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凶》 生日快乐 郊区城堡,雨夜。黑暗在城堡内横冲直撞,那一个个来往的身影好似鬼魅重生。 走过长长而又幽暗的走廊,进入了地下一层。 墙壁颜色暗淡无光,一盏复古式的吊灯照亮了半个房间。 少女躺在复古的沙发上,脸有些许苍白,洁白的长裙上沾染了不少污渍,双眼紧闭。 “确定是她吗?” “是的。”黑衣男子回答道,瞥了一眼站在楼梯口沉默不语的那个男人。 “宫先生。”黑衣男子俯身表示尊敬。 男人目光幽深,眼神深邃,一双薄唇,压迫感十足的气场被灰色风衣裹胁住。 男人踩着皮靴,慢慢地走向前来。傲慢而又邪气十足的双眸落在了少女的身上。 他迅速地扫了一遍少女的身体,目光停留在了锁骨上的痣上。 “程奚希,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 “接下来要怎么做?”一旁的白衣男子开口了。 “让她一个人冷静一下,明天再说。” 说完,男人便离开了,一步也没有回头。随即房间便陷入了黑暗。 黎明,灯光亮起。 程奚希没有回头,开口问道:“找我?” 皮靴声响起,少女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摄人心魄的笑容。 宫墨琛在水池边停下,低头看着程奚希没有说话。 方才看起来一身狼狈的少女,身上污渍早已被水冲净,双腿在水池里慢慢荡漾,长发因被打湿而服服帖帖地落在背后,竟有一丝诡异的优雅。 “冷静了?”宫墨琛开口了,语气低沉而又沙哑。 “冷静了。”程奚希回答道,转身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打算把我关多久?宫墨琛。” 程奚希在念宫墨琛名字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读一个很生疏的名字。而实际上她已经和宫墨琛认识了快十年了。 “你觉得呢?”宫墨琛用手将程奚希拉起,程奚希也便顺着男人的意思站了起来,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身上现在一件衣物都没有的情况。 “我觉得你该杀了我,然后上天堂。” 她嘲讽道。 半个月前。 “奚希你到哪了?怎么还没看到你啊,该不会临阵脱逃了吧?” 红色的跑车在大道上飞驰。后排少女五官深邃英气十足,嘴角微扬,长长的卷发散落在身后。 “嘉嘉,我可不会这么便宜你和简乐的,我绝对是最后一个倒下的。” “听你这语气,今晚要勾搭几个啊?” “嘉嘉你给我老实点,我还在路上,别给我先动手了知道没?”“简乐,你是蹬儿童自行车来的吧?半小时前就跟我说出门了,现在连个影都没有。” “什么儿童自行车,你现在找我开嘴,看我到时候不多灌你几杯。”程奚希将头发绕在指尖,听着蓝牙里两个少女插科打诨。 “行了行了,今晚的主角是奚希好吗,你等会儿到了把你那胸给收一收,知道没?” “说到这个——奚希,你到哪了?这都十点多了,不会真逃了吧?” “我就快到了,你们还是留点力气等会儿多灌几个男人吧。”程奚希说道,语气慵懒而又随意。 “说到这个,奚希,你有没有看我上次给你发的宝典?那里面可都是宝贝哦,我简乐攒了这么多年都没给别人外传过……就当给你做的成人礼了。” “得了吧狗乐,你可别把奚希带坏了,人家现在还没满二十周岁呢,还要再过两个小时呢。” “差不多,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了。” “行了,我先挂断了,你们聊吧。” 轻轻摁下按钮,耳机中的喧闹声顿时消失不见。 把她带坏? 她早就是实战过的人了。这次出来是简乐和林嘉的主意,看起来她们两个比自己还要兴奋。俱乐部里的那些男的她都瞧不上,不过她见两人这么兴奋的模样也就没有泼冷水。 “老陈,再开快点。”程奚希长腿翘起,语气轻快,对司机催促道。 “好的。” 跑车迅速加快。一下子便超过了不少车辆,一个转弯进入了另一条道路。 手机铃声响起,程奚希看了一眼屏幕,皱着眉头点了接听键。 “说。” “我送你的礼物你打开了吗?”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没有,干什么?”程奚希看了一眼座位上的小盒子,眉头紧皱。 “你现在能拆开看看吗?” “为什么?”少女不耐烦地问道。 “等你喝多了,我的礼物估计也会被你丢得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可不想哪天在某个男人的脖子上看到我送的项链。” 程奚希嗤笑一声,打开了天鹅绒包裹的盒子。 只见里面果然是一条嵌满钻石的项链,在光的照耀下无比耀眼。 “怎么样,喜欢吗?” “墨琛,你讨好我没用,你有功夫就去找我爸吧。不过事先提醒你一句,送项链这种招数对他估计是没什么用。”程奚希把玩着项链说道,语气悠然。 “我没有讨好你。”男人轻笑道,“我也用不着讨好你。” “你什么意思?” 程奚希随口说道,用手机一查,发现查不到项链的价格。 “我送你项链,是因为我在乎你。” “哦,那我不收是不是有点不礼貌?”程奚希突然笑了。 “有这么好笑吗?”墨琛问道,语气中却无半点不满。 “还好。” 墨琛不是第一个说喜欢她的人,更不是第一个送她项链的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从这个男人的口中听到却格外地令她发笑。 “晚点打给我。” “这我保证不了。” “你会的。”墨琛说道,语气意味不明。 下一秒,程奚希便挂断了他的电话。 “老陈,送你了。”程奚希将项链一丢,项链便被丢到了副驾驶座上。 车突然刹住了。 “怎么了?”程奚希身体向前一倾,问道。 “小姐,前面好像有个人…”老陈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有人绕过去不就好了。”程奚希翻了个白眼说道。 “可是……”老陈声音颤抖,慢慢转过头看着一脸不悦的少女,似乎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一幕。 “可是什么?” “那个人…好像是老爷…” 恩西私人医院。 长廊里围了一群人。 “大小姐您别担心,老爷他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对啊对啊,恩西医院是海市最好的私人医院,您不用太担心…” “大小姐您还是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守着…” 一群成年男女中间坐着一个少女。 程奚希目光冰冷,坐在沙发上,久久无言。 “墨先生来了。”保镖俯身对程奚希说道。 程奚希抬头,便看见原本围成一团的人都散开了,自动让出了一条路。路的尽头,便是墨琛。 墨琛身穿黑色西服,手里捧着一束白玫瑰,与此时的氛围格格不入。 “少爷您来了,老爷他……” 墨琛挥手止住了一旁人的话,目光落在了坐在长椅上的少女。 墨琛上前,抱住了程奚希,一旁的人们脸上都露出了叹息的表情。 “有人买凶,背后是谁还在查。”他说道。 “怎么会这样?!” “肯定是宋家的人干的!他们上次——” “闭嘴。”程奚希说道,声音很轻,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闭嘴。 程奚希接过玫瑰,又陷入了沉思。 久久的沉默似乎要把人吞噬。 深夜,手术间的门被推开了。 “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一堆人蜂拥而上。 “病人的情况基本稳定,但仍处于昏迷状态,苏醒时间尚不明确…” 程奚希起身,捧着白玫瑰,拉过墨琛向楼梯口走去。 少女的步伐落在楼梯上,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天台。 墨琛看着一脸漠然的程奚希,低头问道:“怎么样,喜欢吗?和你很配。” 程奚希没有说话,而是将玫瑰花举起,狠狠地砸在了男人的身上。 “是你干的,对吗?”程奚希开口了,语气冰冷而又肯定。 玫瑰花刺扎在了男人的手上,留下了淡淡的血痕。 “你把情绪发泄在我身上没有用的。”墨琛擦去了脸上的血迹,看了一眼手背上的一抹红色说道。 程奚希冷笑着盯着墨琛。 她早知道他图谋不轨,这次父亲的出行计划除了她和墨琛还有司机之外并无他人知晓。 在这个时候痛下杀手还恶意把父亲丢在那种地方,很有他的作风。 这个当初被二叔带回程家的陌生人,在自己身边呆了那么多年,终于对自己的父亲下手了。 墨琛会这么做,她并不感到奇怪。只要在新国有点势力的人,多少都会窥视父亲的地位和权力。只不过,大部分人的野心都仅仅停留在臆想的阶段。而他却付诸了实践。 天台的风很冷,少女长发被吹起。 墨琛脱下西服外套,搭在了程奚希的身上。 手机铃声响起,程奚希低头看了一眼屏幕,轻触接听键。 “喂,奚希。你怎么还没来?发生什么了吗?我和林嘉都来半天了……” 这是简乐的声音。 程奚希看了一眼远处的灯光:“我今晚有点事,不能去了,你们好好玩吧。” “什么事啊,不会是你家老爷子不让你去吧?你都成年了,他怎么还这么管着你…” 简乐平淡而又带着一丝抱怨的话将程奚希的内心扯得七零八落。 “我下次再和你们去玩,今晚要陪他。” 说完,程奚希便挂断了电话。 “保密工作做得不错。”程奚希抬头看着墨琛说道。 这是程奚希多么多年来第一次夸墨琛。 “趁现在没有别人,哭吧。”墨琛说道,听上去像是在安慰人,语气中却满是嘲讽。 程奚希摇了摇头。 墨琛将面前的少女轻轻抱入怀中,无论程奚希此刻有多么恨他。 这时,医院不远处忽然响起了巨大的声响,一簇簇光冲上夜空,绽放成了一团团灿烂的烟火。 “生日快乐。”墨琛看了一眼烟花,贴到少女的耳边轻声说道。 “欢迎来到,二十岁。” -- 你要关我一辈子? 半夜,程奚希从梦中惊醒,才发觉自己的脸上多了两道泪痕。 凌晨两点。 窗外下着雨。 程奚希走出房间,走过长长的走廊,看到了走廊尽头的会议室里灯火通明。 “程老已经昏迷二十四小时了,按照之前他和刘律师签过的文件,这个时候应该由代理人来主持联盟的工作。” “可是他还没死,你们在这里瞎说什么?” “这是文件上的内容,你们不都是签了名吗?他一天不在,你知道有多少事乱了套吗?外面消息都疯传成什么样子了!” …… 在一片争吵中,程奚希的意识逐渐清醒。 她知道那些人是父亲事业上的伙伴们。父亲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一整天了,虽然墨琛已经对外封锁消息了,可是时间久了,最终还是会被人发现的,下面估计应该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不过…代理人?父亲指定的代理人是谁?父亲好像从来没有和自己提起过,难道—— 程奚希走到会议室的门口处,房间内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少女的出现。 果然是他,墨琛。 程奚希很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她看着那么一群人在桌上争得面红耳赤,一个个的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墨琛的一颗棋子罢了。 不过,作为一个知道自己身份的棋子,程奚希并没有觉得自己比那些人好到哪里去。 “大小姐…”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程奚希的出现,原本激烈的话语突然收住了。 “您父亲的事情,我们很抱歉。” … “大小姐,我们都能理解您的心情,可是我们也是为了联盟着想,为了程总和您着想…”黄行说道,联盟的成员之一。 “要换就换吧。”程奚希冷冷地抛出了这么一句话。 她知道如果自己的父亲不是程冠华,他们绝不会这么恭敬地对待自己。 一个个老狐狸,也不会在意自己的想法,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显得他们没那么不近人情。 那人愣住了,看了一眼一旁的墨琛。 “那还是投票决定要不要代理人主持吧。”林育雄说道,他是林嘉的父亲。 “好。” 程奚希坐在座椅上没有任何要移动的意思,那几个男人便围着她成圈坐开,原本椭圆形的位置重心却突然变了。 “一票对叁票。” 叁票支持墨琛主持。 林育雄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看了一眼身旁的叁人。 “你们为什么…” “既然如此,那POA就由代理人宫先生主持了。”黄行说道。 “宫先生?”程奚希抬头问道。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一旁的黄行有些紧张,结巴着说道:“什么宫…我说墨…” “我姓宫。”一旁的墨琛淡淡地说道。 “你不是…”林雄育原本紧皱的眉头突然凝固。 “你是宫家的?”程奚希问道。 宫家是欧国最有名望的家族之一,地位和程家比起来可以望其项背。传闻说宫家不仅有长子宫牧漆,还有一个无名无姓的私生子。 也就是现在的墨琛,宫墨琛。 当年二叔程冠中带了一个不明不白的野小子来到程家已经很让程奚希反感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是宫家的人,难道父亲这些年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吗? 她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人,看来除了她和林育雄,剩下的人都知道这件事,甚至怀疑他们是串通一气的也不为过。 真是一场闹剧。 程奚希心想,费力起身,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清晨,程奚希坐在餐厅,将手中的解酒汤一饮而尽。 她昨晚喝了不少酒,喝到最后几乎失去了意识。 手机铃声响起,程奚希揉了揉剧痛的太阳穴,接听了电话。 “大小姐,请您来医院一趟好吗?”电话里是宋晟的声音,他是程冠华的助理之一。 程奚希拿起包往外走去,便看到司机已经在车库旁等待自己。 医院,程奚希翻阅着一迭厚厚的文件。 “雅克兰医院是欧洲最设备技术最好的私立医院了,雅克兰环境也很安谧,适合静居,程总在那里一定能够尽快恢复的。” “这是宫墨琛那家伙的意思?”程奚希将文件扔到了一旁,抬头问道。 一圈的助理围在桌前,面面相觑。 “这是我们大家的意思……当然也是以大小姐您的想法为基础的。”宋晟解释道。 “如果我不同意呢?” “大小姐不同意的话,我们肯定是不会把老爷送走的。只是这样可能会错过老爷最佳治疗时间。”宋晟推了推眼镜严肃地说道。 “是啊,大小姐,您要多想想老爷…” 一旁的男人附和道。 “秦昀,我什么时候需要你来告诉我做什么了?”程奚希将腿翘到了座椅的扶手上,问道。 “…是我多嘴了。”秦韵连忙低头说道,往后退了几步。 程奚希看着面前的一群人,感到一阵恶心。 宫墨琛上位才一个晚上的时间,这群人就开始围着他转了。 不过也可能他们早就听了一些风声。 “那就送到雅克兰吧。”程奚希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完这句话,语毕便起身往外走去,走向程冠华所在的病房。 一踏出房间,程奚希便感到无力感从四面八方袭来。 她虽然在那些人面前表现得很镇静,但心底的绝望不输任何人。 程奚希知道,在那群在商界政界摸滚打爬了这么多年的老狐狸中,有不少人对父亲留下的一切都蠢蠢欲动。 更别提这么多年来她对墨琛做的一切,每一条都足够让这个男人撕碎她。 自己当年对他所做的一切,都会如数奉还。 程奚希透过玻璃墙,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程冠华。 “还没吃早饭吧。” 身后传来了男人熟悉的声音。 程奚希没有回头,透过玻璃窗看到了身着衬衫的宫墨琛。 “楼下买的包子,还热着。” 程奚希转身,接过了宫墨琛手中的灌汤包,还有豆浆,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对不起我忘了,大小姐不爱吃这么油腻的早餐。”宫墨琛轻笑一声说道,“或者说……大小姐看不这种吃的。” 程奚希用纸巾擦了擦手,没有理会宫墨琛的嘲讽。 “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宫墨琛俯身在程奚希耳边问道,阴冷的气息迅速包裹住了少女的身体。 “你的心,半熟。”程奚希冷冷地说道。 “我的心可吃不饱。” 宫墨琛俯视着面前的少女,似乎察觉到了程奚希身上有了什么变化。 程奚希将近一米七的身高,并不算矮,但此刻她却有些站不稳脚。 这时,长廊尽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一个男仆向两人走来。 “少爷,找到了。” 程奚希一看便发现是一个熟悉的丝绒盒。 男仆将盒打开,里面果然是那天程奚希丢给司机的钻石项链。 宫墨琛拿起钻石项链,戴到了程奚希脖子上。钻石躺在少女的锁骨上熠熠生辉。 程奚希没有低头便看到了钻石处一点血迹,那么刺眼,比钻石本身还要刺眼。 “苏妈,把她带回去换一套衣服。”宫墨琛擦了擦手,目光停留在程奚希的脸上。 “你不应该穿成这样。”宫墨琛意味不明地说道,暗眸幽深。 FL净度级别的钻石,每颗都是完美等级的切工,最大的一颗12克拉。 之所以在网上查不到价格,是因为这条项链里的每颗钻石,并非来自任何品牌,而是他从供应商处直接拿货的。 项链上的每颗钻石,都是宫墨琛精心挑选过的,认为最完美的几颗钻石。 然而,程奚希却把它当作一堆废石头一般丢给了司机。 宫墨琛知道这是她最擅长做的事情。接过别人的爱意,加以羞辱,连带着他人的自尊心一起随处一丢。 程奚希回到别墅,便将钻石项链丢到了沙发底下不再搭理。 走到镜前,程奚希才发觉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 午餐时间到了,然而程奚希并没有下楼。 走廊处便传来了脚步声。 “小姐,吃饭了。”女仆敲了敲门说道。 程奚希没有应门,很快,房间门便被打开了。 然而进来的,不是女仆,而是宫墨琛。 “程奚希,吃饭了。” 少女没有任何反应,仍在看着手中的书籍。 “你怕我在菜里下毒?”宫墨琛上前拿掉了程奚希手中的书籍,扫了一眼,便发现是本心理学的书。 程奚希抬头看了一眼宫墨琛,点了点头。 “你打算饿一辈子?” “你打算关我一辈子?” 宫墨琛没有回答。 “我点了外卖。”程奚希从地板上坐了起来,起身从书架上拿了本新书。 “你什么时候有点外卖的习惯了。”宫墨琛开口问道,语气中不乏嘲讽。 程冠华把程奚希交给宫墨琛照顾。程奚希以前呆在他的办公室,那次他太忙了,忙昏了头,竟然忘记了程奚希的存在,公司食堂的饭也冷了,让大厨重新烧也来不及,便让助理给程奚希点了外卖,然而换来的却是助理被泼了一身的饭菜。 这并不是挑剔这一特性在程奚希身上唯一体现,却是她最突出的一点。 手机铃声响起。 “外卖到了。”程奚希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房间。 程家大门口,程奚希看到了那位提着餐点的外卖员,接过了饭菜。 打开餐盒,程奚希拿起筷子费力挑了挑,只吃了一口便皱起了眉头,将饭盒丢进了垃圾桶里。 “吃完饭了?”楼梯处传来了宫墨琛的声音。 他看了一眼垃圾桶,嘴角微扬。 果然,程奚希还是接受不了这些饭菜。 “吃完了带你出去一趟。”宫墨琛走到桌边,随着程奚希说道。 “哪?” “宫家。” -- 五百万和五百块 ℗ò⒅čč.čòm 程奚希路过这里很多次了,她甚至有想过要买下这里,可她一次都没有想到,这栋别墅,会是宫墨琛的。 “有段时间没打扫了。别介意。”宫墨琛将外套丢给了女仆。 程奚希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她知道宫墨琛不可能带她去欧国,虽然那才是宫家的老巢。 “把这件衣服换上,到一楼东边的客厅找我。”宫墨琛说完便离开了。女仆随即将装有衣物的袋子递给了程奚希。 客厅内,坐了两个男人。 “她很快就到了。”宫墨琛拿起酒杯说道。 沙发对面的男人紧张的神色中透露出了一丝激动。 于君先在听到助理接到宫氏的电话时候,还以为是骗子。 他没有想到宫墨琛会联系自己,更没有想到,他联系自己,居然是要给自己安排一个对象。 与其说是“安排”,不如说是买。 虽然对方索要的五百万的费用对他来说一时间是难以接受,但当宫墨琛亲自拿起电话,告诉他如果答应了绝对不会后悔时,于君先便接受了。Ⓕādǐāиχǐāōsнǔō.ℂōм(fadianxiaoshuo.com) 他对宫墨琛本身就感到一丝惧怕,不仅仅是因为他身后的宫氏,还因为这个男人本身散发出的一丝诡异的危险气息,让人不寒而颤。 “你会喜欢她的。”宫墨琛目光幽深,落在了酒杯处。 于君先不安地搓了搓手,原本圆润的脸庞微微涨红。 不一会儿,身着银灰色连衣裙的少女便出现了男人视线中。 于君先一看到程奚希,脸上便露出了惊喜若狂的表情,仿佛是第一次见到女人一般。 然而他脸上的这种表情,程奚希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拿过吧台上的酒杯,坐到了宫墨琛身边。 “这位就是我要给你介绍的程小姐。”宫墨琛开口了,眼神戏谑,似乎是准备看一场好戏。 “你、你好。”于君先开口道,似乎有些紧张。 程奚希漠然地看了于君先一眼,嘴角微微浅笑。 看来这个男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然的话,他的目光就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落在自己身上了。程奚希抿了一口红酒,心想。 不过,她似乎猜到了宫墨琛想要做什么。 “奚希,这位宋先生要花五百万的价格把你带回去,你愿意吗?” 于君先摸了摸后脑勺,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他没想到宫墨琛会这么直接。 果然如此。 程奚希放下酒杯,对着于君先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说道:“愿意。” 男人脸上顿时喜笑颜开。 然而,宫墨琛的脸色却不是那么好看。 …… “于先生家里还有一个六岁的女儿,奚希,你想清楚了?”宫墨琛又开口了,语气比刚才还沉了几分。 “想清楚了,我挺喜欢小女孩的。”程奚希继续微笑着说道。 “……我差点忘了,于先生和他的妻子,好像还没离婚吧?”宫墨琛继续说道,盯着一旁的少女,目光锐利如刀,一字一句费力钻出。 “没关系。”程奚希波澜不惊,“家里热闹点挺好的。” 砰的一声。 宫墨琛手中的酒杯破裂了,然而他并没有要松手的迹象。红酒混着鲜血滴到了洁白的地毯上。 于君先看着一脸阴鸷的宫墨琛,脸上的惊恐盖过了心底的疑惑——他没有女儿,没有什么还没有离婚的妻子。 房间里的气氛凝固了。 “我去换件衣服。”许久后,宫墨琛开口了,语气压抑无比,起身从沙发上离开,目光触碰到了一旁的少女,随即避开。 房间里只剩下程奚希和于君先两人。 “于先生家里是做什么的呢?”程奚希长腿翘起,没有在乎对面的男人目光在自己裙边肆意扫荡。 “做房产的。”于君先咽了一口口水说道。 “哦——那于先生家里一定很有钱吧?”程奚希嘴角微扬说道。 “…有钱…那没有宫先生有钱。” “提他做什么?”程奚希看了一眼地毯上的红酒渍说道,语气不悦。 “宫先生不是您的……”于君先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词汇来描述两人的关系。 “他呀,无聊得很,哪有你有意思。” 程奚希起身走到于君先的沙发前,坐在了男人的大腿上,拉起男人的领带系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目光轻扫房间右上角的摄像头,随即将头垂下。 监控室内,宫墨琛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告诉于君先,不想死的话,就离她远点。”宫墨琛开口了,盯着电脑屏幕说道。 只见画面中的男人果然立马照做了。 少女嘴角微扬,挑衅般地看了一眼摄像头。 “我没通过你的考验,对吗?”程奚希看着站在楼梯处双拳紧握的宫墨琛开口了,上一秒目光还停留在草坪上的于君先身上。 “程奚希…” 程奚希听宫墨琛喊过很多次自己的名字,这次应该是他喊得最艰难的一次,几乎是咬着牙缝挤出来的。 “五百万就可以买到你的身体和尊严吗?”宫墨琛提起程奚希的领口质问道,双眸血红一片。 “这不是你想要看到的吗?”程奚希反问道,语气中带着嘲讽,眼神却是无比无辜。 …… 的确,他想看到这个女人在最落魄的时候,因金钱而出卖自己的身体和尊严,想看到这个女人狼狈的一幕,再用言语狠狠地羞辱她。 可是,宫墨琛没有想到,程奚希会出卖得这么快。更没有想到,当这件事发生时,他在程奚希身上没有看到一丝狼狈。 狼狈的,反而是他自己。 “你好贱。”宫墨琛开口了。他能想到无数侮辱人的话,还有方式。 可他却无法用其中的任何一种来对待程奚希。 痛恨与怨念到了嘴边,只剩下这么轻飘飘的一句,无力地敲了敲少女。 “只要我想,任何人都可以用五百万买到我的身体乃至我的尊严,可是……”程奚希开口了,语气轻松而又平静。 “可是你不可以,宫墨琛,唯独你不行。”程奚希微笑着说道。 男人压抑许久的怒意瞬间被涌起。他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少女轻飘的一句话给点燃了。 “是吗?” 他冷笑着从地上一把将少女拽起,狠狠地扔到了床上。 嘶啦一声,毫无保留。 吻如狂风骤雨般落在程奚希的耳边、锁骨处。 这本应该是一场精心谋划过的掠夺,却因少女的挑衅而瞬间崩溃。 缠绵声在房间内响起。 程奚希自始至终都没有反抗。 当宫墨琛准备解下皮带的时候,瞥到了身下少女的目光。 清冷而又不屑。 程奚希用手拉住了男人的领带,眼神轻蔑。 “怎么,硬不起来?” 宫墨琛忍着怒气,死死地盯着身下人的双唇,喉结上下滚动着。 ……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这是程奚希希望他做的事情,她想看到自己如野兽般毫无理智的样子。 简单粗暴的侵犯并不能给这个女人带来什么冲击,只有心灵深处更为深刻的震撼才能将她的心理防线瓦解。 一想到这点,宫墨琛忽然冷静了。 “不继续吗?” 程奚希侧躺在床上,挑衅般地看着身上衣衫不整的男人。 宫墨琛没有回答,而是起身将程奚希打横抱起,走到浴室里,将少女丢了进去。 哐啷一声,程奚希落在了浴池里,有些吃痛。 宫墨琛打开了出水开关,转身离开了浴室。 程奚希轻笑一声,任由水流冲刷自己的身体。 片刻后。 “小姐,吃饭了。” 站在房间外的女佣对着浴室呼唤道。 浴室门被打开了,程奚希披着浴袍走了出来。 “后天的机票订好吗了?”宫墨琛坐在餐厅的沙发上接着电话,看着程奚希从楼梯上一步一步下来。 “我知道了。” 说完,宫墨琛挂断了电话。 “你要把我送到哪里去?雅克兰?”程奚希拉开高脚椅,在吧台前坐了下来。 “我要是想把你和你爸关在一起,你昨天就应该走了。”宫墨琛盯着手机屏幕说道。 “那是哪里?”程奚希打开了一瓶一瓶红酒。 “和国。” 和国? 程奚希知道宫墨琛一定不会把自己留在他身边,但是她一时间不明白为什么他要送自己去西方。 “和国,德伦。” 宫墨琛看着吧台前的程奚希,很期待她在听到“德伦”叁个字的表情 德伦,着名“红灯区”。大麻遍地有,犯罪高发地带,也是对女人性剥削最严重的地区。街道上的橱窗内不是鞋子包包,也不是什么珠宝首饰,而是一个个“亟待出售”的女人。 “你去过那?”程奚希问道。 “是去过几次。” 宫墨琛不在意自己说了什么话,只在意程奚希的反应。 从五百万到红灯区几十和元的橱窗女郎。 程奚希,这还不够让你生气吗? 宫墨琛看着沉思的程奚希,又开口了。 “后悔了?还在想那五百万?” “五百也好,五百万也好,不都是把我当作商品,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程奚希用手托着脸悠悠地说道,“更何况钱是给你的,又不是给我。” “你想得倒是挺开。”宫墨琛冷笑道。 “不过,父亲派你去和国的时候,你没少做这种事吧?” 宫墨琛去和国,脑子里想的的确都是如何激怒程奚希,的确没少做这种事,只不过他知道程奚希口中的“这种事”和自己想的并不一样。 程奚希喝了一口红酒后慢慢转身补了一句:“你做这些事,我不觉得奇怪。” 宫墨琛忍住了即将涌上心头的怒意,说道:“怎么样,期待吗?” “还好吧,和语忘得太快了,不知道那里说新语的人多不多,不过听你的描述,我想肢体语言可能更加重要一点吧。”程奚希说道,脸上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宫墨琛盯着少女的背影,目光幽深。 他打开手机,拨通了电话。 “把机票改签到明天下午。” “可是…” “没有可是。”说完,宫墨琛便挂断了电话。 “这是我和你吃的最后一顿晚餐了吗?”程奚希转身问道。 “你现在求我还来得及。”宫墨琛咬牙说道。 “宫墨琛,谢谢你。”程奚希微笑着说道,语气诚恳。 男人眸间寒气顿生。 “把机票改签到明天早上。”宫墨琛对着手机冷冷地说道。 “可是明天早上的飞机都已经订满了。”手机那头是助理的惊讶声。 “那就用私人飞机。” 手机被丢到了一旁 “不客气。” 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本只是想以此威胁她,却没想到她对此也无动于衷,只能逼他把戏做到最后一步。 -- 先下手为强 ℗ò⒅čč.čòm 程家的管家是哈吉斯夫人,程奚希也不知道这个年近半百的女人到底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哈吉斯夫人是在她有记忆以来就呆在程家了。 此时的哈吉斯夫人拿着一份精致的礼盒站在程奚希房间里。 “这是什么?” “老爷送您的生日礼物。” 程奚希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否和其他人一样叛变了,但是她目前为止看起来很真诚。 “里面是什么?” “不妨打开试试。” 她从沙发上下来,接过礼盒打开一看。 一把被丝绸缠着的左轮手枪。 “真漂亮。” 程奚希仔细端详了一下忍不住称赞着。 “宫墨琛知道吗?” “他还不知道。”Ⓕādǐāиχǐāōsнǔō.ℂōм(fadianxiaoshuo.com) “你为什么现在才给我?” 哈吉斯夫人眼中多了几分惋惜:“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你也是。” 这一刻,她知道这把枪是这个中年女人对自己即将到来的结局最后的挽救。 程奚希抬头看了她一眼,双手抚摸着盒中地手枪。 明天早上的飞机,现在是晚上十点,别墅周围都是宫墨琛的人,她几乎插翅难逃,明天上了飞机就是一条不归路。 她不如先下手为强。 半夜,程奚希从床上抹黑到了走廊。 下了楼梯,她隐隐看见走廊尽头有灯光。她不记得那那是宫墨琛的房间,但还是走近了。 房间里传来了陌生的喘气声。程奚希推开门一看,便看到了床榻下的女人散落长发,紧紧的贴着男人的身体。男人一次又一次地冲撞让女人有节奏地叫出了声,在空荡地房间里淫嗔着。 可惜那不是宫墨琛,而是一个男仆。 程奚希啧了一声,正准备离开,却发觉背后似乎多了一个人。 “原来你喜欢看这个?”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宫墨琛,下意识地握紧了大衣下藏的枪。 “学习一下。”她说道。 “这有什么好学的,不是很简单吗?” 宫墨琛低头贴在少女耳边轻声说道:“我也可以教你。” 下一秒,程奚希一脚踢开了房间的门。 女人惊呼了一声,男仆一眼对上了门外的宫墨琛,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 “少…少爷…” 男仆惊恐地穿上了衣服,一旁的女人则用床单遮住了赤裸的身体。 宫墨琛见状往前走了几步,拿起枪对准了男人,语气冷漠:“滚出去。” 程奚希看到了他手里的枪,原本拿了一半的手枪又塞了回去。 “好、好的!” 两人狼狈地离开了房间。 “还学吗?”他转身开口道。 “不用。” 说完,程奚希头也不回地走了。宫墨琛看着她远去地背影,收起了手枪。 第二天。 程家最近的飞机坪离别墅有十多公里的距离,程奚希跟着宫墨琛上了车,目光始终在男人身上搜寻着,轻易就和他对上了眼神。 “舍不得我?” “是——啊——”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 事实上她在猜测宫墨琛有没有带枪。 其实方法很简单。 程奚希脱下外套,坐在了宫墨琛的腿上,背贴着男人精壮的胸膛,用手指拉过领带,鼻尖在后者的耳边磨蹭了几下。 “你昨晚说,可以教我,还算数吗?” 他低头看着少女,脸色一片沉寂,完全搞不懂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你是在和我求饶吗?” “嗯……算是吧?” 程奚希用手摸上了男人的大腿,往大衣内部慢慢移动。宫墨琛的身上有浅浅的香水味,少女细长的手指从他腰间划过。 哦,没带枪。 “还有十分钟的时间,你打算怎么求饶?” 少女将大衣取回,慢慢悠悠地掏出了手枪对准了面前的男人。 “这样求饶咯。” 宫墨琛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随即又沉静了下去。 “把车钥匙给我,不然我就杀了他。” 司机停下车看了宫墨琛一眼,似乎在犹豫。 “你哪来的枪?” 他冷静地端详着冰冷的枪口。 复古的左轮手枪,装不了多少子弹。 但是他知道程奚希的枪法很出色,想要一击毙命绝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她现在正对着他的脑袋。 “上帝送的。” 宫墨琛忍不住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道:“你什么时候开始信教了?” “人绝望的时候最容易信教——比如现在,你最好为自己祈祷一下。” “什么样的上帝会把枪交给你?” “你可以直接去问她。” 宫墨琛看着手枪,胸口不禁上下起伏。 “把车钥匙给我。” “给她。” 司机拔了钥匙,小心翼翼地送了过去…… “呆在车上不要动。” 她一边举着枪,一边往外退。 “你要做什么?”他问道。 “送你下地狱。” 下一秒,少女便扳动了枪。 啪—— 男人的脑门上并没有出现弹孔。 程奚希愣了半秒,立马反应了过来,跳出车外,将车门狠狠地关上。 宫墨琛也迅速反应了过来,却发现车门被死死锁住了,连车窗都下不来。 程奚希下了车后一路狂奔,留下男人在车内一阵狂怒。 没想到里面的弹药居然是展品。 这个死老头子—— 还好她动作快把宫墨琛锁在了车里,估计能困他一小段时间。 程奚希一路飞奔横穿树林,终于到了大马路上,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刚上车没多久,程奚希的手机响了,她低头一看是简乐的电话,松了一口气。 “奚希,我听说叔叔的事情了,你没事吧。” “没事。” “真的吗?不如我们今天再出来见一面吧,毕竟你生日我们都没有在一起。” 程奚希犹豫住了。 “嘉嘉来吗?” “我问过了,她最近家里忙,可能要过几天。” “我现在没什么时间。” “你在哪里?” “去机场的路上。” “你去机场干什么?” “去艾国。”程奚希说道。 “你去艾国做什么?找老顾吗?” 简乐说的是顾峥行,程奚希的未婚夫。 “嗯。”她懒得展开解释,实际上她是准备去找程冠华的遗嘱和他留在艾国的人。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简乐说道。 “不用了。” 简乐跟在她身边只会处于危险中。 “你要去多久?” “一个月差不多。”程奚希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一个月…你怎么忽然想起找老顾了,我记得你不是一直都不太喜欢他吗?” 顾峥行是程奚希的青梅竹马,与程奚希年纪相仿,长相出众,两人也算门当户对。 程奚希确实不喜欢顾峥行,非常凑巧的是,顾峥行也不喜欢程奚希。 但是顾峥行的母亲,顾梅,也是程冠华的老朋友,顾氏国际银行的董事长,这场“娃娃亲”的始作俑者之一倒是挺喜欢她的。 “有一些事情要当面解决,还有——离墨琛远一点。” “他又怎么了?” “我现在不方便说,等会儿发短信给你。”程奚希瞥了一眼前排的司机。 “好。” 程奚希挂断了电话,却发现手机打不开了。 没电了。 程奚希抓了抓头发,彻底烦躁了起来。 第二天上午,艾国洛城,维纳斯酒店。 程奚希发消息给简乐,却始终是未读的标志,打了好几次也无人接听。 她忽然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登陆了简乐的系统帐号寻找手机,发觉简乐并不在海市,而是在—— 和国·德伦。 几乎是下一秒,她收到了宫墨琛的消息,是一张图片,图片里简乐躺在床上,睡得很安详。 程奚希:你想干什么? 宫墨琛没有回消息,而是发了一个定位,和程奚希查到的定位一模一样。 他居然拿简乐威胁自己。 忽然,酒店门外传来了门铃声。 “是我,小姐,顾先生派我来接您的。” 程奚希打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果然是顾峥行的助理。 “告诉他我今天没空,下次再聊。”少女抓起风衣边往外走,没有理会一旁愣住了的助理。 程奚希看着屏幕上的小红点,猜想宫墨琛要把简乐带到德瓦伦,那个原本应该自己去的地方。 简家虽然权势比不上程家,但在海市也是有一席之地的,程奚希没有料到他真的会对简乐下手。 下了飞机,一股眩晕感突然涌上来,程奚希站在大厅小门处扶着墙,脸色有些苍白。 她已经快两天没吃东西了,刚到艾国的酒店还没多久就又飞到了德伦,机场人太多,她也不想和一堆人挤在一起买吃的。上次吃的应该还是外卖里那几口菜。 程奚希一挥手,便有的士开了过来。 “普敦德威酒店,麻烦快一点。” 手机屏幕上的小红点中间失去了一段信号,过了一段时间突然飘移,最终停留在了距离中央火车站一公里左右的普敦德威酒店。 程奚希说的是艾文,常年在飞机场接人的司机大概能听懂少女的话。 车辆开了不到半个多小时就到了。然而程奚希并没有进入普敦德威,而是在普敦德威对面的一家相对平价的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 淡季的德瓦伦人并不多,程奚希搬好行李后拉上落地窗帘,便开始安排计划。 手机里最多只能精确到这一家酒店,并不能知道简乐现在在哪个房间。 如果简乐和宫墨琛呆在一起的话,她身上的追踪器被发现只是迟早的事情,自己一定要赶在这之前把简乐捞出来。 程奚希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一小段窗帘,目光落在了普敦德威门口处的迎宾人员身上。 普敦德威酒店。 床上的女人翻了个身,突然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里是…” 简乐一睁眼便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身体,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 简乐环顾四周,了解到自己现在应该在一家酒店里,而且是一家极为高档的酒店。 然而她还是没有想起来自己是怎么到这家酒店的。 她走到落地窗前望下一望,便发现街道上的人全都是异域面孔。 奚希…奚希在哪里?! 她才想起来了一切。 是程奚希说要去艾国,她们在机场呆了一段时间,然后… 然后的记忆便模糊了。 自己现在难道在艾国? 不对,街道的商店上印的标记并不是艾文。 既然不是艾国,那会是哪里? 手机… 自己的手机呢? 简乐环顾四周,终于在门口处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一看,没电了。 “醒了?” 身后传来了男人熟悉的声音。 简乐被吓得一抖,手机从手中掉到了地上。她转身便看到了宫墨琛。 “墨先生?” 简乐原本紧张焦灼的心突然静了下去——她知道墨琛是程奚希的哥哥,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是一定不会伤害她。 喜悦之余,内心的困惑感加剧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更不明白为什么墨琛也会在这里。 宫墨琛见简乐愣了半天,脸上的表情甚是困惑,走到少女身边,捡起了地上的手机递给了简乐。 -- 奇怪的男人 “这里是哪里?”简乐接过手机问道。 “德伦。” “德伦?”简乐愣住了。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简乐发问道,头部却一阵疼痛,便用手摸了摸后脑勺。 宫墨琛见状便扶着简乐慢慢坐了下来,说道:“奚希一直说想要来德伦旅游,我便准备给她惊喜,带了你和林嘉过来,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简乐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没有在意宫墨琛不着调的谎话,又问道:“那奚希呢,她来了吗?” “她刚下机场身体有点不太舒服,林嘉陪她去医院了,晚点才过来。” “这样啊…”简乐乖巧地说道。 宫墨琛揉了揉简乐的头发,脸上是和善的表情。他没想到简乐会这么好骗,本来刚才说谎的时候看简乐眼神似乎有点不太对劲,还以为她识破了自己的谎,没想到她居然如数照收了。 真不明白这么程奚希是怎么容忍这么蠢的女人呆在自己身边的。 不过能猜透程奚希的想法也不容易。 “你先早点休息吧,隔壁间准备了晚餐,还有什么事客房电话打1207就好了。”宫墨琛说着便站了起来。 “等一下。” 宫墨琛停住了步伐,身体一僵,回头问道:“怎么了?” “我想和我父母打个电话,我的手机没电了。” “床头有一部新手机。”说完,宫墨琛舒了一口气便离开了。 离开了简乐的房间,宫墨琛没走几步就进入了另一个房间。 只见房间里坐了几个人,桌上,沙发上摆了好几台电脑。 “都安排好了吗?”宫墨琛问道。 “安排好了。”客厅里的眼镜男开口了。 “宫总,有消息了。”沙发上的一个短发女人摘下耳机说道。 “这么快?”宫墨琛脸上掠过一丝惊喜。他走到沙发旁,女人便把笔电递了上去。 电脑的画面上,正是程奚希坐在出租车内的照片,看起来像是偷拍视角。 “在哪拍的?” “机场附近。” 羊已经到了洞口,只等她往前一跃跳入虎口。 宫墨琛又命令道:“把这几条街道的监控全都调出来,一旦有发现她身影的都汇报给我。” “好的。” 我看你还能往哪跑? 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少女,目光锐利,似乎是要透过屏幕刻到程奚希的身上。 半夜,简乐失眠了。 她回想起了墨琛的话,越想越不对劲,程奚希明明之前说要去艾国,怎么又会来德伦?如果这真的是给程奚希的惊喜,又为什么要瞒着她和林嘉?更重要的是——程奚希之前还刚和她说要离墨琛远一点。 简乐心想着,穿上了衣服拿起新手机下了床,打开酒店门往外张望着。 她蹑手蹑脚地往外走了几步,迎面远远走来一个服务员。 简乐站在原地,盯着服务员看,直觉告诉她那是她认识的人。 直到服务员摘下口罩,她才认了出来。 “奚希,你怎么…穿成这样?”简乐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 “有什么事情我们等会儿再说,现在我需要你安静,跟着我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简乐问道。 程奚希拉过简乐的手便往楼梯口走去。 “你身体怎么样了?”简乐问道。 “什么身体?” “墨琛说你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他在说谎吗?” 程奚希皱眉,心想这应该又是宫墨琛扯的什么谎。 “我没事,你先和我离开这里,等会儿再和你解释。”程奚希拉着简乐一路下楼。 “我们去哪儿?” “先上车。” 程奚希故意放慢脚步,准备从酒店的后面离开,避免引起他人的注意,却看到了不远处的几个黑衣人。 “乐乐,我先出去,你等一分钟也出来。”她对简乐说道,“他们可能会问你去做什么,你就说去附近吃夜宵,然后到路口找到一辆黑色的BMV,直接上后排。” 简乐点点头,程奚希便理了理衣服,提着一大袋垃圾往后门走去。 她带着口罩和假发,两人并没有认出。 一分钟过去了,简乐也准备跟着离开,黑衣人果然拦住了她。 “简小姐,您要去哪里?” “吃夜宵。”她回答道。 “请允许我们和您一起去。”另一个人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就好,你们跟着我不太舒服。”简乐说完便出了门,却发现两人一直跟着她。 简乐往路口一望,果然看到了一辆黑色的BMV,少女加快了脚步,身后的两人也随即跟了上来。她打开车门钻了进去,还没关上车门,车辆便启动了,坐在驾驶座的果然是程奚希。 她一路狂踩油门,直接将两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简乐回头看了一眼,又问道:“奚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程奚希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墨琛姓宫,是宫家的的人。” “啊?” “他差点害死我父亲,现在控制了集团和联盟的主要势力,正在想方设法抓我。” “奚希,你认真的吗?”简乐有点不敢相信,“那我又怎么会来到这里?” “他原本准备把我卖到这里。我去艾国是想找顾梅,没想到他又抓了你来威胁我。”程奚希语气平静地把这几天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简乐坐着副驾驶上愣住了。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回新国,父亲的遗嘱和遗产执行律师的个人信息都被存在了艾森银行底下。” “遗嘱?叔叔他真的不行了吗?” “十有八九。”程奚希说道。 事实上自从程奚希得知程冠华的代理人是宫墨琛而不是自己之后,她就没那么在意他的死活了。眼下找到他的遗嘱更加重要,谁知道这个死老头又在遗嘱里写了什么会把她本应该有的东西拱手送人的东西。 虽然那个时候程冠华应该并不了解宫墨琛的背景,更想不到自己会遭遇遭遇这种事。 如果程冠华留了大量的股份、不动产等等,那她就不用顾虑太多,毕竟宫墨琛作为代理人只是一时的,但是如果事与愿违,那就难办了。 “我联系了人,他可以把我们送到旁岛上去躲几天,再坐邮轮回新国。” “好。” 两人到了码头,很快上了轮船。 程奚希一到房间就拉了窗帘睡了过去,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我睡了多久。”她问简乐。 “十四个小时。我想订晚餐,可是我的手机不见了,只有这个宫墨琛给我的新手机。”简乐说道,把新手机递了上去。 程奚希一看到手机便警铃大作,问道:“这手机是宫墨琛给你的?” “是啊…我本来想联系我爸妈的,电话没打通。” 程奚希拿过手机,仔细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等上了岛就把手机丢了,我可以再给你买一个新的。” 两人上岛后住进了一家民宿,是程奚希朋友的一座房子,建筑风格复古,靠海边但是离小镇也不远。 晚上,程奚希在洗澡,简乐则在看电视。 “奚希,我看新闻说附近有一辆船好像出事了。” “什么事情?” “没具体说,就说船沉了,有叁人遇难了,死者信息还没有公布。” 程奚希穿了睡袍从浴室出来,目光落在了电视屏幕上。 “普塔亚…离这里是不远。” 这时,后门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谁?”简乐问道。 没有回答。 敲门声还在继续,程奚希向门口走去,聆听片刻,发觉声音时轻时重。 “奚希…是谁啊?”简乐问道,便要上前趴在猫眼上看。 “啊——” 程奚希一把拉回简乐。 “你干什么?!”简乐揉了揉被掐痛的手腕问道。 “你不怕人家有枪直接往猫眼上怼?”程奚希问道,语气冰冷。 “……”简乐听到后想了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看到什么了?”程奚希问道。 “一个男人。” “什么男人?”程奚希的戒备心再次加重。 “带血的……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 “没有别的特征了?”程奚希陷入了思索。 “没有。”简乐嘟了嘟嘴说道,“我才看了一眼你就把我拉回来了。” “……奚希,你在想什么?我们要不要救救他…”简乐问道。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宫墨琛派人假扮来试探我们的?这一条街又不止我们一个人住,他为什么刚刚好要找我们?” “……”简乐挠了挠头,没有说话。 程奚希回到了床上,拿起一本书开始翻看。 这时,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只是这次的敲门声,比先前弱了不少。 简乐见状便要上前开门。 “不要开门!”程奚希厉声制止了简乐的动作。 “可是外面还下了很大的雨……”微弱的敲门声仍在继续。 “你觉得我们现在麻烦还不够多吗?”程奚希从床上坐了起来,冷声问道。 “………” “假装我们不在就好了。”程奚希躺回床上翻了一页说道。 “奚希……” “你要是还不放心。就把门反锁了吧。”程奚希随口说道。 这种时候放一个陌生男人,还是浑身带伤的陌生男人进来,简直不要太冒险。 玄关处传来了少女的脚步声,而微弱的敲门声也随着锁门声消失了。 不久,简乐在厨房问道。 “奚希,你喝牛奶吗?” “温的就好。” “喏。”简乐端着牛奶出来了。 程奚希拿过牛奶,喝了下去。 翌日清晨。 程奚希醒来时发现是早上六点,而简乐却不知道去哪了。 打开浴室门,却看到了满地的血迹。 程奚希蹙眉,拉开帘子,便发现了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正躺在浴池里。 简乐这家伙,果然还是趁自己睡觉把他带进来了。 程奚希拿起花洒,将水流开大,对准了男人喷去。 血污被冲下,水池里满是淡红色的液体,诡异无比。 水被放空,程奚希再次打开了花洒。 水逐渐漫了上来,男人的身体也随着水位上升而微微一动。 忽然,程奚希看到了男人手臂内侧的那一处纹身,立刻关掉了花洒。 男人虽然闭着眼,眉头紧皱,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是在低语。 下一秒,程奚希便抓起男人的头发往水里蒙去。 -- 辛洛斯 水池里涌出不少气泡。 “谁派你来的。”程奚希冷声质问道,提起男人的头。 那男人费力挣扎了几下,没有说话。 水池又溅起了一圈水花。 重复了几次之后,男人原本挣扎的手渐渐地放了下去,无力地搭在了浴池边上。 看来应该不是他派过来的。 程奚希皱眉看着被蒙在水池里的男人。 不过…… 程奚希看着男人手臂内侧的那一处纹身,陷入了思考。 “奚希你在干什么?” 身后传来了简乐的惊呼声,程奚希回过神来,这才抓着头发将男人的头从水中提起。 简乐满脸震惊之情,环顾四周,在意识到程奚希在做什么之后,连忙把那陌生男人扶了起来,费力搬到了床上。 只见那男人脸色僵硬,嘴唇发白,双眼紧闭。 “你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吗?”简乐的声音微微颤抖。 “你是在杀人啊……” 程奚希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又看了一眼简乐,没有说话。 “记得把床单换了。” “……”简乐咬了咬嘴唇,叹了口气。 她知道程奚希待人向来很冷漠。她只是没想到,程奚希居然能冷漠到这种程度。 简乐看着昏迷的男人,想来对方应该是被呛水了。 “奚希,你会人工呼吸的,对吧?”简乐问道,语气中有些不安。 “你能不能给他……” “你要我给他做人工呼吸?!”程奚希皱眉问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简乐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是你把他摁水里的,他昏迷了不应该你来救吗?” “他本来就是昏着的啊,再说了,你不能做?”程奚希冷声问道。 “我不会…”简乐低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无奈。 “自己查手机学。”程奚希拿了本书往阳台走去。 身后是漫长的沉默。 程奚希刚打开书没多久,身旁便多了一道阴影。 “奚希,我求你了,求求你救救他吧…” “求求你了…” “奚希~” … 程奚希合上书,从沙发上起身回到了房间。 “太好了!谢谢奚希!”简乐见状连忙追了上去。 然而程奚希只是走到柜台处,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水,便要转身向阳台走去。 “…奚希!”简乐喊道,声音听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程奚希很烦简乐的一点就是,她太善良了——和她比起来,尤其是在遇到男人的时候,或许是和她以前的经历有关,程奚希总觉得她有点缺爱。 少女揉了揉太阳穴,转身走了回来。 “枕头。” 简乐赶忙将枕头递给了程奚希。 程奚希坐到了床上,低头看着身下昏迷不醒的男人,眉头皱得紧巴。 “垫高。”程奚希开口。 “啊?……哦哦哦!” 男人的头被垫高,少女猛然吸了一口气。 几分钟后,男人的皮肤颜色逐渐恢复正常,床边的地板上多了一滩水。 “奚希…他怎么还没醒啊?”简乐有些担忧地问道,“不会真的死了吧?” “没那么快。”程奚希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嘴角,盯着那男人看了几眼。 “没那么快醒?” “没那么快死。” 眉间英气无比,高挺的鼻子,长而密的睫毛,看上去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 长得倒还俊俏。 程奚希心想。 然而一夜过去了,男人还是没有醒。程奚希在简乐的央求下,把男人搬到了沙发上。简乐从附近的药店里买了一堆药回来,在男人的伤口上胡乱涂了一阵,也没什么反应。 “这胸倒是不错。”程奚希拿着苹果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挺粉的。” 简乐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你没必要在这种陌生人身上浪费感情,他的死活本来就和你没关系。” “我知道。” 过了两天,程奚希已经开始思考要不要把这个男人直接丢下去走人了。 “奚希,我去外面的小镇上买点吃的,你要带什么吗?”简乐问道,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仍处于昏迷状态的男人。 “不用,活着回来就好,记得戴假发,别被宫墨琛发现了。”程奚希转身坐到了一旁。 门被关上了。 程奚希起身从床上下来,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扫视了一遍,又拿出了一个苹果,走回卧室。 刚走到门口处,便看到一个人影闪过,随即被抵在了墙上,手腕被紧紧抓住,手中的水果刀跌落在了地上。 “名字。” 耳畔是男人冰冷的声音,让人如同置身冰窟。 “程奚希。”少女将脸靠在墙上回答道。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那男人继续逼问道。 “没了。” “真的?” 手腕处的疼痛多了几分。 就应该把他淹死在浴缸里的。 程奚希皱眉想到。 “我从不说谎。”程奚希面不改色。 那男人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了程奚希的身上,呼吸声逐渐贴到了少女的脸上。 “可以放开我了吗?”程奚希问道,语气中似乎有些无奈。 男人这才松开了手,将程奚希甩到了床上。 程奚希贴着柔软的床躺了下去,侧身看着站在床边的男人,开口了:“你的名字呢?” “白风澈。” 白风澈? 房间门被打开了。 “奚希,我回来了!” 几乎是在一瞬间,白风澈捡起了地上的水果刀,将刀抵在了程奚希的脖颈处。 简乐见状发出了一声惊呼,怀中抱着的水果落在了地上。 程奚希听着少女尖锐的叫声,不禁皱了皱眉。 “你干什么?” “你不是说这只有你一个人吗?”白风澈双眸漆黑,锐利的目光不输刀锋。 “刚才是只有我一个。”程奚希耸耸肩说道,并没有在意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一把刀,只是觉得有点凉。 “别担心。我们两个加起来都打不过你的。”程奚希对白风澈说道。她已经领教了这个男人的身手。 白风澈眸光一冷,看了一眼僵在原地的简乐,慢慢放下了刀。 “你男人醒了。”程奚希理了理衣服,将落在地上的苹果捡了起来重新洗了一遍。 简乐的脸瞬间涨红,不知是因为刚才的惊惧还是程奚希的这句话。 白风澈没有理会程奚希的调侃,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似乎好了不少,便开口问道:“是你们救了我?” “是她。”程奚希咬了一口刚洗净的苹果回答道。 简乐帮他换药地时候程奚希只顾着欣赏他的肉体了。 白风澈的目光柔和了不少,落在了一旁的简乐身上。 “谢谢你。” 简乐见状便不自觉地摸了摸脸,回道:“没事。” 白风澈看到了洒落一地的水果。俯身便要将水果捡了起来。 “我来捡吧,你还是躺在床上休息吧——”简乐连忙说道,捡起一袋苹果。 “你是做什么的?”程奚希开口问道。 白风澈捡水果的手忽然停住了。 “保镖。” “保镖?” “嗯…”白风澈应了一声,瞥了一眼程奚希的表情。 “那一定很辛苦吧。”简乐说道。 “还好。”白风澈将水果放在了桌上。 ……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简乐。” “白风澈。” “哇塞,很好听的名字呢…”简乐夸赞道。 程奚希听到少女的话语后翻了个白眼。 “奚希,我买了面条,冰箱里还有些菜,我们今天吃面怎么样?”简乐抬头对着阳台上的程奚希问道。 “随便。” 片刻后,厨房里响起了切菜声,程奚希回到了房间内,便看见白风澈闭着双眼靠在沙发上。 “你是辛洛斯教会的,对吗?”程奚希坐到了沙发扶手上,问道。 白风澈睁开眼睛,盯着程奚希看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你也许能糊弄得了简乐,但你骗不了我。”程奚希往厨房望了一眼,说道。 这种级别的谎,让程奚希怀疑这个男人压根就没想骗过自己。 普通的保镖,怎么可能受这么重的伤?白风澈手臂内侧的纹身,程奚希先前在别的地方就看到过了。 辛洛斯教会,那是欧国的一个组织。教会里人不是什么教徒,而尽是些杀手,而他们手臂内侧都会有这么一个图案。 程奚希之所以知道这个组织,是因为程家,就是辛洛斯教会的“主顾”之一。 说辛洛斯是权贵们的骑士团并不为过。程奚希当初在欧国呆着的时候,身边不少有这些手臂上有花纹的人。他们来自世界各地,肤色,瞳孔、性格迥异,大多身手过人。 辛洛斯在选择服务对象时并不仅仅考虑相关费用,更多的是考虑保护人的身份地位。 程奚希看到白风澈的伤之后,在网上查了一番最近的新闻,并没有了解到什么权贵被绑的消息。 白风澈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似乎是默认了。 “我想知道…你是什么级别的?”程奚希拉着白风澈的左臂,指尖触碰到了男人的纹身处。 一般来说,辛洛斯的成员纹身处都会有点状物,代表该人的级别,一般不会暴露在他人的视线中。而程奚希却始终没有看到白风澈纹身处有什么点状物。 白风澈眸光略敛,片刻后,将手臂抽离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的要多?” “你是谁?” “程奚希。” “你想做什么?” 程奚希转身从手提包中拿出了支票簿,随手一写。 “一百万,雇你保护我和简乐活着到新国。”说完,程奚希将笔盖上,将支票丢到了床上。 “有人要杀你们?” “准确地来说,是有一堆人要杀我。”程奚希耸耸肩说道。 白风澈沉默了,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怎么样,接不接?”程奚希靠在沙发上低头问道,长发垂落在了白风澈的眼前。 白风澈闭上了双眼。 “是钱没到位,还是你怕了?”程奚希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激将法对我没用。” “怎么说我也是你半个恩人吧?你要是不帮我们,我现在就可以把你赶出去。”程奚希腿往内一甩,坐在了沙发上。 “你在威胁我?”白风澈睁开眼睛,一脸漠然地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程奚希。 “你觉得这就叫威胁?”程奚希挑眉问道。 “我要是想威胁你,我就会说…‘我知道你是辛洛斯里逃出来的,对吗?’”程奚希眸光一闪,嘴角微扬,将脸贴到了白风澈面前。 白风澈抓过程奚希的手一把抵到了身下,目光中一股冷光外溢。 “别紧张,我又不会做什么…你的伤还没好呢。”程奚希开口道,语气平静,用手抚摸了一下男人的胸膛。 白风澈半晌不语。 “不会被我猜中了?” “你怎么知道?” “辛洛斯的人向来身手都不会太差,也很少单独行动,受了这么重的伤,大概率是内斗。醒来之后第一件事不是联系组织也不是去医院,反而是和我们两个陌生女性躲在一起,是怕被人发现吧?”程奚希一双桃花眼微眯,看着白风澈,语气中似乎有一丝得意。 程奚希见白风澈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开口道:“放心吧,追杀我的人里面也有辛洛斯的,我不会蠢到把自己也弄进去的。” 程奚希吃不准宫墨琛的身份会不会被辛洛斯认可,在确认对方是敌对还是友好之前,她也暂时无法冒这个风险去联系辛洛斯。 “我都说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是不是该放开我了?不然的话,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喜欢我了。”程奚希悠悠地说道。 白风澈听闻便松开了手。 程奚希走到桌旁,从袋子里摸了一包烟出来,抽了一支,一旁的白风澈皱起了眉。 没过多久,简乐端着叁碗面条出来了。 “奚希,你又抽烟了。”简乐看起来不是很开心,“你都戒了一年多了,怎么又抽上了?” 程奚希掐灭了烟头随口说道:“可能是因为我爸在我生日那天病危,我现在无处可去,最讨厌的人还在满世界追杀我吧。” 简乐沉默了。 其实她的话是说给一旁的白风澈听的。 “我买的时候就买了两个人的量,所以分成叁份有点少。”简乐说道,“不过水果有很多。” 程奚希看了一眼说道:“你们吃吧,我去镇上逛逛。” 说完她起身便往外走。 房间里只剩下白风澈和简乐两人。 “风澈,我可以这么喊你吗?” “嗯。” “你是新国人吗?” “之前是,现在是欧国人。”白风澈回道。 .“那你要联系你的朋友吗?” 白风澈没有回道,而是想起了程奚希的话。 “我没有朋友。” “亲人呢?” “也没有。” 简乐愣住了,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白风澈回道,“你做的面很好吃。” “奚希之前也夸过。” 小镇的公园里,少女坐在长椅上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雕像。 背后一个身影走来。 她回过头瞥了一眼。 “改变主意了?” 白风澈沉默了两秒后开口了。 “有一个条件。” “说。” “事情完成之后,我需要你给我安排一个新的身份。” “可以。”如果她到时候有能力的话。 程奚希递了一支烟过去,又拿出了打火机。 白风澈拒绝了:“我不抽烟。” “谁让你抽了。”程奚希皱眉道,“让你点烟。” 夜色中火光闪过。 -- 审问(R) ℗ò⒅čč.čòм 半夜,程奚希从床上起身,看着隔壁睡得安详的简乐,悄悄推开了对面房间的门,床上躺着的是白风澈。 她没有穿鞋,而是直接踩在了柔软的地毯上,脚步极轻,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少女爬上了床,拿出手铐,将男人的手铐在了床边,当她铐到第二只手的时候,白风澈醒了。 “别把简乐吵醒了。” 程奚希做噤声状,房间里只有手铐摩擦床柱的声音。 “你来做什么?”白风澈看了一眼两边的手铐,隐约有不祥的预感。 “有一些事情我还没问清楚。” 程奚希慢悠悠地跨坐到了男人身上。 “你哪来的手铐?” “这房子是我朋友的。”少女随口说道,“她可不是什么正经人。” 程奚希附身面对着白风澈,鼻息轻轻扑到了他的脸上。 “就像我一样。”Ⓕādǐāиχǐāōsнǔō.ℂōm(fadianxiaoshuo.com) 男人的手腕动了动,却没能挣脱。 少女用手指勾起男人腰上的绷带,轻轻抚摸着他的伤口。 “别乱动,你伤还没好吧?到时候简乐又要一阵忙。” 昏暗的光线下她仔细端详着男人的脸。颤动的睫毛,偌大的桃花眼眼角还有极淡的粉晕,皮肤白皙又光滑,看起来并没有遭到太多风吹日晒。 奇怪,辛洛斯的人不应该有这种皮肤。 “你妈妈一定是个很美丽的女人。” 男人又奋力挣扎了一下,目光死死盯着身上的少女,似乎对她的话有很大的意见。 “母子关系不好?” 白风澈没有说话,间接证实了她的猜想。 “说吧,你和辛洛斯教会到底什么关系?” 他继续沉默着,没有说话。 程奚希用膝盖别开男人的双腿。 “听说你们的这里都很脆弱?” 她用膝盖轻轻压住了男人的性器,如愿地看到了男人的双眼微微睁大。 “你告诉我辛洛斯的具体情况,我就不会动它。不然的话…” 少女用手指端起男人的下巴,注视着他滚动的喉结。 “好好想一想…”她又将膝盖往前了几分。 “下半辈子的性福可别葬送在我的腿里。” 忽然,她的膝盖处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蹭到了。 白风澈将身体往一旁侧了侧,像是在刻意回避什么,程奚希便用手往下一摸,不由得笑了一下。 “硬了?” 他又挣扎了一下。 “等到了新国,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我不信你。” “我从不说谎。”他说道,“正如你一样。” 少女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道:“我那句话就是个谎。” “那我要怎么做,你才会信我?” 程奚希的目光落在了男人的下半身,她从他的身上离开了,又拿出手机打开相机。 “自慰给我看。” 白风澈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一眼程奚希,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自慰会吗?要我教你?” 男人的胸口上下起伏着,缓缓从嘴边吐出两个字:“不用。” “那来吧。” 程奚希解开了其中一个手铐,起身坐到了不远处的沙发上,调整了一下视角确保能够拍到男人的脸。 半晌后他开口道:“可以用左手吗” “惯用手?” “…嗯。” 程奚希又起身帮他换了一只手。 白风澈靠在了枕头上,看了一眼程奚希,面色沉寂地用手摸上了自己的性器。程奚希这才注意到他的左手食指戴着一枚戒指。 他没有脱下内裤,眼见粗长的肉棒早就顶了起来,隔着薄薄的裤料在男人的大手上来回摩擦。 “露出来。” 男人摩擦的左手停住了,费力地将内裤往下扯。 “真是磨蹭。” 程奚希上前一把扯下了男人的内裤,肉棒从裤中蹦了出来,直立地挺在空气中,前后晃了晃打到了少女的左手。 深粉色的,形状还不错。 “继续吧。” 这次她没有下床,而是坐在了床的另一头,翘起双腿靠在床尾。她穿的睡裙,一抬腿风光旖旎。 白风澈双唇紧闭,目光死死盯着程奚希的双眼,不敢移动半分,细密的汗水从额头流下。他的手仍然在快速地捣弄着,身体抽动着,紧致的肌肉线条更加明显了。 程奚希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坐上去,好好磨一磨他,俯视他白嫩的脸庞上通红的表情。 “在看哪里呢?” 她语气轻佻地问道,余光瞥了一眼手机屏幕。 “我不一定能看到,镜头可是会全部录下来的。你的表情,你的眼神,还有你的…” 一股白色的液体射出,落在了少女的脚边,有几滴甚至吐到了脚指上。 程奚希将腿往前伸,把精液蹭到了男人的小腿上。白风澈面色涨红,不断往空气中吐送着热气,原本挺立的性器稍软下去,像是被抚慰了的小兽一般。 她看了一眼手机,确认把刚才的一切都拍了进去之后便关了手机,丢到了不远处的沙发上。 “可以了吗?” 程奚希没有回他,而是直接脱下了内裤,挂在他床头的手铐旁。 “你干什么?” “自慰。” 说着她便用手指轻轻拨开下面的小蚌,指尖揉了揉阴蒂,双眼微眯。她的手指细长,约摸叁根手指才能抵上他胀大的性器,此时只进去了一根。 她的穴内湿滑,手指顺着温暖的壁腔一点点前进,少女一边的吊带由于晃动从肩膀滑落,露出了一半的胸,乳晕若隐若现,随着身体的微微颤抖与领口边缘一点一点摩擦着。 那一粒露出的、颤动圆润的奶头撩动着他的意志,浑圆饱满的胸随着少女的呼吸微微起伏,从睡裙的领口翻出。 白风澈注视着一切,原本平静下去的小兽又在空气中站立了起来。 程奚希想换个姿势,下一刻却被男人一脚勾了过去。白风澈用左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反身将少女压在了身下,一旁的手铐声响得猛烈。 她喘着气注视着男人的双眼。 “你想帮我?” 男人紧紧地咬着嘴唇,没有说任何话,鼻息绕着她的脸颊。程奚希用湿润的下体往上贴了贴,在白风澈俯身挨近的时候又退了回来。 她用手按住了顶在她小腹的粗长的肉棒,残余的精液黏上了她的手掌心。 白风澈伸手抓住了她露出了的奶球,食指上的戒指擦过少女的乳头,她来回蹭了几下,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程奚希注意到了白风澈的目光,将另一只手从身下抽了出来放在了胸口。 “想吃吗?” 他没有回答,而是直接用双唇覆了上去。很快,他的舌尖便触到了那一点,程奚希不由得夹紧了双腿,双手抚上了男人坚实的后背,与此同时他的下体的性器在她的大腿根蹭了蹭,似乎没找准方向。 他想进去,她倒不担心,毕竟她知道辛洛斯的教徒都是结扎了的。 “你是第一次?” 他闷着声喘了一下,嘴唇还覆在她的胸口肆意舔舐着,迷糊地应了一声。 程奚希皱了皱眉,直接把他推到了枕头上,换了一个她更好掌控的姿势,又用手指推进男人的唇中,摸到了他湿润的舌头。 “嘴唇真软。” 男人柔软的头发蹭到了床头,闭着眼睛面朝天花板,不断吮吸着少女刚拨弄过下体的手指,发出了啵叽的声音。她找准了方向,一点一点地坐了下去,眼见男人地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羞赧,又向前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层层软肉包裹着肉棒,他早已顾不得那么多,身体随着少女上下起伏而颤动着。 “深一点……再深一点……” 她咬着牙坐到了底,肉棒直捣花心,巨大的填充感令她头皮发麻,快感像浪潮一般一阵阵涌上她的大脑。 黑暗中两人交合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床板有节奏地震动着,她嵌着男人的身体上下晃动着,不断冲击深处最敏感的点,远比刚刚要热烈。 终于,在一阵猛烈的抽动中,一股稠热的液体射进了腔内。 她没有趴在男人身上,而是下了床披上了毯子坐到了沙发上,在黑暗中又抽起了烟。 “我不喜欢抽烟的人。” 程奚希翻了个白眼说道:“我也不喜欢管我的人。” 少女很快抽完,又从沙发上下来了。 “你去哪里?” “洗澡,你要一起?” 白风澈沉默了,程奚希只身一人离开了房间。 他看了一眼钟表,马上就要到黎明了。 第二天早上,程奚希吃完早饭就看到了从外面回来的简乐。 “奚希,我这几天在镇上问了问,应该没有卖枪的。” “你会用枪?”白风澈有些诧异。 “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手里没枪的,一种是手里有枪的。你觉得我会做哪一种?” 一旁的简乐补充道:“她枪法可好了。” 程奚希的枪法是个欧国女人教的,女人名叫娜塔莎,手上的层层厚茧和腿上的伤痕告诉程奚希她是个有故事的人。不过每个来程家的人多少都有一段过去,她并不是很在意。 “惯用手拿枪,双手和身体呈对称的叁角形。” “双脚与肩同宽。” 程奚希第一次用枪是十四岁的时候,她仍记得子弹射出后强劲的后坐力把她的手臂都震痛。 “手臂一定要练。” 娜塔莎对她很严格,她也很喜欢娜塔莎。 她还喜欢看着子弹打破酒瓶瞬间,碎片七零八落的样子。 有时候她会想象那是她讨厌的人的脑袋。 比如宫墨琛。 她不是没有试着射杀过这个男人,然而娜塔莎只给她假的子弹,那种子弹只能打破玻璃,往往打不死人。 “既然没有,我们在这里呆的时间也够久了,中午整理一下东西,我们晚上就走。” “好。” “你们要怎么回去?”白风澈问道。 “坐游轮。” “你哪来的票?” 程奚希把盘子丢到了洗碗机里,靠在橱柜旁轻飘飘地说道:“我有一个不正经的朋友……” -- 互不相欠 五月花邮轮在蔚蓝的海域行驶。 程奚希靠在窗边小憩,简乐在一旁认真地调酒。这是正午时刻,难得安静的时刻。 他们拿的是C区的票,理由很简单:C区票便宜,人最多,就算被宫墨琛发现了浑水摸鱼逃脱的成功率也更高。不过C区的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吵闹,房间与房间之间的隔音效果也很差,更别提底楼的大厅似乎还有什么活动,沸腾的人群总是在晚上发出各种欢呼声。 “好像是有什么拳击比赛。”简乐带着白风澈围观乐一圈总结道。 “你们进去看了?” “没有,感觉有些危险。” “有海报吗?” 按理来说如果是比较出名的拳手比赛,不应该设置在C区。 “有。” 简乐递了一张过来。程奚希仔细瞧了瞧,果然不是什么正规的比赛,而是地下拳击赛。 这时,白风澈注意到了程奚希床头的那把手枪。 “很好看的枪。” 程奚希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好看有什么用,没有子弹也是废物。” 说着她又把枪放回包中,又看了一眼白风澈,开口道:“你会用枪吗?” “会一点。”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什么会一点。” “不会。” 过了一会儿,白风澈开口道:“你的语气听起来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 “谁,你妈?” 白风澈摇了摇头。 “你爸?” “我姑姑。。”白风澈说道,“不过她已经去世了。” 程奚希翻了个白眼,没有回话。 不一会儿,外面又传来了喧闹声。 “怎么了?” “外面好像有人在搜查什么……会是宫墨琛的人吗?”简乐看起来有点担心。 “宫墨琛?”白风澈疑惑道。 简乐见状解释道:“就是那个要追杀我们的人。” “你听过他?” “…没有。” “奚希,我们该怎么办,要走吗?”简乐又往外看了看,“这样下去迟早会查到我们。” “你之前说楼下大厅有拳击比赛对不对?” 简乐点了点头。 “想个办法混进去,选手的休息室应该会安全一些。” “那要怎么混进去?” “钱。” 叁人交了钱进了场才发现里面的人远比他们想得要多。简乐很快就找到了休息室的方向。 “你们是来比赛的吗?”大胡子男问道,虽然说的是欧语,但是带着浓浓的口音,程奚希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不是。”简乐有些怯怯地回道,她对这种体型高大口音奇怪的人有种天生的恐惧,尤其是当对方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的时候。 “这里只有选手才能进。” 程奚希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人群,搜查的人已经进入了场内,又看了不远处座位上的号码牌,把白风澈推了出去,对着胡子男说道:“他是。” 被推出去的白风澈一脸不可思议。 “可是他…” “宫墨琛认识我们,又不认识他。”程奚希低声说道,“他是参赛的选手,可以放我们进去了吗?” 胡子男上下打量了一番白风澈,看瞥到了男人腰上的伤口,只当他又是一个缺钱缺疯了的不要命的人。 “你是选手吗?”他看着白风澈问道。 白风澈没有回头看两人,而是点了点头。 “那跟我来吧。”胡子男打开门放了叁人进去,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什么,但是叁人都没太听懂。 简乐拉着程奚希的手,有些害怕。到了台边,白风澈才隐约想起来之前程奚希说的“地下拳击场”一词。 “装备呢?”简乐问道。 “没有装备。”胡子男说道。 这句话白风澈倒是听得很清楚。 但是都走到这一步了,不是被这个胡子男揍就是被外面的选手揍,他也不想连累两人,只得硬着头皮上。他转身看着程奚希,从左手上取下了戒指,在后者迷惑的眼神中把戒指戴在了她的食指上。 “帮我保管一下。” 程奚希看了看手上的戒指,中间嵌着一颗蓝宝石。 “其实你戴上的话没准还可以给对方抠一块肉下来……” 她话还没说完抬头发现白风澈已经上台了。 “奚希,现在怎么办啊?” “找个座位看看吧。” “我们不救救他吗?” “你打得过对面那个?” “可是他也是为了我们才出去的,而且他之前昏迷也有你的原因在啊。” “我差点把他淹死,他差点拿刀抹我脖子。我们已经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程奚希冷声说道。 “可是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啊,风澈的伤都还没好…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简乐看了一眼拳击台,担忧地说道。 “他知道你叫他‘风澈’吗?”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简乐说道,脸颊微红。 “我也没想和你说这个。” 议论声中,白风澈已经走上了拳击场。 “先生们女士们!我宣布,比赛即将开始!”主持人激动的声音将全场的气氛带向了新的高潮。 随着铃声打响,比赛开始了。 拳击赛作为格斗界死亡率最高的运动项目,相比于正式的拳击比赛,在地下拳击场中,比赛规则更加简单粗暴,拳手往往是拳拳到肉,骨折受伤的事情并不少见。 程奚希还没来得及坐在观众席好好欣赏这场原始的比赛,便注意到台下行走不定的陌生人。 糟了。 “简乐,快走。”程奚希迅速拉起简乐往外走,穿过激情澎湃的人群。 “怎么了?” “宫墨琛的人追上来了。” “啊?!” “往出口处走,不要抬头,出了门直接往船尾跑。” “那风澈呢?” “你管他干什么?!” “我们不能放下他不管,他不是收了你的钱,保护我们回国?” “我又不知道他是个拖油瓶,我——”程奚希看到迎面走来的身影,往左望又是死路。 忽然,她想起了包里的打火机,忽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来这边。” 程奚希拉着简乐跑到了观众席的最后面,用打火机点燃了一片垃圾。 “你干什么?” “点火。” 说完程奚希便将着火的垃圾桶踢到了过道上,火焰顺着老旧的地毯一下子蔓延开来。 “奚希你疯了?!把这里放火烧了我们还怎么出去?!” “着火了———!”程奚希大声喊道。 “着火了?” “哪里着火了?” “那边——好大的火!” 人群一下子躁动了起来,伴随着尖叫声,台上台下都是一片混乱。 两人借势混入了人群中,然而简乐却在奔跑的途中被撞掉了。 “简乐!” 她在人群中喊道,声音混在了一片噪杂中并没有得到回应。 忽然,程奚希脖子被紧紧掐住,她感到身后有一把刀顶着她的腰,不禁浑身一抖。 “程小姐…别乱动。” 是宫墨琛的保镖。 “只要你不乱动,我保证你不会受伤。” 程奚希没有说话,目光在四下搜寻有无可以借助脱身的武器。 她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一条生锈的铁棍,经过时将身一侧,奋力挣开,用手抡起铁棍便向身后的男人砸去,那男人迎头吃了一棍,刀子跌落在了地上。 正当她碰到刀时,冰冷的枪抵在了她的后脑勺。 “放下。” 程奚希收回了手,回头直面枪口。 是宫墨琛的助理郁兴。 “跟我走。” 郁兴带着她离开了人流,不一会儿便到了船边。 只见不远处停着一辆游艇,游艇上是另外叁个陌生男人。 “上去吧。”他拿枪顶了一下程奚希的背。 少女乖乖地跳了上去。 “把这个吃了。” 对面的男人递了一杯水和药片上来。 “这是什么?” “保证你途中安全的药。” “我不吃会怎么样?” “可以注射,不过程小姐白嫩的皮肤上还是不要多个针孔比较合适。”郁兴冷笑道。 程奚希接过了药片,放进了嘴里。 她知道宫墨琛应该不会让他们伤害自己,毕竟还要拿她卖个好价钱,所以这药片多半是让自己昏睡过去的药。 她现在身边有四个壮汉,其中一个还有枪,就算她跳到海里也跑不了多远,所以基本上是无法逃脱了,而接下来要怎么逃出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郁兴将枪收了起来,目光一直盯着不远处的少女。 而程奚希看着海面,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 程奚希醒来便发现自己在一座城堡的地下室。 宫墨琛把她丢在地下室五天,中途只有送饭和帮忙换洗衣服的佣人。 程奚希倒是无所谓,她太累了,路上还受了伤,巴不得好好歇一下。 佣人每次来都要提前喊醒她,到最后几天的时候干脆直接把饭放在一旁,等下一顿再过来收。 不过今天佣人来的时候她是醒着的,但是佣人没有带饭过来。 “程小姐,请跟我走。” 程奚希从沙发上起身,跟着佣人上了楼。 “给您放好了热水。” 她洗了就一个小时,擦了擦身子穿上了黑色的长裙,出了浴室。 “这边走。” 城堡外停了一辆黑色的车,在地下室呆了那么久,她一时间见到强光还不太适应。 最终,她还是看到了那个面目可憎的男人,穿着长风衣坐在车后排。 “好久不见。” 程奚希翻了个白眼。 宫墨琛第一次遇到程奚希的时候,就知道她不喜欢自己。 即使是不爱外露情感的她,十岁时候的情绪也是很难遮掩的。 那种轻蔑、鄙夷的目光。 他在她眼里仿佛外来的寄生虫,侵占了她本该有的一切,甚至分走了一部分父亲的关注。 可是那时候的宫墨琛以为这只是程奚希暂时的排他情绪,却没有想到少女心底的恶意远比他想象的要大。 当他进入她所在的学校时,那些疯传的谣言,不经意的恶言恶语,又或者是肢体冲突、霸凌如噩梦一般让他窒息。当他被她的那些爱慕者围堵时,她冷眼旁观。一直到后来,污蔑他偷窃、和他人保持不当的关系的假照片,导致他退学,被程冠华送到了异国他乡整整叁年才回国。 这一切都是她的杰作。 他或许是妒恨她的,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不像他一样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可是每当他向她投以怨恨的目光时,总是会被她冷漠而不自知的眼神轻飘飘地化解。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在黑暗里的是她,泥潭里的是她,狼狈的是她,而他只需要再往上踩几脚就够了。 -- 玩玩就好 ℗ò⒅čč.čòм 天色暗了下来,程奚希穿好礼服后从更衣室缓缓走出。 宫墨琛靠在柜台旁上下打量了一番,最终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戒指上。 “你哪来的戒指?” 程奚希抬手看了一眼。 “别人的。” 宫墨琛抓起她的手端详了片刻,发觉那枚戒指明显比她的手指要粗一点,但是也不像是戴在大拇指上的,极有可能是一个男人的,而且这个男人十有八九身价不菲。 “谁送你的?” 程奚希把手抽了回来,开口道:“你不认识。” “我送你的项链你随意丢给陌生人,他送你的戒指你就戴在手上?”他质问的话语中多了几分怨恨,“我和你认识了快十年了。”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把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用戒指轻轻地蹭了蹭他的下巴。她一想到这枚戒指碰过什么就忍不住想笑——不过眼下还是不说出来为妙。 “这么多年了,你都没有发现我就是这样的吗?” 他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上车。”Ⓕādǐāиχǐāōsнǔō.ℂōm(fadianxiaoshuo.com) 车辆停在了娱乐城附近,在一堆保镖的围簇下程奚希进入了顶楼的包间。她不是没来过这种风月场所,只是之前每次来都是以狩猎者的方式出现的。 进了房间之后,她靠在桌旁,又喝了一口酒,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男人身上。宫墨琛今晚穿还算不错,她之前倒没仔细注意过这个男人的衣着打扮。 房间里的人看起来年纪都不大,一个金发男,一个寸头,还有一个皮肤稍黑的男人。 宫墨琛似乎看出了程奚希在想什么,走上前贴到少女耳边轻声说道。 “放心吧大小姐,这里不是海市,没人认识你。” “哦,真是可惜。”程奚希故作感叹地说道,后背上蝴蝶骨若隐若现,引得一群人目不转睛。 “这是…嫂子吗?” 开口询问的是金长发男人,抓了小辫子歪到一旁。 话才说了一半胳膊就被一旁另一个寸头男人打了一下。 一旁皮肤偏黑的男人低声说道:“笨,你以为琛哥会让嫂子穿成这样出来见人,肯定是…” 程奚希没有听清那男人接下来的话,心中却有了猜想。 “不是。”程奚希率先开口了。 那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了不少。 “过来。” 程奚希略过他人的炙热的目光,走到了宫墨琛身边坐了下来。 纱裙磨得她的大腿有些泛红,脚后跟也被磨出了血泡——她平时不爱穿高跟鞋。 不过少女的脸上还是风轻云淡。 “琛哥,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寸头男问道。 “看情况。” 一旁金发男人开口告状道:“哎,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他们是怎么欺负我的。” “什么欺负啊,你上次打牌欠的钱我都没催你还,你还好意思说。”寸头男连声嚷嚷,“之前你和琛哥打牌钱也没给吧?” “琛哥哪像你这么计较,再说了,老文不也没给钱?” 那黑皮男抬头看了一眼两人,随即笑着说道:“给钱?我跟琛哥打牌都不谈钱的。” “是啊你们不给钱,给…” 寸头男说到一半看了程奚希一眼,没说下去。 “给什么?” 程奚希开口问道。 那男人犹豫了一下,又看了宫墨琛一眼,开口吐了两字:“女人。” “好看的女人!”一旁的金发男补充道。 宫墨琛看着程奚希的表情,似有玩味在,又开口道:“怎么?” 程奚希喝了一口酒,随口说道:“你做这种事,我不意外。” …… 两个男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黑皮男又开口道:“琛哥,你早说带了女人过来,我还特地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什么礼物现在不能给?”宫墨琛挑眉问道。 一旁的寸头憋不住笑了一声,说道:“老文坏心眼可多着,琛哥你小心点。” “你们都知道是吧?”他早看出叁人有预谋。 被称作老文的黑皮男开口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瞒你了。” 说完老文站了起来,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进来吧。” 说着,一个衣着性感身材火辣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进入了房间,身上浓郁的香水瞬间蔓延开来,惹得程奚希呛了一下鼻子。 “过来。” 那女人便走到了老文面前,雪白的胸脯在男人面前晃了晃。 “看到对面那个穿衬衫的男的了吧,好好招待他。”老文在她耳边说道,“他可比我们在座的加起来都有钱。” 说着,他不知从哪拿出了几张百元,塞进了女人的丝袜里,又补充了一句:“要是能把他弄硬就给双倍。” 女人很快便贴到了宫墨琛的身上,长腿抵在了他的胯间有意无意地摩挲着。 一旁的金发男和寸头都忍不住起哄起来。 宫墨琛对女人倒是无感,下身也没什么反应,任由她的香水味在身边横流,不过他对程奚希的表情倒是很感兴趣。这个女人她—— 睡着了。 宫墨琛的脸一下子黑了起来,一旁的老文也注意到了,又往女人那儿扔了一迭钞票说道:“行了行了,赶紧走吧。” 女人慢慢从宫墨琛的身上下来,拿了钱往外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老文,瞧你那眼光,还硬呢,人家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旁的寸头嘲笑道。 “是琛哥眼光太高了,我都没见他对什么女的感兴趣过。”说着老文下意识地看了不远处半睡不睡的程奚希。 “换成男的试试呗,前面不行不是还有后面吗。”程奚希随口说道,伸了个懒腰发觉四人都在盯着自己看,这才意识到她好像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金发男噗得一声笑了出来,程奚希没去看宫墨琛的脸色,但是她知道他现在的脸一定臭得不行。 房间里的气氛又沉寂了起来。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陌生男女的声音。 “估计是老余和潇潇来了。”寸头说了一句。 “他俩今天也来啊?”老文嘀咕了一句。 程奚希抬头看了一眼便看到了一个男人搂着另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两人的气质看上去都比金发男和寸头、老文都成熟一些,穿着打扮上也更加得体。 “你俩怎么才来。” “公司有事耽误了。”男人开口道,“你们来得倒是挺早。” “琛哥还不容易回来一趟,肯定开心。”女人笑着说道。 “刚刚看到有人拿着钱走出去,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们玩得挺好开啊,我还想着…” 男人说着说着沉默了,程奚希知道他们的目光都迭在了自己身上,也没有在意,而是自顾自地喝着酒,她不喜欢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更不喜欢她身边的人,今晚的酒精对她来说很重要。 “墨琛这次回来,还带了女朋友?”那男人开口问道。 房间里的其他人都愣住了,程奚希呛了一口酒。 宫墨琛翘起了二郎腿说道:“我哪像你和潇潇会谈恋爱。” 显然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就叫潇潇。 程奚希不知道这对情侣和宫墨琛什么关系,不过她能看出来宫墨琛并不是很喜欢他们,这让她忽然有了兴趣。 “我去洗手间补个妆,来的路上吹了点风。”潇潇说道。 “好。” 说着她便去了洗手间。 程奚希随即拿着酒杯站了起来,也往外走去。 “去哪里?”宫墨琛开口道。 “上厕所。”她声音冷淡,头也没回。 那男人将自己的目光费力从少女的背后移开,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酒。 “墨琛,之前我还说你挑女人的眼光太高了,这辈子估计都找不到对象,没想到你一下子就找了个这么好看的女朋友。”不过脾气看起来不太好啊。” “她不是我女朋友。”宫墨琛回道,语气冷淡。 “挺可惜的,不过这种女的玩玩就好。” 寸头男没忍住笑了出来,说道:“余准,你不就谈了个恋爱,跟懂得很多一样。” 宫墨琛也忍不住在心底笑了笑,笑得是居然会有人认为可以玩玩程奚希。 余准被说了有些尴尬,随即转移了话题。 洗手间,潇潇正在补妆,程奚希跟了进来。 “你叫潇潇?”她问道。 “苏潇,你呢?”女人抹了一抹口红说道。 “程奚希。” 苏潇愣住了,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也许是宫墨琛之前提到过。 “那个男的是你男朋友?” “你说老余?他现在是我未婚夫了。”苏潇笑着说道。 “他叫老余?” “余准。” “你们和墨琛什么关系?”程奚希又问道。 苏潇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你先告诉我,你和墨琛是什么关系,你们看上去不像是刚认识的样子。” 她本以为程奚希只是他们随便找来拿钱办事的,但从刚刚看来似乎并不是,尤其是她对待宫墨琛的态度,令苏潇生疑。 “他?”程奚希想了想,随口说道,“他是我炮友,床技太烂了,我准备甩掉他,可是他不让。” 说着她装作无奈的样子耸了耸肩。 苏潇显然是被唬住了,一时间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尔后才反应过来程奚希可能是在开玩笑,但对两人的关系更加好奇了。 程奚希出门的时候往外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宫墨琛的保镖守在门口。 她回去之后便看到房间里又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有男有女。 苏潇坐回了余准的身边,而程奚希则是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翘着腿又开了一瓶酒。 宫墨琛没有管程奚希,而是和那几个人打起了牌,桌旁不断有哄笑声传来,夹杂着碰酒杯的声音。 这时,房间的门打开了,进来的是宫墨琛的助理,提着一个纸袋子到他面前说了些什么,随即又将袋子交给了他便离开了。 “奚希。” 房间里的其他人都安静下来了。 少女不耐烦地抬起头。 “过来。” “做什么?”她皱眉问道。 “有礼物送给你。” 程奚希知道他肯定又有什么花招,便坐在沙发上没动。 “换上。”宫墨琛随手将纸袋丢了过去。 程奚希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纸袋,里面是一套衣服。于是,她在众人目光的聚焦下拿起纸袋准备走向隔壁房间。 “不用走,就在这里换。” 房间里的人都愣住了。 苏潇看了一眼宫墨琛,又看了一眼余准,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犹豫再叁还是没有开口。 程奚希倒是无所谓,从纸袋里拿出衣服,反手摸到身后的拉链准备拉下。 当拉链声在安静的房间中响起时,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那什么,我今晚还有事,琛哥我先走了。” 苏潇也拉着余准说道:“老余明早还有会,我们也休息了。” “哎我也是,等我一起走。” 剩下的几人也借着七七八八的理由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程奚希和宫墨琛。 少女的衣服褪得只剩下内衣裤,随即又换上了新的衣服,是一件极短的连衣裙。 程奚希转身对上了男人的眼神。 “如果他们不走,你真的打算当众换衣服?” 他问道,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决定从现在开始好好对待你的每一件礼物,不过…”她顿了顿,“就算是你,提出这种要求也未免有些太掉价了吧?” “原来你对我还有期望啊。” 少女冷哼一声,倒也不在意他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话术。 “你把我带出来,就是见这么一群人,然后羞辱我?” “我成功了吗?” “差一点点。” 少女将短裙的上半身拉扯了一下,薄薄的布料紧紧地贴在身上,直接描摹出了胸型。事实上她以为宫墨琛的报复手段会更加高级一点,没想到弄来弄去都是这些低级的举动。 忽然,她注意到了男人西装裤撑起的帐篷。 “你居然对我硬了?”程奚希嗤笑道,“看来我今晚要做噩梦了。” 男人的双眸幽深,费力压抑着心底的怒火和躁动的欲念。 “你很寂寞吗?还是说…你这种人就这样?”她靠在桌旁若无其事地说道。 “哪种人?” “把女人当做礼物送出去的人。” “我没有送过女人。” “嗯?那你之前不是要把我送给那个什么于君什么的…哦,不对,是卖。” 忽然,宫墨琛从沙发上蹦起,一把掐住了程奚希的脖子,将她摁在了桌上。 “我今晚忍了很多,你最好不要让我全部发泄出来,在你的身上。” 男人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凶狠,喘着粗气,身下炙热的性器告诉程奚希他并没有说谎。 “你冷静一点。”程奚希说道,语气平静。 宫墨琛冷笑了一声,慢慢站了起来,目光却还在少女身上流转:“看你怎么做。” 程奚希一脚抬起踢了他的胯间,男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样,现在没感觉了吧?”她笑眯眯地说道。 真是恶心。 -- 受伤 ℗ò⒅čč.čòм 程奚希那天晚上在宫墨琛的监视下被送回了房间。 她喝了太多的酒,以至于第二天睡到了正午才醒。如果说原本她还对现在的宫墨琛有几分畏惧,从昨晚之后她便对这个男人毫无恐惧了。 再怎么样也是男人,脑子里少不了那些下半身的事。 至于他那些狐朋狗友,程奚希一点也不担心,他们迟早会害死他。 听他们说他眼光高,倒是对自己这个恨之入骨的人硬了,程奚希觉得他不是眼光高,而是多半那方面有问题,才会借着对自己这种扭曲的情感产生欲望。 后来的叁天都没有人来找她,除了送饭的佣人,而门口的保镖也只多不少。 似乎又回到了她刚被抓回来的日子。 那天,她在思索下一步怎么计划跑路,门铃响了。 程奚希看了一眼手表,没到饭点。 她一开门,果然是宫墨琛。 身后刚传来关门声,少女便被摁在了墙上,男人走到面前,低头注视着她的表情。Ⓕādǐāиχǐāōsнǔō.ℂōm(fadianxiaoshuo.com) 下一秒,用长而粗的手指拨开布料精准地捣入了下身,浸着一丝透明的液体抽插了几下,让她不安分地挪动了几下。狠狠推了一把面前的男人,却被大手又摁回了墙上,插得更紧了。 “你和苏潇说,我们是炮友?” 程奚希抬起头,眼神中的惊讶被男人阴鸷的目光吞没,闷哼了一声。她侧过头,目光在寻找武器,扫了一番房间,发现唯一一个能对他造成伤害的烟灰缸在远处的书桌上。 正当她企图再次抬腿踢男人时,宫墨琛却后退了。 “还想来那招?”宫墨琛声音低沉,多了几分威胁在,“你以为我平时没有锻炼?” 程奚希哼笑了一声,开口道:“效果还不错。” 宫墨琛慢慢松开了禁锢她的手。 “下次再让我发现你有什么花招,我就不能保证进入你身体的都是些什么了。” 程奚希没有说话,眼神还是那样淡漠。 “今天晚上要见的人,你最好表现得安分一些。”他表明了目的,“不要轻举妄动,再惹我不快。” “不然?”她语调扬起,似乎并不在意男人的威胁。 “我可以一直关着你,到天荒地老,到我死为止。” “哦。” 她冷漠地应了一声,又随口说道:“一个小问题。宫墨琛…” “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房间里很安静,程奚希盯着男人的双眼,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他没有回答,只是留下了甩门声。 宫墨琛没收了她的东西,留下一个只能看时间和拨打他电话的手机,程奚希把它称为废物,正如现在的她一样,什么也做不了。 临近傍晚,她从浴缸里起身,发觉手上少了点什么。 是白风澈的戒指。 程奚希回想了一下,推测戒指估计是昨天喝多了落在包厢的某个角落了。她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遇见白风澈,但是如果遇到了,她还需要用戒指撬开他的嘴。 想到这里,少女起身擦干了身体,走到客厅拿起“废物”打电话给了宫墨琛。 “戒指丢在昨天那个地方了。” “什么戒指?” “蓝色的。” 其实程奚希开口说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哪一枚了,可是他偏偏装傻。 “知道了,我让那边的人去找。” “我要自己去找。” “为什么?” “不放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我现在没力气逃,你不用太担心。” 程奚希拿着手机躺在沙发上,事实上她已经开始适应这种幽闭的生活了——当然,没有宫墨琛会更好。 “那边的老板说找到了,我让立文送你去,十分钟之后在楼下等。” 程奚希知道宫墨琛口中的立文就是昨天包厢里那个黑皮男人。 “哦。” 程奚希还没来得及挂电话,对面已经挂掉了。 一想到她对这枚戒指这么珍视,宫墨琛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他迟早要查到是谁送她的戒指。 程奚希穿好衣服后出门便看到了立文。 “上车吧大小姐。” 立文并不知道程奚希的身份,只是听宫墨琛这么喊过她便顺口叫了。 程奚希靠在车窗旁看着外面的风景,总觉得有些熟悉。她在这里呆了大概半个多月,其中大部分时间都被关在之前那个古堡的地下室,就算出来后也是立马进了酒店,酒店套房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任何电子设备,程奚希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基本上都在看书,所以她和外界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流。 即使是现在她对这座城市也只有一个模糊的感觉。大街上来来往往都是各色各样不同人种的路人,这里很有可能是一个移民国家。 “这里是哪里?” 立文没有回她。 “你姓立?” 还是没有回。 “你和宫墨琛关系很好?” 立文的眼神中似乎有了变化,但他是没有开口。 很快,他们就到了娱乐城。 “我自己上去。”程奚希关上了车门,语气中带着几分嫌恶。 “随你。” 立文比她更熟悉这里,她就是逃出去了不出广场也会被抓回来,更何况公馆全面封窗,后门也被保镖堵死,附近处处都是监控。 不过这次出来程奚希也没想着要逃跑。主要是之前太累了,她准备歇一歇。而且她发现宫墨琛只要忙起来就不怎么来折腾她了。 程奚希上了电梯,一路直达顶楼,没走几步就迎上了戴着名牌的经理。 “这应该是您要的戒指。” 程奚希看了一眼戒指,她记不太清长什么样了,但是手中地这枚戒指镶嵌的确实是真的宝石。 “我们也不敢动,就一直放在保险箱里。” 他知道这枚戒指价格不菲,而它的主人肯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所以不敢动半点歪念头。 “墨先生一打电话来我们就开始地毯式…” “我不关心,你把这话留着和他说吧。”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往里走了几个转弯,忽然听到了不远处熟悉的声音。 如果她没记错,那应该是苏潇的声音。 程奚希往声源处走去,果然看见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正缠着苏潇。 “屈杭远,我说得已经够清楚了,你不要再缠着我了。我未婚夫就在楼下,我劝你还是早点滚吧。” “未婚夫,那个小白脸?你不会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吧?” “你管他喜不喜欢我,你快放开我!” …… “你放开!” 程奚希听着有些不对劲,便从转角走了出来靠在墙边。 苏潇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往程奚希走去,却被一旁的男人一把拉了回去。那男人身型并不高大,脸上还带着疤痕,看起来有些可怖,身边还有一个穿黑T的男人。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开口凶道:“你看什么?” “没什么。” 说完,她打开包厢门走了进去,里面是一堆喝高了的陌生男女。 苏潇虽然不知道程奚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她是想开口让程奚希帮忙的,却看见她像个没事人一样走了,心里不免有几分失望。然而下一秒她便看见少女悠悠地拿着酒瓶出来往前走了几步。 哐啷一声砸在了男人的头上,后者顿时发出一声惨叫,鲜血顺着疤痕往下流,把苏潇和另一个穿着黑T的男人吓了一跳。 黑T男冲上了来,却被少女手中破碎的酒瓶一下子刺中了下体,疼得嗷嗷直叫。 “看什么?走啊。” 苏潇这才反应过来,又往一旁捂着头倒在地上的男人身上补了几脚,跟着程奚希一起离开了。 苏潇下楼后刚出门便看到了坐在车里的余准。 “衣服拿回来了,走吧。” 程奚希见她只字没提刚才发生的事,也懒得说什么便上了另一辆车。 立文直接把她送到了两条街外的市中心,一座公馆。 程奚希坐在后排,忽然想到了什么,从裙下脱了内裤,丢在了后排的某个角落,然后下了车。 “你干了什么?” 宫墨琛一见到她便开口问道。 程奚希有些莫名其妙,顺着男人的目光看了过去,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被划破了,手上都是血,估计是刚才砸酒瓶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 她坐在后排,立文在前面开车自然没看到。 “受伤了,看不出来吗?”她抬起手说道。 宫墨琛死死盯着她的伤口,眼神中是复杂的情绪。空气变得很安静,直到他再次开口。 “回去吧,这样没法见人。” 奇怪的是,虽然他说的是嫌弃的话,但是语气中却带有几分不明的意味。 酒店房间里,医生将伤口消毒之后又用绷带将程奚希的手一点一点地缠好。 少女躺在床上,翘着脚看着一旁的男人,却看见对方的眼神有些闪烁。她又吃了点止痛药,药效上来以后大脑就开始昏昏沉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她听到有人敲门,心想来的人除了宫墨琛还能有谁,但是他一般见里面没反应都是会推门而入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倒是循规蹈矩了。 过了半分钟敲门声又响起,程奚希才不耐烦地开口。 “谁?” “苏潇。” 苏潇? 程奚希想到她多半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才过来的,便从床上起了身去开门。 “听说你受伤了,我昨天都没注意,抱歉。” “没事。” “这是我在路上买的甜品,味道很好吃的,你可以试一试。” 程奚希接过礼盒放在了桌上。苏潇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于是她又开口说道:“昨天的事情,谢谢你帮我。” “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她又补充道。 程奚希打开礼盒随口回道:“我可以不告诉其他人,但是我也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只要我能帮到我尽力去做。” 程奚希面无表情地倒了一杯酒,开口道:“给我弄一把枪,手枪就可以,但是要真子弹,能把脑门射穿。” …… 程奚希见状喝了一口酒:“开个玩笑。” 苏潇尴尬地笑了笑,显然是因为这个“笑话”并不好笑,但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刀呢?” “刀?里面应该有叉子。”苏潇上前看了看。 “我说你能给我真的刀吗?” “真的刀?切蛋糕应该不需要真的刀吧…” 她环视四周,才发现房间里似乎一点尖锐的东西都没有,再加上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墨琛略带警惕的眼神,不由得重新审视了一下两人的关系。 “你和墨琛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炮友?” “嗯。” “你为什么会怀疑?”程奚希反问道,“是因为他看起来就不行吗?” “就是感觉……墨琛不像是会有炮友的人。” “那我呢,我像吗?” 苏潇愣住了,仔细打量了一下程奚希,摇了摇头:“也不像。” 程奚希轻笑了一声,评价道:“你还真是单纯。” “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觉得……”苏潇似乎在犹豫。 “嗯?” “我觉得你像他的……情妇。” -- 解气(微R) 程奚希大概花了半分钟的时间消化了一下这个词,苏潇见状连忙解释道:“我没有恶意,只是墨琛说过他不是会谈恋爱的人。” “哦,我也不会。”程奚希说道,语气悠然,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苏潇看到程奚希紧接着又陷入了沉默,开始后悔说了那个词,心里有一些愧疚。 “好吃吗?我之前一直很喜欢这家的蛋糕,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再给你带。”她问道,想要挽救尴尬的气氛。 “还可以。” 和她以前尝过的甜品比起来还是差了远了,但是她本来就不是特别喜欢吃甜品,所以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程奚希一口一口吃着,脑子里想的都是别的事情。 这时,玄关处又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不一会儿便有人推门进来了。 她抬头一看,果然是宫墨琛。 “送你个礼物。” 程奚希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保镖拎着两个男人丢了进来。她定睛一看便发现是那天在娱乐城骚扰苏潇的男人,也就是苏潇的前男友。 程奚希不知道宫墨琛是从哪里抓来的这男人,但是她大概能猜到他的意思。 宫墨琛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翘着腿开口道:“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教训别人了?” 苏潇正对他的话感到疑惑,又顺着男人的眼神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女,才明白他是在和程奚希说话。 “还有一个呢?”程奚希问道,她记得昨天是两个男人。 宫墨琛看了一眼保镖,开口道:“不小心撞死了。” 房间里的空气十分安静。 过了半晌,程奚希从床上下来,吐了两个字。 “凑活。” 她走到了跪着的男人面前用尽力气甩了一巴掌,发出了巨大的声音,又吓了苏潇一跳。 被打的男人嚎了一声,脸颊上很快变得通红。他的手被绑了起来,旁边也站了不少保镖,基本上没有还手的余地。 “你要来吗?”程奚希问一旁的苏潇,后者在短暂地犹豫之后选择也扇了他一巴掌。她的力道不是很大,但是声音听起来很清脆。 “力气不够的话,那边还有一个烟灰缸。” 程奚希回头往书桌上看了一眼,被绑起来的男人听到后连忙在地板上往后挪了挪。 少女锁定目标后二话不说拿起烟灰缸砸了过去,好巧不巧就砸在了男人额头,烟灰缸落到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没有摔碎,于是她又捡起烟灰缸继续砸。不一会儿,烟灰缸终于碎了,其中几片沾着血落到了沙发旁,就在宫墨琛的脚边。 “累了。” 程奚希用纸巾擦了擦手说道,男人呜咽着蜷缩在地板上,鼻孔里不断流血。 宫墨琛挥了挥手,保镖便把男人带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有人进来拖完地便出去了。苏潇接了个电话,然后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房间里最终只剩下程奚希和宫墨琛两人。 “解气了?” “如果打的是你会更解气。” 宫墨琛笑了一下,回道:“我知道。” “没事的话我要继续睡觉了。” “还有一件事。” 他从包里拿出了什么。 “见过这个吗?” 程奚希看了一眼——是她那天留在车里的内裤。 宫墨琛知道那天车上只有立文和程奚希两人,所以其实不难猜出这到底是谁的。 “你叁万多的大衣平时里面就装些这个?” 男人脸色一阴,质问道:“这是你的,对吧?” “你猜猜咯。”她轻笑着说道。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她露出这种表情了,每当她做了什么坏事抑或是想要玩弄他人的时候,这种笑容都会如期而至。 “我在问你问题。” 见程奚希没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后又开口了,声音如悬钟。 “你和他做了?” “你不如去问问你的好兄弟,他叫立文是吧。”程奚希耸了耸肩回道。 过了一会让,她又补充道:“你也知道我的嘴里没几句真话,肯定没有你和他之间的感情来得坚固。” 宫墨琛双眼微眯,努力压制着心底的怒气。 他知道她在性方面早就如鱼得水了,对此他一直保持缄默的态度。可是立文算是他熟悉的人,更何况他也听过立文在和女人做爱时候的那副德性,一旦他将这两人联想到一起尤其是在床上就忍不住气得发疯。 更令他烦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愤怒。明明这很有可能只是她制造的假象,但是他也知道她是极有可能真的做出这件事的。 男人越想越烦,又看见她在自己面前漫不经心的样子,最后还是沉默着甩门离开了。 深夜,宫墨琛刚洗完澡,站在镜子面前擦了擦头发,低头看了一眼右手上的伤口——那是他自己故意划破的。水雾逐渐弥上了镜子,他举起手透过镜子看伤口,结痂后的伤口变得没那么刺眼。 宫墨琛拿了一杯酒坐在了沙发上,几口饮入,他回忆起了自己的第一次自慰,脑中想的就是程奚希,虽然他不愿承认,他真的很喜欢看到她破碎的样子。 那天她练习射箭手上受了伤,也是这样在家庭医生的帮助下缠上了绷带。当他看到刺眼的鲜血从少女白皙的皮肤汩出的时候,他的神经紧绷到让他忍不住也用小刀也划破了自己的手。 在他的幻想中,是她用手帮他自慰的。她的手很白很软,还很好闻,很适合射上去。 鲜血混着精液,再加上手心微微的汗珠,他欲望的弦几乎要崩断。 这是他心底的秘密,说不出口但也忍不住。于是他开始学着自己去解决,用一次一次用幻想覆没大脑。 在他的幻想中,程奚希会叫他“哥哥”,而且叫得很好听,而且不只是在床上。 “哥哥你帮帮我。” “哥哥我受伤了,帮我舔掉吧。” “哥哥我们做爱好不好…” 一开始是她的手,后来他想得愈发过分,用足、用腿、用胸甚至是用嘴,还有最后的,他最想要的。 他本以为这只是青春期的躁动,会随着时间慢慢褪去。然而时至今日,他发觉自己还是会有反应。 当她的伤口裂开时,他几乎兴奋地快要晕厥,却只能强忍着欲望,假装风轻云淡地查看她的伤口,再冷言几句,回头再在自己的手上划出同样的伤口,用鲜血舔舐全身。 他到底在否认什么,自己就是拼了命咬牙憋死了都忍不住的欲望。 房间里的温度逐渐高了起来,宫墨琛躺在沙发上逐渐睡了过去。在梦里他看到了刚成年时的自己,那时他还是墨琛,不受人重视。 晚上回到程家,空荡荡的别墅里只有他和程奚希。他走到花园旁看到了坐在泳池边穿着睡衣品酒的少女,她无视了他的目光,就像以前一样。 她的吊带从肩膀滑落,胸前两粒点凸起,宽大的领口遮不住春光,浮起的浑圆像是涨奶了一般。 不知怎得他走上前扣过她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了下去,像是要把她口中残存地空气吸干一般。牙齿磕碰着,舌尖在缝中游走。抽离后又从她的大腿根开始顺着小腹往上,舌尖围绕着乳晕舔舐着,薄唇轻轻咬乳头,像是在戏弄她一般。手指插入湿润的穴内捣动着,看着她面色涨红,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 少女坐了上去,肉棒深深地没入,垂下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视线,只留下她哼哼的声音。她每坐一下都会发出轻微的喘气声,摇晃的胸在男人腹肌上方摩擦着。 “哥哥…哥哥…” 她呢喃着,声音很好听。 “再快一点……” 他应着声,简直爽得发麻,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抱着身上的少女起身,将她摁在了泳池边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水声在交合处不断涌着,本就明显的肌肉线条更加紧绷。 再多一点,再快一点—— 然后他醒了,在黑暗中喘着气,心脏似乎要炸开一般,全身被汗水浸透。低头一看,性器顶着浴巾高高地站了起来,似乎在嘲弄他一般。 他借着梦的余味,用带痂的手粗鲁地摩擦着性器,想要尽快将欲望泄出。 宫墨琛看着地毯上的那摊近白色的污浊,慢慢地平静了下去。那一刻他才意识到,他多希望它们的归宿不是地毯,而是程奚希的身体。 虽然他曾经嘲弄程奚希看不起那些来自底层的男人,比如立文和素马,但是事实上他也一样,只不过他不喜欢表现出来也不愿意承认。有时候他很恨自己的伪装,使他不能像立文那样可以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去掠夺想要的一切,谁让他们本身就是“流氓”。 而他总是要循规蹈矩地遵守条条框框,尤其是在程奚希面前,更要保持理智,不能留有任何让这个女人嘲弄自己的余地。 他装什么深谋远虑的样子,明明只是想操她,巴不得自己下一刻能置身于荒岛,抛弃一切文明的条律。 去他的温良恭俭让,只想要她,就像在梦里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