陷入他侧颈的皮肤,企图缓解这种叫她难以承受的快乐。 但收效甚微,她的身体根本经不住两下操弄便力气全无,舞台上那种精准到每一块肌肉的控制力在宋持风这种狂风暴雨般的性爱中彻底没了用武之地。 等到宋持风把竹签上的五颗草莓全都以嘴哺喂给她,才总算心满意足地深埋在她身体里射了出来。 dbq朋友们在我的激情创作下他俩又没上床( -- 29.送花(3500珍珠加更) 事后,宁馥总算洗了个舒服的澡。 她出来,重新穿上自己的羽绒服,看着和来时别无二致。 实际上里面从内衣到内裤全都换了个遍。 你以后可以下手轻一点吗?她胸大,穿不了无钢圈内衣,又不喜欢那种特别厚的觉得不舒服,但就这种薄厚程度的内衣,宋持风揉几个坏几个,让宁馥都快无奈了,知道你练过力量,不用体现在这个地方。 男人却只是笑着牵起她的手往外走:抱歉,要不然你以后的内衣都交给我来买。 宋持风确实很喜欢宁馥那一对饱满的圆乳。 她胸很大,但却不显得夸张膨胀,胸型是最漂亮的水滴形,大而不垂,精致地微微往上翘着,手感嫩滑绵软,让他每一次揉起来,都是爱不释手。 再加上宁馥皮肤白,稍微用点力就很显色,雪白的双乳上布满他凌乱指痕的模样确实太勾人了。 不是谁来买的问题,宁馥很有原则地说:我只是感觉没穿两次就坏了很浪费。 两人说话间进了电梯,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电梯除了他们再无其他人。 闻言,男人盯着宁馥看了一会,露出一个相当坦然的笑容:那也好办,下次先脱掉就好了。 宁馥被噎了两秒,才不自在地别开眼去。 她怎么老被这人道貌岸然的模样蒙蔽,忘了他本质上是个流氓。 宁馥回到酒店,房卡刷开房门,余晓枫已经睡了,房间里一片漆黑。 她刚在宋持风那已经洗漱过,简单地把衣服换了换便躺上床。 晚上演出刚又做了爱,按理说,她现在应该相当疲倦,但面对一室黑暗,却有些难以入眠。 刚和宋持风在一起的时候,她没时间去想,现在陷入独处的时候,思绪根本无法从远在庆城的男友身上绕开。 以前她一直只觉得时慈只是有点温吞,就是那种典型的小男人。 他会很乖很听话,很贴心很会哄人,当然也会有自己的缺点,比如耳根子软,比如缺乏主见,在小事情上很容易被左右。 每个人都有缺点,宁馥自觉自己也不是完美的人,所以一直包容着男友的小缺点,磕磕绊绊地走到了今天。 说实话,在今天之前,宁馥都没想过他能做出挪用投资款,只为了掩盖自己之前犯下的错误的事情。 而且他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还能佯装出若无其事的抢票,兴高采烈地说要过来看她。 宁馥躺在床上,第一次生出一个念头 她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了解和这个她相爱了七年之久的男友- 转眼,到了宁馥舞团停留在川城的最后一天。 这是个周六,宁馥上午已经演过一场,时慈的票是下午那一场。 在微信上,时慈已经把之后的时间都计划好了,比如结束正好五点半,然后他们去吃饭,再一起逛逛街,看看夜景,或者陪她买点新衣服新裙子。 宁馥看得出来他情绪很高涨,但她每次想像他一样装作无事发生,却总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到最后只是淡淡地嗯了两声,就放下了手机。 三点开演的剧目基本两点半就开始检票入场。 时慈把电子票兑换成实体票,一抬眼就看见身材高挑颀长,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的男人。 宋先生? 他完全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宋持风,意外之余甚至有些不可思议:您怎么会在这里? 宋持风倒是早就注意到时慈,却没主动和他打招呼。 不过面对时慈的热情,他也回以礼貌微笑:正好过来出差,顺便看看舞团最近情况怎么样。 时慈立刻明白舞团里应该有宋持风的投资,也笑着解释说:啊,我是来看小宁演出的,对了,我座位是三排五座,宋先生呢? 我在一排。宋持风扫了一眼手上的票,却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正巧遇到,我这里正好还有一张连坐的票,时先生感兴趣的话要不要换过来一起? 时慈未作他想:您的同伴有事没来吗? 宋持风微笑:我一个人。 一个人,却买了两个连坐票。 时慈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宋持风怀里抱着一束相当大的花。 时慈自己也属于常买花的人,一看就知道这花质量很好很新鲜,不过那些花他大多数都叫不出具体的名字,只觉得虽然颜色各有不同,团团簇簇还挺好看。 宋持风多订的那个位置,不会就是为了放这束花吧? 那就谢谢宋先生了。他压下心头的不可思议,同男人一道往里走的时候又找话题说:这次小宁好像表现得很好,我前两天听厂子里的人说,在微博上看见她了。 和电视剧电影不同,舞剧这种东西本就小众,欣赏门槛很高,再加上剧场内部禁止拍摄,想要出圈基本可以说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这次宁馥能小范围出了一下圈子,主要也是因为有个不懂事的小年轻顶着被赶出去的风险拍了一段儿发到了微博上,配文也和舞剧无关,只是感叹了一下宁馥的颜值,结果没想到被营销号转了一 遍,转发直接破了万。 时慈当时看见的一瞬间还没来得及兴奋,那股情绪就已经演变为一种酸涩。 尤其翻到底下评论,很多人都在喊老婆,到处打听宁馥个人微博的时候,心里就更是憋闷得厉害。 这种感觉真的难以言喻。 宁馥专业学得好, 大大小小比赛的奖杯奖状不计其数,上了大学之后偶尔也会跟着老师出去演出,哪怕是一一个配角 也被她演得出彩。 时慈从高中起就看着她一点一点往上爬,从一开始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希望她被更多人看见,走向更大的舞台,到现在甚至有的时候很羡慕宁馥,羡慕她只要能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能一步一 步地往前走。 而他,却好像从高中到现在,一直都在原地踏步。 如果他再努力点,再厉害点就好了。 如果他能像宋持风那样,雷厉风行,说-不二,他们也许现在就能订婚,甚至结婚,这样他也许也能够更加理直气壮地提出希望宁馥能专心地做他-个人的太太 ,而不是无数观众面前光芒四射的舞 者。 想到这里,时慈再也找不到来时的好心情。 很快,周围灯光暗下, 舞台灯开始亮起。 报幕员亲切的声音从音响中传来,感谢所有观众的莅临,随后转场音乐响起,浑厚男声简单解说背景故事。 江飞雁这个故事讲的是战乱时期,两个小国想以和亲结盟,但两国的太子与长公主却都对和亲不满,想着办法想要以考验逼对方知难而退,却在一-次- 次的接触中互生情愫。 故事的结尾,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混战爆发,男主角战死,女住角殉情,相当凄美壮丽。 只是精彩的故事依旧没能吸引住大男孩的注意力,等到时慈从自己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舞剧的第一 幕已经进行到- 半。 宁馥终于在众多扮演侍者的伴舞中以公主身份登场,这里两人斗武,太子舞剑,公主躲避,画面极具张力,动作也相当有难度。 饰演公主的女演员需要双腿在空中轻盈弹跳行进的同时手臂伸直,以身体带动双臂在空中画圆,既得期间稳住重心,控制速度,还得保证动作连贯标准,需要非常强的平衡力以及身体的控制力。 时慈只看台上公主衣袂翻飞,在一片轻淡的白雾中旋转盛放 ,最后皋袅婷婷地落地站稳,粉面桃腮眼波流转,透着一股仿佛 与生俱来的高傲与骄矜。 她的气质实在是太适合公主这个角色了, 往台下扫一-眼,就仿佛是永远也触碰不到的高岭之花,在人迹罕至的悬崖边独自孤傲盛开。 随即侍女们簇拥而上,与她舞到-起,所有演员们的配合已经被打磨到无可挑剔,但谁也不会在这段柔美的集体舞中认错主角。 独舞时她是一枚孤星,群舞时她如一轮弯月。 仿佛天生为了舞台而生。 演出结束,宁馥站在最中间朝台下鞠躬,沐浴着台下雷动的掌声,脸上终于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时慈听见身旁的男人一边鼓掌,一边侧头 看过来:宁小姐确实越跳越好了,对吧,时先生? 时慈心里的酸水儿已经开始冒泡了, 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也没注意到宋持风的语气和眼神皆是相当意味深长,不等散场便直接从前场绕到后台,叫住还没来得及进更衣室卸妆换衣服的宁馥:宁宁! 宁馥停下脚步回过头,就整个人落入了男友的怀抱。 旁边一堆人立刻懂眼色地作鸟兽散,干咳的干咳跑路的跑路,十几秒钟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两个人就在这走廊过道上抱了一会儿 ,时慈内心那种涌动膨胀的情绪却丝毫没有因为这实打实的拥抱而消减半分。 宁馥的下巴搁在男友肩上,竟头- -次有些不知作何反应,她抬手拍了拍时慈的背, 就看宋持风从连接前后台的拐角拐了进来。 现在已经三月中旬,这两天天气转暖,男人身上只披着一-件深棕色的长款薄风衣,怀中抱着一束花,步伐从容而坦然。 宁馥本来想着时慈下午来,想让宋持风看上午场,但碰巧宋持风上午的时间被一场临时的视频会议耽搁,只能排到下午。 宋先生好! 你好。 时慈听见身后有人跟宋持风打招呼,也松开了宁馥回过头去,就看男人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站定,目光堂堂正正地落在了身旁的女友身上。 演出非常精彩,这次临时换主演,辛苦你排练了。 那一束从入场前就被宋持风捧在怀里直到结束的花,就在自己的面前,被亲手交到了宁馥手上。 -- 30.闷酒 上台前,宁馥其实就看见他们两个人坐到了一起,宋持风手里还抱着一束花。 两个人坐在一起,却完全没有交流,时慈好像在发呆,看着别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时宁馥好像有些感觉,却没想到这束花会让宋持风以如此光明正大的方式送到自己手里。 她抬眸,却对上宋持风的眼神中几分暧昧的热度,烫得她心口微微一麻,赶紧别开眼去。 谢谢宋先生。宁馥垂下眼眸,朝宋持风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一旁呆愣的男友:我去换衣服,你去外面等我吧。 时慈还怔怔地看着她手中那一束花,过了两秒才回过神来,哦,好 宁馥也没再跟宋持风多说什么,直接抱着花进了更衣室。 更衣室里,女孩子们都在讨论等一下宋持风请全团吃饭的事情,余晓枫想起什么,又朝宁馥八卦地笑:今天宁馥应该是去不了了吧,走廊上就抱起来了,真是浓情蜜意呀! 不过今天宁馥这束花好像是宋总给的哎,旁边一个女生接话道:我刚看见男朋友倒是两手空空的。 毕竟临时换主演,宁馥第一次挑大梁还扛住了,送束花慰问一下,表示对主演的肯定,很正常啊。余晓枫说着笑得越来越大:而且你们怎么知道男朋友两手空空,没准人家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一屋子花了呢? 其他女孩顿时长长地哦了一声表示明白,看着宁馥的眼神也变得些许暧昧:那小宁同志今天估计是不能蹭上宋总的饭了。 宁馥换好衣服出来,就看余晓枫大声干咳一声,然后凑过来小声问她:你今晚还回来吗?我睡前反锁房门? 她拿浸透卸妆水的化妆棉敷在脸上,不方便张嘴说话,就只说了一个字: 回。 宁馥换回自己的衣服,也来不及再化妆,就直接素面朝天地从剧院里出来。 时慈估计是刚才被宋持风提醒才回想起自己竟然忘了带花,临时去旁边的花店买了一束。 相当大一束红玫瑰,花骨朵挤挤挨挨地并在一起,仿佛一片红色的海,花枝已经被花店剪去大半,抱在怀里却还是沉甸甸的重量感。 宝宝,对不起哦,我今天满脑子都想着等一下要带你去哪里玩,都忘了给你买花了。时慈很诚恳地向她认错,那家店剩下的红玫瑰我都买下来了,就这么多,凑不到九十九枝 宁馥接过玫瑰,朝时慈淡淡地笑了笑:没事啊,其实不买也没什么的。 听见宁馥懂事体贴的话,时慈心里却更是空落落的。 他牵起女友的手,强打起精神说:那我们去吃饭吧,我已经订好餐厅了。 看得出时慈这一次也下了不少功夫,提前在附近一个环境相当好的西餐厅订好了一个高台位,坐在那里可以俯视全场的同时,底下的人却很难看见他们,私密而又有氛围。 两人牵着手走过去,面对面入座,时慈从侍者手中接过菜单扫了一眼,第一句话却是跟她说:宁宁,等我们答辩完了,你休个长假,我也休个长假,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往常他这么说,宁馥都会很高兴,但这一次,她神色却依旧淡淡的,只抬眸问他:那你的研发怎么办? 时慈愣了一下,讪笑着说:你怎么突然比我还关心研发了,没关系的啦 时慈,我以前最喜欢你的一点,就是你什么事都会跟我分享。 两人手中都拿着菜单,却谁都没有低头去看,侍者早就自觉避开,留下餐厅上方这块小空间让他们自由交谈。 宁馥还是希望时慈能坦诚地告诉她,哪怕是那么严重的一个错误。 那头的时慈沉默了片刻,宁宁,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开始找雇员了,我们会组成一个团队,到时候肯定不止我一个人的 但时慈还是给出了一个让她失望的答案。 七年,整整七年。 七年时间已经让她能够轻而易举地读出他所有的微表情,包括紧张与隐瞒。 七年时间却也让宁馥越来越看不懂时慈,看不懂他到底为什么会想尽办法,为了掩盖一个错,而去犯一个更大的错。 宁馥沉默下来,思考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时慈主动开口。 可时慈却从她的沉默中读出了更多含义:宁宁,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宁馥愣了一下,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时慈顿了一下,有些艰难地说:你以后越跳越好,你接触到的人也会越来越优秀,就像是宋先生那样的人如果频繁出现在你眼前,你还会觉得我好吗 这也是时慈真正不希望宁馥能站在舞台上的根本原因。 其实高中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跟他说,宁馥找了他那属于是攀上高枝变凤凰了。 那时候他们之间的差距真的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所以时慈可以不遗余力地鼓励她,支持她,因为就那个时候的宁馥而言,可能穷极一生也无法跨越现有阶层追上他。 她必须依靠他,仰仗他,吸收他所给予的养料,他是她唯一的选择,也是唯一的方向,这种感觉让时慈有近乎上瘾般的满足感,也让他完全沉迷进了这个救世主一样的角色中,疯了一样的和她恋 爱。 但后来在大学里,宁馥越跳越好,开始被更多人发现,关注,拥有更多机会。 他们出去的时候认识宁馥的人甚至比认识他的人还要多,有些甚至宁馥都不认识,还得对方自我介绍说看过她比赛,觉得她很厉害,才意识到是某一场比赛中的观众。 那个时候时慈逐渐意识到,宁馥在闪闪发光,她就像是一颗掉在地上的宝石,被他捡起来,擦亮了,佩戴在身上,但宝石的光芒越来越亮,让人看见第一-时间关注的并不是佩戴宝石的人,而是宝石 本身。 你在说什么? 也是那个时候,时慈第一次试着向宁馥提出,以后两个人如果结了婚,有了孩子,能不能考虑回家当全职太太。 他自觉很爱宁馥,很爱很爱,爱到时慈觉得如果失去了她,这辈子也不会第二次这样爱-一个人。 所以他真的不想失去她,也不能接受有任何失去她的可能性。 只是在确认他不是开玩笑之后,宁馥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淡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神,严肃又难以置信,与这- -刻如出一 辙。 时慈,你知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曾经与当下因为相同的话语而糅在一起,时慈-时之间有些恍惚。 他看着对面女友冷下来的眼神, 终于缓缓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句对宁馥而言多么莫名其妙的话。 抱歉宝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你会嫌贫爱 富,我是说时慈企图为自己辩解几句,却又发现不管说什么都显得很无力,我怕我跟不上你,到最后配不上你 刚才的舞台上,时慈看着已经称得上光芒万丈的宁馥,内心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焦虑。 像宋持风那样的人都记住了宁馥的名字,还亲自给她送了花。 虽然那一束花并不像玫瑰这样具有明确的指向性, 理由也清白干净得让他根本找不出什么毛病 可宁馥现在只是踏出了第一步而已。 她以后还会有更大的舞台,更广阔的受众,她还会比现在更加耀眼百倍千倍。 谁也不敢保证下一一个特地抱着花来看她的人,心里就会有什么不应该的想法。 到时候他不在她身边,每一天的生活都该有多么折磨。 宁馥看着表情纠结又懊恼的大男孩,也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两人沉默地吃着饭,时慈没吃两口就点了两瓶酒,宁馥也没劝,就看着他一杯- 杯地往肚子里灌。 她其实也感觉得到,时慈对她跳舞是越来越抵触的。 关于这件事,其实她很困扰,-是因为不明白时慈到底在抵触什么,二是时慈这边的态度也不算强硬,每次都是可怜巴巴的提一句,被驳回之后就沉寂一段时间,让她想认真地为这件事和他吵- -架 都吵不起来。 宁馥结了账,又开始头疼要怎么把时慈送回酒店。 她坐在餐厅翻了-圈通讯录,最后还是给团里一一个 身强力壮的男同事打了个电话。 男同事在那头喝得好像也有点多,含含糊糊-口答应,说马上到,然后啪地就把电话挂了。 宁馥虽然对男同事不那么靠谱的答复感到不太安心,可当下也没有其他选择。 因为怕时慈吃醋,她和舞团里大部分男同事都不太熟,除了工作.上必要的接触,私底下基本只和女同事往来。 可让女孩子跑过来干这事儿,也确实太为难人了。 其实宁馥还有-一个选择,但她怕是宁可打电话给余晓枫都不会打给宋持风。 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让宋持风把时慈送回酒店,想想都觉得那画面很奇怪。 宁馥看着被侍者引上来的男人时,本能地先垂下眼眸避开了他的眼神。 宋持风倒是大概也知道宁馥为什么不打给他,走过来之后直接脱了风衣交给她,便扛起了已经烂醉成泥的大男孩。 时慈酒量一般,酒品还可以,喝醉了基本就是睡觉,不耍酒疯也不乱说话,一路安安静静地被扛回酒店 ,躺在床上睡得如同失去意识。 他怎么喝戍这样? 卸完货,宋持风简单整理了一下衬衣的褶皱,回头看向她。 宁馥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怀里还抱着男人的风衣,走到他面前把衣服递过去,却嗅到宋持风身上也带着一股酒味。 除去酒会那种场合,宁馥其实还挺少见宋持风喝酒,主要也是没人敢灌他,喝不喝主要取决于他想不想。 你也喝酒了? 她有些意外宋持风竟然会主动想喝酒,还是在今晚这种很多人的场合。 男人不接她递过来的衣服,直接往她面前欺了一步,手从后牢牢扣住她的腰。 低头,带着些微酒气的呼吸落下,低磁的嗓音仿佛能与她耳畔的空气擦出火花: 你陪着男朋友吃饭,我喝点闷酒也不行?小没良心的。 -- 31.亵玩双乳( χfádǐá.cōм 什么闷酒啊。 今晚那么多人一起吃饭,她觉得宋持风肯定是拗不过舞团里那群人的热情,陪着喝了几杯。 最好的证明就是她刚打电话给团里的同事,那边宋持风就得了信儿。 说明肯定是直到过来之前,都一直和舞团的人待在一起。 你别这样 时慈就在那边睡着,宁馥余光看了一眼依旧双眼紧闭的男友,抬手在男人胸口推了一下。 但熨在她后腰的滚烫掌心却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甚至更加用力地将她往自己怀里扣了一把,另一只手则是将她推拒的手攥进掌心,指腹捏揉她的掌心骨。 他已经完全喝断片了,宋持风也回头看了一眼,炽灼呼吸黏着在她的唇瓣上,仿佛似有若无的摩挲舔舐,你们今晚不太愉快? 刚宁馥走后,有人说看见时慈给她抱了一束好大的玫瑰,而他送出去的那束花自然而然地被落在了化妆间。 玫瑰,情侣,小别重逢,这些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很容易想象接下来的将会是相当柔情蜜意罗曼蒂克的一个夜晚。 宋持风觉得如果是他,一定不会让这美好的一夜以自己喝到断片的烂方式虚度过去。 没有。 只是对于今晚的事,宁馥确实不想多说。 就像她之前想过的,她和时慈之前就算出现了裂痕,那么无论进也好,退也好,都应该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不应该与第三个人有关系。 尤其是宋持风。 男人好像并不太意外于宁馥给出的答案,他嗯了一声,松了手拨开她额角的碎发,仔仔细细地看着小女人如出水芙蓉般的素净面容。 其实从宁馥日常都是只提亮肤色的淡妆来看,她五官底子本身就很好,素颜与化妆仅仅是感觉上的差别,从淡雅到明艳。 你今天是故意的对不对?宁馥直直地对上男人目光:我记得时慈的票是在三排。 他指腹抚摸着宁馥的脸颊,目光无比赤诚且专注。 就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 毕竟时先生是第一次来看你演出,我就想让他能看得更清楚一点,没别的意思,吓到你了? 那种目光里的温度就好像能直接穿透皮肤血肉骨骼,直直地烫在宁馥的心坎上,让她本能地想要退缩,想要躲避,却又被男人搂着,退无可退。 宋持风 她早就不再相信自己在宋持风面前的所谓自控,只能抬眼看他,眸光闪烁着坚定:今晚不行。 话音刚落,宁馥就听粗重而绵长的叹息从男人鼻腔中缓缓吐出。 半晌沉默过后,宋持风如同吃了败阵的大将,带着些无可奈何地退了一步:那亲一下。 他这四个字咬得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怕吵醒了正在熟睡的人,听起来却有一种很奇特的温顺感。 宁馥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宋持风无论在何时何地,站在什么角度去看都是绝对的强势,怎么会因为他换了个语气就觉得他温顺。 但就在她因为宋持风的语气而略微走神的时候,男人已经低下了头来。 两人的双唇浅浅地贴上,他就像是第一次同她接吻时那样,不舍得直接就大刀阔斧地闯进来,而是先轻柔而缓慢地在她唇瓣上啄碰,舔舐,然后再一点点加深 宁馥的唇齿被轻易撬开,舌尖被缠住,被男人带着,熟稔地去碰她口中的敏感点,与她的唾液搅在一起,发出令人浑身燥热发痒的窸窣声响。 她的身体在这一刻根本不受大脑控制,软得就像是被人抽去了脊梁骨,只能依在男人怀里,感受他哺过来的浑浊热气,伴随着这个吻愈发激烈,吞咽不及的唾液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滑落。 难舍难分间,宁馥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被宋持风抱起来,往外走。 她心里惊了一下,差点以为宋持风要出尔反尔,却还没来得及挣扎又被男人放下,压在卧室外的墙上。 就这个房间,其实也看得出时慈今晚绝对是有备而来。 高层夜景套房,外面客厅就连沙发上堆满了心形抱枕,卧室一张宽阔的双人大床旁边就是落地窗,将川城夜景尽收眼底。 如果要在这张床上做爱,应该还挺有情调的。 宁馥背贴着墙壁,与喝醉的男友仅一个拐角的距离,男人炽烈的吻再一次落下,唇舌相抵间,她几乎要忘记宋持风早前说的亲一个的承诺,大脑陷入短暂的空白。 直到男人的手隔着她的外套握住胸口的高挺,宁馥才猛然惊醒,握住他的手腕,声音轻弱微微颤抖:不行 别怕,不做。 宋持风说着手已经拉开她外套拉链,从她毛衣下探了进去。 男人指腹从她小腹一路上走,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滚烫酥麻,宁馥呼吸在片刻之间乱作一团,腰本能地想要往后退着避让,却结结实实地贴到了墙上。 她的内衣扣被宋持风从后面解开,胸口-松的同时一双圆乳都还没来得及弹跳晃荡,就被男人急切地握进掌心。 明明之前牵手的时候她并没有感觉宋持风的手有多么热,但这一刻贴在那一块敏感皮肤上的手掌却是热度惊人,激起皮肤细密的战栗。 宋持风手捏着她的乳肉,掌心推,手指握,放肆地在她身体上漾起白腻的波涛。 揉弄半晌,他手指捻住宁馥的乳尖儿,轻轻往外拉扯,看她酥麻难耐皱起眉头,鼻息断续而混乱,侧头顺着她的耳根往下,吻向她的侧颈。 她整个人几乎都被宋持风顶在了墙角,双乳在他手中,被揉得发痒,发烫,叫她不用用眼睛确认也可以知道那两团雪白上会是怎样一片狼狈光景, 整团乳 肉仿佛都像一块被软化的冰淇淋,随时都 要融化在男人手上。 双腿已经软了, 全靠后背支撑才能勉强站着,宁馥能感觉到自己的喘息也在升温,只能努力地忽略腿缝间那种清晰的濡湿感。 但下一秒,宋持风将她的毛衣推起 宁馥毛衣下的内衣已经完全移了位,就像是被蛮力撬开的海贝,被乳肉顶着,虚虚地拢在上面,遮着那一-对颤巍巍的饱满酥胸。 他抬手将它一并推上去,才总算窥得那双乳的全貌。 那浑圆饱满依旧保持着近乎完美的形状,乳肉几乎看不出手指的痕迹,只有在皮肤下浮起的娇艳粉色与吃冷愈发挺翘紧绷的乳尖儿在暗示刚才这里经过了怎样一番蛮横的欺凌。 宋持风 宁馥不得不再一次怀疑宋持风就是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她的底线,男人这一-次却不再回答,只是低下头, 张口含住了她的乳尖。 与那入口滑软同时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浅淡却又浓郁的乳香 ,催拉着情欲的攀升。 她的乳肉口感极好,入口只觉绵软,在舌尖的触感像是那种打得厚实的奶油,乳尖儿硬中带软,仿佛一些做得精巧可爱的糯米制品,外面软糯的皮包着一颗甜蜜的硬芯。 一口咬下,甘甜回弹。 仿佛再用力一点,里面流心便会化作馨香的乳汁,顺着他的口舌滑入喉管。 乳尖儿被男人衔在齿间轻柔啮咬,嘬得小女人的身体猛地一颤,手扶在他的肩头,五指收紧抓住他的衬衣:你别弄了 她声线颤颤,吐息如兰,当下的制止根本毫无威慑力。 宋持风却张口将她更多乳肉含入,如同吃不够一般往里吸吮,舌尖绕着乳晕打转,不时将那顶端硬中带软的小豆子往回挤顶 宁馥已经有点急了,眼前蒙上一层极为细密轻薄的水雾,眼角处悄然浮现一抹动情的红,手-而再再而三地去搡男人的肩:宋持风嗯 情欲当头,她几乎已经没什么力气,看得出想用力,但推力到了宋持风这儿,就像是被空气阻力削弱殆尽的风,只剩下了有心无力。 他又被宁馥小小地可爱到了一下,松了她的乳尖儿抓住她的手腕,在她掌心亲了亲:别急,给你弄出来- -次我就走。 宁馥有点不信他,毕竟宋持风一开始说的可是亲一下 ,到现在对着她的奶儿又是舔又是吸的,谁知道这句话作不作数。 但不管信不信,她现在也没有挣扎的余地,只能红着眼睛瞪他:不许骗我。 男人轻轻哼笑-声,又在她水光莹亮的乳尖儿上亲了-下:不骗你,把你喂饱就走。 先把她喂饱了, 省得半夜要小男朋友醒了,还有胃口能吃个宵夜。 宁馥大概是半信半疑,只是身体还是缓缓地放松下来,任男人重新衔回她的乳尖儿,手握住她另-侧的粉乳。 内衣罩杯就挡在锁骨位置,从宁馥视角往下看格外不真切,只能影绰地看见那两团乳肉抖抖瑟瑟,只有在身体里一-阵- -阵堆积起来的快感无比清晰。 男人的吮吸时轻时重, 浅浅的来上几下,让她觉得难耐的时候,再重重地一吸,发出让人浑身酥痒酸麻的啧啧声,叫她连后腰带后脑一并麻了过去,好像魂魄都要从那么小小一点被抽离似的。 内裤完全湿透,被夹在湿热的缝隙间,却好像因为与环境过度同化而失去了存在感。双腿间的空虚感强烈到让她已经无法刻意忽视,宁馥只能不断地夹紧双腿以缓解那种不适。 时慈就在旁边的卧室里睡得正沉,她却在卧室外面任由另外-个男人亵玩双乳。 快感在背负罪恶的同时变得尖锐,宁馥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叫出声来,头侧到一边,脖颈的线条却在不知不觉中开始紧绷,抻长 在宋持风完全没有碰她私处的前提下,高 潮陡然降临。 小腹一 瞬抽搐,宁馥身体跟着一 跳,穴口潮湿热气弥漫,淫水再夹不住,只得倾泻而下。 宁馥眼前一片泪眼迷蒙,手本能地抓住了男人的衬衣,撑在地上的双腿紧绷僵直,持续了好几秒钟身体才猛地软了下来。 -- 32.冷静 χfádǐá.cōм 宋持风快一步把人搂住,手把她的毛衣往下拉,白色毛衣很快盖住殷红ru尖儿,却又诚实地透出一点yIn靡红色。 他低头再她眉心啄了一口,声音也哑得厉害:那我走了? 他把选择权再一次交到了宁馥手里,感觉怀里的人应声顿了一下。 又过了一会儿,宁馥垂下眼眸,无声地推了推他的胸口。 那是让他走的意思。 宋持风好气又好笑,亲她耳朵的时候是真恨不得咬她一口:吃饱了就不认人了,小没良心的。 宁馥没说话,直到宋持风打开酒店房门离开,才扶住墙壁以免腿软坐到地上去。 怎么可能吃饱。 这种感觉就像是原本不那么饿的人吃了一口,反而被馋虫蛊惑,勾起食欲,只想不管不顾地大快朵颐。 在推开宋持风之前那两秒钟时间里,宁馥几乎是在用理智在和人作为动物的本能对抗。 她走进浴室,脱下内裤的时候感觉一道颤颤巍巍的丝线被拉断,冰凉的贴在了大腿内侧。 宁馥没有低头看,直接踩开垃圾桶的盖子,把已经shi到根本看也不想看一眼的内裤扔了进去。 这种身体的躁动直到宁馥洗完澡出来才总算有平息的趋势,她穿上酒店准备的一次性内裤,再套回来时的衣服,冷静下来后坐在房间的客厅沙发上发呆。 时间已经不早,宁馥却没什么睡意,满脑子还想着今天时慈在餐厅说的那些话。 他说怕她身边出现的人越来越多,怕跟不上她。 他说不希望自己再继续跳下去。 这听起来很像是一种自卑。 因为害怕追不上她的脚步,害怕她身边出现更好的人。 可以前的时慈完全不是这样子的。 高中的时候,时慈绝对算得上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考试基本就在年级前三徘徊,又打得一手好篮球,在初次见面之前,宁馥就从其他女同学口中听说过他的名字。 当时她们形容时慈是小说男主原型、日漫标配人设。 在学生的世界里,时慈这样子的人甚至都不需要带上家境的光环就已经足够耀眼。 宁馥一开始根本不知道他家里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钱,毕竟她那时候连AJ是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以为运动鞋和球鞋没区别。 那个时候的时慈是真的意气风发,鲜衣怒马。 就像是同学说的那样,如同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宁馥都觉得时慈是无所不能的人,高高在上到仿佛抬手便可摘星辰。 他们的恋爱也确实是轰轰烈烈,时慈满足了所有宁馥在少女时期对恋爱的想象,不管合不合理,他都会为了她拼尽全力,比如高二时有一个学期他们两个班的体育课是一起上的,时慈明知等一下会被体育老师暴扣,还是每一次都会隔着半个Cao场远远地叫上一声她的名字,然后在她回过头去的时候朝她阳光地笑。 高中三年,大学三年半,所有人谈及他们,无人不是羡慕神色,羡慕他们的感情,羡慕他们如梦似幻的恋爱。 她也深深地沉醉在那里面,觉得自己是世界上少有的幸运儿,早早的就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 但是,直到这一刻,宁馥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那种如梦似幻的恋爱中,真的很容易忽略掉一些微不可查的细节。 比如后期时慈偶尔听说她要去比赛时不那么高兴的表情,听见她获奖后第一时间的沉默 ,还有见证她被舞团在实习前破格录取时一瞬间的怔愣。 但这一-切都只是眨眼间。 就只是一个眨眼,快到好像错觉,时慈又会高兴地朝她笑,计划要带她去庆祝,然后夸她真的很棒,宁馥 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忽略掉了那些异常,跟他一起往前走。 其实现在回想一下,这些细节比他提过的几次当全职太太的玩笑,更能佐证他内心的想法。 时慈他好像真的在很早之前,就并不希望她站在舞台上,站在灯光下。 宁馥痛苦地闭上眼,混混沌沌中好像看见了一片沼泽 , 时慈已经陷了进去,她伸出手想把他拉出来,却怎么都办不到。 宁宁,宁宁 她听见男友痛苦的声音,更加用力,可沼泽越挣扎却陷得越深,她一步-步被拖拽到沼泽边, 眼看只脚就要跟着一 块儿下去 宁宁! 宁馥睁开眼,这才发现外面的天光已经大亮。 她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睡着,想起舞团今天下午就要出发去下一一个城市 ,赶紧拿起手机,看见屏幕上显示上午9:37才松了一口气。 宁宁,你怎么睡沙发上啊也不盖点什么,要是感冒了怎么办?大男孩的酒应该是已经醒了, 正蹲在她面前,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我喝醉了睡相也不是很差吧,怎么不上床来睡? 宁馥看着时慈的脸,他的五官和高中时相比几乎没变,那种情真意切的神色让她有些恍惚。 好像他们还没毕业,也没有因为跳舞产生分歧,依旧感情很好,如胶似漆。 直到察觉大男孩眉宇之间与曾经踔厉风发霄壤之别的神色,宁馥总算从梦境回到现实,木木地回答说:我本来没想睡的,不小心睡着了。 他曾经是那么奋发踔厉的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畏缩的,暗淡的,浑浊一片的瞳孔,一眼望进去没有光,没有亮,只有沉沉的迷雾遮天蔽日,让人找不到方向。 是吗时慈轻轻叹了口气:那等一-下我叫点热粥过来,你喝了粥再洗个热水澡,这里一直有空调,应该没什么事。 他依旧用相当自然的态度和她说话,好像昨天晚上那些都是喝醉之后的口不择言。 只是宁馥清楚的记得,时慈是在说完那些话之后才开始喝的酒。 时慈,我们谈谈好吗? 她稍微醒了醒神,有些话就在喉咙口堵着,已经等不到巡演结束。 最近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家庭,投资,梦想。 每一个都让宁馥感觉眼前这个和她谈了七八年恋爱的大男孩,好像就在一点一点的潜移默化间逐渐变成了她陌生的样子。 宝宝,我知道昨天我说错话惹你生气了。大男孩却快一步抓住了她的手,用她的掌心贴在了自己脸上,一双眼睛里写满了诚恳与歉意: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最近压力有点大,其实最近还 发生了很多别的事我真的压力很大。 事到如今,他终于愿意提起另外那个错。 宁馥虽然已经知道他口中的别的事是指什么,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你说的别的事,是什么事? 那个我之后再跟你详细说,时慈依旧直直地看着她,你知道吗宝宝,我最近做梦老梦到你要离开我,每天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想找你,但是又怕你在排练很忙会打扰到你,所以我才不希望你把生活的 重心全都 放在跳舞上 我不是说不让你跳舞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以后你能少接一点巡演 ,排练的时候也不要那么拼,有空的时候也稍微找找我,好不好? 他已经哄了宁馥无数遍,早就知道自己要怎么说,怎么做,能让她动恻隐之心,字里行间全都是让她心软的元素。 宁馥看着男友可怜巴巴的表情,也确实是有一瞬间心软, 如果换作之前,她不知道那件事情指的是挪用投资款的话,可能依旧会被时慈的说法给糊弄过去。 但这一次的事情不一-样。 不光是家庭和梦想,还有最近-直让她如鲠在喉的投资款 ,让她一下 从时慈营造的情绪氛围中挣脱出来。 她抿了抿唇:你不要等之后再详细跟我说,我现在就想听,可以吗时慈? 时慈仿佛没料到宁馥的反应,表情微微一僵, 双唇蠕动片刻,垂下眸去,避开了女友的目光。 按照你这么说,你昨天会说那些话,是因为你压力太大,那么你现在压力的来源应该就是来自于那件做错的事情。 宁馥依旧站在时慈的角度,开始梳理这件事情,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那么我们把你昨天说的那些话放一放,你先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能让你压力这么大,好吗? 他所说的所有内容,成立的前提都是那一件让他压力很大的事情。 但偏偏这件事情却是让时慈难堪至极,最为难以启齿的事情。 房间里陷入压抑的沉默,在这种沉默中,仿佛在展开一场无声的角力 ,在比谁先开口,比谁更坚定。 我其实 显然,相比起宁馥,时慈的抗压能力还是略逊一筹。 但就在他开口准备要说的时候,宁馥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是余晓枫的电话,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晓枫,怎么了? 呃,也没什么大事啦,就是刚我去吃早饭的时候遇到了团长,他让我提醒你一句,恋爱虽好,但也不要忘了工作哦! 余晓枫当然知道宁馥现在和谁在一起,可团长就坐在旁边瞪着一双大眼睛看 着她打电话,这些话是能说要说,不能说硬着头皮也要说:我们十一点半就要退 房去吃饭然后准备上路啦你要实在想晚 点回来,要么你跟我说一-下你行李怎么收,我帮你收了带着? 没事,我马上回去。 时慈订的酒店距离他们舞团的酒店不算近,宁馥算了算时间, 知道余晓枫这个电话也是到最后关头不得不打,当然不好让人家为难。 她看了一眼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时慈,挂了电话之后从沙发上站起身,对他说:我得回舞团了,下午就得出发了。 嗯,我送你回去!时慈也赶紧手忙脚乱地起身,屁颠屁颠地跟在宁馥身后。 宁馥却突然停住脚步,相当认真地回头看着他:等我巡演结束回到庆城,我们再好好谈一谈,你趁这段时间也好好想想有些事要怎么跟我说,好吗时慈? 时慈看着宁馥的神色,忽然有一种非常不安,又无比清晰且真实的感觉。 这好像是他最后一次挽回的机会。 如果他再不把握住这次机会, 就真的要失去她了。 -- 33.一定(4500珍珠加更) 宁馥和时慈一道打了辆车,回到舞团的酒店门口。 她拉开门准备下车,却被身后大男孩拉住手腕:宁宁,等一下。 宁馥回头,就看时慈满眼认真神色:我最近确实遇到了一些不太好和你开口的麻烦,但是宁宁,你相信我,等你回到庆城,这一切一定都解决了,一定。 他的表情是最近少有的,极为郑重其事的模样,仿佛就在刚才下了什么决心。 宁馥朝他点点头,回握了握男友的手:好。 她从出租车上下来,时慈准备直接去机场,便没有跟下车,只降下车窗朝她挥手道别:宁宁,之后我再找时间过来看你,你自己在外面要注意安全,有事情随时打电话给我! 好,我知道。宁馥站在车旁边看着他:你也是。 目送出租车远去,宁馥才回头上楼。 房间里,余晓枫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正坐在床边玩手机,宁馥推门进去,第一眼就看见两张床共用的床头柜上放着昨天宋持风送来的那一束花。 因为花束是连枝一起包的,底下还有一块小小的花泥用来保水,隔了一夜,原本还微微含苞的花全都盛放开来,看着比前一天的状态反而更好了。 啊,对了对了!余晓枫顺着宁馥目光看了一眼,立马苦口婆心地说:宁啊,我能理解你平时收花收多了,收习惯了,看见花也不屑一顾,但是这可不是一般的花啊,这是我们舞团的大金主送的花,你就这么丢化妆间了,让大金主看见,那多不好呀 昨天宁馥走得还挺快,余晓枫卸了妆回头一看,才发现人把大金主送的花就大喇喇地丢那,整个人都傻了。 她有理有据:你想想,大金主是什么人啊,日理万机,分分钟几百万上下,他能跑来看我们一场演出,还给你送花,那得是给了多大的面子。 宁馥听着余晓枫的话,一时之间竟有些哑口无言。 确实,她好像已经有点习惯宋持风的花了,昨天拿到那一束花的时候什么都没想,只觉得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走的时候也根本没想过在旁人看来这一束花是什么样的含义和重量。 她抿了抿唇:抱歉啊,我没想那么多。 哎呀也不用道歉啦昨天大金主看见了也没说什么,看起来没不高兴。余晓枫看她认真道歉,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后来我反应过来就帮你拿回来了,我就是跟你说一下,等下团长说我们要和金主一起再吃个饭,你记得带过去,显得重视。 宁馥有些意外:宋先生还在川城吗? 他不是说今天上午走? 余晓枫耸耸肩:对啊,说是原定在上午的航班延误了,改到下午,然后团长就说他昨天破费了,今天中午请他吃一顿,表示感谢。 其实谁都知道,团长这么安排完全出于对团里未来顶梁柱的器重,给宁馥一个机会,让她多接触一下层次更高的人,拓展人脉拓宽眼界,以后万一宋氏有什么需要,自然而然也会想到她。 宁馥大概明白那个电话应该是团长让余晓枫打的,目的就是为了催她赶紧回来。 她应了声好,就听余晓枫又笑嘻嘻地问:对了,我昨天听人说看见你们家小时给你送了好大一束玫瑰,怎么没带回来给我开开眼呐? 她这时才想起那束玫瑰好像落昨晚那餐厅里了。 毕竟当时时慈喝了个烂醉,她满脑子都是想着要怎么把他弄回酒店,后来宋持风来了,就更顾不上花了。 想起昨天乱七八糟一堆事,宁馥只觉得累,她摇摇头:别提了。 哎?余晓枫却会错了她的意思,八卦地凑上来:让我猜猜,昨晚郎情妾意,激战正酣,玫瑰助兴,洒一房子! 宁馥:你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她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妥当。 余晓枫看了-眼时间,正好十一点二十,俩人-块下到一-楼去退房。 她本以为今天这顿饭也是全团一起,但真到了酒店大堂才发现只有三个人,团长、副团长以及宋持风。 男人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格纹风衣,平添几分英伦学院的儒雅气质。 他看见她们之后温和一笑:听说团长是临时把宁小姐叫回来的,不好意思,没添麻烦吧。 哎呀宋先生这说的是哪儿话!团长笑得脸上跟开了朵向日葵似的: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昨天这不是正好赶巧,宁馥男朋友也是大者远过来,正好今天我和老傅请您,把昨天宁馥没蹭上的那顿补一 补,这有什么麻烦! 为方便等下直接拎上大巴出发,两个女孩都是带着行李箱下来。宁馥怀里抱着宋持风昨天送的花,抬眸就正好对上男人温热的目光。 她轻轻别开眼,把花和行李箱一块儿寄放在前台 ,跟着一行人一 起到外面打车。 打车,五个人就属于比较尴尬的人数。 团长挠了挠清凉的后脑勺,跟副团长说:老傅你带余晓枫,我跟宋先生还有宁馥坐一辆车。 正好迎面来了两辆计程车,副团长赶紧抬手拦下,才脸着急地看着团长:那你把地方跟人家说一下,地方是你订的! 我知道我知道,看给你急的! 团长说着走了过去,宋持风则是很自然地给宁馥打开车门,先护着她上了车,自己才绕到另-旁进了后座另一侧。 司机-看这阵仗大概也知道团长才是说了算的人,也没问俩人去哪,就打起双闪默默等着。 今早回来的? 两人一并坐在后排,宁馥听见宋持风问。 她嗯了-声:不小心睡着了。 是吗,宋持风语气中带着点笑意:我走之后睡着的? 宁馥总觉得他这问题意思都不那么单纯,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看着车窗外团长那头上稀疏几根毛在风中飘摇。 可宋持风却是愈发大胆,甚至在后座就牵起她的手,修长食指如一条灵活的蛇般钻入她掌心下,轻轻挠了挠她的手心。 司机好像完全被外面那颗龙飞凤舞的秃瓢吸引了注意力,没怎么往后看,宁馥却还是被那结结实实的痒意吓了- -跳,瞪他一眼,却见宋持风也侧过头去,一副佯装若无其事的模样 ,唯独上扬的嘴角 透露心绪。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久等了。很快团长上车,宁馥赶紧把手抽回来,双手交握放在了膝盖上。 团长跟司机报了位置,就开始跟宋持风卖安利:对了,宋先生你知道我们这次的主演宁馥,今年大学还没毕业吗 ? 宁馥还没来得及让团长收住,就听身旁男人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声调微微上扬:难怪看着这么年轻。 是吧!团长一提到宁馥,语气就跟个自豪的老父亲似的,一路上基本都在描述宁馥去年来舞团面试的时候,本来江燕第一眼就喜欢 上她了,说就冲这长相,专业差点儿那都得留下,以后就是舞团 的门面。 结果谁也没想到,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专业上一点儿不含糊,大跳,串翻身,绞腿蹦子,没有一一个动作不叫他们惊艳。 下车的时候,宋持风就看宁馥耳朵都红了,抿着嘴唇,被团长硬生生夸-路给夸 出了一股忍负重的味道。 宋持风在这一瞬终于有 点能理解,有些人怎么那么热衷于去哄炸了毛的猫。 逗到炸毛,再一点点哄好,把毛捋顺,捋乖,确实让人有一点微妙的上瘾。 饭店门口,团长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嘟囔说:怎么明明一起出发的,那个师傅被甩开那么远了,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宋持风立刻体贴道:要不然你们先进去点菜,我在门口等他们。 团长想了想也不好让大金主一个人留外面接人,便扭头看向宁馥:那宁馥你跟宋先生一块儿等等副团长他们吧,我先进去点菜,下午还得赶回去呢。 宋持风就听宁馥闷闷地嗯了一声,虽然和他并肩站在饭店门口,但眼睛却直直地看着来往车流发呆。 他把人拉到离门口远一点的路边,轻轻勾了勾小姑娘的小手指头:夸你你也不高兴? 宁馥依旧微抿薄唇,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根本没团长说得那么好。 团长是一片好心,宁馥自己还是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她才刚初出茅庐,这一次担任主演也是偶然,她每天都在鲜花和掌声中告诉自己,还差得远。 好不好,自己说了不算。 宋持风看着别扭的小天鹅,手指紧了紧,目光与她一道放到面前马路的车流中。 余晓枫和副团长又过了一会儿才来。 俩人从车上下来,大概也是不太懂为什么大家都是出租车,自己坐的这辆就晚点了这么久。 四个人一起进去,就看团长就站在实物菜单前跟另一队人聊得兴高采烈。 见宁馥他们进来,团长立刻热情地介绍说:这位是宋持风宋先生,这是我们副团,这位是我们的预备首席! 你们好,我叫麦朝。 看态度两个人应该是平辈,但是麦朝的头顶茂盛许多,显得年轻精神不少。 在谈话中,宁馥了解到这个麦朝和团长是大学同学关系,现在正在川城地方电视台工作,今天为期数月的拍摄任务终于结束,他带着手底下的人一起出来吃一顿好的补补。 这说话间两桌人就并了一大桌,上楼找了个包厢一边吃一边聊。 吃饭的时候宁馥和余晓枫都因为不熟插不上话就静静听着,之后饭吃得差不多了,俩人在洗手间门口碰头的时候,余晓枫才忍不住跟宁馥说:宋先生真厉害啊,这社交能力,要分我一点儿,我就不跳舞,改行去做生意了。 有的人,好像天生就应该是领导者。 他们也许话不多,但却每一句话都有它的用处,或是精准照顾旁人,或是缓和气氛,三言两语间便让人不由得对他们心生好感。 宁馥之前还以为宋持风在那场酒会中是所有人的焦点,只因为他们之间彼此都认识,而他又是他们之中金字塔的顶端,但现在想来也许不是。 宋持风确实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从今天这顿饭就能看得出来,一开始麦朝还因为他的社会地位而有些拘谨,到最后同他侃侃而谈,仿佛多年未见再次重逢的老友,甚至比和团长还要亲热许多。 一顿饭吃得愉快至极。 饭后,宋持风得去赶航班,宁馥也得回舞团继续出发,一行人在饭店门口分道扬镳,团长分别跟麦朝和宋持风都暗示希望以后有机会能提携提携宁馥,就听麦朝一口答应:有机会吧,有机会我到时候联系你! 行,老麦咱说好了。 他再带着些期许的意味看向宋持风,就看男人不紧不慢地收回落在小姑娘身上的目光,弯唇微笑: 一定。 * 赶上了朋友们,珍珠什么的我们先放到一边,有没有点评论什么的=v= -- 34.知情 宁馥的舞团这次定的巡演计划,是从周边城市的省会走上一圈,最后回到庆城,算是从哪里出发,在哪里结束,落个有始有终。 回庆城前夜,虽然还有最后几天要演,但团里的人显然兴致都高了起来,甚至把第二天的出发时间改到了上午,宁可起个大早也要早点回到自己熟悉的城市。 浴室里,余晓枫还在磨磨蹭蹭,宁馥躺在床上暂时无事可做,就看微信连着弹进来几个消息。 Sc:宝宝,你看,我们的研究室今天弄好啦! Sc:[照片] Sc:虽然有点小,不过我们团队目前除了我也就三个人,还挺宽松的 Sc:[照片] Sc:这个就是我画图纸的桌子了,有点乱因为还没整理好 自上次川城一别,时慈和她又是好一阵没有联系,直到上周,他开始重新找她,说是之前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也过去了,并且跟她实时汇报关于研发实验室的进度。 那天时慈说的话确实不是一句虚言,他真的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仿佛没有谎言,没有隐瞒,把自己的工作与生活事无巨细地向她分享,好像之前那些让她感觉陌生的瞬间都只不过是短暂的错觉。 看得出时慈最近也是相当忙碌,每天白天拍了照片也没空说话,都得等到晚上十点十一点才能开始跟她一张一张发,然后再把白天的事情一口气告诉她。 宁馥猜测可能是时慈家里出钱把那笔挪用的投资款垫上,帮他度过了这次难关,所以他又 有了可以重新开始研发的本钱。 虽然这个结尾可能对时慈来说并不那么光彩,但她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她在微信上回了个还不错,没过两分钟,时慈的微信电话就打了进来。 宝宝你在干嘛呢,我刚到家,今天和同事整理了一大堆资料,现在眼睛都是花的。大男孩依旧用她最熟悉的口吻和她撒娇:得宁宁亲亲才能好。 你辛苦啦。 宁馥其实特别想问问挪用投资的事到底怎么解决的,如果是说服父母,那又是怎么说服的,毕竟时慈家里一直不支持他搞研发,但想想电话里问,可能时慈又会开始支支吾吾,便只说:那你是不是最近都要开始忙工作了? 是呀,但是你回庆城那天我肯定会去看你演出的。时慈相当笃定地说:第一场是四月三号,这周四对不对? 转眼两个月过去,这两个月过得实在充实,仿佛眨眼之间。 但想想接下来还要忙着毕业论文和答辩,她也知道没时间再拿来发懵了,林诗筠和马慧欣她们三月中旬就已经完成了开题报告,她却因为人在外地还只字未动,只能抽空想想论文选题。 对。宁馥说:然后我最后一场在四月十号结束,你看看四月十号之后哪天有空。 这些日子里宁馥已经把整件事想得很清楚,也理清楚了让他们关系开始不如从前的症结所在。 她现在很迫切地想要和时慈好好谈谈,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也想听听时慈的想法。 毕竟毕业在即,之后她正式开始工作肯定会更加忙碌,这些事情能趁早解决一定要趁早解决。 闻言,电话那头大男孩一下没了精神:宝宝你还想跟我谈啊,之前没给你交代的事情我不是都已经做好了吗,实验室也已经弄好了呀。 不光是这件事的问题,她耐心地解释:时慈,你不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好像是出了一点问题吗,我要谈是希望能解决问题。 好嘛好嘛,谈就谈嘛,你不要这么严肃好不好,我有点怕。时慈软趴趴地说:我没觉得我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啊这不是一切都已经回到正轨上了吗? 他是真怕宁馥这个语气,因为性格关系,宁馥其实哪怕生气也很少直接发脾气,每一次他做错什么事,她都是先把这些事情记下,然后等到某一天突然爆发出来,就用这种冷静的语气,把他的罪状一一列举,叫人哑口无言,只能低头认罪。 所以时慈也在和宁馥的相处中学会了察言观色,一旦发现宁馥神色不对,立刻服软认错,管他错哪,先认了再说。 别说,自从学会这个技能,他们俩之间吵架的次数还真的锐减。 宁馥我洗好了,我去,这破酒店水时冷时热!余晓枫从浴室走出来,却完全不见舒适神色,只见疲惫:你等下小心点啊,别洗太投入,随时准备跑路。 好,那我去洗澡了时慈,你也早点休息。 时间不早,宁馥也没时间耽搁,跟时慈道了别便挂了语音进了浴室。 次日清早,宁馥和余晓枫下楼退房,到附近吃了点馄饨就提前上了大巴-边休息一-边等发车。 她们本来以为自己来得已经够早了,结果上了车才发现车上已经坐了一半的人,大家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俩人钻到最后一排,拉开窗帘,让这座城市陪伴他们度过最后的时光。 窗外赶着去上班的行人络绎不绝,大巴车厢的铁皮隔绝了绝大多数杂音。 宁馥想到明天就能回家,昨晚也在床上辗转到后半夜,这一刻看着外面的晨光,有些昏昏欲睡。 她拿起手机准备趁现在难得有空去参考一下 别人的论文选题,却意外看见林诗筠发了几条微信进来。 诗筠犁地:宁啊 诗筠犁地:我问你一个有点私密的问题可以吗? 宁馥还以为她在玩梗,或者是什么微博上的新套路,立刻笑着回复。 Nf:可以呀! Nf:你问吧 诗筠犁地:呃就是 诗筠犁地: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最近和时慈,关 系还好吗? 意料之外的回答。 宁馥看着手机屏蒂愣住,毕竟她们三年同寝,朋友们人怎么样,她心里当然有数。 林诗筠和马慧欣都是那种看着大大咧咧的粗神经,实际 上做事都比较有分寸,如果没有什么事,不太可能突然问这种问题。 Nf:嗯? Nf:诗你为什么这么问? 那边林诗筠没有立刻再回,只是顶端一直不时闪过[对方 正在输.入]. 在得到答案之前,等待变得有些焦灼,宁馥不知道林诗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却愿意相信朋友会这么问一定有她的理由。 是时慈出什么事了吗? 诗筠犁地:是有件事,不过你别担心,我们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诗筠犁地:时慈他不是朋友圈比较窄吗,他所有朋友你应该都认识吧 诗筠犁地:昨天我和欣去逛街吃饭来着,然后遇到了时慈,和一个反正我们不认识的女的,觉得有点奇怪,就拍下来了 诗筠犁地: [照片] 诗筠犁地:宁,我可以先保证,他们从落座到离开我和欣都远远地看着,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越矩的举动,就只是正常在吃饭,我们这么做也并不是出于对时慈的怀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件事而已! 宁馥点开照片,就看见照片背景是一个很具东南亚特色装修的餐厅。 拍照距离很远,乍一看好像看不出重 点,但她一眼就越过中间无数张桌子看见了时慈,和坐在他对面那个穿宝蓝色线衫的女人。 她想起那天宋氏年会后酒会上与照片里高度相似的宝蓝色,顿时感觉照片里那个五官模糊不清的女人有了几分熟悉感。 宁馥记得那天年会上这个女人就对时慈的想法很感兴趣,而她的打扮看起来也确实足以支撑她的兴趣。 就像是林诗筠所说,两个人就是很普通的在吃饭,大概脸上带了点微笑,又好像没有, 反正从照片上来看,并不亲近。 方才还在悄悄酝酿发酵的睡意在这一刻消失无踪 ,宁馥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眉头不自觉地往眉心收拢,抿了抿唇。 林诗筠和马慧欣的意思很简单,和一一个异性朋友出去吃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们没有证据证明这两个人关系不一般,只是从时慈突然拓展的交际圈感到异常,并尽到朋友之间一一个提醒的义务。 而宁馥的想法和她们差不多,她并不觉得这两个人有什么特别的暖昧关系,只是思维却由这张照片发散开来。 这个女人有给时慈投资的倾向,而时慈需要一笔投资款去填 上之前那个投资款的亏空。 那么原本时慈处于停滞的研究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带给他了一笔新的投资。 宁馥的大脑突然被一堆问题挤到如同车窗外 早高峰拥堵的主干道。 她木木地看着窗外,隐约感觉到时慈这次度过挪用投资的危机,其中可能并不像自己之前想的,就是个受了挫的孩子回家让父母收拾了自己烂摊子那么简单。 时慈他,好像还有- -些自己的想法。 我先说,时慈没有出轨,没有变心,宝蓝色也没有想追他,他们之间的矛盾不是源于另一个女人(时慈他妈除外),所以不可能到出轨.上落点! 然后我又想骗一波评论,你们说是0点还是明天20点(故技重施 -- 35.分开 dаймèI.òйè 大巴车开了七个多小时,宁馥他们总算回到了庆城。 余晓枫睡了一路,哈喇子把嘴角都糊住了,副团长叫她起来的时候憋着笑:哎哎哎,枫子,你这口水都要流宁馥衣服上了,醒醒! 宁馥本来也打算在车上补一觉的,中途也不是没闭眼,却是一直都没能入睡。 她在脑海中设想了很多,譬如时慈家里并不想给那么多,只给了一部分,剩下那一部分还需要他去找外援。 或者是他的研发比预期中需要更多的钱,他没办法一直跟家里开口,所以只能从外面再拉一部分。 好了好了,都醒醒神啊,今天大家都先回去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准时哎呀演完了给你们放大假,好,解散! 团长一声令下,一群年轻舞者立刻作鸟兽散。 宁馥是真觉得自己一分钟也憋不住了,直接在附近给时慈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宁宁? 那头时慈听起来好像正在和人讨论什么,但他很快把几人争执的声音甩到脑后,周围安静下来:啊对了!你今天到庆城,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我现在去接你好不好? 没事,我已经打到车了。说话间,宁馥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我在家里等你。 那我现在回去。时慈说着已经开始离争执声越来越远,到最后只能听见空旷走廊上回荡着他的脚步声,正好现在差不多晚饭时间,宁宁我先点点菜回去,你到了就先吃。 宁馥本来想说不用,想了想还是应了声好。 舞团这边距离时慈的住处其实有些距离,不过显然时慈的实验室选在了更远的地方,她到家的时候时慈还没回来,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外卖倒是到了。ρǒ①⑧щ∂Ь.∁ǒм(po18web.com) 她中午是在高速公路的服务区吃的饭,吃得比较晚,现在也不太饿,没打开外卖的塑料袋就先放在了茶几上。 时慈推门而入的时候,显然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他换了鞋快步走到宁馥身旁,抱着她就捧住宁馥的脸准备亲下去。 时慈。宁馥却稍稍往旁边避了一下,推了推男友,你先别闹,我有件事想问你。 大男孩动作因为对上女友格外严肃的眼神而停住,一双大眼睛显得有点委屈:什么事这么着急啊,吃完饭再说不行吗? 他话音未落,肚子还真的咕地叫了一声。 对上宁馥眼神中的意外之色,时慈笑得有点憨:中午一直在画图纸,点了外卖放在旁边结果忘了吃。 面对此情此景,宁馥也有点不好再说什么,便点点头:那先吃饭吧。 好耶!时慈立刻抱住女友亲了亲她的头发:我就知道还是宁宁最心疼我了! 两个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大男孩身上的气味将她包裹,宁馥却忽然觉得熟悉又陌生:时慈,你家换留香珠的牌子了吗? 总感觉味道和之前不太一样。 时慈也很奇怪:没有啊,我一直都是用这个牌子的,你也知道,我妈她就只喜欢这个牌子,所以家里的阿姨不会换的。 时慈说的没错,他妈确实是对气味非常敏感的人,一般不可能换牌子。 宁馥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时慈隐瞒实在太多,让她有些草木皆兵,她竟然觉得时慈身上的味道变得有点闻不惯了。 看得出时慈是真饿了,松开手就拎着袋子进了厨房。 宁馥陪他一块在餐桌旁坐下,就看大男孩一阵狼吞虎咽,好像好几天都没吃饱过似的。 她有些不解:你最近都没好好吃饭吗? 一忙起来,什么都忘了。时慈腮帮子鼓着,口齿不清地回答:在你回来之前,我每天都是家里和研究室两点一线,现在厂子里我都不去了对了,宝宝,你刚想问什么来着? 哦对了,是这个。 宁馥心中的猜测因为时慈的反应而变得更加复杂多样,她索性摒弃猜想,直接拿出手机,打开今天早上收到的照片推到他面前。 哎,这个!时慈顿时睁圆了眼,满脸急色地抬头,手捏着饭盒差点跳起来:宝宝,我跟她什么都没有的,那天本来是在谈投资的事情,后来谈着谈着时间晚了,我就说请她吃个饭,这也是出于礼貌 我知道,你别急,时慈。 宁馥本来打从看见这张照片的时候就没认为是时慈出轨,只是时慈慌乱中的解释更好地佐证了她的想法:但是,你不是已经拿到投资款了吗,为什么还要和别人谈投资呢? 宁馥的反问直击命门,时慈完全被噎住,过了好半晌,才如同被人放了气的气球一般跌坐回椅子 上。 挪用投资款用来填补亏空的事情终于被时慈支支吾吾地说了出来。 就像是家里的墙壁被捅出了个窟窿,而手边又正好有一块适 当大小的石头。 时慈动用那笔钱的时候几乎没有太过挣扎,只想着先摆脱掉当前的困境,之后的事情再想办法。 从川城回到庆城的路上,时慈向女友许下承诺,在心里琢磨着解决方案。 但是之后接二连三的事情并没有给他以喘息的机会,挪用投资的事情比他想象中更快东窗事发,投资公司以资金被挪用的名义要求收回,最后还是父母帮他垫上了这笔钱。 他和家里的关系就这么彻底僵了,父亲直接撂下话说除非他以后放弃研发回厂跟着脚踏实地的干,以后再也别提什么无线充电器,否则就别回家。 然而就在时慈近乎绝望,觉得自己这一-次是真的走投无路了的时候,他想起了一个人。 几个月前的宋氏年会上,时慈因为母亲的电话正欲离开,女人给了他一-张名片,说很欣赏他的想法,以后有需要可以找她。 时慈当时看见名片上印着唐瑶二字,却只 有一个名字和一一个电话,没有具体公司及职务。 当时唐瑶给的解释是:我就是职业投资人,天天瞎晃悠看项目,闲人一个。 时慈,我有一个问题 宁馥其实从很早之前就很想问,但因为觉得人有上进心也没什么不对,就一直忍着没说,但这一刻她心里那种奇怪的感 觉已经伴随着时慈的解释达到顶峰。 她看着已经放下了饭盒和筷子,整个人仿佛已经陷在了椅子上的男友,不解地问:我真的不懂,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啊?你才大学刚毕业,我觉得你跟着家里先做两年并没有什么不好啊。 对,就是着急。 时慈自从毕业,给宁馥的感觉就是非常非常急,急着拉生意,急着找投资,急着搞研发,好像一直在被什么撵着走 ,不敢慢下来一步。 说得好听,这是一种上进 ,是一种对成功的渴望,但说得不好听,就是眼高手低,想要一步登天。 那还不是为了你吗,宁宁。 大男孩却给出了一个让宁馥相当莫名的答案。 我从上了大学开始,我就一直希望能赶紧独立自强, 给你一个幸福的家,和一个优渥的生活,我想和你过平静安稳的日子,想让我变成能让你依靠的人 可事与愿违,-切都与他的设想开始背道而驰,宁馥越变得强大,越变得独当一面 ,时慈就越是心急如焚。 他很急切地想要往上爬,想要成功,想要能够重新夺回自己的光,想要能再一次感受到她崇拜的眼神。 时慈 大男孩的话每一句都情真意 切, 宁馥完全相信他在这一刻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每个人都会有上进的一-面。 宁馥也会希望自己能站上更大的舞台,希望自己能赚更多的钱,能让父母晚年无忧,以她为荣,能有更大的能量为一直陪在 身边的朋友提供帮助。 她不觉得希望成功,希望赚钱,希望能把自己的爱好变成事业是一种可耻的事 情,在时慈挪用投资款之前,宁馥也不觉得在梦想面前偶尔失去脚踏实地的心,被名利挟持是一种多大的过错。 但是 你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不希望我继续跳舞了, 对吗? 他可以称之为急功近利的上进为的却是剥夺她的梦想。 宁宁 你看着我说,时慈。 宁馥看着因为她的话而陷入怔愣,却始终没有办法直视她的双眼给出一个否定答案的恋人,一整颗心终于还是缓缓地冷了下去。 她忽然觉得有些心灰意懒,好像整副躯壳里的力气都在刚才那短暂的静默中被抽离干净, 就连说话都没了力气,声音轻得就像是台面上的一粒灰尘: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各自冷静一下吧。 -- 36.我没答应 dаймèI.òйè 宋家老宅的晚餐桌上,很少有齐聚一堂的时候。 难得二子宋薄言回家小住,宋老爷子看得出相当高兴,眼睛里都是光,双颊憋着一股红气儿,表情却还端着,把一个严肃的一家之主演绎得相当到位。 老头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宋薄言好像比上次走的时候瘦了,又不太想承认自己一个严肃家主如此心系儿子,便假意给幺子夹了个狮子头,又跟要一碗水端平似的给宋薄言和宋持风各来了一个。 最近是什么日子啊,大哥和二哥都回家住了。宋星煜没心没肺,爸爸夹的就往嘴里送,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一边吃一边说:难怪我们家今天的晚饭堪比过年。 坐在宋老爷子身边的少妇立刻瞪儿子一眼:平时少你吃了?狮子头也堵不住你的嘴。 不过确实,宋薄言自从进了国内的科研团队,虽然人就在庆城本地待着,但一年到头基本都在院所宿舍,有时候过年都懒得回来。 看见碗里油光闪烁的狮子头,宋薄言皱了皱眉头,直接扔到旁边宋星煜碗里:我刚吃过了。 你再吃一个会怎么样?宋老爷子刚还在担心,现在一看二子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又是鬼火冒。ρǒ①⑧щ∂Ь.∁ǒм(po18web.com) 宋薄言不吃这一套,脸上依旧写满冷漠:会腻。 宋星煜笑得差点把嘴里的肉喷出去,被坐在对面的母亲又剜了一眼,赶紧佯装若无其事侧过头去,跟两个面不改色继续用餐的哥哥搭话说:你们最近是不是开始闲了,我看大哥公司也不怎么开会了,最近回来挺早诶。 宋持风比起前阵子,回家时间确实平均早不少。 除去已经度过年后那段忙碌高峰期的原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宁馥最近开始躲他了。 电话换号,微信不回,工作室的课也没再上,每天就在舞团的排练室里呆着练舞,吃在舞蹈房,困了就往舞团休息室的沙发上一躺。 宋持风大概能猜到她应该是和时慈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宁馥似乎也是铁了心不想见他,想要从这段混乱的关系中挣脱出去,完全不给他任何能联系到她的可能性。 既然她这么想躲,宋持风也不想逼得太紧,只能委托团长尽量多照顾她,让她自己静一静。 他看父亲被宋薄言气得吹胡子瞪眼,习以为常地哼笑一声,用筷子把碗里的狮子头夹成两半。 只是没来得及下口,电话响起,宋持风接起来,听了半分钟不到便是面色微微一冷。 临时有点事,我去一下,你们先吃。 他直接往外走,管家从他挂电话起身就小跑着上楼去拿外套,到准备追出去的这点时间里,汽车引擎声已经远去了。 所幸城市晚高峰已经过去,宋持风一路绿灯,风驰电掣地到了庆城第一医院。 这个时间其他同事都已经回家,发现宁馥倒在舞蹈房里的是巡逻的门卫,打完120之后才开始手忙脚乱联系团长他们。 检查结果出来了,就是作息不规律,可能今天也没吃什么东西,导致了低血糖。他到住院部的时候,医生正在门口和团长说话,但是比较麻烦的是她晕倒的时候,姿势可能不太好,扭到了脚 团长差点跳起来:医生,她没伤到筋吧,她可是个舞蹈演员,这关系到她之后的职业生涯! 晕倒可不会因为你是舞蹈演员就给你优待。那医生特受不了这逻辑不通的话,有些不耐烦地说:虽然万幸没伤到筋,但注意未来至少一个月不能下地走路,养不好很有可能真的会断送职业生涯,还有,注意营养均衡,她刚才各项指标显示有点轻微营养不良。 营养不良。 团长送走医生才注意到旁边宋持风已经来了一会儿了,只是他的表情不太明朗,双眸间充斥着一种晦沉的暗色。 他走过去,向他打招呼:宋先生。 谢谢你通知我。只是他叫了一声,宋持风便立刻恢复到平常表情,人醒了吗? 团长摇头:刚醒了会,估计太累又睡过去了,哎,她最近真的练得太疯了,练起来经常有一顿没一顿的,我今天中午都把饭给她带过去了,估计是练到忘了吃 没事。他说。 这事儿当然怨不着舞团里的人,宁馥这么大个人了,有事儿他们也只能以劝为主,劝得动劝不动那还得另说。 您辛苦了,这里交给我,先回去休息吧。 团长走后,宋持风走进病房,看见小姑娘脸色寡白地躺在床上睡着,手背上插着一个输液管,旁边的点滴架上挂着几个比她大臂还粗的大瓶子。 他不该放她一个人的。 就应该强硬的见面,确定她一切都好,然后看着她吃饭,睡觉,补充营养。 男人垂眸,看着宁馥因为脸色苍白而显得更加浓重的黑眼器,心尖上闪过如电流般的刺痛感。 就这么喜欢他吗。 宁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护士正好推门进来,看她一 脸迷茫地准备下床,先哎了好几声阻止她乱动,才解释说:你这个脚踝现在都肿成个大馒头了,可别乱动! 经护士这么一提醒,宁馥才感觉到自己的脚踝处传来一股异样 感。 她在护士的搀扶下坐起身来,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还真是,青紫一片,拱得老高。 宁馥记得昨天自己确实是没怎么吃东西,晕过去的前一秒她心里还在想,要是刚垫 了两口就好了。 不过她倒并不是主观意愿上绝食,主要是跳舞确实是她逃避情绪的一种手段,而忘记吃饭属于是这种手段的副作用。 一旦沉进去 ,宁馥经常是感觉不到饿的,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很有可能一天- 顿也没吃。 这么想来,她这次晕倒扭到脚,也算是自食恶果。 护士走后,宁馥-一个人躺在床上,情绪不由自主地消沉。 她其实那天不是抱着和时慈说分开的目的去的,相反,她是真的想和时慈好好谈谈,把一些话摊开来说 ,不留疙瘩和隐患。 但是为什么冲动了呢。 大概是因为当时她站在餐桌对面,而时慈的脸上全都是让她感觉到陌生的神色。 他在理直气壮的跟她说,所做的这一一切都是因为她 ,因为要给她好日子,把她养在家里。 她努力的目标是为了让彼此都有稳定的物质生活能更好的实现梦想。 而他努力的目标却是用更稳定的生活把她圈住,变成一 件附属品。 那一刻,宁馥清楚的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好像不再是她之前可以拼尽全力去爱的那个时慈了。 那天宁馥不记得自已是怎么从时慈家出来的,也不记得时慈有没有追出来,反正她到路边拦了个车就直接报了林诗筠那个小出租屋的地址, 跟她凑合了一晚上。 之后换了手机号,舞团演出还要继续,宁馥所有行李都丢在时慈那没去拿,也没找房子,从林诗筠那出来后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在舞团吃舞团住地过了小半个月。 想到那天的事情,宁馥又觉得懒倦 ,在床上躺到中午,也没觉得饿。 就在这个时候,她病房门被人敲了敲,宁馥看过去,就看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拎着一个保温桶。 他走到床边很自然地给她支起床上桌,低声唤她:吃饭。 在这种时候,宁馥最不想见的就是宋持风。 显然,宁馥对宋持风谈不上讨厌,但也绝对谈不上喜欢。 在她看来,不管过程如何,事实就是宋持风打从开始就是见色起意,虽然她不能否认他确实有很强大的人格魅力,让她没办法特别厌恶他,但事实就是事实,不会改变。 更何况宋持风的存在总是会让宁馥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想起那种混乱的关系,想起她肉体的背叛。 所以这次她换手机和微信完全没有通知他,甚至工作室也没去,就躲在舞团练舞。 她在逃避自己的情绪的同时,也在逃避和宋持风见面,甚至想借此机会一并斩断和宋持风的联系。 她不想再回到那种感情纠葛,生理与情感的拉扯漩涡中去了。 胡闹也要有个限度,吃饭。 宋持风见她没反应,不拿筷子也不说话,眉头往眉心收了收,语气却还算温和。 过了几秒,宁馥才别过头去,声线冷淡:不用你管。 闻言,宋持风却在床边坐下,你吃完饭我就走。 宁馥不回头,他也不动,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宁馥落败下来,拿起桌上的筷子。 饭盒里的食物大多清淡,却看得出措配很讲究,只可惜她满脑子只想着让宋持风赶紧走,一顿饭吃完什么 味道都没尝出来。 宋持风说话算话地起身收拾好饭盒与碗筷,看着她的后脑勺道别:好好休息。 宁馥听着男人脚步声离去,没忍住:宋持风! 恩。身后传来男人声音。 晚上别来了。 没有回应。 宁馥回头,病房门口已经空空如也。 傍晚,医生例行查房,直接给宁馥开 了一张出院单,说明早她就可以让家人来接了。 宁馥还坐在床上纠结要不要把扭伤这件事告诉父母,就看男人再一次在她病房门上浅浅敲了两下 ,拎着保温桶走了进来。 她抬头的时候简直觉得宋持风不可理喻,杏眼圆睁:我不是让你晚上别来了吗? 男人支起她病床的床上桌,把保温桶放在桌面,语气很淡: 我没答应。 -- 37.洗澡,睡觉(5500珍珠加更) 这人果然不可理喻! 宁馥脾气也上来了,把头往旁边一别,觉得对不可理喻的人就得用不可理喻的办法:可我也没答应要吃你的晚饭。 那你想吃谁的晚饭?宋持风好像在哄小孩。 我想吃自己的晚饭,宁馥说:我饿了会自己点外卖的,不用宋先生担心。 她好像每次身体有病痛的时候,都会特别像个小朋友,很多幼稚的小脾气,只是对别人毫无杀伤力不说,还经常间接或直接地惩罚到自己。 说老实话,如果没有最后一条,宋持风觉得还是挺可爱的。 我弟弟五岁的时候就知道不能用不吃饭来要挟我,这里指的当然是与他相差十二岁的幺弟,宋持风说:因为他知道没用。 宁馥不理他,好像没听见,但男人却还在继续:我刚听你的主治医生说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你要今晚不吃饭,明天可能指标又过不了了,得再多住几天。 出院。 宁馥确实不喜欢医院,尤其不喜欢空气中那股消毒水的味道。 而且躺在这里很无聊,她的脑袋就会忍不住想很多事,越想心情就越不好。 所以虽然明知宋持风就是在吓唬她,宁馥却还是微微松了口:我不吃你的饭,我自己点外卖。 行,你点,我坐在这里陪你吃。宋持风也依旧好说话:你吃完我就走。 宁馥满脑子都想着让宋持风赶紧走,看也没看就随便下单了一个医院附近的盖浇饭。 在等外卖来的时候,宋持风拿起一旁的保温杯拧开盖子送到她面前:先喝点汤。 宁馥抬头想说不喝,但看男人一副不喝不会撤走的模样,便勉为其难地接过杯子抿了一口。 是萝卜排骨汤,汤呈淡淡的白色,油不重,入口有一种自然的鲜甜味,宁馥本来根本没感觉饿,喝了一口反倒是被稍稍调动起食欲。 宋持风见她眼底亮起微茫的光,顺势柔声道:再喝一点。 受到宋持风的鼓励,宁馥又从善如流地啜了几小口,才放下杯子:这汤是在哪买的? 宁妈以前是两广地区人,嫁给宁爸后才定居庆城。 受两广文化影响,她煲得一手好汤,把宁馥从小就泡在了炖锅里。 所以宁馥嘴被养得很刁,尤其对汤,要求相当高,食材火候调味缺一不可。 我家阿姨炖的。宋持风说:你有什么喜欢的汤? 宁馥差点就顺着宋持风的话说下去了,还好话到嘴边留住,又改口说:不用了。 宋持风那话后半句很明显是下次还给她带汤。 但她明天就要出院了,哪里来的下次。 也不会有下次。 次日清晨,宁馥从床上睁开眼,准备打电话给林诗筠和马慧欣,让她俩先把自己接林诗筠那去,就看宋持风从外走进来。 她愣了一下,问:我今天要出院了,你来干什么? 来接你,宋持风说:你脚不能下地,找两个女孩来接不方便。 宁馥本来想说不要你管,但还不等开口,整个人已经被男人横抱住,腾空而起。 你干嘛,你放手! 她本能地挣扎,青肿的脚不好动弹,另一只脚便踢腾得更加活跃,险些踹到旁边的点滴架。 别动 男人赶紧抱着她换了个方向,声音骤然冷下,你知不知道你的脚再伤一次以后就别想跳舞了! 宁馥还没听过宋持风这样的语气,明明听起来也不像发怒,但每一个字的缝隙中都仿佛透着凛冽寒气。 那种寒气带来的压迫感铺天盖地将她压制,宁馥在那一瞬间竟真有一种动弹不得的感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放进了轿车后座。 她被带回宋持风之前给她准备的那套房子里,进门与琼庆塔打了个照面便被放到卧室床上,宁馥因宋持风的强硬气得发抖,坐在那咬着下唇,眼眶都红了还硬憋着一言不发。 宋持风则是先去玄关把从医院带回来的药拿到卧室,抽出其中一管跌打损伤的药膏,走到床尾托起她的脚:生气就赶紧把伤养好,把伤养好之后你想去哪去哪。 我就想去我朋友家也不行吗? 宁馥现在才惊觉之前宋持风在她面前有多好说话有多温和,因为他要是强硬起来,她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 不过这算什么? 真面目暴露了吗? 你的脚下不了地,她们白天要去工作室,谁来照顾你?宋持风把药膏挤在掌心,先只轻覆在她肿起的位置,缓缓涂开,还是说你要回家,你回家我可以送你回去,你父母肯定会请假在家照顾你。 他简单两句话噎得宁馥说不出话,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半天,还是在他掌心开始发力按揉的时候掉了出来。 她确实不想回家,不想惊动父母,甚至连和时慈之间的矛盾都还没告诉他们,上次他们打电话过来,让她有空带时慈一起回家吃饭 ,她只能坐在舞蹈房支支吾吾地推脱说最近要忙着写论文,等答辩后再说。 小姑娘哭得眼眶通红,梨花带雨,静悄悄地抽气。 可她越忍着不哭出声,反而越惹怜,到最后宋持风根本没按到时间,就再按不下去,洗了手出来抱她。 还好意思哭,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是带有一些责问意思的话,但被男人说得柔,听起来更显温情。 宁馥挣了一下没挣开,便干脆报复似的把眼泪都擦在了男人的衬衣上,瘪了瘪嘴说:我是脚太疼了。 自那天之后,宁衰还没哭过。 不是不想,也红过眼眶,但眼泪怎么都掉不出来, 就像是泪腺被堵住,只能任情绪憋闷在胸口,如同一个胡乱的毛线团,越扯越糟,只能通过在舞蹈房挥洒汗水排解郁闷。 宋持风也不拆穿她,就让她在自己怀里流了一通眼泪,最后熨帖的白衬衣上又是泪渍又是褶皱,被折腾得不成样子, 始作俑者却是哭累了,躺在床上红着眼睛睡了过去。 当天晚上,宋持风就给她搞来了- -张床上桌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好像在无声地提醒宁馥:你还有——件比生气和难过更重要的事情没做。 毕业论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哭了一场的关系,宁馥面对电脑屏蒂,感觉脑袋里一直 缠绕的毛线球好像被谁在不知不觉间理顺,不再杂乱无章。 现在的状况看着糟糕透顶,其实仔细想想也不算太坏。 脚扭伤了舞团肯定是没法去了,但因为还有论文要写,这段时间也不算完全在浪费和虚度中过去。 她开始认真地思考自3之前想出来的选题,宋持风洗完澡来这边看了一眼 ,就看小姑娘正一脸认真地用键 盘打字。 她眼底开始重新映上光芒,直到他拿着药膏走到床边才发现房间里进来了-个人。 医生说早晚要各按摩- -次 ,把淤血揉开。 他重复了一遍医生的遗嘱,在床尾坐下,你自己力气估计不够,得我来。 宁馥还记得今天上午那股钻心的疼,要不是真的那么疼她估计还哭不出来。 她有点后怕,本能地把脚往回缩了缩,却被眼疾手快的男人握住了小腿:别怕,我轻点。 床上桌和笔记本电脑都被收到了旁边,宁馥拿起旁边的枕头抱在怀里,咬着下唇一脸郑重其事 ,好像准备好被惩罚似的看着他:开始吧。 宋持风看着有点好笑,虽然知道她肯定是要吃疼受苦,但现在也不是心疼的时候。 他低下头,不让宁馥可怜兮兮的样子扰乱自己,按住了她肿起的患处。 几乎与此同时,他听见宁馥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便再没发出任何声音,宋持风揉了一会儿,看她脚踝周围的雪腻皮肤都泛起了红,药膏已经完全被肿胀吸收,才松开手。 抬头,宋持风看见小姑娘脸都憋红了,脑门儿上细细薄薄的一片汗珠,显得眼眶周围一圈也 湿漉漉的,眼神却仿佛被一场大雨清洗过 ,格外清澈明净。 他心一软:疼吗? 还好,没有印象里那么疼,宁馥松了口气:比开胯好点。 开胯? 练舞的人,虽然大多数都是童子功,但小孩子的天资也各有差异。 有的孩子身体天生就比别的孩子硬,每一次开背开胯舞蹈房里都充斥着吱哇乱叫撕心裂肺的哭声。 宁馥就是那个哭得最响的那个。 她的优势在于舞感很好,但弱势在于身体素质是真的不行,小时候上舞蹈课,老师第一次上手给她扳的时候都惊了一下说: 嚯,这么硬啊。 但舞蹈老师可不会因为你硬就不给你开了,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 ,宁馥上舞蹈课都是笑着进去哭着出来的。 她略有天赋,但绝非异禀,- -路走过来的每一步坑洼上积满了汗水与泪水。 这有多不容易,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 晃神的瞬间,负面情绪再一次卷土重来,宋持风去洗了个手的功夫,宁馥又坐在床上垂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走过去,把她的床上桌和电脑拎下床,立着放在地毯上,然后绕到另-头把发着呆的小姑娘直接抱起来 你干嘛! 宁馥吓了- - 跳,声调扬起质问的同时方才阴云般的情绪也一下如同被撞散的云,化成小小的颗粒消散开来。 男人抱着她径直往浴室走,进 了浴室i ]才不紧不慢地回答她的问题: 洗澡,睡觉。 -- 38.不脱衣服 宁馥简直惊了:你要帮我洗澡? 对。男人语气相当坦然:不然你摔倒了怎么办? 我自己来不行吗?她问。 你怎么洗,宋持风把她抱进浴室,放在白瓷马桶盖上,从上往下睨着她:浴室地这么滑,你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洗澡吗? 他神态表情皆是毫无邪念,正经到仿佛站在医院病房进行例行询问的主治医师。 给宁馥一种好像她于情于理,不管站在什么角度,都不应该去驳回这个提议的感觉。 我可以坐在这里洗。宁馥却还想挣扎一下,就像现在这样! 是吗,宋持风回头把浴霸打开,顶端暖光顿时乍泄而下,那这样吧,你要能自己把衣服脱掉,我就让你自己洗。 他语气好像类似于一种好商好量的感觉,说完也没直接走回来,而是就站在浴室门口,看着宁馥。 浴霸的光很亮,如同被关在室内的太阳,宁馥迅速感觉到那种带着温度的光由上而下,落入她的发隙间,烘烤着她的头皮,让她的双颊也开始蒸腾起热气。 你的意思是我要在你面前脱衣服? 要不然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呆在浴室。 这种极为荒谬的要求被放到这一刻竟然变得合情合理,宁馥思忖一会儿,发现自己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只是衣服都脱了,和洗澡还有什么区别? 宁馥对上宋持风的目光,两人的拉锯与角力又一次在沉默中展开,半晌,宁馥好像想到了什么,也稍稍往后让了一步:我不脱内裤。 真要说的话,在宋持风面前脱衣服和让宋持风帮忙洗澡,还是有区别的,而且应该不小。 就宋持风那双手要打满泡泡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宁馥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因为当时晕倒在舞蹈房,身上还穿着练功服,宁馥是在病床上躺了一晚上,第二天护士才给她拿了一套病号服,怕她腿脚不方便不好穿,还特地在旁边扶着她穿裤子。 她身上只有当时练舞时穿的运动内衣,穿着躺在病床上确实很不舒服,就趁那时候脱下来了,之后被宋持风带到这里,睡了一觉,也没来得及换,就这么一直穿着。 换句话说,现在这身空荡荡的病号服底下,她除了内裤什么也没有。 宋持风好像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垂眸低声笑:嗯,可以。 城市的高处一片寂静,这一刻就连风声鸟鸣都如同相隔万里。 也大概是因为她紧张的心跳确实重得过分,每一下都像是一个重量感十足的小榔头敲打在脆弱的心口,激起阵阵喧闹。 不能骗我。 嗯,不骗你。 得到肯定答复,宁馥的心里建设才总算结束,病号服的纽扣被一颗一颗解开,白皙的肌肤一点一点暴露在空气中。 修长脖颈,平直肩膀,清瘦锁骨,如同一副缓慢铺展开的山水大轴,从上而下的光打透轻薄的布料,停留在她的皮肤上,清丽而婉约的肢体线条宛若来自名家落笔的勾勒,清清淡淡,寥寥几笔,便胜过浓墨重彩无数。 宁馥能感觉到男人的目光在升温,变得灼热,变得滚烫,变得比她头顶的取暖灯还要更像一个太阳。 就像是盛夏的天里憋了好几天没能下下雨来的闷热空气,几乎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将她包裹起来,并在她皮肤上留下似有若无的道道灼痕。 第三粒纽扣还没解开,她的双臂已经爬满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这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热。 方才在揉脚的过程中因忍疼而出来的细汗不光没有伴随时间消失,反而有在她额角聚集的趋势,在发隙间肆意妄为地发酵出一片溽热感。 她捏着纽扣把它推出扣眼的时候,指尖都在微微发抖,本能般不敢去看宋持风的双眼,只看着男人的双腿。 他应该是傍晚下班回来还没来得及洗澡换衣服,身上还穿着白衬衣西装裤,只脚上那双灰色的拖鞋显出一点点居家元素。 从她解第一颗纽扣起,宋持风就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过,这一刻也依旧靠着身后的洗手台,动作上将所有攻击性敛得干净,目光却如同獠牙上不时闪过的锋芒。 第三粒纽扣失守,小女人饱满的双乳终于得以一窥。 依旧是漂亮而精致的水滴形,哪怕没有内衣托举也依旧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乳沟抿成一条仿佛深不见底的线,粉色的乳晕伴随着她的呼吸似隐若现,已经硬挺起来的小乳尖儿诚实地在柔软的布料上顶出一对山峰状的尖角。 病号服讲究得就是个宽松舒适,过于宽大的设计于宁馥来说并不合身,她只解到第三粒纽扣 衣领便顺着她的肩膀往下滑了两分,只堪堪挂在她的大臂处,露出一对莹润雪肩。 取暖灯的光芒终于直接落在这片完美无瑕的雪地上,金黄的暖光为她整个人平添几分宁静的圣洁感,仿佛沐浴着阳光的女神,让人就连产生性欲都要平白背负上几分罪恶感。 可偏偏在她面前的,就是一个妄想渎神的恶魔。 宋持风依旧岿然不动,甚至面上也是一片清冷,好似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欲望都与他无关。 但那双眼睛里却准确而清晰地映着一点一点将自己身上衣服褪去,却完全让人不觉淫娓与情色的女人,赤裸的目光如同弹跳的火舌恣肆无忌地舔舐着肃穆的圣经,在她无瑕的肌肤上游走。 她身上开襟纽扣终于被全数解开,身体也如同着了火,皮肤下一片火烧火燎,就连白底蓝色条纹的衣服顺着手臂滑落都带起一路酥麻微痒。 她确实瘦了一圈,腰比在川城时又要更细了一点,身体上原本恰到好处的骨骼感被放大, 看起来有一种惹怜的脆弱。 宁馥忍着那股让她脱力的热,把上衣随意地往身后一扔,手便撑着后面的水箱准备站起来脱裤子,胸前两团饱满的浑圆也伴随着她发力,漾开了浅浅的乳波。 顶端小小一点迎光挺立着,粉润颜色度上一层眩目的柔光,叫宋持风能轻而易举地想到川城的那个夜晚,这么个可怜又可爱的小东西是怎么在自己手上被肆意揉圆胡乱搓扁,那股暗藏的躁动便一路膨胀到了指尖。 作为舞蹈演员,按理说平衡感属于基本功的一环,单腿站立本就不在话下,更何况还加上可以用一只手在身后作为辅助支点。 但宁馥所有能力与技术,每次到了宋持风面前都好像不复存在,就像现在,明明刚才只是脱个衣服的功夫,她本来还完好的那条腿就在不知不觉中涣散了力量,好不容易靠着手颤敏巍巍地站起来,不等去脱裤子,手便只能先扶住墙以维持平衡。 她脚踝肿得厉害,脚掌一触底便传来疼痛感,宁馥只得让它悬空,一边先稳住身体,一- 边用那只手把裤子往下拉。 小女人腰线本就紧致,如今显得更薄,腹部的肌内线条顺着她的腰腹往下,两道清晰而漂亮的马甲线伴随着腰部松紧的移位而如同某些擅长摄魂夺魄的海底妖怪缓缓浮出水面的触角。 医院的裤子裤腿宽松又空洞,松紧裤腰却倒是正好环在她的腰间,可偏偏宁馥下半身皆是纤细,唯独臀瓣挺翘,那松紧带在屁股上小小地卡了一下,眼看胜利就在眼前,她心头—松,肥大裤子如羽毛般轻飘落地的同时,也一下失去平衡 眼看这小倔强就要一屁股坐回马桶上,宋持风眼疾手快一步跨过去把人捞进怀里,有点好笑地低下头去看着她:手忙脚乱成这样,还非要证明给我看? 宁馥没忘记这一刻自己还全身赤裸,从背后扯过衣服挡在胸前,眼神特别坚定:我脱完了 可以了吧? 宋持风刚才的好笑现在变成一半的好气了,你说的脱完是指你最后差点跌坐回去吗,宁馥,你要不喜欢我帮你洗,明天我找个阿姨来帮你,今天就凑合一次,行不行? 其实宋持风也不想给她洗澡。 他本来就很容易对她起反应,洗澡的时候又是看又是摸,不可能心无杂念。 到时候万一擦出火来,他又一向操得狠,现在的宁馥哪里经得起那样折腾。 小胳膊小腿儿握在手里都细得心惊,侧腰瘦薄得感觉插进去撞几下就能被他撞得支离破碎。 可怜见的。 宁馥抬眸,i正好撞进男人视线。 他低头看他,背着头顶灯光,五官的轮廓有些模糊,显得更为柔和。 她的性格本就属于有些遇强则强,要不然也不会被时慈吃住那么久,现在宋持风把话都说到凑合这份上,宁馥也说不出什么更坚决的话。 她只能抿抿唇,退让的同时语气还硬邦邦的:那你不许脱衣服。 宋持风闻言,哼笑出声,抬手捏捏她悄悄涨红的耳垂,答: 嗯,我不脱衣服。 水 哎不懂了吧宁小馥不脱衣服才色呢(不是 -- 39.莲蓬头(6000珍珠加更) 得到宋持风的许诺,宁馥才在他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脱下来的衣服被宋持风接过去扔进脏衣篓,他再回头看的时候就看小姑娘已经把扭伤的那条腿跪在马桶盖上,只用完好的那条腿着地,朝他背过身去。 她背部线条也相当漂亮,清晰流畅,没有一般清瘦女孩那种嶙峋感,叫那双蝴蝶骨栩栩如生,伴随着她的动作真如同扇动的蝶翼,翩然震颤。 宋持风走过去,先把莲蓬头取下,用手试水温的时候又双眼含笑,侧眸看她。 他目光顺着她脊背中间那一道浅浅的凹陷滑下去,扫一眼腰窝,在被内裤包裹着的浑圆臀瓣上短暂逗留后缓缓收回,笑问:宁馥,你喜欢穿着内裤洗澡? 明知道这就是宋持风带有恶趣味的调侃,宁馥还是不知不觉红了双颊,她咬着下唇,不情不愿地用手指勾住松紧腰,半天才拉下去半截儿。 她内裤是那种月色的白,显得干净,却是过分清冷,对比之下肤色泛着一种精致的珠光感,白皙中还泛着一点诱人的肉粉色。 宋持风手上莲蓬头出的水由冷迅速转热,热气腾腾的水汽在密闭的空间中一丛一丛地膨胀开来,如同蛰伏在地面的兽缓缓苏醒,张开大嘴,伸出舌头,缓慢而轻柔地从她的皮肤上舔舐过去,再一口含住 宁馥极为不自在地拉下内裤,宋持风一手拿着莲蓬头,另一手扶着她把内裤脱掉,浅浅扫过小女人双腿间卷曲的耻毛,走到她身旁。 温度怎么样? 水温正好,是不冷不热让人感觉很舒服的温度,宁馥昨天在医院因为实在不便就没洗澡,早就难受得不行了,现在被温水一冲,舒适地眯了眯眼。 宋持风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应该还受用这温度,便将莲蓬头交给她,自己去旁边拿沐浴乳。 这里的东西都还是新的,用之前还得摘掉标签简单清洗一次。 宋持风把沐浴乳在手上揉出泡沫,拉起小女人的纤细藕臂,把泡沫在她身上均匀涂开。 这个我自己也可以吧 宁馥感觉其实她也用不着宋持风做到这个地步,毕竟她伤的是脚,又不是手。 只要他站在旁边偶尔扶她一把应该就可以了。 宋持风不答话,手上动作却不停,温热掌心推开细密清香的泡泡,一寸一寸地抚摸过她的身体。 手,肩,背,白色泡沫所到之处皆是留下一片黏着不去的热气,宁馥本来身上没几块痒痒肉,却在宋持风摸到她腰间的一刻,忽然发现这些年一直沉寂在皮肤下的神经有了复苏迹象,不自觉地往旁边躲了一下。 你别痒她发现自己开始意乱,身体本能出现反应,双腿间传来熟悉的濡湿感,终于开始着急。 我不碰你怎么洗澡?身后男人的声音却如同一望无际的夜色,散发着沉沉喑哑,他另一只手直接搂住宁馥的腰,防止她乱动的同时也将小女人紧紧地抱在怀里,叫她动弹不得,忍一忍,马上就洗好了。 男人身上还穿着白衬衣,贴着她被泡沫覆盖的薄背,手直接从她的小腹握住了胸口两团高 有沐浴乳在中间润滑,她的丰腴愈发抓握不住,宋持风只能先用另一只手接过她手中莲蓬头,简单冲去泡沫,再缓缓揉捏。 绵软乳肉在男人手中立刻变了形状,乳尖儿被他捏在指间拉扯,摁压,乳肉颤荡,阵阵快意在身体上铺散开来。 宋持风你这个大骗子宁馥被摸得又舒服又生气,可身体陷在男人怀里,又只有一条腿撑地 根本没有挣扎余力,不是说、嗯只是洗澡的吗 他已经太了解要怎么撩拨起她的快感,只是揉乳都揉得叫她情迷,在此之前宁馥根本不敢想象只是双乳都能带来这么强烈的酥麻。 待会儿再洗。 从上次川城一别,截止到那天在医院,小两个月没见的人现在就这么赤身裸体地在他怀里 他不过就是个肉体凡胎的男人,又不是神仙。 宋持风胯间的硬物从她脱衣服就开始膨胀,憋到现在就算没法真枪实弹做到最后,他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男人一边揉小女人的乳,一边把淋浴头重新塞回她手里,手往她双腿间探。 你不能这样我不相信你了快意攀升,宁腹的语调也开始拔高,唾液在情欲中变得粘稠,让声音都开始泛上一股绿豆沙般的甜蜜浑浊,我以后不相信你了! 得是多可爱的人才会用以后不相信你了这种话来作为威胁。 可偏偏宋持风还就真吃这套,他沉沉低笑的同时挺了挺腰,用下半身撞了撞小女人的臀瓣,你看我脱裤子了吗,小没良心的,一个多月没见我,一点都不想? 好歹也在床上抵死缠绵不知多少次,就算当个按摩棒也有感情了吧。 宁馥回头,眼眶已经红了,好像被他欺负了一顿似的,抬手就用莲蓬头里的水吡他:不想! 这话说得倒是干脆,宋持风却一厢情愿地从里面听出了点言不由衷,他躲着她咄过来的水, 从她手中接过莲蓬头,掰开她私处合拢的肉瓣,将莲蓬头的水柱对准上去 呜宋持风你干嘛宁馥是第一次知道莲蓬头的水柱也可以拿来制造性快感。 温热的水流贯彻水压,又比手指细,力道更加集中,那种冲击力一旦触碰到皮肤,便随着快感一并散开,与手、舌带来的感觉都截然不同,更加细腻,也更加刺激。 呃嗯、你不要唔 陌生的快意驱使宁馥扭动着腰臀躲避,肉感十足的臀瓣一次一次贴着男人的西装裤蹭过去, 也让男人悄悄咬紧了牙关。 他一手在小女人双腿间按紧了莲蓬头,另一手重新捏回她的乳肉。 快意双管齐下,宁馥很快便几乎要直不起腰来,手本能地扶住了水箱,舒畅的喘息与呜咽间都布满了水珠一般潮湿的颗粒感。 -- 40.白浆 你这个大骗子,我不相信你了 小女人好像就只会这么一句话,翻来覆去地说,声音却愈发甜媚,沉溺,也愈发没有杀伤力,到最后仿佛演变成小猫玩笑的抓挠,情人间的呢哝撒娇。 她一侧雪乳在男人手中已呈现出漂亮的粉红色,被揉得近乎已经看不出手指痕迹,那种透着淫靡的颜色从宋持风指缝间如乍泄的春光般隐现。 不相信我了?宋持风将她的角度稍稍调整,隔着西装裤将滚烫的隆起嵌入她的股缝间,模仿着性交的频率,顶撞着她的臀肉。 宁馥耳畔全都是莲蓬头的水声,没听清宋持风问了什么,只囫囵地嗯了两声。 浴室里已经全是湿热的水汽,细不可见的水珠密布在空气中,黏着着那种热气,如同细细密密的蛛网,铺天盖地的将两人笼在里面,极难消散。 宁馥的腰已经完全软了,整个人几乎都要塌陷下去,全靠宋持风那一只手撑着。 她低着头不住发出难耐的喘息,长发早就被打湿大半,垂坠胸前。 宋持风嗯 男人松了她的乳,带着宁馥的手叫她自己握住莲蓬头的柄,然后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手将莲蓬头的水流开大 怀里的小女人顿时一个激灵攀上高潮,宋持风搂住她不让人摔倒的同时把水关掉,从她手里把莲蓬头抽出,挂了回去。 宁馥的脸上已经布上一层浅浅的红,红色之上是一层如水雾般的汗气。 她在宋持风的搀扶下坐回马桶盖上,才发现宋持风身上也是湿了个彻底。 他的白衬衣完全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体上,白色与肉色交织混合,勾勒出精壮的身体线条。 宋持风的皮肤不算白,是那种相当健康的蜜色,每一次穿白衬衣的时候,领口与袖口呈现出来的色差都相当性感。 现在衣服一湿,肤色被半透出来,胸腹部块垒分明的轮廓叫人看着眼热极了。 宁馥别开眼,就看宋持风转身在旁边洗手台上洗了把冷水脸,又走回她身边拿起莲蓬头:头发打湿了,一起洗了吧? 她本来以为以宋持风的性格今天一定会做到最后,愣了一下,抬头看他。 对上宁馥眼底那股意外神色,宋持风是真气笑了:宁馥,我在你眼里就这么管不住下半身? 闻言,宁馥大概知道不能说对,便沉默下来,一双眼睛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好像在说:难道不是? 宋持风有一瞬间的失语,调好水温之后一点点打湿她的发,才如同自言自语般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小没良心的。 耳畔都是水声,不光是莲蓬头出水的声音,还有下水道下水的声音,哗啦作响。 但在这一刻,男人的低语却很准确地传入了宁馥的耳道,让她小小地生出了一点别的情绪。 刚才不就骗了,你说只洗澡的。她嘴硬地说。 但其实她也想不起来宋持风具体有没有骗过她,只是这句话就让宁馥想起那晚在川城,她不由分说先给他一顿质问。 嗯,我刚就应该闭着眼睛让你当扶手用。宋持风把洗发水倒进掌心,语气好似有些无奈:反正到最后也是自找苦吃。 听见男人的话,宁馥稍稍回头看了一眼。 他西装裤是纯黑色,现在又打湿了水更是连一点反光也不见,黑成一团糊。 但只要宋持风侧身去拿东西,胯间那鼓胀的山包便在浴室白色的瓷砖墙映衬下更显膨胀。 她头上已经全都是洗发水,估计宋持风生平第一次给人洗头,控制不好量,挤得有点多,白泡把她的黑发全都盖住,让宁馥看起来好像戴了一顶毛茸茸的羊毛帽子,不知是不是出于愧疚,看着他的眼神也跟一只小羊似的,格外乖巧安静。 宋持风与她对视两秒,腿间更是一阵涌动灼烧,他只能掌心扣住她的脑袋,把人那张小脸儿转到另一侧。 要冲了,闭上眼。 好不容易给宁馥洗完澡和头,宋持风把换上新睡裙和内衣裤的宁馥抱出去之后,直接回头把湿透的衬衣给脱了。 男人上身精壮,脱了衣服之后腰背肌肉极为清晰凌厉,伴随着他把湿衬衣甩进脏衣篓的动作,肌肉线条一阵拉扯抻张,再回到原状时却又更多了几分紧绷感。 直到此刻,他身上只穿着一条象征着文明的西装裤,腰间皮带依旧克制紧扣,整个人却如同一头已经完全进入战斗状态的野兽,每一寸肌肤下都躁动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味道。 宁馥几乎不敢在现在对上宋持风的目光,她垂着眸,就听宋持风哑着嗓子跟说了一声:等我一会。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男人脚步声远去,这个城市顶端的高层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她头发还没吹,只裹着一条厚实的毛巾,坐在床上盯着脚踝处的伤出神。 药膏刚才已经完全被揉进皮肤里,再加上热水一冲,现在整个扭伤的位置里好像涌动着一包火。 宁馥猜测宋持风可能是去换衣服,毕竟他刚才衣服裤子全都湿透。 她屏住心中杂乱的想法,拿起手机看了一会儿,回了几条林诗筠她们的消息,还有余晓枫等舞团同事的消息,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十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说长不长,但对于换衣服来说,也不短了。 宁馥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偌大的房子里却听不见任何一点动静,在这样一个夜里,静到令人忍不住心慌。 她坐在柔软的床上,愈发感觉如坐针毡,忍不住叫了一声:宋持风? 没有反应。 客厅的灯关着,从明亮卧室朝外看,只能看见一片空洞的黑暗。 宁馥心里开始有些不安,又连着叫了两声均无得到回应之后,便忍着疼下了床,小心翼翼地把受伤的脚送进拖鞋里。 以前庆城大学就发生过这样一件事,历史系有一个老师,有先天性心脏病,有一天晚上回家路上忽然被一只从上跃下的野猫吓得直接当场休克过去,送医院之后没抢救回来。 虽然宋持风没提过他有什么遗传病史,虽然她不是那么喜欢他,但是要他真的倒在自己面前,宁馥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扭伤的脚几乎不能落地,宁馥只能慢慢地挪到墙边,一路扶着墙艰难往外走。 在此之前宁馥从没觉得房间太大也是一种困扰,等她好不容易摸到门边,额头又有点轻微的汗意了。 一片漆黑的客厅果然没有任何人声,但旁边房间的房门却是没有完全关住,而是留了一道细细的缝。 灯光从缝隙中漏了出来,落在地上,笔直一道,就像是穿行于海面的灯塔光柱,吸引着她的目光,指引她的方向。 宁馥朝灯光的方向一瘸一拐走去,在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却依旧没能听见任何声音。 她内心的不安在扩大,左手紧紧捏着手机,右手推开了房门。 宋持 风字尚未出口便紧紧地噎在喉咙口,从刚才起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此刻背对着门口,背后的肌肉紧绷成一片劲峭山峦。 他手落在腿间,下半身的西装裤并没有第一时间脱去,浸饱了水的黑色布料在他的动作下紧紧地包裹着那双有力下肢。 顶灯暖黄,自上而下,男人双腿裤子面料与肌肉汇织成一片极具力量感的明暗交错 听见声音,宋持风回过头,眉眼间浓重欲色在对上她双眼的瞬间没有丝毫轻减,反倒是因为被发现,他索性不再压抑那种本能的喘息。 一个人待着,害怕了? 他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嘶哑,好像声带被滚烫情欲灼烧损坏,如同一张格外粗粝的砂纸,摩擦着听者的鼓膜。 刚才宋持风就听见宁馥在叫他,却没想到她会这样找过来。 宁馥已经完全愣在了门口,看着男人手里依旧握着自己粗硬的根,上下来回地搓动。 在她视角看不见那根肉物,可只是看见男人的手臂青筋隆起,伴随着动作,一张一弛,便已经足够叫人浮想联翩。 我是以为 她有点尴尬,但比起尴尬更多的还是不知所措。 没说完的话断在了嘴边,就在她怔愣地进退两难间,宋持风却开口:来,你过来。 宁馥身体一僵,本能地生出些犹豫,但想到宋持风憋到现在也没真的动她,让她的怀疑格外站不住脚,还是一瘸一拐地挪了进去。 坐下来,把手给我。 宋持风用眼神示意他面前的床,宁馥有些不自在地坐过去,空气中属于宋持风的男性气息顿时扑面而来,她赶紧侧过头去,不想看他胯间的猩红,手腕就已经被男人拉起。 他握住她的纤细皓腕,直接带着她握住了自己的肉刃 宁馥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只是这一点点轻微的力道在男人面前确实微不足道。 宋持风的大掌强硬地从外包裹住她的手背,带着她用自己的掌心,从茎身到顶端,来来回回细致地抚弄过去。 虽然都是手,但宁馥的手与自己的手显然是天差地别。 无论是触觉还是其他感官,都因为宁馥的出现而得到了极大的刺激与满足。 宁馥被那股气息烘得脸上和耳朵根上都在发烫,不想多看,便别过头去,只留一只手给他用。 所有的感官都在倒退,只有掌心的触觉与鼻息的嗅觉在不断变得敏锐。 空气中所有似有若无的气息,荷尔蒙的味道,都像是在激化空气中涌动的欲流,让宁馥恨不得就只留下一只手在这里,剩下整个人都直接消失掉。 宁馥,抬头,看着我。 不知过去多久,久到宁馥感觉自己的手掌心都开始烫得发麻的时候,男人的沉声再次降临。 她本能地听从,却在抬起头的瞬间被夺去了呼吸 男人附身,将舌熟稔地送入她的牙关,舔舐勾吻。 那根热滚的柱状物也终于狠狠一抖,在她掌心射出一股股浓浊白浆。 -- 41.别哭了 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宁馥掌心全是浓郁的粘稠,温热的,缓缓地顺着她的指缝滑入。 这种触感太过微妙,就好像不小心在手上倒了什么密度比较大的酱汁,舔舐过皮肤的时候,宁馥胳膊上都缓缓地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就不能射到别的地方? 宋持风被她盯着看,虽然这小没良心的脸上没什么太多表情,但他还是从她的语气和神色中捕捉到一点嫌弃。 他简单整理一下裤子,然后马不停蹄地抱她去洗手:别的地方更麻烦。 宁馥想了想也是。 要这东西全都沾到睡裙上,或者脸上她忽然就觉得射手上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洗完手,宁馥又被抱回宋持风的房间,还没坐回床上,已经开始用眼睛瞪他:走错了。 没走错。 宋持风心情却看起来还挺好的,把她放床上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头发还没吹,忘了? 他本来也准备解决完自己的事情再回去给她找吹风机,但却没想到宁馥主动过来了。 她脚肿成那样,一步一步挪过来,有多艰难。 宁馥就坐在距离刚才位置不远的地方,目光追逐着宋持风,看他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找了几个抽屉找到吹风机,还以为是要给她用,伸手去接的时候,却见男人直接越过她,将她头上的毛巾收走,风筒对了上来。 让我试试?男人好心情地问。 宁馥好像有点不懂他对这件事情跃跃欲试的态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便把头往旁边一撇:随便你。 对大部分女生来说,洗完头吹头发确实是相当无趣也相当耗时的一件事,宁馥不知道别的女生喜不喜欢,反正她们寝室三个女生都不喜欢。 但宋持风却好像做的还不错,吹头发的过程中,宁馥能感觉到男人的指尖不时触碰到她发隙间的头皮,将温暖而干燥的风灌进来,让她逐渐在吹风机的轰鸣声中开始昏昏欲睡。 宁馥,你刚为什么会过来找我?他心里有猜测,但还待证实。 嗯?没什么宁馥困顿地眨眨眼,说话也开始变得有些囫囵:我怕你突然猝死了,听说你们这些资本家,工作起来都挺拼的。 她在这里一觉睡到傍晚,当时宋持风已经回来了,还给她带了笔记本电脑和床上桌。 晚饭是点的酒店外送,吃完饭之后他就回书房继续忙自己的,她也在卧室做开题报告,两个人各干各的,直到刚才。 宋持风回到家就连衬衣都没换下来过,好像工作的地方只是从公司换到了家里,让宁馥不自觉地想起之前在宋氏上课时,曲总监她们聊天中透露出来的碎片信息,一切一切都在透露宋持风的工作强度很高。 像这样的人,有健康上的隐患实在不足为奇。 证实了心中猜测,身后男人不自觉地轻笑出声:所以你带着手机过来,是为了随时能打120吗? 他叫她小没良心的,好像还真是叫错了。 要早知道你在做这个,我就不来了。宁馥有点后悔,回想起来又觉得有点尴尬:吹好了吗,我有点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些天的疲累一下涌上来,宁馥明明下午睡了好几个小时,到现在竟然又开始哈欠连天。 这并不是一个容易事,自从那天和时慈吵翻了之后,她的睡眠就一直不太好。 这也是她会选择在舞蹈房疯狂练舞的原因之一只有身体疲累到极点,她才能倒下就睡,一夜无梦。 否则要么就是闭着眼想着和时慈的矛盾,一夜无眠;要么是如碎片一样凌乱的梦境,搅扰得她不得安宁,睡一觉要醒上好几次,一觉醒来比不睡还疲累。 男人关了吹风机,房间顿时陷入一片宁静,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发,声音很轻:已经好了,想睡就睡吧。 她上下眼皮都快粘起来了,却还惦记着一件事儿:我不睡你房间。 知道,宋持风哑然失笑,然后一把将她抱起:现在就带你回你房间去,可以了吧? 身体被抱着悬空,她的心却好像被安安稳稳地放下。 宁馥的神经放松下来,就这么靠在男人怀里睡了过去。 她本以为都困成这样应该不会再做梦,但沉入梦境的瞬间,她又回到大学校园。 庆大艺术类专业每个学期都有一次汇报演出,说是为了展示一下学生的学习成果,实际上是为了给学生一个中短期目标,给压力的同时也给予动力。 而地点为缩减成本基本都在学校大礼堂,想去看的学生跟学生会要张票就行,没票要愿意站着看也可以。 宁馥大学三年演出六场,基本台下都座无虚席,时慈的室友在学生会,每学期他都请室友吃饭,混一张前排票,再给宁馥准备上一束玫瑰,卡在她表演结束的时间点送上去。 每当这个时候,台下都是一片起哄声,仿佛他们来看的并不是艺术类专业的汇报演出,而是两个人的婚礼现场。 这么个流程从大一走到大三,宁馥和时慈这对恩爱情侣的名字在学校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校园公众号每年二月和八月要做情侣专题,,一定会cue到他们这对校园最佳情侣。 梦境中,宁馥清楚的记得那应该是大三下学期,也就是他们除毕业江演外最后一场汇报演出,台下人格外多,就连座位间的过道都站满了人,时慈冲上来送花的时候起哄声几乎要掀翻大礼堂的天花板。 她满心欢喜地接过男友递过来的一大束红玫瑰,抬头却看见男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台下的人霎时间全都消失不见,灯光音乐齐齐中止,所有声音画面如同被按下暂停,只剩下足以让人出现幻觉耳鸣的死寂。 宁宁,别跳舞了好不好? 宁馥心跳一滞,所有情绪都如同迎上了一盆当头凉水,瞬间全盘覆灭。 为什么? 她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梦里梦外,只要听见这个问题,就忍不住问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她的梦想就这么让人难以忍受吗,就这么让他急不可耐地想要剥夺掉吗。 宁馥在舞团闭关的时候已经太多次做到这个梦,以至于她这一次站在空无一人的舞台上,没有同伴,没有灯光,也没有演出服的时候,她自己心里都已经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个梦。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惊醒,没有在一片惊惶中睁开双眼,面对一屋子孤寂冰冷的黑暗,以及一大串恐怕穷极一生也想不明白的问题。 难道真的是她的问题吗。 是不是她本来就不该跳舞,是不是不跳舞就没这么多事了。 别哭了。 直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声传来,宁馥突然感觉到温暖。 她抬头,发现自舞台顶端一束白色的追光从上而下,照亮她脸上不知何时缀上的泪痕,将她牢牢地笼罩其中。 那道光就像是太阳,灿烂而又炽烈, 也是所有舞者在舞台上的方向。 在那道光束中,宁馥终于想起自己到底是谁。 —觉醒来的时候,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宁馥一睁眼看见陌生的天花板,愣了两秒才缓过神,才想起自己现在正在宋持风这里。 房间门关着,宁馥一个人躺在床上,回想起梦中的想法,有些恍惚。 在分开的这段时间里,她以为自己一直很坚定,坚定自己的舞蹈梦。 但其实那种自我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做对了,怀疑舞蹈是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情绪时不时地便会趁虚而入,趁她睡着毫无防备的时侯钻进她梦境的缝隙中,啃递她的坚定,软化她的决心。 就像是这一场梦里,她竟然真的开始想,会不会是她做错了。 可她到底错在哪里呢。 还好梦里有那一束光及时把她叫醒,让她想起自己在作为某一个人的恋人之前,更早的愿望是成为一个舞蹈演员。 想到这里,宁馥已是睡意全无。 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余光却发现旁边的位置,好像有人躺过的痕迹。 虽然那人应该已经离开有一阵子,床垫早已恢复原状,也再没有了温度。 但床单上却诚实地依旧保留着浅浅的褶皱,证明那里曾经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宁小姐?您醒了吗,我可以进去吗?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而后又是两下敲门声。 宁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不认识这个声音,只应了声请进,就看一个阿姨打扮的人打开房门,脸上的笑容客气又热情:宁小姐,我是刘阿姨,宋先生刚走之前让我给你准备了点早点,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煮了点粥和鸡蛋,现在端进来给你吃吗? 宁馥愣了一下,应了声好,然后刘阿姨就很麻利地给她支起床上桌,把粥和鸡蛋都端了进来。 粥是鲜虾海贝粥,鸡蛋是普通水煮蛋,宁馥本来一觉醒来没什么食欲,硬着头皮吃了第一口,差点儿没把舌头鲜掉,回过神来一整碗粥都喝完了。 刘阿姨来收拾碗筷的时候笑得特别开心∶你喜欢就好呀,我还特别担心你不喜欢呢,中午你想吃点什么啊我等会儿去买菜,喜欢喝汤吗,我特别会煲汤! 特别会煲汤。 宁馥垂眸,半晌才轻轻应了声:还行,谢谢阿姨。 -- 42.碰面(6500珠加更) 是夜。 宁馥坐在床上把论文最终版最后一个字敲定,按下保存,然后点开Windows微信,选择导师,发送。 因为巡演结束已经四月中,这次毕业论文是时间紧任务重,她几乎是卡在最后的dead line之前完成。 虽然完成论文也不代表就是结束,之后还有宣讲PPT要做,但好歹最难的这一步算是完成,让宁馥整个人一下如释重负,伸了个懒腰之后往旁边侧倒在床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宋持风走到门口,正好看她难得坐没坐相东倒西歪的样子,忍了忍笑,抬手敲敲门:该上药了。 宁馥赶紧坐直了身体,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比平时好像要晚。 宋持风走到床边,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刚来过了,看你写得认真就没打断你。 转眼她已经在宋持风这里住了快一个月。 这小一个月时间里,白天基本就是刘阿姨照顾她的饮食起居,给她做做饭煲煲汤,等晚上宋持风回来再给她揉脚上药,直到药膏全都吸收为止。 这个过程不算太长,但也要十几分钟,宁馥从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到现在已经可以坦然面对,脚上的淤青也逐渐消散,只剩外面一圈青,中间已经开始泛黄。 现在宁馥已经可以正常下地走动,除了不能跳舞和运动之外,行动基本已经不受限制。 她看着踝处已经见好的伤处,把脚蹭着床单伸过去:我感觉已经快好了,是不是不用揉也可以了? 还是揉一下吧。宋持风到现在已经相当熟练,先把她的脚托起来放在自己大腿上,然后再去挤药膏,这可是大舞蹈家的脚,不能怠慢。 宁馥每次听见他说大舞蹈家都觉得浑身不自在,小声嘀咕一句:干嘛老这样叫我。 宋持风笑笑不答:现在这样揉还会疼吗? 还好,你不特别使劲就不疼。 宁馥坐在床上就喜欢把另外一边的枕头也一起拿过来垫在腰后,把脚完全交给宋持风的同时,终于得空能拿起手机看上一眼。 她解开屏幕锁,画面还停留在她吃晚饭的时候顺手看了一眼的租房APP上。 她大概一周前就下了个租房APP,这两天论文进入收尾阶段才终于有时间开始看。 毕竟自己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时慈那边她暂时肯定回不去,一直留在宋持风这里也不行,宁馥只能考虑单独租房的事情。 奈何庆城作为一个一线城市,房价高,房租也不低,如果又考虑地段又考虑房租,宁馥好像只剩下和人合租这唯一一个选项。 但她租房这个时间点确实不好,别说林诗筠和马慧欣,其他同学只要准备留庆城的,基本都是半年前就已经签了合同,少说还有半年才能挪地方。 宁馥吃晚饭的时候看了半天,一边考虑着舞团和工作室的薪水,一边考虑着储蓄的计划,地段越选越远。 现在她看的房基本上离舞团光通勤就要一个多小时,让宁馥越看越觉得在舞团休息室随便凑合凑合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好了。宋持风拍了拍她的小腿示意今天的揉脚环节结束,就看小姑娘藕段儿似的鲜嫩白皙的腿跟一条小白蛇一样迅速地缩了回去。 他收起药膏,洗完手出来才想起问她:你什么时候预答辩? 宁馥总记得就这几天,但具体哪一号还真记不清。 她翻了一眼寝室小群,才终于确定下来:预答辩在大后天,正式答辩在下周。 她看完退回微信主界面,又看班级群多了一个[有人@你]。 因为临近答辩,原本已经回家的同学们也早就提早返校,沉寂了半年的群里又热闹了起来 每天又是毕业照又是散伙饭,搞得好像已经答辩通过了一样。 宁馥基本都是屏蔽群的,除非有什么@到她才会点开看一眼。 她点开群,发现是一个@全员,发起人是班长白专。 白专:@全体成员,朋友们,刚我们的亲家班班长跟我说了件事我来问问你们的意见 白专:这次散伙饭,我们要不要两个班把班费合一起,吃顿好的啊? 白专:毕竟这顿饭吃完,下回再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宁馥时慈这对校园最佳情侣确实深入人心,毕竟俊男美女组合,再加上每年大一开学都总有那么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弟学妹想夹挑战一波极限,却始终无人能成。 人往往都会羡慕这种稳定又高质量的感情,所以在不知不觉中,认识他们的人都开始磕糖,之前还不知道有谁说过一句艺人分手离婚家常便饭,只要时慈和宁馥还好好的,我就还目信爱情。 可能也正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实在是太过稳定,两个班的人虽然专业完全不同,也因为他们而彼此熟悉,彼此称呼对方班级为亲家班和娘家班。 两个班级除了自己的班级群之外,还有一个两班联合的大群,在校时大群经常有人约着开黑唱K逛街,一点儿没有当代大学生四年过去同学名字都叫不齐的情况。 白专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一片积极响应。 其他人好像都觉得两个班合资给散伙饭升个档这个提议挺好,聊着聊着,就顺势说起了让他们两个班凝结在一起的这座鹊桥。 白专∶哎我作为我们最佳校园情侣的cp粉头子,一想到这次答辩结束就再也吃不到糖了,心里好难受 卢思妍:笑死,你可以求宁馥把朋友圈对你开放,远程嗑cp 杨育:@宁馥我帮你爱特了,不谢! 白专:我TMD 在之前几年里,同学们也喜欢有事没事开开他俩的玩笑,宁馥以前看着都没觉得有什么,甚至觉得能给人带来欢乐也挺好的,但现在再看,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同学们没有恶意,宁馥也当然不会去怪他们。 只是她这一刻才意识到,和时慈的冷战,已经从四月初,到了五月底。 说是冷战,其实也不算贴切,因为时慈那边其实一直没有冷下来过。 他从她离开的第二天就在问她前一天是在哪里住的,知道错了,要把她接回来。 但宁馥从他的字里行间没有感觉到他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反而感觉时慈就好像已经道歉成了习惯,无论遇到什么事,根本不去思考,道歉当然也就没有了任何含金量。 所以当时她也当时慈暂时别联系了,好好把事情想清楚,有一个解决办法再来一起商量。 之后时慈便沉寂了下来,两人联系也少了,只偶尔能看见他从微信上发来几句关心的话,好像真的在进行深思与反省。 宁馥觉得他可能和自己一样,都在等答辩结束之后再重提这件事。 两个班级的正式答辩都被安排在下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预答辩通过得太为顺利让这群大四学生们都有些掉以轻心,答辩的前一天群里的氛围还挺轻松,一直在讨论散伙饭的酒店和毕业纪念相册的款式。 毕竟这次是两个班结伴吃,预算相对较多,两班人找了一家相当有名的星级酒店,以百元每位的餐费定了位置。 正式答辩当天,宁馥带着打印好的论文被宋持风送到学校后门。 这里距离教学楼挺远,所以平时学生也很少会到附近来,宁馥脚还没完全好不能久站挤地铁 没有理由拒绝宋持风送她过来,只能想出这么个折中的方法。 她本能的,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从宋持风的车上下去。 哪怕也许并没有人知道这辆车属于宋持风。 我陪你走过去吧?宋持风今天没叫小刘,自己开车送她过来,停下车后扫她脚踝一眼,你如果不希望别人看见,我可以离你远一点。 她脚踝还没完全好,穿不了运动鞋,只能穿这种宽松的豆豆鞋才比较舒服。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宁馥却很坚持,你回去吧,晚上我直接和他们去吃饭。 酒店地址在之前已经发给他,宋持风看着她一个人抱着厚厚几叠论文稿下了车,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那你走路小心点,晚上我去接你。 嗯。她关上车门,点了点头便往学校里走。 庆城的五月已经有点夏天的味道,在阳光下走会热,躲到树荫下被风一吹又有点冷。 宁馥现在不太方便穿裤子,就提前穿上了连衣裙,外面又套了一件线衫,倒是正刚好。 小姑娘知道自己腿脚不便特地早来了点,一路慢悠恣地散步到教学楼,寝室微信群里林诗筠和马慧欣还在问她到了没,她站在原地想给两位过于担心的好友拍张教学楼的照片,让事实说话,却意外看见镜头里那辆有点眼熟的车,以及车上下来的人。 时慈今天是坐时母的车来的,一下车正好看见披着长发的宁馥举着手机不知道在拍什么,浅绿色的裙摆随风摇曳出流畅的弧度,看起来宛若一枝屹立风中的纤细营蒲, 她常年练舞,哪怕休息的时候也会图方便省事,一头柔顺长发要么扎成马尾,要么窝成丸 子,怎么简单利落怎么来。 但时慈其实一直觉得她披下头发特别漂亮,显得温柔贤惠,散发着一种非常迷人的母性,直接一下车便看呆了。 这么多月以来,宁馥也是第一次与时慈见面。 她在群里回了个马上到便收起手机,再抬眸,就看时母朝自己走了过来。 小宁,好久不见。时母面上带着从容的笑意,语气温和:最近还好吗? 时慈的母亲与他那个暴脾气的父亲不同,是一个看起来相当温和有礼,从容不迫的女人。 宁馥高中的时候就见过她,那个时候对时母的印象相当好。 所以时慈开始一次一次被母亲以各种理由叫回去,宁馥都愿意相信应该是真的有事,直到有一次宁馥去时慈家做客,时母说了一句:小宁真是哪里都好,要是生在一个富贵人家那就真是完美了。 当时听见这句话,宁馥只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回去咂摸了好久,才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时母应该是在说她家境不好的意思。 但是当她把自己的想法跟时慈说,时慈却是好像听见了无忌童言般哈哈大笑∶宝宝你想太多了,我妈就是那样的,她说话大大咧咧的。很多话根本不走心,你也别往心里去。 大大咧咧吗。 可事实与时慈的说法正相反,宁馥每一次接触时母,都感觉她每一句话皆是相当耐人寻味。 -- 43.只有风知道 ρō㈠8Ье.cōm “宁宁,你好像瘦了不少……”时慈三两步也跟着母亲走到宁馥身前,目光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是不是这段时间过得不好?” 宁馥有些奇怪:“我没有瘦啊。” 虽然冷战期说这种话感觉有点没心没肺,但宁馥最近真的过得挺好。 刘阿姨的汤煲得是真好,菜也炒得不错,让她一日三餐没有一口不是心甘情愿。 而且因为养伤不用练舞也不用走路,每天就坐在床上休息,写写论文,累了就躺下睡会,醒了差不多就又到饭点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吃得太好,她睡眠质量也好了起来,再没做噩梦,一闭眼一睁眼就是非常完美的一觉。 昨天她洗完澡上了个称,发现比刚回到庆城的时候还胖了一斤。 宁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在风中飘舞的裙摆,想说可能是因为穿了裙子看不出来的关系,就听时妈缓缓地接过了话头:“小慈这你就不懂了吧,跳舞的女孩子,就是要瘦的,我看过好多跳舞的女孩,比小宁还瘦呢,这样跳起舞来才好看。” “是吗,可是我感觉宁宁以前明明没这么瘦的……”时慈小声嘀咕,没说完的话却在对上母亲回头的眼神时被留在了喉咙口。 “你啊,怎么什么事也不懂呢。”时妈看了一眼儿子,再回头看向面前清瘦的漂亮女孩,语气中带着一点轻飘飘慢悠悠的训斥感:“你是生在一个好的家庭里,衣食无忧的,也不需要你干什么,就跟着我们的路子走,小宁可跟你不一样……” 她的目光似有若无地从女孩子瘦薄而利落的下颌线上扫过,再缓缓收回来,接着说:“小宁她又没法靠家里,只能靠自己,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多不容易啊,小宁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了哦,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来找阿姨。” 眼前女人语气真诚和善,但只一瞬间的眼神便看得宁馥J皮疙瘩直冒。ⅬIαoγùχs.⒞oⅿ(liaoyuxs.com) 无论是说她偏见也好,有色眼镜也好,先入为主也好,她真的没办法把时妈刚才那句话当做普通热情友善的叮嘱来听。 尤其她那句‘她又没法靠家里’。 “阿姨,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有一点您可能误会了。” 宁馥方才回想起高中时时妈说的那句话,现在只后悔没有当时直接就反驳她,而是傻乎乎的等到过了好几天才回过味来,之后想再说都没了合适的时机。 日头逐渐西落,女孩子一双眼睛迎着日光,一片清明锐利:“我从小到大都是靠我父母的支持才能走下去,我家里给了我很多帮助,如果没有我的家,我肯定一事无成,所以我应该算一直靠着家里,况且我本来就是庆城人,留在本地工作,除了巡演之外随时都能回家,也不能算是孤身在外吧。” 她话音刚落,接踵而至的便是一阵沉默。 今天于大四学生来说是答辩日,但对于其他学生来说就是一个普通的日子,路过的风将远处C场上体育课的声音顺手捎过来,那股热闹欢快的气氛却依旧遥远。 要换做之前,宁馥可能不会说得这么直接,毕竟时母是长辈,还是时慈的妈妈,再怎么样也应该委婉一点,给对方留点面子。 在她看来,时家父母是时家父母,时慈是时慈,宁馥从来不觉得父母和孩子应该混为一谈,孩子也不应该为父母行为买单。 老一辈的人想法跟不上时代很正常,只要作为子女的能够从中润滑游说,其实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仿佛印证她心里想法,一旁时母尚且未说什么,反倒是时慈看着她,面露出为难与意外的表情,用眼神暗示她刚那句话说得不应该。 “宁宁,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还是准备论文压力太大了,怎么这么跟我妈说话。” 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那种感觉如同脚下的地面猝不及防的开裂塌陷,突然横生出一片悬崖峭壁,让她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从空中坠落—— 宁馥心跳一顿,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时慈,好像不敢相信刚才那句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诚然,她可能刚才确实语气有一点y,但时慈会这么说,也就侧面反应他完全觉得母亲没有说错什么。 他也和时妈的想法一样,觉得她就是孤身一人在外打拼,没有一个能够停靠的港湾和后盾在后面支撑。 但她明明有啊! 她有一对那么好的父母,供她学舞,供她读书,自己节衣缩食,开源节流,却从来没有给她缺吃少穿,宁馥甚至一直认为父母给她的东西,远比金钱要来得可贵多了。 他们为她提供了多少钱也换不来的安全感,让她永远能够安心地在外面闯荡飞翔,而不用担心找不到方向。 但只是因为他们不够有钱有势,不能给她提供最实际最直接的帮助,所以他们所做的一切,在这对母子眼中就完全没有了价值。 哪有这样的道理。 哪有这样的道理! 宁馥直到这一刻终于明白,时家人比她想象中还要更过分。 那句话根本不是她想象中那种带有遗憾的感叹,而是一种打从心底的轻视,是自以为站在高处的人从上往下俯瞰着她,以高高在上的心态吐出的一句评头论足的风凉话罢了。 就因为她在根本不知道时慈家境的情况下就对他动了感情,就因为她以为自己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和所谓的富家子弟谈上了恋爱。 如果就只是因为这样,她的父母就要被别人看低一头,他们的对她的爱与付出就要全部被轻视,被否定—— 时慈对上宁馥的眼神时心里也是微微一颤。 他从来没见过宁馥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就好像在看一个让她无比陌生,又无比冒犯的人,让他感觉明明是五月的天,却好像突然下起了雪。 春风拂面,时慈的手臂与后背却是大片J皮疙瘩,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在他心中发酵开来,仿佛心里突然缺了一块,空到让他心慌。 直到此刻,他终于迟迟地意识到母亲的话可能也有不妥,正想张口帮宁馥也说句话的时候,却听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男声: “宁馥,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宁馥回头,就看宋持风从学校正门方向走过来,走到她面前摊开手掌:“你U盘掉我车上了,我开到十字路口那边才发现,正好还来得及拐回来。” “小宁啊,这位是……?” 做数码相关行业的,没有不认识宋氏新接班人宋持风的。 但在这么个地方突然见到,就像是面前突然平地拔起一座高山,往往第一反应并非感叹其雄伟壮观,而是难以置信。 宁馥看了一眼面色凝滞的时母,又瞥了一眼已经完全愣在原地的时慈。 大概是因为太过于震惊,时慈的表情比起时母来说要淡很多,只愣愣地看着男人大大方方自报家门,对上自己呆滞目光的时候还朝他友善地伸出手:“时先生,好久不见。” 他依旧回不过神来,完全没有要回应宋持风的意思,一双眼睛只死死地盯着宁馥:“宁宁,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意思……” “时慈,你这是在干嘛!”而一旁的母亲却是第一时间拿手肘碰了碰他,眉毛往上一挑,开口便带上两分疾言厉色的味道:“人家宋先生在跟你打招呼呢。” 宁馥对上昔日男友意料之中的震惊表情,心情却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宋持风突然出现,按道理来说她应该感到慌张,然后开始解释,但她现在却连张口说话都觉得懒倦,好像什么都变得没什么必要。 她不想跟时慈说话,也不想再听他说话。 到此为止吧。 有些事,就像是植物的死亡,永远悄无声息。 一棵参天大树不一定会死于某个疾风骤雨的夜,不一定会死于狂风怒号的天,也有可能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在一个谁也没有准备好的时间,忽然就走到了终点。 但其实这么说也不尽然。 因为大树的死,y要说来,是早有征兆。 树根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汲取不到泥土的养料,曾经绿荫密布的枝头不知何时从最细嫩的尖梢开始g枯,连接着叶片的托叶开始接二连三失去黏着力,再无力承受树叶的重量。 若真是这样倒也好了,片片绿叶簌簌落下,也能在最后关头留下几分壮观的诗意。 可恰逢秋风起,催得绿叶h,到最后已经g枯卷起的叶片只能在萧索风中无谓地挣扎几下,在空中打了一个转,最后轻缓,无声地落在泥土之上,将永远的别离演绎成了季节再正常不过的交替。 死去的树失去了所有叶子,岿然不动的伫立也变得死气沉沉。旁人瞧不出端倪,只当它再一次进入了冬季的休眠,来年还会唤醒新芽。 只有风见证了树的死亡。 -- 44.酒精 ρō㈠8Ье.cōm 宁馥接过宋持风递过来的U盘,仿佛看不到一旁时慈目光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只侧头看向男人:“谢谢,我先上去了,老师说还得预留点时间检查U盘能不能被教室电脑读取。” 她声音轻得好像随时都会淹没在和煦的春风中,说完便垂下眼眸,从旁绕开眼前两人,直接进入了教学楼。 教室里,老师还没来,但林诗筠和马慧欣已经急死了。 一见宁馥进来,两人一人扶她入座,另一人帮她冲上讲台检查U盘,确定万无一失后,林诗筠才舒了口气说:“姐,我寻思如果有一只蜗牛刚才跟你一起出发,可能它都已经到教室喝完一杯茶了。” 慢字儿被她说得千奇百怪,宁馥却有点笑不出来,只勉强勾了勾嘴角:“抱歉,遇到点事。” 林诗筠和马慧欣本来还想再多说两句,但看宁馥的脸色确实差得吓人,便懂事地齐齐住了嘴。 他们班分成了好几组,分了几个教室,答辩的顺序按照指导老师来,宁馥排在相对后面的位置,看着其他同学上台的同时,也在再一次检查自己论文中的内容。 她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应该很难看,但很意外的,她的心却只是仿佛陷入死寂,如同一口无波古井,甚至将之前那些无端的思绪也一并沉了进去,不再纷扰作乱。 打印纸上的字清清楚楚,起来条理也顺畅,宁馥能感觉到自己的思路很清晰,上台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想象中紧张,面对老师的提问答得有来有回,最后下台的时候林诗筠和马慧欣就差给她鼓掌了。 “牛比啊宁!”ⅬIαoγùχs.⒞oⅿ(liaoyuxs.com) “宁真牛比!” 宁馥毫无悬念地通过,在这阶段X的成果面前,她也终于能松上一口气。 班上的人贴心地包了大巴,可以直接从学校坐到酒店,宁馥跟着好友一起上了车,三个女孩一起坐到车的最后排,俩人一左一右把宁馥挤在了中间。 “宁,没事的,我们都在你身边呢。” “就是,还好我们毕业后都留庆城,散伙饭吃完不散伙,羡慕死他们!” 答辩教室坐北朝南,正对着学校的十字主g道。 刚才林诗筠和马慧欣一探头,就从窗子看见宁馥从那边缓缓走过来,遇到了时慈。 马慧欣本来还不知道她和时慈这回事儿,之后一看她那个脸色表情,基本也明白了。 怎么说呢,毫不意外吧。 好歹同寝四年,宁馥这段感情里的一些细节,她们作为室友还是知道的。 哪怕很多时候并不是宁馥主动说,但往往住在一起时透露出来的小细节,远比她自己去描述起来,要更为真实。 林诗筠和马慧欣其实也私底下聊过,觉得宁馥和时慈这段恋爱,看着谈得是风风光光,轰轰烈烈,其实问题不少。 比如宁馥很多次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约会,她俩还在犹豫晚上需不需要给她留门,结果没过多久人就回来了,说时慈家里临时有事,听得她俩屡屡高血压。 一次两次还好,一学期七八次,知道的知道时慈学的是机械工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哪个医院的急救科大夫呢。 别的都不说,就时慈家里那个情况,估计他俩要真走到结婚那一步,都相当够呛。 只是她们作为朋友、同学和室友,无论哪个身份都不好说这件事,只能希望宁馥应该自己心里有数。 话又说回来,这回要是真分手了,她俩第一个放鞭炮。 “哎宁馥,你坐哪儿啊,坐我们机械这来呗,特地给你在时慈旁边留了个座儿!” 一行人到大酒店,机械那边的人比他们早了点儿,已经把位置给分好了。 一共十张大圆桌,包括两个班所有专业课、副科老师,百来号人呜呜泱泱地往里进,老师们听见机械二班班长在那叫,纷纷笑开: “看看我们这班长,以后要g不下去机械了,可以转行当红娘啊。” “哎呀那还不是因为我们学校出了这么对神仙眷侣嘛……” 时慈坐在桌子旁一言不发,宁馥也觉得相当尴尬。 林诗筠和马慧欣立刻跳出来接话:“坐什么机械那边,今天是散伙饭,宁馥是我们舞蹈的人,肯定坐我们这桌啊!” “小情侣要恩爱什么时候不能恩爱啊,今天同学第一懂不懂?” “就是嘛,我们班的大美女凭啥坐你们那去,我们还得留着看着下饭呢!” 这话一出,舞蹈这边的女孩子们顿时一呼百应,把宁馥顺理成章地留在了自己班的桌子上。 散伙饭,每个人都是抱着最后一次的心态来的,只求一个尽兴。 无论男生女生,在今天好像都被赋予了一种可以不醉不归的特权,林诗筠和马慧欣满脑子想着让宁馥赶紧从时慈这个坎儿上跨过去,也拎起好几瓶啤酒:“来吧宁,咱今天喝个痛快!” 在这种气氛下,谁也说不出扫兴的话。 宁馥本来酒量就一般,被林诗筠和马慧欣摁头灌了两三瓶啤酒下去,脸颊上顿时浮起桃花一样的红色,拿着筷子都有点晕乎。 而林诗筠和马慧欣喝得更多,还跟着那帮子机械的玩了一把深水炸弹,回来的时候站都有点站不稳了。 宁馥过去扶了一把,林诗筠顺势抱着宁馥,脸在她穴口埋了一下,然后仰天长啸:“妈的!我之前看你俩好着我都没好意思说,时慈他就是个臭傻比——” “……” 这话一出,周围的喧闹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周围几张桌子的人动作都给定住了,甭管刚才在喝酒还是劝酒,哪怕是吃饱了开始玩手机的,都跟着齐刷刷抬起头,看向这边正在嚎叫的林诗筠。 “傻比,真的傻比,他为什么不回去跟他妈谈恋爱,动不动就我妈找我有事,我妈身体不舒服,他这么关心他妈,他爸难道不会有意见吗!?” 要林诗筠刚才那句,远处那几张桌子的人还没听清楚,这一句可真是掀翻全场了。 整个场子从老师到学生,全都呆在了原地,无数双好奇的大眼睛从宁馥看到时慈,再从时慈看到宁馥。 马慧欣在旁边认同得不行:“就是,真的傻比,知不知道我们女生约会前洗头化妆选衣服要多久啊,我们宁忙前忙后两小时,出去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一个学期三个月,约会十次能有五次这样,要我我分手两百次,成全他和他妈了——” “你说什么!”那边的时慈也终于忍不住站起了身,一双眼睛迸发寒光,死死地瞪着宁馥身旁两人:“你们说话注意点!” “哎哎哎,喝高了,纯粹喝高了!” 宁馥也喝了酒,头有点晕,只本能先护在好友身前,倒是班长白专赶紧冲出来打圆场:“喝多了喝多了,醉话不能当真哈,她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呢……哎哟,小情侣嘛哪有不吵架的。” “谁跟你说是吵架了!”林诗筠一把薅住白专的衣领,“是分手了,分手了懂不懂,要放鞭炮庆祝的那种,远离渣男一世幸福!” “啊啊啊好好好是是是……”白专一副‘我不和喝醉的人计较’的样子先哄着林诗筠坐下,再把宁馥从这两个醉鬼面前扶走,“来来来宁馥你陪我上个厕所!” 宁馥跟着白专出去,走到酒店休息区的沙发旁,就看她也打了个酒嗝,摆摆手说:“你先在这休息会,我去把她俩拖出来醒醒酒,这一喝高了怎么说话那么难听呢……怨不得时慈发火……” 哪怕林诗筠和马慧欣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也依旧没有人相信他们真的会分开。 可能在今天之前,宁馥自己也不会相信,就在这样阳光明媚的春天里,没有争吵也没有哭泣,却再也提不起与对方说话的兴趣,如同已经燃烧殆尽的蜡烛,哪怕还留着烛芯也再无亮起的可能X,回头望去,只剩下一缕一缕焦黑而虚无的烟。 她回头,就看时慈已经追了出来,踉跄姿态看得出刚才应该也喝了不少。 他看见宁馥,终于找到方向,跌跌撞撞地快步走到她面前:“你就眼睁睁看着你朋友W蔑我吗!” “她们喝多了。”宁馥语气平静得好像是路上踩到旁人的脚:“我替她们跟你道歉。” “你……”时慈被她堵了一下,虽然得到了所谓道歉,心里却更是难过得搅成一团,“今天宋持风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你的U盘在他那,你坐他车来的?他在追你吗,你默许了?上次说什么暂时分开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为什么,因为他比我有钱吗——” 时慈是真喝多了,已经到了口无遮拦的地步,一个一个的问题仿佛带着酒气的连珠炮,那种气味让宁馥几乎难以忍受,只能往旁边走了两步躲了一下。 但她毕竟还拖着一只尚未痊愈的脚,时慈只跨一步便再一次堵在她身前:“宁宁,到底为什么,是我对你不好吗,你要什么我不都给你买了吗,是因为我不让你跳舞吗,那你问过宋持风他愿意让自己的女朋友天天站在舞台上让别的男人看着吗!” 酒精放大了所有情绪,疑惑,愤怒,不解,委屈。 时慈就像是一头彻底被激怒的迷茫野兽,语调越扬越高,到最后几乎已经顾不上咬字,变成了单纯的嘶吼。 他一张脸完全涨红,穴口激烈起伏,双手失控地抓住宁馥的肩:“你说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喜欢他吗,你不爱我了是不是!” 最后那充满了怨怼的‘是不是’出口还没落地,时慈就被一股蛮横到完全无法反抗的力量扯了过去,眼前一花,整个人被掀翻在地。 宋持风来不及去整理自己因爆发蛮力而移了位的西装外套,先走到宁馥面前,看了一眼她还泛着青h颜色的脚踝:“没事吧?” “没事。” 只是听见了声音的同学已经全都挤到了包厢门口,用如炬般的好奇目光打量他们,叫宁馥低下头去的时候已经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种境地于任何人而言都无比难堪。 更何况她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 宋持风脱下外套裹在宁馥身上,看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往他这里扑,却被其他同学死死拦住的时慈,语气依旧疏淡克制: “谢谢各位四年以来对宁馥的照顾,今晚这顿饭的账我已经结过了,各位慢用,宁馥她脚上还有伤,我先带她回去,失陪了。” -- 45.安慰 宁馥跟着宋持风从酒店的旋梯上下到一楼,他的车已经停在门外,小刘见老板出来,立刻打起了双闪。 宋持风护着宁馥进了后座后才绕到另一头上车,带上车门之后看着一路沉默到让人心疼的女孩子,忽然很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到场。 但早点到又能怎么样呢。 他以什么身份去参加他们同学的散伙饭。 人言可畏,只要他出现,就一定会引起旁人的猜测。 所以当时宁馥让他只送到后门的时候,宋持风也没说什么,毕竟现在名不正言不顺,反而会给她招来非议。 小刘很懂事,没问去哪,直接就往市中心那套房的方向开。 一路上,车里空气静得都跟凝固了似的,宋持风和宁馥谁也不说话,前者是还在消化自己不快的情绪,后者则是别过头一直看着窗外,好像在看夜景。 “宁馥。” 直到宋持风将那股气自己消化完看向她,才发现人已经掉了一路的泪。 她哭起来是真一点声音也没有,好像就连呼吸都控制着,就跟太平盛世无事发生似的。 但两行清泪赫然悬挂在那张清丽的小脸儿上,泪痕映着窗外霓虹的斑斓颜色,双眸的水光底下藏着的那股倔劲儿一下就疼到人心坎里去。 “宁馥,”他又叫了她一声,语气却比刚才还要柔和三两分,“别哭了。” 在今晚的事情面前,这三个字确实无力,可即便是宋持风,也再想不出其他的话来。 刚才时慈在楼上叫得那么大声,声音大到他在楼下结账都听得清楚,那包厢里的同学离那么近,怎么可能听不见。 宁馥是这么心高气傲的性格,在时慈口中被形容成为了钱放弃爱情的人,这简直比当众给她一记耳光还要羞辱百倍千倍。 宋持风是真恨刚才没办法直接给那个混账两拳。 只是那样让她难堪的一个局面,早一秒带她走都比逗留在那里和时慈缠斗来得划算。 “小刘,你今天打车回去吧。” 车回到了市中心的停车场,光线比外面披着夜色的城市还要昏暗。 宋持风按下安全带的弹出纽,前排的小刘只恭敬地道一声“好的”便同时打开车门,脚步声万分懂事地迅速远去。 黑暗中,安全带与衣料摩擦的声音短暂闪现,宁馥还没来得及去开车门,整个人就被男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宋持风……”宁馥一言不发地哭了一路,到了现在嗓子竟然哑得厉害,声带就像是被痛苦与委屈的蛛网黏在一起,只剩下一点点少得可怜的气息也只是堪堪穿过蛛网的孔洞,发不出声音来。 男人沉沉嗯了一声,温热掌心捧住她的脸,低下头一点点去吻那咸涩的泪痕。 时慈这一招可以说是歪打正着,反将一军。 毕竟他可是宋持风,旁人就算不认识他的脸,也不可能不认识他的名字。 今天这件事过后,要是时慈或时慈家里有什么事情,那些人不会有胆子来责怪他,反而都会归咎到宁馥的身上。 攀高枝,枕边风,过河拆桥,最毒妇人心……不知道有多少恶毒的话要往她身上砸。 而宁馥这边虽然大四毕业,按理说大学同学以后也不会再见,可她以后可是要面对观众的人。 名声对一个舞台上的人来说,可能在某种程度上真的比舞蹈本身还要重要。 现在这个情况就是如果留着时家,还尚且有把今天这一切都当做时慈的醉话揭过去的余地。 但倘若真的动了时家,一家公司的轰然倒塌不可能毫无痕迹,到时候反而是宁馥作为“红颜祸水”的铁证。 真是气到头疼。 男人刚上车的时候就因为这件事来火,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忍不住动怒。 怀里的人眼泪还在掉个不停,面对此情此景,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以温柔又怜爱的吻越过苍白的语言,对她进行无声的安慰。 眉心,鼻梁,鼻尖,人中,上唇。 一寸一寸,一点一点,如同温热缱绻的烙印,一路缓缓落下。 “别哭了。” 然后是嘴唇。 男人这一次的进入无比轻柔和缓,先在她的双唇上简单触碰几下,再紧密贴合,舌尖探入—— 她的牙关本就微张着,口腔舌尖还残留着一点小麦发酵过后的酒气,微醺的气息借着两人的呼吸扩散到空气中,一时之间酒精的气味仿佛瞬间占满了整个密闭的狭小空间。 宁馥本能地闭上眼,被泪水打湿的睫毛叠在一起,仿佛某种鸟类从**中逃出生天后本能的蜷缩。 她的舌头被男人勾住,紧紧纠缠,但这个吻却没有透露着半点情欲的气息,有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温柔,与安慰。 闭眼时还湿润的眼窝等到再一次睁开的时候,便好像只剩下雨过潮湿的地面,眼周一圈和睫毛还是湿漉漉的,但双眼却好像被眼泪洗过一遍,在这样的昏暗中都莹莹发亮。 宋持风用拇指将她脸上最后的眼泪揩去,柔声许诺:“待会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带你出去散散心,玩几天。” 答辩已经结束,她的脚又还没完全好,去不了舞团。 宋持风觉得这位大舞蹈家可能未来三年都不会有像现在这么适合休假的时机了。 至于时慈那边。 来日方长。 “嘿,什么风把我们风哥吹来了,哦,是持风~” 杨开远最近爱上了自己原创冷笑话,只可惜没什么人买账,上次跟好哥们儿宋薄言连讲七八个,过了一周,宋薄言终于在微信上回了他一个问号。 属于是杀伤力不大,侮辱X极强了。 他颠颠儿地走过去帮宋持风打开车门:“风哥你昨天跟我打了电话,我就把风景最好的那间房给你腾出来了,不过你怎么在这么个青h不接的时候想到度假——” 杨开远打开车门,这才发现后座除了宋持风之外还坐着个人。 而且看样子还是个女人,从车外能隐约看见白色的裙摆。 这真是小刀划屁股开眼了。 这么多年他们从没见过宋持风身边带着哪个女的,表面功夫都没有,毕竟他以前就是宋氏说一不二的皇太子,现在登基了之后更是没必要迎合任何人,就连家里那老爷子都拿他没辙。 这应酬局都没带过,更别提像今天这种他自个儿想来的度假了。 但就他愣了一下的功夫,只见半年前见过的那枝清冷白玫瑰被他护着从车里走了下来。 杨开远:“?” 这不那谁身边那谁吗? 这半年过去了,杨开远也有点儿忘了宁馥叫什么,就记得长得挺好,跳古典舞的。 只是她比杨开远印象里还要更漂亮了,一条修身的白色长裙将玲珑身段干得更为婀娜。 明明瘦,却不显弱柳扶风,只觉得亭亭玉立,整个人往那一立便如同天上一轮弯月,孤高又冷傲。 宋持风话是跟杨开远说的,目光却看着她,“宁馥,你们见过。” 那可不见过吗。 现在他只恨自己见过,知道得太多。 拉自己屁股上这一刀是拉大了,开大眼了。 “你好,宁馥。” 宁馥不太擅长记人脸,上次也就和杨开远一面之缘,而杨开远国字脸八字眉,普普通通的长相确实没太多记忆点,看见他的时候眼神和看见陌生人也没两样。 “哎,我是杨开远,风哥发小,嫂子好!” 震惊归震惊,杨开远还是懂事儿的,他就跟从来没见过时慈似的热情乖巧地跟宁馥打了声招呼,然后引着两人往里走。 他意识到对方没认出自己,立刻佯装出无事模样引着两人进去,趁宋持风把宁馥安顿到服务中心的沙发上,独自随着他来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才忍不住试探X地问了一句:“什么情况啊哥,那天我跟你说人小姑娘漂亮,你还不搭理我,扭头下手这么快!” 上回见面,人家小姑娘满心满眼全都是那小男朋友,这半年多过去,就把人揽自己身边儿来了,“难怪你最近奇奇怪怪的动作这么多,还高了个空壳公司投个充电器的项目,当时我还想着你不是刚收了个专门高充电器的公司来着……” 合着是为了把人家小少爷支走。 杨开远论财商肯定是不如宋持风,但好歹家里也是经商的,各种手段耳濡目染。 他简单想想就大概能猜到宋持风是怎么硬生生一脚插进人家小情侣中间去的。 想想,便不得不感叹一句:“哥,我说句不好听的,下手真有点脏了这个。” 宋持风没有否认,哼笑一声便算是应答:“在她面前别提这些。” “那肯定那肯定。”杨开远一拍胸脯,手上拿着张卡递过去:“喏,一卡通,走哪刷哪,畅通无阻,哎!走吧,观光车已经准备好了,带你们看看房间去。” 杨开远这度假山庄很大,一般度假村占地面积都在100-200公顷,他这个足足高了500多公顷的地皮,一座座独栋彼此遥遥相望,从温泉到泳池一应俱全,中间还特地挖了个人工湖,弄得跟个世外桃源隐居群落似的。 宁馥坐上游览车,一边看着度假山庄的景色一边兜着五月的暖风,舒服得眯起了眼,一旁宋持风见了,索性伸手将这天上孤月揽入怀中,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只有前座的杨开远恨不得自己就跟着这股风赶紧消失算了。 “这间房门口在这儿,一样刷卡进,出门不用管,它关上没卡就打不开。”杨开远到了地方便跳下车开始给他们简单介绍:“这房,我跟你们说,我这里独一份近距离湖景房——” 他的语气是自豪的,一副‘风哥你看我是不是干得漂亮’的味道,宁馥听见湖景房的时候便是心头一紧,正在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直接说的时候,就听宋持风先开口:“湖景就算了,能不能给我们换一栋?” 男人回头,柔和地看了身后的小姑娘一眼。 “宁馥有点怕水。” -- 46.一起(7500珍珠加更) 闻言,宁馥差点便本能地脱口而出,问他怎么知道。 而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之前跟宋持风说过自己小时候溺水,然后从此开始怕上了水的事情。 就连她自己都差点不记得的小细节,却被宋持风以这样的形式说了出来。 宁馥对上男人目光,仿佛被烫了一下般别开眼,抿了抿唇。 杨开远也很上道,一听是这么回事儿,立刻给他们换了一栋距离人工湖最远的高处房。 他这度假山庄建在一片坡地上,虽然坡度平缓,但杨开远觉得怎么能没有观光型房,就在装的时候特地在底下多打了几层地基,把房子硬生生垫高了不少。 坐在里面的时候感觉跟个树屋似的,从落地窗往外看,大半个度假山庄连绵不绝尽收眼底,暖和的时候把窗子一开,自然风兜满整个客厅,简直不要太舒服。 果然,宁馥刚推门进来,眼睛就亮了起来。 宁馥一满意,宋持风自然不必说,送杨开远离开之前还特地道了声谢。 不过这房子唯一的缺点就是进门之前要先上楼,宋持风爬上楼梯推开门,就看宁馥已经打开了落地窗门,让外面的风荡了进来。 南方城市的春天其实到处都洋溢着一股诗意,不光是指枝头繁茂的叶,地上毛绒的草,还有风,那种带着湿润,裹挟着不知从何而来的香气,让人在呼吸间便不知不觉地成为了一名诗人。 女孩子白色的裙摆被吹动,在面前一片绿地中,如同一枝摇曳的白色鸢尾。 宋持风从背后将纤细的花j搂住,俯下身,下巴轻轻落在她的肩头:“喜欢这里吗?” “喜欢。” 宁馥很喜欢这种视野开阔的感觉,就像是从舞台上往下看,底下的每一棵树,每一株草,都是观众,都是欣赏的目光。 她回头,宋持风正好也侧头向她看来,两人离得极近,目光撞上的同时呼吸也如同两根交织在一起的线,在风中以螺旋的形状缠绕起来—— “对了……”宁馥被烫得再一次别开眼,从男人的目光中逃开,重新放回眼前一片层叠的绿色中,“他刚才,是不是认错人了?” 宁馥刚听见那个称呼的时候就愣了一下,但考虑到问出来的话也许大家都会尴尬,便忍住了。 宋持风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思忖两秒才意识到宁馥说的是杨开远刚那狗腿的一声‘嫂子’。 他好气又好笑:“你觉得他是认错人了?” 这问题就问得很有水平。 她没觉得杨开远叫错了,反而觉得他认错了。 言下之意就是杨开远把她认成了他以前带在身边过的女人。 一句话骂了三个人,连带自己也没有放过。 “宁馥,我发现你是真的很会气人。” 宋持风环在人腰间的手往上,隔着她的内衣泄愤似的使劲捏了捏她的r,还张口去咬她的耳垂:“你觉得我带过多少人来这里?” 宁馥从他这满满当当地一握几乎就能预见到身上这件内衣的死亡,她的耳廓被男人鼻息烘得不自觉往旁边躲,可另一边的腰却被他揽得死死的,根本没有避让的余地。 她只能把目光放到更远的地方,好转移耳朵上传来那种灼热的酥麻感:“我不知道……唔……你别弄……” 独栋客厅用的是实木地板,窗前还铺着一张厚实的地毯。 杨开远说这张地毯是拿来坐的,可以在窗前看看书什么的,便光着脚踩了上去。 宋持风盘腿而坐,抱着宁馥坐在自己腿上,手扶着她的脸,吻得真切而缠绵。 宁馥眯着眼,却没有完全闭起,留着一条小小的缝,感受着风,阳光,还有男人的视线。 “脚还疼吗?” 吻完,刚才的话题就已经过去,宋持风抱着她,余光还在看着那纤细脚踝处的青黄色。 宁馥摇摇头:“不去特地扭动关节就不疼了。” “那说明快好了。”宋持风在她侧颈处又轻轻啄了一口,“都会好的。” 两个人坐了一会,便起身一起参观这间独栋,准备熟悉一下未来几天的生活环境。 宁馥一边走一边不得不承认杨开远确实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整个房子除了维持住**的美观X,却没有太多华而不实的东西,兼顾到了实用X。 就连用来垫高房T的地基也没有被浪费,用来做了一个地下家庭影院。 说是家庭影院,其实地方还挺大,投影布放下来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真有种在影城沙发厅的感觉。 宁馥挺喜欢看电影,但总没时间去,想看的电影经常等下映了才反应过来。她打开投影,正准备看一眼有没有能弥补之前遗憾的,却听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看了一眼,是团长,便接起电话:“喂,团长?” “啊,是我是我。”团长乐呵呵地说:“宁馥啊,你现在脚养得怎么样啦,可以下地走路了吗?” 宁馥跟团长简单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包括可能暂时还没办法回到舞团的事情,就听那边团长说:“没事,这个不着急,不过我这有件事跟你说,就是之前我们在川城的时候,不是跟我那个大学同学一起吃了顿饭吗,就是那个川城电视台的!” “记得,怎么了吗?”她还记得那个人应该是叫麦朝。 “他们电视台现在在筹划一部宣传中国文化的纪录片,其中有一段,就是专门讲古典舞。”团长之前喊麦朝多关照关照,没想到他这么上道,刚挂了电话就红光满面地给宁馥打过去了,“我问了一下,他们还要再过一阵开拍,寻思那时候你的脚应该也完全好了,所以打个电话来问问你有没有兴趣。” 纪录片本质就是以普罗大众为目标用户,把严谨的历史以平铺直叙简单易懂的方式呈现出来,本身就比舞剧的观众基数要大不知多少。 再加上近几年国内强调传统文化的气氛也渐渐浓厚,这种类型的纪录片也开始如痈审春笋般冒出,只要制作精良,市场反馈都很不错。 “真的吗?” 而宁馥的想法就更简单,她只是觉得也许通过这部纪录片,能引起更多人对古典舞的兴趣,从而加入这个行列。 想到这里,她已经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理由不答应,但话到嘴边又留了留,“燕儿姐不想去吗?” 兴奋归兴奋,宁馥还没有忘记上一次自己就是顶了江燕的位置,做了巡演的主演。 “她这不过年时伤了脚吗,刚养好,回来还有个大巡演,那个没人能顶她,现在在玩儿命追进度,吃饭的时候都恨不得端着饭盒跳。”团长知道她在想什么,缓了缓语气:“你也别以为拍纪录片是什么好差事,纪录片苦着呢,钱也不多,用现在小孩的话说就是什么……哦,为爱发电的事儿。” 他一条一条给宁馥先把利弊掰扯清楚:“现在的纪录片,为了让人能更好接受,对画面要求都很高的,别的不说一定要拍得漂亮,到时候一个舞蹈动作你可能要连拍个几十次才能过……” “我知道我知道,没关系,我能吃苦!” 宋持风本来还拿着平板帮她看看有什么片子,被小姑娘点头如捣蒜的动作吸引着抬起头,就看她双眼亮如星河,盯着什么也没有的屏幕,咧着嘴不住傻笑。 他很少见她有这么高兴的时候,眼角眉梢全都展开,就像是在春风中舒张开来的绿叶,透着一种比阳光还要灿烂的波波生机。 看来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他也被她的情绪感染,眉眼愈发温和,伸出手想去捏捏她的小下巴,就看方才还在摇曳跳动活力四S的叶片忽然在空中凝滞住—— “那……我可能不行,抱歉,团长。” 如同突然风息云止,细韧的柳条无力垂下,原本鲜活的画面忽然失去颜色,小姑娘的语气也缓缓落了地。 “怎么了,” 她过于突然的情绪转折让宋持风有些摸不着头脑,“跟我说说?” 闻言,宁馥才想起自己身边还坐着一个人。 她看了宋持风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知道这件事说出来也没什么用,但自己这情绪坐了回过山车,要说没事,可能更让人担心了。 “其实是挺好的事情……” 小姑娘缓缓地把刚才纪录片的事儿说出来,只是语气再找不到那种欢欣鼓舞。 她这种情绪比起单纯的气馁好像还要更加严重一些,就像是被人用灰色着重涂抹过的乌云,显得格外暗沉。 “但是,团长说他们有一段,一定要在水下拍摄。” 水下水袖舞。 宁馥之前看过这种水下水袖舞的视频,应该是在一个放满水的大泳池里拍的,优点是水袖那股柔美与力量相结合的姿态能在水下被演绎得淋漓尽致,缺点是对舞蹈演员要求确实很高。 舞蹈演员需要一次一次潜入水底,在镜头前做出双脚站立的样子,在水中战胜阻力,收袖扬袖。 这种其实不能算是传统古典舞了,但毕竟是纪录片,不光要记录过往,也要见证当下。 感性上宁馥是真的很想去参演,但理性上宁馥知道自己可能真的做不到。 她一看见水就本能地会想起那种窒息感,气管里呛进水去挤压空气,整个人都在被水流拉扯着下沉下坠—— “宁馥。” 男人的声音让她从溺水的回忆中挣脱出来,她有些迷茫地侧过头看向宋持风,手腕就被他轻轻握住。 “不管你最后能不能去参演,你想不想摆脱掉怕水这个问题?” 他掌心干燥而温热,顺着她手腕的皮肤缓缓下移,最后握住她的手背,将她发凉的手指一并抓进掌心。 “让我跟你一起,试一试,好不好?” -- 47.包场 ρō⑱Ье.cōm 关于水的事情,之前宁馥其实不是没有想过,也不是没有尝试过。 那时候是高三毕业的暑假,因为时慈主动提出要帮她克服这个问题,两个人就去了一趟海城。 现在想来也真是胆大,那时候时慈才刚成年,拿到**,宁馥甚至还差几个月,两个人就这么坐飞机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待了几天。 海城的海鲜很新鲜,宁馥那几天随便进一家店都没有不好吃的,如果只是单纯抱着旅游的心态的话,想必应该能玩得很开心。 时慈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让宁馥直接去面对恐惧,从而战胜恐惧,所以他当时买了一个很大的游泳圈,套在宁馥身上,想让她跟自己一起下水。 可宁馥只是站在岸边,看着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就已经快要窒息。 她当时抱着游泳圈,怎么也不肯下水,时慈却只当她是紧张,一直拉着她往水里走。 “没事的,别怕,宝宝我和你在一起呢!” “你等一下就抓紧我的手,然后你在水里泡一会儿,习惯了就好了!”ⅬIαoγùχs.⒞oⅿ(liaoyuxs.com) 脚背被海浪冲刷过去的时候,宁馥的头皮都在发麻,她红着眼眶说真的不行,却又敌不过男友的力气,直到最后小腿被海水淹没,崩溃大哭出来,时慈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把她带回岸边一边哄一边道歉。 后来那趟旅行中,他们再也没靠近过海边,宁馥在那之后这么多年也再没起过要和水抗争的念头。 “不行的。” 她把手从男人手里抽回来,想到那次海边都还心有余悸。 在宁馥的人生中,要真的说有什么不可能,那可能就是她不可能不怕水。 “我以前试过,根本不可能。” 那次海城之行,让她永远都忘不掉当时看着浩瀚的大海,意识到自己在它面前有多么渺小,渺小到就像是蚂蚁面对人类,只要对方一抬手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她吞噬倾覆。 宋持风放下手边的平板电脑,伸出手将宁馥搂进怀里的时候才发现她在发抖。 他再说不出要她勇敢尝试的话,只能以温热掌心贴着她瘦薄的背,一遍一遍地顺着她的头发轻柔抚摸。 “好,不怕了。” 下午宁馥小睡了一会,傍晚披了件外套和宋持风一起坐观光车到服务中心的餐厅吃饭。 大概确实不是旺季,山庄人不多,一路上都没碰到什么人,偌大的餐厅大部分桌椅也都空着。 五月的天已经开始黑得晚,他们吃完晚饭正好七点钟,外面的天空还残留着些许晚霞,铺在天空深蓝色的幕布上。 回去也是坐观光车,宋持风在车上拉起她的手,忽然聊起一个没头没尾的话题:“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把度假山庄选在这吗?” 这里的他,指的应该是杨开远。 宁馥环顾四周的同时脑海中也在思考:“因为这里依山傍水?” 虽然水是人工湖,但山是货真价实的山,就在他们那栋房后面,目测从他们那散步到上山的入口,也就二十分钟的距离。 “算是。”宋持风捏了捏她的掌心表示对她答案的认可,另一只手指了指前面某个方向,“其实主要还是因为,我们后面那座山上,有一个天然的温泉泉眼。” 宁馥愣了一下,顺着宋持风指的方向看过去,辨析了半天才发现那边的山脚下亮着灯的地方,不是另一处独栋别墅,而是好像挂着招牌正在营业的温泉馆。 她想起杨开远今天上午在观光车上好像确实是提过这回事,便又听宋持风问:“待会你想不想散散步?我们好像在房间里待一天了。” 宁馥有点警惕:“你不会要带我进去泡温泉吧?” “不会,就散散步。”宋持风笑起来:“就走到门口就回去。” 就跟那种不喜欢洗澡的小猫似的,一碰水就撒手没。 真可爱。 两人在散步一事上大成一致后,便一起从观光车上下来,在夜风中并肩往温泉馆的方向走。 温泉馆的地理位置不高,沿着山脚往上再走一点儿就到了。 这座山不算什么风景名胜,也没被开发成旅游景区,从山脚到温泉馆的这段路应该都是杨开远找人弄的,相当可圈可点。 不规则的石板路,成群的紫艳花,哪怕不到花期只有郁郁葱葱的绿叶,但只这么看着,也觉得顺眼舒心。 宁馥和宋持风一起散步到温泉馆门口,才发现门上挂着的牌子是‘暂停营业’。 一路上那股紧张感顿时消散一空,但隐隐约约的失落与惆怅反而比轻松更快一步袭上心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明明不用进去,应该高兴才对。 “宁馥,你知道吗,这温泉馆里,有一个儿童池,特别浅。”明明温泉馆大门紧闭,宋持风却也不带她走,就站在门口跟她聊天,“我站进去的时候,水只能到我小腿的一半,我跟杨开远说这是设计缺陷,他不承认,说实在不行改成泡脚池。” 从之前宋持风上台演讲的时候,宁馥就注意到,他像现在这样娓娓道来地叙述某件事的时候,那种平静的语调真的非常引人入胜。 她不自觉被他这短短两句话吸引住,顺着他的话问:“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之前吗?” “今天下午。”宋持风说完,又补充:“你睡着的时候。” “?”宁馥没听懂:“你下午来泡温泉了啊?” 男人笑意渐深:“应该算是实地考察一下。” 看着小姑娘更加迷茫的神情,宋持风伸手揽住她的肩:“宁馥,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想试一试,随时都可以。” 今天下午宁馥睡着的时候,宋持风脑海中总浮现她接电话时双眼中全都是璀璨光芒的模样。 她性格内敛,很少有情绪那么外露的时候,可以想象到那一瞬间,她的心里有多么高兴。 他不相信以宁馥的性格,能心甘情愿地接受这样失去机会。 “你下午趁我睡觉的时候,过来了一趟?” “嗯,先看看环境。”也顺便和杨开远打个招呼。 儿童池、水深只到小腿一半、改成泡脚池。 这种描述就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在悄无声息间替换人脑海中的想象,将冒着蒸腾热气的温泉池在不知不觉变成了路边积着雨水的小水洼。 宁馥也不明白,为什么就连她最惧怕的东西到了宋持风这里,好像都变得不那么危险了。 给她一种自己好像也能试上一试的感觉。 “可是……这里已经闭馆了。”宁馥是有心动,但是同时也有纠结的。 她既期待自己能真的跨出那一步,与困扰多年的水和解,又害怕自己真的要去直面的那一刻,被现实残忍地一把搡回原点。 但是,万一呢。 她没办法征服汪洋大海,但如果只是一个小水池的话…… “要不然……改天?”宁馥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蠢蠢欲动,在向她从来不敢跨越的那一侧倾斜,“反正我们还会在这里待几天,对吧?” “宁小姐,听我一句,择日不如撞日!”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还紧闭的推拉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杨开远一副好像在给人生日惊喜似的一脚跳了出来。 “酥rpri色!没想到吧!”他高举双手,假装一点儿也没听见风哥刚才怎么哄女孩,喜气洋洋地跳到宁馥面前作出请的手势:“暂不营业那是因为今儿风哥给您包场了,里边儿都准备着呢,您二位请请请这边请!” 杨开远活生生把度假山庄的山庄主演绎成了一种店小二的感觉,宁馥懵了两秒,没忍住,低下头去,小小地噗一声笑了出来,最后那点紧张感也被应声破除。 宁馥一高兴,宋持风眉眼也愈发柔和起来,进门之前感谢地拍了拍杨开远的肩,压低声音:“谢了,开远。” 里面没有客人,侍者也连带着减少大半,进门迎面而来的除了温泉水的气味,就是一片清幽宁静。 简单冲洗身体过后宁馥走到更衣室,就看里面等待的女侍者直接拿着浴巾上来,轻声细语地道了声欢迎光临后便用浴巾裹住她的身体。 宁馥作为一个从没接触过水相关娱乐业的人,长这么大除了妈妈还是第一次赤身裸体地让别人穿衣服,虽然是个同性,也让她有点不太自在。 尤其女侍者给她裹到一半,便忍不住低下头清了清嗓子:“您这身材……也太好了,我给您裹紧一点可以吗?” “好……谢谢。” 裹好浴巾,宁馥也没好意思照个镜子看一眼,就赶紧换上拖鞋从更衣室另一个门走了出去。 外面夜色渐浓,天空月朗星稀。 大概是怕刺眼,户外汤池周围光源设置得并不多,大部分都是以地灯的形式,小小一个嵌在石缝间,柔和地在周围铺上一层光晕。 好在今晚月光很亮,将石板地上的纹路与水光都照得清晰,让宁馥一眼便望见刚才宋持风说的儿童池在月光与春风的合作下漾起粼粼波光。 宁馥盯着那浅浅的小池子看了一会儿,听身后传来推拉门的声音。 她回头,就看宋持风踩着拖鞋落地,下半身同她一样也只裹着一条浴巾,精壮有劲的上半身与力量感十足的下肢以一片白色为分界,腹部块垒分明,两道微微凹陷的人鱼线顺着小腹一路隐进浴巾下。 “怎么样,看着还好吗?”宋持风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带着她一块儿走到大池旁边的小池面前,“你看,这就是我刚说的儿童池。” 儿童池与大池的区别就在于,大池是用各种不规则的嶙峋石块垒着边,坐落于一片树丛草木间,看起来更有一种不规则的自然美感,而儿童池这边大概是怕小孩磕碰,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圆形池。 池子一如宋持风说的,很浅,宁馥站在池边能清楚地看见水波下的池底。 这池子如果不是非要自杀,显然是淹不死一个成年人的。 但这道理就像是浴缸,她能看见浴缸的底,也知道浴缸淹不死人,但真的当自己坐进去,水没到自己穴口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感到窒息。 宋持风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先一步下了水,然后回头朝她伸出手:“宁馥,你踩我脚上,这样就更浅了。” 他话说到这个份上,宁馥都不知道此刻自己心里到底是恐惧更多,还是动容更多。 她走到池边,紧抓着他的手,对上宋持风鼓励的目光,缓缓地踩住他在水中的脚背。 紧张在这一刻几乎占据她的全部心神,以至于宁馥几乎没感觉到水温,所有的感觉器官都在被水没过的皮肤上。 那一次在海城,她就是在比现在这个水位深一点点的地方崩溃的。 站在男人的脚掌上,宁馥的耳畔仿佛已经浮现出那种铺天盖地的海浪声,叫她不得不绷紧了身体,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了男人的手背。 “宁馥,我在,别怕。” 男人察觉怀里人的紧张,手臂立刻紧紧地揽上她的腰,低头吻了下来。 这一次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温柔,唇舌带着一股强劲的气息,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四处撩动点火,叫宁馥很快就顾不上再去想自己现在身处何处,被他的舌头搅得意乱情迷。 “嗯……” 人的脚掌不平坦,显然不是一个适合站立的好地方,宁馥被安全的本能催促,双手环抱住男人脖颈,将被浴巾紧紧勒着的双乳稳稳地送进了他怀里。 本文中所有克服阴影的办法全都不科学不规范,如果真的有类似心理阴影请寻找正规心理医生寻求科学帮助,设定仅为剧情服务,不可代入现实,感谢支持。 -- 48.绽放(8000珍珠加更) 今天下午,宋持风来实地考察的时候,杨开远就一副‘别说了兄弟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跟他说:“风哥,你放心,今晚只要你能说服嫂子进来,我一定送你一份大礼!” “对了,别叫嫂子。” 只是当时宋持风的重点放错了位置,直到刚才看见宁馥的时候才总算反应过来,杨开远说的‘大礼’是什么意思。 这浴巾的长度显然不太对头。 头发应该是她刚才洗澡前自己盘的,盘得有点松,衬得那白皙后颈更是纤细,两道直角肩线条无比干净利落,饱满双T勉勉强强被浴巾包着,连大腿根都快遮挡不住。 宋持风当下便是眉心一紧,但真看到宁馥正面的时候才知道刚才那婀娜背影不过是开胃前菜——她的浴巾裹得也太紧了。 按理来说怕泡一半的时候掉了,这也无可厚非,只是宁馥那双乳确实太过傲人,绵软肉肉被浴巾挤得微微变形,乳沟抿成一道线,只挪一步都仿佛是两团被蒸得水润又细嫩的蛋羹,颤颤巍巍。 宋持风觉得哪怕他是天下第一的正人君子,看上一眼也不可能忍得住不生邪念。 更何况他根本谈不上什么正人君子。 水池里,宋持风只是与她接个吻的功夫,阴精便已经顶在内裤里,不用看也知道鼓鼓囊囊一大包。 宁馥的注意力被男人唇舌拉扯,如同水波般涣散开来,不知不觉间被宋持风扶着独自站立在水中也浑然不觉,直到宋持风手揽着她的腰:“来,宁馥,你蹲下来,坐我身上。” 他说着,在浅浅的池子里躺下,后颈靠在温泉池边缘,一只手还不忘握着她,眼神鼓励:“你看,这个水连我穴口都碰不到。” 确实,这个儿童池的水位低得过分,男人尾椎已经触底,水依旧只到他穴口一半的样子。 宁馥直到现在脑袋还晕晕乎乎的,被宋持风用手带了一下,便顺从地坐到了他的腰腹处。 宋持风察觉到异样触感,看她眼神有些意外:“宁馥?” 她没有穿内裤。 也就是说这令人血脉偾张的打扮底下,是一片真空的。 小女人的私处经过刚刚那一吻已经初步有了些濡湿感,紧贴着他的腹部时那柔软的花唇被挤着蜷缩起来,如同她浮现羞怯表情的小脸。 宁馥这才想起刚才在更衣间里的事情,脸上立刻灼烧起一大片赤红的霞光:“是、是帮我穿衣服的小姐说,泡温泉不用穿的……我还觉得很奇怪所以特地确认了一下……” 但是当时女侍者用特别特别笃定的表情看着她点了点头,宁馥当然没有任何理由不相信专业的工作人员而相信自己的直觉。 人生第一次泡温泉的可爱小白纸就这样被杨开远忽悠了,男人身体忍不住往后杨了仰,鼻息粗重得仿佛一轮巨锤,恨不得就这么把杨开远的瓢给开了。 “怎么办,宋持风……” 宁馥耳朵都烧红了,看着他的表情无辜又无措,眼眶周围挂着点红,那是刚才被他吻出来的情潮。 这周围都是水,她一点儿也不敢乱动,但私处就这么紧贴着男人的腹部,那种触感简直比真的用手去触摸还要清晰。 一块一块的,界限清晰而分明,用手去碰应该是带着弹X的柔软,但一旦碰上比那里更柔软的花唇,便又显出几分灼热的坚硬感来。 男人仰过头去,喉间硕大的喉结更是清晰地顶在那块儿,一个吞咽动作,上下的滚动间都带上了一股操弄她时的那股狠劲儿。 滚烫掌心如同忽然在温水中攀附而上的蛇般,顺着她的大腿摸了上来,落在她的臀瓣上,缓缓地摸肉。 他指关节粗硬无比,发力的时候硌着她的臀肉,就好像在肉她的乳房,色情极了。 只是宋持风很显然也没打算放过她的双乳,另一只手勾着她胸前的浴巾往下一拉,那严密而又脆弱的堡垒便在顷刻间轰然坍塌,不复存在。 他明明躺在她身下,却丝毫不显弱,掌心握满她乳肉,推,碾,肉弄,将她乳尖儿玩得如同还挂着鲜红车厘子果肉的y核,还恶劣地用指尖把它往乳肉里挤压,炽烈目光仿佛一向肆意作乱的舌,在她的皮肤上舔舐过去,留下潮热的痕迹。 “唔……宋持风……” 情欲片刻间便被男人撩动,空虚感在身体中发酵。 上一次高潮还是一月之前在宋持风家里,被他用莲蓬头弄出来的那一次,宁馥的身体在这一刻也涌动着渴望,腰臀不自觉地在男人的爱抚下缓缓扭动,滑腻私处摩擦着他腹部的肌肉。 “想要吗?”宋持风手上做尽挑逗之能事,却还偏偏明知故问。 宁馥羞怯,却又无法抵抗情欲的诱惑,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从上往下看着他,特别轻地点了点头。 吸奶欲和食欲本身没有什么区别。 胃会饿,x也一样。 宁馥解开宋持风腰间浴巾的时候,才发现他身上是穿了内裤的,小声的嘀咕天然听起来便有几分委屈的味道:“她为什么骗我……” 宋持风被她这轻轻短短一句话激得下身更是肿胀万分,侧过头去的时候感觉额角的青筋都在跳:“宁馥,拿出来。” 宁馥这才注意到男人的下半身这一刻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粗壮的X物以一个非常憋屈的姿态被囚锁在内裤里,如同被封印在黑暗又狭窄的地窖中的龙,咆哮着顶着布料,狠戾地隆起一大包。 她抿着嘴唇把那根巨物放出来,另一只手拨开穴口往下坐的同时,大脑陷落进的空白让她几乎要忘了自己的腿已经大部分都泡在了水里。 “哈啊……” 女上位完全没有影响到男人在性事中的强势,宋持风一只手紧捏在她腰间臀肉上,从龟头被含入穴口,绞得他头皮发麻那一刻起便压着她往里吃。 直到他粗壮的阴精完全没入小女人的身体,昂扬的顶端凶恶地碾在她深处的缝隙外—— “呜……” 宁馥已经不自觉地弯起了腰弓起了背,严丝合缝的抽插几乎让宋持风可以毫不费力地撑开、展开她褶皱间所有的敏感点。 她呼吸凌乱成一片,手伏在男人穴口,丰腴双乳能明显看出一侧被人用力亵玩过,遍布红痕,而另一侧却白净如初。 在被男人带动的抽插吞吐中,她双乳荡出一片一片如水波般的乳波,乳尖儿阵阵颤抖,细软腰肢在风中摇晃摆动。 “啊……嗯……” 露天温泉,头顶便是山涧间的月朗星稀。 柔和月光自上而下,落在两人身上,照亮宁馥难耐的表情,也不放过她偶尔一瞬舒爽到失神的涣散。 她的腰逐渐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T扭得无比y媚,屁股扭动,吐出男人的X物,再狠狠地吞吃到底,交合处响起一阵一阵带着黏腻感的拍打声响。 “哈啊、嗯……” 但宋持风抬眸,又对上宁馥无辜又纯真的表情,她就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在单纯的享受,享受性爱,享受他的身体,享受大自然赐予人类至高无上的快感。 小女人的皮肤在月光下仿佛焕发出莹莹的光,腰肢线条美得仿佛被谁刻意雕琢过。 宋持风伸出手去扶住她在空中晃了一下的手,帮她直起身来,就看月光一下从她的双乳上流淌下来,在小女人不断发力的腹部形成轻微的块状光影。 双乳摇晃,臀瓣扭动,雪一般的无瑕身体舒展开,肌肉在皮肤下被抻张,拉扯出健康又柔美的线条。 纤长手指紧紧地抓着他的手,那一双眼睛里全是情欲的水雾,好像在看他,却又好像是一片混沌空荡。 “啊、啊……嗯……” 情欲当头,宁馥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身体的动作,就像是大脑暂时放权,将一切交给快感,让她一切行动的基准都变得格外简单粗暴。 只为了更舒服一点,更爽一点,插得更深一点—— 臀部一次一次下沉,点到温泉水面,叫人浑身发热的粘腻水声却不知道具T是从什么位置发出来的。 宋持风看着坐在自己身上淫荡又纯洁的小女人,忽然想起上午刚到这里时,看她背影像一枝白色鸢尾。 现在再回忆起那一幕,他觉得应该给当时白色鸢尾前面加上含苞欲放的前缀。 他忽然在这一瞬间无比迫切地想要看到她高潮的样子,想要看到她因为高潮而失神,浑身上下翻涌起情欲潮红的样子。 他伸出手,拇指指腹蛮横地捻住小女人的花核,往里挤压的瞬间,身上的人便是伴随着一阵破碎尖叫猛地蜷缩起来。 直到此刻,那枝鸢尾才在他身上,在月光下,在五月底的夜风中,真真正正的彻底绽放。 -- 49.掌心月 宁馥高潮出来,腰上的力量便如同顺着淫水一起从身体深处流走,弓着背坐在男人身上,浑身上下一丝力气都没有,只剩一片虚软。 男人的阴精还深深地插在她身体里,坚硕的龟头如同一块烧红的铁,顶在她宫口外,但她却完全没有办法抬起屁股把它**。 宋持风手撑着浴池底坐起身,两个人就这么坐在浴池中,下半身紧密嵌合,相拥而吻。 宁馥几乎要忘了自己现在还坐在水里,在这一刻只能感觉到男人的炙热唇舌与滚烫体温,她手从男人掌心抽出,扶在他结实的肩头,方才还脱力的腰腹便如同从短暂昏迷中再度苏醒,深含着男人的性器,缓缓地扭起腰来。 她没有力气像宋持风那样大开大合地操干自己,便选择了最讨巧,也最取悦自己的方式,圆T前后扭动,龟头磨蹭柔软y芯,磨到难耐了再小小地吞吐两下,撞得深处一片酸麻,水声窸窣轻微到仿佛已经在某处将他们二人黏合在了一起,分离不开似的。 宋持风手扣着她的后腰,掌心在她背后游移爱抚,松开她唇之后又低头,从她侧颈,锁骨,顺着她挺起的乳肉一寸一寸往下吻,然后咬住她的乳尖儿,舌尖顶挤,口腔吸吮。 宁馥舒服极了,两道眉往中间收拢,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 她自己的幅度频率浅而快,被操出来的声音也短,却因为每一下都是自己自给自足而显得特别满足,特别娇媚,就差把那种享受写在脸上了。 “唔……嗯……” 被宋持风含在口中的乳儿动弹不得,只得任着他的口舌玩弄,另一侧倒是摇得y媚,一团柔软无骨的雪肉在月光下简直白得发光,比旁边暖h的小地灯还要晃眼。 他一把握住她另一侧不安分的r,拇指毫不留情地将那顶端樱红的尖儿压陷进乳肉间,看它可怜巴巴地再冒出头来,才松了这一侧,将另一边的小樱桃咬住,雨露均沾。 同时,他终于再无法满足于小女人自给自足的性爱。 于她,那是细密快感连绵不断,于他,那却是隔靴搔痒越操火越大。 五月的夜里还是有点凉意,尤其夜风一起,带着山里的湿凉气息扑面而来,只一股风便能吹起人的J皮疙瘩。 但宁馥后腰被男人掌心熨着,这一刻额角甚至涌上些许湿热的汗意,眯着眼,无比享受地喘息哼叫。 宋持风扣在她后腰处的手缓缓下移,握住小女人紧致挺翘的臀肉,发力,指腹微微陷入,腰部紧绷,发力,往上撞—— 龟头以一种意料之外的粗鲁蛮横撞上花芯,可控的酥麻快意一下如同崩漏决堤,将宁馥的舒适惬意在一瞬间敲碎,腰部的肌肉立刻失去了主动的能力,只剩下了被动接受。 男人腰背的肌肉极其有力,哪怕在这样被动的姿势中,往上顶撞的动作依旧简单粗暴。 他动作也并不大,只用手扣着宁馥的胯,同她刚才一样,浅浅抽拔再狠狠送回,只是这一回所有的力量都精准地集中在那顶端一点,次次都如凶猛海兽般准确地嵌进她深处的狭小缝隙中。 “呜、宋持风……别……你嗯……” 宁馥整个人就在顷刻间如同被抽去了骨骼一般整个人软了下来,男人松开她樱果般的乳尖,顺势将她拥住,缓缓地朝后倒去。 他后腰还在往上发力,侧腰紧绷的肌肉在水中起起伏伏,将原本平静的温泉池激荡起一阵阵水花,如同翻滚起来的海浪。 身上的小女人直到手臂接触到水的时候,才总算回忆起自己此刻身处何处,只是情绪与感官在这一刻早已被快感占满,就像是此时此刻再也没办法容纳进其他东西的小穴,在阴精的进出间完全不留余地。 宋持风后颈靠在池边,任由水池里的温泉水没过自己的穴口,再扣住小女人的后脑,凝视着她湿润的双眼,深深地吻了上去。 呻吟在霸道的唇舌g缠中成了一处留白,只有肉体碰撞汁水搅动的粘腻声响与两人粗热的鼻息交织在空气中。 宁馥的身体被顶撞,流畅的后背线条不住耸动,如同坐在行驶的列车中看着车窗外连绵不绝的翠绿山脉。 她背脊中间微微凹陷进去,仿若一道蜿蜒的河渠,皮肤上少许汗光在月光下则成了组成银河星星点点的细密交织。 “唔、嗯……” 快意与身体一道沉浮,宁馥的身下也在这个时候产生一种很奇妙的失重感。 是水。 水从她身体与池底的缝隙间,将她的身体轻轻地托了起来。 没有怛然失色的惊涛骇浪,没有望而生畏的绵延无边,宁馥睁开眼,对上的是男人和水一样温柔的眼神。 他们还在接吻,唇舌纠缠,性器严丝合缝地嵌在一起,男人的发力却在不知不觉间放缓,就像是企图让她在性爱中能抽出神去感受水温带来的舒适触感。 高潮也如这不知不觉靠近,将她包裹托举起来的温柔水流一般降临。 第二次泄出来,男人终于把阴精从她身体里缓缓拔出。 他看起来还没有太多要S的迹象,肿胀的昂扬在黑暗中看着格外夸张,仿佛青筋盘布的狰狞龙首。 两人的浴巾都被丢弃在这小小的儿童池内,宋持风赤裸着身体将宁馥抱起,走向一旁大池。 宁馥刚站在更衣室门口看这露天浴场的时候,只看儿童池那边波光粼粼,而rEn池那边在夜色下呈现出一种接近于夜色的颜色。 她当时本能地猜测,那可能是因为宋持风怕她不敢下rEn池,就干脆没有启用,也没有灌水进去。 但现在被男人抱着靠近,宁馥才发现不是。 她之前没发现池子里的水,是因为水面上漂浮着玫瑰花瓣。 花案绍密,铺满水面,让她就连水的波纹和涟漪都看不见,如同在她眼前的并不是一池子温泉水,而是一张枚红色的大床。 宋持风抬头在她下颌上亲了一下,及时将她的注意力拉扯过去:“看着我,宁馥。” 宁馥低头对上男人目光的同时,宋持风便抱着她一起跨入了浴池。 这里比儿童池显然要深一些,温度也更高一些,氤氲的湿热水汽被压在花瓣底下,直到被人踏入而失去规则后,才缓缓地飘散上来。 rEn池周围坐拥大片绿植,月光只能从叶片的缝隙挣扎落下。 晦暗的光线极大程度上刺激了暧昧的滋长,宁馥被宋持风抱着坐进温泉池,温暖的水将她的身体包裹浸泡起来,适时飘到眼前的玫瑰花瓣阻隔视线,在某种程度上缓解了她对于水的恐怖理解。 “看着我。”他又重复一次,手垫在她背后,低头缱绻地吻了上来。 宁馥再一次陷进与男人的唇舌厮磨,稍稍闭合的穴口顶上一块坚硬狰狞,就着池水一点一点推进了她的x。 “哼嗯……” 宁馥难耐地眯起眼,手环抱住男人的脖颈。 坐在池子里,水位已经到了她肩膀下方,两人的交合处完全没入了水中,蠕动碰撞在一片静默中进行,只剩肉体划开水面,摩擦水流的细响,仿佛这片玫瑰花海的Y唱。 温泉稀薄了淫水的存在,将那种饱胀感变得更为突出,快感如同被水磨锐的石头,在她的身体中不断划开道道绚丽的缺口,迸发出灿烂的快意。 他终于不用再以那种别扭姿势发力,扶着她的背接连往里撞击,侧腰连带后背一整块肌肉高频率高质量发力,叫小女人浑身哆嗦震颤,却只能在某个瞬间,从出现缝隙的花案桑中窥得那藏在水中荡漾的白腻波澜。 右手沉入水底,如潜行暗鲨一般,悄然靠近,按在宁馥的肉蒂处,猛地按了一下—— “呜啊……宋持风……” 宁馥刚才就是这样泄出了今晚的第一次,身体记忆犹新,后腰本能扭动躲避,却甩不开,呻吟与呼吸间已经带上了快感起伏的细碎哭腔, 那小小一点好像是她身体快感的开关,被摁进去的瞬间深处便涌出一大包水,润滑了男人的动作。 神情恍惚间,宁馥听见男人在她耳边沉声:“抱紧我。” 大脑一片空白,宁馥本能地听话,手脚并用地缠在男人身上。 宋持风手从她的后背往下托起小女人的屁股,跪在水中将她微微抱起。 这个姿势对他来说更好发力,可以将宁馥任意托举到适合的高度,下半身不用适应,只管最原始、最野蛮的抽插就足够。 宁馥身体浮出水面,玫瑰花瓣无规则地贴浮在穴口与锁骨周围,只是她在快感中沉沦得彻底,再顾不上身上粘了些什么,软媚肢T在水中央仿若无骨水草,在他手上摇曳摆动。 月光隐隐绰绰,小女人尖叫一声又大到了高潮,背后整块朝后仰起,弯成一轮月。 他掌心的月。 -- 50.结束 ρo㈠8Ье.coм 事后,对rEn池生态环境进行了一番W染的宋持风抱着宁馥进入了室内池。 室内池说是室内池,和室外池的区别就仅仅是多了一个屋檐,池子嵌在地上,旁边就是落地窗台,坐在浴池里能看着窗外的葱郁森林,享受绿意盎然。 宁馥刚高潮了很多次,这一刻就像是玩了一整天已经玩倦了的小动物似的,半阖着眼,浑身软趴趴地靠在男人怀里,被他抱进了浴池中。 她身上还黏着几片玫瑰花瓣,自己也懒得扒拉下去,倒是宋持风,餮足后耐心十足地帮她取下来,放到一旁。 男人背靠着水池边坐着,宁馥在他腿上坐了一会儿,被他的眼神看得有点发热,便扶着浴池站起身,坐到了窗边,趴在窗沿上看着窗外的森林。 这里连接着室外浴池,背对着上山的路,栅栏外就是无人区,空气中漂浮着属于树木的气息,偶尔风吹进来,纱帘摇动,带来一点远远的,似有若无的蝉鸣。 水池里的水一直保持着流动状态,温热的水流从她皮肤上漫过,直至此刻,宁馥坐在池子里,才终于能真切地感受到水的触感。 温暖的,温柔的,与自己想象中那种危险截然不同,就连水面上浅浅的波纹也显得无害。ⅬIαoγùχs.⒞o⒨(liaoyuxs.com) “你要喜欢这里,我们之后每年都抽空来一趟?” 男人从身后将她腰拥住,穴口贴着她的背一块儿从窗口望出去,顺势侧头在宁馥脸上啄了一口,“他这里应该没那么快倒闭。” 她回头,想说话,双唇又被男人捕获住,两个人就着夜风吻了一会儿,宁馥回想起宋持风的话,又觉得有点好笑:“杨先生经常生意失败吗?” “还好,”宋持风抱着她,在脑海中简单清算一遍:“天天满脑子琢磨小生意,亏了也就亏了,不是很心疼。” 小生意。 联想到这个度假山庄的规模,宁馥忽然有点头皮发麻,不敢想下去了。 “你们是发小?”她摸了摸手臂上的J皮疙瘩。 “嗯,家里之间都认识,他和我弟弟同岁,一直读一个学校。”宋持风说:“我比他们大两岁,所以他从小就喊我哥。” 宁馥哦了一声,想想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你不是说你弟弟五岁的时候就不会拿不吃饭来威胁你了吗?” “那是我三弟,是我父亲和我继母生的。”宋持风说到这里,忽然反应过来:“宁馥,你是在记仇吗?” 当时在医院,他面对宁馥,面上看着冷静,其实心里也是有点急的,毕竟她要真不吃饭,他也不可能掰开她的嘴往里塞。 特地拿宋星煜五岁的状态和她类比,也算是个不择手段的激将法。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而已,”小骄傲别开眼嘀咕一声,转移话题:“那你们从小关系应该就很好吧。” 不管怎么想,那个女侍者都不可能在没有人指使的情况下,跟她说不要穿内裤的。 杨开远是这里的老板,但宋持风又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这里面的逻辑关系就很清晰了。 “我发誓今晚和我没关系。” 宋持风听出她言外之意,把自己摘出去之后笑着把她抱紧,郑重承诺:“等下出去帮你教训他。” 外面,杨开远丝毫不知等一下迎接自己的是什么,还在门口喝着小茶等着邀功领赏,刚灵光一现还顺手编了个冷笑话给宋薄言发过去,哼着小曲儿心满意足地等待回复。 过了一会,更衣室那边传来动静,杨开远扔下茶杯就凑男更衣室门前,笑得活似一条自己偷到了肉吃的狗:“风哥,今年咱们公司团建,地儿选好了吗?” 旅游旺季每年就那么几个月,这个规模的度假山庄,要说真等游客来填满,一年到头能有几回。 所以杨开远打从一开始定位就很清晰,宋持风这边团建一波,徐嘉致那边再团建一波,再去其余各个亲朋好友表弟表姐那各薅一波,之后他再把后面这座山开发一下,一年下来,还不盆满钵满。 宋持风刚穿好裤子,当着杨开远的面儿,慢条斯理地把衣服套上,“团建没问题,不过还有两个事得让你帮我办。” “不愧是我风哥!”杨开远一听团建的事儿稳了,乐得就差在原地给宋持风跳一个,巴巴儿地凑人面前去,“什么事儿,您说,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到那程度,特别小的事情。”宋持风说:“你这里的恒温泳池,闭馆两天,借我用一下。” 恒温泳池? 杨开远寻思风哥这也是挺有意思,人姑娘明明怕水,他偏要跟水g上。 “行,明天用吗?”但宋持风这么说了,他这么g就完事儿,“这好办,我待会去说一声,那还有一事儿呢?” 杨开远狗腿地弓着背,宋持风抬手便能亲昵地揽住他的肩,声线温和,但到了杨开远耳朵里,那就是一片刀光剑舞:“等宋氏团建的时候,你亲自示范一下你这里不穿内裤泡温泉的规矩。” 给一甜枣,再打一巴掌。 杨开远嘴里还甜着,脸上就开始疼了,“哥,我错了,我这不也是为你的性福考虑吗……得,我待会出去给宁小姐跪一个。” 只要宋氏能来他们山庄团建,他无所畏惧。 杨开远美滋滋地跟着宋持风从男子更衣室出来,就看宁馥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门口等着,一张小脸儿没什么表情,看着窗外的石板路出神。 “宁……”他正准备凑上去狗腿,却被宋持风从身后拉住。 对上杨开远迷茫的眼神,宋持风摇头:“下次吧。” 她神色明显没有刚才在浴池里轻松,看起来心情不是太好。 这里距离两人住的地方并不算远,宋持风便婉拒了杨开远准备开观光车送他们回去的提议,跟她散步回去。 晚上九点多,夜风有点凉,吹得小姑娘脑袋后面的小发包周围一圈都是炸开的绒毛,宋持风刚特地多带一件外套出来,披在她身上:“怎么了,心情不好?” 宁馥刚好像在发愣,听见宋持风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摇摇头:“为什么这么问?” 她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很多时候心情不好也不会被周围人发现,但宋持风却好像总能碰巧察觉到她这些微小的情绪,让她感觉很惊奇。 “因为你眼睛里没有光了。”宋持风垂眸,注视着她的双眼,“你高兴的时候,眼睛里是有光的。” 宋持风第一次见到宁馥眼里的光,就在那场酒会,在她侧眸看向另一个男人的那一眼中。 那一刹那,用璀璨夺目来形容亦不过如此。 他当时端着高脚杯,酒动,心动。 就像是黑夜中的飞虫,总会本能地靠近光源。 那天酒会结束,他已经把校庆那天的行程空了出来,也如愿在台下再一次见到了那一束光。 说白了,世上哪有那么多碰巧。 不过就是钟情于此,才格外留意,小心呵护罢了。 “有吗?” 宁馥还没从别人嘴里听说过这回事,又觉得宋持风说得有点肉麻,小小地抿了抿唇:“不过真的没什么事啦,已经解决了。” 虽然她感觉距离散伙饭好像已经过去了很多天,实际上不过是昨天发生的事情罢了。 今天宁馥一觉醒来,林诗筠和马慧欣已经在她们寝室的小群把时慈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骂了个遍,班上还有很多和她交情还算不错的女孩私发消息给她安慰,说不管怎么样都相信她不可能是那种人。 宁馥逐条回复过去,感谢她们,把时慈的事情暂时忘在了脑后,直到刚才泡完温泉,看见时慈接二连三发过来十几条微信消息,才想起他还在联系人列表里。 时慈一开始问她在哪,后来看她没回就发来很多道歉的消息,对那天喝醉酒之后说的那些话,对那天他妈说的那些话,每一条都很长,看得出很着急,中间还夹着错别字。 要换作之前,宁馥就算心里再怎么不高兴,也会耐着性子看完他每一个字,再进行思考和回复。 但刚站在更衣室里,宁馥感觉从上拉到下,只看见字很多,什么都没有看进去。 她盯着手机屏幕,情绪淡到甚至不如刚才和宋持风聊起杨开远的赔钱生意。 想回点什么,又实在提不起和时慈说话的兴致。 可能这才是走到尽头的感觉吧。 哪怕看着对方真心实意情真意切的道歉,也觉得仿佛瘙痒过后的抓挠,丝毫不觉轻松或满足,只觉多余到令人心烦。 面对时慈长篇大论的道歉与自我检讨,宁馥叹了口气,站在原地足足想了五分钟,也想不到应该怎么回复。 恰逢这一刻,时慈大概是见她太久没回,又小心翼翼地发来两条。 Sc:宝宝QAQ你不会真的要跟我分手吧? Sc:我那天真的喝醉了……而且林诗筠和马慧欣说话真的好难听,宝宝你只要好好跟我解释,我一定相信你和宋先生没什么的,好吗? 宁馥总算找到了能够回答的问题,指尖轻触屏幕,打字缓慢到有一种郑重其事的感觉。 Nf:真的。 那头,时慈看着屏幕上这两个简单利落到毫无误会余地的字,完全愣住了。 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七年的感情,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宁馥说爱他的声音仿佛就在昨天,一切变化都好像是一夜之间,他在今天早晨一觉醒来,事情就已经到了一个不可挽回的程度。 为什么会这样。 要是昨天不喝酒就好了。 时慈终于从那种极度的惊慌失措中意识到他根本不可能失去宁馥,他根本没办法接受失去她的局面。 他再一次握起手机,打字的手都在颤抖,他不知道到底还应该怎么道歉,以前那些在她面前无往不利的句子都好像失去了力量,变得苍白而单薄。 但当他反复了三遍自己打的长篇大论,确定措辞没有问题,再按下发送的时候,红色的感叹号就像是一柄带着血的刀刃,直直地扎进了他的身体,激起一阵刺骨的疼。 宁馥已经把他删了。 -- 51.陷入爱情(8500珍珠加更) 她说没事,宋持风也不再追问。 两人一路散步回住处,宁馥因为下午睡了一觉还不太困,宋持风便提议去看一部电影。 宁馥想想觉得也行,跟着他一块到地下一层的家庭影城,翻了翻,选了一部海洋生态纪录片。 宋持风接过平板看了一眼,有点意外,又有点好笑:“喜欢纪录片?” “也不是……”宁馥当然也有一点私心,“我想多看看有关水的东西。” 今晚成功泡上温泉,对宁馥当然是一种极大的鼓舞。 她开始对水的印象有了一个初步的改观,觉得好像水也不是印象里那么可怕的一个东西,让她有种好像离纪录片更近了一步的感觉。 但同时宁馥也知道,泡温泉和能潜水,那就类似于能劈叉和能跳舞之间的距离。 温泉池很浅,她坐在里面,T腿都能着地,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有安全感的。 这一步于她而言,是从无到有从零到一的进步,但放在水袖舞的面前,那基本上还是约等于零。 宋持风好像知道她的想法,看着屏幕上汪洋大海的画面,在一片蓝色风光中轻轻握住她的手:“宁馥,明天跟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宁馥一愣。 次日,吃过早饭,宋持风便带着宁馥去了度假山庄的室内恒温泳池。 进门之前,宁馥还不知道这是哪,直到笑容可掬的女侍者带两人去挑选泳衣的时候,宁馥才意识到这里是游泳馆。 还是和上次一样,等他们进门之后门口便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整个馆内除了他们俩之外,再无第三个客人,清静得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宁馥到现在当然也明白了宋持风的用意,她从衣架上随手抽了一件简单的纯色连体泳衣,走进更衣室。 两人分头换好泳衣,推开更衣室门出来的时候,宋持风便微微顿了一下。 刚才宁馥挑这件,意图很明显,因为这种朴素的款式穿起来不会有什么负担,不会太露也不会出错,属于中庸的类型。 但真的看她穿出来,宋持风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 因为泳衣本身毫无可圈可点之处,反而让人视觉的重心全都放到了她惹火的身材上。泳装布料弹X极佳,紧贴她的妩媚身段,仅仅是在视觉上进行了遮挡,但却更加具T了人心中的想象。 显然,宁馥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对上他眼神的时候明显有一点不自然,宋持风便只走到她身旁,沉声道:“走吧。” 比起那个充满情调与设计感的温泉馆,室内恒温游泳馆因为更强的运动属性,显得相对现代简约很多。 地处高层,周围三面落地窗,视野极其开阔,里面一整个十米大池,被中间分隔开,一侧水深1.5米,另一侧则是2米,天蓝的瓷砖从边缘铺到底部,有一种好像把外面的蓝天都给吸进来了的感觉。 宁馥站在入口,还没走近,便发现这水池好像哪里不对。 虽然水池很深,但水位很低,好像每个池子都只放了一半左右的水,上半部分的瓷砖基本都还处于一个干燥的状态。 这样的举措无疑大大降低了这种大面积的水池给人带来的压迫感,宁馥跟着宋持风走到水池边,看他先下进池中,然后拍了拍她身旁的瓷砖块:“宁馥,你先坐下来。” “嗯。”宁馥垂眸,一边观察着水位一边犹豫地坐下,腿从边缘往下放。 这个水位确实相当讨巧,她以放松状态坐下,脚背正好没过水面,虽然无法触底,但却不会让她感到不安。 她垂眸看着在泳池里站着的男人:“你不会又提前来过了吧?”明明今早是一起吃的早饭来着。 “没有,不过提前跟杨开远说了一声。”宋持风笑了笑,便俯下身,捧起温热的水往宁馥的小腿上缓缓浇淋,“水比我想象的稍微少了点,不过也正好。” 再多,怕是要吓到她了。 话音落下,没人说话,周围便陷入宁静,只剩下水流在男人手中发出的窸窣潺潺之声。 她看着男人在自己面前俯着身低着头,忽然觉得这一刻的安静有一点难熬,便出声问他:“宋持风,我的脚是不是很吓人?” 古典舞其实还算好一点,也就是伤口和层叠斑驳的老茧,宁馥见过很多学芭蕾的女孩,因为常年踮脚练舞,脚趾脚掌完全是一个畸形的状态。 宁馥对自己的脚也谈不上自卑,但因为刚谈恋爱的时候听时慈随口说了一句觉得她穿凉鞋不好看,虽然知道他并没有恶意,但她也不知不觉地开始觉得自己的脚穿凉鞋确实不好看,之后就很少再穿凉鞋。 闻言,宋持风手托起她的脚掌心,抬头看她时眼睛里沉着少许笑意:“又不是第一次见你的脚了,怎么突然这么问?” “随便问问,”宁馥把叫从他手里抽出来,“不行吗?” “行,那我也认真回答你,我觉得不吓人。”男人重新握住她的脚踝,垂眸仔细端详过一遍后再看她:“你是觉得脚上茧子和伤口太多了吗,但是正是这些东西才成就了今天的你。” 宁馥愣了一下,又听他顿了顿,接着说: “相反,我觉得这很光荣。” “人来了吗?” 杨开远昨晚睡得晚,早上起不来,把宋持风交代的事情做完便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但这回笼觉睡得不怎么安稳,睡睡醒醒的,总觉得不得劲,便索性起床过来一趟。 “来了,已经换好衣服进去了。”负责接待的侍者有些意外老板会过来,“您不是都交代好了吗,怎么还特地来一趟?” “怎么了,我来看一眼也不行了。”心里装着事儿,杨开远不耐烦道。 “不是不是,您看,您随便看!” 杨开远摸着后脑勺往里走,越想越不对劲。 人家小姑娘这么怕水,湖景房都住不了,风哥还一直把人往水里摁。 干嘛啊,以毒攻毒啊?心理治疗是吧? 他要只想逗人玩玩倒也算了,要真把人吓坏了,到时候给吓出个好歹来,这不谁脸上都不好看嘛。 看昨天风哥对这冷玫瑰还挺上心,但毕竟风哥可能还是不那么懂女人,他一个做弟弟的,可不得替他C着点心吗—— 杨开远趿拉着个拖鞋就往里走,听里面好像没什么声儿,更是心里发慌。 这咋这么安静啊,不会是把人给吓晕过去了吧。 他惴惴不安地推开门,正想问需不需要救生员,就被里面的景象给惊得一愣。 “老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负责接待的那位看杨开远脸色确实奇怪,忍不住也跟了上来,“您怎么不进去啊?” 杨开远整个一个大震惊,微张着嘴关上了通往泳池的门,然后自顾自转身往回走。 接待都懵了,听他嘴里开始喃喃自语,跟了好几步,才听清楚说的是“牛比”。 那可不牛比吗,谁看了不说牛比。 通过刚才那一幕,杨开远就想起小时候一件事儿。 那是宋家老三宋星煜才两岁的时候,那天他继母好像是有点事儿,就托宋持风帮忙照看一下弟弟。 正好他那天去找宋持风和宋薄言打羽毛球,宋薄言嫌热不肯去,倒是宋持风很爽快地拿了球拍,带上了两岁的幺弟,跟他一块儿去了体育场。 那天是大暑,体育馆的冷气简直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两岁的小P孩跟着走到半道儿就热得受不了了,撒着娇说想要宋持风背他走。 在两岁小孩的世界里,被背着走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不管宋星煜怎么哭闹,宋持风就是不肯朝他蹲下身去,最后还是杨开远实在是被吵得快要崩溃,做了这头孺子牛。 后来杨开远也问了宋持风,说背一个又怎么了,两岁小P孩又不重。 宋持风只啧一声,说:“跟几岁没关系,我不喜欢背人。” 他说不喜欢,那就是真的不喜欢,后来宋星煜知道了大哥不喜欢背人,每次走累了就可怜巴巴地看着杨开远,整个儿把杨开远当牛做马了属于是,治好了他多年的低血压。 “什么牛比?” 接待的声音让杨开远回到当下,他不耐烦地摆摆手表示没什么:“你忙你的去吧,没事就找个舒服地方歇会儿去。” “……” 回想起刚才看见那一幕,杨开远还觉得震惊全家。 就那个宋·谁都不背·亲弟弟也不·谁也不能上我的背·持风,刚竟然背着那朵冷玫瑰,在泳池里趟水玩儿呢。 趟、水、玩、儿、呢! 而且看神态,那叫一个心甘情愿,那叫一个甘之如饴。 他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宋持风回头和冷玫瑰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冷玫瑰的耳根缓缓地就红了起来。 然后,游泳馆里就响起了宋持风的似水柔情的低沉笑声。 杨开远在恒温游泳馆大门口站定,望着天,有一点怀疑人生——什么不喜欢背人,就是不喜欢背除了这冷玫瑰之外的人吧。 这就是陷入爱情的男人吗。 妹想到吧,陷入爱情指的是老宋( -- 52.喷涌 游泳馆里的两人谁也不知道杨开远猫悄的来了又走了,宁馥依旧伏在男人背上,绵软的双乳隔着一层厚实的泳衣布料,依旧仿佛融化的厚N油,不知不觉间改变了自身的形状,已经完全嵌合进了他背部肌理线条里面。 她双腿被男人抱着,松弛而垂直地落在水里,屁股被泳衣边缘勒出一点弹软紧致的肉,偶尔伴随男人的步伐的起伏蜻蜓点水,碰过水面。 略高于体温的水将那一块浸透,紧巴巴地贴着下侧的臀肉,宁馥不得不抱紧了男人的身体,可屁股一旦脱离水面,又有点凉,反倒是更吸引注意力了。 泳池长十米,宋持风背着她慢慢地走一个来回,需要大概五分钟。 就在刚才这段时间,他们已经走了三遍了。 这十五分钟里,宁馥能感觉到泳池的水位在缓缓上升,从原本她趴在宋持风背上,只有脚跟能碰到水面,到现在已经一点点淹没了她的屁股。 宋持风的意图很明显,希望她能一点一点适应,而她竟然也真的好像没感觉有想象中那么害怕。 主要是男人的步伐无比稳健,有力的臂膀伸到后面托住她的大腿,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甚至能感觉到整个身体在水的浮力中变得更轻,完全没有那种会掉下去的危机感。 宁馥忍不住把头往前探,想从宋持风的视角看着眼前的水池,双唇却在无意间蹭过男人的耳廓。 女孩子的轻软呼吸悄然而至,男人身体一僵,原本规矩的手也情难自禁地捏了捏她的大腿根:“想下来吗?” 水池深一米五,确实是一个让人不容易紧张的数字。 但水已经在他来回走的这几遍里放满了,正好与水池边缘持平。 宁馥咬了咬下唇。 她知道自己肯定最终还是要下水的,只不过时间早晚的区别罢了。 “别怕,我一直在。” 被男人这句话宽慰,心中摇摆的天秤也缓缓确定了倾斜的方向。 她轻轻嗯了一声,只觉臀肉下一松,整个人便仿佛轻到失重的羽毛一般,缓缓地在水中下沉,落地。 脚掌尚且来不及触底,她的呼吸已经快一步被转过身来的男人夺了过去。 宋持风唇舌长驱直入,肆意妄为,撩动情火,掌心隔着泳衣握住她的双乳,隔着一层薄薄x垫,揉捏摆弄。 “唔……宋持风……” 宁馥好不容易往旁边侧头摆脱开来,却只来得及叫出他的名字便再一次被捕获了双唇,没有在水中沉沦,却先在他怀里沉沦。 她小小地眯起眼来,吞咽不及的唾液从嘴角流出,男人的吻从另一侧往下走,一只手轻易地将她在水中抱起,另一只手则是一把将她的泳衣往下一拉—— 右肩吊带被扯下,小女人一侧饱满的浑圆弹跳而出,乳尖被男人含入口中,贪婪吮吸,唇齿啮咬,比得宁馥不得不抱紧了他的肩,在快感的诱惑下将更多乳肉送入他的口中。 “哼嗯……” 每一次被宋持风舔N,宁馥都感觉身体酥得特别快,就跟失去水分,g掉了的点心似的,被他手指捻一捻就直接化成了粉末状。 小女人两条白皙双腿在水中浅浅挣扎两下,便如同一对玉雕的水蛇一般缠上了男人劲瘦的腰,让宋持风手得了空,肆意地肉肉。 外面天光大亮,万里无云,整个泳池周围全都是敞亮的光,几乎无死角的光线下,小女人的皮肤白得晃眼,一侧乳肉明晃晃地翘在空中,被一旁颜色寡淡的泳衣衬得更是娇嫩。 被他吸得硬挺的乳尖儿红得y媚,连带着周围一圈浅浅乳晕都一同染开了那种殷红色,如同不小心低落在纸上的朱砂,红得钻眼挠心。 宋持风将人压在泳池边,引着她的手往自己下半身走,哑着声音诱导她:“来,你自己拿它出来。” 宁馥就看着宋持风的眼,手指g开他泳裤的松紧,顺着她昨天没能仔细看清楚的人鱼线摸了进去。 她垂眸,男人泳裤间高高隆起的山包就准确地顶在她泳衣包裹的缝隙外—— 泳衣的紧身感确实太奇妙了,明明结结实实的一层布状材料,但却包得无比紧实,就连她私处的两团小鼓包都勾勒得清清楚楚,什么都看不见,却又胜过什么都看见。 她手伸进男人的泳裤里,握住他的坚硬,顿时感觉周围的水温都被那一根滚烫的柱状物给压制了下去,显出几分清凉。 宁馥抬眸,盯着男人的眼睛看,双眸中清澈得仿佛映着窗外的蓝天,映着最纯洁无瑕的雪地,手上却握着他的阴精,上下来回地动,拇指指腹顶着龟头下粗粝的棱,偶尔在马眼上刮过。 “很会啊。” 宋持风相当意味深长地感叹一句,正好双手闲着,便一手肉她的r,另一手沉入水下,隔着泳衣压住了她的股缝,力道迅速从那一点渗透进去,“以前没看出来。” 宁馥一贯不理会他这种带着点酸气的问题,目光别向别处,沉在水下的腰已经配合地伴随着男人的动作而轻轻扭动起来。 泳衣被男人指腹顶着,凹陷下去,两瓣肉鼓包夹住宋持风的拇指,在温水中察觉不到湿润,来回的捻动却越来越顺滑。 “哼嗯……”宁馥很快不再满足于宋持风的手指,她双腿还挂在男人腰间,扶着他的肩膀往下潜了一点儿,拉着他泳裤的松紧裤腰往下扯,余光就看那根深色物T在水中晃动着弹出。 宋持风压住她的阴蒂,笑问:“想要了?” 宁馥不说话,就继续盯着他,一双眼睛被下半身持续X的快感激出一周浅浅的红,眨眼间那睫毛就跟刮在他心上似的,叫人从心坎一路痒到了骨头缝里。 这种眼神说不清是故意还是无意,明明一点儿不挑逗也不谄媚,却干得人恨不得就这么连骨血一起S她身体里去。 宋持风被她这么看了一眼便又是满盘皆输,只能认命地握着自己的东西,把她泳衣扯到一边儿,好好伺候这小祖宗。 小祖宗被填满之后总算心甘情愿地抱了上去,在他耳边发出一声满足喟叹,还不忘提出要求:“嗯……别、太深……嗯……” 爽得音调都变了,还让他别那么深。宋持风直接一整根阴精从头到根全部操了进去,拔到只剩龟头,再整根没入。 水里阻力很大,这种大开大合的操弄力道被放缓,格外适合,宁馥被插得身子一晃一晃的,舒服得一张小脸儿都皱了起来,泳衣被扯掉的那一侧,雪白乳肉在水中仿佛某些妩媚明ya艳的妖物一般摇动着。 两人交媾处藏在水波下,被波纹切割,看起来有一种虚幻的恍惚,而快意却真实澎湃,宁馥爽得不行,双唇贴着男人的耳廓不住喘息:“哼嗯……哈……” 她淫叫总是很克制,大部分时候都只是一点忍耐不住的气声,但她声音越小,操到她破功,忍耐不住时的成就感也就越大。 宋持风双手死死地掐着她的臀肉,在水中大开大合地操她,偶尔动作一大,水花被扑上岸边,发出一声好似喘息的水声。 很快,宁馥有些抵抗不住快意侵袭,腰背不自觉弓起,像是在逃避,软x却含着男人的淫物含得更深,深处被撞得已经完全成了一包水,让她几乎感觉不到内壁的存在,仿佛随时都要化在这一池温水中。 宋持风侧过头来和她接吻,吻得和操得一样狠,好像恨不得就这样把她吃进口中,厚实的唇舌搅动粘稠唾液,让她身体每一处缝隙都被他填满。 “宁馥,屏住呼吸。” 他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宁馥还来不及消化,整个人就被宋持风猛地拖入了水中。 两人的私处还紧密地嵌在一起,男人的动作却在这个时候暂停,钻心刺骨的痒意与空虚感在这一刻战胜了所有恐惧,宁馥在水中艰难地睁开眼,看见头顶水面渗下如鱼鳞般的光—— 身体完全被失重感包裹,宁馥的盘发也终于坚持不住在水中散开,发丝如水母轻软的触手一般散开,在水中浮动。 呼吸变成气泡迅速流走,吸奶欲消退慌乱涌现的瞬间,她看见宋持风双唇靠近,撬开她的牙关,将口中的氧气哺了过来,同时,阴精也再一次撞进深处—— 她几乎要疯了,短暂的窒息感在顷刻间加速了心跳,快感在这一刻被放大无数倍,在四肢百骸的每一个角落密密麻麻地炸开。 尖叫出来的瞬间,宋持风已经抱着她回到了水面上,安慰而怜爱地与她缠吻在一起,下半身却依旧在如一头蛮龙般发了疯似的往小女人的蜜穴中抽插。 “哈啊……啊啊……” 湿透的长发紧紧地贴在小女人的脸颊脖颈上,平添几分狼狈与脆弱感。 短短几秒钟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宁馥完全回不过神来,又被宋持风抱着狠插了十几下,下身情难自禁地哆嗦起来,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如一道惊雷般从下身那一点将皮肉斩开,快感神经在这一瞬间如同开出一片花海,在水中无声无形地喷涌出一股湿热暖流。 -- 53.真的(9000珍珠加更) “嗯……哼嗯……” 眼前的投影幕布上正放着宁馥之前就很想看的一个爱情电影,现在电影正好过半,进入到起承转合这个承的部分。 男女主角感情生长得极快,画面里正在纽约街头牵手拥抱,配乐也极其唯美,但沙发上的小女人却双腿大开,阴蒂被眼前男人灵活的舌舔得屡屡走神。 那天在1.5米水池潜下水过之后,宋持风又很快把她带到了2米的深水池。 两个人几乎在那个恒温游泳馆中消磨了一整天的时间,到最后就连更衣室都做过了,宁馥精疲力竭到就连那天怎么回去的都忘记,只记得一睁眼已经是深夜,然后起床吃了点宵夜之后就又睡过去了。 之后几天除了去游泳馆熟悉潜水,以及尝试水下动作之外,基本哪里也没去。 现在回想起自己竟然真的能潜进水下,还敢睁开眼睛,宁馥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种恐惧到底什么时候被取代成为了其他情绪她都不曾发觉,只是每一次下水睁眼,脑海中浮现出总是和宋持风肢T纠缠的画面。 用情欲代替恐惧,宁馥也不知道好不好,毕竟她本来是为了拍纪录片才决定克服怕水的缺陷,结果现在好像一下水,反而开始想别的事情了。 眼看明天就到了回程日,宁馥今天从游泳馆回来才想起他们好像是还在度假。 而宋持风就这么陪她在游泳馆耗尽了自己的假期,和她一起哪里都没有去。 宁馥觉得自己这行为可能称得上是良心发现悬崖勒马,于是就在回程前夜,问了一句要不要一起看电影。 她本来以为宋持风可能不是很喜欢看电影,毕竟上次在看海洋纪录片的时候,他好像兴趣并不很大,但没想到这一次他欣然同意。 只是刚选好片,坐下来没多久,电影里的男女主角还没牵上手,他们俩就吻上了,然后不知不觉,她已是衣衫半褪,酥软一片。 “呜……宋持风……” 宁馥是真经不住宋持风弄,阴蒂被男人含在口中抿啄吸吮,投影布上男女主角说的话都跟穿堂风似的从耳边吹过去了。 她已经完全陷进了沙发里,后背的脊椎骨好像被人抽出去了似的,完全使不上力,只剩一片雪花点似的酥麻感。 男人并不回应她的呼唤,直到将小女人舔到高潮,才伸手到附近拿了个套子,将她压在了沙发上。 感觉到宁馥的腿盘上腰间的同时,他相当满足地俯下身,将她的喘息呻吟一起夺入口中,有力地律动起来。 最后一场电影看完,宁馥就只记得主题曲还挺好听的,满脑袋空白地趴在男人怀里被他抱进浴室。 冲完身上最后一块泡沫,两个人一起坐进浴缸,宋持风把她刚洗好的头发拨到前面,在宁馥光滑细腻的后背上啄了一口:“明天你多睡会,中午走也可以,不着急。” 宁馥被搂着往后倒,靠在他的胸膛上,一张素净的小脸儿干净得像被摘在怀里的芙蕖花。 她嗯了一声,便又听他问:“宋氏的课你之后还有空来吗?” “应该还可以吧,我加到上课那一天的最后。” 宁馥前两天跟团长说了关于纪录片的事儿,团长说就知道她还会回心转意,特地准备等到六月初再决定,把她好好地感动了一把。 虽然她之前因为要准备答辩,本来也没有报名参加团里新的舞剧项目,但现在估计为了纪录片的拍摄,还得重新去练水袖舞。 毕竟在水里跳舞和在陆地上那根本不是一回事。 前两天宁馥就已经感觉到了,水里阻力大,要做好动作都不容易,更别提还要把水袖甩出去。 水袖舞听着柔美,其实是典型柔中带刚的舞蹈,水袖的收与扬力道都非常讲究,宁馥以前光练这个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能做到收放有度,现在到水里,之前的经验基本都用不上,一切重新开始。 和舞团那边商量好暂时不上巡演之后,昨天她也提前跟林诗筠和马慧欣打好了招呼,工作室的课还是只上一天,剩下的时间都得找个恒温游泳馆呆着练。 纪录片的拍摄定在八月中,为期半个月,留给宁馥的时间也并不充裕。 “忙的话不来也可以。”宋持风知道以她的性格,纪录片的事既然已经定下了,肯定是要拼尽全力去练的,便又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晚上还记得回家就行。” 提起这个,宁馥倒是也想起一件事:“对了,宋持风,我的脚也好得差不多了,我回去之后想去时慈那把我的行李收拾一下,然后……重新找个房子。” 虽然房子还没找到合适的,但林诗筠和马慧欣那天在电话里听了她的想法之后,立刻对她过去暂住表示热烈欢迎。 然后宁馥考虑了一下距离问题,决定先去林诗筠那里和她挤一挤,反正她白天基本不在,晚上睡沙发也可以,应该也不会给好友添太多麻烦。 闻言,宋持风拥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怎么了,现在这里你住着不喜欢?” “不是,你别想多。”对于宋持风那套房,宁馥觉得恐怕是再挑剔的人,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是因为太好了,我感觉挺有压力的。” 会给她一种被金屋藏娇了的感觉。 澡泡得差不多了,宁馥从男人怀里站起身,扯过墙上的浴巾把身体擦干。 宋持风也跟着她站起来,看她一点点擦去身上水迹,套上宽松的睡衣,良久,才说:“那我帮你找找看。” 宁馥的不用已经到了嘴边,想了想说:“我预算挺低的,一个月只有一千五左右。” 一千五,想在个一线城市租房,就算不考虑地段,都相当艰难。 这话宁馥自己说出去也觉得比起一个回答,更像是一个委婉的拒绝。 宁馥想着,等下一个毕业季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合租的室友,然后过两年攒攒钱,找找合适的二手房。 反正她现在对居住环境要求不高,只要不是餐风露宿就行。 “嗯,一千五对吧。”宋持风却很认真地重复她的话:“知道了。” 宁馥看宋持风一脸真挚的表情,心想难道是因为大资本家对金钱没有概念,不知道一千五在房市里有多么无足轻重。 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再看他,便忽然觉得宋持风多了一点不谙世事的天真气,便用抿唇压着嘴角,也点点头,大方地说:“那找到我请你吃饭。” 洗完澡出来,宁馥拿着吹风机回自己房间,盘腿坐在床上吹头发。 吹风机震耳欲聋,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察觉,宁馥看一眼是宁妈,赶紧接起:“妈,怎么啦?” “没怎么呀,就来问问我的宝贝最近过的怎么样啦!”宁妈语气依旧温柔活泼,“你不是说答辩完就带小慈回家吃你爸烧的排骨吗,他现在又学会好几个拿手菜了,也不见你们回来,所以让我打电话来问问你呗。” 宁妈话音未落,电话旁边就传来宁爸的抱怨:“哎你看看你这个人,怎么老这样,自己想女儿就自己想呗,还要拉上我!” 那声音清晰得不行,一听就是嘴已经凑话筒边上了,还说得跟内心毫无波动似的。 几句话,听得宁馥心里又酸又暖。 她至今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跟父母说和时慈分手的事情,毕竟他们两个人的感情走到最后,真要跟家里说起来,恐怕没有一件在他们眼中是决定X的大事。 更何况真要说起来,她可能才是错得更多的那个人。 “妈……” 就在宁馥考虑是不是要拿纪录片的事情出来挡一下的时候,却听那边宁妈声音放得更柔:“是不是又吵架啦?” 宁馥顿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听妈妈继续说:“宁宁啊,谈恋爱吵架是很正常的,吵架了也没事,你可以跟我们抱怨抱怨嘛,不要什么事都怕跟家里说,知不知道?” “妈,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我和时慈吵架了?”宁馥忽然觉得妈妈今天的语气有点好像不得到她的回应不会过去的感觉,加剧了她心里的猜测,“是时慈过去了吗?” 果不其然,宁妈那头沉默了两秒,才说:“哎呀,他就是带了些礼物过来,说来看看我们,也没说什么,坐了一会就走了。” 但是男孩子憔悴得很,一双黑眼圈浓得好像连着几天没睡好觉,看着怪可怜的,问他出了什么事也不说,只问了一句“宁宁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什么”,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就走了。 宁妈和宁爸在男孩子走之后总觉得不对劲,毕竟之前两个人又不是没有吵过架,但是从没见过时慈这么沮丧的模样,便决定打个电话来问问。 “妈,过两天我回家一趟把这件事好好跟你们说一说吧。”宁馥也知道这件事一直瞒肯定不是个事儿,但现在时间不早,隔着电话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与其说个不清不楚让他们继续担心,还不如抽空回去一趟,把整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也正好断了时慈的念想。 挂了电话之后,宁馥又拿着吹风机看了一眼手机。 联系人那边又是一个熟悉的红点,这几天基本每天都有。宁馥点进去,就看见时慈的头像换成了一个哭泣的小狗,旁边的验证消息是:宁宁,你是不是真的和宋持风在一起了? -- 54.天降 宁馥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通过了。 Nf:时慈,能不要去打扰我家人吗? Nf:分手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你拎着东西往我家跑让我很困扰 那头时慈估计也没想到这一次好友请求会被通过,愣了一会儿,顶上才出现[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 Sc:可是宁宁你都不理我……我也没跟叔叔阿姨说什么,真的! Sc: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Sc:是因为那天我喝醉酒说错话害你被误会吗,我可以帮你去跟所有人解释,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QAQ 这就是宁馥不想和时慈说话的根本原因。 他根本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而那些已经过去的破事儿,宁馥回忆起来都觉得累到无以复加。 这种感觉真的挺烂的,好像自己所在意的一切,在对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到就连察觉都不曾,对时慈而言,宁馥还好像只是在和之前谈恋爱时一样闹一些毫无由来的小脾气。 所以每一次当时慈跑来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宁馥都觉得愈发心灰意懒,完全提不起和他说话的兴趣。 她这一次也依旧不知道该回复什么好,用手机搜了一下怎么样才能不被某一个人加微信好友,便把时慈拉进了黑名单。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宁馥换好衣服出去,就看见宋持风已经在早餐桌上坐着,旁边还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醒了。”见宁馥出来,宋持风从屏幕前抬起头,随手将电脑合上,拿起筷子,“睡得还好吗?” 宁馥在桌边坐下:“挺好的。” 其实不算很好。 近几天以来都是这样,虽然她看起来果断又利落地结束了七年的感情,但毕竟是七年时光,不可能没有半点波动。 最近宁馥一闭眼总能梦到很多过去的事情,虽说不至于哭着醒来,但睁开眼面对现实的落差,总归心情上还是不太好受的。 她觉得这可能就是理性上接受,但感性上还在挣扎的意思吧。 吃过饭,宁馥便跟着宋持风一道回了庆城。 路上,林诗筠打电话来问她什么时候搬她那去,宁馥想了想,觉得择日不如撞日。 回到庆城,宁馥就先去了宋持风那里一趟,把自己为数不多的一点东西拎走,然后快乐地去**妹碰头了。 林诗筠当然舍不得让宁馥睡沙发,晚上两个女孩子就挤在一张单人床上,倒也睡得挺香。 之后宁馥回舞团报到,敲定了纪录片合同的细节,又在市内找了一家比较小,人不多的恒温游泳馆,每天就从舞团和家两点一线,变成了游泳馆和家两点一线。 在水里练舞比在地上练要累的多,宁馥每天回到林诗筠那就已经精疲力尽,偶尔连澡都还没来得及洗就躺沙发上睡着了,第二天身上盖着林诗筠的毛毯醒来。 转眼小半月过去,时间到了六月上旬,宁馥才终于习惯水下练舞的强度,身体不再那么贪睡,至少能撑到每天洗完澡再倒。 清晨,宁馥从床上睁开眼,就看林诗筠已经穿戴整齐,回头看她:“朋友,你醒了,今天得跟我一起去上课了!” 宁馥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真是周日,是她照例应该去工作室上课的日子。 自从不用去舞团报到,她这日子过得也是浑浑噩噩的,每天除了练舞吃饭和睡觉之外,好像没别的了,宋持风给她发一条微信都得过几个小时才能看到。 两个年轻女孩吃完早饭,手挽手一起去坐公交,到工作室楼下的时候临上课还有十几分钟。 宁馥最近练水下舞也属于是练麻了,想到能上课换换胃口心里还挺高兴,结果俩人刚从电梯出来,就看见闸门紧锁的工作室门口站着一位不速之客。 时慈估计是最近找宁馥已经找疯了,但几个和宁馥要好的女同学都默契地对她行踪缄口不言,他也只能按照之前宁馥上课的日子过来试着堵一堵人。 看见宁馥从电梯里出来,时慈眼前一亮,叫她的声音却不大,语气相当柔软,甚至委屈:“宁宁……” 林诗筠也没想到时慈竟然会堵到工作室门口来,眼睛都瞪大了,往旁边看了一眼,见宁馥眼底的笑意一下消得干净,立刻扬起声调:“时慈,拜托,分手就分的稍微男人点好不好!” “我是来道歉的……”时慈却看也不看林诗筠一眼,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一旁的宁馥,“宁宁,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时间已经八点五十,第一节课的时间在九点整,林诗筠没有功夫跟时慈扯,只能先去开门开电。 宁馥也知道学生马上就会来,只能在大男孩一片枯槁般的眼神中,轻声妥协:“你等我下课之后再来吧,到时候我们谈谈。” 仿佛得到了一线生机的时慈欢天喜地地离开,宁馥进门就听林诗筠骂了一句:“什么人啊,这叫道歉吗,这叫比宫。” 一大早堵门,知道宁馥作为老师没法当着学生面处理感情纠纷,只能赶紧让步让他走人。 不得不说,有点卑鄙的。 “算了,诗筠。”宁馥无力地摇摇头,“没被学生看见就行了。” 工作室只有一个舞蹈教室,宁馥因为工作安排比较多,其他人也就自觉把课都挪到其他日子,把周日的舞蹈教室空出来给她。 这种艺术类教育机构,学生基本都集中在工作日晚上和双休日,把周日一整天的时间空出来给她,这份情谊让宁馥非常珍惜,也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把这个工作室当做她在庆城的第二个家。 “宁老师!” “老师早哇!” 很快,学生们从电梯里出来朝站在门口的宁馥打招呼,她也赶紧调整好状态,拿好签课本进到舞蹈教室开始上课。 她课从早上九点到晚六点,中间中午一小时吃饭兼午休,除此之外只有每两小时的十分钟小课间,一天下来相当辛苦。 还好宋持风上周看她实在累得不行,就主动提出把宋氏的课先暂停,让她能早点回去休息。 六点整,宁馥笑着和学生们道别,而后换下舞蹈鞋,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前台,却意外看见那里已经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天已经有了入夏的味道,宋持风还是一身西装皮鞋,斯文庄重到和这样一个小小的舞蹈教室有些格格不入。 宁馥有点意外宋持风的到来,本能地看了一眼坐在前台的林诗筠,但对上她眼神的瞬间,林诗筠便很心虚地别开了眼。 上次散伙饭,她和马慧欣俩人借酒撒了一波野,说来也牛比,撒完野就断片儿了,关于宋持风的事情还是第二天才听别人说的。 当时从时慈咆哮开始就有好事儿的开始录像,后来正好把宋持风出现那段儿也给录进去了,她和马慧欣俩人醒了之后看了好多遍,觉得俩人关系怎么样不好说,这宋持风肯定是对宁馥有意思。 虽然当时宋持风也没说什么话,甚至在人前碰都没碰过宁馥一下,但字里行间,就差把护着俩字儿明着说出来了。 刚她坐在前台思考,要是时慈这次又跟上次一样发疯怎么办。 报警不是不行,但警察能赶走他一次,还能赶走他一百次吗,毕竟无论对错,这俩人还是感情纠纷,警察来了最多各打五十大板,说不定还顺手劝个和。 林诗筠想起上次宋持风过来预约华尔兹课程的时候,用的好像是自己的私人电话。 只是毕竟林诗筠不知道宁馥对宋持风什么想法,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会不会让宁馥刚出狼窝又入虎x,所以电话响了一下她就后悔,赶紧挂断了。 但没过多久,宋持风的电话就回了过来:“你好,是宁馥出什么事了吗?” 他居然还记得这么小小一个工作室的电话。 虽然林诗筠知道也可能是顺手就存进了手机里,但宋持风第一句话就是问宁馥是不是出事儿了,还是让林诗筠有点动容的。 林诗筠在电话里没说太多,只问他能不能下午六点左右来一趟工作室,不能也没事。 她甚至都没直接说是宁馥遇到了困难,只本能地没有否认他的说法,宋持风就在五点五十的时候,准时从电梯门里走了出来。 当下那一瞬,林诗筠看宋持风和看一位从天而降的神也没什么区别。 “我这不是……”怕时慈又疯起来了我护不住你吗…… 林诗筠看出宁馥眼神是不认同她这么做的,顿时一阵理亏心虚,支支吾吾还没说完一句话,话头就被宋持风很大方地接了过去:“今天我有个好消息跟你说,所以特地来接你。” 看宋持风相当自然地走到宁馥身旁,林诗筠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一幕,就听电梯口传来‘叮’的一声响。 时慈脚步轻快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脸笑意在看见另一个男人的时候,如同凝固的蜡油一般僵在了脸上。 -- 55.没有可是 ρō⑱Ье.cōm 宁宁,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宁馥身旁的男人,三两步走进工作室门口:你不是说今晚要跟我谈谈的吗? 时慈脸上完全找不到之前见宋持风时那种兴奋与欣喜,眉眼间尽是满满的敌意。 宁宁是被你逼着说的好吧,你就堵门口,学生来了看见你在这闹,会怎么看她?一听时慈这话,林诗筠气得简直坐不住了,时慈你永远都是这样,只把自己的需求放在第一位,从来都不管别人! 跟你有关系吗?时慈还记得上次林诗筠借着酒劲说了什么话,目光从宋持风身上移开的瞬间便抬手指向林诗筠:就是你们这些损友天天在宁宁面前说我不好,给她洗脑,她才会误会我的! 时慈! 宁馥听见时慈竟然开始把责任往自己朋友身上推,也有点火了。 只是她刚挡在林诗筠身前,宋持风便几乎与此同时抓住了时慈指向别人的手腕。ⅬIαoγùχs.⒞o⒨(liaoyuxs.com) 两人身高略有差距,时慈对上宋持风目光的时候,已经本能地抬起了头。 这下意识的动作让他再一次出现了逊人一等的感觉,愈发羞恼,瞪着宋持风咬牙切齿道:没想到宋先生也会撬人墙角。 闻言,宋持风却轻不可闻地笑了一声,语气平静地点出事实:如果我没记错,她已经和你分手了。 所以你早就在等着这一天是不是? 时慈说出这句话后,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之前屡次的巧合,偶遇,宋持风极为平易近人的态度,乃至他一阵一阵突如其来的忙碌,仿佛都有了原因。 人为与巧合在这一刻模糊了边界,巨大的信息量让时慈有些难以消化。 他终于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可能早就开始觊觎他的女友,以他的手段和本事不知道在中间做了多少肮脏的斡旋,将他们离间,越挑拨越远 宋持风,你真是个卑鄙小人! 只是宁馥一眨眼的功夫,时慈便已经挣脱开宋持风的手,扑上去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 宋持风被惯性的力量推得往后踉跄两步,随即便迅速稳住下盘,眼底微不可查的火苗印证着他早已等待这一刻许久。 男人的西装外套依旧紧裹在这具精壮的肉体上,在力量爆发开的瞬间,宁馥能清楚的看见那从颜色到裁剪皆是呈现一种斯文克制的外套因肌肉发力而微微变形,仿佛那得体布料下装着的不再是一位金字塔之上的精英,而是一只进攻性极强的野兽。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两人几乎在瞬间便扭打起来,身体如同移动的钢筋铁柱,碰到身后的储物柜,发出一声巨响。 一旁林诗筠吓得尖叫起来,身体本能地往柜台里退了两步,不敢轻易上前阻拦,只得无措地看着一旁的宁馥。 怎么回事啊,怎么就打起来了!宁馥,怎么办啊 两个男人因为一个女人红了眼,这一刻对对方的每一下攻击都完全出自本能,在这一刻,他们的脑海中没有所谓社会地位与利害关系,每一个动作都只为击倒对方,不计后果。 宁馥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她比林诗筠还是多了几分冷静与理智,赶紧拿起手机报了警。 周围其他人也迅速闻声赶来,几个男人通力协作,才总算将两人分开。 两人脸上都挂了彩,但时慈显然严重得多,大面积的淤青及血口赫然在目,再看宋持风脸上只一点擦伤,仿佛刚才根本不是有来有回的殴斗,而是时慈单方面挨打。 时慈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满脸涨红,胸口激烈起伏,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已经迅速平静下来开始整理衣服的男人,让旁边两个抓着他手臂的壮汉丝毫不敢懈怠。 警察很快到场,把在场所有人都带走,宁馥和林诗筠笔录完从笔录室出来,就看见一堆身着黑色西装,律师打扮的男人已经到场交涉。 她们都吓得不轻,林诗筠眼眶已经红了,回想起工作室一片狼藉特别自责:对不起我不该给宋持风打电话的我只是怕时慈非要缠着你不肯走对不起宁馥 别说林诗筠,宁馥也想不到性格一向温吞的时慈敢先动手打人。 虽然林诗筠这次确实做的有不妥,但宁馥这一刻除了安慰好友也说不出别的话:没事,医药费应该不多,待会我们回去一起收拾,只是东西乱了而已,没事的。 两个女孩紧紧地坐在一起,靠彼此的温暖缓解心中的不安。 门外时慈的父母总算赶到,着急忙慌地进来,看见宁馥的一瞬脸色便猛地冷了下来。 是时慈父母吗?麻烦来这边。 好在一一个女警及时叫走两人,宁馥就看他们紧绷着验色走过去,在听说那群黑西装是宋持风的律师团队之后,登时白了脸色。 店里有监控,目击者也很多,加上整体脉络简单清晰,宋持风的律师在其中斡旋一番,这件事很快有了处理结果。 时慈人在医院,时家父母也没有多逗留,接受 了宋持风方面关于医疗费的赔偿,签了调解书就匆匆离去。 宋持风很快从笔录室出来,送走律师团队之后便看向旁边两个女孩: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 哪里,应该是我说不好意思才对!林诗筠-直觉得打架这件事都是由她而起,从刚才开始情绪就一直不太稳定,听见宋持风这么说更是惶恐,真的不好意思宋先生,我没想到 宁馥拍了拍好友的背表示安慰的同时也接过了她的话头:我们先陪你去医院看一下伤口吧 ? 虽然刚对比时慈,他已经是相当体面看不出狼狈,但等宋持风从笔录室出来,走在衣着整齐的律师们中间,宁馥才发觉他手上脸上都有不少细小伤口,但不像是拳头打出来的,估计是在打斗过程中刮到了背后储物箱的边角。 拳头无眼,这些边边角角就更是。 宁馥觉得他衣服底下恐怕还有一些看 不见的伤痕。 已经结痂了,没事。宋持风的神情倒是看不出刚和人打了一架,刚被拉开的时候就已经敛起了那股戾气,恢复到了往日的沉稳,你们等一下怎么安排 ? 宋先生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们请你吃个饭吧,您和那个谁的医药费单子到时候也可以寄到我们工作室,今天真的不好意思!林诗筠是真愧疚,觉得给宋持风招来了一场无妄之灾,吃完饭我们估计得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天还有学生要上课呢。 宋持风点点头,便直接芾着两个女孩去附近吃了点东西,然后再跟着她们一块回到工作室。 工作室倒也不算太狼藉,储物柜是金属的,质量还不错,在两人屡次三番的撞击下都没有散架,只是顶上的东西掉下来不少,周围用来装饰的花瓶盆栽也倒了霉, 形成一番让人无力的景象。 宁馥挽起袖口,见宋持风没有要走的意思,想起他之前说是因为有好消息要跟她说才来的,便走过去:要不然明天再说吧,今天我怕弄完已经很晚了。 没关系,今天打架我也有责任。宋持风这话一出, 宁馥才 发现他也早已把衣袖别到了小臂上,显然没准备袖手旁观,正好我之后有话跟你说,等弄完了你给我十分钟。 工作室每周二店休,明天还得开门营业,东西必须尽快物归原位。 宁馥看着这一地糟心,深长而无声地叹了口气,点点头:好,谢谢。 三个人在狭小的店面里忙碌起来,宋持风平日里大事做得雷厉风行,小事也相当干脆利落,把原本好像有点看不到尽头的工程时间缩短了不少。 夜里十一点半,宁馥总算把最后几本舞蹈宣传杂志用电吹风吹干,放回书架上,松了口气。 这个时间,整个楼层已经完全空了。 林诗筠刚抱着垃圾袋下楼扔,现在还没回来。 宁馥关掉吹风机的瞬间,周围静到仿佛回到了宋持风那片天空之城中。 她给宋持风倒了杯水递过去:辛苦了。 谢谢。宋持风接过一次性水杯,你现在就和林老师住在一起吗? 嗯。宁馥点头:对了,你说有话要跟我说。 闻言,宋持风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宁馥,你还真是争分夺秒。 那等会说也可以 她也觉得自己可能是练舞练得走火入魔,有点太见缝插针了,不好意思地别开眼,手腕却在这个时候被男人轻轻握住。 那就现在说吧。 宋持风掌心宽厚, 散发着令人舒适而又有安全感的干燥温热。 一-片寂静中,皮肤相触的瞬间,宁馥好像听见耳畔嗡的一声鸣叫绵延开来 宁馥,你以后需要帮忙的时候,可以直接叫我,我给你留的电话二+四小时都开机,不管几点,什么时候,你都可以打给我。 我不希望再从别人嘴里听见你遇到了麻烦,不希望每一次帮你 ,都要绞尽脑汁的借别人的手,想无数种理由才能让你接受。 她抬眸,看向男 人的眼睛,手本能地往回缩 ,却根本无法从他掌心挣脱。 可是 她不想这样。 她知道宋持风对她的心思,也知道他会对她予取予求,所以她更不想这样。 没有可是,宁馥。 宋持风垂眸,看着她的眼神温柔中又充斥着极大的无奈感,仿佛无边的月色,将她无论身处何处都牢牢笼置其中。 这一次听我的,好吗? -- 56.试试 ρō⑱Ье.cōm 刚打架的时候肾上腺素飙升,时慈只顾挥拳,都没感觉到疼。 现在到了医院,才发现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好像被拆开重组,每一个缝隙都好像一面破掉的玻璃窗,呼啸的寒风吹得窗帘猎猎作响。 年轻人,别这么冲动,拳头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负责给时慈消毒包扎的是个中年医师,早已过了这种热血的年纪,说话慢吞吞的,显得格外和善。 看眼前这小伙子一表人才,被打得好几处破了相,跟个破布娃娃似的,也怪心疼的。 看看,指骨骨折,多疼啊,十指连心喏哦,你们是他的父母吧? 手上的夹板已经上好了,医师长叹一声,忽然见急诊门外进来两个人,他抬头看了一眼,从对方的年纪打扮很轻易地判断出来人身份。 他看俩人气势汹汹,还以为是得知孩子打架生气的家长,正准备劝两句,就看那中年男人冲进来直接甩了眼前这一表人才的小伙子一个耳光ⅬIαoγùχs.⒞o⒨(liaoyuxs.com) 谁给你的胆子主动冲上去打宋持风的,我看你是疯了是吧! 啪地一声几乎响彻整个急诊,不光把医师打愣了,也把时慈打愣了。 爸,他抢了我的女朋友啊!时慈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父亲,嘶哑声线难以自控地咆哮而出: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爸! 我要不是你爸我就让你被宋持风弄死算了! 时母本来也憋着一肚子火,现在看丈夫已经发疯了,只能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先把丈夫推出去,再把时慈从医院拖上车再说教:你这个小孩怎么说不明白呢,上次跟你扯了半天一句也没听进去是吧,宋持风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人吗,今天他能走法律程序给我们赔点钱了事,明天就能走法律程序把我们家给弄没了! 他有钱,所以他就可以处心积虑抢我女朋友了?时慈想起来还生气,气自己的愚蠢与天真,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竟然还沾沾自喜于能接触到同行业顶端的人。 今天之前,他都还在半信半疑,觉得不至于。 毕竟宋持风是什么人啊,以他的社会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会偏偏喜欢上一个有男朋友的,刚从象牙塔里出来的小姑娘。 所以宋持风屡屡出现在他面前,甚至当着他的面给宁馥献花,他都没有多想,毕竟宁馥即便确实优秀,也不可能优秀到会被这样的人喜欢上。 啊,对,就是这样!时父极为不耐,语调猛地扬起:跟你说了几百遍了,那个女的不是个安分东西,你非要喜欢她,你喜欢她什么,喜欢她那张漂亮脸蛋?你能喜欢别人不能喜欢? 小慈,妈妈也不想再跟你说之前的话了,事实就是这样,人家有钱有势,我们没有,就是只能受气,你要是不想受这个气,就回家跟着爸妈好好干,以后你带着厂子出人头地了,什么样的女朋友找不到?时母看着儿子完全打不起精神的脸,叹了口气:你也别一直惦记着了,依妈妈看,他们俩长不了,那宋持风还真能和她谈恋爱?还不就是玩玩而已。 父母的话苦口婆心,却如一阵风一般,从耳朵的这头到耳朵的那头。 他看着窗外再一次逐渐入夏,道旁树郁郁葱葱,把上空挡得严严实实,路灯的光在中间被切割分解,落到地上只剩下丝丝缕缕一点点。 以前一中就是这样,树特别多,回寝室的路上明明有灯,却总是黑漆漆的,很多女孩都会自备一个手电筒。 他和宁馥谈上恋爱之后,就没再让她自己打过手电筒,每天不管刮风下雨,都一定陪她走过那段黑漆漆的路。 有一次宁馥牵着他的手,声线又软又轻:时慈,你会一直陪我走这条路吗 ? 他当时答得不假思索:会啊! 但是现在那个问出这个问题的女孩,再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也再不会和他走过这样一条路了 。 大男孩看着车窗外的无边夜色,鼻头酸涩,眼前一片模糊。 凭什么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凭什么他就要忍气吞声。他们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就是因为宋持风出现了,-切都变了,宁馥原本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的 他怎么能甘心? 他怎么能甘心! 那头,林诗筠和宁馥一块儿坐宋持风的车到了 自己的小出租屋楼下,赶紧溜上楼去,把独处的空间让给他们。 宁馥原本和好友一起坐在后座,开到地方之后听见前座男人问她你坐过来还是我坐过去?便换到了副驾驶座上。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好在明天林诗筠不用去工作室坐班,可以在家睡个大懒觉,但宁馥还得去泳池报到。 她把这事儿跟宋持风说了之后,就听男人轻笑:嗯,稍微聊两句就放你去睡觉,好了吧,大舞蹈家? 宁馥现在已经习惯宋持风叫她大舞蹈家了。 她抿抿唇,看着宋持风脸上的伤口结出来的血痂,你这样回家,怎么跟家里人解释啊? 这么多处伤,要说摔了一跤,未免太牵强了。 我不回家住也无所谓,可以等伤好了再说。宋持风目光往旁边陈旧的居民楼扫了一眼,这里你还住得惯吗? 还好,我住哪其实都差不多。宁馥说:和诗筠住在一起很开心。 毕竟四年都没有起过矛盾的和睦宿舍足见三人之间性格有多么契合,其中宁馥内敛,林诗筠外放,马慧欣正好处于两人中间,跟宁馥待一块儿的时候静得 下来,跟林诗筠闹也闹得尽兴。 前两天她们还在商量着要不要之后叫上马慧欣,三个人一起合租一套房,还原百分百的寝室味道。 那我都有点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说这个好消息了。 男人轻笑一声,宁馥才意识到他的好消息并不是刚才在工作室说的那番话。 什么好消息啊?宁馥还真有点好奇了,你说说看呗。 你要求的房子,我找到了。宋持风说:一千五一个月,红苈路那边,前两天我去看了一眼,家具都有,就是有点小,而且楼层有点低,早晚可能会吵。 宁馥愣了一下。 其实她前两天起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就是她真的需要再另外租房吗? 现在和林诗筠的生活很开心,她觉得或许给林诗筠交-份房租缓解她的生存压力,会是一个双赢的选择。 反正她们睡在一张床上也不会觉得挤,相反,只觉得非常温馨。 但今天的事情改变了宁馥的想法。 时慈可以去她工作的地方堵她,当然可以再去其他地方堵她。 比如林诗筠这里。 宁馥今天一整天上课的时候都在想这个问题,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自己租个房,只是她没想到庆城真的还会有这种地方。 月租一千五,地段不偏僻。 红苈路,离她练舞那个游泳馆很近,近到让她甚至开始怀疑:真的是你找到的吗? 不是买来转租给她的吧。 宋持风有些哑然失笑:宁馥小姐疑心有点重啊,你要不信,我明天可以带你去见房东。 还真有? 宁馥相当意外:你是怎么找到的? 宋持风微一挑眉:去看看? 什么时候? 现在。 男人的车在黑夜中划过一道流畅线条,而后迅速在夜色中消失不见。 宁馥坐在副驾驶上,感觉今晚就跟一场梦似的,打架,进警局,她之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没体验过的事情都一口气体验到,最后还能峰回路转尘埃落定,落在一间让她非常有安全感的小房子上。 一室一厅一卫,没有厨房,阳台就是一扇窗,窗台上摆着一株绿萝,一株多肉。 家具大概是一直被放在这里供租户使用,看着很陈旧,墙皮亦然,从天花板到地面,被不止一条裂缝链接。 沙发是布制的,对面放着个大屁股老电视,挤得沙发和茶几之间几乎只剩两条腿的空间,但不得不说,这种陈旧与狭窄有一种与价格很匹配的踏实感。 但这可是红芪路。 宁馥之前看APP上,附近房源哪怕合租都得一千五六了。 宁馥心下还带有几分狐疑,开了灯往里走两步,才发现这里家具不止客厅那两件,其他也很齐全。 卧室里的床,褥子,都是现成的,书架上还有几本零落的书,宁馥走过去拉开抽屉和柜子看了一眼,发现竟然还有一个简单的医药箱,不过里面已经没什么药了,只有一瓶见底的医用酒精和几个医用棉球,估计是量太少懒得带,就丢在这了。 这一切都好像在无声地告诉宁馥:真的有前一任租户。 看来这地方还真不是宋持风买来转租给她的。 一直压在心头的事情忽然得以解决,宁馥忽然想到什么,看向宋持风的时候眼睛里微微跳动着一点柔和的光:你坐在沙发上等我一下。 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哪怕并没有提笑肌,也没有扬起嘴角,但只是看着那一双浮动着暖色笑意的眼睛,就已经让他挪不开眼。 我在这等可以吗?他舍不得走。 宁馥有点奇怪:不可以,你太高了,站着我够不着。 好吧。 宋持风闻言点点头,便退出了卧室,回到了客厅。 宁馥看着他坐在沙发上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逆来顺受的味道。 逆来顺受? 她被自己最近用来形容宋持风的词语给吓到了。 不谙世事,天真,逆来顺受。 这些词,哪一个和宋持风有关系? 宁馥把酒精和酒精棉从医药箱里捡出来,拿到客厅,在宋持风旁边坐下。 她听见男人问:要给我上药? 嗯,不然呢?宁馥动作不太熟练,但还算利索,虽然这个也不是什么药,就是杀一下菌,万一感染就不好了。 话音落下,过了两秒,宁馥才听见男人笑着嗯了一声:好。 上药的过程中他一声也没吭,就好像宁馥手底下摆弄的是别人,宁馥也没坏到故意去弄重点欺负人,就很正常地把药上完,然后把剩下的东西装好,准备放回医药箱里。 她回到卧室,刚把东西放好合上盖子,头顶上的灯管就闪了两下,倏地黑了下去 不愧是老房子。 软硬件儿都有问题,也算正常。 客厅的光透进来,宁馥将就看着把医药箱放回原位,站起身的同时便被人从身后抱住。 宋持风身上还带着一点没挥发完的酒精味儿,好像大半夜喝了个烂醉回家的男主人。 宋持风? 宁馥回头,嘴唇上就正好被男人温热干燥的双唇磨蹭过去。 他没有加深这个吻,而是语气相当温和地与她商量: 如果你还喜欢这里的话,我们今晚要不然就先住一次试试? -- 57.拔屌无情 两个人吻到一起去的时候,一阵初夏的风透过半锈的窗台护栏吹进来,带动卧室门摇晃两下,要合拢却合不拢,最后只得颤颤巍巍地虚掩在那。 客厅的灯还亮着,漏进一片光,黑暗与光明一线之隔,分界清晰。 她被男人抱着转了个身,往后退到卧室门边,背后就是外面的客厅。 两人呼吸升温极快,从温到热好像只是一眨眼的事情,宁馥抬手拥住男人的脖颈,万籁俱寂间只剩下彼此之间粗重的鼻息。 光束收拢,变得愈发细窄,到最后伴随着一声斯文的落锁声,整个卧室就只剩下从窗外透进来的,路灯朦胧又凉薄的光。 别在这总不能靠着卧室门做爱。 宁馥含糊地说,黑暗中却响起男人抽拉皮带的声音。 这动作她看了好多次,以至于听见声音不用去看,脑海中也浮现出画面。 男人修长手指握着金属框,大拇指捻着皮带,一顶,一抽,一拉,掌关节联动青色血管,张驰。 他的手确实属于相当性感那种。 手掌宽厚,手指修长,指关节色情地梗在其间,轻微凸起,手背青筋血管很粗,握着方向盘的时候外面的光侧打进来,能看见手背上明暗交错的起伏。 下一秒,男人性感的手就握住了她的双乳,解开了她背上的内衣扣。 敏感的双乳在黑暗中被握住,乳尖儿陷回乳肉中,在男人掌心荡起乳浪。 情欲被轻易挑逗,在两人之间升腾起燥热的空气。 这里不好吗?他将人顶在门上,侧抬起她一条腿,就那么将东西送了进去,已经是卧室了。 男人阴茎凶得不行,一进来便捣进最深处,像是那种蛮不讲理不知轻重的药杵,一杵子下去便捣得石臼里几粒圣女果汁水飞溅。 呃 快感在身体四周来回冲撞,宁馥张着嘴喘息,爽得不得不用手扶住身后的门把,能发出的呻吟却只有寥寥的短暂几声。 哪里好了 耳畔是男人的低笑,宁馥又被他捣了几下,正意乱之际,却突然被他掰开双腿抱起。 身体一轻的瞬间,上一秒还饱胀得不像样子的蜜穴顿时空了半截儿,男人硕大的龟头停在中间,不进不退,仿佛要将那狭窄的一圈嫩肉撑裂,逼得她立刻就红了眼眶。 你又干嘛 小女人穴绞得死紧,蜜液顺着他的根茎缓缓下流。 宋持风把人抱起来,腿却不动,直接在原地再一个深捣进深处,撞得里面淫水发出一声满足的欢鸣。 他声线缱绻,柔情似水,却如同一汪黑色的池,柔软的波纹都荡漾着恶劣的气息:你不是不想在这吗,那你说你想在哪,我抱你过去。 宁馥被这一下撞得险些高潮,背仰成一弯月夜下的河,一双腰窝清晰浮现,又爽又怕,腰臀在空中挣扎般地扭了扭,最后还是无力地垂下,变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男人操弄。 宋持风一边抱着她往床另一侧绕,一边往里插,却故意走得缓慢,偶尔还停下就在空中抱着她狠插几下,直到过了一把瘾才继续往里走。 两人走了一路,淫水就滴滴答答地掉了一路,等宋持风走到床另一边的时候,宁馥正好高潮出来。 她一双手紧抱着男人的脖颈,高潮时的喘息与难耐的哼叫全都一点不落地被他接收。 他侧过头,吻住她双唇的同时下半身还在往上顶宁馥有时候真怀疑宋持风健身就是为了做爱的时候更爽,他的腰背肌肉强大到令人发指,爆发力,耐力,以及核心力量各项指数都被拉满,操她的时候发力点总是强劲又刁钻。 宁馥感觉自己现在就是沙滩上的小小一粒沙蟹,好不容易在上一波高潮的白浪中侥幸逃生,却又被下一波无情卷走。 她双腿有力地缠在男人腰上,腰臀大腿处肌肉紧绷出流畅线条,宋持风一只手托着她的臀,另一只手则是无比爱怜地从她身上的肌肉线条上抚过。 昏暗的房间中,小女人的喘息呻吟已经完全被男人的唇舌侵吞,只剩下让人头皮发麻脸颊发热的抽插拍打声。 淫水被拉扯,或是淅淅沥沥地滴落,或是被他的阴茎带走,再撞回交合处。 没有人喊,没有人叫,没有人呻吟和求饶。 肉体拉扯与撞击的声音却在黑暗中上演着激烈的香艳。 他就这么硬生生地抱着她在床旁边操了近二十分钟。 在这二十分钟里,宋持风没有展露出一星半点的疲态,仿佛一架充满动力而缺乏感情的机器,每一下的力道甚至都精准地控制在某一个范围里,快感堆叠,就像是在空中接二连三密集而连续炸开的烟花一样,绽放,轰鸣,连眨眼都好像成了遗憾的错过,完全不给宁馥喘息的时间。 她的高潮如同连绵的细雨一般降落来临盘在男人腰间的腿死死地勾着他的腰,悬空的脚趾紧紧地蜷缩在一起,就连接吻的唇舌相抵时的鼻息都伴随着爽到了顶点的哭腔。 宁馥昏昏沉沉不知道高潮几次,直到后腰与双腿的力量几乎被抽空,才被宋持风平放到旁边的小床上。 这房子的床也是个单人床,看着比林诗筠那边那张床略大一点点,但也仅仅是一点点。 刚灯光还在的时候她看见床单被罩是米色底子的大牡丹花,看得出有点旧,但很干净。 宁馥的裸背贴上去的时候,感觉不到灰尘,只有肥皂、阳光营造出来的,干净而清爽的气味。 她不记得自己的衣服是什么时候被脱的,是被完全脱掉,还是依旧缠绕在她身上,感觉不到。 所有感官暂时都被锁在了双腿间那种激烈的快意中,没办法再抽一部分给其他地方,宁馥躺在床边,在私处再度被填满的时候,后颈的颈椎骨也在黑暗中舒张开来。 大概是舞者都有一些本能的表情管理 ,宁馥在舞台上除了身体之外,表情也必须保持在最佳状态。 不可以狰狞,不可以瞪眼,不可以挑眉,表情控制不好 ,会让观众从舞蹈中脱离出来,降低代入感。 所以宁馥每一次在做爱的时候 ,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控制自己的表情, 当觉得自 3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她往往会侧过头去,咬住下唇,尽量把自己狼狈的样子尽量藏起来。 但在黑暗中,不用。 这种黑暗给她安全,让她轻松,在黑暗中,她好像无论摆出什么样的表情都没关系,因为不会被看到。 宋持风就站在床边, 双手将她的屁股抱起, 将她的腰臀线条拉抻开,悬在空中如同一座线条柔和流畅的拱桥,再度开始了原始的撞击。 哼嗯 宁馥上半身贴着床,掌心朝上放在脑袋两侧,双乳摇动,偶尔晃得厉害了,好像会沾上一点窗外的凉光,变成黑暗中轻微的一闪,随即消逝于无。 大脑在这一刻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不用想,不用有任何想法,克制,只需要最原始,最简单的享受。 享受彼此的身体。 就在一次- -次严丝合缝的嵌入中,宁馥的叫声也开始愈发收敛不住,但就像是上帝故意恶劣的戏弄,这个时候, 天花板上的灯管又回光返照地亮了起来。 宁馥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用手先挡在眼前,遮住刺眼的光,赤红的双颊与微张的小口却直勾勾地落入宋持风的眼里。 她难得像现在这样张着嘴喘息,粉润的舌尖就在上下两排皓齿中间顶着,仿佛失去了意识的小蛇,让他脑海中的理智也在一瞬间土崩瓦解,情难自禁地俯下身去与她吻在一起。 和她在一起,性欲总是来得突然而汹涌。 宋持风送她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想过今晚会在这里和她做爱,甚至已经作好她会拒绝这里 ,然后再原封不动把她送回去的准备。 他没戴套,便自觉将她送上数次高潮后迅速拔出,用手延续那种快感。 射精的瞬间男人低吼出声,浑浊的白浆失控地喷在宁馥的侧腰、胸腹周围。 宁馥经这一天的折腾已经累得不行了,做完就连衣服都没有力气去管, 只用余光看着宋持风去外面找了点纸巾进来,给她擦干净之后带着潮热汗气的怀抱便落了下来,将她圈住。 单人床挺窄的,横躺着别说宋持风,宁馥背对他侧躺着,小腿也得蜷缩着才能不悬空。 餮足后身体完完全全的满足感让她有点犯困,纵使现在全身的皮肤上都黏着一层汗 ,也只想先小睡一会儿再 去洗澡。 困了?宋持风抬手,用拇指指腹摸了摸她的后颈,我抱你去洗澡? 宁馥体力其实-一向很好,有时候他一-做起来操得她跟一滩水似的 ,操完了她还能爬起来,拍拍屁股跑得比谁都快。 只是她今天上了一天课,之后又是跑警局又是收拾东西,饶是再好的体力也耗干净了,宋持风越想越心疼,也不等她说话就先把人抱起来往外走。 这小房子浴室卫生间合二二为一,也没有坐便,蹲便旁边的墙上挂了个淋浴头,底下一个地漏,再无其他。 宁馥觉得小块的瓷砖中间藏污纳垢不干净,进来便挣扎着下了地,熟练地把头上的皮筋扯下来,用手指穿过发隙简单梳理了一下头发 ,再重新扎成一个干净利落的丸子头。 扎完头发,小姑娘左右看了看,发现这么小的地方 ,多个像宋持风这样身材高大颀长的男人,逼仄得好像抬头便呼吸相闻。 这里太挤了,你等一下再洗吧。 她看了看已经衣不蔽体的自己,再看看可以称得上衣冠整齐的男人,仿佛脑海中没有鸳鸯浴的概念,指了指浴室门,示意他可以出去等了。 堪称拔席无情。 -- 58.舍近求远(10000珍珠加更) 两个人都洗完澡,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这对于宋持风来说是个稀松平常的时间,但已经迟宁馥的生物钟太久。 好在资本的力量相当强大,宁馥洗澡的时候,宋持风一个电话叫来的物资援助已经到了,包括牙刷和睡衣。 刷牙的时候,宁馥的眼睛都已经快睁不开了,心想明天估计是起不来床,干脆睡个好觉下午再去练吧。 作为舞蹈生,宁馥当然也不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上紧。 她偶尔也会有想要懈怠的时候,偶尔也会睡个懒觉不愿早起,宁馥本人对自己的懒惰经常抱有负罪感,倒是家里那对心很大的双亲纷纷表示理解,说这叫磨刀不如砍柴工。 宁馥换上宋持风叫人送来的睡衣,看他身上也换上居家服,好像是没打算回去的样子,忽然想起她初到宋持风家那天,身旁睡过人的痕迹。 就挺奇怪的,虽然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但真的要到两人躺一张床上清清白白的睡个觉,那种感觉反而变得特别微妙。 宋持风还以为她已经困懵了,结果洗漱完出来就看宁馥一脸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走过去那两步里,已经想到宁馥不肯上床的原因,在她旁边坐下的时候,便绕开了话题:宁馥,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过什么吗??宁馥说过那么多句话,哪儿知道宋持风说的是哪句:什么? 你说,如果我帮你找到房子,就请我吃饭。 宁馥刚洗完澡就把皮筋解开了,现在黑色的长直发垂在脸颊两侧,不施粉黛的小脸儿带着困倦,有一种纯净的懵懂感。 她想起自己确实说过这句话,爽快道:可以啊,你想吃什么? 我想换成另外一件事,宋持风微微笑开:请我们的大舞蹈家之后抽出一晚上时间,陪我去参加一个酒会,好不好? 宁馥不太喜欢这种社交场合,原因无他,她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甚至都不是很爱笑,实在不适合游走于各种觥筹交错之间。 要换做平时,宁馥一定会毫不犹豫拒绝。 但她抬眸,看着宋持风脸上多个细小的伤口,因为事发于不久之前,它们甚至都还没有彻底氧化,散发着新鲜的颜色。 可是我不会说话。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你不用会。宋持风却很坦然地笑开:我要你陪,只是想要你陪我一起。 言外之意是,她只需要做到字面意义上的陪同就可以了。 他只希望宁馥能站在自己身边,仅此而已。 宁馥不明白他想要一根木头陪在身边的意义,但既然当下宋持风开了这个口,她不该拒绝。 现在她虽然练习任务很重,但时间都受自己支配,宁馥想了想也可以,便点头:好,什么时候? 之后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宁馥心里装了事,没空再去想睡床还是睡沙发的事情,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和宋持风一起躺在了床上。 单人床的设计初衷就不是为了让两个人睡,她在林诗筠那儿两人就得紧紧挤在一起,更别说现在身旁的人换成了一个大男人。 但意外的,床上并没有宁馥想象中挤,她躺下之后还有可以宽松转身的余地。 床板不可能是无限大的,真相如何并不难猜。 她看穿宋持风的退让,有些无奈地说:你可以躺进来一点的。 半个身子悬在外面,得有多累。 宋持风终于如愿地抱住了她,宁馥不用抬头也知道他现在表情应该还克制着, 但一-双眼睛里已经笑开了。 她实在是疲倦到已经没力气去计较这些,被男人搂在怀里,额角靠在他的胸口,几乎不到一分钟便睡了过去。 宁馥第二天就去林诗筠那里收拾了东西,然后正式地搬到了这套小房子里来。 送她过来的时候,林诗筠特别不舍,但她知道宁馥在担心什么,不得不说,上次见了时慈扑上去那一下, 她也有点害怕,便没说太多挽留的话,只说:你要住得不舒服了,随时回来啊。 宁馥笑得很开朗:好,不过应该不会,我还挺喜欢那里的。 陈旧的居民楼中间到处都是沉淀下来的烟火气,那附近好多现在大城市再难得一见的小铺子 ,修鞋的,做裁缝的,收售旧书的,偶尔还有骑着自行车驮着两个大木桶,用随身喇叭叫豆腐脑的移动型商人路过。 那天宁馥下楼,随便到-一个早点铺子买了两个豆沙包,- -口咬下去,才发现这豆沙都是这包子铺老板手磨的,甜软的颗粒不太均匀,还混着一点豆 子皮,让宁馥想起小时候的味道,一下就喜欢上了这里。 之后她断断续续花了几天,先去花乌市场给窗台上那两盆奄奄一息的绿植添 了些新同伴,然后再买了一堆清理用具把浴室砖缝间的污垢清理干净。 旧沙发被她铺上新的沙发布,垫上两个抱枕之后立刻变得焕然一新;床上用具替换上新的三件套,身价仿佛一下翻了个倍。 她还特地拍了-一个收拾前和收拾后的对比图,心满意足地给父母、好友都发了一-遍,得到一片赞誉。 坐在新收拾好的沙发上,宁馥打心底里觉得宋持风确实厉害。 这套房子就算不提价格,只从地理位置还是周围环境来考虑,恐怕找遍庆城也没有更合适的。 更别提这里竟然只要一千五- 一个月果然好房子靠APP是找不到的,还是得用两条腿老老实实地寻访。 她盯着被擦得锃亮的茶几,心想也许自己应该再买个花瓶,因为她从游泳馆回来的路上有一家花店 ,每天都有打折的鲜花出售,- -小束只要十块钱,能养个三四天,每天看见心情都会很好。 正思忖着,门外传来敲门声,她走过去打开门,就看房东太太手里拿着一个乐扣盒, 笑意盈盈地看 着她:小宁啊,吃不吃粽子,我刚蒸好的,谢谢你上次帮我换灯泡。 转眼六月底,端午将至,最近宁馥去买包子的时候已经看见包子铺挂出了粽子预约的招牌。 她立刻惊喜地接过房东太太手里的塑料盒:谢谢,我本来还准备去买的! 买什么呀,没必要,这玩意简单。房东太太已经七十五岁,身体还硬朗,天天整栋楼爬上爬下,走得比好多年轻人还快,你要喜欢,我下次再给你包。 宁馥家里老一辈的人走得早 ,她从小就羡慕别人有爷爷奶奶疼爱,和和蔼大方的房东太太属于是一见如故。 她赶紧把人请进来喝杯茶,倒水的时候就听小老太感叹道:哦哟,我这小破屋子被你收拾得这么好看,小宁啊,以后谁要娶了你,那真是做梦都笑醒了。 其实就是罩了个罩子而已啦。她端着茶亲昵道 :也不贵 ,您要喜 欢我下次给您也换一套。 小老太被她逗得开心得不行,宁馥为了让老人家更开心一点,还当着她面先剥了个粽子,一边夸- 边当零食吃完了。 两人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小老太余光瞥见鞋柜上的男士拖鞋,才跟想起什么似的,说:小宁啊,宋先生他是你男朋友吗? 这段时间宋持风偶尔会过来,他也忙,基本一周来不了两次,只是进进出出的,碰到街坊邻居也不好不介绍,久而久之旁人看他俩都多了几分暧昧眼光。 闻言,她表情稍稍有些不自在,抿了抿唇:没有,就是普通朋友。 哦,普通朋友啊小老太太毕竟也是过来人了,看着宁馥的眼神有些暧昧,却没有点破,顺着她的话说:他人好像蛮有能力的哦。 宁馥不知道房东太太怎么突然聊起宋持风的事情,也没多想她怎么会知道宋持风有能力,只迷迷糊糊地点点头附和:是啊。 我这套房子啊,本来是准备卖掉的。小老太太却忽然话锋一转:因为我儿子在外面承包工程,出了事故,要赔好大一笔钱哦,我手头上的积蓄全都拿出去也还差好几十万,本来上一任租户刚走,我的租房广告才刚挂出去呢 怎么会这样宁馥根本看不出这样阳光和善的小老太太最近竟然出过这样的大事,那您怎么又改变主意了呢? 我当时联系了中介,但是好几个中介过来看,又是嫌小啦,又是嫌老啦,反正就说的一无是处,压我的价,以为我不懂,其实我知道,就是希望我挂低一点好成交嘛小老太叹了口气:宋先生是在出事儿之前就找到了我,过来看过一次房,那次打电话来听说我已经不出租想卖房子了,就问了我一句怎么回事。 这年头好事儿的人很多,也都是问问而已。 小老太那段时间比较压抑,也很是无措,听见电话对面年轻人很诚恳的问她怎么回事,也一下打开了话匣子。 结果没想到,那年轻人听完沉默半晌,说要是能帮她把赔偿金额谈下来,这套房能不能以一千五一个月的价格出租给他。 当然,他其实在电话里还说了很多附加条件,比如他租这套房并不是给自己住,再比如希望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那段时间宋持风也看了不少房子,虽然大部分都是手底下人去走访然后把情况以报告形式呈交给他,但他心里清楚,就宁馥办了卡的那家恒温泳池周围三公里内,要么是已经拆迁盖了新房,要么是即将拆迁的不稳定区域。 真正符合宁馥条件,并且看起来符合价值,能让她安下心来居住的,也就只有红芪路这一块。 对于宋持风来说,他需要的不是买下一套房,故意做成一千五的样子给宁馥看,再雇一个演员来扮演所谓的房东。 他需要一套真正被长久出租过的房子,一位真正温和友善的房东太太,以及真正的,一千五的租金。 红芪路正在出租的房子当然不止这一套,但对于宋持风来说,帮助这位遇到困难的老太太的价值远远要比他找其他房子,并替宁馥补足一千五之外的租金大得多。 在他不在的时候,宋持风需要有人真心实意地替她着想,帮他照顾她。 他见过这位房东太太一面,知道这件事不会再有比这样一位热心又坦诚,还受人恩惠,不得不交付出自己全部善意的老太太更合适的人选了。 * 为什么2更现在就发了呢,因为我觉得万珠确实需要小小的庆祝一下。 0点还有一章,然后还有另一个小惊喜,还请各位到时候尽量准时来看! -- 59.上心(万珠加更 福利24h内限时免费) 哎我们风哥可算来了。 朋友私局里,宋持风总是迟到的那一个。 但谁能怪他呢,杨开远挂着笑脸迎上去,也跟同他一块儿进来的宁馥殷勤打招呼:宁小姐晚上好啊。 杨先生好。 宁馥脸上表情依旧很淡,浅笑一下打完招呼便把肩上披着的真丝披肩脱去,交给了一旁颇懂眼色的侍者拿下去收好。 杨开远又被宁馥一袭白裙惊艳了一把,寻思这月亮女神真辛苦啊,又抽空下凡了。 他看着宋持风搂着人的腰把这天上月揽在怀里,对他说: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来晚了。 嗐,这有什么的。杨开远引着两人往里走:都认识多少年了,上回老李还迟到一小时呢。 只是老李迟到一小时,被罚着吹了十瓶,吹得面红脖子粗的这哪儿有人敢罚宋持风啊。 宁馥被宋持风揽着往里走的时候,小小地低下头去看了一眼脚上的尖头水钻鞋。 什么有事啊,明明是自己找的事。 刚在造型会所,衣服和头发都做好了,非要撩拨她,到最后本来很宽裕的时间,因为在空无一人的贵宾室里做了一次,头发也乱了,裙子也坏了全给耽搁了。 现在她看着人模人样,其实腰酸腿软嗓子哑,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在场几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隔了半年再见,宁馥完全不记得对方,再加上杨开远提前打过招呼,场内早就在她来之前将那股惊讶情绪自行吸收干净。 一群人精脸上皆是平静,自觉扮演起初次见面,礼貌地朝宁馥打招呼,叫她宁小姐,还相当自然地问她耳环是什么牌子的,夸戴在她耳朵上真漂亮。 宁馥那点紧张感被在场所有人的高情商化解,她跟着宋持风满场转了一圈,便打了个招呼去了洗手间。 宁馥走后,杨开远才端着酒杯又凑上来:哥,上次带我那山庄去玩也就算了,今天这可是我们的发小局。 而且规模还不小,基本上认识的朋友都来了,属于是年中大局,下一次再这么齐全估计得年末了。 宋持风浅浅抿了一口杯中的波尔多,语气相比杨开远就平淡得多:没什么情况,带来认识认识。 杨开远懂了,这是真上心了。 毕竟这里好多人上次都见过宁馥,知道她之前是跟别人一起来的。 现在身边换了人,虽然也不至于去说东说西,但要今天宋持风不把人带来,这帮子人之后在外偶然碰到他们俩,那心思想法肯定和在这里见到不一样了。 所以这次宋持风特地先把宁馥带来只有发小朋友间的私局,一是想把她带进自己的圈子,二是表一个态,等同于告诉他们这群人,他不是玩玩而已,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在宁馥面前都得把态度给端正了。 有了这个表态,谁还敢低看宁馥一眼。 行,知道了风哥,以后我要在你不在的时候碰到嫂子,肯定不遗余力的帮你护着她。杨开远意会后拍拍胸脯,又忍不住挠挠后颈调转话锋:对了,你最近见到薄言了吗? 三四月的时候见了一面。用一个狮子头把老头子气得够呛。 宋薄言本来进了科研团队之后就一年到头神龙见首不见尾,最近宋持风自己本就忙,忙碌之余的时间也都花在了宁馥那里,哪还有闲工夫去关心一个只比自己小两岁的,有手有脚的成年弟弟。 而且宋薄言又不像宋星煜在外面跟个螃蟹似的横行霸道,宋薄言比任何人都怕麻烦,一贯懒于社交,宁可面对电脑或是仪器连续坐上十天半月,也不肯出去和人多说半句话,只要有饭吃,他连遭遇什么意外的可能性都很低。 有时候杨开远都说,要不是他俩从幼儿园起就穿一条裤子,估计这辈子都不会认识一个像宋薄言这样的人。 我前两天才发现,我已经大半年没见他了,春节都没见!杨开远哀嚎:我以前还以为你作为他亲哥,好歹比我多见上两面儿呢。 他春节没回家。 关于这一点,春节至少在家待了四五天的宋持风还是颇有发言权的,不知道在忙什么,我记得他们那年三十就放假了。 我刚听他们说,好像在哪儿见到他了,就前两天。杨开远指了指另一个方向聊得正开心的那拨人,压低了声音:他们拍了个照片,我刚看了一眼,感觉他身边那个女的好像有点像池清霁。 久远的人名出现,宋持风一挑眉:池清霁? 杨开远上回见宋薄言,是在去年秋天自己回国的接风宴上,当时还开玩笑说他不应该叫宋薄言,应该叫宋薄情。 然后前两天这位宋薄情先生就用自己的长情给了他一记耳刮子,是啊,这谁能想到呢,兜兜转转,还是池清霁!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他们早分了。 要真是就牛逼了,也不知道他从哪找回来的。杨开远想着还觉得感叹不已,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没见她,我差点没认出来,跟小时候完全不像了。 宋薄言就是这种性格的人,心里认准的人,-辈子都不会变。 继母进门十几年,他一-次继母生日都没回来过,任父亲怎么发火,来年还是不见人影,问就是淡淡两字忘了。 在他心里,继母那个位置能坐的只有母亲,所以他接受不了继母的存在,哪怕当一个普通阿姨都不行。 所以宋持风比起宋薄言的选择,更讶异的点反而在于这世界上还真存在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他沉吟片刻嗯了一声,见宁馥从洗手间回来,也不再多聊,便搂着她跟朋友聊天去了。 他们聊的话题宁馥似懂非懂,说的人名她大多也不熟悉,有点无聊便拿着酒杯一口一口地啜,不知不觉竟也喝了不少。 到后来精致的冷白面颊浮上些粉,眼尾也聚着小小一团红,就那么靠在男人怀里双眸放空发着愣,都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杨开远突然就有点明白宋持风宁可玩那些脏的也要把人夺过来那种心情。 真是个妖精,摄魂夺魄的。 宋持风没等散场就带人走了, 把宁馥半搂半抱地抱上车, 在副驾上放稳又看着她的朦胧醉态心热,就直接在车外探身进去,手撑在车座靠背上与她吻在一起。 宁馥喝了酒,情绪更是倦懒,就连与他的唇舌纠缠都显得不太走心,- -双眼眸垂着,睫毛的阴影落下 ,笼着眼瞳,好像一-汪 黑夜里的湖。 没有光,没有亮,只隐隐约约能窥见那黑暗中一点 点微波的起起伏伏,却引着人想跳进去,沉进去,把自己给葬进去。 宋持风松开她的唇时,唾液在空中被拉出一道丝线,扯断后就挂在宁馥的嘴角。 他伸手去抹,却如同陷入微醺, 不小心将她的口红也带了一点出来。 只有一点,红色很淡,在她澄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困了。 宁馥声音轻,听起来懒,没什么味儿,但一层一一层拆开了揉碎了品进去,能咂摸出一点似有若无的甘。 上次听房东太太说完那番话,宁馥心里说不震撼, 不动容是假的,只是人家老太太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知道这件事也别告诉宋持风,要不然她成了背后嚼人舌根子的长舌妇了。 所以宁馥哪怕知道了,也不好提,直到面对宋持风的无度索求愈发拒绝不了的时候才更加切身地体会到拿人手短是什么意思。 转眼时间已经到了七月底,在这段时间,宋持风隔三差五会到小房子来找她,然后两个人就在那小小的屋子里几乎无休止地做爱。 床上自不必说,沙发,浴室,乃至茶几上都留下过两人的体液,宁馥完全习惯了宋持风的性爱节奏,已经到了和他接个吻都会把身体亲软吻湿的程度。 纵欲到让她感觉罪恶。 嗯,那就不弄了。 不过宋持风最近餮足了,好说话得很,她说困就收了手,还怕车载空调直吹把人冻着,脱了外套 盖在她身上,你睡吧,到家我叫你。 好 虽然刚说完困,但周围真安静下来,宁馥倒又有点睡不着了。 刚才她去洗手间的时候,听见里面有点奇怪的声音。 她-开始还没发现,走近了才意识到不知道是谁在厕所隔间做爱, 大概因为她进来不敢叫出声,只能小心翼翼地喘,吓得她厕所也没敢上,直接扭头就出去了,在门口缓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宁馥闭着眼,身上盖着宋持风的西装外套,几乎被他的气味罩在里面。 耳畔总不时响起洗手间隔间里压抑的颤抖喘息,感觉小腹在发烫,脑海中全是刚才和宋持风在刚才做造型的贵宾室里破碎而凌乱的画面。 这个时候酒精的作用迟迟地反馈到大脑皮层,宁馥慢吞 吞地睁开眼。 驾驶座上的男人专心致志地开车,只留给她一个线条刚毅俊朗的侧脸,窗外霓虹灯的光如同不小心被谁混在一起的颜料盒 ,在他侧脸度上了一层斑斓又复杂的光。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方向盘,平稳转动 ,将车拐进红芮路,在她熟悉的旧楼门洞口停下。 宁馥悄悄收回目光,手法开门的时候却发现车门纹丝不动。 她回头,用眼神问宋持风怎么还没把反锁打开,就看男人将中间的操纵杆打下,食指勾着领带往下一-扯 ,浓重黑影将她笼在身下。 宁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你只要随便扫我一-眼 ,我都知道? 那种清淡冷肃的目光,就像是高悬夜空的冷色月光。 扫过皮肤的瞬间带着漫不经心的凉意,但旋即便燃烧起艘般的蓝火,在月夜下被月光助燃,仿佛能燃烧吞噬一一切。 宁馥抬眸,迎上男人眼中的风暴,来不及说话,已经被那阵狂风席卷进去。 拿人姻缘当礼物,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礼物就得是自割腿肉才有诚意 24h的限免为各位献上,感谢追更的你们让我拉满了码字的动力! -- 60.车震 后脑男人压在车窗上,宁馥的唇舌被他熟稔地挑逗起火,她皱起眉,呼吸都乱了,刚才在洗手间里好像有人在隔间做那个事情 这话被她当做一件值得吐槽的事情用带着点抱怨味道的声线说出来,如同在说要不然我才不会这样。 只是这话到了宋持风耳朵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他觉得宁馥小声辩解的语气简直娇得过分,另一只手还护在她背后,只是从腰部缓慢游移到背部,温热掌心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细嫩滑腻。 听别人听湿了? 这回宋持风语气里是实打实地带了些揶揄味道了,下次还有这么好听的,叫我一起去听听看? 宁馥听不出他这话里的情绪,要说玩笑,好像有点淡,但要说是认真,他却又是笑着的。 宋持风就看小姑娘睁着一双大眼睛,端详了半天,最后挤出一句:宋持风,你有点变态。 变态这两个字,从宁馥嘴里,用这种喝得半醉的语调说出来,不像是骂人,更像是调情。 而且就算是骂人,宋持风也喜欢被她骂,被她骂得心服口服,心甘情愿。 他低下头,再次和她吻到一起,宁馥被压在车窗上,后脑勺就对着熟悉的门洞,被男人唇舌纠缠到近乎喘不过气来。 车载空调的冷气在这个时候失去了应有的威力,在吹动宁馥鬓角碎发的时候,竟然一点清凉的感觉都没有。 不光没有凉意,车内那种熟悉的潮热气息很快从身下皮椅开始蒸腾而起,宁馥被吻得难耐,伸出手回抱住男人脖颈。 唔别在这里 她也欲火焚身,但尚存的理智告诉她这里随时都会有熟悉的邻居路过。 这种老居民楼,说是都是老年人,但因为附近有个高中,学生也不少。 当前正值暑假,每天一群小孩都闹到好晚,偶尔宁馥晚上起来上个厕所,都能听见门外噔噔噔上楼的脚步声,吵人得很。 闻言,宁馥只觉得腰上一松。 她本以为宋持风会下车跟她一起上楼,却不料宋持风二话没说,直接倒车从红芪路口转出来,往外面开。 他也没走太远,就绕到另一条路的路口,找了个不挡路的位置把车停了下来,重新把她揽回去,吻到一起。 宁馥今晚原本要穿的裙子是提早了半个月定制的,效果特别好,她当时看着镜子喜欢得不行,结果上身还不到半小时就死于宋持风之手,只好又临时选了一条造型中心原有的拿来凑合事。 这条裙子也很好看,造型相当简约,就是一条A字包臀裙,后背两道细带交叉成十字,在脖子上绕了一圈固定,纯净白色看起来清冷,造型却又性感,将她身材上所有的优势都很好的放大。 男人掌心贴着她的背,小臂勾着她的腰,直接一发力将她拉到他身上,跪伏在他双腿两侧。 宁馥取得上方位,只能低下头,一边将滑到脸颊旁的碎发别到耳后,一边和宋持风接吻。 嗯哼 两人唇舌难分难舍之际,宋持风的手已经探入了女人的裙下,将指腹隔着那轻薄的软布,揉动阴蒂。 宁馥也不甘示弱,撤了一只扶在他肩头的手往下,解开他的裤子拉链,摸到男人胯间的高挺,滑了进去。 一切都在昏暗中无声的进行,只有两人愈发粗重,比唇舌还要紧密交缠在一起的喘息,在印证着情欲的膨胀与发酵。 在这种无声中,仿佛展开了一场对峙,两个人之间谁也没有要先张口求欢的意思,只不断用手取悦对方的性器,等待着对方的开口。 宁馥的整个手掌都已经填进了男人的裆部,唇舌交缠的间隙垂眸往下扫了一眼那高高隆起的峰顶,掌心紧握着男人顶端的头,挤压着他马眼的湿润处。 很湿,马眼液沾满掌心,一片濡湿感,润滑着她的动作,同时宋持风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用力往怀中一带,手指拨开内裤滑入小女人腿间 她的穴还是紧,哪怕刚刚才压在身下操过,也还是紧。 手指一插进去,湿滑的肉吸附上来,就像是无骨的舌,吮着每一寸指腹指关节,吸着他的手往里走。 身体的感官在这一刻产生了某些联动,从手指能够轻易想象到另外一个部位深捣进去的滋味,这场拉锯的输家显而易见,宋持风松开她的双唇,哑着声音:宁馥,我输了。 他认输也认得光明正大,并且来得恰到好处,宁馥正好额角都渗出了汗,胸腹后背被逼得皆是湿热,被裙子捂着,散不出去。 现在得了宋持风的认输,她哑着声音轻轻哼笑一声,顾不上他听得有多情乱迷醉,将他那根巨物从拉链间放出,便找准位置,一坐到底。 快感同时在两个人身体中炸裂游走,如同四溅的滚烫火花,叫他们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 宁馥的身体不等她大脑回过神来便已经含着男人阴茎难耐吞吐,臀肉如风中嫩桃股摇曳生姿,紧绷的A字裙摆勒着她大腿, 勒出圈软弹白腻。 驾驶座坐宋持风一个人宽敞,于两人而言就显逼仄,宁馥头已经碰到车顶,几乎施展不开,只能一-次- -次用嫩蕊去蹭撞男人龟头,细密酸麻如春雨,将她这座城市笼罩起来。 呜嗯 迫于车顶高度,宁馥只能抱着男人的肩颈,将比蜜还要粘稠甜美的呻吟喘息全部都灌进他的耳道。 暧昧的吐息近在咫尺,宋持风被她撩得只剩对于选择女上位的后悔,侧过头将这张双唇含入口中,夺取她]中如蜜如糖的甘津,同时另一-只手落到她头顶,将宁馥的脑袋与车体隔离开,才放心以后腰爆发式的力量往上,往她- -片绵软的深处撞击。 哼嗯! 宁馥身子猛地- -个哆嗦,深处几乎已经化成了-包水 ,每一-次他插进去的时候都在发抖,看起来好像随时都要崩溃。 整场车里性爱都因为宋持风的主动而完全变了味道,让之前的一切变得都像是一场玩闹 ,直到现在才终于进入真正的主菜,开始白热化。 宁馥的屁股在扭,腰也在动,看着想躲却避无可避,实际上却又有一种隐隐的迎合蕴 含其中。 具体深味在这样激烈的忙乱中,她自己也品咂不出,只当是身体被快感驱使,又爽又怕,自相矛盾罢了。 液体被搅动摩擦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格外清晰,上下各一处,此起彼伏,喧闹得让宁馥就连自己的鼻息都听不清楚,仿佛化为无声。 她感觉自己的手臂和大腿处的皮肤也开始缓缓地有湿润感,但却还是感觉不到空调风的凉意,刚才宋持风盖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应该早就掉在地上了,不过也根本没人去管。 宁馥就在宋持风身上尽情地放浪形骸,等到男人松开她双唇的时候,那种好像马上就要爽到哭出来的呻吟才总算如同泳池池面捂不下去的浮板一样迅速浮上来,被细细密密地搅进两人下半身交合的水声中。 哎,李东,你家楼下那个姐姐,你认识吗? 认识啊。 时间不到十点,正是一些贪玩小孩踩着 门禁回家的死亡线。 宋持风这个车停在一个小路口 ,里面一家网咖亮着灯 ,没过一会竟然走出来两个男孩子。 其中一个男孩的声音宁馥有点耳熟,来不及去细想,脑海中便浮现出房东太太家孙子的脸。 这里不愧还是离红芪路太近了,宁馥呜咽一 声, 整个人就被宋持风拉进怀里,伏在他身上,伴随着车座的放倒而倒了下去。 她好漂亮,是干嘛的啊? 跳舞的,我奶奶说之后还要上电视呢,很厉害的。 小女人绵软双乳只贴着乳贴,挤压在他胸口失去了形状,少年们的声音临近,但两个人却在激烈的性爱中完全无法抽离。 宁馥的头皮都开始发麻了,满脑子都是后悔和宋持风在车里做,但身体却又格外沉沦,蜜穴紧吮着男人的根,被他操得一阵一阵收缩,淫水不断。 她有男朋友吗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我就问问! 有啊我见过,她男朋友比你帅多了。 你妈的怎么可能有我帅! 两个男孩子的声音很快远去,宋持风垂眸就看见宁馥还老老实实伏在他身上,- -双湿漉漉的黑眼睛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进去了几只萤火虫,-看进去便再挪不开眼。 对视间,他心动,亦情动,再与她吻作-团,蛮力操干起来。 一场车震过后 ,到处都弥留着暖昧的情欲气息。 激情作案,宋持风又没有戴套,好在拔得及时,精液只射在她穴口,粘在她的内裤上。 宁馥的A字裙被弄得狼狈,在方才的激烈中好像已经变了形,一眼看过去,再不复之前的体面,只剩下一种狼狈的诱惑感。 宋持风面对宁馥这幅样子,哪里还走得 了,抱着 她的时候托起小女人的脸,在她唇上重重地亲了一下:今晚我不走了? 他本来也动过要给宁馥那卧室换张双人床的念头。 只要买尺寸比较克制的那种,其实是放得下的,但后来他转念一想,床-大,就宁馥这性格,指不定一松手就睡到床另一 边去了。 看来单人床也有单人床的好处。 宁馥就觉得宋持风这点特好笑,明明每次问的时候心里已经打定 了主意,还要显得 特别民主似的走这么一 个程序。 她就偏要说:不要,你回去。 果然,宋持风笑了一声,毫不犹豫道:那你跟我-起回去,明天早上再送你过来。 你看吧, 就知道! -- 61.关心 ρō⑱Ье.cōm 两个人在车里整理好衣服,宁馥用裙摆遮住屁股上的精液,满脑子都是赶紧上楼洗澡。 宋持风看她下车后走得特别快,心里也大概知道宁馥现在下面不舒服,便停好车笑着跟了过去。 只是他刚踏入陈旧的楼门洞,电话就先响了起来。 他皱眉,看了一眼接起:喂,爸? 宁馥这房子就在一楼,他接电话的功夫已经打开了外面那一层防盗铁门,侧过头看过去,就看男人嗯了两声,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他朝电话里说了声好,便挂了电话,看向宁馥:我三弟今晚出去跟人玩出了点事,我得去接他一下,今晚你记得自己锁好房门,我待会还得送他回去,你别等我了。 看着宁馥点头后独自进门,宋持风也是一阵烦躁。 宋星煜是老爷子老来得的幺子,整个一个被宠大的混世魔王,在外面谁都不怵,唯独只有他能镇得住。 这不刚老爷子打电话来说跟人出去玩,闹了不愉快,打起来了。 大半夜的,让年近六十的父亲去警局接人未免过分,宋持风只得暂且放下温香软玉,独自前往。 警局里,宋星煜没受什么伤,坐旁边跟个没事人似的,倒是唐家的小儿子唐锐伤得挺重,直到他进来的时候鼻子里还捅着一根洇着红色的止血棉条,眼睛周围青了好几块,看着相当狼狈。 警察见他进来,确认身份后温和地解释了一下经过。其实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几个小孩去KTV唱歌玩儿,喝了点酒,唐锐酒后失言说了句错话,被抓着不放,两边酒劲上来都在拱火,就打起来了。 好在打架就打架,没随手抄起个酒瓶子什么的,也都是皮外伤,已经批评教育完,主要参与人都写了一份检讨,到时候再签个和解书就没事了。ⅬIαoγùχs.⒞o⒨(liaoyuxs.com) 宋持风往里看了一眼,都是熟面孔,霍一鹏之类都在其列,一群混小子现在估计是酒已经醒了,都不动弹了,一个个老老实实地坐着。 见宋持风过来,宋星煜一个鹞子翻身从椅子上坐起来:哥! 宋持风不理他,先走到唐锐面前检查了一下小朋友的伤势,简单慰问几句后才不冷不热地瞥了幺弟一眼:走吧,回去把事情说清楚。 老爷子惯着宋星煜,宋持风可从来不惯,一向就事论事,不偏不倚。 偏偏宋星煜还就服他这位大哥,把老爷子酸得不行,气来了就骂他小白眼狼。 在座都是一群小少爷,宋持风带着头把事情解决之后,就开始给家里打电话喊人来接了。 出警局的路上,宋持风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让宋星煜心里特没底,叫了两声哥都被无视,直在心里大呼我命休矣。 警局门口,唐瑶的车刚停稳,就看宋持风黑着一张脸从里面走出来,因为背着光,看着更是跟要去杀人似的难看。 两人打个照面,宋持风先替幺弟道了个歉,唐瑶便摆摆手:不用,我那个弟弟什么德行我知道,指不定他先犯贱,又打不过你弟,菜得要死,无语。 就是他真的好菜我给了好几拳他才 宋星煜一听就来劲了,直到对上宋持风的眼刀子才立刻禁了声。 唐宋两家其实这些年关系一直还行,唐瑶虽然比宋持风小上几岁,小时候也经常跟着各种聚会碰面,看宋持风是亦兄亦友。 后因为宋持风进大学就开始被以接班人方向培养,聚会不再常去,两人就变成不再亲密却也没完全断了联系,逢年过节还会见面问候,有事儿也会帮一把的关系。 宋持风听出唐瑶语气中的不耐与刻薄,感觉心情好像也不怎么好,又看她身上穿着一条宝蓝色亮片裙,是明显的晚宴打扮,才想起:刚聚会没看见你。 哦,我有点事当时。闻言,唐瑶别开眼,解释得也格外囫囵:去了个厕所,出来的时候你已经撤了,然后我也走了。 现在距离刚才他带着宁馥离开已经至少过了两个小时不止。 两小时都还是这身衣服,说明之后也没回家宋持风没有点破,只点头,然后给了宋星煜一个眼神:去车上等我。 看着宋星煜夹着尾巴灰溜溜地拉开车门上车,宋持风收回目光,最近那个项目怎么样? 嗐,就没什么进展,他最近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干嘛,好像和家里也闹翻了,自己搬出来住了。提起项目,唐瑶小小地翻了个白眼,我感觉要砸,不过你好像也早就知道要砸,就是为了图一乐? 唐瑶家里不打算让她一个女孩继承家业,所以她大学毕业起就在做自由投资人,自然知道十投九赔这个道理。 资人,自然知道+投九赔这个道理。 但投资讲的就是一-个赌 ,赌自己的眼光是否契合未来市场,要么血本无归要么盆满钵满。真赌输了那没话好说,可要把几百万往明知是个死的坑里丢,她也还没做到不心疼不眨眼的地步。 你就当是吧。宋持风确实不在意:砸了就砸了,但是你记得把钱看紧点,注意有没有流入他私人账户,如果有,不用客气。 虽然宋持风觉得时慈再蠢也不至于连续两次栽在同一一个地方,但该交代的还得交代清楚。 行,我知道。唐瑶点点头:我做这个还是靠谱的,你放心。 你做事我肯定放心。宋持风笑说。 与唐瑶在警局门前道别,宋持风回到车上,刚上车便看宋星煜坐在副驾,皱着一 张脸:哥你这车多久没洗了? 宋持风不知道他在矫情什么,收起与朋友交流的和气,冷淡道:昨天刚洗过,有什么问题? 宋星煜降下车窗,一脸嫌弃: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说不上来,有点腥好像。 还敢说。 他想起方才和宁葭就在这个位置做爱,要没这档子 事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抱着她睡觉了,看宋星煜简直愈发不顺眼。 宋持风冷着脸发动引擎,甩出问题:你今天发什么疯,说清楚。 也得亏对方是唐瑶的弟弟,要碰上个不认识又难缠的,事情还不知道会发酵成什么样子。 提起这件事,宋星煜脸上的表情也猛地冷了下来。 少年侧脸紧绷,后槽牙悄无声息地咬紧,眉眼间那股倔劲儿立刻浮现,与宋持风和宋薄言小时候相差无几。 他说我妈是小三。 宋持风沉默下来,已经握住方向盘的手顿住。 人好像总是这样,看见豪门续弦就往握龊的方向去想,尤其宋星煜的母亲出身普通,还小老爷子快二十岁,现在宋星煜虚岁十八,她也才四十出头。 但当年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母亲死的时候他十岁,宋薄言八岁, 过了一年继母进门,再一一年宋星煜出生,他们两兄弟当时觉得心里难受,一直没给过继母什么好脸色,后来宋持风大了,才渐渐体会到继母在这个位置上有多不易。 继子不喜欢她,外人议论她。 同为阔太的小团体两面三刀阳奉阴违, 丈夫又常年忙碌不在身边,留她一人在家面对襁褓中的幼子。 说白了,要怪只能怪当年老爷子把人娶进门的时间确实是太短了点,才让那个女人一直饱受非议,直到现在。 所以他看着是把宋星煜宠上了天,其实除去纯粹的父爱之外,也有一定补偿心理在 里面作祟。 面对这样一个理由,宋持风也说不出什么。 他抿了抿唇,平静地将车驶离原地,跟宋星煜说:知道了,这里的事我来善后,待会回家之后别跟阿姨提这件事,就当你是任性打的人,知道吗? 不偏不倚,公平公正。 打人固然不对,但如果是这样的理由,他作为兄长也不会不由分说的斥责。 这就是宋持风作为哥哥的理念,也是宋星煜对他服到不能再服的原因。 知道! 小孩想要的,有时候根本不是没有底线的退让宠溺。 而是让他知道,在关键时刻,有一个强大的 ,明辨是非的力量永远是他的矛,是他的盾。 宋持风带着宋星煜回到老宅,夫妻俩果然还没睡,继母先冲上来打了宋星煜几下,骂他不懂事,可中年女人的手劲到青春期的少年身上,和挠痒无异。 宋持风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听见有人敲门,便走过去打开,看见继母站在门口,端着一碗春丝面,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讨好的味道:持风,今晚真是麻烦你了,刚给你弟弟下了碗面,不知道你饿不饿 他知道这个时候接受才是一个让大家都舒服的做法 ,便从善如流地伸手接过托盘,朝继母客气地笑笑:谢谢阿姨。 对于丧母的孩子来说,可能穷极-生也无法接受另外一个女人做自己的母亲。 宋薄言如此,宋持风又何尝不是。 只是他作为长子,就必须比次子更懂事, 更大度。 送走女人,宋持风把那碗滚着热气的面放在一旁茶几上,儿时回忆翻涌上来,却被床头手机震动打断。 他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就看屏幕上是一条微信消息。 Nf:你弟弟还好吗,没事吧? 大家劳动节快乐 -- 62.下不为例 宁馥刚才回到出租屋里,换了衣服洗了澡,然后把前一天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忙完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 最近她睡觉时间也不太固定,时早时晚,主要看宋持风来不来,要来的话基本都睡得挺晚,第二天就干脆避开上午的高峰期,中午再去。 忙完小家的事情,宁馥躺在床上,却忽然又想起宋持风走之前的表情。 唇角僵着,眉头皱着,看着顶不情愿的样子。 他说他弟弟在外面玩,出了点事。 不会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吧。 学舞蹈的,家里不乏很多富裕人家的孩子。 宁馥有不少阶层在时慈之上的女同学,一群女生聚在一起偶尔就会吐槽几句自己周围的离谱事,比如前两天谁出了个小车祸把人腿撞折了,家里花钱了了,又或者是吸了不该吸的东西进去了,这回已经是三进宫之类,搞得宁馥有一段时间特别担心时慈以后也会交到坏朋友,对那些对她围追堵截的富二代更是敬而远之。 她没有一直盯着屏幕,而是想着宋持风可能忙着处理事情没空回复,便锁了屏准备先睡觉,明早再看。 但微信消息发出去还不到一分钟,宋持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宁馥愣了一下,接起:宋持风? 没什么大事,几个小朋友打了一架。 听起来是在汇报情况,但宋持风的语气却和走时截然不同,这句话似乎也是笑着说出来的。 他也没受什么伤,现在已经把人接回来了,抱歉,应该跟你说一声的。害她担心了。 宁馥悄悄舒了口气,嗯了一声:没事就好,我看你走那么匆忙,还以为很严重。 宁馥。两人之间沉默尚未蔓延开来,宁馥便突然听见宋持风叫她。 嗯? 明天我去看你练舞怎么样? 怎么突然想来看我练舞? 想去,宋持风说:我还没看过水下舞,想来见见世面。 现在天热了,游泳馆人很多。宁馥闭门造车两月之久,也确实需要一个中肯的观众,要不然你晚上来? 好。 约好时间之后,宁馥挂了电话,在床上安稳入眠- 暑假里,游泳馆每天的高峰时间基本贯穿全天。 从上午到下午,最后是晚上,只能说夏天一家人不知道去哪的时候,游泳馆基本是永远不会出错的。 除去2米的深水池之外,每天到处都是人满为患,宁馥被逼到只能当提前开始适应水下舞台,义无反顾地扑进了深水池。 这种全天制的高峰期只有一个意外,下雨。 次日下午,天空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到了傍晚,游泳馆基本已经空了。 宁馥在水里泡了一下午出去吃了个饭,回到游泳馆的时候,门口停车位上已经停上了一辆眼熟的车。 宋持风已经买好了入场券,大概是准备给她打电话,结果一回头正好对上目光,相视一笑。 去吃饭了? 嗯,你有泳裤吗? 有。 男人垂眸,看见女孩子的手指指腹已经被泡得皱了起来,面上好像蒙着一层白色的皮,便伸手捞起她的手腕看了一眼。 这一看就是又在泳池水里泡了至少大半天。他心疼,又没法说太多,只无声地叹了口气:进去吧。 宁馥进更衣室,要换的衣服却不是泳衣,而是水袖服。 原因无他,毕竟她不是为了戏水才来游泳馆,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之后的水下水袖舞。 因为是水下舞,水袖比普通水袖要更长,穿上也要更耗时一些,等出去的时候宋持风已经简单热完身了。 整个游泳馆此刻除了救生员还坐在高位上再无其他人,宋持风站在岸边目光柔和地看着她,有水做混响,低沉声线有一种开阔感:我站在哪里看比较合适? 就这里吧。宁馥被人围观的时候看他们基本都站在那,她指了指, 抿抿唇: 要是我等一下演得不好 ,你要直接告诉我。 这舞国内还没几个人会跳,团长帮她问了最早尝试创新的那批人,得到些技巧之后便语重心长地跟她说:现在只能靠你的悟性了。 还有两周时间,纪录片团队就要过来拍摄,宁馥这就跟揣着 本武林秘籍闭关修炼似的,虽然经常有路人夸她跳的好看,但她实际上也摸不清自己到底跳得怎样,心里打鼓。 如果宋持风昨天不主动提要来,她最近可能也会拉上林诗筠马慧欣来先做第一批观众的。 宋持风刚想说怎么会不好,就看宁馥站上旁边最低的跳水台,从上面爽快地一跃而下。 几个月前还怕水怕到连儿童温泉池都要犹豫的女孩进水的那一刻便如同成了鲛人,水袖如同轻盈海藻般在水中展开。 按理说,水本就有浮力,这种轻飘飘的袖子到了水里会更不好掌控,但意外的,水袖在宁馥手中相当听话,好像并不是一个无生命的袖子,而是宁馥手臂延长出来的一部分。 收,放,每一下都轻柔而不乏力道,柔软的水 袖击甩出去的时候甚至充满力量感,伴随着宁馥在水中自由舞动的肢体,仿佛拥有实体-股 ,在水中击打出漂亮的线条,动作间梦幻气泡翻滚。 宋持风站在池边不自觉地想,如果这一刻他不是站在这里 ,而是像摄影机样沉在水里,看浮动的水波光影伴随动作落在她皮肤上,得是怎样一片瑰丽景象。 不过宁馥的闭气还是差了点意思,在水中跳了- -段儿便很快浮上水面,仰起湿漉漉的小脸儿看着岸边的宋持风,满眼忐忑希冀:怎么样,还好吗? 我觉得非常好。宋持风原本还觉得心疼,这一刻也改变了想法,把手都泡皱了,看来没白泡。 就很奇怪,明明宋持风也并不是专业人士,硬要说起来,可能和游泳馆见她练舞好奇过来看一眼的路人没什么区别。 宁馥这段时间她不知得了多少路人的好评,全都一笑而过,完全没有当真,但面对宋持风的肯定,她的心情却一下轻快起来。 真的? 小美人鱼在水里弯唇笑起来的时候,外面的雨声都在这一瞬变得虚渺而遥远。 他的唇舌格外急切,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宁馥没想到这个人现在当着救生员的面都可以这么直白地亲昵,手握成拳在他肩头操了两下,却没等操开,整个人也逐渐泥足深陷。 雨声渐小,就像是逐渐变透的纱帘,就要遮挡不住两人拥吻画面之时, 宁馥只觉面前一沉,就这么被宋持风挟着,双双倒进了水里 雨天的天色本就暗沉,入水后便更是隔绝大量光线。 气泡翻涌滚动,恍惚间仿佛坠入了另一一个世界。 没有声音与触感,只有彼此。 救生员估计吓了一跳,慌乱的口哨声隔着水,隔着对方的双唇与舌尖,却遥远得好像其他世界传来的虚弱之声。 最后两个人被慌乱的救生员从水里拽出来,并肩站在泳池边接受游泳池安全教育。 会游泳是吧,游的还不错是吧,还可能会点潜水是吧! 不要以为会游泳就可以为所欲为!听过一句话吗 ,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 这救生员确实是尽职尽责,估计也是刚真给吓着了,训起来那叫一一个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让人很轻易能联想到普经高中,某些个脾气爆但人不错的老师。 宁馥以前在学校就是乖学生,被老师批评从来不敢还嘴,到现在也一 -样。 宋持风学生时就很会一-心二用假认真,看着好像在认真听,实际上意识乃至眼神的余光都早游离开来了。 他就看小姑娘一-本正经地听着 ,偶尔还点点头表示自2正在认真听,极佳的认错态度让救生员也有点凶不下去了,最后以没有下次作为结束,放两人离开。 换衣服的时候,宋持风回想宁馥刚才乖巧的神色,觉得好玩,又隐隐有些遗憾。 如果他也能和她一起从学生时代走过来,应该也会很有趣吧。 从游泳馆出来,宋持风带着宁馥去附近吃了点甜品。 宁馥练了-天,脸上已经有明显疲色,虽然吃完甜品之后稍有缓解,但宋持风还是决定不为难她,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他车还停在刚才的游泳馆门口,从甜品店走过去大概十分钟。 出了甜品店门,宁馥的手便被男人抓了过去,他不急用手指将她扣紧,而用指腹缓缓地,爱怜地摸索她从掌心到指尖的松弛褶皱。 宁馥知道他在摸什么,把手抽出来又被握住,抽出来又握住,重复两次,她瞪他:不许摸了。 小猫炸毛,宋持风却笑得厉害,对上她装凶的眼神,赶紧敛起笑意,正经八百地把她手牵好:嗯,不摸了。 宁馥总觉得宋持风这人就跟个大棉花包似的,一拳打上去就被稳稳接住,永远从容不迫,永远面不改色,好像根本没什么事情能让他破功似的。 宋持风,你生过气吗?她忽然有点好奇。 当然。宋持风侧头有些奇怪又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我每天在公司都生气,你没有从曲总监她们那里听说过我的恶名吗? 还真没有。 曲总监她们说的最多的就是宋持风这人工作很拼,为人正派,不苟言笑看着有压迫感。 宁馥小姐要想看我生气,要不然下次来我办公室坐坐。宋持风一眼便看穿她的小坏心思,帮她打开车门的时候还不忘把下次见面的日期敲定:最近什么时候有空? 他问题衔接得很快,让宁馥几乎来不及思考这个邀约的合理性,便给出一个回答:下周日? 七月底确实不年不节,但好就好在每年暑期舞蹈考级在这个时候进行,考级的这一周她们工作室顺势店休,让不考级的学生们也跟着放个小假。 约好日子,宋持风才心满意足地帮她合上车门,自己绕向驾驶座。 宁馥怀里装着水袖服的包湿漉漉的,她想先放宋持风车后座,扭过头去却见男人后座放着一个写着泛切电子的牛皮纸文件夹。 泛切电子在业界也算很有名的3C周边产品公司,主营各类充电器及连接线转换头。 宁馥对这方面不太了解,只觉得这名字好像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听过,但远没有熟悉到看见就认出来的程度。 宁馥。 宋持风的声音及时将她的注意力唤回去,要出发了。 宁馥意识到自己还没系安全带,便嗯了一声,收回了目光。 送宁馥到了楼栋外,男人下车给她开门,随即在她眉心轻啄一口,道了声晚安,才将车驶离原地。 当车开出红芪路之后,宋持风把蓝牙耳机卡在耳朵上,面无表情地拨出去了一个电话。 你是怎么办事的,泛切的文件夹为什么会落我车上? 语气不疾不徐,甚至斥责意味都不重。 但冷冽的压迫感却足足让电话那头的人愣了近十秒钟,才想起要道歉。 宋持风的表情丝毫没有和缓,半晌,才道: 下不为例。 * 朋友们,说个消息。 从本章开始,这本书要进入最后一个关键剧情了,我想把最后这段剧情好好打磨好,所以这本书的珍珠加更到11000珠为止就暂停一下吧,恢复到每日20:00的日更一章。 如果喜欢的话,可以留个言,如果有鼓励的话我写出来的文字质量一定会更高,也请各位能不要养肥就在这个时间点不要养肥啦,我自觉已经算是更新比较稳定的作者了,老养肥养肥其实蛮打击作者创作热情的,感谢你们~ -- 63.流氓 说是考级周能休息,实际上考级前几天,宁馥还得加课,等于把考级周的课提前上完,等忙到考级周的周日,都已经上成习惯,从床上准时睁开眼才想起今天已经开始放假。 她又在床上眯了一会儿,发现重新入睡有点难,便拿起手机准备开启新的一天。 消息不多,林诗筠和马慧欣在微信上问她要不要去逛街,宁馥想着今天还有和宋持风的约,便婉言谢绝道:下次吧。 拒绝完,她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手机电量好像有点不对。 虽然一晚上都插着充电器,但似乎还是睡前那个电量。 还好起得早,宁馥去楼下买了两个包子,就直接进了旁边的手机维修店。 那老板简单拿自己的充电器给宁馥的手机试了一下,便得出结论:手机没问题,充电器可能坏了,换一个吧。 说完,便从柜台里拿一个推给宁馥:拿这个吧,泛切,大牌子,最近还便宜,只要四十五。 宁馥看了一眼,上面泛切的LOGO赫然在目。 她没多想,拿起手机便准备扫码付账,旁边的人却发出了好奇的声音:什么叫最近便宜啊,这玩意还有涨跌,你当是菜市场大白菜呢。 宁馥这才反应过来,确实,一般这种3C周边产品,价格都很稳定。 记得她大一的时候买了个充电器,大三那年丢了,再去买,价格一模一样,一分都不带少的。 毕竟一个充电器又不像手机那样一年更新好几代,技术早就已经差不多封顶了,哪怕是最快的快充也就那样,整个市场就跟胶住了似的动弹不得。 就是最近卷起来了呗。老板自然也乐意在美女面前多表现表现,颇有耐心地科普起来:要真说起来,那可是泛切先开始的,可能是仗着自己傍上了宋氏这条大腿吧,不管同行开多低,他都能往下压,感觉宁可卖赔本走量也不让同行好过,不过对咱来说,那可不就是渔翁得利了嘛。 那人不解:那这样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啊,如果真的赔本的话。 这你就不懂了吧,抢占市场份额呗 没错,泛切之前看着籍籍无名,其实一直都在搞无线充电技术,准备弯道超车呢。老板话还没说完,话头就被另一个走进店里的年轻人接了过去:这波宋氏对泛切下手,肯定也是看上他们手里的技术了,我听人说,最近泛切的无线充电技术已经在试验阶段,一旦通过马上投产,现在泛切这些动作,没准就代表着以后无线充电才是主流,要把这些充电器的库存赶紧清出去减少仓储压力呗! 但是我也听说泛切也在给几个手机厂商低价供货啊,而且宋氏这次是铁了心要搞同行,说是要拿芯片的货必须捆绑充电器,我感觉还是恶性竞争的可能性更大 话题进行到这里,宁馥能真正听懂的也只有那句这波宋氏对泛切下手。 她对这种话题一向兴致缺缺,付了款便不以为意地从桌上拿起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先把手机充满电再说。 回到家,她吃完包子,又给父母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近况。 这是她最近难得的休息日,和家里两位活宝煲了好久的电话粥,宁爸宁妈本来还担心她和时慈分手之后情绪会很差,但看她又是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又是准备参加纪录片的拍摄,生活一片积极向上,才放下了心来。 一家人约好等宁馥纪录片拍完,正好天气也凉快了,趁国庆一起出去旅个游,到周边城市走走。 宁馥笑意盈盈地挂了电话,才发现刚才宋持风发来了一条微信。 估计是在会议中休息的时候发来的,相当简短。 持风:醒了给我电话。 宋持风的微信昵称充满了中老年人作风,就是真名去掉姓氏。 朋友圈一条没有,平时好像也不怎么用微信说话聊天,基本都是电话解决一切问题。 而且每一句话后面,都会很严谨地打上一个句号。 宁馥盯着他那句话看了一会,着手回复。 Nf:开完会给我电话。 谁还不会了。 那头,宋持风确实在开会,不过不是什么重要会议,就是每周日集合各部门负责人的例行会议。 他一边听着宣传部总监发言,一边扫了一眼亮起的屏幕,直接低头笑了一声。 虽然他这一声轻到不能再轻,但还是让整个会议室所有人都抖擞了起来。 正在发言的曲总监睁着一双无辜小眼,给旁边助理一个眼神:我说错了? 助理更无辜:没有吧 就在会议室气氛近乎凝滞住的时候,宋持风索性站起身,嘱咐助理记录好后半程会议内容,便拿着手机径直出了办公室。 曲总监更无助了:完了,老大被我气跑了。 总监助理也慌了:完了,老大被我老大气跑了。 老大-走,会议室群龙无首。 一帮人理论上来说也都算是精英阶层,三四十岁的年纪,到了这一刻却仿佛回到幼儿园。 老曲刚说错了什么吗? 我先坦白,我走了-秒钟的神,没听清。 隔部门如隔山懂不懂,宣传部的事,我们哪懂! 虽然不明原因,但作为惹怒老大第一人,曲总监在其他部门总监的目送下悄悄推开会议室大门,顺着刚才宋持风离开的方向追了几步。 她本意是想问问刚才自己哪里说的不对,可以请宋持风直接说出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但刚走过拐角,她就听见-一个格外温柔的男声: 等一下我去接你?中午我已经在公司附近订好餐厅了。 这声音温柔到让曲总监甚至都没听出是宋持风在说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脚上刹车为时已晚,就这么硬生生走过去了。 好在宋持风专心打电话并没有注意到她,曲总监从走廊迂回一圈回来,面对一会议室人好奇的目光,清了清噪子:没事,是我们误会了,我们宋总英明神武,怎么会生气呢! 虽然宋持风谈恋爱了这一消息也很恐怖,但还好还好,不是她工作出问题了就好。 外面天正热,阳光烈得让宁馥透过商子看出去都觉得睁不开眼。 她的衣服大部分都丢在时慈那,现在已有的几条连衣裙一部分来自于之前宋持风叫专柜送过来的,一部分来自于她这段时间淘宝网购的。 数量不多,选择有限,宁馥看了一眼,选了藕粉色那一条。 粗吊带设计,简单裁剪,裙摆正好过膝。 原本看起来有一些小端庄的款式因为身 材也显出几分性感,宁馥换好衣服又稍微化了个淡妆,宋持风到的时候正好把头发扎好。 她推门出去,碰到准备下楼买点酸梅汤的房东太太,老人家平时没少看她运动T恤运动鞋, 这么猛地一看,笑容顿时将皱纹挤到一起:哎呀,怎么这么漂亮,比电视上的人还漂亮。 宁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哪有您说的那么夸张啊。 哪里夸张了!老人怕宁馥不信,还停下脚步开始详细地夸:我看见你我就恨我们家李东晚生了五年,开学了才高三 ,要不然我铁定让他往死里追你,都怪他爸,结婚那么晚! 您就放过我吧,她已经很受欢迎了。 宁馥被房东太太逗笑,忽然听-旁男声,才发现宋持风不知何时已经下了车,走进了门洞里。 房东太太一脸哦哟正主来了不敢说了的表情,留下一句老人家胡说八道几句而已啦~ ,便抱着自己的保温杯乐呵呵地走了。 你刚不是说还有五分钟到吗? 上了车,宁馥才总算从刚才那句话里缓过劲来,笑着调侃:听墙角可不是君子所为,宋先生。 她嗓门那么大,我还没下车就听见了, 宁小姐。宋持风也学着她的措辞,随手扯过安全带帮她扣上,我确实刚到 ,就在她夸你比电视上的人还漂亮的时候来的。 宁馥噎了一下:学我说话。 宋持风万分坦然:礼尚往来。 咔哒一声,安全芾落扣,男人却不急坐回去,而是先低头浅浅地与她吻了一会儿,才笑着把车开走。 他确实已经订好了餐厅,在公司附近-家粤菜馆。 这家店开了很多年,期间翻新好几次,一直保持着高水准高消费。宋持风学生时代就喜欢过来吃,也带很多朋友来过,不管口重C轻,基本都是好评。 宁馥口味一向清淡,带来这里再合适不过。 餐厅人不多,两人入座,餐品应该是已经提前走好,宁馥刚坐稳,第一道菜就端了 上来。 她早饭吃得不少,后续又一直坐着没怎么动,本来不是很饿,但浅尝-口过后,便忽然有了食欲。 这家店菜种类繁多,每一道菜量还不多,恰到好处,宁馥吃了很多道菜,品尝了各种不同的味道,一顿饭吃得不光是 胃里的满足,舌尖更是过足了瘾。 吃完饭,宁馥嘴上一点点口红也吃得差不多了,她拎着包去稍微补了一下口红,又被宋持风拉住。 不补也没事。 反正等下估计也保不住。 宁馥瞪他,却好像被剪掉了指甲的猫, 挠上来一点疼痛感也没有,只觉得痒得钻心。 流氓。 -- 64.大海的回应 ρō⑱Ье.cōm 一会儿变态一会儿流氓的。 听听宁馥骂人的词库倒是越来越丰富了。 宋持风搂着她,笑着结了账。 这家店离宋氏总部确实不远,走路也就十分钟距离。 外面盛夏,阳光炙热,路过的女孩基本都撑着一把伞用来遮阳,只有宁馥大喇喇地走在街头,雪白的皮肤暴露在阳光下,亮得就像是被他牵在手上的月亮,颇为吸睛。 宋持风的车已经让人停回总部停车场,两人慢慢散步回去。 宁馥还是第一次午休这个时间来,隔着宋氏的外围墙看进去,发觉宋氏总部给人的感觉其实不像是一家公司,更像是一所大学。 员工大部分穿着都没那么正式,有些人甚至直接格子衫牛仔裤,从食堂出来,可能手里还拿着一杯饮料或一个苹果,和他们一样散步回到主楼。ⅬIαoγùχs.⒞o⒨(liaoyuxs.com) 人好多啊,我们要不要等会再进去?宁馥总觉得就这样和宋持风大喇喇地进去,有点太高调了,毕竟外面的人可能不认识宋持风,可宋氏的人不可能不认识自家老板。 宁馥,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又被瞪了一眼,宋持风笑得已经快比阳光还灿烂了,却还是带着她改弦易辙,转到侧门附近。 相比正门,侧门的人就少了很多,两人进了门,坐的电梯也好像不同于普通员工,没有中间其他楼层,进门直达顶楼办公室门口。 宁馥虽然之前来过宋氏很多次,但还是第一次进到宋持风的办公室,大概因为是午休时间,整层楼包括外面的秘书岗都空着,宛如一座空城。 宋持风的办公室很大,但陈设相当简洁,四个文件柜两两对立,一套用来会客的沙发茶几,一套办公桌椅,除去三面巨大的落地窗带来的磅礴感之外,和宁馥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你看。宋持风进门,回头看她一眼,手指着不远处的办公桌:我每天就在那生气,平均每天气六个小时。 他这话说得还挺可怜,但宁馥想想他上次把那么大一片度假山庄都统称为小生意,就实在没办法对这资本家报以同情。 要能赚那么多钱,一天气十六个小时她也愿意。 宁馥把小包放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在宋持风的陪同下,在他办公室转了一圈。 文件柜里的文件大部分名字都不太熟悉,一眼扫过去没一个认识的,多数都是些财报和收购的文件。 是不是有点无聊? 宋持风看出她的想法,把人带到自己的总裁椅旁边,让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己则是靠着办公桌,扶着椅背调转方向,让她跟自己一起看向窗外广阔的钢铁森林,其实我的生活确实挺单调也挺无聊的,没有那么多多姿多彩,甚至连出去玩的时间也不多,说得夸张点,我现在有时候已经在幻想退休以后的日子了。 椅子很大,好像从尺寸上看着就不适合宁馥。 但她整个人靠在里面,腰部被有力的腰托托住,意外的舒服。 是吗,我还以为,像你们这种大老板都很享受赚钱的感觉呢,原来你也会觉得无聊。宁馥从善如流地将目光落向城市远方,看见钱变多,难道不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吗? 钱到了一定程度,就不再是钱了,它不会是一个直观的数字摆在你面前,你能随时看见它增长,而是会到你看不见的地方去,你只有年终和年末能见上一面,也谈不上快乐,顶多是成就感吧。 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将自己心里的声音说得像故事一样引人入胜:所以我觉得像你这样,爱好就是事业,真的很好。 事业就是爱好,在做的时候永远充满冲劲,充满追求,哪怕不在舞台上,只在练舞房,甚至游泳池,都散发着熠熠生辉的光芒。 那我还羡慕你呢! 宁馥也没想到她来宋持风办公室,竟然会演变成聊天。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宋持风说那么多话,聊工作,聊爱好,聊舞团的趣事,每一个话题都在空中开枝散叶,引申延展出更多话题,一下便成了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在风中沙沙作响。 在一个没有任何娱乐项目的办公室里,时间突然变得很快,快到外面的太阳眨眼间开始往西走,而不被任何人察觉。 那你想象中退休后会是什么样子?宁馥忽然开始好奇:遛鸟听戏打麻将? 现在的老人都逐渐不流行这套了,你是希望我在五十年后当个叛逆老头,开启文化复兴运动吗?宋持风有点好笑地说:未来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但是人生活的方式不会大变,所以我现在能想象到的画面,就和今天差不多,我和你一起去外面吃饭, 然后一起散步回家。 宁馥搭在扶手上的手忽地一紧。 她没有回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对宋持风这样一句看似平淡 ,实际隐含千言万语的话作出什么反应。 办公室里中央空调的冷气十分强劲,宁馥却忽然感 觉到一股灼热的岩浆从脚底升腾而起,越过她的四肢百骸,最后聚在头顶,让她就像是一座活火山一样 ,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被那股 热流灌满。 下一秒,男人的手便从上而下,炽灼的掌心包覆下来,将她的手拢住。 宁馥,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带你从我们公司正门走进来吗? 宁馥目不转睛地盯着城市与天空接壤的线,看那里被阳光烧灼得有一种虚幻的模糊 感。 她脑海中各种回忆如同四周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杂乱无章地浮现。 她想起前几天的游泳池,想起房东太太暧昧的笑容,想起那天收拾工作室时宋持风- -本正经的表情。 想起他手写的,遒劲而硬挺的大舞蹈家,想起他在医院面对她冷脸时些微蓿寞的神情。 想起他背对着她,握着胯间的坚挺,想起噩梦中那一声熟悉的别哭了。 宁馥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片承载着无数回忆,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而对宋持风每一个细小的动容 ,则是海水中一粒小小的气泡。 sp;看着微不足道,无迹可寻,但实际上当回过神来的时候,睁开眼,却发现早已遍布各个角落,叫她睁开眼是气泡的形,闭上眼依旧能感受到气泡的影。 无处可逃,无所遁形。 宋持风话音落下,等了许久,宁馥亦没任何反应。 他抓着女孩子的手微微收紧。 自从遇见宁馥,他才知道,商场与情场虽然说起来都是人心,但后者却明显要复杂得多。 商场本质利益驱动,如果是商业决策,他能通过本能嗅觉预判到对手之后五步的行动方向,但到了宁馥这里,他所有的谋略反而好像成了一种累赘。 他不知道宁馥这一刻心里是怎么想这件事,怎么想他这个人,他只本能地感觉自己刚才好像是冒进了。 这段时间他能感觉到她的松动,她的软化,她的态度一天- 天在往好的方向转变。 宋持风发现自己开始贪婪,他想要更名正言顺的让她走在自己身边,而不用担心被别人,比如他手底下的同事看见不好解释。 他想光明正大地带她去任何地方,出入任何场合,跟身边的人大大方方地介绍,这是他的女朋友,未婚妻,或是太太。 宁馥,我说这些话, 没别的意思,不是想暗示你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你在我未来的计划里,只要你愿意。 他开始弥补,开始害怕刚才那一句话把好不容易开始靠近他的女孩子吓走,声音愈发轻 ,愈发柔。 但宁馥却始终没有反应,他的每-个字,每一-句话都如同掉进海里的小石子,溅不起一点水花 , 甚至就连如何坠落也看不见,就这么静静地沉了进去。 大海没有给他反应,大海不会给他反应。 宋持风的心在这一刻仿佛 也成了那几粒溅不起水花小石子,跟着一点 点下沉,胸腔顷刻间便被咸涩苦晦的海水灌满。 这里是庆城的顶端,脚下就是他庞大的商业帝国。 但宋持风却在这一刻,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嗯。 忽然,被他攥在掌心的手微微一动,就像一颗小小的气泡 ,撞在了宋持风下坠的心,下坠的小石头子上。 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将他轻轻往上一抬,便在水中碎裂,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心,那-颗被她拨弄来去的小石头子,却顺着那一点力量 ,停止了下坠。 水流缓慢而轻柔地划过他的心,划过那一粒小石头子,让它悬在海水中不安地浮动。 我觉得,你的想法,比我那个遛鸟听戏打麻将的要好。 下一秒,女孩子轻轻回握住他的手,回过头看向他的时候,双眸璨若星河。 挺好的,不用文艺复兴了,宋持风。 谁说大海不会给他回应。 大海听见了他的声音。 回应了他的声音。 -- 65.办公室 ρō⑱Ье.cōm 时间是下午三点。 宋持风三点二十有个会,门口的何秘书觉得差不多可以先提醒一下老板,让他准备把手边的工作先告一段落。 何秘书走过去敲了敲门,隔着门唤了声:宋总。 一般宋持风这个时候都会直接接一句进来,何秘书的手已经非常专业地握住了门把,就等进来二字一出,立刻推门而入。 但熟悉的两个字没到,取而代之的是一句略带不耐的什么事?。 何秘书跟在宋持风身边也四五年了,立刻意识到老板应该并不希望自己在这一刻推门而入,随即收回了手。 原本准备好的问题也自动被替换成:三点二十的会议需要延后吗? 办公室里,宁馥已经被宋持风推到了办公桌上,他的电脑屏幕就在旁边,桌子两旁是成摞的文件,这一刻成了宋持风的帮凶,帮他把她牢牢地禁锢在身下这一小块地方。 她后脑的发包已经微微松散,却还勉强能固定得住位置,连衣裙的拉链却早在刚才接吻的时候被宋持风拉开,原本悬挂于肩头的粗吊带滑落到大臂处,露出一片雪白肌肤。 推到明天吧,后面也不要再安排其他事情了。 宋持风在做出决定的同时,手还捻在宁馥双腿间,隔着内裤,缓缓地刺激着她柔软而潮湿的敏感。 棉布已经吸上了水,洇开一块小小的水渍,指腹推上去的时候,如同赤脚踩在微微融化的雪地上。 宁馥听见门外秘书那医生顺从的好的时,不自觉地便脑补出了一些失望与无奈的意思。ⅬIαoγùχs.⒞o⒨(liaoyuxs.com) 她又用那种看着昏庸君王的眼神看着宋持风,只不过上一次留住没有说的话,这一次终于能不加掩饰地说了出来:你好像古时候那种昏君。 宋持风笑了一声,胯间隆起的膨胀隔着一层西装裤牢牢地抵在她的腿心上,同时俯下身与她深深地缠吻。 金属拉链扣变成两人中间存在感最为强烈的物件,男人偶尔后腰似有若无的耸动都通过那小小的硬金属准确无误地化作皮肤上的酥麻感,沉进皮下的触觉神经中。 男人的手将她藕粉色的连衣裙往下一拉,隔着内衣揉她的乳,乳肉被罩杯兜着,如同盛在杯中的水,稳稳当当地晃荡,直到他没了耐心将她内衣推上锁骨,才一口气弹跳出来。 乳尖儿落于他手,宁馥却呻吟连带喘息都被宋持风唇舌夺去,意乱情迷的恍惚间,下半身还在往她嫩肉上撞的拉链扣也好像成了一只多出来的手,从生理到精神皆是一种奇异的刺激。 如果昏君就是从此君王不早朝,我觉得倒也没什么不好的。他一点不介意宁馥说他昏聩,顺着小女人的嘴角一路吻至侧颈,灼热呼吸烘着那一块敏感皮肤,掌心敏锐察觉她的颤抖,将她握得更紧,就怕宁小姐不肯跟我胡来,一早还得丢下我去练舞。 因为最近游泳池人真的太多了,宁馥有时候只能赶早场,就是七点进去,练到九点出来,吃个早饭休息一会,等中午人都去吃饭了,再入场。 她管这个叫错峰练习。 唔别宁馥被他吻得呼吸都在颤抖,甚至都没听清他刚说了什么,双手抱着他肩膀,过了两秒才缓过神来:要不然我还能跟你一样唔 宋持风笑着去解皮带,皮质摩擦布料发出让人鼓膜发痒的窸窣声响,自觉臣服:在这方面,我确实比不上我们大舞蹈家勤勉。 话音未落,宁馥就被男人握住膝窝,双腿被压在办公桌上,灼热的坚挺直接顶了进来。 呜 宁馥的腰背在桌上微微拱起,发出难耐哼声,尾音又被男人吞下。 这张桌子大概是定制款,高度完全为宋持风量身设计,正好到他胯部左右,双手伏于案上的时候后背自然隆起一个发力的弧度,每一下都精准地操进深处。 简单几下抽插,宁馥的额角便浮现出熟悉的湿热感,她咬着下唇,不住闷哼,侧过头去的时候脖颈线条如天鹅般舒展开,白腻皮肤下隐约可见纤细的青色血管经络。 她今天无论是喘息还是呻吟都格外克制,却好像欠缺了力道的抓挠,放大了心尖上那股酥麻瘙痒。 宋持风伸出手去将她脸颊旁被汗黏住的发丝拨开,也很配合地俯下身去,在她耳畔压低声音:怕了?放心,他听不见。 这个他,指的是谁很清楚。 别说听不见,就算能听见,以何秘书的眼力见,也会想办法让自己听不见。 但身下小女人却红着眼眶,被操得眼泪连连尚且不忘毫无杀伤地瞪他。 宋持风被她这一眼看得简直发疯,也顾不上哄她叫,先握紧了她的手腕,往里面狠插了好几十下,将她硬生生操到泄出来才稍微缓下速度与力道,以轻抽慢插过度。 你刚说话他就听见了,大骗子。 宁馥刚高潮出来的时候已经哭过了-轮,现在眼睛里碧蓝如洗,一片清澈,情欲如一-阵一-阵晃开的涟漪。 内衣挪了位,雪白双乳摇晃,美得晃眼,美得吸睛,在他身下的每一秒都仿佛一枝洁白鸢尾盛放时最绚烂的那一瞬,叫人实在无法不痴迷。 宋持风后腰一-双腰 眼彻底酸麻过去,抬手将手指送进她口中,搅着她柔软舌尖,如同水中戏鱼般打着转儿,另-只手则是拿起内线电话。 您说。 电话里传来何秘书对一切-无所知的礼貌声音,宋持风的注意力却基本都在宁馥身上,他下半身保持着深重的抽动, 指尖抵在她的舌尖,趁她沉情迷乱之时,引诱她当做性器那样去舔。 要宁馥给他口交,宋持风舍不得,但他隐隐约约感觉她应该是会的,毕竟宁馥的手上功夫就不错,握着他性器时简直熟练得让人发狂。 去西成买两块提拉米苏回来,嗯。 他语气语态-如既往沉稳,听不出端倪,却在宁馥本能地用舌从他指腹刮到指尖的瞬间,喉结微僵,随即往下猛地一-滚。 从这里开车到西成咖啡厅,开车来回大概一-小时。 宋持风支走秘书后撂下电话,便揉上小女人肉感十足的臀: 没人了,放心了吧? 她的屁股和胸,这两个地方他根本分不出更喜欢哪边,都是软弹而丰满的手感,其中乳房更软,而屁股更弹。 他当然不会问出什么扫兴的问题,但操干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点情绪。 呜、你嗯轻一点宁馥却已经顾不上那些,感觉自己此刻就是被席卷进这片肉欲洪流之中的小小木片,宋持风 旧情人之间做什么亲密举动都无可厚非,宋持风也不至于幼稚到那个程度。 他情绪更多来源于嫉妒那个人更早地认识了她。 但这恰好就是整件事最无力的一点,没有人能回到过去,没有人能预知未来。 他在整个胸腔弥漫开来的嫉妒心也只能变成一下一下直白又粗重的抽插 ,以龟头为支点,嵌入宁馥的深处,循环往复,无休无止。 就在何秘书外出的这一-小时里 ,两个人已经把整个无聊的办公室各个角落都廝磨了一遍。 宋持风就抱着她,- 边走-边插,哄着她说出各种好听的话,叫他的名字,撒着娇说不要了,然后- -次-次泄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落地窗前,他从背后插进去,将宁馥的双乳紧紧地压在玻璃窗上,两团雪团子 被压得紧实,乳尖儿与乳肉几乎成了-一个平面,结结实实地陷在里面,被他操得动弹不得。 之后他抱着她靠在沙发背后,看她后背朝后倒下,柔若无骨般-样贴在沙发靠背上,被他插到浑身颤抖,就连小穴深处都跟着哆嗦起来,私处涌出无数暖流。 直到何秘书成功买到提拉米苏回到岗位,宋持风才意识到他大概是路上遭遇了堵车,来回花了双倍的时间。 他草草拔出在掌心射精后,依旧觉得不够尽兴,帮宁馥整理衣服时还不忘低头再去缠她,吻她。 直到宁馥实在受不住,推了推男人的肩膀,声线泛哑,听着格外娇气:宋先生,你适可而止一点好不好,我腰都疼了。 她言外之意相当简单:让-一个舞蹈演员腰开始疼,你自己想想你自己有多禽兽吧! 宋持风这才总算低笑着松开了手,又在她脸上啄了一口:待会给你揉揉。 他这里除了办公室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休息室。 里面有一张床 ,还有一间独立卫浴,恐怕是为了方便彻夜加班后小睡一会才 弄的。 宁馥之前不是没听曲总监她们说过,宋持风刚开始接手宋氏的时候,其实宋氏有很多以前留下来的烂摊子。 他坐上现在这个位置之后,大刀阔斧做了不少改革,去芜存菁,宋氏才能在这几年内又一次完成了市值的腾飞。 而这一-切,当然不可能在优哉游哉中完成。 我让他刚去买了点蛋糕,你去洗澡,我去拿。宋持风细心地将她的小包也拿了进来,跟她简单介绍一下 浴室的功能便转身出去接蛋糕去了。 宁馥进了浴室想起这里好像没有她能换的内衣裤,叫一声宋持风,没人应,便拿起手机准备给他发个微信消息,权当留言了。 但她刚点开微信,就看通讯录那里又多出了一一个红色的1。 时慈的微信早就被她拉黑,宁馥随手点开看了一眼,就看是一一个默认头 像的小号发来的好友请求。 时:宁宁,我们全都被骗了!宋持风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现实中体外射精也是有可能怀孕的哦, 各位宝要注意一下,记得分清楚小说与现实的区别哦,爱你们~ -- 66.腰疼 时。 能说这种话,还叫这个名字的,除了时慈,宁馥想不出第二个人。 自从上次工作室打完那一架,宁馥就再也没见过时慈。 他就像是忽然被打醒了,没有再来过工作室,听林诗筠和马慧欣还有其他女同学说,好像也没有再接到过他的微信消息。 宁馥本来想着他就这样清醒了也好,毕竟他们会分手,也不是时慈人品有什么问题,追根究底还是两个人,以及两个家庭不合适的因素更多。 她心里也希望时慈能尽快放下,重新出发,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里去,从这件事中吸取一些经验,以后找一个更适合他,也适合他们家的女孩。 但看见这一条好友申请,她只感觉时慈好像给了她那些不切实际的希望一记耳光。 他到现在还在说这种话。 依旧在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依旧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问题,全都是别人的问题。 宁馥虽然第一次恋爱和第一次分手都是给了时慈,但这不代表她对分手没什么概念,也觉得分手真的没必要闹得这么难看。 又是质问纠缠,又是围追堵截,最后还打架进了一次公安局,好像打定主意要把她心里最后那点对曾经回忆的美好都消磨干净似的。 这一刻,看着时慈的微信,宁馥完全不想去问宋持风做了什么,甚至就连听他说话的欲望也提不起来。 她就连拒绝都懒得点,直接把时慈的小号也拉进了黑名单,然后也忘了自己刚为什么拿起手机,就转身进了浴室。 直到洗完澡,宁馥想起内衣裤这茬,只能囫囵地先套着连衣裙出去,就看宋持风已经拎着小蛋糕回来,还带上了两杯咖啡。 宁馥连衣裙底下就是真空,感觉走路都带风,相当不自在地走过去,却见宋持风朝旁边扬了扬下巴:你不是说腰酸吗,躺下我给你揉揉? 宁馥看宋持风一脸坦然的表情,觉得他可能是真的忘了,小声提醒:那个内衣裤。 宋持风这才想起这回事。 他忍着笑着走到浴室旁柜子前,拉开抽屉:我现在叫人送过来,你先穿我的凑合一下?都是新的,只是之前放在这备用。 刚宁馥在洗澡的时候就注意到,宋持风应该确实在这里住过,而且时间还不短,浴室里的日常用品很齐全,而且都有大量使用痕迹。 她接过宋持风递过来的灰色内裤,虽然可以预见到尺码不合身,但肯定还是比真空要强。 穿上男式内裤,宁馥才总算趴到床上,让资本家宋持风为她服务一下。 最近水里练舞练得她每天腰酸背肌肉酸痛,今天腰疼倒也不全是做爱做的,但有人主动要提供无偿服务,为什么不要。 她裙摆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往床上一扑,整个裙摆边都被往上扯了一大截,露出底下男式的平角内裤。 宁馥本来还以为宋持风的内裤穿在自己身上会大得离谱,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屁股很圆,真的套上感觉也还好,只有前面空出一块,感觉有点奇怪。 宋持风按摩手法看得出有些生,时轻时重,但宁馥真的好久没享受过按摩了,还是舒服得眯起眼来,不时发出些低低碎碎的轻哼。 以前大学的时候,都是她们这些女孩之间互相给对方按,但女生毕竟力气还是有限,那个时候林诗筠和马慧欣就会一边给对方按,一边哎呀哎呀地感叹:看来还是有男朋友好哇! 想起从前,宁馥忽然又想起刚才那个好友请求。 她趴在床上,脑袋陷入枕头里,随口问:宋持风,你骗过我吗? 覆在她后腰的掌心微微一顿,男人的声线一如既往沉稳:怎么这么问? 好奇。她回头,手臂却被他适时地握住,不知不觉翻过身来,等男人欺身下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按摩腰部哪里需要翻身。 可已经晚了,她侧过头去,却躲不开男人炙热的双唇,侧颈被吻得一片赤红。 嗯你怎么又宁馥以前没感觉宋持风是这么纵欲的类型,毕竟两人之前本就不常见面,经常时隔十天半月才见一面。 如果你说的是我没有告诉你的事情,我可以很诚实的告诉你,有。男人低沉嗓音摩挲她的鼓膜,引发阵阵战栗,宁馥,你会介意吗? 他话音未落,唇舌便又缠上她,将她抱在怀里,吻得轻柔而细密,就像是极小的水雾颗粒,一下将情欲的气息清浅地扑了过来。 宁馥几乎没有时间去仔细思考宋持风的话,便又再一次陷入进他亲手编织的欲网之中。 她被平放在床上,在男人解皮带的两秒钟时间里,简单思索了一下,发现自己还真没那么容易给出答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和秘密,她不可能把自己事无巨细全都剖开给宋持风看,也不应该要求宋持风对她毫无保留。 这是很平等也很合理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宋持风的坦诚,宁馥却无法脱口说出那句我不介意。 男人手极其轻柔地抱着她, 将她拥在怀里,下半身却沉甸甸地将自己的性器送了进去。 宁馥再也没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 宋持风,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之前有刻意克制? 等宁馥气喘吁吁眼泪涟涟地再一次看向窗外,已经是夜幕降临。 她现在是真的腰疼了,虽然刚才一直就负责被宋持风压在身 下享受,但享受的过程也是浑身紧绷的。 想想一场演出也才最多两个小时,中途还有转场喘口气的机会,腰肌连续紧绷好几个小时这也太人间疾苦了。 宋持风知道她今天是真辛苦了, 笑着承认:有,我怕要得太多,你会讨厌我。 宁馥: 懂了。 合着是现在关系定了,不用怕被讨厌了。 宁馥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无语地丢下宋贼就一个人进了浴室。 等她出来,宋持风-支事后烟也正好抽完,抱着她还想亲,宁馥果断伸手抵住他胸口:可以了,宋先生,我今天总算知道你是怎么压榨手底下员工的了。 她用这种冷淡的口吻调侃,听起来格外有趣,宋持风总感觉自从她回握住自己的手,好像在这短短一下午又 见识到宁馥身 上很多之前不曾看见的方方面面 ,让她更加鲜活 ,也让他感 觉与她距离更近。 宁馥是真饿了,等宋持风洗澡换衣服的时 候把何秘书买来的提拉米苏吃了一块,又喝了半杯咖啡才同宋持风-起去吃饭。 她也不知道宋持风为什么选的餐厅总那么合她口味,本想着吃了提拉米苏晚饭就吃点蔬菜不再吃肉和碳水,结果又-不小心拿东坡肉下掉了-碗米饭。 回去路上,宁馥脑袋里已经开始想象-一个大肉包子 在水里甩水袖的画面了。 宁馥,纪录片是不是快开拍了?宋持风问:具体什么时候,地方定了吗? 宁馥因为自觉吃太多,被罪恶感冲击,点头的时候都有些无力:听说他们比较顺利,会提早- -周左右到庆城,拍摄地应该等来了之后再定。 昨天她才制片人麦朝通过电话,确认了一下拍摄时间之类的事情,听宁馥在电话里还有点不确定自己能跳得好, 笑着宽慰她说:你们团长给你拍的视频我们看了,都说特别好,小宁你就不要 谦虚了,听说你为了那五分钟已经练了两三个月,我相信你一定行。 宁馥想也知道估计是团长借这位老同学的口来让她放心,心里暖融融地应了好。 宋持风车没直接开到熟悉的楼门洞前,而是在红芪路路口附近找了个停车位停下,宁馥就知道他今晚估计又是没打算回去了。 这住宅区确实是老,-楼的感应灯时灵时不灵,俩人眼看走到那铁门门口还没亮起来,宋持风便去口袋里找手机出来给她打光。 动作行云流水熟练至极,想必也不是第一-次。 他看宁馥手伸小包里找钥匙,总觉得这外面的小铁门越看越破旧,孱弱,感觉他用点力,手都能拽开。 宁馥。 宋持风知道宁馥自尊心很强,不吃嗟来之食, 但毕竟下午刚确定关系,他觉得也许现在会是-个旧事重提的好机会,等纪录片拍完 小宁,你们回来啦。 就在宁馥刚转过头去准备听他说完的时候,房东太太又从楼上下来,手里还摇着个大蒲扇,一看就是刚吃完饭不久准备 下楼消消食儿。 宁馥立刻笑着应:哎,回来了。 宋持风借手机余光看着她发自真心的笑脸, 到了嘴边的话又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必要。 她喜欢红芪路,那就红芪路吧。 他有车,也有腿。 为什么非要小姑娘往自己身边迁。 房东太太一看宁馥就高兴,但余光又看宋持风一脸淡漠之色,似乎是若有所思,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老人家心思细,想着没准是中午自2口无遮拦叫人不快了,便走上前道:我家那个李东,最近好像是早恋了,天天盯着个手机,不知道在傻笑什么,哎,小宁你哪天要有空,帮我跟他旁敲侧 击间问,现在他可防着我了, 稍微走近一点儿立刻就拿 个手机背面对着我。 宁馥听不出这话中端倪,只知道是房东太太嘱咐的事儿,立刻点头:好,下次我遇到李东问问他。 倒是宋持风听出这老太太话外音是衔着中午那段儿的,立刻笑着将宁馥在老人面前拥住。 您放心,他现在是真没机会了。 宁馥:这是什么加密通话? -- 67.我爱你 舞蹈考级结束后,工作室的课程数量锐减。 林诗筠和马慧欣都有了时间,说要来宁馥现在的新住处看看,宁馥当然高兴,特地起了个大早把家里好好收拾了一番,然后屁颠屁颠地跑路口接人。 这家的豆腐脑特别好喝,油条也不错。 这家店的豆沙包很好吃,可惜他们只在早上开门。 这个手机修理店的老板人很好,上次卖了一个便宜又好用的充电器给我! 三个女孩很快在红芪路路口会合,宁馥带着她们往里走的时候,兴致勃勃地把沿途看见的店都挨个儿跟她们介绍。 两个小姑娘觉得宁馥现在整个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她只有跳舞的时候一双眼睛是发光的,现在这种光芒就像是贯穿了她整个人,整个生活,让她焕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生命力。 她们本来还很担心宁馥是在强颜欢笑,但看她现在行走在阳光下,言笑晏晏地介绍红芪路上每一个细节,光芒四射的样子让她们甚至难以把她和那天同学会上那个面如死灰的女孩联系到一起。 这段时间她们联系并不多,因为宁馥忙着纪录片的拍摄,马慧欣在工作室周日又是公休,也只有林诗筠能一周见她一面。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们都由衷地为宁馥这么快走出失恋阴影而感到高兴,也格外捧场,两个人就跟两个头回去北京的人见了长城似的,看见一块稍有特别的砖都要大呼小叫半天。 小小出租屋里,女孩们终于看见上次宁馥发到寝室群里的沙发本尊。 沙发很小,三个人只能并排挤在一起,但这种狭窄却并没有影响到她们高涨的情绪,笑声闹声从进门开始便不绝于耳。 宁啊那是厕所还是浴室啊,借我用用。 是厕所也是浴室,你直接去。 直到马慧欣进了那逼仄的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表情跟见了鬼似的:我靠,你有男朋友了啊,还、还还悄摸无声的同居了! 宁馥想起卫生间里洗浴用品都是成双的,被看出来并不稀奇,就听一旁林诗筠先八卦地摆了摆手:你猜猜宁的新男友是谁。 马慧欣看她一脸我跟你说这可牛逼大了的表情就觉得自己应该猜不着,她先随便报了几个之前死追宁馥的男生名字,看林诗筠一一摇头否定,索性直接说出心里的那个答案:不会是宋持风吧!? 当时那个视频,马慧欣也看了,一边看一边直呼这是什么爽文结局,事后也和林诗筠复盘,说感觉宋持风好像对宁有意思。 但毕竟两人社会地位确实悬殊,比她和时慈还要悬殊得多,俩人在大呼舒爽之余,也只敢在心里猜测,没好意思去求证。 林诗筠回头就看宁馥脸已经悄悄红了起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天呐宁,那可是宋持风啊,宋持风哎他没给你买个什么五百平大别野?怎么就陪你住在这么个小蜗居里! 这才显得牛逼不是,五百平大别野哪个霸道总裁买不起,我们宋总就要剑走偏锋,不起阿房宫,陪美人住草圈!马慧欣文学造诣没多高,话说得别别扭扭,她也不介意,立刻又扑过去逼问宁馥恋爱细节。 女孩子们又笑又闹玩了一上午,最后都累了,挤挤挨挨地躺宁馥那张小单人床上,俩人把她挤在中间,林诗筠感叹似的说:宁,虽然我也不知道你和宋持风未来会怎么样,但是就目前来说,我感觉你是找对人了。 我也觉得。马慧欣深有同感:以前你和那个谁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你不说,但是我总觉得你很累,有时候你坐在那一言不发,我都不敢找你说话。 那时候宁馥独处时相当寡言,虽然找她说话她会笑,也会回答,但那一双眼睛里却永远盛着似有若无的疲累,散发着一种距离感。 是吗? 宁馥倒是对马慧欣说的有时候没什么印象,只记得那时候自己好像是挺喜欢发呆的。 也不是心情不好,就是想一个人坐一 会,脑袋放空,什么都不想地坐一会。 那时候她以为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喜欢独处和发呆。 但现在想想,她好久都没有发呆了,每天都充实而愉快,躺在床上回忆一整天的时候,嘴角都是上扬的。 中午,三个女孩去附近吃了宁馥最近狂爱的盖浇饭,林诗筠一边大呼这罪恶的碳水-边疯狂往嘴里送,同时还不忘问宁馥:那宁啊,按你刚说的,你马上就要出发去拍纪录片了? 就在昨天,麦朝又给她打来电话,说得得去那些舞蹈的发源地进行拍摄,问她需不需要人过来接。 宁馥想了想也是,毕竟纪录片,比起画面和效果,严谨是更为优先的标准,便跟麦朝说不用接,她可以直接去当地机场和他们会合。 是啊,按照他们的意思,加上途中的时间可能需要二十来天 ,然后等回来正好中秋,我就回家陪我爸妈,等国庆跟他们一起去外面走走。 关于中秋和国庆小长假的安排, 宁馥心里早就已经想好了,只不过昨晚挂了麦朝电话之后跟宋持风提起的时候,男人顿了顿,问她:很完美的计划,宁小姐, 但我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宁馥很谦虚:宋先生请说。 宋持风:我中秋和国庆也想给自己放个假。 宁馥看着他,眨了眨眼,很认真地说:那我提前祝宋先生假期愉快。 宋持风也看着她,半晌,很大度地笑着说:好,谢谢宁小姐。 然后把她压床上操了半宿。 宁啊马慧欣看宁馥说话说一半忽然低下头去笑 ,甜得让杯子里的可乐都黯然失了色, 整个一个大傻眼。 行了慧,别说了,这就是恋爱中的女人。林诗筠拍了拍她的手背: 我们好好吃狗粮就行了。 出发前夜,宁馥几乎被宋持风缠到了快天亮,才仓促地睡了两个小时。 宋持风开车把她送去机场,又在登机口与她依依不舍临别深吻:到了之后给我打电话,有空随时打视频过来, 如果我在开会会挂掉之后再给你回, 不要怕打扰,去了那边万事小心,有事第一时间找我。 宁馥有点好笑地看着他:你回去才是要小心点吧,我还能在飞机上睡一会 ,你这可是实打实的疲劳驾驶。 毕竟是谈上恋爱之后第一次小别离, 宁馥昨晚好歹还睡 了两小时,宋持风是真抱着她一-刻都没舍得合 眼,现在眼白还泛着血丝。 离登机只剩五分钟,宋持风这辈子也没觉得自己这么粘人过,但手环在她腰间,就是怎么都不舍得松开,宁馥看 人家马上要异国恋的小情侣都没他们俩这么黏糊,有点不好意思地推了推他:差不多得了,宋先生,我只去半个月而已。 十几二十天说长不长,关键问题是之后这一-个月, 宋持风的日程也是满满当当,想挪开点去看看她都没地方挪。 眼看登机的时间已经到了, 宁馥又叮嘱他回去路上小心,便拎着行李箱爽快地踏上了纪录片拍摄之行。 麦朝确实作为制片人来说实力很强,每一环都精益求精 ,带着组里人到发源地走访,请当地的舞蹈演员为他们表演,拍摄,同时组里为宁馥准备的衣服与饰品也是极尽考究,只为还原出历史中各朝各代的原味,既保留历史,又呈现当下,宁 馥跟着采风,辛苦之余收获颇丰。 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纪录片的每一个镜头自然也是极其严苛,有时候就同一-段舞蹈,宁馥得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在烈日下跳二三十遍,只因为每一-次光照、 风向不同,纪录片团队需要尽量记录到最多的素材,到最后才能剪辑出最好 的效果。 有好几次她跳到快要中暑,麦朝才喊卡,让她停下来休息一会。 但除此之外,在拍摄之余整个团队的气氛都很和谐,麦朝说话幽默有趣不说,每天拍摄结束后就带着他们这群小年轻儿去当地找些特色菜馆,用食物慰藉一整天的辛劳。 天天不重样的特色菜搞得宁馥都忍不住拍照打卡发起了朋友圈, 把林诗筠和马慧欣羡慕坏了,每天在底下评论:等以后我有钱了一定 要买个能闻到味儿的手机。 同学之间彼此都有好友,有时候宁馥-看朋友圈好多个红点儿,点进去,-排同学已经齐刷刷地复制开了,大家顶着不同的名字和头像,拥有了同一一个梦想。 转眼,九月中旬,宁馥跟着麦朝来到整个纪录片的最后一站,敦煌沙漠。 一行人到敦煌当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宁馥到了酒店洗漱完,对着窗外拍了一手夜景 ,朋友罢刚发出去还没两分钟,就接到了宋持风的电话。 刚下飞机? 听声音,宋持风应该也是刚忙完,声音都是哑的,显出一股透支的疲惫 感。 宁馥听着有点心疼,语气格外温柔:嗯,刚到酒店。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又接了一句:你不会刚下班吧? 嗯,跟英国分部的人开了个会,不知不觉就这个时间了。宋持风说着,那头传来推门的声响:今晚准备 就住公司不回去了, 明天可以多睡半小时。 宁馥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你几点吃的晚饭? 那头沉默两秒:七点- 听就是谎言的味道。 宁馥扬起声调:宋持风! 男人低笑两声:好好好,我招供。刚才吃的,抱歉,晚上一直在看第=季度报表,饭就在手边,没来得及吃。 他没有直接去浴室,而是顺手又翻了一下宁馥的朋友圈。 这些天说是随时保持联系,但他俩忙起来的时候谁也接不了电话,只能趁这种深夜隔着电话厮磨一阵,缓解思念。 然后他开始看朋友圈,尤其看宁馥的朋友圈,看她今天又到了哪个城市 ,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心情如何,天气怎样。 很没意义,以前宋持风就觉得朋友圈这种东西很没意义,他对朋友正在忙什么没兴趣,倒是杨开远喜欢发,吃饭拉屎放屁都得发一一个 ,比打卡上班还勤。 但宁馥一走,她朋友器的不定时更新就很好地嵌入了他偶尔休息的碎片时间当中,现在他只要得了空便不知不觉习惯性地往她朋友圈里点。 他一点进去,就看见宁馥最新一条朋友 圈,定位详细到酒店地址。 宋持风微微皱了皱眉:宁馥,你最新这条朋友圈看看能不能把定位去掉。以后发的时候注意一点,不要定在酒店。 酒店和那些餐馆不一样,餐馆吃完饭就走,不会久留,但她接下来几天可都是要住在这家酒店的。 虽然一家酒店不知有多少间客房,按理说也不用在意,但宋持风总觉得有些不妥。 嗯?宁馥虽然想问那又怎么了,不过想了想这条朋友圈确实没什么实际意义,夜景拍的也充斥着毫无美感的噪点,便直接点了删除,好了,我删掉了。 宋持风就喜欢宁馥这种干净利落的爽快。 他笑着从床上坐起身,品咂着她话语间那股风尘仆仆的疲累,好,那宁小姐早点睡吧,我也准备去洗澡了,晚安 ,我爱你。 嗯,晚安,你快去吧。 宁馥应声,便举着手机习惯性地等宋持风先挂。 但等了一会儿,电话那头的人却好像还在等着什么似的,完全没有要挂的意思。 回过神来,一股浅浅的红忽然蹿上宁馥脸颊。 我也爱你,好了吧! 她拿着电话,抿唇的同时嘴角不自觉上扬,发现自己好像完全拿他没办法。 快去洗漱睡觉! 真是好执着一人。 大别野=大别墅 -- 68.二十分钟 直到听见这句话,宋持风总算心满意足,笑着挂了电话。 宁馥也是好气又好笑地把手机放床头柜充电,然后把自己扔上床,疲累地闭上了双眼。 次日,麦朝一早便带着组里所有人开始了新一轮走访,却是直到下午快傍晚的时间,才开吉普车带宁馥进了沙漠。 宁馥怀里抱着道具琵琶,身上已经换上了飞天舞衣,长长的飘带在她身边卷曲,蜷成好大一团,她一下车,飘带被混着砂砾的风吹开,不等双眼适应沙漠的强光线,身后麦朝便叫了一声:别回头,直接开始,太美了! 毕竟不是实时录音,而是后期配乐的纪录片,麦朝喊得那叫一个带劲。 宁馥愣了一下,耳朵里的耳机已经传来了音乐。 前奏响起,她的身体已身不由己。 他们在敦煌逗留了几天,在这几天里麦朝的强迫症在敦煌几乎到了极限,因为沙漠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平地,他每天都在不断的拍,然后不断的否,再找新的机位让宁馥重新来过。 宁馥本来还想着拍完之后能去看看月牙泉,到后来也不敢再有更多想法,组里一路的好气氛到敦煌算是画上了句号,每个人的神经都在麦朝的高要求下紧绷起来,不敢有丝毫懈怠。 好不容易熬到麦朝说了OK,宁馥感觉自己人在沙子里,都快晒成一条海带干了。 她总算光荣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但麦朝他们还得奔赴下一个拍摄地。 因为敦煌这里花了比预计更多的时间,他们回到酒店就直接退了房,买了晚上的机票准备连夜走,找一位专精榫卯结构的建筑设计师。 临走前,麦朝语重心长地跟她说:小姑娘,这几天谢谢你理解我的高要求,你继续跳下去吧,一定能跳出头来,酒店我给你多续了两天,在敦煌好好玩玩,休息休息。 是我应该谢谢您相信我。宁馥说。 这是一个包罗万象的庞大纪录片项目,宁馥也不知道自己这二十多天的拍摄旅程到最后变成成片能有多久时间,但毋庸置疑的是,她这一路收获良多,也很荣幸能够参与到这个项目中来。 宁馥送麦朝他们去了机场,本想着回酒店先睡一觉再说,但想着工作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兴致高涨,便换了一身厚衣服,脚步轻快地出了酒店,准备去月牙泉边逛逛。 沙漠昼夜温差很大,中午最热的时候能到三十度,但等夕阳西下,就只剩十度不到。 再加上现在这个时间,正好赶在暑假后,中秋前,敦煌游客很少,夜间更只剩三三两两,稀疏分散。 月牙泉边围着一圈灯泡,正好绕着泉水,形成月亮形状。 外面有点起风,夜风裹挟沙粒,吹动中间泉水漾起微波,倒映天上明月。 月光将周围的砂砾照成细细银白之色,仿若海浪上的浮沫。宁馥站在两个月亮中间,长发被吹开,顺着脸颊两侧,柳枝般摇曳开来。 温度有点低,但很舒服,她忽然起了兴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也忘了宋持风可能还在忙,就直接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语音电话的界面弹出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么突然好像不妥,但还来不及挂,已经被宋持风接了起来。 手机上先是出现宋持风的电脑屏幕,上面泛切二字一闪而过,随即才被他拿起,对上自己的脸。 打扰到你了吗? 宁馥感觉刚一闪而过的好像是财报,有点担心打扰到宋持风工作。 没有。宋持风立刻否认道:已经看完了,正准备休息一会,你现在在外面吗? 嗯,今天我的拍摄终于结束了!宁馥把麦朝他们连夜赶路的事情跟宋持风简单说了一下,又切了个镜头,然后踩着沙子转了一圈,现在我在月牙泉边,你看是不是很美? 她怕手抖拍不清,特地转得很缓慢,一边转还一边看着屏幕里的效果,却还是觉得不尽人意,小小抱怨道:这个夜拍效果也太差了。 耳机里传来男人的轻笑:要不要我教你怎么拍好看一点? 哎?你说说看。宁馥一听,本能地想到什么行业内幕,毕竟是半导体龙头企业,知道一点黑科技也不足为奇,立刻起了兴趣。 宋持风很耐心:你先切换镜头,换成前置摄像头。 嗯,好。 宁馥很听话地切了摄像头,然后在屏幕上看见自己傻乎乎的表情,换好了。 她是真的很认真,很正经八百地在等宋持风的下一步指示。 但男人却把手机架在桌面支架上, 整个人万分惬意地倒在总裁椅里朝她笑:好了, 现在就比刚才好看多了。 宁馥: 宋持风看着宁馥满脸就这?的表情,笑得宽厚双肩都在微微颤抖。 怎么这么可爱。 宁馥就看着他在屏蒂那头笑,笑声就跟-一个一个沉甸甸的网球似的砸在她的鼓膜上,引发阵阵震颤,如弹跳火舌般将她的脸颊耳根灼烧通红。 油嘴滑舌。 她毫不留情地批评。 宋持风虚心接受:收到,下次一定改进。 宁馥又在月牙泉边逛了会儿,见天上逐渐飘起乌云,月亮变得若隐若现,听旁边有人劝她赶紧回去,说是要起大风了,便抖了抖鞋子里的沙,准备打道回府。 她往外走的时候跟宋持风约了个回去的日子,便挂了视频,打了个小车回到酒店。 路上,风力已经开始变强,宁馥不自觉地捂紧了外套,听砂砾撞击在车玻璃上,发出细碎而缠绵的声响。 下车后小跑着往酒店里赶,直到呼啸风声被自动[隔绝在外 但还来不及舒一-口气,她看见大堂沙发上站起一个人。 宁宁。 大男孩的面容比上次见面还要更黑瘦了-些 ,眼窝微微凹陷,下领周围浅浅的胡茬以及浓重黑眼圈透露出他这段时间的睡眠状况应该相当差。 看来她微信的联系人列表里有人截图比她删朋友器的速度还要快。 宁馥脚下脚步顿住, 来不及去深想,就听时慈缓缓地补了一句,语气轻柔:你别怕我,宁宁,我这次来,就是想找你聊聊宋持风的事。 上次那一架打完,时慈终于意识到他和宁馥聚少离多,分崩离析-切的一 切都是从那一-次酒会上见到宋持风开始的。 他几乎可以确定就是那一次酒会,宋持风已经对他的女朋友见色起意,从而不断从中作梗,再加上他确实不争气,以为七年感情已经足够稳固,完全没有任何危机感,才让他趁虚而入。 有什么好聊的。宁馥却对他的说法提不起兴趣,张口只剩叹息:我们已经分手了,时慈。 她并不想知道时慈口中的宋持风会是什么样子。 宁馥一向只相信自己看到,自己听到,自己感受到的,既然选择和宋持风在一起,她当然也是打从心底相信宋持风是一个值得自 己相信,值得自己托付的男人。 况且在投资一事上,宋持风也确实另起了个空壳公司,专门用于给时慈的投资。 她不太懂这些事,但只从人情的角度上来考虑,宋持风当时不方便直接用宋氏给时慈投资,这一点她是知道 ,也理解的。 只是站在时慈的角度, 这件事就好像充满了可疑与阴谋的味道。 所以就算不听,她也知道时慈大概会说些什么。 我知道,宁宁。 大男孩却依旧坚持,所以我不是来指责你和宋持风在一起,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这个立场,所以我只是想把宋持风这个人的真面目告诉你,如果你知道之后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我-定不会再来干涉。 宁馥再一次无声地叹了口气。 站在感性角度她确实不是很想听时慈说那些话,但站在理性角度, 她也确实希望时慈能就此放下,不要再一直揪着已经过去的事情不放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酒店大门,看见门外狂风呼啸,卷起沙粒,仿佛将这里与外面世界的联系都一口气切断 ,变成了一片虚妄的尘土之色。 宁宁,你就给我二十分钟时间,我已经收集好所有证据了,你只要看一眼你就会知道 宋持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时慈的情绪却被女孩的沉默鼓舞,他扬起声调,字字铿锵,掷地有声:二十分钟,宁宁,你给我二十分钟就可以了! 二十分钟。 比起无休止的纠缠,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容 易让人接受的时间。 更何况,她现在别无选择。 外面天气恶劣,她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离开酒店,也不可能甩开时慈回到房间。 纵使她可以选择求助酒店的安保人员,但这一-次可以, 下一次呢? 她还会回到庆城,她还要继续去舞团和工作室工作。 她不可能从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就算她自己可以,那父母呢,朋友呢。 好吧, 宁馥深吸一口气,轻轻地点了点头,对上大男孩如同黑夜孤灯般猛地亮起希望的双眸,她语气依旧坚定: 那就二十分钟吧。 -- 69.愚蠢(12000珠加更) 之前宁馥不认识宋持风的时候,还以为全世界都和她一样不认识宋持风。 后来她才知道,其实她的同学朋友,基本上都听说过宋持风的名字,加上这三个字并不大众,听着甚至有一股武侠小说男主角的感觉,基本连重名都很少见。 所以宁馥想了想,没有把时慈往咖啡厅带,而是直接带他回到自己的房间。 其实麦朝确实对她已经挺好的了,纪录片拍摄经费吃紧,其他人都住着双人或三人间,给她开了一个单人,还带沙发的单间。 宁馥刷了房卡推开门,看见半开的窗帘外依旧是漫天黄沙,走过去把窗帘拉上,回头看了一眼背着双肩包的大男孩。 你说吧。 她在床边坐下,很自然地把沙发让给了时慈。 时慈也没客气,直接在沙发上坐下:宁宁,你还记得我挪用投资款那件事吗? 他放下背上的包,却先不急打开,而是放到一边,脊背挺得笔直,收紧的背肌一如他此刻紧绷的神经。 我记得。宁馥说。 你记得就好,那件事就是宋持风整个计划的关键。大男孩直直地看着宁馥,语气平静:那我先把我的结论告诉你。 好。 最早,早在我们家开始争取麓城那家电脑公司的合作的时候,宋持风其实就出手了,当时我不是跟你说过,有一家大厂参加进了竞争吗,那个公司其实当时已经被宋持风收购,他故意参与进来,假意竞争,把我拖在麓城,从而从庆城接近你,这是他的第一步棋,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棋。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在庆城跟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我可以保证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那家公司有问题,但是他就等着我往里跳,因为只有我跳了,他才能下他的第二步棋。 时慈话音落下,宁馥才发现他好像不仅仅是变黑,变瘦了。 那曾经总是萦绕稚嫩神色的眉宇间开始浮现出沉稳,让他说话咬字之间没有了曾经那种漂浮的毛躁感,变得清晰而锐利。 第二步棋? 她本以为时慈会抓着宋持风利用空壳公司向他投资的事情不放,但时慈这一次显然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只是这个想法她也早已在川城巡演的时候就怀疑过,质问过,但不知为何,同样的话题被时慈以铿金戛玉的语气从嘴里说出来,宁馥在隐隐升腾起的不安中,忽然意识到一个她曾经从未留意过的细节。 那一天,宋持风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过我没有这么做。 他当时唯一为自己辩驳的话仅仅只有一句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机关算尽,其余每一句话都直指时慈的软肋与死穴挪用投资款。 他的第二步棋,就更简单了,弄了一个空壳公司给我投资,当然,这一步他做的挺滴水不漏的,我抓不住那家公司法定代表人和他明面上的关系,我没有证据,但是他的动机却很充分。 时慈伸出手,轻轻点了点面前的木制茶几:这是一个一石二鸟的好计划,第一,他要拖住我,继续拖住我,让我没有办法在你身边,把我们两个隔开,这样他才能更好的趁虚而入,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他每一次想到这里,都忍不住恨得牙痒。 尤其想到那一天车开到家楼下,宁馥已经在他怀里,他却硬生生地被叫回去连夜做宣讲PPT。 时慈简直恨透了宋持风的诡计多端老谋深算,也恨透了自己曾经的天真以及愚蠢。 他就这样把自己最心爱的女友一步一步往别的男人身边推,还妄自尊大地以为宁馥永远会在原地等他,以为七年的感情就已经足够永远不变地绵延下去。 思及此,大男孩心中情绪汹涌澎湃,叫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气略微平复一下心情才能继续说: 第二,他知道那家公司迟早要暴雷,所以给我的那笔钱,差不多正好和那次的亏损数额相当而我也真的是蠢到了家,别人给我挖了个坑,我就往里跳,我把钱转到我自己的卡里,然后交给了我父母,我说这是我之前跟别人做项目赚的钱,这次拿来填平家里的亏损,让他们不要再生气。 按道理来说,投资人投资就是为了赚钱,只要能够如期完成项目,中间的事情都不会过问。 时慈当时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壮着胆子挪用了那笔数额相当的投资款,想着之后可以再拉过一笔投资,只要最后能够如期完成阶段性研发,交了差,谁还会管中间这些小插曲。 但现在想来,宋持风恐怕等的就是他把钱拿回家这一刻吧。 他的小动作迅速东窗事发,之后的事情一件一桩就像是一股一股汹涌的海浪推着他,扯着他往深处沉,让他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最后人财两空。 而我因为一直觉得他的层次和我们完全不同,他站在更高的地方见过更多的人,我根本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推动,而目的就是把我们两个人拆散。 他看着依旧坐在床沿,在他说这么一大番话时都完全没有动过的宁馥。 看着她眼睛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墙壁,似乎在想着些什么,却又更像是出了神,什么也没在想。 宁宁 他试着唤她,却被宁馥打断:你的意思是,从麓城那件事开始,就是宋持风一手策划的? 她的心跳很快,感觉血液全在往大脑上涌, 就连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一种遥远的感觉,仿佛与自己的鼓膜隔着一层墙壁, 声波在墙 壁上碰撞,怎么也无法顺畅地直接传达过去。 宁宁,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是他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在策划这一 -切 ,如果你不信,你可以看看这个。 时慈一把抓过自己的包,拉开了顶端的拉链,从里面掏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走到宁馥身旁轻轻放在她的手边。 宋持风当时刚完成对那家公司的收购还没多久,宋氏的法务和背调团队还没有和他们的人完成交接,再加上他们的总部在麓城而不在庆城,所以当时那个公司找的是其他的背调公司做的背景调查,我通过一些特殊手段拿到的 ,上面日期明明白 白,宁宁,你说宋持风没看过这份背调报告,可能吗? 宁馥看了一眼文件袋,深吸一口气,拿起,打开。 她的指尖捏住了里面的文件缓缓抽出,心下一片混乱与浑浊,直到看见顶端委托方名字的那一刻,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 泛切电子。 当时时慈口中提过的那个大厂,就是泛切电子。 那天从游泳池出来,宋持风车后座上的文件夹是泛切电子。 手机维修店里随便一个人都能知道宋氏收购了泛切电子。 刚才在月牙泉边他电脑屏蒂上一闪而过的是泛切电子。 宁馥耳畔嗡地一下。 就像是小时候忽然故障,陷入一片雪花点的电视机,没了知觉。 她不知道这一刻自己的心情应该怎么去形容,那些复杂到难以辨析的情绪,不知道是对宋持风隐瞒与欺骗的怒更多, 还是对他天衣无缝的计划与演技的惧更多。 宁馥根本无法想象,与她连夜在床榻上抵死缠绵,耳登厮磨呢哝爱语,柔情缱绻到极点的男人,竟然在背后做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 窗外狂风呼啸,宁馥的脸颊涨红,额角渗出细汗, 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发冷,发抖。 恼怒,羞耻,无措,种种情绪就如同窗外裹挟着砂砾的暴风将她席卷其中。 宁宁,你别哭,你别哭大男孩笔挺的脊背终于在女孩红了眼的一瞬间软了下来,他俯下身握住她的手,无比珍惜爱怜地往自己脸上贴:我知道错了, 宁宁,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已经和爸妈说清楚了,我这这辈子非你不娶,现在我也从家里搬 出来了,我开始独立了,真的,宁宁! 在这段时间,时慈除了调查宋持风的所作所为,就只剩下对这段感情的反省。 他终于意识到除去宋持风从中作梗之外,真正把宁馥在往外推的,其实是自己。 当他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之后,自己都难以理解当时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被父母的想法影响,变成他曾经眼中迂腐又不齿的模样。 宁宁,我好蠢,我知道我自己之前有多蠢,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是蠢,但是我发誓我这一 辈 子也不会骗你,不会瞒你 只是迟来的道歉与深情, 就像是吃饱了之后再端上来的满汉全席。 已经被其他东西填满的胃,哪怕面对再美味的食物,也已只剩下无能为力。 时慈手里握着昔经恨不能无时无刻都与之相扣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 但当他意识到她的挣扎,她在一点一 点将手往外抽离的时候,便难以避免地再一次陷入了一种恐慌。 宁宁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知道我有问题,我之前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蠢到家的想法,宁宁你了解我的对不对,你知道我不是真的那么想的,我只是 他感觉自己的生命与灵魂,也好像在-点点地跟着被抽离出自己的身体。 大脑一片空白,普经熟稔的套话变得陌生, 开始卡壳 ,就像是演出遭遇失败的小丑,却显得比演出成功还要更滑稽百倍。 抱歉,时慈。 宁馥收回手,冷漠地别开脸去的同时, 第一颗眼泪滚落眼眶。 能让我一一个人静一静吗? 虽然说了暂时没有珍珠加更但是看见整数还是有一点感叹 突如其来的加更希望你们看得开心(虽然感觉很难开心((顶锅盖跑走 -- 70.塌陷 沙尘暴对于敦煌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这一次的沙尘暴并不严重,不到两个小时,外面就恢复了平静。 只是外面平静之后,宁馥更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回过神来的时候,好像已经过去了好久。 酒店房间没有挂钟之类的东西,只床头摆了个电子钟,外面风声一停,静得就像是一个能将一切吸入吞噬的黑洞。 她不知道花了多大力气才克制住立刻给宋持风打电话,向他本人质问清楚的念头,只不断在心里向自己强调: 明天再说。 睡一觉再说。 毕竟上一次川城的教训尚且历历在目。 在情绪最激烈的时候去质问,完全没有理性与思考,就像是一条发了疯的狗,看似在思考,实际上注意力完全散开,不由自主。 为了自己,也为了宋持风,至少等平静下来再去问他。 在这段时间,好好想想要怎么问,问什么。 她这么想着,从床上起身进了浴室,囫囵地洗了个澡和脸之后出来,躺上床才发现她确实有点太高估自己了。 就现在这个状况,别说睡觉,就连忍住思绪,不去胡思乱想都很困难。 宁馥一个人蜷缩在床上,想着那些问题,不知不觉便想到两人一起度过的时光,浑身发抖的同时再一次红了眼眶。 那个背调报告上的时间,就在去年时慈去麓城前后。 就像是时慈所说的,宋持风作为泛切电子的新掌舵人,不可能没有看过那份报告,否则他大可以在川城就清晰而笃定地告诉她,他没做过,而不用像那样利用转移视线的手法,只为迅速把这一篇揭过去。 她之前只见过宋持风的柔情,温和,心细如尘,却从未想过他的另一面。 也没想过在另一面里有这么多她想都没有想过的高明手段,甚至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措辞,间隔,好像都在他掌握之中。 他仿佛一个运筹帷幄的棋手,步步为营,由浅入深,盘算着他们的反应,盘算着整个局中每一步的推进。 他把自己完全隐藏在一层一层的计谋之下。 她又怎么能相信,现在他这一层,是真的真心,而不是另外一层伪装呢。 只是宁馥不懂,她不懂自己身上还有什么能够值得让他伪装下去的东西。 可她的恐惧也正是来源于这种未知,她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明白宋持风的谋略,从而也根本不可能知道他现在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想些什么,甚至开始觉得两人之前度过的那些甜蜜的时光好像都暗藏玄机。 宁馥躺在床上,意识到他们之间好像正在经历一种比任何东西都还要更加恐怖的,一种名为信任危机的东西- 那头,宋持风从浴室出来,又出去看了一眼财报。 这次由泛切挑起的价格战中,表面看着是在和所有充电器的同行宣战,实际他的针对性相当强。 和泛切体量差不多,乃至比泛切体量更大的厂基本不受影响,因为他们主要的出货渠道除了零售,更多的还是和各大厂商的合作。 所以宋持风等第一步走稳后,便迅速地执行了第二步。 这一步能,也只能是国内芯片垄断地位的宋氏来做需要从宋氏这里采购芯片的一律告知无货,但只要愿意和时慈家解约,宋氏甚至可以提供更加优惠的价格用来弥补他们违约金的损失。 两面包夹攻势之下,部分没有被宋氏针对的小厂还算勉强能够生存下来,但时慈家那个厂就只得风雨飘摇自求多福了。 而泛切虽然第二季度财报难看,毕竟卖一个赔一个,属于是杀敌一千自损三百,但市场占有率却在直线攀升。 现在市面上其他几个做充电器的大厂都嗅到危机感,咬死价格谁也不松口,心里骂翻了天也只能和着血吞,就看宋氏能仗着家大业大欺负人到什么时候。 宋持风对此自然是一笑置之 ,毕竟这副牌面现在于他而言, 损失的那点钱比起回报来说,确实太过微不足道。 且不说时慈家资金链断裂指日可待,泛切亦通过这-场战役在市场上站稳脚跟。 等自家的无线充开始铺货,其他厂商还能有什么肉吃。 他关了电脑,想起宁馥刚才说准备再在敦煌稍微逗留两天,不让团长的房费白续,便给负责安排行程的何秘书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宋总。 时间刚过零点,何秘书的声音依旧清醒。 宋持风满意地嗯了-声: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帮我看一下 明后天的行程可以吗? 没问题,我看了一下,明天上午您有一场部门例会 ,下午和晚上暂时没有安排,后天只有下午有一一个会面 ,不过可能等到明天会有新的安排。 何秘书报完,还不忘贴心询问:需要调整吗? 后天的会面推到大后天去吧,之后就说我不在庆城,有事都往后排,然后给我订一张明天下午去敦煌的机票。宋持风本来想说全都往后推 ,但想想宁馥估计见了他又会用这个昏君又来了又来了的表情看他,便决定至少把例会开完再走,中午也 可以,尽量早,不要晚。 挂了电话之后,宋持风又顺手看了一眼明日天气。 手滑到敦煌那一页的时候,正好瞥见天气下方的天气新闻中滚动显示方才敦煌沙尘暴的消息。 男人眉头往眉心微收,几乎来不及细想,先给宁馥打了个电话过去。 现在距离刚才两人挂电话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宋持风本想着快要凌晨,宁馥如果顺利回到酒店应该已经睡了,但却没想到电话很快被那边接起。 只是宁馥接了电话,却没有说话。 一片死寂迅速放大了他心中的不安,宋持风有些小心地尝试着唤道: 宁馥? 宁馥还是没有说话,但这一次,宋持风听见那头有- -点粗重的呼吸声。 宁馥的情绪一向稳定,甚至可以称得上坚强,-般的小事根本不足以让她掉泪。 宋持风脑海中有一瞬的空白 ,但也仅仅是一瞬,下一秒他已经将那种瞬间的慌乱隐藏起来,语气-如往常:怎么了,宁馥,我听说你那里刮了沙尘暴,你回酒店了吗? 宋持风。 半晌,电话那头的女孩子总算开口。 只是声线中饱满而沙哑的颗粒性如同一张粗粝的砂纸,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摁在了他的心头,压紧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但是你只可以用是或者不是来回答,不可以有任何隐瞒,可以吗。 这也是宁馥想出来的一个最好的办法。 现在看来,宋持风的段位与水平根本不是她可以把握得住的,他的话术完全已经到了潜移默化级别,如果放任他自行解释,她恐怕她又会在不知不觉之间被带着跑,被转移重点。 那么不让他说话,也许会是一个相对比较好的办法。 好。 如果说刚才,宋持风只是有感觉,那么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时慈应该去找过她了。 男人早预见过这一天,这一一刻握着电话,心情却比想象中还要更加复杂。他轻而缓地深吸了一口气:你问,我不会隐瞒。 你是不是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 , 就已经在计划让我和时慈分手? 女孩声音里的哭腔被敛起,温度却依旧很冷。 就像是冬夜里的绵绵细雨,看若雨点极细毫无杀伤力,但却像是一根-根细小的针一样从天空中坠落,穿过衣服的布料,落在身上,细密的疼由浅入深。 是。 宋持风永远都记得那一天对她,对另外一个男人的伴侣而心动的那一瞬间。 感性与理性在他的脑海中碰撞,发出如同刀刃碰撞的冷光。 理性在告诉他,你不要发疯,她是别人的女朋友。 而感性那一瞬间的声音大过了理性: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 不要说只是恋人,哪怕已经结婚,他也有办法让他们离婚。 这种念头浮现脑海的瞬间,连宋持风自己都为之一怔。 都说所谓一见钟情不过就是见色起意。 他这见色起意,未免也太疯狂了。 所以后来你出席了校庆,给我送了花,甚至趁我给你献花的时候,摸了我的手。 是。 然后,你早就收购了泛切电子,开始和时慈竞争那个电脑公司的单子,同时向我释放出信号,让我陪你吃宵夜,暗示我可以帮他。 是。 那个时候他的举措还是披着绅士外皮的强硬,看似处处给她选择,实际却是将小姑娘深爱的男友抓在手里,行威胁之事。 向她挑明目的的那个雪夜,他送宁馥回到家,看着她心事重重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宋持风都忍不住耻笑自己的卑鄙。 但是在此之前,泛切电子内部已经委托其他公司对那家公司做了背景调查,你看过那份报告,你一开始就知道那家公司的情况,但是你没有告诉我,你甚至把它包装成一个机会,用来引诱我接近你,是吗? 电话那头,小姑娘犹如冰面般声音终于因为这个问题而产生了一丝裂痕,某一瞬咬字的囫囵透露出的委屈感足以将他凌迟。 无形的手摩擦的力道开始加大,肉被粗糙的磨料摩擦,开始坚持不住,迸发出痛觉,弥漫开血腥气味。 宁馥 男人叫她名字的语气已经近乎哀求。 他当然早就知道,雁过尚且留痕,这世界上哪还有什么事情真的可以做到不留痕迹,滴水不漏。 只是当初的他又怎么会想到,会在和宁馥一次一次的接触中,那种肤浅到了极点的喜欢会真的变成刻骨铭心,不可磨灭的爱。 他开始真的欣赏她作为舞者那一份不屈不挠的坚持。 他开始真的爱上她的原则底线,自尊独立,绝不吃嗟来之食的气节。 爱她在舞台上熠熠生辉,也爱她生活中所有璀璨光华,爱她的闪光点,也爱她的小缺陷。 他从未觉得有哪个人会像宁馥这样可爱,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哪怕只是打瞌睡时脑袋往下一点,都好像正好点在他的心尖上,叫他胸腔中的器官软化成一片。 伴随着这种爱意的加深,他的行事开始愈发小心,如履薄冰,力求滴水不漏。 以至于现在这简短到了极点的回答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石头一样哽在他喉咙口,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说是,还是不是! 其实在他违背规则叫出她名字的那一刻,答案就已经呼之欲出。 宁馥的情绪已经快摇摇欲坠濒临崩塌,哭腔愈发遮掩不住,却还偏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她狼狈地用手背擦拭眼泪,再顾不上所谓仪态。注意力全部都倾覆在一片死寂的听筒周围,生怕错过宋持风答案中的任何一个字。 说不是啊。 说不是啊! 感性在脑海中的咆哮声几乎掩盖一切理性发出的声音,她在这一刻甚至感觉到哪怕宋持风在所有证据面前说不是,自己也会忍不住找借口为他开脱。 是。 但没有。 所有的落点,都落在了那一个无比艰难的字上。 那一个字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羽毛,根本无法承载这一刻宁馥所有交错而复杂的情绪,又如同让水坝坍塌的最后一粒沙土,让她的眼泪顿时决了堤般倾泻。 失足落水般的失重感席卷而来,宁馥眼前微微一黑,她意识到今天对身体的透支,赶紧抬手捏住眉心,涣散开来的意识才艰难地再次被重组到一起。 她再开口,声音轻弱到仿佛艰难爬出洞穴的虫蚁: 宋持风,我觉得你好可怕。 你好可怕。 宋持风所有的心力好像也伴随着这四个字,好像一下被抽干所有水分,变得干枯的沙塔,猛地塌陷了下去。 -- 71.也是人而已 宁馥挂了电话之后,像陀螺一样旋转了一整天的身体陷在床上,如同沉入了泥沼般,意识不断下沉。 她已经疲劳到极点了,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 但即便如此,她依旧在眼睛只留下一条缝,意识也仅悬着最后一根弦的情况下,迷迷糊糊地躺到后半夜,才终于睡了过去。 虽然好不容易睡着,宁馥这一觉也睡得极不安稳。 梦境的画面极为混乱又快速地浮现,她就像是在一个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中赶场子,到最后什么也没记住,睁开眼的时候,甚至都有些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 宁宁,你睡醒了吗? 直到时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宁馥才终于确认,昨天的一切不是梦,宋持风的是不是梦。 宁馥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走过去打开门,便见大男孩手上拎着几个塑料袋,站在门口笑得殷勤:我帮你买早餐来了,宁宁,我没想到这里也有墨鱼水饺哎,我买了二两,就是不知道做的好不好,如果腥的话我帮你吃完。 大男孩直接拎着东西进了门,宁馥看着他把一个一个的打包盒在茶几上摆开,还贴心地打开了盖子。 时慈 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都是她曾经喜欢的东西,新鲜热乎地散发着袅袅热气,而她却没有半点食欲。 大概她的反应真的淡到让他有些接不上话,时慈也无法再假装看不见她一夜之间的憔悴,站起身走到宁馥面前,看着她红肿的双眼,满眼心疼神色:宁宁,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谁遇到这种事心情都不会好的,但是心情不好也要吃点东西,要不然叔叔阿姨知道了得多担心你? 宁馥被他拉到沙发上坐下,想到还在等她一起实现出游计划的父母,才终于艰难地吃了几口早饭。 时慈看起来食欲相当不错,宁馥没吃完的几乎被他一扫而空,她就坐在旁边看着他吃,等他吃完才轻声开口:时慈,我们也聊聊吧。 大男孩整理好桌上的塑料饭盒塑料袋,看向她那一瞬间,眼神中有希冀,也有紧张。 宁宁,你想聊什么? 聊聊我们。 我们两个字大概触碰到了时慈的神经,他在宁馥身旁坐下,神情变得认真而恳切:宁宁,这段时间我是真的认真反省过自己的所作所为,可能还有很多不到位的地方,但是我还可以改。这次来敦煌找你,就是希望你能看看我的诚意,我们在一起七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再像爱你一样爱第二个人了,我是真的觉得如果我们就这样断了,实在是太可惜太可惜了,宁宁你不觉得吗? 可惜,当然是可惜的。 七年时光,哪怕宁馥现在回首,也谈不上所谓千疮百孔。 她和时慈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快乐更多,纵使那些快乐现在都已经变得遥远,就好像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一样,也不能否认这一点。 但就像是她这一刻的想法,回忆起两人曾经时用到的措辞,那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其实也是这段感情已经落幕,没有了回到过去的可能性的佐证。 毕竟对没有过去的事情,是不会有可惜这种情绪出现的。 对不起,时慈。 她也不想把时慈当做镇痛剂一样的存在,填补此刻胸腔因另一个人而产生的,缺了一块的空虚与痛苦。 我很感谢你告诉我那些事,让我看见了宋持风的另外一面,但是 宁馥顿了顿,怀抱着愧疚与艰难开口:对不起,我不想自欺欺人,更不想骗你,时慈,我觉得你这段时间真的成熟了很多,以后也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她一直觉得自己欠时慈一句对不起。 虽然两个人走到现在,早已经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更不是这么轻飘飘的三个字就能带过去的,但宁馥还是觉得,无论如何她都应该补上这一份迟来的歉意。 宁宁大男孩怔怔地看着她,似乎对她平静的道别感到难以置信:你喜欢上他了吗,你真的爱上他了吗,宁宁我们在一起七年,七年了他出现才一年不到 如果时慈依旧是之前那副执迷不悟的样子,也许她反而会更轻松一些。 但他偏偏在这个时候醒悟,叫她更加傀疚,无法面对,只能痛苦地闭上了眼,不去看他从震惊到绝望的表情:对不起,时慈,对不起 她到最后还是没能消化掉团长的好意, 等时慈失魂落魄地离开后,便趁窗外上午日头正好, 拎着行李箱下楼退了房,订了- -张出发到庆城最近的机票,在候机大厅,身心俱疲地给父母打了个电话。 爸妈,我现在在机场,马上回家。 我好想好想你们啊。 宁老师,怎么样,庐山的风景还好吗? 恰逢中秋国庆九天连假,国内所有景点几乎都是人头攒动。 庐山上所有楼梯山路全都是摩肩接踵, 简直给宁馥爬懵了,感觉自己不是来旅游的,而是来参与-场非自愿流水线作业。 寸,她是被作业的那个。 风景是不错,就是太挤了,老有人踩我脚,头又低不下去,感觉有少许缺憾。 连着爬了多日的山路,好不容易回到宾馆,体力优秀如宁馥也瘫了,跟林诗筠打电话的时候根本动都不想动。 她躺在床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你们那边呢,泰山怎么样,好不好玩? 哈哈,原来所有山都一样啊,那我们就放心了。那边林诗筠估计也和她一样在床上瘫着,声音 懒散:我还以为好不容易全工作室出来团个建,就选到了全国最挤的地方呢。 和宁馥芾着父母不同,林诗筠这次是带着全工作室为数不多的三四个老师一起出动,来了-次自工作室成立起头回大型团建工程。 喂,宁啊,庐山好不好玩啊,我跟你说泰山真的不好玩,无穷无尽的就是爬山,我们这练舞的钢筋铁骨都开始肌肉酸疼了真他妈要 了命了 林诗筠说完又换马慧欣来说,说的话跟刚才大体上都差不多。 宁馥一边笑一边听,等到林诗筠再把电话抢回去的时候, 已经半小时过去了,好了好了,我们不一直占你线了,省得宋总电话打不进来,到时候记恨我们! 朋友毫无恶意的调侃轻轻地碰乱了宁馥的心跳,她仓促地嗯了两声,便挂了电话。 那天从敦煌逃回庆城,落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虽然现在飞机上早就不要求关机,只要求打开飞行模式,但宁馥还是关了手机,直到出了机场才打开。 开机后,她看了一眼未接来电列表。 宋持风的,一通。 大概是发现她关机就没有再打,微信上也只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持风:宁馥,我等你电话。 看着这条微信,宁馥只觉得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 他确实已经很了解她。 她现在确实比较想独处,想把整件事,把自己的感觉整理清楚,而宋持风就给了她这样的空间,没有再一次紧逼过来,给了她一一个喘息的机会。 宁馥没有回复,出了机场便打了个车直接回了家,跟团长和林诗筠她们打了个电话告了假, 表示节后再见,便开始在家做起了详细的旅游计划。 宁馥以前经常刷到一些城市的旅游攻略,但却从来没派上用场过,这一次就像是一 个勤勤恳恳认认真真的小学生一 样坐在书桌前,面对着平板电脑把未来的中秋国庆九天连假安排了个明明白白。 她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旅游计划,从几点出发,几点到达,做到去哪个酒店订什么房型,密密麻麻地写了好几大张纸,把宁爸都给镇住了: 宁宁啊,你该不会是以后想到庐山定居吧? 其实宁馥只是不想让自己太闲,闲到满脑子都是男女之间的事情。 她给自己定的规矩是,每天最多只能想两次,-次半个小时,不可以影响到自己的正常生活,更不可以让父母 看出端倪,让他们担心。 宁啊 只是挂断电话没多久,林诗筠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只是这一次比起刚才,周围要安静了很多,你没事吧? 宁馥愣了一下:什么? 我就是觉得你嗯嗯那两声,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林诗筠说:希望我是多心吧,如果你有什么事,其实可以直接跟我们说的,之前你和时慈谈恋爱的时候,我和欣就看着干着急 其实 没什么三个字梗在喉咙口,宁馥有点说不下去。 她眉头不自觉地往中间皱,介于一个有点想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状态。 宁馥不是不信任林诗筠,只是她确实不是一个善于倾诉的性格。 闷得久了,就连要怎么用语言总结出心里的感觉,再传递给其他人的能力都已经退化,让她思索了许久,才总算想到怎么开口。 诗筠,你会介意被隐瞒吗?宁馥问。 宋持风瞒你什么了?林诗筠一听便炸了起来:他不会已经结婚有孩子了吧,我靠,这个死渣男我他妈 不是,宁馥本来回想起来还觉得心情挺沉重的,结果直接被林诗筠逗笑了:就是他其实为了让我和时慈分手,暗中做了挺多事的。 林诗筠:比如? 其实这件事,宁馥真的没法跟除了林诗筠她们以外的人说,不熟的人太远,要么不认识时慈,要么不认识宋持风;而熟的人又太熟,说出来太让人担心。 她甚至都没法想象,如果妈妈听说宋持风是她男朋友,心里会是怎么样个想法。 比如 林诗筠听着宁馥把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悉数道来,虽然有几个瞬间也确实为宋持风的城府起了一波鸡皮疙瘩,但又狠不下心来说要么分了吧。 毕竟宁馥一向很能藏得住事,以前和时慈吵架还能面不改色地去舞蹈房开腿练舞,现在却被情绪逼到不得不开口倾诉,可见内心的煎熬与复杂,恐怕比她表现出来的程度还要强上不知多少倍。 只是她也越听越纠结,越听越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是真心实意的感情,一边是谁也不知道的未来,谁又能站在绝对理性的立场去做选择呢。 那宁你现在就是比较害怕,怕宋持风爱你也是假的是吗?林诗筠听完,帮她总结了一下刚才那一大番话的中心思想,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怕帮你做错决定,但是我觉得他爱你应该不是假的。 虽然林诗筠也就浅浅见过宋持风两三次而已,而且这两三次里还都不是很敢往宋持风的方向去看,生怕自己眼神不规矩不礼貌,冒犯了人资本家。 但她每次看过去,宋持风只要不是在和其他人说话,眼睛基本都是看着宁馥的,那股柔情缱绻自不必多说,她一个旁观者看着也不自觉动容。 也许爱一个人的样子可以伪装得出来,但眼神追逐的本能是装不出来的。 不爱的人,眼睛怎么会本能地想要去注视,蜻蜓点水的一眼便足矣。 那晚,林诗筠和宁馥聊了很久,聊到最后两个人都口干舌燥,宁馥的困惑还有好多,比如在这件事里她觉得自己和时慈都是宋持风棋盘上的棋子,本质上并无不同;再比如她也会担心以后宋持风会用对付时慈的手段来对她。 只是这些问题林诗筠一个也回答不上来,毕竟爱情与未来,可能是世界上最容易变,也最莫测的两件事物。 宁,我觉得你的想法都很有道理,但是其实我们换个角度,宋持风是不是也会有这样的困扰呢?林诗筠当时想了半天,才有点苦恼地说:他也会像你一样担心未来,担心爱情,担心你有一天不爱他了,哪怕他能用权势把你捆在身边,但同床异梦又有什么意义呢。 宁馥微微一愣。 宁啊,我觉得他城府确实很深,可能也是在他那个位置必须有的能力吧,我作为你朋友,我真心建议如果你真的要和他继续谈恋爱,也得多长个心眼,别被坑了都不知道,毕竟我们只是普通人。 但是,宁啊,我觉得你也不用把他想的太可怕了,因为他再怎么样不普通,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 72.担心(缘分加更) 中秋国庆连假,宋持风前两天被老爷子锁在家团聚,后七天老爷子带着妻子去国外,顺带捎走宋星煜,宋薄言回了研究所,他便一个人到了杨开远的度假山庄来。 杨开远也挺意外的,毕竟上回都带着人宁馥来过一回了,看宋持风也不是那么没有创意的人,怎么还老来呢。 他怀揣着一种我这度假山庄果然还不错的自豪心情,见了宋持风的时候还愣了一下,颇为没有眼力见儿地问了一句:风哥,就你一人啊? 那还要几个人? 宋持风甩上车门,车子便被人开去停车场,迅速远去,我不喜欢趁长假团建,吃力不讨好。 两句话,杨开远还只能掌握到个大概情况,不知道这具体是吵架了呢,还是结束了。 然后等宋持风开口说出那句上次我住的那套房还空着吗的时候,杨开远懂了。 吵架了。 受情伤了。 来故地重游了。 空着呢,那套是我自留房,上次你住过之后还没人有荣幸进去过。 杨开远说着已经从前台拿好了卡,递给宋持风后和他一起上了观光车,路上看似无心地感叹一声:风哥你知道吗,上次我那个表弟啊,和女朋友吵了一架,那女孩不理他了,他直接就把人摁墙上强吻了一通,吻完就好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他自顾自说了半天,想给风哥一点灵感,但看宋持风一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连一个嗯都懒得赏给他,便识趣地闭上了嘴。 到了地方,宋持风一人重新走上楼梯,打开门,就看见里面的陈设摆饰一如上次他们推开门时那样,就连沙发上抱枕的角度都如出一辙。 落地窗外依旧是广袤的绿地,只不过窗前再不见上次那一株白色鸢尾。 宋持风在沙发上坐下,脑海中自然地想起刚才杨开远说的话。 他听得出杨开远是故意那么说,想告诉他怎么哄女人,让他去哄哄宁馥,哪怕说上两句话也好过现在两人分开,各自独处。 宋持风又何尝不想。 那天他本想直接改签当晚去往敦煌的飞机,但奈何因沙尘暴,当地所有航班都暂时取消,等他第二天登上飞机过去的时候,宁馥的电话已经关机了。 他当时一个人站在酒店大堂,忽然感觉在这么广博的大地上,失去了方向。 以他对宁馥的了解,宋持风知道继续打电话也是没有用的。 宁馥现在需要的是时间,是空间,是能够让她静下心来好好思考的环境。 而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将自己置于被动等待的境地。 她想要冷静的时间,他就给她时间。 她想要独处理清思绪,他就暂时不去打扰。 只是这才不过几天不见,他已经想她想得发疯。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景色,空气中好像还留有熟悉的气味,宋持风在沙发上倒下,闭上眼,窗外的风吹进来,还留有一丝夏热的暖意,拂过皮肤的触感也好像和五月时别无二致。 宋持风。 女孩子的声音忽然浮现耳畔,宋持风在沙发上睁开眼,看见的却是宽敞精致,是窗明几净,是在风中滚起波浪的窗帘唯独不见那枝白色鸢尾。 是幻听。 宁馥 宋持风无比失落且无力地重新闭上眼,在这一刻,只有黑暗能够给他如同致幻剂一般的安慰,能给他一种虚幻的期待。 哪怕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种期待其实根本不可能存在- 他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林诗筠的这句话在之后很多天里都一直萦绕在宁馥脑海中。 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她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知道宋持风所做过的那一切事情之后,就不自觉地把他想成了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存在。 没有情绪,没有感觉,没有七情六欲,哪怕是爱情也只当做手上的一张手牌,仿佛一台工于心计的冰冷机器。 还是林诗筠提醒她说,宋持风也只是一个男人,一个肉体凡胎的,普通男人。 宁宁啊,我洗完了,你进去洗澡吧。 眼看国庆假期到了最后一天,宁妈正在一边烧水,准备试试今天刚买的庐山云雾茶。 本来宁馥带着父母到这边,给自己开个标间,给父母开个双人间,结果前两天宁妈忽然拽着她,笑着说:我还是想和宁宁住一起,让你爸自己住单间去吧! 然后就把宁爸-一个人打发到单间去了。 不过宁馥最近正好也不是很想独处,和妈妈两张床挨在一起睡觉,两个人可以聊到实在扛不住困意,闭上眼睛就着了。 她洗完澡出来,宁妈的庐山云雾已经泡好了,房间里茶香四溢,甚至爸爸也来了,坐在宁妈的床上看电视。 你们快来看这个,真是他妈的疯了。宁爸目光完全被电视上的情况吸引住,甚至不知觉的情况下骂出句脏话:光天化日, 砸别人的店,还有没有王法了! 宁馥顺着爸爸的目光看了一眼电视 ,就看见画面正好由远及近,拍到了相当具有设计感的泛切二字。 而门店招牌下,有人手持铁棍木棒,有人两手空空,但这汹汹人潮的目的却都出奇一致地往泛切门店内部涌去。 这个时间点警察与记者都还没赶到,看得出这段视频也是旁边围观的人群用手机拍摄后被电视台采用为素材,所幸门店现代化的玻璃窗透明度极高,通过不断抖动的镜头依旧能清楚看见男性店员直接被武力镇压,而女性店员则是迅速彼此掩 护着后退,此起彼伏的尖叫与周围嘈杂的议论声交织成这人间地狱的序曲。 宁爸对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都不是很了解,磕磕巴巴地把刚才记者介绍的情况向妻女复述:好像是这个切泛还是什么的公司,应该是压价抢生意吧,反正遭了同行记恨,就找人来砸他们门店。 天呐,这也太过分了吧。宁妈停下手上的动作,拎着热水壶皱起眉头:真是疯 了,做个生意做成这样,疯魔了。 宁馥听着父母小声地议论,木木地站在电视前,看着 画面里一个一 一个狰狞的人挥舞着手中的武髒,将外墙玻璃砸碎,尖锐而脆弱的声响通过不专业的设备呈现出来的效果更加具有毛躁棱角。 画面就到这里结束,随后被切回电视台正常播放的高清画面,记者带着摄像机拍摄了一下一 片狼藉的泛切门店内部,对着镜头满脸严肃地说:目前案件正在侦办中,我台将持续关注。 好了好了,别看了,这些地痦流氓估计不用多久就抓起来了吧。宁妈听见结果之后才重新低头把茶杯里的水斟满,过来喝茶吧。 宁爸嗯了一声,走过去:不过压价也确实挺遭人恨的,我感觉这对手公司能做出这种事儿,指不定还能再做出点什么来。 哎,希望赶紧把人抓到吧。 宁妈叹了口气,把茶杯推到丈夫手边,抬头才看宁馥还呆呆地看着电视出神,有些好笑地走过去推了推她:怎么了,吓傻了?胆子没这么小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安。 要知道泛切电子现在可是宋氏旗下的企业。 能这么明目张胆和宋氏对着干,而且能做砸店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显然是已经失去了理智的人,目的除了打击报复,鱼死网破之外,宁馥再想不到其他。 但是就连她这个外行人都知道,泛切会不断压低价格,可不单单是泛切自己就能做决定的。 宁馥越想越觉得不太妙,妈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拿着手机直接进了洗手间,关上门,点开电话的时候甚至心跳都隐隐地加起速来。 不至于,应该不至于。 宋氏总部的安保那么严密,不可能让这种奇怪的人闯进去。 但她为什么这么忐忑,为什么这么害怕。 心脏就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一样,不断地在胸腔疾驰震动。 这几天跟她通过电话的人很多,除去工作室那帮女孩子们,还有舞团的人,包括团长,副团长,江燕和余晓枫。 通话记录很乱,宁馥手指在屏蒂上来回滑动,目光在焦虑情绪中几乎无法聚焦,屏蒂 上宋持风的名字出现了好几次才终于被她发现。 喂? 电话响了两声才被接起,宋持风的声音有几分涩涩的干哑,听起来好像已经睡下又被她的电话吵醒。 宁馥听着听简里男人还算平稳的声线,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意 识到自己刚才的猜测确实过于神经质,只不过看见泛切门店被砸就过度联想到宋持风会有危险。 她看着镜子里尚未来得及收起慌乱表情的自己,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 要说点什么好,甚至起了趁他还没发现是谁打来的电话就先挂断的幼稚想法。 宁馥? 直到听见男人叫出她名字的这一刻,宁馥才仿佛整个人也被他从后抱住,压在了洗手台上。 没有后路,动弹不得。 -- 73.受伤 但毕竟,两人还是相隔很多公里。 宁馥在庐山,宋持风在庆城,他没有办法真的把她抱紧,把她逃跑的后路阻断。 听筒响起两声提示音,宋持风再看,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房间里,与手机对应的光亮只剩下门上小小的观察窗。 周围万籁俱寂,窗外远远可见城市的不夜灯火。 刚才短暂的电话就像是一场瑰丽的梦境,让宋持风有过片刻怀疑,自己是不是继幻听之后,再一次出现了幻觉。 但就像是上天对他的怜悯,手机通话记录里宁馥的名字,无比清晰,没有余地的印证,刚才宁馥真的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虽然通话时间很短,只有二十秒不到,而且也没听到她的声音。 甚至宋持风都还没有太清楚宁馥怎么会突然给他打一个不说话的电话,只是这已经足够让宋持风高兴了。 正想着,杨开远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喂,风哥,今天砸泛切的那几个小瘪三已经抓着了,刚在警局都撂了,说是收了钱故意去闹事的。 杨开远应该是从警局出来正往外走,迅速将嘈杂甩在身后,伴随着车门闭合的声音,彻底安静下来,雇主就是今天伤你的那个神经病他妈的这都什么事啊,故意拦车捅人,真他妈不怕被撞死! 他真是想起来就气。 故意堵宋氏门口拦车,用身体把车逼停,就为了给竞争对手公司总裁来上一刀,然后跑都不跑,顶着大仇得报的表情被保安抓住。 更可气的是宋氏的新品发布会召开在即,这事儿只会给宋氏增加负面影响,估计对方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故意挑这么个好时候来行凶,逼得宋持风只能私下走程序,不能声张。 开远,我受伤的事情,你没有跟任何人说吧? 刚才接到宁馥电话的情绪回落,宋持风回到现实:刚才宁馥给我打了个电话。 除去面对公众不能公布受伤的消息,宋持风也没打算把这件事跟家里说,只委托了杨开远同手底下的人一起处理这件事的后续。 老爷子已经退了好几年,现在就是个吃吃喝喝的快乐小老头,而继母一向拿不定主意,宋薄言常年不回家,宋星煜又年纪小,要知道他就在宋氏门口被捅了一刀,老宅子里怕是一时之间连个主心骨都没了。 反正他之前也经常外宿,只要和何秘书打好招呼,把这事儿捂起来基本没有难度。 只是宁馥突然卡在这个时间点给他打电话,确实有点太巧了。 他只在度假山庄休息一天便再待不下去索性回到庆城工作,几天来一直相安无事,今天送到医院,做完缝合做笔录,警察走后吃了止疼药睡到刚才,宁馥的电话就来了。 啊?嫂子知道你受伤了?不能吧,我没说啊,我连嫂子电话都没有,哪儿说去啊!杨开远愣了一下,小脑袋瓜转速立刻堪比破壁机:不过风哥,这不是正好吗,你这一伤,嫂子那可不得心疼死,然后她马不停蹄来看你,眼泪那么一掉,你把她往怀里一搂,这是是非非,还不就跟过往云烟似的散了? 算了,没必要。 宋持风也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本来在宁馥那里就已经是个极度工于心计的男人,虽然这次受伤非他本意,只是正好在这个节骨眼,要让她知道,难免有卖惨之嫌,那可能是她不小心按错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也只有这个理由能够很好地解释宁馥打电话过来不说话又挂断的行为。 毕竟事出突然,现在他认识的人里也只有杨开远知道,如果不是杨开远,那宁馥就算要知道应该也不会这么快。 你最近让他们盯一下,网上如果有讨论这件事的,热度压一压。 出事时周围也有人路过,现在人遇到事都是第一时间拿手机出来拍,宋持风估计要再不管,一晚上过后明天满世界都是他被捅的视频了。 杨开远一开始很不理解,想着这都删了,宁馥还怎么看见,宁馥看不见那还怎么心疼,宁馥不心疼那还怎么搂搂抱抱就此和好。 但想了想就以宋星煜那个冲浪强度,估计宁馥还没看见他先满世界吱哇乱叫开了,便应下:行我找人压。 但事实就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宁馥从庐山回来,第二天就去舞团了。 宁馥,好久不见啊! 小宁庐山好不好玩? 面对同事们的热情,宁馥微笑回答的时候心里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想想和同事们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四月从川城回来,之后又是论文答辩又是纪录片拍摄,忙忙碌碌之间还没觉得,现在才发觉都马上要十月中旬了。 满打满算半年时间,但她身边完全物是人非。 从练舞室和同事们打完招呼离开,宁馥走进团长办公室报到。 团长本来还在看东西,一见宁馥进来便是眉开眼笑:小宁来啦,昨天跟你说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啦? 昨天团长来电话特地问宁馥未来半年有没有时间,团里在筹备一个新的双女主舞剧《双生》, 其中一位女主已经定了江燕,问宁馥有没有兴趣来演另一位女主。 这个舞剧规模比较大,光是排练,团里就规划出了近半年的时间,之后巡演的城市也会比上一-次的《江飞雁》更加大,基本都在一线及重 点二线。 这事儿说是让宁馥考虑,其实于她而言是根本不需要考虑的珍贵机会。 她立刻回答:我已经把时间腾出来了。 从团长办公室出来,再经过练舞室的时候,就看里面应该正在休息时间,女孩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拿着手机在看着什么。 宁馥愣- -下, 还以为有什么有趣的事, 走过去问:看什么? 估计又是看到哪个男爱豆地下恋爱曝光,受打击了吧! 江燕在不远处笑着打趣,余晓枫立刻跳起来说:才不是呢,燕儿姐你也过来看! 她手在屏蒂上点了几下转向宁馥,是一一个微信聊天记录的转发。 闵:卧槽你看这个, 现在外面不让发,捂嘴呢 闵:今天早上宋氏的老大在自家公司总部门口被捅了一刀 闵:牛逼了光天化日捅人 闵:宋氏门口的保安都懵了,没来得及拦 闵:捅完了才回过神来,太牛逼了 闵: [视频] 余晓枫显然是刚已经自己看过,脸色相当僵硬地点开转发过来的视频,有点儿血腥啊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宁馥看聊天记录的时候鸡皮疙瘩已经蔓延开来,当看见视频里那个身着黑衣黑裤的男人朝下车确认状况的宋持风扑上去的一瞬间,呼吸都停住了。 她想起前天晚上宋持风接电话的时候声音沙哑而疲倦,终于意识到那本身就是一个非常不祥的信号。 以宋持风的作息,他怎么可能晚上十点不到就已经入睡,而且听起来还好像已经睡了好-阵子。 哎,宁馥,你去哪啊! 身后传来余晓枫的声音,宁馥却根本顾不 上别的,只丢下一-句我出去一下 便急急地往外面走。 她脑海中全是宋持风退后两步,身体撞在车后视镜上,同时一群保安一拥而 上将那人拖拽开控制住,但宋持风西装外套下的白衬衣已经被血染红的画面。 宁馥想起自己在慌乱中挂掉的那个电话,-种难以名状的傀疚忽然袭上心头。 她很后悔那时候鼓起勇气问宋持风一句你怎么这就睡了,如果那个时候她多问一句, 是不是能早一点知道,是不是能早-点过去看他。 宁馥跑到路边拦了辆车,坐上去之后才重新给宋持风打电话。 司机大概是被她的状态吓了一跳,忙柔声宽慰:小姑娘别哭啊,去哪你跟我说,我一路给你超过去! 那头,宋持风已经在床上架起了床上桌,摆上了笔记本电脑。 何秘书就坐在旁边,显然宋持风受伤入院于他而言只是换了个办公地点。 此时此刻,工作狂魔依旧在工作,电脑屏蒂上是远程会议,何秘书正在专心致志地做会议纪要。 宋持风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整个会议的氛围却严肃到极点这种情况从中秋节前两天就开始了,虽然何秘书也说不出具体和之前有什么区别,但就感觉他心情很差,说话时字里行间那股压迫感让在这段时间被他抓到工作纰漏的,皆是叫苦不 迭。 何秘书工位就在宋持风办公室门外,连着多日看这些人苦着一张脸出来 ,看多了,工作都变得更认真努力了。 等一下,暂停五分钟。 何秘书手正在键盘上忙,就听一旁宋持风开口。 他以为宋持风想去洗手间,正准备搀扶,就看宋持风合上电脑,接起电话:宁馥? 喊出这个名字的瞬间,那张冷得跟冰面儿似的脸瞬间万物复苏,春暖花开。 何秘书的心情只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 只是老板能接电话,他不能闲着,趁这点时间稍微回看了- -下刚才的会议纪要,简单整理的同时,谨记非礼勿听的原则,把耳朵闭得严严实实。 看了一遍会议纪要没什么问题,何秘书便起身去给自己,也给宋持风倒杯水。 他心里盘算着就宋持风这工作狂作风,今天估计得在医院待到九十点钟,心里长叹口气:这医院条件是真苦,只能坐硬板凳,连个靠背也没有, 好想回公司。 只是何秘书也没想到自己的愿望这么快就实现了。 他走回宋总床边,手上的水杯还没递出去,宋持风已经把合上的笔记本先递了过来,之后的会议全程录像明天带来给我看,今天你先回公司去吧。 何秘书:早知道刚才许愿要五百万了。 ps :怎么就开始喊我别那么快完结了hhh,喜欢的话就多投珠留言, 不要国文~看的人多会多写点哒 -- 74.你疼不疼 нǎιτǎňɡщō.cōм 这车堵的哟 或许真的冥冥之中有天意,故意就恶劣地想要捉弄宁馥一下。 原本根本不可能堵车的时间,偏偏主干道起了一场车祸,宽敞双车道变成单车道,还得艰难绕行,很快堵出几十米开外。 司机大概也看出后座这小姑娘的心急如焚,干笑着宽慰她说:小姑娘你别急,只要过了这段儿,我立刻起飞。 要离目的地稍微近点儿,这司机可能就劝宁馥下车走过去了,但眼看这还有两公里,这附近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个地铁站。 他看了看跟他们一起被堵在附近的公交车们,正搜肠刮肚地想着还能再说点什么,就听后座人说:没事师傅,我在这下吧,已经不太远了。 啊?司机愣了一下,还是掏出二维码往后递:也、也行,你从这走个十几分钟就是地铁站了,坐地铁过去也很快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小姑娘已经利落地扫了码,脆生生的谢谢师傅没落地,车门儿已经被甩上了。 纤细身影极其敏捷,在堵死的车流中间穿梭,迅速消失在视野中。 司机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确定钱是真到了,才摇了摇头表示对当代年轻人的费解。⒲ǒǒ⑯.Ⅵℙ(woo16.vip) 大概因为车都被堵在了车祸现场后面,前面车一下就变少了不少,主干道宽阔空荡。 她一路都很顺,两条长腿迈得飞快,直到出了电梯门,找到宋持风的病房,才开始变得缓慢,如同被藤蔓缠住,直到停滞。 她忽然有点害怕。 害怕推门进去,看见宋持风躺在病床上,展现出她从未见过的脆弱姿态。 这一刻,宁馥心里对那晚挂断电话的后悔与愧疚几乎到达顶峰,她想想宋持风当时被捅了一刀,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本来在睡着休息,还被她一个电话吵醒。 吵醒也就算了,她还一句话没说直接给挂了,让他被吵醒这件事变得毫无意义。 他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林诗筠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宁馥脑海,宋持风的受伤让她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宋持风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他没办法预判到所有的无常,就像是他不会知道下车之后会面临危险,看似友善的男人在他下车后会突然变脸袭击。 他也不过是肉体凡胎,会受伤,会流血,会疼,也会难过。 小姐,让一让,这里是医院,不要站在走廊正中间好吗? 几个推着移动病床的护士有些不耐的声音打断了宁馥的怔愣,她连忙道着歉往前走了两步,还没来得及再踌躇片刻,面前的病房门就被从里打开。 宋持风本来在开门的前一秒还想着要稍微调侃宁馥一句,譬如宁小姐怎么来了却站在走廊发呆?,但真的见到她的时候,所有的语言都如同被水熄灭的火,一瞬间只剩下一点袅袅青烟堵在喉咙口,散发着后继无力的温度。 宋持风 宁馥终于见到宋持风了。 男人并没有她想象中那种病弱,甚至看起来与之前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身上穿着白底蓝条的病号服,好像显出一点心理作用般的苍白。 她的目光并没有在他脸上多逗留,而是直接落到他腹部位置,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情况,便听男人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怎么瘦了这么多。 宋持风牵着她的手腕把人带进病房,另一只手合上房门,宁馥,你这样我以后不敢让你一个人去外地巡演了,你好像完全不会照顾自己。 两个人的角色好像从见面,她踏进病房那一刻起就产生了互换,宁馥如果不是眼睁睁看着宋持风身上白底蓝条的病号服,恐怕会觉得住院的那个人是自己。 我带我爸妈去了一趟庐山,走了很多路,爬了很多楼梯。而她竟然也真的下意识地开始解释自己会瘦的原因,然后景点的菜贵还不好吃,就 她说这个干嘛。 宁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些话放在当下,放到宋持风的情况面前确实太无足轻重,便顿了 顿,话锋一转:你受伤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电话挂得太快了, 男人语气好似有些无奈,我没来得及说。 他一句话就轻轻地点到了宁馥的死穴上。 宁馥只觉得从脸颊到耳根一下升起灼人的热,手脚与声带都一下 被封死,只能乖乖被宋持风芾着走到床边,坐在他身旁。 不生气了好不好?宋持风是真感觉现在这一刻如梦似幻 ,美好到让他甚至有点惧怕一会儿会迎来梦醒时分,睁眼又要面对一片汹涌的孤独与黑暗。 他食指轻轻顶了顶宁馥的手掌心,可这一 刻小姑娘手上彷如无骨的柔软好像也在无形之中佐证他并非身处现实。 宋持风只能伸出手去抱她,企图用更加真实的触感来让自己安心:宁馥,你一个人想了这么多天,现在是时候两个人好好谈谈了,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直接跟我说。 对于已经做过的事情,宋持风没有办法否认,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的动机,过程,以及导致的结果,都无比清晰而明白地呈现出来,所以宋持风最害怕的就是宁馥会从此惧他,怕他,从他的世界逃离之后,再也不会联系他。 虽然这一刻好不容易把宁馥抱在怀里,他心里最好的打算也只是被她怒气冲冲地质问:怎么可以这样做,因此在说出希望两个人好好谈谈这件事的时候,依旧保持着一种 温和的低姿态。 但怀里的女孩子听见他商量的语气,第一反应却依旧是沉默。 那种沉默宋持风经历过很多次,从第一-次他向她发出暗示 ,到后来无数次面对他的冷漠, 这种沉默在她手里就是一种无声的抗拒与回避 ,于他而言则是缓慢又锋利的切割。 宋持风有些不安地拥紧了他,手指顺着她的发隙滑入, 却意料之外地感受到一片潮湿的汗气。 现在天还不算冷,宁馥也就只在短袖外面套了件薄长袖外套,那股汗气被她的长发锁住,根本散发不出去。 他忽然后知后觉地回想起一个极小的细节。 刚才在靠近宁馥的时候,他感觉宁馥的鼻息,好像比往日任何一次都要急促,好像迫切地渴望着氧气。 当时他只有一瞬间觉得奇怪 ,现在想来,这种急促当然不会是因为见到了他 你疼不疼? 而是因为她是一路跑过来的。 不疼了。 宋持风在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胸腔那一颗悬而未决的心终于被缓缓地托住,落回平地。 随后小姑娘柔软地询问出声, 并轻轻伸出手回抱住他,让宋持风深吸一口气,眼眶因失而复得而久违地浮现出些许湿润感。 他侧过头去贪婪吮吸女孩颈间的馥郁清香时,便有些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你不走了,我就不疼了,宁馥。 -- 75.衣服谁脱? нǎιτǎňɡщō.cōм 75.衣服谁脱? 宁馥在被他更加用力抱住的时候,脑海中本能的想法是害怕他的伤口被挣开,想让他赶紧坐好或者躺下,但刚侧过头想看着宋持风的双眼说话,双唇便被男人轻柔捕获住。 双唇相贴,仅一个眨眼的时间,宁馥已然陷落进他的温柔。 久违的唇舌纠缠,如同严格忍耐之后一点小小的甜蜜奖励,让人沉沦得格外迅速。 脑海犹如被注入了混沌情欲的清水,很快浑浊成一片,所有的东西都是模糊的,只有宋持风挨刀那一幕依旧清晰。 以至于宁馥手就虚抵在他的胸口,却不敢去推,只能任由扣在自己后背的大掌不断收紧。 熟悉的臂弯,宁馥也不知道他一个伤患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又不敢挣扎,很快便软在了他怀里。 寂静无声的病房里,只有丝缕的暧昧从两人交织的喘息中蔓延开来,宁馥手扶着宋持风的肩勉强坐直,一双眼睛蒙着清清浅浅的水汽:你伤口呢,给我看看。 宋持风有些好笑:已经包扎起来了。 有没有伤到内脏?那视频跟着宁馥,在她脑袋里反复播放了一路,叫她越想越害怕,我看视频里你们僵持了好几秒,感觉捅得特别深⒲ǒǒ⑯.Ⅵℙ(woo16.vip) 女孩子眉眼间全都是担心神色,让宋持风心几乎都要化成一滩水。 他正准备说话,却听病房门锁传来转动一声,医生的声音传来:哎呀不好意思打扰了,现在方便查房吗? 宁馥侧头,就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走进来,门外还停着浩浩汤汤一队身着白衣的年轻医生。 宋持风说了声方便,便轻轻拍了拍宁馥的手臂:你出去等我。 那医生好歹年过半百,自然是懂得很。看小姑娘眼泪汪汪的,也从善如流地顺着宋持风的话说:是啊,病人家属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好,不好意思。 宁馥本来听宋持风说还觉得他是因为很严重不想被她看见,但医生也出声赶人,她立刻就没了立场,只能擦了擦眼泪默默地出了病房。 好漂亮啊 是女艺人吗?没见过哎。 哭起来都好好看 关上病房门,几个实习医师总算忍不住咬了两句耳朵。 医生回头看了一眼,也没指责他们的意思,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而且一般这些个成功人士周围有漂亮女孩围着转实属正常,也不一定就是男女朋友关系,也有可能是什么朋友啦妹妹啦朋友的妹妹啦 他熟稔地将病床周围的帘子拉起,就听宋持风淡淡地接上了实习医生的话:我女朋友是舞蹈演员,要是你们对古典舞有兴趣,下次巡演可以来看看。 整个病房顿时再无任何杂音- 宁馥坐在病房门外,直到这个时候才终于有时间来处理一下手机上的消息。 余晓枫作为把宁馥吓跑的罪魁祸首,刚显然是慌了,连着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余晓枫:卧槽宁馥你去哪了 余晓枫:你不会是被恶心到去吐了吧 余晓枫:还是你晕血 余晓枫:呜呜呜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给你看的 余晓枫:你快回来!我已然承受不来! 说到最后竟然唱了起来。 宁馥有点好笑又有些愧疚,赶紧给她回了几条,告诉余晓枫自己只是临时有事,让她别担心。 嫂呃不是,宁小姐? 回完余晓枫,宁馥听见熟悉的声音,一抬头果然见杨开远从电梯间方向走了过来。 他手上还拎着个很大的保温饭盒,看起来应该是给宋持风送饭来的。 杨先生。宁馥立刻站起身礼貌地朝杨开远点点头,刚才医生进去查房,说是让我回避一下。 杨开远在宋持风这儿狗腿惯了,一看宁馥这么客气还挺不习惯,忙念着别别别别别走上前去:您这是来看风哥来了? 宁馥点点头:我今天在同事手机上看见他受伤的消息。 您可算是看见了嘿! 杨开远心思忖这群人传播力度真不给力,两三天了,都干什么去了。 想想昨天一整天宋持风坐在病房里,医生不让他久坐,他躺下的时候做不了别的,就看着窗外出神,好像什么都没想,又好像一直在想。 杨开远就属于是一边被小刀继续拉屁股,一边心里还怪不得劲。 其实之前杨开远头回看见宋持风身边带着宁馥的时候,就知道他这波应该栽得挺狠,毕竟当时看人家小情侣亲密无间,硬是要插足进去,想想都麻烦极了。 可能也是上了年纪吧,杨开远总觉得追个女孩大费周折的没必要,换个人也差不多。 漂亮女孩那么多,宁馥好看是好看,但和她一样好看的也不少,毕竟就一张美丽的脸而已,年轻女孩各有各的美感,舍了这个赵飞燕,还有那个杨玉环呢。 但宋持风显然不这么想。 所以杨开远当时就觉得,风哥这股劲儿,估计不是宁馥还真过不去了。 然后他当时就找人查宁馥的手机,想着过两天她要还不来,他就打电话过去说宋持风病危了,看她来不来。 对了,杨先生你能跟我说一下他的情况吗? 宁馥看见杨开远,心里也是悄悄地高兴了一下的,我怕他不想让我担心,不肯跟我说实话。 那当然可以了!杨开远就等着宁馥这么问呢,闻言直接爽快地把手上的保温桶往旁边一放,往宁馥身边一坐,就开始滔滔不绝:我跟你说,那天的情况是这样的 虽然他也是事后从度假山庄赶过来的,根本没有目睹现场,但杨开远从小就擅长编故事,早年宋星煜还是 个哥哥长哥哥短的小屁孩的时候,他就已经善于将各种童话缝缝补补成一个崭新的故事, 劈如 《狼族杀手小红帽》,豆 是《苹果商人白雪公主》, 把年纪尚小的宋星煜哄得一把鼻涕一 把眼泪。 更何况这回是确有其事,他只需要加以润色,怎么催泪怎么来就完事几了,那还不手到擒来。 他甚至游刃有余地把宋持风去他度假山庄疗伤的事儿也给缝进去了, 看着宁馥噼里啪啦的掉眼泪,脸不红心不跳,顶着一脸我也不忍心但我也不能骗你不是的纯良表情 ,还不忘给宋持风铺路:宁小姐, 风哥那伤口正好在腰腹那块儿,在拆线之前都是不能碰水的,也洗不了澡,只能用湿毛巾擦,前两天别提多惨了,伤口好不容易结了-层薄薄的痂 ,一弯腰 下去就挣开了,洗完澡出来纱布都是红的 是啊是啊,所以抓紧时间找个护工吧,再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出院啊,每天都在无效养伤。 两人说话间,医生也推门出来,接的是杨开远的话,目光却是先瞄了一眼宁馥 , 他现在这个情况除了每天静静地躺着之外最好什么都别做,要不然这个伤口愈合了又挣开愈合了又挣开,什么时候是个头? 哎哎哎,好嘞,我这两天就去找。杨开远感觉自己可真是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这边要哄着人家的小女友,那边还得被医生追着训,医生您慢走哈! 送走医生后,杨开远知道待会儿宋持风要看见他来了, 再看宁馥哭得跟个泪人似的,那肯定得露馅儿,便索性把保温盒交到小姑娘手里:宁小姐,你刚听见医生说了吧,我那个山庄待会儿还有点事,所以之后这一系列艰巨的 任务就麻烦你了。 前有杨开远后有白大褂,宁馥此刻已经完全被唬住了, 将病房里那位毫不知情的男人当做一颗不悉心照料随时就会枯菱凋零的小苗 ,为了不让他有心理压力,还特地去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洗了把脸才重新回去。 病房里,宋持风已经重新扣好衣服纽扣,正坐在病床上。 他刚才好像听见了杨开远的声音,但当时医生正在借他伤口给实习医生讲他这种典型皮外刀伤的缝合要点,一群人七嘴八舌环绕之下,杨开远的声音也变得隐隐绰绰。 直到看见宁馥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走进来,脸上干干净净,没有泪痕,但眼眶却明显比出去之前要更红了两分,宋持风才可以确定自2应该没有听错。 估计是杨开远又添油加醋胡说八道了-通以前故事大王忽悠宋星煜的画面顿时浮现脑海,叫他眉心一紧。 宁馥,杨开远跟你说了什么? 只是问题的关键在于他还不知道杨开远编了什么。 宁馥却跟怕他再一-次隐瞒似的 ,只低头拧开保温桶的盖子, 把里面分层的小饭盒拿出来,宋持风,我这段时间正好没什么事你也不用一直麻烦杨先生了。 她说完,俨然是不准备听宋持风的狡辩,直接舀了-勺饭送到他嘴边:刚医生说你一直在无效养伤,所以这一周你先不要起来工作了,我会看着你的。 宋持风本来都准备坐起来吃饭,又被她一句话顶得笑着躺了回去。 宁馥 张嘴。 下午,宁馥回到出租屋里收拾了一点贴身 衣物和日用品,病房里宋持风也已经给她加上了一张看护 床位。 傍晚,宁馥和宋持风一起吃过晚饭后,拿着他的毛巾进了洗手间。 宋持风直接拿起手机打给杨开远兴师问罪,只是还没来得及逼供,宁馥又拿着温热的毛巾出来,走到床边,表情正经严肃得好像准备擦拭大卫像的美术馆工作人员。 衣服是你自己脱还是我来? 今天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哈鲁卡写了一篇馥欲同人文,字量感人高达3000 看完更新如果还觉得不过瘾的朋友可以去我的微博看看, 我个人觉得还是相当8错的 我的微博: -位偷姓友人 -- 76.眼福 宋持风这次是真的被哽了一下,匆忙挂了杨开远的电话:宁馥,这个我可以自己来。 倒不是他矫情不想在她面前裸露身体,只是在没那么严重的情况下骗小姑娘给自己做这做那,确实不太舒服。 他现在虽然下地走两步还可以,但要做爱估计还是有点危险,到时让宁馥这小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最后欲火中烧的不还是自己。 宁馥也不说话,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展开拉锯,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仿佛两条无形的藤蔓,在空气中相触,纠缠,拉扯。 半晌,宁馥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点诱哄气味:毛巾要凉了,宋持风。 宋持风深吸口气,在她放软语气的那一刻终于落败。 宁馥,我真的没有杨开远说得那么严重。宋持风好气又好笑地解开衣扣,宽松的开襟从中间往两边敞开,露出精壮的上肢,当时他冲过来亮了刀,我就抓住他的手腕了。 只是当时对方好歹个男人,加之除了蛮力之外还有惯性的力量,宋持风腹部被刀刃划开那一瞬间脑袋也是一片空白,脑海中只剩一个念头保护内脏。 之后到医院,刚那位医生给他做完缝合,还在不断感叹他雷轰电掣间还能作出两害相权取其轻的正确选择:真是万幸,还好只是拉开了皮肉,要真的捅进来了,那就真难办喽 宋持风还在企图解释,但宁馥这一刻眼睛里却只能看见男人被纱布包了好几层的腹部。 他的伤口应该是做了非常周全的缝合处理,隔着纱布只隐隐约约地通过一点血色判断出伤口范围,只是 他的伤口格外长,比宁馥想象中还要长很多。 她本以为刀伤的直径就取决于刀刃的直径,但实际上男人腹部划开一条触目惊心的血口子,此刻哪怕隔着纱布也如同一条令人发毛的血虫盘踞在他的身上,叫她很难想象他被送往医院的路上会是怎样的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她本来刚才去医院洗手间洗脸的时候就已经和自己约好不能在宋持风面前再掉眼泪的,当时她心里想着,宋持风意识清醒,只是喂饭和擦身的话,应该不会太难。 但现在她才发现,比起后者,好像前者还要更难一点。 她发现自己好像只是看着宋持风的伤口就会忍不住难过,忍不住去想象他那个时候有多疼,这一刻有多疼。 怎么又哭了。 宋持风感觉宁馥今天应该是把之前那么多年欠这个世界的眼泪都还完了,短短一天时间,眼泪掉了三四回,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捏捏她的手心:别哭了,你不是要给我擦身体吗? 他对她红着眼眶的样子早已无法招架,不得不用擦身这件事分散她对自己伤口的注意力,脱下衣服随手扔到床尾,顺从地躺下。 宁馥见他好不容易配合,终于忍住那股情绪,咬着下唇给他擦拭身体。 她一只手托着他的手腕,温热的湿毛巾顺着他手臂擦拭而过,留下一片清爽的湿润感。 但就像是他之前想的那样,宁馥给他擦身,不可能接触面只有毛巾。 她还需要用手不断地把他像一个娃娃一样,摆弄来去,指腹掌心不时便在皮肤上沾贴而过,如同蜻蜓点水,徒留一阵微波余味,迅速在皮肤上燃起跃动火苗。 四处点火,却无一满足,宋持风能感觉到这就是她无意之中与自己玩的一场追逐游戏,他皮肤下的滚烫血液不断追逐着宁馥的手,却屡屡扑空,只能像一只笨拙的巨兽,发出无能的咆哮之声。 距离最近的一次,是宁馥把他的上半身扶起来,给他擦背的那一下。 两人呼吸相缠,只要宁馥再稍微低下一点头来,便能与他吻到一起,但当宋持风探出头去想要一亲芳泽的时候,宁馥却又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只留下一阵似有若无的馨香在他鼻腔萦绕不去,在他心尖上不断抓挠。 太折磨了。 这种折磨比宋持风自己一个人进洗手间用毛巾擦拭身体还要难受得多,以至于宁馥都还没开始擦他的下半身,男人胯间就已经顶起了一个非常夸张的鼓包。 宁馥好不容易处理完他的上肢,一回头便看见宋持风那里已经有了反应。 她干咳一声,耳朵有点发红,但立场依旧坚定:不可以,你忍忍。 虽然她可以用手帮他解决,可情欲当头,谁知道他会不会腰腹一个用力,然后又是一阵血流如注。 面对宋持风的欲火中烧,女孩子立场格外坚定。 她回到洗手间把毛巾洗干净,便又回到病床旁,开始了新一轮对宋持风意志力的折磨。 到最后宁馥帮他擦完身,自己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就看男人裤裆处还高高隆着。 她大概是觉得有点夸张,便走过去盯着看了一会儿, 发出天真的疑问:宋持风,你这个不会自己软下去吗? 宋持风本来已经逐渐平息的血液被她一一个问题重新注入躁动热度,他握住女孩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声音哑得不像样,恐怕软不下去了。 宁馥刚洗完热水澡,按理说浑身正暖和着,但这股温度贴在男人滚烫的脸颊上,还是立刻生出鲜明的冷热对比。 她噎了一下,想起刚才宋持风扑了个空,觉得普经永远占强势主导地位的男人忽然变得弱势,竟凭空横生出些可爱来。 那这样呢?她低头在他唇边亲了一下 ,手轻轻伏在他胸口,好像从枝头煽动翅膀翩然落地的白色蝴蝶,有没有好一点? 下一秒,她的后脑已经被男人伸手扣住,被迫与他缠吻在一起。 唇舌勾连,每一毫秒的纠缠摩擦都生出迸溅的火花,到这个程度宋持风哪里还忍受得住,只不过刚想起身,又被宁馥摁了回去。 宁馥, 他声音中那股嘶哑已如粗颗粒的砂砾,大掌捏着她的手,拇指指腹在她的掌心推揉:别磨我了, 你在上面,好不好? 宁馥在男人痛苦目光的注视下,只能半推半就地把病床周围的帘子拉了起来,轻巧地上了他的病床。 单人病房的病床好像尺寸要更大-点,宁馥双腿张开跪在男人身体两侧,还能感觉有些盈余。 她垂 眸,正好对上宋持风布满海暗欲色的双眸,目光中有星点动容,说出来的话却毫无慈悲:那这样吧,你看着我的时候不能动,动手也不行。 看着? 宋持风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思绪并未来得及延展出去,女孩子手已经捏着睡裙的裙摆,缓缓拉起。 睡裙下雪白的胴体犹如一张洁白画卷被展开在他眼前,丰乳纤腰,肉感与苗条这两种本应矛盾的线条在她身上完美地糅杂到了. - -起。 她没穿内衣,只穿了一条款式简 单的棉质内裤,紧致地包裹着双腿间的缝隙,臀腿线条因双腿分开而被拉抻,来去之间极为流畅。 宁馥 宋持风好像有点意识到宁馥想做什么,出声的瞬间便看她抬手,握住了自己的右乳。 沉甸甸的绵软乳肉从宁馥纤细的手指间溢出,被她的掌心拖着往上掂,便已然变了形状,再稍加挤压,清甜的乳香便仿佛扑面而来。 不许动手。男人灼热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的皮肤烫伤,宁馥垂眸,再一次给予他警告,如果你把伤口挣开了,明天我就走。 宋持风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宁馥的意思是,让他过过眼瘾,就没那么难受了。 这对男人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误解,他应该尽快出声解释让她停下来,也许从生理层面会好受一点 怎么可能做得到。 他天真的爱人就这样跪在他的身上,掀开睡裙的裙摆大胆而又淫媚地玩弄自己的身体,只为了取悦他。 这种感觉只能用痛并快乐着来形容。 这种感觉只能用痛并快乐着来形容。 宋持风明知道自己看了她这场淫乱演出之后应该会更加欲火焚身,却完全没办法说服自己让她停下。 他就看着宁馥用手玩弄自己的双乳,将那一对丰腴的柔软挤成各种可口的形状,并且用指尖摁压自己的乳头,学着他玩她的样子来回打转。 这还不够,她的手甚至隔着内裤按在了肉缝外,在快感作用下羞得满脸通红地侧过头去,却不由自主地发出娇媚的喘息与闷哼。 宋持风真的要疯了。 在这一刻他满脑子都想着去他妈的伤口,然后直接反客为主把她压在身下告诉她做这种事情的后果会很严重, 把她操哭,操到叫都叫不出声来, 操干她身体里最后一滴水! 男人平放在身体两侧的双臂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小臂青筋无声隆起,-双眼睛却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身上的小女人明明生涩却无比淫荡妩媚的自慰秀。 他看着她脱下内裤,穴口与内裤之间拉扯出一道丝线,再被她手指挑断,那一道透明的丝就挂在她的手指上,抬手瞬间迎着顶灯的光莹莹发亮,让他喉结梗在喉间,如同蛰伏在暗处的凶兽,缓慢的滚动间都弥漫着相当的煞 气。 宁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动情,这件事于她而言简直羞耻得厉害,属于是从未执行过的领域。 但此时此刻,床上的男人-动不动,目光却已然滚烫得如有实质,就和他炽灼的掌心贴着她的皮肤抚摸过去一样,清晰地唤醒了她身体对快感的记忆,叫她愈发情动。 -- 77.舔她 нǎιτǎňɡщō.cōм 她垂眸,与宋持风对视,暧昧如同宇宙爆炸中产生的黑洞,将周遭所有空气都尽数吸入,让宁馥只是看着宋持风的眼睛,便感觉到有一点点缺氧。 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像胸腔凭空长出一片无垠的草坪,上面骏马铁蹄驰骋,此起彼伏,源源不绝。 宁馥,你过来一点。 男人声音极暗,让宁馥恍惚之间好像看见黎明之前的至暗时刻。 她膝盖贴着医院的床单,往前蹭了两步,男人的手顺势抬起,沿着她的大腿外侧一路摸上去,滚烫掌心准确地熨在她的臀肉上。 继续。 他声音很轻,却像两团没有重量的火,在宁馥心上烫了一下,烫得她一个哆嗦,手指便滑入腿缝间,掰开那一对肉瓣,碾着长得小巧精致的肉蒂,来回揉动。 嫩肉迅速充血,呈现出殷红的颜色,偶尔被他看得久了,还会小小地颤抖一阵,好像小朋友快要哭出来之前情绪的酝酿。 宁馥不敢怎么动,她能感觉到男人胯间的鼓包就在后面耸着,散发着似有若无的热气。 同时宋持风的手就在她的大腿外侧来回,缓慢而轻柔地游移,在她皮肤上留下一阵一阵滚烫的酥麻。 嗯哼嗯 明明她已经明令禁止宋持风动手,但他还是用眼神与掌心的温度强势地参与进来。⒲ǒǒ⑯.Ⅵℙ(woo16.vip) 快感攀升在宋持风的推波助澜之下格外迅速,不消片刻,宁馥便不得不再额外分出一分精神去控制自己的喘息与闷哼。 她咬着下唇,双颊浮上欲望的粉红,修长天鹅颈在侧头的瞬间,皮下纤细软骨浮现,支撑出利落而分明的线条。 宋持风的大掌贴着她的臀瓣,五指微微发力将她的臀肉捏在掌心:插进去,就像我操你那样。 宁馥的快感神经并没有在臀瓣上分部太多,至少每一次摸自己的屁股,她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但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因为宋持风的爱抚而平生出一些快乐,还是被他的掌心烫到不得不轻哼出声:唔宋持风 身体本能地听从他的话,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难耐地探入已是一片湿热的巢穴。 软媚的肉一下吸附上来,充沛到快没有附着点的浓稠淫水渗入并紧的指缝间,润滑着宁馥每一次的插入与抽出。 毕竟是她自己的手指,无论从粗细还是软硬上来说,比起宋持风的性器都要差上一大截。 但宁馥垂眸,迎上男人沉热目光的同时,却感觉那种快意并不比男人真的插进来要逊色多少。 高耸双乳上那一对小小的乳尖儿紧紧地绷着,嵌在乳房上昂扬上翘,宋持风抬起另一只手握住她的乳,拇指推着她下滑的睡裙裙摆送回小女人的下颌处:咬住,别掉下来,我想看你。 在这一刻,无论怎样的淫靡荒诞好像都在气氛使然之下变得可以接受。 宁馥低头,咬住自己的睡裙裙摆,朝男人掌心方向挺了挺胸,将乳肉更加妥帖地送入他的掌心。 她确实尤物得过分了些,一双圆乳叫宋持风直接握了个满手还有盈余,他掌心爱怜地托着她的饱满,拇指指腹从下往上反复勾勒出那饱满到叫人澎湃的线条,而后将那顶端的红樱桃衔在指间,发力摁压,拉扯,旋转。 每一下快感都来得捉摸不定,意料之外。 淫水很快脱离原有的规律,好像也被男人抓进了掌心,叫宁馥恍惚之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她并不是在自慰,而是和宋持风做爱;插在她身体里的也并不是自己的手指,是宋持风的性物。 这一切好像变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上位,宁馥眯着眼儿,腰臀开始不受控制地前后扭动,想要将穴内的异物吞得更深,啮咬更紧。 宋持风看她双眼含泪咬着下唇的样子就知道她是真的爽到了,伏在她臀肉上的手猛地收紧,再松开,在她臀瓣上轻打了一下 啪地一声脆响,就像是拍打在汁水饱满红瓤沙甜的西瓜上,身上小女人应声一抖,宋持风便扣着她的后脑将人压着俯下身来。 她张嘴,还带着些许唾液湿润感的裙摆就落在他下巴,两人忘情接吻间,宋持风感觉到口中馨香柔软的小舌猛地一僵,便知道她到了。 只是哪怕高潮,他依旧不放过她,紧缠着她的舌尖,享受她在高潮冲击下变得懵懂的回应。 她的双乳就像是下坠的水滴一般贴在他的胸膛 ,宋持风手从宁馥的后脑往下紧扣住她瘦薄的后背,压着那一双振翅欲飞的蝴蝶骨,如痴如狂地夺取她口中的甘津,恨不能就这样与她融为-体。 直到宁馥回过神来,怕压到他的伤口侧躺在他身边,宋持风才握着她的手腕,张口细细地舔舐她指尖与掌心残留的淫水。 你干嘛 宁馥哪知道他把自己手抓过去是干这个,脸上正烫着,指尖已经被他含入口中,舌尖绕着她的指腹打转。 他每一下 动作都充满了性暗示的味道,灵活地从她指腹舔到圆润的指甲盖,让宁馥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曾几何时他跪伏在她腿间,以一种难以想象的臣服姿态用唇舌将她舔上高潮的画面。 男人抬手关了正对病床的顶灯,只剩远处一盏灯,莹白光线还被绕病床一罢的床帘挡去大半 ,让这一方天地中涌 动的尽是浓稠到几乎要滴出液体的暖昧。 方才刚得到满足的私处再一次出现躁 动的空虚感,宁馥的掌心被宋持风舔得酥麻极了,她本能地夹了夹腿,就看宋持风将她手上淫水舔干净后,在她手腕上轻啄一口。 又想要了? 单人病床再宽敞毕竟也只是单人用,两人紧贴在一起,彼此有-点风吹草 动都能清楚知晓。 宁馥有点不好意思,但大概真的是因为没有得到宋持风给予的满足,就像 是喜欢的店关门后随便找了一家点填饱肚子,虽然吃饱了,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只是她说不和宋持风做到最后一步也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小姑娘把手抽回来,脸贴着男人的大臂,像-只猫儿似的轻蹭两下:不要了。 干嘛不要?宋持风却更加用力将她揽紧,让她能更紧密地依在自己完好的那-侧,起来,我给你再弄出来-次。 宁馥立刻否决他的提议:医生说你不要乱动比较好。 嗯,所以我不动。男人轻笑:你以为我要拿什么帮你,跪上来。 宁馥愣了一下。 第二次跪到床上,宁馥的心境同第-次区别很大。 她双腿张开,私密处正对着男人的脸,被他视线扫过,皮肤下燃烧着熊能烈火,肉瓣肉蒂不断颤抖。 宋持风居然还要帮她舔出来-次。 她回头看了一眼,有些不确定地说:你自己没关系吗 还好。宋持风也不想故作潇洒,只是他的女朋友都已经做到这一步,虽然距离初衷南辕北辙,但他确实不舍得叫她再看着他的血迹哭得梨花带雨,来,下来-点。 不过明天开始还是别让宁馥给他擦身了。 一次还能咬牙扛过去,再来几次,怕是神仙都扛不住。 宁馥将信将疑地坐下去,私处便被男人的双唇稳稳地接住。 阴蒂被男人含入口中,舌尖打转讨好,让她根本-秒也忍耐不住,难耐地吟哦出声:哈啊嗯宋持风嗯 他的唇舌好烫,无骨的舌带来的触感格外奇妙,宁馥哪怕已经体验过一次,这一刻依旧被刷新上了一股难得的新奇感。 更何况他极懂得要如何讨好她,舔,吮,在她已经连呻吟都开始颤抖的时候,再重重-吸,几乎将她的魂儿都要一并从身 体里吸出去。 呀啊宋嗯哈啊啊 宁馥被他舔得头皮发麻,蜜穴仿佛裂开一道口子的高压水管,不住地瑟缩着挤出更多淫水蜜液。 她双手撑在病床床头后的墙面上,大腿根被男人抱在手里,调整位置也浑然不觉,只知道宋持风用双唇封住那道细窄的缝隙,上-秒还温顺柔软的舌如同忽然从内生出一道铁骨, 蛮横地刺入她的软穴之中,搅弄乾坤。 贴在墙上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攥握成拳,快乐的酥麻感从尾椎骨迅速攀升,叫她整块后背连带后脑都一并陷入到那片密集的雪花点之中。 女孩的后背开始不自觉地紧绷,平日里藏在雪腻皮肤下,只隐隐可见肌肉线条也变得清晰,变得愈发凌厉。 宋持风 她的喘息与低吟在男人柔软而不发力道的舔弄中被不断拔高,最后叫出宋持风的时候,几乎只剩一缕气息,仿佛真如山顶强势掠过的一道风般掠了过去。 -- 78.睡裙 нǎιτǎňɡщō.cōм 杨开远过了五天才敢再来医院看宋持风。 其实宋持风除了第一天夜里那个电话之外倒是没再找他,估计这几天被宁馥盯得紧,手机都没空看。 主要是杨开远自己回过味儿来了,觉得这事儿吧好像不太对头,想想风哥这个身体也确实办不了正事儿,那宁馥天天往他面前一杵,兴许大概可能还真不如不杵。 觉得自己好心办了坏事的杨开远悄悄给宋薄言打了个电话,准备先问问铁哥们儿有什么好想法。 但宋薄言接了电话,默不作声地听他逼逼了二十来分钟总算讲清楚来龙去脉,开口便是重点:他住院了? 吓得杨开远直接手一抖把电话挂了。 月底就是宋家老爷子的六十大寿,这次老爷子兴致可高了,准备大办特办一场,基本给和宋家有过来往的都发了邀请函。 到时候宋薄言肯定也得回来,俩人到时一碰面,宋持风知道他已经漏了嘴,估计宋氏团建那档子事儿就当没提过了。 于是在山庄辗转反侧了好几天的杨开远还是拎着东西来负荆请罪。⒲ǒǒ⑯.Ⅵℙ(woo16.vip) 东西嘛,基本都是女孩子喜欢的。 什么丝巾香水小裙子啦,价格都在其次,主要这个用心已经相当明确,就是冲着从宁馥这儿下手,笃定先把宋持风的软肋拿下,他就不好意思再对自己重拳出击。 但当他殷勤地笑着进入病房,宋持风正坐在病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笔记本电脑,何秘书依旧坐在旁边尽职尽责地做会议记录。 大家都在各司其职,病房里却不见宁馥身影。 杨开远当下心里便咯噔一下,寻思别不是又吵架了吧。 宋持风见他进来,也就余光扫了一眼,完全没有要理的意思,又将目光落回眼前屏幕上。 何秘书倒是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但毕竟会议中,也不好说话,依旧忙着手边的事情。 杨开远就在旁边惴惴不安地站着等,只是宋持风这会议开起来真是无穷无尽,一场完了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又直接接入了下一场,眼瞅着他已经在旁边站了快三个小时,宋持风都没有要忙完的迹象,杨开远只得开始自行求生。 他小心翼翼地挪到陪护床旁边,把东西往上面一放,屁股还没坐下去,就听男人沉声开口:要坐去外面搬个凳子,宁馥今晚还得睡。 杨开远: 我他妈就屁股坐一下怎么就不能睡了我屁股缝沾屎了吗! 但谁让他先编故事骗小姑娘在前,不小心在宋薄言面前说漏嘴在后。 杨开远可怜巴巴地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擦完眼泪该去外面拿凳子还得去外面拿。 拿了凳子之后杨开远总算有地儿能歇歇自己娇嫩的小臀部了,他摸出手机,从开心消消乐打到斗地主,从手机满电到几乎空电,才听那边宋持风开口:今天就到这里,各位辛苦。 杨开远精神立刻抖擞起来,就看宋持风继续跟何秘书交代了几句,终于扭头看向他:有事? 没事,就是人在山庄心在医院,满心牵挂着您呢不是。杨开远露出自己最灿烂的笑容,咱嫂子怎么人没在啊? 她去舞团了。宋持风抬手,保温杯便已经被何秘书拧好盖子递过来,他直接喝了一口,等晚上才会过来。 舞团那边又开始了新舞剧的排练,宁馥全天的陪护只持续了三天,便再一次赶赴事业的第一线。 其实她走的时候还有点犹豫,怕自己一走宋持风又开始工作狂模式,后来还是交代了何秘书好几遍,让他一定要看着宋持风,才将信将疑地离开医院。 开玩笑,让何秘书管宋持风这估计是杨开远今年听到最离谱的事情,没有之一。 他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心想宁馥不会以为宋持风在谁面前都是那副好好先生样儿吧。 不过好在前三天的静养还是有效的,宋持风的伤口已经在静止不动的时间里开始结痂,到第四天开始已经可以完全适应静坐,何秘书用于日常端茶倒水买饭送菜已经足矣。 哦对,嫂子是不是又要开始排练新舞剧了? 杨开远好不容易抓住这么个不痛不痒适合拿来切入正题的话题,上回那个江飞雁,我在网上看了在线收费版,嫂子真牛啊,跳得真好。 宋持风嗯了一声:这次的名叫双生,说是个双女主舞剧。 其中负责编舞和剧本的团队是国内相当有名的团队,宁馥昨天拿到舞剧剧本之后给他看了一眼,宋持风才知道这《双生》虽然说是双女主剧,但实际上也是有男主的。 剧情走的是先抑后扬升华主题的路子,前半部分讲述的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双生姐妹花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姐妹两人一一个是朱砂痣,-个是白月光,那个男人在这两个女人之间游移,谁也舍弃不下,便两边隐瞒,与两方同时 保持情人关系,尽享齐人之福。 但其实姐妹早就彼此有感觉,知道对方就是恋人的出轨对象,可她们既放不下对姐妹的情分,也放不下对恋人的爱意,所有 爱情带来的甜蜜逐渐被挣扎与痛苦取代,她们的感情也仿佛在这一段时间中被消磨殆尽 ,再不复往 日。 后来妹妹终于决定做那个打破僵局的人,她在-次与恋人的缠绵中掏出刀子将他刺死,却在准备自尽的时候被姐姐拦下,妹妹发现姐姐也已经准备好了毒药准备与他同归于尽,还妹妹自由之身,姐妹二人将男人之前所有的 谎言都串联起来,彻底醒悟,终于再无嫌隙,和好如初。 故事以一个开放式结尾落蒂,没有具体讲述这对姐妹之后的情况,是被抓获亦或者是逃出性天,但不得不说双生的名字起得相当贴切。 姐妹本双生,在舞剧的结尾再双双迎来新生。 宁馥除去对剧本以及编舞的喜爱, 对能跟前辈江燕共同出演女主也感到相当欣喜,宋持风现在想起她昨天抱着剧本- -个劲地笑的样子 , 嘴角还忍不住上扬,把杨开远吓了一跳,过了-会儿才嘟囔着说:那这回你们家老爷子寿 宴,你带嫂子回家吗? 宋持风最近也在考虑这事儿来着。 她愿不愿意来首先就是个问题,其次是寿宴这事儿,不像是两人单独出去吃饭,他作为长子肯定是要负责接待客人的。 只是寿宴上他分身乏术,未必顾得上她,宁馥又属于慢热内敛的性子,不喜社交,到时候肯定会感到不自在。 不一定。 宋持风也只能给出这个答案,怎么了? 杨开远总算支支吾吾地把说漏嘴的事儿跟宋持风说了。 宋持风听完,不咸不淡地瞥他一眼:还好是宋薄言,要是宋星煜 ,估计明天我爸就来病房看我了,杨开远,你最近还挺能成事儿。 不是,我当时不是慌着呢吗杨开远-听就知道宋持风是打算现在跟他新账并旧账一块儿算算 ,顿了顿发现自己找不出什么借口,便索性咧开嘴, 不装了, 哥您这几天您受苦了吧,我给嫂子芾了几件漂亮睡裙, 到时候您让她穿 着试试,保您满意! 宋持风看着杨开远那一脸猥琐,真是气到想笑。 受苦也谈不上,真要说应该是苦乐参半,毕竟要他独自苦熬过一一个个夜晚,倒还不如被宁馥勾得浑身燥火,至少还能以把她干到下不了床为目标,坚定痊愈的信念。 ;十月中旬,天黑得明显早了。 入夜,宁馥来到医院,宋持风已经遣走了何秘书,回到平躺的姿态,看着她拎着保温桶走进病房, 介绍今晚的重量级晚餐:今天房东太太听说你住院了,特地给你炖了-锅汤 ,然后我就只打了两个菜过来,你今天伤口怎么 样? 好多了,今天医生来查房的时候看了——眼,说痂已经结得差不多了。 一般这 种切割伤结痂的时间都要一周到十天的样子 ,医生见他康复得快立刻对着旁边一众实习医生语重心长道:看看, 健身多好啊,锻炼身体,看看人家这身体素质 宁馥帮他支起床上桌,把保温桶放上去,有些不信地盯着他:真的吗? 那还是请宁小姐亲自过目, 眼见为实。 见宋持风说着更准备解开衣扣,宁馥终于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腕阻止,同时笑着瞪他一眼:进-趟医院↓脱衣服速度倒是进步挺快。 宋持风很坦然地接受宁馥赞美:多亏宁小姐每天陪我训练。 油嘴滑舌。 宁馥懒得理他,跟着编舞团队的老师折腾了一整天已经很累 ,捧着饭盒吃得很香。 吃完饭喝完汤,宁馥拿着东西想去洗澡的时候才想起今天回出租屋洗的睡裙,直接落在洗衣机的甩干桶里了。 我等下还要回去一下,忘记拿睡衣了。宁馥安慰自己正好可以把装汤的保温桶一块拿回去还给房东太太,也不算是纯纯白跑一趟。 宋持风却叫住她:今天杨开远来了一趟,说给你带了几条睡裙,你要不要先试试? 宁馥愣了一下,才看见-旁确实并排放着很多精致的礼物袋。 她走过去看了一下,发现不止是睡裙, 还有一些手表香水之类 ,有些奇怪地扭头看向宋持风:他干嘛好端端的要给我带东西呀? 他捅了娄子,没法空手来,我又没什么需要,只能从你身上下功夫了。宋持风也下了床,站起身走到她身旁,从礼物袋里抽出一条珍珠白的丝绸睡裙递给她,这件看起来还好,你洗完澡穿上试试。 宁馥进了浴室之后,宋持风又拿起袋子里其他衣服看了一眼,发现这些睡裙无一例外只能用很省布料四字来形容,浅浅地皱起了眉头。 杨开远管这些衣服叫睡裙? 果不其然,宁馥那边洗完澡估计是简单试了一下那条睡裙,久久没有推门而出。 宋持风走过去敲了敲门,就听浴室里传来小姑娘特别为难的声音:宋持风,杨开远这个人不行,他思想有问题! 虽然是料想到了的局面,但真的听到宁馥控诉杨开远的品德问题,宋持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怎么了,我能进去吗? 他问罢便试着转动[ ]把兴许是宁馥已经在之前几天里习惯了宋持风不能下床,进浴室都忘了反锁,宋持风直接推开了浴室门,与她四目相对的瞬间,身体便诚实地起了反应。 不得不说,杨开远这个人虽然品德可能有点问题,但眼光确实可以。 这裙子没有一点低俗与裸 露,却将性感两个字完全拿捏得恰到好处。 两条细细的肩带勾着小女人白腻的双肩,胸口开口偏低,聚拢双乳,从锁骨到乳沟,一览无遗。 腰部内收,勾勒玲珑纤腰,裙摆正好过臀,宁馥两条笔直的美腿哪怕踩在家居气息十足的粉红色拖鞋上,大腿内侧的紧致线条也依旧让人想入非非。 宋持风想起杨开远那句保您满意。 别的且不论,就宁馥穿上这条裙子的效果而言,他确实很满意。 -- 79.爆炒 79.爆炒 宁馥直到宋持风推门而入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没锁门,立刻背过身去:你看看这裙子是不是也太离谱了,他管这叫睡裙!? 小两口对于睡裙的吐槽都如出一辙。 裙子确实很难称之为睡裙,尤其背后设计更是匠心独具,两片布料中间全都是纤细绑带,要落到一个会玩的人手里估计能绑出花儿来。 只是这种绑带设计让宁馥一个人根本没办法穿,只能任由带子散开着,瘦削而精致的后背如同油画大师手中被细细勾画的雪山山脉,而无法通过绑带固定住的软布在这一刻就仿佛被推开的窗。 看着那一片细腻雪白,夹杂着雪花的风扑面而来,于他此刻的满身欲火而言,是一种无形无声的助燃。 宋持风关上浴室门,顺手就给反锁了,然后从背后抱住她,胯间的硬物已经如烧红铁块,隔着两层布料顶在她的屁股蛋上,热度都格外清晰。 是有点离谱。但美得惊人。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宋持风从送宁馥去往敦煌拍纪录片的那一天起,就再没有过性生活,最近这两天哪怕是搂着她入睡,也因为刀伤不敢乱动。 这么多天一路憋过来,现在哪怕是宁馥多看他一眼,他都能硬起来,更别提她此刻穿得如此极尽诱惑。 男人胸口贴着她的背,将人压在洗手台上,手从侧腰往上,隔着衣服握住她胸口的饱满。 身前衣服被松动,宁馥背后也连带着愈发松散开来,眼看勾在香肩之上的吊带要滑落,宋持风却在这个时候抬手,拉紧了她背后交错的绑绳。 胸口垮塌的衣料一下回归原位,紧紧地包裹着小女人的双乳,将那凸起的乳头轮廓无比清晰地呈现在一旁洗手台的镜子中。 宋持风余光看着镜子,指尖准确地按在那小小的快感按钮上,激得宁馥不断扭着身子想躲:宋持风,你伤不想好了,我明天就要跟医生告你的状 我的痂已经结紧了,让你看你又不看,既不看又不信,怎么这么刁钻。宋持风一边笑一边将她的乳儿在手中捏紧,另一只手随手给她背后的系绳打了个活结简单固定。 镜子里小女人的胸乳被丝绸绷得紧巴巴的,两团高耸上都是直线状、被拉抻开的褶皱,宋持风隔着一层绸,掌心五指力道极大,好像恨不得将那丝绸揉烂,揉碎,揉到宁馥的身体里去似的。 哼你才刁钻宁馥被揉奶揉得都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改用嘴巴呼吸,她余光也看向一旁镜子,就看镜子里的自己,从脸颊到耳根都浮上一层粉红,双唇微张,一副春情大动的模样,那到时候如果伤口裂开了,你自己看着办 她话里话外都是威胁,暗示宋持风要是做起来没个遮拦,到时候要把伤口弄开了,她肯定要生气。 只是在这情欲旺盛的时候,语气沙软得不行,说出来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反倒像极了情人间那种欲拒还迎的拉扯。 行,我看着办。 男人的应答看似爽快干脆,实际半点诚意也没有,他换了只手揉宁馥的胸,刚那只手则是带着满掌温热乳香,探入她的双腿间。 短到令人发指的裙子在他动作间不断如升起旗帜般摇摇上移,宋持风手指碰到熟悉的软毛,下半身便隔着裤子狠狠地往前顶了一下:内裤没穿还敢不锁门,宁馥,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已经高位截瘫了。 谁、啊 宋持风话音未落,坚硕的硬物便盯着她微微湿润的肉缝插了进去,敏感的肉壁同时收缩绞紧,宁馥身体几乎已经生出本能,迅速起了反应,被连着抽插了好几下,才在嗯嗯啊啊的淫媚喘息间抽出神来。 谁洗澡会穿内裤宋持风你变态 最近这段时间别说宋持风,宁馥也憋得厉害。 按理说身体得到高潮就应该满足,但她的身体却偏偏没有,明明被宋持风舔过,也确实真真切切地泄了,可双腿之间的穴儿却更是空得厉害,想要什么更加粗硬庞大的东西顶进来,顶得就像现在一样,严丝合缝,满满当当。 她爽得头皮都在发麻,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为之神魂颠倒,双手撑在洗手台的台面上,屁股上堪堪盖着半片裙摆,朝身后男人高高翘起。 哈啊嗯宋持风 这种感觉就类似于在身体刚刚感到饥饿的时候选择忍耐,等到濒临极限的时候再进食就会感觉食物格外美味,宁馥在这一瞬间几乎顾不上什么伤口什么医嘱,满脑子都是想要宋持风再操得更深一点,更用力一点 宋持风也顾不上再去揉她的奶,一只手死抓着小女人不盈一握的大臂,另一只手则是将她的左腿抬起,打开穴口的同时以膝盖为着力点搁在了洗手台的台面上。 医院浴室与卫生间一体,哪怕是单人病房也逼仄得可怜,现在门窗全锁,狭小空间中肉与肉摩擦与撞击的声音一下扩 散开来,触碰四壁,再回弹回来,挑拨两人敏感的听觉神经。 嗯嗯啊 宁馥眼前迅速被生理性泪水模糊,撑在洗手台大理石台面上的手紧握成拳,香肩 上细窄的肩带在男人蛮横而强烈的撞击中逐渐移位,不堪重负地从瘦削的肩头滑落。 小女人的左乳就这么硬生生地被撞了出来,就如同慌不择路的圆润白兔,越过连衣裙的浅襟,直接透过覆着一层薄 雾的镜面跳进了宋持风的余光之中。 她乳肉白腻,乳尖被揉得粉里透红,伴随着他的动作,不断上下摇曳,晃动,丰腴的乳波医郾阵阵,永无休止,淫艳又清纯。 宋持风手掐紧了她的臀肉,恨不得就把这妖精直接操死在这里,完全顾不上腰腹的血痂在拉扯,伤口的边缘在发紧,阴囊-下一下狠戾地撞击在她的臀瓣上,发出粘腻而爽快的声响。 这一场性爱于两人而言皆无异于久旱逢甘霖,宋持风顶着刀伤,操干得比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如狂岚,如骤雨,密集而劲峭的雨点劈头盖脸,让宁馥很快泄出今晚的第一次。 高潮过后,宁馥感觉身体中的暴雨暂歇,宋持风将性物从她身体中缓缓抽出,抱着她面对着自己,低头吻下去的时候,再挺腰将硬物送回。 两人唇舌纠缠,下半身亦然,宁馥双手抱着宋持风的脖颈,屁股靠洗手台,胸口与他紧贴 , 密不可分。 两人都仿若即将渴死的旅者渴望着沙漠中的甘泉般渴望着彼此,在洗手间中尚未息落的氤氲水汽中,尽情地享受着这一场久违的,酣畅淋漓的性爱。 到最后,不光是洗手间各处,两人甚至做到了洗手间外,在窗台,病床,乃至宁馥那张小小的陪护床上都留下了无数香艳画面。 那条被杨开远好心好意送过来的裙子早就在第一场里被宋持风撕坏,宁馥洗完澡只能穿上他的病号服,然后坐在床上盯着赤裸上半身的男人:你堂堂一个资本家 ,住院了就只有一套衣服,这合理吗? 一套病号服,衣服分给宁馥,裤子还在宋持风身上,倒是分配得很合理。 男人只穿裤子靠在病床旁,上半身线条充满精壮的力量感,健康的蜜色皮肤在这样的造型下有一种原始的野性美 ,再加上腰间伤口加持,仿佛某个原始部落一呼百应的君主。 宋持风知道后半场几乎都是他在勉强,硬是用技巧吊着让她抽不出身去,被她说两句也就说了,只笑着看她:这说明在生死面前,不管是资本家还是舞蹈家,人人平等。 说完,他想起半个月后自家老爷子的寿宴,脸上笑容淡下,相当认真地向宁馥发出邀请:这个月月底我父亲六十大寿,应该会在我家办一-个比较简单的寿宴,到时候你能空出一晚上时间吗? 宁馥愣了一下:你家? 他们从确认关系到现在也不过才两个多月。 虽然两个多月里吵架冷战什么的都经历过了,但要提及去对方家里见对方父母,宁馥还是觉得有点太快了。 你如果不想那么快以我女朋友的身份见我家人,我也可以先向他们介绍说你是我朋友,或者这一次先跳过,以后见他们的机会肯定还有很多。宋持风却相当体贴大方: 毕竟我觉得那天我也有可能很忙,照顾不到你。 其实站在宋持风角度, 当然是希望宁馥能出席的。 在寿宴那种场合,人多,注意力分散,不会显得太正式,宁馥哪怕以他朋友身份先见见老爷子,以后正式见面也能少几分拘谨。 只是他确实了解宁馥性格,知道她不太善于,也并不热衷社交,他无意改变她,让她来迁就自己,便比她还提前先铺好了退路。 只是他确实了解宁馥性格,知道她不太善于,也并不热衷社交,他无意改变她,让她来迁就自己,便比她还提前先铺好了退路。 这与宁馥的想法无疑不谋而台,但宋持风体贴的做法却让她有一些不好意思。 想想毕竟六十大寿,而且是大范围的宴请,她作为宋持风的女朋友,连这都不去好像有一点说不过去。 嗯那你能不能先跟我说说,你爸爸喜欢什么?宁馥身上套着宽大的蓝底白条病号服,坐在床上,两条腿轻轻晃了晃,我到时候好准备礼物。 宋持风愣了一下:你要来吗? 宁馥点头:不过我想带林诗筠或者马慧欣跟我一起去,可以吗?要不然我一一个人,也不认识你的朋友,会感觉挺尴尬的。 话音未落,男人已经走到她身前,手扶在她的肩膀上,低下头来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谢谢你,宁馥。 -- 80.引以为傲 80.引以为傲 哎?那、那我去的话,是不是也要带上一份礼物啊? 又过了小一周,宁馥才终于在紧锣密鼓的排练中抽出时间给林诗筠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林诗筠比起欣喜,更多的是和宁馥一样,对初登豪门无限紧张与忐忑:你去过宋持风家吗,他们家是不是电视剧里那种,大花园,大喷泉,绿色草地走五分钟走不到尽头。 不过显然林诗筠的紧张和忐忑,又比宁馥的要多了几分幻想色彩。 我还没去过,不过筠啊宁馥噎了一下,礼貌地戳破好友的想象力:我们操场走一圈估计都用不了五分钟吧 那到时候我们是不是还要穿正装啊,我现在存款只有四位数,呜呜早知道不做月光族了。林诗筠当然想陪宁馥一起去,只是她一点开自己的支付宝,看着里面的余额,就情不自禁地悲伤,出来工作了才知道花钱的地方有多少,我现在整个人就是非常难受。 确实,宁馥以前在大学里的时候根本没意识到,走出社会之后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房子要钱,水电要钱,一日三餐的食材,包括油盐酱醋,全都是开支。 两个女孩从过几天的寿宴忽然走回现实,俩人皆是一声长叹。 好在宋持风大概已经想到她们俩的拮据窘迫,已经给宁馥作好了安排。 寿宴当天,林诗筠和宁馥先碰了头,然后一起被小刘接去做妆造。 庆城十月底的天和十月中已然是两个季节,宁馥选了一条比较低调的深灰色高领毛线连衣裙,外面配了一件黑色短外套。 林诗筠挑挑拣拣,最后干脆剑走偏锋,选了套黑西装,抱着宁馥的细腰不肯撒手:老婆你看我们登对不登对! 说完还拉着宁馥自拍,给正在上课分身乏术的马慧欣炫耀。 过了一会,马慧欣回了。 惠欣撞地球:帽子戴好.jpg 惠欣撞地球:行,我俩老婆一起把我绿了 惠欣撞地球:没想到你俩是这种蛇蝎美人 惠欣撞地球:对你们这种无耻行径,我只想说一句 惠欣撞地球:3Pddme,千万别客气!- 那头的宋家老宅从下午宾客便已陆陆续续。 这个时间来的基本都是宋老爷子的旧识,其中就包括唐家。 宋老爷子跟唐家夫妇一见如故,聊得开心,唐瑶百无聊赖之际,余光瞥见个比宋持风还难见的人物,顿时起了兴趣。 宋薄言,好久不见啊! 今天唐瑶穿衣还是全凭喜好,一条宝蓝色与正红色撞色的亮片裙,被父母批评也依旧五行我素。此刻微仰着头,看着宋家三兄弟里时隔最久没有见过的老朋友,语气调侃:上次见你好像还是去年这时候吧,看看把杨开远都折腾成弃妇了。 一旁杨开远自然是不乐意了:哎哎哎说什么呢谁弃妇了。 眼前的宋薄言依旧是小时候那副寡淡的模样,双唇微抿,开口嗓音便如碎脆的薄冰片,在阳光下闪烁着不带有锋芒的冷光,好久不见。 哎,科研有意思吗?唐瑶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投资型暴发户,对这种文化人的生活充满好奇,你们这些高精尖人才每天日常都干嘛呢? 没什么意思。宋薄言说:做实验,等数据,写报告,然后等着批经费。 真的啊?哈哈哈哈 唐瑶还以为搞科研就是云端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呢,一听他们也得等着批经费拉投资,一下就豁然开朗了。 只是这话唐瑶没好意思说,杨开远先接上:反正到哪都是苦力。 眼看俩人聊天告一段落,一边宋星煜终于忍不住了:唐瑶姐,你这什么裙子啊,又蓝又红长得跟美国国旗似的。 闻言,唐瑶盯着宋星煜看了两秒,往上翻了个白眼:宋弟弟,姐姐作为过来人,给你一句忠告。 宋星煜:? 唐瑶:你如果不是打算单身到五十岁,建议你跟你哥学学怎么说话。 宋星煜:姐姐我说不定过两天就脱单了,你别乌鸦嘴。 唐瑶就挂着一脸哦那你就当我信了吧的表情,扭头正好看见宋持风从楼上走下来。 宋持风和唐瑶上次见面还是在公安局门口,接各自不争气的弟弟回家,转眼又是两个月没见,唐瑶正好也有事情想跟他说,便径直走上前去:跟你说个好消息? 你说。 宋持风看了一眼时间,觉得差不多该接宁馥她们过来了,正想推脱到等他回来再说,就听唐瑶开口:你投的那个项目,没准还真有点戏。 项目? 宋持风委托唐瑶进行投资的项目只有时慈那一一个。 他有些意外:怎么说? 你之前不是说他这个想法,成本高无法投入 量产吗?唐瑶抿着嘴笑了笑:那个时慈还真的蛮有想法的,他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改变了设计方向,准备不动核心设计,转而从外形上下功夫,我上次看了一下他的设计图纸,还蛮好看的,他说这 样的话可以专攻高端市场,甚至可以走高端定制路线。 成本高而压不下来,就干脆改弦易辙,不走量产化道路,转向小而精的赛道。 这不算什么惊世骇俗开天辟地的想法,但确实让宋持风有一瞬间的改观这至少证明时慈还是在思考 ,并且想把这件事做好。 只不过电路板可没有那么听话,想要什么形状有什么形状。 这所谓高端定制,甚至连一个噱头都算不上 ,只能算得上是一一个概念,一个看似可行并且还算不错的概念。 做出来再说吧,宋持风表情依旧很淡,他要真的能做出来,我可以加投。 唐瑶语气夸张地哇了一声:宋总大气啊,看来最近情场得意嘛。 在商言商罢了。 宋持风知道这哇的一声里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戏谑的意思,也不甚在意。 他伸手把幺弟抓到面前:宋星煜,锻炼你的时候到了。 啊?锻炼我? 面对幺弟一脸懵的表情 ,宋持风毫不客气。 待会帮爸站门口招呼客人,我没空。?- 宁馥和林诗筠被宋持风接到宋家老宅的时候,宾客们已经陆陆续续地到了不少。 在宋持风的计划中,宋星煜应该先进行阳奉阴违的一番拉扯再被他赶出去干活, 但意料之外的,宋星煜竟然相当殷勤地站到了门口,自愿充当起了门童这个角色。 不过这门童倒是相当会看人下菜碟,宋持风的车和徐嘉致的车几乎同时到,他就连看都不看亲哥一眼,直直地奔向徐嘉致那边去了。 宋持风给后座两位女士开门的时候瞥了一眼,就看自家么弟笑得跟只柴犬似的,围着徐嘉致家那小姑娘转来转去,嘘寒问暖, 就差大尾巴甩起来了。 怎么这么没出息啊。 宋持风看那小姑娘面对么弟一脸淡漠,一 张 瓷娃娃似的脸始终连点笑模样都没有,心下判断幺弟这初恋十有八九得天折。 他没有看弟弟碰壁的恶趣味,带着两个小姑娘走到父亲继母面前。 哎,你是 只是还不等他介绍,老爷子已经快一步认出了 宁馥的脸,你是不是那个《江飞雁》的主演,演飞雁公主的那个? 宁馥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宋持风的父亲认出来,就看老爷子身旁极有风韵的女人也啊了一声,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天呐你好你好,我当时看你那个舞剧就觉得你好漂亮,真人更漂亮你等一下可以跟我合个影吗 ? 爸,你和阿姨还去看了江飞雁?宋持风毕竟+十天半月回家一-次,对父亲继母的行踪早就失了关注。 宋老爷子柔和地看了-眼身旁女人,向宋持风也向宁馥说明:你阿姨一直就喜 欢古典舞,也很关注古典舞剧,四月的时候那个舞团在庆城一共演了几场,你阿姨就去看了几场,喜欢得不得了。 我年轻的时候本来也学过一阵古典舞来着。 女人认真地看着宁葭,笑起来的时候就连眼角的鱼尾纹都透着一股温柔 ,后来实在没有天赋,就从喜欢跳变成喜欢看了。 眼看这豪门寿宴就要变成一-对一 粉丝见面会,林诗筠都懵了,直到进 了宴会厅,才回过神来,戳戳宁馥的手臂:宁啊,刚刚那位豪门阔太是说要结束之后跟你台影吧? 宁馥也晕晕乎乎的,看向一旁宋持风:宋持风,你继母好温柔啊。 宋持风笑了笑:她确实挺温柔的,不过宁馥,你想知道我现在的感受吗? 嗯?闻言, 方才的情绪顿时淡下, 宁馥有些好奇地看着宋持风:想啊。 我感觉非常非常自豪。他说。 在作为他女朋友、未婚妻的身份出现在他家人之前,他们更早一步的认识到的是作为舞者的宁馥。 她的名字通过自己的力量传达到了他父母的耳朵里,这比他再郑重其事的介绍都要强上百倍千倍。 刚才继母双眼放光握住宁馥双手的时候, 宋持风胸口流淌的情绪是无与伦比的激动与自豪。 这是他的女朋友。 让他引以为傲的古典舞者,宁馥。 * 林诗筠:要么我遁地算了呗? -- 81.一见钟情 ρò18sf.©òм 81.一见钟情 这场寿宴,看得出宋持风为了让她能吃得安心自在,确实花了一番心思。 宁馥和林诗筠的位置被安排到了杨开远旁边,用意相当明确,就是让杨开远多关照着点儿。 除此之外,桌上其他人宁馥看过去也有一点眼熟,虽然说不上具体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到,但好像也都是有一点面熟的。 你好你好,我是宋持风的发小,不是亲弟弟胜似亲弟弟的杨开远。 见两人过来,杨开远一张脸都笑出褶子来了,手直接越过了宁馥,握住了一脸懵逼的林诗筠:杨树的杨,开心的开,远见的远! 林诗筠给了宁馥一个眼神,大概意思就是这个圈子里的人都这么热情吗?。 宁馥回忆了一下有关杨开远的场面,发现这个圈子里的人怎么样她不清楚,但杨开远好像一直都是这么热情的。 呃,你好,我是宁馥的大学同学兼室友,我叫林诗筠。 见宁馥朝她点点头,林诗筠顿时有种卧槽这群有钱人可真他妈平易近人啊的想法,然后回握住杨开远的手,在空中颠了两下,学着他的格式介绍道:林是树林的林,诗是诗句的诗,筠是手握青筠之杖的那个筠。 林小姐好有文化啊,名字也引经据典! 哎?啊嗯嗯嗯sǎиyěsんǔщǔ.νíℙ(sanyeshuwu.vip) 这两个人的会面堪称史诗级别的正式。 宁馥站在旁边,总觉得杨开远那小眼神儿好像比前几次见要更闪亮一些。 她作为旁观者,自然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但林诗筠的重点,显然和她不太一样。 哎哎哎宁你看那个女的。林诗筠一双火眼金睛迅速锁定远处走来的宝蓝色,哪儿还顾得上眼前杨开远,赶紧用手臂撞了撞宁馥,你有没有觉得她好眼熟! 杨开远跟着她目光看过去,热情地介绍说:她是唐瑶,小时候我们几家经常来往,都是一起长大的朋友。 唐瑶本来准备回自己桌子,一侧头发现杨开远正指着她介绍,便迎着目光大方地走过来,朝杨开远挑了挑眉:杨开远,什么情况,拿我讨好美女是吧? 唐瑶五官属于美艳型的,眼角微微上挑,仔细一看右眼下还缀着一颗精致的泪痣,像这种撞色极其大胆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不光不显俗气,反倒看起来更是雍容,俨然一朵行走的人间富贵花。 宁馥这种不记人脸的之前在宋氏年会上见过她一面都能一直记到现在,可见唐瑶这张脸有多么令人惊艳。 只是宁馥想起上一次见唐瑶,好像并不是在宋氏年会而是在林诗筠发过来的照片上。 就是餐厅的那张照片,后来那张照片她拿给时慈看,时慈说是和她讨论投资的事情,聊到时间渐晚就请着吃顿饭。 后来也确实是唐瑶给时慈投了那笔钱。 哪儿敢啊,我就一弃妇。 杨开远还记着刚才唐瑶形容他那俩字,余光又瞄了一眼林诗筠的小脸蛋儿,朝唐瑶得瑟地抖了抖眉毛:你什么时候认识大美女的,不够意思啊唐瑶,都不给我介绍介绍。 想多了,我现在就一无业游民,哪儿认识美女去啊。唐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林诗筠,倒是对宁馥印象深刻:应该是今年年初在宋老板家年会上见过吧。 三个女人之间友好地握了握手,唐瑶目光落在宁馥身上:嫂子应该还记得我吧,以后麻烦你让宋老板多提携提携我,有什么好项目想着我点儿。 真要说投资眼光,我还没你这个专业投资人来得精准。 宁馥被唐瑶一句嫂子叫红了脸的当口,宋持风正好从旁边走过来,抬手轻揽住女友的肩,帮她接住唐瑶的话:恐怕担当不起提携的重任。 行,你人多,你说的对。唐瑶一看正主都来了,摆手准备跑路,扭头就看徐嘉致牵着他那宝贝妹妹进来。 杨开远也看见了,立马喜笑颜开:这个老徐 他们大概是彼此都认识很多年,一看见许久不见的旧友便一拥而上,宁馥都还没看清那小姑娘长什么样,视线就已经被人群隔开了。 宁馥看向一旁宋持风:你不去吗? 不了,宋持风说:你想不想喝小吊梨汤? 刚才老爷子特地嘱咐厨房给那徐嘉致那妹妹单独出一盅,宋持风便惦记了一下。 桌上一下空出大半,他牵着宁馥的手坐下来,我等一下得回我爸那一桌去,你待会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杨开远说。 宁馥嗯了一声,余光又看见唐瑶,脑海中顺势抓住之前一瞬的闪念:对了,我问你一件事,你和唐小姐,从小就认识吗? 宁馥其实一直就觉得有 点奇怪,为什么宋持风完全不看好的投资项目,唐瑶却能那么爽快的拿出钱来投资。 毕竟投资虽说是有赌的成分在里面,但如果风险过高,肯定也是会本能规避的。 可唐瑶的行事不同,她就像是完全没有风险概念,很爽快地投了钱,哪怕当时时慈的表现看起来相当急功近利,也都没有动摇她投资的决定。 之前宁馥觉得可能是因为宋持风的看法不一定准确,也许时慈的项目有宋持风没有发现的,可取的一-面。 但今天在寿宴上见到唐瑶的面,得知他们从小便是相识之后,宁馥忽然感觉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是,我小时候就认识她,但是关系没有什么特别的,就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宋持风好像也知道她在想什么,指腹捏了捏她的掌心,给了宁馥一个安心的眼神 ,你要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我不会瞒你。 宁馥既然提了这件事,当然也是以相信宋持风不会隐瞒作为前提。 一旁林诗筠懂眼色地去了厕所 ,宁馥才轻轻开口问:这个唐小姐,是在你之后第=个给时慈投资的人,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宋持风面色坦然地看着她:是我委托她这么做的。 宁馥微地一愣。 她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却想不明白宋持风这么做的理由。 为什么,是出于补偿心理吗?她很好奇。 宋持风却笑了笑:我说不是的话,是不是显得我很冷血? 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当时还需要一个能牵制住他的,最有力的手段。 男人将自己所有的心机都祖露在爱人面前,只是这一-次 ,他感觉到的,并不是如暗潮击打海岸般浑浊的不安。 他仿佛站在黑夜的大海面前, 听着海浪的声音,有忐忑与不确定 ,但却知道,大海是平静的,包容的在倾听他的声音。 就我当时而言,我不知道你们的感情稳不稳定,还能不能走下去,如果能的话,还能走多久。宋持风说。 但是当时宁馥跟他说把钱收回来, 宋持风不能不去做,否则他的行为逻辑便会出现矛盾,前面的铺垫则有暴露的风险,可收回来了就意味着他要失去对时慈的控制。 所以他找了目前正在专职做投资的唐瑶,向她说明意图之后便将从时慈那里收回来的这笔钱给了她,委托她进行投资。 虽然现在看来,这一步对于整个计划来说,是多余的存在,但放到当时的宋持风所处的时间节点中,他没有别的选择。 至于宁馥说的所谓补偿心理,宋持风完全没有这么想过。 这一切对于他而言,就是博弈和争取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除了宁馥的心情与状态是他需要小心翼翼去照顾的,其他一切于他而言都不重要。 吓到你了? 眼前小女人怔愣的眼神逗笑了他,宋持风将她的柔荑搞进掌心,垂眸 看着她手指尖上的小月牙,温柔道: 说白了还是因为我输不起,不能忍受有任何一点失败的可能性,所以想得多,做的也多。 他可以猜到事情大概的发展方向,却没办法精准地感觉到宁馥内心情感天秤的倾斜,只能将所有可能性都抓在手里。 是有点。 宁馥虽然已经有点了解到宋持风的城府,听完他说清楚原因之后,还是不免有些震撼。 她盯着宋持风- -双似水柔情的双眼,确实有点难以想象这么一一个温柔的男人,手段强硬到就类似把人摁进水里还面不改色,我觉得我可能也要跟你学学怎么经商。 宋持风:嗯?为什么? 小姑娘皱着眉,一副这人弯弯绕也太多 了吧的表情:要不然以后被你欺负了我都不知道。 闻言,宋持风直接笑出了声。 他连连点头:行,以后我要做一个决策之前都跟你讲一讲来龙去脉 ,跟你多分析分析利弊,时间长了我觉得你就无师自通了。 徐嘉致已经算是最后一批进场的宾客,寿宴马上就要开始,宋持风不得不松了他的手,坐回父亲的身边去。 杨开远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看着林诗筠的位置空着,立刻探过头来:嫂子,林小姐人呢? 去洗手间了。宁馥说。 杨开远哦了一声,又是一阵毫无意义的东张西望,然后才跟忍不住似的再一次凑到宁馥耳边,压低声音:嫂子你能把她微信给我吗? 谁能想得到呢,他妈的他杨开远竟然也有一见钟情的一 天! -- 82.高情商发言 82.高情商发言 宁馥盯着杨开远看了一会儿。 杨开远这个人五官其实挺周正的,再加上他本人精气神一直很足,西装往身上一套,绝对称得上有点小帅。 之前觉得他长相平平,那也是因为他站在宋持风身边,对比之下显得平庸,现在单独拎出来这么一看,一下就显得眉清目秀了不少。 可林诗筠本身长得不差,在校成绩也一直不错,不去舞团只是因为她志不在此,当时在庆大就读的时候,追她的人不说多,身边也陆陆续续没停过。 四年来她也不是没谈过恋爱,只是谈的至少也都是系草级别的人物,此人还有一句名言:反正谈恋爱不就是赌能不能走下去吗,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把有限的筹码下在帅哥身上? 然后谈的男朋友一个比一个帅。 嫂子,你别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杨开远哪儿被宁馥这样看过,只是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又看不出个什么情绪,搞得杨开远第一反应是自己别不是冒昧了,不方便也没事儿,我就这么一问呗 微信你肯定得自己去要呀。 回想一下林诗筠谈过的那些大帅比,宁馥还真不太确定林诗筠有没有看上杨开远这种普通小帅,当然不敢先把好友的微信给出去。 不过出于和杨开远的交情,宁馥决定还是给他一句实用的忠告:把自己打扮帅点再去。 杨开远一脸懵,捋了捋额角的碎发:嫂子你这话我听不懂,我还不够帅吗? 宁馥: 宁馥的沉默并没有打击到杨开远对自己外貌的信心,他直接掏出手机换到前置摄像头就开始对着自己的头发衣服一通整理。 过了一会儿,林诗筠回来,就看杨开远一脸期许:林小姐,我可以问一个有点冒昧的问题吗? 林诗筠:啊?你问吧。 杨开远: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林诗筠根本不知道杨开远怎么突然问不熟的人这么无厘头的问题,一时之间有些无措地看了宁馥一眼,就看朋友朝她点点头,示意可以适当给予点鼓励。 她沉默两秒,又盯着杨开远的脸看了一会儿,艰难地开口:没关系的杨先生,人不靠脸也能活的很精彩。 宁馥看着杨开远脸上猛地僵住的笑容,差点直接把嘴里的茶喷出去。 宋家在寿宴上准备的菜品都偏清淡,食材质量又很高,而且所有食物基本都已经被分成了小份,公筷公勺可以自由拿取。 宁馥和林诗筠都吃得很开心,林诗筠甚至已经开始一边吃一边在脑海中复盘这些菜的制作流程,企图回家复刻。 右手边的林诗筠是晴空万里,而左手边的杨开远却已经下了半个多小时的雷雨。 宁馥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想说安慰杨开远两句,还没张口,就听另外一边传来一阵骚乱之声。 我去看一下,你们在这先别动。 杨开远一秒钟就从那种状态中挣脱,毫不犹豫站起身来朝骚乱的方向快步走去。 宁馥看着宋持风也迅速起身,和他身旁一个看起来年纪相仿的男人一道往里走,整个场子都乱了,耳边有人在小声讨论: 什么事啊? 好像有人打架! 啊?谁敢在宋家打架啊? 这不废话,宋家除了那小魔王还有谁敢做这种事啊 宁啊我们也去看看! 林诗筠看热闹胆倍儿大,拽着宁馥的手就往骚乱的中心去。 就在那里,宁馥看见刚才还在门口帮忙迎接客人的宋家小少爷被保镖从地上拽起来,两个满身肌肉的壮汉勉强制住他,而他面前看起来温和斯文的男人脸上已经挂了彩,西装与衬衣都乱成一团。 她第一次见宋持风发了怒,面色愠沉,直接甩了那少年一记耳光,朝保镖侧了侧头示意他们赶紧把人带走。 骚乱起得突然,落得干脆。 宋持风就在一口呼吸间平息了情绪,理智地向被打的男人以及在场所有人道歉。 宁馥不想在这个时候还去给他添乱,便在人群外拉着林诗筠的手往回走。 两人走了几步,宁馥发现林诗筠一言不发,满脸若有所思。 怎么了,吓到了吗?宁馥问。 那倒不至于,就是你有没有发现刚打人的那个和挨打的那个,也都是大帅比?林诗筠对这件事的关注重点却和宁馥相距甚远:所以我刚才在思考这些富家子弟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好看,然后我终于想明白了。 宁馥:? 林诗筠:这些有钱人,找的另一半都很好看,具有基因上的先天优势。 宁馥想了想,感觉好像有道理又好像哪里不对:那杨先生呢? 林诗筠一下被问住,沉默地同宁馥走了十几步开外,才两手一拍: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父母是商业联姻? 宁馥: 一顿寿宴在骚乱过后,场上显然没了之前那股其乐融融的味道。 草草结束一顿饭,宋持风还得处理后续事宜,抽不开身,便叫小刘送两人回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宁馥对上宋太太遗憾的温柔目光:不好意思,今天让你们看笑话了。 没有的事。宁馥声音更轻柔:菜很好吃,希望宋先生别被今晚的事情打扰了心情,生日快乐,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切蛋糕环节安排在饭后,老爷子特地订了个六层大蛋糕,- 层代表十岁,准备等到时候当饭后甜点给大家分了, 结果幺子闹出这么个事儿,-晚上头晕脑胀到现在,还没听人正儿八经地说上一声生日快乐。 顿时,他看眼前这细心温柔的小姑娘,眼神都有点不一样了:今天你阿姨还说要跟你合照,结果也顾不上了,这样吧,你加你阿姨一一个微信,下一-次一定要再来我们宋家做客。 宁馥登时有些受宠若惊,赶忙掏出手机点开微信。 加上好友之后,女人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缝: 你就给我备注秦姨吧,我姓秦。 宁馥从善如流,微笑应答:好,秦姨。 等宁馥跟林诗筠走后,宋老爷子才看着一旁虽陪同着送客,但脸上表情却淡得跟个人偶一样的二子, 惋惜地摇了摇头:唉,老二要是个女儿就好了,要三个儿子真没意思。 宋薄言: ? 小刘已经尽职尽责地等候在宋家老宅的大门外,成功接到两个女生后发动引擎缓缓离去。 林诗筠一上车,那嘴角就忍不住姨母笑了:哎,你说你可真牛逼啊。 宁馥啊?了-声,林诗筠就直接打开了话匣子:人家都邀请你下一-次再去做客了,你还不牛逼呐,我估计我看见胡歌本人都没他们俩那么激动! 哪有,就是客气话吧。毕竟小刘还在,宁馥相当不好意思,赶转移话话题:对了,你真对杨开远一意思也没有吗,我觉得他好像对你有点 想起刚才桌上杨开远的雷雨下个不停,宁馥决定还 是小小地帮他一把。 啊? 林诗筠愣了一下,大概是完全没察觉到这码子事,轻轻地嘶了一声: 我我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宁馥: 看来道阻且长啊。 那头,宋持风和杨开远一道从捅了娄子的宋星煜房间出来,今晚这一系列鸡飞狗跳才总算算是暂且落下帷荐。 时间已经逐渐逼近宋老爷子平时入睡的时间,但他今天还相当精神,坐在沙发上一-听见开门声便站起身来:他怎么说? ! 宋持风摇摇头表示宋星煜什么也没说,就听宋老爷子气得骂了一句:小崽子,真是被我宠坏了! 一旁秦姨立刻开始担忧地劝他收住脾气,不要动怒,小心身体,顺带着转移了话题:对了,持风啊,这次你爸爸寿宴,是你邀请宁小姐来的吗? 对。宋持风下了楼,不过我不知道你们看过江飞雁,如果知道的话我应该提早跟你们打个招呼。 秦姨眼前微地一亮:那你们是朋友还是? 这问题一出,就连宋老爷子都再顾不上生气,加上杨开远,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缓缓下楼的宋持风。 但宋持风顶着目光,偏就一言不发往下走,直到就连坐在另一侧的宋薄言都抬眼扫向他,才缓缓开口: 我确实在追她。 诚然,告诉父母他们的恋爱关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只告知一个结果,中间艰难过程全都省略,怕给人感觉不够郑重,便只表了自己这方的态。 真的?宋老爷子还没听过宋持风在家里这么认真地说在追求谁,顿时顾不上二楼那惹了祸的小葸子,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眼前稳重的长子身上,你真在追人家? 宋持风点头:对,追了有一段时间了。 还算你有点良心,知道在我生日的时候带回来。 宋老爷子哼了一声,瞥了一眼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二子,脑海中又浮现出小姑娘袅娜的身影,以及那一句温柔的生日快乐,由衷地说: 蛮好的一一个女孩子,又细心又温柔,还是跳古典舞的,以后带出去也合适,你这个小子看人的眼光倒是跟我一-样好 杨开远在旁边也属实是被宋老爷子这一句话抬举三个人的高 情商发言给镇住了,就看奏姨站起身来,两眼放光地看着宋持风: 那持风你一定要加油追哎,要是把宁小姐追回来了,你问问她们舞团有没有那种内部购票渠道什么的,我每次让星星抢都抢不到,只能跟黄牛买,花了钱哦还不能指定位置,烦都烦死了 杨开远: 好家伙,这位更是重量级。 4.13开始到5.18,我一直在评论区被-一个奇怪的人骚扰,她每天都在评论区质问,说自己被监视,被辱骂,但从来无法提供任何实际证据。 请各位一路看过来的读者为我做个证,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这个人的事情,如果以后她来评论区说自己的评论被删除,那我先承认,是我删的。 如果之后有类似的,与本作无关、意味不明的喊话、诽谤、人生攻击的留言,我也会并删除 ,感谢各位的支持。 -- 83.飞醋 83.飞醋 不过当这个插曲被宁馥本人听到的时候,又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 《双生》的巡演将准备在来年四月开始,排练已经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但因为这个舞剧对于女主而言几乎是全程双人舞到结尾,三位主演都得不停交叉练习,一边和陪练练着,一边等搭档空下来,每天边等边练,从早到晚一刻也不得闲。 在这样的高强度忙碌下,哪怕秦姨几次三番在微信邀请她去宋家坐坐,喝杯下午茶,宁馥也抽不出时间来,只能遗憾地婉言谢绝。 但大概是秦姨因为被多次拒绝而感到了不安,特地找宋持风提了这件事,宁馥夜里从舞团出来,在车上听完宋持风的话,满脑子就只剩下内部票这件事了,我们巡演还要过一两个月才开始呢,而且买票的事,问我倒不如问问你吧,宋先生。 问我?宋持风却好似听不懂她的意思:问我干什么? 宁馥拆穿他:之前我们巡演没见你为座位的事情发愁过,大金主。 投资舞团是我以个人名义投的,不想跟家里解释太多。 宋持风被她拆穿后终于不装了,笑着抬手将人拥住,在她嘴角啄了一口:明天我空了一天出来,去看看你练舞? 宁馥有点意外:都快过年了,你居然还能空一天出来。 又是一年年关将至,昨天庆城下了一场雨夹雪,天气预报都说今年的初雪应该就在最近几天。 这是一年中的第四个季度,按道理来说也是宋持风最忙碌的一个季度,宁馥还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忙到就连健身的时间都不得不调换,今年倒是还挺悠闲。 我特地从半个月前就为了空出明天的时间开始准备,把所有日程之间那一点休息时间全部都挤压干净,就为了看看我们大舞蹈家跳个舞你是不是非要我这么说? 男人好气又好笑,垂眸看着怀里小姑娘玉白的无暇脸颊,真想一口咬上去让她为自己的明知故问吃点疼:宁馥,你真是可恶。 宁馥伏在他怀里,笑得只剩一段一段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她知道自己要再不服个软,这位小气的宋先生又得让她熬个夜,便伸出手环住他的脖颈,笑说:欢迎宋先生明天来看我排练。 虽然她已经及时进行了补救,但第二天从宋持风车上下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扶了一把酸的厉害的腰。 宁小姐最近这个体力好像有点退步了。 你试试一天练十二个小时的舞再说,站着说话不腰疼! 舞团内没有停车场,宋持风只能把车停在附近,再和宁馥一起走过去。 他笑着搂住宁馥的腰:我确实不腰疼。 这副吃饱喝足神清气爽的模样简直让宁馥无语。 今天是周六,舞团公休,大部分人都没来,只有几位主演和戏份较重的配角必须到场。 两人手牵手踏过走廊的木质地板,宁馥从包里翻出舞蹈房的钥匙,却发现舞蹈房的门已经是开着的状态了。 她松开宋持风的手推门进去,发现是本次在《双生》中饰演男主角的同事文飒已经到了,正握着把杆在开腿。 文飒,早。 文飒要论资历也就比宁馥早上一两年,却和江燕一起坐上了舞团首席的位置。 毕竟在舞蹈行业,男舞者,尤其是出挑的男舞者,是绝对的稀缺资源,所以基本哪个学校出个好的,各大舞团每年为了这么一个,能抢个头破血流。 早啊,宁馥。 正在压腿的男人长相相当斯文清秀,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在看见宁馥的那一瞬间顿时春暖花开,上周六你来得最早,这周六看来是我赢了。 文飒话没说完,就因为看见跟在宁馥身后进来的宋持风而没了下文。 好好,你赢了。宁馥自从和宋持风谈了恋爱,看同龄人乃至比她大个一两岁的男生都觉得挺幼稚的,她果断地将这意义不大的胜利拱手让出,然后介绍身边人:这是我男朋友,宋持风。 宋持风朝文飒礼貌点头:你好。 文飒毕竟身在舞团,当然听过宋持风的名字。 他愣了一下,把腿从把杆上放下才僵硬应声:宋先生好。 年轻人,确实挺好懂的。 宋持风看着小伙子一下失了温度的语气,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看了一眼已经坐到鞋柜边正在换舞蹈鞋的宁馥,看她因为感受到他的目光而抬起头来,眼睛里却是对刚才那一瞬间的暗流一无所知的清澈。 其实之前在追她的时候,宋持风就感觉到宁馥是一个时常注意不到周遭环境的人。 尤其当她换上舞蹈鞋进了舞蹈房,满心满眼就全是跳舞,只有跳舞。 宁馥还在宋氏带宣传部那群人应付年会表演的时候,宋持风就能明显感觉到健身房的男性员工数量比之前多了好几倍。 平时无人问津的运动器械上满满当当全是人,甚至有些 人只是换上了运动服却不去运动,只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将目光投向透明玻璃墙后,正在专心致志上课的女老师们。 当时和她一起来的那两个老师很明显都察觉到,偶尔有人往里看也会瞪回去,就宁馥 ,对一切都一无所知,恐怕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管经在宋氏引起过怎样一番骚乱。 上次团长也和他说来着。 说现在舞跳得好的人很多,但真的像宁馥这样爱舞成痴,爱到这种纯粹的程度,还是少。 所以就像这个文飒,已经几乎把对她的喜欢都挂在了脸上,宁馥也依旧迟钝地没有发觉。 她那么迟钝,却唯独对他的目光无比敏感。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看过去,她一定会有所察觉。 所以以前宋持风没觉得宁馥对舞蹈这种超乎常人的专注是个什么问题。 直到今天。 宁馥,我们赶紧趁他们来之前,先把昨天过的那一-段再过一下吧。 哎好。 宋持风在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就看着宁馥走到文飒身边,一个起势,便迅速进入了剧情中的情境。 上一次《江飞雁》, 宁馥作为女主角当然也和饰演男主角的那个男舞者有很多双人舞的桥段。 只是江飞雁的描写侧重点在家国情怀,儿女私情在里面占比并不大,再加上整场舞剧中,两人前期基本都在各种拉扯,借用了很多戏曲中武斗的动作,比起缠绵悱恻,更多的是一种视觉上的爽快酣畅。 而这一次的《双生》,本质上就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在一段三角畸恋之中重获新生,要的就是那种暧昧旖旎的氛围,亲密的舞蹈动作自然就成为支撑的重点。 宋持风当然知道这是宁馥的工作,他不应该介意,但在察觉到文飒那点小心思之后,再看那双手在宁馥身上推来拉去,就不太顺眼了。 他就坐在远处看着,十指交叉,虚握在身前。 谈不上吃醋,毕竟宁馥的态度没什么问题,每跳完-次都会远远地看过来,然后朝他笑笑,和文飒除了跳舞也并没有其他交流。 但一上午结束,宋持风的心情说不受影响,那也不现实。 可偏偏头疼的是,这事儿他不好说。 宁馥没发现倒是正好,也不会不自在。 他要这么一点,宁馥知道了,已经练到这个程度又换不了男主演,到时候反倒是哪哪儿都不对劲了。 中午,因为本就是公休日来练舞,所以午休时间没有限制,要累 了困了去休息室睡两个小时也没问题。 宁馥和江燕他们约好下午三点再回来,便跟着宋持风一块儿出去吃午饭。 两个人没走太远,也没吃什么太有情调的东西,就找了-一个环境还不错的餐厅, 炒了个两菜一汤。 每年天一冷,宁馥就特别喜欢喝汤,一顿饭下来菜和饭吃的就那么回事,汤倒是一转眼就喝了两碗。 怎么样,看我练舞是不是很无聊? 吃完饭,宁馥和宋持风一起回到车上,笑眯眯地看着他:自从我们舞团的人知道我在跟你谈恋爱之后,你还是第一次空出一 整天时间来看我练舞。 看来以后我得常来。 宋持风把座椅放倒,手握着宁馥的手腕,将她带着伏到自己身上,意味深长地说:我女朋友还是太惹眼了。 ?宁馥不知道宋持风在说什么,只当他是在吃舞剧角色的飞醋,有些好笑地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宋先生,这是我的工作哎。 宋持风顺势握住她的手,用脸贴着她的掌心,宁小姐,我很遗憾我在你心里竟然这么幼稚。 这意思是说,不是吃醋? 宁馥有点儿不信:那你忽然说什么惹眼。 宋持风笑起来,气息从鼻腔断续而出,另一只手顺着她的侧腰,一路 滑至园翘的臀瓣。 不光惹眼,还很迟钝。 他声音低沉,抬手便在她臀上打了一下,掌心落在冬季的衣物外面,只发出一声几乎轻不可闻的闷响。 但那股力道与温度却好像一下穿透 层层叠叠的衣物,降在宁馥的皮肤上。 微微的麻,微微的痒。 如同电流般转瞬即逝,却一下就升起温度,在那小小一块皮肤上燃起燎原大火。 从本书开始收费起,收费标准就一直是大家比较关心的话题,我在这里再解释一下,本文收费标准是1000字50po币,为什么每一章都很贵,是因为本文平均单章字数在3200左右。 为了解除大家的疑惑,我在第一章的前面弄了 -一个图片章,把后台截止到82的每一章的字数都放出来了 ,供各位参考,感谢大家的支持。 -- 84.打屁股 ρò18sf.©òм 84.打屁股 我怎么迟钝了? 宁馥就不喜欢他这样故作高深的,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缠绕,一下从两端拉扯紧绷起来,摩擦间火花四溅。 宋持风又抬手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目光愈发深长,却依旧没有开口要说的意思。 宋持风! 他控制着力道,又隔着层层叠叠的衣服,打着完全不疼,但却带来一种很奇妙的屈辱感。 就像是小时候做错了事情,爸爸要打她又舍不得下狠手,只想通过这种不疼不痒的惩罚来企图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问题。 但宁馥叫出男人名字,换来的却是他第三下打在屁股上的巴掌。 她咬住下唇想了一会儿,实在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便也不再作声,任宋持风的巴掌一下一下地落在她后臀的同一个位置。 热度一层一层叠加,很快便在皮肤下聚集起一片酥麻滚烫。 宁馥感觉自己的屁股被打得越来越热,越来越麻,皮肤底下的血仿佛在滚动沸腾,痒得惊人,咬着下唇的力道也在不断缓缓增加,却依旧一言不发。 宋持风看着她那双眼睛,是他熟悉的倔强眼神。 一双棕黑色的眼眸中清澈又明亮,看着他的时候,无辜中带着一点犟劲儿。sǎиyěsんǔщǔ.νíℙ(sanyeshuwu.vip) 这种眼神就代表着宁馥依旧不知道他为什么那样说,这样做。 有点可恶,却是看得他心头发热,心尖发痒,掌心下躁动的青筋骨骼越过大脑的管辖,再一次结结实实地打在她的屁股上。 无声的纠缠中,他听见宁馥的呼吸微微颤抖了一下。 再看她双眸,干干净净的眼白周围已经有一点点被湍急溪流打湿的,轻微的湿润痕迹。 疼了? 最后还是他耐着满腹酸涩气息先停了手。 宁馥眼神移向窗外,嘴还硬:还好。 不过倒也不全是嘴硬,确实还好。 刚一下一下被宋持风打屁股的时候,明明应该让人产生出屈辱感的行为,但宁馥却意外的有一些难以言说的奇妙感觉。 她感觉自己被宋持风打过的地方,就好像长出了一颗心脏。 伴随着那种酥麻滚烫,在缓缓、不,急促地跳动着。 好像下一秒就要冲破皮肤,跳到他的手上。 还好? 现在他停了手,那股热度又一下变成了失去呼吸的岩浆。 不再跳跃,不再流动,就在她皮肤下静止,层层叠叠的衣服却在这个时候锁住了那股温度,让那种由热而引发的酥麻感迅速扩散开来,叫她整块后腰都好像陷入了一种仿佛短路一样的感觉中。 那就是湿了。 些微露骨的措辞加快了宁馥双腿间那股濡湿感的形成,宋持风不给她否认的机会,另一只手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在车坐上便与她缠吻起来。 她的唇舌有些发烫,甘津也在情动中变得粘稠,宋持风掌心重新熨回她的臀瓣上,呼吸渐重:三点前回舞团就可以了对吧。 宁馥唇舌都被他堵得严实,只剩喉咙深处仓促嗯了一声,将他推开后才好不容易能发声:你问这个干嘛? 宋持风便重新将车座立起,在宁馥的唇瓣上咬了一口:找个酒店。 中午下午这个时间酒店还是比较好找。 宋持风甚至没联系何秘书帮他联系有长期合作的酒店,就在附近找到一家星级酒店。 宁馥哪里试过大中午来开房,看宋持风的目光和看一个色情狂也没什么区别。 她隐约记得昨天晚上就被折腾到凌晨两点多才以今天还要排练为借口,勉强被放去睡觉 想到这里,宁馥看了一眼手机。 现在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四十。 十个小时不到,饭才吃上两顿呢。 虽然站在大堂的时候宁馥还在心里腹诽宋持风的精力旺盛,但跟他一起走进电梯里,抱着吻上之后,刚才脑袋里吐槽宋持风的内容就立刻变得模糊起来。 两个人就这么从电梯里吻着进了房间,宋持风- -只手搂着她一只手刷开房门,没有耐心往里走,就把人压在门边,再一-次加深了刚才的吻。 宁馥的舌被他缠得微微发疼,身上的衣服如同枝头被一瓣- 瓣从嫩蕊上剥落的桃花瓣一般,被宋持风从她身上剥落,无声地飘落在厚实绵软的地毯上。 从进门到床边,充其量不过十几秒的路程,被两个人-边舌吻一边爱抚,走了硬生生快要十分钟。 她身上几乎已经与赤裸没什么两样,上半身还剩内衣,而下半身仅剩内裤包着她的臀瓣,曲线状的边缘似是而非地遮着臀肉上薄薄-层暧昧红痕。 唔、嗯宋持风你到底什么意思? 宁馥已经被压上床,看着宋持风衣冠楚楚,面不改色地戴安全套的时候,才想起刚才在车上,自己好像是在和他较劲来着 这个家伙,自己做谜语人,还打她屁股,简直过分。 嗯?宋持风已经戴好了套,从容不迫地俯下身去在她下巴上咬了一口,宁小姐,现在求饶有点晚了。 谁求饶 打个屁股就成这样了。男人粗壮的性物隔着内裤顶在她泥泞的穴口,手再一-次抚 上那一块温度明显比旁边要略高-些的皮肤,打招呼似的拍了两下,还想要吗? 还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了! 只是宋持风没打算给宁馥继续纠结那个话题的时间,把她内裤往旁边一扯,阴茎便顶进去一截儿, 硕大龟头撑在穴口附近,那种极限的撑胀感让宁馥几乎不敢大口喘息,唇齿间只留下一条缝隙。 小女人脸颊到耳根红成一-片, 手抓着脑后垫着的枕头,拳头攥紧的瞬间小臂绷出清晰的脉络线条,模糊了眼前男人身上黑白分明的界限。 不想!宁馥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宋持风的脸:你先把、唔迟钝的事情说清楚! 她是真执着,下面的穴儿都被塞得满满当当,媚肉-寸-寸地吮着他的根,看 那小眼神儿却是还不肯放过这个话题。 宋持风被逗笑,抬手将她的内衣往上推,却又不完全推上去,正好用罩杯下沿勒住她丰满的双乳,看着那乳肉被一分为二,好像被人用圆润的棍状物摁出一个装饰性凹陷的乳酪蛋糕,乳尖儿被压得严实,只剩外面一圈淡淡的粉色乳晕,叫人食指大 动 他手顺着宁馥被勒出的那一圈软肉,摩挲勾勒着那一出柔和的轮廓,腰带着性物前后耸动的同时,另一只手厚实掌心再一次拍在她的侧臀上 ,你说有人喜欢你都看不出来,还要我怎么说? 这一-次宁衰的臀瓣与男人的手心直接碰上,发出啪地一声脆响。 私处抽插碾磨,快感攀升, 宁馥的心跟 着那轻脆一声颤动 ,所有感官却都被在她身体中缓慢撞击的性物夺走,几乎没感觉到方才瞬间带来的麻与痒。 唔、谁嗯宁馥可以确定宋持风就是故意放慢了动作,每一下的插入 与抽出,比起爽快,那种痒劲儿反而更烈,勾得人头皮发麻,你别磨我! 她是真急了,尾音都带着股撒娇的气劲儿,就跟被罐头勾急了眼儿的猫似的,随时都要拿爪子挠人。 宋持风一手将宁小猫两只手腕都握住,先给她扬到头顶摁住,不疾不徐地发力往里轻插慢顶的时候,另一只手还继续在不紧 不慢地打她的屁股。 那你说说,你和文飒是第几次合作? 看那男舞者的眼神应该和宁馥不是刚认识。 宋持风将龟头嵌进深处,便停住不动,掌心捏着她的臀肉,安抚般地揉起来。 -- 85.那当然是因为我爱他啊(爱的加更) 85.那当然是因为我爱他啊(爱的加更) 第、第二次吧 可这样温柔的爱抚却再一次放大了宁馥肉体的渴望,叫她浑身都轻微地颤抖起来。 小姑娘眼周小小地红了一圈,双腿撑在床上,肌肉线条都绷直了,第一次的时候我才刚进舞团,只演了一个特别小的配角,那次文飒是男主演宋持风你不要磨我了你这个醋缸,谁的醋你都吃! 宁馥还记得之前她跟何秘书多说了几句话,宋持风就压着她在办公室做了一次。 后来和房东太太家的孙子聊了几句,多笑了几下,也被拎进房门好好收拾了一顿。 主要就宁馥看来,宋持风的醋意基本都不怎么站得住脚,所以有时候她怀疑就是他想打破约好每周三次性生活的约定,为了多做几次而找的烂借口。 嗯,知道了。 等这次巡演结束就给他调分团去。 宋持风得到了答案便不再磨她,被绞得已经一片酸麻的龟头在她身体里,如同重新启动的马达,开始恢复周而复始的抽插。 性器每一回都直捣黄龙,整根没入,他也爽得厉害,下半身如同陷进了宁馥的身体里,陷进那种湿滑的泥泞迷窟之中。 一时之间,情欲混荡,原本捏在她臀肉上的手再一次起落,失控地打在她臀瓣上 啊呜 男人滚烫的手掌带着情难自禁的力道,宁馥比起吃疼,更多是小小地吓了一跳,喉头憋出一声类似哭腔的闷哼,在宋持风的心上狠狠拧了一把。 只是那蜜穴顿时也跟着一个瑟缩,绞得他只能难耐地吐出一口浊气,一边给她揉揉屁股上打疼的地方,一边俯下身去安慰似的吻她。 床上一双衣衫不整的肢体如同磁铁的两极,被彼此的吸引力吸附在了一起,宁馥两条腿攀上男人的腰,在他西装外套中间添上一道亮眼的白。 他熟稔地知晓宁馥最喜欢的速度与力道,耐着欲念,带着些安慰与讨好地专攻她最喜欢的位置。 那点疼痛几乎没发散开,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宁馥完全沦陷在宋持风专门为讨好她而制定的节奏与力道之中,双手难耐地滑入他的发隙间,在快感之中本能地摩挲,收紧。 原本勒在双峰之上的内衣在一次又一次的震颤中不知不觉移了位,一双雪白的圆乳同时齐齐弹跳而出,扑进了宋持风怀里。 男人便索性抽出一只手去握住一侧,掌心挤压,手指收拢,反复疼爱。 唔、嗯宋持风 宁馥满眼皆是眼泪婆娑,双唇就贴着宋持风的耳畔,叫得婉转缠绵,极尽淫媚,哄得宋持风硬是等她泄出来一次,拔出去了,才准备动真格的。 他伸手拎起酒店的白色枕头,垫在宁馥腰下,就看宁馥泪眼迷蒙,一双眼睛舒服得都聚不起焦,便用指腹摩挲着她鬓角处的发根,噗呲一声,顶着一腔厚重淫水便重新捣了回去。 方才刚得到满足的小穴再一次被填满贯穿,宁馥难耐地嘤咛一声,随即便在臀腿悬空的不安全感中回过神来。 你又干嘛她本来是想问宋持风这么做的用意,但很快这个问题就从实践中得到了答案。 臀部被抬高,男人的阴茎可以以一个更刁钻的角度顶进深处,每一次抽插带来的快感极尽夸张,就如同一柄银亮的利刃归鞘,从双腿间插入,越过五脏六腑,锋利地将她的呼吸斩成好几截儿。 嗯、嗯太不行 太深了,每一下都能够相当稳定地撞在宫口外,上一次深入的酸与麻还来不及扩散,下一次就又嵌进来了。 顶端的龟头烫得惊人,碾在宫口外让宁馥本能地便想退缩,在激进的rou欲洪流中如同溺水的人一般朝宋持风伸出了手去。 p;宁馥手指在空中虚握了一下 ,指尖划出一道短弧线,就被宋持风抓住。 男人捏着她的手,低头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随即将五指滑入她的指缝,与她在空中十指交握,收紧- 场欢爱过后,距离三点只剩下半个小时。 宁馥在床上捶打了宋持风一番,便赶紧进了浴室去收拾,出来之后换上他叫人送来的衣服,便慌慌忙忙地往舞团赶。 江燕他们已经到了,看见宁馥进来,她站起身, 笑容却看起来有几分微妙:哎呀,怎么大中午的还回去换件衣服啊。 宁馥这才意识到她身上的衣服好像是和上午不一样了,立刻回头看向在她洗澡时负责准备替换衣物的宋持风。 吃饭的时候那件衣服弄脏了。 宋持风倒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轻描淡写地就把事情芾过去了, 特地开车回去换了一身,她一路怕迟到,一直 催我开快点。 但话音未落之前,却特地多给了文飒-一个眼神。 哎呀宁馥你也真是的,那再怎么急也得注意安全啊。江燕自然也从两人的眼神碰撞中,察觉到一些涌动暗流,却只能佯装不知,笑着劝宁馥:今天就是我们自己人排练,迟点早点哪有那么重要嘛。 我们不是本来就很难碰上头嘛,所以我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啦。 宁馥顺着江燕的话往下说,同时跟着宋持风的目光看了一眼文飒 ,就看男舞者的腰背脊梁挺得笔直,如同一棵永远都将屹立不倒的青松。 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碰撞, 文飒-双眼睛仿佛蕴含千言万语,宁馥移开眼 ,笑了笑说:赶紧开始吧。 这么一看,其实文飒的情绪藏得并不深。 只不过她之前从来没有注意过,当然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现在想来,宋持风说她迟钝,倒也不算说错。 况且宁馥大概也知道宋持风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毕竟一般来说,她和文飒未来还要演好几个月缠绵悱恻的恋人戏码,知道这事儿反而很难平常心对待,还真不如不知道。 但宁馥感觉也有点被宋持风小瞧了。 她再怎么说也是专业的舞蹈演员,要因为这点事就会受影响,那未免有点丢人现眼。 下午的练习从三点一直到六点半,期间一切如常,就和上午差不多。 只是宁馥这一次每一遍练完都会刻意回到宋持风身旁, 哪怕什么都不做, 就牵牵他的手也好 ,让一旁江燕大呼:早知道下午有这么多狗粮,我午饭就少吃两口了。 宁馥故意这么做,也没什么其他用意,只是希望文飒知难而退,既然没有开口,那不开口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 但事与愿违,就在临结束前的最后一遍,文飒终于忍不住在和宁馥跳双人段落的时候问:宁馥,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 你为什么会选择和宋先生在一起? 面对文飒直白的问题,宁馥愣了一下:啊? 因为文飒的表情也显出一股纠结:我感觉你们两个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一个舞蹈演员,一一个企业家。 一个从事艺术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个却污泥满身尽是铜臭之气。 他的问题简直让宁馥摸不着头脑,但她看文飒确实满脸认真,便也摆出认真表情,作势认真思考 了一番后,郑重地给出答案: 那当然是因为我爱他啊。 -- 86.粉丝心态 86.粉丝心态 高强度的排练直到年前,才终于告一段落。 年二十九当天,团长召集团里所有人,一起开了个会。 舞团开会,尤其是这种全团规模的,基本都挤不进会议室,于是一群男女舞蹈演员,就在最大的舞蹈房里,里三层外三层地席地而坐,像学生时代那样听团长讲话。 第一,咱们今年春节,跟去年一样,年初六必须回来,你们这几个家离特别远的,一定得提早买票! 第二,你们回家之后,不要得意忘形,尤其不要去玩滑雪,溜冰那种高危运动,要是再出现去年那种悲剧,你们团长我 中年男人嘴一抿,眼一瞪,抬起手往外一指: 看见我们舞团门口那几根杠子了吗,我就吊在那,死给你们看! 整个舞蹈房因为团长的以死相逼陷入一片欢声笑语,宁馥正笑着,却突然对上团长的双眼。 还有一件事,你们过年没事的,可以去看一下我大学同学指导制作的这个纪录片,目前第一集古典舞准备大年初一上线,我们舞团也有出一份力哈! 是宁馥那个吗是宁馥那个吗? 居然这么快就上了,我还以为纪录片都要做好几年呢! 而宁馥去拍摄纪录片这件事也早就在舞团里传开,团长话音未落,一群人便都齐刷刷地回过头来,看着坐在角落的人。 宁馥也没想到,半年前拍摄的纪录片这么快就上线了。 不过春节确实是一个好时间点,毕竟全国基本都在假期,而这个纪录片的选题很适合整个家庭一起观赏,正好可以吸一波人气,团队还可以借此机会先回笼一部分资金,再为后续的拍摄做打算。 你知道吗,你现在在学弟学妹眼里,那已经是鸡汤级别的发展路线了。 今天舞团没有排练,一场会开完就可以走了,余晓枫和宁馥一起往地铁站走,因为马上是假日,两人脚步都格外轻快,刚毕业就担任主演,然后参与拍摄纪录片,现在又是一场大型舞剧主演,你这真是开挂了吧。 余晓枫对宁馥当然是羡慕的,毕竟真按资历说,她比宁馥还要早一些进入舞团。 但有句话怎么说的,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就去年江燕突然受伤,她那个位置也不是谁都能顶上,反正余晓枫觉得她就算有这个机会,可能也没办法完成得像宁馥那样好。 听说那段时间宁馥一天最多能练十五六个小时的舞,有时候躺沙发上睡着了,舞蹈鞋都还没脱如果宁馥需要从头开始学,这一切自然无可厚非,可关键是建立在在宁馥担任的配角本身就有大半舞蹈动作和主演相似的前提条件下,可见抠得有多细,自我要求有多高。 所以羡慕归羡慕,佩服也是真佩服,余晓枫扪心自问是做不到宁馥这个程度的。 两人同了两站地铁,提前道了一声新年快乐后约好年后见就分了别。 宁馥回到红芪路的时候正好差不多中午,本想着先点个外卖,在等外卖的时候收拾明天回家的行李,结果刚进门,就接到了宋持风的电话。 结束了吗, 听声音,电话那头的宋持风应该也是刚结束一场会议,身旁还有些杂音,不过很快安静下来,我现在出发去接你,待会一起吃午饭? 前几天宁馥跟宋持风说了今年年二十九要回家,这意味着在今天就是年前他们共同度过的最后一天。 只是宁馥虽然也想见他,不过犹记得昨晚宋持风在公司忙到后半夜才回来,又有点于心不忍:要不然晚上?你中午午休时间本来就不太充裕,节约点时间在休息室睡一会吧。 虽然宁小姐这么心疼我我很高兴男人的声音漫上笑意,不过我今天拿到了一个好东西,想尽快跟你一起看,所以我已经订好餐,就等你过来了。 嗯? 好东西? 以宋持风的眼界,其实宁馥很少听见他说什么东西很好。 这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东西对他而言都是普通,不错,还可以。 像这样的人忽然说得到了一个好的东西,让宁馥立刻就被吊起了好奇心。 等宋持风过来的时间里,宁馥先把准备明天回家带给父母的礼物拿出来,放进行李箱,再随便弄进去两件毛衣以及几件贴身衣物,就这么爽快利落地收拾好了回家的东西。 等她合上行李箱的盖儿,宋持风的车正好开到楼洞口,宁馥把行李箱放在门口,开门出去,宋持风已经帮她打开了副驾的门:收拾好行李了? 对啊,收拾行李不就十几分钟的事儿吗。宁馥坐进车里,你不会要等到明天晚上年夜饭前才会开始休春节假吧? 那也没那么惨,明天下午就可以开始了。宋持风说着又想起一件事:对了宁馥,昨天秦阿姨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 对啊,你怎么知道? 宁馥昨天从舞团出来就接到了秦姨打过来的微信电话,说她和宋老爷子一起祝她新年快乐 ,希望年后的巡演顺利,他们一定会买票去支持她。 当时宁馥真的感觉特别受宠若惊,毕竟第一次见面的话可能是客气话,但一直被人惦记在心上,那足见秦姨每一句喜欢都是发自真心。 我爸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我追不上你了。宋持风也有些哭笑不得:所以昨晚特地打电话来训了我一顿。 宋老爷子那一通电话说了快一-小时 ,除去老生常谈之外,就是在教宋持风怎么追女孩。 你不要天天就是工作,工作当然也要做,但是适当的也要抽出点时间来- 天抽二十分钟给人家打打电话,联络一下感情,不管什么感情都是要经营的! 老头儿完全忘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忙到家里一对儿子忘了他长什么样,义正严词地在电话那头跟宋持风大谈感情经营心得,甚至到最后开始给他下了硬指标。 反正我和你秦姨都觉得宁馥这女孩子蛮好的,正好也省得我们再去给你安排相亲。 今年我就不指望了,明年春节你把人家带回来跟我们吃顿饭,就这么说! 听那个斩钉截铁的语气,要明年他带不回去人,估计这老头儿直接不认他这个儿子了。 宁馥听完,笑得不行:要不然你就直接跟家里人说已经追到我了呢? 是个好主意,但是宁小姐,以我们两个人的忙碌程度,我感觉他们会觉得我在死要面子。宋持风也在笑:所以等大舞蹈家这次巡演结束,能不能抽一天时间出来,要不然我在我爸和秦姨那真的没法交代了。 一路畅行无阻,两个人很快到了宋氏本部,乘停车场的电梯直达宋持风办公室。 宁馥跟门口的何秘书打了个招呼,进了门,就被宋持风带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陈设和上次来没什么区别,只是宁馥发现墙上被装上了一个投影仪,正对着床前的墙。 床上摆着床上桌,桌上的外卖:盒盖着盖子,保留着最原始的形态。 看来宋持风的那个好东西,还是影片类的。 宁馥是真好奇,但坐到这了宋持风都没打算介绍,估计问了也不会说。 她脱了外套和鞋,在床上坐下,拆外卖盒的时候就看宋持风绕过去拉上窗帘,再坐回来。 今天早上拿到的,想着一一定要跟你一起看。 宋持风说着, 手机操作打开投影仪。 投影布上开始出现画面,宁馥同时端起饭小口地往嘴里送,就听低沉的男声先出来:我们的国家,是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之一, 拥有无数璀璨的历史文化 是纪录片。 宁馥反应过来的瞬间,屏蒂上已经闪过好几个转瞬即逝的画面。 似普相识的风景以及有过一面之 缘的人纷纷以一一个一个画面的形式出现在宁馥眼前,她有些惊讶地看向宋持风,却正好对.上男人视线。 你怎么老是搞特权呢,宋先生。 宁葭忍着笑, -本正经地说:两天后就全网播出了。 宋持风也满脸正色:可是有位宁小姐明天就要回家了 ,而且看样 子春节期间也不打算和我见面。 这可是她第一-次拍纪录片。 如果是在家里看到,那那种自豪的心情就只能独自消化宋持风觉得自己好像也在不知不觉中, 对宁馥有了很多粉丝心态。 看见她的优秀,会自豪,会激动,会希望全世界的人在这一刻都与他一 样,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位这样优秀的舞者。 我本来就天天跟你见面好不好,就只有 春节会分开一小下。宁馥小声吐槽:为什么被你说的好像在异地恋,难道你没有每天回红莴路来吗,宋先生? 宁小姐,或许我的意思是说,希望春节也不用分开。 宋持风被宁馥不解风情的回答逗笑,握住宁馥的手,缓缓地收进掌心。 等明年,找个合适的时候,让我和叔叔阿姨见个面,怎么样? 朋友们可以开始想想完结番外了,婚后生活小包子的话先预留一下,等之后敲定了再跟各位说。 除此之外如果有其他什么想法可以在评论区踊跃留言~好的点子多番外也会多哦? -- 87.想见 ρò18sf.©òм 87.想见 年三十当天上午,宋持风把宁馥送到家附近的公交站台。 真不用我送你进去? 我那行李箱里面又没什么东西,很轻的,你赶紧回公司去吧。 年三十,宋氏大部分员工都开始了春节假,只有一些关键部门留了一些留守的人。 宋持风待会儿还有会客预约,送她的时间只有紧紧巴巴的一个小时,一来一回便已经所剩无几。 好吧,谢谢宁小姐体谅。宁馥这边没觉得有什么,倒是宋持风挺过意不去的,在车里搂过她的肩,在她唇上重重地亲了一口,那我先回公司,有事打我电话。 宁馥笑着嗯了一声,下车后拎着行李箱进了小区。 她一路脚步轻快,行李箱在水泥地上行驶,滚轮摩擦粗糙路面那种颗粒感十足的声音都显出一股雀跃。 回到家里,宁爸宁妈都在厨房,听见开门声之后出来迎接她。 宁宁,回来啦,路上辛苦不辛苦? 是坐公交回来的吗? 父母依旧热情,宁馥满肚子想跟他们说的话,嗯嗯两声便急切地介绍今年带回家的礼物。sǎиyěsんǔщǔ.νíℙ(sanyeshuwu.vip) 但宁爸和宁妈收了礼物,虽然面上是兴高采烈的,却没有像往年一样直接拆开来,而是放下盒子又迅速溜回厨房去了。 宁馥有点奇怪,又摸不着头脑,只能想着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好好问问,便进了房间先收拾东西。 她回家一向带的东西不多,收拾完之后宁妈还没叫开饭,便窝在房间拿出手机,跟宋持风发微信。 Nf:我感觉我爸妈好像有点怪怪的 Nf:看见我回家虽然是挺开心的 Nf:但是没有拆礼物 Nf:往年他们都会当着我的面拆开的 那头,宋持风刚回到宋氏,正在办公室会客。 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位没有农历春节概念的德国人,不过他听说自己选了个好时候之后,倒是颇具歉意:宋先生在这么一个关键的时间点打扰你,抱歉,不过我是真的搞不懂你们中国的农历春节为什么每年时间都不一样。 没关系。 宋持风话音未落,目光便被茶几上亮起的手机屏幕吸引,扫了一眼后立刻把刚才德国客人的说辞还了回去:抱歉。 持风: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持风:如果还没吃饭的话,他们会不会是急着给你做饭? 德国客人看宋持风拿起手机着手回复,猜测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便在旁边静静等待。 但很快他发现好像不是这样,因为宋持风面露些微笑意,好像在聊什么很愉快的话题。 不过他们当前没什么要紧事,这次来也只是人到了庆城,公司作为宋氏的客户之一,顺道过来拜访一下,联络一下商业关系,仅此而已。 于是德国人便饶有兴味地观察起了宋持风脸上的微表情,直到宋持风与宁馥的聊天告一段落,放下手机看向他,才开口解释自己刚才失礼的目光:我只是突然察觉,宋先生对我的表情好像有点太严肃了。 这个德国人确实不那么像德国人。 宋持风被他猝不及防地噎了一下,才出声解释:刚才是我女朋友,抱歉。 但那德国人的表情却更加兴趣盎然:我还以为宋先生你是那种连续工作一百小时都不会回一个私人消息的类型。 宋持风觉得他这已经涉及到偏见:为什么? 德国人:你的长相就这么告诉我的。 宋持风: 那头,宁馥跟宋持风聊完,又过了一会儿,宁妈才终于过来叫她吃饭。 虽然传统年夜饭指的是除夕夜,但除夕中午的餐桌上已经相当丰盛,甚至可以说能放下就是一种技术,碗碟挤挤挨挨,却是正正恰好,没有一个悬而未决。 饭已经被盛好,散发着袅袅热气。 宁馥在饭桌旁坐下,就看父母热情地给她添汤夹菜。 在这样和谐美满的氛围中,她逐渐接受了宋持风刚才宽慰她的说法,觉得爸妈可能就是为了赶紧开饭,才会又急急忙忙地回到厨房。 爸妈 汤足饭饱,宁馥手上端着妈妈递过来的汤碗,想跟父母说其实晚点吃饭也没什么,以后不用着急,就见爸爸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宁宁啊,你是不是谈恋爱啦? 宁馥刚啜了一口汤,还没来得及往下咽,闻言差点直接喷出去。 啊,干嘛,老婆你别闹我! 宁爸在桌下被老婆踹了一脚,却完全没GET到妻子这一刻的意思,非常坚持地说:刚你妈炖萝卜牛腩的时候,说没有酱油了叫我下楼买,我买了回来路上,看见你从一辆车上下来,你找新男朋友了吗,怎么人家都送到门口了也不叫上来坐坐。 宁馥总算明白刚才爸爸为什么一脸 紧张地问她是不是坐公交车回来的。 和着是在这等着她呢。 我不是都说了那也有可能是顺风车司机吗! 宁妈是真的无语了,刚才就怕这直男- -通瞎问 ,赶紧给他拽回厨房,叮嘱近十遍让他不要多嘴 ,就算是真的有了新恋情,女儿想说的时候自然会主动说。 但她怎么偏就还有个完全藏不住话的丈夫,宁妈头疼欲裂: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不是刚答应得好好的吗! 宁爸也很无辜:可是女儿谈恋爱了呀,我肯定要多问问嘛,看那个男的不像顺风车司机,西装革履的,看着像个白领,坐办公室的那种。 主要还是因为宁馥和时慈七年恋情无果,让宁爸开始有点害怕。 七年时间,从高一到大四 ,就这么浪费掉了,好在那时候年纪小,还耗得起,-场错误的恋爱谈完也就二十三四岁, 不算太耽误。 可现在不一样,宁馥这算算虚岁都二十五了,再耽误七年,那可耽误不起了。 所以他刚一边对着老婆的叮嘱嗯嗯是是,-边心里就琢磨着, 如果真是女儿的新男友,那还是尽早见一面,让他们俩帮着把把关, 要不是什么好人,就劝她尽快抽身出来。 今天年三十,外面的行人和行车都相当少,宋持风的车开到附近的时候,小区门口的小卖部都已经拉上了-半的卷闸门。 她确实没想到爸爸会 出来买酱油,然后正好看见她从宋持风的车上下来。 哎呀你烦死了,赶紧洗碗去吧! 一顿饭最后在宁妈呲了宁爸一 通中收了尾 。 宁馥回到房间,忽然想起昨天在宋持风办公室的休息室,他说出的那句话。 等明年,找个合适的时候,让我和叔叔阿姨见个面,怎么样? 在宁馥的观念里,恋爱了和家人说一声不是什么羞于启齿的事情,当年她和时慈那还是早恋,宁馥都没有遮掩。 就是爸爸没有发现她从宋持风车上下来,宁馥本来也准备这次回家跟父母说自2迎来了新恋情的事情来着。 可刚才宁爸突如其来那么一问,让宁張有点不好意思,总感觉好像自己变成了藏着掖着的那一-方 ,反倒是不好开口了。 宁宁啊,吃不吃橘子,我昨天买的,特别甜,还没有籽。 宁馥在房间坐了一会儿,就看妈妈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盘黄澄澄的橘子。 每次宁妈这样,手上拿着吃的,语气特别柔和的时候,宁馥就知道 妈妈的谈心时间要来了。 正好她也想跟妈妈说一下自己当下的情况,便点点头,应了声想。 母女俩挨着坐下,宁妈才叹了气说:你爸这个情商,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提前老年痴呆了,上次看见我们班学生的成绩单,他遇到人家家长 ,还特地提一句这次你们家王 昊好像考的没有人家刘焕好啊 县城不大,附近街坊邻里都互相认识,王昊是宁妈的学生,王昊的爸爸就是宁爸的同事。 这等低情商发言真是急坏了宁妈,她看着正在笑的女儿愁眉不展地摇摇头:他这样不能升职也就算了, 我总感觉再这样下去他会挨揍。 宁馥知道妈妈这番话是在吐槽爸爸,但更多是为了缓解她刚才餐桌上遗留下来的情绪。 她亲昵地挽住妈妈的手,把脑袋靠在她肩上:妈,我是谈恋爱了。 宁妈轻轻地嗯了一声,顺着她的话放弃了刚才的话题,接话道:是什么样的人? 很好的人。宁馥说:他比我大四五岁,比我成熟好多, 还特别会照顾我。 今天是他开车送你来的? 嗯,我不好意思让他开到楼下,毕竟今天不准备让他上楼,怕邻居看见。 结果没想到被你爸看见了。 闻言,宁妈笑出声,搂住女儿的肩:是什么时候开始谈的? 嗯宁馥算了算,去年八月在-起的。 这都半年了。宁妈感叹:那怎么今天不让人家上楼啊,是他不想上来吗? 不是,是他还要回公司工作。宁馥立刻解释说:他工作很忙。 宁妈有点不信还有人忙到年三十都不放假,觉得就是宁馥可能觉得时间还短不好意思带人上来。 行,一个两个都工作忙,那你看看今年春节过完之前他有没有空,来我这儿拿个红包。 宁馥感觉,她妈和宋持风没准还真挺能聊得来。 两个人跟人打商量的技巧,简直如出- -辙。 -- 88.扑进了他怀里 88.扑进了他怀里 德国人这次来是携妻带女,奈何年三十附近所有餐厅都已经没有了空位,只能带着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吃了一回宋氏本部园区的食堂。 何秘书还特地趁晚上大面积关店之前点了一些甜品蛋糕什么的,结果人德国小姑娘就一个番茄炒蛋,吃得不知道有多开心,一直咧着嘴,露出漏着风的门牙,用口齿不清的德语夸这个中国菜好吃,想带点回去配猪肘吃。 然后就在女儿对番茄炒鸡蛋赞不绝口的时候,德国人完全没有要附和女儿打包带走愿望的意思,只说:希望我下一次来中国,能见见宋先生的女朋友,我真的很好奇你的伴侣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宋持风对他措辞中的伴侣一词感到很满意,欣然答应:好,下次一定。 招待完德国人,宋持风让何秘书送他们去机场,自己便驱车回了老宅。 下午三点,宋持风开车进了院子,将车交给管家停放,自己进了家门。 大哥回来了! 家里人已经齐了,一年到头见不到人的宋薄言也坐在沙发上陪宋老爷子看电视。 宋星煜从沙发上跳起,出来迎接宋持风,被大哥薅了一把头发之后嘻嘻哈哈地跟着回到客厅。 他最近这几天也都毫无例外地回红芪路那边住,今天回来一看才发现老宅已经布置好了,门口贴上了新的春联和福字,门上的灯笼和彩灯也都挂上了,就等着等外面天色暗下,接上电源,就是一片张灯结彩。 茶几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几个藤编的小篮子,里面装着水果和新年糖,宋持风看着有点好笑:给宋星煜准备的? 我怎么还会吃这种东西,给小给我同学还差不多。大男孩双手揣兜,满脸不服地说:哥你每次就不能有点好事想着我。 他话音未落,便被宋老爷子扣了一个暴栗:这怎么就不是好事了,刚跟你说了这些篮子都是你妈前阵子学手工自己编的,会不会说话! 宋持风这才发现这些藤编小篮子确实每一个都长得不太一样,形状虽然看得出是奔着圆形去的,但依旧出现了一些不可控的偏移。 他想起前阵子宁馥还在淘宝上看这种手工藤编篮,一边看一边跟他感叹什么东西只要加上手工两个字就会变得好贵。 你在干嘛? 回过神来的时候,宋持风已经拿起手机拍了藤编小篮子的照片,准备给宁馥发过去。 宋薄言就坐在宋持风旁边的单人座上,抬头扫了一眼,就看见宋持风在做奇怪的事情。 实不相瞒,他之前真的觉得手机的照相功能对宋持风来说就只是一个抬高售价的噱头。 发微信。宋持风万分顺手地点开图片,发送,又给了那排列整齐的藤编小竹篮一个眼神:不觉得有点可爱吗?? 宋薄言沉默两秒:可爱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真可怕。 一旁秦姨已经捂着嘴笑开了,殷勤地说:持风啊,多拍几张,她要是喜欢,你到时候拿几个过去送给她。 宋持风从小就没少被宋薄言这张尖酸刻薄的嘴给气死,气到现在已经完全免疫,只跟秦姨点头说了声好,便从沙发上站起身,直接上二楼去,准备洗个澡把西装换下来。 宋星煜坐在另一头,刚低着头玩了会儿手机,也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正想加入的时候,抬头就宋持风走过去,衣角带起一阵风,有点凉。? 这种状况外的不解在看见宋薄言面无表情地掏出自己的手机,对着他妈编的小竹篮拍了一张之后,直接升格成为一头雾水的费解。 二哥,你干嘛呢?宋星煜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怀疑篮子的另一头是不是被他妈悄悄贴了个扫码领红包。 但当他将信将疑地走过去,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茶几另一头的篮子也只不过就是普通的藤编篮。 他只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宋薄言,就看二哥神色冷淡,毫无诚意地解释:可爱。 秦姨没想到宋薄言也会加入这个队列,一时之间有些受宠若惊。 宋老爷子立刻搂住秦姨的肩,欣慰地看了二子一眼:又长大了一岁,更懂事了。 宋薄言拍了照,但真要发出去的前一刻却迟疑了。 他抿了抿唇,从后台把微信关掉,身子往后背靠进沙发里,没再应声- 宋持风上楼洗了个澡,出来就看见刚才发给宁馥的照片有了回复。 Nf:哇,好好看 Nf:是秦姨手编的吗? Nf:好厉害 其实和宋薄言想的差不多,宋持风确实不喜欢打字聊天。 他更喜欢打电话,至少也要是语音通话, 这样他可以听到宁馥的声音,随时随地通过她的语气了解到她的心情,而不是透过没有感情的,冷冰冰的文字,胡乱地猜测。 不过她现在在家。 宋持风觉得可能在这个时候,她更需要这些悄无声息的文字。 持风:对 持风:她一直都很擅长做手工 持风:我三弟的毛衣每年都是她手织的 Nf:好厉害 Nf :我要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宋持风看着屏幕,轻笑出声。 宁馥在舞蹈方面的天赋异于常人,但老天确实公平,给了她舞蹈方面的天赋,其他方面就没有再给予过多厚爱。 比如她完全不会做饭,就连煮泡面都很艰难, 进厨房能做的极限就是用微波炉热一下饭菜 ,偶尔还可能烫到手。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在红民路那套小房子里,生活小半年了。 在这半年时间里,他们就是这个偌大城市中最普通的一-对情侣,每天早上一起出门,晚上回家的时间可能不太一致,但不管宋持风什么时候从宋氏走出来,都会知道在那个小房子里,有一一个人在等着他。 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暖暖的,沉甸甸的,每一步都好像走在踏实的地面上,回去路上的每一秒钟都是愉快且雀跃的。 想到这里,宋持风忽然发现他脑海中不知不觉已全被两人生活的画面挤占。 那客厅昏黄的光因为有宁馥的存在而显得格外温暖,-眼望尽的逼仄也变成了小巧和精致,陈旧的环境在她无数的奇思妙想中变得富有新意,让日复- - 日的生活不再无趣。 以至于宋 持风现在面对自己窗明几净的宽敞卧室,第一感 觉并不是舒适,而是感觉无比空荡,难以适应。 他在想她。 他们只是分别了半天,严格来说甚至只有几个小时。 但只要想到这种分别还会再持续几天,宋持风就忍不住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再快-点。 在宁馥面前,他总能轻易地找到孩童时代那种无关功利,无关业绩,只是单纯希望时间赶紧往前走的冲动与希冀。 Nf:你在忙吗? 直到屏幕最下方冒出新的白色气泡, 宋持风才意识到他好像只是看着屏幕发愣,还没来得及回复她。 怕宁馥生气,宋持风立刻回了没有,还在打字解释的过程中,宁馥的语音电话已经打了进来。 宁馥? 嗯 好像云端上无穷无尽绵软的云絮,只看一眼也心旷神怡。 怎么忽然给我打语音?宋持风在沙发上坐下, 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就是,想来问问你初五初六有没有空?要不要出来看个电影什么的? 刚才宁妈走后,宁馥正坐在床 上想春节的时间安排,忽然意识到她和宋持风好像还没有约过会。 也不能说没有约过会,但他们约会的地点确实有点另类,不是宋氏的办公室就是舞蹈房或者酒店,唯一一次看电影 还是在杨开远那个度假山庄的家庭影院。 然后她翻了翻春节档,发现今年春节竟然很特别地上了一部爱情片。 春节档的爱情片,那确实是自信到让人忍不住产生一丝好奇的程度 , 她顺手看了一下预告片 ,觉得自己是不是可以邀请某位宋先生出来欣赏一下, 毕竟大概是 去年春节期间她对他实在冷淡得过分,让宋持风直到现在好像都一直以为她家春节不让出 门,也不让接电话。 今年春节上了一部爱情片哎,我好好奇制片方到底是怎么想的,是黑马还是烂片宋持风,你在听吗? 宁馥说着说着发现宋持风那边一直没反应,看了一眼屏蒂 确实还在通话,便又唤了他一声:宋先生? 抱歉,宁小姐。 那头宋持风总算回过神来,自己也因为-而再再而三的怔愣而觉得好笑。 宁馥佯装不乐意:宋先生,你现在态度很不端正,打电话都不认真了。 没有不认真,我只是觉得很奇妙。宋持风说。 怎么说? 他其实也在想要怎么说。 这种感觉就类似于在一一个无风的晴朗下午,在花园中张开双臂。 我以为只有我在想你。 他在等风来,风便遂他的意,光临他的花园,迎面朝他而来。 吹动他周围的草木枝叶,撩动他头顶的发,拂过他的手足四肢 但其实你也在想我。 扑进了他的怀里。 -- 89.这女的有点小坏 ρò18sf.©òм 89.这女的有点小坏 宋持风这一通电话就打到了傍晚,直到管家上来通知他可以下楼吃饭,才从房间出来。 宋星煜在客厅陪着爸妈看了一下午的春晚预告,现在春晚在全国各地分出了好多分舞台,年三十的下午就是各种幕后采访,没什么内容,看得他直打哈欠。 一看见宋持风下来,宋星煜就忍不住了,大哥你洗个澡洗一下午,好精致啊。 宋持风感觉宋星煜最近确实是有点欠收拾。 他扫了一眼另一侧已经空了的单人座:宋薄言呢? 你走之后也回房间了,说睡午觉。宋星煜觉得这两位哥哥是真狡猾,一个两个找借口跑路,他走得晚,就走不掉了,硬生生摁在这陪着一下午。 别人都说他是什么最受宠的幺子,屁。 就是个陪吃陪喝陪玩陪看,比三陪还多一陪。 然后他爸被两个翅膀已经硬得跟钻石一样的儿子气到,他就得夹着尾巴做人,万一做错点什么,分分钟被迁怒。 所以他喜欢两个哥哥回家的一部分原因也是他俩在能帮自己分担一部分火力。sǎиyěsんǔщǔ.νíℙ(sanyeshuwu.vip) 像是去年他爸打给宋薄言,得知他不回家的消息之后,那个脸从年三十臭到了年初三,要不是有宋持风在家一起,估计宋星煜也想收拾东西离家出走了。 对了持风。 年夜饭桌上,秦姨好像忽然想起什么:那个纪录片是明天开始播吗?几点,在哪个台,还是网上? 什么纪录片?宋星煜听见个新鲜事儿,立刻从饭碗里抬起头来。 全网都有,随便找个平台就能看。宋持风说:今晚会先出预告,明晚八点正片。 秦姨顿时眼睛一亮:好哎,那我等一下先去看看预告,是不是还特地去了敦煌来着? 宋星煜:什么纪录片? 对,她特地去了一趟。 真了不起啊,那么多舞种她都能跳的好。 什么纪录片? 走访的时候跟当地的民间舞者学了不少,据说收获很大。 天呐,那可太不容易了。 什么纪 你好好吃你的饭! 宋老爷子终于看不过眼去,给宋星煜后脑来了一下。 宋星煜差点饭还没吃饱先拿汤洗了个鼻子,委屈得简直要冒烟儿。 偏偏他亲妈现在还没空管他,满脑子都是明天那个纪录片,就连之后的春晚都看得心不在焉。 直到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前,宋星煜溜出客厅,不知道干嘛去了,宋持风也去给宁馥打电话,离开了电视前。 沙发上只剩下宋薄言,手上摆弄着手机,却只是在解锁与主屏幕之间来回切换,一副百无聊赖无所事事的模样。 薄言啊 直到宋老爷子语重心长地开口,宋薄言才抬起头,对上父亲关切的目光,就听宋老爷子一声长叹: 找个对象吧,我们家里可能马上就只剩你一个孤家寡人了- 不得不说,麦朝的选择是相当具有前瞻性的。 纪录片在年三十春晚开始之前放出的先行预告一经发布便引起了一阵营销号的热转,随即在年初一的白天被再一次轮转发酵。 当天在各大平台所有预约观看数量就已经破了五十万。 到了晚上,影视平台首页的滚动横幅推送点击量惊人,截止到年初二同时间,二十四小时的全网播放量就已经破了百万,初三更是乘着这股热度直接冲进了热搜前十。 朋友们听我说1988 :卧槽这小姐姐也太好看了吧,是同一个小姐姐吗,看 着好像又不是那么像,人美舞也好美,完全跳在了我的这个呃心巴上! 风羲氏:我发现现在这些纪录片也好科普类节目也好,属于是真的拿捏到流量密码了,漂亮小姐姐摩多摩多!我还可以再刷100部! ! ! ! ! [舔屏[舔屏][舔屏] 欺诈蜜桃:月更? !是谁急了, 是我急了,你们赶紧做好吗没钱可以开众筹我第一个打钱! 纪录片的各种细节,包括很多路人视角拍到他们寻访采风的画面,都陆陆续续曝光,一时之间话题之活跃,风头无两。 宁馥的资料也被透出,很快有人发现她在去年已经被拍到微博上过,这次属于是新热度带着旧热度,简直热度滔天,舞团直接趁机公关了一波,宣传了一下年后宁馥参与的新舞剧《双生》, 还顺带发了几张主演们的定妆照。 要时间,各种邀约和访谈都纷至沓来,塞满了宁馥的私人微博不说,也打爆了舞团的电话。 而宁馥对此,却是浑然不知,她初三初四都和父母在一起,压根没点开过微博,还是林诗筠微信上跟她说上了热搜,才知道纪录片竟然引发了那么大的反响。 初四的晚上,宁馥跟宋持风打电话的时候提起这件事,也隐隐 有些担忧:忽然这么多人注意到我,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把我们之前散伙饭那天的视频发出来,你会不会受到影响? 她第一 时间问的并不是我该怎么办,而是你会不会受到影响。 宋持风一瞬间心都要融化了,嘴角不自觉上扬:之前我找过你们这两个班所有的人,跟他们签了协议,已经把他们手上的视频买断了,之后外流出来可以通过视频内容和角度找到源头,追究法律责任。 这件事他做得很早,那天晚上接宁馥回家,等她睡了之后就打电话着手实施,基本在视频还没有扩散开之前就已经先联系到了那些同学。 他价格开得高,所以哪怕合同条款相当严格,那些人基本也都签了字,愿意为他们永远保持缄默。 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啊宁馥觉得宋持风难怪那么忙,这要做的事情也太多了。 我只是不希望宁小姐的时间浪费在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宋持风却笑着说:我们明天就要约会了, 你要是不介意,可以抽空想想我们除了看电影之外还要干点什么。 两个人看电影的日子约在年初五,宋持风一早就开着车去接女友。 年初五,春晚已经重播了至少十遍有余,人们亲戚也走完了,整个小区也很快恢复了人来人往的活力。 宋持风车在小区门口停稳,看见宁袭出来的时候,顿时眼前一 亮。 宁馥在妆容的选择上其实一直都相当精准, 基本都是那种看起来妆感不强,但相当能放大五官优势,扬长避短的类型。 就像今天,她脸上几乎看不出什么化了妆的痕迹,就连唇膏也都是淡色系,可五言精致出尘,让他移不开眼,以至于宁馥上车后第一句话就是 :你也盯得太久了吧。 很少看你化妆,难免大惊小怪。宋持风笑说。 那因为平时要练舞嘛。宁馥跟着笑的同时还故意用手撑在他大腿上,把脸凑过去:好看吗? 宋持风顺势搂过她的肩先在她嘴角亲了一-口,宁馥,你好像越来越坏了。 不能在外留痛,还故意挑逗。 宁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看宋持风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看他一脸吃瘪,一 路情 绪都很高涨。 年初五,电影院人潮汹涌。 电影就是宁馥之前想赌是黑马还是烂片的电影。 几天她特地连影评都没去看,也没看评分,就等着初五开盲盒。 两个人来得有点早,取了票之后也进不了场,就寻思在电影开场之前,先去逛逛下层的超市,买点零食饮料带进去。 宁馥对自己当下的情况还不太了解,大喇喇地便跟宋持风手牵手往超市方向走。 直到发现不远处已经聚着几个看着就初中高中的小姑娘拿手机对着她拍,才明白昨天林诗筠跟她说的出门小心是什么意思。 宋持风皱了皱眉,虽然这是可以预见到的,但来得确实太过突然,也有点太快。 即便这种热度来得快去得也会很快,但当下带给宁馥和他的困扰都是真实存在的。 我去说一下,让她们别拍了? 他有点担心宁馥会觉得很不自在,却看宁馥只是抬头朝他笑了笑:没关系,我去。 话音刚落,宁馥便松开他的手,朝那几个女生走过去。 你是那个演纪录片的宁、宁 对,我是宁馥,馥郁芬芳的那个馥。 宁馥却笑得很大方,还从包里掏出几颗陈皮糖分给那些女孩。 天啊你真人比纪录片里还好看! 你真的好会跳,我好喜欢你! 姐姐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气氛俨然已经是粉丝见面会的既视感,宋持风就看着她言笑晏晏地送走那几个不太懂事儿的女孩,再回到他身边,拿了个购物车跟他一起走向超市入口。 以前我也偶尔会遇到看过比赛视频,然后认出我的人。 等到把人送走,宁馥才开始发表自己个人感想:不过她们好热情哦,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年纪这么小的粉丝,有点紧张! 宋持风意识到他好像总是有点担心过头。 怕她不会应对,怕她不自在,其实宁馥已经有这么多年练舞参赛的舞台经验,在这方面早就已经驾轻就熟。 从他认识宁馥开始,她就已经是一位各方各面来说都相当成熟的舞者了。 所以他才遗憾,遗憾于自己未曾参与过她的青涩,从见到宁馥的第一面起,她便已是如此优秀。 思及此,宋持风又忍不住对她的曾经有些好奇:那你第一次遇到粉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嗯开心又紧张啊,毕竟是第一次有人认出我来,但是我不知道说什么,就一直说谢谢。宁馥回想起来也觉得挺好笑的,然后我同学说我像个复读机器人。 两个人进了超市,宁馥跟宋持风说了很多她以前比赛的事情,两个人一边聊一边散步到冷冻区。 买两瓶牛奶带去喝吧? 好。 宋持风应了声,便看宁馥走到冷冻柜前挑选起来。 冷柜的白光落在她的侧脸上,精致轮廓蒙上一层冷色调的柔和。 对了,宋持风。 嗯? 他看宁馥拿下一瓶牛奶放进购物车,便循着她的手多看了一眼那牛奶的标。 很普通的草莓味酸奶,庆城本地的牌子,经营很多年了。 我妈说,她有一个红包想给你,让你去我家拿。 他愣了一下,抬起目光对上宁馥流光溢彩的笑眼。 明天你有空吗? 宋持风觉得宁馥是真的,骨子里有点小坏的类型。 她好像就特别喜欢看他猝不及防,无可奈何,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的样子。 有空。 可他偏偏还真就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 这本书是我有史以来日常写的最多的一本 你们真喜欢看这种日常吗( -- 90.岳父三连问 ρò18sf.©òм 90.岳父三连问 之后的约会里,宁馥能明显感觉到宋持风的心不在焉。 结账的时候,让他帮忙递个东西,喊三遍都没回过神来。 宋持风? 抱歉,我在想明天要穿什么。 看电影的时候,小声地跟他讨论剧情,说了两句话都没得到回应。 宋、先、生? 嗯?你叫我了吗,我在想明天要带什么去。 喝下午茶的时候,这一次已经不需要宁馥出声叫他,宋持风已经是肉眼可见的走神了。 她放下吃蛋糕的小叉子,有点好笑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就想看如果她不喊他,这位宋先生要什么时候才能回过神来。 两人就坐在临窗的位置,冬阳的热度很淡,但亮度却不比夏阳逊色多少。 再加上宋持风今天里面穿了一件咖色的高领毛衣,这种颜色和款式就天然带着一股减龄的学院气息,再加上宋持风本身年纪也不大,往满是阳光的窗边一坐,给人感觉好像回到大学的图书馆,就连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看着都没有往日那种刀刻的锐利,透着一股温和的斯文感。 而最要命的,还是他现在这种状态。 阳光从旁边斜着打进店里的座位,正好将宋持风整个人笼入阳光之中。sǎиyěsんǔщǔ.νíℙ(sanyeshuwu.vip) 他微垂着眼眸,睫毛长到给人一种无害的感觉,细密的阴影在他的脸上被拉长,遮住眼底的流动思绪,而他的手就放在桌上,置于阳光下,食指虚勾着咖啡杯小巧的把手,却一动不动,仿佛也于它的主人一同在思考着这个世界上最为重要的哲学命题。 宁馥就用手托着下巴,手肘撑在桌子上,用宋持风这张养眼的脸,下手边稍稍有点不合胃口的红丝绒蛋糕。 她不是很嗜甜,这种甜品一向吃得很慢,叉子插进蛋糕体里,只切割出薄薄的一片,送进嘴里,用舌头把奶油与海绵蛋糕抿化,便已经甜到有点受不了。 宁馥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虽然这位宋先生一直在走神的样子罕见又有趣,但这可不是她想象中约会应该有的样子。 她不应该突然告诉他的,她应该提早两天,让他早一点开始做心理准备。 但是不得不说,宁馥虽然无从得知,但她就是有一种笃定的感觉宋持风可能是这辈子头一回,紧张成这幅样子。 这么一想,她甚至感觉这位宋先生在她坏心的玩笑下,变得有点可怜。 走吧,紧张的宋先生。 宁馥一口把剩下那小半块蛋糕吃完,然后站起身牵起牵起宋持风的手,同时对上他意外的眼神。 我们去选衣服,先把你明天要穿的决定下来,再去礼品店看看,先把这些定好,你就不紧张了吧。 两人就这么手牵手逛了一下午的街,宁馥把一双父母的喜好全都跟宋持风捅了个底儿掉。 冬令时的日落来得格外迅速,转眼外面夕阳西下,宁馥还在思忖着要不要和宋持风去附近吃个晚饭再回家,就接到了爸爸的电话。 宁宁赶紧回家!爸做好晚饭了! 好吧。 宋持风的胳膊哪里拧得过老丈人的大腿,只能乖乖把宁馥送回家。 好在他把东西买完之后心算是踏实了一大半,还记得在宁馥下车之前问上一句:明天我什么时候过来? 宁馥抬手戳了戳宋先生明明心里紧张得要死却依旧不动如山的脸:中午,午饭前,十一点左右吧。 次日,宋持风凌晨六点就从床上醒了过来。 其实他闹钟定的是七点,但看了一眼时间,宋持风觉得也没什么区别,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下了楼。 春节期间宋家老宅的早饭准备得不会那么早,管家看见宋持风还愣了一下:您这么早啊。 宋持风嗯了一声,在餐桌旁坐下,管家追问:有什么想吃的吗,目前厨房还没准备。 都行。宋持风沉吟片刻,侧头看向管家:陈管家,你今年贵庚? 我?六十五了。陈管家愣了一下,礼貌答:我想想啊我二十三岁大学毕业那年就来到了这里,那时候老爷也才十八岁呢。 我记得你家里是一儿一女对吧。 宋持风很少去问身旁人家里的事情,陈管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却还是先应了是:她三年前结的婚,去年刚生了个女儿,真是岁月如梭啊。 宋持风闻言接着问:你女儿结婚前,你见到你女婿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啊,您今天要去登门拜访宁小姐家吗? 陈管家这才了然,可回答之前,话到嘴边,又平生出几分犹豫:您是想听实话, 还是 实话。 好的,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陈管家依旧满脸温和谦逊。 实话说,我看得出那天我女婿很紧张,但是不管他表现多么好,我都看他很不顺眼。 还真是实话。 不过没关系,绝大多数的父亲都和我一-样,就算看女婿再不爽,也会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忍着, 陈管家捅完刀子还不忘稍微往回找补两句,宽慰宽慰眼前这位大少爷:所以您不用想太多,正常的去就可以了,毕竟这只是第一-次见面 ,以后打交道的机 会还多着呢。 嗯,宋持风有些痛苦地揉了揉疼痛的眉心,谢谢你。 其实按照实力来说,宋持风坐在这个位置上,他每天要打交道的人可不止公司里的下属,还有各种其他公司的管理层,社交能力不可能弱。 但有-句话说得好, 关心则乱,以前他觉得这话纯属扯淡,就是能力不够,今天才知道古人诚不欺我。 对了,这件事你别跟我爸和阿姨说。宋持风想到他爸到时吹胡子瞪眼更头疼,等有 了结果我会主动跟他们说的。 当然没问题。陈管家烤了两片面包做了个三明治,对半切开放到宋持风面前,希望我刚才说的话对您也有些帮助。 嗯,大有帮助。宋持风说。 他吃完三明治,便回到房间把衣服穿好。 衣服是昨天和宁馥一起买的, 不是西服,就是一身相对正式一 些的冬装 ,宁馥说他要按照商业谈判那么穿,估计她父母会吓到,宋持风觉得也是。 再下楼,宋薄言他们都起来了, 宋星煜一看他手上拎着大袋小袋的东西,什么燕窝阿胶鹿茸花旗参,愣了一下:哥你要去敬老院啊? 一旁宋薄言瞥 幺弟一-眼:你可以适当少说两句话。 宋星煜: 好在宋持风今天没心思替他爸教育儿子,直接说了-声走了,便拎着东西离开了家。 昨天宁馥是跟他说午饭前来,大概是+-点前后。 但宋持风九点就到了宁馥家小区门口。 他也不知道自己来这么早干什么,感觉现在上去,宁馥他们一家人可能还在吃早饭,未免太过打扰。 宋持风难得有这样无所事事的时间,他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满是烟火气的早餐店,小卖部,来来往往的小孩,一个两个穿得鼓鼓囊囊,像满地滚的小汤圆似的,叽叽喳喳地打闹,玩笑。 他们以后的小孩是不是也会这样。 笑得傻乎乎甜滋滋的,手里捏个麻团吃满嘴油,然后那个时候宁馥会是什么反应。 是会皱着眉头教育说不可以这么遮遢,还是温柔地笑笑,掏出湿纸巾来擦擦小朋友的嘴和手。 不管哪-种,宋持风想到那个画面,都忍不住嘴角上 咚咚 没扬起来,他的车窗便被人从外敲了两下。 宋持风愣了愣,出于上次在公司门口被捅的经验,没有第一时间降下车窗,而是先从里往外看。 只见车窗外从上往下看的中年男人板着一张脸 ,大概是很难从单面玻璃看见车里的情况,又抬手敲了敲车窗: 不好意思我问一下,你是姓宋吗? 宋持风意识到这中年男人好像是隐隐约约有-点面熟,立刻降下车窗,礼貌道:是,我姓宋,叔叔好。 这样吧,有些事我当着我老婆和女儿的面也不好多问,正好我出来买菜遇到了,不然我们就先在你车里谈-谈? 宁爸说完,宋持风才意识到男人手上拎着不少菜,有鸡有鸭, 菜篮子都塞满了还杵出来-把子绿油油的芹菜。 他赶紧下车准备帮老丈人接东西开门,就看中年男人已经哼哧哼哧地绕到副驾那头,打开车门坐了进来,一-兜子菜重拿轻放,小心翼翼夹棉裤中间,利落带上车门: 你是几几年生人,什么学历,什么学校毕业的? 你现在在哪个单位工作?事业单位还是私企? 五险一金全不全,社保交了几年? 谁能想到,早上九点,小区门口,宋持风就在自己的车里完成了和未来老丈人的第- -次简单 会面。 以及-些简单又友善的小问答。 -- 91.男人怎么能没社保 91.男人怎么能没社保 庆城,大年初六,上午十点二十三分,宁馥正在厨房帮宁妈整理食材,听见门口门锁被扭动的声音。 我的妈呀,去了仨小时,你爸总算长征回来了! 宁妈简直无语,也不知道要这个老公有什么用,喊他去买个菜,八点不到出了门,十点多还不见回来。 更可气的他还不带手机,刚才她和宁馥把家里需要处理的全都处理完,已经准备自己再跑一趟超市了。 宁馥赶紧出去准备接爸爸拎着的大包小包,就看他进门,满脸阴沉得像是酝酿了三天的雷雨云,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拎了满满当当两手的人。 你来啦。 她看见宋持风的瞬间,本能以为是约定的时间到了,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没有,又看回去:怎么来这么早呀,我们家菜还没准备好呢。 宁宁啊,你来帮爸打打下手,老婆啊你招呼一下客人! 宋持风还没来得及回答,宁爸已经快一步拽着宁馥回到厨房,把脑袋凑到她跟前,压低声音:宁宁啊,我跟你说,这个人不行!? 宁馥简直满头问号:爸你说什么呢? 刚才我在楼下,认出他车牌来了,这小子可积极了,九点就到我们小区门口蹲着,殷勤的不得了哦!宁爸关上厨房门,更加放心大胆起来,你想想这无事献殷勤能有什么好事,然后你爸就问了他几个问题,果然就给他的底细盘算出来了! 啊? 你听我给你数!宁爸张开手掌送到宁馥眼前。 第一,他不是事业单位的,是私企的,私人企业那多不稳定啊,老板一句话还不就失业了? 第二,他没有五险一金,那很有可能就是一个临时工! 第三,他连社保都没有交,这样的人他要老了,拿什么来保障自己的生活! 宁爸自诩那是条条句句都站在黄土地上,呕心沥血的经验之谈。 但看女儿似乎并没有被自己说动的样子,只能掬一把辛酸泪,苦口婆心道:宁宁,爸爸知道你可能很喜欢他,但是我们不能被爱情冲昏头脑啊,之前时慈那小子你爸就觉得不太靠谱,但当时他就对你特殷勤,你就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哎哟我们宁宁怎么老跌倒在同一种男人身上! 时慈也就算了,好歹跟你差不多大,就图他个年轻帅气吧,这次这个满打满算大你六七岁,这不老牛吃嫩草吗,大你六七岁,还干个临时工的工作,你图他什么,图他年纪大,图他没社保啊! 宁馥觉得她爸好像误会了什么。 但她还真没法解释。 要是她现在跟她爸说,宋持风如何如何,她爸百分百会以为她遇到了婚恋诈骗。 好好的一个见家长给弄成了这样,宁馥一时之间也有点不知所措。 她想了半天,只能小声地为宋持风辩解一句:他才没有大我那么多,就五六岁。 宁爸顿时用完了完了这孩子完了的眼神看着她,解释说:我算的虚岁。 宁馥:那你给我也算了虚岁? 宁爸:女孩子算什么虚岁! 宁馥: 厨房里的气氛正僵着,门边从外被宁妈打开。 她大概是刚跟宋持风简单聊了几句,发现厨房门关着就过来看看情况,看厨房里一父一女大眼瞪小眼,有些奇怪又有点好笑:干嘛呢你们俩? 妈,你说说我爸吧。宁馥总算找到救星:他的关注点太奇怪了。 宁妈拍了拍女儿的背,嗤地笑了一声:他不一直都奇奇怪怪的,好了,你出去陪陪小宋吧,这里有我们俩就够了,你跟他说一下今天得晚点吃饭,你爸在外面耽误了一个多小时,烦死人。 我怎么烦 好。 宁馥立刻应声,扭头出了厨房,奔客厅去了。 宁馥家现在这套房子属于小两居。 两室一厅的格局,但是无论卧室还是客厅都很小。 这种小面积的房子当然摆不下太大的沙发,所以宁馥家的沙发比起沙发,更像个大的双人椅,椅如其名,两个沙发垫连在一起,就只够俩人并排坐着看电视。 宋持风面前放着一杯热腾腾的茶,宁馥走过去,正好对上他侧过头来的眼神:我是不是搞砸了? 他其实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和表情都是一如既往的平稳。 就像是昨天明明紧张,但却看不出紧张,反而像一位沉思的哲人,仿佛只是在思考这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未曾想过的问题。 宁馥却一下觉得,他那双黑眸中漾着粼粼微波。 就像是宁静月夜下一片澄澈的湖,旁边偶有蛙鸣蝉语。 湖什么都没说,你的心却在那片静谧中,一下就软了。 没有啊,怎么会搞砸。她声音柔和,在他身旁坐下,我爸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奇奇怪怪的,他是在车间工作的,车间组长,因为肠子太直,已经晋升到顶好多年了。 对了。宁馥说着,又忽然想到-件事, 拉起宋持风的手腕从沙发上站起,你想不想看看我小时候的样子? 宁馥的卧室也不大,-张床-一个书桌一个衣柜,以前还觉得小小的很有安全感,直到宋持风往里一 站,就感觉哪哪儿都施展不开。 你坐我床上吧。她很大方地把床让给宋持风坐,然后拉开书桌抽屉,开始找相册。 其实不用找,她书桌上也放着好几张儿时的照片。 第一张照片里的小姑娘应该才五六岁,穿着舞蹈服,扎着马尾辫,额头旁边一围毛茸茸的小头发被汗打湿贴在额角,看着镜 头的样子要哭不哭的,好像已经练舞练懵了,面对照相机没有任何情绪,只剩不知所措。 第二张照片里的宁馥就应该已经十岁左右,站在少年宫门口,脸上的婴儿肥已经褪去,削尖的小脸儿上布着初见精致的五官,化着妆,身上套着演出服,咧开嘴笑的时候门牙还缺了一颗。 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 她每一一个时间段基本都有一-张应该 是最有代表性的照片留在桌上,能够非常清楚且直观地看见-个小小的女孩子,就像刚才他在小区门口看见的小汤圆们,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变得亭亭玉立,变成他面前的模样。 他好像忽然也经历了一次宁馥的成长,能够体会到宁爸在刚才问出那些问题的心情。 假如他现在不是宁馥的爱人,而是宁馥的父亲,恐怕也不会比宁爸淡定几分。 毕竟这是捧在手心里,捧了二十几年的宝贝。 想到她以后就要跟着另一个男人离开,组建新的家庭,为人妻,为人母,怎么能不引起无数担忧,万千感慨。 思及此,他忍不住从背后环抱住还在翻找相册的女孩子,将宁馥小小吓了一跳:你干嘛啊,这么突然,这还在我家呢,宋先生你注意点影响。 我只是好像突然明白你爸爸的心情了, 宋持风笑了一-声 ,松开手,也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宁馥转过身,有点不可思议:这么突然,发现武林秘籍了? 不至于。宋持风捧起她的脸,在她眉心亲了一下,你硬要说,可能是我代入你爸视角了。 宁馥: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感觉这个人在占便宜。 宋持风说完就去打了个电话,然后便搂着宁馥一起看相册 ,看她长大过程中的点点滴滴,这一-张追不到孔雀在原地嗷嗷大哭,下-张又因为爸爸给买了一根孔雀尾毛而挂着眼泪喜笑颜开。 我好久没翻这个相册了, 现在看才发现我爸怎么留下我这么多奇形怪状的样子啊 宁馥上次看这本相册还是小升初,考到庆城市内,要去寄宿之前收拾行李的时候,现在再翻,简直对亲爸的奇特审美感到震惊。 正好宋持风电话进来,她赶忙合上相册:好了那就先看到这里吧。 宋持风接起电话的同时被她逗笑,吓得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两秒才接上话。 这-通电话持续时间很短,宋持风嗯了两声挂了电话后跟宁馥说:我下楼拿点东西。 宁馥不知道他要去拿什么,还以为他前一天准备好的礼物漏了两件忘了拿,便点点头:我陪你下去吧? 子。 两人一起到楼下,宁馥看见楼底下停了-辆陌生的车,车里坐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见宋持风下楼便主动下车向他打招呼:宋先生。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分内的事,应该的。 两人的交流相当客气,随即宋持风便从他手上接过一个相当厚的文件袋。 都带过来了吗? 除了没有纸质文件的,都在这里。 好。 宁馥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直觉是相当重要的东西。 可两人说着话她也不好插进去,只能等那个人开车离开后,再问 :这些是什么? 我手头上一些个人资产的证明。 宋持风说完,又咳了一声,清了清嗓:不知道能不能和五险一金还有社保相提并论。 标题是来自宁爸护女心切的不全面观点 女人也不能没社保哦(如果你有钱的话除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