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 分卷阅读1 1、第一章 夜风冷凉,树林中有血腥浓重。 萧杀之气蔓延着,淡淡的月光似乎也染了血色,照着这阴寒之地,使得此地更显诡异骇人。 夜中有刀刃砍杀声,血水流淌声,无不昭示着林中在厮杀生死。 月儿越来越高挂,也越发地将这杀戮之地照亮了,此时才见了树阴之间有一道黑影藏着。他似乎是受伤了,又似乎是疲累了,静静地呆在暗黑里,隐着身影。手中握着一柄匕首,那匕首白亮生寒,鲜血一滴一滴地滑落到树叶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伸手摸向怀里,像是在确认什么。 等他将怀里的东西拿出来时,才见了那是一块金黄色的令牌,这样的令牌他怀里还有数块。 不过还不够,他还得再拿一块才能完成今夜的任务。 所以,他还得踏上血腥之路,还得斩杀他人,从他人手中夺得令牌。 然而他还没动身,身后已有一人杀来了,那人手法阴狠,招招致命,逼得他步步后退。 两人交手数招,他的招式明显慢下了,也不朝那人出手。那人阴毒狡诈,不仅使毒害他,还将他逼到深林之处。 他却对偷袭之人下不了手,只躲避这人,并没狠心杀他。 他中了那人的毒,却没半分惧怕,只因这毒他会解。此刻,只是身子乏力了些,也并无不适之处,不过若强行运气,就会丢了性命。 当那人手中划出银丝朝他袭来时,他亦然不动,只等那人逼近。 生冷的寒气贴近他身了,银丝勒紧了他的颈子,他蓦然抬手将那人的面罩扯下,霎时间露出了那人本来的面貌。 那是一张白皙稚嫩的面容,眉眼俊俏,鼻挺唇红,不过这会儿那面上多了一丝惊慌。 也正是此时,稚嫩少年的身后悄然无声地来了一人,来人趁着少年分神之际,毫不留情地将少年砍杀。 一瞬间,少年的肩颈就喷洒了鲜血,如泉涌出的血水染湿了他的身。少年手中的银丝也松动了,手臂无力下垂,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穆晗!”他搂抱着少年的身躯,摸到温热的血水流淌着,心里猛然一疼,抬眼瞪着那砍杀了少年的人。 “你怎不杀我…………”少年一开口汩汩鲜血便溢了出来,血液流淌,染红那尖巧白皙的下巴。 他没有话语,只为少年止血,可少年那肩颈里一直涌出鲜血,再难止住了。 “他不杀你,你倒能下手杀他!”倏然间,那砍杀少年之人开口了,眼神冰寒,透着嗜血的杀意。 少年听言,面上带着点笑,他只摸出了一物,艰难地抬起手,将那物送到搂抱着他的人眼前。 “你早知了是我……………却没动手…………真任我杀了你…………”少年的话语断断续续的,没说完一句话,那唇里又溢出一口鲜血。 他怎会对这少年下手?对这个他当做亲弟弟疼爱的少年,他怎会下得了手! “鸩羽哥哥…………穆晗只差一块令牌了…………就完成任务了…………”少年说完这句话,再说不出什么了,倒在他怀里,气息微弱游丝。 他拿着少年递过来的令牌,那上面刻着一个晗字,顿时眼中就涌起了痛意,手掌紧紧捏着令牌,似要将令牌捏碎。 “穆晗!”他托起少年的脸庞,见着少年无声无息地开了口,只有口型,没有声音发出。他知少年对他说了什么,毅然扯下了面罩,露出自己的面容。 少年一见他面容,眼中多了些不明的情愫,缓缓抬起头,将染血的唇印上了他的。 他只感到唇上一湿,心中震荡,不知该如何了。 他没想少年对他是这样的,他一直待少年如亲手足,一直是的。 今夜乱了什么,让他不清醒了,这少年也不清醒了。 夜风冰凉,轻轻吹拂,血腥弥漫在林中深处。 他的双唇染着血水,这是少年的血,他头一次尝到了血的味道,咸湿腥甜。 “穆晗…………”当他再低下头去看少年,只见那少年早闭了双目,那白皙的面显得苍白,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那双唇倒是被血水染得深红。 “你下不了手杀他,他下得了手杀你!”那砍杀少年之人也扯下了面罩,露出一张英俊冷寒的面容,看着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并不比那死去的少年大多少。 叫鸩羽的人没有言语,抱着怀里的少年走出了深林,走到了月明光耀里。 那光耀里的人,身姿颀长,容色如月。 白腻的肤,妖娆的眸,还有那染血的双唇,无一不美。只是他身上的血腥之气太重,神情太过冰冷,那些魅惑之色都被隐了去,难免少了丽色。 英俊少年见着他的真容,眼中浮起些痴迷,他怎不知鸩羽是美的? 他是知的,日日都能见着这张面容,怎会不知呢? 只是今夜的鸩羽比往日都美,染着血腥的鸩羽更令人着迷,明明是诡魅的,邪恶狠毒的。可那冷邪之中偏偏透着清冷,纯净如水的清冷。 他知这样的鸩羽不仅令他痴迷,也会令别人痴迷,这样的鸩羽太美,美得令人想毁灭了他,占为己有。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新坑 少了点 大家见谅见谅 忍不住发了 上篇是丑受 这篇来美受 o(n_n)o~ 新坑来,多支持啊 2 2、第二章 大殿阴冷森寒,处处透着诡魅,杀气漫延冰寒,更显得殿堂无一丝生气。 殿上高坐无人,幽黑一片,无一点光亮。殿下倒是跪着二十几名黑衣人,他们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然而他们的主子还没现身。 就算是如此,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都如冰雕塑像一般,生冷得没有人气。 又过了半个时辰,殿中倏然光亮,四周皆点燃了灯火,虽是有灯火照明,可这殿堂还是暗黑着的。 那幽幽灯火燃得极小,不大亮丽,只能看清人面而已。这样还要离得近了才瞧得清楚,离得远了也就瞧个人影罢了! 所以,灯火一亮,自然能见了这些黑衣人的面。 皆是冷峻冰寒之人,浑身散发凛冽的杀意,不过现在收敛了,只因那高坐上也点燃了灯火,似乎他们的主子就要来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只听周围有风声疾速,人影闪过,接着接着大殿之中就响起了跪拜之声。 “属下等人恭迎主上!” 众人跪拜,喊声震动,回荡在空旷偌大的殿堂里,那声震喊幽幽飘着,许久都没散去。 殿中沉静下来了,只等那高坐之人发话,可许久他都没言语一句,底下也无人敢上前去。 过了好一会儿,有一人上前了,“主上可满意今年的这些孩子?” 那人似乎在这儿是个人物,别人都不敢言话,就他敢上前去。 “由你手下出来的孩子,必然都是些好人物。”那嗓音如冷泉冰凉,又如玉石亮澈,回音话语间透着幽幽冷凝。 明明是个男子声音,可这声儿就是美了,不禁令人想瞧瞧那面容又是什么样的。 二十多名黑衣人中有人眼中动容一刻,却也只是如此,不敢造次,更不敢抬眼往上瞧。 “主上可要挑选跟随左右?” “你选几人过来。”还是那冷凝之声,带着剔透冰色,尾音有些低沉,要是有人仔细欣赏着,就知这嗓音隐着嗜血之意。 那人只来回走了几步,来了鸩羽身边,此时的鸩羽面上冷寒,眼中冰凉。跟随主上身边可是许多人都想的,他身边这些人没人不想,而主上只要几人,并不是全部。 他们当中也只有几人能选去,剩下的得回到阴暗之地,此生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杀人。 鸩羽冷着面,那人也没在他身边停留多久,往下面走去。 随后鸩羽只听见那人高声禀报,说是这几人是最好的,鸩羽听到此,眼中微微动容。不过也只是一瞬间,那眼底就恢复了寒霜。 鸩羽退下殿堂时,再次听到那冷凝剔透只之声,只觉得真是好听,这样的人怎会是枉生殿的主人呢? 这样美的声音不该带了嗜血,也不该充斥杀意,他虽觉得这声音是好听的,可方才也听出了隐了些阴寒。 别人都被他的嗓音吸引了,哪里能听得出他话语中的杀意? 鸩羽也差些被他诱惑了去,可常年杀手训练,叫他分不了神,神智清晰得很。 纵然如此,鸩羽还是想在听听这人说话,日后恐怕难听到了。 大堂中火光犹照,明亮无比,可比刚才的大殿亮多了。 堂中有一人坐着,正喝着热茶,其余之人跪在了他脚下。 “往年无人得见主上,今日是你们得了运,才能见着他。”说话之人约莫三四十岁,面貌普通,身形壮实,看着像个农家汉子。不过那一双眼精锐深沉,锋利如刀,谁人见了也不敢小瞧了他,自知此人不是泛泛之辈。今日也就他敢先发话,可想而知他在这儿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鸩羽记起了比他们年长,在他们前头出任务的人,也不知还剩几人,或是一人都不剩了! “今日选到主上身边的人……………你们也莫觉得他们好运。”这人话落,眼光直射鸩羽的面上,随后道:“其余之人退下,听后命令,鸩羽留下。” 鸩羽面上如常,眼中冷光冰透,沉静如水。 而秦峰越过他时目中有着担忧,却不敢造次,只将那隐忍之意藏了心底。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随后就出了大堂。 那人来了鸩羽面前,言道:“今日若选了你去,怕是会埋没了你。” 那人见鸩羽眼中一片平静,再道:“每年都会选几人去,好的就好了,不好的连命也难保。” 那人再没说什么,让鸩羽退下,他知日后鸩羽会明白他今日之话。 鸩羽目中淡漠,出了大堂,那不远处有一人在等着他,眼中只看着他一人。他却像是没见着那人一般,与那人擦身而过,冷漠得很。 秦峰只冷着面,跟在他身后,直到他回了住处,才开口道:“阮左使与你有何话说?” 闻言,鸩羽冷冷看他,也不话语,出了屋子,到外头练剑去了。 秦峰望着外头那人的身影,握紧了拳头,指甲深陷了皮肉,眼中带些不甘。 他明知鸩羽一向冷漠,然而却只对那穆晗好,心头早已是嫉恨了,如今那穆晗已死,没想鸩羽对他还是这般! 夜暗下了,风冷清洌,本是清爽的夏夜,没想竟又多了血煞之气。 只见那大宅开始不宁静了,黑影无数,潜入宅中,随即而来的是一片杀戮。 火光漫天,血光喷洒,到处是哀叫凄惨声。 鸩羽无心杀人,而却不得不杀人,自有记忆起他在了枉生殿,每日只练武杀人。从幼时就开始杀人,也不知他们杀的都是什么人,每回训练总有人送来活生生的人让他们虐杀。 杀人无数,而今对于血光惨叫已没了惧意,此时杀人心中波澜不惊,没有一丝异常。 杀人对他们而言,不算什么了,经历了幼时了那些,今日杀人手也不软。心中更不知要该如何软下,面对求饶喊痛声,鸩羽眼中竟没一丝动容,冰冷如雪。 手中的剑挥洒疾速,变幻莫测,所到之处皆鲜血喷洒。 沾染血腥的鸩羽果然是最美的,就算没露出容貌,那身姿也是魅惑的。 秦峰不知不觉间已接近了鸩羽,也就在此时,鸩羽手中的剑刺破那瘦弱少年的身躯,不过鸩羽似乎下不了手。 秦峰见此,眼神一暗,正要出手,没想那少年身后倏然闪出了一人,一掌袭向鸩羽。 那人劲气太过强大,身手太过超群,鸩羽自不是他的对手,一时难以招架,才中了他一掌。 秦峰也难敌对那人,身形速移,环过鸩羽腰身,两人退离几仗。 只见那人抱着少年,忽然间变了面色,似乎是那少年没了气息,所以他才冷了面。 “今日既敢来此,便叫你们有去无回!”那人将少年放下,英挺的面上冷冷笑着,话语间就朝两人出手。 鸩羽知这人不是宅中之人,宅中之人已被他们杀得所剩无几,这人要是宅中之人就不会任他们杀得到处是无生气的尸体了。 再者这人武功高强,刚才要是出来应战,他们必占不了多少便宜。 两人应对敌人,只想早些将此人杀了,回去复命。但此人武功太过高强,两人对付他实在实难,能逃出去就算不错了。 “你先走!”秦峰一手持剑,一手已将鸩羽退离,与那武功高强的男子纠缠。 夜风冷凉,血味腥浓,暗黑中只有刀剑闪动飞舞,如惊鸿厉电,气势之强。 虽是如此,秦峰也伤不了这人,鸩羽见此,手中的剑越发嗜血冷寒了。身动急速,手腕翻飞,寻着那人破绽之地,一剑深刺。 不过那人身手太快,并没将他刺伤,只划破了他的衣衫。 那人见此,冷笑着,“差些让你得手了。” 话落,不在于秦峰纠缠,直朝鸩羽袭去,招招凌厉,招招强劲。 鸩羽从没遇过如此厉害的对手,连还击也难,手中的剑竟被这人震断,清脆之声落了地。他已被此人擒住,身子动弹不得。 “谁是你的主子?”他刚问完话,察觉身后有杀气逼近,侧身一闪,一掌挥了出去。 也正是此时,手中擒住的人已脱离他的掌控,不仅如此还用那断剑伤了他的手,接着只见那黑衣人抱起被他重伤之人飞身远去。 3 3、第三章 鸩羽之前受了那人一掌,此时胸口闷痛燥热,喉咙间有腥甜涌来,口中已是尝了血味。 “鸩羽!”一旁的秦峰见鸩羽面色有变,心下就知定是伤痛了,才会这般。 “你可无事?”鸩羽淡淡问着,目光转到了眼前的大门上,心知任务随完成,然而他们却差些暴露了身份,就不知会不会受罚。 秦峰见鸩羽望着大门,想伸手握住鸩羽的手腕,没料鸩羽先他一步走了进去。 秦峰手捂肩头,面上有些苍白,手臂难以抬起,不知是不是碎了骨。 他方才受了那人一掌,怎会无事?那人内劲浑厚,出掌凌厉,一掌已伤了他,若是那时鸩羽没带他走。若是他们两人留下与那人敌对,必死无疑! 阮魁看着底下跪着的两名黑衣少年,眼光深沉如潭,面上神情也冷着,开口道:“那人是何面貌,用了何种招式,你二人一一说来。” 鸩羽抬眼正要开口,秦峰抢先说了,将那人的面貌特征,体态神情,武功招式一一说了。 半响,阮魁才道:“像是一人…………他与柳宅并无关联…………不过若是他路经那宅子…………也无法子!” “左使大人说的到底是何人?”秦峰见阮魁说得不明不白的,不禁开口问道。 阮魁见他有所问,眼沉一刻,随即道:“你二人皆被他所伤,伤在何处?” 鸩羽伤在胸口,刚要解衣带,秦峰已先扯开自己的衣衫,露出结实光裸的肩头,只见那皮肉上赫然印了掌印。 阮魁细细查看,伸手捏去,秦峰的额上已冒了冷汗。 “烈焰掌…………必然是他了。”言罢,阮魁回身进了内堂,出来时拿了两个药瓶给他们,再道:“中掌之人起初不会疼痛一分,不过时辰一长就痛了筋骨皮肉,伤重之处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最后溃烂………致人于死地!” “这掌法如此阴毒,不像是正派之人所学。”鸩羽蓦然开口,眼中冷意凛冽。 “江家是武林正派,颇得人心,所伤了你们的人恐怕不久就是武林盟主了。”阮魁沉声说着,见他二人面如寒冰,再道:“烈焰掌是一套阴毒的掌法,若不是危急之时,江家必然不会有人使出这套掌法应敌。” “只怪我们没好运,遇着了他?”秦峰唇边泛笑,不过那笑冷得很,没有一丝温度。 “若下回再遇,不可硬拼,此人武功高强,不是你二人所能应付的。”阮魁知江家有二子一女,江家大小姐早已婚嫁,二公子目前正迎娶韩家的小姐,婚事也是忙碌了,必不会离开江家。 所以,阮魁才推断出伤了秦峰和鸩羽之人是江家三公子,江寒。 阮魁知此事被江寒介入,必定会追查到底,还是向主上禀报为好。随后便命秦峰和鸩羽退下了,朝外走去。 灭了柳宅并不是枉生殿之意,枉生殿不过是个替人消灾劫难之地,只要你出得起钱,杀人谁都可以。 灭柳宅也是有人出了高价,既然是有人所托,自是得办好此事。 如今此事办妥,出行这次任务之人可以休息两日再接任务。 鸩羽回到住处,记起此行本有十人,后来回来的却只有七人,灭了个了柳宅竟损失了三名同伴。柳宅之中并无人会武,杀了那三人的自是那江寒了。 鸩羽拿着阮魁给了药瓶子,心道若不是柳宅在江南,四五日也是赶不回来的,身上的伤恐怕就溃烂了。 夜里风清,屋里点着灯油,明亮晃晃的。 鸩羽解下腰带,褪下衣衫,整个人浸入了浴桶里,接着闭上了双目。 等浴桶里的水温凉了他才起身,不过正要踏出浴桶时忽然冷了眼眸,手上的衣衫就朝外窗飞去。随即又扯过那架上的外衫披在身上,也不顾外衫落了水里,被打湿了。 “你来此做何?”出了浴桶就见屋里多了个人,那人不是秦峰还能是谁? “你伤可无碍了?”秦峰面上镇定,心中却早狂躁不安了,那眼底尽是痴迷之情。 眼前之人身姿修长,薄衣披身,乌黑的发湿漉漉地绕在肩头,露出白皙润滑的肩颈。肩颈一下则是细致优美的锁骨,还有那映着掌印的胸膛。 “你伤得如此之重?可要紧?”秦峰见那掌印深深,心中一急,上前就拉住了鸩羽。 “我无碍。”鸩羽抽回手,拉好了衣衫,离开了秦峰几步。 “伤了如此之重,怎会无碍?”秦峰也只想为眼前的人疗伤,也没想别的,不过眼老是停留在那紧实白皙的胸膛上。 他明白是真的担忧鸩羽了,不过也收不回眼光,不仅因鸩羽胸膛上的掌印,还因了别的。 所以,他再轻声道:“我………只为你疗伤而已,你便连这也不应我?” 鸩羽回眼望他,想从他眼底看出什么,可秦峰眼中只有担忧,再没什么。鸩羽也就没在言语了,服了药,由着秦峰为他疗伤。 伤在胸口,五脏六腑早已痛楚,秦峰为他疗伤过后,胸口没那么燥热闷痛了。而他也记起了秦峰也是受了伤了,伤在肩头,定也疼痛万分。这时再运功为他疗伤,身体且承受不住,必然伤势加重。 “我已好得差不多了,我来替你疗伤。”鸩羽开口言说着,可好一会儿秦峰也没回他话,就这么直直地瞧着他。 秦峰控制着手,不想将它移到别处,不想侵犯了这人。 可眼中滚烫烧着,心头狂跳不已,那手就这么触碰上这人的肩颈,身子也靠近了去。 鸩羽察觉秦峰的举动,口上不语,手上劲道颇大,紧擒住秦峰的腕子,手指移到那脉门上。 “鸩羽!我无意如此。”秦峰也没反抗,面上再不冰寒了,柔和了一些,话语也轻声。 明眼人一看就知他喜欢面前的人,怎奈这鸩羽好似就瞧不见,眼中宁静如水,手也松开了。 就在鸩羽要离去之时,这秦峰又不怕死得将他抱住,嘴里言说着些倾慕话语,只说喜欢这少年,心中当他是情爱之人。 少年不语,面容平淡,手掌疾驰,挥退了抱住他的人。 那人眼底炽热爱恋一一展现,换做别人就算对他没情谊,可也不会冷漠自此,定是好言拒绝。 “你既不需别人相助,就此出去吧!”鸩羽也不看他一眼,淡淡说道。 秦峰没想这人还是对他如此,任凭他如何,这人都不亲近他半分。 “我伤重疼痛,正需你为我疗伤。”秦峰轻声说着,走近了鸩羽。 鸩羽没开口了,这人身上本有伤,还为他疗伤,他既允诺这人疗伤,就不会推辞。 秦峰舍不得离开这美丽的少年,少年为他疗伤之际,他可是好生地将少年看了个遍。明明都是一样的身躯,怎就觉着少年是好看的呢! 少年同他一般高挑,可不是他这样强悍健壮,少年的身子看着更修长,精瘦又结实,更挺俊优美。 秦峰迷恋着少年,明知少年不识情爱,也要将心中之情让少年晓知,他只怕那日少年识情了,那心中之人却是了别人。 4 4、第四章 清晨甚凉,风轻如水,淡淡柔柔。 林中有身形舞动,如白鹭飞鸿,姿态极美。 落叶飞舞间,只见有利剑疾走,气流强劲,剑锋划过,叶更散落飘洒。 那落叶迷乱的人的眼,那疾风凛冽着,也使人看不清那人的身姿。缱绻缠绕中,只晓得那飞鸿的优美韧柔着,坚毅着,剑光闪动着,不断卷袭了落叶。 有一人一直在林外望着少年,一直望着少年的身影,即便是落叶疾风挡了他的视线,可他也没移开过眼。眼中多着幽深的情愫,英俊面也柔和了一些,再不冰寒无情。 待那矫健韧柔的身姿自半空跃下之时,他收起了眼中透出的情愫,朝少年走去。 少年剑式未收,只听身后的动静,脚下速移,手腕翻转而去,利剑就指在了那人的颈上。 “你可是要杀我?”秦峰面上如常,声音轻轻,带着一丝暖意。 少年收回剑式,冷声道:“来此有何事?” 自从那日秦峰对他所言了那些倾慕暧昧的情话,他已避着秦峰了,每回出任务也尽量离他远些,或是自己接任务,不同他一道出去。 他做得如此明白了,秦峰竟不懂么? “你莫避开我,我也不会吃了你。”秦峰晓知这人是在避着他,只是他并没做何不轨之事,这人实在不必这般。 纵然那夜他所了些不该说的,可也是他心中之话,没有一分是假的。这人既不信他所言,也没听在耳中,只当他胡言乱语了。 只是这人若真不在意他的话,怎会避着他呢?该是同从前一样,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远离他。 秦峰见鸩羽不言,再道:“你若不愿,我必不会逼迫你。” 话音刚落,一道冷风袭来,冰白的剑锋划过了他的脸颊,只见那冷峻的面上多了一道细小的血痕。 秦峰沉静着,面色不变,眼中冻结了霜雪。 鸩羽收回手中的剑,言道:“你莫再胡言乱语。” 言罢,准备转身而去,怎奈秦峰再道:“我奉左使之命来传你。” 鸩羽心知又要出任务了,不知这次又是要取何人性命? 此次要暗杀之人则是朝中官员,说是官也不过是个贪官,勾结江湖中人贩卖私盐,哪里算得上好官? 对于此人,不止一人想要他项上人头,这些人当中还有不少是他的同僚。 华灯初上,街市热闹,到处是话语笑闹声。 鸩羽头戴纱帽,行走于灯火明亮的闹市间,自幼就在枉生殿学着如何杀人,如何练武。从没逛过街市,即便前几日出行任务,白日也要避人耳目,自不能像此时这样慢步行走。 夏日的夜,并不炎热,清风浮动,还带了凉爽之意。 所以,这夏日的街市也格外热闹,到处是攘熙之声。两旁的茶馆酒楼灯火光耀,似乎也是热闹非凡,里面人声多着,还有唱曲之音。 鸩羽的目光转到酒楼前,进出之人颇多,多是达官贵人,富家子弟。 今日的目标就在酒楼之中,现在还不是下手的时机,还得等等。 收回了目光,鸩羽隐入了人群里,不过路过一个小摊时他却停下了脚步。那摊上的玉坠晶莹剔透,白皙亮丽,留住了他的目光。 他记得穆晗从前说过,喜欢玉石一类的玩意,只是从没出过枉生殿,也从没得了。穆晗一直想要,还说若出任务了,就有银子可拿,就可到外头买个玉石来玩。 不过,穆晗再不能到外头来了。 鸩羽拿着那小巧精致的玉坠,心里只想给穆晗带回去,放在他身旁他总会喜欢。 鸩羽本以为他早已无心无情,然而一想起那稚嫩的少年,心中会有微微疼痛。 买了玉坠,鸩羽将它收入怀里,好生放着。 时辰开始消逝,夜也开始冷凉,街市上的行人也渐渐减少。鸩羽知再过些时辰,杀了那贪官,他就能回去复命了,怀里的东西得给穆晗送去。 在暗处拿下了头上的纱帽,那张白皙的面霎时露了出来,不过只是一会儿,又被一张面罩覆盖了。 夜已深沉,风也冷凉,再不动手等待何时? 酒楼早已没了多少客人,不过那雅间倒还是人多欢愉着,藏身梁上的鸩羽瞧着那些醉酒笑闹之人。寻着今夜要下手的目标,那位张大人。 张大人哪里会知他今夜要入黄泉了?自还在寻欢作乐,好不欢愉。 鸩羽收寻到了今夜的目标,正要下梁,倏然间又见了那张大人对面的人,一下就停了目光。 那人他见过,就是那夜在柳宅中伤他和秦峰之人,阮左使说那人是正派人士,江家的三公子。 见他在此,鸩羽不禁诧异了,正派之人怎会与贪官勾结? 莫不是与贪官勾结,贩卖私盐的就是此人! 鸩羽不动声色地退开了,若此人要护贪官,今夜动手他必此亏。此人武功甚强,不是他所能应对,那日他与秦峰都没能对付得了这人,还被他所伤。所以,今夜不可轻举妄动,还得见机行事。 鸩羽一路跟随那贪官而行,见他进了府中,那江公子也跟着入了府里。见此,鸩羽没急着跟随进去,在外头等待时机。 果然,没过多久那姓江的就出来了,似乎是护送了那贪官回府就要离去。 鸩羽等着那人远去后,才潜入了张府,准备取那贪官的性命。 屋里亮着灯,那贪官正被人伺候着如水,进进出出的丫鬟小厮有两三人。等伺候他上榻了,这时又来了一美貌的少妇。 那少妇不是他的夫人就是他的小妾了,年轻娇媚,看着不过二十来岁。 再看看那张大人,已是花甲之年,还要寻这般女子伺候左右,倒是会享受。 一会儿屋里就熄灯了,一道黑影离近了屋子,悄然无声地入了屋里,接着就想起女人的惊喊声。 府中顿时骚动了,灯火渐渐明亮,不过等他们到了老爷的屋子时,只见床上的老爷没了生气,脖上有一道血痕。 至于老爷的小妾,早已吓晕过去,不醒人事了。 府中的护卫搜寻着杀人者,可那杀人者早已跃出了张府,怎是一时就能抓住的? 鸩羽是跃出了张府,没想到的是,正撞上了那姓江的。 那人走了半刻钟,这会儿又折回来了,不知是因何! 鸩羽没停留半刻,脚下轻点,飞身上树,一下子就隐在黑暗里了。 江寒见着有黑影从张府里跃出,已是料到了什么,再听着府里头的声响,就知了那张大人入了黄泉。 江寒没做所想,朝着那黑影消逝的方向追去。 月光淡淡,柔和白亮,照着这大地,为人指引了道路。 鸩羽身形速移,行走也快,他轻功极好,按说已能摆脱了那人。然而那人是强者,不仅伸手强健,轻功也是一等一等的好。此时只觉身后有疾风袭来,他只来得急闪过,来不及出手,瞬间就被那人拦住了。 “我若不折回来,就不知阁下刚才暗杀了朝廷命官。”江寒话语冷寒,唇边带点笑,那目中露着几分强悍的气势。 鸩羽不回他话,见今夜难以脱身,只好出手应敌。两人过招数十,鸩羽已难以招架,那人倒是显得轻松,招招意在擒住鸩羽。 鸩羽虽不及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武功高强,而对于使毒投暗器比他熟练,他自不是对手。好几回他都因鸩羽飞射的暗器而失手,一直没擒到鸩羽。 就在鸩羽再逃之际,蓦然地他开口语道:“你是那日灭柳宅之人?” 鸩羽哪里会理他,身轻飞跃,远离了他。 可没想到才刚远离那人,那人又跟了上来,“你的主子是何人?” 鸩羽听言,想起那殿上高坐之人,脑中一刻恍惚。也就是这一刻恍惚,让那人近了身,情急之下,指间翻飞,锋利暗器尽没那人的胸口。 那人微微一怔,竟不信自己受了伤,让了眼前之人得了手。面上倏然冷峻了,身形极快,招式狠利,一掌就击中了鸩羽。 鸩羽只感到掌风逼近,来不及闪躲,胸口遽然疼痛,鲜血就溢出了嘴唇。 “上次被你逃了,今日定要将你捉住。”江寒刚才那掌用了七层内力,心知那蒙面黑衣人伤得不轻,今日要捉他并不难。 鸩羽知胸口的疼痛并不是最疼的,再过几个时辰必会更疼,胸膛就像是有一把烈火灼烧一般。 此时更得离开,若被这人擒住,这人定不会让他好过。 鸩羽眼神一冷,想到了对策脱身,不过那江寒更狡猾,眼光精锐,看穿了他的意图。令他一时难以脱身,手中的暗器已快没了,今日莫不是要落了这人之手? 鸩羽心下一怔,万万不能,就是今日没了性命也不可落入这人手中。 想到此,鸩羽出手朝那人攻去,既是脱不了身,只得硬拼了。 鸩羽武功不高,不过胜在身子灵活,应变之快,江寒也难捉住他。 时辰过去很久了,江寒依旧没擒住鸩羽,就在他以为鸩羽束手就擒时,面上露出一笑。伸手朝鸩羽擒去,才发觉了鸩羽不对劲,不过下一刻就明白了。 “上回受伤可好了?”上回他中伤此人,不过用了四层内力,今日用了七层,只怕这人此时难受至极了。 鸩羽胸口翻涌着,灼烧着,痛苦不堪。唇边的血已滑下了,血水朝脖颈流淌,湿润了衣襟。 江寒见此,唇边带笑,那笑倒不冷峻,温和如水。 “你若不束手就擒,今日必命丧我手中。” 鸩羽抬眼望他,没开口,手中还剩几枚暗器,指尖微震,冰白划出。 江寒侧身挥袖,将朝他射来的冰白卷到了袖里,另一只手捉住了鸩羽的肩头,不过手下的皮骨轻柔滑动,一下就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想紧捉了这人,无奈没捉住,只捉住一张面罩。待他抬眼瞧那人时,心头一震,竟呆愣了片刻。 也就是他呆愣了片刻,鸩羽才得脱身。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这章攻就来了 还是没出得来 下章一定来 5 5、第五章 望着那身影远去,渐渐消逝在眼中,江寒才收回眼。 回过神,凝视手中的黑布面罩,竟舍不得将它扔了。 那身影已不再眼中,然而那张面容映在了心头,还有那双冰冷霜寒的眸子。 江寒唇边淡淡笑了,那人不过是个杀手,是个刺客,或许还是什么组织的人物。而且还是个男人,他却一直想着那张面,手中的面罩也舍不得扔掉。 今日让那人逃了,总有一日他会再捉住那人,扯开他的面罩,瞧瞧那如玉清华的容色。 暗夜深黑,月光淡淡,宽阔的街道上无人冷冷清清,寂静无声。 鸩羽捂住胸口,只觉喉咙间也开始火辣辣地疼痛,不断有腥甜涌来,口中已是血腥浓重了。 他已脱身了,不过今夜出不了城,还得寻个地方安身。 清冷的街道本是无人,这会儿倒是出现了个黑影,不知他从何处来,又要到何处去。只见他步行不稳,每走一步也艰难,行得缓慢,朝着前方走着。 鸩羽也不知走到了何处,只听见这条街还有人声,抬眼一看,不过是个花楼还在大开着门。里面明晃晃地亮着,人多笑闹,身影穿梭,都这个时辰了,也只有花楼还在迎客了。 也不知是那光亮才刺眼,还是他胸口的灼烧太疼了,此刻他只觉眼前恍惚了,身子也无力。前方的路在哪儿他也难分清了,走了几步就乏力,胸口不止疼痛,他连气息也不稳了,只感到喉咙间血腥太浓,窒息感袭来,叫他难以呼吸。 鸩羽走在前,不止那花楼里这时走出了一人,随后一辆马车到了那人面前。那人上了马车,车轮滚动了,正朝鸩羽驶来。 他已快没了意识,身后的马车离近了他才晓得有什么在后头,恍然间回过头,正要避开马车。不料胸口猛然灼痛,令他呼吸不畅,一时间眼前就黑暗了,身子倒下,贴着冰冷的石板。 那马也像是被惊住了,发出嘶鸣,赶车之人见状,拉了缰绳,安抚了马匹。 赶车的人本以为前面的人要让道,没想那人就这么倒在马车前,现在好像是不醒人事了。 “出了何事?”马车停了一刻,车中之人自然要问话了。 “回禀主上,有人晕倒在车前,挡了路,属下这就去清理了。”赶车之人说完,里头轻微应了一声,他就下车去了。 来了晕倒之人的身旁,刚翻过他的身,就见了血腥然满的胸前,那嘴边还在溢出鲜红。心知这人是受了内伤,而且还是极重的内伤,才会昏迷在此。 刚才就察觉了血腥之气,没想真是这人身受重伤,昏倒在地。 他本可以将这人扔在一边,但仔细望着那张面,摸手下触碰着的身子骨,就知该如何做了。 所以,他将人抱回车身前,恭敬言道:“此人伤重,主上可要瞧瞧,这伤不医治他就难活了。” 鸩羽虽然昏到在地上,只是眼皮沉重而已,脑中还有一丝意识存在。被人抱在怀里,耳边在听人言说此话,胸口一阵翻滚,口中鲜血更多了。 那人话语落了,身子被移动了,好似另一人搂抱了他。被人这般搂抱着,纵使他不愿,也无能为力。 唇上有软柔轻薄覆来,细细拭去血腥水湿,轻柔离去后。陌生的气息贴近,软柔落了他唇上,似乎轻啄了一下,又似乎拂过他的唇瓣。 他还没来得及想那是什么,耳边只有灼热的气息,这气息他熟识,方才落了他唇上。 “真是个漂亮的东西,是得好生医治,不过怎会…………伤得如此之重?”男子之声如玉石亮澈,也如冷泉冰霜,低沉的余音中带些戏谑笑意。 鸩羽一听耳旁的话音,心下一震,诧愕了。 这声音他熟识,听过一回,在那幽暗的大殿里。这人高高在坐,话语几句,就扰乱了众人的心神。 他知搂抱着他的人是个男子,却不想这人是他的主子,枉生殿的权力者。 男子凝望怀里的少年,修长的手指抚摸少年的嘴唇,指腹柔柔地摩挲着,感受着柔润温暖。 鸩羽的意识渐渐消逝,最后他完全沉浸了黑暗里,也不知自己到底会被他的主子带到何处去。 醒来之时,只晓得身子躺在丝滑软柔里,身下的触感太冰凉了,也太清晰了,让他不得不醒过来。 手指能动了,眼也不沉重了,手下摸着丝滑的褥子,眼环视着四周。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身下的床榻也是,舒适倒是舒适,不过他不习惯。 他动了动身子,抬了手,也想伸腿下床,怎知身上是光着的,一丝不苟。 怪不得身下的触感那么清晰,那么冰凉,手下摸着的丝滑也软柔无比。 屋里寂静着,偶热微风划过,身上更为冰凉了。床边倒是放置了衣物,不过那衣物太过华丽,太过耀眼,每一处都精致细腻,令他退缩了。这样的衣物不适合他,他只适合黑暗,这样的衣物太洁白了。 屋里一直寂静着,鸩羽试着动了身子,再看看那华贵的白衣,终是伸出手拿了过来。他不能不穿衣,不能就这样光着身子。 拿得了衣物,他揭开了被褥,下了床榻。那身骨如竹挺俊,那肤色白腻如玉,光洁中透着冰色。 那漆黑如缎的发披散了肩背,柔光亮泽,遮掩了少年的臀,隐约见着白皙的挺翘。少年站稳身子,正拿衣穿上,怎知这时外头有了声响,不等他回头,门就开了。 门一开,清冷的风也袭来,他抬眼看去,只见了一人伫立门口。 那人身后本来跟着几人,见此情景,挥袖一扫,那房门就关合了,身后的人也挡在了外头。 “伤重且好生养着才好。”那人身姿修长,着华衣雍容,容上带一抹笑,眼中含一丝情。双唇微微勾着,划出漂亮的弧度,有些魅人。 鸩羽自是没见过他主子是何样的,只听过那冰凝的声音,在他心底主子自是阴沉狠毒的人物,不是这般优雅贵气之人。 鸩羽想起自己本该着衣的,所以回身过去,披衣在肩头,背对着那人。 那人目中优柔,面上有笑,慢步走来。双手换上了鸩羽的腰身,拉下他肩上披着的衣物,将他抱上了床榻。 男人的双臂环在他身,他是不自在的,五指已伸张了。不过就在他要下手时,听言耳畔的冷语,还是放下了手,这人是他的主子,他不该以下犯上。 男人将他抱回床榻,指尖抚上他的颈子,拨开他胸前散落的乌发,细细摸着他的胸膛,轻声道:“这伤可得养些日子,落了病根就不好了。” 那白皙结实的胸膛上赫然印了五指,可想而知那出掌之人用了多大的内劲,才会将他伤得如此。 鸩羽怎会在意什么病根不病根,出任务之时受伤在所难免,能有命活着已是好的了。 男人见鸩羽不说话,眼眸微挑,凝视着鸩羽,他这才发现少年面色冰冷,眼中宁静,没有一丝温度。 少年也不话语,也不推拒他,眼中冷如水,直直地盯着他。里头虽没有温度,可也没有杀气或是厌恶。 少年这是厌他呢?还是无视他? “这掌印得早些消退,碍眼了。”话语间,他低下了头,双唇落在少年的胸膛里,轻轻柔柔地触碰着少年白腻的肤,淡淡的亲吻印在那掌印上,似乎想将它消退。 少年明知他在做何,硬是忍下不适,放松了身子。 他见少年面色如常,本想尝着那白腻中的红嫣,可还是抬起了头,拉了被褥裹住了少年。 “你不是痴的,也不是呆的,怎不话语?怎就由着我轻薄你?”少年分明是个正常人,纵使那眼神冰冷,可也瞧得出少年并不呆滞,最正常不过了,不过少年怎对他的所做没一点抗拒呢? 其实他说完这话之后,少年看了他一眼,只是不说话,眼中依然宁静着。 “罢了!我让人来伺候你,今日才醒,吃些清淡的东西为好。”言罢,那人起身就走了。 那人走后,进来了几名丫鬟,端来了热水,又送来几套衣物,说是主子让他们拿来的。 让人伺候他穿衣,还是几名子女,纵然他冷心冷情,那眼中还是动容了,有些不自在。他只接过丫鬟手里的衣物,也不管衣物是不是华丽的,尽量加快了动着,穿上了衣物。 他穿好了衣物,丫鬟要为他束发,他挥开了手,自己将发束好。 梳洗完后,桌上自摆好了清淡食物,不过他没吃多少。随便吃了几口就站起身来,往外头走去。 他还要回去复命,不能呆在这儿,刚才那男人在,所以他没表露出要走之意。那人既然走了,他也该离去,不该逗留了,还得回去复命。 走了几步,还觉着胸口痛着,又有腥甜涌上了喉咙。心下暗自痛恨着,自身的武艺太低才会受了伤,那姓江的一掌就让他重伤了。 他站在门口,望着外头,天边有暖光照来,微微淡淡的,有些柔和温情。 早晨的气息是淡雅的,宁静的,清馨的,令人向往沉迷。 这是个清幽安静的院落,只是不是他熟悉的,他该离开这儿。 昨夜得那人相救,是他没料到的,如今他不该留在这儿,不能让那人发现他的身份。他该回去,回到枉生殿复命。 那人救他,待他也好,只是那人太过危险,不知的人只当他是个贵气优雅的美公子。可他却是知的,那人是枉生殿的主人,不是个什么富家公子。 那回阮左使选人到他身边,那几人不是武功最好的,阮左使却说是最好的。将那几人送到他身边,不知那几人好是不好? 阮左使既不让他跟在那人身边,自有他的道理,鸩羽一时记起阮魁的话,像是明白的几分。 阮左使那日对他说没选他去,是怕埋没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自家养着忠犬自家享用 6 6、第六章 昨夜已是晚,出城不易,现在他还在城中,绝不会错了。 不过此地到底是何处,他确实不晓知,若是出得去,看看这里的位置才清楚是什么地方。 鸩羽正思索着要如何离去,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还没回头,那人已来了他身旁。 “你伤未好,还是留此多休养几日为好。”耳边传来冰凝的嗓音,低沉柔柔的,灼热的气息也贴近了他的脖颈。 换了往日,他定出手斩杀对他亲近之人,只是今日这人不同,这人不仅救过他,而且还是他的主子。 “方才我去拿药了,这药能祛你身上的掌印,我为你上药可好?”这人轻声说着,随后拉了他进屋去。 屋里的丫鬟早已退得干干净净的了,里头也整理好了,没有一丝凌乱。他躺过的床榻该是重新换过了,早晨起身时他记得是白色的丝绸褥子,这会儿换成了红艳的缎子。 “上完药,我还得运功为你疗伤,我这般待你,便不会害你,你莫怕……………”说着将手移到鸩羽的腰上,指下滑动,解下了鸩羽的腰带,那手就这么摸了进去。 鸩羽感到腰身松了带子,那只手就这么摸在他的腰上,还要脱他的亵衣。一时便想推拒,伸手按住了那只不规矩的手掌。 那人见他不允,眼中含情,声音低柔,那美好的声线甚是迷人。 可鸩羽还是不松手,那人唇边笑意更深了,接着道:“我救了你,便不会伤你,只会待你好,你还不明白?” 鸩羽不明白什么,只是这人救他确实是真的,也是真的在为他治伤。不然他许是早没了命,死在黑夜的街道上了。 想到此,鸩羽缓缓放下了手,沉静着双眼,由着这人褪下他的外衫。 早晨的床榻白净如雪,光滑又冰凉,夏日躺着正好祛暑。 此刻的床榻红如鲜血,艳丽光泽,柔软华贵。那具白腻如玉的身子本就好看,如今再躺了殷红妍丽的缎子上,称得那肤色如雪剔透,诱人心魂,迷了人的双眼。 那漆黑的发丝有几缕凌乱,散在了他的脸颊,遮住了他冰冷的双眼。床边的男子手指伸去,指尖缠绕那冰凉的发丝,瞧着那双如冰霜的眼眸,低声道:“这红也适合你。” 鸩羽没有看他,光着身躺在床榻里,目光淡漠,直视着头顶的帐帘。双手紧拽了身下红丽的缎褥,像是想将这缎子撕个粉碎。 “这可是良药,抹上几回这印子就消退了。”说罢,只将鸩羽搂在怀里,一手拿着药盒,一手沾了盒子里的冰透,来了那光滑的胸膛上,细细轻揉。 楚熙榕感受着手下的温暖滑腻,只想将这人压在这殷红华丽的缎褥里颠鸾倒凤,好生快活一番。 心里想着,不过手下还是没放肆,安安静静地为少年上药。 他是想要这人,不过他想慢慢来,慢慢享用这少年。急躁了可不好,他一向温情,对待谁人都一样,何况这少年他太喜爱,舍不得弄伤他。 屋里寂静着,没有一丝声响,床榻里光裸的少年被人搂抱在怀里,胸膛上还多了一只手。那只手正轻抚着他,一点一点将药抹匀他身,另一只手本来拿着药盒。不过他见着少年紧紧拽着褥子的手,就将药盒放下,手中换了冰凉的肉骨,少年的长指正在他手心里。 他忽如其来的举动惊动的少年,少年本是宁静的目光,此时有了些水纹。少年本想抽出手来,可是那人紧紧禁锢了他的手,还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少年才没收回手。 那人为少年抹好药了,也没急着放开少年,轻柔地搂抱着他的腰身,细细地欣赏着少年的身骨。 少年被他这样瞧着也不面红,目中平静,面上如常。他看着少年这般,有些忍不住了,双手忽然紧环了少年的腰身,埋首少年颈间,低声着,“你这模样也美,不笑也是美的,你可是故意这般的…………故意诱我心神…………” 他的唇贴着少年的颈子,话语间已吸吮着那白皙的皮肉了,轻轻细细的,尝着口中的滑腻。 少年忽然眼中一寒,极为想动手,不过他还是没有。只是移开了头,偏过身子,不让这人触碰他。 那人见少年有意躲避,也没恼怒,容上还笑着,眼神幽幽暗暗的,言道:“我让人重新拿了衣裳来,你穿上可好?” 听他言说,少年回府了神色,推开他起身而去。 他也跟着起身,看着少年高挑挺俊的身子,眼光就不移开了。 鸩羽拿着褪下的衣物,想要穿在身,忽然想起了昨夜,昨夜是谁褪下了他的衣物?谁为他洗身的? 今早醒来他就光着了身子,身上没一点血迹,身子也干爽,似乎有人为他洗身了。身上还有一抹淡香,若有似无的,抬手就能闻到。 “昨夜我抱你回来,自是我脱了你的衣。”话语离近,那人来了他身边,拿了衣物披在他身,再道:“我没让别人瞧你。” 鸩羽不做声响,由着他说着,等到外头响起了丫鬟的声音,这人才离去。 不过只是到了门边,随后就将门关上,回来时手里捧着血红的华衣。 “我为你穿上。”那人唇边带笑,眼眸优雅,声音更是美好。鸩羽一时晃神,只觉这话语声比那回在殿上时柔和些,令人难以察觉隐着的血腥冷冽。 楚熙榕手上轻缓,眼神温情,为少年穿了华丽的红衣。等一切完好后,好生地看着少年,心头愈发喜欢了。 不论少年着何种颜色的衣物都是美的,白色显清尘,红色显妖艳。那夜的少年着的是黑色的衣,黑色也美,带着诡异的魅。 少年既清冷纯白,又魅惑无比,哪一处都勾着人的心魂。 这样的少年怎不令他喜爱?还有那双眼,里头明明冷如冰霜,可他就想瞧瞧若是有了温度,又是怎的妖娆? 鸩羽扫了一眼身上的衣,太红太艳,太华丽。这衣不适合他,鲜艳得令他晃眼,反观那白色的衣就好多了,没那么妖艳夺目。 “这衣该配你,别人穿不出它的漂亮。”楚熙榕不是没见过美人,比这少年面美的也有,他也尝过。不过那些美人总是少了些气韵,或是只有清冷,或是只有艳治,或是只有纯洁。没有一人向少年这般有魅惑力,清冷又邪恶,夺人眼球,令人痴迷。 少年换了身衣,自然有了不同的气韵,丫鬟端来汤药时也忍不住偷偷望他。只觉少年更美了,与今早的美不同,更吸引人了。 少年喝了丫鬟端来的汤药,身旁的人说等会儿为他运功疗伤,鸩羽还是沉静着没回他话语。 他心里只想着要怎么离开这儿,至于身旁的人说了什么,他完全不理会。 他本想等一日再走,摸清这里的地形,趁人不备的时候脱身。没想这人日日来看他,为他疗伤,还派了人来监视他,他要想走也不容易了。 鸩羽在此呆了两三日,本想闯出去,但不太可能,他虽不知他的主子武功有多强。可心里清楚要是与他的主子对上,他必败。到那时也是走不了,恐怕监视他的人就更多了。 身上的伤已不疼痛了,只是运气时不能太过,还得小心着,不然胸口又会疼痛。 他才来两三日,也是得了那人为他疗伤,他才能恢复得如此之快。 心里是感激那人的,不过那人太亲近他了,也让他不适。 他仔细查探了这院子,白日不好出去,夜里可能就好些。外头没人什么,只要摆脱了身边隐着的人,就能脱身而去了。 鸩羽眺望远处,眸子如水,静然清澈。面上淡淡的,没什么神情,冷漠着。 楚熙榕一见这样的少年,心知少年是想出去,想离开。然而他还没真正亲近过这少年,还没尝过少年是什么滋味,他怎会轻易放他离去? “你伤好了,我自会送你出去。” 鸩羽听言声音,回过头去,那男子一身华袍,身形修长,挺拔俊魅。容上露着笑,眼中透着雅致,好看的唇轻轻勾着,再言道:“你若想离去,我不会拦了你,只是你伤未好,还是留在此养伤才是。” 男子言语温情,容色有笑,一点也看不出什么来。 但鸩羽晓知,他的主子不会是个温情的男子,眼眸不会这般优雅。他虽知道得不多,不过也听言过,他的主子必不是个心软柔情之人。 “查了几日,也没查出来…………你到底是何人?”楚熙榕离近少年,轻声问道。 鸩羽这回对他对视了,嘴唇微动,像是要说什么。不过还是没说出来,避开了那双优雅的眸子,望着远处。 男子往外头查探,自然查不出他是何人,这样也好,日后也没什么纠葛。 “不论你是何人,你总是我救回来的。”楚熙榕微微一笑,抬手勾着少年的下巴,低头印上了一吻。 少年轻微诧愕,不过没推开他,任由他亲吻着。 7 7、第七章 今夜他入睡得早,为的就是避开那人,深夜好离去。 他知身边隐着些人,不过不要紧,他自有法子甩脱了那些人。同是枉生殿训练出来的,他们会些什么他清楚,晓知他们会怎么阻拦,怎么应敌。 所以也得使些计,也得在暗处偷袭,才能离去。 深夜风凉,院中有轻微响动,黑暗里闪过冰白刀锋,利刃划过皮肉,只听水流滴淌着。随即见一道黑影倒下,接着一阵疾风速移,有人影跃上了高墙。 紧跟随而来的是无数黑影,直直朝他逼近,意在擒住他,所以并没伤他。那些人不伤他,他必须伤了他们,这样他才能离开此地。 也正是因无人敢伤他,他才得以杀了近身的几人,逃离了此处。 身后一直后人追来,他知是身上这妖艳的红衣所致,月下这衣裳更耀眼,不论他走了何处,总有人看得见他。 他也只得将衣物脱下,一身红衣实在显眼,躲避不易。 身体还有伤痛,确实无碍了,不过运气太过,胸口仍然还隐隐作痛。他只得藏身暗处,隐了气息,等追兵没了才敢现身。 他离开那院子,那人恐怕也知了,不过也不打紧,那人不识得他,不知他是何人。伺候也不一定就会遇着,那人鲜少回枉生殿,时常在外头。即便是回来了,也不会见着他这个夜里出行的杀手。 今夜还是出不了城,不过要寻个安身之处也不难,明日一早出城,回去复命。 鸩羽夜里将身上的衣物脱下,也没再穿在身上,不过也没扔掉。这衣裳他虽不喜欢,然而却不想扔了它。 那人给他做了几身这样的红衣,样式不一样,一样的只是颜色而已。 趁着夜深,他潜入一户人家,随手拿了件衣物出来,也不管合不合身就穿了。 天色白蒙的时候,城门开了,他顺利地出了城。 前几日城中死了官员,正缉拿刺客,不过也只是追查了那几日。后来这案子就搁下了,城中进出也不搜查得那么严谨了。今日他才能顺利出城,不然还得被人查问一番。 他也不知是不是要感激那人留他几日,不过那人救了他,他确实该记住。 出城之后,鸩羽加紧赶路,他已荒废了这么些日,再不回去,可得到邢堂另领罚了。 他既没发求救暗号,也没主动寻找同伴,没人知他到底在何处。他还没死,就要回去复命。 赶路急切,胸口又开始痛了,不过这点痛楚不碍事,比起那夜的痛,这点痛算不了什么。 鸩羽出城顺利,不过他不知他出城之后,也有人跟着出城了。那人离他很远,隐着气息,跟随他而去,他急着赶路,也没发现什么,况且那人离他极远。 等他回到枉生殿之时,那人远远瞧见了,随后就隐退了。 他本能早几日回来复命,后来耽搁了,不知会不会受罚。 鸩羽先将那红衣藏在了外头,就进了枉生殿,那衣不能拿进去,还得等他一会儿来拿。 来了大堂,阮左使早已等着他了,见他面色不好,衣衫又凌乱,还以为他真出了什么事。 不过他只对阮左使说他那夜被人所伤,躲在暗处养伤,这才晚了几日回来。 对于江寒之事,他也对阮魁说了,只说江寒与那贪官有牵扯,还护送贪官回府。 阮魁听言,只沉静一阵,后来说江寒生于武林世家。是名门望族子弟,又是白道上的正派人士,他与那贪官在一处,恐怕是另有缘由。 鸩羽听他一说,也没再说话,他对江寒并不了解,只知他武功高强。对于阮左使的话,自然听在心头。 阮魁见他面色不好,便不再追问什么了,让他下去歇息。 其实鸩羽来不及回来复命,大可联系他人,或是发求救暗号,让他人代为复命。不过正因他是被那人所救,不能暴露身份,才没有如此。 他若联系了他人,自有人前来寻他,但到那时他已暴露了身份,这不是他的本意。 鸩羽退出大堂,正要到外面去,迎面走来一人,一双寒眸紧盯着他。 他朝那人轻微颔首,就往外走去,那人见他冷漠如此,伫立原地,面色冷寒。 他到外头取了衣物就回了住处,没想才踏进屋里头就有一人了,那人见他手的红衣,眼中一冷,几步就到了他身前,冷言道:“我日日担忧了你,你竟想着这衣裳?” 鸩羽扫了一眼手上的红衣,再抬头对他道:“你有何事?” “你哪里得了这么一件衣裳?”秦峰见鸩羽手中的衣裳,心中涌起了不好的预感,总觉着这红衣不好,哪里不好他也说不上来。总之他不希望鸩羽留这件衣裳,一点也不希望。 鸩羽不答他的话,秦峰面更冷了,伸手就去抢那红衣。 红衣没抢到,倒是受了鸩羽一掌,秦峰见他如此护着那衣裳,眼中冻结了霜雪。 鸩羽打了他一掌,没有多大的劲,只是将他推开,不过他还是感到心中有了痛楚。 那红衣不知是男子所穿还是女子所有的,定然不会是鸩羽的,鸩羽不会喜欢这鲜艳之色。 这次鸩羽出任务,延长了几日才回来,他已是担忧,如今见鸩羽拿回来的红衣。心中开始诧异了,这衣裳鸩羽是从何处得来的? 鸩羽也不是喜欢了这红衣,只是不想就这么扔了它,仅此而已。 秦峰方才来抢,他对秦峰出手也不过是怕秦峰扯破了衣物而已,并没有别的原因。而秦风现今的神色,确实不好,他对秦峰出手并没运气,秦峰伤了身? “你出去吧!”鸩羽还拿着红衣,秦峰又望了一眼他,再看看他身上的衣物,再看看那红衣,最后还是退出了房门。 秦峰觉着那红衣不祥,明明是华丽红艳的衣物,本来是喜庆之色,可在他看来那红衣不是好物。 心里隐约察觉了什么,可又说不上来,有些凌乱。 出了鸩羽的屋子,他回到屋里,眼前闪过鸩羽身上的衣衫。鸩羽身上的衣衫不合身,显得松垮了些,而且鸩羽面色不太好。 他听阮左使说鸩羽受伤,在外头养伤几日,才会回来晚了。 他也确信鸩羽受了伤,看鸩羽面色就知了,不过鸩羽原先的衣物到何处去了,怎没穿了回来? 要是鸩羽换了衣衫,总得换件合身的,而他身上那件不仅是件旧衣,还不合身。 秦峰在此来到鸩羽的屋外,本想敲门进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可一听里头有水声也就没敲门了。就这么站在屋外,听着里头传来的声响,心中只有那少年的美面。一时间也不冷面了,只叹息自己在鸩羽面前就会乱了心思,失了分寸。 从小他就看着鸩羽,没有看过别人,然而鸩羽从不看他一眼。纵然他示好过,鸩羽还是只对那叫穆晗幼儿话语,等到长大些了,鸩羽眼中还是无他人。而那叫穆晗的少年一直跟随鸩羽,形影不离,不论吃饭睡觉,还是打坐练功。 他一直以为鸩羽心中喜欢那少年,不过那少年死后,他也明白了些,鸩羽对那少年没有情爱。当了那少年是兄弟来照顾,这也是为什么那少年能与鸩羽形影不离的原因了。 鸩羽待那少年好,那夜穆晗竟要杀他自保,怎不叫人恼怒?他自是不想鸩羽死,所以才出手杀了那少年。 鸩羽当然悲痛少年之死,不过恐怕他更痛恨少年对他下手,只为了自保性命而已。 那夜是他们最后一次训练,每人手中有一块令牌,任务就是夺得他人手中的令牌,斩杀了他人。若完成不了任务,便没有活路。 杀手本该无心,本该冷情,本该残忍,只听主子命令行事。他也本该如此,只是面对鸩羽,心就不冷了。 自从穆晗死后,鸩羽确实冷心了,比从前更无情,不过太冰冷了,让人难以靠近。 秦峰在屋外呆了许久,终究没再进去问什么,转身而去了。 鸩羽梳洗完后,换了衣衫,这才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身上,倏然记起那玉坠了,他在街市上买的玉坠。 那几日他只想着怎么离开,怎么应对那人,忘了那玉坠了。 那玉坠定是在那人手里,定是在的,他放在怀里了。那人说是他为自己脱了衣,如此说来玉坠定是在他手里。 他怎忘了玉坠?那几日就没想到玉坠之事,此事不怪别人,只怪他疏忽了。 没了玉坠,可也还得去看穆晗,下回再给穆晗带玉坠去,穆晗许不会怪他。 鸩羽回来也没休养几日,就被派出去了,接了几回任务。 不出任务之时,就到林中练功,加紧练功必然是好的。后来几回的任务更能利落完成,身手渐长,出手更快,也没遇着什么高手,自然是顺利。 今日从外头回来,重新买了个玉坠,来了穆晗坟前,就将那玉坠埋在了地底下。 8 8、第八章 那夜他抱着穆晗来此,将穆晗葬在此地,才回去复命。 再来看穆晗时那坟上已有了墓碑,刻着穆晗之名,他知有人来过,却不知那人竟是秦峰。 那夜穆晗偷袭他,要取他性命,夺取他手中的令牌。他不忍心对穆晗出手,没想穆晗真要是他于死地,最后秦峰出现了。他还来不及阻止秦峰,秦峰已杀了穆晗。 秦峰为穆晗立碑,并不是心中有愧,他若有愧便不会下如此狠手了。 只因秦峰始终是他眼前杀穆晗的,秦峰只是不想他憎恨他罢了,既是杀了人,便不用这般虚假了。 穆晗之死他从不怪谁,也不怪秦峰,秦峰其实不必做得如此。 鸩羽再穆晗的坟前站了许久,今日再来是为了送玉坠,穆晗从前喜欢,今日总算得了。 日后他许不会再来了,每回来此,想起那夜,心中就微痛。 下午的时候鸩羽才从外头回来,他没从正门进入,从后山的小道来,自然从后门而入。 他行得不快,所以路过小树林时听着些人声,不禁转头看去。 这一看,叫他愣住了眼,那人怎会在此! 鸩羽看着那人,那人正优雅地躺在软榻上,身边皆有伺候的人。不仅如此,鸩羽也看清了他身后的几人,那几人他熟识,就是那日在大殿上被选去他身边的少年。 阮左使说他们到那人身边好不好是另一回事,如今见到他们神色无恙,在主子面前恭敬不已,哪里会不好? 鸩羽不敢停留太久,准备走人,这时那林中又多了一人,那人是阮左使。 不知阮左使与那人说了什么,那人低声笑着,声音冰凝,透着冷寒清澈。 鸩羽一听这声音,眼神微动,随后回身往小路行走了,可不论他走了多远,好似那低沉的余音一直绕在耳畔,挥散不去。 那人不常回来,若是要回来,必是有重要大事他才会出现在此。 或许是有大事了,所以那人才回来了,一定是如此。 鸩羽没想别的,也不敢想别的,他只认为他的主上回来是有要事,不认为因了什么。 自那日起,鸩羽更谨慎自己的行踪,出任务回来也避人耳目。 从前他不是如此,不过那人来了,他就这般了。 那人来了十几日,没有出行过,好似也不准备走了。 鸩羽本以为他来了几日就走,没想过了十几日也没有要走之意,若是他常住在此,难保不会发现了他,查出他的身份。 今日刚练完功,有人来传话,阮左使要见他。 鸩羽只当阮左使要派他出任务,没想到别的,自然也没想到那人。 到了大堂,只有阮左使一人在,见他来了,挥手让他不必行礼。 阮魁看了前方的黑衣少年,眼中精锐,面上沉静,开口道:“你可知我传你来因何事?” “属下不知!” “那回暗杀张继,你在外逗留数日,回来只说在外养伤,耽搁了几日。”阮魁话落,看少年面上没有一丝动容,眼中寂静幽幽,再道:“养伤的几日你是躲到何处的?” 鸩羽不想阮左使传他来是问此事,那几日他在何处,这是不能说的,说了那人就知了。 阮魁见他不回话,继续道:“你说江寒与张继勾结,你杀张继之时遇到江寒,受他一掌,身受重伤。” “属下不敢欺瞒左使大人。”他确实遇江寒,也确实受了伤,正因如此,才会被那人救回去。 “你受他一掌,身后重伤,在几日无人为你疗伤,你怎就好了?”阮魁那日本有所怀疑,不过见这少年面色无异,也就没追问了。今日想起来,确实诧异,少年受江寒一掌,本是伤重,怎几日就好了能回来? “江寒出掌伤你,既是将你伤得难行一步,必是出掌狠毒…………那烈焰掌你也受过…………该知无药物相助医治是难好的!”阮魁眼中一冷,话语也寒了,再道:“何人为你疗伤?将你医治好的?” 鸩羽听他所言,眼中还是平静,回声道:“无人为属下疗伤。” “你还敢欺瞒!”阮魁面上微怒,五指弯曲,微微轻弹。只见白光疾驰,没入了少年的身体。 少年面色微沉,忍下了身体的疼痛,不敢言语一句。 “为你疗伤之人可是主上?”阮魁冷冷言说,站起身来,逼视着鸩羽。 鸩羽没有抬眼,开口回话,“属下只见过主上一回。” “来人!将那东西拿来。”阮魁见少年一心不认,命人拿啦衣物进来。 等他将东西呈到阮魁面前时,阮魁挥手,让他将东西拿到少年面前。 少年一见那红物,心下有些惊,他想不到这东西怎会被左使晓知。若是有人告知左使,那只有一人了,只有他晓得他屋里有一件红衣。 “你可认得这物?” “认得。”鸩羽凝神一刻,还是回答了。 “认得且好。”阮魁那日没选他去主上身边,就是不想他在主上跟前路面,他若去了,必定会得主上宠爱。不过这不是他想看到的,鸩羽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不说武艺有多强,然而却是最得他心的弟子。 他有意将鸩羽培养成枉生殿的第一杀手,不想埋没了这少年,如今这少年已被主上见到,终究是逃不了了。 “赠你衣裳之人如今就在此地,你随我来吧!”那人下令找出鸩羽,他已拖了十几日,今日再不能拖了,只得将鸩羽带到那人面前。 鸩羽从没来过主殿,那日只到了外殿,见了那高高在座的主子。今日见着这主殿,主殿不想外头大殿那样幽暗,主殿明亮了许多,也优美了许多,没那种阴暗血腥之气。 进了主殿,鸩羽本不想再往前行,然而这回来此不由得他退缩。 离那人越近,脚下的步伐越发缓慢,知道阮左使命他上前去时他才抬了眼。 前方有纱帘挡着,不太瞧得清里头的人,只见几道人影伫立,那人开口话语。 鸩羽不得不上前,穿了轻薄纱帘,一步一步朝那人走去。身上方才中了阮左使的暗器,现下不知怎的竟疼痛起来,他早已感到湿润流淌,沾湿衣衫。 不过幸而衣衫是黑色的,也没人瞧得出来,他的手臂也中的一枚暗器,血水早就流淌自手心,只是他一直紧捏手掌,血没落了地上。 离那人五步之远,鸩羽没再上前了,下跪朝那人行礼。 那人微微一笑,命他起身,鸩羽也起身来了,规矩得退在一边。 “我说怎寻不到你,原来你在此。”那人如此之说,也是没错,但是声音柔情,显得暧昧了几分。鸩羽抬眼往那人,只见那白净的长指头上勾着一个莹润的玉坠,那玉坠极为眼熟。蓦然地,他伸手往怀里摸,怀里早就没有什么了。 那玉坠本是他放在怀里的,早被这人拿了去,他明明晓知,刚才还是伸手往怀里摸去。 鸩羽放下手,抬了头,对那人对视。那人朝他笑然,细长的眼眸润泽如曜石,藏着一抹戏谑之意。 “可还想要这东西?”楚熙榕看着那黑衣少年,盯着少年的面就不放了,这是他想念了好些日子的人。如今这人站在他面前,他怎不想与他亲近呢? 那玉坠看着是漂亮,不过今日鸩羽不想要回它,不想接近那人。 “你来…………我将它还给你。”楚熙榕见少年不为所动,面上也没发怒,笑容如水,柔和淡淡。 鸩羽见他再开口,又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玉坠,最后还是上前了。 上前两步,还没下跪接回玉坠,只觉一阵疾风袭来,强劲之气将他卷到那人怀里。灼热的气息逼近,来了他脸庞,那人在他耳边话语。低沉柔语轻轻淡淡,带着一丝诡魅,藏着一丝诱惑。 鸩羽眼中一冷,不顾什么了,挥手出掌,只是掌风行到半空就觉腕子一紧,手臂就不能动弹了。 那人扣住他的手腕,摸着他手上的血泽,眼神一冷,训斥着纱帘外的人。 那人也认了,是他出手伤了鸩羽,他话刚落,一道风刃穿过纱帘朝他袭去。只听他闷哼一声,再没言语。 那人出手伤了纱帘外的阮魁,再度回眼在鸩羽面上,低声道:“我到处寻你,也不知你是何人,哪里晓知原来你就是我的人。” 这嗓音优雅冷凝,幽幽柔柔,飘到了鸩羽耳中。鸩羽面色一怔,没有挣扎,淡漠地望着他。 “你身上还有血腥之气。”说着,楚熙榕已摸到鸩羽受伤之处,指下微使力,逼出了暗器。 那嵌在皮肉里的利器离去,受伤之处血水涌出,一下就沾染了楚熙榕的手。 楚熙榕看少年面色不变,托起少年的手,“忘了这儿还有。” 接着,低头亲吻了少年的手指,随后再逼了少年手臂上的暗器。 暗器一离身,身上的伤更痛了,这人还如此与他戏谑调笑,他只想早些离开了这人。 “我知你疼痛,但这伤还得治,暗器已逼出,伤处还得上药。”楚熙榕轻轻一笑,眼神温柔,双唇微微扬起。 鸩羽一想到上药,就知他想干什么了,脑海中不禁浮现那几日的情景。 这人每日为他疗伤,为他上药,为他脱了衣衫。 那几日在这人眼前光着身,现今想起来,心中有着莫名的怒意。 再看这人那双乌黑细长的眸子,里头含着柔情,闪着光丽,倒是漂亮。或许能迷惑了别人,但是诱不了他。 9 9、第九章 “这伤还得上药。”耳边的话语刚落,那人的手就滑倒他腰身了,熟练地解了他的腰带。 这动作像是做了数遍,所以只是一下,那人就松了他的腰带,褪下了他的衣物。 “你!”鸩羽手上用力,想要拨开褪下他衣衫的手,怎奈这人微微使力,他就动弹不得了。 “你终于开口了。”那人慢条斯理地褪下他的衣物,将手摸到他的受伤之处,轻轻抚弄。 外头的阮魁见两人纠缠在一处,心知鸩羽再难回到他手下了,不禁有些惋惜。 楚熙榕拉开少年身上最后的亵衣,手指流连在少年身上,低头亲吻那受伤的腰腹,舌尖吸食着那些流淌的鲜血。 少年像是被他此刻的举动怔住了,身子僵硬如冰,目中冷如雪霜。 他也察觉了少年僵硬着身子,随后抬起头,染血的唇贴在少年面上,低声道:“莫怕了我,鸩羽。” 少年还没放松身子,他再道:“我只为你治伤,上了药,我就放你回去。” 闻言,少年眼中的冰寒褪去了一些,淡漠得如水。 楚熙榕见此,命人拿来伤药,又让阮魁退下。 阮魁见着纱帘里隐约交缠的身影,还有那低若无闻的话语,心中叹息着,随后退了出去。 殿中无闲杂人了,只有那两人紧贴着,楚熙榕得了他想念的少年,怎会就这么放他走呢?定是要与少年亲近亲近,才会放人。 为少年上药包扎之际,也借机摸遍了少年的身子,手下的滑腻难免有碍眼之处。譬如那些浅淡的伤疤,还有少年腿上的刀伤痕迹。 少年如此之美,该是无瑕疵的,少年身上的伤疤该去掉。 上回他就准备再为少年抹药,然而少年能接受他的触碰已是好的了,他不能再放肆。此事也就耽搁了,想着在寻机会,除去少年身上的伤痕。 对于少年,他有的是时间,他得慢慢来,不能急躁了。少年还是抗拒他的,方才还朝他出手了。 他想要少年对他温软,柔顺地躺在他怀里,他不想强逼了少年,也不想弄伤他。 方才见少年进来,少年身着黑衣,姿美如初,不减分毫。 黑衣的的少年带着些冷寒气息,隐藏了本生的美姿,不过更显了诡异的魅。令人想探究,想离近他,想瞧瞧那身气韵是怎样散发出来的。 手下轻柔着,抚摸少年白皙的皮肤,划过少年精瘦挑长的腰肢,舍不得离去了。少年的身子并不柔弱,相反挺俊而结实,不显淡薄。每一处的皮肉韧柔紧致,恰到好处,一点也不显突兀。 少年的四肢修长优美,肤色又白皙,皮肉又滑腻,怎不令人痴迷? “上完药我就放你回去。”楚熙榕舍不得少年离去,然而又不能强留了少年,至少现在不能,得缓两日。 少年还在抗拒他,还在戒备他,此时留了少年,只怕这少年不愿。 那只手在鸩羽身上滑来滑去,轻轻柔柔,缓慢至极。哪里像是在为他上药?倒像是在玩弄他。 鸩羽清楚不已,也知他的主子喜欢亲近他,只是这般脱了衣搂抱在一起,是不合常理的。 鸩羽一直清楚,那几日也抗拒过,不过没像今日这般动手。 今日实在不想这人动他,才出手了,不但没推开这人,还是被他擒住。他也明白,他的主子不是心软柔情之人,此时他安静下来,他的主子或许还会放了他。他若挣扎不休,他的主子不仅不会放他,接下去恐怕还有不好的事出现。 鸩羽倏然又记起那些他熟悉的面孔,那几人与他一同训练,时日颇长,他记得清楚那些人的面。 那几人被选到这人身边,阮左使说他们好是不好不能预知,还说每年都会选几人来。 那几人与他年纪相仿,身手不是当中最好的,但是那相貌却是俊美的。那几人都生得好,才被选到这人身边? 不过他记得枉生殿里是有美人的,男也有,女也有。这人都看不过来,还要从杀手中选出男子来身边,他的主子看得过来吗? 鸩羽不懂什么情,幼时也只是待穆晗好,将穆晗当做弟弟。穆晗死前的那一吻叫他知了这世间还有别的情,后来秦峰日日在他前面说那些,也就知道得多了。 不过他并不认为他的主子有情,也不认为他的主子会对谁柔情不已,至于他的主子如今待他好,也不过是想与他亲近。 譬如现在,为他上药,却摸着他的身,手指流连不停。 他虽不能反抗于他,但是也不能任由他下去,所以他抬起了手,按住了在他身上游走的手掌。 “多谢主上。”鸩羽开口言说,就像起身而去。 那人怎会就这么放他走了?自是在言语道:“这玉坠我来为你带上。” 不知何时楚熙榕手里拿了玉坠,现在正将玉坠送到他眼前,鸩羽看了半响,言道:“此物已离身,便不是属下的了。” “你不要也罢…………我留它也无用了。”楚熙榕眼中含情,面上带笑,五指收拢。一会儿再摊开手掌,只见那掌心只有粉末散落,再无剔透晶莹的玉坠了。 他明知他的主子不是心软柔情之人,果真不是,他没要回那玉坠,他的主子就将玉坠毁了! 楚熙榕眼光幽暗,神情如常,只道:“你心疼了这坠子?” 鸩羽心下一怔,没想他会问这话,这坠子本是给穆晗的,后来丢了,也就重新买了个给穆晗。心疼不心疼他不知道,只是不想这坠子就这么粉碎了。 “这等次品你还心疼了?你若喜欢,那日我寻来好的给你,亲自为你戴上。”楚熙榕按压着少年的身子,手指滑到他的锁骨处,细细抚摸。 少年不言语了,冷冷瞧着他,他轻声一笑,搂过少年,在少年耳旁低语,“鸩羽,你莫怕了我,我不会伤了你。莫对我这般冷漠,你不知我心里喜欢你么?” 言罢,他收回了放在少年身上的手,吩咐外头的人送来衣物,亲自为少年穿上。 少年听他话语,还是那般,他也没强逼少年回他的话,再道:“你喜欢何种颜色的玉?我去给你寻来。” 鸩羽微微诧愕,并不想回他的话,此时这人细长的黑眸里莹润光泽,像极了玉石,迷惑了人的神智。鸩羽望着这眸子,开口道:“主上无需费心。” 鸩羽一离开他的身,就拿过送进来的衣物穿上,低头看看身上包扎的白布。手上迟疑一刻,最后还是自己穿好了衣物。 “那身红衣你还留着,可是喜爱红色?”楚熙榕勾唇一笑,神情优雅,目光落在鸩羽身上。 鸩羽正要向他行礼告退,怎知他突然说了这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他。 “黑色也衬你的肤色,想必也美好。” 鸩羽再不想留此一刻,下跪行礼,不等他的主子话语就退出去了。 楚熙榕注目着少年离去的身影,指尖轻拂,残留指上的粉末飘散而去,不知落了何处。 鸩羽出来之时,见了有几人守在外头,那几人就是从前同他一起训练的少年。几人并没拦他,也没看他,直接无视他。 鸩羽从前与他们也不深交,没说过几句话,现今见他们如此,面上也无恙。只是觉着他们该做回杀手,不该闲在此处。 鸩羽换了身衣回去,阮左使又派人来传他,他也只得去了。 去见阮左使,没想秦峰也在,并且盯着他身上的衣瞧。 “他能放你回来,你也不必担忧了。”阮魁没料到主上放了鸩羽回来,他以为鸩羽再不能回来,要留在主上身边。但主上并没那么做,也不知是为何了,不过鸩羽既是回来了,他也放心了些。 “只怕不是如此。”秦峰看着鸩羽身上的衣裳,是黑色的没错,不过样式不是他们所穿的。 鸩羽身上的衣更好看,更宽松,那衣上还绣有暗纹。质地也更好,轻薄华贵,色泽暗暗幽幽地,有些光亮。 阮魁看着鸩羽身上的衣,眉头凝重,面色沉静,淡淡道:“那日没选你去,本以为不遇着主上也就罢了。谁料你在外遇了他,还是被他所救,避不过也没法子。” 秦峰一直盯着鸩羽,眼中溢出杀意,面上冷如寒霜。 那红衣果真不祥,果真害了鸩羽,此事也怪了他,若不是他偷偷将那红衣拿出去扔了。也不会被人撞见,向主上禀报,说是或许找着人了。 那人一说,主上就招了阮左使去,后来鸩羽就被传去了。 阮魁察觉了秦峰的杀气,言声道:“莫要与主上为敌。” 秦峰与他对视,眼神不减杀气,反而更浓烈了,似乎还隐着暴怒残忍。 “与主上为敌,无命可活。”阮魁见秦峰杀意深浓,只怕他真去与主上为敌,白白送了性命。 “左使大人无事,属下告退。”鸩羽也知秦峰心有杀意,不想在此谈论此事,便向左使行礼告退。 10 10、第十章 出了大堂,鸩羽没走得太急,步伐缓慢,似在等人。秦峰见此,晓得鸩羽是在等他,跟上前去。 鸩羽走到一处隐僻之地,才停下了步伐,身后跟着的自然是秦峰。 “那衣物怎到了阮左使手里?”鸩羽没有回身,只冷冷问道。 “你舍不得扔我便替你扔了。”秦峰说的也是实话,只是没想扔那衣物的时候被人撞见了。 鸩羽听言,微微一怔,眼中冷寒着,面上也如此。 秦峰见他没回话,再道:“那红衣果真不祥,你早该扔了。” “日后你莫插手我的事。”鸩羽回身而来,冷冷地看着秦峰。 “你为他所救,还得了一身红衣回来,也不舍得扔了,是因了何?”秦峰冷声问着,想寻了鸩羽面上的神情,谁知鸩羽面上如常,没有一丝动容。 “与你何干?”鸩羽一想到那红衣,再想起那人对他所做的事,眼中冰冷凛冽。 “那几日你与他在一处,他可有…………”秦峰说道一半,猛然停住了话语,一双寒眸紧盯着鸩羽,再道:“他可有对你…………” 秦峰终究没说完,一见鸩羽那眼底闪出锋利寒光,抿紧了双唇,再不言语。 “他是主子,无人敢违抗他的命令,你莫与他为敌。”鸩羽不想秦峰与他再有何牵扯,也不希望秦峰与那人为敌,秦峰之举只会让他难做。 “他若要你…………”秦峰再望他一眼,转了头,话语也就没说完了。 “此事与你无关。”不论怎样,那人总是救过他。 “怎与我无关!”秦峰面上一冷,手下急切,一把抓住鸩羽的手腕,逼近他道:“你不知…………不知我…………” 秦峰说的急切,有些语无伦次了,再者那面有些异样,眼中也露了些柔情。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完心中藏着的话,声音也有些颤,像个赧然的姑娘,倒不像个冷峻的男子。 “你要怎样与我无关。”鸩羽轻轻抽回手,淡淡说道。 秦峰愣愣地看着空空的手掌,心知鸩羽是晓得他的心思的,只是鸩羽不回应他,甚至狠狠地拒绝了他! 难道鸩羽是为了那人?不会的,鸩羽冷心无情,不会因了那人救过他,就念着了那人。 秦峰回想起那红衣,只觉心头万般愤恨,那日心中就不安。从鸩羽回来,他就没安稳心思,一直担忧着鸩羽,不想那红衣真是邪物。也没想到鸩羽晚了些日子回来,果真是事出有因,不过那因果竟是那人,枉生殿的主子。 自那日见了那人之后,鸩羽原本还有些担忧,不过日子一长,也就淡忘了。 偶尔忆起那在耳旁的嗓音,心中竟是一颤,有些动容。 也只是偶热忆起,偶尔而已,他的心思容不得其他事宜,他的眼中只有血腥,只有杀戮。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之夜,那暗黑的宅子里有黑影闪过,一会儿就听了高喊之声。 紧接着,宅子里亮起了灯火,追寻着那黑影。 黑影飞闪极快,让人难以捕捉到,火光晃动间,照不着他飞闪的痕迹。 今日目标已身首异处,本来逃离也顺利,不想这宅中倒有几个武艺高强之人。那些小喽寻也寻不到他的身影,那几人现身而来就朝他出手。 他躲避不及几人的攻势,身轻速移,几个起落就引入了一片树林里。 不想那些人紧追不放,一定要取他性命,为死在他手下的镖头报仇。 潜入镖局杀人是今夜的任务,以往都好脱身,今夜没顾忌那些镖师,自然也不将那镖头的弟子放在眼中。 不想这几人身手极好,一路追寻他到此处,誓死要取他性命。 月光淡淡,枝桠斑驳,树影之间闪过人身。几人追寻目标已奔走了几里路,几日定是要在此手刃贼人,为他们的镖头报仇。 鸩羽悄然躲避着,寻着时机出手,然而就在他要出手之际,一道喊声朝他而来。紧接着一抹身影逼近,那人满目的仇恨,眼中尽是凄冷。 他自不会让这人得逞,五指挥洒,风刃急速,直直朝那人飞去。那人闪躲不及,硬生生地受了他的暗器,胸口上插满了尖锐之物。 那人身形不稳,扶住树干,恨意凛然,朝他望来。 接着月光,他见了那人的面,不过是个稚嫩少年,约莫十三四岁。 见此,他心中微怔,正想抽身离去,只听风声作响,几道身影来了他面前将他围住。 这时,见着为首的一男子扶起少年,见少年身上满是利器,面色一变。将少年交由他人,手中的长剑朝他刺来。 “师兄!杀了这贼人为爹爹报仇!”少年目中愤恨,大声喊着,不过他一动气,身子就微颤。似乎是疼得厉害了,胸口不顺,咳嗽了几下,唇边就溢出了鲜血。 鸩羽望那少年一眼,心中闪出了那少年,那个似在他怀里的少年。 方才若不是他晃神,已将这少年杀了,或是擒住这少年,也能顺利脱身了。 “贼人!你还我爹爹的命来!”那少年年纪虽小,气势倒不小,见他被围困,手中的剑就划过来了。 他倒不知这少年受伤了还能这般有气势,方才没杀他,或许没有做错。 那少年手中过的长剑已逼近,剑光泛着寒意,剑气划起风刃,似要将他碎尸万段。不沾染了他的血,必不罢休! 他望那少年稚气的面,双手迟疑一刻,也就是在这一刻,那少年的剑已贴近了他的脖颈。 他只觉脖颈冰凉,利刃划破了他的皮肉,刺痛随即传来,有湿润渗出了。 不过颈子上的利刃只刺破了他的皮肉,并没穿过他的的喉咙,也没要了他的命。 只因那利刃逼来的瞬间,一阵冷风狂肆袭卷,身子已被人带离,腰上紧环了一双长臂。后背贴着温暖的人身,那人灼热的气息埋在他颈间,低声道:“怎要任他伤你?” 鸩羽心头一震,没有话语,他没料到这人会来此。 “我不现身,你便让他杀你了?”身后之人松开了手臂,将他的面罩摘了下来,长指勾过他的下巴,目光落在他的面上,再道:“还是让他伤了你。” 话落,手指轻抚鸩羽的脖颈,身子微侧,低头下去,舌尖轻触那染血的皮肉。 鸩羽僵硬了身子,浑身冰寒,手掌抬起,猛然往下劈去。 掌风凌厉,内劲极强,一掌下去,只听了颈间的闷哼声,鸩羽就知方才他做了什么。 这一掌打在这人的肩背,就是没令他重伤,也是让他疼痛了,这人为何不躲开? 鸩羽收回了掌式,身子没有动弹,正要开口,埋首他颈间的那张笑面抬了起来,那笑面的主人轻声道:“你真下得了手,不过我不会怪你。” “还请主上放开属下,那几人今夜不能活。”他们站在光亮处,那几人必是看见了他们的容貌,既是如此就不得不杀了他们。 “自有人解决他们,你好生呆着。” 鸩羽转头,见不远处已是人影交错,刀光剑影了,那几人今夜没了活命,也怪不得谁。 “这伤不能留了疤痕。”楚熙榕的手指抚在鸩羽的颈子上,那皮肉又渗出点点鲜血,他真想将那些腥甜吸入口中,尝着这人的味道。不过今夜不能太过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吓着了这人且不好了。 “主上莫再做这亲近之事。” 楚熙榕淡淡一笑,眼眸挑起,凝望着鸩羽,言道“那日我所言的你可是没记住?” “属下不曾记得什么。”鸩羽想要离他远些,而这人丝丝扣住他的腰身,两人贴得紧密。 “鸩羽!你莫怕了我,也莫要冷淡这般。我心里喜欢你,你不明白么?”楚熙榕柔柔语说着,手掌紧扣着鸩羽的腰侧,感受着手下韧柔的触感。 “还请主上放开属下!”鸩羽只感到腰间的手掌不安分了,冷声言道。 楚熙榕抬眼望他,气息贴近了他的面,轻声着,“我喜欢你,才想这般亲近你。” 鸩羽眼眸寒冻,面上如霜,不知该再对着人说什么。若是要这人放开他,也不是没可能,他再打出一掌,就不信这人还不松手。 他正抬起手臂,这人像是察觉了什么,只道:“方才那一掌,可是用尽全力了?” 鸩羽抬起的手没有落下去,提起的劲气也渐渐消散,他这回没能下手。 “就是再落一掌,也伤不了我的性命。”楚熙榕伸手握住了少年的手腕,低声笑道:“你真要杀我,一枚暗器便可,将它打入我的胸口,这样才能伤我性命。” 鸩羽对上那细长的黑眸,里头泛着波光,微微轻荡,划出丝丝柔情。这样的双眸怎不叫人沉溺? 别人许会沉溺,鸩羽却没,只望了一下,就转了眼。 “我心中喜欢你,你不喜欢我也罢!只是莫冷淡对我。” 鸩羽没看那细长的黑眸,只言道:“方才为何不躲?” 楚熙榕听言,低沉的嗓音落在他的耳畔,“我若躲了,你就离我而去了。” 鸩羽没有再回话,身子虽还僵硬着,不过眼中没那么冰凉了。 换做他人,鸩羽早杀之而后快,然而这人是他的主子,还救过他,他下不了手杀他。 11 11、第十一章 “你怎会在此?”这人为何出现在此,他不晓知,这个时辰人人都在安寝了,这人也该如此。 “我若说是为你而来,你可信我?”楚熙榕面上微笑,眼中柔和,轻声语道。 鸩羽看他还是这般容色,在没有询问之意,沉默下去。 带那边没了刀剑声响了,数名黑影已退散了,楚熙榕才道:“既是出来了,晚几日回去也不碍事。” 他松开了环在鸩羽腰上的手,只握住鸩羽的手腕,笑颜对着鸩羽。 谁料鸩羽挥开他的手,退身几步就跪在他身前,“属下还要向阮左使复命,还请主上放属下离去。” 楚熙榕知少年抗拒他,没想少年还是如此冷漠,一刻也不想呆在他身边。 他眼中的笑意减退了,轻声道:“你先起身,我自会放你回去。” 少年抬头望他一眼,随后起身而来,他也没为难少年,只命少年来他身边。少年冷着眸子,到了他身前,他也没擒住少年或是逼迫少年。只是凝望少年,勾起少年的下巴,言道:我就亲亲你,你莫躲开,今日我放你回去。” 鸩羽眼光一寒,就要动手,不过想到什么,握紧的拳头终究没有挥过去。 楚熙榕指尖微动,倾身而去,低头含住了少年的唇瓣,轻细地吸吮。 少年眼眸颤动,努力压制着什么,他也察觉了,抬起头来,言道:“闭了眼,让我好生亲亲你。” 少年凝冻的眼眸倏然紧闭,再没睁开,楚熙榕只摩挲着少年的下巴。再而倾身而至,亲吻少年的双唇,舌尖轻微地探入了少年唇齿里。 少年并不回应他,任由他侵占,纵使是如此,他也不觉着无趣,柔情地对待少年。 口中尽是那人的气息,温柔如水,又强势狂烈,令他难以招架。 柔软的舌,温暖的唇,侵袭着他,他只觉呼吸太过困难,想一掌挥开这人。 他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这人也没如此对他过,那几日只是亲吻一刻,并无今日这般深入。 他并不觉得好受,但是这人似乎享受不已,缠绕了他就不放开。 楚熙榕确实是在享受,他早已想这样亲吻少年,不过不想少年抗拒他,所以那几日也只是浅尝。并没深入亲吻,今日得偿所愿,自然欣喜。 待他享受完了,才发现少年气息不稳,有些微弱。 仔细查看少年的面,见那白皙的肤色染了些红,眼也迷茫了些,正喘着气息。就知了少年受不住他,呼吸不顺,此时正吸着气呢! “日后多亲亲你,也不会这般了。”他话一落,少年眼眸恢复自然,面色渐渐冰冷,他才知说错话了。 “属下告退。”鸩羽平顺了气息,朝他行礼,就要退下。 他也没阻止,目送少年的身影远去,少年一走,隐在暗处的人来了他身边。 “主上可要回去?” 他轻声应了,也没看那人,踏步朝少年消失的方向走去。 少年是青涩的,至少对于情而言,少年不识。 方才少年不回应他,不仅是因了别的,还是原由,少年没与人这人亲近过。自然生疏了,连气息也乱了,还不会吸气,只任由他掠夺。 他真是越发喜爱了这少年,越发地喜爱他了。 鸩羽回到枉生殿好几日了,阮左使没再派他出任务,他闲着也无事,只好到外头去练功。 几日都是如此,这几日也无人来他跟前话语,阮左使也没差人来传他。 倒显得清闲,不过太清闲也不好,纵然有许多时辰练武,不过也长进不大。似乎他所学的武功已到顶点了,再无上升的地步,就是练得再好也是这般。 他想学更高深的武学,不过阮左使说等些日子教导他,他如今闲着,便不想等了。 早晨练完功,他就去寻了阮左使,不过阮左使不在。 下午又继续练功,怎知有一人来了,那人就这么看着他,看了两个时辰。 那炽热的眼光一只手跟随他身,不论他身形如何之快,总能感受那滚烫的灼热。他不知这人为何要纠缠于他,他并不想与这人有任何牵连。 不过这人似乎不打算就这么离去,所以才一直望着他,等他歇下来时,这人来了他身边。只对他说了一句,他便沉默了。 “这等功夫做不了第一杀手。”楚熙榕面上带笑,望着少年美丽又冷峻的面容,淡淡言说着。 “属下拜见主上!”沉默一刻,鸩羽下跪向他行礼。 楚熙榕挥手命他起身了,语道:“我来此多时,你现在才见了我?” 鸩羽心知他所指何意,确实他来了多时,鸩羽才跪拜他,此举已是对他不敬。不过他如要责罚,鸩羽也不会求饶。 听他冷声,鸩羽再跪下去请罚,这会儿他面上倒不好看了。 “我何时说要罚你?不过是逗你玩乐罢了!”楚熙榕拉起身前的少年,还没握紧少年的手,少年就退身一步。 见状,楚熙榕轻声言语,“阮魁只教授你们杀人之术,可又教授你们高深武学?” 鸩羽转眼望他,不知他所指是何意,便没开口。 “你所学的对付一般人且行,要对付能伤你之人就难了。”楚熙榕来了鸩羽身边,轻言着。 鸩羽心知自己所学不是什么高强的武功,要比武功他不行,要论杀人之术,或是取他人性命没人比他更快。 楚熙榕见少年沉静着,双眼无声,面上无情,心下怜爱少年,再道:“若在遇到那伤你之人,你可还能轻易逃脱?” 冰凉如泉的嗓音落在他耳边,幽幽柔柔,剔透冷凝,带些低沉,带些优美。美好倒是美好,他也为之动容过,不过一想起这声音的主人是何人,他就没了想要在听听的心思。 “我若传授你武学,就算日后再遇,他也伤不了你。”楚熙榕说罢,再没言语,只等着少年开口。 等了半刻钟,少年才道:“主上可知伤属下的是何人?” “江寒武功虽高强,但也不是天下第一,你莫看高他了。”楚熙榕自然知是江寒伤了鸩羽,看那伤势就晓知了,不过他确实算高手,鸩羽败于他手,也不令人诧异。 “属下却是败于他手。”鸩羽受了江寒两掌,不但不能取江寒性命,还难以从他眼前脱身,也只怪他身手不及江寒。 不过那日江寒倒是受了他几枚暗器,受伤的江寒还是面不改色,一心想要捉拿他。后来他能逃脱,也不知因了什么,江寒没有追上来。 “我传授你武学,你便不会败于他手了。”楚熙榕话语轻轻,正以武学两字扰乱少年的心神,但少年冷峻如冰雕,像是一点也不理会他的话。 眼前的男子要传授他武学,他本是愿意的,若是没有先前的那些事,他怎会不愿? 他正等着阮左使在教导他武学,每日都等待,今日这人对他说此事,不知因了何。他是想学高深的武功,要是这人能传授他,对他只有益处,绝无害处。 不过正因是这人,他不能应声,怕日后会有更多的纠葛。 楚熙榕等了一刻钟,少年不发一语,他忍不住开口了,“我传授你武学不过是因你身手平平,不因了别的。” 见鸩羽还是不说话,他再道:“那日一个孩子也能伤了你,此后你在外头,若是有个什么,我也心疼。” 这话暧昧不已,轻轻柔柔的,,幽幽地飘到了鸩羽耳中。换做别人,恐怕痴迷了这温情,只是对着这冰冷的少年,他的温情怕是不太管用。 “我担忧你,才会传授你武学,是怕你在外头有个什么闪失。再无别的原由,你怎不信我?”传授少年武学,当真是因了担忧他,怕他在外头吃亏,这少年怎不信他? “你随我习武…………我再不会那样对你。”他本就无意强迫少年,再等等也行,他不急躁。他只是偶热想亲近少年,仅此而已。 “你若不愿,我不会强迫于你。”楚熙榕说了几句,少年一句也没说,他见少年沉静,靠近了少年,言道:“我不会像那夜那样对你,我知你从没与别人亲近至此。” 鸩羽侧头,见着那细长的黑眸,润泽如曜石,流转着光纹,里头尽是真情之意。似乎没有半点虚假,此时身上也无强势之气,不像在逼迫他。 还有那微微勾起了的唇色,优美润泽,那夜这唇柔软滚烫,唇里的舌头也滑腻。但太过霸道,也太过狂烈,令他呼吸不畅。 他只记得口中的火热滑腻,纠缠卷弄着他,令他难以呼吸,此后再记不得别的了。 “你可是答应了?”楚熙榕见少年眼神有异样,开口问道。 谁知他一开口,少年转了眼,不在瞧他了。 他正要话语,一道冷厉的声音响起,回身过去,见着个高大英挺的少年正向他下跪行礼。 12 12、第十二章 他挥手命英挺的少年起身,少年面上是恭敬的,不过那眼眸似乎是藏了什么。微弱无比,离得远了不太瞧得清楚。 “阮左使寻主上,在外头候着,主上可要见他?”少年声音冷冽,同鸩羽相似,身上散发凛厉的寒意。 “让他过来。”楚熙榕微微一笑,命那少年起身去请阮魁过来。 趁那少年起身之际,他只拉过鸩羽的手,小声说了什么,鸩羽面如不便,应着声。 秦峰见此,只恨不得将那人的手斩下,让他再不得亲近那人。然而这只是心里的忿恨,并不难作数,此时真要动手,只怕是他会死在这人手里。 “鸩羽!你莫怕我,还有…………方才的少年…………我也不会对他如何。”楚熙榕说罢,退开身去,离鸩羽两步远。 正好阮魁与秦峰进来了,楚熙榕命他二人退下,只留了阮魁下来。 鸩羽同秦峰退下后,就回了住处,秦峰想跟上去问个明白。问问他那人对鸩羽说了什么,今日又对鸩羽做了什么,但鸩羽丝毫不给他机会。 脚下浮动,身形速移,行走得极快,一会儿就将他甩在后头。他知鸩羽有意躲避,也没上前去了。 隔日,鸩羽又在练功,阮左使派人来传他,说是有要紧事,让他快去。 他没换下练功服就去了,进了大堂,只有阮左使一人,行了礼就退到了一边。 “你可知我传你来所为何事?” “属下不知!” 少年眼中沉寂,面容无恙,好像没什么事能让少年镇定的神情出现一丝慌乱。阮魁看着这样的少年,心知少年最适合杀人,冷心又无情,且对谁都不手软。 但是这样的少年偏生又生得貌美,尽管他面冷如霜,仍是遮掩不了那气韵,也遮不了那美面。 这样的少年,怕是没什么能令他动容,主上何须执着? 若要美的,枉生殿里头不是没有,男人女人无数,皆是美貌的。不过主上好像对他们不太在意,再者主上又很少回来,那些美人别人动不得,他们又见不了主上几面。留他们在此,其实无益。 只等着他们年老色衰,再将他们打发出去。 阮魁收回思绪,也收回了落在少年面上的目光,言道:“主上身边还缺一人…………你去吧!” “属下遵命!” “主上说要传授你武学,你莫担忧什么,只好生跟主上习武便是。能得主上亲自教授你武艺,是你之幸,别人求也求不得。” “属下谨记左使大人之言。”鸩羽抬眼望他,恭敬言道。 “退下吧!今日就到大殿去。”阮魁也没话再说,命他退下。 “属下告退!”鸩羽行了礼,退出了大堂。 大殿幽暗,冷飒萧索,杀气四溢着,似乎在等着什么。 大门一开,进了一人,待那人走到殿中,身后大门倏然关合。大殿中幽暗着,没有什么光亮,有的也只是外头透进来的白光,不过那光线不大,也不多,照不明大殿的阴暗。 鸩羽一进大殿就知身边隐着什么,果然还没走几步,冷冽的杀气逼来。眼前闪过白光,还没等他躲避,身后传来寒意,风刃急速划来。 大殿暗藏杀机,不是他所料到的,所以身上没有什么暗器,只有一把匕首。 这几人进攻的动向他太熟悉了,他们手中说用的利刃他也熟悉,那夜他们用同样的利器斩杀同伴。从同伴身上获取令牌,以求自保。 今日他们竟还用这利器对付他,他不会手软,也不会迟疑。 同在一处训练,他知他们的身手,对他们颇为了解。自然能利用这便利斩杀了他们,不过他们也了解他,也能用借这便利取他性命。 但这些人并不像阮左使所言武功是最好的,杀人之术也没他利落,他们身手确实好,不过还杀不了他。以往训练就败在他手下,今日亦然。 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斩杀敌对之人,即便这些人是他昔日的同伴,但也是此刻要杀他的敌人。 匕首上的血水流淌了他手心,五指已湿润,血腥渐渐浓烈。面上也有了湿意,他的动作更快了,身形也矫健,下手也利落。 大殿之中的动向有人一直看着,看到他喜爱的少年如此狠决毒辣,毫不手软地斩杀敌人,知自己不会看错人。少年确实个人物,培养得好,日后少年是他身边不可多得的臂膀。 再者他喜爱少年,见少年浴血奋战,那身形矫健韧柔,那手法干净狠决。心中越发喜爱,少年之美不止静态,斩杀他人,身染血腥的少年更令人着迷。 殿中的杀戮消停了,少年站起身来,走向那高坐。 他等着少年,等着少年来此寻他。 鸩羽一步一步走近那高坐上的男子,那人的眼今日没有的优雅,尽是强劲的霸气。那人的面也没那么温情了,明明是俊美的轮廓,流畅优美的线条,可今日觉着那轮廓并不柔和,线条也凌厉了。 那人的唇是微微勾起的,但少了暖意,显得无情了些。 那人再不轻柔地勾着他的下巴,而是狠劲捏住,将他压在软椅上,强势地侵袭他。 他知这人武功极高,却不想这人武功是如此之强,他竟动弹不得,连手指也难以弯曲。手中染血的匕首就这么落在地上,发出清亮的声响。 此刻他才知这人的强大,自己反抗不能,这人要做何事,谁人能阻拦! 那几日他若要他就范,强行逼迫他,他是无力抗争的。 “再让我亲一回,这回我好生亲你,再不让你呼吸不畅了。”鸩羽呆愣之际,唇上又是一热,这人真温柔起来了,好似方才的气势消退了,这人又恢复成了温情的贵公子。 他没有迎合这人,也不算顺从了他,只是学着换气,不至于呼吸不畅了。 这人见他如此,勾着他的口中的舌,卷缠绕着,将他的唇舌引到了一处温热。待他察觉到自己的舌在那人口中交缠时,只想退出去,但是身上的力道强劲,他动弹不得。 两人再软椅上缠绵着,任何人都知是那男子强迫了少年,然而就算此刻有人真见了如此之情景,也不敢多言一句。 好比那暗处隐着的女子,右使花明月,她时常跟随楚熙榕身边待命。不想左使阮魁那样一直留在枉生殿,不过这些日子她的主子并无出行,往后有可能常住于此。 她一直知主上看重一名少年,那少年还是自己人,阮魁手下的杀手。也就没多探究,顶多只当少年是个美貌的,吸引了主上的目光。 今日见了少年,果真是个美人,也是个可造之材,主上看上他,自是有缘由的。 花明月见那两人没有起身的意思,转身而去,悄然退出了大殿。 楚熙榕晓知大殿无人了,离开了鸩羽的双唇,盯着他的面,笑道:“今日你倒真不手软。” 鸩羽平顺了气息,冷漠看他,言道:“主上让属下杀了他们,属下不敢不从。” 楚熙榕见他这模样,是喜欢得紧,不过没在亲近他的,他还得慢慢来,一步一步地让少年接受他。不再抗拒他,温顺地躺在他怀里。 今日是他压制了少年,不然少年定会动手了。 “无用之人留着做何?你来了,也不用留着他们了。”楚熙榕身上的凛冽戾气隐退了,完全恢复了温情之貌,那细长的黑眸划过波光,柔柔亮亮的。 鸩羽知他的主子身边不缺人,多的是暗卫隐在他身边,其实不需他来。 “主上若记得昨日所言,还请放开属下。” 13 13、第十三章 楚熙榕勾唇一笑,长指抚上少年的唇,指腹细细摩挲着温暖的柔软。 指下的软柔太红润,也太艳丽,微微肿胀着,惹得他又想尝着这美好的唇色了。不过他没有,只是笑着,贴近少年的面,双唇落了少年的唇角,细细亲吻。 少年目光淡淡,面色无情,虽被他压制着,可没有挣扎一分。 他见少年如此,也没退缩,亲吻着少年白腻的下巴,轻声喃昵,“我只是亲亲你,就亲亲你,再不做别的事…………” 少年目中淡漠,由着他亲吻,不回他话。 楚熙榕知少年是不愿意的,从一开始就不愿与他亲近,少年在抗拒他。不过他不急躁,他喜爱少年,就会温和待他,不会逼迫于他。 “我就亲亲你,不做别的事,你让我好生亲亲,我念你太久…………”他勾着少年的下巴,见少年眼中没有冰冷,只是淡漠了一些,心下知少年此刻并不厌他。低头覆上少年的唇瓣,唇齿间尝着少年的软柔,双臂紧搂着少年,感受着怀里身躯的温暖。 少年忽视唇上的灼热,轻轻换着气息,眼眸清冷无比。 他真的念少年太久,自从少年走后,他一直念着少年。如今少年来了他身边,他怎不喜爱?自然是喜欢他,才会亲近他。 愈发想要少年,竟有些不制止了,亲着亲着双唇渐渐下滑,唇齿下是少年细致的皮肉。太过滑腻了,只叫他不断吸食,感受着皮肉下的温热流淌。 少年身上染着血腥,他却不厌,反而喜欢,埋首少年的颈间,静静地吸着少年的气息。 鸩羽动不了身子,只能任他搂抱着,颈子里有炙热滚烫,也视乎过去。 他并不愿与人亲近,不论是谁,都不愿这般亲近,身子紧贴,颈交相缠。 从前穆晗在他身边,他也没与穆晗这般亲近过,更别说他人了。 这人从一开始就亲近他,他也不是没动过杀意,不过这人救过他,还是他的主子,他心头的杀意渐渐隐忍了。 他不是没动过手,但以他之力根本伤不了这人分毫,那夜是这人没躲,所以受了他一掌。今日这人微微使力就将他制住,他动弹不了一分,只能任这人放肆于他。 “这身衣脏乱了,随我去沐浴,换身干净的。”楚熙榕目中含笑,面上优雅,慢慢松开手臂,放开了少年。 少年一得自由就退到一边,楚熙榕见状也没冷面,拉过少年的手,笑道:“不过是沐浴,怕了什么?” 少年听他言语,抬眼与他对视,见那细长的黑眸里闪烁暖光,一时也没抽回手。少年没有抽回手,楚熙榕知少年不会拒绝了他,唇边的笑柔情无比。 水池中雾气缭绕,朦胧不清,不过听着水声就知里头有人了。 楚熙榕离池水极远,看不太清楚那里头的人,只隐约见着那人修长的身影。他就远远地看着,没离近一步,即便是真相走近,也克制着。 等待少年出浴,穿好了衣物,走到了他面前,他才仔细瞧着少年。 少年还是着黑衣,不过这身黑衣精致多了,比他从前穿在身的华贵,自然更好看了。 楚熙榕本是相让少年着红衣的,不过少年好像不喜欢,还是为少年准备了黑衣。要让少年再着红衣,怕是得等些日子,等少年不那么抗拒他了之后。 那回拿到他眼前的红衣被撕裂破烂,他就知了少年不喜欢,现在再没拿什么红衣在少年眼前了。 楚熙榕当少年不喜爱红衣,其实他不知那红衣是被别人损坏的,不是眼前的少年。 “此后你跟随我身边,不必做什么,从明日开始我传授你武学…………再不让别人伤了你。”楚熙榕抬起少年的面容,盯着少年平静的眼,想从里头探究出什么,终是一无所获。目光渐渐转下,见着少年颈子上的浅淡痕迹,目中微微幽暗,手指抚弄上去,“这儿得上药。” 他话语轻轻,冷凝剔透,音色也美。少年听他话语,不禁抬了眼,看着他的唇,目光没有移开。 楚熙榕察觉了少年的目光,低声笑道:“我拿药给你,你每日抹上,连着身子也抹了…………过些日子就没了…………” 鸩羽听他说了这些,收回了眼,再没望他。 楚熙榕看他转了目光,再道:“我是想为你上药,只怕你不允…………” 他是想为少年上药来着,就是怕少年再冷面对他,少年已在他身边,他不急了什么。 少年不言语,楚熙榕也没再对他说话,吩咐了人拿来药盒,将药盒送到了少年手中。不过少年并不想接他的药,他见此,言道:“你若不想自己来,我为你来………可好?” 话落,少年迟疑半响,还是接了他的药。 “属下谢主上赐药!”话语间,少年已跪在他身下。 楚熙榕拉起了少年,在他耳边语道:“无人之时,莫与我这般生分。” 少年眸中微动,没有避开他,他趁此将手臂环上了少年的腰身,手掌抚在少年的腰侧,再道:“就一会儿…………别动。” 少年沉寂了神色,安静得很,好似真顺从楚熙榕,容他这样搂抱着。 但少年的眼底没有一分软柔,也是沉寂着的,垂着的手臂微抬,想要做什么。最后还是放下了,什么也没做。 楚熙榕将少年环在怀里,只想搂抱他一会儿,他并不做什么。也不想方才那样亲近少年,只是搂抱着少年,他要让少年慢慢习惯他,慢慢接受他。 天色渐晚,鸩羽才得了自由,脱离了那人的掌控。 有小厮领着他来了歇息之处,他倒没推拒,如今既是要留在那人身边,是得离他近些,再不能回到原来的屋子去。 屋里的灯火明亮着,少年看着桌上的药盒,站起身去,打开来看。药香淡淡,若有似无,药定是好药,珍贵之极,不过他并不想抹在身。 放下药盒,少年将它收进柜里,不打算听他主子的话,好像再不会碰那药盒。 作者有话要说:懒病又犯了 努力勤快中 14 14、第十四章 天色还黯淡着,外头也没什么光亮,然而那床榻里的少年已起身了。下了床榻,摸着那华贵质地的黑衣,凝神一刻,随后才将衣裳穿在了身。 身上的衣物比从前穿的华贵,也更亮丽,样式也精致许多。不过这并不是少年所需要的,到那人身边也不是他的本意,不过是听从命令罢了。 出了房门,清风徐来,凉意甚浓,前方倒是有灯火明亮。少年也没迟疑,身形极快,朝着那明亮之处行去。 到了房门外,他本是在此候着的,怎奈里头出来一人,说是主子传他,让他进去。 室内亮着灯火,不过不太明丽,光亮幽幽淡淡的。那人像是刚下床榻,衣衫微乱,墨发也散着。此时正背对着他,身旁皆有丫鬟伺候,看到此情景,鸩羽没有上前去,自然也没见了那人的面容。 倒是那人察觉了什么,也没转身,只话语几句,鸩羽就听从了命令,上前去了。 来了那人身后,还没行礼,那人就转身来了,细长的眸子流光波澜,里头也有些笑,不过那笑带些轻佻慵懒。 “来得尚早。”这声轻语低低柔柔,少了些冷凝冰澈,多了些柔软之色。 话语就在耳边,不过是一声轻语,就叫人入迷了,只想再听听这优美的嗓音。不过也只是迷了一干丫鬟,倒是没迷了他身前的少年。 鸩羽听着耳边的话语,稍稍退离了一步,站到一边,等着丫鬟为他着衣。 楚熙榕见此,也没冷面,容上还是笑着,等丫鬟伺候他着衣梳洗完后,他才来了鸩羽身前。 “昨日已同你说要传授你武艺,便不是假的。”楚熙榕瞧着少年冷凝白皙的面,就想伸手抚上去,可现下说着正经话语,也不好再轻薄少年,只好忍着了。 少年见他如此,即刻下跪谢他,也正是如此,他趁着此举,扶起少年。那修长的手臂就换上的少年的身骨,手掌紧贴着少年的腰身,感受着手底下的温暖柔韧。 “昨夜给你的药可有用过?”他知少年想挣扎,立刻话语了起来。 少年不语,也没挣扎了,想着放在房里的药盒,目中没有一丝波澜,面上也镇定着。那药定是好药,不过他并不打算抹在身,并不想遵从他的主子的话。 “若是哪日我知你没碰过那药盒,只好由我来为你抹上身了。”言罢,他松了手臂,放开了少年,转眼望了外头,再道:“今日天色甚好,可到后山走走,你随我来。” 少年见他远离的身影,再瞧瞧外头,已是天明了,夏季的清晨清馨淡雅,令人向往。 先忽视了那人方才所言,鸩羽快步跟上那人,心中只想着要如何学得那人的武学。 后山此处,原本是禁地,不过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禁地一词便不见了。可任人出入,但那山林深处还是无人敢去。 清晨风凉,微微淡淡,并不冷寒。而随着越往林中深处接近,便感到寒意深浓,那凉寒袭上身,渗进了骨里。 林中并不暗黑,反而光亮,还能感到淡淡的暖光照射了脸庞,就不知为何还会这样冷寒。 前方那人没停下步伐,鸩羽自然也不敢话语,静静地跟着那人。 跟着那人到了一处潭水边,那人才停下,转身面对着他。 “此处练功甚好,日后我便在此传授你武学,平日你也可来此,不过………莫让别人晓知此处。” “属下谨记主上之言。”鸩羽不知为何这人要带他到此处,若是练功就在外头也可,无人敢来打扰,其实不需进到林中深处来。 “你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得且好,也要记着方才来时的路,一会儿出去之时,也得谨慎些。”这处练功甚好,所以他才带了少年到此,平常人进不来,就是进的来也难出去。他要少年记着来去的路,是怕少年往后迷了路,不知会走到何处去。 “阮魁只传你杀人之术,没传你高深武学,实在是埋没了你。”楚熙榕自然不止看中少年美姿,还看中的少年的资质,少年是个可造之材,他怎会将他埋没?再者他喜爱少年,自是更为对他上心,尽心指点少年武艺。 鸩羽不知他的主子那笑里有些什么,他只知要跟随这人习武,练好武艺。所以这人说要试他的身手,他也不示弱,遵照这人之命,全力以赴。 怎知过招几个来回,他连这人一片衣角都没摸到,反而被这人摸了个遍。 “属下武功浅薄,还望主上指点一二。” 楚熙榕看着跪在他身前的少年,容上带笑,眼中温情,轻声道:“已试过你的身手,自然是要指点一二。” 说是试少年的身手,不过是个借口,只想与少年亲近,又怕少年抗拒他。再者他已说过不对少年做些亲昵之事,若是举动太清楚,太深入,怕会引来少年的抗拒。 适才是隐忍不下了,只想亲近少年,才说要试少年的身手,将少年的身骨摸了个遍。 跪下他身前的少年听他言语,眉上微蹙,眸中波纹淡淡,面上如水平静。少年也知了他的主子不是有心试他的身手,而是因了别的。 要说他是何等身手,他的主子早该晓知,那回观望他练武,不是已清楚了? 楚熙榕的目光落在少年面上,晓得少年现在心中恼他,看到少年冰冷的眸子竟多了些痕迹,又有些欣喜了。能令少年动容,也是证明了少年对他不是淡漠的。 接下来,楚熙榕也是真正传授他武艺,面上严谨了些,眼中也没了轻佻之意。鸩羽这才静下心来,随他习武。 不过还没一个时辰,指点他习武的人又不正经了,那只手竟摸到他腰上,随即就解了他的腰带。在他退离之际,一把揽过他,与他坠入不远处的寒潭中。 潭水冰寒刺骨,阴冷之极,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的。鸩羽只觉身骨刺痛,四肢冰冷无比,似乎要僵硬了。面上水湿流下,眼帘里也是湿润一片,瞧不清什么。只听耳旁传来灼热的气息,方回过身来,就要远离那气息。 “主上莫忘了那日所言。”鸩羽才话落,低沉的轻笑就在耳边响起了,“我自然记得………只是入寒潭也是练武之需。” 说罢,手指游移,撩开的鸩羽的衣襟,手就要摸到那衣里去。 “主上莫再戏弄属下。”鸩羽一把按住他的手,神色淡漠着,目中平静。 “这寒潭是修习内功的良助,我戏弄你作何?”楚熙榕勾起唇色,轻声一笑,长指就摸上了鸩羽的下巴,低头印上的双唇。 任凭鸩羽挣扎,身子不能动弹半分,唇舌中温热湿滑在缠绕,令他气息不稳。身上越发冷寒,有长指游移,抚弄他的后背。等他能动弹之际,只知身无寸缕,而与他相拥紧贴的正是眼前这笑意满面的男子。 他并无与男子赤/裸相近过,也无见过男子光裸的身躯,眼下两人如此相近,倒叫他转了眼,移开了视线。 “今日我先陪你一个时辰,此后每日得空你且来此,只入潭一个时辰,照着我念给你的内功心法,修习内力,不出一月便可知有无长进。” 那人的话语低低柔柔,绕在耳边,鸩羽忽视着两人此刻的现状,将那人念到他耳中的内功心法一一谨记。 作者有话要说:许久没更新,大家久等了~ 回来填坑填坑~ 本来前几天就更了,感冒了,今天才好点,头没那么晕了 所以努力码字啊o(n_n)o~ 15 15、第十五章 鸩羽每日要如寒潭练功,照着那人所言,每日只需入潭一个时辰便可。几日下来,也习惯潭水的阴冷刺骨,不像那日一样会觉着身骨僵硬,动弹不得。 那人说过寒潭之所以能助人修习内功,皆是因了潭底有寒玉,这寒玉不止能修习内力,还有疗伤的功效。练武之人,谁人不想得这寒玉,怎奈这寒玉就藏了枉生殿的禁地里,埋在这潭水地下。 那人还说除了历代殿主,谁人也没进到此地,得这寒潭修习功力。 那人说是传授他武学,确实没有哄骗于他,不仅如此,还尽心指点。就是这禁地深处也带他来了,只为了好生教导他武艺? 果真是这样,他也不能让那人失望,自是好生习武,跟随那人左右。 今日他刚出了禁地,就往前殿去,每日都遵照那人的吩咐,练完功就到那人身边去。 才踏进殿门,还没走几步,远远地就见那前方多了几人。离得远,也不太清楚是些什么人,等走近了,方看清了是些貌美之人。 他也只是上前向那人行礼,随后退到一边,目中淡淡冰冷,面色沉静着。 耳边是那人冷如泉的嗓音,淡淡几句,好似在打发人。而后只听见脚步声离去,再抬眼时,室内只有他与那人了。 那人朝他笑颜,细长的眸子勾着些流光,熠熠生辉,直直地盯着他的面。不等那人传他过去,他已到了那人跟前。 “主上!” “美则美,却还是不及你。”方才那些皆是貌美之人,男人女人姿色过人,然而他竟看不入眼。少年进来之时,眼中只有了少年一人。 鸩羽听着话语,并没回话,他已知了主上的性情,倒不会像以前那样心头抗拒,反而坦然地听着。 “昨日教你的剑法,今日可好生练了?” “属下谨遵主上之令,不敢荒废一刻。”那套剑法丝毫不难,确实好练,就不知对敌如何。昨日他看一遍就记住了招式,今日独自练剑也无难懂之处,这剑法简易好学,实则不知精妙在何处。 “既是如此,你就在此练练我昨日传你的剑法。”今日他忙于他事,没到后山去指点少年,不知少年可将那剑法练到哪一层了。 他传授少年的剑法虽好学,招式颇为简单,但那套剑法却有精妙之处。若是摸得清剑法之精妙,必运用自如,方能对敌杀人。若是不能,也只当是套剑舞,瞧着优美,实则对敌不能。 “属下遵命!” 少年之身如燕飞鸿翔,手中的剑如游蛇走势,一招一式疾驰凌厉,又挥洒自如。偌大的殿堂里只有少年舞动的身姿,翻飞的衣袂,乱了人的心魂,迷了人的眼。 楚熙榕眼中的少年自然是美的,舞剑的少年就更美了,那身骨修长清俊,气韵还是那般诱人。虽隔着衣裳,可他也知少年的身子有多漂亮,特别是那颀长韧柔的腰肢,摸在手底下就喜欢。 少年练着剑法,只将脑海中谨记的剑式一一挥洒,却不知他的主上并无将心思放在他的剑法上。 两人各自沉浸着,却不知门口有一人走来,待来人近了,楚熙榕才将目光从少年身上收回。 来人是名女子,容色之美丝毫不逊色于那舞剑的少年,只是太美了,便有些艳。少了清华之气,多了妖娆之色,太过艳丽逼人。 她见主上并无开口,也安静地退到一旁,等着那少年收了剑式,才向那华衣贵气的男子行礼。 男子抬手,示意她起身,接着又将目光放到少年身上去了。见此,她微微一笑,开口道:“主上看中之人果真不凡。” 楚熙榕听言,转了眼眸,望向她的美面,笑道:“这套剑法你最熟识,也是你最练得好。” 闻言,花明月面色不变,眸中水柔,优美如花。只凝视了鸩羽一眼,心知他所言的正是鸩羽刚才所练的剑法,便言道:“明月得主上教导,有幸学得这剑法…………” 那柔美的声音还没落,楚熙榕已打断了她的话,便说要她指点鸩羽,让她与鸩羽过招。她知这少年得主上宠爱,心底也明白该如何,总之不能伤了少年。 少年虽与她同习一套剑法,然而却是初学,再者少年本就不是她的对手。这才与少年过了十几招就知少年的底子了,少年将这套剑法学得甚好,只不过还没摸到剑法的精髓。 所以,少年使出的剑招只是逼退了敌手,并不能将利剑发挥极致,斩杀敌手。 两人过招五十,少年就败下了,锋利冰白的剑尖直指少年的脖颈。而那持剑之人正是花明月,她与少年过招五十才击败少年,并不是她本生不够实力,而是故意为之。 “主上可还满意?”花明月收起长剑,容上笑着,眼眸清润柔光。 “你何故要让他?”楚熙榕轻言一句,眼中已是有些冷意了,似乎不悦。 而花明月只是轻声一笑,容颜更是妖娆艳丽了,“明月不过是遵从主上之意。” 楚熙榕没有话语,眼中没了冷意,只示意她退下。 花明月也没迟疑,只说晚些时候再来禀报事宜,话落转身离去。 花明月离去,楚熙榕才对鸩羽言道:“可知这套剑法的精妙之处了?” 鸩羽凝望了一眼前方的男子,沉声道:“属下学艺不精,自当受罚。” “明月所使出的剑招,你可还记得?”楚熙榕明知少年会败下,还让花明月与鸩羽交手,目的只是让鸩羽清楚自己的弱势,看清花明月所学得的剑法精髓。 “属下记得。”明明两人同是学的一套剑法,与他人比试,竟是招架不住,难以与那妖娆的女子抗衡。 那妖娆女子所使出的剑招同他一样,却有不太一样,简易的剑招像是在变幻莫测,招式明暗阴险,令人难以预料剑势走向。 “记得且好,她所学得的精髓,便是如此。”楚熙榕唇边带笑,眼中含着情,慢慢接近少年,低声在少年耳边轻语,“我虽是也传他们武学,可也没让他们去了那禁地之中,唯有你一人去了。” 16 16、第十六章 低沉之音,幽幽清冷,带些剔透冰色,显些亮澈,又多些玉润。旁人听得这美好之音只会着迷其中,然而那少年却冷静着面色,似乎并无痴迷,也无认真听了什么。 “今日若是累了,先回去歇歇,不必跟随了。”男子见他如此,换了一副笑颜,对他说着。 少年这才抬了头,凝视着男子俊魅的容颜,忽视男子眸中的光柔溢彩,行了礼就退下了。 鸩羽回了住处,还没来得及换了身上的衣物,就察觉外面的动静了。手自腰带上滑下,转身朝房门走去。 房门一开,果真见了一人,是个英挺冷面的少年。少年见了他,只静静地凝望他,也没开口,好似在等他话语。 鸩羽抬眼扫过少年的面,转身而去,少年见此跟在他身后,同他一起进了房里。 “来此作何?”许久未见秦峰,若不是秦峰此刻出现在他面前,他已将这人忘了。 秦峰见他还是这般冷淡,连那眼神都是冷的,心下就有些窒息了。面上也冷了些,不过口中的话语倒是轻,“你…………在此过得可好?” “尚好。”秦峰的双眼太过灼热,眼中透着太多东西,他并不想去探究。 “你定要如此冷漠待我?”他知鸩羽从来就是这幅性子,对谁人都是这般,就算曾对穆晗好,也很少见鸩羽面上有笑。 “我要如何待你?”他与秦峰虽是年幼就相识,但交情甚浅,淡薄得很,实在不知秦峰怎用如此眼光看他。 自从穆晗死后,秦峰就时常出现,一开始他且不在意,慢慢地秦峰也有些举止话语令他不悦。他这才避着秦峰,不想与他有何纠缠,怎奈这人就是看不明白,时时出现在他眼前。 想到此,倏然间耳边似乎犹然记得一人的话音,今早那话音还在耳边绕着。低沉淡淡,悠悠冷凝,如玉石一般明丽着,只觉是美好的。 “你可是怪我杀了穆晗?”一道冷声传了过来,鸩羽眼中微微动容,看着秦峰冷寒的面容,言道:“穆晗之事怪不得你。” 言罢,鸩羽冷静了心神,也不知怎会记起那人冰凉的嗓音,方才恍惚了神志,实在不该。 秦峰听言,并没欣喜,反而神色黯淡,缓慢地开口道:“那你为何………这般冷淡!” 这句话说得轻缓,可任谁都听得出最后几字,有些锋利激切,还有些怨恨不甘。换做别人恐怕断不会再说什么冷决的话,可秦峰眼前的是一向淡漠清冷的少年,所以脱口而出的话也冰冷得很。 “我与你不过是相识,同为主上效命,忠于主上,仅此而已。” 秦峰暗下眼眸,紧握双拳,不做声响。 眼前之人这般无情,这般冷漠,这般践踏他的真心,叫他如何心甘!抬起眼,凝眸着眼前的人,好生地凝望着。如月的容色是美的,白腻的肤也美,妖柔的眸也艳,那双唇色,他记得染了血更鲜红。 那夜他杀穆晗之时,这双唇上染了穆晗的鲜血,更为红润鲜美。是了,穆晗亲吻过,所以才将这唇瓣染得更红艳。 秦峰上前了几步,看似冷静,实则心头大乱。眼前的人没预料到他会有何举动,只当他心下不悦,才要说什么,怎奈开没开口,身子已被禁锢。双唇遽然疼痛,温热湿润的气息尽在口中缠绕,肆虐搅动。 被他禁锢着的人也没挣扎,目中平静,袖口中倏然划出了白光,五指翻动,白光闪烁间只见鲜血染了两人的衣。 “你………真要杀我?”秦峰低头目视刺入他腹中的匕首,冷冷一笑,再抬头盯着他尝过的双唇。唇瓣已红润肿胀,还有鲜血染着,确实更好看了。 “若真要杀我,便动手吧!”说完,低头再次含住那温热的唇,吸吮腥甜的鲜血。 不过还没尝着什么,只觉腹中绞痛难忍,接着身子猛然剧痛,待他清醒时才发现自己躺在了冰冷的地上。胸口闷痛,喉间有些腥甜,出手之人没有留情于他。 “我不杀你。”站在他身前的人拔出他腹上的匕首,站起身来,轻声一语,转身出了房门。 他怔怔地望着那远去的身影,久久没有回身,直到不见那修长挺俊之身了,他才回过神,将手放在腹上,顿时血水就染了他的五指。 伤口固然疼痛,然而心更是被撕裂了,鲜血淋漓。 夜里风凉,房内灯火熠熠,照亮四周。 地上的血迹还在,不过已干涸,不仔细也瞧不出来。他本不想伤人,只怪那人顽固不灵,太过放肆。 他与秦风确实从不相交,不过只是相识而已,并没什么交情可言。再者他们自幼在这枉生殿里,早已染了血腥杀戮,谁人真正与谁人交好?谁人有心? 就是穆晗,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穆晗,也为了保命,向他出手。 秦峰若是不再胡言乱语,若是没那些举动,若是不再用那双炙热的眼瞧他,他或许不会避开他,或许不不像今日这样…………动手杀他! 将目光从地上的血渍上移开,抬起手臂,指头触碰到唇上,摸到细小的伤口。秦峰亲近他时他确实动了杀意,只觉唇舌生疼难忍,绞缠他的那温热之物也令他生厌。 他不是没与人这样亲近过,只是今日着实令他不悦,还让他动了杀意。 今日之事过后,想必秦峰再不会放肆于他,若是再有,必是只能杀了他了。 沉静了一刻,鸩羽看着明亮的烛火,挥袖灭了明亮,随后上了床榻。 禁地还如以往,无人来扰,清净之极。 林中深处的路线鸩羽早记在心里,每次进出没有出什么差错,日日在此练功的只有他一人。主上说传授他武学并不是每日都来,只是不时来指点他,这样也好,他可安心练功。 今日练完功,他才出了禁地,迎面就走来一人,来人走近才看清了是谁。正是那日同他必是剑术的女子,枉生殿的右使花明月。 风华艳丽的女子温柔笑颜,只说主上今日要出行,寻他去身边。 鸩羽听人言过,主上不常在此,倒是常年在外,很少回来。这次回来已是久留了,所以这才要出行么? 作者有话要说:每日都好晚~ 17 17、第十七章 他本是主上身边的人,主上外出他自是得跟随左右,遵从主上之命是他的本职。右使来传他,他没迟疑一刻,迅速到了内殿。 不过似乎没什么要他去办的事,一切已整装待发,像是只等他来了。 那人见他来了,也没招他过去,只眼中露点笑,他便明白了那人之意。到了那人身前行了礼,跟在那人身后。谁知那人忽然转了身,目光灼热,幽幽暗暗,直直盯着他的面,一会儿才转了身。 他也不知因了何,有意想避开那人的视线,不过好在那人只扫了他一眼,就回了身去。 出了枉生殿大门,见外头已备好车马,那人入了马车,鸩羽才跨上马匹,跟在马车身旁,随时听后命令。 一路上行程极慢,走了大半天才出了枉生殿地界,照此速度,今夜恐怕要露宿野外了。才收回心神,就听了马车里传来一道清淡之声,那人命他到车内,说是有事吩咐。 他遵从命令,翻身下马,入了行得慢悠悠的马车里。 那人瞧着他,也无话语,一对细长的黑眸熠熠流光,透着些锐利冷意。他哪里知这人为何这样瞧他,所以也就静着声,等着这人下达命令。 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这人开口言语,只觉下巴一痛,抬头就对上了那细长润黑的眸子。 “我可不记得何时弄伤了它。”楚熙榕捏着鸩羽的下巴,感受着手底下的温热,最后松了手劲,指尖抚着那红润唇瓣上的细小伤口。 鸩羽听到此言,手臂一挥,打落了抚着他双唇的手。也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让楚熙榕摸了他的唇。 楚熙榕见他如此情急,就知了果真有人碰过他,若是没有,他不会这般心急。 “我一向待你温情,舍不得伤你一分,却不知是何人这样待你,将你伤了?”楚熙榕说得缓慢,声音轻柔,再次抬手托住鸩羽白皙的下巴,倾身挨过去。滚烫的气息落在那冰白的肤上,双唇渐渐滑下,吮着他想念的柔软。 他细细地舔舐着那结痂的伤口,轻轻柔柔地,生怕再让伤口渗了血。手下的力道不大,刚好制住怀里的人,又不会弄伤他。 等他享受完了,才发现怀里的人正冷冷地望着他,容上也无任何神情。 他低声轻笑,又伸手勾住了那滑润的下巴,玩弄摩挲着,丝毫没在意对方的冷意。 “此后你随身伺候,不可离我一步。”要查出是何人碰了少年不难,昨日还没有的伤口,今日就见了,枉生殿里头谁人同少年交好,并不难查。 “属下………遵命!” 马车行的慢,到了第三日才入了城,鸩羽日日跟着楚熙榕,可以说是片刻不离了。除了沐浴如厕,没有离开过楚熙榕一步。 夜里也是如此,不过鸩羽多半是小歇一刻来养精蓄锐。几日下来也无伤神,更无困乏之意,他本是习武之人,小歇一刻已足够了。 这几日两人相安无事,也无什么亲近之举,这样的状态本是好的,不过没维持多久。一行人进了城也没停留片刻,直接到了江边,上了一艘大船。 上船之后,就有人来伺候楚熙榕属于更衣,鸩羽就在外候着。里头完事了,他才进了船舱,见了楚熙榕身边有多人伺候,也没上前去。 天色黯淡下来,楚熙榕挥退了一干伺候他的人,眼神多些优雅,多些柔情。唇边勾着笑,对着离他几步远的鸩羽道:“一路上也没好生洗漱,已为你备好了衣物,你去沐浴再来我身边。” 鸩羽面色淡漠,看着眼前挺俊魅惑的男子,再看看前方冒着热气的浴桶,心里明白他的主子要他在此沐浴。 沉静一会儿,遵照他主子的吩咐,上前去,解下了腰间的带子,拉开了衣襟。正是此时,察觉了身后有人接近,还没等他回身,有一只手摸进了他的衣里。 “属下自会沐浴洗身,不敢劳烦主上。”鸩羽按住那只摸进他衣里的手,淡淡语道。 身后没有人回应他,下一刻,只晓得发带松了,发丝散落垂下,遮挡着他的面颊。身后的人低语着,贴着他腰身的手退了出去,随后只听脚步声离去,身后再无人了。 鸩羽晓得他只是退离而已,他还在此处,只是离他远些了。 明明清楚他的主子在远处瞧着他,他还是拉开了衣襟,褪下了衣物,光着身子进了浴桶里。 他背对着远处的人,却还是能感到那人的目光,带些炙热,带些紧迫。 浴桶里的水有些滚烫,似乎是刚刚换的热水,竟叫他觉得皮肉刺痛发热,胸口也闷燥。本想出了浴桶,但一想到那人看着,就忍下了。 待水温凉淡了,他才出了浴桶,修长的身骨如竹挺俊,白腻的肤色染着些红,挂着些透明的水痕。漆黑如绸的发湿漉漉地披散着,挡住了结实精瘦的胸膛,瞧不见里头藏着的红艳。 离了温热的水,身体才凉爽了,清风微微弱弱的袭来,解了闷燥灼热。他本不想这么快着衣,怎奈此处不是只有他一人,只好拿过摆放一旁的衣物,随即披在身上,挡住了某人热烈的眼光。 身上披着的衣柔软轻薄,丝滑冰凉,贴了皮肉上,只感到凉意舒适。 烛火亮丽着,榻上的男子倚着软垫,也不知什么时候要歇息,就这么望着他。眼神极为优柔,也极为轻佻。 “主上可要歇息了?”这人歇息了,他才好退开,到一边小歇。 “自然。”跟前的少年衣衫不整,墨发湿润,容色冰冷着,只有双唇红润着,添着些妖柔。 少年的发还湿着,若是不擦干,可是会受凉的。楚熙榕撑起身子,伸手拨弄少年湿漉漉的发丝,语道:“不擦干会受凉。” 说罢,起身而去,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块的白巾,也不顾少年的意愿,自顾为少年擦拭着湿漉漉的墨发。 “属下不敢劳烦主上!”鸩羽惊愕一刻,连忙退身,就要下跪。 且就在他要下跪之际,腰上一紧,身子就贴上了温暖的皮肉。而后,就动弹不得了,任凭这人抱了他上榻,被这人搂抱着。 “还请主上放开属下!” “我不会伤了你。”楚熙榕一手环着鸩羽的腰身,一手拿着白巾擦拭着鸩羽的墨发,他可以运行内力让这湿润的发一瞬间干燥。但他不想这样做,他就喜欢慢慢来,享受着少年的身骨躺在他怀里,享受着此时的宁静,和少年如绸乌亮的长发。 过了许久,他才擦干了少年的发丝,撩开一缕,勾过少年的脸庞,亲吻少年的唇角。 “这几日你也没好生歇息,可是怕了什么?”楚熙榕叹息着,长指描绘着少年的眉眼,这才发觉少年冷冽的眸子更为动人。 “终有一日你会允了我。”楚熙榕轻言着,搂着少年躺下,顺手解开少年的穴道。少年得了自由,还是挣脱不了他的臂膀,也就静静地不动了。 许是这几日都没歇息好,许是这软榻太舒适,身子一放松,眼帘就沉重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总算早点了 18 18、第十八章 待他再睁开眼帘之时察觉了什么不对,身下躺着的是软柔华丽的榻,手下摸着的是温暖的人身,脖颈间有温热的气息绕着。 倏然间,他似乎记起了什么,面容微微一怔,似乎不相信自己在这榻上歇了一夜。 他从不与人近亲,也没与人这样相拥而眠,就是从前同穆晗在一处,也没如此。 鸩羽失神一时,却不知身旁的人也醒了,此时双眼半睁着,里头透点雅致之色。双臂将他拥得更紧,身子也紧贴着他,并不打算放开他。 鸩羽感到身子不适,这才回了神,开口道:“主上可否能放开属下了?” 这声话语清冷至极,没有半点柔和温暖,旁人听了也知道少年冷淡。可楚熙榕听了就不一样了,楚熙榕眼中的少年并不是冰冷的,这话语也只是不柔和而已,并不冷寒。 “昨夜睡得可好?” “甚好…………”鸩羽听他问话,回想了昨夜,好一会儿才开了口。 楚熙榕听着少年的话,盯着少年白腻的颈子,就不安分了。只觉下腹燥热了,心里想要这少年,双唇贴了少年的颈上,轻细吸食,尝着滑嫩的皮肉。 他只感少年的身子一颤,就知少年不喜他的举动,但少年这回没有冷言冷语。也无推开他的意思,他放心地享受着少年的美好。 双手滑进少年的衣衫里,摸着少年如玉光滑的身骨,渐渐地心神散乱了,眼中只有这清冷又魅惑的少年。 不知何时他已覆在了少年的身上,唇齿下是少年滑腻的皮肉,下腹胀痛不已,正蹭着少年的腿根。 少年的衣衫已被他扯开了,露着结实光润的胸膛,漆黑亮丽的发丝有几缕散落在上头,遮挡了优美的颈子和锁骨。他挑开那几缕乌发,见着那颈上多着几抹红润,眼神幽暗着。手指下游,指尖揉弄着细长漂亮的锁骨,舍不得离去。 “你今日可是允我了?”他微微勾唇,目中含笑,温情地亲吻少年的面颊。 少年的眸子极为好看,就是不动情也妖柔丽色,即使此刻里头冻结了寒霜,也遮不住冰魄的艳。此时这双好看的眸子正瞧着他,直直地瞧着他,像是要将他看尽。 鸩羽心中并无波澜,只面上有些热,身上有些烫。看着覆在他身上的人,看着那俊魅的容色,久久没回过神。 这人平日不是这般容色,今日这样确实比往日好看些,多了一些他没见过的姿态。 楚熙榕心知鸩羽不抗拒他,越发大胆了,手掌探到那修长的腿根,就想触碰那微微抬头的热物。可还没摸到什么,一直清俊的手骨挡住了他,拿开了他的手。 “主上该起身了。”鸩羽拿开那只摸到他腿根的手,也趁此避开了贴着他的身体,还避开了磨蹭着他的滚烫之物。 楚熙榕压□上的燥热之气,细长的黑眸亮丽无比,唇边扬起一抹笑。接着倾身过去,一手环了鸩羽的腰身,一手托着鸩羽的下巴,低声道:“你知我已动情了,才这般推开我?” “主上该起身了。”早些时候没推拒这人是有缘由的,现在终是晓知了,这人亲近于他,会动情至此,是对他有欲念。就像男人对女人那般,有着情/欲之念。 再回想那日秦峰对他所做的,心下一时冷凉,容上也冷寒了。 “让我抱一会儿,莫推开我。” 鸩羽冷着眼眸,沉着心神,任由楚熙榕抱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人声,似乎有人来禀报什么,楚熙榕这才放开了他。 这艘大船华丽而精美,但船上却只有十几人,所以显得空荡寂静了些。 江面广阔,水波荡漾,船正向前行驶着,不知要到何处才靠岸。 鸩羽伫立船头,望着前方,身后的船舱里偶尔传来暧昧低吟,他清楚里头发生着什么。正是因此,他才能离了那人,到这船头来。 今早那人许是不快,许是隐忍着,所以将他赶出了船舱,拉了个清俊的小厮进去。到现在也没出来,连饭菜也是丫鬟端到里头去的。 他不明白为何要有如此欲念,为何定要亲近爱抚,他本为杀手,冷心冷情。从无动情之时,也无自渎之举,自然不会想念什么。 但今日却是有些不同了,竟感到灼热,不过也只一瞬间,那灼热之感消退得太快。 天色渐渐暗下,霞光犹照着江水,折射出绯红莹光。风开始冷凉,夜即将来临,船上提早点亮了烛火。 黄昏虽美,却是不长久,夜来得快,江面也暗黑了。 他在船头就这么站了一日,听到身后有人唤他,他才回身过去。入眼的是一名丫鬟,说是主上传他,让他进去。 入了船舱,见那人已起身了,身旁是个清俊的少年在伺候他着衣。 鸩羽认出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是今早见过的小厮,虽不是貌美,却清俊柔和。 那人见他来了,转身对着身边的少年言道:“退了吧!” 少年恭敬地退开,路过鸩羽身边,鸩羽只见了他敞开了衣襟里,白净的肤上烙着红艳的痕迹。 楚熙榕挥退了伺候他的少年,朝鸩羽走来,手上拿着一个白瓷小瓶。 “这段时日外出,你练功也不可耽误,此药能助你修习内力。”楚熙榕走近鸩羽,将白瓷小瓶交到鸩羽手中,再道:“此药每三日服一粒,不可多也不可少。” “属下谢主上赐药!”鸩羽单膝下跪,手中捏着白瓷小瓶,刚起身而来,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可用过饭了?” 鸩羽对上那细长光润的黑眸,开口道:“并无。” “既是没用过饭,同我一道吃些罢!”他也不等鸩羽回他,拉了鸩羽往桌前去。 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香浓的菜肴,楚熙榕这回用饭没让人在身边伺候,只剩他和鸩羽两人。 “并无旁人在此,不必拘礼。”楚熙榕盛了一碗鱼汤送到鸩羽面前,接着又去盛自己的那碗。 鸩羽抬起面前的鱼汤,不清楚今日这人为何这样温和,还要他与之同食。这样温情优雅的模样,实在不像他的主子,更不像枉生殿的掌权者。 19 19、第十九章 夜里两人入睡得早,鸩羽还是歇了那张榻上,身旁躺着的还是那人。 那人再无对他做什么亲近之举,也无紧拥着他,静静地躺了他身旁,安然入睡了。身旁的人熟睡了,他自然也合上了双目,沉睡过去。 隔日醒来,还没等他起身,温热的气息就贴近了他耳边,“每日你在我身旁安歇,我却碰不得你…………” 鸩羽忽视了耳边的滚烫,眼中微冷,拉好衣衫就起身了。末了,才对着榻上的男子道:“主上可要起身了?” 楚熙榕低声一笑,凝眸着少年挺俊高挑的身骨,起身而去,环过少年的腰肢。下面的挺硬直直地抵在少年的臀上,只想将这具身子压回榻上,颠鸾倒凤一番。 “主上可要唤人来?”鸩羽晓得摩擦他身子的东西是什么,他也有此物,不过少有这般,从无这样挺直。 “不必,你且让我抱着。”楚熙榕的嗓音有些暗哑,有些低沉,还带些柔魅。任谁都听得出他隐忍了许久,快要受不住了,才会如此声柔。 放个喜爱的人在身边,每日同睡一处,只能浅尝,解解干渴。换了别人许会忍不下了,但他必是得忍着,就算只能这般,他也欣喜。 正因他太喜爱少年,才会这样克制心中的欲望,温情地对待少年。他还得慢慢来,慢慢接近少年,让少年习惯他。 少年终有一日会允他,与他缠绵温情,再不推拒他。那一日不会太远,照此前的情形来看,少年已不厌恶他的亲近了。 船行了十几日,终于靠岸了,鸩羽跟着他的主子下了船,上了一辆马车,来了一处宅子前。 宅子就是一般普通的大宅,从外面看着没什么起眼之处,进到里头才晓知这座宅院的轩壮华丽。 枉生殿里也华贵,不过太阴冷,主殿偏殿都没什么生气,清冷至极。不过他的主子常年在外,少有回去,确实会清冷了。 刚到宅子里就有人迎上来,来人身姿纤长,容颜美丽,是位令人心动的佳人。 “明月已等主上多时了。”花明月轻微笑颜,向楚熙榕行了礼,随后美眸扫过鸩羽的面,唇边的笑意更深浓了。 “这一路上可安好?”楚熙榕朝她一笑,轻声言语着。 “一切安好,劳烦主上担忧了。”花明月实则也是才到此,几日赶路也劳累了她,不过还要迎接主上,所以也没好生休息。 “倒是教你劳累了。”花明月一直跟随他在外,这回出行本是带她在身边,但另有一事交予她去办,才让她离开了十几日。 交由她去办的事许是顺利,不然她也不会来得这么快,早他一步到了这宅子里。 花明月面上轻笑,眸中温润,也没回他的话。那姿容优柔淡雅,没那么艳丽了,比以往美了不少。 鸩羽看着她的面,心里也觉得这女子就这样最好,清淡出尘,更为吸引他人的目光。 “明月确实是美人,此后你日日能见她,不需现在就这么盯着她不放。” 鸩羽听着耳边之言,收回了眼,沉静着双眸。他的目光落在右使身上不是因了右使面美,而因了不曾见过这样的右使,清雅如谪仙。 华丽舒适的室内,俊魅的男子似乎刚沐浴过,单衣披身,墨发湿润。身边有丫鬟伺候还不够,定要指定那冰冷的黑衣少年为他擦拭湿发。 少年接过丫鬟手里的白帕,站了他身侧,细细为他擦拭。 手里托着冰冷湿滑的发丝,轻轻擦拭着水痕,尽量小心着,怕扯了几缕,让这人疼痛。他记得那日这人为他擦拭湿发,动作轻柔,没扯痛他一缕发丝。 时辰过得快,等手上的湿发柔顺了,不在有水滴了,他才惊觉指尖缠绕几缕。丝丝亮丽,抚在指上竟觉着柔情丝滑。 抚弄许久,他方回了神,立刻下跪,“属下放肆了,还望主上赎罪。” “你还未沐浴,热水已备好了。”楚熙榕眸中柔润,紧盯着少年清冷的面容,轻轻言语这。 少年去沐浴了,楚熙榕便吩咐了丫鬟呈了几套衣裳上来,样式虽简单,但质地精美。少年不喜华贵的衣物,样式简单的少年该会喜欢。 楚熙榕见少年出来时,挥退了一干下人,离近了少年,伸出长指勾过少年的下巴,亲吻了少年的红润的嘴唇。 “挑一套顺眼的衣裳,我为你穿上。”楚熙榕的手掌轻抚着鸩羽的腰侧,感受的掌心的韧柔,只想哪日将手掌收紧,扣住这劲瘦的腰身,去寻销魂快活。 鸩羽抬眼看他,眼神还是那样冰冷,没有什么情愫。先退身一步,再看看那些衣物,随手拿了一件,还没等他自己动手,楚熙榕就开口道:“同你说了我为你着衣,你怎自己就动手了?你这是在违逆我?” “属下………不敢!” 他记得少年着红衣妖艳,着白衣洁尘,他本想为少年准备这两种颜色的衣物。不过怕少年不喜,还是命人拿了黑色的衣来。 黑衣的少年也美,美得冰寒,带着诡异之色,多些暗夜的诱惑。 “今日才下船,该好生歇息才是。”楚熙榕说罢,动手解开了少年的腰带,刚穿在少年身上的衣一下子就落了地上。 现在是午时,要说困了倦了,也可午睡歇息。纵然是青天白日,也可以脱了衣裳上床榻躺着。 正是夏季,天气炎热了些,鸩羽躺了床榻就觉头脑渐渐昏沉。他无倦意,也无困乏,本是不想入睡的。怎奈一躺着,就沉重了眼皮。 楚熙榕不过是借故想多亲近少年而已,他哪里会困乏呢?少年闭了双眼,他就在一旁瞧着,手指描着少年的五官,舍不得收回去了。 街市热闹,人多嘈杂,卖艺摆摊的一路上都是。 两旁的茶馆酒楼更是人多满座,要寻一处清静之地,还难了。 车轮滚动着,马车行得慢,撩了帘子就见外头一番热闹的景象。然而太热闹了,倒令人想念清净。 楚熙榕放下帘子,回头对着黑衣的少年道:“可想下车瞧瞧?” “谨遵主上之命。”少年声音清冷,神色淡漠。 楚熙榕轻轻笑然,随后吩咐了外头一句,马车就驶向了人少之地。 20 20、第二十章 待马车停下之后,先下车而来的男子身形修长,着华衣雍容,眸中含笑,唇边柔情。举手投足间韵着风流优雅,瞧着便是一位贵气美姿的公子。 鸩羽眼中的主上就是优雅贵气的,实则不像枉生殿里那个冷心嗜血的主子,眼前的主上温和柔情,令人一时迷惑了,不知这男子到底是何真容。 “这模样生得太好,该易容了再出来。”楚熙榕挨近鸩羽,挑起他的下巴,细细瞧着他,心下有些不舍别人的目光落在这容色上。 “主上!”鸩羽眸子一暗,退身一步,与楚熙榕保持着距离,不想与他亲近。特别是在青天白日,在这人多热闹的街市,他并不想惹来非议。 “一日不亲近你…………我就想得紧…………”楚熙榕低声几句,眼神幽暗深邃,带着些侵占之欲。 鸩羽沉着面容,目中冰冷,默不作声。 他只当鸩羽允诺了,唇边笑意深浓,转身朝着人多嘈杂的地方走去。 见状,鸩羽自是跟随他左右,心下冷着,神情也淡漠,根本不知有多少双眼流连他身。 “此处的珍品尚好,就不知能不能挑出个你喜欢的。”走了没多久,楚熙榕就停下了脚步,回身对着鸩羽言道。 鸩羽抬头看去,是一间名为聚雅斋的店,店名就雅致,里头不知有些什么。 跟着他的主子进到店里,才知是间专卖珍品古玩的店,里头满是精致华丽的物品。或是字画,或是古玩,或是奇珍异宝。 两人进店以后,就有一年迈的老者迎了上来,见了楚熙榕来,连忙命人上茶,好生招待着。 老者听言楚熙榕要寻玉石,即刻道:“今日店内刚好来了一件珍品,就不知能否入得了楚公子的眼…………” 楚熙榕听言,微微一笑,对着老者言道:“若真是好玉,必不还价。” 老者见此,使了个眼神给一旁的小厮,命小厮看着外头,下一刻对着楚熙榕道:“此物在里头,楚公子要看它,还得随老朽入内。” 楚熙榕明白老者是何意,放下手中的茶水,跟着老者进到里头去了。 鸩羽自然也是跟随他的,不过老者此番举动,不得不让人猜测里头的东西来路不正。 来了内堂,老者让楚熙榕稍等,说是去取玉石来,片刻后才捧着个陈旧而不起眼的匣子而来。 楚熙榕也没开口,老者见此,忙道:“楚公子可别看它不起眼,里头的东西是好东西。” “打开瞧瞧。”楚熙榕的目光落在破旧的匣子上,神色温和,话语清淡。 老者缓缓打开了匣子,别看匣子外观破旧不起眼,里头可是精美华丽,那锦绫光亮柔滑,像是蚕丝结成,比一般的绸缎来得耀眼。 锦绫包裹着的东西定是老者口中的好东西了,老者的动作小心翼翼,轻轻揭开锦绫,将那包裹在其中的物品展露出来。 那是一块血玉,鲜红艳丽,流光莹莹。闪烁间像是泛了血水,细细波动荡漾,真如血流浸润一般,透彻血红。 握了手上只感到灼热温暖,似有温水流动,滑过手心,只叫人忍不住流连爱抚。 老者见楚熙榕玩弄着血玉,心知楚熙榕是看中手里的玉了,上前一步道:“楚公子可中意此物?” “你到何处得来的?”楚熙榕爱不释手地玩弄着血玉,唇边的笑越发漂亮,眼神也越发优雅,只欣赏着血玉,也不看那老者。 “这…………楚公子想必也知一二了,这玉自是来的不正,一般人可买不起,老朽也不敢卖一般人。” 楚熙榕听了老者的话,神色不变,继续玩弄着手上的玉,随后将玉送到鸩羽手中,笑道:“我曾说寻个好物给你,现下遇着了,你可喜欢这玉?” 鸩羽其实不喜玉石,从前买了玉坠是因穆晗喜欢,买了一个。他也记得这人说过寻好玉给他,他不懂何为好玉,不过现下这玉倒是鲜红莹润,握在手心只感到暖流传了全身,心身都舒适着。 这样的玉定是好玉,说不上喜欢与否,只晓得这玉能暖人的身子。 老者的眼光转到鸩羽身上,心下明了,这楚公子说是寻玉,就是寻给这美丽的少年的。方才他不敢所看少年是因了楚公子,楚公子的眼温和着,可面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身边的美丽人物,还是莫多瞧的好。 “这位公子可看中了此玉?”这美丽的人物要是看中的此玉,固然甚好,要是看不中,留了此玉在他店内,只怕哪日会遭来祸事。 其实此玉来了两月了,只是没有贵客上门,他也不敢为了脱手就贱卖。 这玉石在他手上一直是块烫手的山芋,他也是得了玉在手,事后才知玉的来路。自然一直藏着,不敢随便拿出来了。 今日遇到楚熙榕,才敢拿出来让他过目,他晓得楚熙榕不仅富有,还在江湖中有一定的地位名声。故而才敢将此玉卖到他手里,一般人若是买了去,哪日遭来祸事就是白白送了命。 “此玉尚好。”鸩羽将玉还了回去,淡淡开口。 “尚好………就是看着顺眼。”楚熙榕看鸩羽一脸平淡,回身对着那老者道:“来路不正的东西你这儿也不少,怎单单怕了它?” “楚公子也知晓,何故要老朽多言?” 闻言,楚熙榕也没再问他话,写了个字据,让他到楚宅拿银子。 老者拿着手上的字据,有些不可置信,这上面所写的银子数目远远超过了他要开出的价位 “楚公子…………” “楚某今日没有这么多银子,你到楚宅去拿便可,莫不是………你信不过楚某?”楚熙榕将血玉收好,笑意满面地对着老者道。 “老朽怎不信楚公子?只是这玉恐怕值不了这么多…………” “你只知它的来处,却不知它价值连城,还是无价之宝。”楚熙榕轻轻一笑,不再理会他,对着鸩羽道:“前方有间茶楼,那儿的点心不错,去尝尝罢!” 21 21、第二十一章 一品茗是临江城有名的茶楼,大多来此的人不仅是为了品茗茶香,更是因它地势甚好,坐落高处,又是在闹市中央。能观美景,望远处,还享受香茶和糕点,自然甚好了。 一品茗并不似一般茶楼那样人声杂乱,无小二吆喝,更无唱曲说书之人。一品楼清幽雅致,只有茶和精致的点心,纵然是如此,也是生意兴隆,客人不绝。 “尝尝这清茶。”楚熙榕将茶水送到鸩羽面前,面带微笑,似乎定要看着鸩羽喝了清茶才会收回眼。 鸩羽从不知他的主子也会茶道,也会亲自煮茶,那娴熟流畅的动作像是做了无数遍。那挑长优美的手指抚在紫砂壶上,称得肤色更为清透,指尖也极为漂亮,光洁而圆润。 茶香清淡,茶水柔滑,浸润口舌之间只觉清香细软,又绵长回味。 再抿一口,鲜香之味沁透心脾,久久不散,令人难以忘怀。 他头一回晓知茶竟也能这样甘美,这样清甜,这样芳香。 “你若喜欢,得空我且为你泡茶…………” 鸩羽望着手中的茶杯,听着那冷凝玉润的嗓音,没有回话,也没看楚熙榕。只将茶水饮完了,再将茶杯移到楚熙榕面前。 楚熙榕明白他的意思,提了紫砂壶再为他沏茶,自己从头到尾都没喝过一口茶水,一直看着面前的人品茗。 鸩羽没有食过一口点心,倒是喝了不少茶水,楚熙榕见鸩羽喜爱,心下也愉悦着。 从雅间出来后,两人朝楼下走去,来时人不多,也没怎么在意。现下出了雅间下楼而去,楼下已是满座了,他二人本就出众,自是引来不少钦慕的目光。 也有些轻细言语,不过寥寥数语,听不太真切。只听到说了临江第一美人,再有什么诗会,就不知其他的了。 “第一美人着实不错。”茶楼里的那低语他听了几分,也着实觉得临江第一美人不错,不过那位美人不是谁都搭理的。 “主上可要去见那第一美人?”鸩羽清楚他话里的兴味,当他想见那第一美人,只是那位美人现在在何处? 楚熙榕但笑不语,紧盯着鸩羽的面容,转身朝西面而行。鸩羽不清楚他要到何处去,自是跟随着他。 灵山寺在城外,乘马车而去只要半刻钟,离城不远。 天色还早,才到未时,那寺院里的诗会茶宴还未收尾,此时到寺院去正是好时段。 马车里,楚熙榕握住少年的手,摩挲着少年的指骨,轻言道:“那茶楼里的人拿你与她相比…………在我看来也是比得过的…………” 楚熙榕的话传了鸩羽耳中,便是轻佻之极的,只是不知该如何回话,也就沉默着,不做声了。 灵山寺每年每季都有茶宴诗会,在此聚集的不止文人雅士,还有来自各地的僧侣香客。人多在此吟诗会文,坐禅谈佛,以茶会友,那盛况也算得上一景。 天清气朗,微风淡淡,寺院里也显得更尘净。 今日茶宴茶会,寺院里虽人多,但并无杂闹人声。进了寺院,一路行去,只听人声轻语,笑声微微。 “那位美人乃是才女,今日就在此处,现下定与人吟诗,若不是…………就在作画。”楚熙榕说完,清淡笑着,对着鸩羽道:“见了她,你便知事何人了。” 楚熙榕像是清楚那美人在何处,所以一会儿就寻到了正在作画的美人,那美人身旁还有一名男子。 那男子着一身青衣,气质淡雅,容颜清俊。倒是个好看的男子,而唇边泛笑时有几分像一人,再仔细一看,其实也不像。相像的是那抹清柔的纯净,太过干净,没有一丝杂质。 “你是在看何人?” 有人出声了,鸩羽收回了眼,没在看那两人。 他倒不知枉生殿的右使何时成了临江城的第一美人,还是位才女,现在正与人作画。 今日的右使比那日更清尘,似不染尘埃的仙子,确实是美人,称作第一也不为过。 “她与明月,谁更能入你的眼?” “同一人何要相比?”鸩羽将目光放在了那白衣洁尘的女子身上,就算她再变做什么样,他也晓得那就是右使,不是另一个有着右使容貌的陌生人。 只是他没想到右使竟是茶楼里人多议论着的美人,右使忽然变了个身份,鸩羽确实诧异,还有他的主子,在这城中似乎也有名声。 这就是主子常年在外的缘由?枉生殿之外的另一个身份,有几人晓知呢? 在外头安插人脉,变换些身份行走江湖,这些都是下属该做的,但他的主子竟亲自行事。 “楚公子!” 鸩羽还沉思,那白衣的女子就朝他们走来了,纤长的身姿,温婉的神态,一颦一笑美如仙了。 “楚某来迟。” “楚公子请随莫倾来。” 那自沉莫倾的女子分明就是右使花明月,她朝他们走来时还不忘对鸩羽笑颜,似乎不意外见到他二人。 那蓝衣男子见白衣女子领了人来,放下手中的墨笔,面上露一笑,“这两位是………” 白衣女子话音柔柔,一一为青衣男子引荐,青衣男子刚在墨画上提了诗。见了两人来,忙将提好的诗词展露出来,鸩羽不懂诗词,没有多言。楚熙榕轻读着诗句,释义着诗中意境,每句言语高深睿智,不知的人就真当他是文人雅士了。 鸩羽本以为没什么与他有关,待那叫韩青的男子再作了一幅画,并且将画赠予他时他是诧异的。 那画不过是平常山水画,看着韩青的笑容,他不自觉地接了画,轻言着道谢。 马车正在回城的路上,天边有霞光彤红,艳丽又迷人。 楚熙榕展开画卷,欣赏着画上的美景,低声道:“他倒是有心了。” 说罢,眼光转到鸩羽身上,又道:“你若有心与他结交,我怎会拦你?这画你若喜欢就留着。” “多谢主上!” 鸩羽一向冷清,性子淡漠,对谁人都不在意。这韩青送了他一幅画,他就有心与人结交了? 鸩羽不过是留着这幅画,要说与韩青结交,他从未在意。他收下画卷,也是因了韩青的笑,绝无别的想法。 夜里,室内明丽,烛火光耀。 楚熙榕玩弄着手心里的血玉,前方站着一名白衣胜雪的女子,女子似在向他禀报着什么。但见他一直玩弄着手中血红的玉石,不禁开了口道:“主上哪里得了这漂亮的玉石?若是雕琢成形…………” “雕琢成形…………”楚熙榕喃喃自语,挑眉望着鸩羽的面,若这血红鲜色衬在那莹白透明的肤上,许是好看的。 手上的玉有鸡蛋大小,可雕琢小件的饰品,但少年会喜欢么? 单纯地将玉磨成坠子,挂在少年白皙的颈子上,或许更好看,少年定不会拒绝。 “主上…………”花明月有些不明所以,明丽的眸子里有着一丝疑惑。 “你说此玉可配他?” “他与此玉一样,得了主上的喜爱。” 楚熙榕的确喜爱少年,不过少年一如既往地冷情,他亲近少年时少年眼中从未动容。 22 22、第二十二章 早晨的风清凉淡淡,带着微微馨香,让人不禁迷醉其中。 庭院里的少年收起剑式准备回房,而此时有丫鬟来了庭院里,说是有客人来访。鸩羽问及是何人,那丫鬟说来人是位姓韩的公子,接着便呈上了手上的拜帖。 鸩羽只认识一位姓韩的,那人就是前日在灵山寺里赠画与他的韩青,那幅画现在挂在房里,每日都能瞧见。 鸩羽拿着拜贴进了房,见他的主子还没起身,走到床榻边,恭敬地言声道:“主上可要起身了?” 里头轻微应了他一声,他伸手撩开帘帐,入眼而来的是那人慵懒魅惑的神态。墨发如绸,光耀亮丽,微微凌乱着,披散了肩背。 鸩羽忆起那发丝的冰凉,细腻滑润,缠绕在指尖,触感甚好。 收回心神,鸩羽将手里还拿着的拜帖递了上去,“府中有来客,主上可要去见?” 来楚宅拜访的人也不少,不过从未有人来这么早,扰人清梦。楚熙榕拿过帖子,打开来看了,轻轻笑然,“来者姓韩,还赠过你一幅画。” 鸩羽没想到韩青会来此,那日韩青说过回来拜访,没想这话倒是不假,今日真来了。 “来者是客,怎有不见之理?”说罢,楚熙榕命人进来伺候,先让鸩羽去了前厅会客。 鸩羽自然不会想到他的主子会让他去会客,再者他与那韩青并不熟识,仅有一面之缘。不过想到那副墨画,鸩羽也就没迟疑了,去了前厅。 鸩羽此时的身份不是楚熙榕的属下,而是楚熙榕的远房表亲,寄住在楚宅。 所以,那清俊男子见了他后,称他为楚兄。 听到这声楚兄,鸩羽恍惚一阵,望着眼前这张清雅俊美的脸,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记起那日在灵山寺,右使为双方引荐时只说他是那人的远房表亲,刚来此地不久。 他从未有姓,只知自己名鸩羽,听言他人称他为楚兄,才会一时没回神。 “在下冒昧前来,可是打扰了?”男子的双眼明净如水,唇边的笑淡淡的,轻柔温和。 鸩羽性子清冷,哪里会与人笑颜呢?现下面对韩青这张笑面,还是冷淡着。不过确实开口,回了他的话。 在灵山寺的那日,韩青就看出少年不善言语,性情冷漠,他送了少年一幅墨画,少年也只是回了他多谢二字。 明明那位楚公子也是风姿绝伦,学识见闻颇为高深,实在是位不凡的人物。旁人遇着此人物,只想与之结交,然而他却只想与这冷漠的少年说说话,才作画送给了这少年。 他称这楚宅的主人为楚公子,称这少年为楚兄,只是不想与少年生疏而已。 对于楚宅的主人他略有耳闻,但从无见过,若不是他来了临江城,恐怕要见他就不知哪时了。 “在下与楚兄一见如故,今日只来此拜访,别无他意。”韩青还是那般笑颜,清清淡淡的,眼中有些洁尘之气。 “韩兄见外了。”鸩羽轻声回他,容上虽没什么笑意,眼中却没那么冰冷了。 两人相谈并不欢愉,只有韩青说的话最多,鸩羽偶尔回他一句。 说着说着话题且转到莫倾身上去了,鸩羽才知右使现在的身份,名为莫倾,生在书香门第。不过父母早逝,如今只剩了她一人。 她生得美貌,又才情横溢,不仅为临江城第一美人,也是有名的才女。 如此的美人,谁人不想娶回家中,好生相待?而这莫倾看似温和婉约,容易亲近。实则对谁人都是那般,不远不近,只以礼相待。 想要娶莫倾的男子不少,其中不乏权贵之人,但到如今也没人能取了她回去。 也有人说她持才傲物,清高冷情,纵然美丽,却令人望尘莫及。 “你………也如此看她?”鸩羽眼光冷然,开口问道。 “在下与莫姑娘相识虽不久,却知她的性情并非他人所言的那般,楚兄多虑了。”莫倾是位才情貌美的佳人,是位不可多得的知己红颜,他钦慕她的才华,欣赏她的温婉清尘,哪里会用如此眼光去看待她呢? 右使到底是何种性情,鸩羽不知,韩青说起她,他才随口问了。现下看韩青的笑颜,鸩羽清楚他说的话并非虚假,或许真欣赏了右使的才貌。 “在下邀约了莫姑娘明日游湖,不知楚兄明日可得空?”韩青问得轻声,就怕鸩羽不回他的话,或是一口拒绝。 “不知!” 闻言,韩青还是笑着面,说道:“楚兄若是得空,明日再聚。” 说罢,抬头看看天,外头高阳照着,带着炎炎的热气。来了楚宅这么久,也该告辞了,他说来拜访,一直没见到主人,不过心下也没不悦。他本就是来见这少年的,主人见不见他,又有何关系? 韩青正要同鸩羽告别,这时来了一位丫鬟,说是主子已让人备好了饭菜。要留韩公子用饭,以尽地主之谊。 现在还不到午时,要说用饭又太早了些,不过主人家既是留他用饭,他也不好拂了主人家的意。 幸而鸩羽原来就同楚熙榕一桌用过饭,在饭桌上也没那么拘谨,自然得很。要是他头一回楚熙榕一同用饭,许没那么自在,定会让韩青察觉出什么来。 用完饭后,韩青就告辞了,楚熙榕一直以礼相待,容上温雅。韩青一走,眼底的笑意就没那么温和了,多了些不明的意味。 “几日不见,他就来拜访了,我这个主人家还没迎客,他且与你相谈甚欢了。”楚熙榕说得轻缓,音色如玉,透着些冷凝清凉。 鸩羽回过身,对上那双细长如黑曜石的眸子,沉声道:“主上命属下去迎客,属下遵从了主上之命。” 他不清楚为何主上晓得他与韩青相谈,为何没来前厅见客,后来才留了韩青用饭。 “他来此就是为了见你,你说我去做何?”楚熙榕微微勾唇,眼眸里透着诡异的光耀,似乎在述说着什么,不过一般人可瞧不懂。 鸩羽略为诧愕,回想了韩青的话语笑面,也晓得了他主子所言不假。 韩青是个文人,气质清俊,温和儒雅。许是他身边从来只有杀戮和血腥,从未接近过韩青这样的人,所以没有排斥韩青,还会与他相谈几句。 23 23、第二十三章 韩青走后,鸩羽也没将他的话放心里,韩青邀约他明日游湖,他怕是不能赴约了。故而没记在心里,等第二日收到韩青派人送来的信函,他方记起来了。 韩青在信上只寥寥几句,说家中有要事急于回去,对于失约之事深感歉意,若是有缘来日再续。 鸩羽看着手中的信,才晓得韩青是真心邀约他出行,也是真的想与他结交。若不是如此,就不会送来信函了。 但他从未有知己友人,也不需要有,他本是杀手,冷心无情,只管斩杀敌手,只管听命于主子。 他是活在暗黑里的人,见不得阳光白日,更不必有心与他人相交。 楚熙榕见少年的神色冰冷着,走到少年身旁,拿过少年手中的信函,也没仔细瞧。只瞧了落笔的姓名,轻轻一笑,言道:“若是无要紧之事,韩公子必不会失约。” 鸩羽听得此话,就明白了他的主子看过这信函,清楚信中所写了什么,不过他并不在意。 “属下无意赴约。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鸩羽抬起眼,凝视着楚熙榕的面,沉声言道。 “你是怕我不让你去,还是不想与他结交?”楚熙榕淡淡一笑,勾着漂亮的唇色,眼眸里优雅轻佻。 “属下只听命于主上!”话语间鸩羽已单膝下跪了,直直跪在楚熙榕跟前,楚熙榕不命他起身他且一直跪着。 “我并无阻拦你与他结交,那日我就同你说了,你可记得?”楚熙榕拉起鸩羽,看鸩羽眼中仍是冷寒,再道:“你若是厌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两人正说着,外头走来一人,是位清尘的女子,容貌如仙,白衣胜雪。 鸩羽见有人来了,先退身一步,远离了楚熙榕。 白衣女子见状,如花娇柔的唇轻微弯起,目光扫过两人,随后才向楚熙榕行礼。 “可是有要事?”花明月不常来此,平日里都在她那清幽的宅子中写诗作画,要事来此,必定是有事。 “主上可忘了此物?”花明月拿出袖里藏着的锦盒,送到了楚熙榕跟前。 楚熙榕接过来,打开锦盒看了,对着她道:“明月定是费了不少心思。” “主上中意还不行,还得有人喜欢才是。”花明月轻柔笑着,水润的眼睛瞄到了鸩羽身上,好似要等鸩羽看一看那锦盒里的东西。 “明月说得极是。”楚熙榕虽是如此说,但也没吧锦盒里的东西拿出来,反而合上了锦盒。 “此物已送到,明月也该告退了。”花明月没有再久留,朝楚熙榕行礼后就退了出去。 花明月一走,楚熙榕挨近了鸩羽,拿出了锦盒里的东西,那红润耀眼光丽,血色/欲滴。比起初见时小了些,也不像原来那样只是圆润一团,变得轻薄了些,上面似乎还有纹路花卉,仔细瞧着好似有波光荡着,顺着纹路轻滑流淌,浸着潋滟光芒。 “这血玉重新雕琢了,可还喜欢?” 鸩羽看着那血红的玉石,也没伸手去接,也没回话。 楚熙榕伸了手指挑起光柔的链子,那血玉就晃荡了,摇曳在鸩羽的眼前。 接着,冰凉的链子贴了他的脖颈,血红的光润落了他的颈间,耳边有冰凝的嗓音轻柔。鸩羽没有推拒,任由他将血玉戴在了自己脖颈上。 “刚贴着身是热了些,一会儿就冰凉了,这玉是好东西,不仅漂亮还能清百毒。冬日暖和,夏日温凉,实在是好物。”楚熙榕的长指探进了鸩羽的衣襟里,将指尖的玉也送了进去,借着此举就舍不得伸出手了。 鸩羽清楚他今日不要这玉,日后这玉也会贴了他身,才默许了他主子的所为。 “属下谢主上赏赐。”鸩羽稍微侧身,避开了身旁之人的亲近。 楚熙榕唇边泛着笑,也没恼怒,反而柔声道:“你喜欢且好。” 夜里楚熙榕才得亲近少年,只有在夜里少年不会推拒他,任由他亲吻爱抚,但也仅限于此。 这样他也欢喜了,更加温情地对待少年,细细地亲吻少年的白皙的脸。手掌抚在少年的腰臀,没有太放肆,温情揉弄着。 “血玉确实美丽…………”血玉虽美丽,可在他的眼中少年更美。 少年的容上无情无色,眼中冷冷淡漠,双唇微微红肿,如血染了一般,殷红艳柔。 楚熙榕也没在意少年的冷漠,再次含住那红肿的唇瓣,轻细地吮着。唇舌滑动,缠绕了少年的湿滑,久久不放开。 少年只觉唇舌酥麻,有些灼热火辣,口中逼迫的气息叫他呼吸不畅。他不自觉地转了头,侧过了面,轻轻吸着气。 楚熙榕没有放过他,只是转移了地方,唇舌舔过他白腻的下巴,一路下滑来了他的锁骨间。凝望那血红美玉,衬着白莹的肤色,多些浓丽香艳。 楚熙榕眼神幽暗了,深吻着少年的颈子和锁骨,越发地不知节制,痛了少年。 少年微蹙眉宇,却没做声,平静地躺着。 任凭楚熙榕轻薄放肆,鸩羽从未真正动情,最多是身子热了些。楚熙榕清楚不已,清楚身下这具身体从来不曾滚烫,那物也没灼热过。 “哪日你如我这般…………就是允我之时…………”楚熙榕握住鸩羽的手,引着它来了腰下,摸了自身的热物。 鸩羽没有抽回手,指上轻触的东西如铁烫手,他从未动情,自体会不了楚熙榕的感受。 “哪日你如我这般…………就是不拒我了…………你可明白?”楚熙榕引诱着他,想要他动情,可少年实在清冷,任他如何少年都不为所动。 鸩羽收回了手,眼中没有动容,只说:“主上可要歇息了?” 楚熙榕低声笑了,心底的欲望霎时消退了,拉好了他的衣衫,拥着他好生躺着,再没放肆了。 “不闹你了。”其实现在刚天黑不久,要说夜深还早呢!两人躺了床榻,怎是一下子就能入睡的? 楚熙榕不想鸩羽冷漠待他,只想要他说说话,再说夜里寂静得很,这才又开口道:“你可想知那韩青的来历?” 烛火的光亮透过了轻薄的帘帐,身旁的人轻微言语,容色俊魅。那漆黑如绸缎的发一直晃着他的眼,令他不禁想触碰,感受那丝滑冰凉。 “你若不想知…………我们…………”楚熙榕正说着,忽然发觉少年冰冷眼睛盯着他看,便停下了话语。 少年转了眼,不在瞧他了,他这会儿到不自在了。勾过少年的下巴,轻声着,“再让我亲一回,一会儿我再告诉你…………” 鸩羽默着声,任他亲吻着,舌尖微微颤动,其实也不算回应了楚熙榕。而楚熙榕就喜悦了,温柔地与少年缠绵着。 然而他太沉浸了其中,倒没发现少年伸了手去,缠着他的墨发,细细柔抚,似乎很是喜欢。 24 24、第二十四章 这日早晨鸩羽练完功,回了房去,见他的主子不在房内。往外行去,路上问了一名丫鬟,才知他的主子正在外头行善。 来了门口,见了那情景,鸩羽微微一怔,他的主子竟亲自为人盛粥。 鸩羽踏步上前,还没等他开口,那人剩了一碗粥,转身瞧见了他,微微一笑,“今日的粥味道极好,你可要尝尝?” 那人的眼明丽悠然,唇边的笑淡淡温和,玉润的嗓音甚是美好。鸩羽伸出手去,接了碗,手里的温热太过清晰,香浓的粥确实能引诱人的食欲。 施粥济民是为善事,大富人家偶尔为之,或是饥荒时才做此事。而鸩羽听言的却是楚宅每月都是行善,散些钱财,接济穷人。 就是楚熙榕不在此处,楚宅照例行事,每月施粥从未间断。 早些时候暖光淡淡,微微犹照,没过多久高空上的烈阳甚是火辣,刺着人的眼球,直叫人睁不开眼帘了。 “粥凉了。”人潮散去了,楚熙榕也得了空闲,转了身面对少年,看到少年手中的粥还在。接了过去,再道:“厨房还有。” 鸩羽的手空空如也,正要说话,手心被人握住,接着就被他拉进了宅府中。 桌上摆着许多精致小巧的碟碗,碟碗中盛着色泽鲜艳的小菜,除此外还有些水晶蒸饺和包子摆着。 “方才没吃,现在可得多吃些,这粥味道极好。”楚熙榕盛了一碗放在鸩羽面前,随后再为自己盛了一碗。 眼前的粥黏稠香浓,同方才在外头他主子盛给他的没有什么不同,皆是美味的。 粥不是一般米粥,里头加了些食材,味道更好。 一般人家施粥不过是白米熬制,他的主子却费心如此,定是得人称赞了。 “你必是不知我为何这般行善,一会儿我再与你细说。”楚熙榕看鸩羽开始喝粥,面上露着笑,轻声说着。 屋里寂静着,偶尔有冷凝嗓音响起,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 “我时常在外,你又在我身边,有些事可得与你说,今日说的这些你可清楚了?”楚熙榕只是简单地叙说了些在外头的行事和身份,鸩羽也好生听着,一字不漏,神情恭敬又冰冷。 “属下谨记!” 鸩羽清楚了他主子在外头的身份,家底殷实,又是个善人。不仅如此,在江湖上他的主子是位行侠仗义,惩凶除恶的侠客。得百姓敬仰,得同道中人称道。 他们所在的临江城,也不过是一处落脚的地方,这楚宅也住不长久。只因这样的宅子外头还有不少,不知楚宅一处。 鸩羽记起他初遇这人,被他所救,在那苑子里也住了好几日。那苑子的布置与楚宅相差无几,只是没楚宅气派,不过也是处贵气的苑子了。 午睡过后,难免不好清醒,只怪天太炎热。窗外吹来的风也淡淡的,驱散不了身上的燥热。 楚熙榕午睡一时,鸩羽就在旁守着,有丫鬟端来了冰镇的甜汤,才轻唤了榻上的人一声。 楚熙榕披着轻薄的衣衫,发也凌乱,轻荡在胸前。正要命人来伺候,鸩羽先上前了,手指托起那冰凉的乌发,轻轻摸着。 楚熙榕也没在意,只当鸩羽亲近了他,自然欣喜,由着他来伺候着衣。 “天也炎热,若是此时入得寒潭,倒是舒适清凉了。”楚熙榕端着冰镇的甜汤,慢慢喝着,不禁念起枉生殿里的寒潭,那儿才是避暑的好地方。 “不如我们回去,呆上几日,你说可好?”楚熙榕只想着与少年同入寒潭,亲近少年,心下就愉悦几分。 “属下谨遵主上之命。”也不知是鸩羽身上带了血玉的缘故,还是他本身就清冷,那眼眸宁静如水,似乎心中也清凉着。 “你过来。”楚熙榕不是随便说说,是真想回枉生殿去,享受寒潭的清凉,享受与少年亲近的时刻。 鸩羽听他传唤,恭敬地来了他身边,没想一只温热的手抚上了他的脖颈,细细摩挲着。 “冰凉了………确实好摸………”楚熙榕低声说着,指下滑动,眼光落在那脖颈里的红痕上,前夜他不知节制,让这漂亮的颈子伤了。 这两日他都为少年抹药,那细小的伤口愈合的快,该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天气炎热………沐浴了也清凉些………”说罢,命人备好洗身的热水,也不管鸩羽的意愿,命人送来轻薄的冰透的衣物,好像是要鸩羽沐浴过后穿上。 里间本有衣物备着的,可他的主子定要重新送来衣物,他沉着眼眸,还是拿着衣物进到里间去了。 浴桶里的水温淡淡凉凉的,热度刚好,实则他没感到炎热,他的主子命他沐浴他只是遵从主子的意思。 沐浴出来,还没走近那人,就听了一道女声响起。 离近一看,是右使花明月,这些日子她开始常来楚宅了,不知可是总坛有事? 鸩羽走近了,花明月那水柔的眸子凝视了鸩羽,语道:“还有一人是适合的人选。” 楚熙榕轻挑眉眼,目光流转了波光,温柔一笑,“明月说的是何人?” “那人难杀,已失手数次,今日探得他喜美色,才出此下策。” “你且是美人,论武功必能胜他,若是无人指派,倒不如你亲自去完成这回的任务。”楚熙榕的眼光转到花明月身上,打量着她莹白的面容,也叹花明月是个美人。 “明月自当同从主上吩咐,不过那天门门主只好男色,不近女色,万一失手就再难有机会接近了。”枉生殿里也有适合的人选,不过眼前的少年更为合适,美色过人,身手不凡,必能完成此次任务。 “如若失了他,你到哪里去寻一个赔我?”楚熙榕的目光流连在鸩羽身上,丝毫不掩饰喜爱之意。 “明月不过是随口一说,主上不必恼怒,枉生殿里头不乏貌美的人,许能………完成任务。”花明月是看中的鸩羽的美色,那天门门主喜爱男色,可不是什么样的都能入眼。这才想到了鸩羽,听了她的主上这些话,怕是不会同意了。 再者真是失了这个少年,她就算寻了好看的来,只怕她的主上不一定就喜欢了。 “阮魁手底下有多少人物你也清楚,选了合适的去办此事,莫打他的注意。”他亦舍不得碰的人,怎能让别个人糟蹋了去?随便做做样子且好,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到哪里去后悔? “明月告退!”花明月得了命令,行礼退下。 楚熙榕也晓知这回要暗杀的人不是一般人物,颇为棘手,若不是真拿不下此人,花明月也不会来此向他禀报。 转眼,楚熙榕摸着鸩羽的肩颈,手下的身骨清俊坚韧。这衣衫也冰透,那皮骨白皙隐现着,极为诱人。 “难怪明月要你去了……………”楚熙榕的手指滑到鸩羽的胸前,隔着透明的薄衣,欣赏着那红艳的两粒,指腹轻触而去,不过没敢肆虐。 鸩羽明白右使说的话,这回的任务太棘手,已失手数次,难以斩杀目标。要是这样下去,不但杀不了人,反而遭杀戮。 “主上可命属下前去,此次任务不能失败。”鸩羽感到胸膛的异样,稍稍避开了楚熙榕的手,冷声说道。 “就是我亲自前去,也不能让你去送死,更不能让他人动你分毫。”楚熙榕收回手,眸中含情,柔柔细腻。 “属下必能完成任务,还请主上下令。”此次任务哪里能让主上亲自动手?他习杀人之术,本就是枉生殿的杀手,他去完成任务最合适不过。 “这些日子你练武虽有长进,但还不足能力杀了此人,此人生性残暴,为人阴毒。此次花重金取他性命的怕是他天门中人,前几次失手败下,是他门中之人不作为。这回那主谋着急了,自会与我们里应外合,联手杀他。”天门门主已是年迈,据他所知此人残暴嗜血,早有人要反他,不过时机未到迟迟没下手。 得知他练功走火入魔,布局多年的人开始迫不及待了,只想杀了他夺取门主的位置。谁知还未下手,就起了内讧,有人告密于门主,被告密的人自是按门规处置了。 而那门主也没走火入魔,精神得很,他早已察觉有人密谋,故意放出风声,设了圈套。 而今主谋找上了枉生殿,也不过是因自身不够实力,杀不了那人。 楚熙榕话落,没听鸩羽回答,再道:“你不信我所言?” “属下不敢!” “你还是不信。”楚熙榕摇了摇头,声音低沉。 “属下必不会失手!”鸩羽跪倒他身前,冷声而语。 楚熙榕神情温和,拉了他起身,“你若遭了罪,我就心疼了,你可懂得我说的话?” “属下不会令主上失望!” 凝望少年清冷的眸子,坚毅的神色,楚熙榕轻缓了声音,“既是如此………我准你去。” 25 25、第二十五章 十六七岁的少年就像那青竹一般清隽鲜美,再者那少年又生得好,那样夺人眼球,吸人心魂。 在天门门主的眼中,这青衣墨发的少年是美的,清冷又淡漠的美,令人想折了他的翼,将他染上血腥,就不知那眼中是否还冰寒。 他人喜好男色便只对男子有欲望,他却与人不同,他只喜好稚嫩的童子和青涩的少年。最好是干净的,不知情/欲的,托在手中才好玩弄。 近年来他身体不如以往,想来是纵欲过度,不知节制。这才修身养性了,不过现在见了这少年心下开始蠢蠢欲动,腿间那根东西燥热起来了。 “新入门的弟子………可有人教导于他?传他武艺?”天门门主已年过五旬了,此时那双浑浊又充满欲念的眼紧盯着那青衣少年,谁人都看出了他的龌龊心思,但无人敢言。 “这少年并非习武之人,乃是乔天在山野所遇,见他无去处,便带了他回来。”一名黑衣男子几句言语,诉说着少年之事,旁人听言只轻蔑露笑,低声私语起来。 “既是刚入门,人又是你带进门中的,就由你传他武艺,教他门中规矩。”旁人当他回留了少年在身边,谁知他竟让少年入了乔天的手底下,真正明白他再打什么注意的没有几人。 “乔天谨遵门主之命” 本来也没什么事了,谁知那门主刚要走,就有人冷声道:“听闻山野出美人,兄弟们怎遇不到?乔兄偶然一遇,就得了这么个漂亮东西?” 那人像是随口说说,不过每字每句都在指乔天糊弄门主,刷着不光彩的手段花招。谁人都听得出来,门主怎又是傻的? 他这话一出,大堂里就闹了起来,都说那青衣少年来路不明,哪里的山野就出了这么美貌的?再者就算有,怎说遇到就遇到的? 有人开始说少年是哪家苑子里的小倌,有人又说是哪家的少年公子,不知人心险恶,怕是被乔天拐来的。还有人说这少年就是乔天寻来的,想用美人计来迷惑门主,私底下藏着什么阴谋。 其实今日北门主召见的新弟子不少,青衣少年不过是其中一名,但他太惹眼,门主才留了他下来,对他关爱有加。 “门主可要查清此人的来历,以免着了小人得道!”方才针对乔天的男子又开口了,他也不过是煽风点火而已,敌对乔天的人就开始闹了。再添点油,这火就会越烧越旺。 天门门主也没理会他,起身向青衣少年走去,还为离近,倏然间抬手出掌,一掌就将少年打落在地。 见少年难以起身,双唇染血,眼神淡淡,就知少年是真受伤了,似乎也真是不会武功。 “去探探他伤得如何。” 门主的命令无人敢不从,那煽风点火的男子先到了少年身前,才要探少年是否身怀武功。忽见少年的美色,一时心乱,顺手摸了少年一把,只觉那腰身韧柔软滑。 天门门主看在眼底,面色一冷,道:“可有异样?” 那男子收回手,立刻言道:“回禀门主,此人伤得严重,又身无内力,着实不想练武之人。” 他明知这少年还是有问题,可此时却不想就这么把少年赶出去,就算这少年真是乔天寻来密谋的,也得等他玩一回,再禀报门主也不迟。 他贪念少年的美色,只想玩玩少年,谁知就是他这一错,就送了自己的性命。 青衣少年时新入门的弟子,自然地与其他弟子住在一起,然而门主念他伤重,让他先住了乔天的院子里,让他不受打扰好好养伤。 鸩羽身无内力,被那门主一掌重伤,现下胸口疼痛,气息不畅,实在难受。 这院子是乔天的住所,乔天既是没有那点本事,就不该妄想多的门主之位。以今日所看来,这天门中想要内乱的不止乔天一人,人人都在兴风作浪。 今日那门主一掌打来,他本有机会闪躲,却硬生生地受了他一掌,只为不让他怀疑。可即便是如此,那门主定还是疑心于他,要接近他取他项上人头就难了。 鸩羽当天门门主疑心他,此后怕难以接近天门门主,可他不知,现在天门门主已是难耐欲/火,只想寻他来玩玩。 天门门主没来,倒是来了另一人,那就是今日早大堂里对他不满的人。 来人相貌普通,眼光猥琐,一身的下流之气。 “你的伤可要紧?”说着,手就往鸩羽身上摸去。 “吴舵主来此可有事?”鸩羽侧开身子,冷冷言道。 吴英杰的手一顿,晓知少年清楚他身份,更为肆无忌惮了,手掌按在少年的腰间,使劲揉捏起来。 “今日我就摸了,果然软柔。”他慢慢靠近鸩羽,看鸩羽那冷淡的双眼,再道:“今日我不过是说些胡话,就是看不惯那乔天得了你这么个漂亮的东西,还想要用你讨门主欢心,你莫怪我,我就是看不惯他…………” “吴舵主自重。”鸩羽缓缓抬了手,指尖闪着冰白的光,他若动手,这人必死无疑。就算他现在身无内力,但要杀一人还是不难的。 “如何自重?”吴英杰嘿嘿一笑,手下开始游滑了,也不顾他的挣扎,硬是扯下了他的腰带。 “我晓得你是乔天寻来的,别人遇不到什么美人,他就这般好运?你若听话,让我弄一回,我必不告诉门主此事。” “吴舵主莫后悔。”鸩羽刚要动手,忽然神色一怔,放下手来,任由他扯开了自己的衣襟。 他不会武功又手无寸铁,而且还是个伤重的人,此事被人压在床里,自是动弹不得。有人进来见了,就知他是被迫于人。 也是吴英杰没有好运,来人是乔天还罢了,可偏偏是对鸩羽想念得紧的门主大人。在门主眼皮底下玩这些把戏,门主大人自不会轻饶了他。 还不等他下床,一掌就挥过去,将他打落床脚。 “门主饶命!属下并无此意,只帮他瞧瞧伤势!”吴英杰衣衫还没乱,明眼人也晓得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不过那床上的少年衣衫就被扯开了,露着光润结实的胸膛,走近看了,见那胸上还印着一道掌印。 “瞧瞧伤势?你上床去做何?”门主走近了床榻,看床里的人衣衫不整,眼中就露了杀意。 他喜爱干净的东西,谁人都晓知,地上跪着的人似乎忘了,妄想染指看中的。 “本门主要是厌了腻了,自会赏给你,你急什么?” “属下知错,还望门主恕罪!求门主饶命!”吴英杰也记起了,门主喜爱干净的东西,所以一直玩着稚童和少年,从未玩弄成年的男子。对于别的,门主不看在眼底,但禁欲几月的门,哪里会让人先碰了他看中的? “自到刑室领罚!” 房里安静了,鸩羽还没动手拉好衣衫,一只苍老粗糙的手现身过来了,替他来好衣衫,话语严谨有慈爱,只问他是否伤痛。 他问什么鸩羽就答什么,尽量装得沉静,又不知世事。 门主更为喜欢他了,只想一把压了他在床榻里,好生肆虐,好生玩弄,让他的身子沾满了鲜血。那样的话,这具身子许会更漂亮了。 “你好生歇着,伤好了本门主再来瞧你。”话落,就要起身,可又想起了什么,低下了身子,在鸩羽耳旁轻语,“手底下的人都说是蛇蝎,来路不明………本门主却不怕…………你入我门中…………定会好生相待你。” 门关合上了,鸩羽的手移到腰身,那处微微疼痛,方才被人揉捏,他已心生杀意了。若不是为了此次任务,他要将那吴英杰的双手斩下。 至于天门门主,纵然那眼底隐着污秽的欲念,不过现在似乎还不会对他不利。 乔天已告知他天门门主喜男色,只玩弄稚嫩少年,只喜欢干净的。不仅如此,还喜欢虐杀他们。 鸩羽向来对生死不看重,对于那些稚童和少年也没什么同情之意,不过还是看不惯那天门门主的所作所为。 鸩羽伤重,养伤就用了好几日,这期间除了乔天偶热来此,再无人来了。 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也无异样,鸩羽觉着时机快到了,才将藏在袖口里的丸药拿出来服下。那是能令他恢复内力的药,不过一时恢复不完全,还得慢慢来,两个时辰后才能运气。 服药过后,鸩羽等着两个时辰到来之际,运气调和,通畅经脉。 哪知有人来了,说是门主传他,让他到前院去。 前院灯火光耀,人声噪闹,走近了才知今日是门主大寿,所以此时的宴会是寿宴。 鸩羽一到就有人戏谑轻笑,目光污秽,不住地打量着他。 门主见鸩羽来了,只对他说让他坐乔天身后,众人不惊异,像是早知会如此了。也就各自喝酒笑闹,看着那些妩媚的女子舞身。 鸩羽冷着面,平静着目光,眼中无任何神色。此时,前方的乔天侧了身来,手里端了一杯水酒,对着鸩羽道:“喝一杯罢!” 鸩羽抬眼看他,没有接酒,回道:“不必!” “门主正看着,你若不喝,门主可就不高兴了。”乔天将酒杯送到鸩羽眼前,只要鸩羽接过去。 鸩羽感到有一道目光射来,直直落在他面上,火辣辣的。晓得是谁人,慢慢伸了手去接,接在手却没喝。 乔天看他不喝,也没说什么,转了身去。 乔天刚转过身,远处来了一人,那人面色不好,笑意阴寒。 “多日不见,你还是那么好看!”那人手里拿着一个酒杯,见鸩羽手里也端着水酒,又道:“此后你得门主喜爱,我还不敢得罪你,今日先敬你一杯。” 话落,仰头喝下了水酒,也不管鸩羽理不理会他。 鸩羽扫了一眼手里的酒,衣袖挥动,酒杯就在唇边,轻抿一口就放下了杯子。 26 26、第二十六章 不过是喝了一口水酒,似乎就晕沉了,眼前朦胧不清。耳边有人说着什么,好像是乔天的声音,再想仔细听听,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夜深人静,室内明亮着,那石床上沉睡着一名少年,也不知他何时会醒来。 时辰一点点过去,石床上的少年有了点动静,睁开了眼眸,想要起身,发现身体无力。试着运气,提不起一点劲,气息紊乱不畅。 正此时石门发出沉重的声响,抬眼一看,外头来了一人,正是那天门门主。 石门关合了,鸩羽才意识到了什么,他不是没料到会如此,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他记得在宴上喝了一口水酒,就没了神智,那杯水酒是乔天递给他的,若不是吴英杰来了他面前说是敬他一杯,他不会碰那杯酒。 乔天对他下药,没有按计划行事,此人奸诈心狠,手段毒辣,日后定不能放过他。 “醒了?”来人走到石床边坐下,也没有什么不雅的动作,倒是规矩得很。 鸩羽神色淡淡,也没做声,寻思着今夜要如何对付这人。 “乔天将你带进天门,又将你送到此处,不论你们有何目的…………你既是来了…………本门主也不能就这么放了你。”他话语冷冷,眼光奸邪,说着就摸上了鸩羽的面庞,轻轻柔柔的。 鸩羽偏过头颅,躲开了他的手掌,这一举动令他冷了面色,朗声一笑,说道:“怎不愿了?” 那粗糙的手掌细细抚过鸩羽的面,来了修长的脖颈间,蓦然地收紧了五指,阴厉道:“乔天是何东西,本门主清楚,至于你…………你可放心………一会儿本门主就送你到乔天身边…………让他好生看看他寻来的还是不是个漂亮的东西。” 天门门主冷冷一笑,眼光污浊幽暗,面色阴冷无比。随后就解下了鸩羽的腰带,拉开了那青色的衣裳,手掌贴了那莹白的皮肉,缓慢游移。 “门主莫后悔。”鸩羽虽不能运气调息,但不是一点也动不了身子,此时手臂一抬,袖里的长针就挥洒出去。 天门门主来不及防他,胸口倒是中了几针,此刻只感到火辣辣地疼。用内力逼出了长针,白亮的长针上血水滑落一滴,没有深红发黑,看来这针上没有淬毒。 “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放肆?”他忍耐了许久,从这少年来的那日,他就念着少年,今夜定是得好生对待他。 他当少年不会武功,没想少年这会儿内劲颇大,还能使暗器,者不得不叫他防范了。一把拉过少年,探查了少年的身子,确实没有一丝内力,就是气息紊乱了些。 “这衣衫里还有些什么东西?可得脱下了才晓得。”手下的皮骨韧柔结实,颇有弹性,越摸越受不了,下腹的东西开始躁动了。 他脱尽了少年的衣衫,没点少年的穴道,也没捆绑了少年,只说这样更有情趣,他就喜欢少年挣扎的模样。 少年衣衫褪尽,光着身子,双手被他禁锢着,双腿被他压着,使不出力来,只能任由他放肆。 天门门主欣赏着眼前这具漂亮的身子,连声赞叹,舍不得移开眼,只道:“你若不是乔天带来的,今夜本门主许会让你活着,留你在身边日日看着。” 少年的身子挺俊修长,白净如玉,皮骨光滑莹润,摸着就舍不得放手。 他的手贴着少年的胸膛,双指移到那两粒红艳上,轻轻刮弄,没有使多大的力。再看少年一脸的冷漠,手下加重力道了,瞧着少年蹙了眉宇,他才露了笑。 “你想要何种玩法,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墙上的东西可看清楚了?”室内明亮耀眼,所以将那墙上挂着了器具照着更清晰,他有几月没摸过那些器具了,就不知拿着还是不是那么顺手。 鸩羽何曾见过那些东西,瞧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冷冷看着天门门主。 “那些可是好东西,一会儿用在你身上,你就晓得滋味了。”边说边享受着手底下的触感,少年的身骨清隽滑腻,实在是好看,也好摸。 手底下摸着的腿也不错,特别是少年的腿根处,白皙又透亮,干净得很。青涩得不知情事的身子是他最喜爱的,慢慢调/教了才好享受。 “这东西也干净,从未用过吧?”盯着少年的下面,手指细细抚着,一会儿将它托在手心,只想吞食而下,好生舔/弄一翻。 鸩羽默这声,暗自运气,此时发现气息开始顺畅,慢慢调息就可恢复内力了。从他服药到现在,早已过了两个时辰,现在能运气调息,自是好的。 所以,他一直隐忍着,没有动手反击,只怕惊动了这人。他若恢复内力,必是要将这人杀之后快。 身下那儿除了自身,从未有人碰过,就连他的主子也没放肆于他。现今竟被人托在手中玩弄,叫他如何能忍? “也是时候让你知些情趣了,这可是好东西,定能让你快活。”天门门主阴阴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瓶,倒出了一粒药丸,紧扣了鸩羽的下巴,就将药丸送到了鸩羽口中。 药碗在鸩羽口中一会儿就溶化了,香浓伴着苦涩的药滋顺着喉咙滑下,进了腹中。鸩羽哪里晓得这人要玩什么把戏,所以这人张口含了他的那处,他面色一怔,久久没回神。 待他再回神时是因了身下的异样,从未有过的灼热涌上心头,下腹流窜着酥麻之感。软湿紧致包裹着那物,柔柔地滑动薄薄的皮肉,那样的感知令他颤了身子。 “滋味可好?”天门门主察觉了少年的异样,抬起头来,扫过少年的面,再道:“确实是个干净的漂亮东西…………” 他也只是让少年尝点甜头,并未想要少年快活,只逗弄了少年一时,他就不理会了。他等着少年内体的药效发作,想看那冰冷的眼神会不会浓情诱人。 “夜还长………我们慢慢来玩………”他等候了多时,此刻面前躺了具他喜欢的身子,怎是熬得住的? 解了腰带,来开了衣衫,露了一样在少年眼前,“你可是会喜欢它的,一会儿你就会求它了。” 长夜漫漫,烛火犹照,室内微有些喘息,不知是少年的还是那年老男子的。 少年已动了情,但他不知情为何物,也不知该如何压下这燥热的异感。明明恢复了内力,却还是身软,眼眸开始由不清醒了。 天门门主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药,他不曾清楚,现在方明白了些什么。一时难忍,竟想伸手朝腿下摸去。 怎知那天门门主一把紧捏他的手腕,说着什么放浪的话语,接着身上就刺痛了,似乎有血水流下,又似乎有什么灼伤了他。 鸩羽哪里知折磨才刚刚开始,以为恢复了内力就可以杀了这人,不想竟被这人凌/辱这般。 “这肤色极好…………那日受了一掌………现下就没一点痕迹了………这儿也美………穿了链子也好看…………” 鸩羽不清醒了头脑,只感到身上痛着,胸前一时火辣,有什么冰凉之物进了肉里。撕裂的疼令他额上冒了汗,双唇也颤着,脸色冰白得如雪。 “确实好看,这血味也美………” 胸前水湿流淌,有软滑游移,像是舔食着什么,不住吸着他的伤痛处。下腹也痛着,如同被烈火烧灼一般,令他难忍。 “现让你尝尝………一会儿才能让你快活…………” 鸩羽眼中的人影晃动着,不太清楚他说了什么,只觉下巴一痛。令人作呕的腥味就在他的口唇里,深入了他的喉咙,逼得他呼吸难耐。 他趁着此时,伸了手下去,握住了下腹的东西,手掌用力,一瞬间尖锐的疼痛袭来。只叫他呼吸一怔,好久都没喘息出声。 在他身上肆虐的人好像晓知了什么,手摸到他的腿间,笑道:“你莫让它不好受,要是坏了,一会儿可就不好玩了。” 说罢,那人动作没那么激烈了,也不知因了什么,气息开始不稳。面色开始有变,渐渐青紫了起来。 “几月不动欲念,这会儿竟被你这个小东西勾的欲罢不能,今夜若伺候得好了,本门主改了主意,你许得活命…………” 鸩羽轻轻喘息,疼痛令他清醒了不少,身上的内力聚集着,寻了机会就可将这人杀了。 再等一刻,就能动手了。 天门门主渐渐地温柔了动作,那是因为他气息激烈,好久不能平复胸膛里的躁动。再不调息调息,今夜可没气玩了。 他正歇着,谁知身下那物倏然一紧,睁眼一看,才见少年开始滑动舌尖,正伺候着他。 “你倒是知趣了…………”他挑起少年的下巴,看少年紧闭着双目,美面上有些晕红,透着妖柔,那模样真叫他心热。 密室内演着淫/秽的画面,室外还暗黑着,不过这暗黑里隐着些杀机。 室内的人却不知杀机逼近了,他正心悦身下的人知趣了,懂得讨好他了,阖着双目享受着快活。 少年卖力地吞吐着口中的长物,听着耳边急喘之音,晓得时机快到了。 他睁开了双眼,瞧着年老的男子面色紫黑了,心知毒已入了他五脏六腑,此时动手杀他,正是好时机。 “怎停下了?可是要本门主为你弄…………” 少年见他要伸手过来了,立刻低下头,垂下的双目锋利冰寒,蓦然地磨动了唇齿。 下一刻只听男子喊声惨烈,接着掌放就迎上了少年,不知是他痛的极致还是什么,这一掌内劲虽大,不过却歪掌势。不仅没伤着少年,还被少年折断了腕子。 少年这时站起身来,吐掉了口中的肉物,冷声道:“门主可后悔了?” 鸩羽的面色冰白着,眼神里透点嗜血的寒意,唇上的血水沿着下巴话落,沾湿了他白腻的颈子。 那天门门主早已受不住痛,喊不出话了,只浑身颤抖着,双腿也无力。一双泛着血腥的眼睛倒是睁得大,死死地盯着鸩羽,似要将他碎尸万段一般。 鸩羽看了看地上了衣物,拾起来了穿在身,慢条斯理地系着腰间的带子。末了,抬头看着石床上的男子,“门主莫悔,除了我的主子,还无人敢对我这般。” 男子气息微弱,面色越发紫黑,身子早已不能动弹了,张着口也没发出一声话语。 “今日还得多谢门主,让我知了这些,我定让门主好生上路,绝无痛楚。”鸩羽平淡地说着,随后转身瞧着墙上的器具,那墙上挂着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他一一巡视,好不容易寻到了小巧精致的尖刀。 将尖刀拿了手里,来到是床边,对着那瘫软的年老男子。只速移了手腕,刀尖滑下,就抹平了男子的腿间。 那丑陋之物完全毁了,他才收了手,接着将刀尖落了年老男子的脖颈,毫不留情地斩了下去。 “你若不轻敌,我也不得手。”鸩羽拾起地上的银针,这针上是淬了毒的,只怪天门门主轻蔑于他,不将他放在眼中,才会着了道。 斩下天门门主的人头,扯了地上残留的衣物包着,鸩羽探查着如何出去。 这密室想来是有机关的,但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什么机关,就在鸩羽四处寻着机关时,厚重的石门缓缓打开了。 外头有人声响起,一听就知来人是谁。 鸩羽拎着人头出去,就见乔天等人在外头候着,也不知等候多久了。 “我当你杀不了他,正要进去救你,你可还好?”乔天面上笑,坚毅的眼睛扫向石门里,缓缓话语道。 “不劳你费心。”鸩羽本想吧手中的人头交给乔天,怎奈乔天的眼光太狠辣,他迟疑了一刻。 乔天的视线而下,看到鸩羽衣袖下的圆物,心知是什么,也就不往石门里头看了。他慢慢走进鸩羽,双唇笑着,看似无害,实则手下的匕首已滑出袖口了。 “你手里头的东西可能交给我了?” 鸩羽瞧他目光不善,早就提防他了,脚下慢慢动了,就在乔天出手袭来之时,他已闪身躲开。 乔天见伤不了他,厉声道:“此人杀了门主,还不将他拿下!”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了一些词 才发现里面错字也不少,一并修改了 27 27、第二十七章 乔天一声令下,只见数道身影袭近那青衣少年,势要将少年擒住,好为他们的门主报仇。 少年面色冰冷,眼光锋锐,手中的尖刀翻飞回旋,血水沾湿了利刃,也湿了他的衣袂。 身染血腥的少年更为吸引他人目光,就连乔天也有些后悔了,后悔要他的命。这么个漂亮东西,不止身手一流,那冷冽的眼神也极为诱人,就这么杀了他,太可惜了。 乔天望着被人围攻的青衣少年,眼中多了些什么,不过夜太黑,看不太清楚那眼底下藏着的东西。 “将此人活捉!”乔天实在是舍不得他死,至于枉生殿那儿,只说这少年被门主所杀,死在他床榻里里,这不是难事。 夜风冷凉,血腥弥漫,杀戮正进行着,喊杀声也颇高。 青衣少年浴血奋战只为脱身,然而那远处的男子见无人拦得住他,竟然亲自出手了。 两人交手数十招,青衣少年明显败退下来,额上冷汗淋淋,双唇开始青紫。身形也有些不稳,手中握着的尖刀险些松落在地。 袭击他的男子见此,也没急着擒他,倒是慢步向他走去,“门主又让你服了何样东西?” 鸩羽抬起眼眸,冷冷望他,握紧了手中的尖刀,后退了两步。 “看来门主没为你解药性,不仅如此………还让你服了别的东西………现在可是不好受了?”乔天从未看得上什么人,美人他见得不少,就以往进到天门里的那些都是绝丽的。在他眼中这些漂亮东西玩玩看看可以,不能迷恋,不能留在身边,这些东西可都是会让人玩物尚志,迷失心神的。 青衣少年手中的人头不就是个例子么?他若不是好色,怎又会让这少年得逞,怎又是保不住自己的项上人头? 不过这少年还是值得他留的,至少现在杀了他还是觉得可惜了。 “门主没为你解药性………你是怎样得手的?”乔天慢慢逼近鸩羽,英俊的面上露着冷冷的笑,看似无害,实则早已在寻机会来擒住少年。 鸩羽额上的汗珠滚落得快,顺着面颊滑落到下巴,在滴落了脖颈,沾湿了衣襟。那面色也不好,染着艳色的红,那双唇也开始颤抖,但就是没说一句话。 乔天看到这样的鸩羽,心里了然,这时冷冷一笑,“门主没死在你身上,自然会有人死在你身上…………” 话落,挥袖速移,意在擒住少年,而就在此时一道喊声传来,令他不得不停了手。 乔天回身而去,只见火光犹照,有一人正向此处走来。 “我早料到你今夜会动手,联合这祸害来杀门主,已候着你们多时了!”来人正是吴英杰,此刻他面上露了笑意,眼中却阴冷无比。 乔天淡淡一笑,望了鸩羽一眼,再道:“这不是来了一人?” 吴英杰早已看到鸩羽被乔天逼得后退,眼下才现身,自是因他看不过去乔天的作为了。乔天即使要杀这少年,杀了也罢!可乔天又下令让人活捉少年,还亲自动手了,这不是有意图了么?他既得不到的东西,怎能让乔天得了去? “还不将这叛门之人拿下!以祭门主在天之灵。”吴英杰有此举,自是有准备的,但跟在乔天身后的弟子可不听他的号令。 “叛门之人?谁才是叛门之人还未晓知。”乔天眼下顾不得擒拿鸩羽,随后就转了目标去对付吴英杰了。 一时间场面混乱了,血胸更浓重了,喊杀声响起,到处是厮杀。 鸩羽手中还拿着天门门主的人头,此时见乔天与吴英杰斗过你死我活,连他们门主的首级都不要了。手下一挥,染血的人头飞向亮处,不知他二人可回去拾那人头? 趁着天门内乱,他才得以脱身,隐入了暗处。 方才因身体的异样才不敌乔天,让他逼得节节败退,藏身暗处试着运气,发现内力并未消散,经脉也未逆阻。不知为何会身软无力,运气一刻就觉困乏累极。 鸩羽只想歇息一时,再出天门,现在天门内乱,没人会注意到他。 在暗室里就难忍了身体的异样,现在喘息都觉滚烫,身下早已疼痛不堪。他在暗室里就得知了要如何做才会舒缓那疼痛,也明白了些东西,现下只要他伸手抚慰痛处,便不会那么难受了。 远处厮杀着,火光亮了满天,而这隐蔽之地却只有少年在喘息着,手指探到了自己的衣里。 才伸进去的手不知因了什么上就抽了出来,五指紧扣了地面,深深陷进泥地里。 黑暗里的少年艰难地站起身,紧抿着双唇,没再喘息一声。 他看了看厮杀着的远处,回过头后纵身跃出了高墙,往远出去。 只不过没寻走多久就停下了,手又伸进了下面衣里,再退出来时,借着月光瞧见了那指上多了湿润黏稠。 他不知身体为何变得如此,不仅疼痛灼热,连那儿也是湿稠一片。若用指尖探去,只感到心颤难忍,又有些快活之意。 正在他思索之际,身后悄然来了一人,倏然将他拥在怀中。 他哪里管得了来得是何人,手腕转动,利忍就刺入了那人的皮肉里。待他发现异常时只觉一双手掌摸到他的痛处,轻柔爱抚着。 晓知了是何人,他放松了身子,想要站直,却被那人紧紧拥着。 “出手还真快…………”那人拔出手臂上的尖刀,随手扔了地上,而后在他耳边轻语。 “属下已完成任务!”他拨开了抚慰他痛处的手,清冷了声音,冷静了神智,试着甩开心底的欲念。 “我来迟了。” 那人好似晓得了什么,低声轻语,亲吻着他湿淋淋的鬓发,温热的气息落在面颊边,“我来迟了,你可怨我?” 鸩羽冷着面,眼眸也清明着,冷声道:“主上不该来此!” 黑夜里看不清楚少年的神色,楚熙榕也没发怒,拥着这具滚烫的身躯,他明白了几分。手掌移下,伸入少年衣里,轻缓地动了动指尖,少年睁着的眼眸里满是隐忍压抑。 看到少年如此,他就心疼了,软和了嗓音,在少年耳旁说了些什么。随后点了少年的穴道,接住少年软下的身子,抱着不能动弹的少年离去了。 28 28、第二十八章 夜色深深,风清凉淡,室内明亮着,只偶尔有些微弱的声响传来。 床榻边的男子沉静着,不发一语,眼光落床榻里的少年身上。少年紧闭着眼眸,面容艳红,唇色轻颤,似乎痛楚不堪,又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他迟疑了一刻,才伸了手去解开少年的衣带,入眼而来的正是他不想看到的。 楚熙榕早知鸩羽会受如此伤痛,还是应了他,让他去天门。若不是早在天门安插了探子,若是再晚一步,他是不是就失去这少年了? 少年的身体从前只有他一人触碰,也只有他一人爱抚,今日伤了这般,怎叫他不心痛呢! 楚熙榕摸着那些渗血的伤口,手指渐渐游移,来到了少年的胸膛上,盯着那处红肿流血地方。指尖挑起了穿过皮肉的链子,金色细腻的长链甚是漂亮,尾端还有细小的钩子,那钩子上还刻有精致的花纹。 金色的链子穿过细小的皮肉,绕在少年白腻的肤上,确实多了不一样的色彩。不过他不喜欢,不喜欢这具身体有伤痕所在,不喜欢这具身体不伦不类。 楚熙榕冷着眼眸,指尖微颤,金色的细腻落了下来。虽是如此,但那穿在皮肉里的要拿出来,可就要少年疼痛了。 将那穿过少年皮肉的链子拿出来时,明显感到少年气息不稳,抬了手来推拒他。 楚熙榕的指尖沾着血水,再看那胸膛上红肿流血的伤处,眼底阴冷了些,面色也不好看。 窗外的月色莹白洁净,洒落了室内,又多些亮丽了。 凉风轻轻,如丝柔情,拂过帘帐荡起了些波纹。 许是冷凉了些,少年睁了眼眸,晓得自己光着身,不仅如此,身上还疼得厉害。胸膛上火辣辣地疼着,像是被刀割了一般。 “主上…………”他方才昏迷了,也不知何时被带到这儿,现在这番情景,他并不想面对这人。 皮肉之痛也算不得什么,只是身体那难以启齿的炙热,叫他不知该如何办,还是在这人面前。 “先沐浴洗身………再上药………” “不劳烦主上,属下可以…………” 浴桶里的水温热淡淡,身体不止难看,伤痛沾了水湿也又痛意,微微的刺痛叫他忍不住抽了一口气。身下那处也更肿痛,他轻闭着眼朝那处摸去,握在手心轻缓动着。 “先洗身………一会儿我帮你………”耳边贴着灼热的气息,不知什么时候有人贴近了他,温热的身体与他相拥,还有一双手轻抚着他的伤处。 不知太过难忍,还是身边的人话语太过温情,他没再推拒什么,放松着身子。就是这人在他耳背颈间亲吻,他也承受着,只觉身下那儿快要爆裂,只想入了冰寒的水里,舒缓疼痛。 洗去一身污秽血水,再次躺了床榻,他的主上并未为他舒缓,他也不敢动手。 待冰凉的药抹在他身时,他抬眼瞧着男子优美的侧面,再瞧几缕光润华丽的发丝垂落在男子的颈间,伸手而去,缠绕在指间。 “这些伤可得好生养了…………”楚熙榕动作轻揉着,伤口沾了水确实不好,也更疼痛,不过这具身子也得洗净,只是痛床榻里的人。 楚熙榕细心地为鸩羽上药,轻柔地为他包扎了伤口,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不深,但身体各处都有。腿上也不少,尤其是大腿侧内,青紫了一片。 楚熙榕没有去管鸩羽腿间的肿痛,只分开了他的双腿,俯□去,细细地上药,手指轻滑在腿侧的青紫痕迹上。 鸩羽晓得他在为自己上药,不过这样打开双腿,任他抚弄,还是头一次。再者他身下已有湿意,方才沐浴过后,本以为洗净了身子,怎知现在就察觉了不对劲。 想到此,他蓦然一怔,收回了缠绕楚熙榕发丝的手,撑起了身子。 楚熙榕见他这般,还不晓知是怎么回事,自然以为他又要推拒什么。便按住了他的双腿,轻声道:“就快好了。” 楚熙榕说完,手指缓慢下移,这才觉着那处有些水湿,手指探去,竟是容易进出。 听得上方轻喘一声,下一刻就晓得了什么,再看看指上透明的水湿,一时间更心疼了少年。 下面被手指抚弄,他就忍不住吸气,只想那手指往里边去,好让他舒缓紧热的痛。然而就在他轻闭双目时,不见有什么动静,才抬头就对上一双细长幽暗的眸子。 “主上!”他一时心惊,声音就急切了。 “这回是我轻心了…………”楚熙榕倾身而去,细细地吻着鸩羽身上的伤口处,有些太细小就没有包扎,有些淤痕深深,也只是抹了药在上头。 “主上可否…………放开属下?” 楚熙榕听言,眼眸流转光柔,唇边泛着笑意,也没回他的话。只托着他的下巴,亲吻了那饱满鲜红的唇瓣。 楚熙榕轻覆上鸩羽的身子,生怕弄痛了他,小心地与身下的人缠绵唇舌。一只手掌也滑到下面,摸到了鸩羽正等待纾解的肿痛,柔柔地转动着长指。 “主上…………” 瞧着身下的人开始挣扎,他也没放手,继续为他舒缓着痛楚。 好一会儿身下的人轻闭了眼眸,身子微微轻颤着,轻轻喘息了,他才晓知身下的人这会儿是允诺他的。 “鸩羽…………允了我可好…………”楚熙榕低声柔情,在鸩羽耳旁喃昵,不住地吸吮着鸩羽的脖颈,轻咬着口舌下的细腻皮肉。 鸩羽睁了眼眸,那里头艳容几许,华光水柔。 这双冰冷的眸子总会柔情的,也会动容温热,而现下只有他才能见了这样的美。 楚熙榕凝清含笑着,盯着鸩羽那一双妖柔水眸,身子往下移去,含了一物在口中。少年享受着快意,气息紊乱着,压抑地呻吟隐在喉咙里,怎么也不肯将它释放。 楚熙榕没这样屈尊伺候过谁,这会儿伺候这少年,也是心中愉悦的,只想少年能好受些。 熟悉的触感令鸩羽稍微清醒了些,他晓得此刻他的主上正做着什么,但还是放松了身体去享受。 方才主上在他耳边的话语他其实是清楚的,也明白是何意。 他能容忍这人亲近于他,对他放肆所为,容不得别人对他如此,真要如此也没什么不好。还有他喜爱这人的墨发,如缎光滑,细细润润的,冰凉又水柔,漂亮得华丽。 他不亲近这人,便摸不得这漂亮的墨发了。 楚熙榕尝着口中的浊液,轻声一笑,覆上少年的双唇,与少年纠缠着,也让少年尝了腥膻的浊液。 少年只凝望他一眼,就闭上了潋滟的眸子,同他纠缠了一起,吸食着腥膻之味。 楚熙榕自然欣喜少年允诺了他,身下也是开始胀痛,他又低声言语了几句。少年没有回他,只是缠绕着他的墨发,抚摸着。 “我等了许久…………等了许久了…………”楚熙榕吻着鸩羽的面容,贴着鸩羽滚烫的身子,手已开始行动了,正在温热里探寻。 夜宁静着,风也清凉,透过帘帐只晓得里头有人纠缠寻欢。 楚熙榕已忍耐了许久,现下能与少年亲近交欢,自是轻着动作的。只是当他将少年的双腿环在腰间时,少年倏然挣脱开了,清冷着双眸,慢声道:“主上………不可………” 楚熙榕耐着性子,只当少年害怕了,受了苦,今日再对少年这般,只怕少年日后也不会理他了。 “今日实在不该…………”楚熙榕压下心底的炽热,忽视腿下的肿痛,叹息着将少年搂在怀里。 “今日不可…………”刚才那热度离近他了,他遽然记起了乔天的话,乔天在他身上下的药定然不是普通的软骨散,也不是普通的诱人心神之药。 “属□上药性未除,怕会害了主上…………” 正因天门门主对他所做了那些,还在他耳边污言秽语,他才晓知情事欢愉。然后听了乔天的话,心下已是明白了,今日只怪他沉溺欢愉,从未有这样快活的感知。所以才忘了乔天的话,现下才记起。 乔天出口辱他,才让他得知了此事,如若不然只怕真会害了眼前的人。 “主上…………”鸩羽没听到楚熙榕回话,抬头看去,只见楚熙榕静静不做声,沉着双目。 “主上可要…………” “今日作罢………你可记着还欠着我…………”楚熙榕也知鸩羽身上的药性还在,而且不寻常,就连那儿也能湿润。想到此,楚熙榕轻声道:“下药之人心狠毒辣…………那天门门主…………” 说道这儿楚熙榕就停了话语,回想起他看过摸过的地方,并未有何痕迹撕裂,完好的很。只是能伸入指头,进出容易,刚刚他还忙活了一阵,才敢有所动作。 “属下未曾与他交欢。”鸩羽沉着面色,冷静地诉说事实。 楚熙榕轻声一笑,勾着他的下巴,亲了亲他的唇,“日后莫这般说话,我倒不知那天门门主还教了你些什么…………” 楚熙榕说的是玩笑话,话音一落,正要亲吻鸩羽,谁知鸩羽淡漠着神情,离了他身。 就在他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看到鸩羽爬到了他身下,清隽的指骨握住了他的,张口就含住了。 楚熙榕微微诧愕,好一会儿没回过神,等他清醒了神志,瞧见了那美丽少年伏在他腿间,心中开始颤栗了。 29 29、第二十九章 微微灯火照着轻薄的帘帐,透过光影只见帘帐里头交缠亲昵,隐约还有些轻喘低吟,不过只一会儿的光景,那帘帐里头就静然了。 半响,帘帐里才传出些轻声,接着一只修长优美的手撩开了帘帐,摸索着了一阵,而后拿了一块巾子进去。 细柔的光晕映在男子俊魅的容色里,添着几分诡异,添着几分优雅,只叫人一时移不开眼。换做别人,恐怕是要多看两眼的,但他身边的少年却不迷恋他的容色,只轻抚着他墨黑如缎的发。 男子手里拿着一块巾子,此时正托着少年的下巴,轻轻擦拭着少年唇边沾染的白浊。少年安静得很,望着他的面,手上缠着他的发,不言一语。 “等你伤好…………也不迟…………”放下了手上的巾子,他拉过少年,拥了少年在怀里。 暗夜渐渐逝去,白日来得很快,两人才歇息了一个时辰,外头就白亮了。 楚熙榕是被双臂间环着的躯体热醒的,打开眼皮就见鸩羽的面色不对劲,眉宇微微蹙着,湿汗布满了额头,双唇紧抿着,像是在忍受什么。 倏然间,他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去探鸩羽的腿间,果真如他所想的一样。 还没等他收回手,怀里的人已经醒了,眸中带些隐忍,嗓音也轻,“主上…………” “怕是药性又发作了,看来还得向乔天要解药…………”楚熙榕轻着话语,手上动着,为鸩羽纾解苦楚。 天大亮了,外头有人声传来,楚熙榕看了看床榻的人,披衣下榻,命外头那人进来。 来人也不敢抬头,更不敢瞄一眼帘帐,就是听了里头微弱的低吟,心动几分,这会儿也装了听不见。 “属下拜见主上!” 楚熙榕心系帘帐里的人,对着眼下的来人颇有不悦,只挥手命他起身,随后听他禀报事宜。 那人说得也快,几句言语就将事宜说清楚了。 “天门易主并非坏事,只是这上位之人怎是乔天?”天门大乱,门主被害,必定是要易主的。只是据他所知,乔天并不是天门里权势最大,最有实权的人。就是那吴英杰也比乔天权势大,从前颇得门主重用,手中掌控的人力钱财是乔天所不能比的。 乔天此人可不能小视,心狠手辣,隐藏极深,在天门里得不到门主重用。也懂得忍一字的含义,绝不锋芒毕露,只暗地里行事。前几回没能杀天门门主只怪他有些心急,这回找上枉生殿,却不按计划行事,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连枉生殿也不放在眼中,此人要除,而且要快。 “回禀主上,杀害上任门主的凶手,今日已按门中的极刑处死。不过这尸首现在已不知去向…………” “那人是谁?” “据说是得上任门主重用之人…………” “去查探为他收尸的是何人。”楚熙榕已猜了几分是何人,也不用那人说了,既然有人为吴英杰收尸,就有人与天门作对。 “属下听令!” 楚熙榕转头看看帘帐,命身前的人退下,走向床榻。撩开了帘帐,搂抱了那具修长的身子在怀里,言道:“若是在这样下去,这身上的伤也难好,解药还得去拿………” 花明月不在身边,有些事旁人做不得,还得他亲自去做。 鸩羽醒来时房中已无人,身上的药性没再发作,倒是能让他舒适了一会儿。就是不知主上何处去了,外头也有人守着,不让他踏出房门一步。 早些时候听得主上与人对话,就晓得了天门之事,昨夜乔天与吴英杰争斗,天门内乱。今日天门就易主了,上位的人还是乔天,自是吴英杰败下。 吴英杰此人虽轻佻猥琐,但要说手段阴险,还是非乔天莫属。吴英杰败下,乔天自不会放过他,他的下场可以想象得到。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鸩羽看着身上的伤,蓦然想到昨日的情景,乔天此人他要亲自去杀。 正沉思着,忽听门外有脚步声离近,回身过去,入眼而来的是那华衣俊美的男子。 “主上!” “日后没有旁人,无需行礼。” 男子到了鸩羽身前,鸩羽起身而来,忽见那华丽的衣袂上沾了血迹,一时诧异,开口道:“主上无需亲自动手,可命属下前去。” “我知你想杀乔天,今日我本是要杀他的,不过杀了他就没了解药,所以只断了他一臂。”乔天此人是要杀的,然而今日为了解药,不得不留他性命。 “服下解药就会好了。” 鸩羽听从楚熙榕的话,服下了解药,过后的几个时辰身体开始正常了,再无那痛楚之感。 鸩羽身上的伤养了好些日子才痊愈,上药的事都是楚熙榕亲自做,他舍不得别人看了那具身体。自从天门之事后,时时要鸩羽在身边,不离半步。 其实他们一直在天门的势力范围中,因了鸩羽身上的伤,所以没有离去。 这日有人来报,说是寻到了劫走吴英杰尸首的人,那人正是吴英杰的亲弟。也是天门中的弟子,不过常年在外,为天门奔波,才没能助他兄长一臂之力。 吴英杰死后,与他有关的人皆被乔天暗中残杀,吴英杰的兄弟在外已不是天门中人,天门已将他逐出,视为叛门之人,一直在追杀他。 “主上可是要助他?”来报的人恭敬地跪着,开口询问着他的主子。 “分堂里无事闲着的人颇多,若不能所用,留着他们作何?”枉生殿就是做杀人买卖的,只管接单杀人,这些日子他少有过问枉生殿里的事宜,确实放任了一些人,可不能让他们闲着。 “主上可要传召分堂堂主?” “来一人就可。” 来报之人退下后,鸩羽来了楚熙榕跟前,言道:“主上要对付天门,不是难事。” “要取乔天的人头非难事,但若能将吴英杰的兄弟收为己用,让他做天门的主人,对枉生殿有利而无害。”楚熙榕那日没取乔天的性命,是因了乔天手中的解药,并不是就此放过他。现在还留着他的性命,只不过是想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吴英杰的下场他也该尝一下。 楚熙榕现在不杀乔天,只怕身边的少年会不快,只好言说着,谁知少年冷着神色,只说要亲自动手取乔天性命。 楚熙榕不是怕少年杀不了乔天,怕的是少年敌不过乔天的阴毒,若是落了乔天手里,可不好办。 所以,自从少年回到他身边后,他日日要少年跟随在身边,半步不离。不仅因了舍不得少年离去,也怕少年冲动行事。 夜里两人亲昵缠绵,不过也就是为对方纾解而已,倒没做什么激烈的情事。 鸩羽已习惯了与人交缠寻乐,夜里在床榻间从不克制,只享受着欢愉。而到了白日,就清冷冰寒,任由楚熙榕亲近,也难得动容。为此,楚熙榕夜里时常折磨他,要他呻吟出声,在耳边婉转。 “等你的伤再好些…………莫推拒我…………”楚熙榕平复着气息,手掌游在鸩羽光滑的肤上,只觉那些伤痕快要消失,这样一来也表示鸩羽身体完全无恙了。 鸩羽看着楚熙榕伸过来的手臂,忽然按住,言道:“那日属下伤了主上,还请主上赎罪!” 楚熙榕的手臂上有一道伤痕,正是那日鸩羽所伤,在他看来只是小伤,实在不需提起。 “你若有愧意,不如再为我弄一回。”楚熙榕轻佻笑着,勾起鸩羽的下巴,轻轻吻着。 鸩羽撑起手臂就要爬到下面去,楚熙榕按住了他的肩头,摇了摇头,“呆在我身边且好,让我好生瞧瞧你。” 楚熙榕手下摸着结实颀长的身子,眼眸暖柔无比,一会儿道:“忘了将血玉还你,若是那回有血玉在身,不论何种毒都能清…………为血玉所嗜。” 说罢,楚熙榕起身去,拿了血玉来,亲自为鸩羽带上。去天门执行任务,鸩羽没戴血玉在身,后来一直由楚熙榕保管着,现今才想起血玉一事。 “你的伤也好了,可是想在外头游玩?或是回临江城看看明月?” 鸩羽摸着颈上的血玉,抬眼看向楚熙榕,只道:“属下听从主上之命。” 楚熙榕再无言语,双臂环紧了鸩羽的腰身,轻阖了双目。 30 30、第三十章 鸩羽伤好之后,楚熙榕并没带着他回临江城,反而是到处游玩,不问世事。 若不是听得楚熙榕与密探的对话,鸩羽还不知他的主上表面上是在游山玩水,实则是四处探查密事,行走各地的分堂。 这半月来他们四处行走,说是两人一同游玩,但并不是两人单独在一处,四周还隐着暗卫,他的主上没让他晓知并不代表他没察觉。 正是因到处游玩,来了这梁诚才遇见了故人,两月不见,故人还是那般清雅。唇边扬着的笑容温和澄净,叫他推脱不了故人的盛情邀约。 偌大的宅邸不显奢华贵气,只显着气派轩壮,这可不是一般书香门第的人家。 跟随故人进了大宅,来了前厅,故人只说家中来了客,自然得去请父亲来。说罢就离去了,待他再来时,鸩羽只见了他跟在一名花白了鬓发的老者身后。 那老者貌似早就熟识他的主上了,不等故人引荐他们,先朗声笑着,与他的主上话语了起来。 鸩羽耳中只听得那老者说什么英雄出少年,什么侠士,再听得他的主上说了什么敬重前辈。此时再看主上那双细长的黑眸,只觉主上眼中实则没有笑意,只面笑而已。 他以主上表亲的名义拜见了故人的父亲后,故人便领了他出大厅,一路行去,来了一处清静的庭院中。 避开旁人了,故人才开口话语,并不像在人前那样叫他楚兄,反而换了称谓,叫了他的名字。 “那日家中有急事才不辞而别,后来我派人送信去了楚宅,你可看了信?”离别两月,韩青总念着这清魅冰冷的少年,本想再到临江城去,而今日竟在梁诚遇到了少年,怎叫他不欢喜呢? 鸩羽看着眼前的人,也不话语,他本就同韩青不熟识,受韩青邀约来了韩青家中,也是因了韩青那清雅纯净的笑容。 韩青见鸩羽不答话,再言道:“你与楚公子可是出行游玩?” 鸩羽抬眼看他,想到了他与主上表面确实在行走游玩,故而应了韩青一声。 韩青得鸩羽回应,眼中的笑容更清澈,不时说着梁诚中好玩的去处,说着说着天色就晚了。黄昏来临,风也凉淡了,韩青才想起鸩羽才到梁诚,还没梳洗歇息。再看看天色,也该用饭了,后领着鸩羽来了一处阁楼,说是此处是客房。 鸩羽看着精美的楼阁,没多想什么,进到楼阁里就等着他的主上,既然这是客房,他的主上也会来此。 韩青领着鸩羽来了阁楼中后,吩咐人准备换洗的衣物,又让人备好了热水,好让鸩羽沐浴梳洗。 鸩羽不好推辞,也就应了,沐浴梳洗后,正伸手拿了衣物,这才发现衣物是淡色的青衣。精致又华贵,每一处都亮丽,这样的衣物确实漂亮。似乎韩青的衣物也是这般颜色,只是要素雅一些,没那么华丽。 鸩羽没多想就将衣物穿在了身上,正在系腰带时,听到房门作响,转身而去,见了一优雅贵气的男子进来。 男子唇边带着笑,眼中勾着魅惑之意,冷凝的嗓音淡淡柔柔,说不到两句就搂了他在怀里。 “主上!”鸩羽刚系好的腰带就这样被扯开,一双温热的手掌摸进了他的衣里,随后淡青色的华衣就被褪到了腰间。 末了,男子还摸着那华丽青衣,笑道:“着青衣也好看………” “主上!不可………”鸩羽想起楼下的韩青还等着他们用饭,一时就想推拒。 窗外的霞光丝丝艳丽,照射进了屋里,只显得暖柔一片。 华衣半褪的少年轻闭着双目,柔光洒了他白腻的胸膛上,泛起了莹润光丽。一只手掌轻抚过那两粒鲜红,往下而去,扣住了他滑腻修长的腰身,轻声道:“伤也好了,我也等了许久………” “现在不可。”鸩羽转头看着窗外,远处似有身影伫立,清俊如玉,正是那韩青。 楚熙榕勾唇一笑,如泉冰冷的嗓音淡淡低柔,“你我之事不容他人说教。” “可否夜深…………”主上说什么,鸩羽清楚不已,不过白日他并不想寻欢,更不想让楼下的人一直等着他们。 楚熙榕没再为难他,将华丽的青衣包裹住他光洁的身子,遮住了好看的光景。 鸩羽容色无恙,心底也有了异样,不过白日不能乱来,此时也要将涌现的念想压抑下去。 楚熙榕见他容色冰冷,眸中沉静,心里越发喜爱,只想着夜里再好生折磨他。 不过等他们用过饭后,楚熙榕又被韩青之父寻去,说是要与他对弈。楚熙榕不好推脱,自然是去了。 楚熙榕不在鸩羽身边,韩青也能好生与他言说几句,说着说着竟然说到了右使身上。 庭院清幽,月儿照明。 耳边的话音如夜风一般,淡淡柔柔,轻轻润润的。鸩羽听他说起右使,也答了他几句,回想右使,确实位美人。 “多日不见,也不知莫姑娘是否安好,那日走得匆忙,虽是给她送去了信…………” “不如去寻她。”鸩羽回想起右使,还是觉着是莫倾的时候,右使才会清尘如仙。做回了花明月,右使之美多着妖娆,美的太艳丽。 韩青听着鸩羽的话,抬眼凝望着鸩羽,半响才笑道:“我若明着去寻她,只怕日子一久,会坏了她的名声,纵然…………” 鸩羽听到此言,回望了他一眼,在等他往下说,怎知韩青摇头笑了笑。最后凝视着他,静静地瞧着,轻声言语,“若你为女子,那第一美人之名不会是莫姑娘。” 鸩羽略为诧异,不知韩青为何说这样的话,男人女人本就是不同的,在他眼中右使就是美人。 “若你为女子………”韩青说着就抬起了手,想寻那美好的面容,一时间眼眸就恍惚了。 可还没离近,就觉冷风疾驰掠过,手腕就刺痛了。 收回了手,才看到手上多了几根针刺,他低头轻笑,另一只手拂过手腕,长针遽然落下。只见手腕上多了细细的伤痕,正冒着血珠。 “我若为女子又如何?” 鸩羽出手不轻,袖中的暗器全没入了韩青的手腕,就差直刺了韩青的命脉。而韩青竟能轻易逼出暗器,看得出韩青会武学,而且武功还不低。 “你终究是男子………”韩青方才做出失礼的举动,现下面上也没窘迫之意,倒是镇定得很。 不过那话中颇有惋惜之意,明白人一听就听得出来,就不知那冰冷的少年可懂? 31 31、第三十一章 楼阁里亮着灯火,似乎那人已回来了,正在等着他。 上了楼阁,推开房门,他的主上确实在等他,打从他跨进门槛开始,那优柔的眼光就在他身上流连。 “主上!” 楚熙榕朝他笑颜,示意他过去,鸩羽也没迟疑,快步到了他跟前。 “我等你多时了。” 鸩羽没做所想,伸手解下了腰带,褪下了身上的衣物。修长光洁的腿蓦然下跪,接着手指探到了楚熙榕的腰间,随后埋首楚熙榕胯/下。 “你若不愿,我又怎会强来?”楚熙榕舍不得对他强来,若是少年也动情了,今夜他定要折磨他,然而少年冷静得很,那儿也无异样。 楚熙榕拉起鸩羽,勾过他的下巴,亲亲吻着他的唇,而后再无什么举动。 鸩羽不明白他的意图,以为今夜他的主上无意欢愉,甚是不解。再看看主上握着他的手,眸中划过微微柔光,他就清楚了。他的主上不是不想寻欢,是要他主动么? 鸩羽抬了长腿,倾下了身子,臀下触碰着冰滑软柔的衣料,而后他抬眼对着他的主上道:“主上可是要属下如此?” 楚熙榕的手在他的腰背上游走着,轻轻摩挲,摸着摸着就摸到了挺翘结实的臀上,不住地揉捏。 鸩羽也只是微蹙眉宇,也就由着他放肆了,被揉弄的皮肉有些疼痛,但也有些酥麻之感涌来。 “腿可要环紧了,莫掉下来。”楚熙榕紧环住鸩羽的腰身,手掌托着他结实韧柔的臀,低头见了白皙光洁的大腿紧环他的腰,低声戏谑道:“若是哪日动情,你怎受得住我?” 这姿势确实不好受,鸩羽也晓得,不过他也习惯了与这人紧贴着身子,倒没什么严重的不适,就是双腿开始酸疼了。 楚熙榕搂抱着鸩羽,站起身来朝床榻而去,入了床榻就舍不得松手了。 “主上可要………” “今日歇息吧!”楚熙榕收紧手臂,紧紧环着鸩羽的身子,好久都不放开。 “主上………”鸩羽微微诧异,不明白为何今夜他的主上没与他寻欢。 “韩青邀你明日出行,若是你起不了身,又怎同他去?”楚熙榕低沉着嗓音,在鸩羽耳边说道。 提起韩青,鸩羽想到了韩青的家世,韩青并不是什么书香门第的公子。韩家在武林中声望颇高,得人敬重。韩青又是韩家唯一的少主,只是这位少主无心江湖,也无心武学。只爱花前月下舞文弄墨,只想做个文雅的公子。 那回韩青走后,主上与对他说了这些,他只当韩青是文人雅士,忽略了一些东西。譬如韩青是会武的,在临江城时韩青隐藏得极好,现今在韩家韩青再没什么隐藏。 “韩青的来历,从前我同你说了一些,现今来了韩家,我没同你说的你也晓知了不少。” “主上可还听得了什么?”鸩羽冷着眸子,里头闪着光耀,一时间美得冰魄潋滟。 楚熙榕微微一怔,晓得他不悦了,立刻温和道:“我不过是路过………歇息吧。” 鸩羽盯着他的面,一时间没有话语,而后轻闭了双目,静静沉睡。 楚熙榕瞧他阖眼了,唇边泛着笑,轻声喃呢着,不过太小声,鸩羽也没听见什么。 隔日,韩青邀约鸩羽出行,楚熙榕也没阻止,只让他二人早去早回。 鸩羽本不愿出行,而看到韩青清澈的双眼,就没推阻了。 不过一路上鸩羽也无多少话语,一直是韩青在耳边开口,昨日就这么入睡,总是还念着什么,只想回去寻他的主上。 而韩家这边,楚熙榕在鸩羽走后已命暗卫跟着鸩羽,随后也出了韩家,不知去了何地。 韩青本想与鸩羽好生游玩,怎奈天公不作美,才出门一会儿,天就暗黑了。乌云密布着,雷声轰鸣阵阵,顷刻间大雨蓬勃,地上流淌了水湿。 雨势太大,两人寻了一处茶馆坐落,等待大雨停歇。 茶楼人多,一楼已是没了桌位,只能去二楼的雅间。 茶楼的小厮领着二人来了楼上,走过长廊,路过一间雅间时正逢里头的小厮退出来。那门一时没管,正让里头的人看到了韩青二人,开口唤住了他们。 韩青听得有人叫他,觉着这声音熟识得很,便转了身过去。 里头的男子面容冷峻,气度华贵,谁都看得出是个世家公子。 韩青见得是他,容上扬笑,只道:“今日怎得空出来?” 冷峻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他身后的鸩羽,言道:“怎不引荐你身后之人?” 韩青微微一笑,侧开身子,为他二人引荐。只说鸩羽是他相识不久的友人,其余的也没多说。 冷峻男子挑起眉眼,眼中多了些什么,随后才自报家门。 这位冷峻的公子名为江寒,是江家的第三子,如今在江湖中名声不小,也为人尊称为侠士。这位江公子不仅家世殷实,武功修为也是上层,鸩羽记得阮左使曾说过,江寒有望成为武林盟主。 不过那是许久之前的事了,江寒还没成为什么盟主,至少现在还没有。 三人落座,韩青倒是同往常一样,温和淡淡,话语轻轻。 而那江寒侧自顾饮茶,没有什么话语,鸩羽也一样,没有开口几句。 韩家与江家乃是世交,前几月江家的二公子才迎娶了韩家的大小姐,两家不仅是世交,还是亲家。 韩青与江寒两人是从小就相识的玩伴,情谊自是极好,只是有些日子没在一处喝酒作乐了。今日难得遇上,自然得好生叙旧。 茶水清香,入口甘甜,确实是好茶。 鸩羽记得在临江城的茶楼里,那人坐落在他对面,演示着茶道技艺。抬手间流畅娴熟,每个动作都那么细致轻柔,散漫又带着些轻佻勾弄的意味。 喝过那人煮泡的茶后,再喝别的也不觉有何美妙滋味,最多是尝了些清香之味。 那人的长指也漂亮,抚在紫砂茶壶上衬得那肤色更为清润,有些剔透,有些莹白。 鸩羽的思绪飘得远,待他回神来了,听到耳边有话语,接着有一只手拎着茶壶靠近,滚烫的茶水细流而下,满上了他的茶杯。 “楚公子不必拘礼。” 鸩羽看着他添满了茶水,放下了茶壶,最后端起了茶杯,竟是要亲自递到他手中。鸩羽对上那深邃的双目,伸手去接了茶杯,怎奈刚碰到杯子,指尖感到微痒。往杯子看去,那人的指骨正轻抚触碰,细细摩着他的指腹。 鸩羽神色淡淡,接过茶杯,也没话语。 那人倒是弯了双唇,目光落在他的面上,久久不收回。 韩青也意识到了房里的气氛有些不一样,可又说不出哪里有异,眼前的两人该是不相识的,可他总觉着他们见过对方,而且还不止一次。 外头的雨势小了,韩青也想着回去,就没再多虑什么。 鸩羽从未入江湖,又是楚熙榕的远房表亲,才从别处来投奔楚熙榕,应该不是与江寒相识。而江寒自顾武学和道义,只顾声名威望,平日也忙碌,哪里会去遇得鸩羽,而与他相识呢? 雨终于停歇了,天边亮着微微彩光,韩青说是要回去,衣衫还湿着不便去游玩。江寒也没拦他们,静静坐着,目光幽深如潭,紧紧盯着门外。 韩青与鸩羽出了茶楼,再回去的路上,韩青看鸩羽神色太冷淡,眼眸也冰寒。不禁开口道:“今日不知会有雨,也不知雨势这么大,还湿了一身………” 两人的衣衫是沾湿了一些,鞋也沾了泥泞,还是回去换身干净的衣物才是。鸩羽低头看看身上衣物,发现这身衣物虽好看,然而不适合他,他习惯了黑色衣衫,回去该换回来。 “江寒与你熟识?”鸩羽也不曾想到怎会在此遇着江寒,说起来他愿意跟着主上习武,也是因了被江寒伤重两回,意识到自己不该只有浅薄的武学,才会应了主上,到主上身边去。 韩青听他话里冰冷,回想在茶楼里的情景,江寒的眼光一直追随着鸩羽,他只当江寒喜爱美好的人,欣赏而已。 “他这人从未这般瞧过谁,你莫见怪,你若是女子他恐怕…………”韩青说到一半就没继续了,似乎想到了什么,清淡的声音才又道:“我与你一见如故,便是视你为难逢的知己,昨夜之事是我失礼………你莫多想………” “昨夜你已说过此话。”鸩羽冷声说着,转身往前走去。 闻言,韩青心知鸩羽不会怪他了,唇边泛了轻柔的笑,下一刻已跟上鸩羽的步伐。 32 32、第三十二章 雨后的气息格外清馨,从房檐上滴落的水珠也剔透着,有霞光照来,折射出莹润光芒。 阁楼中清净着,无一点声响,似无人居住一般。 鸩羽扫了高楼一眼,眉宇轻蹙,面色也冰冷了。 上楼而去,推开房门,那人果然不在。 不知这梁诚中又有谁在等候着他?也不知是那位堂主,或是密探? 鸩羽沉静一刻,待外头有人声了才开门,一见是来送热水的下人,侧身让人进了房中。 身上的淡青色华衣也该换下来了,不止是因它沾湿了,还因它不适合自己。 梳洗过后,拿出原本随身带着的黑色衣物,细细地穿在身。只觉还是这身衣物轻薄软柔,贴着皮肉也舒适。 窗外黯淡一片,瞧不清楚夜色里的景物,房中倒是点燃了灯火,明丽光耀着。 鸩羽看了看漆黑的夜色,准备动身去寻那人,可刚吹熄了烛火,倏然房门作响。只觉身后有风而至,腰上就环紧了一双臂膀。 “你要到何处去?”来人紧环着他的身体,他也没针扎,手往下移去,覆在环了他腰的手骨上。 “属下担忧主上。”黑暗中只感到灼热的气息贴在耳背,只是这样就令他心颤了,不自觉地想到昨夜。 “今日都到何处去了?” 鸩羽明知身边有暗卫跟着,自有暗卫讲他的行程禀报于主上,但还是将今日的去处一一说了。 末了,腰上的手臂松开了,身后的人离他而去。 待房中明亮了,他回身过去,那人正站在不远处,拨拢着灯芯,让灯火更为亮丽。 那人容上带着笑,眼中含着情,双唇微微勾着,划出漂亮的弧度。最引诱他目光的是那人挑长优美的手指,拨拢着心灯,被明光照应着,指上浮着玉润之色。 鸩羽盯着他的手骨,眸中动容微微,那修长的身姿离近他身了,他也靠近了那人。身上的腰带被解下,黑色的衣物也落了地,凉意袭身,令他不安了。 “明日不会有韩青来邀你出行,今夜且能好生看看你了。” 鸩羽平静着玉面,扬起手臂,先松散了楚熙榕的发,手指流连缠绕其中,也不管楚熙榕是否愿意。 “属下也想看看主上。” 楚熙榕听言,勾起他的下巴,凝视他的美面,看那冰魄潋滟的眸子里动容了什么,这会儿才真正欣喜了。 “为我宽衣。”他低声说着,要眼前的冷魅少年为他宽衣解带。 少年的手离开了他的墨发,解下了他的腰带,褪下了他的衣物,眼光丝毫不避讳他光裸的身子。 外头漆黑着,清冷又寂静。 房中柔光细腻,有低声缠绵,床帐晃晃悠悠,不适轻荡着。 床榻里的人颈项交缠,身子紧贴,正寻着销魂欢愉。 楚熙榕从昨夜起就念念不忘那双修长白皙的腿,此时这双腿紧缠着他的腰身,钩挂在他的腰背上。而他正扣紧了那韧柔的腰肢,缓缓前行,动作甚至轻柔。 “属下承受得住。”鸩羽凝望着伏在他身上的人,扬手拽了一把那人的青丝,狠劲地拉下。那人许是痛了,竟没控制住力道,蓦然进得深些,令他难受得紧。 “我哪里舍得你疼痛…………”楚熙榕更加低下了身子,他今夜才发觉鸩羽喜爱他的发丝,方才倒是太用了,扯痛了他,令他没控制好。 “属下能承受。”或许是他的主上温情了他才没感到痛意,只感到有些索然无味,并无欢愉。 “我若让你疼痛,下回你必不会允我了。”楚熙榕隐忍着,等到与少年无一丝缝隙了,他低低喘息了起来。 这时只听少年清魅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低低柔柔的,只说了一句。 “属下只与主上交欢。” 楚熙榕眸中有烈焰燃着,直直地盯着鸩羽的面,似要将他灼伤一般,蓦然地,轻声道:“此后我也只有你一人…………” 温情过后,激情涌来,身体颠晃摇动,鸩羽从不知这般交欢也能销魂极乐。略有痛楚,可更多的是从未体验过的感知,颤栗的炙热让他不禁呻吟出声。 楚熙榕也从无这样怜惜他人过,不论是何种美人,男人女人有过不少,而没一人叫他心喜这般。 楚熙榕楼抱起怀里的身子,与少年面对着,温柔地动着腰臀。手掌轻抚那染着红艳的美面,指尖下滑而来,勾弄着那柔顺青丝,将冰凉滑腻颤了指上。末了,凑过去,贴近那美面,细柔亲吻。 “这样美………怕是不止我一人想看………你说可是?”楚熙榕一向知道少年美色极致,就是有人敢觊觎少年,他也从不放在眼底。如今拥少年在怀中作乐的是他,占有少年的也是他,可就是这样,他也不得不防了。 楚熙榕的眼中隐着嗜血的光,唇边泛着残忍的笑,只有动作还温柔着。 鸩羽承受着他,也享受着极乐,此时听得这言语,只贴近他的面,柔声道:“属下可以让主上如此………这样美………” 楚熙榕勾起唇边,低声一笑,动作激切了,“你只管享受,我瞧着你的美且好…………” 清晨有柔光照来,房中明净亮洁,那床榻里的人也还未起身,静静沉睡着。 从窗外金色的光芒越发炽烈了,往高空看去,那彤红的火热真肆虐散发着高温。 床榻里有一人醒了,手下摸索着,口中也低吟了一声,缓缓地撑起身子。低头下视,打量着自己的身体,腰上还缠着一只手臂,手掌还扣在他腰侧。 他轻轻侧身,动了动双腿,冰凉的粘腻沾在身令人不好受。身体也有些不适,疼痛如针刺。 昨夜也没这样,今日怎会有这样的痛意? 鸩羽正沉思着,这时门外响起了下人的声音,说是有人前来见他,在偏厅候着了。 他跟随主上来梁城不过几日,除了韩青外他不熟识别人,怎会有人来韩家见他? “韩青不来寻你,倒是有别人来了?”楚熙榕醒来多时了,一直没睁眼而已,现在听到有人要见鸩羽,即刻打开了眼皮。 “属下不知是何人。”鸩羽拿开他放在腰上的手,起身下床,拾起地上的衣物披在身上。 楚熙榕见他离去,也下了床榻,走到他的身后,一手环过他的腰身,“可要我陪你去?” 楚熙榕从来就不习惯少年离床后的淡漠,好似夜里在他身下任他揉弄的不是这少年,夜里的温顺美姿怎离床就消散无踪了? 鸩羽还没回话,这会儿只觉有手滑到了他腰后,接着痛意传来。昨夜承受男人的那处本就不适,现在更为难忍。 “昨夜可舒坦?”楚熙榕看他眉宇间有痛楚闪过,抽出了手指,看着手上的粘湿,再小声道:“我可记得那处的温暖…………” “主上可等属下见客回来,属下再与主上…………” “那般话在床第间说罢…………”楚熙榕放开了他,任他离去。 鸩羽梳洗完了,才到了偏厅,看到那人冷峻的面时,眼中聚拢了寒霜。 “江某恭候楚公子多时了。”江寒一见眼前的人,冷峻的面就柔和了些。 眼前的人如初见那样美,如玉清华的容色一直叫他忘却不了,那双眸子还是如霜冰洌,透着无情之意。 丰姿极美的人他见过不少,不过这样清冷又魅惑的少年,确实令他想多看看。 他还记得那夜少年从他手中逃脱,他还被少年的暗器所伤,不过那点伤比起他给少年的伤也算不了什么。 江寒看少年不理会他,离近了少年,轻声道:“江某与楚公子不是昨日才相见,江某一直记得楚公子………楚公子怎装作不认识江某?” 鸩羽冷冷看他,淡淡言语,“在下与江公子不曾相识。” 江寒细看着鸩羽,忽觉今日的他多了些什么,气质清冷,面色也无情,眼眸里只有寒意,但总是有些什么不同。 那眼角眉梢透着些什么,总觉得魅惑逼人,那唇色也殷红,似花一般鲜艳欲滴。一身黑衣的少年冷着气息,不将他放在眼中,视他为无物。 江寒的眼神一暗,冷声笑道:“你不承认也无妨,总有一日你会落到我手里,我有的是法子叫你承认。” “在下不知江公子所言意欲为何。” “柳宅灭门你可记得?那贪官………不提也罢………若不是有人来求………江某也不愿护他………你杀了他也罢…………”江寒的声音极轻,这些仿佛就只说给他们两人听的。 鸩羽倒没惧他,也不怕他说出什么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来,除了江寒有谁晓得他的身份?江寒说什么,别人就信了什么?至少韩青不会信他。 鸩羽看门外走来一人,对着江寒道:“江公子来此寻韩青,在下与江公子本就不相识,不便打扰二位。 鸩羽转身欲走,谁知耳边擦过风声,他只得侧身避开,出手与人对敌。 这人身手极好,内劲极强,差些让他抵挡不住。他早领教过此人的功夫,再者这些日子也在练武,就算敌不过他,也不至于会被他擒住。 韩青一踏进门槛,就看到里头的两人大打出手,虽不是激战,但看那气势,像是敌对的仇人一般。不禁插手其中,让两人停下来。 “若不是家奴来报,我倒不知你来了。”韩青笑容清淡,眼睛明净,看着江寒,示意他离鸩羽远些。 “方才来时你不在,这才见了楚公子。”方才交手中明显感到少年武艺长进,难近他身,好几次快要得手了,最后却没沾到他的衣角,这样的结果让江寒不悦。 “见他便大打出手?你武艺高强也不需在此显露,若是家父晓知,必定要拿你来试身手了…………”韩青不过是说些圆场的话,这两人昨日初见,今日就朝对方出手,那气势真不像是在比试武艺。 “韩伯伯今日并不在府中,来时我已知了。”江寒眼中褪去了阴冷,面上露了些笑,再道:“我来还有别的事,可不是只为了见见楚公子。” “哦?何事要你来相告于我。”韩青命丫鬟上茶后,要两人都坐下,随后开口问了江寒。 “三年一度的剑术大会你可是忘了?铸剑山庄没送帖子前来?”江寒抬起杯子,轻抿茶水,放下茶杯后又道:“今次出的名剑………” “你明知我不喜刀剑,只喜爱文墨,若不是父亲逼迫我练武,我何须这样辛苦,只能夜里文墨…………” “你不稀罕名剑,怎不问问楚公子是否有意?方才与楚公子交手,才知楚公子身手不凡,想必剑术也高超精湛。” 韩青听言,回头面笑,对着鸩羽,“铸剑山庄的剑只有高手能得,剑术大会也不过是比试剑法罢了!若是能胜他人,庄主定亲自奉上宝剑,不知鸩羽可对那宝剑有意?” “并无。”他从无对什么在意,就连这条命也没在意过,什么宝剑都与他无关。他只需呆在主上身边,忠于主上,为主上效命,在意主上的安危,其余的都不在他眼中。 33 33、第三十三章 江寒望着少年远去的身影,漆黑的眸子透些不明的意味,双唇泛着淡淡笑意。 他还记得那夜少年就这样消失在他眼前,远离他去,让他寻不着踪影。 那夜月色明亮照人,少年那张面映在了他心头,至今也难忘,纵使那张面属于一个男人。 那夜本来是擒住了少年,怎奈少年太会脱身,他只记得手掌底下的温暖皮骨轻柔滑动,随后手掌中就空了,少年就远去了。 “鸩羽确实生得好看,常人也比不得,可也是个男子…………你莫对他上心。”江寒一直盯着门外,他也没出声,现在是看不下去,忍不了了才开口。 闻言,江寒收回了眼光,唇边带笑,“男子又如何…………” 韩青听言,眼中微怔,接着只轻柔笑道:“今日你得空前来,可不能不好生招呼你,只可惜现下只有我一人作陪了。” “来日方长…………”江寒又将眼光移到门口,轻声说道。 韩青不再与他谈论此事,转移了话题,说了些别的。 鸩羽回到住处,刚上阁楼,就知那房中不止一人。 离近房门,听得里头话语清晰,有一人他的声音他熟识,只是不知他怎会在此? 推开房门,见房中有两人,一人是他的主上,另一人则是许久没见的秦峰。 “主上!”鸩羽忽视了他身旁的秦峰,直接走到楚熙榕身前,下跪行礼。 楚熙榕扬着笑容,眼神优雅又轻佻,透着暧昧的丝柔,直直地瞧着他。他倒没有何不自在,眼中平静着,话语也冷冽。 楚熙榕听着他冰冷的声音,微微挑眉,似有不悦。 “我让阮魁派些人来,阮魁就派了他来………你也熟识他………” 鸩羽抬眼往秦峰看去,秦峰还是低着头,没敢正视前方。 “属下与他一同出行过任务。”鸩羽与秦峰算不得交好,只是相识,仅此而已,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秦峰先退了吧!” 秦峰听得楚熙榕命他退下,也没多做久留,行了礼就退出了房门。 楚熙榕这才环过了鸩羽的腰身,低头埋首鸩羽的颈子里,深深吸食着,“才不见一时,我就想念你了。” “阮左使手底下能人甚多,不需他来此。”鸩羽说得轻缓,也说得平静,只是这话说出口后,轻薄他的人就停手了。 “那回你嘴唇的伤口…………可是他所为?”楚熙榕低声一笑,勾过他的下巴,低头亲吻上去。 鸩羽承受着口舌中绞缠的湿润,只觉呼吸难耐,抬起的手本想推开逼迫着他的人,不过想到了什么,还是将手放下了。 “你莫怕我会拿他怎么样………他还不是我的对手………能搂你在怀中欢愉的只有我………”楚熙榕轻轻喃呢着,唇舌游走在鸩羽的脖颈上,感受着滑腻细嫩的皮肉,偶尔轻食啃咬,将那白腻的颈子烙上了殷红。 鸩羽的眸子依旧如冰,没有一点暖柔,楚熙榕却不在意,只在他耳边低语,“你可喜欢昨夜之事………昨夜我对你做的事你可喜欢…………可快活…………在你身子里我快活得很…………鸩羽………昨夜你可喜欢…………” 鸩羽冰魄的眸子渐渐暖柔了,开口道:“属下只与主上…………如此。” 楚熙榕着他的话,抬起眼眸,而后亲了亲他的面庞,只静静地抱着他,在没言语。 房里的两人静着声,享受着温情,房门外有一人隐了内劲气息,站了好一会儿。房里没了声响,他才退开了。 下了楼阁,他抬头瞧着上头,面色阴沉冰冷,眼中冻结着寒霜。 他来此只为一人,怎知那人已成了他人怀里的爱宠,叫他如何不心痛! 楚熙榕环紧了少年的腰身,唇角挂着冷笑,朝门外望了一眼。 现在他才知有不少人觊觎他怀里的,可那又如何?谁能成为他的对手?他珍爱万般的人,自然会好生护着。 楚熙榕从前只喜少年的美姿,想要少年臣服,乖顺地躺在他身下,而今与少年朝夕相处,日日相伴。似乎不想放开少年了,就这么陪在他身边,一直陪着他,这才是好的。 楚熙榕只想到从前,可他不知早在他没对少年用强时,早在他要温情对待少年时,已是在将少年当着珍宝来惜爱了。 “今日谁来寻你?”楚熙榕随口问着,手开始滑动,摸着鸩羽的身骨,瞧瞧是不是有哪里受伤。 “江寒伤不了属下。”这还得谢他的主上,不时教导他武学,不然今日面对江寒定会吃亏。 “我派了暗卫跟随………你莫恼怒。”两人其实心知肚明,只是没将此事挑明过,现下说起来,只是楚熙榕不想瞒着少年了,本来少年就察觉了。 楚熙榕看鸩羽没有不悦之色,再道:“那回你被他所伤,他还惦记着你了,那回………我也是那回得了你…………” 楚熙榕想到了伤重的鸩羽,漆黑的夜里,清冷的街道,少年倒在他的马车前。后来他将少年救回去,悉心照料,亲力亲为。谁知等少年伤好后,就逃离了他。 幸而他追的紧,派人前去寻人,这才寻到了少年的踪迹。来报的人说一路跟随少年,竟是看到少年进了深山里的大门,那道大门他少有进出,时常在外,所以才不知枉生殿里有这么个少年。 阮魁曾挑选了些俊美的少年伺候他左右,却没将这少年送到他身边,是怕他将少年当玩物了?阮魁那时的做法虽是违逆了他,不过他竟没什么怒火,要是早些时候得了少年,或许真当少年是个漂亮的玩物了。 34 34、第三十四章 天还未明亮,鸩羽就醒来了,凝望了一眼身旁熟睡的人,伸手去拨开那散乱的乌发。眼光在那张面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后翻身下床,穿衣在身。 简单地梳洗过后,鸩羽出了房门,准备去练剑。 然而刚下了阁楼,就见了一身黑衣的挺俊少年正背对着他,似乎听到他的脚步声,黑衣少年慢慢了身来面对着他。 “若是练剑,我可以陪你。” 鸩羽看着少年手中的长剑,没有拒绝他,点头示意他拔剑。 少年也没迟疑,拔剑出招,身形极快,招招紧迫致命,逼得鸩羽连连后退。 鸩羽只守不攻,手中的剑始终没出招,就这样应对着黑衣少年。 两人的功夫原先是差不多的,只是鸩羽跟着楚熙榕练武后,武艺自然大有长进。如今的秦峰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即便他不用拔剑,秦峰也伤不了他。他反而能拿得住秦峰,让秦峰的剑再逼不得他后退。 秦峰早先不知鸩羽隐藏了武功,就在他要将鸩羽打败之时,手中的剑竟被一股强劲的内力吸去,生生地从他手中脱落。 长剑落了地上,发出清脆响声,秦峰望着地上的剑,再抬眼看着鸩羽,开口道:“你早知如此,才没拔剑。” 鸩羽跟随楚熙榕学武,光是服药增长的功力也是从前的数倍,其余的武学剑法也学了不少。如今的江寒也伤不了他,秦峰自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才同主上习武几月,竟是有了这般身手,原是如此…………”秦峰冷声笑着,眼中有着不明的情愫。 鸩羽以往看不懂,现在同楚熙榕相处久了,日日在一处寻乐,有些东西也就看得明白了。 “他传授你武学,你甘愿任他玩弄,就为了武学,你就如此下作!”秦峰没想过是这样的,他心中之人为了武学就可以任人玩弄,不顾尊严躺在别人怀中。 他晓得鸩羽不喜人亲近,但昨日听到的那些却是真的,他不明白鸩羽为何允那人这样放肆,今日算是明白了。 “与你无关。”鸩羽冷着面色,淡淡说道。 “你!”秦峰听他说得如此随意,眼中凝冻了冰寒,神情极为冷酷,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出来。 初秋的早晨确实冷凉,就算旭日升起了,那微微的光柔也暖不了身上的凉寒。 秦峰此刻再说不出什么,眼看着那俊美的身姿要离去,顾不得了一切,冲了过去,狠狠楼紧那人的腰身。 “我不愿伤你。”鸩羽冷静着眼眸,就算腰身疼痛也没在意,话语还是那样淡漠。 秦峰环紧鸩羽的腰,紧贴着鸩羽的身子,埋首了鸩羽的颈间,深深吸食着什么。最后抬了眼,看到了鸩羽颈上的清淡痕迹,心中剧痛了起来。 “你可知我心头有你,只有你一人?” 鸩羽回想着秦峰以往的一切,可想不出什么来,他对秦峰实在没怎么着在意过,并不了解秦峰。 只还记得那日秦峰放肆于他,他伤了秦峰,而后他好像再不记得同秦峰有何关系。 他也曾对秦峰说过,他同秦峰不过是同为主上效命,忠于主上。相识并不相交,仅此而已,再没什么关系。 好像秦峰不这样认为,所以才一再地出现在他身边,对他说些亲近的话。 “昨日你与他在房里………我只问你………你可是为了武学………还是受了他逼迫?” “我与他之事,并无逼迫。” “你………当真是自愿………是心喜了他才这般………”秦峰不愿相信,鸩羽怎才离开几月,就容得人近身,还容男人对他做那些不耻之事! 鸩羽也没想过什么喜不喜欢,对于那人,他似乎没想过这些,只是顺从身体的欢愉。再者并不厌恶那人的亲近,所以不在乎那些。 要真的说起喜欢那人什么,也是那人的冰凉墨发,华丽耀眼,手感极好。如果这样算是喜欢,那他就是喜欢那人的。 除此之外,或许也还喜欢那人别的地方,只是一时想不出,脑海中只有那人动情的模样。 “你怎不说话?” 耳边传来冷声,鸩羽才回了神,言道:“我与他之事,并无逼迫,你莫再问了。” “你愿雌伏他身下,却不愿亲近于我,你当真心系他了………”秦峰松开了手臂,退身几步,冷冷看着鸩羽。 鸩羽也没再开口,既然练完剑了也该回去了。 秦峰见鸩羽如此不在意他的话,就这么离去了,胸口如同被无形的利刃割开,生生撕裂着,流淌了鲜血。 自秦峰那日对他说一些话后,也再没单独见他,每回都是主上招秦峰去办事,两人才会见着面。 今日也是如此,秦峰来呈一张帖子,他才见了秦峰。 秦峰说是花右使派人将帖子送到梁诚的,呈上帖子后,秦峰退到一旁,如同并雕塑像,无一丝表情。 楚熙榕瞧了帖子,轻声道:“铸剑山庄的帖子………那剑术大会你可想去瞧瞧?” 鸩羽看了楚熙榕手里的帖子,回道:“属下听从主上之命。” 鸩羽没想到铸剑山庄送了帖子到主上手里,那日听江寒说去,他并无兴趣。主上既是收到了帖子,必是会去,他自得跟随主上。 韩家也早就收到了铸剑山庄邀请的帖子,不过韩家主子似乎不会前去,前去铸剑山庄的是韩家的少主子韩青。 纵使韩青对那铸剑山庄的宝剑没有什么稀罕之意,但父命难为,容不得他不去。 韩青得知楚熙榕收到了邀请的帖子,便说一同前去,楚熙榕自然应下了此事,说一同前去路上也多个人说说话,有个照应。 这日清晨,天色甚好,高阳微照。 楚熙榕一行人已整装待发了,只等韩青,谁知韩青出现说还有一人与他们前去。 楚熙榕便问道是何人,韩青说那人在门外等着,出了大门就晓得了。 35 35、第三十五章 一行人出了大门,就见韩府门口已有人等候了,那人骑在高大健壮的马匹上,俊美的面上带着淡淡笑意。待他们走进了,那人才下马而来,命一旁的小厮牵着马匹,随后才上前相迎他们。 “江某恭候诸位多时了。”江寒上前相迎众人,面上还是淡淡笑着,而那锋利又精锐的眼光却直直扫在鸩羽的容上。 鸩羽似乎不在意江寒的目光,容上的神情冰冷至极,眼眸只看着他的主子。 江寒顺着鸩羽的视线看去,正待再开口,这时耳边传来了韩青的话音,“来了多时怎不进去?” 江寒转了眼光,对着韩青道:“我才到此处,还没来得及进韩府。” 韩青眼中带笑,没再与江寒说客套话,接着便要为江寒引荐楚熙榕。江寒随韩青而去,见了楚熙榕,只说曾与楚大侠有过一面之缘,也算相识了。 “那我倒是多此一举了。”韩青微微一笑,看向楚熙榕,这才见楚熙榕的面上也挂着笑,就知江寒的话不假了。 楚熙榕是何人江寒怎不知?只是却真不知那位楚公子与楚大侠有关联,怎说楚公子是楚大侠的远方表亲? 从那位楚公子出来韩家大门,江寒的目光就流连在他身上了,自然也注意到楚公子身旁的楚大侠。 这位楚大侠他见过一回,姿美雍容,贵气优雅,实则不像个侠士,倒像个华贵风流的公子。然而这位看似风流优雅的公子却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绝不像他的外表那样优柔,他有幸见过这位优雅公子出手,下手狠决,不留人性命。 这般人却是人人称道的大侠,只因他杀之人皆是本来就些该杀的,就被人人称赞敬重。 江寒收回思绪,才抬头就对上了楚熙榕的眼,他只觉这双眼细长泛光,优雅柔润。好看是好看,就是那眼底隐了嗜血之意。 江寒心下冷笑,接着便对众人道:“时辰不早了,也该起程了。” 韩青早就察觉今日的气氛不太对,可又说不上来哪里有不妥,江寒既开口说起程,他也不再思索什么。忙命家奴前来马匹,准备上路。 江寒一心只想瞧那清冷魅惑的少年,所以让别人先行,他在后面跟着。 有江寒同行,鸩羽与楚熙榕倒没怎么亲近,平常得很。 铸剑山庄离梁诚并不远,快马加鞭三五日就到了,不过这楚熙榕一行人似乎不着急,一路上行得不快不慢。 这日天刚暗下来,还没寻到客栈,也没寻到山野人家,一行人只好露宿野外了。 他们走了两三日了,照这夜的行程恐怕得再走个三五日,不过没人着急,也就没人加快行程。 秋日的夜淡淡凉凉的,月儿也没了光辉,黯淡得很。 篝火燃得极旺,火上架烤着野味,散发着浓郁的肉香。四人虽围着篝火而坐,但似乎没人对那火上的野味感兴趣,好像是各怀心思,不知都在想些什么。直到那火上的野味有些焦糊了,篝火旁的青衣男子才动手翻动着野味。 怎知就在那青衣男子翻动野味时,一个没注意就被那支架烫伤了,白净的指骨上顿时就起了水泡,周围的皮肉也破裂开来。 一名冷峻的男子正站起身来,来了青衣男子身边,还没查看那青衣男子的手上的伤势。那青衣男子的手就被另一人托起,冷峻男子一看来人是那清冷少年,就退了一边。 “这药极好。”少年声音清淡,神情专注着,手上拿了一个小巧的瓶子,此时正将瓶里的清凉水流倒淋在青衣男子的指上。 冷峻男子看到此,眼神微微一暗,倏然间想到了什么,转头看了一直没有动身的华衣男子。 华衣男子眼中柔和,唇边泛笑,朝他微微颔首。而后起身来了清冷少年身边,开口道:“这药每日擦抹几回,手上的伤好了便不留伤疤。” “多谢了!一点小伤………不碍事。”青衣男子谢过两人后,接过少年手里的药瓶,并未再让少年给他上药。 夜深风冷,寒意来临,篝火还是烧得极旺。 火光犹然照着几人的面,映着不同的神色,夜色深浓了,几人也开始歇息了。 深山野外并不安全,夜里也要有人守夜,本来由韩青守夜的。但他今日也劳累,手上还有伤,就换了江寒守夜。 谁知楚熙榕说让他们都歇息,他一人守夜,他既是这样说了,江寒也无异议。 篝火越燃越小了,韩青靠着树干阖了眼,貌似熟睡了。 江寒也闭了双目,不过心神清醒得很,并无睡意。 时辰过得快,一晃就半个时辰过去了,鸩羽看江寒和韩青都熟睡了,来了楚熙榕身边,轻声道:“主上可歇息,属下来守夜。” 楚熙榕转身看着眼前的少年,伸手抚上他的脸庞,忽然低声在少年耳畔说了什么。少年稍有迟疑,随后转身离去。 楚熙榕见少年转了身,踏步跟了上去,两人一下就隐入了暗黑里,不知何处去了。 两人没发现篝火旁有一人睁了眼,瞧着他们消失在黑夜里,自然不会晓得有一人悄然无声地跟随了他们。 楚熙榕好几日没亲近鸩羽,今日自是想好生亲热一番,才远离了篝火,就将鸩羽压了石壁上,手里探进鸩羽的衣里了。 “主上………” “这几日可难忍了………”楚熙榕低声一笑,贴近鸩羽,含住那红艳的唇瓣,细细吸吮着。 鸩羽与人交缠浓情,腿间已是有些硬了,自是想再快活些。但楚熙榕伸手探到那处时,他蓦然记起了什么。 “主上………暗卫………”其实不止暗卫,就连秦峰也隐在暗处,两人寻欢本是乐事,然而他不愿在他人面前寻乐。 “不止暗卫………还有那偷窥之徒。”楚熙榕拉好鸩羽的衣衫,冷声笑着,抬手勾起鸩羽的下巴,只道:“哪日你再补偿我…………” 说罢,楚熙榕低头下去,深深亲吻怀里的少年。少年仰头接受着,唇舌轻缓滑动,湿腻的水泽沾染唇瓣上,那唇色更润红了。 夜风冷凉,月儿淡淡,那两人在做什么,江寒在不远处看得一清二楚。 此时,江寒的面冰冷着,眼中透着锋利的光,直直地盯着那两人。 那日他到韩家寻这少年,只觉少年如初见那般美,而少年的眼角眉梢像是透着些什么,总觉得魅惑逼人。 今夜的少年也美,那眼角眉梢同那日一样,透了诱人的魅。 是了,少年在引诱男人,那日恐怕也是从男人怀里爬起来的,不然可没这般容色。 作者有话要说:好多天没更文,实在抱歉,忙别的事了,现在回来了o(n_n)o~ 早些时候开了新坑,只有几章,也是慢慢填。一直想写二皮脸受,清冷美人攻的文,所以就开了坑 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这类的 36 36、第三十六章 江寒一直以为那少年冷漠的,如月清寒的容色上不会出现这般姿态,那冰冷的双眸定也不会这样潋滟。 然而他却错了,在他眼中的清冷少年也会这般魅惑,也能承受男人,甚至做出那样的姿态,邀约男人缠情。 江寒冷冷勾唇,笑容阴寒着,双目静静盯着那两人。 那少年既是与人这般,他也不必做什么君子,早些时候他还怕少年不喜男人,要费些功夫才能让少年接受。现如今确实不必,那少年不仅喜男人,还沉溺男人身下,他又何须顾虑? 隐在暗处的人退去了,楚熙榕也没放开怀里环抱着的少年,手指流连在少年光滑的背脊,细细摩挲着。 “主上可是还要…………” “天也快亮了,回去吧!”在人前寻欢对于楚熙榕来说没什么不便,只是如今怀里的是这少年他就不愿了,不愿他人瞧了少年呻吟,不愿他人看得少年沉溺欢愉的姿态。 “属下遵命!” 楚熙榕瞧着少年冷漠的面,心下晓得他没快活,今日被人打搅他也是没快活。可现下又不能再放肆欢愉,只好委屈少年了。 “下回………下回必不让人打扰了。”楚熙榕勾过少年的下巴,亲吻少年白腻的面,低声轻言。 少年没有回他的话,沉静了眼眸,转身离去。 两人回到歇息之地,见韩青静静闭着眼,像是熟睡了,没有醒来过。离韩青不远的江寒也闭着眼,似乎也熟睡了,可鸩羽和楚熙榕清楚,江寒并未熟睡。 楚熙榕守夜,自然不能好生歇息,让鸩羽先歇息,鸩羽也听他的命令,阖眼熟睡。 那边的江寒在两人回来时就睁眼了,冷冷瞧着两人,面色冷寒着。 待楚熙榕走远了一些,他才好生地打量着那少年,少年闭着眼眸,白腻的面还染着艳色。那红润肿胀的唇紧抿着,方才这唇瓣是如何与人交缠的,他瞧得一清二楚。 江寒的视线一直向下,瞧了少年的修长的脖颈,包裹在衣襟里锁骨他瞧不见,再往下看,那缠绕着韧柔腰身的宽大带子有些松散,并没好生系着。 他曾对少年说过,早晚少年会落到他手里,早晚少年的衣衫他会褪得一干二净,瞧瞧衣衫下是具怎样的身子,是否同他那张容色一样吸引人。 自那夜过后,楚熙榕同鸩羽再没亲近过,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平淡,不冷不热。 韩青不明白那两人为何这般,江寒却清楚,那两人不过是表面不亲近,不愿让他人晓得什么。 受邀到铸剑山庄参加剑术大会的人不少,楚熙榕一行人到达之时铸剑山庄已是人多进出了。 剑术大会两日后才举行,这两日可以养精蓄锐,等待大会开始。 来此参加剑术大会的人大多住入了铸剑山庄,只有少些来得晚的另寻了住处,只因客房有限,安置不了这么多人。 楚熙榕一行人也算来得早,到达之日山庄里还有客房,所以没另行住处。 苑子里清净得很,无人喧闹扰人,偶尔有练剑之声响起,也不过是一小会儿。 鸩羽在房中等着他的主子,他的主子这两日甚忙,不是与人叙旧,就是受人邀约出行。他该跟随主子左右,然而他的主子不让他跟随,让他好生呆着,莫踏出房门。 明日就是剑术大会了,对于什么名剑他从未放在心上,只是不知那人是不是喜爱。 到铸剑山庄之后,鸩羽已忘了同行的两人,仿佛不记得有人与他们一同到来。韩青也不曾来寻他,至于那江寒………若是不见最好。 夜里楚熙榕才回来,本来两人许久没欢爱,现今又无人打扰,自是可以快活欢愉。但剑术大会将近,楚熙榕也不好折腾少年,只因明日剑术大会,他将指派少年替他出战,去夺名剑。 两人本来各自歇一间房的,楚熙榕又舍不得少年离他片刻,让少年同他住了一处。 白日他在外头应酬他人,夜里回来自是向好生看看少年,两人才躺了床榻,楚熙榕就将少年拥入了怀里。指尖探向少年的面容,轻轻柔滑着,一会儿移到少年饱满的唇瓣,柔柔抚弄着。 末了,他贴近少年,在那柔润的唇上印了一吻,轻言道:“歇息罢!” 清晨,天边柔光划来,暖暖淡淡的,并不炎热。 微风也清凉,拂过面颊,只令人感到清爽舒适。 鸩羽早已起身,还道后院去端了水来,伺候楚熙榕梳洗。 本来这些事也有小厮来伺候,不过今日动身前往会场的人甚多,一时之间铸剑山庄里的奴仆忙不过来。人人都要这个时辰起身,实在是没那么多奴仆来伺候他们。 好几日没见到韩青与江寒了,几人同住一个苑子,而这几日都没想见过。鸩羽少出房门,那两人怕是也忙着应酬,不常在苑子里。 鸩羽只不想见那江寒,可偏生江寒今日就出现在他面前,与他的主子同座一处。韩青的座处离他们不远,但也不近,各了几个位置,不太好与韩青说话。 时辰一点点流逝,天边的光柔越发耀眼,会场上的人也越来越多。 约莫半刻钟后,不远处的高台上出现了一人,那人正是铸剑山庄的庄主陆天恒。 陆天恒先是客套了几句,而后再朗声说了剑术大会的比试事宜,最后竟让人奉上了一个剑匣。不过未打开剑匣,令人不由好奇里头到底有何宝剑。 能者得名剑,陆天恒说罢这话,就退了下了高台。 接着又命人奉上两把长剑,作为比试之用,只因这剑术大会不用比试其他武艺,只比试剑法高低。 今日楚熙榕不上场去,指派了身旁的少年替他上场,去夺那名剑。 一来他想知少年的武学到何种程度了,二来想瞧瞧这会场上有何些高手,若是少年对付不了。江湖中本就卧虎藏龙,或是还有些能人还隐在里头,只不过从未展现路面,谁能说这江湖里的高手他都见识过了? 场上剑影泛光,交错相迎,交手的两人算不上是高手,不过剑法不错,过招数十也未有谁败下。 人人的眼都瞧着那台上,有人败下,有人胜出,有人欢呼,有人不甘。 楚熙榕只扫了一眼高台,而后就转了目光,对着身边的黑衣少年道:“若是上去也莫硬拼,我可舍不得你伤了。” 这话说得小声,本该是两人私语,但旁边还有一个江寒,这话落了,那江寒的面更冷,眼中多出了一些阴霾之气。 鸩羽轻声回应楚熙榕,再抬头看看那场上,这时场上多了一人。那人着青衣淡雅,面上带着微微笑意,眼眸清澈,丝毫无争斗之气。 韩青这么就上场了,不止鸩羽紧盯住场上,就连江寒也忘场上看去。 与韩青交手的是一名高大的男子,不知是哪个门派的,看那招式剑术,就知他是用剑高手。 但韩青也不弱,鸩羽从未见韩青动手过,今日瞧了,才知韩青的剑法也使得好。 鸩羽记起楚熙榕传授他的剑法,今日若使那套剑法,不知能否胜出。他虽练那套剑法许久了,但这会场中高手甚多,且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能轻敌。 “此些人必不是你的对手。” 耳旁有话音落下,鸩羽才回神,对上那温润的眸子,鸩羽收回了心思。 也正是在此时,那台上胜负已分,青衣的男子败于那高大男子手中。鸩羽不想韩青会败下,照两人的实力来看,纵使那高大男子是用剑高手,不过韩青不弱,不会这么快败下。 韩青败下只有一个缘由,他并不想夺什么名剑,也没将比试放在眼中,他只是父命难为,才来了铸剑山庄。 往回铸剑山庄举行剑术大会,必会举行个两三日,此回许一日就可了。这还没到午时,已有一半的人落了场下,此回高手甚多,不出几招就将人从高台打落。 鸩羽看着那些高手,倏然间想到了在同座一处的江寒,江寒的身手能列为高手。若是江寒此刻上场,那些台上的高手就不算什么了,就不知江寒是否有心夺剑。 午时炎阳高照,上午的比试已完了,还等下午的开始。 众人回到休息之地享用午饭,韩青这才来寻了鸩羽与楚熙榕。 37 37、第三十七章 三人一同坐落用饭,韩青倒没说起今早的比试,只说了这几日忙于别的事宜,故而没来寻他二人。韩青的话语中满是歉意,面上的笑温着,眼中清明润泽。 韩青忙于别的事宜,楚熙榕何尝又不是如此?来这铸剑山庄的名士侠客,没有谁是闲着的。 饭桌上,三人随意聊了聊,并无提起下午的剑术比试,好似都没放在心上。 韩青与他说着话,不时又为他夹菜,鸩羽看了看身旁的楚熙榕,见他面上笑意优雅,只当他没在意什么。韩青为他夹菜他也欣然接受,不过吃得极慢,其实也在示意韩青莫再如此。 不过也正是韩青为他夹菜,他才注意到韩青手上又添了新伤,像是利刃划破的。不仅如此,那日被烫伤之处也有些破皮。 鸩羽看到了韩青手上的伤,不过没作声,待午饭过后,送韩青出门之时,鸩羽才对他言语。 “你没用伤药?”鸩羽不明白,他那时已给了韩青伤药,韩青要是每日用药几次,那手上的烫伤早该好了,不该像现在这般。 “那药………不知掉到了何处。”韩青淡淡一笑,开口道。 鸩羽想起再来的路上,确实也没见过韩青上药,那时他心中是顾着主上,也没注意韩青,这才不晓得此事。 鸩羽从怀中莫出一个小瓶,交到韩青手中,只道:“莫弄丢了。” 韩青握紧手里的小瓶,笑道:“这回不会了。” 其实鸩羽给他的药瓶不是他无意弄丢的,是在来的路上有一回与江寒说到鸩羽,后与江寒起了争执。鸩羽给他的药瓶被江寒拿了去,随后就扔了山谷里。 韩青试着下到山谷里寻找,但是不得而寻,加之江寒阻拦,也就没再坚持了。 那日江寒的所言令二人起了争执,这是从未有过的,江寒虽冷漠,但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一般情谊,那日竟话语狠厉,说着那些有的没的,怎不令他也恼怒? 韩青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少年,这少年是美好的,也难怪了。 不过他绝不相信那日江寒说的话,这清冷的少年怎会是那般呢! 韩青走后,鸩羽关上的房门,还没回身,腰上就缠了一双臂膀。 “你倒是对他上心了…………” “属下不曾…………” “下午的比试,莫让他人伤了你,那剑不必去争。” “属下遵命!” 下午的剑术比试又开始了,众人都等待着,不知那场上谁人是最后的胜利者,谁人能得名剑。 鸩羽同楚熙榕到了会场,识得楚熙榕的皆来相迎,然而就算看到了楚熙榕身边的少年,也只敢小心偷瞄。不敢上前去结交,只因那少年神情太冰冷,浑身的气息太过冷寒。纵然那少年丰姿华丽,纵然那少年美色过人,但少年的眼神无不透着冷血之气。 两人来了今早的坐落之处,只见江寒已到了,见他二人来了,起身相迎。 楚熙榕与他客套着,眼中带着笑,话语平静。 等楚熙榕落座了,江寒才收回了话语,而后锋锐的眼光落了那少年身上,蓦然地唇边勾唇一笑,言道:“若今日你与我对上,我必不会与你争夺。” 也不知那少年听没听到他的话,少年的面还是那样冷,眸子也无一丝动容。 场上的比试开始了,少年只盯着场上,似乎看不到别的。 看着一个个败者退下,少年眼中的寒意更浓,他对名剑无意,但今日不能输在场上。 江寒的话他没放在心上,待他出场之时,见到来人,确实心中微诧。 “今日我必不会与你相争。” 鸩羽看着对面走来的冷峻男子,听着男子清淡的话音,握紧了手中的剑,冷冷地与男子对视。 众人盯着高台,瞧着那风姿绰约的两人,只道这江湖中的人物确实不少,就不知那两人谁能胜出,谁会败下。 江寒是江家的三公子,无人不晓知他,但那黑衣冷漠的少年就真无人知他是谁了。只晓得他也姓楚,与楚大侠同来,不知叫个什么。 众人还猜测黑衣少年的来路,却不想那高台已交错了人影,剑光如惊鸿厉电般飞舞闪动。 下午的炎阳高高照着,刺着人的眼球,令人难以睁眼,只觉眼中的的高台晃着人的身影。那些光亮四射开来,也分不清是这炎阳的烈焰,还是那剑光照了满天。 江寒手中的剑泛着清寒的冷光,剑式变幻间已划破了少年的黑衣,不过并无伤着少年。那尖利的白刃挨近少年的身子,却不向前刺进,是轻划而过。 他不伤少年,少年却不放过他,少年眼中的杀气深浓,面上如同覆了霜雪,凛冽无情。 “今日我必不同你争,来日定叫你还我。”江寒冷冷一笑,剑尖流转,剑气肆虐,猛然间划破了少年的腰带。 那黑衣倏然敞开,露了些白,少年不顾身上的衣,利剑穿梭,凌空下击。就要斩杀敌手,然而那敌手不怕少年的逼近,手上的剑相迎而去,待离近少年却转了方向。冰白的剑尖挑开了少年的亵衣,露了一片光洁的皮肤。 也正是此时,寒光四射的剑刃倏然刺入了他的臂膀,正中皮下的经脉,逼得他不得不松脱了手中的剑。 少年的亵衣才落下了,好生贴着皮肉。 “原来这身骨漂亮得紧,难怪楚大侠舍不得了。”江寒小声轻语,眼中冷笑。 鸩羽微蹙眉宇,手下狠厉刺入,只听江寒闷哼一声,炙热的眼光直直瞧着他,瞧着方才看过的身骨。 谁人不曾料到,竟是那无名的少年得胜,而江寒败下了,败在一个无名少年的手中。 那少年能伤了江寒,江寒怎就挑了少年的衣,怎才划破少年的衣衫? 别人不得而知,但那远处的楚熙榕一清二楚,还有韩青,韩青也像是晓得了什么。 鸩羽得胜,自然得了铸剑山庄的名剑,庄主陆天恒亲自奉上名剑。 什么名剑引得众人来相争?人人都想得到它。 当着众人的面,鸩羽打开了剑匣,这时只见匣中躺着一把朴质的剑,看不什么有什么特质。 而就在黑衣少年拔剑出绡时,众人睁大了眼球,只见有华光绽放而出。随后华光淡下来了,才看清了那剑是何样的。 剑柄雕饰极美,有光芒运行,剑身清润冷冽,如水漫过一般,游荡破光。剑刃锋寒如高耸的崖壁,令人不敢逼视。 38 38、第三十八章 众人只知鸩羽是楚大侠的远亲,不知他师承何处,从前又在哪里。故而略有诧异,不过楚大侠站出解释了一番,众人也就晓得了,得名剑的少年跟随楚大侠习武,早前没出江湖,乃是在苦练武学。现今小有所成,便来试试身手,不想竟得了名剑。 正所谓英雄出少年,而这少年又是风姿极美,这名声就传得快了。 铸剑山庄今夜设宴,为了庆贺少年得剑,也为了款待各路英雄豪杰。 宴上人多热闹,喝酒作乐,不是谈谈江湖中的事宜。 庄主陆天恒也颇为豪爽,连喝了几杯水酒,只说今日宴上的人没人都可得好剑一把。 说罢,就命人下去,随后送上了数把长剑。 铸剑山庄的剑谁人不想得?就是就是得不到上等的宝剑,这一般的剑也比外头的强,可不是几个钱就能买到的。 众人的眼光落在那些剑上了,自然不注意那少年英雄了,陆庄主见少年与楚熙榕同坐一处,朝了两人走去。 “不愧是英雄出少年!”这陆天恒约莫四十开外,身长健硕,笑面豪爽,高声话语间颇有侠士气度。 “陆庄主!”楚熙榕见来人是陆天恒,起身而来,敬酒于他。 陆天恒饮了水酒,便于楚熙榕相谈起来,话语间也同那少年英雄说着。不过那少年英雄似乎为人冷漠,只言说两句就不开口了。 陆天恒见此也没怒,只当他年少不懂世故,本想再多言些,探探楚熙榕的口风,这少年可有婚配。但这楚熙榕似乎也不想与他多言,好似不愿谈少年之事。 陆天恒转了话语,说起了那把名剑,再说起铸件用了多少时日,用了些什么铸件。 鸩羽对他所言并无兴趣,不过陆天恒说起因庄里丢失了铸剑的宝物,才会这般费心,多用了时日铸剑。还说若是那宝物不丢,今日少年得的名剑就不止这般了,定是绝世无双,天下在铸不出第二把。 陆天恒话里微有歉意,少年手中的剑本该更锋利,只因丢失了铸件所用之物,这剑就不算绝世的了。 夜色深深,风凉淡淡。 房中点亮着灯火,里头传来水声滴落,好似有人在沐浴洗身。 秋日的夜有些凉,浴桶里的水倒是温热,浸泡了身体,确实舒适。 “今日那江寒倒是胆大………”灼热的气息贴近鸩羽的耳畔,温湿的唇舌游走在他的脖颈,不时轻细啃噬。 鸩羽听得他声轻语,本是闭着的双目睁开了,里头寒霜冻结。 “本来前几场比试有人胜出,不该只有你二人比试,那江寒使了些手段………”楚熙榕拥着少年的身子,胸膛紧贴少年的背脊,手指滑到了少年的下巴,抬起少年的面庞,印下深吻。 少年冻结寒霜的眸子瞬间软柔下来,承受着他的亲吻,与他唇舌缠绵。 楚熙榕添着少年鲜艳的唇瓣,轻声道:“总有一日………那些觊觎你的人………不存于世………” 鸩羽又闭了双目,气息开始紊乱了,快意渐渐来临。 “今日总能好生在一处了………”楚熙榕低声柔情,腰身往前送了送,让身前的人感受着他。 鸩羽晓知抵着腰臀的是什么,每回承受着都疼痛不已,不过也能快活。 这人等待许久了,今夜怕是会狠劲地弄他,他不怕什么疼,就怕明日耽搁了启程的时辰。 鸩羽打开眼皮,站起身来,出了浴桶往那床榻走去。 楚熙榕明白他的意,也跟着起身,走近那少年。 今夜楚熙榕虽忍得疼痛了,但还是柔情着,只与少年温存一回,便搂着少年歇息了。 黑暗中少年并未沉睡,伸手摸了脖上戴的玉石,他记得很清楚,陆庄主说丢失的宝物是一块玉石。血红的玉石,珍藏了多年,本是铸件所用,却不想竟丢失了它。 方才回来只顾着与身旁之人寻欢,忘了问这血玉之事,这人晓得血玉来历,可鸩羽却从不晓知。 天刚亮,鸩羽就醒来了,看身旁的人还在沉睡,也没唤醒他,独自起身而去。 推开窗户,有暖光照来,胸口上的血玉更为鲜艳红润。 鸩羽低下头,托起那精致的血玉,细细地看着。 床榻里的人也醒了,伸手撩了帘帐,瞧见那窗边伫立的少年,唇边勾起了笑。 “昨日可累着了?”楚熙榕轻缓地拥少年入怀,手掌抚在少年的腰上,柔柔地按捏着。 少年放下手中的血玉,转头问道:“主上可知此物的来历?” 楚熙榕挑眉一笑,手指移到少年的脖颈上,“此物是你的,不需多想。” “主上?”这人说话敷衍他,就是知道血玉的来历,只是不想与他说。这样看来,这血玉鸩羽铸剑山庄有关,或许就是铸剑山庄所丢失之物。 “昨日既是没累着,再允我一会罢………”楚熙榕的手已探到鸩羽衣里,指尖下游着,摸着湿润之处,轻轻拨弄着软柔。 “今日要启程………”昨日他以为这人会狠劲对他,没想这人温情如初,也没放肆,今早他才没痛了身体。 “来得及。”楚熙榕昨日才要了少年一回,早晨醒来,便想抚弄身旁的少年,怎知少年已起身了。 楚熙榕又埋了少年身子里,只觉那滋味谁人也给不了他,他也舍不得少年疼痛,只好轻柔动着腰肢。 “疼么?” “主上可………快些………属下受得住………” 楚熙榕听得少年的微弱喘息,晓知少年有快意了,心下也欢喜。 两人沉浸欢愉里,连那外头的来人也不知,那人在远处看着他们,面色白如冷霜。 韩青早早地来寻两人,却不知竟让他看见了这一幕,他不信江寒所言。今日亲眼撞见这两人颠鸾倒凤,如男女那般………那般交缠! 可纵然如此,韩青还是不愿相信!不信那清冷淡漠的少年会是这样的姿态。 少年衣衫凌乱,披散了青丝清润,魅惑了双目,双唇低吟着。随着男人的动作而摇晃了身子,任男人亲吻侵占。 “主上………有人………” “快活么?”楚熙榕低声问着,深深地埋入少年,要少年与他沉溺极乐。 少年轻哼一声,不再话语,身下与他紧贴,将头枕了他的颈间,身子配合着他的冲撞。 少年半睁着妖柔的眸子,看向那窗外,见着那一抹青衣,也没闭眼,只看着他。 韩青再看不得那屋里的情景,蓦然地转了身去,可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再转身看去时那少年已光着身,修长韧柔的后背对着他,青丝缠着那美好的颈子。 韩青再忍受不得,终是离去。 只是少年晃动的身躯………那白腻结实的胸膛上耀眼的红亮………那物他见过………本是他有幸得了………不过后来铸剑山庄抢了先。 39 39、第三十九章 凉风拂来,撩起了轻薄衣袂,那少年光洁修长的身子半遮半掩着,多了些道不明的姿艳。 楚熙榕晓得少年瞧着窗户外,也晓得那人是谁,然而此刻他并不想少年想着别的。所以将少年拥入怀里,轻声言语着。 哪知少年似不在意,开口道:“日后也有人晓知。” 楚熙榕微微一笑,勾过少年的下巴,亲吻一阵。 少年习惯了他,自然与他交缠了起来,寻着些欢愉。 午时过后,也该离去了,若不是早晨陆庄主邀他们一同用饭,他们早就上路了。 用过饭后,告别了陆庄主,两人回了住处收拾好了行囊。 出了铸剑山庄,见了青衣男子和那面冷峻的男子等候着,不是两人在外头呆了多长时辰。 鸩羽以为他二人受陆庄主邀约用饭,而后已离去了,没想他们竟在外头候着。 “楚兄!”韩青见二人出来,迎上前去,面上带着笑,眼中清明如水,没有一丝杂质。 鸩羽见这样的韩青,也无诧异,只当韩青不在意他同楚熙榕之事。 “不知二位现今要到何处去?可是与我等一同而行?”韩青笑着面,眼中也无异常,只是悄然地打量着鸩羽的神色,还有那冰寒诡魅的眼眸。 少年眼中的魅意还未全褪,还有一丝逼人的气色,不仔细看发觉不了。 “本不同路,便也不同行了。”楚熙榕淡淡一笑,优雅的眸子看向鸩羽,里头柔情几许。 “那么………一同出城罢!”韩青想起了今早的两人,这优雅贵气的男子如何缠着少年,如何侵占少年的,他记得清楚。 回想起来,两人确实亲近,以往他只当两人时表兄弟,亲近也是常事。这会儿他再没那么愚钝了,眼前的两人不论做什么动作,不论是怎样的眼神,他都觉着亲近之极。 楚熙榕没准备马匹,倒是准备的马车,一路上鸩羽与他都在马车里,没出过马车。 等出城了,走了大半日,鸩羽与楚熙榕才下了马车歇息。 韩青晓知是该分离了,借着楚熙榕远离时,来了鸩羽身边。 “不知你要到何处去,也不知何时才能与你再相见………”韩青说到此,便停了话语,等待鸩羽回他。 鸩羽沉着眼眸,冷声道:“不知前路。” “怎是这般冷漠………你不该这般冷漠………你………”韩青不明白为何少年能在楚熙榕怀里低吟,为何能做出那样魅人的姿态,为何待他人就这般冷漠无情? “我………如何?”鸩羽淡淡开口,抬眼看向韩青。 “他不仅是个男人………还是你的兄长………你们………你们怎能如此!”韩青断断续续地说着,看鸩羽的面上丝毫无羞愧之意,反而平静如常,竟说不下去了。 “同你无关。”鸩羽冷着眼眸,面色平静,他倒不知韩青为何这般,方才不是还笑面的么? “你!”韩青被他这样的神情怔住了,好一会儿才道:“江寒与我说你二人………我不信他………今日亲眼所见………不曾想你会这般不顾尊严!” 鸩羽微蹙眉宇,不理会他,转身而去。 他只知效忠主上,护主上安危,不需在意别的。他连生命都是主上的,尊严又算什么? “鸩羽………你………你真是这般!”韩青见他如此,面上冷了,伸手了拦他,再道:“你………颈上的血玉………那血玉又是如何得的?” 鸩羽早知血玉来路不正,却不知到底是何来路,隐约察觉与铸剑山庄有关,但不敢肯定。 “那血玉我曾见过………本是我得了………只是被铸剑山庄抢了先………铸剑山庄之物怎会在你身上?” “此物………不知!” 韩青还想说什么,楚熙榕已离近了,手中拿着水囊,不知到何处去打水来。 “这天………白日里还有些热,喝些水解渴吧!”楚熙榕将水囊交到鸩羽手中,随后又回到马车里拿了些吃食出来。 “两位也吃些罢!“楚熙榕将吃食送到韩青面前,韩青看着楚熙榕这张温和的面,收了心思,接过了楚熙榕手上的食物。 楚熙榕走到那清冷少年身边,两人不知说些什么,楚熙榕伸了手去抚摸少年的面,少年也由着他。 韩青再看不得了,转身过去,这一转身才见江寒在他身后。 他以为江寒去寻水源了,却不知江寒好像根本没走远,那方才他与鸩羽的话,江寒可是听去了? “吃些罢!一会儿还要上路。”韩青将食物递过去,江寒没接,只冷冷看着别处。韩青知他是在看那两人,也没点破。 早前江寒就对那少年有意,不想却是那样的情意,知那少年同别人如此,江寒定是不好受。 歇息了好些时辰,天色渐晚,几人也要上路了。 “两位后会有期!” 楚熙榕说罢,也不等那两人回礼,放下了车连,吩咐车夫赶路。 那车夫一路上看尽了各人的神色,英挺的面早已冷寒,特别是那江寒,那人从前阻拦他们的行动。两次伤了鸩羽,若不是武功不敌他,那时候早已杀了此人! 身后的马车里有一人是他的主子,有一位是他钦慕的人,此时他听着里头的话语轻声,心中剧痛难忍。 江寒看着远去的马车,冷锐的目光盯着那车夫,蓦然地唇边冷冷一笑。 再见那车夫,江寒更加肯定心底的猜想,那位楚熙榕真是人人称道的大侠? 夜晚风凉,房中的两人正宽衣解带,上床榻歇息。 赶了一日的路也累了,此地是小镇里最大的客栈,没有多豪华,确实干净至极。 “回临江城?莫不是念着明月?”楚熙榕早前问道少年想到何处去游玩,少年这时说临江城,楚熙榕只想到了那美丽的女子,这才勾着少年的面,轻笑言说着。 “属下………不曾!” 40 40、第四十章 “不曾?”楚熙榕挑眉一笑,指尖摩挲着少年光润的下巴,盯着少年冷冽冰魄的眸子,缓慢道:“明月确实是美人………若是她哪日也念着你………你可会亲近她?” 鸩羽回想那清尘美姿的女子,他只觉女子美丽,吸引他人目光,仅此而已。要说亲近于她,怕是不能,他欣赏女子的美貌,却从未想过要这些。 楚熙榕见他沉静了眼眸,也不回话,晓得他在想花明月了。 “这些日子以来我如何待你………你难待不知?”楚熙榕倾身而去,亲吻了鸩羽的面,低声言说着。 鸩羽抬了眼,凝视眼前的男子,伸手挑起他的墨发,冰凉滑腻浸在手心,如水波荡漾柔情。或许他是念着这人的,心里头有这人的身影,还有这人滑腻如缎的发丝。 “今夜………歇息吧!”楚熙榕瞧见鸩羽眸中的冰冷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微微润色,这是动情的前兆。 拥了少年上床榻,刚亲吻了少年红润的唇瓣,只听窗边疾风掠过,身下的少年眼眸一冷,随即抽身而去。 “属下前去查探!” 楚熙榕还来不及话语,少年已破窗而出,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身边隐着的暗卫甚多,就算有人来绕也不需少年而去。 不过那黑影既能离他们如此之近,想必身边的暗卫也捉不住他。 楚熙榕不会放少年一人离去,最寻着少年的身影,才来到一片树林中,就察觉了不对经。血腥自那光亮处传来,转眼一看,那少年挥洒着染血的长剑,斩杀着他人。 楚熙榕见此,眼神阴霾深无比,身形急速略去,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来人不多,再者少年方才与暗卫已杀了不少,此时剩下的几人已被楚熙榕解决了。 树林中平静一刻,楚熙榕才来了少年身边,见少年手上的长剑鲜红如血,那锋利的刃上闪着清洌的冷光。 “主上!”少年收回长剑,才向他行礼。 “你若有个闪失………我会心疼………”楚熙榕拉过少年,拥他在怀里,轻声言说。 少年听得耳边冷凝如泉的嗓音,眼中一怔,放松的身体,任他搂抱着。 身旁几道黑影闪去,留了清净给两人。 倒是最后一道黑影瞧了他们几眼,似不愿离去,不过又不敢逗留,最终还是消失了夜里。 “你可曾想过你离我而去,若是有人来袭,若是我遭了来人暗算…………” “属下知错!”鸩羽不禁想到方才,确实是他冲动,身边还有暗卫,他不需前来。应当留在主上身边,护主上安危。 “回去吧!” 隔日,鸩羽才醒,就听了帘帐外有话话语声。才想要起身,才发现那外头不止主上一人,还有一人似乎是秦峰。 “可有探到什么?”楚熙榕话音如冰,淡淡凉凉,似乎无一丝温度。 “昨日林中的尸体已消失,不过属下寻到了一物。”秦峰冷峻的面上无神色,不过奉上手上的东西给楚熙榕时眼角悄然瞄了那床榻一眼,眼中的阴冷一闪而过。 楚熙榕接过秦峰递上来的东西,那不过是一柄短剑,剑身不长,但柔软至极。 “这物………”楚熙榕才要开口,倏然想起鸩羽的长剑,那剑是从铸剑山庄得的,这手上的剑虽是软剑,可是与那长剑太相似了,同样锋利而清洌。只是没有鸩羽的剑那样气势不凡,光耀夺人。 “来一人便杀一人。”楚熙榕淡淡笑着,将软剑放下,起身超床榻走去。 “属下遵命!”秦峰见他走到床榻边,看着他撩开帘帐,再看了一眼那床榻里乌发披散的少年,只觉心痛如针刺。 “还有何事?” “属下告退!”秦峰沉着声,只觉脚下如同灌了铅,行走艰难。 再关上房门了那刻,秦峰见那床榻里的少年仰着美丽的头颅,承受着那人的亲吻。 他紧握了双拳,利指深陷了皮肉,有鲜红渗出。 房中的两人也不过是亲近一刻,一会儿就说起了昨日之事,再没亲昵的举动。 可秦峰不知,只晓得那两人颠倒伦常,做些令他心中绞痛之事。 早晨清凉,微风淡淡。 晚秋快到了,再过些日子,这天就更凉寒了。 马蹄踏得慢,车轮也慢慢悠悠地滚动着,官道上偶尔见了些挑担的农户和一些赶着牛车的汉子。 似乎前面就是一个村落,这早晨才会遇了一些人,或是午时可在那村落歇息。 不过马车走了两个时辰也没看到什么村落,这便是有些奇怪了。 “主上!”他察觉有异,主上恐怕也是晓知的。 这一路上太静了,除去方才那些挑担赶车的农户,像是这山野就无人了。 “此处甚静,正好歇息。”楚熙榕朝他微微笑着,贴近他,亲吻他的双唇,随后就下车去了。 主上下车而去,鸩羽自然跟随,两人还没寻过好处歇息,忽然间风中似有利器破空而来。两人闪躲开来,避开了袭来的利器。 不过才避开利器,又有强劲之气袭来,这来者似乎同昨夜那些是是一道的,袭击的手段并不高明多少。 昨夜来的人不多,像是前来探查什么,今日来者甚多,许是为昨夜的同伴寻仇而来。 “莫让自己伤着。”楚熙榕拉过少年,低声一语,随后如风掠去,出手杀敌。 鸩羽很少见主上出手,从不知主上出手是如此绝情狠辣,那眼中再无温情柔和。 鸩羽看着那嗜血冷情的男子,眼中微微动容,握紧手中的利剑,飞身而去,加入厮杀中。 杀尽最后一人,楚熙榕才朝少年走去,见少年面对着他,手上的利剑未收。眼中含笑,唇边柔情,只看着身姿修长的少年。 少年冷淡不语,倏然间朝他掠去,利剑如闪电般划过,有血腥落了他手上。他才低头看去,果然是血,只不过不是他的。 少年的长剑斩断了那人的手腕,那人手中的利器随着手掌滚落了一边。 “我眼底只有你,却不晓得还有一人活着。”楚熙榕轻笑着,目中的柔情更深浓了,只想将少年搂在怀里,好生亲昵一番。 “主上………这人还活着。”鸩羽看着那草丛里的人,冷声道。 楚熙榕看少年如此不解他的情谊,眼中微暗,只想挥掌出去,杀了那该死之人。 鸩羽走近草丛里的人,还没开口,倒是那口吐鲜血之人话语了,“你这假面小人……… 盗了我山庄之物………还来夺剑………若不是………若不是………江湖必不知你………” 那人气息微弱,似要断气了,鸩羽走上前点了他几处大穴,那人猛然咳嗽,吐出一大口血水,继而道:“江湖必不知………不知你二人………” 那人没说完话就断了气息,令鸩羽不得知那人还想说什么。 41 41、第四十一章 鸩羽晓知他们是铸剑山庄的人,却不是为何铸剑山庄会知那物在他身上,晓得那物的只有韩青,但韩青必不会这般小人。 马车还是慢悠悠地走着,只不过转了方向,朝东走去。 本来是要到别处去看看,如今这少年想回临江城,他自然由着少年。 “这物确实来自铸剑山庄,至于是何人盗走的就不知了,那日你也晓得,这物是在店里头买的…………”楚熙榕手上拿着一块血红的玉石,玉石由金色的链子穿过,雕琢得精细小巧,落了少年颈子里,衬得少年肤色更为诱人, 说着说着,楚熙榕解开了鸩羽的腰带,手指挑开了鸩羽的衣襟,将血玉贴了鸩羽光润的皮肉上。 随即,低头亲吻了那白腻的颈子,唇舌细细轻滑,绕弄那纤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的锁骨处。 “得知你有此物之人不多,铸剑山庄怎晓得………也不急………铸剑山庄虽失此物但还没这么大张旗鼓做小人行径………怕是有人从中作梗………” “主上!”鸩羽偏过头去,躲开楚熙榕的亲吻,坐起身来,拿了脖颈上的血玉,对着楚熙榕道:“那日欢爱………韩青得知。” “韩青………”楚熙榕晓得那日的偷窥者是韩青,这么说来韩青那日看得不少,不然也不会看了鸩羽脖颈上的血玉了。 “韩青必不会小人。”鸩羽想起韩青淡然的话语,清澈的眼眸,不信韩青会做小人。 “你才出江湖,哪里懂得人心?”楚熙榕揽过鸩羽,分开他的双腿,将他抱坐在腿上,再道:“人心难测,除我之外你不过是与他熟识些,怎能断定他不是小人?” 鸩羽抬眼看他,面色平静,开口道:“韩青不会如此。” 楚熙榕一见他冷冽了眸子,容色也越发冰冷,心中一紧,压下他的头颅,凑上去狂吻一阵。 “我的话还比不得一个韩青?”楚熙榕声如玉石,冷清幽幽,手上利落,褪下了他的衣裤。腰身上抬,埋入了温热紧致里。 少年倒是没有挣扎,只是眼中更冷,冻结了霜寒。 那面色冰白如玉,唇色也褪去了血红,眉间轻蹙着,像是再隐忍什么。 少年这般姿态,楚熙榕心中冷寒无比,动作更为强劲,可纵然如此,少年硬是没吭一声。 楚熙榕晓得他疼痛,疼得嘴唇发白,额上渗了冷汗。然而太想进入少年,已停不下冲撞着的腰杆。 鸩羽从未这般痛楚过,这痛比身上的刀伤剑伤还令人难忍,纵使受过的重伤也没这般痛。痛得令他心头冰凉,窒息之感侵袭而来,喉间吸食不了气息。 今日这人没了温情,扣紧他腰侧的手掌太过炙热,太过霸道。 这张面还是那样俊魅,不过此时显得凌厉冷冽,没了柔和之气。 那唇边还是勾着笑,但那笑多了冷血之意,那眼眸里头再无优雅轻佻,只剩阴戾残暴。 这人不在轻柔待他,只是狠劲冲撞,强势地侵占。 初见时他就知这人不似外貌一般温柔,那一身贵气优雅不过是皮相,今日在路上残杀他人,浑身寒意,眼中嗜血………这才是他的主子! 鸩羽盯着楚熙榕的面,伸手而去,遽然拽了一把那冰凉如水的青丝。狠劲地将一把滑腻绕掌心,轻声道:“属下只喜爱这一束墨发…………” 楚熙榕微微挑眉,勾唇魅笑,一把将他压在身下,“你若爱它就是爱了我………你可是明白…………” 鸩羽仰头看他,只将手里的发丝紧紧缠绕,似乎要将一把冰凉的发丝扯断。 楚熙榕低声笑看,接着便深入了少年的身体,好一会儿才平复气息。 他见少年白了面色,乱了发丝,冷汗滑下,心中又是一痛。 少年这般惨样不是他所为么?他从未伤过少年,从未如此,今日见少年这样,心中早已涌上的愁绪令他失控了。 是了,少年在他身边数月,他心中喜欢少年,愈发不知节制,早已将少年深藏了心底。他不知少年待他如何,少年太清冷,又不识情爱。他虽得了少年,可少年的心怕是还没亲近他。 他从来舍不得少年伤痛,今日竟伤了他。 楚熙榕低□,托起鸩羽的双腿,瞧见那出被他蹂躏不堪,血肉模糊。低下头去,轻柔地舔着,将血水腥味一一食了口中。 “主上?”鸩羽不知那人………那人竟如此! 楚熙榕小心着,口中滋味确实不好,可那是他所为的,比起少年方才受的苦又算得了什么? 鸩羽隐忍着伤痛,由着他的唇舌滑动,眼中无冰冷之意,不过还有痛楚之色。 楚熙榕再抬头时,手上多了伤药,轻细地将药抹在伤处,见伤处不在渗血,才送了一口气。 接着,手指又托起少年之物,含了口中,温柔地伺候着。 见少年无挣扎之意,他知少年时允诺他的。 待口中再有腥咸味沾染时,他只将那些腥咸吞入喉中。 “今日………原谅我罢………”楚熙榕为鸩羽着衣,再为他束好了发,轻抚着他的面庞,轻缓说着。 鸩羽没开口,不过楚熙榕拥他入怀,他倒是闭了眼眸,任由楚熙榕亲吻而来。 回临江城恐怕还得要些时日,一两日怎回得去? 过了越州走水路,那就要快些了。 只是才到越州便听得些江湖风语,说起半月前铸剑山庄的剑术大会,再说起那大会上赢得名剑的少年。说是那少年极美,风姿绝世,却又冰冷无情,令人近不得身,相交不得。 可就是这得名剑的美公子竟是个盗宝之人,不仅盗了铸剑山庄的血玉,还有脸面到铸剑山庄夺剑。 这些也就罢了,有人还听说那天门门主之死其实同他脱不了干系,据说他曾出现在天门。那天门门主向来喜好男色,怕是就死在美色里的。 众人还说那美公子来路不明,定不是楚大侠的远亲,又或是………那楚大侠本来也不是个大侠………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42 42、第四十二章 鸩羽听言这些风语,倒是不在意,纵然有些是实事,有些却不是。 譬如身上的血玉,那不过是到玉器店买来的,同他有何关系? 夜里的酒楼颇为嘈杂,说些什么话的人都有,丝毫不知避讳。 楚熙榕听着那些话语,也当了没听见,只对眼前的少年示好,为他添酒夹菜。 鸩羽早习惯与他同食同寝,这会儿也不觉有什么不妥,只是感到一道冷寒目光落在他身,不禁抬了头去。 对上那英挺少年的眼眸,鸩羽略为一怔,而后转了眼。 他不知秦峰为何还是这般,他早与他说清楚了,从前两人不算熟识,此后也只是同为下属,为主子效忠。仅此而已,再无别的关系。 “明日便可离开越州,回临江去。” 耳边的嗓音冰色剔透,冷冷幽幽,只叫人有些沉溺。 鸩羽回过神,盯着他那流转光柔的眸子,没有开口。他本就不多言,再者这酒楼杂人甚多,更不想话语。 那边的人声越发高喊,不知再说些什么,太杂乱,所以听不真切。 “倒不知今日酒楼来人甚多。”楚熙榕见鸩羽有些醉意,眸子微微暖柔,面颊也有些红润,只想亲近于他。 “醉了也该回去歇息了。”楚熙榕才话落,这时那高喊的杂乱声渐渐平静下来,似乎那桌客人识的一位姓江的公子。 江公子?莫不是那位江家的三公子? 楚熙榕唇边的笑渐渐冷了,再看鸩羽的面色,这样美的面容着实不该让闲杂人看去了,早些回去才好。 楚熙榕才和鸩羽起身,还没走两步,对面就迎来了一人。 那人面容冷峻,气势不凡,锐利的双目露些笑意,双唇也轻微弯起,“多日不见,二位近来可好?” 鸩羽不知江寒怎出现在此,他不是与韩青回梁诚了? 楚熙榕眼中含笑,言道:“即使相遇也是有缘,不如一同坐下喝一杯水酒。” 江寒听言,倒没推拒,只说那边还有两位友人,去叫他们同坐。 江寒一走,那边发出一声惊呼,众人转头看来,只说到什么美公子,楚大侠。 楚熙榕眼中的笑意幽深如潭,唇边扬起弧度雅柔,转了头对着鸩羽道:“你与秦峰回去,不必呆了这儿。” “主上?” “楚熙榕走近他,轻声言语,“我舍不得你这般姿态露在他人眼里。” 鸩羽诧异一刻,随即明白他说了什么,轻点头颅,应了一声。 江寒说是有两位友人在那桌,实在同他前来的友人不止两人,倒是有四五人。几人像是都是江湖中人,所以认得楚熙榕,见了楚熙榕便与之客套起来。 酒楼中似乎有不少人识得了这几人的身份,频频向这边看来,也不知是看楚大侠还是看那传闻的美公子,或是看看在剑术大会上败于他人剑下的江公子。 江湖传闻的人物今日倒是见着了,能不好生瞧瞧? “几位少侠请!”楚熙榕吩咐酒楼的小儿上酒,接着相邀与江寒同来的少年公子落座。 “这位想必是楚少侠了?”几人当中的一人早想开口了,只是那美姿的少年太冰冷,像是不好相交。 “舍弟少言诸位莫怪。”楚熙榕淡淡一笑,亲自为那几位侠士斟酒。 “楚大侠客气了。”几人陪笑着,与楚熙榕敬酒,暂时收回了心思。只是看是忍不住将目光投向那清冷魅惑的少年身上,想与少年结交之心丝毫不掩饰。 “江公子请!”楚熙榕见众人的心思都在这少年身上了,连江寒也不例外,抬酒敬向江寒,拉回了江寒的眼光。 江寒笑着,将杯中的酒饮尽,随后道:“不知楚大侠可知近来江湖中发生的事?” “哦!江湖中又发生了何事?”楚熙榕略为诧异,装作不知什么。 江寒见此,笑道:“铸剑山庄丢失一物已久,听闻此物已知是谁人盗取,铸剑山庄正追寻此物,不知楚大侠可晓知?” “此物是何物?”楚熙榕笑意清浅,眉宇间雅致淡淡,透些贵气,他本就生得俊美,此时一笑竟是觉着美了不少。 那几人也觉着这楚姓的两位风姿极佳,当真是远亲了,楚家之人都生得这样的风采? “楚大侠当真不知?” “不知。”楚熙榕摇摇头,淡淡笑着。 江寒冷了笑意,继续道:“听闻是千年之玉,铸剑山庄本拿它铸剑之用,可不知谁人盗走了它。现今得知在何处,正在追寻此玉。” 那几人一听江寒说此话,纷纷附和,说是听闻了此事。 不过说道玉石在何处时,便转了话题,只是不时扫了楚熙榕身旁的鸩羽几眼。 “方才舍弟已喝了不少,已有些不适,先行一步,还望给为海涵。”楚熙榕站起身,吩咐秦峰送鸩羽回去歇息。 黑衣少年朝众人颔首,随后就离去了。 只剩下几人喝酒,楚熙榕照旧与那几位侠士谈论江湖,不过再没提铸剑山庄一事。 江寒冷着面,喝着水酒,眼中再无其他。 夜深人静,微风冷寒,楼阁上亮着灯火。 鸩羽冷着眸子,沉静面容,看向远处。 今日江寒出现,韩青却不在,定是韩青回了梁成,江寒与他没同路。 而江寒今日又提起铸剑山庄之事,不知是何意,像是知道些什么。 他们才到越州不过两日,就遇见了江寒,怎会如此之巧? 本来主上说是此处甚好,要多逗留几日才走,看来明日就可离去了。 这宅子也是主上在外的歇处,表面是一座清幽的宅子,实则是枉生殿的一个分堂。这样的宅子花苑,各地都有,只不过有些确实只是避暑寻欢的苑子,不是什么枉生殿分堂。 譬如初遇主上,在那苑子里养伤数日,那儿便是一个普通的游玩歇息之地。 楚熙榕回来之时,只是微有醉意,白皙的面透些红,细长的眼润泽熠熠。 “主上!” 楚熙榕瞧着少年的面,晓知少年这会儿没了醉意,倒是他有些醉了。低声轻笑着,让少年为他宽衣。 少年伺候他梳洗过后,也梳洗了自身,与他一同入睡。 43 43、第四十三章 隔日,两人早早起身了,准备到码头去,乘船回临江。 楚熙榕还有事宜交代分堂堂主,鸩羽先行一步,打点好一切。随同的自然还有秦峰,不过两人无多少话语,并不亲近。 早晨风凉,艳阳还未高照,所以不算炎热。 鸩羽不想与秦峰相对,再者主上还没到,而后就下了船去。 等了约莫半刻钟,还未见有人来,不禁有些担忧。 主上不过是同分堂堂主交代些事宜,怎就如此之久? 高空已有艳阳照射而来,暖柔的光落面上,只觉有些燥热。 鸩羽瞧着远处的街上人来人往,但就是不见主上的身影,也不见有马车或是软轿前来。 眼中的担忧之色越发深沉,正是此时身后传来一道话音,接着一小厮模样的男子递上的一封信函,只说是一位公子托他送来的。 鸩羽接过信函,问到是何人托他送来的,那人说不知。只晓得那位公子面貌好看,气度不凡,定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那人走后,鸩羽打开了信函,只看了一眼,面色就冰冷了。 秦峰早已察觉鸩羽的神色,这时见他手中捏了一封信函,下船来了,开口道:“何事?” “你在此等候主上,我去去就来。”鸩羽侧过面,轻声道。 言罢,也不等秦峰话语,向人来人往的街市走去。 天还早,茶楼还清净着,里头没多少人。 进了茶楼,就有小二迎上来了,一看他的面貌,先是有些呆愣,随后将他迎上了二楼的雅间。 里头早已有人等候了,就不知等了多时,那人一见他的身影,唇边露了笑意。 “江某等楚少侠多时了。”江寒本以为还得是些手段才能单独见他,不想只提了一些事,这清冷的少年就来了。 江寒瞧着对面的少年,亲自为他添了茶水,送到他眼前,“那回也是为你这般倒茶,你却是冷眼相待,似不愿喝这杯茶水。” “你有何事?”鸩羽看着眼前的茶水,没有要喝的意愿,仍是冷着面色。 江寒冷冷一笑,起身而来,“不过是提了他,你就来得如此之快。” 鸩羽没有开口,倒是瞧着那杯茶水,那杯茶水也不知是否清甜,不过今日他不是来喝茶的。 “江湖中还无人知你二人的身份,楚熙榕倒是掩饰得好,只不过………怎叫我早遇见了你………晓得了你的真容………”江寒离近鸩羽,淡淡言语着。 鸩羽站起身来,冷言道:“你我何时遇见过?楚某不曾记得见过江公子。” “在韩家我且说过,哪日你落到我手里头,我有法子叫你承认。”江寒冷眼神,英挺的面扬了淡淡笑意。 江寒看鸩羽不理会他,冷哼一声,轻声道:“你既是替人卖命的杀手,那楚熙榕就是你的主子了。” “休要胡言!”鸩羽早已料到江寒会拆穿他,令他与主上暴露身份,却不想来得如此之快。从前他不讲江寒放在眼底,而今江寒知道得太多,恐怕这铸剑山庄之事与江寒有关。 “胡言?若是只有我一人晓知也罢!说出去也无人信我。可还有一人晓得你,不知如此………他门中晓得你的且是多了………人人都道天门内乱………门主死于叛者之手………少有人知是个少年取了天门门主性命。”江寒冷冷言语着,不断地巡视着鸩羽的神色,见那白腻的面上无任何动容,眼眸沉静如水,再道:“天门虽处决了叛逆之人,然而天门一众可记得那夜天门中出现了个美貌的少年,据说是现任门主乔天献上的………” “时辰不早了,在下还有要事,先行一步。”鸩羽不想江寒知道此些事,不仅如此,还清楚天门一事,这是他没料到的。 “剑术大会上天门未出席,可知因了何?”江寒低声笑着,眼中的寒意褪去了一些,看少年停了脚步,再道:“天门如今正乱,门主自顾不暇,哪里抽得开身来铸剑山庄?你可知这天门又要易主了?” “天门之事与在下有何干系?” “你该知此些事若不是有人告知,我哪里能这么清楚?” “在下告辞! “乔天所言果真不假。”江寒见他已打开了房门,冷笑一声又道:“这天门两回易主竟是同你有关,你那主子可真心疼你。” 天门之事已过了许久,现在回想起来,那时主上带他离开后,暗中确实有所动作。不过主上从不在他面前提起,若是有事宜吩咐也是主上去分堂,或是暗中传唤人来。 如今这天门又要易主,定是与主上有关。 鸩羽每回码头,直接到那楚宅而去,不知为何只觉主上定是还没出门。 鸩羽赶往楚宅,却不知楚宅已有事发生,越来越多的人晓知那剑术大会上的美公子是个盗宝的之人,而且还同天门门主的死脱不了干系,再者前些日子铸剑山庄追寻被盗之物。这位美公子不发一语就将铸剑山庄弟子全部杀之,此人虽身怀绝世武功,却不是个正道人士,心术不正,乃邪人。 众人让楚熙榕交出心术不正之人,不止如此,铸剑山庄被盗之物也一并交出去。 楚熙榕瞧着怒颜的众人,倒是不急,慢慢笑道:“自古以来江湖传言不过是听听作罢!诸位真信了小人之言,要为难于楚某?” “楚大侠!这铸剑山庄弟子被杀之事可不是传言,宝物被盗走也是属实,怎说就是不可信?”一大汗见无人站出来说话,高声冷道。 “这铸剑山庄之事………与尔等又有何干系?”楚熙榕挑起眉眼,缓缓问道。 “这………此事一出………知那邪人如此残………人人得而诛之!”那高大的汉子断断续续地说着,最后一句颇为大声,面上也多了冷寒之色。 “何人如此挑拨离间,要与楚某为难?诸位莫听信小人之言,此事楚某必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查出那凶残之人,势必要将他杀之。” 44 44、第四十四章 “听闻铸剑山庄弟子遭杀一事,不止是那邪人所为,楚大侠似乎也在其中………” “楚某行走江湖多年,诸位不知楚某的为人?看来这挑拨离间的小人必不是一般人物…………”楚熙榕这样一说,众人的面色就不好看了。 正是此时,只见外头有脚步声,来人似乎很急切。众人回头一瞧,只见了是个美色极致的黑衣少年。本是想多瞧几眼的,可转眼就想到那铸剑山庄之事,这时不禁有人道:“这位可是传闻得名剑的楚少侠?” 鸩羽不想今日有人前来,主上因此未到码头去? “正是在下!”鸩羽本想想楚熙榕行礼,碍于人前,直走到楚熙榕一边,回了那人的话。 “楚少侠今日在此,话也好说了。”方才说话之人站了出来,一双精锐的眼直直盯着鸩羽,末了又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才从茶楼出来,听了江寒那些话,鸩羽知这些定是为铸剑山庄之事而来。 “诸位信不过楚某,却是信了小人,楚某还有何话可言?”楚熙榕转了那人的注意,温和笑道。 那人见此,本想再说什么,而后外头进来一位侠士,不知对着那人说了什么。那人没再话语为难,只道:“既是楚大侠说要追查那凶残之人,寻回宝物,我等也不便久留。只望楚大侠言出必行,给江湖中众人一个交代。” “诸位放心!此事既是牵扯了楚某,楚某必是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众人走了,楚熙榕对着那清冷的少年道:“如今人人道你是邪人,而我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只不过此些人口说无凭,才不敢造次。恐怕这一路上不太平了,回到临江也是如此………” “属下誓死效忠主上,护主上安危。” “他人说我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却也说得不错………你可也是这样看我?”楚熙榕轻轻一笑,抬起鸩羽的下巴,低头亲吻了鸩羽的面。 “他人不配说道!”鸩羽抬了眼,冷声道。 “你心头有我………我便心满意足了………不论何事………我也不看在眼里………”楚熙榕贴上那软柔的唇瓣,轻轻吸吮,与之缠绵。 江河宽阔,冷风飒飒,秋末的天凉寒无比。 从越州启程回临江,一路上倒是遭了不少刺探,暗中跟随的人颇多,只不过没轻举妄动。 鸩羽早知这一路上不安宁,却不知这些人跟了许久,怕是要跟着他们会临江。 江河上不止他们这一艘船,另有一些货船或是小舟,离他们不近也不远。每隔两日,就换些船只跟随,沿岸两边也有动静,不过动静不大。 “看来江湖中众人皆认定了你我的身份,才敢这么大张旗鼓地一路跟随。”楚熙榕眼望江河,轻声叹息道。 “属下不惧!” 楚熙榕面容带笑,眼中含情,对着他道:“那日江寒为何寻你?” “主上!”鸩羽不知楚熙榕为何晓得此事,神色一怔,说不出话来。 “秦峰跟随了你去,才知江寒邀你到茶楼相会。”楚熙榕说得不慢不紧,打量着鸩羽的面色。 鸩羽不想他知江寒与他说的话,只是他也晓得,纵使他不说,秦峰也会说。秦峰跟随他去,定是也听了一些,就不知听得多少。 “此些事必是那江寒挑起的,他意欲为何………你可晓得?” “属下不知。” 楚熙榕微微笑着,勾起他的下巴,“江寒早出江湖,怎会没见过美人绝色?只是这张面………换了你这性子………想叫人………起初我便是如此………想必那江寒也如这般………只不过你不瞧他一眼,他定恼怒不堪。” “属下不知。” 楚熙榕眼神优雅,浓情柔柔,倏然一把环了他的腰身,低声在他耳畔喃昵,“你可心中有我?鸩羽………你可是心喜我的………不止当了我是你的主子………” 鸩羽抬手勾了那清寒如水的墨发,只道:“属下心中喜欢。” “那日在马车里说的话,你记着便好………” 天色暗下了,船上挂着灯笼,照着漆黑的夜。 两人早早梳洗了,躺了床榻里,轻声言语着。 鸩羽早将江寒那些话说了出来,楚熙榕只说江寒不止那些目的,武林大会就要举行了。他自然得在做些事,得人称赞,再揽些好名声,这武林盟主自然是人人想做。 鸩羽提到天门,楚熙榕只说天门确实快要易主了,只不过那乔天偷走了门中的门主令牌,又盗走了许多钱财珠宝,令天门一时困境。乔天失踪后,没寻到他的踪迹,既是江寒说其他,他必是再求江寒相助于他。 从前天门内乱,说是叛逆之人吴英杰已处决,不过尸首被人盗走。 那人是吴英杰的亲弟,也是天门中的弟子,常年在外为天门奔波。他的兄长死后,天门将他视为视为叛门之人,一直在追杀他。。 枉生殿便寻到此人,招揽了他,助他做天门的主人,为枉生殿效命。 吴英杰的兄弟能为兄长报仇,又能得门主之位,自然允诺为枉生殿效命。 鸩羽这才知主上避着他,做了此些事,那几日见分堂堂主或是外出必没要他跟随,他才不晓得此些事。 七八日的水上行程快要结束了,明日就能到临江,不知临江可还平静。 楚熙榕说是要给江湖众人一个交代,追查凶残之人,归还铸剑山庄的宝物。此事不假,他自会拿个凶手出来,也会块血玉出来。 不过凶手不是他怀里的少年,血玉也不会是少年颈上的鲜红,他怎舍得? 他自会来个以假乱真,就怕有人又来坏事。 两人本以为此事暂且无人再提,却不知这江湖传言越发之多,只说那楚少侠是个邪派人士。那楚大侠也是个伪君子,定是与那楚少侠是一路的,装了正派之人。表面是个人人称道的大侠,实则是邪派首领,专干伤天害理之事。 据说那邪派是个杀手组织,专做人命买卖,从前几宗灭门惨案便是那邪派所为。 譬如半年前那柳宅被灭了门,再譬如说朝廷命官之死。 45 45、第四十五章 江湖上风言风语颇多,也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的,现今到处在谈论此事。 传言不会空穴来风,总有人说道,或是有人故意为之,才会有这般形势。 临江近在眼前,就不知可否平静? 楚熙榕让鸩羽不必担忧,他已安排了一切,江湖大众要他给一个交代,这有何难? 只是谁也没料到,他们才会临江,便接到帖子,几位名门侠士邀约醉月楼。 楚熙榕本不理会他们,命花明月前去赴宴,怎知他没去,那几人倒是寻上门来了。断定了他藏了邪派人士,要他交出那美丽少年。 只说他若不将人交出来,必是心中有鬼,必是那传闻的邪派首领。 前些天上门来寻事的人还不多,这才过了三五天,不止那些大人物,就是些地痞流寇也到门口来了。 楚熙榕对外说会尽快追寻那邪派人士,给大家一个交代,然而无人相信他,只说他不是心虚就是在拖延时间。 铸剑山庄的弟子辈残杀,确实谁人传言是那美丽的少年杀的?谁人又与铸剑山庄说道宝物一事,说道是那少年盗走了宝物,后而又来参加剑术大会。 铸剑山庄轻信他人所言,就派了人来追查,说是追查也全然。已是动手杀人,怎说只是追查呢? 铸剑山庄先动手杀人,怪不得别人。 楚熙榕阖了眼,躺了软榻歇息,静静不语。 外头人人要他交出那少年,他怎舍得? 想到此,他倏然睁眼,才发现那少年没跟随他进来。方才外头甚乱,他忙着应付,竟让少年远离了他的视线。 “来人!”轻唤一声,有一人进来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峰。 “主上有何吩咐?” “去寻他来。”说罢,楚熙榕闭了双目。 秦峰定了定神,也才发现这屋里只有楚熙榕一人,原来那人不知何处去了。 “属下遵命!”秦峰行了礼,退出了房门。 本是晴朗的天,这时却下起了雨来,不是雨势不大,细细微微的。 他不知那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找他,他同那人无交集,可说是不熟识。那人的目的他听主上说了,武林大会将至,那人势必要得那盟主之位。 放眼武林,高手虽多,可不是人人都能跟他对抗,至少他早已为人推拒,实在不需再使这些手段。 从前阮左使就说过,武林盟主只为或是他江寒的,只是还差契机罢了! 雨势本来就不大,这会儿更是小多了,天边也有霞光照来,软软柔柔的。 半山亭上果真有人,那人面对着他,似乎在朝他望来。 雨微微滴落,渐渐没了,他的衣倒是湿了不少。 那人正安稳地坐在石桌边,一旁还有小厮为他倒酒。 那人见他来了,也没起身,只道:“楚少侠请坐!” 随即就让一旁的小厮取了个酒杯,添上了水酒,将酒杯推到他的面前。 “多日不见,你还是这般………”最后一字江寒没说出来,少年那面色冰冷得很。 无人回话,江寒也没冷面,倒是笑了,“如今江湖不平静,你也晓知,是因了何事,不必我说了。” 江寒不再称他为楚少侠,也不自称江某,倒是称呼你我,像是熟识的友人一般,不拘礼数。 “一切皆是你所为?” 江寒听他言说,也没装作不知,倒是开口道:“你既是晓知,也不必我一一说来了。” “你意欲为何?” “邪派之人自当铲除,不该混入正派中来,还做了个人人称道的侠士………居心叵测………谁人晓知?”江寒说着饮了一口水酒,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再道:“本无人晓知这么多,只怪你那日走得太快,不想听我说话………” “若是早日杀了你,便再无传言了。”鸩羽冷着双眸,淡淡说道。 “即便是今日杀了我,那传言还是传言,早已为人晓知,怎掩盖得住?何况………已有人站出来要揭发你二人的身份………还有那邪派的所作所为………”江寒朗声而笑,逼近了鸩羽,蓦然扬起了手,想要触碰双眸,然而手才滑过冰凉。顿时冷风袭来,眼前就晃过白光,细柔的乌丝飘散而来,他的指上落了几根,摸在手心确实滑腻。 再看那少年,手持长剑,剑锋冰白,泛着寒光。 “他以为随便交个人出来就能了事?人人都见了你的面貌,人人都晓知你武艺高强,身手了得。来个假的,就能骗过众人的眼?”江寒舍不得拂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去手上的发丝,只轻柔地摩挲着,觉手上的东西就像那少年一样,清冷又魅惑。 “你想如何?” “我不想如何,并也不想污蔑了你,只要你承认是那邪派之人,你的主子便还是正派称道的大侠。” 鸩羽本就是枉生殿的杀手,也是他所说的邪派之人,不过是不是在众人认不认这个身份还轮不到江寒来说道。 “你若不想承认也罢!我手里头有的是人证物证,再者现今江湖里谁人不怀疑他?”江寒在此逼近了少年,倒是不敢造次,只欣赏着少年的美色。 “你算不得正派之士。” “你也不想那人成为众矢之的下场,更不愿他多年经营的正派表象破碎不堪,你认了那身份,便同他无关,他还是人人称道的楚大侠。” 江寒当然也舍不得将他交出去,不过他自会保他的性命,不过真让他出去送死。 “今日杀了你也算除害。”少年眸中冷酷,手中的见隐隐泛光,似要嗜血。 江寒并不想与他相残,见此便道:“我怎会让你去送死?不过是………我定会保你的性命………你当真不知………” 江寒话还没落,一道剑急速划来而来,冰冷的剑锋利无比,险些伤了他的面容。 “你莫后悔!”江寒冷了面,挥袖扫去,气劲强大,与那袭来的剑气相撞疾驰。 两人交手数十招,江寒既站不到什么便宜,也不想与少年争斗,遽然收了手。身形飞掠,远离了少年。 “你莫后悔!”江寒言罢,身轻飞跃,渐渐消失了。 倒是那方才在亭中为他们斟酒的小厮吓得蹲了角落里,不敢瞧他。 鸩羽扫了那小厮一眼,晓知他并非江寒身边的人,不然江寒也不会留他在此。收了长剑,朝山下走去。 46 46、第四十六章 天边的霞光彤红艳丽,四周的山水与之相映着,美得极致。 秦峰寻到那少年时,眼中又多出些痴迷来,光柔下的少年多了些温和之气,并无冰冷淡漠。 “主上寻你!” 鸩羽回过身,见这是秦峰,只轻微点头,随后与他同去。 回到楚宅,那人并无责罚他,也没问他下午的去向,只对他说不必担忧一切。 江寒的话他并不想放了心底,怎奈耳边总是残留那阴冷的话音,令他后悔那日没杀了江寒。 没过几日,江寒的话似乎更清晰了,也似验证了什么。 什么乔天,什么暗杀,还有那什么邪派………还有枉生殿! 他们已成了武林的公敌,落到众矢之的下场! 铲除邪派,诛邪魔,替天行道,这边是正义之士的所为。 当楚宅火光冲天,厮杀血腥时鸩羽或是后悔了,后悔那日不该放了江寒。 凉风冷寒,血腥飘散,楚宅之中到处是狼籍一片。 他欲冲进厮杀里,然而身后来了一人,宽阔的胸膛贴了他身,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正派之士装了多年,我也腻了………” 他转身而去,对着那人道:“主上苦心经营多年的江湖,定不能让他人毁了!” 末了,他已脱离那人的怀中,手中再无长剑,取而代之的是淬毒的尖利暗器。 他本是杀手,只会杀人之术,那名剑不是他所能得,正义之士也不是他,他只是枉生殿的杀手! 血腥越发浓重,手中似有血水流淌,沾湿了他的袖口。 耳边传来那人的嗓音,那人离他近了,似乎要将他带走。他避开了那人,挥动短刀,利落了砍下一个头颅。 正当再欲杀戮时,倏然间面前出现了一人,那人面色无情,出手狠毒。 哪里有正派人士的心慈手软?猛然挥出的掌法他很熟悉,从前两次重伤,就是拜他所赐! 他本避得开那强劲猛烈的一掌,怎知身后逼近冷飒血腥,一抹冰凉沾了他的面,划破了他的皮肉断了他耳边的发丝。 他只觉细小的伤口火辣辣地疼,锥心的心疼袭来,似乎有什么啃噬了皮肉,令他手脚难以动弹。 那强劲的掌法重击他胸口,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走近他,揽了他的身体,轻言道:“你的主子也救不得你了………这伤不知可会毁了你的容………乔天下手也不知轻重………” 此时,他才知暗算他的人正是乔天,正因是乔天,他才落了这人手里头。 “主上………”身子难以动弹,似乎什么流入了五脏六腑,经脉开始逆转,抬手动气,便如刀割一般剧痛难忍。 “乔天伤你,我自然会让他死得好看些。”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他的面,沾了些乌黑的湿腻,放入口中,舔舐干净。 那乌黑的湿腻是他面上的血水,他自然晓得。 “你的主上忙得很,那几人可是能缠他一会儿的,我这就带你走,这儿污秽了些。” “江寒………来日定要你挫骨扬灰!”话落,口中的血腥蔓延流下,燃得那白腻的下巴和颈子血红艳丽。 血腥浓重着,杀戮还未停歇,夜也还深沉着。 远离了火光满天的楚宅,江寒低头凝望了一眼少年的面,再道:“那乔天竟敢伤了你的脸,如今他一无用处,你放心,我定取他的人头来。” 少年眸中只有杀意冰寒,再无其他,江寒软和语气,再道:“你杀天门门主时他还为难于你,要你陪葬,你放心,我定会为你讨回来。” 他话音一落,少年唇边的血水更多了,多得令他心疼万分。 “我带你回去疗伤。” 江寒晓知有人追上来了,还不止一人,不过他既能带走这少年,便不会将他还给那人。 暗处隐着的数十黑衣人,似乎早就在此等着他了,他不必太心急。 将身后的追兵交给这些人处理,他且能安然地离去。 偌大的宅子,显得空荡了些,似乎无人居住。 天才亮,见着几名小厮丫鬟穿梭宅中,才知这宅子还有人气。 受伤的少年还在睡梦中,美好的面容似有痛楚,眉宇纠结难忍,口中轻微呻吟。像是入了梦魇,醒不过来了。 床边有一名英挺的男子,男子瞧着少年这般痛苦,有些后悔自己下手太重,他怕下手太轻,少年就会从他手中逃脱。 “公子!有客来访。” 男子正凝望床榻里的少年,这时外边传来丫鬟的声音,男子停顿一刻,才踏出了房门。 来了大厅,果真见了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老者甚是威严,面上冷冷清清,目中隐着气魄强大。 还未等他走近,老者已挥出掌式,将他打落老远。 “爹………” “你住进这宅子,便是为了那邪派之人?”老者威严冷声,毫不在意地上男子的伤势。 “铲除邪派乃正义所为,如今邪派之人再见不得光,只能隐了暗处。这不是众人所愿?再者昨日救回来的………并非邪派之人。”江寒自地上爬起,隐忍了肩上的伤痛,看着老者无一丝缓和之意,再道:“邪派之人已杀,如今临江城在太平不过。” 老者听言,冷哼一声,言道:“若你叔父不是这武林盟主,你怎掀得起此番风雨!” “武林盟主?自是江家的囊中之物,爹怎如此小看于我?”江寒坐落一边,吩咐丫鬟为他倒茶,面色这时倒是有了些笑意。 “武林大会将至,你若失了盟主之位,江家也容不得你了!”老者说罢,站起身来,往外头去了。 江寒望着老者离去,眼中阴寒冷飒,面上再无一丝笑意。 他是江家的三少爷,上头还有一兄一姐,兄长行商,为家族奔波。长姐嫁入官家,颇有权势。 只剩了他继承江家的武学,入了江湖。 回到房中,江寒来了床榻边,那少年还无醒来迹象,这令他有些着急了,忙命丫鬟再去请大夫来。 此时他们还在临江,只因少年伤重,又中了毒,不宜劳累奔波,他才没带少年回梁城。 少年身上还残留了一些毒,还得慢慢用内劲逼出,一时也无法子。 只因那乔天并未将解药全数给他,一怒之下,他将乔天杀了。 如今天门易主,乔天还留着作何?楚熙榕被他逼得回了黑暗之地,乔天实在无用处了。 还有铸剑山庄,那陆庄主身体也不好了,庄主之位是不是也该让给有能之士? 47 47、第四十七章 少年昏睡了好几日了,身上的毒也清尽,只是内伤有些重,虽是逼出了淤血,还得服药调理。 江寒坐到床边,手指流连在少年的眉眼上,细细地摩挲着。 少年这时低若出声,江寒知少年快要醒了,面上露了笑意,忙轻唤少年,“可还好?哪里还疼痛?” 江寒眼中只有少年的睡面,见少年的眼皮颤动了,渐渐睁开了眼,不禁想扶起少年来。谁知少年一见他的面,眼中杀气涌现,挥手就劈向他。 然而少年才醒来,自不是江寒的对手,江寒不过几招就将他按在了身下。 “想要取我性命也不是不可,不过你得把伤养好了,那时再来杀我也不迟。”江寒按着少年的肩头,狠劲用力,瞧着少年皱了眉宇,才又笑了面。忽然低了头去,想要亲吻少年,少年偏了头,他的唇落了少年耳边。 见少年如此冷漠,他贴近少年的耳畔,轻咬在那软肉上,齿间磨动着,尝了些咸味才罢休。 少年的耳垂已被他咬伤,他觉着实在不好看,倏然将手伸进少年的衣襟里。摸到细腻的链子,手劲用力,扯断开来。 “这东西磨成耳饰,想必也衬你。”江寒捏着血红的玉石,冷笑道。 鸩羽撑起身子,冷冷看他,正想开口,只觉胸口闷痛,难以呼吸。 “若不是你伤还未好………”江寒看着手里的血玉,笑意深浓,缓慢说着。 鸩羽忍了伤痛,并不答话,反倒是躺了下去,平复胸口的闷燥。 “你只知我是卑鄙小人,却不知我心头如何念你………想要你………”江寒将血玉收起,低身而去,紧扣了鸩羽的下巴,欺上了那没有血色的双唇。 “你!”江寒只觉嘴唇疼痛,伸手一摸,血水淌着。 鸩羽眼神冰冷,面色沉静,抬手擦去唇上的血迹,并无话语。 “你厌我也罢!恨我也罢!总会落了我怀里,我定然比你主子更加爱惜你………” 江寒走后,鸩羽才查探自己的伤势,身上中的毒已清了。只是内伤太重,不是几日就能好的。试着运气却发现经脉受阻,身上的内力被人封住,难怪他方才伤不了江寒分毫! 他竟被乔天暗算,落到了江寒手里,他倒不怕江寒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他。他只怕江寒用他的性命威胁主上,若是如此还不如他自身了断了好。 不过,主上是何人?怎会在意他的性命? 他不过是枉生殿训练出来的杀人工具,连命都是枉生殿的。 若逃不出去,若杀不了江寒,他也不必活着了。 秋末的夜格外冷寒,那大殿中有一人高坐,地下跪爬着一干黑衣人。 殿中寂静着,久久无声。 半个时辰过去了,高坐的人才话语了。 “无用之人,留着作何?”这嗓音又如玉石,本是清润冷凝的,怎料里头带了嗜杀之意,如人耳中令人生了寒意。 “主上莫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如今形势对枉生殿不利,主上心急他………也急不来。” 阮魁才话落,只见一名美艳女子站了出来,对着高坐上的人道:“阮左使说得极是,主上费心多年立足于江湖,本该等时机成熟称霸江湖,此时竟坏了事。只因了那人,也算得是那人………” “那人如何?”高坐上的人听言,轻声问道。 女子没有回他,倒是阮魁开口道:“主上不该顾着那人,该留心于枉生殿,这才是眼下的大事。” “秦峰何在?” 阮魁与花明月似乎没注意秦峰的去向,自那日回到枉生殿,秦峰就没出现过。 他二人忙于殿中之事,整顿给分堂,自没想到秦峰不在主上身边了。 “派人去助他!” 秦峰早已出了枉生殿,现在正赶回临江,本来要半月的路程,硬生生被他缩短了七八日。快马加鞭,心急如焚,只想回到临江去。 他明知江寒已在临江不下天罗地网,只等枉生而去,一网打尽。却还是忍不住要去寻那少年,只怕那少年在江寒手里头受苦。 临江近在眼前了,不知那少年可好? 夜晚,江寒又来了,这两日不知江寒何处去了,倒是没见人影。 他清净了两日,只为养伤,好杀江寒。 今日江寒前来,若不是他身无内力,自认不是对手,只怕已动手杀他了。 “怎不瞧瞧?这耳饰可好看?”江寒手心摊着一对耳饰,血红的玉钉,流动水横,波光潋滟。这是一对极为好看的血玉耳饰,若衬上细腻雪肤,着实是诱人的。 江寒见鸩羽并不理会他,冷笑一声,点了他的穴道,再道:“给你戴上,你便晓得好看了。” 末了,江寒将耳饰的一端金色细长放于烛上烧烤着,不是转动着,让那金色的细长滚烫发红。 一会儿后他又回了床榻边,一手揉捏了那白腻的耳垂,一手拿着血色耳饰,将金色细长贴近细嫩的皮肉,倏然穿了过去。 血珠遽然渗出,与耳饰染着,分不清到底是血还是玉了。 他见此,正要舔去那血珠,谁知一晃眼那血珠像是渗进玉离去了,再无什么血色染着白腻的皮肉。 “这血玉竟是如此?不过已没有了,只剩这耳饰。” 两只耳饰入了少年的细腻耳垂上,衬着那张容色,那清透如玉的肤,确实美好。 清冷无比的少年,透着诡异的魅,眼角眉梢诱惑逼人,着实叫人动心。 若是少年不是这般姿态,那神情没有冰雪冷漠之意,恐怕就无这清魅之色了。 不过这样的姿态恐怕别人学不来,只有少年才有这般气韵。 “可是好看?”江寒拿来了铜镜,照了鸩羽的面,让他看着耳上的血玉。 鸩羽晓知血玉被江寒毁了,心中猛然一痛,想到了那人,那人送他血玉之时,为他戴上血玉之时。 胸口绞痛不已,倏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江寒倒是诧异了,他的伤已好了很多,怎会如此? 48 48、第四十八章 江寒正要为他擦拭唇边的血迹,怎料那人侧了身,避开了他。 “你莫不是心疼了这血玉?”就让他瞧了耳上的血玉,他竟口吐鲜血?莫不是想到了他的主子,这会儿正念着? 江寒眼神一暗,面上冷着,捉了那人的肩头就压了床榻里。 正是此时,外头忽然传来响动,似乎火光点亮,接着门外响起小厮焦急的喊声。 江寒起身而来,盯着床榻里的人,冷道:“你莫想着谁,你那主子自顾不暇,正收拾烂摊子,哪里有时间来寻你?” 言罢,转身离去,吩咐外头的人看好房门。 鸩羽擦去唇边的沾染的血水,响起方才湿漉的唇舌,眼中闪过血腥冷寒。 外头似不平静,不仅响起刀剑之声,还有人声冰冷。 那人似乎是秦峰!鸩羽下了床榻,就要朝外走去,不过走了两步,胸口遽然作痛。 还不等他踏出房门,外头有人冷笑着,下令追杀着来人。 而后没了什么动静,接着房门被推开,进来之人正是江寒。 江寒一见他下了床榻,只道:“看来你的伤势该是无碍了。” “你将他如何了!”鸩羽盯着江寒的面,冷声道。 “舍得开口了?”江寒淡淡一笑,几步就到了他身前,抬手抚上他的面,“幸而这两道伤痕并不深…………” 他正想抚想拿那耳上的痕迹,没想到手腕刺痛,冰白锋利没入了他的皮肉。他低头一看,唇边挂了冷笑,运气而行,逼出手腕上的针刺。 “你身上还有这些玩意儿?”江寒微微面笑,出手点了他的穴道,将他报入了床榻,解开了他的衣衫带子,手摸入了里头。 “怎不挣扎了?”江寒摸着手下的冰凉皮肉,细腻紧实,韧性极佳,确实顺手又令人着迷。难怪他的主子舍不得他,就在外头也要寻他欢爱一番。 “这掌印在消退了,伤也快好了,其实在等几日且好,我不急………”江寒的手掌滑到那结实的胸膛上,瞧着掌印淡淡,心下也欢喜了些,少年的伤好了七八成了。 拉好了鸩羽的衣衫,他再道:“你倒是不怕我会如何?也罢!这床第间你也不是头一回,怎会怕了什么?” 江寒为他盖好了薄被,手指流连了他的眉宇,轻声道:“原来那人叫秦峰,我倒是记得头一次你与他一同去灭柳宅…………今日他若能逃脱………定然会同他主子禀报………你这会儿在我的床榻里…………” 江寒一人说了许多,但床榻里的人倒是没语,清冷着眼眸,不将他放在眼底。 江寒一直不甘心,不甘心这人不看他一眼,视他为无物。 不过眼下还得等他伤好了,才能做些什么事,他可不想再让他伤着哪里。 秦峰早已伤重,江寒的身手他从前就见识过,他尝过他的掌法,今日又重了他几掌,怕是难留这条命了。 夜深沉着,残月冷冽,微微弱弱。 甩掉了身后的追杀,终于支撑不住,眼皮沉重了,头也昏沉了。 秦峰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处已被包扎好了,只是胸口闷燥如火烧一般,炙烫难忍。 血腥之味涌上喉间,口中已是血味深浓。 “你身上有伤,躺下为好。”不知何时外头来了一人,那人清雅俊美,笑意微微。 秦峰望着来人,看到那眼中的清澈,那微微的笑容,蓦然地想起了一人。 叫穆晗的少年,那稚嫩少年总是用一副清尘无害的笑获取那人的爱护,那少年有一双清澈的眼眸,就像这人一般。 “多谢韩公子相救!” “举手之劳,若不是你倒在这客栈门口,若不是我出门的早,也救不了你。”韩青说罢,外头进来了一名小厮,手上端着一碗汤药。 韩青命那小厮伺候秦峰喝药,秦峰却不领情,接过药碗一口喝下。 见此,韩青道:“如今这临江城为江寒掌控,你回来作何?凭你一人之力是救不了他的。” 秦峰晓得这人同鸩羽熟识,他与鸩羽从小在枉生殿长大,鸩羽待这韩青如知己,与他确实形同陌路。他怎会给韩青好面色?只是韩青救了他,他确实不能意气用事。眼下或许还要借韩青之力,才能救出鸩羽。 “韩公子可有对策?” “武林大会将至………或许那是个机会。” “你与江寒交情不浅,怎会愿意相助?” 韩青听言,温和淡笑,慢声道:“我与他相识多年,自然同他交情不浅,不过他越发不知收敛,最近性情大变,倒不像是相识多年的人。” “若是换了他人,你可会这般相助?” “若是我韩青的知己,必会相助。”那日江寒与他分道扬镳,他就该有所察觉,江寒暗里联合一众,他本该阻止,不过还是放任了江寒。 当他得知鸩羽的身份,还有楚熙榕的身份,有一刻是不信的。 不过私心作怪,若是楚熙榕身死,鸩羽就不是他的属下了 秦峰没回枉生殿,不过已飞鸽传书回去,回禀一切。 大殿暗黑着,无一丝光亮,似乎也无人。 一会儿门声作响,微微灯火照来,映出高殿坐着的人。 “主上!明日还要起程,今日早些歇息才是。”来人正是花明月,她也只敢进到殿中,还不敢上前去。 高坐上的人并无话语,只松开了紧握的手掌,细碎的纸屑随即飘落而下。 “你下去吧!” 花明月这刻才明白了什么,收敛了神色,退出了大殿。 武林大会将至,众人似乎将邪派一事暂且放下,准备着参加武林大会。 人人都想争夺盟主之位,然而这盟主位置只有一个,上一任武林盟主是江姓之人。此回武林大会,不知又是谁能得胜? 武林大会在梁城举行,时日已不多,众侠士和各门派早已赶往梁城了。 “一切已准备妥当,还请主上放心。” 楚熙榕看着花明月的美面,笑道:“他喜欢你清尘的模样,你换身衣来。” 花明月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什么,下去换了身白衣再到了楚熙榕身前。 “这模样倒想仙子一般了,难怪他喜欢瞧你。”楚熙榕细看着明月,淡淡说道。 “有韩公子相助,梁城之事早已准备妥当,主上不必忧心。”花明月见他神色还是那般,不禁再说道。 “该去寻他了。” 49 49、第四十九章 武林大会将至,各路英雄皆赶往梁城,一时间梁城人多涌入,客栈早已满客了。 寻不到住处之人只好停留城外,待武林大会开始那日再进城去。 天还未亮,城门才开,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城内。 寂静的街道只听得清脆马蹄声和车轮滚动声,其他的再无了,由于天还早,这街道上却是没什么人。 不过一会儿后,街道上出现了三三两两的行人,一些店面也开了门,摊贩也收拾着摊子,准备做买卖。 马车里这时传来协引人注目的声响,似打斗声,又似………一些隐忍之声。 半响,似乎又没什么响动了,马车里似乎静下来了,众人收回了眼光,继续着手中的活。 车内,江寒正禁锢着少年,紧捏着少年白腻的下巴,唇舌纠缠在少年口中。 半响,才抬起头,抹去少年嘴角的冰凉,冷道:“再有今日之事,我怕是不能忍下了。” 说罢,环紧少年的身躯,将腰腹贴紧了少年,轻轻摩挲起来。 少年冷着面,抿着红肿的双唇,手中的尖锐之物刺进了皮肉,霎时间鲜血流淌,沾湿了衣袖和软榻。 江寒还未发现,只觉怕是真忍不下来,这少年的身子定是能让他欢喜的。 江寒已是忍得疼痛了,手摸进少年的衣里,摸了少年的腿间,可任凭他如何,少年竟无一丝动容。 江寒这时转了头,摸到软榻底下的一物,唇边勾出些笑,甚是阴冷。 扣住少年的下巴,强迫少年吞下一物,没过多久少年果然有些不一样了。 至少这面开始热了,身子也更软了。 “我知你厌恶与我行此事,本该到了宅子里再疼惜你,我怜你身上的伤才好,你却不愿意?还妄想取我性命?你可怪不得我了。”江寒剥下了鸩羽的衣衫,细细亲吻起来,手也不闲着,想摸哪处就摸哪处。 江寒本以为少年会如他所愿,然而再摸到少年的腰肢时,手掌中尽是湿润,抬手一瞧,原是满手的鲜血。 再看少年的面色,哪里还有一丝红润,唇色也开始白了。 “你宁愿如此,也不愿亲近于我?”江寒冷哼一声,拉起少年,只想一掌劈了他。可一见那张清冷的面,心下就软了。 将少年手中尖锐之物拿过来,细细看了,心下冷着。这东西不知少年从何得来,不过这是女子之物,怕是在那宅里,少年同哪位丫鬟要的。 一想到少年同别人亲近,江寒眼神一暗,手下握紧了少年的下巴,只想碎了他的骨,让他知疼痛。 车内的气氛极冷,无一人话语,直到马车停下了,江寒才动了手,将少年的衣物穿好,抱了他下车。 这儿不是江家,江寒带了鸩羽回梁城,却不能待他回江家。 只因这江家还不是他掌权,他怕有人会害了这少年。 这宅子再来之前就打理了,里头早已有人候着,一见江寒来了,即刻迎接。 江寒只顾着怀里的人,倒没多注意他们,所以也没察觉这宅子里的奴仆有些什么不同。 少年手上的伤包扎好了,江寒为少年服下了解药,看少年额上的汗没那么多了,才放心往外去。 江寒走后,床上的人冷着眼眸,抬手瞧着包扎着的伤,还有点点血红染着。 今日他若不让自己清醒,怕是会着了江寒的道。 这些日子身体越发虚弱,身上的伤早已好全了,不知为何还如此。身上的内力被江寒封了,凭他一人之力,想要恢复内力是不可能的。 他身上的衣衫并未穿好,身上还残留着一些痕迹,他不在意,但他知那人不喜欢,定会厌恶。 想到那人,心中动容,眼眸也软和下来,遽然伸手摸向下处。 半响,面就红润了,唇里轻哼着,“主上…………” 他记得那人喜欢用口舌为他泄出来,那人喜欢爬在他腿间,每回抬头,那细长的眼眸都挑着魅惑之意,引得他轻颤几分,身下便出来得快。 想到此,手下摩挲轻抚的动作越发快了,身子也颤着,喉咙里再忍受不住,呻吟出声。 脑海里印着那人在床榻里的姿态,手下一紧,滚让的湿物流淌而下。 鸩羽从未做过此事,就是知了情事欢愉,他也从未动手为自己舒缓过。再者他身体不如从前,一回下来身子就发虚,气息难以平稳。 他正平复气息,这时听到脚步声靠近,还没睁眼,一道掌风袭来,硬生生将他打落床下。 一道冷声自头顶传来,“与我亲近不来,倒是喊着你主子在享受?” 江寒一想到方才所见的,眼光越发冷冽,见那修长的腿间,那物沾着白浊,还未软下。下一刻便抬脚踩了下去,看少年的面顿时煞白,也没轻脚。 “我若让你没了前面这东西,你是不是再弄后面,再喊着他?”江寒脚下不轻,也晓得少年疼痛不已,可今日少年之举,比杀他还令他愤怒。 两人正僵持之际,外头来了一人,说是江家那边来人了,厅里头也有好些侠士等着。 江寒一听,抬了脚下来,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少年,弯下腰将他抱上床榻,随后离去。 鸩羽躺在床榻里,闭着眼眸,脸颊边尽是冷汗,鬓发也湿润了。 江寒一走,他以为在无人了,不想又有脚步声接近,睁眼一瞧,那人竟是多日不见的秦峰。 秦峰见他如此,只为他擦着汗,正要揭开薄被,被鸩羽按住了手。 “你将我当做江寒那般小人?”秦峰眼睁睁地看着他江寒如此,却不能上前为他解困,早已是心痛万分了。 鸩羽还是不说话,秦峰再道:“从前我对你有过那般举动………你莫不是还记到现今?” 他说了这话,鸩羽再不制止他了,只冷眸看他,随后转了头。 秦峰揭开了被褥,见着了他凌乱的衣衫,还有一身的痕迹,握紧了拳头,英俊的面上满是寒霜。 再看那双腿间一片青紫,那物破皮肿大,若是不好生上药,怕是会不好。 不过现今还得小心,所以他不能为鸩羽上药,不能让江寒察觉什么。 “主上已来寻你了。” 50 50、第五十章 窗外晴朗一片,清风徐徐吹来,微微有些凉意。 室内寂静着,秦峰说完话后,只等鸩羽开口,然而好一会儿鸩羽也没说话。 “你且小心………我会在暗中助你。” “你只需助我恢复内力。”鸩羽这时抬了面,望着秦峰。 秦峰见他的面上有掌印,嘴角也有血水,一时心痛难忍,伸了手去。可他还没碰到那高肿的面,鸩羽就转了头。 “江寒用药封住了你的内力,我与…………我正受主上之命寻解药。”秦峰收回手,正想再说什么,那外头似乎有人前来,他深深凝望了床榻里的人一眼,随即离去。 鸩羽晓得江寒是用药封住了他的内力,若不是如此,早已能冲破受阻的经脉,恢复内力。 江寒对他用的药怕是借着为他治伤的缘由,放进汤药里的,那药不仅能封住他的内力,还会令他身虚体弱。 秦峰刚走,外头是来了人,不过不是江寒,来的是一名丫鬟和一名抱着药箱的大夫。 鸩羽被江寒封住了内力,身体又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越发之虚,若是恢复了内力尚好,恢复不了,恐怕日后同废人无异了。 他身上也无什么重伤,但江寒仍是每日命人煎药给他,汤药里有些什么他不清楚。但他自晓得身无内力后便再不喝药,好几回江寒便是将药灌进他嘴里的。 他不能忍受江寒那般渡药之法,若是江寒逼着他喝,他定是会喝下,江寒不在,他不沾一滴。 秦峰说是去寻解药,怕是难了。 单靠秦峰一人自然寻不到解药,解药被江寒藏着,还得慢慢寻找。 就算如此,也必须在武林大会之前寻得解药。 秦峰离开江寒的住宅后,去寻了一人,那人定然有法子偷得解药。 还有两日就是武林大会了,江寒异常忙碌,所以无暇顾及鸩羽,也不时常来。但暗中加派了人手守着鸩羽,秦峰来了好几次也未得见他。 江寒白日不在宅中,都是夜晚来,不过白日忙碌劳累了,夜里来了倒是没做什么。亲近爱抚是躲不了的,一同入睡也是常事。 江寒见他再无反抗之意,也温柔了许多,没再伤他,也没再强迫于他。倒是没命人煎药给他了,这样一来鸩羽的身体渐渐好了些,只是还是身无内力。 早晨,天还未亮,江寒已起身了。 回身见床榻里的少年还在熟睡,唇边勾着笑,托起了少年的身子,低头亲吻上去。少年挣扎了两下就随他了,他见此更为心满意足。 “今日便是武林大会,你说你那主子会不会来?”江寒舔着少年的唇瓣,轻声问道。 少年身子一怔,慢慢睁开了眼,江寒见他眼眸有些迷茫,里头透着些魅意。轻声笑着将他压在床榻里,好生怜爱了一番。 江寒走后,少年撑起身子,亵衣凌乱着,白净的胸膛上尽是红痕和齿印。脖颈里更是狼藉一片,到处是深紫的色泽。 还有他的手,手上一片温湿,方才那人泄出的东西。 那人之所以没再对他用强,正是因了他的手。 他想起了暗杀天门门主之时,在那密室里,天门门主似乎很喜欢他的身体。他还用口含了那物,不过最后那物被他一口咬断了。 倏然间,少年眸中杀气四溢,面上冰冷至极。 天门早已暗中为枉生殿所用,即便是这回也来了梁城,但暗中是为枉生殿做事的。上任门主乔天已被江寒所杀,纵然江寒不杀他,也有人等着取他性命,死在江寒手中还算便宜他了。 鸩羽与江寒同榻,夜里从未熟睡过,全是做给江寒看的。每回江寒一走,他才真正地能小歇一刻,养精蓄锐。 今日是武林大会,秦峰还未给他带来解药,他亦出不去。 鸩羽才熟睡了片刻,忽觉床边来了一人,才睁眼来,身上倏然一痛,便无知觉了。 醒来之时,才发现自己身在一处山洞,洞内黑暗阴冷,无一丝光亮。 正要起身,才知手脚已被铁链禁锢在石壁上,动弹不得。 他本想趁着江寒派在他身边的人放松警惕,逃出那宅子,没想又被困在到了此处。为了逃出江寒的掌控,他任由江寒为所欲为,而今竟然还是没能逃出去。 今日是武林大会,江寒所有心思应该在那上面,定然无暇□来顾着他,不想江寒还是怕了什么,才命人将他藏在此处? 半个时辰过去了,也无一人来,鸩羽只想到了那人,不知江寒设了什么圈套,定然不会让那人活着出梁城。 一想到此,眼中涌现杀意,手腕磨着铁链,就算端了这手骨,今日也要逃出去。 鲜血一滴滴落下,沾湿了他的衣,他却不觉疼痛。 直到白骨露出,炼铁磨在骨上,他微微蹙眉,继续地磨着。 他身无内力,也无利器在身,又动弹不得,只能如此了。 就在他磨得白骨作响时,忽听黑暗中有脚步声朝他走来,抬头看去,远处的黑暗里有点光亮。 来人似乎急切不已,只见那光亮闪烁妖娆,似灭未灭,伴随着冷风而来。 他本以为是秦峰寻来,没想那人渐渐露了面来,才知那人竟是韩青。 韩青一见鸩羽此番模样,心中有些疼痛,手上的利剑丝毫不迟疑,斩断了禁锢着鸩羽的铁链。 洞内寂静无声,只有两人相对。 外头确开始了血雨腥风,武林大会在江家的庄园举行,来人甚多。 上任武林盟主便是江家的人,这任武林盟主不知又该是谁人? 楚熙榕站在远处,瞧着江寒迎着各路来人,唇边淡淡笑着,对着身后之人道:“若是韩公子骗了你我,今日你我不知能不能活着出这庄园?” “主上莫担忧,韩公子乃是君子,自不会是小人。”两人正式楚熙榕与花明月,他二人只远远瞧着江家的庄园,还未上前去。 “阮魁已准备好了?”他既然命阮魁前来,必是将枉生殿一大半的实力倾尽此地,就怕有失算之处。 “阮左使已按主上吩咐行事,今日定能成事。” 楚熙榕听言,再问道:“秦峰又在何处?” “他已进入庄园,等候主上命令。” “天门门主可是也在里头了?”天门虽暗中为枉生殿所用,但还是不得不防。 “主上可放心,天门并无无异心,纵然有也不在此时。天门一年内历任几位门主,门中内乱,早已不成气候。如今还得枉生殿在暗中为天门善后,重振天门。” “时辰不早了,也得进去了。”楚熙榕等花明月话落,抬脚往前走去。 两人做了装扮,一般人是认出他们来了,不过一些人认不认得他们就难说了。 51 51、第五十一章 洞内阴暗潮湿,冷风冰寒,微微火光照着那张苍白无色的面,令韩青不禁有些痛心,这人竟被江寒折磨了这般模样! “我若快些来此,这手也不会伤成这般。”韩青托起鸩羽的手腕,摸着血肉模糊之处,心下竟是痛楚万分。 “若不是你来此,今日我难逃出此地。” 韩青也不在多说什么,立刻点了他身上的几处穴道,而后小心地掏出伤药。细细洒在伤处,白色粉末瞬间就浸入血水,被血水淹没了。 少年的手腕在他掌心里轻颤,他更加轻柔了起来,轻细地为少年上药,随后撕下自己的亵衣为少年包扎伤处。 “若是再晚一些,这经脉磨断了,又怎生是好?”韩青心痛与少年的处境,他本以为江寒心中喜欢少年,不会为难于他,怎知竟是这般折磨。 少年没回他的话,静静地闭着双目,任由他上药在伤处。 韩青抬起头,见少年面色如冰雪,眼眸轻闭着,唇色有些白,晓知少年这会儿正隐忍疼痛。 可少年竟自残这般,磨得手骨露出,难道就不疼痛? 韩青轻叹了一声,接着又为他包扎另一只手腕,这双手暂时不能动了,得好生养着。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必会废了。 为少年包扎手上的伤,再看看少年的脚踝处,那儿也有伤,不过没手腕的严重。 “你何苦这般为难自己?”韩青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什么来,借着微光一看,原来是一粒药丸。 “服下这药就可恢复内力。”韩青将药丸送到少年嘴边,本以为少年还不理会他,谁知少年张口含了去,末了才与他道一声多谢。 服下韩青给的药碗还不能立刻恢复内力,需要人运功助他,幸而韩青是个会武的人,若是韩青不懂武学,怕是不能助他了。 运功调息了许久,鸩羽才放心下来了,恢复了内力,便没什么不能做了。 身体再不像以往那样虚弱,不过才恢复内力,还不能强行运气。他只好慢慢站起身子,扶着石壁,双手猛然一痛,似乎有鲜血渗出来了。 “你伤得如此,还是歇息一会儿才是。”韩青见他要往外走去,急声说道。 鸩羽听他出声,转了身去,开口道:“这解药你从何而来?” “江寒对你下药,自然从他那儿得来。” 鸩羽听言,许久未曾话语,韩青见此,才又道:“我只助你逃离此处,不曾助江寒,也不曾助楚熙榕去杀他。” 鸩羽听他言说,心下明白了几分,然而后来韩青的话,才令他心急如焚。 韩青说他相助秦峰,相助楚熙榕,不过是为了助他逃出江寒的掌控,其余的他不参与其中。 韩青还说武林大会会场确实布置了机关暗器,乃是江寒所为,不过若无他去,也不会启动。 相助楚熙榕也布置了不少人马,还有会场上点燃的香,那香一旦点燃,便是毒气四溢。不过若是喝了茶水的人,便无事,解药早入了茶水里。 离擂台近一些的人,便是会中毒,其余的也看运气了。 鸩羽听他说完,冷道:“你既是助江寒,也助主上,最后只看他二人相争,你好坐收渔翁之利?” 韩青倒是没有反驳,只道:“若是江寒胜了,得利之人还是他。” 鸩羽这时才知韩青并不像表面那样明净清雅,不过无论如何,他都感激韩青。今日若不是韩青来此,他难以出去。 两人正说着,忽听外头有刀剑打斗声,韩青见此,言道:“定是江寒不放心于你,又派了人来,此处不可久留。” 两人出了山洞,外头狼藉一片,人影交错,刀剑厮杀。 韩青知鸩羽双手不便,护他在身后,斩杀了几人,随后带他离去。 韩青带来的人也不多,所以两人也不耽误,片刻间就离开了血腥之地。 “武林大会在何处举行?” “你莫去!此时只怕已乱了。” 鸩羽听言,不顾手上的伤,出手朝韩青攻去,韩青不敌他,也怕他再受伤,索性让他得了手。 “你若要去,也得服下这解药,场内的迷香一时半刻散不去,你莫倒下才好。”韩青不想这少年再涉险,然而这少年一心念着那人,他拦住了少年,只怕少年日后会恨他。 鸩羽手持利剑,似在逼迫于韩青,韩青却物反抗之意,这样的韩青,鸩羽倒是不明白他。 “你莫去了,我自会寻到。”说罢,鸩羽点了他的穴道,转身离去。 武林大会聚齐各路英雄豪杰,只为必是武艺,夺得盟主之位,号令于武林。 场内众人瞧着胜者和败者,喝着解渴的清茶,这天似乎有些热,送茶的小厮不断来回走动。 场上已点完了一炷香,而后又有人点了香来,不仅如此,粗大的香点了不止一处。只要有人在的地方,皆是远远点着,不让人察觉什么。 场上刀剑之气流动四溢,强劲猛烈,两人比试倒像是在厮杀,没有点到即止的迹象。 场下的四周似乎也开始蠢蠢欲动,杀气渐渐溢出,正从角落聚集。 午时快到时,本该歇息了,但此时上场确实江寒。 他一人竟敢挑战所有的,众人自然不服,不会让他得意。 不过他这一举动倒是另众人心喜,江寒的身手无人不知,要是一人与他对上怕是不能胜,人多与他对上,总能讨些便宜。 就这样,剩下的十几人一拥而上,只见那高台上人影交错,刀剑闪着光亮,随即有人惨叫,接着被踹了下去。 争斗还没完,刀剑碰撞声不断,血腥也开始蔓延了,不过并不浓重。 等到那抬上只剩江寒一人了,才见抬上鲜血洒满,几人已动弹不得。 江寒冷冷一笑,对着众人道:“不知还有哪位英雄要与江某一论高下?” 众人开始嘘声,没人敢上去了,江寒见状,只道:“如此这武林盟主之位………” 他还未话落,众人只见眼前划过冷冽之气,还么看清楚是什么,再抬眼时那台上伫立着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文已经完结了,前面章节是倒v,剩下这几章字数不多,一万多字,一次性贴上来 这一万多字是从昨天到今天写完的,就这样完结了,然后完结v了,没提早说是俺的不是 一直在看文的童鞋们差不多都看到这里了,剩下的只有一万多字是乃们没看的,一万多字不要不多少钱 谢谢乃们的留言和支持,要不还不知何时能写完这文(这文我写得抽死自己的心都有了),有时候本人会犯懒病,一犯就很长时间。 不犯的时候还好,会努力更文,嘿嘿 接下来会填这个坑 正在填的坑 52 52、第五十二章 那人身形修长,挺拔俊魅,尽管只着了灰色布衣,却丝毫不损他的风姿气度。 众人以为他有张风流俊俏的脸,谁知待他转身而来,众人只见了他的平凡无奇。只不过那双眼细长润泽,流转光芒溢彩,一时间叫人迷惑了。 还有那唇边勾着的笑,似乎有些引诱的意味,就算配上那张普通的脸,那笑也是好看的。 等众人猜测他身份至极,这人开了口,众人只看那好看的唇吐出话语。 耳中就入了如泉冰凉之音,冷凝幽幽,带着剔透冰色,尾音有些低沉,不禁令人着迷。 众人沉迷他的嗓音美妙,却没仔细渗透那音色,那音色里分明隐着杀戮之意。 有一人却是听得了,不过不是台下之人,正是与他相对的江寒。 江寒初见这人不晓知他只谁,先见他的笑,再见他那双笑意深浓的眼,最后听他话语几句,心下猛然一震,晓得了来人谁。 他本以为这人定是不来了,没想还是来了。 这人竟换了身皮,不知廉耻地说带天门出战,来夺盟主之位。 江寒不禁冷笑,手中的剑也隐隐颤动,似要嗜血才能安抚。 “既是如此………楚公子请!”江寒低声言说,手上已运气于剑上,剑气凛冽强悍,颇有斩杀敌手的气魄。 众人只觉风动运气,似乎天都变色了,那交错的光影中,看不清谁是谁。 本以为那灰色的男子身手平凡,谁知竟让江寒难以招架,逼得江寒节节败退。 那人手上无寸铁,单凭手上之力与人交手,却没伤分毫。 倒是那江寒中了那人几掌,已落了下风。 那人唇边的笑越发阴寒,细长的眸子阴霾至极,正要一掌了结江寒,谁知江寒说了一句。那人慢了一刻,倒被江寒划伤了手臂。 江寒得了几回,手上的剑更是变幻莫测,如苍龙游云,强劲无比。 那人被他伤了手臂也不在意,似不将他放在眼中,冷峻之气游在身上。双臂如疾风扫势,在那剑离他一寸之际,握住了剑身。 随即气流自手上划过,剑身颤动,猛然断裂数截。 江寒见此,扔下断剑,掌中聚着强劲之气,就要与那人拼搏。 那人面上阴狠凌厉,眼中冷光锋利,有如风雪狂肆,刺人身骨。 他若对江寒手软,就是对不起那少年。 而正是此时,那少年却是赶来了,眼眸只盯着场上的灰色男子,就要到他身边去。正要提起跃去,谁知身边来了一人,那人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他知来是谁,心下倒是沉静了一刻,确实不能鲁莽冲动。 “江寒不是主上的对手,你我清楚。” 鸩羽没有转头,只盯着场上,江寒确实不是主上的对手,只不过江寒是小人。 转过身,他朝秦峰走近,摸上秦峰的身,只道:“身上的暗器可淬毒了?” 秦峰先是面红,而后听他话语,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鸩羽摸了几枚暗器,身形如风,已远离了秦峰。 秦峰这才想起,方才鸩羽的手上,似乎有血迹。 他晓知韩青去救鸩羽,只不过不晓知鸩羽回来此,韩青不该让他来。 不过他还未好生看看多日不见的少年,那少年就远离了他,到那人身边去了。 众人正看着江寒败退,猛然间袖口闪着什么,就在他们以为江寒得逞之际,倏然间一道身影跃入抬上。不知怎么的,江寒退了好几步,眼中阴暗了起来。 那人似乎挡了江寒的道,所以江寒袖口划出的冰白伤了他的身,不过再看那江寒,似乎腹部也有利器没入。 众人这才打量着那忽然出现之人,那人衣衫不整,发也凌乱,身姿倒是挺俊修长。只是看着好像有些面熟,似乎是…………是那邪派之人! 灰衣男子这时见了他,倒不急急与江寒过招了,只到了他身边去,轻轻揽过了他的身子。 江寒见此,手掌挥动疾风朝两人袭来,那灰衣男子护着怀中之人,已掌相迎,硬生生地接了他一掌。 “主上!” 鸩羽瞧见楚熙榕唇边有些血迹,知他受伤了,再抬头看江寒,江寒面色也不好。 遽然响起了韩青的话,这场内的香有毒,中毒者不能强行运气,否者爆裂经脉而亡。 “主上切不可再强行运气,这香有毒。”鸩羽轻声言说,谁知楚熙榕搂他更紧,丝毫不在意。 “即便是中毒,也不止我一人。” 鸩羽再看看底下,似乎已有人发现了什么,意念一转,他离开楚熙榕,站到前方。伸手拨开挡住脸颊的发丝,对着众人冷声道:“可晓得了我是何人?” 众人已猜了他是何人,只是不晓得他为何会出现在此,江寒早已对武林放话,邪派之人已处死。只剩那道貌岸然的楚熙榕,枉生殿的主子还未杀之。 “各位以为被江寒所杀的邪派之人其实并没有死,不仅如此还被江寒好生相待,日日拥入床榻,行颠倒阴阳之事!” 鸩羽话一出口,众人惊呼,有人还上前来瞧他。 他却不惧,缓缓拉开了衣物,露出那些痕迹,除此外也将手上的伤露了出来。 众人看着这具淫,靡的身躯,那些齿印青紫,就晓知他说的不假。 只是到底是不是江寒所为?江寒竟会做这些肮脏的勾当? “各位若不信,可去问问江寒怎对天下人谎言,怎说我这邪派之人死于他手?”鸩羽冷声说着,将衣物拉好,转身面对着江寒。 江寒想不到他竟能做到如此,让天下众人看他的身体,要天下众人相信他的话。 江寒看众人有些震惊,有些不耻,有些鄙夷,还有一些竟露了淫,秽的欲念。 他正要动手让那些对少年又不耻之心的身首异处,才发现自身的不适,气息开始紊乱,经脉肿痛欲爆。 “我这邪派之人如今活着就是证据,江寒才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此人也想做武林盟主,各位竟也服他?” 众人瞧着这少年,心思各异,有的惋惜他。就算他是个邪派之人,杀了便是,也不必这般糟蹋他。 有的则心生不耻的意图,想要与他有个什么。 有的则信了他的话,江寒对武林众多美人不屑,一直未婚,从未与那位女子纠缠。早有人猜测他不爱女子,许是有个什么。 这少年又生得极美,或许他真喜男色,将这少年禁锢宅中,日日享乐。再对着天下人道他已杀了邪派之人。 53 53、第五十三章 底下开始有人置疑了,不断有人开口声讨江寒,江寒阴沉着眼眸,死死盯着那远处的少年。 人声一杂乱,隐在四周的杀意渐渐浓烈,江寒只对众人说,绝无此事。 众人却不信他,特别是一些心思不正之人,他们只想知江寒是不是真与那少年有过什么,是不是真将少年弄上的床榻。 有些还不惧于他,开口问着那少年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如皮相一般美。 众人到不纠缠少年,只问着江寒, 江寒有着眼中隐忍之气,正要开口做声,这时才觉气息比方才更乱,若强行运气只怕不好。 一时间不知那处错了,低头看着腹部的利器,只当是利器有毒,才引得他经脉大乱。 鸩羽见众人逼迫江寒,转身走到了楚熙榕面前,单膝下跪行礼。 “属下来迟,还望主上赎罪。” 楚熙榕没有话语,搂抱起他来,埋首他的颈间,手掌越发收紧,紧得令他疼痛。 他正欲开口,忽觉湿润落了脖颈,温温热热的。 他不禁抬手,撕下这人的面皮,露出了原本的面容。 楚熙榕也没阻拦他,只是再不想松手。 底下的声音越发杂乱,有人开始不满于江寒,怎知才想动手,发现了自身的气息紊乱不堪,而且不能强行运气。 多数人有此状况,一时间众人惊怒,只道江寒下毒于他们。 今日武林大会又是在江家的庄园举行,更无人信江寒,再者江寒方才的所作所为,妄想灭他人得武林盟主之位,令人再不信服他。 楚熙榕晓知时机成熟了,一个手势,那些隐在暗处的杀手便从四面八方一涌而出。 众人惊惧,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硬拼。 江家庄园内,顿时充满了血腥杀戮,到处是厮杀喊声,到处是倒下的尸体。 庄园意乱,涌出来的杀手更好下手,暗器投毒,这些平时自称的正派人士可抵挡不了。 再者好些人中了迷香的毒,只有少数人没有中毒,这少数人自然不是应敌不成。 楚熙榕将少年抱入怀中,走了几步,身旁有来人护着,也算顺利离开。 只是他将少年交给来人时,点了少年的穴道,又返回了杀戮之地。 花明月接过少年的身体,转身出了庄园,将少年交给了秦峰,命秦峰先带少年走。 楚熙榕本就不能运气杀敌,只是那江寒不能放过,必须要他死。 所以他又回来了,他要斩断江寒的四肢,罚江寒曾禁锢了那少年。也还剥了江寒的皮肉,罚江寒曾强迫少年与之肌肤亲热。 也要挖了江寒的眼珠子,罚江寒流连过少年的身体,这场内方才看过少年的污秽东西,也不能放过。 还有割了江寒的唇舌,罚他脏了少年一身洁净的皮肉。 最后,江寒侵辱了少年,他不能让那丑陋的东西还留着。 至于江寒喜男色,是不是该如他的意?弄个男人之物给他,或是就用他的丑陋东西? 楚熙榕微微勾着唇,一步一步接近江寒,面色平静如常,眼中也无波澜。 只是他的手骨隐隐作响,指尖轻轻磨着,似乎等待着血腥洗礼。 江寒不曾想到这个男人竟抱着与他同归于经之意来杀他,同样中了毒,同样会经脉爆裂而亡。 江寒却只是后退,保留实力,这人竟不在意生死,定要杀他。 楚熙榕记得方才在鸩羽身上摸来了一枚暗器,不近江寒的身,也能令江寒不能动。 手中的利器冰冷滑腻,他运气而行,那利器就这么直冲前方。 白刃快如闪电,疾驰而去,瞬间没入江寒的胸口。 江寒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朝他走来,拖走了他的身躯,口中的血腥如水流出。 他的父兄前来也没抢回他,还被一名高大男子所伤,那男子斩杀身边的来人,一步一步护着楚熙榕离开。 他的父兄也伤重,倒不知是不是会命丧于此。 他的叔父连同他们江姓之人,皆被围困,不知江家会不会就此不存! 他与楚熙榕一样中了毒,不过又被那人所伤,早已中了那人的暗器,所以楚熙榕才能轻易擒住他! 武林大会成了血腥之地,一些逃出来的人都不愿再回忆那日之事,更不愿提邪派二字。 武林又开始不太平了,武林盟主已退位,新任武林盟主无人敢当,若是受了这位置,必是得为武林除害,为同道报仇,洗刷耻辱和血债! 鸩羽醒来之时,已不知哪日了,只觉身上再无疼痛,只有些伤痕留着。 他记得这处,是主上的寝殿,只是此时无主上在身边。 身体无碍,便下床走动,还没走到门边,只听门声作响,外头来了一人。 来人是位女子,白衣着身,清华洁尘,如仙之美。 “你昏睡了数日之久,不易马上行走,还是回榻上躺着且好。” “主上在何处?”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不过起码也十日之久, “主上在暗室疗伤,你莫去打扰。”花明月说罢,吩咐了外头的小厮端来汤药,而后再道:“主上为你伤到如此,你莫再让他担忧。” 小厮端来汤药,花明月接过来,将药碗送上,鸩羽接了过去。 “前几日还是主上为你服药,今日你且自己喝吧。” 鸩羽神色一怔,也无话语,喝下了苦涩的汤药。 花明月见他喝下了要,又让人来查看了他的伤势,特别注意那一双修长的手腕,主上说那手腕上不能留疤。 他身上也没什么重伤,一些小伤早就结痂了,只等脱落。 两日后,鸩羽还没见主上,独自出了寝殿,没想他遇上了秦峰。 秦峰见他已休养好了,身无大碍,说是待他去地牢瞧瞧。 他本不愿理财秦峰,但经过此回事后,他没那么排斥秦峰了。再者秦峰说那人是主上亲自带回来的,他也想知是何人。 见到那人的一刹那,他想起了是何人,那一双阴冷的眼直直对上了他。不!没有双眼,只剩两个血窟窿。 那人已不成人样,可以说算不上个完整的人,满身的污秽血腥,看不出原有的模样。 “主上还未断他手脚,剥他的皮肉,说等你亲自动手。” 鸩羽没有开口,转身走出了地牢,秦峰见此,以为鸩羽对江寒心慈手软了,面上有些冷意。 54 54、第五十四章 回到寝殿,里头已有一人了,那人背对着他,似乎手中捏着什么。 “主上!”他走到了那人身边,单膝下跪。 那人侧过身,将手中的血玉耳饰捏了个粉碎,而后扶起他来,将他拥入怀里。 “你该休养才是。”楚熙榕抬起鸩羽的下巴,抚摸着那白腻的面,轻声道。 “主上的伤可无事了?”鸩羽晓得楚熙榕身受重伤,花明月说过,只是如今真是无碍了? “已无大碍。”楚熙榕环紧鸩羽的腰身,查看了鸩羽手腕的伤,细细抚摸周边的皮肉,心下隐隐作痛。 还有其他的伤处,那些消退了的痕迹。 他早看过了光了身的少年,那满身的暧昧痕迹,不是他所为,确实另一人糟蹋的。 秦峰禀明的那些并不是全部,江寒不知对少年还做了什么,就连那处都有细微结痂的伤口。 “日后再不可离我半步,再不可违抗于我,好生呆在我身边。”楚熙榕细细地亲吻着他的唇,他也回应着,与之交缠。 两人再重逢,自然日日腻在一处,等到鸩羽身上再无伤痕时,楚熙榕才敢亲近于他。 夜里两人歇息得早,这些日子两人并无做些什么,只是亲吻而已。 现今两人再无伤痛,自是得做些什么。 灯火微微弱弱,透着帘帐照射而来,鸩羽瞧着那人轻佻魅人的笑,瞧着那人俯□去,含了他的,心下一颤,身子就热了。 楚熙榕口中之物曾受过伤,所以他更尽力温柔,细细舔食。 待少年泄在他口中时,他的手指也探到了那处,但一想起江寒的话,想起少年曾受的苦楚,心中绞痛了起来。再不愿伤了少年,也不想令少年想起不好的回忆。 鸩羽不明白他为何停下了动作,带着一丝不解望向他,见他盯着自己的那处,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并未同别人交欢,为何主上不愿同他在一处? 是不是因了那日的话,还是江寒同主上说了什么? 鸩羽冷了眼眸,撑起了身子,主上既是不愿与他欢爱,他也不必强求。 楚熙榕一见他冷下了眼眸,立刻抱了他再怀,亲吻着他的眼眸,低声道:“你莫走,我只怕你不愿。” 说着,手指探到了温暖里,而后见少年眼眸软柔了,放松了身子靠着他的胸膛,他不禁将少年拥得更紧。 埋入少年的身体时,还不敢乱来,只轻轻动着。 托着少年的腰身,细细尝着销魂之感,直到少年贴近了他,亲着他的双唇。他才敢有所动作,将少年压在床褥里,掠夺少年的身体。 “鸩羽………你可快活………可喜欢………”楚熙榕低喘着,腰肢撞击着,只想与少年共赴极乐。 少年偶尔低吟几声,也不答他,只是那眼角眉梢已透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些不寻常的姿柔。 楚熙榕明知他身体受不住,还是要了几回,快天明了两人才睡下。 鸩羽望着身旁的人,低声说了一句,怎奈身旁的人似乎熟睡了。 天大亮了,身旁已无人。 鸩羽梳洗过后,往前殿去,这一去才是发生了大事。 有人潜入地牢,劫走了江寒,江寒其实已是废人,一刀杀了了事。 但前些日子主上同他在一处,日日陪着他,所以忘了江寒这号人物。 现今竟有人潜入枉生殿,来劫走江寒,谁人所为? 江寒口不能语,眼不能视物,似乎身下也废了。 自武林大会过后,武林中不平静,来人劫走江寒,到底是何目的?再者外头无人知枉生殿所在何处,来人又怎得知? 鸩羽只担忧江寒不死,或是枉生殿不得安宁。 楚熙榕倒是还如以往那样,白日教导他武学,夜里两人欢爱一处。 日子还算平静,到无什么大事,就这样过了三月之久。 已是冬季了,不过听说武林中多了一位盟主,不是姓江是姓韩。 这夜两人正再床榻交缠彼此,低声喘息,谁知外头有人来禀报事宜,来人是花明月。 花明月从不会不识趣,挑这个时候来,必是真有要事。 “主上?”鸩羽才从欢愉中清醒过来,见楚熙榕要下床榻,也跟着披了衣衫。 楚熙榕却将他按回床榻,倾身而去,轻轻摩挲着他的面容,柔声道:“莫再让我担忧,好生歇着。” 鸩羽没料到,楚熙榕这一走,就没回来。 等阮左使来告知他楚熙榕失踪时,他才悔当日没同楚熙榕一道去。 这时才知江寒被劫走,武林中推拒了盟主,而后主上失踪必是跟这两件事有关。 阮左使说有人邀约主上决战,主上本是不屑,但是那人正是江寒,主上才去了。 而后只在江边找到江寒的尸体,主上不知所踪,连花明月也失去踪迹。 江寒被劫走时,地牢中死了不少人,而外头无人知枉生殿所在,必是有内鬼,只是一直没查出来。 阮魁已派人去寻,但两日了还没寻到丝毫踪迹。 鸩羽听到此就要去寻人,然而秦峰拦了他,说是如今主上不在,枉生殿无人主持大局。再者江湖中早已暗中连城一派,定是要铲除枉生殿,此时他在离去,若是枉生殿再有事端,人力不及。 鸩羽听秦峰所言迟疑了一刻,但秦峰一走,他便去寻了阮左使。 秦峰的话不无道理,何况阮左使已派人去寻主上了,只是秦峰的话令他诧异几分,他不得不向阮左使禀明。 他是一定要去寻人的,枉生殿里有阮左使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岔子,再者虽然江湖中人人嫉恶枉生殿,恨不得血洗枉生殿。但迟迟没有动作,现在还是得寻回主上,才是正事。 鸩羽向阮魁禀明事宜后就离开了枉生殿,纵使那人不再了,也得寻到那人的尸首。 阮魁早已派人去探查,只同他说到了那儿与枉生殿内的人会合,一起去寻人,切勿单独行动。 如今江湖虽没有太大的动作,但对于枉生殿之人,遇则杀之。 55 55、第五十五章 鸩羽出去寻人,自然是连夜赶路,不敢耽误一刻。 用了十日赶到了楚熙榕失踪之地,广阔的江面船只游走,江边也只有枉生殿的人在守候。 江水的上游早已探查过,没有主上和花明月的踪迹,下游已让人去查了,如今还无线索。 冬日风冷,江水冰裂。 十二月的天异常严寒,冷冽的风刮过人面,如刀割一般疼痛。 鸩羽此时更心急了,若是那人是在江边失踪的,定是落了江里,那人怎受得了这寒冻的江水? 他欲往下游去,然而有人说不止下游,方圆几百里之地正派人搜寻,要是主上寻到,而他又不在,无人能主事。 不如在等一夜,等到山里探查的人回来,再作打算。 夜里再难入睡,自从主上失踪后,他没好生闭过眼。 好不容易好到天明,他再不能等了,只是此时也有人来报,在山里寻到了主上和右使。 右使伤重,一直昏迷着,只怕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主上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上有几处刀伤,还有头部似乎受创,像是不认得枉生殿的弟子,也不知以往的事了。 鸩羽赶到山中时只见那人好生地坐着,面上带着笑,眼中柔情几许。 见此,鸩羽忙到了他身前,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谁知身前的人竟将他推开。等他再抬眼是,这人一脸冷漠待他,像是不识得他了。 面上还是带着笑,只是眼中再无柔情,冷冷淡淡。 “主上?” “你是何人?”眼前的男子这时才温和了些,只是再不看他,反而看向床榻上的女子。 鸩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了是右使,不过右使还昏迷着。主上不识得他,只记得右使? 右使伤重不止是内伤,还有腿伤,右使的左腿已断,要是不好生休养,只怕会废了。 救了他们的猎户并不懂医术,只是凭着以往治伤的经验为右使疗伤,山中虽是多了药材,然而却是不能好生运用。 主上不认得他,他只好寻到猎户,得知了这些事。猎户下山而去,途径江边,救回了他二人。恐怕是猎户曾告知楚熙榕,他二人是倒在一处,昏迷不醒。所以这楚熙榕虽不识得别人,但是却格外关心那伤重女子。 鸩羽听到此,便让人拿了些钱财给猎户,只对他说莫将救这二人的事往外传。要是遭了杀生之祸,可怪不得别人,猎户自然本就是个山中人,并不想遭祸事,自然听从了他的话。 夜深人静了,山中的寒气太重,风也刺骨,令人安睡不能。 木屋中虽烧着柴火,而从四周的隙缝里灌进来的寒风,却是冰如霜雪,直渗了骨髓。 对面的床上,枕着毛皮入睡的男子似乎不畏寒,眼眸轻闭着,面色沉静,像是睡得熟识。 见此,他也闭上的双目,明日还要起程回枉生殿,只盼回了枉生殿主上能记起些事。 就在他闭眼不过一刻时,忽觉身上一沉,灼热的气息落入了颈间,湿润缠绕而来。 打开眼皮,晓得这人是谁,才放松了身子。 “我不识得你,却是想亲亲你…………不知为何………就想亲近你………” 低沉冷凝的嗓音传入鸩羽耳中,随着嗓音而落的是唇舌的舔,舐,鸩羽闭了双目,任由他了。 “主上…………若是能记得属下…………” “你说我是你那主上?你也与你那主上做这般事情?”忽然间男子抬头,冷着眸子,轻声问着他。 “你便是主上。”鸩羽睁了眼,凝望他的面容,轻声道。 “我若不是你的主上可还能这般对你?”说罢,身上之人双手不规矩了,狠劲撕开了他的亵衣,手掌揉捏着光润的皮肉。 见那雪白之中的鲜红,低头含了去,唇齿磨着。 “你若不是主上………便是死在我手里………”鸩羽刚话落,只觉胸前疼痛,但疼痛而后便是酥麻之意。 “你只让他对你做这般事情,不允别人亲近你?”男子这时挑起了眉眼,低声轻笑,随即手掌滑到了鸩羽的腰腹,握了那物。 鸩羽对上那戏谑的眸子,回声对着他道:“属下只与主上行………此事。” “你说我是你的主上………那便是了吧………今日放了你,日后你不让我亲近,怕是还能杀了我。” 鸩羽再无话语,感到身子燥热了,异样的情愫涌在心头,抱紧了冲撞他的男子。 夜还长着,木屋中的柴火燃烧着,火光妖妖娆娆,艳丽彤红。此时正用照着皮毛榻上交缠的躯体,映着那两张动情的面容。 外头寒风飒飒,屋里却是不知何时能平息炽烈火热。 隔日,鸩羽与猎户道别,只说让他好生照顾花明月,说是会尽快派人来接她。 花明月断了腿,才醒来不久,此时也不易奔波,对她的腿伤不利。等他好一些了,再接她回去才是。 至于她的伤,还得请大夫来瞧,这些猎户能办到,便暂时将花明月托付给了猎户,暂且在此养伤。 天阴沉沉地,雾气绕着山中木林,不见一丝光亮。 鸩羽晓知主上失忆,所以定是不会用内力护体,所以对他格外上心。一路上牵着他的手掌,慢慢走下山去。 到了官道上,早有人准备了马匹,但楚熙榕竟是不上马,说是不会骑马。 鸩羽一怔,晓知他失忆了,人事忘尽,武学也忘,骑马自然也不会了。 这时便让人准备了马车,与他一同乘马车而行。 马车里,楚熙榕再不君子,手上不规矩,唇舌也不规矩。 鸩羽本想制止他,谁知他竟说既然他是主上,既然主上能对属下做那些事情。他便是能的,为何不能? 两人倒是日日腻在马车里,不时亲热一番,要么就是小歇一刻。 天又寒冷,所以两人腻在一处自然是搂抱着的,不过楚熙榕倒没真做些什么,只是亲吻摸摸。 “那夜你也得趣了,怎不让我再…………进到你身子里去…………”楚熙榕楼紧了鸩羽,在他耳边低语,细长的眸子流转光柔。 鸩羽听他说这些话,换做从前他定沉静面色,今日倒是不知什么的,面有些热了。 “主上若学会骑马,今日属下便让主上进到身子里来…………” “我自然会,只是那日………那日想与你在一处罢了!” 56 56、第五十六章 自从那日后,马车便被丢弃了,一行人骑马而行,行程快了许多。 有时停留歇息,楚熙榕便拉着少年到人少之地去,等二人回来之时,少年皆是不言一语,光是他一人温情着。 这一路上还算太平,并无事端,也还算顺利。 只是听得一些风雨,说是江湖又要大乱了,正派联合围攻邪派,似乎要铲除邪派。 就连一些地痞流寇也在谈论此事,说是韩盟主要为江湖众人洗刷血债,带领正派人士前往枉生殿,誓要铲除邪派,还江湖清净。 江湖哪有清净之处?有江湖就有纷争,就有争斗,就有杀戮。 鸩羽不知事态有多严重,然而既是人人都这样说,此事怕是真的。 不做所想,一行人加快了行程,以便在事情发生之前赶回枉生殿。 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也敢围剿枉生殿,怕是得知主上不在,枉生殿群龙无首,才敢造次了。 三天三夜不眠一刻,快马加鞭地赶路,终是敢到了山脚下。 只是越往里头走,血腥就越重,再走一会儿,便见了几具尸体,这几具尸体皆着了枉生殿的衣物。 “主上!枉生殿如今有危难,只是………主上既不知前事,还是再次等候为好。”鸩羽淡漠着神色,转身对着楚熙榕言道。 哪知楚熙榕微微一笑,眼眸含情,颇有勾人意味,柔声道:“我怎舍得你一人去?” 鸩羽抬眼看他,也不开口了,带头往山上走去。 一路上楚熙榕温情低语,只想要鸩羽同他说话,鸩羽却是不再开口。 他无法子只好跟随鸩羽而行,再不敢造次了。 离枉生殿愈来愈近,隐约听到些高喊,再往前行,见那远处聚着许多人,不止如此,各人还打着旗号。 “主上莫再跟了,主上不懂武学,不记得前世,还是留在此处甚好。”鸩羽停下脚步,冷声说道。 楚熙榕温情低语,来了他身边,言道:“我哪里舍得别人伤了你?自然要跟随了。” 鸩羽知这样一直是这般模样,就算是失忆了,也还是这样轻佻言语。 两人还在僵持之际,只听远处的高喊怒吼声震耳欲聋,下一刻只听刀剑相交,抬眼看去,只见枉生殿不知何时打开了厚重的高门。一干正道之士一涌而入,里头不知又是何情景了。 鸩羽顾不得楚熙榕,但又不能不顾他,如今枉生殿正是生死存亡之际,他不能坐视不管,只守着他的主子。 鸩羽深深看了楚熙榕一眼,就要离去,谁知楚熙榕伸手而来,环了他的腰身,言道:“我再不会让人伤了你。” 鸩羽看那眼中多了一抹不明的笑意,倏然间又想起了什么,一路上这人的种种行径,同以往无半点差别。 “有主上在此,属下不必担忧了。”鸩羽说罢,推开他,提气跃出几丈远。 楚熙榕见此,连忙跟上,唇边的笑意不减一分。 他只是想探探少年的心思,如今已是探到了,何须再装? 那日杀江寒之时,也才知了一些事,少年从不允诺他人,少年身心都念着他,是念着他的。 今日再不能让少年涉险,少年再受了伤痛,他会心疼。 楚熙榕跟随鸩羽而去,来到厮杀之地时,才知事态不好,枉生殿弟子死得不少。 那少年也不知去向,到处是血腥染着,连阮魁似乎也遭了横祸。 阮魁身边的弟子不多,但身后极佳,连他的弟子都死在门口,阮魁怕是也不在了。 楚熙榕想起那日武林大会,少年受的那些屈辱伤痛,眼神再无平静,取而代之的是狂烈嗜杀之气。 才几月,江湖中又多了青年少侠,不过今日他楚熙榕回来了,便不会让他们走出枉生殿。 一路斩杀血腥,来了后殿,见大门开启,踏进殿中才看到少年受制于人。 少年脚下躺着阮魁,不过阮魁动弹不得,只睁大眼球望他。 擒住少年的正是如今的武林盟主,带领众人围剿邪派的韩青。 “主上莫来,韩青下了毒!”阮魁动不得身子,似乎中了什么毒。 鸩羽也是一样,僵硬着身子,朝着楚熙榕望来。 “韩公子?还是韩盟主?”楚熙榕注意到韩青周围的烟雾,细细微微的,怕是韩青又用那迷香之毒来害他枉生殿众人? “主上莫来。”鸩羽看着楚熙榕走近,也担忧了,即刻出声制止。 “你怎回来了?”韩青不曾想到楚熙榕竟活着回来了,那日借着江寒之力埋伏在江边暗杀楚熙榕,后楚熙榕落了江水里,身上早已被刺数刀,没想到他命真大! “自然得回来,我怎舍得放开他?”楚熙榕低声一笑,离得更近了。 韩青见此,唇边笑意清澈,眼中温和淡淡,言道:“原是如此,既是这般………为他你定是任何事也愿意做了?” “自然。”楚熙榕点头笑道。 “我只要枉生殿灭亡,并非要取他的性命,你该明白。”韩青淡淡说着,转眼就看着身前的少年,唇边笑意温情。 韩青被推举做盟主,自然得为江湖众人做些事,若不是如此,谁人会真心臣服于他? 从前也不喜权势,也不喜江湖和武学,如今才知唯有得了权利,才能做想做之事,才能得掌控江湖。 “你要我做何?”楚熙榕看不得韩青对鸩羽笑颜,也看不得韩青的眼神,总透着些暧昧之意。 “枉生殿已死伤数百,算是铲除了一半邪派之人,如今还有你这邪派首领,你不该活。”韩青说得清淡,眼中再无清明之气,显了一些杀意。 “你到底要我如何?” “你先自断一臂,好让我知你是否真心要救他。” “我自然是真心要救他。”楚熙榕轻轻一笑,眼眸望着那少年,挥掌如疾风,瞬间就断了自己的左臂。 那少年还来不及喊他,他已照着韩青的话做了,一旁的阮魁这才知主上对这少年的情谊。 “主上!” 等他们回过神,只见楚熙榕白了面色,微微蹙着眉宇,额上冒着汗珠。 57 57、第五十七章(终章) “还要如何?”楚熙榕捂着断裂的手臂,冷声问着韩青。 韩青见他毫不留情地自断手臂,心下倒是一怔,不想这楚熙榕真能为这少年做到如此。 “武林大会上你残杀了多少人你自是清楚,如今这些人要你粉身碎骨,你自是得做到。”韩青淡淡地说着,察觉身旁的少年面色冰冷,眼眸直直盯着楚熙榕,心下不快,再道:“你再自断一腿,我便放了他。” “主上不可!”阮魁大声喊着,挣扎着要动身,怎奈他已中了毒,再者身上重伤加剧,一动身就令他惨痛不已。 “主上莫顾及属下,杀了韩青才是!”鸩羽冷声说着,面色不变,眼中却是冻结了寒霜。 韩青听言,唇边冷笑泛起,“你倒是他杀我,怎不记得我救你之时?” 楚熙榕见韩青面色有变,怕他会伤了鸩羽,缓缓道:“要我自断一腿也可,只是得请韩盟主说出枉生殿的叛逆之人,若是无他,江寒必不会被劫,韩盟主怎会知枉生殿的所在,必也不能带领中正义之士来围剿我邪派了!” 韩青好一会儿没回话,只是淡淡笑着,半响才道:“那人不就在你身后…………” 楚熙榕早已察觉身后来人,外头厮杀声一片,但他却还是听到了来人的脚步声。 韩青话还没落,他已如风而动,与那人打了个照面。 “秦峰!”楚熙榕早该料到是他了,秦峰此人一直不安分,一直惦记着鸩羽,他怎会忘了? 秦峰不言不语,出手朝他攻来,他已断了一臂,所以刚开始有些落了下风。 手臂若是完全断裂也好,只是还连着皮肉,皮肉也生疼着。 两人过招数十,秦峰就落了下风,正是楚熙榕出手扭断他的脖颈之际,谁知一把长刀刺穿了秦峰的腰腹。 顺着长刀看去,只见阮魁撑起身子,一手握住刀柄,咬牙切齿道:“我阮魁待你不薄,你竟勾结外人来暗算于我,来灭枉生殿!” 秦峰抽出长刀,也不顾身上留下鲜血,冷道:“若不是你送他到楚熙榕身边,他定是我的。” 楚熙榕这时松开了手,任他倒下去,再抬头看看鸩羽,又想起从前鸩羽不理会他,而后这英挺少年出现之时,面色阴沉,似有杀他之意。 莫非这二人从前是真心相待,从前这二人才是交心之人? 阮魁一听,面色气怒,不知该如何言语,只好不开口了。 “我只的目的是铲除枉生殿,秦峰却是为了一人。”韩青这时开口了,手也摸到了鸩羽的脖颈上,像是要端了鸩羽的脖颈。 “你要我自断一腿,我自然会照做…………”楚熙榕发现韩青前方的迷香烟雾淡了,暗自平静气息,慢慢走上前。 “你在此自断一腿便可!莫再过来。”韩青见他越走越紧,朗声制止。 楚熙榕一真停下脚步,但没开口,右掌缓缓移到腿根山,这一掌下去,今日他可就真输了。 手掌聚齐了浑厚的内劲,只差一掌打下,然而他迟迟没动手,韩青也急了。 “你莫想拖延时间,此时没人能助你!” 也是趁韩青心急之时,楚熙榕挥动的内劲,掌风猛然落下,不过在贴近腿根了一刹那又转了方向。凌厉的掌风猛然袭向韩青,韩青不防,竟被打落几丈之远。 韩青本就武艺不差,只是方才不防,着了楚熙榕的袭击,等他起身再想对楚熙榕出手时,楚熙榕已来了面前,再次出掌将他打落老远。 秦峰身中一刀,一直流淌着鲜血,再不救治只怕会流血而亡。 那把宽大的长刀已穿过了他的身体,腰腹以下尽是血水淌着。 楚熙榕回身来了鸩羽身边,解了鸩羽的穴道,才发现鸩羽是真的中毒,不是单纯被韩青所擒住。 “已你的武艺不会被韩青所困,定是又被那张面皮迷惑了,你从前说他不是小人,今日可是知了?” 鸩羽没回他的话,走到阮魁身边,查探了阮魁的伤势,再来了秦峰身边,点了秦峰身上几处大穴。但似乎没用,秦峰腰腹的伤口太大,止步血流。 “明明是我先与你相遇,明明是我先陪在你身边,你识得情了………却是为了他人…………”秦峰早知有今日,他放手一搏,就知若是败下,若是楚熙榕没死,他必是不能活! “你我同为枉生殿的杀手,效忠于主上,相识数年………仅此而已。”鸩羽看着秦峰气息渐渐微弱,站起身去,看着那伤重的韩青,只对楚熙榕道:“还请主上放了他,他救过属下。” 楚熙榕温柔一笑,揽过他的身,“你还是不忍杀他,就因他面皮无害?” 外头厮杀还继续,后殿倒是安静许多。 韩青眼睁睁地看着三人打开石墙,没入里头,不见了身影。再看那睁大着眼球的秦峰,应是没气息了。 “从前花前月下………我曾说你若为女子………若为女子………” 韩青轻叹喃昵,最后的话再说不出,只咽进了喉咙。 正派之士围剿枉生殿后,江湖似乎平静了,而枉生殿似乎真的被灭,消失于江湖。 但又似乎没有,众人还记得那些杀戮,可无人再提起。 深悠黯淡的室内,那张宽大的榻上,有两人纠缠着,隐约传出一些话语低吟。 帘帐挡着,瞧不清里头的情景,只晓得是有人在欢爱。 春日的风清清淡淡,吹佛着纱帘软帐,这时才露了一角,看清楚了那床榻里的两人。 纠缠着彼此,似乎再无人能打扰。 而后只听一声轻唤,好似少年说了什么,男子低声一笑,只说此生也再离不得他。 室外有两人候着,像是有示意禀报,但又不敢打扰。 这两人正是阮魁与花明月,其实自从那二人足不出户时,花明月就开始打理事宜。但现今主上不在过问枉生殿之事,似乎有隐退之意,若是如此,只劳累了他二人。 终章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 “小恕,地上冷,快点起来。” 说着想要拉起简恕。 简恕拦腰抱住了简明之,把他箍得动弹不得,嘴里还在碎碎念,“爸爸……我又在做梦了……还是真的啊……” “真的,真的。” 简明之无奈,如同往常一样一下下捋简恕的后背。 “那爸爸是回来做我爸爸的,还是做我男朋友的……” 简恕背脊僵硬,过了一会儿,简恕没有再说更多话,似乎又睡着了,简明之沉默着找到钥匙,将简恕带进门,量体温,准备冰毛巾,检查伤口,喂药,这样折腾一圈下来,外头的天空已经亮得泛起鱼肚白,简明之不放心简恕,也脱了外套隔了层被子躺在简恕旁边守着。 简恕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简明之歪着脑袋半坐半靠在床边,漂亮的光斑透过窗帘的缝隙撒到他的脸上,凑近了看,还能看见皮肤上细小的绒毛泛着金光,简恕轻手轻脚揽过简明之,郑重其事地将他的脑袋扣在自己肩膀处,然后侧过身圈住简明之的腰,就这样静静躺了一会;复又抬起一只脚,搁到简明之的腿上夹紧,从下到下都紧紧贴着,才心满意足地睡了。 ☆、第 18 章 18 简明之又住回了简恕的公寓,两人默契地没有提那天在酒店发生的事。简恕在公司的所作所为简明之大致从唐禹行那里了解了,也大概知道了简恕做这一切的动机,但他没有严肃或认真地同儿子谈过这一切,就好像掩耳盗铃一样,不去说不去想,一切都可以保持原样。 看到简恕大腿上丑陋的疤,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会心疼;伤口在大腿的位置,至少三周不能碰水,平时是简明之帮简恕用热水擦身,直到有一天简恕大呼受不了了,一定要洗个澡,简明之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 当他在热气腾腾的浴室里,才知道自己入了套。 简明之当时就想撂担子走人,可看简恕红着眼祈求时又心软了。 …………………… 简恕失神地看了一会这样的父亲,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下来,哭了。 此时此刻的场景,让他生出不现实感,这个梦他做的太久了,他怕一切都是假的,梦醒过来就什么都没有了。简明之没有回来,还是不要他了。 简明之像往常一样抱着他轻拍他的后背安慰。 “阿恕,不哭,不哭……” 父亲还是耐心温和地安慰着他,仿佛刚刚他没有玷污父亲,而只是做了一件任性的小事。 …… 简恕反手抱住简明之,下地狱吧,他想,如果要他下地狱的话也无所谓。他错的离谱,却不会回头。 ☆、第 19 章 19 简恕的腿刚刚好,就兴冲冲拉着简明之一起去了新西兰。 签证和机票都是简恕悄悄去办的,简明之在出发的前一天被通知,整个人都是懵的。 钱是简恕这半年工作存的,加上之前唐禹行给他的一些零用钱,他大约有十几万积蓄,两个人在新西兰玩半个月绰绰有余。 他当然拒绝了简明之出钱的提议,这tamade才不是亲子游,他想,明明是蜜月。 飞奥克兰需要足足十一个小时,简恕带了足够多的零食,满电ipad,枕靠,眼罩,拖鞋,腰枕上了飞机,上了飞机才发现每个人的座位上有旅行包,他带上飞机的大部分东西都一应俱全。 在飞机上用好晚餐,简恕抬起座椅中间的那个扶手,哄着简明之靠在自己身上,从后一只手搂着简明之,另一只手往薯片袋子里伸,时不时喂简明之一口;两个人分用一副耳机看机上电影,经济舱靠近发动机嗡嗡声嘈杂,只带一个耳机很难听清耳机里的声音,简恕却依旧乐滋滋的,像是一只拥着香甜栗子的松鼠,在一万英尺高空的两个相邻的经济舱座位是他的快乐乐园。 看完了《五十度灰》,简明之直起身伸了个懒腰,问简恕肩膀酸不酸。 简恕肩膀快要麻了,但与此同时他的心都要化了,小的时候是他在简明之的怀里,现在两个人的位置反过来,心里满是新奇感和甜蜜。 “怎么突然想要去新西兰?” 简明之问。 简恕一时语塞,想了好久才说了一句“风景好”。简明之看破不说破,揉了揉简恕翘起来的额发,淡淡地笑了。 到了奥克兰他们先去提了车补了眠,随后根据攻略上的路线一路玩了特卡波湖,去看了好牧羊人教堂,驱车在库克山国家公园,烈日挂在头顶,天空是一望无际的蔚蓝,湖风裹着清凉吹进车厢,简恕驾着一副墨镜咧着嘴笑,他想驾着这辆车开到天涯海角,边上载着简明之,就连简明之拧着眉看导航的模样也可爱到要命。 简恕带足了自拍杆,单反,gopro,立拍得,每到一个景点都拉着简明之拍照。 有简明之的单人照,找路人拍的合照,举高手机的自拍;简恕在按下快门前突击吻上简明之,相机会忠诚地记录简明之那一秒的惊讶和羞涩。 简恕的攻略具体到了几点出发去景点,哪里有加油站,哪家餐厅评价比较好,一路的行程被塞得满满当当;这几天晚上到了宾馆简明之都累的不想动了,洗漱好就睡了,简恕坐在另一张单人床上气的牙疼,一个劲地骂自己干嘛排这么多项目。 到了皇后镇的宾馆,简明之刷开房间门看见里面是一张大到夸张的双人床,他顿了顿,依旧面无表情地推着行李箱进门。 简单整理了一下,简明之坐在床沿翻看行程,按照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原计划,现在要出门去网红汉堡餐厅,简恕蹲在行李箱边,看似在发愣。 “小恕?” 简恕在看简明之行李箱里的一瓶粉红色的罐子,上面画了一只草莓,那草莓还有眼睛和嘴巴,正咧着嘴对他笑。 其实他前两天晚上就看到了,他自然也是带了,只是那是一瓶蓝色的液体,冰凉海洋味的,在他自个的行李箱里。今天的大床房也是他昨晚连夜特地打电话给宾馆嘱咐的房型。 简恕清了清喉咙,“咳,爸爸,这是什么?” 明知故问。 简明之看清他手上的东西,蓦地脸红了,外头天还亮着,这就白日宣淫了?他站起身催促道,“快走吧,攻略上面写那家店晚去了要排队。” “爸爸,我,我不想吃汉堡了。”简恕的耳根也红着,抬起头说,“我想吃你。” ………………………… ☆、第 20 章 20 接下来两天,简恕都耷拉着脑袋提不起兴致,虽然简明之一直说他没关系并不严重。简恕心疼的要死,买了一堆消炎药,勒令简明之在床上躺着,皇后镇的行程统统泡汤,他更是提早归还了租赁的车辆,大有在宾馆里让简明之睡十天的意图。 其实真的不严重,简明之再重的伤也不是没有受过。他不说是不想扫简恕的兴,对待唐禹行他会反抗,但是对待简恕他完全强硬不起来。 就是想给这个孩子一切他能给的。 亲情和爱情之间的界限早就暧昧不清,在那天的凌晨四点钟,简明之在踏出家门的那一秒,就做出了决定。 他爱简恕,无论是什么爱。小时候简恕爱吃酸菜鱼,他就去做;如今简恕要他,那他就给。 情感上做好了准备,身体却没有习惯。二十一岁的年轻人横冲直撞,不懂技巧,只知道蛮干。 到了第五天,下身的伤好了差不多了,得到了简明之的一再确认,两个人终于出宾馆转了几圈。 简明之觉得自己都快要在宾馆待到发霉了,每天拿着个ipad看视频,而简恕则是窝在沙发上,端着手机满脸严肃不知道在干嘛。 晚上两人去音乐酒吧喝了点啤酒,吃了当地的牛排,简明之喝到微醺脸色酡红的样子很好看,简恕凑上去与他接了个深吻,在酒吧歌手的烟嗓歌声熏陶下,气氛旖旎无比。 只是一回到宾馆,简明之就直奔浴室,出来时头发都吹好了,拿出眼罩说自己要睡觉。 等到简明之呼吸平稳,简恕还坐在床边满脸不快地盯着他。是个男人都不愿承认自己技术不好,简恕从小的幻想对象就是简明之,连片都没看过——有什么好看的啊,看别的男人不是精神出轨?有谁会比简明之更好看? 因此,他的相关知识简直是贫瘠到可怕。 简明之就这么包容他的莽撞,就好像自己还是孩子,这点认知让简恕很不爽,比承认自己不行还要不愉快。所以这几天他都在猛补视频,看帖子。 理论知识学了一箩筐,可惜没有用武之地,简恕越想越糟心,恹恹地睡去了。 第二天两人去做了天空缆车,沿着瓦卡蒂普湖慢慢散步,不远处的群山将蔚蓝的天勾勒得特别宜人,对岸青翠挺拔的松柏被倒映在清澈的湖水中,简恕同简明之十指紧扣,地球南端的热烈阳光衬得简明之的皮肤光洁到像要发光。 晚上回到镇上,应简恕要求吃了一家海鲜餐厅。简恕直接叫了四打生蚝和一整只帝王蟹,简明之看见满桌三十几个巴掌大的肥嫩生蚝都惊呆了,他不记得儿子这么喜欢吃生蚝。 这儿的海鲜新鲜,生蚝都是刚刚开好的,淋一些柠檬汁可以中和生蚝汤汁的咸涩,一口一只特别爽。饶是如此,简明之在吃到第十只的时候也有一些吃不消了。 “爸爸多吃一点,别浪费啊。” “你点太多了。” 简明之无可奈何,最后他和简恕一人一半分掉了,帝王蟹最后都进了简恕的肚子里,干完了酒杯里最后一点白葡萄酒简明之觉得这辈子都不想再吃生蚝了。 回到宾馆简明之和昨天一样,打算洗漱后就睡了,但是这晚他莫名有些燥热,翻来覆去地没睡着,在床上躺了一会只得坐起来打开电视,没一会简恕也洗好澡湿淋淋地出来了。 ………………………… ☆、第 21 章 21 余下几天,偏生简恕精力好的可以,白天拖着他逛景点,晚上在床上给他按摩。 倒数第二天,简恕带着简明之去跳伞,登上滑翔机,从一万五千英尺的高空中跳下享受六十秒的自由落体,那一瞬间有关生命或者爱情的思考都无意义,只单觉得人活着一生,真好。 底下的海水和山地旋转成一幅绝伦的画像;刚着陆,还没来得及同教练解绑,简明之就被狠狠拥住,被简恕擒着下巴重重地吻。 “简明之,我好爱你。” 简恕也刚刚下来不久,还喘着气,摘下风镜眼睛是湿的。 “我也是。” 简明之也觉得有些鼻酸,轻声回道。 简恕一愣,简直想直接抱起简明之转三百个圈。和简明之绑在一块的教练趁他愣怔的时间,赶紧做解绑,他可不想吃狗粮。 …… 飞机一落地,简明之打开国内的手机号,铺天盖地的短信和通话提醒抵达。 是唐禹行的秘书。 “简先生,唐总出事了,您在哪儿?” 总裁夫人沈心如重度抑郁,跳楼了。 人救回来了,高位截瘫,到现在还处于昏迷。就在这个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当口,唐禹行出事了,有人举报他半年前动用不正当关系竞标一块商业用地;这事可大可小,小了里说只要总裁夫人的娘家帮忙递一下信就可以压下去,往大了说国有资产招标流程出了问题是要坐牢的。 举报人似乎就看准了这个时机,原本总裁夫人的情绪就不稳定,哭闹不停,雇私家侦探调查唐禹行,娘家似乎也一直介怀于夫妻二人未婚先孕的事,现在女儿出了事,沈心如的一把手父亲恨不得落井下石,根本不会去捞唐禹行。 “小恕,你实话告诉我,这件事你知道吗?” 出租车疾速在机场高速飞驰,简明之看完了所有消息,放下手机揉揉眉心。唐禹行出事已经半个月有余,算下来最早被举报的时间就在他们去新西兰的第一天。在新西兰他没有用国内的手机号,但简恕一直开着国际漫游,唐禹行真的想找他,直接打电话给简恕就能找到。 “嗯,知道。” 整个局是唐禹行同父异母的哥哥唐禹廷设的,他也只是事先得了一些风声计划将简明之带出去避一避,本来唐禹廷要公司,他要简明之,两个人就是合作关系;但是沈夫人跳楼的事他真的不知道。 “小恕,”简明之叹一口气,“我不需要你为我决定什么,更不想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是你在骗我!” 简恕陡然拔高音量,车厢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简明之脾性本来就软,相对年轻人的横冲直撞他只是别过脑袋看窗外不再说话。可他不知道这样会让简恕更难过,简恕定睛看了简明之许久,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被分到,心中或嫉妒或委屈的情绪疯长,气到了顶,决定和简明之冷战。 虽然决定要冷战,28寸的行李箱他还是舍不得让简明之搬;他酷着脸下车取行李一气呵成,一句话都没多说。 回家后他就进了自己房间,重重甩上了门将自己抛在床上。屋子有半个月没有开窗通风有一股子霉闷气;做了一整夜飞机应当是极度疲惫的,他却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等待着简明之进房间同他道歉。 什么叫不想他为简明之决定什么,他是简明之男人,为他阻挡人渣的骚扰怎么了?! 这些年哪次唐禹行找简明之,他不是难受得把牙齿打碎吞到自己肚子里;心中一腔情意却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向他最恨的人露出温柔的笑。他甚至想过不止一次干脆想办法杀了唐禹行然后带简明之私奔。 而现在简明之却因为唐禹行和自己置气。 煎熬了半个小时,简恕越想越委屈,但他实在舍不得把简明之晾在外面。他挠挠被压乱的发型,还是拖拖拉拉地打开了房门。 客厅的窗开着,微凉的风卷着着窗帘一角吹进来,那只二十八寸的行李箱还放在玄关处,就在简恕刚刚撒手的地方不变。 他哪里都找不到简明之,简明之不在了。 ☆、第 22 章 22 “去哪里?” 面前的男人面容枯槁,双目凹陷,胡茬未修,再无当初自负桀骜的模样。唐禹行擒住简明之的手腕急急说道,“先去香港,然后去加拿大,之后我们定居欧洲好不好?” 唐禹行用了七八成力,简明之根本甩不开他;两人站在超市的货架边,好在这个点来购物的人不多,并没有人围观。 “你先放开我。” 简明之压低声音。刚回到家他检查了一下冰箱中的存货就去了超市,却没想会在这儿遇见唐禹行,唐禹行应当关注他的行程很久了,他刚刚进超市就被缠住。 “你先答应我跟我走,好不好?” 唐禹行的眼中布满红血丝,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禹行,你答应放给我自由了。” 手腕上的力气又紧了几分。 “是因为简恕?那个杂种?” “禹行,你也是你口中的杂种。” 简明之的语气难得带了陌生的嘲讽和决绝,唐禹行楞了一下,他趁这片刻抽回了手。 “我,我不一样……我付出了这么多牺牲了这么多,才爬到这个位子!明之,跟我走,我在离岸账户有一些资金,我们在国外可以重新开始;等这里风头小了一点,甚至可以回国拿回我的一切!” 简明之忽然有些可怜眼前的男人,他以前觉得唐禹行什么都有,金钱、权利、地位、爱慕;现在看来,唐禹行才是真正一无所有的那个人。 “唐禹行,”他缓缓地说,“我不会和你走的。” 唐禹行的脸色顿时灰白不堪,他不可置信地望向简明之。 “凭什么?凭什么你愿意心甘情愿为他留下来,却不跟我走?” 深吸一口气,简明之疲惫地笑了。 “禹行啊,忘了吗,我以前也这样爱过你啊。” 他用了十年时间爱唐禹行,花费最好的年华在乡间的房子里等待;等唐禹行几周一次的出现,从日出等到日落,从十九岁等到三十岁,等有朝一日唐禹行拿着戒指向他求婚。 可他只等到了唐禹行的婚礼。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让你等了,我们到国外马上注册结婚,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明之。和沈心如结婚完全是因为她家里的背景,我从来没有真的爱过她,我以为你知道的,明之……我那么在乎你,不肯放你走,这一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 唐禹行急促又不安,眼眶染了红,满是脆弱。简明之恍惚想起二十四岁的唐禹行,也是用这幅表情,企求自己不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要回法国留在他身边。 十九岁的简明之心软了,三十一岁的简明之只是唏嘘世事无常。 他摇摇头,牵起残忍的笑,一字一顿说。 “禹行,你不爱我,你只是爱你自己。” 简明之不是没有爱过唐禹行。 十九岁的那个冬天,唐禹行是他生命中唯一的火;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躺在床上□□后说尽了情话,想两个人的婚礼,穿黑西装还是白西装;老了之后要在阳台种什么花,又争论是养猫还是养狗。 他们不是没有好时光。 破镜无法重圆,发生过的永远无法抹去,逝去的感情终究还是逝去了。 唐禹行一直牢牢握着简明之,自信地觉得简明之是自己的所有物,这辈子总是自己的,所以总是把简明之放在末位,以为等他成功拼搏后,他总能带着简明之去过去承诺过的地方。 简明之不要了。 直到这一刻,唐禹行才知道他错的太离谱。 如果可以倒退时光……他好想回到最初的起点,一巴掌扇醒过去的自己,好好对简明之。他怎么忘了,简明之原本那么热爱烹饪的,却为了他放弃了学业;简明之原本那么怕痛的,却心甘情愿地配合他使用各种道具。 工作不顺心情不佳,他甚至逼迫简明之定期服用激素,好让他有新鲜感。 简明之要走,是他冷眼看简明之在街边流浪,只是为了给他一个离开的教训。 他毁了简明之啊。 那个十九岁温和腼腆冲着他笑的少年,第一次红着眼祈求他“轻点”的男孩,神采洋溢讲着sauce espagnole的简明之,是被唐禹行,一点一点摧毁了。 每次都是简明之倚在门框微笑着送唐禹行走;只有这次唐禹行被钉在原地,看简明之一步一步走远,最终脱离视线,终于泪流满面。 他曾让简明之体会的绝望和无助,如今彻彻底底报应在了自己身上。 简明之不出意外在门口见到了耷拉着尾巴的简恕。 “小恕,帮我提一下袋子,可够重的。” 纤细的手腕伸展出去,简恕撇着嘴接过了袋子开门。 “怎么一回来就去买东西,说也不说一声。” “你忘了?飞机上是谁说要吃酸菜鱼的?” 刚进门还来不及把购物袋放下,前头的简恕就转过身拥住他,闷闷说道,“走之前应该叫我和你一块去的。” 简明之腾出一只手安抚简恕的后背,“这不是怕你在卧室休息吗,就没想来吵你,一来一回挺快的。” 又安静地抱了一会,简明之才听见简恕吸一口气说,“我要多放点花椒。” “嗯。” 在简恕看不到的地方,简明之笑了。 “还有什么菜啊。” “你想吃什么?买了点鸡肉,给你做三杯鸡,再做个蒜香秋葵好不好?” “嗯。爸爸……” “怎么了?” “爸爸,我知道我还很不成熟;我,我会快点长大的……简明之,你等等我。” “小恕已经很大了,各种意义上。” 两个人都笑出声,简明之踮起脚尖,拿额头抵住简恕的额头,他们凑的特别近,简恕瞳孔中印着自己的倒影,就好像在这浩荡世界中,简恕的眼中只有简明之,简明之的心里也只印着简恕。 然后简明之微微侧过头,贴上简恕的嘴唇。 ——好像还没说过我爱你,不过没关系,以后总有时间。 男孩曾经是一只流浪犬,风里雨里瑟瑟发抖无人关怀;直到他遇见男人,男人将他喂肥带大,那只无人看好的流浪犬,终于长成一只毛发亮堂威猛强壮的忠犬。 而至于男人年轻时爱错过的那个人的结局,男人在十多年后在欧洲同男孩游玩时,在加油站休息区看见一个长得极像总裁的人,胡茬邋遢衣着破烂,急促地啃食一只卖相极差的汉堡。 他远远看了一眼,并未上前再做辨认,而是回过头接过男孩买的冰激凌咬了一口。 岁月很长,男孩和男人还有很多故事,比如男孩后来如何拿下了唐氏,男人开法餐厅的那些波折。 但那些都是好的回忆,毕竟再难捱的时光,他们都相互支撑着度过了。 未来的很久很久,他们也会相互搀扶,忠犬陪伴主人,永不离弃。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这篇又扑街了,不过好在还是写完了,也把写了最想写的部分,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吧。其实我个人还挺喜欢这个故事的,小恕的爱是热烈又直白的,简明之无法区分亲情和爱情的界限,在日复一日的痛苦中早就将简恕当做自己的救赎,因此他们的结合是背德又必然的。 换攻这个元素也是最早在构思中就有的,有些错误和伤害是不可消弭的,破镜难重圆。至于总裁,最早在文案中就写过不会洗白,他的确爱简明之,但是更爱自己。而至于最后简明之在若干年后见到的落魄男人是否是总裁,对这个故事来说也并不重要了。 最初灵感是某天去吃酸菜鱼想到的这样一个可怜巴巴的厨师受,写完最终欢愉之后写这篇的欲望比说谎更强烈于是就开了这篇。第一次写大纲文也算作练笔吧,嗯不管多糊我都会写下去的。 感谢追连载的读者们,鞠躬!我知道自己一直有很多不足之处,也感谢大家的包容和鼓励。有机会下一篇文见! 蛋黄 2019.6.9.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