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桃花》 分卷阅读1 晋江vip,201193完结 总点击数:67316  当前被收藏数: 642 文章积分: 12,127,159 文案 算命的说他一生有三朵桃花,可惜都是烂桃花。 他觉得根本就是烂菊花,而且还烂在他身后…… 内容标签:强强 怅然若失 虐恋情深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龙昊元(阿牛) 配角:龙战,小白,小鬼,姬梵,拓拔野,紫鳞渊 其它:金戈铁马,烂桃花,龙少 1、阿牛 阿牛扛着柴缓缓的向住处走去,走了十步便停了下来,向后退了四步,又向前走了十步。就这样在路上前前后后的走着。隐约看到住处的屋顶,肩膀先下一垂,耷拉着脑袋一屁股坐在山路的中间。 他不想回去,可是又不得不回去,因为师父和师兄还等着他做饭。他是个孤儿从小就被师父捡回来养,可是师父不喜欢他,因为他笨,很笨,笨到连师父给他取的名字都忘记了。 师父是个奇怪的人,明明三十不到的样子,可是却满头白发,每日都会站在天险崖变往下望。天险崖是这方圆百里最深的悬崖,深不见底,谁也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但是掉下去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 开始几年阿牛还会紧张的拉着师父雪白的衣角,怕师父一时想不开跳下去,又留下他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可是后来他知道,就凭师父的武功,估计是不会掉下去的。他曾经看到师父在崖壁上蹦来跳去的为师兄采草药打通经脉,可是师父从来没有为他做过这些。 师父每次教他布阵时就会叹气摇头,口里念着朽木,朽木。曾经有一阵子阿牛都以为自己叫朽木。可是只要习武时,师父就会对他笑。淡淡的笑,苦涩的笑,透过他看着谁。为了能看到师父笑,阿牛总是苦练武功,可是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师兄。 因为师兄是师父的希望,可惜师兄不像他是孤儿,不能永远陪在师父身边。师兄比他大六岁,似乎是名将之后,师父欠他家一份情,所以才收了师兄为徒。本来只想要随便教教,怎么知道师兄太有出息,而他却太没出息,从此师父便把一身本事都交给了师兄。 其实阿牛觉得自己不笨,至少他还记得师父给他的名字――龙昊元。龙是师父的姓,昊日长空,万元归一,只是这个名字他配不上,才从来不叫。他觉得阿牛更适合他,因为师父说了,师门中师父最大,什么都听师父的,师父不在就听师兄的。师父不打算再收徒弟,所以他就是最小的,只要听师父和师兄的就好,为他们做牛做马,正合了他现在的名字。 低头看着手边的猎物,一只胖嘟嘟的野鸡,一尾肥溜溜的鱼。师父不吃荤,他也不挑食,所以这些东西基本都是给师兄准备的,不知道师父给师兄什么什么功课,师兄这几天都忙得不得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想到夜里可以和师兄一起烤肉吃,阿牛脸上露出憨厚的笑,随即耳根就烧热了起来。有肉吃再有酒就更好了,眼珠子一转,阿牛想着要不要去偷偷挖师父的梅子酒。可想到第一次偷喝酒后发生的事,连忙摇着脑袋。 那是两年前,那时他才十四岁。在师兄的怂恿下偷喝了师父的酒,当晚他就招报应了。那晚师兄和他行房了,很痛,还流了很多血。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这种事不是要跟女人做吗? 可是师兄说山上没女人,他身子难受,如果不做的话会死。他说要告诉师父,但师兄却又不让他说。说师父知道就会赶师兄下山,他害怕一个人的日子,所以他便没说,藏在肚子中。怎么知道那次之后师兄便变本加厉,师父一不在就拉着他做那种事。每次都很痛,做完后师兄就会很温柔的哄几句。 他不想做这种事,可是每一次师兄就喊着不做就会死来要挟他。直到一年前他下山在酒楼听人说长道短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做了什么。那日一回山中,他就和师兄大打一架,拿着剑指着师兄说别再靠近他了。 他以为从此师兄会收敛,怎么知道师兄总有办法爬上他的床。一遍遍的在他耳边说喜欢,说喜欢他。算命的曾经说过他命中有三朵桃花,可惜都是烂桃花。他不懂,桃花就桃花,怎么还有烂的?他问师父,师父满眼痛楚的说:“意思就是,你一生会爱三个人,可都不会有好结果。只是人定胜天,莫怕!” 算命的话不对,因为师兄喜欢他,发誓一辈子不离开他。可是他还是怕和师兄做那种事,师兄也答应不会像以前那样缠着他做了。 叹了口气,望着住处,阿牛刚要起身就听到身后传来冷清的声音。 “不回去,坐在路中间做什么?” “师父!”阿牛慌忙的爬起身,站到一旁冲着师父傻笑着。 师父看了他一样,唇角勾起小小的弧度,又冷声说道:“回去,本侯饿了。” 阿牛点了点头,跟在师父的身后。盯着师父的脚,他觉得师父是谪仙,走路总是轻飘飘的,感觉每走一步,脚下就会绽开一朵莲花。师父的一切都是谜,从平日师父说话,阿牛只知道师父是个侯爷,而且有个情人,师父在等他。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接受师兄的关系,因为师父的情人是个男人,在天险崖下。 “本侯今晚要吃肉。” “啊?”阿牛为难的看着手中的猎物,不明白师父为什么突然要吃肉了,“师父,您不是不吃肉吗?” “本侯是人怎么不吃肉?”师父的声音中难得带着笑意,缓缓的说道:“你师兄回去了,本侯不帮你吃,怕你吃不完坏了。” 师父不说话是仙,说起话来是土匪! “怎么?舍不得?”师父突然转身,瞪着凤眼看着阿牛,可是把他吓的直摇头,“你可别忘了门规,拜了本侯为师,什么都要听本侯的!” “阿牛知道。” 师父漂亮的眉毛拧了起来,抬手就重重的拍在阿牛的脑门上,“本侯取的名字不好吗?没见过连自己名字都记不住的人,笨死了。” 阿牛摸着自己的脑袋,师父总能找到各种理由打他,可是从来不打师兄。抬起眼皮就看到师父眯着凤眼,露出一个熟悉的笑脸,阿牛知道自己要倒霉了。果然,就听到师父说道:“你师兄是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回去继承家业了。知道你师兄是什么人吗?” 摇了摇头,阿牛突然发现自己连师兄的名字都不知道。他被师兄骗了两年,自己骗了自己一年。以为找到一朵好桃花,结果终究还是烂桃花。 算命的,阿牛冤枉你了! “拓拔野,北辽将军王之子。他爹追本侯很多年了。” 看着脸上带笑,眼中却没笑的师父。阿牛知道这个也许是师父的一种安慰,安慰他一朵桃花而已,师父也遇到过。师父很迟钝,一直没发现他和师兄之间的事。可是总会跟他说些奇怪的话,却从来不跟师兄说。也许是因为师兄是师父那朵烂桃花的孩子,所以师父从来不对师兄笑,却对师兄很好。 “你这是什么表情?”重重的捏着阿牛的脸,师父说道:“吓到了?你不觉的你师兄比我们都高高壮壮的,跟做小山似的。北蛮子都那样。” 阿牛认真的点了点头,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师兄每次都能把他压得死死的。感情师兄是个蛮子,难怪什么情况下都能发情! “本侯没有碰过女人吧?”师父的手已经不用捏的,改用摸得。摸得阿牛一身鸡皮疙瘩,阿牛皱着眉等着师父接下来的话。 “你怎么有点像本侯啊?” 阿牛没见过自己的样子,他们住在山上根本没有什么铜镜之类的东西。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在乎这些,更不会像师父那样没事端一盆水照着。可是阿牛觉得师父这个时候说的话能信,猪就能爬树。他比师父高,而且没有满头白发,额间更不会有花钿。 师父是美人,让男人心动的美人。他不是,因为他脸上有道长长的疤,从左额划到右脸,将他的脸分成了两半。 “本侯累了,背本侯回去!” 指了指扛在背上的柴,又举起手中的猎物。阿牛马上看到师父嘟起了嘴,正要开口,手中的猎物就被师父抢走。 “本侯穿红的好看,也不在乎在白衣上沾上血。这些我拿,背上的给本侯抓手上。” 阿牛才把柴从肩上拿下,背上又多了一个人。好在师父不重,而且靠在耳边的感觉很舒服,让阿牛有些心猿意马。但这些不该有的情愫很快就会被师父的话打的烟消云散,他怀疑那是师父故意说给他听的。让他打消念头,或者是种暗示,因为他们都是男人,都是怕寂寞的人。 “他也喜欢这样背我,说他一辈子不离开我。” “阿牛一辈子也不离开师父。” 他在说谎,因为就算他不想离开,师父也总有一天会离开,跟师兄一样。等师父要等的人来了,师父就会离开他,他又会变成一个人。 阿牛突然想,师父会不会是他另一朵烂桃花,如果是,那他心甘情愿。可惜,他知道师父不是…… 吃完晚饭,阿牛就逃离了住处,因为师父要沐浴。他曾经偷窥过师父沐浴,那也是他唯一一次找师兄做那事。从此他就再也不敢偷窥师父,他怕师父发现,也怕师兄的惩罚。 师父对他总是残忍的,师兄靠近师父会被一掌打伤躺在床上半个月。而对他就会用种残忍的方法,一痛就是一年。每一次想起来都痛,比和师兄做那种事还痛。 他还记得那次他偷偷的吻师父,他以为会被师父打死,可是师父没有推开他,而是半梦半醒的冲着他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他心痛了,无关情爱,只因为他辜负了师父的信任。因为师兄从来不知道师父有个情人,而他知道却还对师父做出这种事。 走在林间,夜里的山林很危险。不知道师父为什么挑在这里隐居,这儿被人称为野狼谷。正如其名,野狼格外的多。一到夜里就成群结队的出现狂欢,乱吼。 速度有序的步伐声,穿梭在树林中的梭梭声。阿牛知道附近的野狼又在捕猎的,他只要不打扰到野狼,那些野狼就会视他为透明。因为师父给他一颗狼牙,说是野狼王嘴了撬下来的,野狼闻到味道就不敢攻击他了。 就在阿牛正准备离开的师父,他听到一声轻不可闻的人声。对,是人声,但绝不是师父的。因为这些狼和他一样,看到师父只会摇尾巴。 救?还是不救? 师父已经说过不会再收弟子,救了也没办法今晚就下山,留在住处师父会不高兴。那该怎么办?阿牛对自己说,如果对方是个孤儿,那他就救,救回来学师父那样养着玩。等以后他找到属于自己的桃花时再扔掉。 只是这样会不会很自私? 阿牛摇了摇头,轻轻一笑。自私啊?那也是师父教的!要怪就怪师父吧! 穿过矮枝,阿牛眉头挑了挑。老天爷不是这么跟他开玩笑吧?真要让他做个自私的人吗?怎么真的是个孩子,还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全身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个孤儿。 狼群都转过头看着他,看着他身后。阿牛知道它们在找师父,可惜它们没找到它们想要见的人。最后仰头长啸了一番,高傲的扭头走狼了。 阿牛看着那个孩子,用脚踢了踢,问道:“死了吗?” “没有!多谢相救。” 还很懂礼貌,至少他比师父轻松。因为师父捡到他的时候,他一年没开口。 “有家人吗?” 那孩子警惕的看着阿牛,圆圆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很认真的摇了摇头,却没有开口。 阿牛猜他在说谎,可也懒得拆穿。这孩子估计在逃难,这样看来是暂时不会离开他身边了。蹲下身子和那孩子平视,“我找个地方给你住,等你的伤好了再走吧!你现在离开我身边,会被狼吃掉的!”说到最后,阿牛还做出一个张牙舞爪要扑上去咬的样子。 那孩子没有受惊吓,只是呆呆的看着阿牛,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龙昊元,我的名字。”阿牛觉得要在这个孩子面前有自己的威信,那阿牛这个名字就太寒碜了。 “姬寒。” 那年阿牛十六岁,捡到了他第一个孩子――八岁的姬寒。 2 2、师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阿牛也相信师父的话,师兄真的不会回来了,好在老天爷给他一个小屁孩打发时间。师父这几天脾气很坏,没事就冲着他又吼又叫,要么就直接动手。阿牛知道师父在想那个人,就算天险崖再深,十年了是只猪都爬上来了。 拎着刚打来的猎物,阿牛向山上走去。他把姬寒扔在山上一处被熊抛弃的山洞中,洞中还残留着熊的气味,一般动物是不会进去的。而且他还把那根狼牙给了小家伙,就更不用担心野狼回去攻击他了。 这几天的相处,阿牛终于明白为什么师父不喜欢他了。因为师父捡他回来的时,他不会像姬寒一样问东问西。他有点搞不清楚姬寒脑瓜子在想些什么?怎么会有那么多问题,还问个没完没了。 刚进山洞手中的猎物还没放下,姬寒的疑问就出现了。 “我今天看到一只野狼头上的毛秃了!难道狼也会秃毛吗?” 阿牛蹲在洞中处理着猎物,不奇怪的说道:“那是被师父摸的。” 姬寒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那要多大的力气才能把狼毛摸秃的啊?” “师父就摸一下。”阿牛抬头解释着,他可不想师父在小家伙印象中像个妖怪,“这山里的狼都喜欢师父,哪只被摸了,其他的就会吃味,于是就一起舔那只被摸的地方。一群狼舔下来,能不秃毛吗?” 见小家伙仍旧一副吃惊的样子,阿牛又说道:“我记得有一次,师父午睡冷就抱着一只狼睡。第二天我再见到那只狼的时候,它全身上下就剩下头和尾巴有毛,其他地方都光秃秃的。那时候还是冬天,好在那狼精神好,没被冻死。” “那些狼有毛病,你师父也是奇怪的人。你也很奇怪。”最后一句姬寒说的很小声,话是藏在喉间的,所以阿牛没有听见。 “为什么你要把我藏在洞里,不能去你住的地方吗?”才消停了一下,姬寒又有了新的疑问。 阿牛想小家伙的印象中,师父已经是个奇怪的人了,如果再说师父不喜欢带人回去,那师父的形象就全都被他给毁了。 “我昨天教你的功夫会了吗?” 姬寒一听,脸上瞬间露出兴奋和崇拜的表情。挥着拳头,叫嚷着,“你昨天教我打的拳好厉害,比那些教头教的都厉害。你看这招是不是这样?我的手再长点,发力会不会更好?你今日准备教我什么?” 关键时候还是师父的方法好用,师父每次都这样让他转移话题的。阿牛把手中处理好的肉架到火上,拍了拍手走到姬寒的身后,抓着他的手摆正的姿势。 “你比我聪明,师父教我的时候,我用了三天才学会。把师父气的饭也不吃,一直拿筷子戳碗。”阿牛示意姬寒自己走一遍招式,同时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这是他从师父那儿偷来的,说是吃了可以顺通经脉。师父从来不给他吃,说给他笨,吃了也没用。 姬寒收势站好,就看到阿牛对着一个瓶子发呆。脸上的神情顺便变得紧张起来,学着大人的样子双手别在身后,紧紧的捏成拳。 “这个不是毒药,我们无冤无仇,我不会在你身上浪费师父的毒药的。”阿牛将药从瓶中倒出,拿了一个塞到自己口中咽下,其他的拿给了姬寒,“师父说这药能疏通经脉,有助武学修为。你比我聪明,这东西对你有用。” 姬寒看着手中的瓷瓶,抬头看着正低头烤肉的阿牛。这个人很奇怪,救他回来什么也不问,也不要求报酬,但是也没特别关心他。把受伤的他就这么随便扔在山洞中,每天拿些草药和食物喂他。就在他觉得自己像是被圈养起来一样的时候,这个人又开始教他武功,现在还拿药给他。 爹说过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可是这个人有什么目的,他真的想不通。这几天唯一让他不舒服的就是,这个人开口闭口的师父。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有必要天天挂在嘴边吗?听着就恶心! 按着胸口,姬寒想着管他那么多做什么?等伤好了就回去了,毕竟这儿是天秦和北辽的交界处,待久怕有危险。回去以后就和这家伙没半点关系,所以这些日子还是想法子让这家伙多教他一些武功比较有用。 “伤口痛?”阿牛皱着眉头看着小家伙,心想该不是师父的药过期了吧?怎么这么多天了还没好?可是师父的药从来没有出过问题,那就是他拿错了药!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打死也不能承认。 “过来,我给你揉揉。” “又不是小丫头,揉什么揉?”姬寒嘴里这么说着,身子却慢慢的向着阿牛身边靠去。坐在阿牛的身边,任由阿牛的大手在他胸前揉着。 “我以前练功伤了,师兄就这么给我揉的。揉一揉淤血散去就好了。”阿牛边揉着,边把一旁烤好的肉塞到姬寒手中。 姬寒咬了口肉,眉头微微的皱起来。怎么还有个师兄啊?侧头看着阿牛的脸,那道疤很吓人,可是这个人一点也不吓人,还有点傻。口中的肉嚼出一丝丝的甜味,姬寒脸上挂着笑,把肉举到阿牛嘴边。 阿牛一愣,随即张口大大的咬了口。笑道:“知恩图报的好小子。” 这声称赞,不知怎么了让姬寒觉得嘴里的肉是不是涂了蜂蜜,甜到骨髓里却不腻。 阿牛又教了姬寒一套新拳法,交代了一些事情就开始准备回去。姬寒很想拉着他让他留下,可是小家伙觉得自己一个男子汉,让人知道怕黑这件事,实在是丢人。抿着嘴眼含期望的看着阿牛,喜欢阿牛能自己开口留下。 可惜,他忘记阿牛很笨,根本没法子从他眼中看出什么。 阿牛走在山路上,想着今晚给师父准备些什么吃的。是小黄瓜?还是地里的小油菜?要不要摸个山鸡蛋给师父带回去? 突然身后一阵疾风,阿牛就被推压在一旁的大树上。反手一拳,想要打开身后的人,手却被牢牢的擒住,扭在身后。 “师弟,可想我吗?”熟悉的气息呼在耳边,阿牛绷紧的身子瞬间松了下来。脸贴在树干上轻轻的喘着气。 “师兄不是回去了吗?” “这不是想师弟了吗?”拓拔野一手擒着阿牛,一手伸到他的衣襟中摸索着。他真该谢谢他的好师父,如果不是师父定了门规,他恐怕很难压着这个师弟为所欲为。 阿牛垂着眼,没有反抗。师兄这话中有多少是真的,他现在比谁都清楚。他有什么好想的?没样貌,没才情,还很笨。如果是以前师兄在山上寻不到女人,找他还说的过去。可是现在师兄下山了,还特意山上找他,怎么都像是有目的一样。 衣裤被剥落,阿牛双手死死的抓在树干上,紧闭着双眼等着接踵而来的疼痛。很痛,每一次都很痛,像是被刀捅了一下。他不明白这么痛的事情,师兄会露出一脸享受的样子。难道痛的只有他一个人?如果是这样,那以后找到一个能和他过一生的人,这种痛还是继续他一个人受就好了。 “师弟,你知道师父的玄兵阵法放在哪吗?” 师兄突然停下了动作,声音冷冷的飘进耳中。阿牛垂着眼,额间的汗水顺着轮廓流到了眼皮,滑到睫毛,最后像是泪水般滴落在地。阿牛苦笑了一下,轻轻动了动酸痛的身子。 “啊……别乱动。”阿牛这么一动扯到两人相连的部位,拓拔野呼吸一乱,便压着阿牛扭动着身子。 阿牛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只希望师兄能快点解决,这样他也能早点解脱。 姬寒拿着一串链子缓缓的向山下走去,他记得这是阿牛的,而且阿牛把这个当做宝贝。可是在他眼里这就是个随处可见的豆子穿成的珠链,没什么特别的。四处张望着,姬寒放慢了脚步。他要拖时间,拖到阿牛差不多到住处为止。到时候他拿着这个珠链给阿牛,今晚就能借机赖在阿牛身边了。 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从树丛中传出,姬寒好奇的拨开树枝,就看到阿牛嫣红的脸。原本淡粉的唇因为紧紧咬着变成鲜红,带疤的脸因为红晕也没那么可怕。就在姬寒发呆的时候,一只手将阿牛的脸从他视线中移开。他看到阿牛被人捏着下巴重重的吻着,而吻阿牛的是个男人。 “师弟……师弟你真好……你比那些女人都好。回去才知道你的好……”拓拔野伏在阿牛耳边断断续续的说着,身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快。 “师弟,帮师兄一件事。事成之后,师兄就同你成亲。” 阿牛笑了,这个谎言太假了,比师父说的都假!他只不过想找个人陪他过一辈子,怎么这么难啊? “把师父的玄兵阵法给师兄拿来好吗?” “师兄……师父还在……我听他的……师父不在……不在才听你的……” “贱人!”阿牛的头被抓起重重的砸在树干上,血染红的眼睛。拓拔野的声音变得有些暴怒,“你不是想找个人过一辈子吗?师父能跟你一辈子吗?你这副模样只有我会要你,别忘了我是你的男人!” “师父不在……我才听你的……” 又是重重的一击,阿牛无力的睁着眼睛,放眼望去都是血红。身后的人仍旧在他身上索取,终于一阵急速的冲刺,师兄离开了他的身子。他整个人跟断线的人偶一般摔在地上。 “我给你十日时间,你自己想清楚。师弟,你不是喜欢我吗?为我做些事不难吧?”拓拔野理好身上的衣服,扫了眼地上的人,转身真要离开,就看到姬寒紧紧捏着拳,两眼发红的站在不远处。 阿牛也发现了姬寒,抖着唇想要开口让他快跑,可是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伸手抓着拓拔野的脚,哑声说道:“师兄,十日……十日我给你玄兵阵法,别……别杀他……” 拓拔野转身蹲下,将手中不知何时拿出的匕首贴在阿牛的脸上,冷笑道:“师弟真是耐不住寂寞啊!只是这小子还这般小,要养到何年才能满足你啊?” “学……学师父捡个……捡个小东西玩……”阿牛抬着头望着拓拔野,第一次发现师兄的眼睛竟然是墨绿色,跟师父手中的绿猫眼石一样好看。 “十日!你若是把这事告诉师父,我就把你怎么撅着屁股让我上的事,一五一十的跟师父说。到时候看师父还会不会让你留在身边?”拓拔野将匕首沿着阿牛脸上的轮廓游走着,突然想到什么,伸出舌舔着唇。 阿牛动着唇,像是要说话却扯出一个笑。抬手抓着拓拔野的手撑起身子,伏在他耳边说道:“我喜欢师兄啊!师兄说的自然会去做,刚刚只是在气师兄一声不吭的回去的事啊!十日,我拿玄兵阵法给你。” “好!那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看着拓拔野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阿牛拉着被撕破的衣服穿好。靠在树干上喘着气休息,抬眼看向还站在一边发呆的姬寒。 “我送你下山。那个什么玄兵阵法我根本没见过,到时候拿不出来,师兄不杀我,也会杀你。你不能留在山上。” “你可以告诉你师父。” 姬寒的话语中藏不住愤怒,几乎是吼出来的。似乎是对阿牛心痛,又或者是鄙视厌恶。可这些阿牛都不在乎,他只想这个小家伙别死在这里就好了。 “我喜欢过他啊!所以不想他死在师父手里……”话语轻柔,只有吹过的风听得见,风过,也悄悄的带走了这个秘密…… 3 3、遛鸟 阿牛糊着满眼的血看着姬寒,隔着一层血雾,看什么都是红的。看了许久,又是一滴血滑落脸庞。阿牛扁了扁嘴,看样子小家伙是不会上前为他止血了。抬起没什么力气的手,擦拭眼上的血。想着等等还要找个地方清理身子,阿牛原本头晕的脑袋又炸开了。他记得以前这种事都是师兄做的,虽然师兄对他做那事的时候很粗鲁,可是事后都会很温柔的。 可惜,现在都变了。 一只小手扯着袖子轻轻的靠近阿牛额间,姬寒抿着嘴,小脸皱的跟包子一样,“我以为你很厉害,怎么还被他欺负?他就是你师兄?” “恩,所以我没他厉害。”阿牛心里一暖,好在这小子还记得关心他,没有被吓傻,或者对他露出厌恶的表情。毕竟他和师兄之间的事很不光彩,有背伦常。 “他经常这样欺负你?”姬寒还小,并不是很清楚阿牛和拓拔野之间到底发生什么。可是他知道那不是好事,看阿牛满脸是血,全身没力气的样子就知道了。可是他隐约觉得这不单单是打架那么简单的事情,似乎还掺杂着什么他不是很明白的事情。 因为他看到阿牛的样子,竟然感觉身上怪怪的。 阿牛皱眉想了想,师兄算是经常这样对他吧?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他现在要好好休息下。 “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师父?” 为什么小孩又开始了,阿牛叹了口气,伸手摸着姬寒的脑袋,不明白这个小脑袋瓜子里到底怎么能想出那么多是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问个没完。 “他是我唯一的师兄,而且师父知道的话,我会被逐出师门,师兄会死的。”阿牛歪着头又想了一会,“而且我不想脏了师父的手,真要动手的那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他。” “你很奇怪。” 阿牛奇怪的看着姬寒,他觉得姬寒才奇怪呢!如果这个时候换成师兄或者师父,那自己只会被骂笨,哪来的奇怪之说? 树枝飒飒作响,阿牛强撑起身子,伸手将站在身边的姬寒圈到身后。姬寒也紧张的看着树丛,手紧紧的抓在胸前的狼牙。想着若是野狼出现,那他就把狼牙砸过去。 出来的不是野狼,但却是一只和野狼没两样的大灰狼――拓拔野。 拓拔野挑眉看着紧张的两人,盯着衣冠不整的阿牛看了看,又转头盯着阿牛身后的姬寒看。 阿牛连忙出声,“师兄,你答应过我的。” “恩。”拓拔野边脱着外袍边缓缓向着阿牛走去。 阿牛额头青筋一爆,这家伙想干嘛?刚刚才做的啊!就算是畜生也要有个缓冲期吧?姬寒也感觉到不对劲,连忙张开手想挡在阿牛身前,可是身子被阿牛护在身后,只能用手捂着阿牛的脸,完全没有一点用处。 拓拔野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互相保护的样子,有种自己是个无良相公,回家要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打妻儿的错觉。嘴角不自然的抽了下,抬手揪着姬寒的后领将他从阿牛的身后扯了出来扔到一旁。把脱下来的外袍裹在阿牛的身上,不去看阿牛的表情冲着姬寒叫道:“愣着做什么?去找止血药!” 好在山里野草长的旺,姬寒被这么一扔也没伤的太厉害,就是被草割破些口子。他一骨碌的坐了起来,瞪着被拓拔野抱在怀里的阿牛,只觉得牙养想啃牛骨。 “止血草知道吗?”拓拔野不耐烦的叫了一声,他现在要为刚刚的粗暴好好的哄阿牛,可是那些话他这辈子只会说给阿牛听,这小子一直赖着不走,他怎么说? “你哪捡的傻子?怎么跟你一样笨!真是笨人捡笨东西。”这话拓拔野虽然是伏在阿牛耳边说的,可是声音之大坐在一旁的姬寒是每个字都听到清楚。 “我当然知道!”大声的吼着,冲着阿牛吼。反正姬寒不希望被阿牛认为是傻子,不想在这个什么坏师兄面前示弱。冲着拓拔野做了个鬼脸,转身就万草丛里钻。 阿牛把身子往拓拔野的怀里缩了缩,刚刚的情事让他出了一身的汗,夜风一吹他全身就变得冰凉。现在有个现成又舒服的地方让他缩着,他干什么不要?又不是傻子! “我是师父捡来的,你是在说师父傻吗?” “精神好了?我抱你去洗洗。”拓拔野一手环着阿牛的腰一用力,就将阿牛整个人抛到肩上,就这么扛着向小湖的方向走去。 肚子被坚硬的肩骨疙着,阿牛捂着嘴让自己别吐出来。师兄还是这样,在床上粗暴的跟野兽一样,事后又会对他很好很好。只是以前的他会偷偷高兴,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师兄为了下次再方便的打开他双腿前奏而已,如果师兄真的心疼他,就不会每次都把他折腾的死去活来了。 阿牛垂着眼看着不断晃动的地面,他喜欢过师兄,是在那一夜前。那时候他偷偷的喜欢着师兄,师兄的一个赞扬,轻轻的摸他脑袋都会让他高兴好久。可是,那一夜酒后他看到师兄只会害怕,只会恐惧。心里的那点喜欢也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被磨没了,也不能说都没了。偶尔师兄对他好点,他又会有些感动,却没有以前那样激动。 他决定应该和师兄说清楚,反正师兄也下山了,他们这样的关系还是断了好。是今日说呢?还是等十日之后相见的时候再说呢?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今日说,这样十日后拿不出什么玄兵阵法,到时候两人大打出手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师兄。” “恩?”拓拔野应了一声表示听见了,心里有一丝丝期待,又有一点点担忧,毕竟阿牛很少在情事后主动和他说话。 “十日之后我把玄兵阵法给你……”要说的话到了喉间又转了回去,换成了另一句。阿牛在心里说,他这可是为了小家伙好,万一师兄听了恼羞成怒一掌拍死小家伙就不好了,还是下次再说吧! 突然,阿牛察觉到师兄不动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整个人身子一冷,刚一张嘴想叫,水就灌满了口腔。腰被一双大手钳住向上提。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让阿牛大声的咳嗽起来。 头顶上投来的视线让他有些不自在,悄悄的转头就看到师兄黑沉的脸。张了张嘴,小声的说道:“师兄,衣服湿了。” 拓拔野没有理会阿牛的话,只是低着头盯着阿牛看。抬手摸着阿牛脸上的疤,柔声问道:“还疼吗?” 阿牛抬手抓了抓脸上的疤,这个疤好几年了,早就不疼了,只是用手摸的时候有点痒,还有就是师兄用舌头舔的时候,会让他很难受。 低头亲吻着阿牛脸上的疤,拓拔野的动作很轻柔。这道疤是他留给阿牛的,一剑下去干净利落。当时说是练功不小心,其实他知道那是他故意的,他故意伤到阿牛,废了那张漂亮的脸。 阿牛真的有点像师父,第一次见到阿牛时,拓拔野以为那是师父的儿子,后来才知道不是,而且认真看两个人只是有些地方像,比如眼睛和嘴巴。随着年龄的长大,阿牛也不再像师父那样阴柔,倒是多了几分阳刚。那张脸明明变得普通了,但还是让他移不开眼。 这件事对拓拔野来说很危险,他果断毁了阿牛的脸,结果不但没有把视线从阿牛身上移开,反而让他加快往危险的方向走。 “跟我走吧。” 跟我走吧。好诱人的话,可惜说迟了。 阿牛怕,师兄太喜怒无常了,一会好,一会坏。他怕他真的跟师兄走了,回头师兄把他扔了,他连找个地方哭的机会都没有。 摇了摇头,“我要陪师父。” 拓拔野脸色又是一冷,正要发怒就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声音。回头就看到姬寒捧着一大堆花花草草站在岸上,像是被抢了宝贝一样怒瞪着他。拓拔野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就往上窜,回瞪着姬寒,直觉告诉他阿牛捡到的不是个傻子,一头狼崽子! “愣着做什么?生火!” “师兄,你别老是吼他好吗?”阿牛一把推开拓拔野,怎么说也是他捡回来的,他自己都舍不得大声吼,哪容得别人吼。 拓拔野脸上冷得开始挂冰渣子了,将正在往岸上走的人拉回怀中,低头就开始啃那张嘴。还不忘得意的看向岸边的姬寒,炫耀着自己的所有物。 姬寒手中的花草全都掉在地上,这会他是看清楚怎么回事了。这两人在亲小嘴,不对,是亲大嘴。他们是小两口吗?那他们刚才是不是在做……想到不该想的东西,顿时姬寒脸上烧红。难道阿牛是女人? 清理完身子的阿牛光着身子躺在火堆边,边上坐在正在皱眉发呆的姬寒,在过去就是同样光着身子的拓拔野。 姬寒其实也想光着身子躺在中间的,可是眼角偷偷瞄到拓拔野的身下时就打消念头了。怎么说呢?拓拔野那条是龙,那边上的阿牛就是条蟒蛇,再看自己整一条泥鳅。姬寒嘟了嘟嘴,自尊心被狠狠的打击了。可一想他才八岁,等他和拓拔野一样大的时候,一定比拓拔野强。 想通了这件事,姬寒就开始想另一件事。那就是阿牛到底是不是女人,如果不是的话,阿牛刚刚为什么和这个师兄在水里亲来亲去的?如果是的话,怎么看又不像啊!姬寒见过的女人都有奶子,区别只是奶子的大小。再看阿牛平平的胸,这奶子也未免太小了吧?看下面,姬寒皱起眉头,他不知道女人的下面是不是也这样,反正他现在是一头雾水,想不通。 这事倒也不能怪姬寒,他从小生活的地方女人比较少。一屋子的男人谁也不会跟八岁的小家伙说这些,更别说那些没出阁的侍女了。反正这事后来被阿牛知道了,拿着笑话了一辈子。这是后话,暂且搁下。 想不通的事情姬寒也就不想了,等什么时候这个坏师兄走了,在偷偷问阿牛就是了。学着阿牛的样子躺下,姬寒又开始皱眉头。他们三个人躺这儿做什么?晒月亮遛鸟吗? “小家伙,你再皱下去,就变成小老头了!”阿牛侧过身子笑嘻嘻的看着姬寒,抬手摸了下额头上的伤口,轻声说道:“你还挺聪明的。知道那些是草能止血,只是那些花是干什么用的?” 姬寒坐起身将那些花拿到阿牛眼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给……给你的。我娘难受的时候,我爹……我爹就会送花给我娘。” “噗!哈哈哈!”拓拔野很不客气的大笑了出声,一把夺去姬寒手中的花,说道:“那也是由我这个相公送的,哪轮得到你这个小东西?” 相公?姬寒嘟着瞪着拓拔野,心里有种什么东西被抢走的感觉。 阿牛好笑的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取来边上烘干的衣服穿好,拉着姬寒的手,说道:“我们回去吧!” “师弟,莫忘了你答应的事。” “师兄放心。”阿牛点了点头,就把姬寒举到头顶扛在了肩上,缓缓的往回走。 走了不知多久,确定拓拔野没有跟上,阿牛小声的说道:“现在和我回去收拾东西,我送你下山。回去的时候小声点,别惊动我师父。懂了吗?” “他真是你相公?”姬寒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不弄清楚他各种难受。 “你听他胡说!” 两人回到住处,阿牛惊喜的发现师父竟然不在。随便整理了下东西,那些了银子。阿牛咬着笔头想着要怎么给师父留话,就在他发呆的时候,身旁的姬寒突然大叫道:“妖怪!” “你说谁?” 师父的声音冷冷响起,阿牛身子一颤,连忙转身捂着姬寒的嘴,咽了口口水,呆呆的望着师父铁青的脸。 沉默,安静,等了许久,就在阿牛想到底三百七十八种死法的时候,师父终于开口了。 “姬飞扬是你什么人?” 4 4、拜堂 “姬飞扬是你什么人?” 阿牛紧张的看着师父,捂在姬寒嘴上的手收的更紧。他从没见过师父露出这样的眼神,没有怒气,但是让人觉得现实被狼咬住咽喉一样。 姬寒也很纳闷,姬飞扬是他爹,这个住在深山老林里的妖怪怎么会知道的?转念一想人家是妖怪有什么不能知道的。眼珠子晚上飘,就看到阿牛一脸紧张的样子。心里热热的,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师……师父……我很快就带他走。”阿牛见师父还是一副要咬人的样子,赶紧开口解释,顺便将姬寒抱了起来往外走。 姬寒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这个白头发的妖怪是阿牛的师父!不怪姬寒认为阿牛师父是妖怪,哪有人顶着一张二十来岁的脸,一头白发,还走路用飘的。 阿牛的师父似乎对阿牛的表现很不满,伸手揪着姬寒的耳朵,又冷冷的问道:“姬飞扬是你什么人?”见小家伙的嘴还被阿牛捂着,白了眼阿牛说道:“再闷就闷死了!本侯问话,你还敢让他不说吗?” “师父……”阿牛憨笑的看着师父,慢慢松开姬寒的嘴,小声的在他耳边提醒道:“别乱说话,什么妖怪,师父是谪仙!” 姬寒狐疑的打量着阿牛的师父,好吧!世外高人一般长的都比较奇怪,不能和正常人对比。 “你小子是姬梵吧?本侯记得你出生时,本侯还抱过你。你的名字还是本侯取的,想不到这么大了啊!” 姬寒身子一僵,他的真名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这野狼谷位于天秦和北辽之间,他这次其实是跟二叔来打探军情的,怎么想会在山上走丢。现在这个人说认识他,让他不由得怀疑对方的身份是敌是友? “师父,他叫姬寒,不叫姬梵。”阿牛小声的提醒着,他觉得师父一定是认错人了。在他眼中小孩子几乎都长的一样,何况师父有十年没下过山,姬寒怎么看也就七八岁,哪来的抱过之说。 可是阿牛不知道就算师父不下山,总会有人上山来见他这个当侯爷的师父的,不然这一屋子的东西是从哪儿变出来的? “哟!小家伙还挺谨慎,你老子没少教导你。你跟飞远那家伙来的吧?”阿牛师父边说着边走到一旁坐下,身子斜斜的靠在桌边。“也就只有飞远那家伙敢做这种傻事,人带丢了也不知道。” 阿牛见师父这样,悬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一时半会儿师父是不会对小家伙怎样的,他师父天生懒骨,能躺着不靠着,能靠着不坐着,有的坐是绝不会站着。现在靠上了,一时半会儿是懒得再坐正了。 倒是姬寒,不对现在该叫姬梵了。小家伙现在是张大着嘴,就差下巴没落地了。阿牛师父口中的飞远正是他二叔姬飞远,他可是半路偷偷跟着二叔出来,这件事算是没人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 “你……你是谁?” “龙家三万黑骑军,姬家三兄弟分别统领前锋营,冲锋营和侦察营。当年你娘巾帼不让须眉,一杆银枪领着一支骑兵烧了北辽粮草,解了你爹围城之困。事后还是本侯给他们指的媒,主的婚。你说本侯是谁?” 一串话下来,阿牛只觉得头晕,他师父难得这么正经说着话,他却没一句听得懂。他不懂没关系,姬梵是都听懂了。想起了一些家里老爹,叔叔们说的传闻,再和眼前的人一对,马上认出了这人是谁。 这可不就是当年威震三军,让北辽狼骑不敢踏过沥河半步的花骨艳侯――忠勇侯龙君阎。 一个正身,姬梵单膝跪地,朗声说道:“龙家黑骑军前锋营统领姬飞扬之子――姬梵,见过侯爷。” 龙君阎仍旧懒懒的靠在桌边,挑着眉毛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家伙,笑道:“这么长的名头,本侯记不住。有本事等你不用挂你爹名头时,再来拜本侯吧!” “姬梵领命。”姬梵现在心里那个激动啊!他竟然见到他一直崇拜的人,而且还是活生生的人啊!想到自己的名字还是这个人取的,就恨不得扑上去抱个满怀。 “我相公还好吧?” 龙君阎突然的一个问题,打断了姬梵心中的崇拜情怀。他呆呆的看着龙君阎,又转头看了看一旁满脸莫名其妙的阿牛。姬梵觉得他才莫名其妙啊!忠勇侯不是男人吗?哪来的相公啊? 阿牛也疑惑,只不过和姬梵不一样。他疑惑的是师父口中的相公到底是哪一个?师父的相公就像树上的梅子一样多,感觉是个男人师父就会喊相公。可是他听来听去,最常听到的也就三个。一个好像是皇帝,一个好像是将军,还有一个自然就躺在天险崖下…… “紫奕璋,本侯问你他最近怎样了?” “太……太上皇?”姬梵悄悄的伸手拉了拉阿牛的衣摆,小声的问道:“你师父是女人?” “谁说男人不能有相公的?”龙君阎不知何时蹲在姬梵的身边阴阳怪气的说着,同时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 阿牛头皮一麻,刚让这小子别乱说话,怎么就踩到师父的逆鳞上了。好死不死说师父是女人,看来他们今晚都没好果子吃了。 “师父,小孩子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阿牛小心的将姬梵拉到身后,用身体隔在师父和姬梵之间。 师父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缓缓站起身轻轻的拍着阿牛的肩膀。每一下都很轻,可每一下都让阿牛打了个踉跄。 “昊元……” 师父的声音充满了暧昧,像是在叫唤情人一样。听的阿牛双腿发软,要知道师父每次这么叫他,都没发生过好事。就在阿牛这么开小差的时候,师父已经靠在他的怀中对着他耳朵轻轻吹气。 “小孩子不懂事哈!那我们做大人的是不是该教教他啊?”软软的声音,让阿牛从耳朵热到脚底板。咽了口口水,憨憨的点着头。耳边又传来师父的声音,“他不知道两个男人也能成亲的呀!我们示范给他看吧!” 示范?示范什么?怎么示范? 阿牛的脑子瞬间炸开了,师父的话是什么意思?到底要示范什么?示范两个男人成亲?和谁?和他吗?那就是师父和他成亲吗? 身上的血从上往下,从下又往上,最后全都聚集在脸上。师父要跟他成亲啊?那他也会成为师父口中的一个相公吗?成亲要做什么?好像要拜堂,还有……这种事请怎么能让小孩子看,用说的就好,做什么示范啊? 师父真是越来越爱胡闹了! 阿牛回过神后,怀中的人早不见踪影。转头在屋中寻找,就看到师父撅着屁股到处翻着什么。没一会儿就看到师父灰头土脸的拿着一对红蜡烛搁在桌上,又不知从什么地方翻出一件红衣披在他的身上。 “师父,这是……”阿牛知道成亲新人都要穿红的,师父现在亲手帮他穿,让他很不好意思。那等等洞房的时候,是他在上面,还是师父在下面呢?师父怎么说都是师父,而且那种事情又痛,那还是他在下面算了。可是怎么看他都比较像是相公,那等等跟师父商量下,以后轮着来? “喂!你想什么呢?口水都流下来了!”姬梵一脸奇怪的看着阿牛,又转头看向龙君阎。怎么跟说的不一样啊?这个人真的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忠勇侯吗?还有他们要示范什么啊?为什么给他套上这么大一件红衣啊? “师父,怎么穿他身上?”阿牛见师父拿着另一件红衣往姬梵身上套,顿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这个师父刚刚说的没错是‘我们示范给他看吧!’那这个‘我们’应该是他和师父吧?那跟这小子什么关系? “不穿他身上穿哪?”师父转头冲着阿牛淡淡的笑开,一屁股就坐在主位上,挥着手让阿牛和姬梵都跪下。 姬梵老实的跪在地上,阿牛就有些不情愿。他怎么忘记了,师父的话,十句九句半是不能信的。这个‘我们’是指他和姬梵,而不是师父。 “侯爷,我们这是做什么?”姬梵睁大眼睛看着龙君阎,这个场景怎么看都像是在成亲啊?就差墙上贴上肿至恕 “拜堂成亲啊!你不是奇怪两男人成亲的事吗?本侯这就告诉你,本侯这没什么不可能的!” “哦!”姬梵脸上又呈现出崇拜的表情,不愧是忠勇侯,化不可能为可能。这事如果搁在他爹身上,他爹一定没这样的魄力。“那接下来怎么做?成亲的话,谁是相公?” “当然是我!”阿牛觉得就算是陪师父玩,这件事上也摆明了他是做相公的。哪有八岁的小屁孩给十六岁的人做相公的啊? 可他又忘了,这事就是他师父整着他玩,哪能让他这么如意啊? “姬梵,他是相公。徒弟儿,你就给他做娘子吧!”师父在笑,笑的跟狐狸一样,冲着姬梵笑。敢说他像女人,那他就让自己的徒弟占着姬梵正妻的位子!其实他倒是想让姬梵给阿牛做媳妇,可是他没那个胆子啊! 姬梵的性子龙君阎不知道,可是姬飞扬的性子他比谁都清楚。认死理的老牛,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真把他宝贝儿子这么嫁出去,那老牛绝对会点头答应,到时候让姬家断了香火,他可是担待不起。而自己徒弟那倒是没什么,大不了让他回头不认就是了。 可惜啊!龙君阎忘了,一般崽子都像老子,老子是犟牛脾气,崽子的脾气一般也不小!于是他自然不知道这件他做的玩笑事,某人记了一辈子。 相公啊!姬梵歪着头看向跪在旁边嘟着嘴又不敢反驳的阿牛,以后这个人就是他媳妇了啊!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讨厌的感觉,反而有些高兴。只是一想到那个坏师兄,心里又是一个疙瘩,想要开口问龙君阎怎么办,可是想到之前阿牛说过这事让师父知道会被逐出师门。现在阿牛是他媳妇,他一定不会让自己媳妇难受的。 “侯爷,万一……我说万一,有人要抢他做媳妇怎么办?” 噗!龙君阎一口水喷出来,憋着笑看着阿牛,就他这个徒弟有人抢吗?应该是没有了,这么笨的人谁要啊? “咳咳!”干咳了两声,认真严肃的说道:“如果有人跟你抢,是男人就再抢回来!” 阿牛无语的看着两个人,还都当真了啊!这个姬梵竟然还认真的点头,孩子啊!你毛都没长齐,学人家娶什么媳妇? 手突然被握住,阿牛奇怪的看着姬梵,就听小家伙很认真的说道:“我不会嫌弃你的!” “哈哈!”师父很不客气的笑出声,他以为姬梵说的是不嫌弃阿牛脸上的疤。可是阿牛知道这小家伙说的到底是什么,脸色一青,抬手就赏了姬梵一个爆栗。 姬梵笑呵呵的摸着脑袋,他娘亲也经常这样打他爹的。以前觉得爹奇怪,现在算是知道这事不奇怪,好玩的很。 “笑什么?被打了还笑。你是傻子吗?”阿牛没好气的瞪了眼姬梵,又有些愧疚的抬手揉着。怎么说人家还是个孩子,跟着师父瞎起哄,自己刚刚那下也忒重了。 “哈哈!一个傻子,一个笨人,倒是配的很!”师父笑着笑着就从椅子上滑倒在地,坐在地上呵呵的说道:“快点拜堂!拜完堂我们好好喝一杯!”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阿牛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和姬梵拜堂成亲了。拜完堂姬梵就马上站起身,小心的扶起阿牛,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拉着阿牛坐好,又是给他揉膝盖,又是给他端水。 突然,姬梵红着脸看向龙君阎,声如蚊音的问道:“拜完堂是不是要洞房啊?” “洞什么房啊!”阿牛瞪着大眼睛看着姬梵,这小子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啊?好的不学,尽是学些坏的!小小年纪的,满脑子的荤事! “姬梵,你现在还小,这洞房的事情,还是等束发后再说吧!”师父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就出门了,没一会儿就抱着三坛酒进来,一人塞了一坛,说是不醉不归。 阿牛拿着酒闻了闻,这是师父藏了十年的汾酒。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喝,今日竟然舍得拿出。不是师父太高兴,就是心里有事。 果然,姬梵一被灌醉阿牛就被师父拉出去。两人来到天险崖边,师父还是一身白衣,白发在风中轻轻的飞扬。 阿牛一身红衣站在师父的身后,看着那背影。明明只有一步之遥,却好像隔着好远,好远。 “帮本侯做三件事好吗?” “师父说就是了,只不过做不好别怪我。” “第一件事,带姬梵回京城,平安的交给姬飞扬。” 阿牛点了点头,这件事他做得到,再说他本来就打算把姬梵送下山去。 “第二件事,把玄兵阵法给你师兄送去。他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也就是图这个。” 阿牛脚下有点滑,差点摔倒。感情这事师父知道,害他还担心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呢! “师父,那个什么阵法在哪?” 师父转过身看着阿牛笑,笑的阿牛头皮发麻。果然,师父对他总是残忍的。 “在你背上,你小时候我怕那东西我乱放,不知道放到哪去。就纹在你背上了。” 阿牛脸色一黑,他背上那个乱七八糟的图案就是那个什么玄兵阵法?那他要怎么给师兄啊?天天光着 4、拜堂 背给师兄看吗? “第三件事呢?” “你被逐出师门了!” 没有时间给阿牛震惊被逐出师门这件事,因为跟让他震惊的事发生了。师父后退了三步,跳崖了。像是喝醉酒踩空,又像是蓄谋已久,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拖拉。像只白鹤一样缓缓的飞到崖下,直到被山岚掩盖,看不见任何踪影…… 阿牛没有动,也没有歇斯底里的叫喊。只是缓缓的跪下,师父脸上在笑,第一次见到师父笑的那么真,那么美。师父等了十年,终究还是去找那个人了。他没必要为师父难过,要高兴,高兴的连泪都止不住了…… 一滴一滴打湿在双手,阿牛颤着肩努力的让自己笑开,可却只是让泪落的更快。 一双小手从后面抱住阿牛,口齿不清的说道:“娘……娘子,你……你怎么……怎么哭了?嘻嘻,是不是……是不是成亲的时候……时候做媳妇的都要……都要哭啊?” 5 5、七夕 野狼谷到京城要行上三四个月,阿牛带着姬梵一路上走的都很慢。一是因为阿牛极少下山,根本不认得路。如果只有他一人也就罢了,带着姬梵他可不敢随便走。万一把人家孩子给带丢了,他可是拿不出个孩子赔人家。 二是因为两个人,一个人常年住山上,另一个极少出家门,一路上的花花绿绿的景物乱了二人的眼,这脚步也就自然的放缓了。 可景色再怎么迷眼,阿牛也不敢忘了师父交代的事情。就这么一路缓缓的走向京城去。他们是六月下山,到了七月才到山脚不远的一座临江小城中。这日正好是七巧节,姬梵一八岁孩童自然不知这节日,阿牛住在山上也是没听说过。 寻人一问才知这节日不但是女儿家的节日,还是恋人,小夫妻的佳节。阿牛觉得这个节日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小丫头的节日,他才懒得瞎掺和。可是姬梵就不这么认为了,他觉得他们应该好好的去过这个节日,怎么说他都和阿牛拜堂成亲了,算是小夫妻了。这节定是不能不过了! 两人为这事辩了一下午,阿牛嘴笨自然说不过姬梵,可是又不想轻易的点头答应。正好这时他们坐在客栈中,边上的小二见两人闹了一下午,开口说道:“这节谁都可以去的,就是图个热闹。要知道晚上街市上可会点满花灯,这江边还会放河灯。而且……”说到这小二冲着阿牛暧昧的笑了笑,压低嗓音说道:“而且还能看到那些平日里藏在深闺的小姐姑娘,就是不得亲近,远远瞧上一眼也是值得的!” 这看不看姑娘小姐对阿牛来说不重要,他觉得这世间就他师父最好看,前提是师父不说话的时候。只是现在看不着了,抬手按着胸口,他发现每次想起师父的时候胸口就难受。本就是想寻个台阶下地,小二的一番话倒是让他有理由答应姬梵去过这个节了。 这边点头答应了小家伙,怎知小家伙却嘟着脸丝毫没有高兴的意思。阿牛这下可就纳闷了,莫不是他答应慢了,小家伙心里不痛快了? “怎么了?你刚刚不是一直喊着去过七巧节吗?这会儿我应下了,你反倒不乐意了?”夹了个煎饺递到姬梵嘴边,刚刚尽顾着和小家伙讨论了,都忘了吃东西了。好在师父留给他的钱够多,足够他和小家伙吃喝玩乐一阵子。 说这吃喝玩乐,并不是像那些纨绔子弟那般玩乐。只不过就是一路走一路吃着小零嘴,买些小玩意,住的地方好一些。比不上富贵人家,却比普通老百姓随意一些罢了。 姬梵张嘴咬下煎饺,他是很想去那个七巧节,可是刚刚小二对着阿牛笑让他很不爽。这人是他的娘子,凭什么给别人看,给别了笑。越想越气,嘴里咬起东西也越来越快,越来越重。猛的‘哎呀’的一声叫出口,满嘴就是一股血腥味。 这一声可把阿牛吓坏了,还当是出了什么事。仔细一瞧才发现是姬梵咬到自己舌头,便毫不客气的大笑出声。这一笑可是让姬梵脸色羞赧,竟在阿牛的面前做出这般丢人的事。恼怒的叫道:“你不喂我吃的,我怎么会咬到!” “是!是!我的错!那这块鱼你还吃不?”阿牛抿着嘴点头认着错,夹了一块松子鱼在姬梵的眼前晃着。才从左边晃到右边,就被一只叫姬梵的‘小猫’叼去了。 “怎么不吃?”含糊不清的说着话,姬梵伸手拉着阿牛,想说什么却一直没有开口。像是怕又把舌头给咬到一般,待口中的鱼肉吞咽完毕,才说道:“等等你背我!” “好!”咬了口手中的鲜肉包子,溢的满口肉汁。憨笑着点着头,这事可比上次姬梵说要和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亲嘴容易的多了。 阿牛也不是什么浪费的人,但这一路上姬梵要什么他也愿意掏钱去买,吃穿上不是很讲究,却也不亏待姬梵,诚心把小家伙当自己养的一样。但是该省的地方还有会省,比如在客栈过夜,从来只是要了一间房。这事阿牛只想着可以省去一间房钱,又照顾了姬梵。 姬梵可不是这么想着,他只当是成亲之后夫妻同住,也没说什么,还很是乐意。夜里睡觉时还坚持睡在外面,几次从床上滚了下来,也都是抓着脑袋傻乐。那股傻气倒是和阿牛一个模样,傻得冒气! 除此之外便是姬梵每晚夜里睡觉,只是羞红着一张脸,拉着阿牛的衣摆要阿牛给他亲一口。阿牛起先以为小家伙平时在家睡前要亲谁一下才睡得着,就答应了。怎么知道这一下就亲到了他嘴上,当时他就傻了。才想开口斥骂小家伙,小家伙就害羞的钻被窝里怎么也不愿出来了。 自从那次之后,只要姬梵提要求,不是亲嘴阿牛都会点头答应。 这天上的日头像是知道人间要过七巧节了,早早的就退到山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天上染上浓浓的墨色,繁星像撒花一样落在墨上,一闪一闪璀璨夺目却及不上地上的花灯。 阿牛让姬梵坐在自己的肩上,街上人多,花灯都挂在高处。姬梵太矮不坐在肩上基本只能看到路人的后腰,这会他正绘声绘色的跟阿牛说着这个灯,那个灯。 阿牛弯着嘴听着,他不敢太抬头,因为他的脸有点吓人。这路上好几次被人误认为是拐带孩子的人贩子。好在姬梵年纪不是很小,已经懂事会帮他解释。若是一个开不了口的小娃娃,怕是这会已经被人扭送衙门了。 “元娘,你快看,那灯会跑啊!你见过吗?我见过,那叫跑马灯……”姬梵的娘亲叫叶青月,他爹都喊她月娘。姬梵以为成亲的人都是这般叫唤的,便同阿牛说话的时候都唤他元娘。阿牛不干了几次,可是怄不过姬梵也就随他叫了。 顺着姬梵指的方向看去,阿牛就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大灯叫好着。透过人头间的缝隙看去,就见那灯缓缓的转动着。阿牛不曾看过这种东西,喜叫道:“你说这叫什么?跑马灯!它真的再跑啊!上面的人还会动呢!” 这跑马灯分八面,十六面,三十二面,每一面都画着人物,动物。灯一点起那灯面就会缓缓的移动,若是面上画的图案是相连接的,就会形成一串动作。灯面越多的舞出来的动作越是细致,现在阿牛看到的是八面灯,上面的人物动的僵硬,可是对阿牛而已却是神奇的不知怎么称赞。 “这有什么,我家里又比这个好看百倍的跑马灯。你跟我回去,我天天点给你看。”难得有一件东西可以在阿牛面前炫耀,姬梵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着他家那盏跑马灯。说的阿牛是目瞪口呆,抬头商量道:“那……我们不再游玩了,快些回去好不?” 姬梵扁着嘴,抬手指着边上卖零嘴的喊道:“我要吃莲子糖。”不是他不想回去,他这一回去不挨罚就不错了,想要再出来是难于登天。出发前阿牛说过送他回家后,还要去见那个师兄。 想到阿牛那个坏师兄,姬梵就气得直咬牙。以前的事他不管,现在阿牛是他娘子了,他才不会让坏师兄靠近阿牛,亲阿牛的嘴,那嘴以后只有他能亲了。 阿牛不知姬梵脑子里想些什么,以为小家伙又馋了,便扔下之前的话题,扛着姬梵去买莲子糖了。 卖莲子糖的是个老妪,见了阿牛也没被他的脸吓到,笑着一脸褶子,利索的包了一大包的糖塞在姬梵手中,“两兄弟感情真好啊!这糖便宜买你们,趁着时辰还早,快去江边战歌位子放浮灯吧!” 姬梵吃着糖,嘴里应谢着老妪,可是心里不停的嘀咕着‘这是我媳妇!才不是兄弟呢!’阿牛笑呵呵的点着头,拿了个碎银子给老妪,不等老妪开口,扛着姬梵就跑。老妪想喊他回来,说是钱给多了,哪知道人瞬间就没了影。 “你干什么给她那么多银子?”挑了一颗最大的莲子糖,姬梵偷偷看了眼阿牛,见他低着头走路。连忙伸舌舔了一口糖,然后塞进阿牛的嘴中。想着这嘴亲不着,这样是不是也算亲了?就像阿牛平日用自己吃的筷子给他喂菜一样,算是亲了吧! 这糖里面是莲子,外面是糖膏,一路口糖膏就化开了,阿牛根本不知道脑袋上的小东西对他耍了小心眼,叭曜抛熘焙昂贸裕让姬梵再给他一个。 “甜吗?”待阿牛点头后,姬梵笑嘻嘻的又扔了一个给他。只不过这次这个没用舌舔,因为阿牛正抬着头张嘴等着他喂。但一次就够了,这一次让他甜到了心里。 等阿牛他们到了江边,姬梵手中的莲子糖早不知换成了什么吃食。放眼望去除了人就剩下灯了,阿牛探了几次头也没瞧见江水的样子。就让还在他肩上的姬梵快些寻个空地,好看浮灯。 姬梵张望了一番却见不远处有个空亭,周围都挤满了人,唯有那儿是空着。也没多想就指着路让阿牛过去,总算从人群中挤出,得了个空,阿牛就把姬梵放了下来。这个空亭位置极好,可以观览整个江面。 江水滔滔,原本夜间的江水会像墨染一般。可是今夜却不同,一盏盏浮灯漂在水面之上,与天上星河交相辉映,天边接连。远远望去让人分不清那些是天,那些是江…… 晚风徐徐过耳,卷起阿牛耳鬓青丝,在他脸上滑出一道弧线刚好将他脸上的疤痕遮挡住。从姬梵所在的角度望去,只瞧见阿牛的脸像是完整的,又像是带着那道瑕疵的疤。实实虚虚让人看不清楚,只是姬梵心里不知为何有了个想法――阿牛脸花了也许是件好事…… 这心思一直藏在姬梵心底,这一生都没有说出口。 “看着我做什么?听说对江神许愿都能实现,小二说这儿的江神可神了。你还不快许愿……” 阿牛后面说什么姬梵没有听清楚,他的记忆还停在阿牛转头看他的那一瞬。阿牛左边的脸只有额头上有点疤痕,但都被额前的发挡住了。刚刚转头那一瞬,因为光线的原因姬梵只看到阿牛的左脸。 怎么说呢?对八岁大的姬梵来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就是很好看,不似娘亲那种的好看,就是一种说不清楚的好看。若是平时见了,也只觉得一般,可刚刚那一下就是好看的说不出原因。 想必是这灯火太过缭眼,迷花了姬梵的眼了…… 见姬梵还是一副傻乎乎的样子,阿牛不由得想这个小家伙到底又在想什么了?不会有要拿一大堆问题问他吧?他开始有点后悔跟师父玩了一出成亲的闹剧,这小家伙竟然还当真的玩上瘾了。一个月下来也不见小家伙松口不喊他娘子了,难道他正要给小家伙做一辈子娘子吗?这不是害了人家小孩吗? “元娘,你把眼闭上好吗?”蹬着亭子中的石凳爬上了石桌,踩在石桌上的姬梵比阿牛还高出半个头,低着头轻声求道:“就一下下!” “你要干吗?”小家伙突然比自己高,这让阿牛多了种无形的压迫。不比他把小家伙扛在肩上,这种感觉就像身边的小家伙突然长大比他高,不需要依靠他一样。 姬梵抿着嘴,想着要怎么跟阿牛说。说实话阿牛一定不会同意,可是不说的话,看样子阿牛是不打算闭眼。透过阿牛的耳边看去,望着一江的浮灯,低喃道:“许愿不是要闭着眼吗?” 阿牛回过头看了眼身后的江水,轻笑了一声,笑声很轻,轻轻的拍在姬梵的心口,让姬梵的心噗咚直跳。 阿牛又转头看着姬梵缓缓的闭上眼,说道:“许什么好呢……”话没说完,半开的嘴就被一个软软的东西覆盖住,只是盖在唇上,没有其他动作。 眼睫动了动,拉开一道缝隙就见姬梵紧闭的双眼,满脸通红。不知是做了这等偷香窃玉的事羞红,还是被这七巧节的花灯映红的。 阿牛嘴角轻轻勾起,他不明白小家伙为什么老是想要亲他。他不是没被人亲过,师兄时常亲他,每次被亲他都很害怕,他觉得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猜想小家伙大概不知道这事有多可怕,那就给小家伙一个教训,让小家伙以后再也不敢亲他! 回忆着被亲的感觉,阿牛伸出舌向着姬梵口中探去,触碰那根小巧的舌,马上就收回。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脑袋却被姬梵紧紧的抱住。两唇就这么紧紧的贴在一起,没有其他动作。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怒声惊开了一对鸳鸯,姬梵慌忙的松开阿牛,捂着自己的嘴,脸上烫的吓人。阿牛也觉得自己教坏了小孩,红着脸看向来人,就见一个俊朗少年公子凝眉望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通知:龙少以后白天没空更文,更文改到晚上!《为奴》完结之前隔日更新,精神好日更! 6 6、龙战 阿牛发红的脸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漆黑的眼珠中闪着欢喜盯着来人看。那少年公子被瞧着脸上的怒气消了一些,可仍旧嘟着嘴看着他们,发红的眼睛都是委屈,像极了一只小兔子。 少年公子快步上前,站在阿牛和姬梵之间。看了眼阿牛,那眼中数不清的委屈。转头瞪着姬梵又是满眼的怒火。抬手重重的一推,想把姬梵从石桌上推到地上。 姬梵还在为之前的事羞,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突然钻出来的小哥哥上前就推他,身子一个不稳就向后倒去。好在阿牛及时托住他的身子,不然他就要重重的摔到地上了。 “展沅,你这是做什么。”见姬梵没伤到,阿牛就小心的将人抱下地来。转头看着仍旧嘟着嘴的少年,这孩子每次见到他都是一脸笑靥,这会怎么突然发起脾气来了? 叫展沅的少年狠狠的剐了眼站在阿牛身边的姬梵,贴近阿牛拉着他的手叫嚷开了,“你都不来看我!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 手被紧紧的抱着,少年边说边摇晃着他,阿牛只觉得脑袋在晃,看不清东西,也听不清少年在喊着什么。想把手抽回,又怕少年难过,便任由少年摇着。等着少年闹够了就会松开了。 这会儿展沅不瞪了,眼中的委屈也变成了浓浓的笑意,脸贴在阿牛的胳膊上,像只猫一样蹭着脑袋。阿牛见了也露出一个浅笑,伸手揉着少年的头,眼中尽是宠溺。看的一旁的姬梵胸口不舒服,又想起刚刚被这人推了一下,又难受的几分。趁着阿牛注意力在那少年身上,抬脚就往少年的肚子上踢。 展沅七岁习武,练了五年,自然是比才习武的姬梵敏捷。姬梵这一脚过来,他一个侧腰退步就躲开了。“做什么呢?” “他是我娘子,谁准你碰了?”被展沅躲开了一击,姬梵就觉得在阿牛面前丢了面子。他一个做相公的人,竟然保护不了自己的娘子,让人这样抱着搂着。姬梵脑子中想的只是这些,却没想到过阿牛和这少年是认识的,否则又怎能喊出少年的名讳呢? 那少年听清姬梵的话,转眼看着阿牛,原本鲜红的唇变得发白,抖着肩喊道:“你终究不要我了!你终究不要我了!他哪里好了?” 拉住还想冲上前的姬梵,阿牛把头侧到一旁不敢与少年对视。他和少年之间的关系说不清楚,却又没什么关系可说。真要论关系那也是和那人吧? 就在阿牛小小走神的一会,抓在手中的姬梵突然身子一震,轻声叫了一声“侯爷”。阿牛一惊还当是姬梵见到了师父,连忙转回头顺着姬梵的视线望去。这一看便钉住了身子弹动不得了,他眼中的那人站在亭子外,身后跟着一些官员,一个个点头哈腰着。那人的脸还是一如几次相见那样冷峻,冷的像是脸上挂了一层厚厚的冰渣子。 对上那人似狼一般的眼睛,阿牛慌忙的低下头,双手不由得收紧了一些。忘了手中还抓着姬梵,惹得姬梵痛的叫出声来。阿牛慌忙的松开手,弯腰看着姬梵被捏红的手,急声问道:“没事吧!捏痛你了?” “羞人!才捏一下也叫!”展沅逮到机会冲着姬梵做出一个羞脸的动作,阿牛轻轻抬了抬下巴,让他小心身后的人,那人的脸上冰渣子又挂上了许多了。 伺候在一旁的当地官员,见忠勇侯的脸色慢慢转冷,心里暗叫不好。这位侯爷手握重兵,当今圣上又视他为子,极得皇上和皇后的喜爱。平日里就是冷着一张脸,让人看着胆颤,现在脸色又冷了几分,更是让他们全身颤抖。各个小心的顺着忠勇侯的视线望去,就瞧着原本给忠勇侯准备观灯的亭子竟然闯进两个人。 这忠勇侯每年这时都会来此观灯,这个亭子便是专门为他准备的。这附近城镇的人也都知晓,这亭子今日是不能进的。这也是为何周围拥挤一片,唯有这个亭子是空的。 领头的官员见阿牛低着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急忙叫道:“大胆,谁准你们进来的。来人,快轰出去。” “罢了。是本侯的故人。让人端些酒菜瓜点来。”那人缓缓的走进亭中,带着一股冷气,让七月的夜变得有些凉。经过少年的身边瞪了眼,却没看少年身边的阿牛,正正的坐在亭中。 官员一听这疤面男子是侯爷的故人,也就没有刚才的凶样,满脸堆笑的看着阿牛,希望他能在侯爷面前说句好。 故人啊!阿牛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疤,原来在那人眼里他只是故人啊!阿牛想带着姬梵走,可是脚就跟粘了地一样怎么也挪不动,双眼偷偷的瞄着那人的方向。他对自己说,只是想看看那人心情如何,若是好的话便告诉那人师父的事。若是不好的话,那就拖一阵子再说。 龙战虽然目视前方,可是阿牛的一举一动他都知晓。也瞧见阿牛身边的姬梵,有些纳闷为何这孩子会在这?可脸上仍旧是挂满了冰渣子。 “爹!这个登徒子竟然去亲小爹爹。”展沅一见那人就扑上前去,抬手指着姬梵。阿牛护着那小子,那就让爹去教训他! 龙战刚缓过来的脸色,又冷了下来。直勾勾的盯着姬梵,冷声说道:“你爹满京城的寻你,你倒是跑到这儿来了。你可知你二叔因你之事领了一顿军棍?” 姬梵认得眼前这个人,这人便是他爹黑骑军的统帅――忠勇侯龙战,也是之前龙君阎的儿子。若说他最敬重的人有谁,一个是爹爹,一个是龙君阎,还有便是眼前这人了。低着头不敢看龙战,他家九代军将,其他孩子还在读三字经时,姬梵已经会背军规军律。其他孩子在玩闹时,他就跟着爹爹巡视军营了。军令如山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清楚,他没得爹爹批准偷偷溜出,自是犯了错。偏偏那人现在一说,他更是觉得错的厉害。 阿牛见姬梵低着头,颤着肩,以为他被龙战吓到。动了下身子将姬梵挡在了身后,看着那人的脸,轻声说道:“他一个孩子,你别吓他。你认得他?” 龙战没看阿牛,快速的把脸转回去望着江面,看着那些漂浮的浮灯,没有言语。稍许像是想起什么,才开口说道:“他爹是我手下副将,成亲那日他爹还来闹过洞房,便是躲在床下那人。这孩子将来便是展沅的副将,他怎么跟在你身边?莫不是你同爹爹一般,喜欢捡孩子了?” 这话其实多少有些戏谑,可偏偏龙战是个冷脸之人。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就没有任何戏谑之意,像是在陈述一件事罢了。 “他是……他是……师父让我带他回家。”话在喉间滚了几圈,最后还是滚回肚中换了一句。阿牛不想让龙战知道师父让他和姬梵成亲的事,但是在那人面前他从来都是藏不住话的。自从他被师父捡回来,和眼前之人见过的次数用手指都数的清。见一次怕一次,见不着的时候不会想到什么,更不会记起还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在他身边过,见到了就会想起那人,想起那件曾经发生的事…… 师父倒是爱闹。 “为何不坐?”龙战仍旧看着江面,就是跟阿牛说话也不曾转过头。待阿牛领着姬梵坐下,他也没有转眼。“今日赏灯后,随我山上见爹爹,下山时我带他回去。” 说到师父,阿牛才想起还未告诉那人师父已经跳崖的事。转头看着龙战的侧脸,动着嘴皮子琢磨着该怎么说那人才不会难过,或者告诉这人师父去云游了? “有话要说?” “师父跳崖了。”龙战一问,阿牛张口就把话打了出来。说完连忙捂着嘴,他终究没法子对那人有半点隐瞒。担忧的看着龙战的脸色,没有变,还是一脸的冰渣子。转念一想那人除了冷着脸,便是绷着脸,其他表情实在也不会在这人脸上瞧见了。就算这人心里再难受,怕这张脸也不会有半点变化了。 放在桌上的手被轻轻的覆盖住,阿牛动了下眼便瞧见那人骨节分明的大手,古铜色的手在花灯下像是镀了一层金色,让他移不开眼,静静的盯着完全忘记边上的两个孩子。手背上的大手动了动,将阿牛的手握着更紧。阿牛垂着头,小心翼翼的握着那人的指尖,轻轻的圈着,没敢真的握紧。 龙战的双眼没有移动过,像是根本没有握着阿牛一样。淡淡的说道:“这对爹爹而言也是好事,他那命想死很难。若能这么轻易就死了,便不是你师父,我爹爹了。” “我知晓。” “师父不在山上,以后你随我回京吧!当年答应爹爹的事,如今你已十六了,该许你了。” 阿牛心里一惊,想要把手抽回来,却被那人牢牢抓住怎么也拿不会来。偷偷抬眼看向那人,见他仍旧望着江面,好似那江面上有什么让人移不开眼的美景一般。眼睑微微下垂,盯着石桌上的纹理。那人又问了一句,就在阿牛不知如何回答时,当地官员便让人送来酒菜瓜点。 送东西的人似乎都是精挑细选的,少女各个如花美眷,少男各个俊美不凡。那些人放下东西,却没有离去。围着亭子站着,想要上前伺候龙战,却没人敢先动。倒是一旁躬身的领头官员看清龙战和阿牛握住的手,马上招呼的人都退出亭子。 待人都退去,阿牛挑了一片西瓜递到姬梵手中。就见小家伙扁着嘴看着他,想要说什么,却又顾及他身边的人没有开口。怯怯的接过西瓜低头咬了口,又抬眼盯着两人相握的手。盯了一会又低下了头。 同样的西瓜,阿牛也递了一块给展沅。那少年也是扁嘴,只不过开口说了话,“干什么先给他?你就是……”话没说完便哑了声,瞪了眼姬梵低头咬着西瓜。 阿牛猜到少年突然收声定是边上那人给瞪的,“你都是这般教他的?师父也从来不瞪我。” “爹爹也没瞪过我。可愿随我回京?” “师父还有事要我去做,再说我住惯的山上,我过不惯候府的生活。再说师父哪一天回来,瞧不见我那就不好了。”几句话下来可是累坏了阿牛,他极少说这么多话,更极少这般认真的说着话。 他和师父向来都是师父说一句,他应一句,有时还会没大没小。跟师兄几乎没什么说话,都是师兄说着,他听着。唯有跟那人说话时,才会说的这么多,才会主动开口。 “随你,可爹让我许你的事,我定会许你的。等你办完事,就来京城我让皇上来主婚,我再娶你过门。” “你要娶他?”姬梵这会没坐住了,刚刚看龙战抓着阿牛的手,他就想要开口说那是他娘子,快放手。可是他有些敬畏这个侯爷,所以没敢开口。现在听到这么说他再不出声便不是个男人了。“侯爷,您不能娶他。前侯爷,就是他师父将他许配给我了。我们拜堂了!” “你小子能跟我爹比吗?小爹爹是我和爹的,才不给你!”展沅高兴得很,冲着姬梵大作鬼脸。看小爹爹对这小子好,他心里不痛快。现在终于扳回一击了! 龙战终于转动了头,冷着脸看着姬梵,可是认真看就能看到他眼中的笑意,“我爹何时许你的?” “前个月,我们当着侯爷的面拜堂了!” “我爹八年前便让我娶他,那是他才八岁,那混蛋还没上山!当年是我闹脾气休了他,如今我要再娶他,也轮不到你说不。” 姬梵不知道龙战口中的混蛋是谁,可是阿牛知道。那便是他师兄了,当年他和姬梵一样一时口误说错了话,师父一胡闹便将他许配给上山来的龙战。当时龙战年轻气盛,哪会愿意娶个八岁大的孩子,而且还是男孩。在师父的威逼下八抬大轿把阿牛娶回家,第二日天没亮又一纸休书把人给休回上山了。 这也是阿牛一直怕他的原因,那人虽是冷面之人,可却也喜怒无常的很。这不几年过去了,想了想又要娶阿牛了。阿牛心里明白,龙战要娶的那是他,只是寻个理由圆了师父的一个愿,当年因为休妻的事情,师父是好些年不让龙战上山了。 “可是,侯爷把人休了,他现在又嫁我了。那便是我妻,侯爷莫不是想要强抢他人之妻吗?” 龙战认真的看着姬梵,他比龙君阎清楚这一家子的性格。想要做的事都会拼到最后也要做好,哪怕明知道没有结果,也要去做。就是倔牛脾气,拉不回头。 “你现在有何本事娶他?你爹若是知道你娶个男人,你说他会不会打断你的腿?到时候你护得了他吗?他既有事要做,那我且等几年,等你有了本事,本侯与你一争,如何?” 姬梵转头看向皱眉的阿牛,又看向冷面的龙战。他不知道能不能赢得过眼前这个权倾朝野的侯爷,可是既然阿牛已经是他妻了,那他无论如何也要一争高下。 “好!侯爷可要记得几日之言!” 7 7、微笑 天才蒙蒙的亮起来,阿牛的眼睛也跟着亮起来。他坐在船上伸了个大懒腰,好久没睡这么舒服了,好久没睡这么软的床了。刚想抬脚踢身边的人,才想起来姬梵昨晚没有跟着他一起睡。 昨晚啊!阿牛怎么也想不到会遇到那个人。龙战在他的印象中除了是师父的义子,便是一个冷脸,其他就再也没有感觉了。只要不见到那人,他是一辈子也不会想起他还认识怎么一个人。可见到了,他就会想起很多,很多关于那个人的事。尤其是师父胡闹的那场婚事。 那时候他什么都不懂,师父让他嫁他就傻乎乎的嫁了,龙战说休了他,他就乐呵呵的接过休书回来了。在他眼中那人只是个大哥哥,一个不怎么喜欢他,却又因为师父的关系不得不照顾他的大哥哥。 其实当初师父捡他回来是要收为义子,只不过龙战不愿,他便成为了徒弟。但师父带他却如亲子,好的不得了,当然要除去师父那些胡闹的事情。 昨夜龙战就一直抓着他的手看花灯,阿牛不明白那些花灯到底有什么好看,那人一看就看了三个时辰,两孩子都吵嘴吵到睡着了。他本想陪着一起看,接过撑不住也困睡了过去。只是这样的话,他和孩子又是如何回来的? 最重要的是,他昨夜光被那人给吓到了,根本忘记喊人了。 甩了甩脑袋,阿牛懒得在多想。现在有人愿意帮他把姬梵那小子送回去,那他就可以准备准备去找师兄了。只是这背上的东西,到底要怎么给师兄啊? 出了房门,满目小巧精致的假山,色彩艳丽的花卉,一切都美,可是阿牛就觉得少了些灵气。这些东西太假了,都是人为而成,不像野狼谷那样漂亮。摸了摸有些塌陷的肚子,阿牛就探着脑袋想找人问问哪儿有吃的。边走边绕,就绕到了后院,见到在空地过招的两个孩子。 两孩子用的都是龙家枪,虽没什么力道可都耍的有模有样。在行家眼中两人也就是花拳绣腿瞎玩闹,可是在那些不习武的人眼中又是不同的。 阿牛蹲着身子在一旁看着,龙展沅习武有些年,又专攻龙家枪,这枪法招式都用的极准,只是没什么实战经验,常常打空。转头看向姬梵,小家伙虽然年纪不大,可是马步扎的稳,枪法不如龙展沅,却胜在下盘稳。面上看上挨打,实则没受什么伤害。 缠斗的两人终于分开,龙展沅长枪斜指天际,白净的脸泛着红,额间的汗水随着他的呼吸缓缓的向下流。姬梵枪扫地面,划出一道弧度,火花四溅好不漂亮。此时嘟着红嘴,瞪着大眼睛看着龙展沅。 “你连我都打不过,凭什么跟我爹争?” “我没争,是侯爷抢!元娘是我娘子,我谁也不给!” “噗嗤!”看着两个小家伙用稚气的小脸说着这么正经的话,阿牛就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何曾想过他这样的人还有人争啊!突然想到了那人,那人是知道他和师兄的事的,因为那人亲眼见过。那人说娶他也不是真的娶回去做媳妇,只不过娶回去养着,算是给师父个交代到时候两人各做各的,谁也不干涉谁。可姬梵呢?又是为什么要娶他?估计等这小子到了娶媳妇的年纪,看到他就调头跑了。 “小爹爹!怎么就你一人,爹呢?”龙展沅扔掉手中的枪,比姬梵快一步抱上了阿牛。慢了的姬梵只是站在一旁鼓着腮帮子。 “我怎么知道你爹在哪?我饿了,哪有吃的啊?” 姬梵一听,连忙转身拿起之前来练武时带的糕点,递到了阿牛手中。阿牛憨笑着接过,摸了摸头,张嘴就把糕点塞进去。 龙展沅切了一声,环着阿牛的脖子说道:“爹昨晚抱小爹爹回房,你们没做羞人的事吗?” “咳咳!”阿牛一手抚着喉咙,一手重重的锤着胸口。等把噎在喉间的糕点咽下,已经是满脸通红,眼角湿润。看着边上眨眼嬉笑的少年,不由得想这些事都是谁教他的?回头定要让龙战好好管教一番,这才多大啊! “你是不是平时偷看你爹做这种事?”如果真是这样,就一定要让龙战找个媳妇好好教导这孩子。 龙展沅摇了摇头,“爹没和人做这种事。” “他不难受吗?”阿牛想也不想就开口问道,怎么说龙战现在正处壮年,那种事怎么会没有,大概是少年没瞧见吧?“府里后院应该有人吧?” “没有啊!从我懂事来就没见过爹身边有人啊?府里除了我就只有爹了,对了,还有那些奴仆。但是他们住在外院,我和爹住在内院。” 阿牛不敢相信的摇着头,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不那个?而且还那么多年都不那个,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龙战出家做和尚了?估计怕带坏儿子,平日都出去做吧?这边想着那人,那人就缓缓的走来,还是一张冷脸没变过。 阿牛的目光在那人身上打转着,最后落在了那人的两腿之间。绛紫色的衣摆挡着看不出什么,可阿牛就像突然能透视一般怔怔的盯着,想要盯出一个究竟,看看那人是不是真的不行了,才没找过人。 “你爹真的没找过人?或者在外过夜?他难道不憋的慌吗?”还是不相信,那人虽然冷,可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不能那种事也冷吧?该不会是打仗伤过不该伤的地方?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惨啊! 龙展沅转头看了眼走近的龙战,又回头看了眼盯着龙战不放的阿牛,笑的说道:“小爹爹嫁了爹,不就好了!” “你这些都是哪学的?”阿牛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已经站在一旁的那人,琢磨着那人突然要娶他不会是为了做那事吧?想到这个可能性,阿牛身子一抖,他倒是无所谓对方是男是女,只要不弃他,不负他,不欺他便好了。可是要和这张冰脸过一辈子,那他一定会冷死的。 “下来!别挂你小爹脖子上。” “爹。”龙展沅松开手,轻轻把蹲在地上的阿牛往他爹身边推,急声说道:“爹,小爹爹还没用膳呢!” “侯爷。”姬梵行了个礼,又递了块糕点给阿牛,“元娘有东西吃。” “大哥,你起了啊!你昨夜睡哪?可用过早膳,若是没有一起吧!” 龙战眼睛一瞬,半垂着眼睑看着阿牛,摇了摇头,“你们两个换身衣服去前厅用膳,昊元你随我来,有话同你说。” “诶!”阿牛拍了拍腿站起身,后摆就被人拉住,回头就看到姬梵嘟着嘴看着他,像是怕他一去不回。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头,“你快去换身衣服,一身的臭汗。我一会在前厅等你。” 待两孩子离开后,阿牛便看着龙战,脑子中转着那人要跟他说什么?莫不是又要说娶他的事吧? “你我皆是男子,这嫁娶之事只是爹爹一时胡闹。你若想嫁我便娶你,你若不想,就凭你喊我一声大哥,我也会照顾你一生。”龙战望着院中的树,绿绿茵茵的很养眼,“当年我不准爹爹收你为子,你怨我吗?” 阿牛歪着头想了想,他很少会想到龙战,也就见到的时候才会想起一些事。对于龙战说的收子的事情,他倒没什么怨不怨。给师父做徒弟还是儿子都差不多,他视师父为父,视那人为大哥,什么嫁娶的事还真没想过。 “恩,那大哥就在府上给我留间房,我得空就去看你。这个婚姻大事还是算了,你也知道师父那人胡闹的很,这不又把我许人了。所以大哥还是不要再把这事挂心上,该找人时便找人吧!怎么说都是男人……”后面的话阿牛不好意思说,把他侧开看向别处。可头刚转开就觉得一道冰冷的视线射向他,回头就对上那人比冰刀还利的狼眼。 吓得后退半步,咽了口口水,阿牛紧张的看着那人,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让那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去用膳吧!”龙战一甩袖,便朝着前厅的方向走去。整张俊脸冻成寒冰,袖下的手紧紧地捏着,嘴里不知说了什么。 阿牛楞了一下,但很快就追了上去。那人向来喜怒无常没什么好奇怪,只是真要和那人长期一起住的话,非被那人的冷脸给吓坏的。 前面的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阿牛低着头没看见就这么直直的撞了上去,撞到了那人的怀中。 “唔,大哥……怎么了?”阿牛捂着鼻子靠在龙战的怀中,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龙战一转身,怀中就多了一个人。本能的想要推开,但看清来人便搂住了对方的腰,将人拉近。抿着嘴看着怀中的捂着鼻子的人,心中还在犹豫要不要抬手帮忙揉揉,手就快于想法抬起轻轻的揉着阿牛的鼻子。 “那个混蛋可还有对你做那些事吗?” 龙战的声音跟他人一样冷,可揉在阿牛鼻尖上的手却是热的。阿牛的脸不知怎么的就被烫红了,烧到了耳根,染遍了脖子。 阿牛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鼻尖痒痒的,腰上的手臂滚烫的。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哪怕曾经喜欢师兄的时候,两人接近也没这样的感觉。偷偷抬眼看了看那人,那人仍旧一张冷脸,眉头微微皱起,侧着头回看着他的鼻尖。 视线明明是冷的,可是所到之处却是热的。认真看那人其实很俊朗,若是能笑的话一定能迷倒很多人。但好像从来没见过那人笑,阿牛也想不出那人笑起来会是什么个样子。 “大哥为何从不笑?” 龙战抬眼扫了下阿牛的双眼,又垂下头,低语道:“不会。” “这人哪里不会笑的?”阿牛不信,哪有人不会笑的。想到高兴的事自然就会笑出来,那还要人教的,差别只在于有些人多笑,有些人少笑罢了。 双眼不自觉的移到那张薄唇,若是这个唇的唇角微微向上,那一定会比现在好看很多。心想道:“大哥笑起来定会很好看。”话也不自觉的出口了。 “你想看?”龙战放开阿牛的鼻子,修长的手指顺着阿牛脸上的疤痕轻轻的滑着,“这刀之仇,我定会帮你报的。” 阿牛抬手摸着脸上的疤,憨笑道:“无碍,只不过一刀而已。男人身上怎么能没有疤?大哥身上不也都是疤吗?” “你何曾见过?”轻轻握住阿牛的手,龙战有些奇怪的望着他,不记得有在这人面前脱过衣裳,这人又怎知他身上的疤? 指尖传来的温度有些热,阿牛想要抽回,又舍不得,便这样让龙战抓着。龙战这个习惯和师父很像,都喜欢握着别人的手,只是握着,没有其他的动作。 “成……成亲那夜,我坐在桌上啃鸡腿,看着大哥沐浴更衣。那时候瞧见的。” “你倒是记得清楚。” 阿牛呆了,彻底的呆了。刚刚他看到龙战勾唇了,那人竟然笑了。动作很小,一瞬间就消失了。如果不是他刚刚一直盯着那人看,怕就错过了这千年难得的美景。 “大哥,你再笑笑。” “这笑也不难,只不过以后只给我娘子一人看。昊元若是再想看,便嫁给大哥吧!” 阿牛的脑子还停在龙战微微一笑上,完全没听清龙战说了些什么。呆呆的点着头,嘴里低喃道:“大哥再笑笑,要我答应什么都好。” 唇角微微上扬,又是一个浅笑,一瞬即没。可就那一瞬却犹如春光洒满了阿牛的眼,阿牛回以一个大大的笑,说道:“大哥你该常笑,好看,比师父笑的还好看。”他心里师父的笑一直都是最好看的,如今却发现原来还有人比师父笑的更好看。师父的笑透着点凄凉,寂寞。龙战的笑却没有,而且笑中有些很特别的东西,同时掺着点算计的味道。 “大哥要我做什么?”回过神的阿牛,算是想起自己刚刚胡乱许的诺言,只盼望龙战不会太刁难他。 回答没等到,却等到一个温软的唇印在嘴上,轻轻的印上又轻轻的离开。 “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要休你。”龙战将手收紧了些,像是怕怀中的人跑了,低头伏在阿牛的耳边问道:“昊元若是不饿,陪我回房可好?” 8 8、父子 “饿!”阿牛不是傻子,那人环在腰上的手可是明确的告诉他,如果和那人回房,那他就是被吃的份了。 腰上的手松开了,看着龙战转身的背影,阿牛不知怎么了觉得心里随着那人的手松开,变得空空的,很不是滋味。低着头缓缓的跟上,才走近手就被那人握住牵着向前走。 掌心暖暖的,阿牛有些恍惚,有种回到小时候师父牵着他的手一起走的感觉。看着眼前的人,那人好像也是这样牵着展沅一路走过来的。不愧是是师父的孩子,倒是像得很。 到了前厅就见来了个小家伙大眼瞪小眼,一见到他来,小家伙都笑开了,招着手让他坐到身边。阿牛偷瞄了一眼龙战,想着那人是侯爷,估计只坐在主位上。便走到末尾,姬梵身边坐下,抓起筷子先夹了个小肉包子塞进嘴中。 “大哥快坐下!”阿牛嘴里咬着包子,手上忙活着为两个小家伙夹吃的。 姬梵见阿牛坐在自己的身边,得意的冲着龙展沅使了个眼色,笑的甜滋滋的把包子塞进嘴中。龙展沅回瞪了眼姬梵,不甘愿的咬了口包子,但很快咬进嘴中的包子就掉出来了。 因为,龙战竟然没有坐到主位上,而是坐在了阿牛身边,盛了碗汤推到了阿牛面前。 阿牛终究是阿牛,就是聪明也聪明不了多久。往前没看到身边人的关心,端起面前的碗仰头就灌了两口,马上皱眉扔下碗。 “哇!什么东西?好苦!”吐着舌头,让口中的苦涩散去些。转头看向盛汤的罪魁祸首,瘪了瘪嘴,暗想那人也太过分了,不就没陪他回房有必要这么报复他吗?再说谁一大早就躲房里做那种事请啊? 可阿牛哪知道,被他嫌弃的苦汤可是龙战特意让人熬的药膳,给他调理身子用的。只因为昨夜那人一路抱回来,觉得手感不舒服。 看了龙战很久,对着那双漂亮的眼,阿牛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那就是为什么龙战不坐在座位上?阿牛眼中透着疑问,嘴里咬着包子,那个模样要多傻有多傻! 龙战眼神放柔,端起还剩下半碗的汤递给阿牛,“别只吃包子,喝口汤,小心噎到。” 明知道那汤很苦,可阿牛就是拒绝不了龙战的意思。苦着脸跟受刑一样把汤喝下,心想着以后再也不跟龙战同桌用膳了。 总算把汤喝完,阿牛手中的筷子不停的在桌上动着,给自己夹菜,给两孩子夹菜,却完全忽视了身边那人。他这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龙战一个大人,自然会懂得如何照顾自己。倒是这两个孩子,不给他们夹菜,估计会边吃边打起来。 这不这两个小子又为了他夹的菜那根长,那根短,那块肉肥,那块肉瘦相互比较,相互炫耀起来了。阿牛转头看向一旁淡定自若的人,突然间有些佩服这个大哥,竟然能把这么闹的孩子养的这么好。以后谁给那人做媳妇,估计也会被养的很好。 这么想着,就想起来那人似乎想让他做媳妇。脸上有些发烫,不怎么动的脑瓜子开始琢磨着,那人为什么一定要娶他啊?真是为了师父那个玩笑吗?伸手给展沅夹了个菇,就想起刚刚在后院说的话,猛的转头瞪着龙战。 目光从那人的脸上慢慢下移,移到微微张启的嘴。阿牛干咽了口,继续往下移着目光。移到喉间,望着因为吞咽饭菜而上下滚动的喉头,想要伸手摸摸,可对上那张冷脸,阿牛便紧紧的捏着手,让自己别做蠢事。 目光越来越往下,经过胸,滑过腰,最后落在属于男人特有的位置上。阿牛瞪着那个地方,像是要把那儿瞪穿一样。刚刚展沅说那人很久没有找过人,难道那儿真的废了?所以才要娶他,一来可以代师父照顾他,二来还能掩人耳目吗? 想到这个结论,阿牛心里有点喜,还有点难过。喜的是这种事情那人会想到找他,那是不是说明那人觉得他可以信任?难过的是他和那人怎么说也算是兄弟,有什么不好说的?只要说出口,那他一样会用尽全力帮忙的,真是把他当外人了吗? 龙战面上虽然挂着冰渣子,冷着脸端着饭吃着。看到阿牛完全无视他只顾着眼前两个小鬼,脸上的冰慢慢的冻到眼中。突然间感到阿牛回头瞪着他,连忙装着淡定的样子吃着饭。怎么知道这只笨牛竟然会有那么直白的眼神扫着他的全身,目光所过之处根本就是草原上点起的火星,一旦燃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更让龙战难受的是,那个目光最后落在他的胯?下,一直瞪着丝毫没有要移开的打算。手中的碗有些抓不住了,这种目光洗礼比带兵打仗还让人紧张。龙战现在只想拉着阿牛喊着,别瞪了,要瞪去床上脱光让你瞪个够。可是这种话他定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口的,放下手中的碗。龙战快速起身,“突然想起还有事,你们继续用膳。展沅,你出来下。” “大哥。”轻不可闻的呼唤,阿牛便握住龙战的手,抿着嘴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想开口告诉龙战,废了就废了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儿子都有了,这忠勇侯也有人继承了,没大事。可到口的话就是说不出来,怎么说大家都是男人,那活不能用了,这么说出来,还在孩子的面前说出来实在是不太好。 久久等不到阿牛开口,龙战的脸有些阴沉。他的身子好久没这么热过了,全身的血再乱流,乱窜,想要找个地方宣泄。可偏偏阿牛一直抓着他不放手,而他也不舍得甩开,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就这么对望着。 就在龙战忍不住动了下脚,准备伸手把人扛回房中时,抓着他的手松开了。阿牛红着脸,低着头,声如蚊音的说道:“我……我用完膳有事找你,你先去忙吧!” “恩。”冷冷的应了一声,龙战转身就向外走,好像再不走就会被人吃了一样。龙展沅从刚刚就一直看着龙战和阿牛之间的互动,转头冲着姬梵吐了吐舌头,快步的跑了出去,追龙战去了。 姬梵嘟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阿牛,低声说道:“元娘,你……你是我娘子。”姬梵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知道和阿牛拜了堂,那阿牛就是他娘子,就算阿牛不承认也不行。大不了以后天天跟阿牛说三遍,就着早午晚三餐的说,就不信阿牛还不承认。 那人我问题还没弄清楚,这边的小家伙又开始了。阿牛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小家伙怎么这么死心眼啊?难道看不出这是师父闹着玩吗?就算当真,他也不敢啊!人家孩子才多大,真把人给拐上这条道,回头人家爹娘还不拿刀追杀他。 想让小家伙别再想着这件事,可是看到姬梵可怜兮兮,一副要被人抛弃的样子。阿牛马上就投降了,要不先把小家伙哄回家,躲个几年等小家伙大了,自然就忘记这件事了。 “知道了!”阿牛点着头给姬梵夹了一块鱼,“姬梵你先和大哥回去,我去给师兄送东西,回头事情办完了,就去你家登门拜访。” “我为何不陪我一起回去?” “这不是师父交代的事情没做完吗?” “那我和你一起去找那个师兄!” 阿牛脸上汗流直下,“不行,我们的婚事虽然是师父说的,可是你爹娘还不知道。你也要跟他们说吧!再说你昨夜不是跟大哥约定了吗?莫非你要反悔?” 姬梵低着头,想了很久。如果他跟阿牛去找那个师兄,搞不好侯爷也会跟去,到时候他一定没机会和阿牛相处。不如让侯爷带他回京,他在家里等着阿牛来。到时候一定要让娘亲把阿牛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亲很多人来,再拜堂成亲一次。 “那你一定要来哦!” 另一边,龙展沅追上龙战,急声问道:“爹找我何事?” 龙战沉着脸转身看着龙展沅,好在这次把小鬼带来了。因为阿牛自小便是孤儿,所以对小孩子向来没辙。他跟阿牛说的再多,也不及一个小鬼撒娇来的快。 “还记得带你来前说了什么吗?” 龙展沅点头笑着,“记得,记得!爹让我上山之后想法子让小爹爹点头再嫁给爹!” “时日不多了,本以为要到山上才能见到他。我会拖他几日,这几日你哄他答应便是了。若他不答应,夜里把他哄爹房里来,爹自有法子让他答应。” 龙展沅怎么也是个处于孩子和少年之间的人,有些事不大清楚,但也知道个大概。夜里把小爹爹哄爹房里,那还不就是为了让爹对小爹爹做羞人的事。抿着嘴偷笑着,“爹,你放心,这是孩儿一定办好。到时候我去求皇后给你们指婚,让那个什么南蛮公主哪凉快滚哪去!想做我龙展沅的娘,她做梦!” “这事先别让皇后知道,和亲的主意就他想的。你若是让他指婚,还不知道把人指到哪去。”龙战目光闪过一丝阴狠,他性子冷,极少亲近人,也只有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召府里的男宠,小妾。龙展沅的出生对他而言是个意外,原本想着那个女人为他生个孩子,那他就让那个女人做正妻,怎么知道那个女人命不好,生完孩子就死了。于是他的正妻之位就一直空着,直到八年前他爹给他指了个阿牛,成为他的正妻。 那时候傲气的很,加上爹为了那个人扔下他躲到山里去。他就处处和爹闹别扭,爹说要收阿牛做义子,他不干!爹让他娶阿牛,他开始也不干。怎么知道爹脸一冷,他就应下了。龙家的男人只娶一个正妻,正妻在世绝不会沾花惹草,更别说收妾养宠。那时候龙战才刚刚满二十岁,血气方刚的年纪,那他怎么可能对着一个八岁的小孩,若是有点感情他也还能忍几年,可那时候只觉得阿牛抢了他爹,厌都来不及。当晚就把人给休了,结果阿牛还喜滋滋的抱着休书回去了。 那只笨牛就这么走了,一点也不难过,一点也不伤心。还吃干净他一桌的菜!他男人的自尊受到伤害,从此便将这个人记在心上了。之后有上山便会去看看阿牛,直到那一年见到那个混蛋对阿牛做出那种事。想把人娶回来的心思就开始萌发,可偏偏放不下脸。就想着让展沅多和阿牛接触,回头用展沅做借口把人给哄回来。 怎么知道那个皇后哪根筋不对,竟然要他娶南蛮公主说是和亲。和亲个头!有他们龙家军的黑骑在,谁敢进犯天秦半步?不就是为了逼着他放下脸把阿牛哄回来吗?非要搞得这么麻烦。 “对了爹,小爹爹不和我们回京吧?” “他有事要做。”龙战微微皱眉,让阿牛单独去找那个拓拔野他还真不放心,回头让暗卫跟着去,有什么事也好知道。想到那个拓拔野,龙战心里就像是被刺扎了一样。那只笨牛本来是他的,竟然就让那只野狼给占尽了便宜!他知道这些不是阿牛的错,可是拓拔野他绝不会放过。不说别的,就那脸上的疤,他一定要讨回来。回头想个法子,去找北辽的麻烦,和拓拔野好好打一架,顺便让那个皇后去烦怎么议和去!到时候让那些武将上书让皇后和亲去,看他还敢不敢随便拉人和亲! 龙展沅眼珠子转了几圈,小声的说道:“那我们回京后可要把府里那些人都清了,刚刚小爹爹还问爹这些年可有找人……” “你怎么说的?”龙战的声音依旧冷,可却多了点紧张。 龙展沅咧嘴一笑,把头靠在龙战的腰上蹭着,“爹,你兵器房中那把镇魂枪你从不用啊!不如给我吧?” 知道小鬼又再借机敲诈,龙战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说爹爹这些年没找过人,府里自然也没人。你猜小爹爹说了什么?” 转头看着龙展沅,那双发光的眼睛,不知又再惦记他兵器房中的什么了。 “爹,我记得你有件护肩战甲……” “说!”不想再和小鬼多纠缠了,要什么便给什么就是了。 “小爹爹说爹也不怕憋坏,还说爹怕是不……不举……” 转头瞪着龙展沅,龙战眼中寒到极致。托起龙展沅的下巴,缓缓的说道:“你爹我举不举,你小爹爹自会比你清楚,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龙展沅笑着点着头,这事他也懒得操心。转着脑子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孩儿有个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放开小鬼的下巴,龙战等着对方开出条件。果然,龙展沅马上开口道:“马房中好像有匹汗血麒麟马……” 尾音拖得长长的,龙战脸上的冰霜更多了,揪着小鬼的耳朵,“若是你说的法子无用,刚刚许你的都拿回来,之前那把混元浑天弓也送回库房去。” “那爹还是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那好,之前我也什么也没许你。” 小鬼眼睛一瞪,心里叫了一声姜是老的辣!面上赔笑道:“这法子就是有点……小爹爹不是觉得爹你那活不行……”见龙战狼眼一瞪,龙展沅马上跳过说下面的,“爹只要说小爹爹能帮你那个活起来。爹也知道小爹爹脑子一根筋,自不会想太多。到时候……啊……啊……爹懂得!听皇后说,这事把躺下面的伺候舒服了,就离不开了啊!呵呵!” 龙战脸上没表情,可眼中带着笑意,“昨天爹得了把玄铁匕首,你拿去耍吧!” 得了便宜自然要做事,龙展沅搓着手,笑道:“那我喊小爹爹去爹房里了啊!” 8、父子 “不必,他等会儿自会找我。你想法子拖住姬梵便好了。”龙战顿了下,见龙展沅皱着眉头一脸为难的样子,又开口说道:“我那儿还有把麒麟马佩刀!放着也没有……”话没说完就看小鬼马上换了张笑脸,保证把人给拖着,绝不坏事! 作者有话要说:说说目前文中出现的人年纪。 龙君阎:这货年纪忽略不计,本侯自己也记不清楚== 阿牛(龙昊元):现在16岁! 龙战:现在28岁【比阿牛大了一轮啊!12岁啊!多少条沟啊!还是兄弟啊!】 拓拔野(渣师兄):26岁 姬梵:8岁【年下有木有!】 龙展沅:12岁【有人看出他的名字的意思没?于是这货是龙战16岁的时候生的==】 9 9、偷食 阿牛看着坐在对面的人,踌躇着怎么开口。大家都是男人,这种事简直是比死还难受,太伤人了。若是说不好,让人误会了意思,那就是好心办坏事了。抿了抿嘴,小声的问道:“大哥这些年过的可好?” 龙战抬头看了眼阿牛,应道:“就那样,忙着一些朝中的事。” “哦。”阿牛从小就被师父骂嘴笨,他以前没觉得自己哪里笨,现在觉得自己真的笨了。一肚子的话到你嘴边又滚了回去,满脑子的疑问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憋着脑中。偷偷抬眼望了下龙战,见他又低下头忙着手中的事,认真的样子倒是说不出的好看。 “那……那大哥这些年可有亲近之人?”有的话那就说明那人是正常的,只是小家伙不知道罢了。 “有。”不知怎么了,阿牛在听到这声有时,心里突然漏了一拍,还未回神又听到那人冷清的说道:“不就是展沅。” 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那人是真听不懂,还是装不懂。眼珠子一转,目光就落在桌上的茶果。阿牛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他对吃倒是没什么,有的吃便好。但是多年住在山上,吃的都是山珍野菜,极少见到那些漂亮,香甜的糕点,茶点。自从吃过一次便记住那个味道,有次下山买了许多,怎知被师父笑说小姑娘才吃的东西,怎么他也爱吃,那之后便再也不敢当着人面吃了。 又瞧了瞧龙战,见那人还在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中的东西。阿牛换了个姿势,把手随意的搭在桌上,手指一点一点的想着装满茶果的盘子挪去。龙战一有个动作,就马上停下,紧张的看着那人,确定那人没发现什么,又继续想着茶果挪近。 终于抓到一个,阿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那颗茶果塞进嘴中,仰着头靠在椅子的靠背上。满嘴的香甜,外面的酥皮脆而薄,里面的绿豆沙馅入口即化。阿牛心满意足的闭着眼,想着等等趁龙战不注意一定把这盘东西偷偷的摸走。 再睁开眼就对上龙战放大的脸,吓得身子往后倾,坐着的椅子也翘起了前面两条腿,若不是龙战及时扶住椅子的扶手,怕是阿牛和那椅子就一同倒地不起了。 “你……你……我……我……”就在阿牛你我半天没说出话来,龙战骨节分明的手就移到了桌上的盘子,持起一颗茶果塞进嘴中,轻嚼着说道:“慢些说,莫急!” “你……”如果之前阿牛是因为偷吃被当场抓到羞愧的说不出话,那现在就是被龙战的行为吓得说不出话,用手指着龙战半天,才叫道:“你怎么敢吃?” 龙战狐疑的看着满脸憋得通红的阿牛,又持起一颗茶果塞进嘴中,“这果子放着不就是给人吃的?” “可……可是……师父说……师父说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是小孩和姑娘们才吃的。我们……我们怎么能吃?” 听完阿牛结结巴巴的话,龙战停下嚼东西的动作,怔怔的看着,紧紧的抿着嘴,脸上都裂出一条缝,“他的话你也信?” “难道……他又骗我!”阿牛猛的从椅子上跳起来,瞪着龙战,满眼被骗的愤怒。瞪得龙战差点以为阿牛要把对爹的怨气发泄在他身上时,阿牛却转过头端起那盘茶果,抓了一大把塞进口中。 “你倒是慢点,喝口茶。”端起茶喂着阿牛,见他满口塞着茶果,样子傻乎乎的,龙战就觉得好笑。这种伎俩的谎言,这家伙竟然会相信。刚刚还等着阿牛说话,怎么知道这家伙对着桌上那盘点心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还以为这家伙要做什么的时候,就看到了偷吃一幕。 阿牛拍着前胸,努力把嘴里的东西咽下,顺着龙战喂的茶大喝两口。刚刚他是太着急了,得知自己被骗这么多年,只想好好吃一顿。“他怎么能骗我?一骗就是好多年,弄得我每次吃这些都跟做贼一样。” 满肚子的委屈啊!明知道师父的话十句有九句不能信,竟然还傻傻的信了那么多年。让他错过那么多好吃的,拧着眉看着龙战,小声的嘀咕道:“父债子偿,让大哥把这些年的份都赔我。” 阿牛的声音极其小声,可却一字不漏的传到龙战的耳中。抬手拭去阿牛嘴角边的碎渣子,龙战转手就把那只手放到嘴边轻舔,“你若爱吃,回头我让人去各地给你收罗,让你吃个够。” “当真?”阿牛眨着黑漆漆的眼睛,那双样子发着熠熠的光。喜滋滋的抱着那盘茶果,还不断的往嘴里塞着,活像是一只偷食的老鼠。 “当真。”龙战也不急得之前的话题,现在他的注意力都在这点心上。他还不知道原来阿牛喜欢吃这些,那样以后哄人的东西又多了一个。“爹以前很爱吃这些,府里的厨子做的可好了。什么时候跟我回京,我定会让你吃个够。” “你说师父喜欢吃这个?”阿牛皱了皱眉头,暗骂道:原来是师父自己没得吃,所以才不让他吃的。 转头看着龙战,觉得让那人这么看着他吃东西实在是不好,便从盘中挑了一个递上,“大哥也吃。对了,刚刚我们说到哪了?”歪头想了会,阿牛说道:“大哥可曾受过伤?” “打战怎能不受伤?但都是小伤。”龙战坐到阿牛的边上,端着茶细细的品着,抬着眼睑看着这只偷食的老鼠慢慢往陷阱里爬。 “哦。我听展沅说大哥这些年都只有一个人,难道没有意中人吗?或是关系特别亲近的……我不是说展沅那种亲情,是其他的,就是想要娶回去的……” “有,不就是你吗?”龙战说的云淡风轻的,好似在说今晚吃饭一样的简单。可传到阿牛耳中,就让他身子一顿,手中的茶果掉落在盘中。 怔怔的看着龙战,阿牛便把手中的盘子搁在桌上,拍净身上掉落的碎渣子,认真的说道:“大哥,我知道你是想代师父照顾我,可我这么大的人了,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龙家的规矩我是知道的,大哥不能因为师父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玩笑话,就误了一生。” “我若说我想娶你不是因为爹的交代,那你可愿嫁我?” “不为这个那是为什么?”阿牛的声音提高了几度,望着龙战的视线落在了裆下,张了张嘴,低语道:“真的废了……” 龙战脸色一沉,满眼的怒火,重喘了几声,把火气给压下了。那几声重喘阿牛听的清楚,便知道龙战听到他说的话,连忙起身蹲在龙战身前,按着那人的手,满眼的担忧,“大哥,我不是……你别生气,我嘴笨说不清楚。这种事怎么说……我们可以去找郎中,能治好的。再说大哥不是有展沅了吗?传宗接代什么的没问题的。若是大哥怕人说闲话,那我嫁大哥就是了。” 抬着头看着龙战,阿牛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其实他对龙战除了一点点兄弟情外没有其他什么,也不敢有什么。那人是天之骄子,他只不过是山野莽夫,不但破相还有点笨,虽然师父说他是很笨。真的是配不上那人!关键是他真的对那人没有那种情爱的感觉,他对师兄至少还有点懵懵懂懂的感情,可是对龙战…… 可是一想到那人会有为难,会被人说闲话,他又觉得不好受。心想反正他命中三朵烂桃花,大哥配他还真不算烂,不如早点把自己许人了,就当认命算了。轻轻的握着龙战的手,阿牛小声的说道:“大哥不嫌我便好了,以后大哥身子好了,遇到喜欢的人,再把我休了就是,反正也休过一次了。” “昊元,大哥不嫌你。”轻轻的摸着阿牛的头,龙战双眼蓄满笑意,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容易就把人给哄了回来,之前还想了许多说辞。 把头靠在龙战的大腿上,阿牛慢慢的说道:“其实比起师父,我觉得大哥更像是爹。师父待我极好,能帮大哥做点事也是应该的。何况大哥对我也算好,每次来山上都会给我带还好吃的。” “你怎么就知道吃啊!”嘴里说着带宠溺的抱怨,龙战的眼中却没有了笑意。什么叫比师父还像爹?他有那么老吗?还有就是他在这人心里还比不上吃食?他堂堂的忠勇侯,天秦第一兵马大元帅竟然比不上吃的! 感觉头顶传来冷气,阿牛侧过头向上看着;龙战的脸。还是那样冷若冰霜,还是那样绷着不放,“大哥怎么了?你不高兴?” “我不要你可怜。” 喜怒无常的家伙!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变脸了,比三月的娃娃天变得还快!阿牛抬起头,双手捧着龙战的脸,“大哥,我没同情你。我又不是真的嫁你,就是帮你掩人耳目。回头你治好了隐疾,寻得意中人我就走。”话说完,阿牛就有些后悔,如果到时候真的走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舍不得,毕竟一个人太久了,总想找个人陪着。以前有师傅,现在呢? “若是大哥找不到,那阿牛就陪大哥一辈子吧。” 龙战觉得脸上有些热,阿牛的手捧着的地方都快烧起来了。他已经忘记当初为什么坚持要娶这个人,好像就是没有原因的想娶。其实阿牛对他而言不是很特别,就是让他伤了自尊,还有就是占了本该所以他的爹爹。这样的人他本该很讨厌才是,可是几年的几次相见,不但没有让他生厌,反倒是把人给记住了。 这一记住便怎么也忘不了,尤其在见到那件事之后,阿牛发红隐忍的样子就再也挥之不去了。把人占为己有的心也越来越严重了,正好皇后要他和南蛮公主和亲,为了推了这门亲事,便想到趁机把阿牛给占了。相处一些日子便可知道他到底是为何忘不了这个人…… “大哥……”虽然是阿牛捧着龙战的脸,可是龙战的脸慢慢贴近的时候他却没法子阻挡。他不断的后退,可是龙战的脸还是贴了上来,堵上了他的唇,把他要说的话全都吞进了嘴里。 唇被轻轻的舔着,温热的舌尖撬开了嘴长驱直入。阿牛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没有半点反应,任由那根舌头在他的嘴中扫荡。身子由于前面压下的人慢慢向后倒去,双手也从那人的脸上滑到的胸前轻轻的抵着。阿牛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很不对! “嗯……大哥住手……”人已经被压倒在地,一些不好的记忆闪过脑袋,阿牛有些惊慌的推着身上的人。突然,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震惊的看着龙战。 “大哥,你不是不举吗?” 唇角向上一勾,龙战哑声说道:“我说过吗?娘子!” 10 10、情趣 阿牛现在很生气,非常的生气。这个世上他最恨的就是别人骗他,当然除了师父。就因为从小被师父骗到大,所以他才讨厌别人骗他。而现在龙战竟然骗他,还是骗婚! “放手!”怒瞪着那人,阿牛用手挡着龙战压来的身子。龙战对他而言就是大哥,他一直很珍惜这份得之不易的亲情,可是怎么也想不到那人会骗他。 龙战身子微微抬起,疑惑的看着阿牛,手却还在不停的在阿牛身上摩挲着,“怎么了?” “你……你……”你没阳?痿这话让阿牛怎么说得出口,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满脸憋红的样子,却别有一番风情,惹得身上人抵在腰上的东西更是硬了许多。 见他这般,龙战只觉得他是害羞。闷闷的笑了一声,俯下头舔舐着他的脖子。阿牛身子一颤,推挡的手也放轻了很多。等到胸前一阵微凉,猛的惊醒还被一个大骗子给压着。 阿牛曲腿一顶,膝盖重重的撞在龙战的小腹上。感到身上的人退开了,阿牛连忙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原本想顶龙战的胯?下,可阿牛怕自己控制不了力气,真的把龙战弄伤了就不好。看见龙战用手捂着小腹,脸上露出冷戾的表情,阿牛心里有些愧疚,撇过头不敢与其对视。 可他不知道,他这么咬牙撇头的动作在龙战眼中是有多么的诱人。因为刚刚纠缠的关系,阿牛现在身上的衣服被大大的拉开,露出一大片胸膛,两处红点更是害羞的在衣服下若隐若现。撇头的关系,让下巴到胸前呈现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再加上阿牛微微喘着气,满脸嫣红。勾的人恨不得马上扑上去。 龙战从小就继承了忠勇侯之爵位,除了练武带兵的时候有些苦,其他都可谓是一帆风顺,富贵不已。再加上那几个非富则贵的长辈对他呵护有加,更是从没委屈过他。自然在情事上,他也从没委屈过自己。他长相俊冷,身份显赫,勾一勾手指头自然有的是人往他床上爬,只不过他并不是滥情的人,除了一些看的中意的人,他基本不会有太大的欲望。 可他现在脑子里就一个想法,他要阿牛,不管阿牛愿不愿意,他今日都要抱得笨牛归! 看着走近的龙战,阿牛一边张望的防备着那人,一边张望的往门边靠去。龙战自然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离开,屈指成爪,直勾勾的向着阿牛的腰间抓去。 阿牛侧步一躲,让龙战抓了个空。正想得意之时,自觉腰上一松,长裤就这么掉下来了,搭在脚踝上,形成一个简陋的枷锁,困着他的行动。穿着亵裤,呆立在一旁看着龙战手中抓着的腰带。阿牛瞪了眼龙战,快速的踢着脚,把长裤从脚踝上踢脱下来。 一边要防备着龙战偷袭,一边要脱裤子,阿牛心里越着急,这裤子就这么也脱不下来。其实他更想把裤子穿上,可是没有腰带的话他就要一直拎着裤子,那样他是绝对打不过龙战的。他的功夫基本都是师父教的,可龙战不同,龙战的功夫是另一个人教的,听师父的口气,龙战的功夫似乎在师父之上。 阿牛也不是真的想和龙战动手,只是觉得这么被骗心里难受,师父骗他那是因为师父爱玩,其他人也这么骗他,难道他真的很笨吗?他哪里笨了,一点也不笨,都是被这些人给说笨的! 龙战这边看到的风景可是美不胜收,他就看到阿牛一会嘟嘴,一会皱眉,一会瞪眼,还时不时的蹬着腿想把裤子给踢掉。上衣因为没有腰带的束缚,垂了下来,刚好挡住亵裤,罩住屁股。随着阿牛的动作,那亵裤也是若隐若现,那屁股也是时露时现,两条修长的腿不停的刺激着龙战的神经。 吞咽了口口水,龙战只觉得阿牛矫情,刚刚喊着住手,还打他,这边就开始脱裤子勾引他。把手中的腰带当鞭子挥了下,眯眼看着缩脖子的阿牛。 阿牛终于把裤子给踢了,就听到呼呼作响的声音,抬头对上龙战发狠的脸。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颤声说道:“大……大哥……你……你要做什么?” “继续刚刚的事!”腰带挥了出去,滑过阿牛的右耳,打了一个空。龙战手又一动,那腰带就像是长眼的蛇拐了个弯就向着阿牛腰上缠去。 阿牛这会也提高了警惕,后身翻走躲过腰带,却不知这一后翻就把被衣服当做的□正正的对着龙战。虽只有一瞬,可以让早就全身燥热的龙战又是欲?火焚身。龙战突然觉得好玩了,这么和阿牛欲擒故纵,你躲我追还是挺有乐趣的。放慢动作,他现在不急得抓阿牛了,只要把阿牛困在这个房中,他有的是时间好好的玩一番。 “大哥你怎么能骗我?明明那个东西……东西精神的很……”阿牛双眼瞪着龙战鼓胀起的地方,隔着衣裤都知道那东西本钱十足,精神旺盛。他怎么就以为那东西废了呢? 看着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大大的瞪起,还泛着水汽。龙战就觉得心情好的很,他怎么从来没发现他家的阿牛这么可爱,这种娇嗔的样子在阿牛这种憨厚的人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难怪拓拔野会对……想到拓拔野那个混账,龙战的脸就沉了下来。他后悔死了,当初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就这么把人给休了,便宜了那种野狼崽子了。 龙战猛的跃起向阿牛扑去,阿牛连忙出手去挡那人,手才刚刚抬起就被那人手中的腰带个缠住。龙战一个巧劲,那根腰带仿佛有了生命,紧紧的缠着阿牛的袖子,却没有勒住阿牛的手。一个回拉,阿牛身上的衣服一边就被扯了下来,露出大半边身子,还剩下半边衣服破碎的挂在另一边身上。 “大哥何曾骗过你?”低头看了看自己涨到发痛的地方,龙战柔声说道:“大哥可从没说这儿废了,那些话都是你自己说的。” “这……”阿牛一阵堵塞,确实龙战没有说过那些话,那些事情都是自己瞎想的。想到这里阿牛就觉得羞愧,自己不但胡思乱想,还冤枉了大哥,甚至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难道真的让他嫁龙战吗? 后背一烫,阿牛一侧头就对上龙战淡淡微笑的脸,顿时脑袋一阵空白,两腿发软。心里暗骂道:大哥卑鄙,竟然这个时候对他笑! “昊元,爹说过,做人要守信,你既许了我,怎可反悔?”发烫的气息呼在耳边,阿牛的脑袋都快炸开了。全身的血液到处乱窜着,脑中嗡嗡作响,而且有什么东西正在轻轻舔舐着他的脖子。 一只手伸进亵裤,阿牛才惊醒过来。回手一肘,打开身后的人,“我被师父逐出师门了,才不听他的。” 明明是怒瞪,怒吼,可是因为动情的关系,声音变得低哑,大眼睛也蒙着一层氤氲。怎么看阿牛都像是在娇嗔,闹别扭。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怎能不停爹的话呢?”手中的腰带又是一挥,成功的将阿牛身上另一半的衣服给脱了。龙战眯着眼看着只穿着亵裤冲着他咬唇撒娇的阿牛。 阿牛双手抱着胸,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那人说不通。为什么一定要和他啊?难道不知道那种事情很痛吗? “你刚刚自己说的,爹的话不能信……” “乖!还没拜堂就同我一起喊上爹了。以后都这么喊!”晃着手中的腰带缓缓的向着阿牛走去,龙战觉得今日是他这二十八年来活着最畅快的一日了。 阿牛也不是任人随便宰割的,在龙战还未靠近就先发制人向那人攻去。两人缠斗在一起,看是平分秋色不分胜负,实际上龙战处处让着阿牛,却又不然阿牛发现。十几招下来,阿牛因为龙战的故意‘谦让’,已经是气喘吁吁,全身发红,原本淡红色的唇也变得滴血一样殷红。而反观龙战,面不改色,心乱跳,满眼都是想要霸占阿牛的情?欲。 扫了眼周围被打乱的东西,龙战已经不想再和阿牛纠缠了,他已经忍不住了。就在准备用腰带去捆阿牛时,就被阿牛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所吸引。 阿牛移着步子防备着龙战,脚上的鞋子早就不知道踢到哪去,光着脚在地面上慢慢的挪着。突然,脚面碰到一颗散落的茶果,阿牛眉头皱了一下,便把脚绕开。 龙战勾唇浅笑,这只笨牛还真是爱吃糕点啊!如此关头还有心在意那地上的东西。 “不准笑!”阿牛抬着下巴瞪着龙战,大声嚷道:“你……你别以为你笑了,我……我就随便你对我做什么!” “我没笑。”龙战看也不看阿牛,弯腰捡起还剩下半盘茶果的盘子,他明显感到阿牛的视线火辣辣盯着他,他有勾起唇,甩手将盘子飞到一旁的长榻上。 “你又笑!”吼了一句,阿牛做出假装躲龙战的样子往长榻快速移去。本想捡了那盘茶果,就从跳窗出去。怎知一手刚撑到长榻上,龙战就扑了过来。而他手也被腰带缠上,随着龙战的几个动作,双手就被紧紧的捆住绑在了长榻边上的窗栏处。 挣扎着身子,阿牛知道自己跑不了了。马上嘟着嘴一脸委屈的说道:“大哥……大哥你欺负人!” “别勾我了,我怕忍不住,伤了你!”龙战缓缓的脱去身上的衣服,伏在阿牛的身上,唇一点一点的落下,在阿牛的身上开出一朵朵小花。 当胸口的红点被咬住,阿牛张启嘴仰着头,感觉好奇怪。不习惯的动了动身子,想要说什么,话到口中却又忘了。直到龙战将手伸进他的亵裤,玩弄他的小家伙,阿牛就忍不住尖叫出来。身子越来越热,想要挣扎,可是双手却被紧紧的捆着置于头顶。 突然,身下的小家伙被一个温热的东西包裹住。阿牛低下头就吃惊的看到龙战埋头在他腿间,不敢相信的动着腿叫道:“大哥……啊……大哥你别咬我……我嫁你就是了……啊……你别废了我……” 龙战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一样,动作越来越快,感到身下的人身子越绷越紧,用力一吸,满口的苦涩。抬起头舔着唇,看着阿牛因为事后而露出慵懒的样子,两眼蓄着水汽。吻着阿牛的耳朵,柔声问道:“舒服吗?” 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他和龙战到底在做什么?难道不是在做他和师兄以前做的事吗?为什么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和师兄一起出了痛还是痛,可是刚刚……刚刚那种舒服的感觉,几乎让他快要飞了起来。 “舒服……”呆呆的回了一句,就听到龙战笑道:“那还要吗?” 不确定的眨了眨眼睛,还要吗?那种感觉真的很舒服,让他还想再试试。可是真的可以吗?阿牛侧头看着龙战,哑声说道:“可以吗?大哥解开我,我不打你了。” 解开阿牛的手,龙战就紧紧的抱着阿牛又亲又摸。阿牛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待遇,舒服的眯着眼像一只猫一般搂着龙战的脖子。 “拓拔野没帮你这么做吗?”手指慢慢的伸进,龙战从阿牛青涩的身子隐约猜到拓拔野那个混账大概平日只顾着自己舒服,完全没理会怀里的人。但这样也好,只要稍微教导,这阿牛便只会是他一个人的。 “啊……不一样……师兄……好痛……我不喜欢……”身后什么东西冰冰的,阿牛知道那是手,可是总觉得那手中似乎多了什么。没有痛的感觉,还让他身后发热,搔痒难耐。 “大哥……”总是有什么不够满足,阿牛仰着头看着身上隐忍的满头是汗的人。 龙战低头吻着阿牛,哑声的哄道:“好了,马上就好了。不做足前戏,你会很痛的。” 阿牛的脑子已经昏昏沉沉,全身舒服的说不出话。突然身后什么东西闯进,让他轻呼一声,但很快就传来说不清的感觉。不是那种疼痛撕裂的感觉,也不是那种肿胀难耐的感觉。怎么说,有点儿痒,又有点儿舒服,反正就是让他舍不得放手,想要更多…… 11 11、幸福 “禽……禽兽!有完没完啊?”明明是一句怒吼,却因为沙哑的嗓音,变得性感,变得娇嗔。 阿牛再也忍受不了在他身后一进一出的人了,扭着腰想要从那人身下爬出。可才一动,腰就被死死的擒住,埋在他身子里的东西又精神了好多。伸手掰开腰上的那只狼爪子,阿牛回眸瞪了眼身后的人。不能往前爬,那他就直接站起来,反正他现在不想再做了。虽然开始很舒服,可是这么久下来,他的腰已经严重受不了了。 阿牛现在是双腿跪趴在长榻上,想着要起身,便膝盖用力要站起。怎么知道这么一动就把屁股往身后那人的地方送去,这么送去不要紧,本来两人就这么连着,可偏偏顶到了阿牛身子的某个点,顿时让他全身发颤,双腿发软又跪了回去。 “啊……这……”仰着头,散落的头发垂在脸上,殷红的嘴唇微微的张启,不断泻?出惹人心跳的呻吟。 “扭来扭去的做什么?”阿牛身后的人,一手抓着他的腰,一手捏着他的后颈,不断的摆动的腰肢,“舒服吗?” “舒服……舒服你个头啊!”不想让身后的人知道自己真实的感觉,阿牛挣扎的身子要从那人身下起来。可每动一下换来的是更猛烈的进攻,让他所有的抱怨变成的甜腻的吟叫。“你……你别老往……老往这儿顶……左边……左边点……啊……就这……” 阿牛从来就遵从自己的想法,让他舒服的事情也许嘴上不说,可是心里一定会承认,一定会愿意做。不然他也不会在双手得了自由后,还任由着龙战在他身上驰骋。但如果这事不舒服,他便会不愿意再做。就像师兄对他一样,原本初恋的懵懂感情,硬是这么被磨得一点也不剩。 看着身下人诚实的反应,龙战动作也越快了。这样的阿牛他没见过,嘴里喋喋不休的叫骂着,身子却很老实的配合着。还时不时的露出享受的表情,这让龙战的自尊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一阵疾风暴雨过后,龙战终于鸣金收兵,从阿牛的身上退了出来。也不急的起身,就这么趴在阿牛的背上,用修长的手指沿着阿牛背上的纹身画着。龙战有些奇怪自己的反应,若是以往他办完事,早就起身沐浴了,根本不会和床边人拥在床上,可是他现在就是不想起来。就像这么赖着阿牛,看着阿牛一脸吃饱喝足的样子。 “爹爹怎么有这种爱好?”龙战说的是阿牛背上的纹身,龙君阎奇怪的毛病之一,就是喜欢在人身上纹东西,他的左后肩上也有他爹爹的大作,只是他一直不清楚那到底什么图。 得到宣泄,阿牛现在全身没有太多力气,只想静静的躺一会,后腰酸痛的让他坐不起身子。趴在长榻上,双手枕着下巴,半瞌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是一把大扇子轻微的动着。背上游走的手指,让他还处在敏感期的身子颤抖了下。 “大哥,别闹了。好痒!”对于背上的纹身,阿牛除了痛没有其他的感觉。想当初师父一针一针的扎着,他可是痛的半个月没敢平躺着睡,现在更好,师父临走前还不忘告诉他,这背上的东西就是师兄要的玄兵阵法。不由得烦恼起来怎么把这个东西给师兄。 想到师兄,阿牛身子抖了下。他好像忘记了和师兄的十日之约!回头见到师兄估计又要被整死了。 “大哥,我有件事不懂。” “什么?”龙战玩够了阿牛的背,便开始为他揉着腰。转头看了眼窗外,好久没这么热情了,竟然一个下午都耗在房中。 半侧身子,用手托着脑袋望着身边的人,阿牛脸颊有些发红,这种问题真的不好问出口,可是不问清楚他觉得自己会被憋死。看着龙战好久,才用沙哑的声音开口道:“明明一样的事?为什么……为什么会不一样的感觉?” 龙战像是一愣,随即明白阿牛是在拿他床上功夫和那个混蛋拓拔野比较。脸色顿时一沉,冷声说道:“什么不一样?” 见龙战脸色不好,阿牛脸上的血色也褪去一点,心口有点点细细的刺痛,但很快就没了。嘟着嘴说道:“跟师兄一起好痛!和大哥……和大哥做的时候,虽然腰很酸,但是很舒服。反正我不讨厌,还有点喜欢。如果大哥还想的话……等我腰不酸的时候,我奉陪!” 挑了挑眉毛,龙战一直都听自己爹爹说阿牛很有趣,今日算是真的见识到了。心里有些高兴,可又有些莫名的愤怒。高兴他卖力的功夫得到了加赏,愤怒阿牛的态度。难道就因为舒服了,就能随便何人上床吗? “你知道这是什么事吗?” 阿牛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把脸趴在手臂上,闷声说道:“不就卖屁,让人走后门的娈童男宠吗?虽然是下作东西,但我也不是什么富贵人,没什么好在意的。我刚刚一定很下贱,大哥心里一定觉得讨厌吧?” “你这话都听谁说的?”声音冷到极点,完全没有半点温柔。龙战从没想过阿牛会是这样的认知,可见这只笨牛在山上当野人当多久了,难怪被拓拔野吃干抹净还不知道。 “山下茶馆听的,那天下山本来在茶馆喝茶,怎么知道遇上这种事。我还以为那两个人打架,想要出手,边上的人拉着我说的。”那些话很难听,阿牛每次想起来都很难受,那个在他看来是被欺负的男孩,边上的人都在骂,都说那个男孩有多么下贱。那种事他和师兄也做,所以他自然也是下贱。但是他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舒服和不舒服。可惜,和师兄一起实在是太难受了,想要拒绝,却又不舍得师兄难受。他喜欢师兄,也希望师兄能喜欢他。但是他还不是很傻,他知道师兄不会喜欢上他,那他也开始慢慢放下。 竟然那朵桃花不是为自己开的,那他又何必强摘? 龙战白了眼阿牛,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人!转念想了想这也不能全怪阿牛,他爹爹也有错。他爹爹那些情啊,爱啊,自己都理不清,更别指望教会阿牛什么了。可想而知阿牛对感情更是比白纸还白了。 “那些话不是指所有人的,跟任何人都能做的才是下贱。跟所爱的人做那不是。”不知道为何要解释,龙战只是不想要看到阿牛难过的样子。他觉得阿牛憨笑,偷吃茶果的样子很可爱,可爱的让人移不开眼。那种难过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阿牛的脸上。 “所爱的人?”阿牛猛的坐起身子,但很快又痛趴在长榻上。最后揉着腰在龙战的扶抱下坐了起来,不确定的看着龙战,“爱?是不是喜欢?这种事是不是只能和喜欢的人做?我以前喜欢师兄,所以师兄才会和我做对吗?他也喜欢我吗?” 看着阿牛满眼的期待,龙战心里莫名的酸气横生。自己刚刚和这笨牛做过,怎么只想到那个混账啊?就算心里不舒服,龙战也没漏听到阿牛那句‘以前’。眼中闪过一丝狡诈,缓缓地开口说道:“你不是说和拓拔野一起时难受吗?只有和喜欢的人一起做才会舒服,会难受说明对方不喜欢你,只是那里泻火!” 期待变成了失望,阿牛不敢置信的看着龙战。明明决定放下了,可为什么听到这样的话还是会难受?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舒服吗?”龙战将人抱在怀中,柔声说道:“跟我做舒服吗?” 湿热的气息呼在耳朵上,阿牛半边脸都红了起来。动了下脑袋算是回答,刚刚确实很舒服,好几次他都决定自己要飞起来了。猛的抬起头看着龙战,长大着嘴,“难道……难道我喜欢大哥?” “不喜欢怎么会舒服呢?”含着阿牛的耳朵,龙战的手又开始不老实的在他的后背上摩挲着,嘴里不忘一步步把这只笨牛引到自己的身边,“你会和不喜欢的人做吗?若是不喜欢,怎么会和拓拔野的感觉不一样呢?” 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言也只有阿牛这种不知情事的傻子才会相信,阿牛皱着眉头想了很久,心里不断的问自己,难道自己真的喜欢大哥?可又觉得不对啊?师父说喜欢一个人会天天想,看不见会难过,见面了就舍不得分开。可是自己好像对龙战没有这样的感觉,就算是见不着也不会想。 “大哥喜欢我吗?” 阿牛的问题让龙战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喜欢吗?是有点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只是有点好感,想要这个人而已。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他看顺眼的人一般只要勾勾手,自然那些人就会心甘情愿的来,他只要在那儿等着人伺候就好了。可到了阿牛这儿却不同了,不说别的,就情事上他也是第一次考虑到对方的感觉,才会那样好好的伺候阿牛。因为阿牛特别吗? 龙战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还没有想清楚。含含糊糊的说道:“不喜欢我娶你做什么?” 这会轮到阿牛傻了,他一直认为成亲就是两个人住在一起过一辈子,怎么现在还要喜欢才能成亲啊? “只有喜欢的人才能成亲啊?我好像又被师父骗了……” 伸手揉着阿牛皱成川字的额头,龙战柔声的说道:“自然是相爱的人,才会成亲呢!不然怎么过一辈子?” “也就是说大哥爱我咯?”心底不知道什么东西冒出来,所经之处都变得好甜。阿牛抿着嘴靠在龙战的肩上,轻声的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欢,我……大哥教我好吗?” 龙战满脸黑线,这种事用教的还叫爱吗?想是这么想,手却紧紧的环着阿牛的腰,“大哥以后慢慢教你,我们现在想去沐浴吧!” 没有回答,阿牛只是环抱着龙战的腰,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状。爱啊!原来算命的都是骗人的。如果大哥会好好爱他,那他也一定会像师父爱他相公那样爱大哥的。 突然间,阿牛觉得他又听到师父说过的话,“我愿用一生做所有让他高兴的事,让他幸福的事。哪怕我受再多的委屈和痛苦。” “大哥,我会给你幸福的。”轻轻的说了一句,阿牛觉得自己现在很幸福,以后也会很幸福,很幸福…… 12 12、骗子 阿牛现在的小日子过的很舒服,晚上睡觉有人抱,白天有人陪着他到处逛。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姬梵这个小家伙的脸色越来越差了,整张脸黑的跟锅底一样。阿牛也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惹到了小家伙,反正每次要找小家伙说话时,小家伙就转头跑了。 转眼就要到八月了,龙战的意思是等八月十五中秋过了再回京。阿牛也不急,反正东西在他背上,他也没说不给师兄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送去,只不过早晚的问题而已。倒是姬梵那小子的样子,让他有些担心。 “姬梵!你给我站住!”喊住又掉头跑掉的姬梵,阿牛双手叉着腰叫道:“你跑啊!你再跑,我以后再也不搭理你了!” “你已经不搭理我了!”姬梵回头瞪着阿牛,满肚子的火气。这人是他的娘子,却天天睡在龙战的房里,那天还看到他们两个抱在床上亲。 被这么抢白,阿牛只觉得冤枉啊!他什么时候没搭理这小家伙了?这几天他可是拉着龙战和这两个小家伙到处玩,这样还不够搭理啊?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啊?”蹲在地上不想再追了,小家伙跑掉又快更条鱼似的,他在后面追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欺负小孩呢!“我这几天还没搭理你吗?陪你们到处玩还不够吗?你说,你到底要怎样!” 姬梵见阿牛撇这头蹲地上,也知道他不会再追了,咬了咬下嘴唇缓缓的走了过去,牵着阿牛的袖子左右摇摆着,“你……自从侯爷来了,你都不喝我一起睡了。你是我娘子,怎么能天天跟别人睡一起,你们还老是亲来亲去……” 随着姬梵越来越小的声音,阿牛的脸越来越红,让他错以为自己的脸已经变成了一盘红烧肉了。挥手散去脸上的热气,嘀咕道:“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哪有亲来亲去的啊?” 想到龙战,阿牛心里就淌着蜜汁,虽然才接触十几天,可是龙战真的待他很好。又好吃的总是先给他吃,有好玩的也跟他一起玩,就是晚上在床上都会把他弄的很舒服……阿牛觉得这几天过的太舒服了,舒服的让他觉得现实在做梦。如果真的是做梦,那就让他梦就一点。 “我都看到了,怎么没有亲来亲去?他亲了你这,还有这,还有这……”姬梵边说边指着阿牛的嘴巴,下巴,脖子……一路这么指下来,最后指到了阿牛的两腿之间。 “你怎么知道的?”阿牛惊得从地上跳起来,他可是记得做这些事的时候都是关着门的,怎么还让人看到了! “龙展沅拉我去看的,他让我以后有多远滚多远,不要靠近你。”嘟了嘟嘴,姬梵把头撇到一边,他也想那样抱着阿牛亲,可是他现在还太小,根本抱不动阿牛。“元娘,虽然你师父给我们主婚了,可我还没有在众人面前正式娶你,所以你这些日子胡闹我就当做不知道,等以后我们成亲洞房了,你不准再这样了。看你和侯爷一起,我不知怎么了心里很难受……” 盯着姬梵发红的侧脸,阿牛轻叹了一口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家伙说,说他们之间的事只不过是师父的玩笑,不能当真。可是想到龙战和他之前的婚约,他又觉得师父的话有时候也是能当真的,不然龙战也不会过了八年又来找他了。 “姬梵,你为什么一定要娶我?大哥说只有喜欢才能成亲的,你喜欢我吗?” 姬梵皱着眉头,他当然喜欢阿牛,阿牛总是对他很好,被阿牛抱着他会很高兴。而且他们已经成亲了,那有什么为什么? “你还太小。”阿牛叹了口气,伸手摸着姬梵的脑袋,“其实我也不懂,大哥说什么情情爱爱的那些话,我是一句没听懂。我只知道师父说过的话,‘用一生做所有让他高兴的事,让他幸福的事。哪怕受再多的委屈和痛苦。’我现在想让大哥高兴,想让他幸福。可惜,我好像配不上他……” “胡说!元娘怎么会配不上侯爷?我看是侯爷配不上元娘,那正好元娘还是跟我好了。”姬梵转着头把脑袋从阿牛手下移开,他不懂什么配不配,但是他家阿牛这么好,没什么配不上的。 阿牛索性坐在地上,拍拍大腿让姬梵坐在他的腿上,“这几天和你们出去玩,我们不是去看大戏了。我看戏台上就这么演的,什么才子配佳人,什么公主配驸马,王爷配闺秀,师兄配师妹什么的。反正我是没看到有侯爷配莽夫的,唯一看到一个说侯爷的,好像配的是公主。” “唱戏的都是瞎唱的,不能当真的。”姬梵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安慰阿牛,阿牛如果觉得和侯爷不配,那他真要可以把阿牛带回家。可是看到阿牛眼中没有以前的光彩,他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比看到阿牛和侯爷亲来亲去还难受。 阿牛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小家伙这样开导他,他再钻牛角尖就不好了。虽然他不懂那些情爱的事,可是他懂自己现在一看不到龙战就会心里不舒服。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开口说道:“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如果你还想娶我,到时候我们再说吧!你去玩吧!我回房了。” 姬梵恋恋不舍的从阿牛身上站起来,他还想和阿牛好好玩一会,可是看阿牛的样子似乎想要去找侯爷了。不高兴的鼓起嘴巴,扭头向外跑去。 见小家伙这样,阿牛只是摇头笑了笑,等孩子大了估计早就忘了他是谁了。转身向着龙战的房中走去,结果却没看到龙战,绕到书房也不见人影,正在那么的似乎就听到花园中传来嬉笑的人声,顺着声音看去就看到许多漂亮的男男女女围在一起说笑。 阿牛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美人,环肥燕瘦,各种风情。女人各个貌比天仙,男子更是俊美不凡。不由得就看出神了,想着这些人到底都是哪儿来的?难道天仙下凡? “啊!”突然响起的尖叫,把阿牛的思绪拉了回来,呆呆的看着那些天仙各个花容失色,慌张的躲到男子们的身后,阿牛紧张的东张西望,难道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吗? “哪里来的丑奴?会准你看的?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人群中走出一个男子,十八年华,红唇皓齿,柳黛眉梢,一双漂亮的杏目正恶狠狠的瞪着阿牛。 阿牛一怔,只觉得这人很凶。虽然好看,但是看起来不舒服,而且凶起来也不好看。不像师父,哪怕是发脾气都很好看。 “你们是谁?”这儿是龙战的一个别院,每年七夕龙战都在在这儿过到八月,然后山上和师父一起过中秋,今年师父不在了,就自然不用山上,便和阿牛一起商量着在这儿过节。阿牛觉得自己既然答应嫁给龙战,那么龙战的房子就是他的房子,现在出现这么多人,他当然有权利问个清楚。 “我们是谁轮得到你问吗?”说话的人换了一个,但也是一脸趾高气扬。其他的人也都在指着阿牛窃窃私语,好像阿牛是什么奇怪的怪物。 阿牛摸着脸上的疤,虽然他脸上有疤怪吓人的,可是师父从来都说他好看。当然师父的话多少是不能信的,可这个时候阿牛觉得一定要信师父的,绝不能信这些外人的话。 “你们不说的话就出去!” “你是新来的吧?”这时一个娉婷女子缓缓的探出头,冲着阿牛轻轻一笑,柔声说道:“我们都是侯爷的侍妾,特意从皇城来此陪侯爷过节的。怕是你没权力让我们走吧?” 侍妾是什么?阿牛不清楚,反正听上去这些人似乎是龙战的朋友,那他就没权利赶人了。他们爱做什么做什么,他不奉陪了。只不过心里有点小小的难过,龙战的朋友都好漂亮。 “你不生气吗?”姬梵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了阿牛一跳。回头看着小家伙,不解的问道:“生什么气?” “他们都是侯爷的小妾和情人,真是个花心大萝卜。你不生气吗?” 生气,阿牛现在没空生气。他现在完全是呆住了,转头看了看花园中的那些人,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有点不懂了。为什么龙战放着那么多漂亮的人不娶,要来娶他啊?他不但不好看,还很笨,到底是为什么啊? “我去找龙战问问。”扔下一句话,阿牛就飞快的跑了出去,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只是不想再看到那些人。路过花厅就听到龙战的声音,想要推门进去,却又听到另一个人声,连忙压低气息不让人发现。 “你把那些人都叫来做什么?”龙战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的小叔叔,当今的皇后大人。现在他可是头痛的要命。这边才把阿牛给哄好,这边就有人给他添乱。把他以前的侍妾都叫来,回头让阿牛看到还不知怎么解释。 “自然是陪你过中秋咯!”雌雄莫辩的声音缓缓的说着话,一把桃花扇画了一个弧,“倒是你,都八月了,怎么还没上山呢?” “爹爹去找那人了,我上山做什么?” “上山去看你的小情人啊?”落英眯着眼轻轻的笑着,看到龙战憋屈,他心里就痛快,“你可找到昊元了?” “这事不归你管吧?倒是你,什么时候把南蛮公主的亲事给我推了?” 落英望着手中的扇子,双眼看向门外。外面有人,而且那个人将气息藏得很好,就是龙战也很难发现。如果不是因为他常年习毒认药,练的一个好鼻子,怕是根本发现不了外面的人。那人身上的味道很熟悉,有点他家主子龙君阎的味道,还有眼前这个大少爷龙战的味道,看来外面的人定是他家主子的好徒弟――龙昊元了。 嘴角一勾,落英斜眼看向还在生闷气不敢发作的龙战,说道:“你当初说不想娶公主,我说你只要找个人愿意嫁你,就帮你推了。如今找到了吗?” 说道这事,龙战的眼眸中透着一丝柔情,闷声说道:“自然找到了。” “你可别随便找个将就啊!到时候人家赖上你,你可就怎么也甩不掉了。”手中的扇子转了一圈,微笑着下套等着人钻。 “放心,昊元不是那种人。” “昊元?那孩子笨啊!你不会骗他吧?你可别忘了,你们龙家当家的,可都要拐个皇帝双宿双栖的啊!” 阿牛蹲着门外听着,脑子里乱糟糟的。很多话都听不太懂,但是双宿双栖这个他懂,龙战跟他说过,就是相爱的两人一直在一起。就像师父和他相公一样,可是为什么双宿双栖的不是他,而是皇帝呢?还有那个公主又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嫁皇上了,关我什么事?”龙战想到龙家历代家主折腾出来的事就觉得头痛,这些都是什么和什么啊?凭什么因为祖宗的关系,一定要把他和皇帝扯一块啊? 落英再往门外看了一眼,回头看着龙战,眼中的笑意多了几分算计,“因为皇上要退位了,我们已经选了宁王紫鳞渊来继承皇位,听说他可是个大美人哦!真是便宜了你小子了。” “宁王?”龙战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落英,这天秦除了他爹爹便属宁王最美了,他倒是一直想见见,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听落英这么一说,心里难免有了些想法。“那他可知当皇帝的和龙家之间的事?” “自然是知道的,密旨已经给他了,等皇上处理好手中的事,就退位与他。到时候你们谁嫁谁,谁娶谁,自己去商量。” “那自然是本侯娶他!”嘴里这么说着,龙战心里却是想着另一件事,那就是把这个宁王怎么拐给自己儿子,顺便借着宁王刺激下阿牛,让那只笨牛有些反应,整天傻乎乎的,也不知道到底心里有没有他。 可在外面的阿牛可不是这么想,他只觉得他又被骗了!还被他最亲爱的大哥给骗了,那人明知道他最讨厌人家骗他,结果还是骗他了。因为公主要和亲,所以才想到娶他,现在有好的了,自然一脚把他给踹了。更何况那个什么宁王以后还要当皇帝,果然戏台上唱的都没错,才子配佳人,公主配驸马,侯爷配皇帝,他算个什么? 悄悄的转身回自己的房间,阿牛觉得他应该把那个什么玄兵阵法给师兄,然后躲回山上等师父,这山下的人都是大骗子,没一个可信的! 心口好痛,骗子都不是好东西! 隐约察觉门外的人走远了,落英歪着头看着龙战,咧着嘴问道:“你娶了宁王,那你的小情人怎么办?” “什么小情人?”狠狠的瞪眼落英,龙战郑重的说道:“那是我媳妇!” “哦!”落英点着头一副我懂的样子,然后手中扇子一转,指着门说道:“刚刚你媳妇蹲外面,外面说了什么他都听见了,现在跑了!你不去追吗?” 龙战先是一怔,随即便冲了出去,可是找遍了怎么庄子都不见阿牛的踪影…… 13 13、奶妈 一步三回头,明明知道不会有人追来,可是阿牛就是忍不住回头看。一个月下来还走不到百里路,若是真的有人追来早就追来了。 叹了口气,阿牛又一次回头。荒凉的官道上还是没有人,只有尘土随着风舞动。耷拉的脑袋,用比蜗牛还慢的速度爬着,两只耳朵直直的竖起,仔细的听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可惜,除了风声,就只剩下阿牛自己的叹气声。 要去北辽就一定要经过野狼谷,阿牛想趁这个机会会山上把家当都带上,怎么说北辽那边的人,很不喜天秦人士,若是不带上武器实在是不安全。 在路上整整磨了一个半月,阿牛才回到久别的家中,满屋的灰尘让阿牛不舒服的皱起眉头,师父最怕脏了。不管疲惫的身子,提着木桶就往河边走去。 望着河边的倒影,阿牛扔下手中的桶,突然大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可是你跟了我这么久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没钱!呃……要色也没有!” 原本极力隐藏的气息因为阿牛的话乱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正常到让阿牛以为这山中只有他一人一样。 等了许久,仍不见有人出来。阿牛眉头越皱越紧,这个人跟了他快一个月了,他睡路边,这个人就睡树上。他住客栈,这个人就蹲客栈屋顶上。几乎形影不离,让他好几次猜想这个人怎么吃喝拉撒的。 “喂!是人就出来!有什么话出来说,你这么跟着我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再不出来的话,别怪我不客气!”嘴里给这警告,身子却弯腰掬水。猛的一挥手,一掌的水就往树丛中飞去。 速度之快,破空而去,感觉那不是水,像是冰刃,锋利无比! 一个黑影一闪,接着又是一掌的水飞出,但这次黑影没动,动的只是黑影身边的树枝。水箭被深绿色的树叶打散,散落一地绿色的粉末。 “你的功夫不错啊!”阿牛挑眉称赞道,他其实和所有精力旺盛的少年一样,喜欢打闹。师父他不能打,也打不过。师兄他不想打,后果很严重。再来遇到龙战,他没机会打,几乎瘫在床上。难得遇到一个高手,让他兴奋的一扫这一个半月的阴郁。 黑影真的是黑影,连唯一露出来的地方,也是黑溜溜的眼睛,看不见一丝白。阿牛很纳闷,这个人晚上这么穿确实没人会发现,可是现在大白天的这么穿不怕人看见吗?而且这人不热吗? “喂,你还没说为什么跟着我?还有你谁啊?说完我们打一架吧!”捏着拳头,太久没打架了,全身的骨头都开始叫嚣了。而且对手还是个和自己不相上下的高手,又能解解手痒,还能发泄这几日的坏心情,真是一举数得啊! 黑影没说话,黑溜溜的眼睛在阿牛身上转了一圈,露出懊恼的样子,似乎对于被阿牛发现这件事很受打击。 “喂!我跟你说话啊!” “白。”沙哑的声音从黑影嘴中吐出来,似乎很久没说话的样子,声音就像是锯子拉木头一样,有些刺耳,但不难受。 “啊?”阿牛楞了一下,这个白是什么意思? “名字。” “噗!哈哈哈!”捂着肚子蹲在地下,阿牛很不客气的大笑着,手还不忘指着黑影,颤着肩膀叫道:“你……你……故意的!你不能……不能这样啊!想笑死我然后偷袭吗?一身黑还白!你该不会是因为太黑才叫白吧?” “主子取的。”黑影,不对,白丝毫没因为阿牛的嘲笑生气,只是淡淡的说着话。 笑够了,阿牛一屁股坐在地上,可是一对上白马上又忍不住大笑出来,手掌重重的拍着地,好不容易才压住自己的笑声。“你家主子是谁啊?他一定是色盲!” “你师父,我奉少主之命跟着你。”云淡风轻的说着话,可话到阿牛耳中就变成的狂风暴雨。 他刚刚说谁色盲来着?完蛋了!但愿这话不会被师父听见,“少主是谁?” “少主母,少主自然是你的相公――龙战。”一副今天天气很好的语调,彻底的让阿牛石化了。 阿牛现在心里在想什么?高兴?生气?不知所措?莫名其妙?反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龙战没来追他,却派了一个人来跟着他。抬眼看着对面的白,双眼在白的衣饰上找寻龙家的暗记。终于在衣领的地方看到一个独特的绣花图腾,一条奇怪姿势的蟠龙。龙家暗卫的专属标记。 “你要跟着我就跟着,干什么要躲着啊?”话说完,阿牛就觉得自己有够笨了。暗卫,不明实意就是藏在暗处的影卫,哪有正大光明的走在街上啊? 抓了抓头,看着对面还跟木头一样杵着的人,“小白啊!我要去北辽你还跟吗?” “跟,少主说少主母……去哪,我跟哪。什么时候少主母……想回去,就带回去。”小白似乎对少主母这个词很感冒,每次说到的时候都要停顿一下。 阿牛摸了摸鼻子,其实他也不习惯少主母这个称呼,他和龙战还没成亲呢!而且龙战也不见得真会娶他。恐怕这个少主母会由那个宁王紫鳞渊来当了。 “那你以后别藏了,我们一起走吧!这样路上有个伴,没事还能切磋武艺。而且这样你吃喝拉撒也方便很多了。” 对于阿牛的提议,小白只是皱着眉头认真想着,很认真,很认真的想着,感觉就像在考虑什么终身大事一样。 “我没衣服换。”回答的话和问题根本没关系,让阿牛楞了一下,但马上明白什么意思。跟着他走,就不能包的跟黑粽子一样了。走近小白,阿牛比划了下两人的身高,“我有。” 领着小白去换了一身衣服,阿牛发现小白长的还不错,大概是整天包的严严实实的关系,身上的皮肤还是挺白的,终于有样东西符合小白的名字了。 阿牛发现小白不爱说话,打扫卫生开始就没开过口。虽然小白长的还不错,但是老天爷都是公平的,小白的嗓子不好,锯木头的声音,沙哑的刺耳,好在很少说话所以不会很难受。阿牛不敢去想万一小白是个话唠子,光是这种声音那可是会磨死人的。 东西都收拾妥当,拎着师父给这刺骨抢,阿牛就带着小白向北辽出发。一路上的感觉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特别,也没觉得身边多一个人。但是阿牛知道小白每两日就会给龙战送一份消息,告知他现在很平安。 阿牛有点弄不清自己的想法,他不知道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只是听到龙战要和那个宁王时,就觉得被骗了,不想再看到那人,可是真的不见了,心里又难受的很。但也不想这么就原谅那人,到处玩玩再说吧! 到了北辽,阿牛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根本不知道师兄住在哪!唯一听师父说过的就是师兄是北辽将军王的儿子,可是那个将军王又是什么东西啊? 每次这么抱怨时,小白就会很平淡的解释道:“将军王不是东西,是个人。” 忍不住翻白眼,阿牛原以为自己已经够笨了,没想到有人比他更笨,不对,小白那是木。人家都说影卫是万能的,可是小白什么都不知道,他除了会跟踪人之外不会其他的。问他路,不懂,只知道回去的路,和走过一遍的地方。做饭,不会,只会吃。买东西,从没做过,他从来要东西是用摸的!就是偷!因为他没法子正大光明的站街上去买东西。 阿牛觉得自己甩了姬梵那个小家伙,现在又带上了一个大家伙,他怎么就一副奶妈子命啊? 坐在路边等着小白打探路回来,阿牛跟自己打赌十有八九回来小白会说不知道。只是,他的赌运一向不好,小白竟然打听到了,这件事着实让他吃惊了好久。 只不过…… 大的出去,顺带就多了一个小的。 皱着眉头瞪着站在小白身后的小鬼,阿牛慢慢的问道:“小白,你儿子吗?” “捡的。”还是那个波澜不惊的声音,想了想又补充道:“他认得路。” 小鬼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破烂的北辽特色服饰,满脸不知道去那折腾的乌漆嘛黑的,两只紫葡萄一样圆溜溜的眼睛,贼亮贼亮的,就差泛着绿光了。 “你爹呢?”一个大家伙就够他呛得,阿牛可不想真的成为奶妈子,还带个来历不明的小鬼。 “爹。”小鬼奶声奶气的冲着阿牛喊了一声。 阿牛脸上一黑,“我问你爹呢?你喊我做什么?你不会没爹吧?那你总有娘吧?” 小鬼转头看向小白,又是奶声奶气的叫道:“娘!” 现在连小白的脸都黑了,阿牛蹲下身子瞪着小鬼,他知道自己脸上有疤,瞪起人的样子极其凶,他就不信吓不倒小鬼,“问你话呢!你瞎叫什么?他哪里像你娘了?” 小鬼没被阿牛吓到,抬眼看了看小白,又转头看了看阿牛,小脸皱成包子状,憋了很久冲着阿牛喊道:“娘!” 得!捡到个傻子,这会赖手上甩不掉了。没好气的剐了小白一眼,真不该让这个木头去打听消息,只会增加麻烦。 “你真的知道将军王在哪吗?”不是阿牛怀疑小鬼,实在是小鬼的样子像是个傻子,让他不得不怀疑。 “北辽的人都知道。” 得!真的傻子是边上这个木头,都知道的事,还能给他整一个小鬼回来。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哇!”话音刚落,小鬼就往地上一坐,双手死死的抱着阿牛的大腿哭喊道:“娘啊!我都喊你娘了,你别赶我走啊!爹爹喜欢你,要和你一起,你们就一起吧!反正我也没娘了,让你给我做娘就是了,虽然你丑,爹爹不嫌弃你,我自然不会怕你的。你们不能扔下我啊!” 哭声惊天动地,把路边的人都吸引过来。阿牛满脸黑线的瞪着小白,如果不是他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在看那个坐在地上的小鬼,分明抱着他的腿偷笑。还有路边这些人,没事干啊? “两个男人一起有生不出孩子,这都有孩子了还不要,真是什么人啊!没良心啊!” 谁说他和小白一起了啊?这小鬼又不是他们的! “丑人多作怪,连个小孩都容不得,看那孩子都可爱啊!” 这小鬼满脸乌漆嘛黑的,你也能看出可爱啊!眼睛是摆设啊? “世风日下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阿牛现在脑袋被乱哄哄的话吵得头晕脑胀。瞪着小鬼说道:“走!我们回家!不准喊我娘!” 一手一个拖着一大一小的家伙穿过人群,走到无人的小巷。指着小鬼说道:“你真是无家可归,我多养你一个也无所谓,但是我最讨厌人骗我,你若是耍什么鬼心思,到时候别怪我……”说着把背上用黑布包着的定骨枪一亮,挑着眉看着小鬼。 马上就看到小鬼脸色变了,怯生生的说道:“我无家可归,吃得少,还会干活。你养我吧!” 点了点头,转头瞪着小白,露出一个笑脸,“你以后再捡东西回来,我踹死你!” “他不是东西,是人。” 现在小鬼的脸色更差了,可以用开染坊来形容。阿牛见了心情瞬间好了很多,拍了拍小白的肩膀,笑道:“走吧!我们去找那个什么将军王去!”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承认,我对影卫这个职业各种萌,而且还严重喜欢叫他们小白! 我就喜欢给影卫取名叫小白!怎么了!不行吗!多有爱啊! 小白可是我万能影卫金牌跑龙套! 回头给他写个文去 14 14、垫子 阿牛现在火很大,大到想打人!他一直以为小白是木头不会说话,可是小白现在却和那个小鬼说个不停,而且说的还是关于他的事。 “为什么我脸洗干净后,他就开始给我脸色看?”小鬼满脸疑惑的摸着自己的脸,不解的盯着阿牛的后背看着。 小白的是声音仍旧像是锯木头一样的沙哑,“因为你好看。” 阿牛额头青筋一跳,回头瞪了眼小白,还有小鬼,又把头转了回去。他原以为小白的名字就够可笑了,结果小鬼的名字更可笑。因为小鬼就叫小鬼,为此阿牛狠狠的嘲笑了小鬼,顺便帮小鬼把脸上黑不溜秋的东西洗干净,结果发现小鬼长的真是可爱! “他不好看所以嫉妒所有比他好看的人吗?”小鬼一副我了解的样子望着阿牛,满眼的同情和可怜。望的阿牛后背发麻。 “不是,他只是有自知之明而已。”小白的话永远很中肯,没了还补充了一句,“所以他才逃婚了。” “老子什么时候逃婚了?老子和龙战没关系!”转身瞪着身后的两个人,阿牛满脸通红。他承认他从龙战身边逃开是有点耍别扭,想要让龙战小小的紧张一下他,让他觉得自己在龙战心里比那些美人重要一点就好了。 “龙战又是谁?”是不是小孩都爱问东问西,阿牛挑着眉毛看着问话的小鬼,转过身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我家少主。”瞧出阿牛不高兴,小白伸手在怀中掏着东西。摸了半天掏出一个小布包递了过去。“桃酥。” 斜眼瞄着那包桃酥,阿牛嘴里的馋虫马上被勾了起来,一手夺过小包,早把之前的事给忘了一干二净。边嚼着桃酥,边转身看着小鬼问道:“不是你带路吗?怎么你走在最后啊?” 小鬼紧紧的皱着眉头,尤其是闻到阿牛手中桃酥的甜腻,两条小眉毛就纠结着怎么也打不开,满嘴的腻味,胃也跟着翻滚着,就差吐出来了。 “过了前面那条街就是了,你认识将军王?” “不认识,我认识他儿子……” 阿牛话没说完就看到小白向他伸手来,接着就听到小鬼紧张的叫道:“小心。” 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阿牛的后背撞到了一个人,接着还摔倒在地坐在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面。 “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身下的人叫嚣着,阿牛慌忙站起身子,心疼的看这眼地上的桃酥,才回神看向被当做垫子的倒霉鬼。 阿牛觉得自己这是什么命啊?怎么竟是遇上美男啊?地上的‘垫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漂亮,如果是不想听到他的声音,阿牛一定认为他是个女人,可惜是个男人。 ‘垫子’被人七手八脚的扶了起来,满脸气的发红,恶狠狠的瞪着阿牛,“来人,给我活活打死!敢伤本少爷,本少爷要把你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喂狗!” 阿牛和小白的视线对上,然后一起看向小鬼,统一得出结论,好恶毒的一个‘垫子’啊!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摇着头,却没有因为‘垫子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的话感到害怕,甚至在阿牛的脸上可以看到一丝蠢蠢欲动的模样。 小鬼知道阿牛想打架,正好现在有理由给他打了。他之所以不害怕,是明显感觉的出来对方根本不是小白的对手,而且阿牛背上那把枪很重,几乎可以把他压趴,可是阿牛跟没事人一样背着乱跳,想也知道不是简单的人物。 那美人‘垫子’见三人是好没有害怕求饶的样子,更是气得直跺脚,细如葱白的玉指指着阿牛叫嚷着,“丑八怪,我要你没一身好肉!” “公子,压到你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可是你喊打喊杀的折旧不对了。哪能这样草菅人命啊?就算在北辽也是有王法的!”阿牛见‘垫子’真的气得不轻,连忙道歉,确实刚刚是他不对,不该背着走路,而且看‘垫子’这么瘦弱,估计刚刚那一下真的压疼他了。 “你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冲着身后的随从叫了声,‘垫子’继续恶狠狠的瞪着阿牛,得意的说道:“在北辽,在这儿,我凝香公子就是王法!” “咦?你就是凝香公子啊?”小鬼突然大声叫道,像是发现一件奇特的东西一样上下的打量着‘垫子’,小声的对阿牛说道:“凝香公子可是将军世子拓拔野的男宠……” “男妻!”‘垫子’吼了一句,更正了小鬼的话。他才不是什么男宠,他很快就会成为正妻了。 阿牛脑子嗡嗡作响,侧头看着那个‘垫子’,真是个美人。不管是龙战,还是师兄身边都应该站得是美人,收起心中的失落,阿牛恭恭敬敬的对着‘垫子’鞠躬道:“刚刚不小心撞到公子,我道歉。”回头对小白和小鬼说道:“我们走吧。” “想走没那么容易,我不割了你的肉,也要打断你的腿。” 阿牛眉头一皱,这人实在是配不上师兄,太歹毒了。可是容不得他多想,对方的人就开始向他们攻击过来。阿牛习惯的护住小鬼,由小白挡在前面。 龙家的影卫真不是盖的,两下半就见那些小喽打趴在地。但也引来了不必要的人,巡城的士兵闻声而来,一看‘垫子’马上就加入的战斗,场面越来越乱,最后在一声吼声中都定格了。 “你们在做什么?” “少将军。”‘垫子’看到了曙光,整个人就扑到叫声发源地,开始源源不断的诉苦了。 阿牛看着说话的那人,师兄穿着蟒袍真是帅气啊!冲着拓拔野挥挥手,轻声叫道:“师兄,我给你送东西来了。” 拓拔野看到阿牛,看到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推开挂在身上的人,大步的走了过来抱住了阿牛,“师弟,我就知道你不会说话不算话的。” 小鬼趁没人注意他,快速的把手伸到腰间摸出一块墨,马上把脸涂得乌七八黑。小白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看向拓拔野,抬起手托着下巴想着什么事。 ‘垫子’看着拓拔野不再理会他,漂亮的眼珠又往阿牛身上瞪了一下,转头就走了。阿牛摸了摸鼻子,注定他跟美人没什么缘分。 当日阿牛就被拓拔野请回府中安顿了下来。拓拔野拉着阿牛的手,双眼在阿牛身上上下打量着,“师弟,玄兵阵法你拿到了?” 一旁的小鬼听了,身子一顿,双眼死死的盯着阿牛。突然摸着肚子大叫起来,“饿死了!我要吃东西。” 小鬼这么一说,阿牛也觉得自己肚子饿了,好像除了刚刚吃了点桃酥,这一天好像就没吃什么了。冲着拓拔野憨笑道:“师兄……我有些饿了……” “好,师兄这就让人准备好吃的给你。”拓拔野眯着眼睛看先小鬼,又看了看小白,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可嘴角却微微向上勾起,“师弟什么时候又捡了一个小鬼了?” “跟师父学的。师兄快去给我准备吃的,我先去休息下,饭好了叫我。”把拓拔野推出房门,确定人走远了以后,阿牛回头看着小白,刚想问他在想什么,小白和小鬼同时出声问道:“他是你师兄?” “是啊!怎么了?”阿牛抓着脑袋,坐到一边。一会看看小白,一会看看小鬼,想着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合拍啊?“小鬼,你的脸怎么回事?刚给你弄干净了,快去擦擦。”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小鬼翻了个白眼,不可思议的打量着阿牛,“你不是北辽人吧?你是天秦人吧?为什么要这么做?” 被小鬼问的一头雾水,阿牛又抬手抓了抓脑袋,“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做了什么了啊?我是天秦人怎么了?” “你是天秦人,为什么要帮拓拔野找什么玄兵阵法,你知道他要做什么吗?”小白已经跳到桌上揪着阿牛的领子,见阿牛一脸茫然的样子,猜他也不知道玄兵阵法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做什么?”玄兵阵法师父给他的,那估计应该是什么武功秘籍,难道师兄找这个不是为了练武吗? “他要攻打天秦。”小白的声音不管说什么都是那样锯木头,没有一丝起伏。 阿牛一愣,打战!不确定的眨了眨眼,看看小鬼,再看看小白,从他的脸上得到的答案事肯定的。阿牛之所以是孤儿,就是因为北辽和天秦打战的关系。所以他害怕打战,更多的是讨厌。看着一个个认识的人倒下,那种恐惧让他整整两年不敢说话。 而且最重要的是,龙战也是因为北辽和天秦大战成为孤儿的。他比阿牛更惨,亲眼看着全城被屠杀,龙战是唯一的幸存者。他听师父说过,龙战也因为这样的关系很久没说话,久到让人以为他是个哑巴。但是龙战却接受了忠勇侯之职,成为天秦的兵马大元帅,因为他说要让更多的人不再受战争之苦。 “走!趁现在马上走!”站起身阿牛就拉着小鬼和小白往外走,如果只是普通的东西他一定会按照师父的话给师兄,可是这个东西给了师兄会让很多人跟他一样的话,他只能背叛师门了,难怪师父要逐他出师门,只不过是给他一个借口罢了! 三人就跟进来的时候一样很容易的就出去了,谁也没发现他们之前待着的屋子外藏着一个人…… 15 15、逃命 一出将军府,阿牛他们就往城门飞奔而去。城外的守卫懒懒散散的靠在城墙上看着路人,小鬼低着头牵着阿牛的手,小白则去马市要了两匹快马。阿牛抓着脑袋开始愁该去什么地方?会山上一定是不行了,师兄到时候一定会找来。去京城的话那只能投靠龙战了,可想到龙战身边的那些美人,他实在是不愿意。 小白牵着马走过来,看了眼阿牛,“先出城再说。” 阿牛点了点头,觉得小白的话不无道理,有什么问题先出城再说。实在不知道去哪,就身上的银子也够他和小鬼小白到处闲逛一番了。想通了就抱着小鬼上马,这边才出城门口。城门内就传来急速的马蹄声。 “少将军有令,关闭城门,缉拿要犯。” 阿牛一听声音就好奇的回头看去,不看倒好,这么一看就听到来人指着他,大声吼道:“就是他们三个,少将军有令活捉回去。” “你没事瞎看什么啊?”小鬼骂了一声,揪着马鬓毛,拍着马脖子,让马快些跑。 阿牛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双腿一夹,挥着马鞭就往前冲去。还不忘侧头问身边的小白,“我们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要犯了?还有出来的时候没惊动人吧?他们怎么就追来了?” “你怎么还有空问这个啊?”小鬼无语的用头撞着马脖子,他突然觉得自己找了个傻子,“现在想着怎么甩了他们比较好。” “十七个人。”小白平淡的说了一句,“我九,你八。” 好不容易有个打架的机会,阿牛自然不会放过,刚想说‘我就,你八’时,小鬼又嚷嚷起来,“不行,小白你十,他七。让他打那么多个,回头他就忘了我了。” “我就是打十个,也不会忘了你的。”见小鬼一副他对付不了那么多人的模样,阿牛心里就是火大,就算这十七个人都由他对付,他也有办法保护小鬼。 “我说不行就不行!那么多人乱哄哄的,万一有人偷袭我怎么办?他们抓我做人质怎么办?” 阿牛烦躁的抓了抓脑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要不他们第一次冲向谁,就归谁打。这样可以了吧?” 不等小鬼再多说,追兵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阿牛吆喝了一声,从背上拿出定骨枪。枪身在夕阳的镀金下闪闪发光,让人错以为是把黄金打造的长枪。 小白坐在马背上,仍旧一副云淡风轻一切与我无关的表情。双手抓着缰绳,丝毫没有要取武器的意图。 阿牛扫了眼追兵,中间并没有拓拔野的身影,让他不由得松了口气。要知道他和拓拔野勉强打一个平手,若是拓拔野在这,怕是想要全身而退很难。突然想到了龙战,有些奇怪龙战为什么看到他后背的图没有任何反应。拓拔野不知道那是因为师兄从来没有好好把他的衣服脱干净过,可是龙战不同,每次都把他扒的赤裸。 “你们说我背上的正是玄兵阵法吗?”忍不住开口问,毕竟被师父骗怕了,搞不好又是一个骗局。 “擦!”小鬼火大的爆粗口,“我们又没见过怎么知道?反正拓拔野认为你有,他管你真有假有,都要从你身上找了。快点解决这些人再说吧!” “他们不动手啊!说好了他们冲谁,就归谁打。他们不动,我打谁啊?”小鬼就是小鬼,刚刚说的话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阿牛叹了口气,无奈的摇着头,这么小就记性不好,以后可怎么办啊? 追兵之所以没有动,那是因为他们要活捉阿牛他们,可是又不敢贸然动手,所以都暗暗的等着拓拔野的援兵赶来。 “速战速决,有至少五十人策马而来。”小白伸手在怀中掏着东西,左摸摸,右摸摸。阿牛和小鬼都皱着眉头看着,结果半天也不见他掏出什么。终于在小白几乎自摸完全身的时候,他掏出东西了。 一把的铁马刺。 “少说有十五个吧?”小鬼不确定的问阿牛。 阿牛咽了口口水,伸出手摊开,“至少二十五个。” “他到底藏哪的啊?不咯得慌吗?” 阿牛摇了摇头,“他怀里好像有很多东西,我记得刚刚他还掏出一包桃酥。” 就在两人满脸黑线的研究小白怀里到底有多少东西时,小白将手中的铁马刺当暗器都发了出去,同时重重的拍了下阿牛的马屁股。转眼间就把那些追兵甩的无影无踪。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因为刚刚只顾着赶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看着这个荒山野岭,阿牛觉得要找个地方过夜。毕竟晚上在野外赶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好在老天爱笨人,阿牛他们很快就找到一间破庙。可惜老天也爱开玩笑,他们一进破庙天就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的跟石子砸下来一样。 “搞什么啊?怎么一遇到破庙就是躲雨啊?”小鬼拍着身上的水珠,甩着头发。早知道这样他就该在街上流浪,也不要跟着阿牛东躲西藏的。 阿牛向外张望了眼,一道落雷就砸了下来,惊得他脖子一缩。这事真是玄乎,总觉得只要这个玄兵阵法在身上,绝对不会有好事。可是这个东西被纹在背上,难道要他把背上那块皮扒了? 正准备生火的小白突然停下了动作,做了个嘘的动作。“有人来了,快躲起来。” 小鬼一听就拉着阿牛往佛像后面躲去,阿牛指着庙门叫道:“马还在外面呢!” “人都管不了了,还理什么马啊?”蹲在佛像后面,小鬼一手捂着阿牛的手,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只希望不要再有什么事了。他还小啊!别让他终于到奇怪的事情啊! 阿牛不比小鬼,佛像后面对他而言实在是太窄了一点。只能侧着身子贴在墙上,还不忘尽量缩着身子,免得到时候卡住出不来。转头张望了一番,发现小白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庙门外的马蹄声越来越大,踏水破空的声音,接着就有人急匆匆的进来。 “你为何当时不拦住他?”说话的声音阿牛再熟悉不过,正是他的师兄――拓拔野。 “少将军还是先擦擦身子吧!”‘垫子’的声音还是那么柔美,就像鹅毛细雨一样飘落下来,“他是你师弟,我哪敢拦,而且之前我得罪了他们,更是不敢去,万一被打伤了可怎么办?” 拓拔野甩手推开挂在手臂上的人,甩着头上的水珠,拳头紧紧的捏着,“无论如何都要抓到他,一定要把玄兵阵法拿到手。我在父王面前立过军令状,一定会攻下天秦。好不容易骗那个傻小子为我找玄兵阵法,现在竟然让他给跑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听他身边的那个男人说了什么,他才想跑了。”‘垫子’又像是没骨头一样挂到了拓拔野的胳膊上,“你那个师弟不是很听你的吗?怎么让他找个东西就这么难啊?” “你懂什么?什么人?”拓拔野手中的剑往佛像的方向一扔,接着整人都也跟着冲了过去。 阿牛知道是刚刚自己发出声音,才让拓拔野发现的,现在若是不出去,怕连小鬼也会被发现。纵身一跃,整个人从佛像后面跳了出来,硬生生的接下拓拔野的一掌。 “师弟!”拓拔野原本冷色的脸,突然就放柔了。想要上前拉住阿牛,却被阿牛躲开了。“别闹了,东西给我。我说过了,只要你找到玄兵阵法我就娶你。” “少将军!”‘垫子’惊声大叫了起来,那个正妻之位拓拔野可是许给他的,就因为这样他才让干爹帮拓拔野拿兵权的。“你明明答应我的,你不能出尔反尔。难道你喜欢这个丑八怪吗?” “你闭嘴!”回头瞪了眼‘垫子’,成功的让人把嘴闭紧。拓拔野又转头对着阿牛柔声说道:“你也不想一个人过一辈子吧?师父随时都会不要你的。你只能跟着我……” “师兄。”阿牛抬起头看着拓拔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忘了告诉你了,我嫁人了。所以师兄怕是没机会了。” “你说什么?”拓拔野的脸慢慢的变得狰狞,死死的盯着阿牛,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是什么也看不出来。“是谁?那个跟你一起的男人吗?” 阿牛一愣,随即点头说道:“是,孩子都有了,就是那个小鬼。” “你别忘了你是男人,你生得出来吗?”拓拔野移动了下脚步,慢慢的向阿牛靠近。 阿牛手中长枪一挥,挡在了身前,“师兄莫要靠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你喊我师兄,你觉得你打得过我吗?”拓拔野又像阿牛靠近了一步,喝道:“把东西给我!” “那也要打打才知道。东西我绝不会给你,也给不了你。让你拿去打仗,那我便是千古罪人了。” “你一个呆子还想当英雄不成?” 拓拔野双手成爪,直接向着阿牛袭去。阿牛侧开身子躲着,同时也挥动着长枪将钉在佛像上的剑挑下扔给拓拔野。 两人顿时缠斗在一起,‘垫子’站在一旁盯着阿牛,慢慢的掏出一把匕首,缓缓的向着阿牛后背靠近…… 16 16、破庙 银枪一扫,呼呼乍响。兵器的碰撞声伴着庙外的大雨有节奏的吟唱着。 原本纠缠的两人在一个在撞击中,快速的分开。拓拔野甩了甩手中的长剑,虎口阵阵发麻,“师父果然是疼你,竟把龙家枪传给你了。” 阿牛歪着头看着拓拔野,耍了个花枪,“师父比较疼你吧?不然也不会为你找药,帮你打通经脉了。” 其实拓拔野比阿牛迟拜龙君阎为徒,而且龙君阎没教他什么,只是因为欠他爹一个人情,才为他打通经脉。相比阿牛就不同了,龙君阎总是细心教导,也不会用药物来打通阿牛的经脉,而是让阿牛自己领悟,这样少了走火入魔的危险。最重要的是龙君阎把自己所学的毫无保留的教给阿牛。 每每想到这些拓拔野心里就不甘,他自认各方面都在阿牛之上,可却因为他是北辽人,师父就对他不理不睬,应付任务一样。也因此少时总看阿牛不爽,可不知为何看着看着就变味了,这眼睛就离不得这人了。 “废话少说,快把玄兵阵法给我。”又把手伸向阿牛,拓拔野知道阿牛一直喜欢在自己,只要他好好哄,阿牛一定会听他的话的,“师弟,你拿着那东西也没用,还是给师哥吧!再说天秦和北辽要打,就算没有玄兵阵法也一样打的起来。” “如果真的那样,师兄就不会这么急着要了。”从拓拔野之前要挟他去找,到现在派兵追他,阿牛敢肯定没有这个东西,这一仗是绝对打不起来的。 目光四周打量了一下,现在庙里只有拓拔野和那个‘垫子’公子,其他的士兵并没有跟来,大概是拓拔野让他们冒雨找人。一定要速战速决,免得那些士兵找不到人回来了就麻烦了。 敌不动,我不动。这是阿牛基本规律,横着枪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拓拔野的一举一动上,是好没察觉身后缓缓靠近的人。 ‘垫子’见里阿牛越来越近,脸上不知觉得露出得意的笑。眼看就可以一刀捅进阿牛的腰侧时,手却被人紧紧抓住。 小白手腕一用力,‘垫子’手中的匕首就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惊动了正在对决的两人,拓拔野脸色顿时发黑,满眼的怒气直直的瞪着‘垫子’。阿牛皱着眉头看着小白,“你轻点,他那爪子都快被你拧断了。” “他很笨。”这一句说的是‘垫子’。小白看了眼阿牛,目光落在‘垫子’身上。“你刚刚应该直接捅进去,而不是拿着匕首向后退再捅,这样你会给对手,也就是我!给我时间来制住你。所以笨人还是不要动这些危险的东西,这只会让你自取其辱。” 阿牛觉得自己嘴角在抽动,突然发现小白很有趣,那种让人发冷的有趣。就在他发呆的一瞬间,拓拔野突然举剑袭来。小白拉着‘垫子’的手退到了一旁,冲着阿牛说道:“放心打,我不会插手,除非你要死了。” “放心!没机会给你出手!”一个侧身躲开长剑,同时用枪打向拓拔野的后背。两人又一次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分不清谁是谁。 “小白,挑断凝香公子的手筋,脚筋。”小鬼的声音突然从佛像后面阴森森的传来,整张小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什么表情,但却让人感到害怕。 阿牛一听就急了,他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个‘垫子’偷袭他,特没那么好心要放过,可是也只是想收拾了拓拔野后打他一顿,这么想小鬼这个小家伙竟然这么歹毒,直接就来个挑断手筋脚筋。 张嘴要叫小白住手,怎知小白影卫当久了,身体动作快于想法,接着就听到了‘垫子’的惨叫声。 “我习惯了。”小白一脸无辜的看着阿牛,他真不是故意的,少主让他听阿牛的话,小鬼跟着阿牛,那他自然也就听小鬼的话了,何况这个人刚刚还想杀阿牛。 阿牛这会也没空搭理小白,拓拔野的剑像是毒蛇一般冲来,挥着枪挡着,其实可以的话阿牛真不希望和师兄动手。“断了就断了,反正也接不回去。你现在别吵我,等我赢了在慢慢说。” 拓拔野心里明白,他勉强能胜阿牛,但是现在阿牛这边还有个人,那人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阿牛背后,又能那么迅速的用手掐断凝香的手筋,脚筋,身手一定很好。就算是拖到士兵回来,他也不一定有什么胜算。 目光一凝,拓拔野盯着佛像。突然一个跃身跳到了佛像上,身手抓住蹲在后面的小鬼。剑贴在小鬼的细脖子上,“师弟,把东西给我。” “喂!你别抓我,我跟他不熟啊!他不会为了我拿玄兵阵法跟你换的。”小鬼紧张的叫着,同时后缩着脖子,深怕拓拔野一个不小心伤到了他。 “师兄,我给你,你放了他!”对小孩阿牛向来没辙,尤其是见到他们有危险的时候。这个玄兵阵法本来就是师父让他给师兄的,现在只不过是遵从师命而已。只是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把玄兵阵法给师兄,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让两国打起来吗? “拿来!”看着阿牛快速的接下腰带,脱去上衣,拓拔野的眉头微微皱起,充满怒火的双眼瞪着站在阿牛身后的小白,好像恨不得把小白生吞活剥了。 阿牛转过身用手指着背,“这个就是,师兄准备怎么拿去?” 庙中安静了,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像豆子一样倒在地上,发出啪啦啪啦的响声。 突然间庙中爆出拓拔野的狂笑,他一手拿剑架在小鬼的脖子上,一手按着自己的额头狂笑着,“哈哈哈!原来……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他早就知道我的心思了。我还当他不懂……哈哈……原来都是我自作聪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哈哈!龙君阎!你以为我下不了手是不是?所以你才这么做!你果真如爹说的一般……” 阿牛不明所以的看着拓拔野,又转头想问小白怎么回事,却见小白疑惑的目光扫向自己,还难得露出担心的表情。 “扒下来。” 声音细如蚊音,小鬼就站在拓拔野的身边,自然是听见。小白和阿牛都是习武的人,也一字不漏听在耳中。 阿牛怔怔的看着拓拔野,他原以为拓拔野最多是照着他背上的图案画一个,顺便在占他便宜,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要扒他的皮。 “我让你把后面的皮扒下来。不然我杀了他!”拓拔野手腕一转,小鬼的脖子马上多了一条红痕。 小鬼咬着牙还是发出一声呻吟,脸上抹着墨但也是见不到半点血色,额上更是汗水淋淋,染得墨滑过脸庞。 “不能给他。”小鬼话才说完,颈上又是一痛,鲜红的血又流了出来。 “小白,你会剥皮吗?”抬手让拓拔野住手,阿牛把手中的枪立在身边,“小白,龙战让你听我的,那我让你把我后背的皮剥了。速度快点。” 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阿白走到阿牛背后,看着那些莫名其妙的图案动作利落的在阿牛背上划着,小声的说道:“忍着点。这东西不能落在拓拔野手中,当年主子和北辽将军王有约,只要将军王没有拿到主子亲手绘制的玄兵阵法就不得对天秦出兵,十年一轮。若是他们拿不到,要想出兵天秦只能再等十年了。” 汗水像庙外的雨水一样落在,阿牛磕着眼睑看着拓拔野,他竟然在师兄的眼中看到了心痛。不是他让自己剥皮的吗?他心痛什么啊? “这个东西毁了,是不是他们就再也不能出兵天秦了?” “恩,至少三代不能出兵。” “你们别耍花样。”见阿牛和小白一言一语的说着话,拓拔野就恨不得把两人分开,尤其小白手还在阿牛背上摸来摸去的。剑重重的压在小鬼的脖子上,再次开口威胁,“若是耍花样,我就杀了他。” 皮被完好的剥下来,阿牛脚边已经是一大摊血迹了。小白将手中带着血肉的皮递给阿牛,就快速的从怀中掏出止血药,止痛药,金疮药和纱布为阿牛处理这伤口。 阿牛抖着手抬起,说话已经有些不稳,如果不是手中的长枪撑着身子,怕他早就倒在地上了。“师兄,你莫要再骗我了,把人放了。” 拓拔野身子一震,双眼死死的盯着阿牛手中的人皮,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缓缓的垂下剑,把小鬼往阿牛身上推,同时抢去阿牛手中的人皮,紧紧的抓在手中,放在唇边落了一个吻。 就在这时,阿牛抬手一挥,手中的长枪飞了出去直直的扎在拓拔野的肩膀上,钉到了墙上。枪扎穿了拓拔野的肩膀,整个枪头都没入了墙里。阿牛背上刚止住血,因为这个动作又渗出许多血来。 小鬼急的已经哭成一个泪人,脸上都是墨汁。阿牛见了便笑出了声,这么一笑就扯到背上的伤,变成的惨叫。 “你是傻子吗?我们非亲非故的,你为什么要为了我这么做?那是皮,你以为是衣服啊?我跟着你就是骗吃骗喝,你干什么对我这么好?不怕我害你吗?” 虚弱的露出一个浅笑,阿牛伸手摸着小鬼的脸,嫌弃的甩了甩手上沾的墨汁,“就凭你喊我一声爹,我就不会让你出事。” “你这个烂好人!我才不会记得你的好呢!”小鬼哭的更厉害,索性抱着阿牛的嗷嗷大哭起来。 阿牛见他刚刚被拓拔野制住都没落半滴泪,现在哭的跟下雨一样,指着钉在墙上的拓拔野说道:“我真是烂好人,他就不会钉在墙上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为民为国本就是该做之事。去把他手中的皮拿过来,我腰上有打火石,把它烧了。小心别被她再抓住。” 抬眼看向正在挣扎的拓拔野,阿牛喘着气说道:“师兄可知这把枪的来历?” 拓拔野不在动,怒瞪着阿牛,满眼的受伤和不甘。 “这把枪是师父给我的拜师礼,他说这叫定骨枪。没什么特别,但是被它扎住的骨头,无论怎么挣扎,除了使用者,没人可以取下。所以叫定骨。你越是挣扎,它只会扎的更紧。”抬起手方便小白包扎,阿牛侧头看着身后一言不发的小白,“什么药这么有效,一点都不痛。” “你是痛过头了。”小白似乎永远不说谎。 庙中传来烧焦的腥味,阿牛看着自己身上的一块皮就这么消失在火中,心里不知什么感觉,反正很奇怪,很难受。 “我们快走吧!不知道会不会还有追兵。”阿牛撑着身子缓缓的靠近拓拔野,手抓在枪尾上一转,接着轻轻一动,枪就从拓拔野的身上脱落,“师兄,你最好别动。你只要动一下,你的手就废了。你可以不信,可我从没骗过你。今日之后,你我再无关系!” 这一枪,这一张皮,就当是断了他那懵懂的初恋吧! 一个踉跄,身子就被小白扶住,接着整个人就被扛在了肩上,小白的锯木头嗓子发声道:“走。” “可是外面下着雨,他的伤……”小鬼比较在意阿牛的伤,抬手胡乱的擦拭着脸上的墨汁,丝毫没发觉拓拔野在看到他的脸时露出吃惊的表情。 小白也知道阿牛身上的伤不能碰水,可是他们也不能在吃就留。到时候拓拔野的援兵来了,他一个人怕是很难保护两个人的情况下还能全身而退,只能趁着现在拓拔野不敢乱动快些离开。 脱下衣服盖在阿牛的身上,抓着小鬼快速的冲进雨中。只希望能找到另一个隐蔽的落脚地,皇天不负有心人,小白很快就到到一个小土洞,勉强能挤进三个人。三人才钻进去,正准备为已经昏过去的阿牛处理伤口,就听到外面轰隆直响,接着就看到洞口涌进许多掺着雨水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石。 小白第一反应便是将阿牛和小鬼全都护在了身下,身上如千斤压顶,顿时沉入了黑暗当中…… 17 17、失忆 痛,除了痛还是痛。阿牛只觉得全身都火烧一样痛,尤其是后背更是痛到骨髓之中。身上好重,扑鼻的泥土味。到处是黑的,让人分辨不出在什么地方。伸手摸去边上好像有人,还是温的,是活的。 阿牛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记忆有些混乱。他记得他去找师兄,然后逃跑,再后来在庙里和师兄打了一架,再来呢?后背好痛,再来他把自己背上的皮给剥了。后面的事就再也记不清楚了。 动了动身子,背上的痛又传遍全身,让他精神一振。身上好像压着一个人,可惜周围太黑,什么也看不清楚。 “恩……”身上的人传来一声闷响,接着阿牛只觉得身上轻了许多,再来就看到一丝光线透过土层落到他的脸上,刺激的他睁不开眼。等他适应的光线,这个人就被从土中挖了出来。 低头看着怀中昏迷的小鬼,抬手拍了拍小鬼的脸,可是没动一下全身都痛得很。抬头看向站在身边发呆的小白,“没……咳咳……没事吧?” 小白一脸茫然的转头看向阿牛,似乎没认出身边的人一眼。原本清明的双眼,变得浑浊不清,动了动嘴唇,锯木头的声音依旧,“你是谁?我又是谁?” 阿牛整个人都愣住了,看着小白那张满是泥土的脸,才发现那脸上还有许多血。想开口叫人,小白就捂着头蹲在的地上。 “小……” “昊元?龙昊元……是谁?谁是龙昊元?头好痛……”小白脑中一片混乱,接着整个人就昏倒在地。 阿牛想要上前拉住他,可是自己身子痛的要命,怀中的小鬼又动也不动。终究双眼一黑,整个人倒在了小白身边。 皱着眉想要睁开眼,却怎么也挣不开。到处都是浓浓的药味,让人恶心的想吐。终于撑开眼皮,阿牛只看到一片花花绿绿的东西挡在眼前。 “爹!你终于醒了。”这声爹可是把阿牛吓得够呛,转头看向发声出,就看到小鬼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不知是哭是笑。 皱起眉头,沙哑的说道:“难看死了。” “难看就难看,你没事就好了。”小鬼抬手抹着脸上的东西,鼻子一吸一吸的,用沾着眼泪鼻涕的手紧紧的抓着阿牛的手,“我以为你要死了,我以为你会和他们一样为了我死了,我不要你死,以后你就是我爹爹,我会好好孝顺你的。” 苦笑的看着自己的手,阿牛把手抽出来拍着小鬼的肩膀,“我才十六啊!哪有你这么大的儿子。喊一声哥就好了。” “十六?”小鬼吃惊的看着阿牛,摇着头一脸的不信,“不像。你别乱动,大夫说你要好好趴着。我以后就喊你爹,你们天秦不是有句话叫什么再生父母吗?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就喊你爹。” “我没对你做什么吧?若是在庙中,换是别人我也一样会救的。”实在想不通小鬼脑子里想着什么,阿牛开始环视着房间。 “我没爹,你给我做爹不好吗?娘临死前让我忘记以前的事,好好的活着。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忘记那些事吗?以后你是爹,我是儿子,我再也和那些事没关系了。好不好?”小鬼不知怎么着就从床上跪到了地上,满眼乞求的看着阿牛。 阿牛心里不忍,以前的事啊?师父,师兄,龙战……再也不去想了。低头看向小鬼,从刚刚的话中,不难听出小鬼过去发生过什么。点了点头,“好,你那么想给我做儿子,那就给我做儿子吧!那你以后可要听我的。对了,小白呢?” “他……”小鬼从地上站了起来,咬着唇低声说道:“他为了帮我们挡住泥石,撞到了头,好像什么都记不得了。之前醒来一次,结果又昏了过去。” 阿牛撑起身子想要起来,才一动就痛得趴回去,“痛……” “你别乱动,小白有青莲姑娘照顾,不会有事的。”小鬼慌张的伸手扶着阿牛,让他趴好。“青莲姑娘是这里的花魁娘子,对了这儿是天秦边界最大的一家青楼。青莲姑娘去拜神的时候把我们捡回来的。” “青楼!等等,我们怎么从北辽一下就到了天秦了?” 小鬼白了眼阿牛,没好气的说道:“什么一下?你知不知道你整整昏了十天了!我在这里守了你十天了!” “哟!醒了啊?”推门进来一个少女,穿着一身蝶戏牡丹的彩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醒了就好,你儿子可是快哭成泪人了,比院里的姑娘还能哭。” “你才是姑娘呢!老子什么时候哭了?”小鬼不甘示弱的叫了一声,对他而言男子汉哭鼻子是件丢人的事,何况还要被女孩子说。 少女杏目一瞪,双手叉腰,下巴一抬,前胸一挺,笑道:“我本来就是姑娘!” “呵呵……痛……”被两人逗乐,才笑出声就扯到了后背的伤,阿牛侧头看着那个少女,“在下身上有伤,不便起身,还望姑娘见谅。” “啊!没事,没事。”少女也不再和小鬼斗嘴,笑吟吟的看着阿牛,“你好好养伤,这院子听我的,他们不敢把你们轰走,不怕。对了,另一个人似乎很不好,现在还没醒呢。”少女冲着阿牛眨了眨眼睛,突然拍掌笑道:“你一定想见他吧?我让人把他抬来。” 不等阿牛阻止,那少女就一阵风的冲了出去。小鬼冲着少女的后背做了个鬼脸,“哼!这里的人眼光有问题,就她这样也能做花魁。她就是救我们的青莲姑娘。” “怎么说话的,怎么说她也救了我们,何况小丫头挺可爱的。” 小鬼紧张的看着阿牛,双眼瞪得大大的,“你……你该不会……该不会看上她了吧?我……我不要她做我娘!” “胡说什么呢!我喜欢男人,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娘的。”本想堵住小鬼的嘴,怎么知道就这样把心里的秘密吐了出来。阿牛顿时脸上发红,整张脸埋进了花花绿绿的枕头里。 “你喜欢男人?”青莲的声音从门外炸开,就在阿牛发窘时,又大声叫道:“我要告诉采菊轩那些小倌,他们最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男人了。”接着又一阵风的跑的无影无踪。 阿牛用头撞着枕头,真是丢人丢到了青楼里了。让小鬼把自己扶起下床,看着被用躺椅抬来的小白。原本光洁的额头现在抱着厚厚的纱布,脸上也看不出血色,如果不是胸口时起时伏,阿牛真的以为眼前这人已经没气了。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小白眼睫微微的抖着,然后慢慢的张开眼。呆望着阿牛一会,才张口说道:“你没事吧?” 阿牛先是一愣,随即摇着头,“没事了,倒是你怎样?” “小白,你认得我吗?”小鬼突然窜了出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问着小白。 “不认识。”听到小白干脆的回答,小鬼脸瞬间垮了下来,嘟着嘴嘀咕道:“那你就认得他啊?” “不认得。”小白摇了摇头,按着脑袋,满脑的空白,“我是谁?龙昊元是谁?” 小鬼并不知道阿牛的真名,所以他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反应,倒是阿牛听后身子一震,呆呆的看着小白。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人在什么都忘记的情况下还会记得他的名字,那是不是证明他并不是没人要的? “龙昊元就是你自己啊!”这么好的名字,应该给好看的人。阿牛抬手摸着脸上的疤痕,他还是叫阿牛比较适合,“我是阿牛,他是小鬼,以后就是我儿子了。” “我们是什么关系?”小白皱着眉头,嘴里不断地重复着龙昊元三个字,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怎么想脑中都是空白。 这个问题可是把阿牛难住了,他们什么关系啊?兄弟?长得不像。主仆?也不像是啊! “夫妻!”小鬼的声音阴森森的从脚底传了出来,一脸认真的拉着阿牛和小白的手。于其让那个青莲把阿牛配出去,还不如现在就让阿牛死当了,这样这个爹爹就只是他的了。“你们是夫妻关系!都是我老子!” “小鬼你胡说什么呢!我们是兄弟,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们是兄弟,他是你的义子,我们是结拜的兄弟。对,就是这样,对!我是大哥,不对,你是大哥!也不对好像,算了,我当大哥吧!” 听着阿牛语无伦次的话,小白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不由得怀疑眼前的人到底人不认识他啊? 就在他们发呆的时间里,门外传杂乱的声音,接着就看到青莲领着一群男男女女冲进屋来。所有人都像是饿了好久的狼终于看到肉一样,视线在阿牛,小白,还有小鬼的身上打转着。 大伙们不知谁先开口,接着就七嘴八舌的不停的问东问西,几乎要把三人的祖宗是八代都好好问一遍了。 小鬼按着额头,对阿牛责怪道:“让你和他扮夫妻你不干,现在好了。招来一群饿狼。” “我怎么知道他们这么……这么的热情啊?”阿牛也头痛,自己长这样了,这些人干什么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而且还都是小倌,那些青楼女子的手全在小白的身上了。 突然,身子腾空。整个人被小白扛了起来,冷着脸看着这群人,又开始锯木头了,“他身上有伤,你们别乱摸。” “哦!”一屋子的人不知怎么的都一口同声的发出声音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暧昧的在两人身上打转着,连小鬼也一脸怪笑的看着他们。 “真是热闹啊!”门外站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看了屋内一样,笑吟吟的从众人说道:“他们病的病,伤的伤,你们别闹他们了。”走进屋看着被小白扛在肩上的阿牛,掩嘴一笑,“感情真好,难怪他们闹你们。” “这儿是凉城的百花楼,虽说这是青楼,但我花姐一天当家,这儿就不会哟逼良为娼的事,所有你们可以安心留下养伤。”不是花姐要解释,只是太多人对青楼有偏见。她这儿的姑娘,公子都是卖艺不卖身,除非他们自愿,否则她绝不会逼迫他们,更没有什么卖身契一说,来去都是自由的,“你们伤好后,想要离去,只要同捡你们回来的青莲说声就好了。若是没地方去,就留下。只不过留下可是要做事的哦!” “卖身吗?”阿牛呆呆的问了一句,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小鬼捂着脸,很不给面子的说了句,“就你脸上的疤,你不怕吓到人啊!” 青莲也哈哈大笑着,走到阿牛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若是想要挂牌,花姐绝对不会拦你的。我见你身边拿着一把长枪,你会武对不对?如果可以的话就留下来当护院吧!我们这儿的人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所以总会有些不规矩的客人。” 阿牛心想本来就不知去哪好,现在他只想找个地方平平静静的过着,顺便理清他和龙战的事,他能干脆的跟师兄恩断义绝,可是龙战他做不到,想到龙战身边那些人,心里难受的很。吐了口气,还是先别想了,以后就会忘掉的。 “我们留下来给你们当护院,但是绝对不卖身。尤其是小白!”手紧紧的环着小白的脖子,小白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绝对不能让他们骗去卖。 “太好了!” 这一留,就过了整整八年…… 18 18、迟钝 夕阳将天地都染成了橘红色,一个赤着上半身的男子正沐浴在阳光下,日光将他小麦色的肌肤镀上一层金黄,光滑的肌肤反着光显得格外光滑,若是那背上没有那些丑陋的疤痕,那一定会更好看。 一只白净的手缓缓的靠近那小麦色的后背,那个背似乎受过什么伤,有一大块肌肤颜色与其他地方不同。就当那只手就要碰上是,却被一声尖叫惊得收了回来。 “阿牛!有人喝酒不给钱!” 刺耳的女声让白手的主人皱起了眉头。而叫阿牛的人却没什么表情,扔下手中的斧头,一转身就撞到身后白手主人的怀中,被抱个满怀。 “恩!小白……昊元,你没声没息的站我背后做什么?”摸着被撞的鼻子,阿牛嘀咕的抱怨着。若不是小白武功比他好,他怎么可能不发现? 小白的目光四处游弋,就是不敢和阿牛对上。环在阿牛腰上的手也慢慢的摊开手掌,贴在上面,舍不得离开。 “大热天的抱这么紧做什么?快放手,青莲叫我呢!” “黏住了……”小白侧着头不敢看阿牛,尤其是他沾着汗水的身子。 “一身的汗能不黏吗?”阿牛嗤笑了一声,抓着小白的手想要移开。可手刚碰上就紧张的皱起眉头,“怎么这么烫?不会有头痛了吗?发热了?” 阿牛紧张的伸手在小白的脸上摸着,小白惊得差点把怀中的人推了出去,但又舍不得,胸口一股邪火正在乱窜,慌忙闭上双眼让自己冷静。怎知阿牛竟用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探着温度。 “没烧啊?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阿牛和小白差不多高,两人额头相抵,阿牛一说话温热的气息就喷在小白的脸上。小白缓缓睁开眼就看到阿牛放大的脸,顿时血气上涌,整张脸都红透了。 阿牛正想说什么时,青莲在外面又叫道:“阿牛,你快点出来啊!” “青莲叫我,我先出去。你在这等我,等等带你去看郎中。”拍了拍小白,示意他把腰上的红烧爪子拿开。 “衣服。” “哦,差点就这么出去便宜了那些人了。”阿牛呵呵的笑着穿起衣服,快速的跑向前厅。 小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嘴角稍稍勾起,今天抱个满怀算不算赚到了?以前可是连碰都不敢碰…… “这样不行啊!”一个声音幽幽的从树上传了下来,“我爹那么顿,你还这么笨,这样拖下去,七老八十你都不能包的我爹归啊!你再不快点,采菊轩那些小子估计就把我爹给扑了。” “他心里有人。”小白扔下一句话,便向井边走去,打了一桶水就往身上浇去,全身的邪火顿时被熄灭。这样就好了,能待在他身边就好了。 像是看穿小白的心思,树上的人又说道:“你甘心做他一辈子的兄弟?我爹心里的人若是正在乎我爹,怎么这么多年都不出现?你还是加油让他把心里那个混蛋忘了吧!” “小鬼,我也想,可是我不会做。”小白甩着身上的水,他什么都忘记了,却对阿牛的样子记忆犹新。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这个万花楼的人都把他和阿牛凑一对,他开始也真以为自己和阿牛是一对,可是后来发现并不是。从那之后就变得很失落,知道阿牛心里有另一个人,心里就生气。八年下来,这眼中就只剩下阿牛了。 他曾经问过小鬼怎么回事,小鬼说他只不过因为就记得阿牛所以产生了雏鸟情结。可是八年下来他知道自己不是,以前阿牛靠近他,他就会高兴,现在却有了反应,可是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 “简单啊!”小鬼一个倒挂钉勾,头朝下的挂在树上,“霸王硬上弓!先上了再说。你的武功绝对打得过我爹,你若是怕他受伤那就下药,采菊轩多的是这种药,什么效果的都有。” “你真的是他儿子吗?”冲着小鬼翻了个白眼,哪有儿子这样坑爹的? 小鬼倒挂着荡着身子,笑道:“我只是觉得与其把我爹给个不认识的人,不如给你,至少你还听我的。怎样?做不做?做的话我这就去那药。” “不必了,这样就好。”说着小白就转身走回房间,要在阿牛回来前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再说阿牛这边到了前厅,怒目一扫,哼声问道:“谁喝酒不给钱了?”目光所及之处,就见众人把手指到同一个方向。阿牛便挽着袖子走了过去,桌上一拍,横眉一挑,“陈员外,你不像这种人啊?” “阿牛……”酥到骨子里的叫唤声从一个五十多岁的胖男人口中叫出,怎么听怎么鸡皮疙瘩。阿牛抖了抖肩膀退后了一步。那陈员外满眼发春,口水直流,乐呵呵的说道:“不这样,你怎么会出来啊!” 听这说法,阿牛的身子几乎抖成了筛子。这万花楼是青楼,名副其实的‘清’楼。所有的姑娘,小倌基本不接客,就算接了也是接自己看对眼的。而阿牛的任务就是教训那些强逼的客人,眼前这位陈员外曾经就被阿牛打了一顿。本以为他不敢再来了,谁知道这个陈员外不知哪根筋不对,还是被阿牛打上瘾了,三天两头的往万花楼跑,就为了看阿牛一眼。 这会看够了,就乖乖的从荷包中掏出银票递给已经成为老鸨的青莲,喜滋滋的走了。 “以后别让他进来,进来一次我冷一次。”阿牛搓着手臂上那些还没掉干净的鸡皮疙瘩,缩了缩脖子,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都有。 青莲眯着眼睛看着银票,瘪着嘴,“为什么?他可是我们的财神爷!你就让他看一看,又不少块肉,你心疼什么啊?” “他是怕昊元难受。”二楼围栏上依着一人,笑吟吟的冲着阿牛抛媚眼,“我说青莲,我们楼里又不缺这个钱,你有必要把阿牛往外推吗?回头让昊元知道了,以后初一看谁登台给你舞剑。” 青莲迅速的把银票往胸口一塞,叉腰说道:“哟!哟!哟!开口一个昊元,闭口一个昊元,傲菊你就深怕别人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人家昊元心里可没你,你想也是白搭!”转头看向阿牛,从腰上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金算盘,啪嗒啪嗒的算了起来,“阿牛,这个月你给小鬼添了三套新衣,给昊元改善了伙食,又给小鬼请了先生,小鬼打烂了东西,卖情报给你……” “停!”阿牛连忙抬手让青莲住口,这算盘的声音实在是让他受不了,“姑奶奶,您别算了,您说什么就什么吧!求你了。” “那好,你还说以后还让陈员外来吗?”青莲举着算盘看着阿牛。 阿牛盯着算盘,点着头,这八年的青楼日子不是白混了,阿牛也没以前那般老实,做人也圆滑了许多,“来!这么不来?他可是我们万花楼的大客户,怎么不来?下次他再来,您再喊我就是了。谁不让他来,我跟谁急!” “这就对了!”青莲听到满意的答案,抬头第一的看着楼上的傲菊。傲菊冷哼了一声,把头转向一旁。 阿牛看两人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两人一个是姑娘们的头,一个是小倌的头,两人有见面就要斗上一番,每次都不一样,每次都有戏看。 “对了,今晚没什么事吧?小白有些发热,我要带他去找郎中。”阿牛的话刚说完,傲菊半个身子都探出围栏,几乎要掉下来,“昊元怎么了?” 阿牛抓着脑袋,皱着眉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刚刚撞到他怀里,结果他全身发热。今晚我不在没事吧?有事的话就叫小鬼。不说了,我带小白去看郎中去。” “去吧!去吧!听说凉城来了个什么王爷,这几日都太平的很。”青莲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真不知道这世上怎么有这么迟钝的人。 看着阿牛向后院跑去,青莲无奈的捂着额头,“我说傲菊,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在这样下去要等到猴年马月才有喜酒喝啊?” “对啊!对啊!我金钗之年进的院子,如今都桃李年华了,他们怎么还这样啊?要喝他们的喜酒真难,我怀疑我嫁出去了,他们还这样。”前厅的姑娘各个都开始抱怨了。 青莲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这事有什么办法?我说对他们下药把他们关一起就好了,你们这个不同意,那个不行,能怎么办?” “强扭的瓜不甜,这不是心甘情愿的事,哪能做出来的?”傲菊白了眼青莲,和小鬼一个德行,只管结果,不理过程。“还得让他们心甘情愿啊!” “心甘情愿,你就会说!你说弄个情敌出来,两人就有进展。进展个头啊!八年了!你这个情敌也装了快三年了,有什么进展。我看阿牛那种人就该直接先吃了再说!” 前厅为这事闹个不休,后院中小白仍旧站在刚刚的地方一动不动,唯一不同的就是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还热吗?”阿牛伸手探了下小白的额头,已经不热了。但还是不放心,之前郎中说了小白撞到了头,有个头疼脑热的就要去看。“我们从后门出去吧!” 阿牛和小白出门时,夕阳早已落尽,月儿弯弯的挂在半空中,点点繁星铺满的深蓝色的天空,像璀璨的宝石美不胜收。 两人并肩的走着,小白的目光落在阿牛身上,阿牛的目光搜索着街市上的小点心。没一会手中就抱满了吃食,完全忘记带小白出来是为何了。 “昊元,帮我包着这个,我要买那个。”阿牛发现卖糖人的,就把手中的东西都往小白的怀中送。小白欣然接下,静静的看着阿牛。 “昊元?阿猫,这个名字本王是不是在哪听过?”坐在街边酒楼上的一个男子,转着手中的折扇,眯着一双狐狸眼看着街上的阿牛和小白。 “回王爷的话,这个昊元是不是龙昊元,忠勇侯的妻子?” “对,就是龙战的逃妻,你说下面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啊?”折扇一转指向了抱东西的小白,狐狸眼勾唇一笑,“你说龙战知道自己娘子正陪着另一个男人逛街,会不会换了那张冰山脸啊?” 阿猫想起忠勇侯那张脸,实在想不出会有其他什么表情,整一个全天下都欠他钱的样子。好在这些年都在南边打仗,听说光是那张脸就吓退许多敌人了。 “王爷,小的觉得应该先确认是不是再说,若不是的话,小的相信侯爷的脸色会更……不好看。” 狐狸眼似乎想到了什么,身子一抖,折扇不停的颤着,“去,让人查清到底是不是。如果是的话,那以后就有的玩了!” 19 19、求婚 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万花楼里那么多女人,也不知能唱多少台戏。这不阿牛和小白夜游归来,小白就被这群女人,当然还是美男们团团围住。为首的三人分别是小鬼,青莲和傲菊。 “做了没?”小鬼的话总是很直白,一边逼问着,一边探着头看阿牛有没有过来。 青莲不以为然的推开小鬼,“你去拖住你爹,昊元啊!都八年了你怎么阿海一点进展都没有啊?你积极一点行吗?我可还等着借你和阿牛的婚事大赚一笔啊!”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傲菊翻了个白眼,拉着小白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什么都不说,阿牛顿的跟头牛似的,他怎么会知道啊!你要告诉他,你喜欢他,你想……” “你想上他!” “小鬼!”青莲和傲菊异口同声的叫道,“你能不能不这么直白?” “行!有头牛晃过来了。” 阿牛走到前厅,就看到院中的姑娘,少爷都在,抓着脑袋,不解的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呢?今天怎么都没客人?”眼珠子在众人紧张的脸上转了一圈,伸手指着众人,“你们该不会背着我偷吃东西吧?” 小鬼眼珠向上,露出一大片眼白,“怎么就知道吃啊?” “信送出去了?”小白顺手端起厅中桌上的糕点,走到阿牛身边,挑了一块大块的塞进阿牛的嘴里,“没背着你偷吃,他们在商量事。” 有没有偷吃东西,其实对阿牛来说没所谓,只要小白在,都会给他留吃的。他本就是个玩笑话,想不到小白却特意解释,不由得怀疑这些人是不是真的背着他做什么。狐疑的扫视了下众人,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事。 “信鸽还未回来。”自从小白失忆了,阿牛就顶替了他的工作,时不时传一些消息回去。这也是他为什么愿意留在万花楼的原因,这儿位处天秦和北辽边界,可以从路过的商人中探听许多消息,而且阿牛实在是对当年拓拔野要出兵的是耿耿于怀。 “也许路上耽搁了。”每一次说到和那个人有关的事,阿牛就会露出伤感的模样。小白知道那个人是谁,因为每一次的信都是他亲手写的,除了交代一些边关的动向,其他的事只字不提。好几次他都想在信中问问那个人,记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为你默默付出。可是他不想,也不愿意让那个人知道阿牛做的一切。何况那个人已经成亲了…… 感觉到众人都不说话,阿牛收起脸上的忧郁,笑道:“你们刚刚说什么,继续啊!不会不能让我听吧?” 青莲第一个反应过来,拍手说道:“明日初一,昊元要登台舞剑。我们在和他说这些,你要听吗?” “不听,这事对我来说是天书,那你们聊吧!我先去睡了。”阿牛慌忙的摇着头,他可不想被拉着做苦力,“小鬼!你也给我早点睡,明日还要去书院呢!” 小鬼切了一声,点头应着。走到阿牛的身边抬手勾着他的肩膀,往后院走去。趁阿牛不注意回头对青莲他们猛使眼色。 “爹,我们回去睡觉!” 看着身边比自己还高的儿子,阿牛心里挺自豪的。想着自己还是有养儿子的天赋啊!当初的小鬼头,现在变成了大帅鬼了。 “爹,孩儿我血气方刚的年纪,你别这样看我行吗?小心我化身饿狼扑了你!”说着小鬼就装出一副登徒子调戏人的模样勾起阿牛的下巴,嘟着嘴像是要亲人一样。 拍开眼前那张脸,阿牛嗤笑道:“想要的话自己撸撸,我没空陪你玩。” “爹啊!自己撸和别人帮忙撸,感觉不一样啊!”小鬼瞬间换脸,一副委屈到不再委屈的样子看着阿牛。 阿牛身子一抖,这么大的一个人撒起娇来实在是……冷。 “你找谁帮你撸过了?你今年十八了吧?也该给你说门亲事去了。” 小鬼嘴角一抽,暗骂自己说漏了嘴。打死也不能让阿牛知道他在外面做的那些事,尤其是在书院中那些风流事。咳嗽的掩饰心里的慌张,转着眼珠子想着该怎么绕过这个问题。 “爹,我说过了,你的亲事没成,我就不找。”把人快速的按在走廊的墙上,每次说道这个问题阿牛跑的比什么都快,“爹,你打算这么拖着,到时候误了儿子我的姻缘吗?” “谁……谁让你一定……一定要我成了才找的?”又把问题扯到自己的身上,不是他不想找,他有自知之明。院里的人没少给他说亲,可是人家看到他不是嫌他这个就是嫌他那个,好不容易有个不嫌的,结果才说了一天的话,就再也不见踪影了。 这么多年他也想明白了,他确实有点喜欢龙战,喜欢到现在都没忘。可是人家都和宁王成亲了,他自然不会自讨没趣。他现在只是阿牛,不再是龙昊元了,那当初的婚事也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爹,这么多年了,你不会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在想那个龙战吧?” 小鬼本来只是试探的问下,想不到竟然看到阿牛脸红的样子,让他不由得呆了一下,低骂了一句,也总算是明白怎么万花楼中总有人闹事就为看阿牛一眼了。 小麦色的肌肤透着一层嫣红,说不出的韵味,摆明的勾引人! “你怎么知道的?”这事自己隐藏的很好,应该没人知道才对。 小鬼又忍不住眼珠向上,低头伏在阿牛的耳边轻声说道:“要想别人不知道的话,你晚上自己撸的时候,别叫那么大声啊!我都被你教坏了!” 阿牛的脑子瞬间炸开,脸红的都滴出血来。这种事情……这种事情竟然让小鬼给听去,那么是不是住在他隔壁的小白也知道?丢死人了! 小鬼侧头就看到阿牛红到滴血的脸,只觉得鼻子有些微微发痒,抬手搓了搓,顺便拉开两人的距离。这时就听到阿牛轻不可闻的声音。 “我也想放下……” “要忘记一段旧情,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个新情人。”小鬼已有所指的说着,还是早点让阿牛和小白生米煮成熟饭,总觉得在这么拖下去会出事。 阿牛露出一个苦笑,他也想啊!可是他这样的人谁会要?又笨又呆,还满脸满身的疤痕。“我这样谁要啊?别耽误人了。去睡吧!” “爹,你觉得小白怎样?”小鬼觉得真让小白说出口,还不如他帮小白说呢!指望这两个人自己动手,还不如他推一推的快! “啊?”阿牛不明白的看着小鬼,这事和小白又有什么关系啊? “爹,你到底知不知道小白喜欢你啊!” “他也喜欢你啊!”还以为什么事呢!伸手摸着小鬼的脑袋,“乖啦!大家也都喜欢你。” 小鬼现在连白眼都懒得翻,看来他这辈子都会被阿牛当小孩了,“爹!不一样啊!他喜欢你!想上你!想睡你!你懂不懂啊?” “不懂!”阿牛重重的摇了摇头,推开小鬼,冷声说道:“睡觉去,刚刚的话以后别乱说了!” 如果阿牛真的就这么冷着脸,小鬼一定觉得他生气了,偏偏那张脸红到了脖子下,整个人都红透了,小鬼见好就收,看样子阿牛是害羞。摊了摊手,“信不信由你,我保证明天小白一定会亲口跟你说的。” “你不去睡,我去睡了!”说着阿牛转身就跑,才跑几步就撞到了柱子。小鬼抬手捂着头,“爹,那边是去茅房的。你房间在这边。” “我……我去茅房放水不行吗?” 快速的转身朝着自己房中跑去,阿牛坐在床上抱着头,怎么也没有睡意。刚刚小鬼说小白喜欢他?怎么可能?可是想到小白这些年的态度,又好像有点意思…… 不停的抓着脑袋,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啊? 辗转一夜,阿牛顶着两个黑眼圈才一开门就看到小白端着东西站在外面,快速的把门关上,但想想又不对,自己干什么要躲他?连忙把门打开。 “小……昊元,有……有事吗?”小鬼说小白今天会和他说,这话是唬他的吧? 阿牛这边在紧张,殊不知小白那边也在紧张。昨夜被院里的那些人逼着说今日无论如何要把话说清楚,如果他不亲自去说,那么大家很愿意帮他说。小白觉得这种事还是亲自说比较好,特意用一晚的时间做了糕点来找阿牛。 “我……我亲手做了一些点心。” “你会做点心吗?”阿牛歪着头,他可不记得小白会做什么吃的,但还是很高兴的收下,“有……有事吗?” “我……”张口的话又吞了回去,小白环视了下周围隐藏的那些人,捏紧拳头快速的说道:“我们成亲吧!” 手一松,东西全都掉在的地上,碎成几块。同时小白的心也跟着掉了下来,怔怔的看着发呆的阿牛,抿着嘴低声说了句“当我没说。”便运着轻功跑走了。 阿牛看着小白的背影,再看着门外从隐藏处出来的人,露出一个苦笑,原来是耍他啊?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想怎么回答。只是为什么心口痛啊? “爹……”小鬼抬手擦着阿牛脸上的泪,结果越擦泪落的越快,“爹你别哭啊!” “你怎么没去书院啊?”阿牛话是对着小鬼说,可双眼却是盯着地上的糕点。慢慢的蹲下身子,抓起糕点就往嘴里塞,眼中的泪掉的更凶。“就说他不会做,怎么这么苦?” “脏了,别吃了。”青莲皱着眉头拍去阿牛手中的糕点,对着一旁的小鬼叫道:“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把人给追回来!姑奶奶我倒是要问清楚怎么回事?敢把我们镇楼之宝阿牛给弄哭了,他活腻了!” “为什么我去?我要留下来安慰爹!” “这里就你会轻功,不你去谁去?” “不准去!”阿牛叫了一声,推开身边的人快步的向外走,已经够丢人了,被这么耍着玩,难道还要把人找回来问为什么耍他吗?可是小白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青莲他们合计的。 走到前厅,阿牛的手就被人紧紧抓住,一转身就看到了让他流泪的罪魁祸首。 “不能当没说过,我喜欢你,想和你成亲。你不愿意,我等你。”小白这次说的极其认真,没有半点犹豫。 阿牛睁大双眼看着他,心里有些高兴,第一次有人这么正式的跟他说这种话。看想到自己,不由得垂下眼,“我很笨,脸上又疤,身上也有……而且我还被人睡过,你介意吗?” 小白望着阿牛的嘴,眉头皱的紧紧的,许久才开口道:“我想亲你。以后你就是我的了。”不等阿牛反应,小白就将他搂在怀中吻着。 追出来的人看着两人抱在一起亲着,总算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哇!看不出来你爹这么受欢迎啊!”傲菊用手肘戳着小鬼的侧腰,一副发现什么惊天大消息一样。 青莲探出头,点头说道:“我早说阿牛比较耐看了,第一眼不怎样,看久了就知道他各种好了。进的了厨房,出得了厅堂。” “提枪能上阵,脱衣能上床!”小鬼自豪的把话接了,“废话不多说,今晚我们就把他们的亲事给办了。万花楼好久没热闹了!” 阿牛猛的推开小白,盯着周围的一群人,整张脸都红到发紫。小白连忙将人抱在怀中,挡住那些人的视线,嘴上难得挂上了心满意足的笑。 “本王有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你们,这个婚事办不成了!”一把黑骨折扇大大的摊开,一双狐狸眼看着在场的众人,吐出了件很不幸的消息,“龙昊元,忠勇侯夫人,恐怕你没法子和这个叫阿牛的人成亲了!” 20 20、宁王 “龙昊元,忠勇侯夫人,恐怕你没法子和这个叫阿牛的人成亲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来人身上,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似乎对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各种不满。来人也不介意,一双狐狸眼不停的在小白身上打转着,偶尔转到阿牛的身上,但马上就皱起了眉头。 “你谁啊?”小鬼对这个反对他爹成亲的人各种火大,他爹可是好不容易才嫁出去,这家伙来搅什么局? “本王……”来人突然住了嘴,转头向后寻找什么,没一会大叫道:“阿猫,告诉他们本王是谁。” 一人鬼头鬼脑的从狐狸眼身后钻出来,干咳了一声,大声说道:“我家王爷可是天秦宁王――紫鳞渊,如今是这凉城便是我家王爷的封地了。” 宁王紫鳞渊,阿牛的双眼这会瞪得可有铜铃那般大,这个人不是在京城和龙战成亲了吗?怎么跑这儿来了?那是不是说龙战也来了? 探头向外看去,除了熙熙攘攘的路人,就再也没看到熟悉的身影了。不由得失望的低下了头,但马上又抬头瞪着紫鳞渊。 “你不在京城待着跑这儿来做什么?” 紫鳞渊一愣,狐狸眼眨了眨,折扇一转指着自己,“你识得本王?”见阿牛摇了摇头,又说道:“本王也不认识你啊!就算本王记性再不好,就你这张脸,想让人忘了都难。既然你和本王不认识,干什么装的跟本王很熟的样子啊?” 阿牛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他只是担心龙战才一时口快问出声来。以前就不喜这个宁王,现在见了更是讨厌的很。他好不容易想放下龙战,这家伙跑来做什么啊? 小白的思绪还在刚刚紫鳞渊说的话中,什么忠勇侯之妻?为什么他不能和阿牛一起?怔怔的看着紫鳞渊,开口问道:“你认得我?” “你能不说话吗?”紫鳞渊夸张的伸手捂着耳朵,最怕这种锯木头的声音了。上下打量的下小白,长得不错,就是嗓子不怎样,也不知道龙战到底看上这家伙什么地方?若不是南疆那边有战要打,估计会翻遍全天下的去找。想到好友黯然伤神的样子,顿时对眼前这个‘龙昊元’没有半点好感。 “本王不认识你,但你叫龙昊元对吧?你身边有把定骨枪对吧?对的话就是你了!”折扇一指,直指小白。紫鳞渊脸色一沉,“你好好在这凉城待一个月,别乱跑!尤其不能和你身边这个丑八怪有太多接触。一个月后你夫君就会从南疆赶过来了。” 阿牛因为那句丑八怪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但想到龙战一个月后就会来此,心里不由得害怕,却也有着小小的期待。 小白始终都皱着眉头,夫君?什么夫君?他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亲了?拉着阿牛的手臂,急声问道:“他胡说对吗?你认得我,那你一定知道我的过去,我没成亲对吗?我若是成亲了,那人怎么会不来找我?” 小白的话正好戳中阿牛的痛处,人家根本没想过找,怎么回来找呢?环抱着不安的小白,柔声说道:“没事的,都过去了。那个……那个混蛋他成亲了,所以才没找你。” “他成亲了?”小白眉头一挑,冲着阿牛微微一笑,“那我就和他没关系了,那你还跟我成亲吗?” “停!你们当本王是死人啊!都说让你们分开了!”紫鳞渊身形一晃,硬是挤到小白和阿牛之间,瞪着阿牛,冷声问道:“他怎么了?” “他失忆了。” 紫鳞渊脸色一僵,手中的折扇扇的飞快,嘴里不停的重复失忆二字,突然叫道:“阿猫,给龙战的信送出去没?” “回王爷的话,这会在路上了。” “追!给本王追回来!绝不能龙战知道本王找到龙昊元这件事,就算要给他人,也要给个完整的。这失忆的算什么啊?顺便去把府里的御医找来。” 这事闹的,阿牛自然想小白能恢复记忆,但不是这个时候。就算要医好也要等把这些人甩了再医好。可转念一想其实小白这样也很好,什么都不记得只能依靠着他,如果记起来的话,那他是不是又要剩下一个人了? “宁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三年前不是和忠勇侯成亲了吗?你们成亲了,那昊元算什么?”青莲突然大声的叫道,一直就觉得宁王这个名字耳熟。不就是当年轰动整个天秦的那场婚事的主角之一吗? 紫鳞渊眼珠一转,他能说那场婚事是龙战用来逼某人现身抢亲的戏码吗?说了也没有,当事人都失忆了,何况他被龙战害的,风流王爷变成孤家寡人,自然也不会让龙战这么顺利抱得美人归。 “本王是正妻,他是妾!” 本还抱着一丝期待的阿牛,硬是被紫鳞渊的话打的体无完肤。原来那人真的成亲了,只是龙家不是只能娶一妻的吗? “喂!王爷既然是这样你找他做什么?”在一旁听着的小鬼,大概听出来龙去脉了,担忧的看向满脸愁容的阿牛,对着紫鳞渊说道:“你既然是那个混蛋的大老婆,那没了这个小老婆不是更好吗?你找他回去跟你争宠啊?” 紫鳞渊看了眼小鬼,转着手中的折扇,“本王是龙家当家主母,这家伙叛逃离家,本王自然要把他抓回去好好惩罚咯!” 小白身子一震,抬眼在阿牛和紫鳞渊身上打转着,眉头紧紧的皱着。许久又低下头坐到了一旁。阿牛这边是彻底的死心,原来不是因为在乎他才找他的啊!只是因为他不告而别,要惩罚他。 紫鳞渊满意的看着两人的反应,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误会,误会!不停的制造误会,也算是报了这几年孤家寡人的仇了。 “从今日起,本王就住在这监视你了。”紫鳞渊自顾自的说着,完全不理会周围的众人,开口吩咐道:“阿狗,传本王之令,若是这万花楼有一人在凉城消失,本王就让整个万花楼从此在世间消失。当日寻城将士全都一起消失。” 青莲刚想说这儿不欢迎你的话硬生生的被噎了回去,这人完全是堵了所有退路,不让他们有机会逃了。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阿牛吃惊的看着眼前,满脸带笑的人,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牵连无辜的人啊?这种人谁受的了? 紫鳞渊手搭在阿牛的肩上,狐狸眼眯成一条缝,活脱脱的一只大狐狸,“你敢说你没打算跑?本王这么做也只是预防万一而已。你们不跑,他们都没事。什么味?”鼻子在阿牛颈间嗅来嗅去,最后紫鳞渊整张脸都埋进了阿牛的脖子里。 “啊!”阿牛红着脸将身上的人推开,按着脖子吃惊的看着紫鳞渊,“你干什么咬我?” 紫鳞渊折扇一抖,挡住了大半边脸,露出一只眼睛含笑的看着阿牛,“本王太久没吃到肉了,想不到你长得不怎样?倒是挺可口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阿牛和紫鳞渊身上转着,白痴也看出紫鳞渊那狐狸眼射出的是什么光线,不由得为阿牛担心。他们都是平头老百姓,若是这个王爷真的哪根筋不对,要把阿牛怎样了,他们也没有办法。统一转头看向小白,偏偏小白像是没了魂一样坐在一旁扮石头。 小鬼实在受不了紫鳞渊那红果果的眼神,移动身前挡在了阿牛身前,下巴一抬,“王爷,你要住下的话,就去挑一件房。自己都是别人的老婆了,就别打别人老婆的主意了。” 正对阿牛视?奸到一半,就被人打断,紫鳞渊一肚子火没出发。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人,暗骂自己刚刚就不该说是龙战的妻子,弄的现在被人抓了话柄。但一想到阿牛这个丑八怪有这么多人护着,还都是男人,心里就窝火。哼了一声转头就往楼上走去。 等人一走,小鬼抬脚就将小白踢倒在地,上前就是一拳,“你老子的!你若是给不了我爹什么,你早说,你不要我自己收了!” “啊?”紫鳞渊一走,阿牛就从那个诡异的视线中解脱出来,才一回神就听到小鬼说出一句惊天的话。 小鬼也察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胡乱踢翻边上的桌椅,看也不看阿牛一眼,便向后院走去。 众人都被刚刚的事怔在原地,阿牛烦躁的抓着头,“青莲,怕是今晚做不成生意了。” 青莲也知阿牛尴尬,白了一眼,“何止今晚,有这尊大佛在,怕是都做不成生意了。” “抱歉……” “抱你个头,他不就是个王爷吗?喜欢住着的话,老娘每天收他一万两,看他能住几天?”边说边推着阿牛到小白身边,小声的说道:“你倒是陪陪他,看他的样子打击很大。若是你们真有心,定能在一起的。多大的坎都有法子过去的。” “我知道的。” “姑娘们,少爷们都撤了。姑奶奶我今日大出血,请你们去蓬莱轩大吃一顿。”青莲边心痛的按着自己胸口前的荷包,边领着院中的人离开万花楼,把地方留给阿牛和小白好好说话。 “昊元……” “我没事。”小白低着头坐在地上,垂着脸看不清脸上被小鬼打的伤势,“阿牛,你为什么有时候会喊我小白?” “呃……”这个问题可是难住了阿牛,毕竟小白才是真名,他会这么喊也没什么奇怪,“我想这么叫你不行吗?” “可以,以后都这么叫吧!”小白伸手拉着阿牛的手,手掌微微的抖着,声音也有些发颤,“以前的事……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从你告诉我叫龙昊元那天起,以前的事再也和我无关了。阿牛,我们一起忘了以前的事,一起过一辈子好吗?” “好啊!但是我粘人的很,你若是后悔的话,我可是会杀了你的。”阿牛挑着眉毛看着小白,一副他敢反悔就杀了他的模样。 小白咧嘴一笑,“我知道……”后面的话没出声,只是动了动嘴皮子。见阿牛拉到怀中,低头想要吻上。 一把匕首从上方飞来,小白一侧头,匕首擦着他的鼻尖划过钉在了地上。转头看向匕首飞来的方向,就看到紫鳞渊咬着苹果靠在楼上的围栏上瞪着他们。 “手滑!”眯着眼看着小白,紫鳞渊满眼的怒火。 ‘做什么?’小白用眼神问楼上的人。 紫鳞渊眯眼回道:‘这人我要吃!’ 阿牛只见两人‘深情’对望,却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只是觉得全身莫名的发寒。 21 21、吃醋 小白仍旧冷冷的蹬着紫鳞渊,紫鳞渊眯着双眼啃着苹果,双眼也在小白身上打转着。气氛瞬间就僵硬在着,三个人谁也没说话。 “阿牛,我饿了。”率先开口的是小白,冲着阿牛柔柔的说道:“我想吃你煮的面。” “啊?好啊!”不放心的看了眼还靠在围栏上的人,阿牛快速的在小白脸上落下一个吻,红着脸飞快的跑向膳房。不知怎么了,看紫鳞渊一直盯着小白,心里就不舒服,想要亲小白,让紫鳞渊知道这个人是他的。 紫鳞渊挑着眉看着刚刚那一幕,那只牛脸红的模样倒是可爱。伸舌暧昧的舔着嘴,就见小白纵身一跃竟从地上跳到了二楼,同时抬腿向他踢来。 侧身一闪,躲过小白的攻击。把手中的苹果一扔,挥掌就向小白打去。两人瞬间在长长的走廊上打成了一团。 “怎么突然动起手来了?莫不是因为龙战吧?你吃醋他娶了本王?”明知眼前的人已经失忆,紫鳞渊仍旧说着挑衅的话。他自然知道小白会对他动手,才不是为了龙战,而是为了那只牛牛。 “为何是他?”小白一招又一招的攻向紫鳞渊,招招发狠却都不是打在要害处。 紫鳞渊一边闪躲,一边装傻说道:“什么他不他的?” “不准你接近阿牛!” “你说牛牛啊?”紫鳞渊突然停下了动作,冲着小白抛了个媚眼,噙笑道:“你放心,本王不接近他,本王要上他!” “你与少主并未成亲吧?”小白也停下手,完全不理会紫鳞渊的媚眼,皱着眉头说出自己的疑问。 听着话紫鳞渊心中有些疑问,可是又弄不清楚到底是疑惑什么。只是笑看着小白,“你看出来了啊!本王和龙战确实只是朋友,所以你……” “既然如此,你更不该打阿牛的主意。”小白目光一凝,双眼透着冰寒,犹如一把把冰刀子一样看着紫鳞渊,似乎只要他敢再对阿牛做什么,便会见他千刀万剐。 紫鳞渊像是根本没感觉到这股寒气,一手撑着围栏,一手从腰间取出折扇缓缓摊开,“其实比起牛牛,本王更中意你。可惜朋友妻不可欺,本王还不想死在龙战的镇魂枪下。再加上刚刚那个凶巴巴的小鬼,一点也不可爱,还是北辽人。相比之下还是牛牛和本王胃口,虽说那脸难看了点,可是吹了灯,谁又瞧得出什么个模样呢?” “这楼里有的是小倌,你爱找谁找谁,别碰他。” “本王要谁,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别以为你有龙战撑腰,本王不敢把你怎样,惹到本王,把你削成人棍,他龙战也不敢说什么。” 小白脸色黑沉,正欲再动手,却转身跃下二楼,坐到了楼下厅中。就在紫鳞渊好奇他耍什么花招时,就见阿牛捧着一大碗面走了进来。 “青莲也太抠门了,厨房就剩下一些牛肉干,我加了点青菜和蛋你将就吃吧!”把面放在桌上,阿牛狐疑的打量着小白,又抬头看向二楼的紫鳞渊,刚想问他们刚刚发生什么时,就见紫鳞渊半个身子都趴在围栏上,半张嘴一副要流口水的样子。 “王爷,你怎么了?” 紫鳞渊瘪了瘪嘴,一脸委屈的看着阿牛,“牛牛,你怎么只做给他吃?” 阿牛身子一颤,若说一个大男人撒娇那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可偏偏对方是个美男,这撒起娇了更是美不胜收,虽然阿牛还是不适应,可是还是各种受用。他嘴里是说不喜欢紫鳞渊,可怎么说这人也是龙战的娘子,俗话说的好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龙战面上他也会好好照顾这个脾气奇怪的王爷的。 阿牛一声不吭的转身向厨房走去,不明真相的紫鳞渊只当是阿牛生气不理他,心里不知怎么的就开始紧张,从二楼跳下,正准备去追就被小白给拦住。 “给本王让开!” “夜深了,王爷还是早点休息去。”小白下巴一抬,就是不打算让开。 紫鳞渊瞪着桌上那碗热腾腾的面,探手就往桌上抓去。小白一见连忙还手拦下,两人这般有过了几招。 “你不是不吃吗?” “谁说我不吃的?阿牛做的我都吃。” “本王饿了,本王命你把这碗面给本王!”紫鳞渊正要再出手,隐约听到脚步声,连忙停下手。再见小白,已经端坐在桌边捧着碗低头吃面了。两人完全看不出刚刚才过的招。 阿牛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将托盘的上两碗面放到桌上,把其中大碗的推到紫鳞渊的面前,“王爷请用。” 紫鳞渊看着面前的面,眼睛一亮,得意的对小白说:“本王这面可比你的多了,牛牛倒是心疼本王啊?” 小白嘴角动了动,斜眼看向坐在身边的阿牛,眼中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像是在嗔怪阿牛干什么给那狐狸脸那么多面。但见阿牛手中那一小碗的面,心里一痛,连忙将自己碗中的面往阿牛碗中夹。 “做什么呢?”阿牛好笑的看着小白的动作,把碗中的牛肉都挑出来给小白,“你不是饿了,怎么都给我了?” “你碗里只有汤,你吃。”小白又把肉送回阿牛的碗中,盯着他让他吃下去。 阿牛被看着脸红,夹着肉怎么也吃不下,本来就是做给小白吃的,怎么到变成他吃了。略显羞赧的低着头,把手中的肉喂到小白的口中,嘴中急催道:“你倒是吃啊!别咬着筷子。” 见两人旁若无人的喂着面,紫鳞渊只觉得吃进口中的面都是酸的。双眼冒火的瞪着两个奸夫淫夫,这两个人至他于何地? “牛牛,本王也要!” “哇!王爷你怎么还在这?”听到紫鳞渊的声音,阿牛才猛地发现这个狐狸脸王爷还在,那他刚刚和小白两个人的事岂不都没看到了……全身的血都往脸上冲,阿牛觉得自己的脸可以烤肉了。 小白像是唯恐天下不乱一样,挑了一筷子的面递到阿牛的嘴边,柔声说道:“快吃,不然就凉了。” 本来着锯木头的声音应该很刺耳,可不知怎么了这会儿听的就特有磁性,让阿牛身子一软,乖乖的就把嘴张开了,糊里糊涂的便被喂下好几口面。 就在小白又要喂面时,紫鳞渊手中筷子一抖,打在小白的手上,转头看着阿牛,“你也不嫌脏啊?” 阿牛既准备跟了小白,自然不许别人说小白半句不是,抚着小白被打的地方,冷声对紫鳞渊说道:“他是我男人,有什么好嫌的?若是王爷再赶伤他,莫怪我不客气。” 手一挥,原本手中的筷子硬生生的没入桌中。这倒是要有多深厚的内功才能做到这般? 紫鳞渊眯着眼看着阿牛,想到龙战曾说过他那娘子是和影卫一同失踪的,莫非这个阿牛就是那影卫?原本只想吃了阿牛解解馋,可现在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他是你男人?那你问过他男人愿不愿意?别说我没告诉你,他男人可是忠勇侯龙战!”见阿牛因为龙战的名字微微颤抖,紫鳞渊越来越觉得自己猜的没错。这大胆影卫竟敢叛主勾搭主母,那就让他来替龙战好好教训这只牛牛一番。 “我们回房吧!”小白见阿牛身子微微发颤,猜想定是因为那龙战的名字,不想让阿牛再在这个狐狸面前,占有性的环着阿牛的腰,将他带回房间。 紫鳞渊一听回房,就想到两人同床共枕,鸳鸳交颈。这牛他还没吃到,怎么能便宜了龙战他老婆? 阿牛头痛的看着坐在自己床上的两人,看小白的样子,今晚似乎要留下。可是那个狐狸王爷又发什么疯啊?赖在他床上就不起来了。 “做什么看着本王?莫不是你暗恋本王?”紫鳞渊边说着边缓缓的解开身上的衣服,他今晚打死也不会让小白和阿牛独处的。 “王爷要睡,回房睡去。”小白的脸色不是一般的差,他好不容易有机会和阿牛亲近,这个王爷凑什么热闹? “你怎么不回房睡?” “这就是我的房。”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对骂个不停。阿牛倒是第一次见小白这么多话,可见真的是被这个狐狸王爷气得不轻。上前揉着小白的脖子笑道:“他要留下就让他留下,我们睡我们的,别理他。半夜还不知谁难受呢?” 小白莞尔一笑,反手揉着阿牛的腰,把他带上了床,两个人又一次把紫鳞渊晾在一旁,窝在被窝里说着悄悄话。 紫鳞渊心里有气,可是又不好发作。只能躺在阿牛的身边,瞪着边上两人说着情话。 这床本来就小,硬是挤下三个大男人,不免胸贴着背,背贴着胸。除了中间睡死的阿牛,边上两人都浑身火热,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两人谁都想动手摸摸身边的人,可碍于另一个人,都只能硬生生的忍着。 睡到半夜,阿牛只觉得有双手在他腰上游走。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小白冲他笑着,脸面一红想也知道腰上的手是谁的,把头抵在小白胸前,任由着他摸着。可慢慢的阿牛就觉得不对劲,这人最多也就两只手,小白的手都在腰上,那他大腿间的是谁的手?后臀有什么东西顶着,回头就看到一张狐狸脸。 “狐狸!不对!王爷!”猛的从床上坐起,阿牛马上发现褥裤被退去一半,慌忙的抓起裤子,瞪着一脸不爽的罪魁祸首,“王爷,你怎么在这?” “你忘了,昨晚我们可是一起睡的?” “可你不是睡在最外面吗?”怎么跑到里面来了?这话阿牛不说出口,想也知道是这个狐狸脸不知什么时候摸进来的。想到自己睡着了,这狐狸王爷在身上乱摸,阿牛只觉得全身发毛。 紫鳞渊似乎还想继续,冲着阿牛招手到,“大半夜了,快睡吧!” “王爷请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小白的脸现在可谓叫小黑了,黑的跟锅底一样,不但好事被破坏,还让阿牛给人摸去。 “本王为何要走?”说着紫鳞渊便伸手去拉阿牛,纠缠中就听到有人拍门叫道。 “王爷,不好了,北辽举兵南侵了!” 22 22、夜探(一) “王爷,不好了,北辽举兵南侵了!” 紫鳞渊眉头一挑,猛的从床上站起,仰头笑了三声,“这拓跋野狼终究耐不住了,不枉本王特意跑来这个鬼地方!阿牛,不闹你了,本王有其他东西玩了。你最好求神保佑拓拔野狼够本事,能陪本王玩个够,不然本王再来找你!” 说着在阿牛下巴上摸了一下,紫鳞渊跳下了床,大步走到门外吩咐道:“让驻扎在凉城外的众将士秘密进城,还有把这万花楼给本王包了,以后有什么事就在这楼里说。” “王爷不可。”虽然紫鳞渊可气,可是阿牛也不能让他胡来。北辽进犯,看样子紫鳞渊是早就知道了,还带兵来了。如此重要的事怎么能放在人多口杂的青楼中商议。 “有何不可?” “这楼里人多口杂,若是用来谈论军中大事……” “你怕有细作?”紫鳞渊倚在门边笑着看着阿牛,唇角向两边勾起,“本王等的就是细作!” 阿牛说的也只是担心,可是听紫鳞渊的口气好像这万花楼里真的有什么奸细一样。这儿毕竟算是他的家,那容得人这么说,当下脸色就变得黑沉。“王爷不怕,小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不打扰王爷办正事了!” “本王也没空和你玩!”紫鳞渊冷哼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房间。跟在他身后的阿猫冲着阿牛他们行了个礼,小声的说道:“我们家王爷脾气向来有些……” 阿牛点了点头,抬手在脑袋上转着,低声的对小白说:“这有问题。” 小白什么也没说,只是抿着浅浅笑着。看着阿猫屁颠屁颠的跑后,运功挥掌,将房门关上,“阿牛,夜还深着,我们再睡会。” 想到刚刚小白对自己做的事,脸颊一红,低头轻喃道:“会不会太快,我们才……才……这样不好吧?” “我只是说睡觉,你想什么?”好笑的揉着阿牛的头,若说小白没这个心思定是假话,终究是个男人,自己喜欢的人就在边上,不动心思那真的很难,可他也不想逼阿牛,慢慢来吧。 “呵呵!”尴尬的笑了两声,阿牛转身就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床里,真不是一般的丢人。 耳边突然一热,背上也多了一股力道。阿牛可以感觉到小白贴在他的后背上,温热的气息呼在他的耳边。心噗咚噗咚的跳个不停,紧张的等待着小白下一步的动作。 “阿牛……”小白的声音有些沙哑,嘴唇有一下没一下的碰在阿牛的耳垂上,“转过来让我亲亲好吗?” “好……”话刚说完,阿牛就觉得自己有傻,直接转头就好了,做什么还要回答?才一转头,小白的唇就压了上来。 笨拙又小心,轻轻一点,马上就离开。 才一离开,阿牛就主动搂着小白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伸出舌头回应着。小白瞬间就领会了要领,转被动为主动,浅吻变成了深吻,像是个虔诚的膜拜者一样,洗礼了阿牛口腔每一寸地方。 嘴终于被放开,阿牛把头靠在小白的肩上微微的喘着,小白身上的变化他能明确的感觉得到,可是他并不想这么快就和小白有什么。虽然他答应了小白,其实他还弄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睡吧!”小白的声音变得又低又哑,整个人都冒着火,现在再不和阿牛分开,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点了点头,阿牛转过身背对着小白躺好。小白的手就环在他的腰上,有多少年没被人这么搂着了?突然觉得好温暖,好安心,想要这样永远下去…… “凭什么不让老娘做生意?” 阿牛在青莲几乎尖叫的声音中被吵醒,揉了揉眼睛坐起,就看到小白端着木盆进来。 “醒了?快洗洗。” 接过小白递过来的巾布,阿牛打着哈欠问道:“青莲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被宁王气的。”说着小白就转身出门给阿牛端早饭,再回来就看到他坐在床边发呆着,“怎么了?” “你说宁王会不会脑子有问题?军机大事怎可这么儿戏啊?” 抓了个包子塞到阿牛的手中,小白摇了摇头,“宁王生性风流,人生就三件事,吃饭,睡人和打仗。” “你怎么知道的?”狐疑的看着小白,他们除了凉城的事,很少接触外面,小白到底是怎么知道宁王的事,还这么清楚? “前堂都在说呢。” “哦!对了,看到小鬼了吗?那小家伙昨晚就没见着了。”平时一早小鬼就会来跟他请安,今天怎么没见到人? 小白摇了摇头,他今早也没见到那孩子。 对于没见到小鬼这件事让阿牛很是担心,心里音音不安。八年从没间断过的请安,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难道因为昨天的事,如果是那样他定要好好和小鬼谈谈。 看着手中的信,阿牛觉得自己应该摆摊算卦,怎么老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多久没见过这人的字迹了?还是乱的让人看不清楚,每一个字都要看个半天才能认出是什么。 「师弟,你那一枪可是害惨师哥了。何时来跟师哥负荆请罪?明日亥时,北辽大营师兄等你请罪。你若不来,就让你的宝贝儿子替你受过。」 把信揉成一团,明明不想在纠缠,这人怎么还缠着他? “师兄啊师兄,你到底想怎样?” 问过所有小鬼回去的地方,都找不到小鬼,这让阿牛确信了小鬼真在拓拔野的手中,而且随信寄来的还有一块他送给小鬼的玉佩。 要假装一天什么事都没发生其实是很容易的,尤其是当万花楼被紫鳞渊当商讨军机大事的地方,更是方便了许多。只是有一点让阿牛很头痛,那就是如何避开小白。拓拔野找他还不知道会做什么事,不想让小白知道,而且怕让别人知道了,小鬼会有危险。 看着眼前的茶壶,阿牛整张脸都皱成一团,手中的纸包抓了松,松了抓,满手心都捂出了汗水。他还从没做过下药的事,这第一次做心理各种紧张。抖着手把纸包中的药粉倒入半包,又觉得以小白的功夫半包怕没有,便将正包都倒了进去。用手指快速的搅拌一下,让人看不出什么。阿牛就开始紧张的等着小白过来。 小白进屋事就看到阿牛瞪着双眼盯着桌上的茶壶,一瞬不瞬的,好像那茶壶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怎么了?” 身子一抖,抬眼就看到小白担忧的看着自己,阿牛抿了抿嘴,摇着头,抖着手为小白倒了一杯茶,“喝……喝茶……” 小白垂眼看着阿牛手中的茶,因为手抖的关系茶都抖出了杯外。怕是再不接过这茶都要洒光了。 看小白接过茶,阿牛悬着的心放下了一般,静静的等着小白喝下。却见小白端着茶在嘴边,久久不喝。 “你不想喝吗?” “没,只是有些高兴你给我倒茶。”小白浅浅一笑,耐人寻味的看了眼阿牛,仰头就把手中的茶喝尽。不但如此,还连到了两杯都喝得干净。 阿牛怕那药下的太多,紧张的抢过小白手中的茶壶,“别……别喝了。我……我不是……” “怎么了?”小白侧头吻了吻阿牛的嘴唇,双眼一闭就枕着阿牛的肩膀睡着了。 “我不是故意对你下蒙汗药的,我……我明天一定回来。”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小白抱上床,小心的为他盖好被子。取出藏在衣柜里的定骨枪,阿牛翻窗而出。 窗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小白缓缓的睁开眼,眉头紧紧的皱起。下床拿起桌上的茶,也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把东西整理下,回头忘了自己喝了就惨了。”边说着,边把那壶茶仰头喝尽,擦了下嘴角也跟着翻窗出去。 说是北辽举兵南下,可那些大军都只驻扎在北辽境界,天秦的边界。这次领兵的是拓拔野,他似乎没打算要进攻天秦,但也没有要让天秦好过的意思。而天秦这边领军的是酷爱打仗的宁王紫鳞渊,更是把大军藏着严严实实,让人以为天秦还不知北辽的打算。 把几日的军阵部署交代完,紫鳞渊换上夜行衣,偷偷的摸出凉城,他今夜打算玩把夜探敌军的老把戏。如果可以他到不介意一把火烧了北辽的粮草,那样他又可以有借口找阿牛的麻烦了。 只是,他什么时候把睡人看的比打仗还中了? 拓拔野坐在副官的位子,幽幽的看着主座上的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扶手。“我给你考虑的时间够多了,给我个答案。” 主座上的人闭着双眼,仰着头靠在太师椅上,一大片阴影挡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双脚还很不规矩的搭在面前的大桌上,像是根本没听到拓拔野的话。 拓拔野眯起双眼,敲扶手的手指动的更快,他的耐心快被耗光了,若是这人再不给他个答案,留着还有什么用。 “敲什么敲?敲的我都忘了你让我考虑什么了?”主座上的人终于抬起头,可脸仍旧藏在阴影之中,“拓拔野,我若是没记错北辽和天秦有约,没有玄兵阵法不得出兵吧?” “那是龙君阎和我爹定下的约定,我爹过世这约便无效了。如今我要出兵谁也说不得一声不。” “那你找我做什么?”那人哼笑了一声,仰头又不看拓拔野一眼。 拓拔野一怒,重重的拍着桌面,“拓跋!你可别忘了,你已经不是太子了!我若不帮你,你只会是个杂种。” 那人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冲着拓拔野探手说道:“哟!大将军王,你认错人了。我叫小鬼,不叫拓跋!” 23 23、夜探(二) “哟!大将军王,你认错人了。我叫小鬼,不叫拓跋!”小鬼脸上露出玩世不恭的笑脸,看着桌上的军布图,“大将军王为何迟迟不进攻呢?在等什么?让我猜猜看啊!”手指在军布图上画着,在一处位置打转着,“拓跋浩那个老不死有疑心病,怎么可能像父王那般把兵权都交给大将军王,怕是你手中的兵力不够,所以才迟迟不动吧?既然兵力不够,又为何要出兵?有什么让你非出兵不可呢?” “你想多了,北辽与天秦素来不合,二十年前的耻辱,定当要讨回来。没有什么其他原因。”拓拔野盯着小鬼手指转动的地方,那是天秦和北辽交界的一处峡谷,两边断壁高不可攀,峡谷的高峰勉强能让两车通过。二十年前北辽曾在那儿围杀了天秦三万精兵,其中有一万的黑骑军。 “既然如此,你找我为何?” “自然是为了恢复北辽正统。” 小鬼抬头看着拓拔野,这是他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恢复北辽正统?若是真的维护北辽正统又怎会任由拓跋浩谋朝篡位? “你是想要北辽的兵权吧?你觉得我若成王,这兵权还会给你吗?” “既然你没想好,那你还是在此好好考虑考虑,我相信明日你一定会给我个答案。”拓拔野拂袖离开,走到帐门边,回头冲着小鬼笑道:“对了,这些年我师弟把你照顾的很好啊?” 小鬼脸色一变,急声叫道:“他不过是我为了掩人耳目的傻子,你真以为他在我心里有什么地位吗?” “我可什么也没说,太子殿下又何须解释呢?”拓拔野脸上的笑意渐浓,眼中的寒意直逼小鬼。帐门一掀,直径走了出去。亥时快到了,他和师弟还有约呢。 站在自己营帐门口,拓拔野挥退左右,许久没见师弟了不知他过的怎样。抬手按着右肩,当年那一枪真是绝情的很。 掀开帐门进去,颈间一股寒气逼近,拓拔野头微微向后一到,躲开的攻击。不等他停顿,接了又是一招接着一招攻了过来。 帐中没有点灯,只能透过帐外的篝火看出一点轮廓。可拓拔野还是从那人的招数中认出了对方――阿牛。 阿牛也不开口,手中长枪一扫直逼拓拔野的门面。他想法简单,有什么话等擒下拓拔野再说。 “师弟这是做什么?”拓拔野侧身躲开阿牛,滑步到放兵器的地方,取下长剑挡住阿牛的长枪,接着近身的机会说道:“想不到这么多年,师弟的功夫倒是一点也没落下啊?” “小鬼在哪?” “有什么话不能放下兵器再说吗?” “放下兵器我没安全感。”阿牛不理拓拔野,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和这人多说只会落入陷阱,什么时候被骗了还傻傻的帮着数钱。 拓拔野对阿牛的话只是轻轻一笑,手中的动作也跟着快起来,看似有些吃力,可总是能化险为夷。拉开和阿牛的距离,拓拔野缓缓的说道:“你若还想见到那小子,最好放下枪,否则我现在就下令让人杀了他。” 动作一顿,阿牛把枪头垂于地,冷声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怎么连师兄都不喊了?” “喊你一声师兄,又能有多亲?我竟放下了,喊与不喊没什么差别。若是喊你一声拓拔野倒显我矫情,放不下罢了。小鬼在哪?你若是伤了他,我定不会轻饶你。”盘腿坐在地上,为了偷偷摸进来,倒是废了不少功夫。尤其是窝在这个营帐中等拓拔野的时候,只能弯着身子藏在阴影中。 拓拔野也跟着坐在地上,取出火折子点亮,幽幽的火光映着他半边脸,勾起的嘴角显得异常诡异。“师弟的宝贝儿子,师兄怎会伤他。怎么说我们也有过不止一夜的夫妻,我会把他当自己孩子的。” 阿牛歪着头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看着拓拔野,然后掰着手指算着,同时嘴里大声喃喃自语道:“我今年二十六,那孩子今年十八。若真是我儿子,那也是我八岁的时候生的。那时候我们没见过吧?”不确定的抬头看了眼拓拔野,低头又说道:“真要给那孩子认个爹,那只能是八岁是娶我的龙战吧?那轮得到师兄你啊?想当便宜老爹,师兄你还是算了吧!” 见对面的人不说话,阿牛接着说道:“师兄莫不是缺德事做多了,生不出儿子,不然怎么逮人都认子啊?” “阿牛,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拓拔野脸色极差,他从小就常听他爹说龙君阎之子龙战如何如何,也在野狼谷见过龙战,自小就把龙战当做宿敌看待。如今又从阿牛口中听到那人的名字,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我说的是实话!怎么才能放人,快些说,我还要回去做饭。”猛的站起身,阿牛瞪着眼前的人。他不知道那蒙汗药到底能晕小白多久,他可不想小白醒来时看不见他。 拓拔野把手中的火折子吹灭,缓缓说道:“你留下,我自然放人。我们像以前那样不好吗?” “看来没话可说了!动手吧!” 拿起枪准备进攻,营帐的一角突然裂开,接着一个人闯了进来。来人楞了一下,随即将手中的双刀举起。 “我记得信上让你一人来吧?”拓拔野眯着眼看着眼前穿着夜行衣的人,第一反应就是那个跟在阿牛身边的影卫。 阿牛也看着来人,看身形眼熟,可是想不起是谁。来人又蒙着脸,更是猜不出是谁。摇着头说道:“我没带人来?” “牛牛?你怎么也在?”紫鳞渊侧开身子,借着破开的洞口漏进来的光,总算是看清了人。 听这个称呼,阿牛睁大双眼看着来人唯一露出来的眼睛,心里暗叹这家伙怎么在这?他好好一个王爷跑这来做什么?打探军情吗? “你来这做什么?” “别说这个,万花楼真的有……” 紫鳞渊话没说话,营帐外就飞来一支羽箭,擦过他的脸直直向着阿牛飞去。阿牛一挥枪打开那支箭,移步到紫鳞渊身边,还未站稳就看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闯了进来。 来人似乎也被阿牛吓到,竟是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从来人手中的长弓,可见刚刚那一箭正是此人射出的。 “傲……傲菊……” “阿牛!”傲菊看了眼阿牛,张了张嘴,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拓拔野,抿着嘴一时不知怎么是好。猛的一抬头,甩这弓就像阿牛和紫鳞渊攻去。 “要活的!”拓拔野下了一声令,跟着也举着剑插?入其中。 阿牛一边舞着枪,一边还在为傲菊为何会出现在此感到吃惊。听到紫鳞渊喊傲菊是细作,更是让他不敢相信。相处八年的人,竟然是北辽的细作? 傲菊开始还在用弓,阿牛只需防守无需进攻。到了后面傲菊便扯下腰上缠着的细腰带向着阿牛打去,呼呼几声作响,才发现那竟然是包着布皮的九节鞭。 几招下来,阿牛身上就落了伤。不敢再掉以轻心,便开始认真反击。小小的营帐被四人打的残破不堪,也引来不少守军。 紫鳞渊见形势不对,敌多我寡,就算他和阿牛武功再高也耗不起车轮战。 “牛牛,撤。” “不行,小鬼还在他们手中。” 紫鳞渊翻了个白眼,难怪阿牛会出现在这。看来只能擒贼先擒王了。舞着双刀直逼拓拔野,从刚刚就发现拓拔野的右手似乎有什么问题几乎没什么动。而且左手也没什么力气,耍的招式也不熟练。 对了几招,见拓拔野右边露出破绽,左手似乎也顿住,紫鳞渊连忙用尽全力逼近。眼看就要擒下拓拔野,就听阿牛急声叫道。 “他是左右手!” 原本无力的左手突然发力,横砍向紫鳞渊的腰上。若是没有阿牛那声提醒,紫鳞渊怕是会被拦腰斩断。 虽没要命,小腹却也划了一道口子。紫鳞渊按着伤口,好在没划来,不然现在肠子就要一地了。 “没事吧?他两只手都能用,左手用剑,右手使枪。”担心的看了眼紫鳞渊,阿牛眉头都皱成一团。不能让这家伙出事,不然没法子和龙战交代。可是现在走了小鬼该怎么办?而且两人已经被团团围住,怕是自身都难保了。 就在他烦恼时,围堵的人突然分开一个口子,两匹快马呼啸而来。阿牛也不想太多,拉着紫鳞渊翻身上马,就听到小白叫道:“我去救小鬼,你们快走。” 只听到声音,没看到人。阿牛只能对着声音的方向点头,担心的说道:“你自个小心,我送他回去。” 看着阿牛和紫鳞渊驾马而去,拓拔野挥手叫道:“给我追!” “将军!那太子那边……”傲菊抿着嘴看着拓拔野,现在应该是看住小鬼,这样才能逼他交出传国玉玺。 “你去,以后不必回去了。”拓拔野扔下一句话,取来边上的马,策马追去。好不容易见到人,绝不能让他就这么又跑了。 身后的追兵追的紧,加上紫鳞渊身上的伤因为骑马颠簸,血怎么也止不住。整个人都处在昏昏沉沉中,连马都控制不了。阿牛低骂了一句,跃到紫鳞渊身后环抱着他,“你没事吧?别死啊!要死也别死我手里,回头我不好跟大哥交代啊!” “本王才没那么容易死呢!”不用控马,紫鳞渊抖着手拿出身上的伤药处理着伤口,扯了快布包着伤口,看了眼周围,“这什么地方?” “野狼谷,但愿它们还认得我的味道,能帮我们挡挡追兵。”已经进山,山路变得异常难行,尤其是骑在马上。可是现在紫鳞渊的情况怕是很难不行,阿牛也只能硬着头皮挥着马鞭。 “他们是谁?” 回答紫鳞渊的是山中的狼嚎,一声接着一声,在这夜里异常的恐怖。 “别理它们,它们每晚都这么嚎着。过了这个山头,跃过天险崖便是天秦的境内,我师父住的地方。只要我们够快,北辽军就追不到了。” “天险崖?天险崖……”紫鳞渊轻声的重复着,但愿不是他想的那个。 可偏偏就是他想的那个! 阿牛看着眼前的悬崖,张了张嘴,“吊桥呢?” “本王……我让人砍了……” “你!”侧头看向紫鳞渊,对着他耳朵大喊道:“你闲的没事做吗?这是个山里人打猎用的。你……” “我不是防北辽军从这儿过来吗?”紫鳞渊也冤啊!本来是为了防止北辽军偷袭让人砍了,怎么知道自己会有机会要用啊?早知道会这样,他就让人晚点再砍了。 后面的追兵已经追到,前无退路,后有阻拦,可谓是被逼的无路可走,这会除了会飞,他们怕是再无活路了。 “师弟,你过来。崖边危险,你可没师父的本事。”拓拔野冲着阿牛伸手,除了他这里,阿牛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 阿牛看了眼悬崖,冲着拓拔野笑道:“师兄是不是忘了什么?我虽没师父的功夫能在天险崖攀岩走壁,可我一样能在两边来去自如。” 天险崖极其深,但是两边的距离不是很远。以前练轻功事,便是在两崖边来回跃。那时候因为有师父在,阿牛没有后顾之忧。现在多了一个人虽然困难,但好在有匹好马。北辽的战马都是极其强壮,可以跃的很高很远,只要在马跃起最高最远时,用轻功跃起一样可以过去。 拓拔野似乎猜到阿牛的想法,夺过手中士兵的弓箭。只要那马跃不起,那阿牛便没有机会逃脱了。 弓才拉起,右肩一痛又放下,但马上又拉起,忍着痛发了一箭,却发现阿牛的马已经跳起…… 马腿挨了一箭,一吃痛便直直的往下坠。阿牛马上拉着紫鳞渊运功跃起,却因为高度不够连手都够不到崖壁。 “阿牛!”拓拔野扔下箭,整个人都从马上摔了下来。周边的士兵慌忙上前扶他,都被他甩开,“给我搜山!活要见人,死……我决不准你死!” 身子不断往下坠,阿牛闭着眼想着,还想给小白做饭呢…… 24 24、石洞 甩了甩头上的水,穿起扔在地上的裤子。阿牛叹了口气,又开始寻找藤蔓。也不知道手中的藤蔓够不够,就算够了,又该如何用呢? 顺着小道走回栖身的大石洞中,紫鳞渊还是闭着眼睛躺在石床上。伸手一探,那人额上的温度已经降了许多,可还是烫手的很。 转身拿起石桌上的陶碗,喝了口水,用嘴喂进紫鳞渊口中。确定他喝下了,又拿起一旁的破布为他擦拭着身上的汗水,全部做完后,阿牛就蹲在开始编那些收集来的藤蔓。 那日从悬崖上摔下来,本以为会一命呜呼,怎么想到竟掉到一个石台上。好在石台上的枯叶够厚,没让他们摔得粉身碎骨,但因为给紫鳞渊做垫背,也是让他昏了整整一日。等醒来时已经是天黑了。 石台连接着一个大石洞,里面有石头雕砌的床,桌,椅,凳,似乎有人住过。而且还有一条小道是通到石洞后面的温泉的。阿牛四下看过,往上看能看到薄薄的云,就是看不到顶。往下看,黑乎乎的看不到低。温泉的那个石洞中有许多野果,还有一潭子的鱼,这里可谓是除了出去的路,什么都有,住个十年八年也不会饿死。 紫鳞渊腰腹上的伤虽然不是很深,但也很严重,好在这石洞中有些草药可以止血,好不容易把伤口处理好,却又发起高热。怎么喂水喂药都吃不进,阿牛只好用嘴喂他。 “唔……”轻声又带着痛苦的呻吟拉回阿牛的注意,转过头就看到  紫鳞渊整张脸都走了起来。 “你醒了?” 紫鳞渊一睁眼就看到阿牛半裸的身子在眼前晃着,眨了眨眼,确实是半裸着。再看向周围,除了石头还是石头。 “我们……”张口而出的声音沙哑的不得了,紫鳞渊才撑起身子又马上跌了下去,若不是阿牛及时扶着他,怕他就要摔在地上了。 “小心点,你已经好几天没吃什么东西了。先喝口水吧!”把桌上的陶碗递到紫鳞渊的嘴边,阿牛小心的喂着他。伸手又探了探他的额头,“还有些热,你先躺着,我去熬点鱼汤你喝。” 喝了水,让紫鳞渊的嗓子舒服了许多。靠在阿牛的怀中只觉得冰凉的舒服,“我睡了几天了?这是哪?” “我不知我开始晕了一天还是两天,反正我醒来后你还睡了三天。这是天险崖中间的一个地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要快点想法子出去。”把紫鳞渊从怀里推开,让他躺好,阿牛起身去看架在角落里的锅。 紫鳞渊因为被阿牛推开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看到阿牛的后背却又呆住了。那后背该怎么形容,正中间的一块肌肤比周边的白,像是新长出来的。可偏偏那皮上布着黑花花让人看不清楚的图案,感觉就像是后背纹过图案,又被人扒了皮一样。 “你的背……” 阿牛回头瞧了眼自己的背,憨笑道:“没事,那是旧伤。倒是你要快点好起来,我看过了,这儿没路上去,我们怕是只能爬上去了。到时候你伤好差不多,我用藤条绑着你,背你上去。要快些,我怕拓拔野趁机南下。” “这倒不用担心,我出来前已经部署好了,就算我不在他们也会知道怎么处理的。而且龙战也快到了,只要能拖到他来就没事了。”紫鳞渊看着自己腹部上的布条,算是明白阿牛为何没穿衣了,上衣都已经变成了绷带捆在自己的身上了。 听到龙战的名字,阿牛没再说什么,只是低着的头点了点。垂着眼静静的看着锅里翻滚的鱼汤,直到被热气蒸红了眼,才猛地发现汤险些要熬干了。连忙慌手慌脚的盛了出来,端到紫鳞渊的身边。 这一系列动作都落在紫鳞渊眼中,张口想说什么,就看到阿牛用木勺吹冷汤喝进自己嘴里,然后把嘴往他嘴边送。眉毛一挑,含笑的看着眼前的人。 对上那双带笑的狐狸眼,阿牛猛地想起眼前的人已经醒了。脸硬生生的在紫鳞渊脸边停了下来,重重的把嘴里的汤咽了下去。两人距离极近,近到连吞咽的声音也听得一清二楚。 “咳咳!之前你……我没有冒犯的意思……”阿牛脸颊有些发烫,古铜色的肌肤泛起淡淡的红晕。见紫鳞渊还是笑着看着他,急声说道:“你是我……你是龙战的媳妇,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可你不也对龙昊元动了心思了?”紫鳞渊身子微微向前倾,在阿牛发红的小耳朵边说道:“我身上没力气,喂我喝。” 阿牛先是一愣,才想起紫鳞渊口中的龙昊元是小白。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汤,舀了一勺喂进紫鳞渊的嘴中,嘀咕了句,“他不一样。” “他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龙战的媳妇。” “当然不一样。王爷不用想太多,他没资格跟王爷争什么,也不会去争的。” 紫鳞渊白了眼阿牛,争个头啊!明显就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那个龙战放不下龙昊元,跟他什么关系啊?他从头到尾就是个幌子! “我跟龙战没关系!” 阿牛眉头微微皱起,喂汤的手也停了下来,“王爷,侯爷是个好人。虽然不知你们之间怎么了,但是你们既然成亲了,那就好好的过。虽说两个都是男人,可是当今圣上不也娶了个男后,没人会说你们什么的。” 盯着剩下半碗的汤,看着丝毫没打算再喂的阿牛。紫鳞渊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僵硬,他差点忘了阿牛可是龙家的影卫,自然是帮着自己的主子。可是这个影卫却和自己失忆的主母有了瓜葛,这倒是好玩。 目光落在阿牛没穿上衣的身子上,不似少年那般白净,却也不像大块头那般都是肌肉。线条流畅,腹肌隐隐约约能看出个形,尤其那个腰,真可谓是蛮腰,摸起来一定很舒服。还有那胸前的两朵…… 紫鳞渊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心里说道:龙战啊!别说兄弟不帮你,你家的影卫我收了,也算帮你扫去一个情敌。 殊不知却把人给弄混了…… 阿牛觉得紫鳞渊的视线越来越诡异,心里不由得咚咚打鼓。把手中的陶碗往紫鳞渊手中一塞,急声说道:“你自个喝,我去编藤条。” 知道不能逼得太急,紫鳞渊靠在石床上看着坐在一旁遍藤条的阿牛,心里琢磨着要怎么把牛给吃了。他觉得像阿牛这种人,先吃干抹净,再回头慢慢哄,就能把人哄在手里了。 北辽军营中,拓拔野重重的将桌上的沙盘全都扫到了地上,怒瞪着跪在下面禀报的士兵。“你说找不到下山的路?五天了,整整五天了,你们才告诉我找不到?废物。” 傲菊走进营帐中就听到拓拔野的吼声,眉头皱了起来,单膝跪在地上,“将军,如今天秦大军失了统帅,我们该趁着龙战尚未到来之前进军。而不是忙着找人……” “本帅手中只有一半兵权,没有完全之策不可贸然进攻。可有南蛮那边的军情?不知他们能拖住龙战多久?”拓拔野挥手让士兵退下,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楚凌傲,谁让你擅自回营的?” 傲菊原名楚凌傲,是北辽军中的都统,仗着一张娃娃脸,便被拓拔野安排到天秦边界的凉城中打探消息。这青楼向来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而且万花楼又是个不逼良为娼的地方,只要愿意一生不接客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最关键的是,没人会问你的过去。所以那儿是个隐藏身份,又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末将盗的一张地图,本想送回来,怎知宁王会跟着……” 拓拔野扫了眼楚凌傲,冷哼了一声,看着地上的沙盘,“这些年倒是委屈了你,让你一个将军做女人做的事,如今本帅给你个恢复男儿本色的机会。领军三千,前去叫阵,看看下天秦没了统帅,是否乱成一旁散沙。” “末将领命。”楚凌傲起身向外走去,手才掀开帐门,就听到拓拔野开口说道:“你不会跟他们过了几年,对他们心软吧?” 回身跪地,“请将军攻打凉城时,让末将为先锋。” 拓拔野嘴唇轻轻勾起,手指轻轻的敲在桌上,“等攻下凉城那日,本帅要坐在城楼上看你屠城。” 楚凌傲身子一僵,跪在地上无法出声。北辽的古老的规矩,进攻一个地方,第一个攻占下来的领地,必须屠城一个不留,这是给北辽战神的祭品,保佑北辽军能勇往不利,凯旋而归。而能够执行屠城,对北辽将领而言也是无上的荣耀。 可楚凌傲现在却没有任何喜悦…… “末将领命。” 北辽军三千精兵压境,凉城中天秦将领也在四处寻找紫鳞渊。万花楼中更是处在一股低气压中。 小鬼瞪着刚刚回来坐下的小白,满眼的怒气无出可发。见小白无视他的怒气,起身抓起一旁的椅子就向小白砸去,“谁让你救我了?你为何没有好好护着爹?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我定要把你剥皮抽筋。” 小白仍旧没有理会砸在身上的椅子,抓着茶壶喝着水,干涸的唇终于得到一丝丝的湿润。垂下几夜没合的眼,懊恼着自己为何没有先送阿牛回来,理这个小鬼做什么。现在人不见了,他该怎么办? 青莲站在一旁想说什么却张不开口,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阿牛不见了,一起长大的傲菊竟然是北辽的细作,原本平静的城镇,现在却要打仗了…… “元娘,你出来!”突然一道沙哑的男声从门外传来,接着一个身穿黑甲的俊朗公子冲了进来,在众人中扫了眼,就开始探着头叫着,“元娘,你在哪?” 小鬼本来就烦,听到有人不停的喊着,更是让他心烦不已,怒道:“吼什么吼?外面就要打仗了,还有闲情找相好。” 来人脸色一红,冲着小鬼作揖道:“在下失礼,请问这儿可有一位叫元……不对,叫龙昊元的男子。” 小鬼看了眼小白,自然知道眼前的人是找阿牛的,眉头一皱冷声问道:“你是谁?和那人什么关系?” “在下黑骑军先锋营统领姬梵。他是……他是在下……在下……”姬梵的脸已经红到滴血,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他是在下的娘子。” “姬梵!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小爹爹是我爹的!你还是早点死了这条心!”接着门外又走进一个身穿一样黑甲的男子,眉眼中竟是冷峻,扫了眼前堂的人,目光落在了已经全身僵硬的小白身上,冷冷的说道:“爹正在安顿黑骑军,估计一个时辰后就会来,小白你是逃?还是领罪?若是逃,就快些。若是领罪,就好好想想说辞。竟敢隐藏行踪八年,你好大的胆子!我小爹爹呢?为何没瞧见他?” 小白僵着身子起身,望着眼前有七分像那人的男子,双腿一晃跪在了地上,“属下护主不利,阿……主母下落不明……” 25 25、蘑菇 “你不是失忆了吗?”小鬼斜眼看着小白,手一挥,对青莲说道:“你到后面去,没事别出来。” 青莲目光在四人身上转了一圈,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恐怕都不是她能懂得。点了点头,就退出前堂,把地方留给男人们。 待青莲离开后,小鬼一把抓住小白的衣领,“你到底什么时候恢复的?” “宁王来的那夜……”小白小声的说出口,阿牛最讨厌被人骗,若是让他知道的话,后果恐怕很严重。 小鬼还想问什么的时候,手中的人已经被姬梵夺去,“你说元娘怎么了?什么叫做下落不明?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是不是拓拔野?一定是他,那个畜生!” “姬梵你冷静点,小爹爹不会有事的。这么多年都没事,不会我们一找到他就出事的。”龙展沅嘴里说着安慰人的话,可是抓姬梵的手却在微微的抖着。转眼瞪着小白,“你现在带五十黑骑军,给我去找,找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你是谁?”小鬼伸手推开挡在自己和龙展沅之间的姬梵,用力极大,姬梵整个人都都被推出五步之远,重重的撞在一旁的桌上。 “龙展沅!”从进门起就看小鬼很不爽,尤其还将姬梵推开。这个人可是只有他龙展沅可以欺负的。 “你和阿牛什么关系?”小鬼眯着眼睛看着龙展沅,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听到这人喊着小爹爹,该不会说的就是阿牛吧? “他是我爹的媳妇,我的小爹爹!唔……”话还没说完,龙展沅肚子就结结实实的挨了小鬼一脚。 两人一言不发,顿时火气大盛,马上就动起手来。都是血气方刚之年,又都学了武,动起手来格外发狠。顿时整个前堂座椅横飞,乱成一团。 “你给我记住,他现在是我爹了!你别乱喊!” “你爹?凭什么?”几招下来都被小鬼压制住,让龙展沅冷峻的脸被怒气熏的通红。急躁的叫喊着,完全没有平日的沉稳,“你哪里来的?小爹爹是我们龙家的,跟你什么关系?你是北辽人?” 仔细看才发现小鬼的双眼竟是深紫色的,若不是两人靠的近,龙展沅怕是也看不出来。 “我说他是我爹,就是我爹!”小鬼双手别于身后,从衣摆后掏出两根约一尺长的铁棍。手一甩,短棍瞬间变成两把长枪。 龙展沅一见,勾唇冷哼道:“敢在龙家前亮枪,真是班门弄斧。”转头冲着门外大喝道:“传枪来!” 一把铁枪直直的从大门外飞射的向龙战而去,龙战双枪一挥,将兵器打到了龙展沅的手中。两人持枪而立,谁也没有动一下,都像是在静静的等着谁喊开始。 因为刚刚被小鬼推开,姬梵扶着桌子站起。冷冷的看着小鬼,这个人的武功不差,竟能将他推到不能马上站起。想开口让龙展沅小心点,可看情形又不敢贸然开口,让人分心。 不知风动还是气动,三把铁枪撞击在一起,顿时火花飞舞,铿锵作响。 “龙家双枪?”龙展沅吃惊的看着小鬼,手中舞动的枪也越来越吃力,“你怎么会龙家双枪?” “这是龙家枪吗?我不知道,这是我爹教我的!”小鬼一枪引着龙展沅跟着他走,一枪回马直逼他的侧腰。 “是引蛇回马,小心。”姬梵抽出剑欲帮龙展沅挡下,可那枪打到了他身前的人身上。 小白双手交叉护在头上,半蹲着身子挡下了小鬼的枪。垂着头低声的说道:“小鬼,把枪收起来。” “凭什么?”小鬼的双眼已经没有平日的懒散,透着股浓浓的煞气,深紫色的眼瞳也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紫红,勾起着嘴角嘲讽的看着眼前的三人,“让开,我要好好教训这个小子。” “他是阿牛大哥之子,你若是伤了他,阿牛会生气的。”不知是因为小白是北辽人还是其他的关系,只要他一拿起兵器,整个人都会变一个样,全身都是煞气像是嗜杀的修罗。 “生气……”小鬼脸上煞气全收,歪着头看着小白,眼中只剩下担心,“他真的会生气?那我不打了。” 小白转头看向满脸愤怒的龙展沅,小声的说道:“他是主母的义子,现在应该先找主母。” “现在应该先抵抗北辽!”门外传来一声冷声,让小白他们身子一震。“姬梵,领五百前锋营先去迎战!龙展沅带一千黑骑军,一千天秦军,随后跟上。” “爹,那小爹爹怎么办?”龙展沅抿着嘴看着他爹――龙战,他就不信他爹不担心他小爹爹。 “自有小白去做,军令如山,你们还愣在着做什么?难道要北辽军破城进来吗?”龙战喝了一声,姬梵和龙展沅慌忙行礼疾步而出。待两人离开后,转头看向小白,“等人找到了,再来本侯这里领罪。” “属下领命。”小白跪地应道。小鬼看着龙战的背影,低喃道:“他就是忠勇侯龙战?” 阿牛再一次甩开搭在肩上的手,沉着脸理也不理身边的人。结果那只狐狸爪又一次摸上了他的肩膀,扔下手中的藤蔓,转头看着身边的人,“王爷,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别乱动行不行?万一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我身上好热,你身上好冰,让我摸摸怎么了?”紫鳞渊嘟着嘴看着阿牛,满脸的委屈无出可诉,“我受伤了,你不但不照顾我,还离我远远的……” “那是为王爷好。”阿牛白了眼紫鳞渊,傻子才靠近他,靠近他给他吃豆腐吗? 紫鳞渊抿着唇看着阿牛,两人离着这么远,现在自己身上还有伤,若是硬来根本吃不到好。“牛牛,我原来衣服上的腰包你可看见?” 阿牛伸手指着地上的一堆布,“应该在里面,王爷你自个慢慢找,我去找些吃的。” “又吃鱼啊?”想到已经不知道吃了几餐的鱼,紫鳞渊就觉得一肚子的鱼腥味。晃了晃脑袋,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是先找找东西,看有没有带。 阿牛看了眼一点也没受伤样子的紫鳞渊,摇了摇头,拿着藤蔓走到了石台外。这儿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要人发现他们实在是难。 在藤蔓的一头上绑上木棍,重重的往上掷去。藤蔓如蛇一般往上攀爬,很快又想没了力气般落了下来,砸在阿牛的脚步。 阿牛轻叹了一口气,看来悬崖壁上没有什么凸出的东西,恐怕连树都没有。看来只能在岩壁上锉洞爬上去了。又是一个麻烦的事,等回去以后一定要让紫鳞渊好好请他吃一顿。 想到吃,就想到了石洞里那个抱怨吃鱼的家伙。阿牛扯了扯嘴角,暗骂道:王爷就是难伺候! 紫鳞渊翻找着自己的腰包,很快就在里面找到随身带着的药粉。一一俱全一个也不少,先拿了伤药给自己涂好,又拿出一个用红纸抱着的东西在眼前晃了晃。 “合欢散啊!我就不信还吃不了你!”隐约听到脚步声,紫鳞渊慌忙的将药都藏好,还把伤口包扎好,可不能让阿牛知道他的伤好了差不多了,不然非逼着他找出路去。 阿牛进来,只是扫了紫鳞渊一眼便直径顺着小道往鱼塘的地方走去。捞了两尾鱼,正要往回走,就看到石壁上长出许多灰色的小蘑菇。 皱着眉蹲在那儿看着,他记得师父说过越是颜色鲜艳的野菇越有毒,反而长的很丑很难看的却没毒。看这个菇也不像是有毒,应该可以吃的吧? 那家伙怎么都是个王爷,还是龙战的媳妇,就算再讨厌那也要把人给伺候好了。而且这只狐狸脸还是天秦军的统帅。 摘了一个蘑菇塞到嘴中,随便搅了几口咽下,没什么特别的,也不见肚子疼,应该能吃的。阿牛便快速的摘了许多,蘑菇烤鱼,应该不会再有意见的吧? 阿牛才起身,就觉得全身没有半点力气,身子一晃就倒在了一旁,意识清醒却没有半点力气。 “该死……师父的话果然……不能信……王……”想要叫人,发现自己已经开不了口发不出声音来了。 紫鳞渊把手中的药倒到陶碗中,兑着水不断的搅拌着,脑袋还是不是的往小道的方向看去,就怕阿牛会突然回来。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阿牛出现…… 看着手中的紫色的纸,紫鳞渊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记不清了,这个紫色的纸到底包的是什么啊? 越是去想越是记不起来,紫鳞渊端起桌上的陶碗一口喝尽,嘴里嘀咕道:“牛牛怎么还没回来?还等着他回来喝合欢散呢!” 合欢散!紫鳞渊低头看着手中紫色的纸,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红色的是合欢散,紫色的是给在上面的吃的。差点就弄错了,那碗呢? 举起手中的碗,紫鳞渊第一次觉得自己不记小事有多严重了!如果阿牛不和他做的话,那他就死定了! 扔下碗快速的往小道跑去,赶紧找水先让自己冷静了再说。穿过小道,紫鳞渊一头扎进鱼塘中,双眼已经开始发红。再冷的水也浇不灭他的火,何况还是禁欲了八年的火。喘息声不断在石洞中回想着,紫鳞渊像是闻到了什么,目光本能的在石洞中搜索着,最后落在倒在一旁的阿牛身上…… 26 26、释放 阿牛垂着眼,他虽然全身动不了,可是有感觉。从紫鳞渊冲进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看不到紫鳞渊在做什么,但从噼里哗啦的水声中也猜到是发生了什么事。接着就感到一只发热的手摸到了他的身上,抬眼就对上紫鳞渊发红的眼睛。 紫鳞渊喘着气看着阿牛,双手在他的身上摸索着。“牛牛,我要你。” 双眼猛地睁大,阿牛惊恐的看着紫鳞渊。抖着唇想要说话,可是声音在口中怎么也吐不出来,想要把压在身上的人推开,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压在阿牛的身上,紫鳞渊只觉得全身都舒坦了,热气也少了很多。唇贪婪的吸吮着阿牛的肌肤,手快速的脱下两人身上的衣服。紫鳞渊的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手掌被身下的肌肤紧紧的吸着,想要这么抓着不放手。 吻上阿牛的唇,用舌耗开双唇长驱直入,满口的甘甜,让人爱不释口。 “嗯……”阿牛在喉间哼了一声,脸因为呼吸不畅的关系变得通红。双眉紧紧的拧着,好不容易找到一点力气,用力一咬。顿时满口的血腥味。 “啪!”紫鳞渊抬手一巴掌打在阿牛的脸上,整张脸变得有些狰狞。带血的唇角让他像是嗜血的夜叉,冷冷的看着阿牛。不再做多余的动作,抬起阿牛的双腿,就将身子压了上去。 身下撕裂的痛,痛的阿牛眼角有些湿润。身上的人还在不断的动着,让他的痛到全身。闭上双眼不想去看身上的人,阿牛不断的告诉自己:就当被狐狸咬了! 突然,身上的人重重的倒下,如果不是身体里的东西提醒着阿牛,阿牛还以为已经结束了。慢慢的睁开眼,就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本侯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龙君阎挑着眉看着阿牛,举着手中的银针晃了晃,“若是徒弟你要继续,为师帮你弄醒他。” 张嘴想让师父不要,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急的只能用眼神楚楚可怜的望着龙君阎。 龙君阎似乎也察觉到阿牛的不对劲,伸手捏了下阿牛的脉搏,转头看向地上洒落的东西,嘴角一抽,摇头说道:“说你笨还不承认!灰决也敢乱吃的?” 灰决是什么阿牛不知道,大概就是他刚刚吃的蘑菇。感到百汇穴一痛,身上的力气就慢慢的回来了。手一能动就去推身上的人,却忘了两人的身子还连在一起,这么一动身下链接的地方也跟着动。阿牛呻吟了一声,脸上顿时烧红。在师父面前这样,实在是丢人的很。 龙君阎明知阿牛羞赧,还蹲在他的身边,好笑的说道:“怎么?舍不得起来?这小子现在跟死猪似的,要不本侯弄醒他,你们慢慢来?” “师父!你……”阿牛脸被盯着火热,想要推开身上的人却碍于师父的原因不好动手,“你转过去!” “有什么好羞的?他刚刚在你身上进进出出的,我可是看了好久了。若不是你一声不吭,我还当你们是一对呢!”龙君阎边说着边转过身,“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这小子是谁?” 快速的把人推开,阿牛只觉得身下疼的难受,手一摸竟然出血了。抿着嘴走进一旁的温泉中,边将身子洗干净边说道:“他是大哥的媳妇……” “大哥?你说战儿?”龙君阎回头看着地上的人,抬脚轻轻踢了踢,“你所他是战儿的媳妇?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哟!你最好现在继续让他做,不然他会憋死的!他被下了金枪不倒,你下的?你小子几年不见,胆子越来越大了?” “不……不是我!”阿牛急的从水中站起来,这家伙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这样了。还有那个什么金枪不倒是什么东西?他根本不知道,又怎么给他下? “金枪不倒是什么?” 龙君阎嘟嘴让阿牛看紫鳞渊的身子,“就你看到的那样,如果不让他泻出来,他会憋死的。现在怎么办?” “什么……什么怎么办?”阿牛自然知道师父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让他和紫鳞渊再发生那种事情,打死也不干!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还是兄弟妻。刚刚是意外,他现在没事了,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怎么让他泻火?你不会指望本侯吧?”龙君阎歪着头看着地上的人,眉头动了动,“这家伙有点眼熟,怎么有点像皇上?” “他是宁王紫鳞渊。”阿牛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师父你就没办法让他……让他那个倒下去吗?” “阉了最快!本侯又不是郎中还管这个?”龙君阎蹲下身子捏着紫鳞渊的下巴,一副诺有所思的样子,嘴里喃喃自语道:“原来是他啊!将来的皇上!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爱打仗,还有记性不好。” 阿牛还是抿着嘴,担忧的看着紫鳞渊。这人是大哥的媳妇,还和自己发生了那种事,如果再出什么意外的话……可是要让他和紫鳞渊做那种事的话,那他打死不愿意。转头看向师父,看样子师父也不会理会这种事。 抓着脑袋看着龙君阎,“师父,你能让他忘记今日之事吗?” “能是能,你想干吗?” 阿牛抿着的嘴已经发白,蹲在紫鳞渊的身边,伸手握住那火热的地方上下撸动着,双眼略带不爽的看着龙君阎,“师父,这事你能别说出去吗?还有灰决是什么?” “一种增加内力的东西,但是最好别吃。虽说可以增加内力,可是却很伤身。当初为了防拓拔野,本侯没少给他吃。他现在武功虽高,却不能长久,只要能拖上他半个时辰,他的内力就会反噬。”龙君阎歪坐在一旁看着阿牛,不看他的脸,也不看他的手,只是静静的盯着他的背,“我以为他对你好,看到玄兵阵法在你背上就会罢手,怎么知道……终究是狼子野心,养不成狗!” 阿牛低头应着,手里仍旧不停的动,只想快点让紫鳞渊解脱,免得再出什么事端来。 “师父怎么下来的?”阿牛记得这儿并没有可以上去的路,难道师父从上面跳下来的?那师父也是太闲了。 “你怎么一点也不好奇?我记得我之前可是跳崖下来的,你难道不觉得见到鬼了吗?” “大哥说你没那么容易死!”手中一用力,终于让紫鳞渊释放了出来。阿牛呼了一口气,这种事果然不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做,就是各种的累。“现在怎么上去?” “水潭下面有路可以出去。”听到师父的话,阿牛差点一口血喷死。害他还整天还担心怎么才能出去,原来路就在这里啊! “师父,你搞定他,别让他想起今日的事。我去整理东西,我们回去。”阿牛伸手想去水潭洗干净,想到等等要从这儿出去,马上转身把手伸进温泉中。 龙君阎看着他走进走出的,嘴角一勾,拿出银针在紫鳞渊身上扎了下,就看到紫鳞渊眉头一皱,但是马上有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你醒了就别装了,这种事你也能装的住?” 紫鳞渊慢慢张开眼,幽幽的看着龙君阎,“侯爷,你若是不出现更好!” “不出现?让你□我徒弟,我的宝贝儿媳妇吗?” 儿媳妇?紫鳞渊猛的坐起身子,伸手拉着龙君阎的衣服,急声说道:“什么儿媳妇?我记得侯爷只有阿龙一个儿子吧?” “错!两个。”龙君阎手腕一动,轻松的挣开紫鳞渊的手,“一个是战儿,一个就是战儿的媳妇――龙昊元!刚刚你压在身下的人,就是龙昊元。” 紫鳞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抖着唇满脸的不敢相信,“你……你胡说!谁不知道侯爷你最爱胡扯。我不信!他明明是阿牛,龙昊元应该还在万花楼。” “战儿没告诉过你,昊元脸上有疤吗?阿牛是他的小名,谁让他笨的跟头牛似的,脾气又犟。认定的事就是死理,明知道我的话不能信,每次都把我的话当身子。傻小子!”龙君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双眼像是冰刀子一样戳进紫鳞渊的身上,“他不喜欢你吧?所以刚刚是你逼他吧!龙家的人可不是随便任人欺负的,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突然,一笑,笑颜如花,“忘了说了,他让我对你催眠,让你忘了今日的事。这等好事为何要忘?宁王殿下,还是好好的记得。记得自己是如何辱了情同手足朋友之妻的!” “为何不早说?若我早知道绝不会……”紫鳞渊瘫坐在地上,若果他知道阿牛就是龙昊元,绝对不会靠近,更不会动不该有的心思。现在如何向龙战交代?又如何给阿牛交代? 27 27、许了 野狼谷的山路仍旧不好走,绿葱葱的杂草肆意的生长着。除了碎碎的虫鸣,就只能听到脚踩在草上的声音了。明明三个人在行走着,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阿牛在离开悬崖后,只想着最快的速度回到万花楼,一想到会让小白担心,他心里不由得有些心痛。不愿去看身后的人,就把石洞中的事当做一个秘密,当做一个噩梦,就这么忘记了算了,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紫鳞渊的双眼一直盯着阿牛,他虽然答应了龙君阎假装被催眠,不记得这件事。可是事情真的发生了,还是他一手促成的,他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何况他好像确实有点在乎阿牛,只是不知是为什么…… “阿牛!”龙君阎开口叫住了阿牛,向他伸着手,双眼看着远方,“把手给本侯。” 阿牛顺着龙君阎的目光看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些尘烟,似乎有快马疾奔,有一队的人朝这边而来。虽然不明白来人是敌是友,还和自己的手什么关系,却老实的把手伸了过去。 脉搏被按住,阿牛抓过头看向龙君阎,见师父眉宇微微皱起,又慢慢的松开。 “还好你吃的不多,没什么大碍,十日之内不要用内力便可。”龙君阎放开阿牛的手,目光又落在远方,“马蹄无声,是黑骑军!凉城出了什么事?” “师兄集齐大军要攻打天秦。” “他举兵之日便再不是本侯的徒弟了,以后你不必这么叫他。跟着鳞渊和战儿那般喊他吧!”龙君阎回头看向紫鳞渊,勾唇笑道:“记得你和战儿结拜后一起习武,总是骂那小子叫野狼对吧?拓拔野狼,也确实像了他!” 紫鳞渊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以前的懒散,对着龙君阎笑着点头。可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龙君阎在不时的提醒着他和龙战的关系,让他记得自己做了多大的错。转眼看向阿牛,阿牛的目光却落在远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那笑却是因为和龙君阎说话的关系。 “野狼?确实和他像。”阿牛看着越来越近的尘烟,猜想着来人是谁?若是龙战的话,那这些年和小白隐藏行踪的事会不会让小白受罪?他记得龙家影卫的惩罚一向很重,也很残忍。 转头看向龙君阎,伸手拉着他的袖摆,“师父……” “何事?” “你回凉城吗?” “阿牛!”小白的声音突然传出,打断了阿牛要说的话。阿牛脸上挂着大大的笑看着来人,放下龙君阎的袖摆,快速的迎了上去。 “小白!”紧紧的抱着小白的腰,阿牛只觉得身子整个都变得轻松了。把头靠在小白的颈间,嗅着熟悉的味道。突然觉得眼眶发酸,现在才感到害怕,害怕万一再也回不来了怎么办? “我要吃肉,吃了整整十日的鱼了。” 听着阿牛的撒娇,小白还觉得自己在做梦。紧紧的环抱着怀中的人,这些日子到处找寻着阿牛,怎么也找不到,希望越来越渺小加上北辽军的不断进犯,让他悬着的心都快要跑出嗓子眼,每每梦回想到再也见不到怀中的人,便是一身的冷汗,犹如堕入了地狱之中。 “十五日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整整十五日了。是我不好,我该先顾着你的。”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抬手抚平小白紧皱的眉头,小白就该一脸呆呆的样子,皱眉不适合他。 紫鳞渊抿着嘴看着相拥的两人,心口一阵绞痛。把头侧开就对上龙君阎似笑非笑的脸,心里更是窝火。快步的走到阿牛和小白的身边,用力将阿牛拉到身后,冲着他说道:“想想你的身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这都不懂吗?” “什么该做不该做?放手!”阿牛一甩手,甩开紫鳞渊的手,冷冷的看着他,似乎对他的多管闲事感到厌烦。 被那样的视线看着,紫鳞渊只觉得难受,心里发酸。目光在阿牛和小白身上转着,要出口的话几次都说不出口。最后终于找出声音,却说道:“龙昊元,你可是龙战的妻子!” 借口!紫鳞渊知道这只不过是个借口,借着龙战的关系说的借口,他只不过是不想看到阿牛和小白太近亲,他不想让任何人靠近阿牛。 “咳咳!本侯这么大一个人,竟然没人看到?”龙君阎适当的开口,打破了僵局。 小白见了他,慌忙的跪在地上。龙君阎只是挥了挥手让他起来,冲着额阿牛勾手说道:“过来!”两人走远了几步,龙君阎看着小白对阿牛说道:“你和他怎么回事?” “师父……我喜欢他。”阿牛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去看龙君阎的双眼,也害怕龙君阎生气。可是要面对龙战,只能靠龙君阎,毕竟除了师父没人可以制住龙战。“望师父成全。” “那木头有什么好?你怎么就看上他了?你们两个一个呆一个傻,回头一起被人骗了都不知道。”龙君阎不停的摇着头,一副极其不满意的样子,“而且他是影卫根本没做过那档子事,到时候你们到床上怎么做你知道吗?” 阿牛脸色一红,回头看向小白,见他脸颊也是微微的红。师父的话说的虽然小声,可是以小白的武功自然是听见的。垂着头,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我知晓就……就成了……” 龙君阎眉头一挑,目光落在不远处脸色极差的紫鳞渊身上,有说道:“就算你们知道怎么做,就小白三十年不吃荤,突然开荤了,你受得了吗?” “三十?他有三十岁吗?”阿牛第一次知道小白的年龄,实在是看不出小白有三十岁!他一直以为小白最多只有二十五六。 “八月十五,你们同月同日生的,本侯绝没记错。”很肯定的点着头,龙君阎从不怀疑自己的记性。冲着小白勾了勾手,另一手拍着阿牛的肩膀,“你先过去,本侯有话和小白单独说。” “主上。”小白垂着头站在一旁,刚刚龙君阎和阿牛的话他都听到了。他也明白那是龙君阎故意说给他听的,“主上有何吩咐。” “黑骑军已经归给战儿了,以后他便是你们的主上了。”抬手勾着阿牛的脖子,密语说道:“你小子有眼光啊!但是阿牛可是男人……” “属下明白,当今圣上都可娶男后,这天下没人可以嚼舌根。我喜欢他便不会在乎这些,我会好好的保护他。”小白说的很认真,他既然认定了阿牛,这一生便是这人了。 “本侯不是说这个,他是男人,你也是男人,你们都是男人,为何要你保护他?只有女人才要保护!你只需与他携手共同进退就好。” 龙君阎说的明白,小白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都是男人,没有谁保护谁的说法,应该携手一生,共同进退,一同面对各种事。 见小白似乎明白了,龙君阎继续说道:“当初本侯将阿牛给战儿,那小子敢跟本侯闹别扭,如今后悔了想要吃回头草,他做梦!本侯在此事上准你无视他的存在,若是如此你还争不过的话,就别说本侯没成全过你们!学学你爹,死缠烂打,撒泼耍赖,该使诈使诈,别一时发傻就让人被别人给吃了!” 想到自己的爹,小白就觉得头皮发麻。他爹和他一样是龙家影卫,听说一次出任务看上了一个女子,死缠烂打了四五年终于把人给骗了回来。每一次想起以前爹娘的亲热样,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爬了起来。可又想到若是能阿牛那样,也倒是不错。憨笑着点着头,应道:“谢主上提点,小白绝不会把阿牛让人。” 至始至终紫鳞渊都像是个多余的人站在一旁,龙君阎的话他不是没听到,可是又不能做出反应。龙君阎准了小白去跟龙战争,不代表他有资格争。转头看向阿牛,以后该怎么面对他们又是一个难题。若是也能让龙君阎点头,那他恐怕还有机会…… “君阎,好了吗?”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紫鳞渊回头就看到三个男子站在不远处,其中一人却是已经失踪的太上皇――紫奕展。 “皇叔!”早就听闻太上皇和龙君阎之间的事,现在紫鳞渊像是找到了个救命稻草,慌忙的走到紫奕展身边,将他拉到一旁,“皇叔帮帮我。” “鳞渊,为何你会在此?五弟没召你回宫,教导你为君之道吗?” “皇叔和侯爷什么关系?” 紫奕展浅浅一笑,并未回答。开口说的却是其他事,“要朕帮你什么?” “我……”十足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样,紫鳞渊竟不知该怎么开口。不停的回头看向阿牛,脸上难得的羞赧。“我想让皇叔帮我说亲,我想娶侯爷的徒弟。” “昊元吗?”紫奕展皱着眉头看向刚才开口说话的人,那人满脸的疤痕看不清原来面目。“他是君阎的徒弟,朕做不了主。家里的事,君阎说的算。”见紫鳞渊一脸的失望,有低声说道:“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不妨学学朕,使点苦肉计。朕虽不甘与人同享,可看他高兴,再委屈也值了。” 顺着紫奕展的目光看向另外两人,紫鳞渊有些明白,却又有些不懂。 “催什么催?当去玩啊!”龙君阎白了眼出现的三人,拉着阿牛的手说道:“回去告诉战儿,本侯去帮他收拾南疆的烂摊子,让他好好的教训拓拔野狼那个家伙。至于你的事,别理他。本侯说的算,本侯许你和小白了。等得了空给你们主婚!” “谢师父!” 28 28、弃城【倒v】 借着马匹不够的关系,阿牛把整个身子都缩在小白的怀中。刚刚师父和小白说话用的是密语,特意不让他听见。现在师父离开了,阿牛就开始向小白打听。 “你和师父说了什么?” “没什么,侯爷只是让我好好待你。”小白低着头,双手环过阿牛的腰紧紧的抓着缰绳。薄薄的唇抿着分开,分开后又抿着。“阿牛,我……” “怎么了?”小白的样子有点奇怪,阿牛就是再呆也知道他有话要说。心里不免担心师父不会又骗他吧?这边应了他和小白的事,那边又不准小白与他好? “若是师父同你说什么,你不必理会他。我喜欢谁,他高兴在自然好,若是他不准我也不会改变。” 听到这样的告白小白心里自然高兴,只是一想到等等要说的话,不免又担心了起来。可与其让别人告诉阿牛,不如自己亲口说出来的好,免得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我记起来了。” 山风拂面,阿牛觉得传到耳边的话有些散,却也听得清清楚楚。明明是件高兴的事,为何多了许多不安?小白想起来了,那么他们之间的身份又变成原来的样子。龙家的影卫誓死效忠,那是不是他们之间不再有可能了? 很久没想起的事突然有想起了,那算命的说他命中三朵烂桃花,为何就寻不得一个良人呢? “我并非有意瞒你,也是才想起来的……”小白本就嘴笨,现在更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好。担忧的看着阿牛,看着他那张面露忧伤的脸。 “我没怪你,我也有瞒你。”阿牛喃喃低语,突然侧头看着小白,“想不起来不好吗?你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好不好?我们还过着这些年这样的日子,别回去好吗?” 小白没有回答,垂着眼看着马蹄一起一落。他何尝不想这样,和阿牛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是,有些事不是想就可以了。 “主上来了。拓拔野派兵三千正和姬梵的前锋营在沛野交锋,两胜两负三平,还不知结果。” “领兵的是谁?”照理说北辽的三千军队根本不可能和黑骑军战上七场,可见领兵之人格外厉害。 “楚凌傲,也就是傲菊。” 听到傲菊的名字,阿牛身子微微的晃了一下。对于这个真相他还是不愿相信,曾经一起的朋友,转眼间竟成为了敌人,还是生死相搏的敌人。 小白似乎看出他的心事,轻轻的拍着阿牛的肩膀,“他本就是北辽的参将,原本就想要潜入凉城打探消息,当年正好遇到青莲,便一起去了万花楼了。” “我们先去沛野,我有些担心姬梵。照理说黑骑军先锋营一般负责试探敌军的虚实,此次竟然打了七站,定是出了什么事。”阿牛回头看向走在最后面的紫鳞渊,虽不想与他说话,可是事关重大还是要和他开口。“王爷,您是与我们去沛野,还是先回凉城?” 感到阿牛在看着自己,紫鳞渊先是一喜,可听了他的话却觉得难受,那生疏的称呼,好像他们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先去沛野,探探敌军虚实。”不管如何,还是要以天下为重。阿牛的事先放在一旁,以后再说。 沛野,是北辽和天秦交接处的一个大平原,平坦无际,是骑兵作战的好地方。此时的沛野尘烟滚滚,草屑飞扬,看不清人,只听见阵阵杀喊声…… “绕到北辽军的后面,从左翼进攻。”紫鳞渊快速的做出决策,指挥着仅有百人的黑骑军做出准备,“只要冲乱,不必厮杀!” 黑骑军只听命龙战一人之命,这百人随着小白出来自然听从小白的调令,小白没开口,无论紫鳞渊说什么也没人动一下。这番景象落在紫鳞渊眼中又是另一种感觉,阿牛眼中只有小白,现在连黑骑军也只听命与小白。握缰绳的手越收越紧,指甲抠进了肉中。 “照宁王之意行事!”小白一声令下,带着阿牛率先驾马向着北辽军而去。阿牛抽出马背上的长剑也做好的攻击准备。 铁骑奔驰,宛如一条黑龙直冲北辽军中。突如其来的攻击,将北辽君左侧冲散开来,原本的阵型一乱,让姬梵这边得了空挡。原本纠缠的两军也就这样分开来了。 “元娘!”姬梵望着持剑的阿牛,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抹去脸上的血渍,将周围的敌军忘得一干二净。 阿牛回以一笑,当年那个爱问为什么的小家伙如今已经这般大了,还是一军的统领。瞧他挥剑杀敌的英姿,阿牛只觉得无比自豪,好似看到自己儿子出息成才一般。 楚凌傲见到阿牛,抬手示意北辽军后退二十步和姬梵的先锋营拉开距离。一马当先,抿着嘴远远的望着阿牛,握剑的手垂着,一滴滴鲜血从剑刃上落在地上,炸开朵朵红梅。 “非要如此不可吗?”阿牛轻声的问,明知结果还是想要亲耳听到。八年的情谊,怎能瞬间反目。傲菊能,他不能。 “各为其主,情非得已。”楚凌傲双眼坚毅,直直的望着阿牛,“可惜没酒,否则我定于你痛饮三百杯,从此沙场生死不相认。” 阿牛回首扫了眼身边的黑骑军,并没有人的马上有酒。有些沮丧的抬起头看着楚凌傲,苦笑道:“老天似乎不想我们这么快割袍断义,下次我一定随身带着酒,再见之时,就是我们断义之日。” “行!今日还是朋友,这一仗不打,我就此退兵,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抬手令道:“鸣金收兵!” “参军!这般退兵如何和将军交代?”身旁的副将急声叫着,他可是认出天秦黑骑军中的宁王,若是能擒住宁王可是大功一件,现在却要他们退兵? “军令如山,鸣金收兵!”即以答应阿牛,楚凌傲自然不会再战。也许这八年他对凉城能无情,可是对万花楼的众人不能说无义。尤其是阿牛,阿牛对谁都好,把楼中的众人都像家人一样护着好好的。每当遇到刁难,逼人的客人,阿牛总会第一时间出来将人踢出楼去。 可他们身份终究不同,如果可以楚凌傲希望永远别再战场上看到阿牛,不想举兵相向。 看着北辽军有序的往后退,阿牛突然大吼道:“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青莲?” 楚凌傲身子微微一晃,戴在头上的头盔将眼隐盖在阴影中,垂着头看着手中沾血的剑,久久开不了口。 “你喜不喜欢她,我不知道。可她是喜欢你的!” 胯?下的马躁动的蹬着蹄子,就像主人现在的心情一样。楚凌傲抬头望向阿牛,动了动嘴唇,说了什么却被风吹散…… “她处处和你斗嘴,就是想你多看她一眼。你可有话要对她说?” “告诉她,那一夜是我。是我负了她!让她死了那条心!”话语声在楚凌傲的转身中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北辽三千军缓缓的退出沛野。可是谁都知道他们并未走远,只是藏在刚刚的草丛后养精蓄锐,等待着下一次进攻。 下一次,就不会有情义可言,再见面只会是杀红眼的敌人。 “为何只见黑骑军?”紫鳞渊发现这一战中只有黑骑军,完全看不见任何天秦兵,若是他没记错,他在夜探北辽军营前可是部署过了。 姬梵很想和阿牛先叙旧,可是眼前的事更为重要。翻身下马跪在宁王身边,抱拳应道:“回王爷的话,黑骑军直属忠勇侯,天秦军听命虎符。侯爷没有虎符,无法调动天秦大军。” 紫鳞渊重重的拍了下额头,两条眉毛皱成一团,“本王忘了把虎符给阿猫了!” 众人脸色暗沉了一下,对宁王的记性实在不敢苟同,如此大事竟然也能忘了。姬梵干咳了一声,开口说道:“王爷平安归来,就请速回凉城。” 紫鳞渊也只事态紧急,一路疾驰向着凉城而去。姬梵一路上为他细细交代着这几日的军情,阿牛和小白也在一旁听着,越听脸色越黑沉。 拓拔野一面让楚凌傲在沛野拖着前锋营,一面让人去劫黑骑军的粮草,另一面让大军绕过凉城攻打天险关。 天险关是天秦门户,此关一破,北辽军就可长驱直入,直抵皇城。所以几乎所有的黑骑军主力都在天险关守着,虽没有虎符调动天秦军出战,却能和他们一起守关。若是如此倒也好守,偏偏南疆一边似乎早已和北辽结盟,同时攻打天秦,南北夹击,让天秦不堪重负。 “他们为何绕过凉城?”紫鳞渊脑中画着地图,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凉城在天险关外,是离北辽更近的一个边城,若是和天险关两面夹击,那么夹在中间的北辽军岂不是腹面受敌? “末将一直在沛野,凉城状况并不清楚,报给王爷的是三日前的消息。” “消息为何不是一日一报?”阿牛忍不住出声问到,黑骑军的传令兵绝对能做到一日一报,何况沛野离凉城只有半日路程,不可能没有消息。阿牛也察觉到其中的问题,担忧的看向紫鳞渊。上阵杀敌他行,行军布阵只能靠紫鳞渊他们了,虽然紫鳞渊的记忆让人信不过。 姬梵自然知道其中有蹊跷,可之前他忙于对付楚凌傲,根本没法子分神去想这事,如今细想只觉得后背发凉。 莫不是凉城出事了? 众人似乎都想到了一块,挥动马鞭的速度越来越快。若凉城真的出事了,恐怕天险关也不好守了。 好在凉城并未有事,可情况可不是很好。龙战正在指挥着凉城百姓撤向天险关,见到紫鳞渊也没有多问,直接就说着现在的军况。 “北辽王御驾亲征,携同南疆,五千战舰从离海绕向天险关后面的沥河。黑骑军和南军援兵未到,只能暂时弃守凉城。”龙战向紫鳞渊报着战况,双眼担忧的看着阿牛,来回在他身上打量了几遍,确定没有什么受伤的地方,才专心的领着紫鳞渊去看沙盘。 紫鳞渊一边让人为他换上战铠,一边指着沙盘说道:“目前只能弃守凉城,但绝不能弃了百姓。无论如何要让凉城百姓都撤出平安到达天险关,凉城守军才准离去!这个地方要小心,山路难行,恐北辽军在此埋伏。传本王军令,守军五千,其余将士护送百姓离开。宁可死兵千人,不可伤百姓一人!” 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阿牛,紫鳞渊眉头一皱,厉声喝道:“你在这做什么?给我带着你那万花楼的人,滚出凉城,到天险关去!” “万花楼的人要走,我不走!” “你不是兵,不是将,留着做什么?”紫鳞渊双眼都要喷出火来,这时候已经够乱了,他可不想为了阿牛在分心,想到这人万一伤到,心里就是一痛,口中的话也越来越暴。 “滚!滚!滚!军中大事,你在这凑什么热闹?” 阿牛转头看向一旁也黑着脸的龙战,抬手指着他说:“我是龙家的人,自然也是黑骑军的人。黑骑军留得?我怎么留不得?”何况小白也留下了――这话阿牛自然不会在这时候说出口。 小白换了一身软甲走进来,那是影卫上战场穿的。见里面三人互相瞪着,隐约猜到是为了什么事。抱拳正要开口让龙战留下阿牛,龙战却抢先开口说道:“你只是爹的徒弟,无需留下!” 阿牛是死了心要留下,男儿志在保家卫国,何况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再说小白一定会留下,凭什么让他走?不说这战激烈与否,和所爱之人并肩作战,可是比在后方担忧受怕的好! “主上!”小白上前一步看着龙战,他知道龙战不愿阿牛留下。战场刀剑无眼,可是龙君阎离开前特意和他说的那些话,就是让他无论如何都与阿牛一起。 这一战他一定要上,那是他的职责。而阿牛定不会弃他独自离开,与其让阿牛后面偷偷跟着,不如一起并肩而战,相互照应,哪怕最后一起马革裹尸,也好过生死相别离。 “小白,这没你的事!八十一影卫可都准备妥当?”这一战凶险,龙战绝不会让阿牛去涉险,他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没了,不想两人都忙于战事,最后没机会开口。 “主上!主母相当于龙家黑骑军副帅,阿牛可是你娶的当家主母,若是他不在军中,如何服众?”虽不愿说出这样的话,可唯有这个理由是让阿牛留下的最好借口。 阿牛抿着嘴看向小白,眉头紧紧的皱着,心里百味翻滚,却不能在这时候开口说些什么…… 29 29、誓言【倒v】 小白的话让龙战嘴角微微勾起,转眼看向阿牛,“你若是认了就留下!我让人给你寻套战甲去。” “不准!”紫鳞渊瞪着阿牛,一不愿阿牛认下,二也不愿阿牛留在着危险的地方。可却不能直接了当的说出心里的想法。“阿龙,你怎么舍得让自己娘子上沙场?” “龙家的人,哪个会惧沙场?”龙战的话是对紫鳞渊说的,可双眼仍旧落在阿牛的身上,只要阿牛在三军面前认下了,以后再想跑那就难了。 紫鳞渊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抿着嘴看着阿牛。阿牛看了眼龙战,转头看向身边的小白,就见他轻轻的点头。心里虽说很多不明,可还是开口说道:“我与大哥拜过堂,自然是龙家的人。” 声音很小,可是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龙战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紫鳞渊抿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小白垂着头脸上看不清什么模样,三个人三个不同的反应,目光却全都落在了阿牛的身上。 阿牛习惯的抬手抓着后脑勺,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我让人为你准备战铠。”第一个回过神的是龙战,可他的话才说完,紫鳞渊就急声否决道:“本王不准!他并非军中之人,为何让他留下?” “鳞渊,龙家军的事由我说的算。我准了便可,你还是快些想想对敌之策。小白,你带昊元去换一身衣服,让赤好好守着他。” 小白应了一声就带着阿牛离开,紫鳞渊满肚子的怒气无出可发。突然拉着龙战的手,问道:“阿龙,你可知你那影卫和阿牛之间的事?” “什么事?” “他们……他们……”紫鳞渊突然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正要把阿牛和小白的事说出来吗?也需说出来龙战一生气就休了阿牛,那他是不是有机会呢? “他们怎么了?” “这些年他们日夜相对,你说他们怎么了?” 龙战抽回自己的手,对着紫鳞渊浅浅一笑,“你想说他们之间有奸情吗?我知道。当年是我的错,才铸成今日的结果。可这又如何?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无论如何都会努力去争。” “你这个明白倒是想的久!”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紫鳞渊低头看着桌上的沙盘。争吗?那他该不该放手呢?放手离去?还是放手一搏? 不说这事还好,说了龙战更是一恼,重重的一拳砸在桌上狠狠的瞪着紫鳞渊,“你倒说说是谁当年跑到南疆惹了乱子,害我整整在南疆边界耗了八年在之久?若不是北辽这次攻到凉城,我估计还要在那儿耗着!” 紫鳞渊抬头一脸茫然的望向龙战,指着自己的鼻子,不解的问道:“与我何关?” “你!”明知道眼前这人对小事的记性差得很,估计就是再怎么说这人也是记不得的。龙战叹了口气,指着桌上的沙盘说道:“凉城要弃,但是不能完全放了。最好能守住五日,只要龙家军从南疆赶来,就有足够的兵力分对两边了。” “我也正有此意,只是到时由谁领兵守城?要知道留下的人,可有一只脚是迈进鬼门关中的。若是五日援军没到,凉城沦陷,可是要面对屠城的。”大敌当前,谁也不愿这时候损兵折将。若是随便留一个人守城,那是绝对撑不过五日。若是留个猛将,熬过五日,没有援兵一样是…… 左右都不是办法,这让紫鳞渊又是一阵烦恼。最终拍桌说道:“我们先商议其他军情,待会召集众将士,再做定夺。” “只能如此了。”龙战点了点头,脑中想着谁能成为适合的人选。可怎么想都觉得不安,又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安。 阿牛随着小白走在凌乱的街市上,原本热闹的街市现在一片萧条。路上的行人也寥寥无几,四处张望了一番,阿牛只觉得这十五日像是隔了几十个春秋,转眼间什么都变了。 “为什么?” 小白侧头看向问话的阿牛,先是不解,马上明白到阿牛在问什么。柔声说道:“如此你才能留下。” “可是这样我们怎么办?”他认了是龙战的妻子,那很快凉城的守军,龙家的黑骑军和紫鳞渊带来的天秦军都会知道这件事。那他和小白之间的身份就定死了,那他们之间该如何亲近?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小白轻轻拉着阿牛的手,虽然街上并没什么人,可是他还是拉着阿牛往偏僻的小巷走去。将人按在墙上,双手置于阿牛两耳边。 “可以偷偷的来。”脸慢慢的靠近阿牛的脸边,热气呼在阿牛的脸颊上,看着那脸颊慢慢的变成红苹果,小白又是一笑,“等这一战结束了,我们私奔吧!” 阿牛抬眼瞄了下小白,怎知那脸已经近在眼前,连忙又把眼睑垂下。胡乱的点着头,应着,“好……好啊!” 再抬眼偷偷的瞄去,薄薄的唇在眼前勾出一道好看的弧度。阿牛悄悄的伸出手环住小白的腰,呼在脸上的热气突然一重,两人的身子就紧贴在一起。阿牛的眼仍旧瞄着小白的唇,看着那唇慢慢的向下,向着他嘴边贴来。 唇角一勾,微微一抬头就把唇送了上去。阿牛环在小白腰上的手收得更紧,两人隐在僻静的小巷中拥吻着。 “沙场不比平常,你万事小心。”两人头抵着头,呼吸纠缠在一起。阿牛轻声的交待着,说来说去都离不开那句小心,保重。 小白点着头一一应下,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在阿牛的唇上,“这一战无论我们是否一个战场,还是分守两处,都要回到彼此身边,到时候我们一起私奔。” “别死……”虽然不吉利,可是还是想说。不指望小白没有一点伤,只要不死便是最好的结果。 “死也会回来,带你走。绝不把你给他们。” “原来你很霸道……”阿牛的话没说完又被小白堵住了嘴,唇舌纠缠怎么也不够,都恨不得能一直如此。 可偏偏有不解风情的人来捣乱,小巷中传来争执的声音。阿牛和小白快速的分开,望向出声的方向,没一会就看到龙展沅和小鬼两人怒气汹汹的走出来。 “我说你能不能别跟着我?”龙展沅的声音和龙战一样冷的透着冰寒。 小鬼哼笑了一声,不以为然的说道:“我爹回来了,我去找他,这条路最快,凭什么不让我走?”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那是我小爹爹不是你爹!” “切,我可不记得有你这个兄弟了。滚开!别挡着我的路!” 看着纠缠打闹的两少年,阿牛忍不住摇着头,轻声唤道:“小鬼,展沅!” “爹!”“小爹爹!”异口叫道,两人待话音出口后怒瞪了眼对方,相互挤着对方,快步的向着阿牛走近。 “爹,你可吓死我了!”小鬼拉着阿牛的胳膊上下仔细的打量着,确定没伤了,才松开手。 龙展沅则四下张望着,皱眉问道:“爹怎么没和小爹爹一起?” “大哥在和王爷商讨军情,倒是你们怎么在此?” “爹命我送凉城百姓离开,这不听到小爹爹回来就过来瞧瞧。”龙展沅勾着阿牛的手撒娇着,突然指着小鬼说道:“这混小子可是处处和我作对,小爹爹定要好好教训他。最好给他二十军棍。” “都多大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捏着少年的脸,阿牛轻声斥道:“先送离百姓要紧,别在这儿耽搁了。” “爹,青莲她不愿走。”小鬼看着阿牛,动了动嘴,哑声说道:“傲菊的事,我还未同她说。我怕她……这些日子她以为傲菊出了什么事正担忧着,现在让她离开凉城她死活不愿。” 顿了顿又说道:“别看那女人平日里只知道钱,其实她心里很在乎傲菊,这事该如何同她说?” 龙展沅有些吃惊的看向小鬼,那个青莲他是见过的,表面刚强内心细腻的女子。这几日时常来找小鬼问傲菊的事,小鬼总是敷衍了事,要么就是说些很毒很过分的话。他一直以为小鬼没人性,竟想不到却也有另外的一面。 “我去和她说。倒是你这几日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阿牛看着小鬼的眼睛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根沾毒的舌头,说的话又粗俗又恶毒。 小鬼嘟了嘟嘴,“没有……” “有吧?我可是记得你把青莲姑娘说晕过去。”龙展沅冲着小鬼挑了挑眉毛,这几日他可是和小鬼算是形影不离的。 “那是那女人有身孕了,跟我什么关系?又不是我的种,我只玩男人!”吼了一句出来,小鬼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转头看向阿牛,果然阿牛也看着他,一脸惨白的看着他。 阿牛把他靠在小白的肩膀,低声说道:“怎么办?我们好像教坏孩子了。” “放心,只有他欺负人,没人欺负的了他的。”小白拍着阿牛的肩膀安慰着,却有些无奈的摇着头。 “小白!谁准你碰……”龙展沅本想问小白,谁准他碰阿牛,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龙展沅,侯爷让众将前往商议军事!”出声的是满头大汗的姬梵,看清小巷中的人,先是一愣,随即拉着阿牛笑道:“元娘,你怎么也在这?这些年为何都不来找我?” “放手!”又是异口同声,出声的还是龙展沅和小鬼,两人一左一右的拉着姬梵的手,将人从阿牛的身边拉开。互瞪着对方抓在姬梵手臂上的手,冷冷的命令道:“放手!” 30 30、点将【倒v】 姬梵左右盯着在自己手臂上的两只手,用力一挣,不解的说道:“你们两个做什么?” “没做什么!”小鬼讪讪的把手收回,含笑看着姬梵,“你怎么也回来了?这一仗是胜是负?不会又受伤了吧?” 姬梵被他的话一恼,正要发火,龙展沅却先开口叫道:“你这是什么话?姬梵能回来,这一仗自然是胜了!” “切!老子没问你,你插什么嘴?” 看着眼前三人怒目相对,阿牛挑了挑眉毛,拉着小白缓缓地退出小巷。 “别理他们,一群长不大的孩子。你那可有黑骑战铠?” 牵着阿牛的手,两人慢慢的走在街上。虽说战场凶险,可一想到所爱的人也在,就是再凶险也会想尽法子的活下来。 “有。” “那枪呢?我的枪丢了。” 转头看向阿牛,点了点头,“有,噬魂,虽然比不上你的定骨。” 回到许久不成回来的房中,一切还是那般整洁干净,像是主人每日都在居住一样。阿牛知道这一定是小白整理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但很快这笑靥便消失了,掩盖在一股忧郁在之下。 “小白。”轻声叫唤着正在衣柜中寻找战铠的人,阿牛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开口。他有些害怕,若是让小白知道了,那他们之间还能如此吗? 战铠很快就找到了,毕竟是刚刚才领来放进衣柜。本是不愿让阿牛担忧,才藏在底下,想不到这么快又掏了出来。 伸手去解阿牛的腰带,小白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有种洞房花烛夜的错觉,明明只是换衣服,却像是要做什么事一般,让人紧张心跳,心不断的往嗓子外头跳去。 按住小白微颤的手,阿牛垂下眼。身上的痕迹还没消,这身衣服一揭开就能看的清楚。不敢去看小白的眼神,轻声说道:“这些日子我和王爷掉到山崖下的一个平台上……” 手被反握,阿牛只觉得手心都是汗,握他的手更是湿了一片。 “他受伤了,后来……后来不知在很么了,整个人就……他和我做了……做了……”手被紧紧的捏着,骨骼生痛。阿牛皱着眉,咬着牙让自己不要叫出声。头仍旧是低着,低看着两人的双脚。 “你……你可是自愿的?” 连忙摇头,若不是他身子动不了,也不会让紫鳞渊有了机会。 “以后别再让他寻的机会了。”小白轻轻的说了一句,听不出情绪。手缓缓的解开阿牛身上的腰带,褪去他身上的衣服。扫了眼那刺目的痕迹,便转目看向一旁放置的战铠。 阿牛不自在的环抱住胸,脸上有些羞赧,有些愧疚。“你……你不怪我吗?” “为何怪你?”缓缓的为阿牛套上里衣,小白就开始一件件的将战铠分披到阿牛的身上,“你又不是自愿,错不在你。只是我不能为你报仇,却是我的错。让你委屈了……” “当时你又不在,我怕你会介意……” “只怪我眼光太好,看上你这头爱惹人的牛。过去的事为何要介意?若真要介意,恐怕我第一要做的便是嗜主叛上了。”认真的系着阿牛肩上的肩胛,小白哑声的唱道:“为君系战铠,并肩抗来敌。” 小白的声音本就很沙哑,像是锯木头一般,平日极少唱歌。这么轻声一唱,却显得一番军中风味。阿牛莞尔一笑,回唱道:“待君卸战甲,携手拜天地。” 肩上的手一顿,小白的头就靠在了阿牛的耳边,柔声的说道:“怎么办?好不容易穿上,我想把它脱了。” “胡闹什么?”阿牛面上白了小白一眼,可手却慢慢的向下摸去。那个地方就是隔着软甲也是火热的烫手,耳边传来小白轻不可闻的哼声,阿牛手上的动作也跟着慢慢加重。 人被半压在床上,小白双眼变得深邃,望着阿牛已经通红的脸,哑声问道:“到底谁胡闹?” 才系好的铠甲又被解开,小白的吻铺天盖地的落在阿牛的脸上,身子紧贴在一起,想借此疏散彼此身上的热量。 “啊……”阿牛迷离着双眼扯着小白身上的衣服,双腿已经微微曲起,暗示着身上的人进一步的索取。 这时,房门被重重的踹开,发出巨大的响声。惊得床上的两人速度起身,一同怒瞪着站在门外的人。 一个身穿龙家影卫黑色软甲的男子。 来人挑眉看着床上衣冠半解的两人,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目光如刀一般飞向阿牛,恨不得把阿牛生剥活剐了。 “赤,你来做什么?不是让你们在校场集合吗?”小白一边整着身上的衣服,一边不动声色的挡住来人瞪向阿牛的目光。 那叫赤的人,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白哥,挡什么挡?这么久早看清是谁了。哼!龙家主母,这般水性杨花的人不配!白哥,这种丑八怪怎么就入得你的眼?勾搭主上不说,还来招惹你,你可莫一时糊涂为了这种货色得罪主上。” “我问你为何不在校场集合?”小白冷声喝了一句,那说话的口气有几分像是龙战。阿牛先是愣了一下,但马上明白那是因为小白不仅仅是龙家影卫之首,也是常年跟在龙战身边的关系。 赤咬着牙瞪着小白说身后的人,缓缓的跪下是身子,不甘的说道:“回首领的话,八十一影卫已在校场待命。属下奉主上之命,前来保护主母!”后面一句赤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那双眼充满了浓浓的戾气。 阿牛系好战铠从床上下来,像是没听到赤说的话一样,轻轻推着小白的肩膀说道:“你快去吧!龙家军纪严得很,听说师父当年也挨过军棍,你小心一些。我去看看大哥那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好!若是晚上没有任务,我来寻你……”后面的话伏在阿牛的耳边轻声说着,惹得阿牛脸颊一红,略带羞涩的将人推开。 “去!就会胡闹!” 小白憨笑了一下,转身出门,在经过赤的身边冷冷的看了眼赤,略带警告的说道:“有什么事我们私下说,他终究是主母,莫忘了主上的手段。” “那你呢?你就敢违背在主上吗?”赤抬头回了一句,八年不见,那个疼他,照顾他的白哥竟然冷眼等他! “侯爷许了!” 赤的脸色一白,他自然是知道小白口中的侯爷是龙君阎。只要那个人许了,就算是主上龙战也说不得一个不。不甘心的把头撇向一边,就对上阿牛那张带疤的脸,心里又是不干。 这喜欢男人的事在天秦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平常的就像是天会下雨一般。可一般人都喜欢那些娇媚的少年,也有极少数的人喜欢那些健硕的男子,想阿牛这样满脸是疤的人,实在是让他想不明白有什么好喜欢的?还不如他…… 待小白离开后,阿牛就像是没看见过赤一样,整理好自己的东西,起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一直被忽略,让赤像吃了火药一样的怒,偏偏他的怒气阿牛就跟没看见一样,置之不理,让他找不到理由发出来。 阿牛本就不想理这个叫赤的人,从刚刚这个人进来就让他觉得不舒服,尤其是这个人看向小白的眼神让他难受,有种自己的地盘被人侵略的感觉。 叫了几声也不见阿牛回应,赤不爽的伸手拉住阿牛的胳膊,“叫你呢!” 盯着胳膊上的手,阿牛缓缓的说道:“谁准你这么做的?” 赤楞了一下,马上想起阿牛现在的身份,慌忙的把手松开。嘴里却冷笑的说道:“现在知道避讳?怎么和白哥一起不知道?可知你个白哥纠缠不清只会害了白哥!” “那又如何?”阿牛回以一笑,眯着眼说道:“不管如何,我都会与他一起面对,绝不会让他一个人受所有的罪。” “你……懒得和你说!你去哪?” “无需告诉你!” 阿牛快步的走着,想着要不要叫龙战把这个人弄走,他不需要人保护,尤其还是个对他有敌意的人。 到了书房,龙战和紫鳞渊分坐在书桌的两边,姬梵和龙展沅站在一旁,而小鬼正翘着二郎腿半躺在一旁。 房中的气氛有些诡异,阿牛扫视了众人一眼,皱眉看向小鬼,“你在这儿做什么?”小鬼毕竟是北辽人,这种军中大事他实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这是我的书房,为何不能来?”小鬼挪了挪嘴,指着紫鳞渊对阿牛说道:“他们要人守城,可是对凉城不熟,叫我来问问。爹,不管我以前是什么人,现在只是你儿子,你让我做什么,我做什么。我们家你说的算!” “去!你也跟着胡闹!”阿牛嗔了一句,转头看向紫鳞渊,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紫鳞渊心里一暖,露出一个疲惫的笑,“要一个熟知凉城的人,在此守上五日……” “军中大将如此多,没有适合的人选吗?”阿牛目光转向龙战,见他们脸色不都好,想必这个选将问题相当严重。 龙战摇了摇头,“军中没人熟知凉城,凉城的原守将在沛野战死。再则留下的人,也需……也需我们的援军赶不上,倒是整个凉城都会失守。北辽的习俗,第一个城池要屠城,所以留下的人,也可以说是留下等死。” “大哥,援军一定会来吗?” “自然,我们绝不会丢下凉城不理。” 阿牛看着龙战大声的说出口,“那我来守!” 31 31、醋味【倒v】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活力!日更!== 评论抽了,这两天没办法回留言!不好意思! “那我来守!” “不行!”紫鳞渊头也不抬的看着桌上的地图,拳头紧紧的握着,“你以为这是什么?你领过兵,打过战吗?你来守,你怎么守?你若是真想帮忙就去护送百姓。” 阿牛抿着嘴瞪着紫鳞渊的脑勺,心里一阵腹诽:什么男人,睡过之后就翻脸不认人!可转念一想,好像自己之前让师父催眠他,让他把这是给忘了。 “这里只有我最熟悉凉城的事,不是我留下谁留下?” 听阿牛这么一说,小鬼猛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我啊!爹,我们不参合这事,万一他们五天之后不回来,一切都完蛋了!摆明让人送死拖住北辽军。” “所以我更该留下,我有法子拖住他们。”阿牛认真的说着,双眼幽幽的望着紫鳞渊。他并未信口雌黄,而是真的有法子。 “你能有什么法子?”话才出口,紫鳞渊就愣住了。想起那夜在北辽大营中的场景,心里不由得堵得慌。转头看向龙战想从中确认什么,却看到龙战铁青的一张脸。 “昊元,我知道你想帮忙,但凉城之事你无须管,我们会另作安排。”龙战转头看向龙展沅,有看了看姬梵,这两个孩子冲锋陷阵还可以,让他们守城随便一激便会出城迎战。阿牛确实算是好人选,可是一想到把人送到拓拔野的眼前,龙战心里就各种不愿意了。 “就算另作安排,你们也要一个熟知凉城的人。何况我有法子拖住拓拔野狼。” “什么法子?我不准!你给我去天险关,别再留在凉城了。”一掌拍在桌上,阿牛话一出口,龙战就知道他想用什么方法。可这是战场,拓拔野也不是什么痴情之人,阿牛若是落到他的手中,结果如何谁也说不准。 “你真能拖住?”紫鳞渊终于转头看向阿牛,眼中有担忧,也有眷恋。见阿牛点头,也跟着点头说道:“好!我让阿猫为主将,你为副将,无论如何一定要守住凉城。” “紫鳞渊!他是我龙家的人,容不得你擅自决定!” 收回看阿牛的目光,转而看向龙战。紫鳞渊双手握拳,开口说道:“可还记得当初你我为何结拜?” 龙战自然记得,同是各怀抱负的好男儿,心怀天下为民请命,持枪保家国,握笔判乾坤。虽说他们时有荒唐之举,可是终究心里都怀着将天秦变得更好的希望。内无乱臣逆子,外无蛮夷窥视。两人把酒言欢,发现志同道合便结拜为兄弟。 只是,让阿牛去犯险,真的不愿…… “天险关不能破,沥河就不能让他们过来。我们必须坐镇天险关,可这儿也是天秦的国土,可以退让一时,不能弃它一世!家国天下,儿女情长,孰轻孰重?你比我清楚。你说五日能回来,为何不放心留下他?”紫鳞渊说的很慢,像是要压住什么情绪一样。垂眼走到阿牛的身边,紧紧的握住他的手,“五日,一定回来。” 抬眼对上阿牛那双黑眸,紫鳞渊眼神一晃,多了几分柔情,多了几分缱绻。“别看我总是阿猫,阿猫的叫他,他可是一个大将军。有事你们商议了再做,别贸然行事。记住只守不攻,拖上五日,我们一定回来。你万事小心。” 握手的人没有松手的意思,阿牛只觉得被握着的地方火热的发烫,比这更烫的是紫鳞渊的眼眸。不禁轻问道:“真的忘了吗?” 感到手上一抖,那人的眼眸一丝慌乱。阿牛也跟着眼眸一动,正想把手抽回,手却被另一个人给握着。 龙战冷眼看着紫鳞渊,若是他没看错的话,他在紫鳞渊眼中看到不该有的东西,而且还是对阿牛! “我让赤留下来陪你。小白是影卫之首,对付战舰他有法子……”龙战闷闷的说了句,又觉得自己不必去解释这个。 姬梵咬着牙闷声站在一旁,他没权利说留下。他是隶属先锋营的,先锋营只负责攻战,守城根本派不上用处,反而还会添麻烦。他也很想留下,可是他不能拿阿牛和凉城将士的命胡闹。 “爹!我要留下!”可龙展沅不同,他好不容易见到阿牛,怎么可能让阿牛留在这种危险的地方,何况阿牛和爹还没和好呢! 龙战的手重重的握着,几次阿牛都想从他的手中挣脱,这让他很不舒服,听到龙展沅的话,厉声说道:“你忘了我交代你的事了?你留下,凉城百姓谁去护送?” “小鬼留下就好了。”阿牛又试着把手抽出来,可龙战的手就跟螃蟹钳子一样,钳的紧紧的。知道他还在为自己要留下来的事而生气,也只能任由着他抓着。 小鬼懒洋洋的抓了抓头,嘴里嘀咕着,“老子又不是兵,做什么留下?” “别废话了,去剥张猪皮给拓拔野狼送去。”阿牛抬脚就往小鬼的屁股横踢去。小鬼扭臀一躲,笑道:“猪皮?我看牛皮比较好。” 众人并不知道这其中是什么缘由,可是小鬼却知道的清楚。阿牛是想用当年剥皮之事刺激拓拔野罢了。转身向外走,还不忘伸手去拉龙展沅和姬梵,“你们愣在这儿做什么?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姬梵,你陪我去找牛皮,我跟你说这几年爹的事情。” 姬梵本是不愿,可听到有阿牛的消息,便高兴的跟去。倒是龙展沅黑着一张脸盯着小鬼抓在他手腕上的手,耳根后有些微红,默默的跟了出去。 “那我也去准备准备。”阿牛转身想要离开,手却被拉住,回头才发现手还被龙战紧紧的握着。 “我同你一起。”说了一句,龙战拉着阿牛向外走去。 紫鳞渊看着两人的身影,把脸转向一旁,不愿再多看一眼。 一出书房,阿牛就对上赤的黑脸,一想到忘记和龙战说把这人弄走的事了,正想开口,就听到龙战开口说道:“赤,难得和小白见面,你怎么在这儿候着?今夜小白就要去天险关了,你去寻他吧!” “还不是主上让我跟着主母,现在反倒过来说我的不是。”赤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完全没有刚刚那种冷脸,“主上既然已经寻到主母,那赤和白哥的事,主上何时做主?” 阿牛眉头一皱,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就看到龙战转头对他莞尔一笑,柔声说道:“那要看娘子何时愿意原谅为夫了?到时候连那个主母为你们主婚便是了。” 转头看向赤,再看向龙战。阿牛动了动嘴,叫道:“大哥,我有话……” 手腕一痛,要说的话全都被痛了回去。额上渗出汗,咬牙看着龙战。 “昊元,我们许久不见了,别说让大哥不高兴的话好吗?以前是我的错,这些年我也想清楚了。过去的事就算了,他的命我留着,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龙战的话语极其温柔,温柔的让人不寒而栗。手中的重量不断的加深,那半是认错,半是威胁的话,让阿牛脸的变得惨白。 “你一直知道我在这?” “那信鸽认路,我自然知道你在哪。只是当时有些事没想清楚,而且军中有事。与其让你跟着我去南疆打仗,不如连让你在此过逍遥日子。”龙战示意赤离开,拉着阿牛往没人的地方而去,“为何一定要留下?” “我比较适合,而且我也想早点结束这场战。”到时候就可以跟小白远走高飞了,回头要找个机会问问小白,那个赤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你自己小心一些。”侧头慢慢的靠近阿牛的唇,怎知阿牛把头转开。龙战脸色一沉,扳过他的脸,冷声的说道:“昊元,别跟大哥闹了。我都认错了,府里那些侍妾我已经全都送走了,还不够吗?”头再次贴近,感到阿牛还有些抗拒,龙战小声的说道:“别逼我,战场上要弄死一个人很容易的。” “大哥,你……你明知我喜欢他……” “当初太上皇也知道爹喜欢那人,不是照样得到了爹。”用舌堵上那张嘴,龙战不想再听到阿牛说其他人了。 赤勾唇看着身边拿噬魂枪的人,得意的说道:“白哥,那种人你还是放下吧!” 小白垂眼看着手中的枪,又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你管得太多了。” “我管的多?这战之后,我们就成亲了,我怎么管的多?” “我为何要娶你?”小白的眉头打结成一团,他和赤最多只算是搭档吧?还有上下属关系,连兄弟都不算,为何要赤成亲?不记得两人除了任务以外有太多的交集,就算龙战要拉郎配,拉小黑都比赤来的合理。 “你……”赤的脸像是发白,接着又气的通红,低骂了一声,“你是真木头!” 看着转身离去的人,小白大步的向被龙战抱在怀中的阿牛走去。走近抱拳说道:“主上,主母要的枪送来了。” 阿牛刚刚被龙战强吻,此时嘴唇鲜红,泛着光泽,诱人的很。小白见了心里一动,强忍着心中躁动的情绪,脸上仍旧面无表情的捧着枪。倒是阿牛见到他的出现,有些慌张,想拉开和龙战的距离,却被龙战占有性的搂着,像是在宣示所有权一般。 “请主上放开主母,属下好给主母解说这枪上的机关。”小白不动声色的将阿牛从龙战怀中拉出,扶着阿牛的手按在枪上,头靠在阿牛的耳边解说着枪上的机关。 两人贴的极近,柔声细语,眼眸含情,看的龙战一肚子的火。伸手抓住那把枪,冷声说道:“不用你教。” “若是不交代清楚,万一出了事就不好了。”小白手中一用劲,也紧紧的抓住枪。若不是事先得了龙君阎的准许,怕是这会没法子敢这般和龙战硬对上了。 那枪似乎像某人一样,让两人谁也舍不得放手,立在院中相互瞪着。 32 32、衣柜【倒v】 噬魂枪乃玄铁打造,通体漆黑,钢韧不摧。 此时噬魂枪两段被人紧紧的抓住,柔韧的枪身弯成一道弧度。两双深邃的眼相互瞪着,在半空中碰撞出一串火花。 龙战薄唇开启,冷声迸出,“小白,谁准你如此?本侯命你放手。” “恕难从命。此时关系阿牛的性命,属下不敢怠慢。”小白不卑不亢的回答着,双眼仍旧对着龙战的双眼。 阿牛看着两个互看的两人,心里百般滋味,不想小白因为自己受伤,又不想再和龙战多纠缠。 院中的树发出飒飒的响声,像是连绵的大雨不停的落下一般。阿牛额间已经是汗如雨下,只因为那两人还是那么立着,谁也没在多说一句话。阿牛知道此时两人恐怕在比内力,只是想不到小白的内力竟然和龙战不相上下。 风还在吹着,带走阿牛额间的汗水,让他身子一凉,也猛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外面还有北辽大军,哪有空在这儿耽误功夫。 伸手抓在噬魂枪的中间,内力一震,并未将两人挣开,而是将两人的内力引到自己的身上。胸口闷痛,口中一缕腥甜。咽下涌上喉间的东西,哑声说道:“现在不是争这个的时候吧?” 龙战讪讪的把手放开,双手别在身后把头撇向一旁,脸上有些微红。对自己这番吃醋的表现感到不好意思,不敢去看阿牛的反应,怕在阿牛脸上见到取笑的表情。 抓枪的手没有动,身子却被小白扶住,胸口的两个大穴被快速的点住,阿牛耳边传来小白惊慌的声音,“胡闹什么?不知道这样会伤到吗?” 阿牛憨憨一笑,把头倚在小白的怀中。想不到这人锯木头的声音也会这么好听,低声说道:“我没事,这点小伤不碍事。” “以后别这样了。” 龙战闻声转头看向阿牛,就见他脸色苍白,呼吸混乱。心里一恼,刚刚因为羞赧,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转眼看向又是把脉,又是喂内伤药的小白,心里不由苦涩。不怪阿牛会选这个人,是谁都希望被捧在怀中疼爱着。 紧紧的捏着拳头,黑着脸把小白怀中的人抱起,龙战冷声说道:“枪已送到,你去忙你的吧!” 回房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语,阿牛垂着眼任由龙战抱着,偶尔抬头回望,就能看到小白静静的站在院中的树下,风吹过,撩起他的鬓发,在空中划开一丝线,慢慢的向着自己的方向飘来。伸手去抓,确实一个空。 龙战沉着脸,想着刚刚那一幕心里不由得反省。之前的那些做法是不是错了?低头就对上阿牛收回目光的眼 ,那一眼对上,周围变得寂静。风无声的抚着树上的叶,时而调皮的晃动两人的衣摆。 那一眼,那一缕相思,那一段缱绻。曾经的情愫从心底的最深处爬了出来,如藤蔓的般疯长,缠绕着两人的心田。 阿牛心口一痛,刚刚的内伤重到如此吗?连忙侧头透过龙战肩膀往回看,需找那人的身影。风止,树静,那人的身影早就无了踪影。 “我原以为我知错了,如今才知道我真正错在哪?错的有多么离谱。”龙战的声音很轻,如微风拂面,轻轻的吹在阿牛的脸颊上。阿牛望着那张不笑的脸,浅浅的勾起嘴角,只觉得恍惚。 回首当年,这人一笑让花开百日,让他倾心相许…… “爹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好的。”顿了顿,龙战想起了什么,又开口说道:“我不会再找他麻烦,他有这个眼光,就要有这个胆量跟我争。只不过现在六军皆知你是我妻,还望娘子以后好好配合为夫是好。” 心口的痛早已消失,只剩下额角不断抽痛。望着龙战带笑的脸,阿牛再也不觉得一笑倾城百里香了。反倒感觉后背拔凉拔凉的风横扫而过…… 好不容易回到房中,以为可以下逐客令,却没想到龙战就这么赖着不走了。甚至还借口为他看伤,一双手就这么揉到他的胸口。阿牛一惊,像只兔子般蹦了起来,窜到一旁,结巴的叫道。 “大……大哥……我……我受的……受的是内伤,不碍……不碍事的……” “那也要换身衣服都是汗,莫要着凉了。”说着龙战又往阿牛身边靠去,伸手欲为他宽衣卸甲。 眼前的人可不是小白,阿牛可还没傻到任由着龙战为他脱衣服,说是换衣服,谁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 “我自个来就好了,大哥帮我把窗边的木盆给我拿过来吧!”指着窗边放着半盆水的木盆,阿牛现在只想把龙战支开。殊不知这个举动却让龙战想到了其他地方去。 将龙战去拿水,阿牛转身打开身后的木衣柜,才拉开一个缝慌忙的又把衣柜门重重的关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怎么了?”将阿牛后背抵着衣柜,一脸慌张。龙战缓缓的靠近他,在他耳边吹着气,轻声问道:“怎么了?莫不是有耗子?” 面对着面,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周围一下变得燥热不已。阿牛垂着头转过身子,用头抵着衣柜门,后背全都留在龙战的怀抱之中。 胸前多了一双不老实的手,耳垂也被含在口中。臀间传来一阵火热,隔着战甲都烧得人难受。 “大哥,别这样。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会。” “我留下陪你不好吗?还记得以前你最爱在我怀中撒娇了,让我喂你吃茶果。” “都过去了,我们都忘了,好不好?”身子被转过来,阿牛望着眼前的人,他爱好不容易放下了,为什么又来招惹他?既然不舍得,心里有他,为何当初不来寻他? “我忘不了,忘不了你的声音,忘不了你在我身下的样子,忘不了你说爱我的时候发红的脸……” 一声声忘不了传进阿牛的耳中,打在阿牛的心口,像是石头落进湖中泛起一圈圈涟漪。唇什么时候被吻住不知道,连身后的衣柜门何时被龙战拉开一个缝隙更是不知道了。 龙战得意的透过缝隙看着一双发红的眼,更加肆无忌惮的吻着阿牛的唇,心想是不是要在这人面前演一春宫戏,让这人彻底的死心呢?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就在他发呆的一瞬,舌尖一痛,满口的血腥,整个人的身子都被推开。怔怔的看着靠在衣柜门上喘气的阿牛,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出去!”低声的说了一句,突然声音拔高的叫道:“大哥,请你出去!” 大喊让阿牛喘气喘的更厉害,整张脸都变得通红,不自然的红。龙战知道那是他扯到内伤的关系,上前想要去扶阿牛,伸出去的手却被阿牛打开。 “昊元……”喊了一声,还要说的话却被屋外的赤打断。“主上,王爷唤你过去。” “知道了。”龙战看了眼阿牛,叹了口气,“你别气了,我出去便是。等等我让人给你送晚膳来。” 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衣柜的门被打开,一双手紧紧的环住阿牛的腰,将他拉进衣柜。 “小白,为什么他要来?”他都放下了,打算重新开始,为什么又要出现,扰乱他呢?一个不够,还来两三个。 “主上来不来很重要吗?重要的是你的心,真放下了,他再怎么出现,你又何必在意?” “是啊!”轻轻一笑,回头吻住身后的人,“我被又亲又抱,要消毒。” “这儿小了点吧?” “这样不会有人打扰。”说着阿牛就伸手将衣柜门带上,两人挤在衣柜中,身子紧紧的贴在一起,身上的铠甲发出轻轻的摩擦声。 “嗯……”阿牛跨坐在小白的身上,狭小的衣柜让他伸展不开,却足够他们做接下来的事情。阿牛此时媚眼带春的推开小白要伸向臀间的手,伏在小白的耳边哑声的问道:“你和赤什么关系?” “没关系,那是主上的决定,我并不知情。” 推开埋在胸前的脑袋,阿牛挑眉问道:“真的?” 那一挑眉可谓风情万种,纵是木头也会被点起熊熊烈火。小白将身上的人拉进怀中,手指就往阿牛身后探去。阿牛轻吟一声,扭着腰就往小白身上贴去,唇也紧紧的贴着小白的唇。 好在这个木衣柜够大,也没什么衣服,两面又靠在墙上,才勉为其难经得起两人这般折腾。 “够了……快点……” 就在小白的身子欲挺进之事,突然衣柜外传来一声重响,接着就是姬梵的叫声,“元娘!” “娘你个头!”阿牛低骂了一声,才想起只要不出声就不会被发现。可是为时已晚,衣柜的门已经被人拉开了。 “元娘,你躲在衣柜里做……”姬梵死死的盯着衣柜里衣裳半解,肌肤相亲的两个人。他纵是再傻也知道这两人准备做什么。俊朗的脸变得惨白,原粉红的唇没有半点血色,还微微的抖着。 “你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声音又断了,姬梵只是呆呆的看着衣柜中的两人,许久才说道:“不挤吗?” 阿牛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做这种事的时候被人给撞个正着,脸上红得滴血。慌忙的拉好身上的衣服,僵着身子爬出衣柜。毕竟在衣柜中待得时间较久,身子有些僵硬。双腿落在地上没有半点力气,整个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好在被小白抱个正着。 姬梵看着两人,脸上甚是尴尬,垂着头说道:“我在外面等你,有话同你说。” 33 33、守城(一)【倒v】 风轻轻地吹着,院中的落叶在地上打了个圈,滚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姬梵呆立在院中,双眼无神的望着树,刚刚那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一直在脑海中转着,怎么也挥不去。本该是愤怒的心情,却一点也没觉得愤怒,只是有些羞赧和震惊。 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那人是他的娘子,可为什么看到那人窝在别人怀里却一点也不难过。吃惊大于伤心…… “姬梵。”阿牛抓着后脑勺,低头站在门边。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但确实又和做错事没两样。竟然在准备做那种事的时候被撞个正着,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姬梵没有回头,只是轻声的问道:“我们不是成亲了吗?” 想不到这个孩子还记得这件事,阿牛眉头皱了皱,随即叹了口气,“那是当年师父胡闹,你别放在心上。何况我们都是男人……” “元娘,你的借口一点也不好。你真的介意,就不会和那人躲在衣柜里……”姬梵转过头,满脸的不解,紧紧的拉着阿牛的胳膊,“拓拔野可以,侯爷可以,那个人也可以,为什么到我这儿就不可以了?” 掰开胳膊上的手,但马上又被紧紧抓住。阿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怪师父害人不浅。与师兄和龙战相比,姬梵更是好上不知多少倍,只是两人间的只是当年的一个羁绊,一个责任罢了。他们两人之间根本没有太多感情,尤其是这种情爱之情。 “对拓拔野,那是我当年无知的一个误。我从不否认我有那么喜欢他过一点,无论现在还是将来,喜欢过便是喜欢过,没什么好隐瞒的。对大哥,我曾倾心相许,可惜我和他都弄不懂这情爱之事,终究错过。而小白,我不愿再错过。这一生我都会与他携手度过。”抬头看向姬梵,阿牛认真的说道:“对你,我只当你是个孩子,就像小鬼一样,从从没想过其他。并不是你不可以,而是根本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姬梵反复的说着这三个字,奇怪的是心里并没有是心撕心裂肺的痛,而是一种释然,像是背负很久的东西终于放下了。可心里也被人挖去了一大块,一个支撑就这么没了。 多说无益,阿牛转身回到房中,就被小白紧紧的抱住,耳边温柔的安慰让他的心慢慢的放下。 “说清楚的好,他还小,长痛不如短痛。” “我知道,小白你后悔吗?就算你后悔也来不及了,我会缠着你一生一世。” “我怕你后悔。” 战事来得很快,紫鳞渊让原本驻守在凉城的天秦军分批退出向天险关赶去。临行前不断让告诫阿牛要小心,无论如何只要能撑过五日便可,他们一定能想尽办法赶回来。 北辽军不断的向凉城压近,随大军压近的还有天边滚滚乌云。黑压压的一片,像是北辽领着魔军一同前来。连空气都变得闷热,压抑,让人喘不出一口气来。 阿牛站在城楼上看着天际扬起尘土,尘土飞扬和天上的乌云连成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可现在却连一丝风也没有,若非那尘土不断的移动,真让人以为时间都停止了。 “爹!青莲一定要见你。”小鬼已经换了一身战铠,漆黑的战铠衬着他古铜色的脸,使他整个人像是被一层阴影笼罩着一样,就像守城的没一个将士一样,都隐在阴郁之中。 他们承担的不仅仅是凉城剩下那些未离去的百姓,还关系着能不能给天险关脱出时间,让天秦免受腹背之敌。 转头看向城楼下站着的女子,才多久未见,整个人都消瘦了,感觉随时会随风而去。看向天际若隐若现的北辽大旗,阿牛抿着嘴,就算现在不说,等大军来到城池下,也会知道。那样怕青莲更是接受不了。 “你在这儿看着,我去看看她。” 小鬼低头应着,愁着眉头望着缓缓下楼的阿牛。若是有一日自己的身份被拆穿了,哪有该如何是好? 原本垂着头的青莲,看到身前多了一双黑甲战靴,黯淡的眼神一亮,抬眼看向来人。“阿牛,你知道傲菊去哪了吗?” 眼前的人还是那个只知道数银子,赚银子,还和人斗嘴的青莲吗?阿牛不知道。只知道从青莲的眼中看出了各种担忧,抓在他手腕上的力道,就是隔着护甲都能感觉的到。 “青莲,傲菊让我带话给你。他说那一夜是他,他对不起你。” 青莲瞳孔一缩,手抓的更紧了,嘴里喃喃自语道:“我知道是他……我知道……”猛的大声叫道:“你在哪见到他的?他为何不回来?” “在……”按着青莲的肩膀,让她不要那般激动,阿牛缓缓的说道:“在北辽军中……” “他被擒了?”摇着头,青莲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真是如此的话,阿牛一定会把人救回来。怔怔的望着阿牛,青莲似乎猜出什么,却也不愿意去承认。 对上青莲漆黑的眼,阿牛轻叹了一口气。想着怎么说能让她不那么受打击,可是不管怎么说,对青莲的打击恐怕都很大。 “他……他其实是……是北辽的将军……这次他也有领兵……” 地上的小石子慌张的跳动着,尘土微微的扬起又落下。青莲的目光落在脚下又慌张的看向阿牛,见阿牛抿着唇,便把目光落在了天边黑压压的乌云上。 “来了。”城楼上的将士已经开始慌忙的跑动着,各自守着自己的位置,而城楼下的士兵也开始各自准备着。 “该死!”远远的传来阿猫的咆哮声,却怎么也找不到人。阿牛伸手拍着青莲的肩膀,安慰道:“你别想太多了,现在先保命要紧。楼里的姑娘少爷可都离开了?你也快些离开。” “我不走,我要再见见他,问个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傲菊的相貌并非像小鬼那样有着明显的北辽人特征。甚至可以说根本不是北辽人,那体格更像是天秦人。青莲有很多问题要问,总之她一定要再见傲菊一眼。 “怎么又是个不走的?”阿猫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头盔拿在手中当扇子一样挥动着,满脸的愁容,整张脸皱的跟包子一样。手搭在阿牛的肩上,连连叹气,“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固执的老太太?让她走是为了她好,她怎么一副我们要骗她什么啊?” “怎么说这儿都是老人家一辈子的归属,让她离开自然是不愿。何况……”阿牛大概知道阿猫口中说的人是谁。 凉城的居民大多都撤走了,留下的都是一些不愿离开的孤寡老人。他们不愿离开,一是不愿因为他们的关系拖累其他的百姓,二来便是,他们的家人在沛野之战都战死了,他们不舍再弃了这片充满回忆的地方。 可终究是打仗,紫鳞渊临离开时特意交待,一定要护全这些人的安全,已经不能还给他们亲人了,不能再让他们的命也搭上。阿猫接到这个命令时头痛的不得了,要劝这些人走,就要先说服为首的人,也就是阿猫现在口中的老太太,前守将的老母亲。 老人家死活不愿离开,前守将这一战中,躯体被乱马踏碎,战后已经七零八落寻不彻底,送到老人家手中的只有一件战铠。白发人送黑发人,明知留下危险也要守着自己儿子的衣冠冢。 “我也知道,可总不能让老太太也出事吧?你看看这地动的多厉害,少说也有五万大军,我们这儿有多少人?一万不到,死守五日也许可以,可是根本没法子分心再去照顾老人家。你让我怎么办?”阿猫头盔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完全没有一个守将的风度。可见这些劝说的事让他有够烦恼的。 “王爷说了,宁可丢城也不能让百姓受伤,到时候我们先护百姓。” 阿猫身子一顿,用眼白对着阿牛,半天憋出一口气来,“老子知道,可是怎么护?若是城丢了,那群北辽狗定会屠城。你儿子不算。”知道阿牛的养子是北辽人,阿猫特意强调了一句,让他知道自己口中骂的人并没有小鬼。“要是死守城池,北辽的箭阵威力无比,到时候铺天盖地的过来,就这里的破屋子能撑得住几时?” “将军。”青莲轻轻的唤了一声,阿猫听来连忙站起身子,抱拳说道:“姑娘有何事便说吧!若是我军中有谁做了什么是得罪姑娘,老子定会好好教训他。若是有什么需要,开口便是,能给的都给。” “将军言重了,将军治军验明,将士们都善待百姓为先。青莲要说的是,留下的人并不多。有力气的都在北边校场为将士们守城烧滚油了,我们这些妇孺帮不上大忙,但也为将士们准备好吃穿,我们既然留下了,就定不会给将军和将士们添乱的。至于将军担忧的事,也无需担忧。县衙底下有个密室不大却还能躲得下留下的人。倒是开战,帮不上忙的人便会躲进其中,绝不给将军添乱。” “哎呦!姑娘!我的好姑娘。元茂在此替大军谢谢凉城的百姓了!”说着阿猫就跪在地上,给青莲磕了三个响头。青莲惊得连忙伸手扶他,扶不起只能转头求助阿牛。 阿牛一把拉起阿猫,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凉城既然在最边界,这儿的百姓都已经做好充足的准备了。我们只要守好城,城在,家在!家在,国在!” “恩!五日而已,元茂定会好好守着。绝不辜负凉城百姓。”阿猫露出一个大大的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 这天空的乌云还是那么黑,那么低,可是却不再那么闷,无风的凉城徐过一阵清风,一道金光突然从空中乍出,穿过乌云,镀在凉城的上空。日头正在拼命的挣扎着,挣扎着从乌云的枷锁中而出…… “爹!他们开始骂阵!” 34 34、守城(二)【倒v】 叫骂的声音时起彼伏,阿牛抄手抱胸靠在城楼上看着。心里担心守城的士兵会因为北辽的叫骂声乱了军心,可是周围的守兵像是没什么反应一样,各自忙着各自的事。 阿猫更是伸着脖子用手点着能看清的北辽大军,时不时的跟身边的人交代如何善待百姓的事。小鬼见他这样,整个人也无聊的趴在城楼上。 “喂!不是说你们王爷爱打仗吗?怎么现在又开始爱民了?他不打仗着天下就太平了。” “王爷爱打仗,那可不是对天秦。”阿猫脸上露出一种怪异的表情,摇着头说道:“王爷爱打仗,但是只会去别人家里打,绝不会把战线拉回天秦。我们在他手下当兵只是兵,不是人,那些百姓在他眼中才是人。外患没得打,就领着我们四处剿匪。总是能找到事情做的。” “这种人你们也跟?不把你们当人如何服众,如何领兵?” 阿猫听了小鬼的话,轻轻一笑,看着远方,“为什么不跟?他虽然只把我们当做兵看,可是他把我们的命看的比什么都重。打仗不死人是不可能的。但他不会任由我们随便送死,送死的事他绝对想说。我们不愿,他自然不会让我们去。这次留下的人,全都是自己愿意留下的,还有便是王府的死士。” 阿牛转头看向阿猫,在他脸上看到一丝敬佩,突然见阿猫一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就听到他张口说道。 “王爷记性不好,以前伤到头。很多小事记不清楚,尤其的人名。看他平日叫我们就知道了,这营中飞禽走兽的,叫什么的都有。可如果有人马革裹尸时,王爷就会亲自持笔为他们写墓碑,战后亲自送回他们家中,跪地跟他们的家人道歉。他就是脾气坏了点,其他都很好。将来他成为天子,天秦会更好。当然,现在大伙只想王爷能找个王妃好好管着他,别让他成日就知道打仗。兄弟们对不对?” 阿猫猛的转移话题,让阿牛和小鬼都愣在原地,接着就听到城楼上的人大叫着喊对,震耳欲聋,把城外的叫骂声都盖了过去。 阿牛的脸微微发红,把头撇到一旁,心里很不自在。只因为阿猫说到给紫鳞渊找王妃时,两只眼睛一直盯着他看,让他错以为阿猫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喂,与其说这个,外面的人怎么办?”小鬼看出阿牛的不自在,自然也知道这营中传的一些话,无外乎就是紫鳞渊看上他爹之类的。当然这些话阿牛是不知道的,他也没打算告诉阿牛。看那王爷就是不顺,他还是觉得阿牛和小白的好。 阿牛看着城下,看着绣有楚字的大旗,嘴抿成一条线,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了。 “骂回去!”阿猫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身子撑在城楼上看着下面的人,眉头微微的皱着,似乎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天秦人都是大乌龟,躲在城里不出来,怎么不躲在女人裤裆下呢?”北辽人骂了一句,接着传来他们嘲笑的声音。 阿牛倒是没见过这般场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转头看向周围的将士,担忧着他们会不会被激的要冲出去。 “乌龟?兄弟们!北辽狗说我们是乌龟啊!”阿猫掏着耳朵冲着城楼上的将士吼了一句,将士们并没像阿牛想的那样生气,发怒,反而窃窃笑道:“乌龟好!乌龟长寿对不!老龟,你说是不是?” 被叫老龟的汉子,啐了口,冲着北辽人就是破口大骂,接着你来无往的叫骂声源源不断,顿时飞禽走兽,各种问候在城楼上响起。相比城楼上的热闹,城内却处在一种紧张的氛围中,城内的士兵和百姓各种忙着各自的事情,防御着各种可防御的东西。若非站在城楼上根本感觉不出内外,上下的差别是这般的大。 骂阵对了一日,北辽人似乎没有进攻的打算,甚至根本没有看到拓拔野的人影。阿猫面上虽骂得慌,可是心里也是各种忧虑,不断的对阿牛打着手势,暗中询问着城内的防御准备。 一日的挣扎,日头终究没能从乌云中爬出,金光渐渐西落,最后没到了天际消失的无影无踪。天色更浓,墨色更重,偶尔能从厚厚的云层中看到一点星光,但只是一点,少得可怜,少得让人面对面也看不清对方是谁。 小鬼眯着双眼望着城外,到处都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可他必须睁大眼睛的看着,看着那群北辽人是否有异动。 “他奶奶的!什么也看不见。” “只怪这天色不好,说真的少爷好像是北辽人吧?让你对自己族人拔刀相对,心里可会难受?”说话的就是白日被人叫老龟的人,此时他正点着旱烟看着小鬼。见小鬼脸色不好,连忙说道:“你别误会,我们天秦也有人在北辽大营做军师。王爷说过,只要为天秦效力的都是自己人。” “我不为天秦效力,我只是帮我爹罢了。他帮谁,我帮谁。”小鬼突然一只脚抬起踩在城楼墙上,整个人的身子都往上撑起,大半个身子探出楼外,盯着一出地方直直的看着,怎么也移不开眼。 “攻城了!” 老龟旱烟一扔,站起身子望着小鬼指着的地方,大吼了一声,“攻城了!” 整齐有序的脚步声,铿锵有力的指挥声,顿时炸起。阿猫领着裤子从茅房中冲了出来,一边往城楼上跑,一边喊着,“滚油,石头,让百姓都躲进密室中去!” 绑着铁钩的绳索如同蛇一般飞了上来,勾住又被砍断,又锲而不舍的往上扔,再被砍断。如此循环,终究有些漏网之鱼让其得逞。 云梯被远远的推来,无数的羽箭往下飞去,哀号声,惨叫声连绵不断。可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只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笼罩在整个夜色里。 天边突然发红,让人瞬间睁不开眼,再睁眼时之间城外火光一片,北辽人点起了火把。星星点点的火把在黑暗中连成一条长蛇,缓缓地向着凉城移动着。 借着火光,可见城楼下堆着的尸骸。天秦将士脸色都变了一变,胸口一阵反胃。而纳西而那些北辽人像是没看见一般,踩同伴的尸骸不断的往前冲,像是眼前的凉城是一个可口的美味,而他们则是饥不择食的饿鬼。 人间地狱不过如此…… 阿牛看着这番景象,忆起童年的事情,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转头望向天险关的方向,现在小白这哪儿吧?想要早些见到他…… 小鬼射出一箭,伸手拉开正在发呆的阿牛,怒道:“爹,发什么呆!差点被箭射死了!” “你爹我没这么容易死的!守好你的位置!”看着北辽人漫无目的的进攻,简直就像是不知道死亡是何物一样。阿牛不由得想这些人难道不知道痛吗?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连巨石砸下,滚油淋下都没有任何感觉吗? “爹,好像不对劲。”小鬼嘀咕了一声,抬起手中的弓对站在身子另一边的老龟说道:“你说的那个天秦人是不是那个军师啊?” 老龟顺着小鬼弓箭指着的方向看去,点头说道:“就他了,怎么这么远你还能射到他不成?” “能!我可是百步穿杨。” “真能的话别射死他!射掉他一只右眼,就要右眼!”突然传来阿猫气呼呼的声音,指着那个人叫着。见阿牛和小鬼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连忙解释道:“那家伙自然有人惦记要他的命,我们不跟兄弟抢。但是当年为了救他,我们兄弟去了一只右眼,结果这家伙就是一只白眼狼,忘恩负义!”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阿牛脸色沉了一些,想到了傲菊。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别想太多,如今什么时候,还是好好守城的好。小鬼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没事。转头看向骑马穿梭在北辽军中的人,手一松,就见那人滚下马去,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着。 顿时城楼上传来一片叫喊声,所有人都视小鬼为英雄,举着大拇指直夸赞。 就在这时,北辽军突然停止了攻城退了回去。一日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城暂时守住了,将士们都松了口气。可阿牛和阿猫却不约而同的沉浸在一股莫名的疑惑中…… 35 35、破城【倒v】 城楼上的将士换了一批,昨夜没睡的都已经下了城楼,随意的倒在空地上闭目休息。小鬼见阿牛一夜没睡,双眼已经有些通红,也不顾自己连忙跑去为阿牛找些吃食。 阿牛担忧的看着阿猫,几次欲开口,却不知该怎么说。倒是阿猫开口说道:“昨夜一战,总觉得有些奇怪。” “你也这般感觉?”吃惊的看向阿猫,原本以为是自己多心,看来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蹊跷。 阿猫点了点头,看着将士们扔在身旁的弓箭,眉头紧皱,“昨夜竟然没有用箭阵。按理说月黑风高,用箭阵攻城是最快的法子,可是他们竟然没有用。而用最原始的攻城云梯……要么他们没有箭,要么他们另有打算。” 箭阵!阿牛心里一惊,北辽箭阵可谓是威力无比。作为守城之人,他自然不希望北辽军用箭阵。但是作为攻城方,不用这也太过奇怪了。转头看着城门的方向,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但愿没事,只是这眼皮为何跳个不停? “爹,吃点东西!”小鬼拎着一个竹篮子跑了过来,嘴里还叼着一个大肉包子,咯吱窝下要夹着一只信鸽。 “我说小鬼,你不怕你身上的臭味把那鸽子给熏死啊?”阿猫嘴里说着戏嘘的话,手却长长的伸向小鬼手中的竹篮子,从中抓出一个肉包子就往嘴里塞。 “滚!熏死了,就烤了吃。”把咯吱窝下的信鸽扔给阿牛,小鬼咽下口中的包子,“龙展沅那个傻子好像被暗算了,让我们派人去支援他。” 看了手中的信笺,阿牛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隐约知晓自己为何总是眼皮跳个不停了。北辽军这边攻城分散他们的注意力,那边去偷袭龙展沅带领疏散百姓的队伍。把信笺递给阿猫,阿牛已经没有心情吃任何东西了。 龙展沅手中的兵将并不多,主要都是百姓。他们为了能更好的护送百姓去天险关,走的都是小路,隐蔽的很,为何会被北辽军知晓,甚至还遭到突袭呢? “要派人去!小侯爷手中的百姓并不多,但是却被围困在山中。王爷那边也有大批的百姓要护送,根本腾不出人手。侯爷已经到了沥河,和北辽军对上了,暂时没法子分心去管这些。只能我们去,这儿就是再难,也要抽一队人马前去。” 阿牛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阿猫的身上,派谁去?阿猫自然是不能离开的,而他也不能离开。不管对方领兵的是傲菊,还是拓拔野,他留下都是有作用的。 “小鬼去!”阿猫手中的信笺被火点燃,指着站在一旁啃包子的小鬼,“他的箭法好,昨夜大家都见到了。他去能服众,而且在山间作战用弓是上策。” “我不去!又不是姬梵那呆子出事,我干什么要去?不去!”小鬼一屁股坐在地上,埋头啃着包子,一副恨不得龙展沅快点倒霉的样子。 阿牛脸色一沉,抬脚就往小鬼的肩上踹去,“胡闹什么?你既然穿上这身军甲,就要听主帅的话!你若是不愿,脱了衣服给我滚!” “爹!我是你儿子啊!你为了那个傻子你……”睁着大眼睛看着阿牛,小鬼咬了咬唇,一脸的委屈,干巴巴的说道:“我倒是忘了,他也是你儿子。人家还是个小侯爷,自然比我宝贵的很。我就是个有爹没人疼的!” 捂住小鬼的嘴,阿牛只觉得一阵头痛。不好意思的冲着想笑又不敢笑的阿猫轻轻苦笑,却惹得阿猫爆笑了出来。阿牛脸上一窘,将小鬼拉到身旁。 “你有瞎想什么?爹说过了,你一天是我儿子,一辈子都是。多大的人了,还这样闹别扭。瞧吧!现在让人笑话了。”拍着小鬼的肩膀,让他别再闹了。同时探着头在人群中找寻这什么,“赤你出来!” “见到龙展沅,就跟他一起去天险关。”将小鬼正要张嘴,阿牛连忙说道:“找小白!告诉他我想他的很!还有我这些天没事。” 小鬼指着阿牛,揶揄道:“爹,大敌当前你还有空想这个!真是……”后面的话因为突然出现在阿牛身后的赤而打断,小鬼扯了扯嘴角,“爹,你不会让这个死人脸跟我一起去吧?” “对,你们一起回去!” 用了半日的时间,让小鬼准备好事宜带着援军去寻龙展沅。阿牛又和阿猫坐在地上研究着战事,好在北辽军似乎因为昨夜的一战也都老实了。只是这一老实既然老实了两日。 两日的风平浪静,让整个凉城的将士都笼罩在一阵高压之下。就像航海的船支遇到暴风雨前夕的平静一样,一切都安静的吓人,安静的让人深刻的感觉到有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不知是真的有风暴来,还是大家的气氛索然。连空气都变得闷热,明明没有太阳,却让人热的难受,闷得睁不开眼。 今日大家不知怎么了,都躁动不安。手中的刀剑握紧了有放松,放松了又握紧。突然,城楼上有人大叫道:“将军!那是是什……” 么字还未说完,人已经被从天而落的铁箭射穿了咽喉,从城楼上落了下来。从人还未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铁箭就如雨水一样噼里啪啦的若落了下来。 四周只听见啪啪的落地声,还有惨叫声。终究还是来了,阿牛嘶吼着让百姓快速躲进密室中去。从震惊中回过神的阿猫则喊着将士们拿盾防御。 每一支箭都是由铁打造而成的,不知用什么弓射出,每一发都铿锵有力,入地三存。就是坚硬的盾牌也挡不住飞来的铁箭,可若是连将士们都躲起来的话,这城就没人可守了。为了躲铁箭,城楼上已经没有一兵一卒了。 没一会t望台里传来大叫声,“北辽军攻城了。” “上不了城楼,守着城门!该死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的!”这样的天气就让大家知道会有一场恶战,只是这战争来了却更是让人心烦。阿猫骂语不断从嘴中蹦出来,同时不忘挤出一点地方来指挥着守军。 一切都乱成了一团,被这场箭雨打乱到不能再乱。 就在阿牛他们快要被这场箭雨逼疯时,雨停了,箭止了。 大伙们都茫然的互望着,猜想着是不是第二波箭雨又要来时,入眼的却是一支北辽军。此时大伙儿都是背对着城门,面对着城内,可这支北辽军竟然出现在眼前。 “愣着干嘛?杀啊!”阿猫的一阵怒吼,大伙们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抽出自己的佩刀与这支不知何处而出的北辽军厮杀了起来。 “老龟,你带人上城楼,别让他们攻进来。阿牛,你解决这队人。该死的,这群人哪儿进来的。” 就算阿猫不这样指挥,阿牛也会和这队北辽军对上,只因为领兵的人正是傲菊――楚凌傲。 两人的眼中只有对方,周围的厮杀声他们听不见,血光也视而不见。阿牛捏着手中的枪望着楚凌傲,终究还是对上了。 “我们说过,再见面就是敌人。今日我带酒来了。”楚凌傲从腰间取下一个酒袋,拔开塞子仰头就是一口,便把酒袋扔向阿牛。 抓住酒袋,楚凌傲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他们之间回不去了,这一口酒下去,就是敌人了。无须害怕酒中有毒,只因为第一口是对方喝下的,也因为这人曾经是之间的友人。 仰头喝了一口,好烈的烧刀子。烧的阿牛整个咽喉都发痛,痛到五脏六腑。只是这酒太苦太涩,一点也不好喝,以后也不想再喝了。 “我很早之前就像试试你的龙家枪,如今终于有机会了。” “以前只要你说,我都会陪你比试的。” 两枪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火花在空中四射。没有敌人间的生死对决的狠劲,更多的是英雄相惜的切磋。只不过这场切磋并非点到为止,而是血溅三步,不死不休! 两人之间除了枪碰撞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周围的一切像是和他们无关一样,彼此眼中只剩下对方,和对方手中的兵器。 楚凌傲手中的枪一顿,怔怔的看着阿牛的身后,连阿牛一枪扎在他肩上也没有感觉。阿牛也察觉出异样,回头就看见拓拔野掐着青莲的脖子骑在马背上。 城门未破,这人和那些北辽军到底从何而来?阿牛怒视着一脸得意的拓拔野,捏枪的手抓的紧紧的。 楚凌傲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按着肩上的上,缓缓说道:“这八年,我在凉城中挖了个隧道。” “都放下兵器,不然我就杀光这些百姓!” 随着拓拔野的话音落下的还有两个孩童的惨叫,小小的躯体僵硬的滚在地上,无神的双眼瞪着极大,空洞的望着阿牛,像是在询问着什么,也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阿牛抿着嘴看着已经站到一旁的阿猫,现在就是放下兵器,凉城也难逃一死,不放也是死,只不过死的名声不同罢了。阿猫在犹豫,从他手中微微抖动的刀可以看出。 伸手按着阿猫的手,阿牛看向拓拔野,“师兄,那张皮可收到了?” 拓拔野脸色一变,捏着青莲脖子上的手收得更紧。青莲闷声轻吟着,整张脸都变得青白。楚凌傲惊得上前一步,却又硬生生的止住步子,捏着拳不敢妄动。 “师弟,你明知这是我心中的一根刺,为何要提醒我?”拓拔野放松手中的力道,手掌轻轻拍着青莲没有血色的脸。“师兄欠你的,你说便是了。但是退兵绝不可能!” “放了凉城的百姓,别屠城。” “你留下。” “好。” “我今日立誓绝不屠城。”拓拔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手一挥,身边的侍卫就上前擒住阿牛,将他按压在地。 阿猫也让将士们放下兵器,现在的局势明显斗不过。何况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让百姓无忧,现在目的达到了,只能再想法子突围了。 百姓和将士们都被分批关押起来,青莲被单独关在笼子里高高挂在城中空地出。似乎拓拔野要那她做什么,楚凌傲只能担忧的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一步。只因为拓拔野交代,楚凌傲靠近,乱箭射死青莲。 此时的阿牛被用手腕粗的铁链挂在县衙县令的房中,已经不知道被灌进第几碗的化功散,全身没有半点力气。身上的上衣被刀割开,拓拔野的舌头在他的肚脐上打转着,缓缓的向上,滑过胸前,咬上咽喉,最后停在了口中。 “师父说的对,你是这天下最笨的人。”拓拔野将身子紧紧的贴在阿牛的身上,用火热的地方摩擦着阿牛的小腹,“我的话怎么能信呢?” “你答应我的……”阿牛抬起眼看着拓拔野,那双狼眼中的欲?望再熟悉不过了,接下来恐怕又是那些曾经恐怖的经历了。 “我是答应你了,我今日发誓不屠城,明日就另当别论了。”看着阿牛发抖的唇,拓拔野微微一笑,伏在阿牛耳边说道:“若你能让我忘了时辰,说不定我会拖到后日。” “我饿了,要吃东西,不然没力气和你折腾。还有让人给我准备水,我要沐浴!”用膳沐浴这是唯一的机会,只是不知能否成功。阿牛缓缓闭上眼,垂下了头。 36 36、救牛【倒v】 “沐浴?用膳?”拓拔野的笑声轻轻的拂过阿牛的耳边,手暧昧的在他的腰间移动,“若没着两根铁链吊着,你还站得起来吗?可要师兄帮你?” “不必!你若是觉得让我这么饿着比较好,那就动手吧!”化石这么说,可是阿牛心里悬着很,万一拓拔野就这么饥不择食,完全不顾他的感受,把他就这么吊着吃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好在拓拔野也知道阿牛饿不得,在他胸前咬了几口,便笑着让人给阿牛准备吃的和热水。 身上的铁链被解开,阿牛马上就软在了地上,常人一碗化功散就能连那个一身的武功发不出,拓拔野倒是不负他野狼之名,硬是给阿牛灌了三四碗,不但让人使不出功夫,更是全身没力的很。 拓拔野居高临下的看着阿牛,嘴角一直保持的勾起的状态,怕是许多年不曾这么高兴过了。好像回到山中的那些年,那种肆意蹂躏阿牛的日子又回来了。 “真的不用我帮?我会帮你洗的干干净净。里里外外都是……” “呵!怕是让师兄洗,只会越洗越不干净吧?我可不想到时候失血过多而亡。”强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可是才起身有重重的摔到地上。阿牛皱着眉头,若是这样就是有机会给他逃,他也逃不了。 “师兄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让你死呢?若是你死了,师兄就让凉城的百姓都去被你,你最寂寞了。”拓拔野蹲下身子捏着阿牛的下巴,裂开嘴笑着,“好好吃饱,洗干净些,等着我来宠幸你。” 看着拓拔野仰头大笑的离开,阿牛只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都恶心的快烂掉了。房中的人和屋外的人都被撤掉,似乎印证阿牛之前的想法一样――给他机会他也逃不掉。 拓拔野出了房间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冷冷的看着早已恭候在一旁的侍卫,冷声问道:“楚凌傲在做什么?” “回将军王,楚统领在隐在空地外看着那个女人。” “他倒是痴情。给他的食物中可都掺了药?还要吃多久?” 那个侍卫掐指算了算,低声说道:“都掺了,今日一次,明日一次。到时候再重创一下,便可成了。” 拓拔野又笑了起来,只不过这笑中更多的是嗜血。伸手摸着自己的唇,缓缓的说道:“将士们这些日子也累了,那个女人就给他们好好玩乐一番。” “可是……现在还不能刺激楚统领,这样只会前功尽弃。” “不让他知道就是了,我只要他明日知道后,心声俱殇便可!到时候他就是最完美的修罗战士,北辽军就可以无往不利了!”似乎想到以后的事情,拓拔野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恐怖。 此时房中的阿牛好不容易撑起身子,胡乱的吃着桌上的东西,要恢复力气的最好办法就是好好吃一顿,虽然被下药和这事一点没关系,但阿牛还是觉得先吃饱是最好的办法。 一边吃着,一边看着房间的格局。窗户和门在一个方向,不管是从门出去,还是翻窗出去,都是会落在院子中。而现在他没有半点内力,别说飞檐走壁了,连翻窗都是问题。不能逃,难道要留下? 当初和龙战的约定是五日,还有两日便是五日,阿牛到是知道怎么能拖上拓拔野两日,只是这样的两日可何止会去掉他半条命。关键是他根本不能确保这么做能保住凉城的百姓,谁知道拓拔野会不会这边等着吃他,那边偷偷的让人把城给屠杀个干净? 这种事拓拔野是绝对干得出来的! 唯有的法子就是让拓拔野的注意力完完全全的落在他的身上,怎么也分不开心去做别的,只是这又要怎么做呢? “怎么办啊?”阿牛的脑袋无力的垂下头,额头轻轻的撞在桌面上。 “当初你失踪了,拓拔野三军不动,让人去找你。你说你现在再失踪,他会不会把凉城翻个遍,没空去屠城呢?” “会吗?”对于突然出现的声音,阿牛并未反映过来,只是呆呆的提出心中的疑问,“我在他心里真有这么重要吗?” “不知道!但你在我心里很重要,我可是扔下整个天险关来了。” “啊?”阿牛猛的抬起头,不确定的转头左右看,就对上一双挂着黑眼圈的狐狸眼,“王……王爷……” “嘘!”按住阿牛的唇,那柔软的触感,让紫鳞渊想起那日再洞中的事,胸口一热,连忙撇开头掩饰道:“你想让人发现吗?” “王爷……王爷你为何会在这?”阿牛满眼的吃惊,他觉得就是英雄救美那也该是小白来,再差点那些是龙战,怎么也不会是紫鳞渊宁王爷把?还有这人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人记起那日的事? 看出阿牛的惊讶,紫鳞渊依依不舍的把手从他的唇上移开,轻声的说道:“小白擅水,龙战让他领人去凿北辽人的战舰了。”阿牛的脸色一变,紫鳞渊连忙解释道:“你别多心!虽是深入敌后,可是不会有什么大事的。阿龙就是再看不顺他,也不会在你背后对他下黑手的。至少他会当着你的面……” “你的意思是大哥会对小白不利?” “不会,至少现在不会。要的话,也是这场战之后。”紫鳞渊一边小声的说着,一边在腰包中寻找着药,挑了半天,抓着两瓶药犹豫不决。 “怎么了?” “我忘了那瓶是解化功散的?” 阿牛现在是没力气,如果有他真想重重的给紫鳞渊一拳,这种记忆也敢当元帅!将来还要当皇帝,这不是害天下百姓吗? “一瓶是解化功散,另一瓶是什么?” “是……是……是媚药……”想到了什么,紫鳞渊的脸微微泛红。低着头不敢多看阿牛一眼,紧紧的抓着手中的瓷瓶踌躇的不知如何是好。 阿牛也想到了一些事情,嘴角又是微微一抽。侧着头看着紫鳞渊,突然觉得这人害羞起来还挺可爱的。 “就你一人来吗?” “援军在后面,最快要明日一早才到。” “明早啊!”阿牛低喃了一句,又抬头问道:“你原本的打算是什么?” “自然是救你出去,然后烧了北辽的粮草,放了他们的马匹。弄错乱子,让他们一心停在抓我们上面。拖到明日援军来为止。” 这是损失最少的方法,偏偏这个记性不好的狐狸关键的东西又忘记了。看着紫鳞渊手中的两个瓷瓶,阿牛叹了口气。 “听天由命,如果是解化功散的,我们一起行动。若是媚药,你去做那些事,我来拖住拓拔野。”不给紫鳞渊发表的机会,阿牛随手抓了瓶药就往嘴里倒。满口的苦涩,让他错以为自己吃的是剧毒。好在身子也慢慢的恢复了力气,只是内力一时半会还没恢复。 紫鳞渊见他拿对了药,心里不由得一松。真的让阿牛留下来和拓拔野一起,他可是各种的不愿意。环抱着阿牛的腰将人扶起来,紫鳞渊低声的说道:“你的身子还没全恢复,我扶着你。” 腰上的手收的很紧,也在微微的颤抖着。阿牛敢肯定紫鳞渊定是还记得那日的事情,只是紫鳞渊不说,那他也就装作不知道算了。两人之间没必要把这事挑明,过去变算了,再放在心上反而不好。 好在拓拔野够自负,以为阿牛就是有机会也逃不了,便没让人守卫着。紫鳞渊带着阿牛可谓是畅通无阻,阿牛的身子半靠在他的身上,呼吸徐徐的吐在他的脖子上,让他心神有些慌乱。 “为什么会是你来?”对于这个问题阿牛一直耿耿于怀,若是不问清楚他还是受不了。 紫鳞渊停下脚步,两人隐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望着阿牛的脸,柔声说道:“我也不知。听到小鬼带来的话,我就乱了,扔下大军就这么来了。好在我来了,若是迟一些……迟一些……” 紧紧的环着阿牛的腰,紫鳞渊把头靠在阿牛的肩上,低声喃道:“我明知朋友妻不可欺,可是我就是做不到。总是想着你,想着那日的事。忠勇侯果然擅用心计,这么一招便让我日夜不安,怎么也放不下你了。” “我和大哥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话出口,阿牛才觉得这话会让人误会,连忙加了一句,“但也不会同你有什么,我心中已有良人了。” 紫鳞渊怔怔的抬起头望着阿牛,这人给他了一个希望,又马上熄灭了它。瞬间让他从天上掉到了地底深处。原来这世间,情这一字最是伤人啊! “忠勇侯能有三夫,你是他的徒儿,难道不行吗?” 这会轮到阿牛愣住了,呆呆的看着紫鳞渊。他觉得这会不是讨论几个夫君的事吧?只是这个问题从紫鳞渊口中说出来,还真是让他吃了一惊。这个人是王爷吧?只听过王爷娶许多老婆,还没听说过王爷要和人做平夫的!这人真是紫鳞渊吗?该不是有人假冒的吧? “不……”不字才出口,阿牛的嘴就被紫鳞渊吻住。他身上的力气才恢复一点,根本就不是紫鳞渊的对手。整个人被按在墙上重重的吻着,阿牛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被身前的人给吸食干净。 喘着气放开阿牛的唇,阿牛的脸已经变得通红,变得说不出的好看。紫鳞渊竟然有些看痴,有些发懵。忍不住又往前亲了亲,几个吻落在阿牛的脸上,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别说不,好吗?给我个机会试试,哪怕在你身边。” “王……王爷现在应该是……” “你可知大牢的方向在哪?” 拓拔野阴沉的脸看着空空的房间,全身都散发的戾气。原本摆满美食的桌子也被掀翻,随从的侍卫战战兢兢的怵在一旁。 “跑了!再怎么跑也还在这城中,给我搜!”紧紧的捏着拳头,拓拔野发誓,若是再抓住阿牛,一定用铁链把他像狗一样拴着,“把凉城的百姓都带到空地去,本帅要看楚凌傲屠城!” 37 37、下咒【倒v】 不知是为了躲避北辽军的搜查,还是因紫鳞渊体谅阿牛身上的药效没退,两人的行动都很缓慢。待寻到大牢时天已经灰蒙蒙的亮了。 看着没有任何防守的大牢,阿牛的眉头紧紧的皱着,担忧的问道:“不会是走错了吧?” “这凉城能关得下那么多人的地方,只有这儿了。我们进去看看再说。”紫鳞渊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这儿安静的不像是有人的地方。 大牢像是一只张大嘴的兽,长长的走道黑糊糊的,散发着一股掺着血腥味的恶臭。让阿牛和紫鳞渊都难受的掩住了口鼻,两人踏在黏黏的地面上,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这儿怎么像是地狱一样,以前都没发现县太爷有这种癖好。”阿牛摇着头,他印象中的凉城县令是个不错的官,怎么他衙门的大牢竟会是这样的。 “怕是北辽人进来才这样的。” 阿牛脸色一变,北辽人进城还未一日,就能把大牢变成了这样,让他们多待几日这个凉城还不毁了? “大牢中没人,难道拓拔野准备屠城了?”紫鳞渊的话话虽然说的很小声,可还是让阿牛听见了。阿牛转身就往外跑,才跑了一步就被紧紧的抓住了手。紫鳞渊看着他的眼,缓缓的说道:“时辰差不多了,你要和我去开城门让援军进来。” “你自己不行吗?” “行,可是那样要的时间就多了,你觉得你一个人能救的了所有人吗?唯有让援军快些进来,才是好的。” “我知道,可是……”阿牛担忧的看向大牢外面,孰轻孰重他还是清楚地,只是这个时候让他选择他还是不愿。叹了口气,拉着紫鳞渊说道:“那我们动作快些……” 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就被紫鳞渊扛起挂在肩上,“你身子还未完全恢复,我抱着你会快些。” “这……”虽然很是丢人,可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再顾虑这些事的时候了,一切还是先以凉城为先。这事阿牛虽然清楚,可一想到自己被紫鳞渊这么扛着,又觉得浑身不自在的很。 凉城剩下的百姓和天秦军都被聚在城中广场的空地上,百姓还好都没有怎么受伤,倒是天秦军各个身上都带着鞭痕,尤其是阿猫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打烂,露在外面的肌肤每一块是完整的。 所有人都没去理会周围北辽军的调笑,战士们带着伤仍旧不忘安抚着百姓。阿猫抄手抱胸低着头静静的看着地面,看着地面上的沙砾微不可视的移动着。 “好在这张脸没花,那群人下手怎么就这么不知轻重?难道不知道美人是用来疼的吗?”一个北辽将领伸手摸着阿猫的脸,舔着舌头露出邪恶的笑容。伏在阿猫的耳边缓缓的说道:“一会就要屠城了,若是不想死,就好好取悦我。” 阿猫抬起脸看着身边的人,眼中透着一股阴寒。这世上虽男男之爱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可是仍旧有些人接受不了,而阿猫就是其中之一。对于别人如何他是无所谓,人家高兴找男人找女人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就是找个动物都和他没关系。只是这种事落在他自己身上,他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现下这个北辽将领的话,让阿猫恶心的连前几天的饭斗快要翻出来。他认得这个将领,没少和这人打过战,原以为对方见到自己只会把自己大卸八块,怎么也想不到对方还存着这样的心思。 勾唇一笑,冲着那个将领勾了勾手,环着对方的脖子。阿猫猛的一屈膝,便给对方重重的一击。 北辽人向来高大,阿猫这么一击并未打到对方的要害,但抱着废掉对方的想法,那一击也是用足了力气,打的那将领按着大腿连退了几步。 周围的北辽士兵见了,连忙上前将阿猫按在地上。那将领揉着腿叫道:“都放开!老子的东西是你们乱摸的吗?” “豪尔,自己的马都驯不住,还怎么领兵?”拓拔野来到广场就看到这么一幕,大笑着拍着那个叫豪尔的将领,“想不到你也会有看上人的时候,给你一些时辰,日头出山后,你还驯服不了,那只能杀了他了。” 豪尔看了眼微红的天边,紧张的看向拓拔野,想从他眼中看出这话的可信度是多少。见拓拔野说的极其认真,急忙说道:“他早就是我的人了,只不过现在跟我闹脾气。” “不像啊!” “他比较悍,这不知道我来时路上玩了女人,在生气呢!”边说着豪尔边伸手紧紧的搂着阿猫的腰,咬着他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不想死就让我抱着。” “谁是你的人了!你给老子放手!”阿猫只觉得被抱着的地方像是被刀割了一样,火辣辣的痛,越是挣扎的身子,豪尔抱得越紧。 拓拔野看了眼两人,大笑了几声,抬着下巴看着豪尔,暧昧的说道:“你家的马野得很!你该让他知道谁才是他的主人!” 见拓拔野走开了,豪尔重重的咬着阿猫的脖子,低吼道:“你给老子安静点!蹭的老子一身的火,信不信就地办了你!” “你们这些蛮子有什么做不出来的?畜生!” 被这么一骂,豪尔顿时一火,刚想抬手教训阿猫,就见他双眼发火的瞪着不远处。只见几个北辽士兵正压着一个天秦兵想要做什么。豪尔见怀中的人挣着身子要冲上去,连忙喝道:“你们做什么呢?” 几个士兵被这么一吼,扯衣服的手都顿了下来。紧张的看着豪尔,等待着命令。 “谁让你们这么做的?”将那些士兵的目光落在自己怀中人的身上,豪尔连忙喊道:“他是我家那口子!那人是你们那口子吗?不是的话就给我好好守着,回头人少了,扒了你们的皮。” 本来阿猫对豪尔出声制止,心存感激,可听到他蹦出那句‘我家那口子’顿时就炸毛了。“谁是你家的?老子姓元!” “行,行!我是你家的!你家当家的!”豪尔抱着阿猫哈哈大笑着,伏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地在动,广场西北角我只派很少的人守着,你们的兵器都在哪,别死!” 阿猫愣在原地,不知道豪尔的话是真话,还是陷阱,可若是真话又是为什么?僵着脖子转过头看着豪尔,他和这人的交集并不深,最多就是战场上偶尔的几次见面,到底是问什么要这么帮他? 对上豪尔柔情款款的目光,阿猫只觉得脸颊在慢慢的发烫。但豪尔的脸却先红了起来,慌忙的把头撇开了。阿猫不由得放松紧绷的身子,任由着豪尔搂着抱着。怎知这家伙面上害羞,可是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含糊。惹得阿猫大吼道:“你给老子放手!” 对于这边的打闹,拓拔野并不理会。豪尔算是他的兄弟,北辽的皇族,对他不能像是对楚凌傲那样,只要他不闹出事,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此时拓拔野的目光落在空地上的笼子中,里面的人早就不见了。但笼中的血渍却诉说了主人遭受的苦难。 “人呢?” 拓拔野身边的侍卫指着空地中间一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在那,没死,但已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楚凌傲呢?” “快醒了。”侍卫抬头四处张望了下,指着不远处说道:“楚统领过来了。” 楚凌傲按着自己发懵的额头,昨夜发生了什么他一点记忆也没有。他记得他一直站在广场边上看着青莲,可再睁开眼却是在一间房中。士兵来传令说拓拔野在广场上,等着他屠城。可拓拔野不是答应了阿牛不屠城了吗? “将军王。”楚凌傲心不在焉的行礼着,目光在广场上找寻这什么,待看到那个空笼子时,整个人的身子都僵硬了。 拓拔野站起身看着楚凌傲,伸出一指指着楚凌傲的额间,缓慢的说道:“印堂发黑,凌傲昨夜没休息好?” 见中下的蛊毒和药已经发挥的不错了,拓拔野指着空地中的人,说道:“看看那是谁?” 声音很轻很慢,像是种暗示,也像是种魅惑。楚凌傲的目光就这么被声音牵引到空地中的人上,那个人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了。只不过现在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 “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拓拔野站在楚凌傲的身后,把头贴在他的耳边,抓着他的手指着天秦士兵,缓缓的说道:“那些人,轮?奸了她。对了,她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现在已经没了。” 楚凌傲现在整个人都陷在声音之中,周围的一切都是黑暗的。为何青莲是亮的,而那些天秦将士周围都放着幽红的鬼火。身子随着拓拔野的声音缓缓的抖着,双眼慢慢变得发红。像是一只被困住的兽,不断的挣扎着,想要脱笼而出,厮杀啃咬。 “他们在做什么?”虽然听不清拓拔野在说什么,可是楚凌傲的样子很奇怪,正常人脸上爬出那样的青筋和诡异的图腾,都会让人觉得奇怪。 豪尔抿着嘴,环在阿猫腰上的手慢慢收紧,低声的说道:“他在下咒,要把楚凌傲祭给战神做躯体。” “神只会保佑世人,怎么会这样?只有你们这些蛮子才会信这种邪神!” “本来不是他的,但拓拔野说他在天秦太久,怕他有反心。可是所有人都反了北辽,楚家也不会反的。” 楚凌傲觉得全身都在痛,耳边的话断断续续毫不停息的说着。头越来越痛,像是要炸开一样。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吼着“杀!杀!杀!”他想要杀人,想要杀光眼前的所有人! “楚凌傲,杀了她。”拓拔野拉着楚凌傲来到青莲的身边,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只要断了这个情愫,这完美的杀人人偶就做好了。 缓缓的抽出腰上的刀,楚凌傲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人。青莲似乎感觉到他的视线,从昏迷中醒来,缓缓的抬起头看着他。 一眼前缘望断,两处相思难诉。鲛人珍珠泪,落地随心碎。 举起的刀被放下,楚凌傲按着头,低吼着。像是一只受伤的兽,声声凄凉,声声泣血。 “不行,不行!” “该死!”拓拔野低咒了一声,挥手让侍从上前。那侍从快速的用银针扎在楚凌傲的头上,同时从怀中掏出一个短笛吹了起来。 所有人都没有听到声音,可是楚凌傲耳中却是鬼魅之声不断。刺激着他的全身,撕裂着他的脑袋。血液在逆流,蛊毒在反噬。他痛得在地上翻滚着,哀嚎着。拓拔野俯下身子不停的在他耳边说着,“杀了她,杀了她……” “杀了我……”青莲拉着楚凌傲的衣摆恳求着,她不知道楚凌傲为何会这样,但是似乎只要杀了她就会好了。何况她也不想要活了,这样两个人都解脱了。 “啊……”最后一根弦断开,楚凌傲猛的站起,抄起刀重重的一挥。温热的血撒满了脸,让他终于从崩溃中拉回一丝丝的理智。可看到的却是青莲滚出去的头…… 早就该在当年那一战中和家人一起死去,后悔活着吗?青莲曾不止一次这么问自己。哪怕她生活在青楼中她也没后悔过,因为活着她才见到了这人。现在死在他手中也该满足了…… 小心翼翼的捧起青莲的头,那张白净的脸更白净了,哪怕发丝凌乱下还是那么的美。低头吻着已经没有血色的唇,楚凌傲发红的眼落下了红泪。 老天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久久不下的雨水终于一滴一滴的落下。想要洗去这些血渍,却染红了整个地面。 “狼神!你为何弃我?”声嘶力竭的质问没人回答,怒吼变成了嘶吼,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后变为低低的兽鸣…… 拓拔野看着全身爬满图腾,已经看不出任何人样的楚凌傲,得意的笑着,转身对着空地上的人,大声命道:“屠……” 城字还未出口,一把银枪从天而落。接着入眼的就是阿牛充满悲伤也带着怒气的脸。 38 38、解困【倒v】 那枪犹如银龙破空而出,所有人都被这突然出现的人给镇住。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搂着阿猫的豪尔,大手一推就把阿猫从怀中推出,“西北角!” 阿猫先是一愣,随即马上反应过来,冲着天秦的将士吼了一声,“护好百姓。”转身看向静静望着他的豪尔,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相望许久,只是默默的抬手抱拳冲着豪尔行礼答谢。 见豪尔点头后,阿猫猛的夺过身边北辽军的刀,心一横便向着豪尔的肩膀割去。血痕划过,血花落地,还有阿猫低低的嗓音。 “得罪了,这样你也有个交代。” “你倒是心疼我。”豪尔按着肩膀淡淡的一笑,拔出腰上的佩刀转身向着拓拔野身边跑去,同时急声吼道:“敌军偷袭!” 拓拔野看着眼前的人,唇角缓缓的勾起,伸手挡下那柄枪,“师弟,你何时学会解毒之法了?” 阿牛眯着眼冷冷的看着拓拔野,手中的枪不断的变化着招式,招招都逼向拓拔野的要害。但因为心急气躁的关系,所有的招数都被拓拔野轻易化解。 手中的枪又一次被打开,阿牛一个转身背对着拓拔野。拓拔野当下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一道冷光在眼前闪过。接着两把弯刀出现在眼前,后腰躲过刀的攻击。腰上就被阿牛的枪重重的打了一下,整个人跌到了一旁。 拓拔野定眼一看,就见阿牛和紫鳞渊后背相靠并肩而战。腰上的那一枪打的极重,让拓拔野半天没站起来,手按着腰侧狠狠的盯着两人。尤其那带刀子的眼睛都集中在紫鳞渊的身上,那位置本该是他的,现在却被别人给占去。 城外的马蹄声越来越响,夹杂着雨声显得格外的闷。阿牛喘着气靠在紫鳞渊的身上,他身上的化功散还未彻底的清除,刚刚那是极怒的关系才让他猛的迸发,现在停歇下来,整个人的身子也跟着虚下来了。 “呼……王爷,拓拔野交给你。我去对付傲菊,我要亲自送他。” 阿牛的声音带着悲凉,在这雨中更显得凄凉。紫鳞渊虽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情谊,可是能让阿牛露出这样的伤心表情,可见那人也是挺重要的一个人吧! 阿猫让将士们护着百姓往西北角而去,天秦的将士似乎一直在等着这一刻,他们似乎深信着援军回来。得到命令后便不再隐忍,将这一日的怨恨,压抑的情绪全都爆发出来,爆发在北辽人的身上。 援军的羽箭伴着雨水落下,那些箭像是长了眼一般准确无误的扎在北辽人的身上,夺去他们的生命。 楚凌傲仍旧跪在地上哭喊着,听不清他在吼着什么,可每一声都喊得的痛彻心扉。无视天上落下的雨,无视那些夺命的箭,像是一只失去生命的兽一般。 “催蛊笛!”拓拔野喊了一声,正要站起身,后背被人重重的划了一道,让他整个人又跌到地上。 阿猫见偷袭成功,抬手想要再补一刀时,手中的刀却被人给拦下。看着拦他的人,阿猫微微的皱起眉头。 “我可不能让你杀他。”豪尔有些无奈的说着,侧头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拓拔野,嘲讽道:“难得见将军王如此狼狈啊?可还站得起来?若是不行,还是交出兵符换人算了。” “倒是让你操心了,这点伤死不了人。”拓拔野一个侧身躲开紫鳞渊的攻击,看着眼前的人,冷笑道:“想不到天秦的宁王就爱做这些偷袭人的事吗?” 紫鳞渊很认真的打量着拓拔野,缓缓开口道:“你还算个人吗?” “杀!”一声嘶吼响彻整个凉城。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吼声的发出者――楚凌傲的身上。阿牛被他一挥整个人摔到了一旁,口中马上呕出血来。 对于这个已经没有半点人样,几乎像是野兽的人。所有的天秦兵都露出了惊恐,相反北辽军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像是看到他们的战神降临一般。只是这种笑很快就消失了,因为楚凌傲并非他们想象中的那样。 而是见人就杀。没有兵器的手,却像是利刃,直接将身边的人劈斩开。很快楚凌傲的身边都堆满了尸体,有天秦将士的,也有北辽人的。所有人都被这样的事故给吓到,加上冰冷的雨缓缓的落下,整个凉城瞬间就跟它的名字一样,凉的彻骨,凉的心惊。 地府修罗大概就是这个模样吧? “催蛊笛!”拓拔野又吼了一声,他要楚凌傲是用来杀敌的,而不是敌我不分的胡乱斩杀的。 笛声并未响起,只有楚凌傲不甘的悲鸣,还有天空中落下的雨水声。天秦援军的大旗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领头的三人都穿着玄黑铁甲,少年英姿,英武不凡。 龙展沅一临近便取下马背上的枪,一个跃起落到了阿猫的身边,帮他抵挡着豪尔的攻击。姬梵策马攻向正在和紫鳞渊过招的拓拔野,马蹄时起时落,恨不得将拓拔野活活踏死。而姬梵手中的剑更是招招冲着拓拔野的心口而去,犹记得当年这混蛋是怎么待阿牛的,这仇定要报了。 小鬼翻身下马,扶起还倒在地上的阿牛,手探着他的脉搏,嘴中急切的叫道:“爹,你没事吧?都是龙展沅那混蛋,拖这拖那的。谁伤了你,我去给你报仇去。” “咳咳!没事,你们怎么来了?天险关那儿没事吧?”阿牛的目光在援军中扫了几眼,并未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 “这是龙家军,他们从南疆赶来的。天险关那儿有黑骑军和天秦军守着,不会有事的。” “没事就好。”阿牛抬眼看着因为催蛊笛而跪下的楚凌傲,紧紧的捏着手中的枪,低声说道:“青莲,我这就送他下去陪你,免得你们两人都一起受罪。” 小鬼本想开口问些什么,可顺着阿牛的目光看去就见青莲的头悬在半空,准确的说是被人抱在怀中,那漂亮的脸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变得白如寒雪一般。再看抱着她的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妖怪。可小鬼却很清楚的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中了杀蛊的蛊人。 要中下这种蛊,必须找个对北辽死忠之人,断其七情六欲,令其手刃至亲血肉,才能触发体内的蛊虫,蛊虫蚕食躯体之后便会刀枪不入,毫无知觉,不许饮毛茹血才可存活。 “爹,没用的……”小鬼的话还未说完,阿牛已经拎着枪有冲了上去。他顿时一急,连忙追了上去。楚凌傲现在就是刀枪不入,而且看样子是蛊毒刚刚发作,这时候煞气最重,基本是无敌。阿牛这样冲上去,不是送死是什么? 枪被长着尖长指甲的手紧紧抓住,阿牛盯着马上就要贴到自己脸上的脸,青紫色的脸上布满了看不懂的图腾。所有的血脉都鼓起来,里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的挪动。阿牛抿着嘴,手中的力气越来越少。眼看着那只手就要夺去他的枪时,一根粗铁链从楚凌傲的身后扔出,缠住了楚凌傲的脖子。 身上的重量突然减轻,阿牛就看着楚凌傲被人拖了出去。接着又是几根铁链拴住了他的双脚,将他整个人往后拖去。 “啊……啊……”已经不会发人声的楚凌傲吼着只有他自己听得懂的话,双手的指甲在地上抓着,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你再不安静下来,我就拿这个去喂狗!”拓拔野举着青莲的人头要挟着楚凌傲,很快楚凌傲就安静了下来,像是一只乖巧的兔子,安静的让人害怕。 “三军退出凉城!”一声令下,北辽军开始往后退。退出了凉城,只留下一地的血迹。 紫鳞渊收起手中的刀,挥手让要追去的将士停下,“穷寇莫追,先安抚百姓,给将士们治伤,清理战场。” 一场战就这么结束了,结束的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惊心动魄。阿牛全身无力的躺在地上,现在他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如果这个时候再有小白的怀抱那就更好了。 缓缓的闭上眼,想到很快就能和小白见面了,阿牛露出这些天来难得的一个微笑。紫鳞渊站在远处默默的看着,可惜那一笑并不是为了他。姬梵本想上前和阿牛说说话,可才走近就被一直在阿牛身边的小鬼拖走,说是清理战场去了。 周围的人都在忙着各自的事,唯有阿牛一人躺在染着血的地上瞌着眼,任由着雨水冲刷着他的身子。远远的望去,像是躺在一朵绽开的红花当中…… “你还有心思睡?白哥受重伤,快不行了!”赤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落下,震得阿牛三魂少了六魄。 39 39、追逐【倒v】 五脏六腑的痛突然间聚集在一个地方痛,痛的全身都微微的颤抖。阿牛整个人猛的从地上跃了起来,扫了眼周围抢过士兵手中的马,翻身而上,挥着马鞭就冲了出城。 赤咬着手指看着阿牛的背影,眼中闪着火花,心里说不出的兴奋,很快,很快就不用再见到这个人了。 对于阿牛突然间冲出去的行为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紫鳞渊刚要拉马追去,就被赤给拦住。 “王爷,这凉城还要您坐镇,您这是要去哪?” 攀上马的身子慢慢的下坠,紫鳞渊抿着唇,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虽然担心阿牛,可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就在他沉思的一瞬,两匹快马分别从两边飞驰而出,一前一后紧追不舍。定眼一看,竟是龙展沅和小鬼。 “少主!”赤尖叫了一声,可声音却被马蹄声给掩盖着了,人早已经一去不复还了。 手中的马鞭不知是之前淋了雨还是怎么了,每一下举起都会像千斤般落下。雨虽然停了,可是地面泥泞的很,马蹄踏在上面掀起许多泥渍。阿牛心里越是着急,这马跑的越慢。 “该死!”马蹄陷在泥泞中,每一次举起都显得格外的困难。阿牛皱着眉看着地面,真应该让紫鳞渊出点钱,把这些该死的地好好修一修。勒这缰绳,阿牛调转马头向山上而去,虽说山路不好走,可是没那么多的泥潭。而且山路比较快些,只希望快些赶到天险关,不知道小白的伤到底怎样了?而且为什么他会受伤?该不会有人…… 想到这个可能,阿牛眯着眼看着远方,若真是这样他绝不会放过伤害小白的人。 “驾!” 两匹快马疾奔而过,泥浆飞溅。 “你跟来做什么?”小鬼马鞭一挥,坐骑马上向前冲了几步,马头瞬间超过了身边那马的半个脑袋。 龙展沅眉头一拧,双腿夹紧,身下的马也跟着加快了脚步。侧头看着还是比自己快了几寸的人,怒道:“我担心小爹爹,倒是你跟来做什么?” “他不过是你的小爹爹,但可是我的爹,担心也该我先,你后吧?” “你!”手中的马鞭重重的向着小鬼打去,龙展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对上这个人整个人都变得莫名其妙,怒火中烧。 马鞭被轻松的挡下,小鬼讥讽道:“这就是天秦威震天下的黑骑军冲锋营统领吗?我没觉得你很厉害啊?莫非你们冲锋营便是冲在最前面给人斩杀的不成?” 龙展沅把头扭开,小鬼的话让他恼怒,当也不完全是错的。冲锋营自然如其名一般式用来冲锋陷阵的,但并不是冲在大军的最前面,在他们前面还有前锋营。但两营的作用却是不同的,前锋营试探敌军的实力,冲锋营则上阵是负责打开敌军的第一道防线的,下阵则负责其他琐事。 “怎么还真让我说中了啊?”小鬼仰头笑了几声,随即认真的看着龙展沅问道:“你和姬梵是青梅竹马?” 龙展沅心里突地一跳,紧张的转过头对上小鬼异色的眼珠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小爷我看上他了!” “他心里不会有你的,他喜欢的小爹爹。” 小鬼噗嗤的笑了一声,整个人都趴在了马背上,肩膀还因为笑声而一抖一抖着。从马脖子上侧过脸,看着龙展沅,“那又怎样?我想要的没什么得不到的。” 那双异色的眼瞳此时变得格外深邃,深不见底,让人看不清眼底的到底是什么?龙展沅不免有种错觉,那话像是对他说的一般,又好像不是…… 就在龙展沅发呆的一瞬,小鬼长臂一伸将他整个人拉下马来,同是自己也跟着跳下了马,两人在泥泞的地上打了个滚。龙展沅正想破口大骂,就听到‘嗖’的一声,接着他骑得马瞬间炸开了花,肉沫和血花喷洒的满天都是。失去身体的马头在空中打了个圈,落在了他的正前方,漂亮的马眼睛已经失去了光泽。 小鬼抬起头,甩着头上的泥,紧张的四处张望着,目光落到地上的残骸时,低骂了一声北辽话。抓起还在发呆的龙展沅扔上自己的马背上,翻身上马而去。 周围都是高耸入天的大树,杂草也有半人多高,小鬼快速的驾着马,不知道敌人到底隐藏在何处,只能快点儿离开。而且他担心阿牛也会遇到危险。 “怎么?吓傻了?”碰了碰还在发呆的人,见龙展沅整张脸都变得苍白,想来是真的被吓傻了。 龙展沅确实被吓到了,只是小鬼不知道他不是被那弹指之间就把一匹马打得四分五裂吓到,而是因为他知道那是什么而吓到。 破马箭!那是龙家军用来对付北辽冲锋的狼骑说准备的秘密武器,箭中藏着火药,一触血便会炸开,这种箭太过歹毒,所以每个龙家军的将士只有一支,而且营中会定期检查,少了便会受到重罚。只是为什么这箭会用在他身上?难道龙家军中有细作不成? “喂!不会真的傻了吧?”小鬼在龙展沅耳边轻轻叫了一声,温热的气息全都喷在他的脸上。龙展沅脸上一热,晃着脑袋,喝道:“你个蛮子,离我远点。” “这马就这么大,我不靠着你,让我坐哪啊?”说着小鬼又把身子往龙展沅的后背靠去。 “你……”一支飞来的箭打断了龙展沅要说的话,“后方东南角。” “那么大一支箭飞来,不是瞎……瞎子都看的见。”顿了下,小鬼把头靠在龙展沅的肩上,轻轻的说道:“好在这个箭不会炸开。” “会炸开的只有一支,现在别说话,我听不清他的声音。” “你耳朵到是好啊!”小鬼喘着气难得没有和龙展沅唱反调,老老实实的趴在他的肩膀上。双手紧紧的驾着马,快速的向着前方而去。 阿牛停下马,张望的四周,刚刚他好像听到什么东西嘶鸣的声音,但很快就消失了。想了想大概是有马匹从山下过去,也就没再理会了。 天渐渐的黑下了来,一般人极少会在夜里赶山路,但阿牛常年生活在山中,早就熟悉夜里如何在山中行走,又担心小白,自然是连夜赶路着。而龙展沅和小鬼则不同,两人并未在夜间赶过路,虽然身后的敌人已经不再追着他们了,可他们仍旧处在夜晚山间的危险中。 龙展沅动了动坚硬的肩膀,不耐烦的说道:“你给我把头拿开!” 肩上的人一动不动的,除了贴在后背上的胸膛一起一伏之外,其他就像是一个死人一般。龙展沅动了几次,肩上的人还是这么靠着,回头一看,就见小鬼原本古铜色的肌肤变得格外苍白。 “你怎么了?”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没人回答。龙展沅慌忙的从小鬼怀中滑出,就见小鬼仍旧保持着手握缰绳的姿势,一动不动的。 月光从云层后面慢慢的爬出,龙展沅总算是看清了小鬼身上多了一个不属于他的东西,一支长箭扎在小鬼的后肩上,血染红了整个后背。 龙展沅先是一愣,但马上就清醒过来,将小鬼从马背上小心的抱了下来。借着月光,找了个较为安全的地方,让小鬼趴在自己的身上,用刀划来小鬼的衣服开始取箭。 一切都弄好了,龙展沅才发现自己一直都没有点火。伸手摸了摸地面,到处都是湿的,怕是点了火也烧不着。怀中的人身子忽冷忽热,看着那张蛮族棱角分明的脸,不知怎么了竟没觉得像以前那般讨厌了。紧紧的环抱着怀中人,龙展沅勾唇浅笑的闭上了眼。 天微微的亮起,阿牛终于到了天险关,本以为进关会很难。没想到守城的士兵竟然认得他,很快就送他进去。 身后的士兵还在喊些什么,阿牛并没有听清,而是快马往里面赶,才发现根本不知道小白住在那?拉过身边巡逻的士兵问了才找到了方向。 扔下马进屋,就看到穿上躺着一个人,原本就很白的脸,现在更是没有半点儿血色。手指轻颤的靠近,才碰到那张脸便快速的收回。 阿牛眼神一变,冷冷的看着床上的人,低声叫道:“小白……” “唔……”那人身子微微一动,缓缓的睁开眼,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拳。 看着那张和小白一模一样的脸,阿牛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40 40、质问【倒v】 “你到底是谁?” “俺还木问汝谁?作甚打俺?”床上的人捂着脸颊开口的话带着不知何地的方言音,愣是把阿牛吓呆了在哪儿。 阿牛很肯定眼前的人不是小白,可是这一模一样的脸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小白的家人吗?可是那一口莫名其妙的语调又是什么? “瞅啥瞅?汝谁啊?”床上的人似乎被阿牛一直盯着难受,抬手摸着自己的脸,并未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皱着眉也瞪着阿牛。 房门突然被推开,屋外传来小白的声音,“哥,起来换药了。” 阿牛回头就看到小白端着水站在屋外怔怔的看着他,疾步上前上下打量着小白,看不到外伤,才开口说道:“你没事吧?你不是受重伤吗?怎么还到处走?” “你怎么来了?凉城没事了?你可有受伤?”小白快速的放下手中的木盆,也仔细的端详着阿牛,将他身上除了脏了点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外伤,只是内伤就不知道了。毕竟从凉城传来的军报,凉城一战较为惨烈。也还好是这样,阿牛并不知道沥河这边的战事更惨。 “凉城已经解困,有宁王在。我听赤说你受了重伤……你身上真的没有内伤吗?”阿牛还是不放心的去解小白身上的衣服。 一道怪里怪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哎哟!青天白日就想着睡男人,阿弟汝媳妇忒野咯!” 阿牛一惊才想起来房中还有其他的人,而且那人好像还是小白的哥哥,难怪会长得像。想到刚刚自己不分缘由就打了对方一拳,慌忙道歉道:“我……我不是故意打你的。” “木事,木事!俺们都家里人,木事!”床上的人摆了摆手,让阿牛别放在心上,再加上阿牛刚刚那一拳也没这么打痛他。要知道他背上的伤那才叫一个重,若不是为了这个宝贝弟弟也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他是我大哥,叫库藏。我娘是西域人,他从小跟着娘在西域,所以说话有点怪。”小白柔声的解释着,端起放在一旁的木盆走到床边,往盆中倒了些药粉,冲着床上的库藏叫道:“脱衣服!” “咋对汝媳妇就细声细气的,对俺就乱吼乱叫的?俺可是汝哥啊!”库藏不情愿的脱去身上的衣服,这么个弟弟就这么没了啊!侧头看向站在一旁发呆的阿牛,咧嘴叫道:“俺要吃面疙瘩!” “啊?”阿牛茫然的看着小白,有点反应不过来库藏说的面疙瘩到底是他平时见的那种,还是其他什么样子的? “怎么是个傻子啊!哎哟!阿弟汝轻点!散了!”感觉到身后的宝贝弟弟正在不断的反射恐怖视线,库藏嘟了嘟嘴就不再说什么了。 阿牛觉得自己这么站着实在是很多余,抓着后脑勺,说道:“我……我去给大哥下碗面……” “好嘞!多加些辣沫子!”待阿牛走后,库藏回过头看着小白,抬了抬下巴指着阿牛离去的方向,“睡了没?” 小白耳根一红,低着头摇了摇,但很快又抬了起来狠狠的瞪着库藏,一副他敢笑就废了他的表情。 库藏刚勾起的唇在小白的怒视下马上向下转去,咽了口唾沫,说道:“还好,还好!千万别睡!俺不是那个,所以汝是。” “不可能……”小白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按在库藏背后的手一用力,弄得库藏痛的直叫。“你不是长子吗?为什么不是你?” “俺们长一个样,老娘哪里知道谁是老大?搞不好汝才是老大。”库藏嘀咕了一句,转过身子和小白拉开距离,“再说俺有证据不是俺!俺找人睡过了!俺没事,那个人也没事,现在在西域安胎。老娘怕汝出事,所以让俺来通知汝。” 小白还是不相信的摇着头,若是没有遇到阿牛,是不是都无所谓,可是为什么要让他遇到阿牛之后才知道。眯着眼瞪着库藏,“为什么不是你?从小到大说是你,三十年,把我一个人留在天秦,现在却跑来告诉我是我!我怎么办?阿牛怎么办?” “俺……俺……”库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垂着头看着地面,“俺看得出汝喜欢汝媳妇,可是汝不想落到大舅的下场吧?到时候睡一觉起来,就看到媳妇的头,其他的都在肚子里了,汝赶试吗?” “你就敢试?当初说的人是你,你又怎么敢?”小白捏着拳头重重的打在床上,每一拳都像是想把全身的力气都发?泄出来。他娘亲家族有种怪病,一族之中,每一代都会有个螳螂人。之所以叫住螳螂人,是因为这种病会让他们吃掉和他们交?合的人。一觉之前还是亲密无间的情人,一觉醒来对方已经被吃进肚中了。而他的大舅就是在不知道自己是螳螂人的关系下吃了自己最爱的人,现在还发疯着被关在西域家族的祠堂中。 “那混蛋霸王硬上弓,俺有什么办法?再说他一个男人能生娃根本就是妖怪!”库藏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忍不住就想起家里那混蛋,叹了口气,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不然那家伙又要闹了。 “俺不和汝说了,俺回去看男人生娃去。”库藏穿好衣服,拍了拍膝盖上的灰,“汝自己小心,汝那个主子不是好鸟!明知道那个水矛枪的厉害,还让汝下水,不是想让汝送命吗?俺路过不是刚好来找汝,汝就给水龙王当女婿了。” 小白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如果他是龙战,他知道有人意图染指自己的东西,会比他做的更狠。 阿牛出了小白的房间就往膳房的方向走,突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小白,连他有一个哥哥的事情都不知道。更别说小白的家人了,他什么都不知道。还未走到膳房就听到里面传来有人的争执声。 “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们的命就是这样,从成为龙家的影卫开始这就是我们的命了,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只是不甘心,主上不是不知道那水矛枪的威力,竟然让白哥一人去,险些就死在水中了。” 后面的话阿牛没有再听了,沉着脸往外走,走在长廊上拉住一个人问道:“龙战在哪?” 黑骑军基本都知道阿牛的身份,抱拳行礼答道:“回公子的话,侯爷在书房。” “带我去。”阿牛的声音没有语调,平的让人听不出情绪,那个黑骑军只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领着阿牛向书房走去。 龙战很吃惊的看着站在门外的人,这个人不是应该在凉城的吗?怎么会在这儿?脑中一转便想到了阿牛定是为了小白受伤的事来的,心里难免一丝苦涩却没有表现在面上。 “什么时候来的?”伸向前的手背阿牛重重的打开,龙战怔怔的看着阿牛,“怎么了?” “你不是答应我不会伤害小白的吗?为什么又骗我?”阿牛抬眼看着龙战,八年前这个人骗了他,八年之后这个人又一次骗了他。 龙战抿着嘴背过身去,双手别在身后,“我何时骗你了?他可有伤到一根汗毛?” “你还要他怎样才甘心?被五马分尸吗?你说你没骗我?那我问你,你可知道水矛枪的威力,那到底什么?又为什么只让小白一人去?”伸手按住龙战的肩膀,将人转过来,阿牛怒瞪着眼前的人。龙战没有以前精神熠熠的神采,脸色有些苍白,怕是被说中了心事才会如此的吧? 龙战微微凝眉,很快又恢复了以前的冷脸,望着阿牛那双黑漆漆的双眼,“我让他一个人去吗?他告诉你的吗?我龙战在你眼中是不是从来就是个骗子?” 不是吗?阿牛想要开口,可龙战的眼神让他老实的闭上嘴,他知道自己是鲁莽了点,没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来质问龙战,可是他能想到的可能性就只有龙战了。难道他错了吗? 垂着头不敢和龙战对视,阿牛放下搭在龙战肩上的手,低声说道:“大哥,这次的事就算了,求你以后别再伤小白了,我只想要个归属。”转身快步的离开书房。 龙战看着阿牛仓皇而逃的背影,按着自己的肩膀,只感到手心一阵粘稠。抬手一看,掌心已经布满了血,“我怎么会不知道水矛枪的威力?我若是没有下水,这一枪也不会伤在我身上了。昊元,你就这么容不得别人对你的一点欺瞒吗?” 41 41、圈套(一)【倒v】 端着食物回到小白的房中,房中只剩下小白一人了,“大哥呢?” “回去了。”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小白起身接过阿牛手中的东西,“他说吃面疙瘩,你还真去弄给他吃啊?别理他,就一个吃货。” “又不是很麻烦的事,只不过一些吃的,如果是其他的,那我怕是拿不出来了。”阿牛伸手环抱着小白的腰,低声问道:“真的没受伤吗?别瞒着我。” “一些内伤,主上已经派人送了药,没什么大碍。倒是你没事吧?你的脸色不好。”捧起阿牛的脸细看,果然不是很好,刚才见了就觉得阿牛脸上少了血色,以为是赶路的关系,现在这么久了还是这样没有半点血色,怕是哪儿受了伤没好好治理。 摇了摇头,不愿让小白多操心,阿牛笑道:“挨了一拳,哪有那么严重,要知道我这几日都没好好睡,脸色差是自然的。” “那去睡会儿。” “你……你陪我……”垂下羞红的脸,阿牛紧紧的拽住小白的手,希望自己的暗示小白能听得懂。 小白点了点头,扶着阿牛上床,为他脱去脚上的鞋,“可要打水沐浴?” 原本就红的脸,现在更红了。若不是垂下的发不停地动着,怕是小白根本看不出阿牛在点头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偷偷看着转身出去的小白,阿牛这颗心都扑通扑通的乱跳着。沐浴,更衣,睡觉,看来今日是非发生些什么了不可了。 阿牛紧张扯开身上的衣服,看着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确定了没有,便在身上到处嗅着,生怕会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不停地在屋中来回的走动,阿牛的双眼不断的往房门看去。关着的房门还是关着,丝毫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也不知道走了第几个来回,房门总算打开了,小白拎着浴桶缓缓的走进来,见阿牛衣衫大大的敞开,露出精壮的胸,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快速的把浴桶放下,转身出去了。 阿牛脸颊一红,慌忙的那好衣服,手按在心口,扑通扑通的又跳个不停。一事不知该做什么好,双眼盯着浴桶,伸手比划了下,嘀咕道:“这么小,哪里挤得下两个人啊?”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人家小白又没有要和他一起沐浴的意思。为自己瞎想感到羞愧,看来真是憋了太久,才会这般渴望了。 小白拎着一冷一热的两桶水进屋,就看到阿牛站在浴桶边又是摇头,又是点头,不知道在做什么。轻慢的走了过去,低声开口道:“还愣着做什么?脱衣服啊!” “啊?我还没准备好!”连忙捂住嘴。阿牛烧红着一张脸转身背对着小白,人家明明是让他脱衣服沐浴,他都想了些什么了。 听着身后的水倒入浴桶的声音,阿牛的手不知怎么着就抖得特别厉害,腰带上的结怎么解都解不开,还越扯越紧,最后竟然打了一个死结。急的阿牛满头都是大汗,可又不好说出原因,只能把罪都怪到了小白身上。 “你出去!你在这儿,我……我都……你出去……” 小白抬头就看到阿牛因为扯衣服露出的肩膀,顺着脖子先下,呈现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忍不住让他咽了口唾沫,恨不得马上扑上去咬上一口。行动大于心动,等小白反应过来时,唇已经贴到阿牛的颈后。 温热略带疼痛的吸啄,让阿牛全身的肌肤都颤抖起来,忍不住低吟了一声,把整个身子都靠近小白的怀中。 小白一惊,连忙将阿牛从怀中推开,双眼慌张的看着四周,“你……我……你不是累了,快去沐浴吧!” 几乎是用逃的速度离开的房间,阿牛看着小白窘迫的回身关门动作,嘴角不由得勾了起来。伸手摸着颈后小白轻咬的地方,双眼笑成了月牙状,像扇子般的睫毛抖个不停。 靠在房门外,听着屋内哗哗的水声,小白重重的喘着气。伸手摸着唇,刚刚那犹如丝绸的感觉还在唇上,就是离开了也没有消失。短短的一截脖子便让他全身的血在烧,若是全身的话…… 他真的也许会想把阿牛吃进腹中…… 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害怕,小白想起刚刚和库藏的对话,难道他真的继承了家族的怪异血统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还能和阿牛在一起吗? 他不想哪一天早起的时候看到身边躺着的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会疯的…… “啊!”房中传来阿牛的一声尖叫!叫的小白心里一突,要知道阿牛很少会发出这样的叫声,就是受伤了也总是一声不吭的,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推门进去,就看到阿牛裹着床单坐在地上,圆润的双肩都露在外面。刚刚沐浴的关系,乌黑的发丝带着水汽,闪闪发光,再加上那双眼睛被长长的睫毛若隐若现的挡着,像是似有似无送着秋波,又像是楚楚可怜的求助。 小白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如同地基一般扎在地里,怎么也挪不动,也不敢向前移动。只是口干舌燥的看着阿牛,就这么看着,用那双眼将阿牛里里外外吃了一遍。 “小白……”见小白无动于衷的站在那儿,阿牛忍不住轻唤了一声。刚刚他在里面洗了半天,明明感觉到小白就在外面,结果那人就是不进来,才让他学着以前万花楼的姑娘那样,耍手段色诱。本以为小白会扑过来,怎么知道竟然站在那儿不动了。 阿牛努力想着自己是不是漏了什么?她记得以前看青莲在后院教那些姑娘时就是这样的啊?露一点肩膀,不停的眨眼。难道他眼睛眨得不够?可他都快眨抽筋了。不是眼睛的问题那就是肩膀露的不多?手微微一松,半个后背就这么露了出来。 房中很静,静的小白吞咽唾沫的声音变得异常大。阿牛双眼睁大瞪着小白,心里暗骂:都这样了,装什么木头啊? 蹙眉想着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小白迟迟不肯扑来。难道是因为脸上的疤吗?越想阿牛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楼里的姑娘都是美人,身上别说疤了,连一点儿破皮都没有过。人家做起这些事自然好看,他做那叫东施效颦,难怪小白一脸看怪物的表情看着他。 猛的站起身,阿牛大步的向着小白走近。手一挥,内力把小白身后的门关住,扯着小白的胳膊就往里走。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是个男人都该有点反应,就是不喜欢也说一声。若真是因为他脸上的疤,那当初就别来招惹他。 小白整个脑中还是阿牛那长着新皮的后背,那块皮是他亲手割下来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长出新的肌肤。明显的白还明显的让人感觉那块皮的下的肌肤手感会更顺滑。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整个人被重重的甩到了床上,接着就对上阿牛略带怒火的眼神。感想坐起身,肩膀一沉,就被阿牛按回床上,堵住了唇。 主动吻上小白的唇,阿牛的脸已经红的滴血。但为了制住小白不让起身,阿牛更是把整个身子都跨坐在小白的腰腹上,一边吻着,一边伸手扯着小白身上的衣服。 小白本来就血气上涌,被阿牛这么吻着,还跨坐在身上,更是全身的血都往一个地方聚集。更别说阿牛笨拙的动作在他身上点火,对他带来的刺激有多么的大。喘着气一个翻身就化被动为主动。 室内的温度逐渐升高,床上时不时的传来阿牛的喘息声,呻吟声。两人的身子犹若蛇一般纠缠在一起,谁也不舍得放开谁。 直到小白一口重重的咬在阿牛的胸口,所有的动作才都停了下来。小白像是被人浇了一桶掺着冰块的水,从脚底凉到了头顶。猛的和阿牛拉开了距离,惊恐的看着阿牛胸口的牙印。 阿牛此时满面嫣红,双眼泛着春色。张开的腿暗示着接下去要做的动作,只不过实行的人却一动不动了。垂眼不敢和小白对视,虽然阿牛对于情事向来很直接,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可是有些事他还是不会做的,抬眼偷偷看向小白,见那人还是一动不动的。阿牛暗想小白不会不知道两男人之间该怎么做吧? 轻轻的摇了摇唇,把手慢慢的往身下探去,撇过头低声的说道:“先扩张……” “滚!”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挤出来的一个字,却不是原来想要说的那个字。在看到阿牛瞬间变白的脸,小白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慌张的想要解释,却被身下的人重重的推来。阿牛可以算是恼羞成怒的冲着小白叫道:“你让我滚?” “不……”小白想要多解释,可是话到口中又被自己硬生生的吞回去,他不能再这样了。只要多和阿牛在一起一天,他就会有想要吃了阿牛的一天,就想刚刚那样,不自觉的就一口咬上去了,而且他从刚刚都在想阿牛咬上去会是什么感觉。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害怕,身子也跟着慢慢的往后退,退下了床。 “不是你,是我滚!” “不必了!”阿牛抓起仍在一旁的衣服穿在身上,抖着身子看着小白,惨笑道:“这是你的房间,要滚也是我滚。只不过,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小白动了动唇,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突然感到害怕,万一阿牛知道他会跟野兽一样吃人的话,那会不会害怕的跑得不见踪影呢? 作者有话要说:b 问三个问题: 一、我多久没更新了? 二、按我平时正常更新的量,我到目前为止应该更新到第几章了? 三、见过龙少一章一万字的,谁见过龙少双更的? 42 42、圈套(二)【倒v】 见小白慢慢的转过头,阿牛的心慢慢的往下沉。怄气的转身向外走,紧紧的捏着拳头。他都这样放低身段了,送到嘴边了,竟然让他滚!还不给他一个解释,好你个小白!正当他没脾气吗? 忿忿的走出房间,远远的就看到了龙战,两人对视了一眼,就看到龙战边解着外袍,边疾步走了过来,阿牛才猛的发现刚刚出来的急,身上只穿着一件里衣。 身子很快的被裹进一个温暖的地方,耳边传来轻声的叹息,“穿着这么少乱跑什么?”龙战的目光透过阿牛望着他身后紧闭的房门,刚刚不是没看到阿牛身上那些红痕,衣冠不整的样子,想也知道是做了什么。 小白打开房门就看到阿牛依偎在龙战的怀中,垂着眼慢慢的把房门关上。也许从一开始这样就好了,本来这个他们的世界就不该有自己。 房门关上的声音虽然轻,但还是落到了阿牛的耳边。捏着拳的手慢慢的放松,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吼了一声,“小白,一天的时间,我等你的解释!” 回头看着站在身前的龙战,冷笑道:“大哥,你跟他说了什么了?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了?” 龙战脸色一沉,抓着阿牛的胳膊一用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和他闹脾气,便是我的错。若他真能因为我的一句话对你做什么,这种人要来做什么?” “这种人要来做什么,我知道便好了。大哥,我只说一句话,我和他的事以后你别管,喊你一声大哥,那是因为师父的关系,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我的事自然也轮不到你管。”阿牛想不出什么原因会让小白这样,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龙战和小白说了什么。否则不会几日不见,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 “没什么特别的关系?莫忘了你可是我的妻!”龙战捏着阿牛的手加重了力道,阿牛的话有些激怒了他。他已经算是对阿牛和小白的事置之不管了,可是这个人毕竟是他的,他能大度一时,不代表他能大度一世。他可以等阿牛气消,可以等阿牛回头,可是不能就这么没有了关系。 “可是你当初就休了我了!” “那之前你也在三军前认了!既然都知道的事,我们之间就有关系!” “我是认了,可那是为了能留守凉城。并不是……”看着紧闭的房门,阿牛要说的话都停了下来,转头看向龙战,大声的说道:“而且你并未重娶我!若是现在让你娶我,告知天下人你龙战只有我一个妻,你可愿意?” 虽然不知阿牛为何突然转变态度,可想也知道和屋中的人有关系。龙战心里不高兴被当做借口,可是这种机会他自然也不会放过,哪怕是用来刺激小白,但当事情天下皆知是,谁也没的后悔,而他只要做的就是阻止小白被刺激。 “可以!我现在就可以娶你,趁着天险关暂时脱险,用这件喜事鼓舞六军!”龙战说的极其大声,他在给小白最后一争的机会,也在给阿牛反悔的机会。如果小白这时候出来,那他会尊重阿牛的选择,只不过以后还会不会纠缠阿牛那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小白不出来,而阿牛也不反悔,那就不能怪他做个卑鄙小人,趁人之虚了。感情的事最是让不得了! 房门还是紧紧的闭着,阿牛双眼越睁越大,有点儿后悔招惹龙战,也后悔拿自己的事和龙战怄气。不但利用了别人的感情,还糟蹋了自己的这份情。 屋中的人终究没有出来,阿牛的手心生痛,怕是指甲已经扎进肉中。“大哥,三日之后我们成亲!”几乎从喉咙里吼出来,阿牛心里急得不得了,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小白的态度就这么变了?为什么不能给他个解释,他们之间难道连个解释都不能有吗? 三天,三天若还是没个解释,那他就把自己随便嫁了,反正也没一个人真的对他好过! “给我找间空房,我要睡觉!”怒冲冲的说了一句,阿牛像是要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龙战的身上。 龙战别有深意的望了眼紧闭的房门,自然的搂着阿牛的肩膀引着他去自己的房中。三天虽然不长,但也会生出很多事端的。这不,才让阿牛睡下,就有人报说龙展沅回来了。和龙展沅一起回来的还有那个麻烦的小鬼。 “他怎么了?”盯着儿子肩上昏迷不醒的人,龙战的眉头挑了挑,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这个小鬼受伤了,就少了一个破坏他婚事的人,但会不会成为阿牛逃婚的借口呢? 龙展沅并不知道他爹正在想什么,只是小心的把肩上的人放下,让人赶紧去叫郎中。把路上发生的事细细的同龙战说了一遍,还有自己的怀疑。 “爹,我们军中怕是有细作。否则破马箭也不会用到我身上。” “你说你是追着昊元出来的,也就是说根本没人知道你会不会出来,会走那条路。那么目标不该是你啊!”龙战微微的眯起眼,眼缝中透着精光。若是有细作特意要杀龙展沅,那也不一定知道他们会往哪儿走,更不会事先知道他们会追着阿牛出来。除非他们知道阿牛一定会出来,对了阿牛为何会突然跑来天险关? “你可知道昊元为何来天险关?” “不就是小白受伤了,赤说小白伤得很重,所以小爹爹才急匆匆的跑来了。我想告诉他小白没事,那水矛枪是扎在爹你的身上,让他先去看自己的伤,结果怎么追也追不到人。”龙展沅边回答着龙战的问题,边让赶来的郎中好好的为小鬼处理伤口。 “你说昊元受伤了!”龙战连忙拉过郎中往房里走,难怪从刚才阿牛的脸色就不好。原来是受了内伤了。 “爹,你别把郎中拉走啊!他怎么办?” “死不了,去准备办喜事,我三日后要娶你小爹爹!” 龙战的话让龙展沅愣在原地,谁要娶谁?怎么一转眼小爹爹就和爹一块了吗?小爹爹不是还喜欢小白吗? “你爹要娶我爹?”小鬼从牙缝里冷冷的挤出几个字,那个龙战怎么看怎么讨厌,他绝不会让阿牛和龙战一起。该死的小白到底在做什么?如果小白靠不住的话,他倒是不介意把阿牛送给那个王爷,反正给谁也不会给龙战,当然更不会给拓拔野! “你的伤没事吧?”龙展沅有些担心小鬼,可是转头看到对方的脸,难得的和善马上就变脸了,“你那是什么表情,我爹怎么不能娶小爹爹了?再说他们本来就是一对。” “哼!劳燕都能双飞,是一对也是以前的事了。好马不吃回头草,爹他绝不会做这种傻事。他在哪我要去好好问清楚,到底是他自愿的,还是龙战逼婚的!” “小鬼你说什么?”姬梵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了进来,接着整个人跟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抓着小鬼的肩膀急声问道:“你说侯爷逼阿牛成亲吗?可是……可是当初……” 盯着眼前的人,阿牛的目光落到了后面缓缓走进来的人。逆着光看不清对方的脸色,可猜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脸色。 “我也不清楚,还有你别摇了,我身上还有伤,你让你兄弟带你去找我爹吧!” 龙展沅的目光在小鬼和姬梵身上转了一圈,明显的要支开他们,不知道这个鬼东西又盘算着什么坏主意了。心里不愿,可还是拉着姬梵向着龙战的房间走去。 待人走后,小鬼按着肩膀缓缓的开口,“王爷甘心吗?” “什么?”紫鳞渊侧头看着小鬼,一直觉得这少年并没有像是在阿牛面前那样的天真,总觉得这个少年身上有一种很相似的东西,可就是说不清到底是什么。 “你就甘心我爹就这么嫁人吗?” “不甘心还能怎样?他心里没有本王。”说着真话,紫鳞渊觉得心口被重重的划了一刀。明明知道了,还总是不由自主的陷进去。到底是为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在山洞的那几日细心的照顾,还是因为见那人和别人之间的感情让他羡慕的想要,反正这双眼就这么离不开了。 “我若是有办法让我爹随王爷,王爷可愿为我做件事?” “什么事?”含笑看着眼前的人,这面具戴的够好,隐藏的够深。任谁也想不出眼前这个抓着别人弱点看是商量,实则威胁的人,是那个总在阿牛身后叫嚷,任性的少年,根本就像是两个人一样。 “我要姬梵!他给了我,也算是帮王爷除了一个情敌,这一箭双雕的事,怎么说都是王爷合算。” 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人怀疑不起来小鬼说的话。难道阿牛真的会为了这个所谓的儿子,随便跟一个人过一生吗? “你有什么法子?” “这个王爷就不必知道了,王爷只要说答应还是不答应。若是不答应,那便算了。若是答应了,三日之后的婚事绝对办不成的。” “本王不傻,自然愿意一堵。”用别人的幸福换自己的幸福,为何不做?何况那个别人还不会涉及到阿牛,只要不会破坏阿牛的幸福,那其他人他又何必在乎? 小白靠在门上一动不动的,刚刚阿牛和龙战的话一字不漏的传进他的耳中。他也知道那是阿牛的激将法,可是他却不能出去。他就像是一个掉进迷宫的人,找不到一点出路一样。他不愿意阿牛和别人,也不愿意伤到阿牛。左右都不是,让他第一次烦恼到想要破坏一切。 “阿弟,汝蹲着做啥?”去而又反的库藏蹲着身子看着蹲在门边的小白,抓着后脑勺说道:“娘让俺告诉汝,汝若是有媳妇了。可不能因为这样就不要媳妇了,又不是禽兽,非要圆房不可吗?嗯!娘就是这么说的!” 小白嘴角一抽,抬头瞪着眼前的哥哥!真是个好哥哥,关键的话总是忘记说!每次说了还都是马后炮!但这个马后炮还好来得不算迟,他还有机会跟阿牛好好解释!可想也知道龙战不会轻易让他接近阿牛的,那恐怕只能抢亲了! 43 43、抢亲【倒v】 阿牛的伤并不重,吃两贴药便会好了。龙战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些,转身就忙着让人准备成亲的事。看着行馆中逐渐多出来的红,阿牛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因为和小白的问题扯到别人身上去,现在这样……万一小白真跟他怄气着,难道真让他再嫁龙战一次? 可惜每一次想要跟龙战开口解释,就被龙战拐着弯绕走了。不是说军中有事,就是要安顿百姓。既然那么忙了,这人又是从什么地方抽出空来筹办婚事的啊?偏偏这几日小白又不见了踪影,丝毫没有要为那天的事道歉的样子。 这话倒是冤枉了小白,小白此时可是双眼暴突的瞪着桌上这些所谓八年的公务。他一个影卫哪来的公务啊?再说就是没他在也有其他人啊?怎么也不会有堆积了八年之久的公务吧? “你们这八年都在玩吗?”特意压的的声音配上小白特有的锯木头声,犹如阵阵阴风吹过,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头皮发麻。 “白……白哥,我们也是……也是逼不得已的。”在众人的你推我让中,终于把一人从人群中往前推,把所有的解释权全都交给了被推出去的人,同是不忘用眼神告知:死你一人,造福大众。 “你们到底从什么地方挖出这些所谓八年的公务的?”小白扫了眼缩在墙角的几个人,那些人马上装无辜望着天,又扫了眼几乎占满书桌一圈,堆得跟小山一样的东西,最后目光落到那个倒霉的被推在最前面的人,“小黑,你若是没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我就送你去南风国监视逍遥王去!” 叫小黑的人,瞬间脸色发黑,抖着唇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开玩笑,那个南风国的逍遥王是个怪物,而且还有奇怪的癖好,他打死也不要再去监视那家伙了。既然兄弟们出卖他,那就不能怪他了。 “主上让我们拖你三天,我们又打不过你,所以……所以他们!”指着墙角的几个人叫道:“所以他们……他们才到处找了这些!”推卸责任,不给那些兄弟解释的机会小黑接着说:“白哥,这些事给他们做,你要去抢亲,兄弟我帮你!” 虽然小黑对于小白看上主母这件事是不赞同的,可是他更在乎自己的命,不是他怕死。他倒是宁可被人用刑打死,也不想和那个逍遥王相处一室,那可是比死还可怕的事。再说媳妇有人抢,只能说明主上眼光好。多抢抢还能促进感情,他这可是在帮他们,不算叛主。 “那你们呢?”小白的目光转向墙角的几人,缓缓的突出一些人名,瞬间就看到传说中的变脸大法,一个人变脸的时候就好看了,何况这么多个一起变脸,那叫一个壮观。 识时务者为俊杰,广大影卫一同弃暗投白。 “哈哈!这些公务就是些摆设,那其他人去做就好了。我们还是商量着怎么帮白哥抢亲吧!”“是啊!是啊!” 背着小白又小声的商量道:“万一主上知道,我们会不会死的很惨?” “死一下,总比死一辈子强!现在白哥回来了,以后主上下令,到了影卫中还不是白哥说的算。我不去药王谷,打死也不去!” “我也不要监视逍遥王!白哥是我们的头,我们阻止不了他也是正常,主上不会怪罪我们的。而且人都被抢了,那有空来找我们麻烦,有时间就去追人了。” “商量好了吗?”小白冷着脸看向蹲在墙角的几个人,才八年不见,这几个家伙怎么都变成这样了?看来要趁着这点时间早点找个接班人好好整顿整顿,他也好放心带阿牛去私奔。 小黑又一次被推出来作为因为官方发言人,“一切听从小白安排。” 小白这边在策划这怎么阻止龙战和阿牛的婚事,同是还不能让龙战找麻烦,现在还在和北辽打仗,不能因为他们的事误了国家大事,何况这样的话阿牛一定会很生气。 小鬼那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通过层层黑骑军见到阿牛,看着坐在桌前大口吃肉的人,小鬼哼了一声,“这里面待遇还不错啊!可外面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关着什么穷凶极恶人呢!” “你怎么来了?凉城怎样了?”阿牛继续啃着手里的肉,同是用另一只油腻腻的手抓了一个大鸡腿递给小鬼,“有看到小白吗?” “一下问这么多,我回答哪个?”接过鸡腿往嘴里塞,小鬼坐到了阿牛的身边,“凉城没事,北辽的习惯,若是攻下一个城又被夺了,那就会绕过那个城继续攻击。当然这些知识针对第一个城而已,他们现在的目标是天险关。所以宁王让一部分大军驻守,现在已经带着百姓和大军过来了。” “哦。”没听到最想要听到的答案,阿牛的心有些沉,咬在口中的肉不知怎么突然没了味道,跟一块蜡一样难嚼。 他的反应全都落在了小鬼的眼中,小鬼自然是故意忽略小白这个答案,他也知道小白正在为阿牛的事忙着,只不过他现在暂时不能帮小白,因为他和紫鳞渊还有一个约定,至少等紫鳞渊把他要的给他后,他再帮小白去。从始至终他可没想过把阿牛送给那个紫鳞渊。 “爹,你真的要嫁给龙战吗?” “话都说了,能有什么办法?我怎么知道小白那根木头会那么怄!”受不了这块如同嚼蜡一般的肉了,阿牛八楼扔在桌上,转手去抓放在一旁的点心,怎么进口的点心一点也不甜。 “你们到底为什么斗气啊?”关于这点小鬼是怎么也想不通的,阿牛和小白的关系属于妻管严的范围,完全就是阿牛说什么小白做什么,若说是阿牛惹了小白生气,那小白也不会表现出来,反过来那根本不可能,小白哪舍得阿牛生气啊? 被这么一问,阿牛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比整个行馆中的红灯笼都红,小鬼见了嘴角一抽,该不是因为那个吧? “他想上你,你不愿意?”只能想到小白欲强上阿牛,阿牛不愿意,所以两个人变成这样,可这也有些不对…… “我愿意……”三个字几乎用尽了阿牛全身力气,脸是红的,脖子是红的,整个身子都变得通红,“我脱光给他睡,他不睡。” “咳咳!”小鬼猛烈的咳嗽着,差点被手里的鸡腿给噎死。侧着头看着阿牛的脸,虽然这脸上有疤,可是都看了八年了,他相信小白和他一样早就看习惯了,还越看越爱看。目光往下移,盯着阿牛的身子,他没记错的话,阿牛的身材还是不错的,而且关键还好摸!若是阿牛脱光了让他睡,他一定会睡,谁让他是个身心健康的男人啊! 只是想不到,这么一块肥肉送到小白嘴中,竟然不吃!到底是不是男人啊?难怪阿牛会生气到要随便找个人嫁。 “为了这种小事……”其实好像不算小事吧?要过一辈子,难道一辈子不做吗?小白和阿牛做不做得到小鬼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绝对做不到。毕竟还没遇到值得他那么做的人。 “所以明天怎么办?”阿牛这两天已经后悔了不知多少次了,可又没有办法。苦恼的叹着气,千金难买后悔药啊! “逃婚啊!” “怎么逃?外面那群人围得跟铁桶一样,而且我要留下,我要亲手杀了拓拔野,那个畜生,我决不能放过他。”说道拓拔野,阿牛就想到了青莲和楚凌傲,这个仇他一定要亲手报,而且他要亲手送楚凌傲去见青莲。 “只要破坏了这场婚事就好了……”小鬼低声说了句,猛的起身往外走,“爹,你要嫁人只能嫁给小白,其他人我一个也不准!” 阿牛笑着摇了摇头,总觉得这话什么地方不对?为什么所有人跟他说话都是说他要嫁人,怎么从来没人问他要不要娶啊?他在别人眼中难道一辈子是下面那个吗?翻不了身了? 婚礼还是如此举行,不是很热闹,只请了一些龙家的上将。姬梵坐在一边不断的灌着酒,目光时不时的看向紫鳞渊,之前宁王说能帮他阻止阿牛和龙战的婚事,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真的能阻止吗? 龙展沅满心欢喜的招呼着众人,感觉他更像是个新郎官,当也难怪他,想了这么多年的事,终于还是把他爹和小爹爹想到一块去了。这次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爹一时脑热再休了他小爹爹了。 只是整个大堂欢喜的也只有龙展沅,其他人是怎么也没办法让自己的脸色正常。没办法坐在主座上的主角――新郎和新娘两人的脸色阴沉的……丝毫没有大婚的喜悦。 “时辰到了,拜堂吧!”龙战露出今夜难得的一个笑,顿时整个大堂的气氛缓和了许多。伸手牵住阿牛的手,将不甘愿的人拉到身边,伏在阿牛的耳边轻声说道:“昊元为何不快?若是因为婚事简陋,等这一仗过后,大哥一定补个大的给你。若是因为那人没来,哪你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就该死心了,他真在乎你,三日时间足够他带你走了。” 白了眼身边的人,这是拜谁所赐?也不知道谁把他的房间堵得跟铁桶一样,别说进来了,出去都难。阿牛懒得理会龙战,目光在大堂中搜索着小鬼,那小家伙说呀帮他的,怎么没见着人啊? “一拜天地!” 头被轻轻的按了下,阿牛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完成了第一礼。 “二拜高堂!” “慢着!本侯没到,谁敢拜高堂?”龙君阎缓缓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笑吟吟的看着阿牛,“成亲这么大的事,竟然没告诉师父?你活腻了吗?” “爹爹!”龙战一喜,快步的移上去,单膝跪在地上,“事出匆忙,孩儿来不及寻你。” “爷爷!”龙展沅探着脑袋在龙君阎身后张望着,嘴里嘀咕着,“其他人呢?” “在后面。”龙君阎冲着龙战轻轻一笑,转头看向阿牛,勾勾手指笑道:“过来!小白从南疆把本侯找来,就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嫁?就一次的机会。” 龙战一听,整张脸都青白了。阿牛不愿意嫁他,他是知道的,本想借着这个机会着实了,怎么想到爹爹回来,而且并没打算偏袒他。 所有人都沉着呼吸看着阿牛,不知道他会怎么回答。是当众悔婚,还是继续这场婚事?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 听到阿牛的问话,龙君阎抬头看向阿牛头顶上的房梁,“本侯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看你自己了。”话音刚落,小白就从房梁上跃下,他刚刚一直在上面,他在等龙君阎的出现。只有龙君阎出面阻止这场婚事,才能处理的最完美。 “解释!”阿牛看着小白,他只要一个解释,其他的都不重要。情人间最基本的信任和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的话,那更别说过一辈子了。 “是我糊涂,来龙去脉私下我好好说给你听。” 阿牛咧嘴一笑,转头看向龙君阎说道:“师父我嫁!” 龙战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从地上起身走到阿牛的身边。小白的脸瞬间变得苍白,紧紧的抓着阿牛的手腕。 “我要嫁他。”说着把手指向小白。 还不等龙君阎开口,外面就有士兵疾奔而来,“报!北辽大军压进!” “此事打完这一战再说,趁着现在本侯还未下令前,你们有谁对本侯这个徒弟动心的,那就放手一搏,事后本侯自然给你们一个说法!” 龙君阎的话让所有人的脸都不断变色,感情他们的前忠勇侯又找到可以玩的事了! “还愣着做什么?都给本侯出去教训北辽人去!”龙君阎转身走在最前面,大喝道:“天秦的男儿!” “保家卫国!” 44 44、聘礼【倒v】 像是根本没发生这个婚事一样,之前的红现在还挂着,只不过已经没人再去理会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外面即将而来的北辽军上,龙战也早已经将挂在胸前的红花扯了下来,拉着紫鳞渊讨论着如何布阵应敌。 阿牛也重重的松了口气,好在一切都是一场闹剧,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侧头看向身边的人,用手肘撞着那人的腰,“我还当你不来了呢!” “不会!侯爷许我这件事上不必理会主上,所以尽我所能我一定会去追的,什么都不做又怎么会知道结果如何?我出生就注定是影卫,有太多事不能自己做主,所以这件事上,我一定要给自己一个说法,给你一个交代!” “哼!那之前的事你最好给我一个好解释。”回头看向站在屋外的师父,扯了扯嘴角又说道:“而且师父刚刚那些话,我觉得我们以后会很麻烦。” 想到刚才龙君阎在大堂里说的话,阿牛脸色顿时一黑,那话感觉自己就像是集市里摆在那儿卖的猪肉一样,谁喜欢谁就能掏钱。若不是他有非留下不可的理由,他现在绝对带着小白私奔去。有师父的地方就是不安全! 果然,龙君阎这会就冲着阿牛勾手指,示意他过去。阿牛头皮一麻,抓着后脑勺缓缓的过去。 “师父……” “我又不咬你,你站那么远做什么?”对于站在很远的阿牛,龙君阎不满意的皱起眉头,“为师就跟你说几句话,说完就走,不会在这儿待太久。” 脚步慢慢的向前移,阿牛干笑的说道:“师父要说什么?” “兵荒马乱的你在这儿做什么?没事就回山里去,若是舍不得小白,为师准你带他一起回去。”阿牛并不适合战场,因为龙君阎从来没有想过让他上战场,当初之所以捡他回来,完全是因为阿牛的感觉和那个人很像,所以他更不愿意阿牛受伤害和委屈。 “我不走,有些事我要亲手解决。” “你说拓拔野?”叹了口气,龙君阎认真的看着阿牛,“本以为他跟在为师身边会学好的,可惜终究和他爹一样好不了了。从一开始就是抱着目的而来,好在我也给他下了一个套。你若是要杀他,记住拖他一个时辰,待他攻击疲乏时击他百会穴和天枢穴,只有这样他才会破功,到时候就和废人没两样了。” 顿了顿又说道:“只不过这一个时辰并不好过,你自己要小心。” “知道,我会小心的。”阿牛点了点头,心里牢牢的记下师父的话,“对了,师父!你可知……可知……”想要问关于楚凌傲的事,可是阿牛发现他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最后只能苦恼的望着师父。 龙君阎像是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一样,挑眉说道:“你可是想问北辽的杀蛊吗?” “杀蛊?” “就是一种把人变成杀人凶器的虫子,北辽攻下过凉城定是已经找到下杀蛊的人,只不过还来不及屠城完成最后一步而已。手刃血亲,食其骨肉,百人之血染身方能成魔。” “有什么办法解开吗?” 龙君阎皱眉看着阿牛,这个徒弟有时候很善良,可是有时候对待敌人根本没必要善良,“杀了就好,为何还要解开?莫非是你认识的人?” “一起生活八年了,我不想他受这样的苦。”想到楚凌傲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阿牛只觉得难受。 “那还是一刀杀了他好,解开又能怎样?手刃血亲,食其骨肉,你要他以后如何面对?还不如死的干净。”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他死后还是这个样子,那样让他如何去面对青莲?我想他也不愿意。”阿牛自然知道解开后楚凌傲要面对什么,可他还是希望楚凌傲能清醒的赴黄泉,清醒的面对青莲,然后两人再一同转世。 “蛊虫在眉间,刺死蛊虫蛊毒也就解开了。”说罢龙君阎转身离开了,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他也没什么好说了。眼珠微微一转,快步的向站在门外的龙战走去,拍着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儿子,过来,爹有话和你说。” “就按王爷向前说的做。”龙战跟紫鳞渊打了声招呼,转身跟着龙君阎走到一旁。紫鳞渊看着两人一眼,目光落在站在不远处的小鬼,刚刚一直没看到他,看来是去为阻止这场婚礼做准备去了。 “是你把侯爷请来的?”走近小鬼的身边,紫鳞渊微微的勾起唇,倒是个聪明的小鬼,知道什么人能克什么人。“本王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做到,今夜若无大战,你要的人会躺在你的床上。” 小鬼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龙君阎身上,紧紧的咬着唇,若是早知道这个人会来,他就不去和拓拔野谈条件了,现在只会把这一仗拉的更长,但也正好让他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王爷不会忘记最好。” “那你也别忘了你答应帮本王的事。”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能帮王爷七分,那也要靠王爷自己三分才行。别我为王爷铺好了路,到时候出了岔子,这可就怪不得我了。”等到他得到他要的人,至于答应的事,一个玩笑罢了。 听出小鬼话中的推脱之意,紫鳞渊也不生气,微微的勾起唇,他没得到好处前,自然不会让别人从他身上得到便宜。 另一边龙战脸色很不好,沉着一张脸看着龙君阎,“爹,你答应了南风什么条件?若是没有他们怎么可能愿意借出玄武大炮?还一借就是十门?”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定是不会让你嫁过去换这些,再说他们也没打算要你。这些大炮不是南风借的,是逍遥王以自己的名义送给我们龙家的,只为换一个人。逍遥王的话说的很明白了,我们带着人过去,他就把大炮给我们送来。所以你要抽空把人送过去,而且要平安的把大炮运回来。” “他要谁?”龙战眼角轻轻的跳动,总觉得逍遥王不会随便要一个人。何况东西说明的是给龙家的,也就是说要换的是龙家的人。逍遥王没见过阿牛,自然不会是阿牛,难道是自己的那个儿子,越想越觉得那十门玄武大炮像是给龙家的聘礼。 “影卫里面的一个叫小黑,长的特别白净的小子!”龙君阎露出一口的白牙,把头贴在龙战的耳边低声说道:“记住,你要亲自去把大炮换回来,当然路途凶险,途中一定会经过南疆,所以把昊元带上。莫要再说爹偏心,总是不管你了,给了你机会,莫要错过。” 龙战眉头一挑,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爹爱玩,爱折腾人,怕是他爹觉得让自己的儿子安安稳稳娶个媳妇回来是不行的,硬是要整一些事给他做。 “对了,小白一定也要带去。” 果然,有这样的一个爹,这个媳妇难讨了! 龙战和紫鳞渊交待了一些事,并把龙家军和黑骑军都交给龙展沅手中,自己则带着一队黑骑军和阿牛他们一起出发向南疆而去。 这一路上都在赶路,同是还要看着随时想要逃跑的小黑,让他们三人谁也没有什么机会跟对方好好的说上话,终于一场大雨打断了众人赶路的步伐。 “白哥,不是说好帮你的话,你就不把我送去南风的,怎么现在又绑我去?”找到避雨的地方,小黑就开始申诉着。当初说的可不是这样的,如果是这样他就该先逃了。 “我也没办法,这是侯爷的命令,不是我的主意。再说为了天秦的百姓,那十门玄武大炮还是很重要的,你就牺牲一下,等这一仗打完,我们再拿大炮把你换回来。”明显的谎话从小白口中说出来是那么的悦耳,阿牛吃惊的看着小白,想不到这个人也有撒谎骗人的时候,但也只有小黑这个傻子会相信,这大炮明显就是聘礼,怎么还会让他再换回去的啊? 安抚完小黑,小白就坐到阿牛的身边,为他擦拭着身上的雨水,看了眼正在和将士研究路线的龙战,拉着阿牛坐到了角落。 “我刚刚那是骗小黑的,我可从来没骗过你。”知道阿牛最讨厌别人骗他,小白赶紧坦白自己的罪行,免得不知不觉中惹得身边人不快。 “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呢!”终于有机会问这个问题了,阿牛赶紧问出口,他可不想一直这么闷在心里,他想知道原因,如果小白真的不愿意或者接受不了他,他也绝不会勉强,但他也不愿这么一直拖着。 小白小声的伏在阿牛的耳边细细的说着原因,就见阿牛一会儿瞪眼,一会儿张嘴,满脸的不可置信和匪夷所思。小白连忙说道:“我所的句句属实,侯爷也是知道的,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侯爷。” 沉默,一片的沉默,只有中间的火堆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小白紧张的望着阿牛,等着他的宣判结果。他是想通了,只要两个人能一起,其他的都无所谓,只是他害怕阿牛会接受不了。 “你就为了这件事叫我滚?”阿牛冲着小白的耳朵吼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两人的身上,龙战更是皱着眉头盯着两人紧紧靠在一起的身子,若不是手中有事关系着大家的性命安危,正想马上把那两人给分开。 感觉众人的目光,阿牛连忙压低声音说道:“又没说非要做不可,都是男人难免会有……我还不是怕你憋得难受。既然以后不能做,大不了……大不了憋得慌时,我们互相用手或者……帮对方做就是了。两个人一起别去想太多,虽然我很想和你有进一步……但是能一起相守一生就够了,何必理会那么多……你到底知道我说什么吗?” “懂,所以我说我糊涂。因为太在乎你,想要把你全都占有,才会转牛角尖,现在想通了。我们能一起就够了,这些总是有法子的对吗?”轻轻的吻上阿牛的唇,小白干笑道:“只不过以后不能亲热的太过火,我怕会受不了,你也别太勾引我。” “谁勾引你了……”阿牛的话还未说完,一支箭直直的射在他的身边,接着一串羽箭从外飞射了进来…… 45 45、默契【倒v】 “有人偷袭!”不知谁喊了一句,所有人都进入的警备状态,聚集在中间,一双双眼睛都盯向四周,防范着随时会出现的羽箭。 “莫非是南疆人?”进攻的箭已经停了,阿牛的后背抵在龙战的背上,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枪。他们的行踪应该算是隐秘,这个偷袭来的也太快,太准了些。 “是南疆人。”南疆军队独有带着倒钩的羽箭,龙战的目光落在远处,看来来者不善,而且还是个让他很是头痛的人。 还被捆着的小黑用肩膀供着小白的肩膀,哀嚎道:“白哥!快帮我解开,万一动起手来,我这不是捆好给人杀吗?” 白了眼身边的人,小白手腕一转便将小黑身上的绳索解开,不忘交代一句,“别想逃跑!” 四周都静悄悄的,外面的雨夜早就停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感觉着暗处的敌人,二暗中的敌人似乎也因为众人的紧张感到欣喜,发出了嗤嗤的笑声。 一道尖锐的女声,猖狂的笑着,回荡在众人的耳边像是山间的女妖一般,刺耳又带着一股莫名的魅惑。在场除了阿牛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很怪异,可以说是奇怪,似乎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来者是谁了。 嗤嗤的笑声越变越大声,最后变成了哈哈的仰天长啸,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遇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能笑的如此忘乎所以。笑到整个人从隐藏的树上掉了下来,摔在众人的面前。 白衣如雪,点缀着火一般的花朵图案,落在地上的人美的让人移不开眼,那眉间的一点朱砂更是增添了几分美,让人怎么也没办法将先前那种笑声和现在的人对上号。 阿牛怔怔的看着那人,他一直觉得青莲很美,可眼前的人更美,哪怕摔在地上笑的花枝招展的也很美。 “哈哈哈!龙战,你那是什么脸色?见到本王不高兴吗?” 坐在地上的人终于笑够了,缓缓的撑起身子,在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黑影扶持下站了起来。这是阿牛才发现美人的身形极高,而且前胸格外的平,除了长相和声音实在没一个地方像是女人!这根本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还是个娘娘腔! “男的!” 龙战回头看了眼满脸震惊的阿牛,苦笑道:“他就是南疆南风国的逍遥王――沐春风!” “春风啊!”看看眼前的人,还真是配得上这个名字,阿牛不由得感叹道:“好名字啊!” “逍遥王,你这是做什么?”虽然是熟人,可还是没办法让龙战放下防备,任何一个人都好,唯独这个逍遥王要格外小心和注意,因为这个人根本不能用常人的方法思考,上一秒也许跟你好的上床,下一秒就会把你挫骨扬灰,就是一个反复无常的疯子。 “自然是欢迎你们啊!”逍遥王仰起头看着龙战,纤细的手缓缓举起在空中划着,“可是你竟然把我要的东西绑了,自然要给你教训!” 手腕一动,芊芊玉指直指龙战,逍遥王红唇开启,“杀!无!赦!” 话音刚落,逍遥王身后顿时跃出十二个黑影,各个拿着泛着冷光的弯刀冲向了龙战他们。就在阿牛以为要大干一场时,就看到龙战抬手抽出腰上的佩剑架在了小黑的脖子上。 “你的东西不要的话,你大可动手。” 逍遥王手一挥,那十二个黑影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媚眼望着龙战,厉声说道:“还没人敢要挟本王,何况本王谅你也不敢伤他!除非你不需要本王出兵帮你解决南疆之乱了!” “你都说是南疆之乱了,既是你们南疆的事,于我们天秦有何干?相信比起我们,王爷你更想早日解决这事吧?”龙战手腕微微一动,剑刃往小黑脖子上又贴了几分,“何况他是我家的影卫,我要他死,容不得他说一声不字!” 逍遥王眯起双眼,抬着下巴看着龙战,哼笑了一声,摇着头说道:“本王说什么便是什么,本王说你不敢,你就得不敢!谁也没资格跟本王谈条件!你有本事就一剑要了他的命,你看看本王到底会不会对南疆之乱袖手旁观!到时候天秦夹在北辽和南疆之中,看你如何应付!” 龙战的手有些抖,他本来就是借着逍遥王要人才敢拿小黑做要挟的,可是他也有顾虑,这逍遥王是个疯子,搞不好真的会像说的一样完全不顾南疆之乱。 这南疆之乱是因为内南疆国国主驾崩,太子年幼,老王爷们就开始不安分了,南风国一片大乱,好在逍遥王人疯,可是对南风现任的小皇帝还是好得很,帮其搞定了许多叛臣贼子,现在只剩下一人――南风沐三王爷。而此人正是和北辽合谋一起攻打天秦的人,沥河上的南疆战舰便是此人麾下的水军。 阿牛看着逍遥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便知道龙战在这场谈判中没有任何王牌筹码。身子一动,伸手夺过龙战手中的剑重重的压在小黑的脖子上,顿时那雪白的脖子上就多了一道红痕。 “大哥也许不舍得动手,不代表我不会!小黑,我们好像还有仇吧?” 小黑觉得很头痛,从知道要去南疆他就开始头痛,见到逍遥王的时候更是痛的要炸开,这会阿牛的一句‘我们好像还有仇吧?’更是让他的头痛的莫名其妙。他们之间有什么仇啊?就算要威胁逍遥王也别真动手啊?他的脖子痛的不得了啊! “什么仇?” “你敢说你没帮小白坏我的婚事?” 小黑求助的看向小白,这事好像不能怪他吧?再说阿牛不是和小白两情相悦吗?那有哪来的破坏之说? 小白像是没看到小黑的求助一样抬头研究着树上的叶子,他知道阿牛这么做有他的原因,他无需过问,只要支持着。阿牛既然愿意给他解释的机会,那他自然也愿意给阿牛解释。何况这种情况一看就知道是为何了,连解释都显得多余了。 倒是另一边的逍遥王完全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镇住了,睁大双眼盯着阿牛手中的剑和小黑脖子上的血痕。 “你是龙二?老家伙的徒弟?” “老家伙?”龙战脸色一沉,狠狠的瞪了眼逍遥王,怒道:“你爹才是老家伙!” “满头白发,不是老家伙是什么?” “他说师父吗?”阿牛冷冷的问了一句,开始还对这个逍遥王印象不错,现在各种的厌恶,竟敢说师父老!要知道师父在他心里可是谪仙,谁也不能亵渎!阿牛手中的剑一转,直直向逍遥王刺去,别以为长的像女人他就不敢动手了! 逍遥王似乎就在等这个机会,一招龙抓手往阿牛身边探去,直直的抓向小黑。龙战抬脚踢开逍遥王的手,小白伸手将小黑拉到身后。顿时五个人就缠斗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 阿牛用不惯剑,把手中的剑扔给的小白,挥着枪攻击着逍遥王。两人一边打还一边叫骂着,“你这个娘娘腔,我师父可是个大美人!” “你说本王娘娘腔!你这个丑八怪,没听说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这么丑,你师父也好不到哪去!” “沐春风!你再敢说我爹一个不是,你信不信我活剥了你的皮!”龙战拿枪加入的战斗,从逍遥王说他爹的不是已经让他够不爽了,竟然还说阿牛是丑八怪,再怎么说也是他未过门的娘子,还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呢! “怎么了?说你宝贝媳妇你心疼了?”逍遥王不屑的打量着阿牛,切了一声,“就这种丑八怪也值得你等了十六年,连本王的表妹都不要?” “值不值得无须跟外人说!”也许开始的八年是因为觉得阿牛好玩,可是后来阿牛离开的八年,龙战可是心甘情愿的等着,等着阿牛气消的那一天,只是现在他才知道用错的方法,有些人不是你认为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认为会回头就会回头的,自己不去争,只会让别人夺走,他用了八年的时间得到了这个教训,所以他以后不会再犯这个错了。 逍遥王的话说的及其大声,小白和阿牛都听得清楚。小白微微垂下眼,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剑,暗暗的下了一个决定。阿牛侧脸望向龙战,也许有些事和他想的不一样,只是现在他已经不能负小白了,所以必须放下一个人。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像师父那样…… 就在他们出神的一瞬,逍遥王身后的十二黑影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小白和小黑也已经各自拿着剑后背相抵的靠着。本以为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谁知道这时候逍遥王突然叫了起来。 “你们!对,就是你们!你们做什么背靠着背?你该不会就是小黑的奸夫吧?” 这话小白还未反应过来,阿牛已经一脚踹到逍遥王的美人脸上,怒道:“他是我男人!” 逍遥王捂着自己的脸,怔怔的看着阿牛,又转头看向龙战,尖叫道:“你媳妇背着你勾男人,你不管吗?还有,你这个丑八怪竟敢踹本王的脸!” “你再说他一句丑八怪,我让你见识什么是真的丑八怪!”龙战完全忽视阿牛说出来的话,只听着逍遥王的话,听到有人说他家阿牛的不好。手中的枪向着逍遥王的脸而去,黑影立刻上前保护自己的主人。小白很默契的为龙战挡下那些黑影,留出一条路让龙战能更好的攻击逍遥王。 “连同我的份!” 扫了眼小白,龙战轻声一笑,“那是自然,这件事上我们绝对一致对外!” 逍遥王带来的兵马极多,小白和小黑连同着黑骑军全都在对付他们身上,而逍遥王则由龙战和阿牛对付。也许是因为出师同一人,阿牛和龙战的枪法配合的极其默契,两人心照不宣的招招都往逍遥王的脸上攻去,似乎今日不让逍遥王破相,他们就难咽一口心头之气。 “你们以多欺少!”逍遥王游刃有余的防守者,对于龙战和阿牛的攻击完全不放在心上。 有些人之所以是不正常,那是因为在其他地方有过于常人之处。逍遥王便是如此,他人不正常,可是武功方面却比常人厉害千倍,百倍。就连阿牛和龙战两手攻击也耐他不了。 阿牛和龙战变换着招数,完美的配合着。虽然不能制住逍遥王,但也能和他打个平手,只是这么一直纠缠的也不是办法,就在阿牛快没耐心的时候,逍遥王倒是先失了耐心。 “寒风,本王不想打了!”逍遥王的话音一落,树丛后面飞出一人,一掌便重重的往阿牛的肩上打去。 来人出现的突然,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阿牛望着近在眼前的手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更别说躲避防御了。 眼前一晃,那只手掌瞬间变成了龙战的笑脸,接着就是扑面而来的红,满鼻腔都是铁锈的味道。周围的一切哑然而止,所有的声音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阿牛杵在原地望着龙战,急声唤道:“大哥……” “谁让你伤他的?你让我怎么跟老家伙交代,我会被老家伙整死的!”想到龙君阎的手段,逍遥王整张脸都变得铁青,慌忙的挥手让所有手下停下动作。紧张的叫道:“愣着做什么,还不给他治伤。” 上下打量着龙战,逍遥王搓着手小声的商量道:“别告诉你爹好不?” 后背上的那一掌其实不重,只不过刚好打在龙战之前受伤的地方,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裂开,才让他显得格外的狼狈。 “不说可以,十五门玄武大炮。” “我给!”逍遥王不甘的坐在地上,瞪着靠在阿牛怀中的龙战,满眼羡慕的转头看向躲得远远的小黑,低声问龙战,“我不好吗?他怎么老是躲着我?” “你是太好了!”阿牛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逍遥王的问题。低头看着怀中的龙战,轻声的询问着龙战的伤。那人回答他的只是微笑摇头,还时不时的抬手为他拭去脸上的血渍。 “把你的脸弄脏了。” “没事,以后别再喷我一脸的血就好了。”不知是被血染红了,还是因为龙战的手,阿牛的脸现在红的像是滴水的石榴一样。小白已经收起手中的剑静静的单膝跪在他身边,从怀中取出药喂给龙战。 “主上不会有事的。”轻柔的安慰,小白知道现在阿牛很担心龙战,虽然对龙战靠在阿牛怀中的事很介意,可若是这个时候争风吃醋,那就显得自己格外的小气,说不定还会让阿牛心里不痛快。 看着三个温馨的人,逍遥王的目光又落到了小黑的身上,眯着眼吼道:“喂!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本王?” “小的家里九代单传,实在是不能和王爷你……王爷你错爱了。” 逍遥王皱着眉头看向脸色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龙战,“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小白和龙战对望了一眼,两人都微微勾起嘴角,像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小白先开口说道:“小黑的意思就是他娘指望着他生孩子,跟了王爷的话,就生不出来了。所以他不能跟王爷一起。” “这还不简单,生一个就好了。” “谁生?”龙战挑眉看着逍遥王,脸上的笑意更大,似乎早就料到了逍遥王会这么回答。 对于这个问题逍遥王先是一愣,随即说道:“是他要孩子,自然是他去生。” “那就不能怪小黑不愿意跟王爷你了,他要跟一个能帮他生娃的人。”小白很认真的说着,还转头望向小黑的方向点着 45、默契【倒v】 头。 接着龙战和小白一人一句,不停地说着,反正说来说去无外乎就是要让小黑跟着逍遥王,那逍遥王就必须为他生个娃。两人说的精彩,可是把一旁的阿牛,小黑和逍遥王说的晕头转向,分不清南北。阿牛第一次觉得,原来龙战和小白还有这么默契的时候啊! “停!你们说来说去不就是要一个娃吗?本王给他生就是了!只是男人怎么生?” “这个简单,西域有一种果实说是吃了男人就能生子了。”生怕逍遥王反应过来,龙战连忙为他解惑。要知道逍遥王在情事上,可是比阿牛还要迟钝千倍百倍,更别说他根本搞不清楚所谓生孩子到的是怎么回事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什么果实?” “二十门玄武大炮!”不等龙战开口,小白倒是先提出了条件,“还有搞定你们那个沐三王爷。” “好!本王保你们沥河无忧,小黑以后就是我逍遥王府的人。”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别忘了给他生个儿子!”龙战抓起逍遥王的手,重重的和他击掌定约,“孕子果,五十年一颗,王爷你加油哦!” 阿牛睁大眼睛看着整个过程,他怎么觉得这个逍遥王好像被坑的很厉害…… 再看逍遥王,此时也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总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可又说不出个所以来。倒是小黑整张脸都呈现青黑色,他就这么被自家老大和主子给卖了! 46 46、秘密 这一场偷袭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阿牛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眼前的景象。之前还喊打喊杀的人,现在已经围坐在一起喝酒吃肉,看着龙战在逍遥王的劝酒下不断的灌着酒,阿牛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大哥,你身上还有伤,少喝点酒。”夺过龙战手中的酒袋,转手就塞到了小白的手中,“你也别乱动,小心伤口裂开。” 龙战看着空空的手,目光落到坐在阿牛身边的小白身上。只见他抓着酒袋,含笑看着阿牛,脸上丝毫没有任何不快。龙战有些糊涂,若是他的话,阿牛在他面前这样关心另一个人,而且那人明显对阿牛有好感,他一定会不高兴。可是小白没有,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甚至还帮阿牛把烤好的肉递给自己。 “我去找点草药,顺便找些野果。”虽然龙战身上的伤已经处理了,可是阿牛还是担心,觉得还是去找点药回来比较好,毕竟回去的路还有好长,谁也不能预料后面会遇到什么。 “我和你一起去。”小黑逮到机会,慌忙的从逍遥王的怀中挣脱出来,不给阿牛任何开口的机会,连忙拉着他快速的离开。他觉得在这么给逍遥王抱着,自己一定会疯的。 逍遥王倒也不介意小黑的态度,反正龙战已经把人给了他,那他就没什么好怕的。倒是眼前的两个人让他觉得有趣,阿牛一走,小白就把手中的酒袋递给了龙战。龙战看了小白一样,顺手接过酒袋就这么喝起来。 “你不吃醋?”开口的是龙战,也问出了逍遥王的心声。 小白垂着眼看着自己的鞋,不吃醋吗?怎么可能?他喜欢阿牛,自然不愿意阿牛和别人亲近。可是他看得出阿牛在乎龙战,毕竟龙战并没有像拓拔野那样做的那么过分。而且龙战为阿牛受了伤,他也不是小气的人,只要阿牛愿意在身边留他一个位子,其他什么都好说。 久久等不到答案,龙战抬头看向小白,见他低着头。“若是因为身份,你大可不必如此。爹竟然应了你和阿牛的事,你以后就大可不必忌讳这个了。” “不是。”小白抬起头看着龙战,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只是不想他难过,你受伤了他很难受。” 阿牛会为他难受吗?龙战不知道,他并没有想用自己身上的伤让阿牛同情他或者什么,当初会在沥河里为小白挡下水矛枪完全是为了不让小白出事,让阿牛难过。现在会挡下这一掌,也只是本能的不想阿牛受伤,并没有多想什么。他是真的喜欢阿牛,甚至可以说爱,以前也许弄不懂,可是现在他懂了。他就像好好的珍惜,先让阿牛过得好。自然这个好是他给的那就跟好了,不能是他给的,那只要对方能好好对阿牛,他也是愿意成全的。 只是可以的话,他更希望那个能给阿牛幸福的人是他…… “那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阿牛,小黑只能紧紧的跟在阿牛的身后,“这世上真有可以让男人生子的果子吗?” “不知道,也许是大哥和小白诳那个娘娘腔吧!”阿牛转身冲着小黑耸了耸肩,如果真有那个什么生子果的话,他觉得师父一定会第一个拿他试试有没有效的,既然他没事,那么世上也许真没这种果子。“你于其想果子的事,不如想想怎么从那个娘娘腔手中逃出吧!” 对于这件事小黑倒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逍遥王被龙战和小白误导的厉害,所以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悟,所以最近他还是安全的。倘若这个时候他有逃跑的意图,搞不好还会让逍遥王猛然发现被骗了。 “不说这事,船到桥头自然直。倒是你准备这么办?” “什么怎么办?”伸手摘下树上的果子,阿牛不解的看向小黑。 “就是你和主上还有白哥的事啊!”这三人的关系,看上去好像小白和阿牛两情相遇,龙战自作多情,可是又觉得不像。小黑觉得阿牛对龙战也是有感情的,只是阿牛不愿意承认罢了。而且没记错的话,八年前阿牛和龙战还打得火热呢!而且……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可是我只想说白哥跟我们是兄弟,我们影卫决不允许有人利用他。所以,你别伤他的心。” “你的话很奇怪,为什么会说我利用他?”小黑的话让阿牛一头雾水,对小白也许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爱,可是他真的有跟小白过一生的想法。小白能给他的,正是他要的。而他也会努力给小白想要的。 小黑摸着自己的鼻子,努力想要组织语言,感情这方面他也比较钝,所以他也说不清楚,但是不说他又觉得心里憋得难受。 “若是你和白哥真的……真的想在一起,为什么之前不在一起?非要等到主上找上门了才在一起?这不是利用是什么?你敢说你没想用白哥刺激主上吗?” 有吗?阿牛在心里问自己。他决定和小白在一起的时候,根本不知道龙战会来吧?之所以一直没有接受小白,一是小白从没有开口过,二是因为他也没有彻底的放下龙战。 对于龙战,阿牛说不出怎么回事。最早的时候还是孩子,师父说什么便是什么。那时候对龙战只有满心的崇拜,被休了也没什么感觉,只是后来的几年每次龙战山上时他都会害怕。害怕什么却不知道。 再之后就是八年前,他以为会和龙战长相厮守,可在知道那人会娶别人时,想也不想就走了。其实他并非吃醋,闹脾气,只是怕龙战会为了他推了婚事。这终究是龙家的责任,他不想让龙战为难。可真的离开时又希望那人能来追他,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都愿意陪他一起面对。可是那人终究没有来…… 想通了,也看开了,想把那人藏在心底,重新开始。怎么知道他前脚才找的良人,后脚这个人就钻了出来。于是一切都乱了。 看着小黑的眼睛,阿牛轻声的说道:“我对小白是真心的,无论有没有大哥,我这一生都不会弃他。若他敢负我……我定饶不了他。” “那主上呢?你既然选了白哥,那么主上那边你就该说清楚,怎么说……”小黑犹豫的看了看阿牛的脸,结结巴巴的说道:“你又不是什么……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没必要……没必要让他们为你挣来抢去……主上终究是主上,若是……若是那一天看白哥不爽快,要他的命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阿牛垂下眼,他也担心这件事,虽然小白有师父撑腰,可是龙战真要对他做什么,谁也阻止不了。“我会说清楚的,只不过现在大哥身上有伤,等他伤好了再说。对了,你知道大哥肩上的伤怎么来的?” 小黑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说。关于龙战的伤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现在阿牛这么犹豫不决的样子,如果让阿牛知道龙战为了救小白而受伤,那岂不是心就偏向了龙战,到时候小白怎么办? “你不知道吗?那伤口似乎都没有处理。大哥还要带兵对付北辽,怎么能都不管呢?”那伤刚刚小白为龙战处理的时候阿牛就看见了,像是被什么利器刺穿,而且伤口还泡了水,皮肉都外翻出来,甚是恐怖。现在又挨了一掌,难怪整个人都像风中的落叶一样。 “回去吧!”抱着采好的药阿牛就往回走,于其想这么多,还不如走一步算一步。 回到休息的地方就看到龙战和小白两人并肩坐在一起喝酒聊天着,逍遥王则一脸不耐烦的坐在另一边打着哈欠。看到小黑回来,才殷勤的迎上,搂着小黑的腰唤道:“夫君。” 阿牛险些脚下一软趴在地上,再看小黑也好不到哪去。不解的看向龙战和小白,就看到两人憋笑的脸,想也知道定是这两人又跟逍遥王说了些什么奇怪的事。 “大哥,你怎么又喝酒?” 对于阿牛的指责,龙战马上抬手指着小白,“他给我的。” “他给的你就喝!”回头瞪了眼小白,低声斥道:“明知道他有伤,你怎么给他酒喝?万一伤口发炎了怎么办?” “我不是故意的。”小白淡淡一笑,接过阿牛手中的东西,“今夜怕是要在这儿睡了,逍遥王的大炮明日才会送来,到时候我们直接回天险关。” “你们最好小心一点。”逍遥王把脸从小黑的腰上抬起,看着龙战笑道:“你们家中有桩子,不然本王也不会这么清楚你们的行踪。本王这次会和你们一起去沥河,只不过本王走水路,沐三那个老家伙,丢人都丢到别人家去,本王定要好好教训他!” “王爷可知是谁?”之前龙展沅已经跟龙战说过这件事,只不过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查清,现在看来这个细作厉害的很,而且似乎只是针对龙家而来。 逍遥王摇了摇头,他哪里会知道啊! 阿牛把药碾碎,伸手就去扯龙战的衣服。因为要解开腰带,所以阿牛蹲在龙战的身前,挡住了他的视线。龙战手一伸就将人搂进怀中,让阿牛跨坐在他的腿上。 这样的姿势及其暧昧,身体紧贴着可以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轮廓。阿牛脸上涨红,想要起身,却被龙战牢牢扣住。求助的看向一旁的小白,却见他挑着眉走到龙战的身后,拉下龙战的衣襟,让龙战露出半边肩膀。 “还不给主上上药。” “你……”想说的话都被龙战摸在后背的手给吓没了,阿牛只能狠狠的瞪着一脸你活该表情的小白,报复性的把手中的药重重的按在龙战的后肩上。没有听到龙战喊痛的声音,倒是腰上的手收的更紧,整个人都合龙战贴到一起,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 “昊元,别用力。你手一用力,身子就会往下坐。大哥可是有伤在身,经不起折腾的。”说完话龙战还不忘在阿牛耳垂上轻轻一咬,斜眼看向站在身后的小白,笑道:“你真不吃醋?” 小白没有看龙战,双眼盯得阿牛嫣红的脸,抬手托起他的下巴,弯腰吻上那张唇。不知有故意还是特意的,就靠着龙战的耳边吻着阿牛,发出重重的喘息。一吻过后,还特意在龙战耳边说道:“主上敢这么做吗?终究是我赢了。可别忘了刚刚的约定。” “本侯不算犯规。” “你们……你们……”阿牛看着这两张靠的他极近的脸,脑子乱成一锅粥,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你们约定了什么?” 两人相视一眼,最后看着阿牛,异口同声的说道:“秘密!” 47 47、心事 气氛很诡异,事情很不对劲。阿牛的双眼不断的在龙战和小白的身上游转着,他才离开一会,这两个人好像就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约定,而且还和他有关系。 “昊元这么盯着我是为何?”龙战望着躲得远远的阿牛,从刚刚给他上完药,阿牛就火烧屁股的躲着远远的,好像他会把阿牛吃了一样。 “没……没什么……”慌忙的把目光收回,转而看向小白,就见他微笑的冲自己招手,阿牛嘴角微微一抽,按着小白的要求坐到了两人的中间。扫了眼身边的人,赶紧不停的把身子往小白的身边靠去。 “小白,你有没有觉得大哥很奇怪?”其实阿牛更想说你们两个人都很奇怪,可不管几次对上小白的脸都是那样淡淡的笑,不像龙战阿牛一直盯着他看个不停。 “有吗?” “有,一定有!而且你们还有事瞒着我!”对于他们两人的约定,阿牛很介意,很想知道,可是小白和龙战都闭紧了嘴,谁也没打算开口,更没打算告诉阿牛。 “别想这些了,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呢。” 耳边传来龙战低哑的嗓音,让阿牛整个人都惊得跳起来。而且更让他惊讶的事,对于龙战亲近自己的事,小白就跟没看到一样,一点也没有吃醋的意思。 阿牛心里有些怨念,若换成他,有人这么亲近小白他一定会很难受,既然小白无所谓,那他还估计什么? 转头冲着龙战微微一笑,阿牛柔声说道:“大哥也早些休息吧!身上还有伤,若是你出了什么事,谁来统领黑骑军?” “你先睡,我这儿暖和。同逍遥王说下明日的部署便去歇息。”龙战抬眼望向把头转开的小白,拍着自己身边让阿牛休息。他是很想和阿牛一起睡下,可是还有很多事要做,好在现在开始小白也愿意跟以前一样帮他分忧解难了。 偷偷的瞄了眼小白,得到的只是失望的结果,阿牛皱了皱鼻子,索性把身子窝进龙战的怀中。还想再看小白的反应,就听到小白哧的一声轻笑,心里一恼更是不停的往龙战怀中蹭去。 龙战被阿牛这么一弄,只能调整姿势让阿牛躺得舒服一点。同是不忘对小白使眼色,两人眉目暗语了一番,各自露出一个微笑便不再眼神交流了。这些动作阿牛自然是没看到,可是坐在对面的逍遥王和小黑可是看得真切。 小黑虽然不清楚什么事,可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问,毕竟阿牛明显在装睡。没问出什么还好,万一真问出什么坏了主上和老大的事,那他是有十几条命也不够他们整的。而逍遥王在这件事上也参了一脚,从头至尾都清楚的很,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对他们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如果把那二十门大炮平安送到天险关,同是找出黑骑军中的细作。 耳边絮絮叨叨的都是声音,两个低沉的男音配上一个黄莺般的女音,若不是他们说话的内容,阿牛都会产生一种错觉,错以为自己在听一对情人窃窃私语。不是阿牛不会数数,实在是龙战和小白两人压的了嗓音太相似了,害他以为是一个人说话,若不是小白的声音中略带一些笑意,怕是黑灯瞎火中阿牛一定会认错。至于那个女声自然是逍遥王的。 他们说什么阿牛听不懂,也许真的像师父说的那样他很笨,对于行军阵法这些他是怎么都学不会。动了动脑袋,把已经搅出一锅浆糊的脑袋往龙战怀里蹭了蹭。不得不佩服这些聪明人,尤其是小白。从来都不知道小白原来也是这么厉害,竟然能指出龙战说的法子中的缺点,便给与改正。 原来最糊涂的是自己,不仅对自己的事糊涂,对身边人的事也糊涂。竟然一点也不了解小白和关于小白的任何一件事…… 身上盖上了一件烤热的袍子,阿牛感到众人说话的声音也开始放小声了。除了噼里啪啦柴火被烧裂开的声音,就只剩下嗡嗡的低语。 几日赶路众人都没能好好清洗身子,龙战自然也不例外。此时阿牛枕在他的大腿上,满鼻子都是属于龙战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汗味,还有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最关键的是这些味道让阿牛忆起了一些过去很久的事…… 多少年前的午后,他也是这样枕着龙战的腿,只不过那时候他们的关系不是这样。可是现在关系变了,他还是枕着那人的腿,这么懒懒的睡着。 “怎么睡不着?”小白见阿牛不安的在龙战怀里乱蹭着,有些担心的问道:“是不是冷了?还是饿了?” 朦胧的睁开眼,就看到小白的脸,阿牛摇了摇头,把身子从龙战怀中移到了小白的胸前,闭着眼嘀咕道:“我以为你都不理我了。” 把半睡不醒的人抱在怀里,小白低声的队龙战说道:“我抱他去那边睡,他有点声音就睡不着。” “恩,别让他着凉了。”捡起落在地上的外袍递给小白,并感激的点了点头。龙战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权利阻止,小白已经给他最大的让步了,至于最后的结果,只能看阿牛的选择了。 一到无人的地方,阿牛就睁开眼看着小白正要给他披上的外袍,那是龙战的衣服,只不过现在盖在了他身上。抬眼看着小白,阿牛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想问为什么,却不知道到底要问什么东西为什么?他明明就是由一肚子的疑问,可是要开口却又什么也问不出来。 “怎么不睡了?是不是刚刚太吵了?”小白边说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从里面挑出一颗茶果塞进阿牛的嘴中,“没什么准备,只剩下这些了,回去我再给你准备些好吃的。” 口中的茶果泛着甜,充斥的满嘴的甜,让阿牛彻底的行了过来。双眼看着小白手中的茶果,阿牛只觉得口中的甜,甜到了心里,甜到了全身。 只是小白待他如此,把他的喜好都记在心里,可是他却并不了解小白。 “小白,跟我一起真的好吗?我很笨,有些话不说清楚我永远不知道的。”把头轻轻的靠在小白的胸前,“我虽不知道你和大哥约定什么,但是我总觉得这样不好。你怎么能把我……我怎么觉得你像是要把我推给大哥呢?若是因为不能房事,我真的不介意。我们这样子过日子不好吗?”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这一生我是不会放手的。只是我不想你后悔,其实你还是放不下主上吧。别否认,趁现在好好想清楚,这一仗之后我等你答复。” “不用等到那时候,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弄昊元这一生绝不会离开你,也许不是爱,但是我很幸福。”双眼有些慌乱,阿牛咬着唇紧张的看着小白,双手紧紧的抓着小白的衣襟,“我知道这样很自私,只想到我自己,可若是你不愿与我一起,我绝不会勉强,只要你别用这些手段就好,有什么直接告诉我便好了。反正伤一次两次也是伤,再来第三次又有何难?” 不是阿牛胡思乱想,小白对他好他自然知道。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他才担心小白因为不能圆房这件事会把他往外推。之前的两次已经让他不敢再去爱了,只想找个人好好的爱他,所以他格外的害怕,害怕小白会不要他。也因此之前才会种种的诱惑小白…… 望着阿牛发红的眼,小白轻叹了一口气。捧着阿牛的脸亲吻着,低声说道:“别想太多了。我不会离开你,既然认定了,这一生便是你的。之所以让你想清楚,那是因为你心里放不下主上,何苦自欺欺人?若是真的放下又何必在乎这些,只要这场战结束了,你把答案告诉主上,我们就走,找一个地方过我们的日子。” “若我真的放不下呢?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对于阿牛的问题小白只是笑着用额头抵着他的头,“你果然是一只笨牛,放不下就别放了。我还没小气到容不下你心里有个人,只是不希望你以后后悔。放得下,放不下都跟我说。到时候你若是还愿意跟着我,那我们就一起,不愿意的话,我就赖着你一辈子。” 展颜一笑,阿牛轻轻的点着头,“好!我定会给你个好交代的。小白,不管什么我都会与你一起面对的。而我要的只是这个……” 龙战的目光从不远处向靠在一起的两人身上收回来,就对上逍遥王探究的双眼。挑眉算是询问,这家伙一整个晚上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有什么好?”逍遥王搞不懂,那个阿牛哪里好了?普普通通没什么特色,还是个丑八怪。就这样还让龙战等了十六年。 “我也不知道,自从休了他之后,反倒是把人记到心里了。八年前不告而别,辗转反侧,夜不能眠,才知道原来已经舍不下他了。” “那为什么要等?追回来不就好了?” “我不敢,也不能,因为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样。等知道了,你们南疆就给我闹出一堆的事,让我去哪找?再说那时候只当他在的地方安全,就没想那么多了,怎么会知道我的犹豫会让他心死,最后被人得了机会。好在小白愿意给我机会,若这次我再不懂他要的是什么,那我真该放手了。”从没对人说过心事,现在说出来心里各种的舒坦。若是能早点想通,他和阿牛应该早就在一起了。 逍遥王摇了摇头,他不懂这些,也听不懂龙战的话,只觉得这些事情很麻烦,他只要有个小黑就好了,其他懒得去管。 商量完之后的部署,龙战就轻手轻脚的移到小白和阿牛的身边。把身子靠在小心的靠在阿牛的边上,贪婪的吸取着熟悉的味道,多少年了?有多少年没有抱着这个人睡了?真希望以后都能抱着他…… “昊元,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小白睁开眼看着龙战,有些答案必须自己去找,若是他说出来了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48 48、少年 阿牛在两个人的怀抱中醒来,硬生生的闷醒过来。小白和龙战的睡相都不好,两人还都顾及着他,所以导致三个人都睡得不踏实。阿牛一动,边上的两个人也就跟着醒了。 “可有睡好?”龙战抬手就为阿牛理着头上的乱发,以前他也经常这么做。 小白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落叶,“我去给你找吃的。”临走前还不忘把怀中阿牛昨夜没吃完的茶果塞到阿牛的手中。 看着靠在身边的龙战,阿牛觉得是应该好好的面对了。压在心底那么久的东西,是应该拿出来了。无论结果如何他不想要骗自己,也不想要小白受委屈。 “大哥……我……我们……” “没想好就先别说,我们还有时间。”急忙打断阿牛的话,小白给他的时间还有很长,龙战不希望阿牛这么快就给他判了死刑。连忙转移话题说道:“今日有的忙了,逍遥王的玄武大炮马上就会送来,这一路回去,沐三王爷一定会派人来破坏。这些大炮关系着能不能守住天险关,所以不能有半点闪失。” 知道龙战不想谈及之前的话题,阿牛也果断的闭嘴,不是他优柔寡断,只是他这些年一直努力的把事情藏起来不去想,现在突然让他去想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也许给他时间会好吧? 事情果然像龙战说的那样会很忙,大家才吃了点东西,沐三王爷就刺客就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众人因为没能好好吃饭,这一架打得尤其的狠。特别是逍遥王更是拿这些刺客当了出气筒。 “该死的!神机营到底是怎么回事?玄武大炮什么时候才会到?本王受够这些苍蝇了!”踹开身边刺客的身体,逍遥王厌恶的擦着身上的血。但目光落到为阿牛擦拭血迹的小白时,马上转身挂在小黑的身上,可怜兮兮的说道:“相公,本王好怕!” 本就与女子没两样的声音,再说出这样的话,可是把阿牛他们吓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小黑更是整张脸黑到不能再黑,不敢抱怨只能偷偷的用眼神向龙战和小白诉苦。 龙战指挥着众人清理刺客,小白则一心放在阿牛身上,两人就是无视着小黑哀怨的眼神。阿牛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牺牲小黑一个人,总比牺牲他们所有人来的好。 接近中午二十门玄武大炮终于运到了这儿,为了安全起见,其中十五门由逍遥王水路运去天险关,剩下五门就有龙战他们运送回去。 五门大炮虽然不是很多,但山路崎岖运送也较为艰难。何况一路上还有刺客不断的袭击,此时龙战已经脱去上衣,露出捆着绷带的身子和黑骑军一起推着大炮。 艳阳高照,血光飞射。解决了有一批刺客,阿牛已经累得整个人瘫在地上。 “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走哪条路的?”重重的喘着气,靠在同样累坏的小白身上。按理说龙家要出细作是很难的,毕竟很多事只有亲信之人才会知道。而大多数都是由龙家的影卫负责,此次跟来的影卫只有小白和小黑,小黑现在被逍遥王绑得死死的,小白自是不会做出出卖的事。那消息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 “这件事回去再说,我有些眉目,只是要最后确定一下。”龙战说的很大声,像是在回答阿牛的问题,实则是故意说给周围随行的黑骑军听的。若说来的路上走漏行踪那有可能是之前泄露了消息,可是回去的时候他已经几次改变原来的计划,换了几条路,这样还会有刺客,那细作定是跟随在身边的人。 没有半点眉目,那只能用激将法了。 龙战的目光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略有收获,却不能太明显的表现出来。便开口催促道:“大家准备准备,早些回到天险关,早些结束这一仗,早日归朝!” 又要出发了,阿牛很不想动,可又不能拖累大家的行程。拉着小白的衣摆摇晃道:“小白,我累得走不动了。你背我!” “我也很累,背你怕会摔到你。要不你坐到炮车上,我推你走。” “不用了!”阿牛猛的从地上跳起来,背对着小白半蹲了下来。“上来,你累了,我背你!快点!” 这一路下来谁不累?小白很累,他自然知道阿牛也很累。可是阿牛满眼期盼的眼神,让他怎么也不好拒绝。趴在阿牛的背上,轻声说道:“你背我一段,我背你一段。” “好!我先,你记得要背回来,不准耍赖!”身形一稳,阿牛就把小白稳稳的背起来,大步的向前走。 这样的感觉很好,总是被小白呵护着,难得有机会能这般。虽然身子很累,可是感觉到小白呼在耳边的气息,阿牛倒想这么走下去,一直这么走着,到永远…… 龙战看着两人的背影,说不出羡慕,羡慕那两人之间的气氛,和谐的让人插不进足。 不知道是不是龙战那句旁敲侧击的话,让隐藏在他们之中的细作不敢轻举妄动。接下来的路途没有再见到任何刺客,他们一行也平安的回到了天险关。 远远的就看到姬梵站在天险关外张望着,满脸的期盼,像是等待就归的家人一样。直到看到阿牛,那双眼顿时散发出精光,疾奔了过来。 对于眼前的少年,阿牛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少年眼中怎么也消褪不去的炙热,每一次对上都让阿牛不知所措。明明已经拒绝,看到少年伤痛暗淡的眼,可如今那双眼仍旧一如既往的热,灼伤着他的全身,烧的的连连后退。 阿牛害怕,真的害怕。他虽然渴望有人爱,可是他却异常的害怕少年眼中的热情,那种像是要吞噬他一切的热,让他想起了拓拔野,想起了那段年少轻狂…… 阿牛害怕,真的害怕。他虽然渴望有人爱,可是他却异常的害怕少年眼中的热情,那种像是要吞噬他一切的热,让他想起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拓拔野,想起了那段年少轻狂…… “元娘。”少年轻轻的唤了一声,话语中的柔情渗出了蜜,甜的让人发憷。 阿牛不喜欢这样的叫法,以前是因为少年还小,可以随他高兴,可是现在不同了,而且他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少年还这样对他,让他感到别扭。 “别这么叫我,我是男人。” 姬梵脸上的表情微微的一僵,随即露出一个浅笑,挤身到阿牛和小贝之间,搂着阿牛的胳膊说道:“你不喜欢就不叫,我喊你昊元可好?” “随便吧!”把手从少年的怀中抽出,阿牛转头看向一旁正在忙着指挥将士把大炮运进天险关的龙战,大声叫道:“大哥可要我帮忙?” “不必了,这一路你辛苦了,快去休息吧!若真要帮忙,进去帮我把鳞渊叫来。”阿牛等的就是这句话,快速的点着头,火烧屁股的就往里跑。 姬梵看着阿牛落荒而逃的背影,回头瞪着小白,冷声说道:“这些年他虽然和你一起,可是侯爷把他许给我了,他便是我的。就算他心里有你,他也是我姬家的人。若是识趣,你就滚回去找你那个赤。” “为何要听你的?我爱他,他心里有我,为何要为了你,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婚约,我就要滚?你这样即便是得到了他的人,得不到他的心又有什么用?”小白看着少年,眼中充满了嘲讽。若是龙战的霸道他能接受,那少年的他是绝对不放在眼中的。因为少年只是一种执念,并非龙战那种痴恋。 “你……”姬梵脸颊一红,气的发红。“只要你不在了,我一定能让他心里有我。我有的是时间,不管怎样我都会让他心里有我,有我姬梵这个人,永远也忘不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小孩子胡闹!”扔下五个字,小白就不愿再和姬梵多说,走到龙战的身边帮忙去。两人交头接耳了一番,龙战若有所思的回头看着姬梵。 背对日头的姬梵,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一大片的阴影就想他此时的心态一样,全都被蒙蔽,全都没有了方向,执迷在黑暗之中。 阿牛现在不但想找到紫鳞渊,还想找到龙展沅。姬梵和龙展沅年龄相符,这些年又总是在一起。阿牛觉得找龙展沅去劝说姬梵会比他拒绝来的好,毕竟他不适合拒绝人。那一次的拒绝,已经让他心神疲惫,何况少年伤痛的双眼让他无奈,无奈到愧疚。 “龙展沅,你若是不帮我,我就让全天险关的人都知道那晚发生的事!”小鬼的声音从房中传出,断断续续的听不出说些什么。可还是能从话语中知道他在威胁龙展沅。 阿牛眉头紧紧的皱起,不知道怎么着,从北辽开始进攻天秦之后小鬼越来越奇怪了。不再像是以前那样调皮可爱,反倒是有时会露出阴狠的表情,那种渴望嗜血,嗜杀的模样。 难道血统是改变不了的?狼终究是狼,没有不嗜血的北辽人。 “我帮你,只此一次。成与不成,都没有下一次了。”龙展沅的声音淡淡的传出来,沙哑中带着凄凉,让人忍不住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阿牛急忙伸手推开房门,就看到他靠在房中的柱子上,衣襟拉的很开。而小鬼的手正搭在他的衣襟上,像是在揪住他,更像是要扯开他的衣服。 “爹!”小鬼推开身边的龙展沅,跑到阿牛的身边,满脸的笑容,早就没了刚刚威胁人的阴狠。“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也让人告诉我,我去接你。这路上可有累着?” “没有,刚刚回来。”阿牛看了眼小鬼,目光落在房中低头理衣服的龙展沅,低声问道:“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没什么,聊天而已。”小鬼含糊的说了句,可是龙展沅紧张慌乱的神情还是落到了阿牛眼中。直觉告诉他,这两个孩子绝对有问题,可是却不知道是什么事,只能希望他们能自己告诉他了。 见阿牛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龙展沅连忙开口道:“我们在说如何破辽军的乾坤落。” “那是什么?” 49 49、告白 阿牛真的觉得自己并不适合战场,之前的水矛枪,破马箭,现在又来了个乾坤落,这些都是什么和什么啊?他就该找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和小白两个人种种花,养养马。 想也知道阿牛不知道龙展沅话里的意思,小鬼对龙展沅使了个眼色,便快速的闪出房间。阿牛还想拉住他问清楚,人就已经跑的没个踪影。 “唉!这孩子怎么越来越……” “小爹爹,你怎么只看着他,都不理我啊?”龙展沅的脸上已经没有先前的慌乱,换上淡淡的微笑。拉着阿牛坐到一旁,倒了杯水为他细细的解释什么是乾坤落。 龙家以骑兵著称,可谓是龙家铁骑天下无敌。而乾坤落便是北辽人设计来对付龙家铁骑的。将其埋在地下,铁骑从上而过便会触动机关。兽夹和铁索就会勒断马腿,同是还会牵动羽箭,将从马上摔下的骑兵射杀。若只是如此还无大碍,偏偏这个东西埋入地下后让人查不出端倪,非马踏而不触。 之前紫鳞渊曾试过让人找来相同重量的其他东西从上面跑过,可着机关就像失灵一般没有一点动静。可是让他们烦恼了一阵子。 “弄两匹马从上面过去不就好了?”阿牛不懂,既然一定要马跑过才会触动机关,那就弄两匹马牺牲了,总比伤了人好吧? “等等,你刚刚说除了马其他东西从上面过去没事,那就让人上去把那些东西挖出来不就好了?” “真有那么简单王爷就不苦了。”龙展沅叹了口气,摇头解释道:“那机关邪门的很。马过去只会触动兽夹,铁索和羽箭。可是只要有人靠近,那机关就会炸开。也就是说单单马匹或者人而过只能触动一个机关,要完全的破了那机关必须一人一马从上面过去。而且那机关师链锁埋在地下,触动一个便会牵连一片,我们根本没法子靠近,更别说挖了。” 似乎在这件事上天秦大军吃了不少亏,龙展沅原本还挂着笑的脸已经阴沉了下来。握杯子的手越捏越紧,感觉那杯子就是北辽大军的脖子,恨不得一手将其拧断。 阿牛也皱起眉头,这个机关实在是歹毒。必须是一人一马一起过去。“如果抓一个北辽人,让他骑着马过去,这样行吗?” “没用,这机关不知怎么了对北辽人就是没用。”这个法子当初也用过了,没有半点用处,好像那些机关会认人一样,只要是北辽人骑马过去,只会触动兽夹和铁索,并不会让机关爆炸。这和让马过去并没有两样。 “既然对北辽人没有用,那就让小鬼去啊!他是……” “不行!”原本在龙展沅手中的杯子已经砸在了地上,双眼怒瞪着阿牛,许久才缓缓说道:“我……他……他之前试过,险些……险些被乱箭射死……他不行,唯独他不行……”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声,龙展沅整个人都颓废的坐在一旁。想到当时小鬼全身是血的样子,龙展沅就觉得害怕,心里说不出的痛。不愿再看到那样的情景,无论如何他也不想小鬼受任何伤害。 看出龙展沅的异样,阿牛便不再开口了。龙展沅和小鬼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当初见面就争的人怎么会这么在乎对方呢? “算了别再想了,这些事就交给你爹和王爷他们去想吧!对了,我跟你说,这会我们带回了五门玄武大炮,实在不行就用大炮轰他们。” “小爹爹你不懂。”龙展沅收回之前失魂落魄的模样,摇头说道:“这次对方是由楚凌傲领兵,挡在了天险关外。唯一出关的路上全都被他们埋满了乾坤落,而我们要通过那条路才能和水军汇合。若是不能和水军汇合,没有火药,那些炮只是个摆设。” 傲菊?他都变成那个模样还能领兵吗? “那楚凌傲根本不是人,简直跟着了魔一样。无论刀砍箭射都跟没反应一样,好像一心求死,却死不了的人。偏偏这种人最可怕,生无可恋,勇往无敌。” 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还有活下去的希望?自拍楚凌傲现在还有一点直觉,都恨不得自己赶快死去。自己动不了手,那就让别人动手,死在沙场上,还留个好名。 望着桌上的杯子,茶水还是满满的,一滴也没喝。就想阿牛现在的心情,满满的,被各种说不清的情绪给填满了。他就该永远住在山上,与世隔绝,不理会这些事就好了。只是现在想走已经来不及了,他放不下这一仗,放不下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楚凌傲,放不下对这一切的制造者拓拔野的愤怒。 所以他必须留下,留下面对一切。 “王爷在哪?”他要去请战,对楚凌傲这一仗必须由他亲手结束。他必须亲手送这个故友上路,算是成全这份兄弟情谊吧! “若不在书房,就是在前堂。” 阿牛点了点头,转身就向外走去。他刚刚从前堂而来,并未看到紫鳞渊,那只有可能在书房。用最快的速度往书房走去,却被眼前的少年挡住了去路。 “昊元,我有话和你说。” 少年的双眼还是那样的炙热,烧的阿牛顿住脚步不敢向前一步。 艳阳下,开满花的树下。斑驳的树影和闪着金光的日光,像是将两人笼罩在一个透着光的琥珀中。 “什么事?”阿牛的声音很轻,轻的风一吹就散的无影无踪。 姬梵的双眼痴恋的跟着他,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如同蝴蝶翅膀一般的睫毛轻轻的动着,没有开口,只是这么看着。看的阿牛有些不自在,催促了几声,少年还是没反应。直到阿牛要转身离开,才开口说道。 “为什么我就不行?” “我已经说过了。”还是这件事,阿牛不懂少年为何这么执着。都说不撞南墙不回头,都已经拒绝过了,为何少年还不懂得放下? “如果是因为小白,我不介意。当年我们不是都好好的吗?你还记得七夕花灯那夜吗?你背着我穿梭在街道中,明明是我,是我……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姬梵的脸有些发红,上前一步拉着阿牛的手,“在山上,我们当着侯爷的面拜堂成亲的。说好会来找我,为何一走就是八年,现在还对我置之不理?” “那是师父胡闹根本不作数的,你别再想这件事了。我们之间是真的不可能,我只把你当孩子,和龙展沅,小鬼一样。从没有想过其他,而我和小白之间也不会再有其他人。” 看姬梵越来越苍白的脸,阿牛还是坚持把话说完,有些话一定要说清楚,一遍不够,那他就说两遍,三遍,直到姬梵懂为止。何况这样连着两次的拒绝,阿牛相信姬梵不会再对他纠缠了。 不给姬梵开口说话的机会,阿牛转身走向书房,他还有事要去找紫鳞渊。也该给这个少年一些时间冷静冷静了。 阿牛前脚刚走,龙展沅就从角落中走出。风猛的刮起,吹落一树的花瓣,翩翩落在姬梵的身上,像画一般美。难怪小鬼那样的执着…… “姬梵……”望着姬梵那双破碎的眼,龙展沅要开口的话都止在嗓子眼里。要这么做吗?这么做真的好吗?可是不这么做就看不到小鬼高兴的脸,再说姬梵在阿牛身上不会有任何可能,还不如……这样他们三个人都好。 “为什么我就不行?”姬梵自语的问道,见好友只是抿着嘴不说话,轻笑道:“喝酒吗?陪我喝一杯吧!” 这本就是龙展沅的想法,把姬梵灌醉,剩下的交给小鬼。就像那一夜一样,喝了本该属于姬梵的酒,于是替姬梵受了一夜的过。明明是自己手委屈,却还被人拿来威胁。只因为先爱上的人注定是被伤…… “好。” 也许是陪姬梵借酒消愁,可更多的是让自己醉了,这样就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理。他们要做什么都是他们的事,再也和他无关了。 相比姬梵,龙展沅灌酒的速度更快更凶。总算是明白这些年爹的感觉,求而不得便是苦。痛彻心扉,还要看着自己所爱与他人耳鬓厮磨。 姬梵不善酒量,很快就醉了。龙展沅还在一杯一杯的灌着,仰头喝下酒前看到小鬼焦急的脸,放下手中的杯子时,小鬼和姬梵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一夜之后,他们应该能成就好事,而他还是他,终究是一个人…… 紫鳞渊看到来找他的阿牛,赶紧收起脸上的疲惫,露出这几日难得的笑容。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才回来,大哥在前面忙着。怎么没人通知王爷吗?” 刚回来就到了这?紫鳞渊的嘴角越来越弯,起身拉着阿牛的手,急声问道:“找我什么事吗?” 紫鳞渊的脸色不好,双眼有些青黑,下巴上都是短短的胡渣,可见这几日忙的都没好好打理了。 “战况很苦吗?”不想听安慰的话,阿牛连忙又补充了一句,“我都听展沅说了。能不能……” “什么?”知道阿牛想要说什么,紫鳞渊装作不知道。毕竟楚凌傲那种不怕死的打法,已经让将士们心里有了阴影,他不想阿牛和楚凌傲正面交锋,不想阿牛出任何事情。 “能不能让我亲手对付楚凌傲。” “他已经不是人了,他不认得你了。再说破不了乾坤落,我们根本靠近不了他们。”紫鳞渊指着桌上的地图,认真的解释道:“天险关是位于两座高山之间的缝隙里,唯一可以出去的路便是这个缝隙。现在北辽人在这条路上埋满了乾坤落,我们根本出不去。而天险关的后面就是天秦第一屏障沥河,这上面布满了南疆的战舰。可谓是两面受敌,若不突破一方,怕到时候会粮草不足。” 阿牛皱着眉看着地图,虽然很多地方他看不懂,可是他还是从紫鳞渊的话中知道这件事很难。指着一处地方,询问道:“若是从山两边出去呢?” “不行,他们的乾坤落不仅仅埋在地上,还镶到了两边的峭壁上。若是有人从上面过去,就会被乱箭射杀,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下面的乾坤落炸开,牵连到峭壁上的,否则根本没有用。” “兵分两路,一路由峭壁上过去,一路从下面而去。从峭壁而去的,不用战马,直接攀岩而过。”龙战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伸手指着地图,“龙家影卫擅长攀岩,可以让他们过去,先烧了北辽人的粮草,然后把北辽人的战马赶到埋有乾坤落的地方。” “可是没有人过去的话,这乾坤落不会炸开啊。” 龙战垂着眼,缓缓的说道:“突击的将士,总会有伤亡的。既已为国捐躯,马革裹尸,埋骨他乡,又怎会在乎这最终会枯烂消失的躯体呢?” “大哥……”龙战的法子虽然残忍,可却是最有效的。阿牛没法子反驳,只能安静的闭上嘴。 “我们现在有五门玄武大炮,逍遥王那儿还有十五门,以沥河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他来不及送来。”手指在地图上转着,龙战接着开口说道:“现在要做的是先找出混在军中的细作,然后破了这个乾坤落,最后把拓拔野和他的大军引到天险关的缝隙中。堵住他们的去路,用炮轰塌两边的峭壁,让他们死在乱石之下。” 龙战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只要乱了北辽的大军,沥河上的南疆战舰也会乱了阵脚,我们到时候和逍遥王里应外合便可将其击破。只是拓拔野狡诈的很,怕是很难把人引进来。” “大哥,让我去。”这军中能引起拓拔野注意的人只会是阿牛,只有他才能将拓拔野引到圈套之中。 龙战和紫鳞渊都知道他是最好的人选,可是真的让阿牛去,他们又舍不得。这般危险的事,他们宁愿自己去,也不愿意阿牛受伤。可天秦苍生,容不得他们不舍得。 “你和小白带着影卫攀岩而过,一切要小心。我会在这几日找细作的时候,为你们布置好所有的一切。一定要回来,我等着你。”先开口的是龙战,这是阿牛想做的,他不会阻止,他会支持阿牛,并为他做好充足的准备,让阿牛能完好归来。 “我会小心的,这些天我会和小白他们好好商量下看看如何做是好。” 望着阿牛的脸,龙战忍不住伸手抚摸着他的脸,轻声问道:“那句话我对你说过吗?原来我早就爱上你了。这话我说过吗?” 50 50、殇拒 龙战的话让阿牛吃惊,更惊人的人站在龙战身后面容狰狞的紫鳞渊。印象里的紫鳞渊从来都是挂着淡淡的笑,第一次撞上这样的表情,让阿牛惊怕的后退一步。龙战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明明很重却怎么也放不下来。 “你不信我?”也是阿牛最讨厌被人骗,自己不但骗过阿牛,这些年还对他置之不理。也难怪会吓得往后退,果然还是不行。 龙战眼中的伤痛不是骗人的,阿牛突然间想起树下的少年。当自己说出拒绝的话,那少年眼中的伤痕也和龙战一样,又有些不一样。那就是龙战眼中还多了一丝后悔,他在为自己所做的事后悔。 他可以解决的拒绝少年,可是面对龙战时,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怕,他怕看到龙战伤痛的模样。小白的声音响起,将阿牛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望着小白站在门外的身影,阿牛觉得什么都乱了。他应该只想着小白的,为何要犹豫? “吃点东西吧!”房中的气氛很奇怪,小白只是担忧的看了阿牛一眼,便把手中的托盘端进了屋里。 “是啊!快点吃点东西,剩下的事我和阿龙,小白说就好了。”紫鳞渊笑着推着阿牛的肩膀,将他按在了桌边,“说是牛,都快瘦成了羊。阿龙,你这个大哥倒是当得好啊!都不会照顾人。对了,刚刚说的细作之事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突然间都有了种默契,一起顺着紫鳞渊的话从刚刚奇怪的气氛中转了出来。阿牛低头吃着桌上的东西,以前爱吃的糕点变得有些苦涩。侧头看向书桌边围着的三人,心里百感交集,只能闷头吃着满桌的东西。 艳阳消失,烛火点亮,书房中还是那样。那三人低语的说着什么,六只手还不停的在桌上比划着,说到激动时甚至会面红耳赤的争论。而阿牛一直这么静静的坐在边上看着,偶尔会地上一两块糕点给他们。只不过沉浸在讨论当中的人并未有什么反应,直到糕点喂到他们的口中,才会愣住道谢。 看着自己倒水的手,阿牛的脸也有发红,刚刚这只手喂龙战吃的时候,指尖被轻轻的含住。温热的舌尖在他的指腹上轻舔着,美曰其名是舔去手指上的残渣,实则是什么,他们两人心里都清楚的很。 端起茶杯送到嘴边,手指轻轻的碰到唇,阿牛脸上又是一烫。正在出神时,端茶的手背小白从身后抓住。 “发什么呆呢?”就着阿牛的手喝下那杯茶,小白把头靠在阿牛的耳边低声的说道:“别想太多,一切顺其自然,我们一起面对。你先去睡会,恐怕要说到天亮。” 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就在这儿等你们,困了就趴在桌上睡就好了。” “好,别着凉了。”在阿牛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就放开他继续和龙战他们讨论去了。 抚着额头,阿牛只觉得刚刚被吻的地方有些发热,脸上露出一个浅笑。打着哈欠窝到一旁的躺椅上,看着三个人的身影慢慢的闭上眼。 缓缓的睁开眼,姬梵只觉得头痛的要命。盯着陌生的床顶,努力的回想着昨夜发生了什么,可就是没有一点印象。耳边有什么在轻轻的触碰着,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又传来一阵轻笑。转头看向身边,姬梵整张脸顿时失了血色。微微的开启嘴,诉不出口中的震惊。 “醒了?”摸着近在眼前的脸,小鬼露出一个满意的笑。终于这个人属于他的了。 “你……”挥开摸在脸上的手,姬梵才发现自己身无寸缕,而且身子难言之处传来的痛,明确的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你对我做了什么?” 小鬼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让姬梵恨不得将其撕碎,可那张厌恶的脸说出的话却把他给撕裂。 “做你一直想对我爹做的事,还舒服吗?” “你……你怎么能……怎么能……”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姬梵愣愣的躺在床上,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他脑中想着要杀了身边的人,可是手上却没有半点力气,更多的是眼前晃过阿牛的脸让他惊恐。 如果这件事让阿牛知道了会怎样?不敢想象结果,姬梵猛的从床上爬起,疼痛让他很快又倒了回去。 “别勉强起来,好好休息,反正今日没什么大事,若有什么事我帮你做去。” 撇过头不愿看小鬼,姬梵冷语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小鬼的语调拔高了许多,似乎很不满姬梵对他的态度,伸手扳过他的脸,盯着他的双眼说道:“因为我看上你了!爹是小白的,你们之间不会任何可能。我代替他不好吗?” “谁说我们不可能的?”两次的拒绝早就说明了一切,可是姬梵就是不死心。他们明明就已经拜过堂,成过亲,怎么会不可能? “你还看不出来吗?我爹心里没你,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他和小白之间根本插不进任何人,你为什么一定要掺一脚?自取其辱呢?我也能待你很好,把你捧在掌心之中。比你去求一个没有可能的事好上千倍百倍!” “可我不喜欢你!滚开!”推开身边的人,姬梵艰难的爬下床。张望了眼四周,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起来,背对着小鬼冷声说道:“今日之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你若是敢让昊元知道,我定将你五马分尸!” “就算被你五马分尸我也会让他知道,我不仅要他知道,我还要他给我们主婚!” “你敢!”转身挥手成爪,姬梵直逼小鬼的咽喉死死的扣着他,双眼已经通红,全身微微的颤抖诉说着他的愤怒,“说你忘了!说你不会再提这件事!” “我不说!”坚定的回答,完全不在乎脖子上越勒越紧的手。小鬼涨红的脸,呼吸有些困难,还是张口说道:“我就是看上你!我要你……昨夜你……你就是我的……凭什么让我……让我忘记?就算你杀了我,你这辈子也是我――拓跋的人!” “不是!我不是!”激动的松开对小鬼的桎梏,姬梵沉浸在自己的惊恐之中,完全没发觉小鬼的名字有什么奇怪。异常苍白的脸,让人觉得一阵风就能将这个人吹走。 “我不是!”姬梵怒吼了一声,便冲出了房间。 龙展沅慢慢的从门外走进来,望着瘫坐在床上,摸着脖子的人。“你满意了?” 抬起手冲着门外的人招了招,小鬼扯出一个笑容,“他终究会是我的,你要我怎么奖励你?” “什么也不用,这是我欠你了,也是我欠他的。罪人我一个就够了……”捡起地上的衣服,龙展沅跪在小鬼的身前为他缓缓的穿上。“你是拓跋家的人?” “是!拓跋,我的名字。你给我好好记住,记住你的男人叫什么。” “拓跋吗?我会记住的……” 记一生一世,不愿再想起。先爱上的注定卑微…… “昊元!昊元!昊元,你出来!”姬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让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更是惊醒了还在沉睡的阿牛。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在房中张望了一番并没有看到喊自己的人,阿牛只能把疑问抛给还围在书桌边上的三人。 龙战皱着眉头,之前的赶路,又加上昨夜一夜未睡,已经让他够疲惫的,现在对于姬梵的嘶吼只觉得头痛。 “好像是姬梵找你,你去看看,顺便让他别在鬼叫的!” 见龙战难受的按着眉头,阿牛急忙从躺椅上跳了下来,叹道:“有什么要紧的事,等休息够了再说吧!别事情没弄好,一个个都累倒了。王爷你也去休息吧!大哥,我先扶你回房。小白,你也回屋睡会儿,等等我给你下面吃。” “别太累了,你先陪主上去休息吧。”小白拍来拍龙战的肩膀,暗示的意味十足,给个机会让两人好好相处。 这一幕自然都落进了紫鳞渊的眼中,原来只有他是多余的。 扶着龙战缓缓的穿过长廊,姬梵的声音还在不停的响着。龙战曾不止一次询问阿牛是否要先去问问姬梵什么事。阿牛只是摇头,少年的心事他懂,无非还是那件事。只是那件事他真的不可能答应。 龙战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依在阿牛的身上,垂着眼看着阿牛发红的小耳朵。浅语道:“昊元,真的不能原谅大哥吗?” “大哥,有你那句话,再大的错我也放下了。只是……”阿牛轻轻地松开扶着龙战的手,面对面的望着他,眼中充满了抱歉,“只是我已经许了小白,又怎么能与你。这样对你对他都不公,我不值得你这样。而且我要的你终究不懂,否则当年也不会错过。”手按在心口,脸上露出一个浅笑,“但这儿永远都有你的位置,还是当初那样没变。你是我龙昊元的夫,从拜堂那一刻起是,永远都是。” 龙战也露出微笑,扶着阿牛的肩膀,柔声说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今生是我错过,来生你可愿还我一世?” “好。”慢慢的踮起脚尖,阿牛的唇轻触在龙战的唇上,“以此为誓。” “不够!”按住要离开的脑袋,龙战的唇用力的覆在阿牛的唇上,像是要用尽一生的力气烙下这个烙印,免得来世无法兑现。 呼吸从新回来,阿牛望着龙战的笑容,那是多美的笑?和那年七夕花灯夜一样美,原来还能再见到啊! 擦肩而过,龙战的脸上还是挂着笑。就这么死心吗?不,这才是开始…… 回首望着独自离开的龙战,阿牛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原来能这么轻易就放下啊?真的放下了吗?他不知道,龙战也不会知道,别人更不会知道。 “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能?” 如同鬼魅的声音从阴暗的角落中传来,姬梵发红的眼死死的瞪着阿牛。刚刚那一幕,那些誓言他都看到听到了。为什么阿牛能那样决绝的拒绝他,却能给龙战那样的许诺?不是说合小白之间不可能有第三人的插足吗?为什么到了龙战身上就可以了?心里不但留了位置,还能许下来生?而他却什么都不能? 轻叹一声,叹碎了少年的心。阿牛抿着嘴望着少年,对于少年的问题,其实他根本答不上来。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能对龙战许诺,可是对于少年他做不到。也许这就是有爱和没爱的区别吧! 对龙战他终究是有情,若没遇到小白,他也许会回头 。而对少年,无论结果怎样,他都不会接受。因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为他不爱…… “因为他是龙战,而你不是。”也许很残忍,长痛不如短痛,再拖下去,只会让少年入了魔障。“俗话说事不过三,姬梵不要这么难看。我没兴趣拒绝你第四次。若是你我之间非要谈这件事,有你姬梵的地方,便没有我龙昊元!” “若我非要插足呢?” “你我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生生世世……”姬梵的脸上淡出一丝苦笑,摇着头往后退,身子无力的靠在长廊的石柱上,“你好狠。他行,我却不行。那为什么当初还要招惹我?为何当初要与我拜堂成亲?你为何当初不对我残忍?现在……现在……” 情根已种,才道无缘。 阿牛抱歉的低下头,那时候只觉得姬梵还是个孩子,过几年便会忘记,怎么知道这世间还有这样认死理的人,既把玩笑当誓言。 “龙昊元!你我既拜了堂,你休想将我排除在外。我要你用尽一生都记住我姬梵也是你的夫!你的天!就是让我付出一切,我也会在你心里占上一席之地的!” 少年的怒吼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刮来,看着少年转身离去的背影。阿牛伸手可却怎么也抓不住,永远也没机会再抓住那个倔强的少年,却印证了少年的誓言…… 三日之后,阿牛与小白所带的影卫在天险关外于龙战辞行。这一去凶多吉少,纵有再多不舍,也容不得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大哥在这儿等你,只要破了乾坤落便好。引拓拔野之事,还不是时候。” “知晓了。”点了点头,目光在众人之中扫了眼,那三个少年一个也没见到。紫鳞渊倒是看出阿牛的心事,笑的解释道:“他们在准备,你们攀岩而过,他们会在下面掩护你们的。等乾坤落一破,我会带兵和他们一起支援你们。”转头看了眼龙战,“阿龙要守着沥河这边,所以……” “大哥等我回来。”阿牛抱拳许诺,侧头看着一脸期盼的紫鳞渊,缓缓说道:“王爷替我好好护着小鬼,他是他们几个中就胡闹的。我们出发了。” 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阿牛还是回头看向紫鳞渊,“王爷,你也小心。” 这声小心,让紫鳞渊整个人都恍惚了。怔怔的望着阿牛的背影笑着,也许他们之间不可能有他向他要的,但这样也不错的…… 攀岩并没有想象中的难,难得是要小心的过去还要谨慎不要触动乾坤落的机关。阿牛他们才攀到峡谷的中间,就有羽箭从下飞来,这些不是乾坤落的机关而是驻守的北辽军。前进已经变得不可能,后退更是不行。影卫们悬在半空中,用着只有他们能看懂的手势比划着。随着比划的动作,小白的脸色越来越沉。 “怎么了?” “我们之中有奸细。”小白的目光没有落在阿牛的身上,而是盯着影卫中的一个 50、殇拒 人看着。阿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和人比划的赤。 “你说他?”对赤的印象只停留在那个会为了小白和他争风吃醋而已,他虽然不知道小白为什么觉得赤石奸细,但他相信小白不会无缘无故的怀疑人。 “我们的行动早就被泄露出去了,只不过我给他们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而出问题的正好就是他的位置。” “会不会有人知道了他的行动,故意……” “不可能。”小白马上否认了,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因为我昨夜就告诉他了,而其他人刚才出发的时候才说的。” “昨夜?”昨夜他们不是睡在一起吗?小白什么时候去见赤了?阿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哪怕知道小白不可能和赤发生什么,可还是觉得酸溜溜的。连带着挂在峡谷峭壁上的手也跟着发酸了。 “你睡着的时候他来找我。”把头靠在阿牛的耳边,小白轻笑道:“他还意图勾引我。” “哼!你怎么就不被他勾引走呢?”双眼看着赤,阿牛轻声的问道:“现在怎么办?” “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破了乾坤落,正好这里有人了,现在还差一匹马。我去做了他,你帮我,他是野猴子爬墙爬树有一手,我怕不是他的对手。” “好,你正面,我偷袭。” 两人做好决定便以最快的速度向赤攻去,同是小白不忘指挥其他影卫继续向前。对于他们突然的袭击,在天险关上观察的紫鳞渊整个人的嗓子都提了起来,急声叫道。 “阿猫,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出了什么事?” 阿猫探着身子看着峭壁上发生的事,快速的说道:“阿牛和小白在攻击一个影卫。” 小鬼和龙展沅也焦急的看着,阿牛他们都一只手悬在峭壁上,可是明显阿牛和小白的身手没有赤来的厉害。赤就像是在平地上一样,在峭壁上行走自如。反倒是阿牛处处都是危险,好几次都差点从峭壁上摔了下来,甚至还触动了一两处乾坤落。一时间峭壁上羽箭纷飞。 “该死,若不破乾坤落怕阿牛会有危险。”紫鳞渊眯着眼睛想着索性让士兵驾马过去做牺牲算了,也许残忍了一些,但事后他可以给那些士兵的家属一笔丰厚的钱财,也不算亏待他们。 谁也没看到骑马站在一边笑的癫狂的姬梵,无声的笑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扭曲的表情。他的双眼只映着阿牛的身影,像是再不多看一眼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了一样。 长鞭一挥,快马一匹。在所有人没有反应的情况下姬梵驾马冲出了天险关,向着埋满乾坤落的峡谷冲去。 他要阿牛永远记得他,他在在阿牛心里也有一席之地。 “姬梵!不要!”小鬼第一个反应过来,待找到马追出的时候已经和姬梵拉开好长好长的距离。 阿牛恍惚听到马蹄声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毕竟眼前还有一个强敌。突然,姬梵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是一连串的爆破声。 “元娘!” “姬梵!” 火光冲天,乱箭齐发。顿时整个峡谷中黑烟滚滚,爆炸震得攀在峭壁上的影卫都抓不住,许多人都跌入了峡谷。小白第一反应就是护住阿牛不让他受一点伤,双手紧紧的扣在岩石中,手指瞬间迸出血来。 透过小白的肩膀看着峡谷的低端,阿牛的唇不停的抖着。当日姬梵说他狠,其实姬梵比他狠上千倍百倍,怎么能用这种方式让他记住? 他命中有三朵烂桃花,殊不知他也是别人命里的烂桃花…… 51 51、不悔 震耳的爆破声持续不断,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更没有想到乾坤落的威力会有这么大。爆炸的威力震得周围的人都站不稳,攀在峭壁上的影卫更是岌岌可危,随时都会被卷入峡谷底下。 小白护着阿牛悬挂在峭壁上,余波震得他的后背痛的发烫。哑着声音安抚着阿牛,“他……他不会有事的……”炸飞的马腿让小白没办法在说谎,这种情况下生还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他怎么能……怎么能……”原来那些话不是少年的胡话,而是少年的执念。少年用一种最偏激的方法让他记住,让他的心里留出了一快位置。 处在一旁的赤看着相拥的两个人,紧紧的咬着牙。眼中透着愤怒,如果没有阿牛的话,那小白就会是他的。如果没有阿牛的话,这些年他也不会和小白分开。嫉妒的火焰烧尽了所有的理智,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做出一件件错事。现在一切似乎已经曝光,那他也决不能让阿牛活着,他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淬毒的匕首在火光中泛着绿光,赤用最快的速度向着阿牛他们身边移去。手起刀落,匕首就没进了峭壁之中。再看原来在上面的人,已经转身移到另一边。 “赤,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何要背叛主上?”小白担忧的看了眼还盯着峡谷底下的阿牛,手紧紧的环着阿牛的腰,怕自己一松手阿牛就会掉下去。 小白问话时的双眼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这让原本就被嫉妒冲昏头的赤更是怒火中烧。拔出峭壁上的匕首,瞪着阿牛,“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你简直就是一个木头!” 匕首如雨一般的落下,重重的扎在峭壁上,每一次拔起被扎的地方就留下青黑色的印记。像是在诉说主人心中的不平和怒火。 “你为什么不死?” “你为什么要插入别人的生活中?” “如果没有你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一声声的质问让阿牛的脸色越发苍白,若是他不拒绝姬梵的话,那个少年就不会用这种方法让他记住。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 可这又能怎么样?人本来就是自私的。尤其是感情的事,他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他不能欺骗自己,更不能欺骗少年。只是少年太执着了,执着到很多东西看不清…… 爆破声渐渐的消失,接着就是如浪一般的马蹄声,响彻了整个峡谷。北辽军的绣着狼头的旗帜在滚滚浓烟中飞舞,张牙舞爪的要撕裂一切的一切。 冲在最前面的是楚凌傲,狰狞的面孔,嗜血的眼。挥着手中的斩马刀,无视前方的任何人,只有一个目的,杀! 杀了一切挡在他前面的人,杀死一切他看不顺眼的东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楚凌傲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挥着斩马刀让身后的士兵往前冲。血的味道在呼唤他,盯着冲来的天秦人,楚凌傲仰头笑着,不停的笑着。 血味在空中蔓延,掩盖住了硝烟的味道。狭长的峡谷中挤满了人马,从高处看下去分不清谁是谁,唯独紫鳞渊那一身的银甲格外的刺目。但也只是一瞬间,因为银甲很快就染红了。 不能再和赤在峭壁上拖延了,阿牛努力让自己从刚刚的震惊中回神。若是不了解这里,就没办法确认少年的生死。但赤的匕首再次挥来,阿牛借着小白挡在身前的机会,抬脚就往赤的腰侧踢去。小白则顺势擒住赤握匕首的手。赤背这么一踢整个人身子不稳从峭壁上滑落,一手紧紧的抓着钉在峭壁上的匕首,一手挥舞着想要抓住什么可以让自己不掉下去。 可那挥舞的手并非想要自救,而是想要拉一个人陪葬。带着主人怒气的手扼住了阿牛的脚踝,已经不指望生还,那就让陪他一起死。用尽全身的力气往下坠,带着阿牛的身子,这个让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罪魁祸首,一起堕入地狱。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阿牛手一松整个人往下掉。小白连忙松开赤的手,去抓阿牛的手。三个人连成一串挂在峭壁上,底下是万马奔腾的杀戮之地。就是不摔死,也会被马蹄活活的踏死。 小白不能放手,那是他的爱人,他的命。可是他一手要攀着峭壁,一手要抓着人,何况还是两个人,让他身上不断的渗出冷汗。汗水使他的双手变得滑腻,怎么也抓不住要抓的人。 赤要他手中的人死,要这个叫阿牛的人和他一起死。身子不断的动着,不断的往下扯着。像是淹死的水鬼,终于逮到了一个生人可以借机投胎转世一般。两只手如同鬼魅一般缠上阿牛的小腿,他只需要等就好了。在这个悬崖峭壁中可能会有人来救他们的,顺行的影卫现在已经按照小白的命令攀过峭壁潜进北辽军的大营了。这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想到阿牛这次终于要死了,他笑了,笑的像是个天真的孩子,终于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玩具一样。 那笑在阿牛的眼中变得格外的恐怖,好像一个恶鬼露出狰狞的笑,同是还要展现他满嘴带着肉沫的牙一般。不管怎么挣扎,怎么用另一只腿蹬,底下的人都纹风不动。反倒是因为挣扎的关系,好几次让小白差点而抓不住。额头上不断有水滴下,那是小白的汗水。阿牛不敢在挣扎,他怕自己再乱动,到时候会连小白一起拖累。 真恨不得下面的那双手断了…… 猛的想到了什么,阿牛抬起另一只手去摸小白的靴子。如果没记错的话所有的影卫身上都有一把匕首,就想刚刚赤用的那把一样。而小白的那把好像就藏在靴子里。 摸了许久终于摸到了匕首,这匕首藏的隐蔽,拿出来却反方便。阿牛呼了口气,抬眼看着小白,两人眼神交流了一番,再深吸一口气。猛的身子一躬,双腿上提,握匕首的手一挥,听到一声惨叫,阿牛的手也从小白的手中滑出。峭壁上滑出一道刺眼的火花,接着阿牛的身子就不再往下落钉在了峭壁上。 赤瞪大眼睛看着峭壁上没和他一起摔下来的人,眼中充满了怨恨和怒火。但身子撞击在地面时,他没感觉到痛,只有愤怒和不甘,还有阿牛满脸是汗,惊恐的回眸。接着映在他眼前的只剩下放大的马蹄,从此他的时间就禁止了…… 闭上双眼不忍心再看,底下的人恐怕已经变成了肉泥。还扼在脚踝上的手发出嗤嗤的响声,那是匕首上的毒正在腐蚀肉的声音。阿牛愣愣的挂在峭壁上,没有去管这些。脑中只想到赤最后的眼神,怨恨的像是一条蛇,感觉随时随地又会冲上来再活活的咬死他。 战场上杀人是很简单的,为了保家卫国斩杀敌人阿牛并不觉得是罪。可是赤不同,是因为他,赤才会变成这样。只是那种情况下,赤不死,死的就是他,就是小白了。他也许会愧疚,但是绝不会后悔,再来一次的话他还是会做这个决定。 “发什么呆呢?”爬下来的小白,快速的甩开阿牛脚踝上的残肢,可终究是迟了,脚踝上留下了一个暗红色的唔知纹。 低头看了眼峡谷,小白叹气道:“若是为了他,你无须自责。这是他罪有应得,何况他叛主。影卫的法令,叛主者车裂。他早该有心理准备了。” “我不后悔,只要你没事,我绝不在乎我手上是否染血。”阿牛望着小白,露出浅浅的笑,“现在我要下去,我要和楚凌傲做个了断。” 峡谷中一片混乱,阿牛从一个北辽人手中抢过一把长枪,不断的张望着寻找楚凌傲的身影。可眼前只有浴血奋战的将士,还有小鬼红的滴血的双眸。他想要上前,却被冲来的敌军给挡住了去路,再要寻人时,小鬼已经没了踪影。 肩上一只手搭了上来,条件反射的挥动手中的枪,回头就看到了紫鳞渊担忧的脸。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去北辽大营吗?” “有些事我要亲手解决。”阿牛的眼就在紫鳞渊身上落下一瞬,很快就继续四处张望着,他要找的人还没找到。 “你……”知道阿牛要找楚凌傲,紫鳞渊有什么话也说不出口。那是他们的私人恩怨,他没办法阻止,可是他还是担心阿牛,听士兵的回报,楚凌傲简直跟一个疯子一样,不管受多重的伤,也跟没事人一样。 “你小心。”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了三个字,也只能说出这三个字了。 阿牛点了点头,转身穿入人海之中。他要找的人终于找到了,双眼盯着挥刀的人。 “要打跟我打!”挡下楚凌傲的刀,阿牛对他歪了歪头,示意他去没人的地方,今日一定要好好了解两人之间的事。 “吼……”楚凌傲发出一声低吼,似乎对阿牛的建议很是赞同。舔着唇边的血渍,狞笑的冲着阿牛勾手。 两人从峡谷中出来,来到一处无人的竹林。一人转着手中的枪,一人玩着手中的刀。暗处还有一人静静的看着,手中的匕首紧紧的捏着,观察着林中的两人,若是有什么不妥,那他就出手。 风吹竹林,飒飒响。生死之战,一触发…… 52 52、忏悔 风不止,兵刃咋响。 阿牛挥着枪后退了五步,嘴角的血红的刺目。左臂的衣服已经变成了布条,朱红的血蔓延在整个手臂上,如同经脉一般散开。 相对于阿牛的狼狈,楚凌傲也好不到哪儿去。此时他正喘着气,胸前划开一道长长的伤痕。不停的甩着手中的刀,双眼透着兴奋。 是的,他现在极其兴奋。难得遇到一个不会被他一刀砍死的人,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想挥刀杀人,不停的杀,杀个不停。可但每一刀结束一个性命的时候,他又觉得不满足。他更想要有个人跟他打,让他宣泄心中不知什么的情绪,最好对方能将自己杀死。一刀一刀,碎尸万段的杀死。这样还不够,他觉得自己不该死的这么便宜。应该更惨…… 眯着已经变成暗红的眼盯着阿牛,楚凌傲想要大喊着让对方继续打,杀死自己。可发出的声音仍旧是野兽般的嘶吼,不像求死,更像是挑衅。 但只要结果都一样就好了。 阿牛吐了口气,长枪一扫,一跃而起,又冲向了楚凌傲。竹林中顿时又一阵火光乍现,兵刃碰撞的声音。 不断的告诉自己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以前认识的傲菊了,可是没当枪要落下,阿牛的手就会顿一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师父说的简单,挑破眉间刺死蛊虫。可是额间脆弱的地方,哪容得下长枪一挑?这一枪下去,怕连这个人的命都没了。他虽要楚凌傲的命,可是他更想听听这人的遗言。更想问问青莲的尸首在何处? 也许因为两人斗得投入,完全就忽视了隐藏在暗中的人。看着靠近又分开的两个人,暗中的人已经是满头大汗。出去?还是不出去?做不了决定。这是他们的一战,他不方便插手,也没有资格插手。可是让他袖手旁观的看着阿牛有事,他也做不到。阿牛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了,血几乎要染红全身,就算能打得过楚凌傲,失血过多不及时处理也怕会出大事。 终究不忍那人受伤,更没法子接受那人离开自己身边,暗中的人还是握着匕首出现了。挡在了阿牛和楚凌傲之间。 “小白!”看着出现的人,阿牛又是欣喜,又是担心。欣喜这个人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担心的是这个人出现会不会受伤。 “我答应和你一起面对一切,所以我来了。”推开楚凌傲,小白回首冲着阿牛浅浅一笑。他们之间的誓言,他绝不食言。他也许不知道该怎么爱一个人,也不知道到底有多爱阿牛。可是他只要活着,就会对阿牛好,用尽一切的对他好。答应的事都会做到,陪阿牛面对一切,绝不松手。 回以一笑,阿牛觉得自己终于有一次没有选错人了。小白对他好,是真的好。遇到这样的一个人,跟了吧! “你想法子制住他,你的匕首有毒,小心别弄死他。”既然要一起面对,那就没有拒绝的理由。现在有个人帮忙,阿牛也落得轻松。 不再单一的防守,一切都交给小白,阿牛现在只要进攻,攻楚凌傲的额间。 小白的武功在阿牛之上,又擅长灵活战术,缠着楚凌傲让他动弹不得。阿牛趁着这个机会一枪就向着楚凌傲的额间刺去,长枪刺空,阿牛整个身子都往前倾。楚凌傲趁着机会抬手就是一刀,想要将阿牛从上劈开。 身子被往后拉开,阿牛还没站稳,小白就已经挡在了身前,挡下了那从天而落的一刀。 “趁现在!”楚凌傲的刀还砍在小白的肩膀上,小白用手将它牢牢的扣住。这个时候是阿牛离楚凌傲最近的时候,也是最好的一次机会。 虽然担心小白的伤,可是阿牛知道如果不解决楚凌傲小白会更危险。因为此时的楚凌傲拔不出刀,正在胡乱的扯着。不敢再多犹豫,阿牛将手中的枪轻刺进楚凌傲的额间凸起的地方。 犹如墨汁的血喷在脸上,阿牛耳边竟是楚凌傲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那种痛苦的声音,就像是跌入刀山火海之中一样,让人胆战心惊。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双大手就在他脸上胡乱擦拭着。 “有没有什么地方难受?”顾不得身上的伤,小白现在只担心阿牛。楚凌傲额间喷出的血是黑色的,里面恐怕有毒。小白害怕,害怕阿牛会中毒,或者其他的什么,只要一想到阿牛会受伤,他的心就没办法好好的跳动。 “没事……”抓住小白摸在脸上的手,阿牛的目光落在他的肩上。黑色的衣服被血染成了深色,断了半截的刀刃卡在他的肩上。阿牛颤抖这手按着小白的肩膀,想用自己的手为他止血,“痛吗?” 知道是废话,可是阿牛还是想要开口问。他想听小白告诉他不痛,哪怕明知道是骗自己的。只要一声不痛,他就会安心。 “不痛。你帮我按着,我把刀拔下来。”楚凌傲一边嘶吼一边在地上打滚,一时半会是不会主动攻击的。小白要趁着这个机会赶快处理自己身上的伤,这样等等他也能有更好的状态去对付楚凌傲。 扶着小白的身子跌坐在地上,阿牛不断的用双手按压着小白的伤口,想要止住血,可血却越流越多。 他想开口说,你不痛,我痛。痛不在伤,在心。 可话到喉间,除了咽喉微微一动,就再也没有其他出口了。 用发涩的双眼盯着小白的手,看着他如何拔下肩上的刀刃,看着他如何用手覆盖在自己的手上,同是口里不停的对自己说着安慰的话。好像受伤的不是小白,而是他自己。 干涩的眼突然变得湿润,阿牛紧紧的回握这小白的手。把头抵在小白的额头上,直到感觉小白的脸色越来越白,才猛的发现自己忘记了重要的事。忘记了为小白处理伤口。 快速的为小白包扎好伤口,阿牛才想起来制造这些伤的罪魁祸首。转眼看向楚凌傲,只见他整个人全身痉挛的缩成一团,嘶吼声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悲鸣。阿牛抿着唇,一动不动的望着他,一手轻轻的搭在小白受伤的肩上,一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枪。只要楚凌傲有个不妥的动作,他就会一枪将其杀死。 楚凌傲痛苦的抬起头,远远的望着阿牛,慢慢的伸出手,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开口的还是哽咽之声。看他的样子,已经不再是之前那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阿牛心里也就松了口气。看样子楚凌傲是恢复了…… 走近楚凌傲,阿牛垂着眼低声问道:“傲菊,你还记得我吗?青莲在哪?” 阿牛的话一问完,楚凌傲就转身趴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青莲在哪?他比谁都清楚。他亲手砍下青莲的头,抱着她的尸身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小屋子中。狼神舍弃了他,他堕入了黑暗。为了活着,为了满足体内对血和嗜杀的需求。他吸干了青莲的血,将她一口一口的吃进腹中。他和他最爱的人融为一体,再也分不开了。 “你不说吗?”缓缓的举起手中的枪,对准楚凌傲的咽喉,阿牛哑声说道:“没关系,我很快就送你去见她。” “不!我不能见她!”冲着阿牛嘶吼着,楚凌傲不停的摇着头,他有什么资格去见青莲?他一身的罪孽,让他死了这是便宜了他。他必须受到惩罚,惩罚他一生一世也别想见到青莲。 “阿牛……我不能……怎么能让我这么轻易的见到她呢?”楚凌傲坐在地上紧紧的抱着双腿,曲成了一团,无助的颤抖的身子。“让我活着,让我一辈子活在自己的罪孽中……”说的很小声,楚凌傲害怕阿牛当他是贪生怕死,会一枪要了他的命。若是他死,到了阴曹地府他一定会忍不住去见青莲,可惜他已经没有机会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生死相隔,茫茫两处不相见…… 手中的枪没有动,阿牛看着缩成一团的楚凌傲。这个人跟他说什么了?说不想死,要活着赎罪?是贪生怕死吗?他不知道,因为他想到了姬梵,那个用死来逼他的少年,那个用自己的生命让他愧疚一生的人。 就因为他们生死相隔,所以他妥协了。他对少年的愧疚这一生都不会消失,而少年这一世在他心里都占据这一块地方,是他的天,他的夫…… “你要怎么赎罪?”银枪落地,等待一个答案。 “不知道,但这个罪我必须一辈子都受着。” “好,今日的话你记住。我放过你,只是这是罪,还是你逃脱一劫的借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若是良心没被狗吃了,我信你这一生都会活在悔悟之中的。滚!永远也别让我再看到你!” 站起身来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没有一句感谢。楚凌傲留给阿牛的只有一个背影,一个充满悲戚,沧桑的背影。恐怕这一生,这个人都只会活在悔悟之中了…… 最后看了眼楚凌傲的背影,阿牛转身走近小白的身边。担忧的望着他,柔声问道:“还疼吗?” “这样放他走好吗?” “不知道,如果青莲在的话,她一定会拧着我的耳朵说,傲菊只有她能欺负的……我不想她生气……”身子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阿牛将头埋在小白的颈间。 小白只觉得颈间湿了一片,用没受伤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阿牛的后背。 “姬梵这辈子恐怕都会在我心里,你介意吗?” “有我就好了,其他的没关系。若是你放不下……就留着吧……” 抬头看向小白,阿牛微微的张起嘴,又慢慢的闭上,“真的行吗?你愿意别人还不愿意呢!再说我也没那本事让人心甘情愿的受委屈,我又不是师父。” 小白想告诉阿牛,这种‘委屈’怕是很有人就是愿意。只是看到阿牛嘟着嘴可爱的模样,便住了口,再拖拖吧!他已经够仁慈义尽,退让够多了,剩下的还是让龙战自己去争取吧!若是不行,只能怪老天爷容不得他了。 “回去吧!不知道战打得怎么样了。” 小白这么一说,阿牛才想起来峡谷那儿还在打仗,而且姬梵的遗体还未……他很想劝说自己姬梵还活着,可是那样的爆炸,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如果姬梵不死,他真的只能像小白说的那样也将他留在身边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楚凌傲的突然消失,北辽军没了主帅,很快大军就被打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最后仓皇的撤退。一地残破不堪的尸体,诉说着这一仗多么的惨烈。 阿牛远远的就看到紫鳞渊一身浴血站在峡谷中间,他的边上站着的是龙展沅,而他们前面坐着一个人,一个发出痛苦悲鸣的人。 声音格外的熟悉,阿牛就是不走近也知道那个人是谁。是他的儿子小鬼,那个在他眼中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只是现在那个孩子正在痛苦的哭着,抱着一件甲胄痛哭着…… “小鬼……”那件甲胄是姬梵的,阿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第一眼就认出来,可是他就是知道那是姬梵的。看小鬼的模样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为什么小鬼总是缠着姬梵,为什么小鬼总是要找姬梵麻烦和他斗嘴。因为小鬼就和当初青莲对傲菊一样。小鬼喜欢姬梵…… 姬梵啊!姬梵!有人如此喜欢你,你又为何要执着于我? 阿牛在心里说着,只怪感情的事说不清道不明。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纵使别人再好也喜欢不上。 小鬼哭够了,站起身来用发红的眼瞪着阿牛,什么也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没说,就这么瞪着,犹如一只受伤的野兽。 “为什么我不行?” 小鬼的问题在阿牛的脑中回荡,当初少年也问过他,一遍一遍的问着他,他一次一次的拒绝,所以才把少年给逼死的。突然想到了龙战,若是自己也一遍一遍的拒绝,他会不会也和少年一样? 阿牛的心猛地一跳,慌张的四处张望着,他想要见到龙战,想到龙战会和少年一样从他的面前消失,他受不了…… “大哥在哪?” “报!沥河大捷!忠勇侯重伤不起!” 53 53、机会 传令口中的大捷并非真的大捷,沥河一战可谓是惊险万分,只是险胜。若不是此番合作的是那个南风国跟疯子没两样的逍遥王,怕这一仗便会成为大败。 所有人只算到沥河上有南疆战舰,却忘了他们与北辽人合作这件事,更想不到的是北辽常年马上作战的军队,竟然还有水师。北辽和南疆的战舰远远的超过了龙战之前的预想,这一仗下来可是吃进了苦头。若不是逍遥王不怕死的把带有十五门大炮的船给炸了,怕是现在整个龙家军都会命丧沥河了。 当然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痛的,整个沥河被血染成了红色的,到处都是残破的战舰和浮尸。龙战因为旧伤加新伤终究支撑不住倒下,而那个让战局转败为胜的逍遥王却消失的无影无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天险关中乱成一团,只是因为进进出出的人多感觉很乱,可是所有人做的是都是井然有序的。照顾伤员,清点人数,整理装备……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阿牛撒疯一样的跑着,到了龙战的房门外已经是气喘吁吁的。手扶着门框就看到有士兵不断的端着满是血的水盆进进出出,满屋的军医都忙的满头大汗。 “他……他怎么样了?” 在场的人算是都知道阿牛的身份,军医忙着没空开口,守在一旁的副将连忙说道:“侯爷旧伤没有处理好,泡了水现在全都溃烂。南风逍遥王炸船时没有通知一声,侯爷的头被炸飞的船尾碎片砸中了,现在还昏迷不醒。” 见阿牛的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那副官又补充到,“侯爷刚刚一直再唤大人的名讳。” 身子一震,阿牛踉跄的移到床边,跪在地上紧紧的抓着龙战的手。抬手轻轻的碰上龙战紧闭的双眼,阿牛咬着唇。此时龙战的额头已经包上了厚厚的纱布,露在被子外的上半身也全都包扎的严实。周围的军医似乎已经忙完了,在一旁架上了药炉,就全都退了出去。 屋中瞬间只剩下了阿牛和龙战,还有冒着白烟的药炉。 “大哥……别睡了……” 害怕,害怕龙战会和姬梵一样。他已经错了一次了,这一次他不想再错了。他受不了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只要龙战能好起来,他再也不去计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同是喜欢两个人就两个人,谁若是觉得委屈,那走就是了。 肩上轻轻搭上一只手,小白低哑的说道:“主上不会有事的,他不会那么轻易把你给我的。” “小白。”抬头看着小白,阿牛点了点头,他不能让自己总是往坏处想,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他要养好精神,好好的照顾小白和龙战。 “你的伤处理了吗?”刚刚那个副官说龙战身上的旧伤因为没处理好斗溃烂了,是他当时太不放在心上了。决不能再让这样的事再发生一边。 拉下上衣,把包扎好的伤口露出来给阿牛看,小白知道若是不让他亲眼见到,怕是不会放心的。“刚刚军医已经给我上药了。倒是你,全身都是伤,别主上好了,你倒是倒下了。脱了衣服,我给你上药。” 解开身上的衣服,阿牛的双眼一直盯着龙战看着,一眨不眨,就怕一眨眼错过了什么。背上的手有些冰凉,一下一下的轻触着。阿牛能感到药膏接触皮肤的感觉,也能感到小白指尖的温度。那种小心翼翼,宛如自己是一个珍宝一般。 他一直都被这个人捧在手心,藏在心底。虽然心里的决定对小白不公,可是他也不愿瞒小白一丝一毫。 “小白,如果大哥醒了,你能不能……”说不出口,谁也不愿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他阿牛不愿意,又怎么可以强求小白去答应。 身后的人没有吭声,阿牛只能垂着眼看着自己紧抓着龙战的手,小白也许猜到他要说什么,也许没有猜到,可这样的沉默都让他难受,都让他受不了。不敢开口打破沉默,只能在沉默中静静的等着,等着小白开口。 “以后的事,都要等他醒来再说。还是那句话,别主上好了,你倒下了。要去睡一会吗?” “不了,我在这儿守着。大哥若是醒来,定会第一个想见到我的。”伸手探了探龙战的额头,没有怎么发热。阿牛松了口气,转身看向小白,露出一个淡淡的笑,“等大哥醒了再说,瞧你脸白的,留了那么多的血,回房歇歇吧!” 小白点了点头,却没有离开。双手抱胸躺在靠窗的躺椅上,长腿一搭,闭上眼睛就当休息了。 看着好像是在耍脾气,又不像是的小白,阿牛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从一旁的柜子中取出一件厚披风盖在小白的身上,俯身在他的嘴上落下一个吻。 “睡在窗边,诚心想着凉了,让我心痛吗?” 慢慢的睁开眼看着阿牛,小白略为委屈的说道:“说好有什么事一起面对,为何要让我回房?难道我不能留下来陪你吗?主上要你陪,难道你就不用我陪吗?” 是你要我陪吧! 在心里说了句,阿牛点了点头算是承认自己也需要小白陪着。瞧着小白慢慢发红的耳根,阿牛心里暖呼呼的。倾身吻上那张薄唇,辗转反侧,最后气喘吁吁。 “那你在这儿睡,我累了就靠你怀里。我去看看大哥,怕他发热。” “去吧!”满足的舔了舔嘴角,小白松开环在阿牛腰上的手。只要阿牛让他留下,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阿牛再把手探到龙战的额头时,手上感受到的温度高的吓人。慌忙起身向外皱起,才到门口就听到小白的声音。 “怎么了?” “大哥发热了,我去找些冰水,给他降降温。” “我去吧!”从躺椅上站起来,阿牛身上也有伤,小白怕他这么来回走动会累着。 伸手制止住小白的动作,“我去就好了,顺便寻点吃的。你在这儿帮我看着大哥,顺便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疾步的向后院膳房的方向走去,龙战现在的身子时好时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阿牛已经做好长期奋战的准备,要让自己长时间都有精力,首先要吃饱。膳房那儿又一口古井,那井水冰凉舒爽,正好取来给龙战擦拭降温。 一路过来,将士们忙着各自的事,随军的军医各个都满身沾血,大汗淋漓。阿牛礼貌的跟他们打着招呼,这些人是最辛苦的人,值得尊重。 远远的就看到紫鳞渊按着额角缓缓的走着,身边跟着三四个副将,似乎正在报告着什么。只见紫鳞渊的眉头越走越紧,吩咐了什么,便让那些副将一一退下。 “王爷。”紫鳞渊的脸色不好,身上的战袍还未换,沾着血已经没有最初的光亮了。 “你怎么不去歇息?”阿牛想要张口问情况,却被紫鳞渊先抢白了。紫鳞渊好像对他还在这儿乱晃很不满,原本紧皱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我准备去膳房找点吃的。” “让小厮去就好了,你给我回去休息。对了,龙战的情况怎么样?没大碍吧?”吩咐身边的小厮去端吃的,紫鳞渊不由分说的就拉着阿牛往回走。现在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他并没有什么机会能好好的和阿牛说说话,所以这种难得的机会他不想错过。 可惜老天爷似乎不愿给他这个机会…… “小爹爹,我爹如何了?你怎么不在他身边守着?” 龙展沅一大串的话出口,紫鳞渊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没好气的瞪着这小子,阴阳怪气的问道:“你不是守着小鬼吗?” “小鬼他……”想到小鬼刚刚的神情,阿牛心里担忧的不得了,害怕小鬼以为内姬梵的死,想不通做傻事。“小鬼是不是喜欢姬梵?” 龙展沅望着阿牛,没有开口。他很想说: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可是他不敢也不能。这个人是他爹喜欢的人,也是他的小爹爹,更是小鬼的爹。他自然不会愿意让阿牛有任何难受。抿着嘴,许久才开口道:“他喜欢姬梵,很喜欢。” “他走了……”龙展沅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阿牛,轻声说道:“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有些手抖的接过龙展沅手中的信,阿牛心里在打鼓,害怕的不敢拆开信。他怕看到信中小鬼狠绝的话,他怕小鬼的怨恨。如果他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姬梵,也许姬梵还活着,那么总有一天会被小鬼感动,让他慢慢的放开他,和小鬼走在一起。可是他却用拒绝,让姬梵,让小鬼谁也没有了机会…… 信终究被打开了,寥寥的几行字。 「一日为父,终身为父。爹爹,孩儿有事离去,再见时望爹爹莫气。子」 “他去哪了?”莫名其妙的话让阿牛摸不着头脑,更让他震惊的是那个字,原来这些年他一直弄错小鬼的名字了,人家孩子明明叫小。 龙展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小爹爹,我还要处理姬梵的后……爹爹就有劳小爹爹照顾了。”冲着阿牛抱拳行礼,龙展沅转身就走。 快步的走,走出了天险关,来到之前的峡谷下。站在刚刚小鬼抱着姬梵铠甲哭的地方,只不过哭的人已经不在了。 轻微的马蹄声从身后响起,龙展沅回头就看到小鬼穿着一身北辽传统服饰骑在马上。束起来的发全都散了下来,有的还编出许多小辫子。原本青涩的少年脸庞,瞬间变成狂野的蛮子汉子。那一直隐藏的戾气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向世人宣告他们狼神庇佑的男子都留着狼族的血。 “他的衣冠我放在你的床上,好好的收着,等我回来取。这些日子好好照顾爹爹。”居高临下的命令这,好似对待一个奴隶。小鬼眯着眼看着龙展沅,对他的沉默表示不满,抬手就是一马鞭重重的打在龙展沅的肩上。 “我同你说话!” “听到了。”像是根本没有挨上一鞭,龙展沅轻轻的点头。他不在乎小鬼的口气,可他在乎那出口的话中有没有他。可惜终究只是妄想…… 眼前被一大片阴影挡住,龙展沅抬头就看到小鬼沉着脸站在他的面前。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轻轻的动着,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现在再不看,恐怕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了吧? 小鬼将一把匕首塞进龙展沅的手中,龙展沅的心猛的一跳。紧紧的捏着手中的匕首,不明白小鬼的意思,难道是定情之物吗?可他们之间有情吗? 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龙展沅感到手背小鬼抓起,接着脸上一热,什么东西喷在自己的脸上,最后眼前就剩下一片红和小鬼脸上大大的血痕。 “欠你的,还清了。” 冷冷的声音传到龙展沅的耳中,让他整个人都战栗了起来。欠他的?小鬼不欠他,做的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脸被小鬼的手捧着,指腹在眼睑下轻轻的抚着。龙展沅听到小鬼轻微的叹气,接着嘴就被吻住,满口的血腥和咸涩。 “别哭,就算还清了,我还是你的男人。等我回来,等我想清楚了,定会回来给你一个答复的。” “谁……谁要等你!我才没哭,我巴不得你快滚!”对于小鬼突如其来的承诺,龙展沅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本能的否认和将人重重的推开。最后羞愤的看着满脸是血的小鬼仰头大笑,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真的有机会吗?龙展沅已经不敢奢望了…… 54 54、迁怒 龙战睁开眼的第一反应就是手背重,任谁胳膊上趴一个人都会觉得重,何况他还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侧头看向罪魁祸首,原本的怒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是满眼的宠溺,好似一瞬间手臂上的不再是酸痛,而是一种甜蜜。 看着阿牛趴在自己的手上,龙战就不敢再乱动一下,生怕吵醒阿牛,更怕打乱这难得的亲近。痴痴的看着阿牛,多久两个人没有靠得这么近的距离了?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后悔当初的种种决定,这样的人就该用一生相守着,两个人开开心心,平平淡淡的就好了。 小白瞄了眼床上的两个人,假装什么也没看到,转个身背对着他们继续睡着。想了想又起身,抓起身上的披风轻轻的为阿牛盖好,坐在床边假寐着。 对于小白这种态度龙战也没什么好说的,怎么说现在阿牛和小白才是一对,而小白都愿意让他亲近阿牛,那他还纠结这个人坐不坐在边上的话,估计以后连亲近的机会都没有了。 阿牛似乎很累了,紧闭的双眼下有着一圈浓浓的青痕。睡得很沉,呼出来的气热热的喷在龙战的胳膊上。修长的手指牢牢的和龙战的手纠缠在一起,每当放松了一下,但马上又会紧紧的抓住。坐在一旁的小白虽然也闭着双眼,但却将一只手伸到阿牛的身边。阿牛先是一动,随即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和小白的手十指相扣。 龙战就这么睁眼看着,手掌微微的收紧。 “这样一生你可愿意?” 龙战的话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谁。 小白睁眼看望着前方,点头说道:“他愿意就好。” 露出一丝苦笑,龙战觉得阿牛一定不会愿意这种事。阿牛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对人,就算真的放不下他,阿牛也不会让小白受到委屈。所以他和小白,阿牛只会选择一个,而他注定不会有结果的。 “主上到底知道他要什么吗?”小白知道,阿牛在经历姬梵的事后,整个人都变了。也许以前阿牛接受不了两个人,可是以后就不好说了。 “一生一世一对人?” 转头看着龙战满眼疑惑的双眼,终究还是不懂。小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等你想到了,他自然就会愿意了。” “你是料定我想不到,还是你真的不介意多一个我?”龙战不懂小白的想法,任何一个人都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而小白的态度似乎无所谓,更甚者还会时不时的给他机会,给他暗示。 “因为他心里有你,不想他以后难过。” 龙战知道眼前这个人爱阿牛,很爱,也许比他还爱。爱的已经能接受阿牛的一切,甚至爱屋及乌的去爱阿牛喜欢的东西。可偏偏这种大度他龙战做不到,也许这就是阿牛不会选择他的原因,但他不想放弃。什么也不做就放手,这不是龙家人习惯。 两人都不再说话,一个静静的躺着,一个闭着眼假寐着,顿时间房中只剩下三个人的呼吸声,轻吟如风,好像窗外吹进的风一样…… 阿牛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除了时隐时现的月光,房中没有半点光线。动了动坚硬的脖子,放轻声音去点亮桌上的烛火。实在是因为太累了,这一觉虽然睡得舒服,可也晚了填饱肚子,更是完了给龙战换药。 转身想去为床上的人换药,就对上那人充满柔情的眼。阿牛的耳根有些发红,快步的走近床边,抬手就是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瞬间惊醒了坐在床尾的小白。看了两人一眼,小白连忙抓起阿牛的手,担忧的问道:“打疼了?” 阿牛的肩膀有些抖,手指紧紧的扣着小白的手,双眼盯着床上的龙战看着,许久才颤声说道:“你以为你和姬梵那样,我就会记住你吗?” 龙战撑起身子靠在床上,他不知道为何阿牛会在他醒来时,露出安心的眼神同是给他一耳光,更是不明白姬梵怎么了。茫然的看着两个人,想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无缘无故要挨上这一下? “姬梵死了。”像是看出龙战的不解,小白好心的解释到。姬梵的死怕是这一生都会是阿牛心口的疤,也因为这样才会有刚刚那番举动。 阿牛害怕,他怕龙战会和姬梵一样。如果真的是那样,阿牛一定会受不了。 “他死了?”印象中那个少年,就这么消失了?龙战不敢相信的看着阿牛,那眼中的伤痛不像是个玩笑,跟何况阿牛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姬梵,那个姬家几代单传的孩子。那个认定了就是一生的傻小子。那个总是说着呀哦好好练武保护娘子的男人。就这么死了? 这一仗真的这般惨烈吗? “他是自尽的……”短短的五个字,阿牛也不知道自己是用多少力气说出来的。他还记得少年最后一次问他时站在树下,那树上不知名的花缓缓落下的场景。那是多美啊?可惜来年花开,物事全非了…… 他不断的问自己为什么要拒绝?如果当时站在那儿问他的人是龙战,他是不是还能这样拒绝?答案是不能,如果龙战在那儿,他会犹豫,他会心痛…… 这也许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所以他才会害怕,明明知道只是一个意外,可是还是害怕龙战这次的受伤是不是也要和少年一样,用死让他记住? 想问为什么姬梵会自尽,可是到口的话又吞回去。阿牛的表情太伤感了,让龙战问不出口,也隐隐猜出姬梵的死和阿牛脱不了关系。 “我根本不知道沐春风会把船炸了。”望着阿牛,龙战认真的说着。他真的不知道逍遥王那个疯子会做出这种事,虽然胜了这一仗,可却让他们损失了十五门大炮,后面要对付拓拔野的狼骑,怕是比登天还难。而且之前的计划也要改变了。 阿牛没说话,只是沉着脸坐在龙战的身边,冲着小白努了努嘴,让小白去把药炉上的药端来。接过小白手中的药,阿牛的脸色还是那样沉着,让人看不出喜怒。弄得边上的小白和龙战都有些战战兢兢。 也许因为生气的原因,阿牛端着手中的药,慢慢的一勺一勺的喂着龙战。这药都是上好的疗伤药,俗话说良药苦口,可想而知这药有多苦。本若是一口灌下,再压口蜜饯,嘴里也能压下苦涩之味。偏偏阿牛这么一勺一勺,慢条斯理的喂着,还视若桌上的蜜饯为无物。可是把龙战苦的够呛,却也只能心甘情愿的受着。 “昊元……”好不容易这一碗药见底了,龙战整张脸都苦的跟苦瓜一样青了。连站在一旁的小白也觉得自己满口的苦涩,不耐的吧唧的舌头。 阿牛瞪了眼小白,成功的让他把舌头吞回去。看也不看龙战一眼,冷声说道:“换药!” 小白无奈的冲着龙战耸了耸肩,人可以让你追,可不代表他要和龙战一起让阿牛不快! 丝毫没有对待病人的温柔,阿牛的手劲可谓是没轻没重,甚至还故意拉扯着绑在龙战身上的绷带,让龙战不停的吸着气,却不敢吭声半句。 一番折腾下来,总算是把龙战的药换好了。阿牛见龙战青着脸却没有喊一声痛,叹了口气,伸手拿起桌上的蜜饯塞进他的嘴中。 “苦也不知道叫一声。” 嚼着口中的蜜饯,刚刚的苦和痛早就没了踪影,虽然阿牛生气,可还是心疼他,不然也不会塞他一颗蜜饯。 不理会坐在那儿傻笑的龙战,阿牛冲着小白招了招手,柔声问道:“伤还痛吗?怎么不躺着,坐在床脚干嘛?万一大哥睡相不好,踢了你怎么办?” 龙战刚想开口说自己睡相好,就被阿牛白了眼回去,老实的闭上嘴嚼着蜜饯,满嘴的甜也盖不住满心的酸气。看样子,阿牛还在气他。不然怎么会特意对小白说话那么的柔,还亲手喂小白吃蜜饯,甚至还当着他的面去舔小白的嘴…… 不明白,龙战真的不明白,阿牛到底在气什么啊? 其实阿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不想给龙战好脸色看,明知道那个人伤重的厉害,可就是不想好好的对他,恨不得在他的伤上撒点盐,让他好好记住这个痛,最好也懂得自己心里有多痛。 最终还是受不了龙战哀怨可怜的眼神,阿牛给小白一个吻,哄着小白去端些粥来,睡了一天任谁都饿的慌,何况三个人身上都大大小小带着伤,身子更是虚弱的很。 小白笑着点头,冲着龙战眨了眨眼,对阿牛耳语道:“你饭量大,我去给你煮面,你们慢慢聊。” 明显的给两人让出地方,对于小白的体贴,阿牛只觉得抱歉。这么好的一个人,他却给不了全部,侧头看向欲言又止的龙战,阿牛动了动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人都静默无声,愣愣的坐在那儿,谁都想先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终还是龙战打破的僵局,他紧紧的抱住阿牛低声说道:“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不知道。”龙战把头埋在阿牛的颈窝中小心的说着,他真的不知道阿牛在气什么,想着只要道歉就好了。可现在阿牛问他话,答不上更是害怕阿牛误会他的心意,又急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气什么?可我知道一定是我惹你生气了。昊元,别气了。我错了你就打我。” “大哥,这样不像你。”阿牛叹了口气,对于自己的迁怒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犹豫的抬手轻轻的拍着龙战的后背,“你突然低声下气的,我好不习惯。” “都说家有悍妻是个宝,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好吗?”把头在阿牛的肩膀上蹭了蹭,龙战继续撒娇道:“昊元,多个人爱你不好吗?” 阿牛沉默了,他当然希望有人爱。可是这样对小白,对龙战都不公平。爱一个人应该一心一意的,怎么能同时爱上两个人,还和他们一起。他又不是师父,怎么会值得这两个人都对他好? 唇被轻轻的吻着,阿牛只觉得龙战的身子慢慢的挂到他的身上,甚至还不动声色的把他往床上拉。当下脸色一变,这该死的家伙,伤还没好,就开始想这些事,正是一点也不省心! 重重的推开龙战,阿牛红着脸蹬着他,“你……你……你给我好好养伤!做什么呢?……嗯……” 龙战的手不知何时伸进阿牛衣襟里,留恋的摸着他胸口的红豆。把人紧紧的搂在怀中,不管阿牛怎么推就是不松手。 “昊元,昊元,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只要你说,我都愿意!哪怕你要我,我也给。” 瞪大双眼看着龙战,阿牛像是见到了一个大怪物。抬手重重的在龙战的额头拍了一下,无奈的说道:“你……我才不做上面那个,累死了!” “不做,不做,这种伺候来了的累活,我做就好。”龙战坏笑着搂着阿牛,含着他的耳垂低声说道:“昊元这是原谅我了?” 怀中的人身子一僵,龙战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脸上的笑顿时也跟着僵硬了起来…… 55 55、对策 龙战顺着阿牛的目光先前看,就看到小白端着热腾腾的面站在门口,目光冷冷的看着他们,确切的是看着他,好像恨不得把手中的面都扣到他的头上。怯生生的把环在阿牛腰上的手移开,龙战突然间觉得自己很窝囊,怎么说自己也是小白的主子,怎么像小妾看到了原配一样啊? 阿牛慌忙的从龙战身边站起,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去看小白。刚刚他竟然窝在龙战的怀中不舍得出来,甚至还和龙战调情…… 偷偷的瞄了眼小白,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小白只是将手中的面放在桌上,抬头冲着阿牛笑。 “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吃点东西?” 温柔到滴水的声音,让阿牛整个人都后背发凉。没办法谁让小白的嗓音太过特别,实在是不适合这种温柔的声音。阿牛觉得小白现在一定是在生气,不然也不会特意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更是让他不好意思抬起头。 挪着步子慢慢的移到桌边,阿牛完全没看到头顶上两道电光火石的眼神。龙战总算从刚刚的窝囊中恢复过来,用眼神问道。 “不是出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白不甘示弱的回道“给了够多时间了,再不回来,你们就滚床上去了。” 两人就这么用眼神交流着,而阿牛便一直低头吃着桌上的面不敢多吭一声,只想着怎么把这碗烫得要命的面用最快的速度吃完,然后找个借口离开这个房间。可偏偏这两个人并不打算让他吃的顺畅。 “慢些吃,没人和你抢。”不知龙战是无心的还是特意的,此时正紧挨着阿牛坐着,一手轻轻的抚着阿牛的后背,一手搭在阿牛握筷子的手上。 阿牛后背一惊,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惊恐的瞪着龙战。想把手从龙战的手中抽出来,可后背上抚摸的手,每动一下都让他全身发毛。噎了一口的面,紧张兮兮的看向一旁脸色不善的小白,阿牛更是觉得满口嚼蜡,委屈的不行。 小白微微的眯起双眼,他是可以容忍和龙战一起分享阿牛,可不代表他能容忍龙战当着他的面和阿牛打情骂俏,何况阿牛现在一脸难受的样子。 “主上身上有伤,还是躺回床上休息为好。免得三军将士担忧,乱了军心,无心抗敌!” “若因为主帅受伤,手下的兵将就乱了军心,那么就不是龙家军,更不是黑骑军了!”龙战丝毫没打算把手从阿牛的身上移开,对于阿牛躲闪的动作他全都视为是害羞,毕竟以前阿牛一害羞就会这么躲着。 “就算如此,主上也要爱惜身体,毕竟你的身子关系着天秦的安危。而且此时拓拔野狼还虎视眈眈,谁也不会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突然发兵。”不再站在边上看着,小白挑起衣摆坐在阿牛的另一边,手环在阿牛的腰上,将人整个的拉到自己的怀中。 阿牛就是再呆也感觉到气氛不对,向右看对上龙战含笑的脸,觉得不习惯。向左看对上小白怒瞪的眼,也是不习惯。晃了晃头,赶紧底下脑袋继续吃着碗中的面。只是这面怎么半天就不见底呢? 好不容易吃完碗中的面,阿牛只觉得全身大汗淋漓,没办法有两只爪子正在他的后背上不停的摸啊,挠啊。想要站起来,腰却被牢牢的扣住。既然起不了,那只能往下钻。阿牛一个矮身,整个人钻到了桌子底下,用另外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的速度从桌子的另一边钻了出来,快速的跑到门边,急声说道:“我……我……这……一身的汗,我去洗洗。” 看着阿牛仓皇而逃的样子,两人相视一笑,都忍不住摇了摇头。但很快两人就又把目光落在了对方的身上,相互望着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而另一边阿牛仓皇而逃却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只能漫无目的在院子中闲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只是觉得很别扭。尤其是同时和小白,龙战在一起的时候格外的别扭。不是顾及小白,就是要担心龙战。烦躁的抓了抓脑袋,怎么事情会变成这幅田地? “阿牛。”不知何时紫鳞渊站在了不远的地方,偏着头望向他。 阿牛礼貌的点了点头,杵在那儿不知道该做什么。对于紫鳞渊,阿牛还是有点抗拒,尤其是他们在山洞中发生过那些事之后。虽然他让师父为紫鳞渊催眠,可是阿牛总觉得紫鳞渊像是什么都记得,尤其每次含笑的看着他的时候。 “王爷,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北辽军暂时没什么异动,但探子回报拓拔野正带着狼骑向着天险关而来。”紫鳞渊双手别在背后,侧身不去看阿牛,仰着头望向远处。 阿牛没再说话,他知道紫鳞渊在担心这场战。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突然想到之前龙战想的对敌之策,又抬头看向紫鳞渊,低声的问道:“王爷,拓拔野来了,正好可以按照大哥之前的策略一举歼灭北辽大军。” 久久等不到紫鳞渊的答复,阿牛满眼的疑惑,按理说龙战策略应该是很好的,可紫鳞渊为什么一脸的犹豫。 叹了口气,紫鳞渊转头看向阿牛,摇头说道:“你不懂,龙战之前的法子原本是可行的。可是沥河之战,逍遥王连船带炮全都炸了。天险关中只剩下五门大炮,根本没法子一举歼灭北辽军。” “为何不能?只要将他们引到天险关外的峡谷,再将两边的悬崖炸裂,不就可以将他们困死在此了吗?” “谈何容易?”大步的走近阿牛的身边,紫鳞渊四下看了眼,压低声音说道:“你觉得乾坤落的威力如何?”见阿牛脸色苍白,紫鳞渊又叹了口气,“炸成那样,那峡谷的峭壁可有动过分毫?你觉得就五门大炮可能将它炸裂?就算威力再大,那也要十门连发,五门能将北辽人引来,你能保证他们站着不动给你打吗?” 阿牛张了张嘴,确实如此。乾坤落炸开的威力何其之大,他比谁都清楚。可那峡谷的峭壁除了掉下一些碎石就再无别的了。按照龙战的说法,那必须要有许多巨石,才能完成这个巨石阵,而且还需要想方设法让北辽军困在一处,无法逃脱。最后要给出足够的时间让他们有时间发炮。 猛的抓起紫鳞渊的手,不顾他的惊讶将人拉着就走。 紫鳞渊觉得被握的手微微发热,怔怔的看着阿牛的侧脸,想要回握阿牛的手,又害怕自己的冲动会让阿牛把手甩开。只能大大的张开手任由着阿牛握着,快步的跟上阿牛的步伐。 房中还在对视的两人,同是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等待这外面的人进来。果然房门很快就被人踢开,接着就看到阿牛拉着紫鳞渊快步的进来,坐在两人的面前。 “怎么了?”龙战和小白同时开口问道,对于阿牛和紫鳞渊相牵的手觉得各种碍眼。 阿牛端起桌上的水大口的喝了口,喘着气说道:“北辽军压境,之前大哥的法子没用,现在怎么办?” 放下手中的杯子,阿牛又从桌子底下钻到对面两人的方向,稳稳的坐到了两人之间。抬头看向已经变成坐在对面的紫鳞渊说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说若是先准备好巨石,藏在崖谷两侧,到时候将北辽军引到巨石下,想法子困住他们,最后用炮轰,这样可行吗?” 一脸期待的看着身边的三人,阿牛一直觉得之间不聪明,可是他觉得自己这个法子可是考虑的周全,就是不知道该如何施行而已。 “二十门大炮,现在只剩下五门,根本没法子将峭壁炸裂。倘若事先准备好巨石,倒是只要将巨石击落便可。这个法子可行!”龙战点了点头,但很快眉头又皱了起来,“只是这样必须想尽法子将北辽军引到一处,等待着时机,一举拿下。时机一旦错过,怕是很难有效果。必须想法子困住北辽大军。” “也不一定。”小白起身,拿起放在一旁书桌上的地图铺在桌面上,指着一处地方说道:“不一定非要将整个北辽大军引进来,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想法子将拓拔野引到这个地方,这里是个蛇形道。只要拦住拐角的地方,让后面的大军无法跟上。再让一对人马困住拓拔野他们,给大炮缓冲的时间,时间一到,便可以用巨石阵让他们死在乱石之中。” 众人看着小白指着的地方,那儿是一道狭长的峡谷,通往外面的路要拐一个弯道,形成了一个死角,正好可以用来阻隔后面的军队。而这个峡谷的两边都是高耸的树,正好可以用来隐蔽巨石,可谓是个布阵的好地方。 “可是怎么能让拓拔野冲在最前面?”紫鳞渊有种不好的感觉,目光不安的落在了阿牛的身上。 果然这时阿牛站起身说道:“我有法子!” 56 56、战前 月华如练,夜风徐徐。 阿牛望着那间住过很多年的小屋,还记得小时候就是和师父住在这儿,每天习武练字。他不是习文的材料,写出来的字总是歪歪扭扭,难看的要命。倒是手中的龙家枪却是越练越好,还有几分师父的神韵。 犹记当年,看着师父身后带着一个少年回来,指着少年对他说:他以后就是你的师兄了。 那时候阿牛并不知道这个师兄叫什么,更不会知道之后他们之间会发生那些种种。可是如今,景色依旧,物是人非。 当他对龙战他们说有法子的时候,那三人似乎都猜到了什么,不等他说出口就全盘否决了。对于紫鳞渊的态度阿牛并不放在心里,可是另外两人不愿,他自然也不会去做。只不过事情总是出乎意料,想不到这边才放下念头,那边就受到了拓拔野送来的书信,相约在此相见。 野狼谷离天险关并不远,而阿牛要躲开小白和龙战偷偷回来,若是平时一定很难,可正好此时龙战重伤,小白要负责起身为暗卫兼替身影子的职责。他偷偷溜出天险关倒是简单的没有任何阻挡。 一阵夜风拂过脸颊,阿牛的双眼还是盯着小屋看着,屋中点燃的烛火,告诉着他里面有人,而那个人正是约他前来的拓拔野。 其实阿牛不明白为何要来,他和拓拔野之间的情谊早就断的一干二净,若真有什么关系,那些是仇。只有仇,没有恨,因为他们之间早就没爱,何来的恨? 只是当阿牛看到拓拔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送给他的信时,他觉得这是个机会,一个杀了拓拔野的机会。按照小白的话来说,就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拓拔野是主将,他一死这北辽大军就没了主心,自然就不战而败了。 终究还是移动步子向着小屋走去,一路上阿牛并没有感觉到有人埋伏在此,也就是说拓拔野是真的一个人而来,那么机会也就越大了。 才走到门前,房门就开了,看着眼前的人,阿牛并没感到惊讶,只是不动声色的收缩了下瞳孔,一瞬间的事,除了他自己,不会有人发现的。自然站在眼前出神的拓拔野不会察觉。 “我以为你不会来。” 拓拔野的声音极其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也像是声嘶力竭喊破了嗓子一样。不管什么原因,都不会再是阿牛担忧的事情。没有理会身前的人,阿牛侧过身子走进屋中。 房子中虽然盖着厚厚的灰,可是每一件东西都没有变,还是原来的模样。总会让阿牛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从前,思绪回到过去,曾经的种种历历在目。就在他出神的时候,身子被人紧紧的抱住,周身笼罩在一股熟悉又厌恶的气息中。 “阿牛,你是想我的,对吗?”从没听过拓拔野这般小心翼翼,阿牛有些吃惊,但很快就从那人的怀中挣开。 “拓跋将军,这般搂搂抱抱实在是不合适。你找我来到底是为何事?” “你喊我什么?”拓拔野的声音冷到了极致,这种陌生且生分的称呼让他很不适应,尤其说这话的人还是阿牛,更是让他已经冰冻三尺的脸又冷了几分。 “我说错了吗?”阿牛转身看着拓拔野,抬着头直视着。再也没有当初那种缱绻,也没有任何惧怕,眼前的人对他已经没有任何威胁,只不过是个心狠手辣的敌人。 “没错!没错!”摇着头,拓拔野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阿牛。在阿牛的眼中看不见任何他想要看的东西,怒气冲冲的拂袖转身坐在一旁,动作之大掀起一阵灰尘,徐徐的飘在两人之间,产生一道看不清的隔墙。 隔着两人的视线,将二人越拉越远…… 小屋中寂静无声,偶尔传来一些劈里啪啦的烛火声。阿牛就这么站着,静静的站着看向拓拔野,寻找着机会突袭眼前的人。 “离开天险关。”拓拔野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同是抬头对上阿牛的眼,“大军马上就要攻打天险关了。这一次不是由我做主,我怕到时候不能护你周全。” “不是你领兵?”按理说拓拔野应该算是北辽的兵马大元帅,若此次不是由他说的算,那会是谁说的算?这放眼看去,能在拓拔野之上的也只有北辽皇帝了,难道那个北辽王御驾亲征了? “王来了,让我速战速决。不出三日,我便会领兵攻打天险关。一旦攻下便会屠关,谁也幸免不了。所以你趁着现在快快离去。” “你又怎么肯定能攻下天险关呢?”阿牛盯着拓拔野的双眼,眼前这人说话时充满了自信,似乎这一仗势在必得,只会胜不会败,定是有什么原因,否则拓拔野也不会有这番自信。 没有回答阿牛的话,拓拔野起身按着他的肩膀,“此事你无须过问,阿牛听师哥的话,离开这里。这一仗本就没你什么事。” 两人之间站得很近,阿牛的手别在身后,紧紧的握住藏在后腰上的匕首,这个距离,只要用尽全力就可以取拓拔野的性命。不敢绷紧身子,怕一个轻举妄动就会让拓拔野发现他的意图。 “你到底听到我说话没?” 见阿牛没反应,拓拔野用力的摇着他的肩膀,突然身子一僵,只觉得胸口一痛,低头就看到一把短匕没在胸口。而那只握匕首的手似乎还觉得匕首扎的不够深,又用力往里按了几分,甚至还转了一圈往外拔出又扎了进去,连着三下没有任何犹豫。 血光四溅,染红了拓拔野身前的衣服。他睁大双眼冷冷的盯着阿牛,缓慢的开口问道:“这就是你给的答案吗?” 不等阿牛回答,一掌挥出就将人打了出去。按着左胸上的匕首,拓拔野冲着阿牛笑,边笑边将匕首缓缓的拔出。 “师弟,你还是太心软了。记住,以后匕首要喂毒!”把手中的匕首扔在阿牛的身上,拓拔野半蹲下身子,俯瞰这阿牛,扯出一个怪异的笑,“你既然这般无情,这三刀,我们两清了。今日我放了你,下次见面我一定会一刀一刀的在你身上讨回来,然后慢慢的折磨你,调教你。让你这般的回应我!” 对于拓拔野的话,阿牛是一句也没听清楚,刚刚的一掌让他双耳嗡嗡作响,更让他吃惊的是那三刀明明都在拓拔野的左胸,心脏的位置,为何拓拔野没有半点反应,完全不把伤口放在眼里。 拓拔野似乎察觉到阿牛的震惊,身子又往下弯了点,用沾满血的手托起阿牛的下巴,噙笑的轻语道:“我一直以为你喜欢过我,原来一直是我自作多情。龙昊元,这么多年原来你一直没见我放在心上!也是,我那般对你,你再贱也不会对我有心的。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阿牛有些糊涂,他不懂拓拔野在说什么,但似乎和他为何没事有关,难道……谨慎的开口问道:“你的心在……在右边?” 下巴一阵生痛,阿牛整个人都被拓拔野托起,对着拓拔野发红的眼,阿牛有些害怕。答案显而易见,拓拔野的心不在左边,但也不在右边,不由得想这个人该不会没有心吧?可若是一个人没有心,还能活吗? “我的心长在中间,我曾跟你说过,看来你是忘了。”松开阿牛的下巴,抬腿一个重踢,便将想要起身的人踢倒在地上,让其没有任何反抗能力。拓拔野满意的转身,快步的离开小屋。那月光下似乎有水落在脸庞上,这天上的雨何时变成咸的,咸的拓拔野胸口发涩,喉间发苦。 阿牛伏在地上,半天不能弹动,拓拔野的一脚踢得及其的狠,肋骨好像断了。看着地上的血,阿牛第一次觉得后悔,后悔怎么没有好好记住拓拔野的话,白白浪费的一个机会,下次想要这般突袭怕是很难了,而且今日情况恐怕没有下次了。 当阿牛回到天险关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还未来得及说话,阿牛便挨了小白一耳光,整个人被打蒙在那儿。 “你去哪了?我以为你出事了!”小白怒到极致,整整两天没见到阿牛,找遍了真格天险关也不见人影。军中事务有多,让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找阿牛,几次都想扔下手中的所有事去找人,可还未走走开两步,又被接二连三的战报给拉了回来。每一道战报传来,都让他的心往下沉,向着不好的方面想去。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个人,扔下所有的事找遍了整个天险关和周围地区,都见不到人,甚至还探查了北辽大营好几次。 看着阿牛还侧着脸,脸颊上红肿了一大片,小白的心都快碎了。抬手往自己脸上就是一巴掌,然后将人紧紧的搂在怀中,低吟道:“别这样吓我。还疼吗?” 阿牛也知道小白在担心他,之前出去以为最多天亮就能回来,怎么想到会拖上两日,事先没有交代,小白会生气难免的,只是他被小白自己打自己一巴掌的举动吓到了。抚上小白的脸,担忧的说道:“你做什么?没事自己打自己?” “我打了你……” 想说什么都被小白的话给堵住,阿牛把头靠在小白的肩上轻叹了一口气。两人就这么相拥在一起,谁也没说话,这般的平静很快就被传令兵给打断。 “北辽大军压境,王爷让你们速去议事!” 57 57、炮响 说是议事,也只是在一旁听着紫鳞渊和龙战布置军阵,从他们两人的对话可以知道他们的安排还是之前那样,将拓拔野的大军引到峡谷之中,然后断其后路,把拓拔野困死在峡谷中。 “大哥,北辽王来了。就算杀了拓拔野,恐怕北辽没那么容易退兵。”把从拓拔野那儿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龙战他们,“我们这般计策,怕是只能对付拓拔野,要想再对付北辽王怕是很难了。” “这倒不必担心。”紫鳞渊冲着阿牛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一份军报递给他,“据探子回报,北辽王还在路上,怕是没这么快来,只不过指挥权已经从拓拔野手中取回了。所以只要在北辽王来之前将拓拔野除去,北辽大军就会群龙无首。到时候我们就有能力和北辽王和谈了。” “和谈?”阿牛吃惊的睁大双眼,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和谈呢?之前怎么一点风声也没听到过? 龙战似乎发现阿牛的疑惑,轻声的解释道:“朝中出事了,鳞渊必须快些解决这一仗回京去。” 对于朝堂中的事阿牛并不了解,他也不想多了解。不管怎么说能不打仗就是好事,若是真的能和谈成功,让百姓和将士们免受战乱之苦那自然是好事。只不过这个和谈必须要得一胜,否则根本没有半点筹码。 “已经决定由龙家的影卫在峡谷中拖住拓拔野,待五门玄武大炮安置好时,便退出峡谷。”紫鳞渊指着桌上的地图对着小白吩咐着,“记住午时之前必须困住拓拔野,若是午时之后还未困住他,不管如何我们都会开炮。机会只有一个,错过了这一仗将会是一场硬仗。” 小白点了点头,转身就向外走去。他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好多,这一仗只准胜不准败,唯有一拼了。 望着小白的背影,阿牛紧紧的捏着拳。紫鳞渊和龙战像是故意忽视他一样,没有给他任何任务,或是给他任何解释。似乎他就像是个多余的人一样,丝毫没办法在这一仗中帮上忙。阿牛也没有言明,别人不安排,不代表他不会自己去找事做。 佯装无视的坐在一旁,静静的等着龙战他们将事情安排好。这个过程阿牛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坐在一旁,好像是一个摆设,没人想起他,他也不吱一声。 三军待命,只为这一仗,关系着能否快速结束两国战乱的一仗,能否早日卸甲归田。阿牛换上一身软胄甲,黑色的蟒皮包裹着全身,宛如一条跃水而出的蛟,毫无声息的隐在队伍的最后方,躲开紫鳞渊和龙战的视线。 三军之中看不到龙家影卫,从旁人的话中可以知道他们已经先行埋伏在峡谷中,等着拓拔野的大军被布置好的将士们赶到那儿,然后用生命去拖住这些敌人,换来更大的胜利。既已知晓小白的去向,阿牛也无意再多留,猫着身子向天险关外而去。策马扬鞭只想和那人一起面对,哪怕生死一线,只要能相互依靠又有何惧? 眼前的阵仗让阿牛有些不能理解,估计是谁都理解无能。不是说埋伏吗?怎么八十一影卫一个个都一身黑衣的立在峡谷正中间,而且每个人的后背上都背着五把短枪,丝毫不担心让人知道他们在这儿埋伏打劫。 阿牛看着小白挑起的眉,憨憨的露出一笑,“我想陪你。” 简单的四个字在峡谷中不知飘了多久,小白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而周围原本肃穆的影卫们各个都露出揶揄的笑容,有的还甚至上前拍打着小白的肩膀。 说是八十一影卫,其实根本没有八十一人,之前为了破乾坤落已经损伤了许多,新的影卫还未来得及补上,战场上又掀起一场争端。没有人抱怨,他们从有认知开始就是龙家的影卫,为了保护龙家的宗主而活,为了保卫天秦而生的。 黑色的软胄甲,那是龙家黑骑军的象征。他们后背上的五柄短枪分别代表着忠、孝、仁、义、信。而手中的长枪,那是龙家男儿的自豪。 这一次的任务不比平常,他们穿上这身装备便已将生死置身度外,更甚者是抱着必死的心而来的。当任务下达时,他们谁都知道他们没办法在午时离去,因为机会只有一次,而五门大炮根本不够,必须有人在换火药时留下,困住已经有警觉的敌人,能做到的就只有他们了。 但谁也没说,心照不宣的想象着来年今日,故人折菊祭酒一杯的画面…… “我想陪着你。”翻身下马,口中的声音更加坚定。不容置疑的步伐走近小白的身边,阿牛扬起手中的长枪,问道:“我要的是什么?” 握枪的手背紧紧的抓牢,小白的声音稳稳的答道:“无论何事,一起面对。” 相望微笑,感受着峡谷中夹带这黄沙的冷风。一起面对,仅此而已。 铁骑踏地,尘烟滚滚,由远向近的移来。拓拔野的狼王大旗已经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手中的长枪在空中舞出一道弧度,最后同指向一个方向,动作整齐有力,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阿牛手腕一转,长枪重重的捶着地,大喝道:“天秦的男儿!” “保家卫国!”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峡谷中让天地为之一震,让北辽的铁骑闻风勒马。 “龙家的儿郎!” “无惧生死!” 是鼓舞军心的誓言,也是一种暗示,暗示着在前方的将士可以放下落石阵,将拓拔野他们的后路堵住。 轰隆隆的响声,震得整个峡谷微微颤抖。北辽的大军并没有让人感觉到应有的慌乱,仍旧稳稳的坐在马背上,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这样的反应不对,阿牛疑惑的看向小白。按理说大军被追赶,后路被堵截,任何人都会惊惶失措,可是拓拔野的大军却没有,纹风不动的立在那儿,好像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一样。甚至连回头看一眼身后被堵截的路都没有,这一切好像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似的。 “龙昊元,这就是你们的对敌之策吗?”拓拔野的声音缓缓的响起,听不出情绪,也不是疑问,只是一种平淡的叙述。 落石的声音已经平复,峡谷中除了滚滚的尘烟,就只剩下马的喘气声和刨蹄声。双方相对而立,谁也没有先动手,只是互相观望这对方,如同伺机而动的野兽,不动则已,一跃便直击敌人的咽喉,一招毙命。 “时辰差不多了。”小白轻吟一声,冲着周围的影卫叫道:“儿郎们,大开杀戒,算我的!” 话音刚落,就见所有的影卫从怀中掏出瓷瓶倒入口中。小白将倒尽的瓷瓶随手一扔,侧头就吻上阿牛的唇,低语道:“生死由命,但绝不让你一人独守。” 黑影跃起,像灵猴,似脱兔。长枪在空中舞动,掀起一阵阵的小旋风。 “弓箭手放箭!” 随着拓拔野的手一挥,羽箭流星般冲天而降。向前冲的影卫并未后退,而是快速的旋转起手中的长枪,舞动的长枪密不透风,形成一层刀枪不入的屏障,挡去了所有的攻击。 血花开始四溅,黄沙染上了暗红,厮杀声在峡谷中形成各种回声,一声一声谁也分不清是刚刚吼出的,还是刚才的回声。所有人的眼都是红的,除了眼前的敌人再也看不见其他人,除了杀,再也没有其他的事了。 与峡谷中相比,天险关中这儿并不好。龙战指挥着众人将大炮移到指定的地方,双眼还不时的望向峡谷的方向。架在一旁的香炉中的香越来越短,眼看的午时将近,可是却没看到想见的人归来。龙战的心越来越着急,若是阿牛他们再不回来,这计划还是要进行,谁也不能阻止,包括他。 刚刚他巡视了整个天险关,才发现阿牛不见了。第一时间就想到阿牛会不会偷偷跑到哪儿去了,从守城的士兵那儿得到的消息更是让他整个人都震惊了。阿牛竟然去找小白了,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有多危险,搞不好就回不来了。 “怎么回事?那边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紫鳞渊焦急的望着峡谷,从他知道阿牛也在那些本来他想要牺牲的人当中,他就忍不住想要停止这个计划,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他更没法子这时候喊暂停,只能祈祷奇迹出现。如果阿牛再不回来,那还要不要继续下去,他不知道,也不愿去想那样的结果,只希望阿牛快点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一切都快些结束。 龙战摇了摇头,抿着的唇有些发白。随着时间的越来越长,龙战都有一种错觉,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却又不敢轻易离去。 远处突然扬起滚滚黄沙,龙战和紫鳞渊紧绷的心都松了下来,可看清来人时他们脸上刚刚扬起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策马而来的人并非他们等着的人,而是龙展沅,本来在最前线堵截拓拔野后路的人。 “你怎么回来了?” 紫鳞渊的话才吼出来,就看到龙展沅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慌张的说道:“小爹爹他们被拓拔野给拖住,撤不回来。” 峡谷中的战事不容乐观,阿牛他们要拖住拓拔野不让他们前进,也不能让他们寻到后退的机会,等待着时机让龙战这边能顺利的发炮。但这玄武大炮每一次换火药都需要很多时间,这个时间完全可以让没被一击毙命的拓拔野寻得机会逃脱。阿牛不能让这个机会发生,那些战死的影卫也容不得他们白白牺牲。所有的人都达成了共识。谁也不回去,一起拖住北辽的大军,直到和他们同归于尽为止。 龙战听完龙展沅的话,抿着的嘴微微松开,哑声问道:“雷火石准备好了吗?” “爹!”龙展沅忍不住的叫出声,雷火石是之前商量好用来应付换火药那阵空挡的时间,现在龙战这么问起来,定是要用到,也就是说这个计划还要继续。 “副将龙展沅听令!”龙战一声命令,让话还在口中的龙展沅噗咚的一声就跪在地上,苍白的脸望着他,等待着接下来的话。“午时已到,准时开炮。若有违背军令,执行官用麒麟棍将其杖毙!” “爹……”低哑的嘀咕,龙展沅看着龙战转身离去的背影,只能默默的低下头,大声答道:“末将领命!” “龙战!你敢?”夹杂着浓浓怒火的质问声从紫鳞渊的口中传出,不敢相信的望着龙战背对着他的身影,这个人竟然要准时发炮,难道不顾阿牛的生死了吗? 没有人回答紫鳞渊的话,龙战继续向里走,消失在众人的眼中,谁也不知道此时他在想什么。香炉中的香烛已经接近末端,随时就会熄灭。所有的人都安静的等着,等着接下来的命令,一道牺牲一小队人换来大胜利的命令…… 又是一阵马蹄声,只不过这一次的马蹄声是从天险关出来的。急速如雷,有着天地万物都阻挡不了的气势。驾马的人一身黑甲,背上赫然背着五把短枪,一把银枪架在马侧,随着主人一起冲了出去。同是冲出的还有龙战的声音。 “龙家军,黑骑军听令,此刻起龙家三万黑骑军,五万龙家军都由龙展沅统领,忠勇侯之职现在就是他的了!” 吼声带着了黑影,留下一阵飞沙走石。所有的人都怔在原地,一致看着消失的人影。紫鳞渊双眼猛的睁大,转身正要找马,却被人紧紧的抓住。 “王爷,侯爷疯了,你也跟着疯吗?莫忘了,这一仗结束后,王爷可是要回京继承皇位的。” 紫鳞渊身子一顿,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圣旨已经下了,这一仗之后他就是天子。这也是他为何突然想要和谈,想要早早结束这一仗的原因。可是现在……那些人也许会死,而且还会死在一起,唯独他活着。那个他喜欢的人,那个他的好友,他们马上就能生不同床,死后同穴了。独有他被排斥在外,被留了下来。 盯着香烛的眼慢慢的眯起,他紫鳞渊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掌风一处,香烛瞬间熄灭。紫鳞渊背对着峡谷的方向命道:“午时已到,开炮!” 龙展沅看了眼天上的日头,急声叫道:“王爷时辰未到。”刚刚龙战冲出去,他就知道自己的爹去找阿牛了,他相信只要时间足够,到时候他爹一定能将阿牛带回来的。“王爷,再等等吧?” “执行官!龙战离去之时如何军令的?”手一挥夺过一旁士兵手中的火把,紫鳞渊的脸狞成一块,双眼布满了血丝,煞是骇人。“谅其初犯,军棍八十!” 施刑的人并非执行官,而是天秦军,直属于紫鳞渊手下的士兵。八十军棍毫无章法的往龙展沅的身上打去,龙展沅听不见军棍打在肉上的声音,只听见震天的炮响。 一……二……三……四……五…… 整整的五响,响彻了天际…… 58 58、花开 再坚固的铜墙铁壁也会有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塌的时候,影卫的长枪舞动的再快,也挡不住如雨一样的箭。伤亡在所难免,可所有人都没有惧怕,不断向前,不断的扫平挡在前面的敌人。突破了一切的重围,最后用血染红双眼。 拓拔野已经不坐在马背上了,他冷眼看着阿牛,握着手中的寒剑,抬手挥退身边的侍从。这一仗是他和阿牛之间的事,这段情是该断了。若生时求不得,那就让最爱的人死在自己的手中,握着那人的魂魄,让其无法轮回转世,终其一生傍在左右…… 枪与剑碰撞出猛烈的火花,在滚滚的黄沙中划出一道道亮光。 红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阿牛的枪已经无力举起。之前师父就告诉他拓拔野不好对付,因为拓拔野从拜师开始,师父就为他强行打开了筋脉。这种练功的方法很速成,内力增长的也很快,可是却有个弊端,那就是命门便是死穴,一触就死。只要拖拓拔野一个时辰,待他攻击疲乏时击他百会穴和天枢穴,只有这样他才会破功,到时候就和废人没两样了。 而现在阿牛就在做这些事,用手中的长枪和小白一起困住拓拔野。可这野狼像是披了一层铜甲铁皮一样,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两人身上都带了大大小小的伤,而拓拔野却跟没事人一样。 伤亡越来越重,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北辽军已经开始转向堵住后路的巨石了。残存的影卫仍在混战,天空上的烈日已移到了正中,午时将近,一切都要结束。 默默的开始倒计时,等待的死亡的一步步临近…… 阿牛的手被紧紧的握住,耳边有人轻声问道。 “后悔吗?” 后悔吗?不悔。若是能与那人携手一生,绝不悔。 被握住的手改为十指相扣,无声的回答胜过一切。两人相视一笑,握紧手中的枪再一次向前冲。 轰的一声炮响,整个峡谷落石纷纷。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阿牛更是差异不已。时辰并未到?为何就开炮了?就算早已知道牺牲在所难免的,也不用这般急切的告诉他们,至少让他们等到午时,心甘情愿的赴死。 龙战手中的马鞭只是顿了一瞬间,但很快就抽动了起来。身子紧贴着马背,据说这样的姿势能让马跑的最快。挥鞭如雨,马蹄狂乱,只为了能快些见到想要见到的人。随着第一声炮响,接着就是第二声,第三声…… 每一声都让人心神慌乱,北辽军乱着寻找出路。龙家影卫忙着给北辽军添乱,而龙战则心乱的担心阿牛。 “原来你们想的是这个主意。可如今北辽大军已非我左右,杀了我就和杀了一员大将没两样。”拓拔野垂着手,让手中的剑在地上划出一道火花,一步一步的向着阿牛身边走近。完全无视了峡谷中的地动山摇,完全忽视了冲天而落的碎石。他的眼中只剩下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师弟,那个让他一直放在心底最深处,且用伤害来表达爱意的男人――龙昊元。 阿牛晃着身子让自己站稳,小声的对身边的小白说道:“你攻他百会穴,我攻他天枢穴,只要他败了,大伙还有机会撤离。” “好,你小心。”没有过多的关心,小白在只说了一句,便跃起身子冲向拓拔野,正面于其交锋,掩护这阿牛,让他可以绕到拓拔野的身后,前后夹击。 两柄银枪一扫,夹击的人弯腰轻而避过,三人身影交错,谁也没能伤到谁。就在三人准备再一次进攻时,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嘶鸣声,接着一匹战马失踢倒在他们的身旁。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舞动着银光直逼拓拔野的双眼。 “大哥!”阿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不是在前方指挥吗,为何会在此,那么命人发炮的又是谁? 龙战的身子还没稳住,更别说要开口回答阿牛的话,整个人就被小白推开。两人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一块大石就落在刚刚龙战站的位置,小白的肩膀上。 “你……”所有的话都堵在喉间,龙战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这个人算是救了他一命,也是他的情敌,但他现在会在这儿,也说明了注定以后两人之间将会是家人。他承认下这个人,自然不会开口道谢,因为自家人无须言谢。 “小白,你没事吧?”阿牛推了下龙战,示意他先对付拓拔野,自己则紧张的检查着小白肩上的伤。 山上落下的石头越来越多,可峡谷中的影卫却各个精神百倍,毫无惧怕。别无他因,只因来人――龙战,他们心中的神,他们的主子。那个本来应该在最后方指挥作战的人,现在却出现在这儿,和他们一起同生共死,一起斩杀敌人。 小白和阿牛慌乱的躲着落下石头,同时还不忘协助着龙战。 “大哥,你怎么跑来了?你在这谁指挥龙家大军?”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五发大炮已经全部发完了,接下来的是雷火弹了。快下办法镇住拓拔野,然后撤退!”回手拉住身边的阿牛,龙战望着他的眼,认真的说道:“我已经不是忠勇侯了,龙家军如何与我无关,天秦如何我也不想管了。可是,娘子的生死,我可不得不管!就算救不了你,也要和你死一块!” “倒是痴情的很!”拓拔野的声音阴阳怪气的,双眼发红的盯着紧贴着阿牛的龙战。眼前的两人你侬我侬的画面,在他的眼中就是一种讽刺,讽刺着他这个得不到爱人的人。 既然要死,那就大家一起死,到了黄泉路上,再一争高下,谁也别想争先。 龙战完全无视拓拔野扭曲的脸,神情的望着阿牛,“论到痴情我可比不上小白,但绝对比你强。” 连番的轰炸,峡谷的路已经被堵死,所有人都变成了困兽,在这个地方最后一战。拓拔野原本束起的发现在已经散开了,披头散发着显得格外的杀戾。全身上下都是伤痕,像是从血水中捞出来一般,可是整个人却异常的精神,好似那些伤都是别人的。 阿牛喘着气退到一旁,整个身子都撑在长枪上,口中不断的叫道:“攻他天枢穴和百会穴。” 龙战和小白意会的点了点头,两人默契的分别向着这两个穴位攻去。同样使的都是龙家枪,两人舞出来的感觉就是不同,一个招招霸气,一个招招致命。 阿牛立在一旁默默的算着时间,只要一个时辰,一切都结束了。手中的枪捏紧又放松,放松又捏紧,最后被扔在地上换成了一把短匕首。 突然的一声嚎叫,那是龙战刺破百会穴拓拔野的嘶吼声。趁着这一空挡,小白连忙挥动手中的短枪,攻向拓拔野的天枢穴。 困兽都知道垂死挣扎,更何况是拓拔野。疼痛激发了他的神经越发的狠命厮打,手中虽无章法,但杀伤力却更胜。 龙战和小白已经被打到一旁,阿牛疾奔到拓拔野的跟前,迎接他的就是剑锋,一个后仰退了两步,轻声唤道:“师兄……” 已是满眼血泪的拓拔野因为这两字身子一僵,用通红的眼怔怔的望着阿牛,手中的剑也慢慢的放下。阿牛知道这时的拓拔野什么也记不得,什么不认识了。因为两个死穴被破,已经将他变疯。 就算拓拔野疯了,也不代表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他,毕竟发疯的狗咬死人,何况是个人。阿牛知道要接近拓拔野很难,所以才会这么喊着。他在赌,赌拓拔野那夜寻他是因为关心,赌拓拔野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他这么一个人。 事实证明,这朵桃花开的够烂。阿牛心里虽感动,可不代表他会心软。手起刀落。连着刀柄都扎进拓拔野的胸口。对着那双震惊的眼缓缓说道:“在中间,这次我没有记错。” “为什么?”手中的剑扔在地上,满手血的手紧紧抓住还扎在胸口的那只手。很热,很温。拓拔野动着嘴喃喃自语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可重复来重复去都是那三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什么为什么。阿牛摇了摇头,有些东西不是能说清楚的。他和拓拔野之间有太多的错,现在是彻底的斩断了。 眼前的人没有倒下,可是阿牛知道他已经死了,因为插在胸口的手慢慢变冷,原本温热的血液没了温度。师父说的对,命门被破后,拓拔野如同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一样,任何人都能轻而易举的杀了他。侧头看着拓拔野挂笑的脸,阿牛想也许死在自己的手里,对这个人来说是件好事。 “阿牛!快走!” 看着小白飞奔而来的身影,阿牛慢慢的把手从拓拔野的胸口抽出,上前的人缓缓倒下。身子一晃,整个人跟着那具躯体一起摔到一旁。阿牛迷茫的看着不知从哪来的龙战,还没来得及想发生什么事,震天的响声就在耳边炸开。 雷火石,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就想到这个,还有他似乎听到了鸣金收兵的号声了…… 再睁开眼的时候有些错愕,阿牛迷茫的盯着床幔上的五爪金龙,回想着自己在什么地方。这是哪?不是在战场上吗?抬起手,原本沾满血的手也变得干净,身上的甲胄也换成了柔软的里衣。 “醒了?”沙哑的男音在耳边响起,“快传太医,把药端过来。” 身子被小心的扶起,阿牛整个人还发蒙中,一个装着黑汁的银碗就贴到了嘴边。苦涩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他有些清醒。 “这是……”这里绝不是战场,更不是天险关。满眼的明黄朱红和到处都是的五爪金龙,这个地方明显不是他该出现的地方。而且面前的银碗,雕花精致,怎么看都像是皇宫之物。顺着端碗的手向上看,竟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王爷!” “快把药喝了,你整整昏了三个月了,可是把我担心坏了。” 喝了口药,阿牛撑起身子四周张望了一番,整个屋子中除了紫鳞渊便是一些侍女太监,“这里是什么地方?” “寝宫。”紫鳞渊的声音温柔似水,转头之间瞬间变得暴戾,“太医为何还未到?” 猛的提高嗓音,让阿牛身子一震。紫鳞渊也察觉到了,回头过来时有是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吓到你了?快喝了药,这三个月来你都没好好吃东西,,我让人温着粥,你等等喝一些。” 阿牛想要张开说话,他有很多疑问。不是在天险关打仗吗?怎么跑到了寝宫,什么地方的寝宫?还有龙战和小白去哪了?和北辽的战又打成什么样了?可所有的话都被那碗苦药逼回肚中了。 好不容易喝完这药,可以说话,紫鳞渊又端着一碗粥到他的面前。没有喂他,而是自己舀了一勺吃进嘴中,然后用口哺给他。 “王爷……嗯……”口中的粥溢出嘴,阿牛睁大双眼瞪着近在眼前的人,退却的手也被顺势的握住。 一口粥在终于喂完,紫鳞渊舔着嘴角冲着阿牛笑着,毫无诚意的抱歉道:“抱歉,这三个月都是这么喂你吃东西的,一时改不了。” “大哥呢?” 紫鳞渊的眼神微微一变,但很快又笑着说道:“你不是问这是哪吗?这是王城,皇帝的寝宫,你睡的地方可是龙床哦。五日之后我便要举行登基大典了。” “啊?”阿牛这时才发现他睡得地方确实到处都是龙,只是他到底怎么从天险关一下跑到了王城来了。而且紫鳞渊突然从王爷变成了皇帝?“恭喜王爷,不对,以后要称陛下了。” “你爱叫我什么都行。”紫鳞渊仍旧一脸的含笑,一勺一勺的喂着阿牛,完全忘记阿牛刚刚问的问题。他希望阿牛永远不会问起…… 事与愿违,比起满脑子的疑问,阿牛跟关心那两个人,那两个愿意和他生死共赴的人。 “为何没见到大哥?” 舀粥的手顿住,紫鳞渊带笑的眼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串冰渣子。但只有捻指一瞬,很快又带着笑,只不过这次的笑没有之前的温柔,透着一股冷气。 “你可想知道这一战如何?北辽和我们大战的时候,窝里反,现在已经改朝换代了。”见阿牛被这个话题吸引住,紫鳞渊接着说道:“你可知北辽已经改国号为琅邪,而现在的王正是当初北辽的琅邪太子,现在的琅邪王了。” “琅邪太子?他不是在八年前失踪了吗?” “可他又回来了,带着当初北辽王为他准备的大军杀回来了。对了,那个琅邪王还是你熟悉的人呢?”适当的卖关子,让阿牛的注意一直留在自己的身上,望着阿牛疑惑的眼,紫鳞渊多希望这双眼以后只看着他一个人,“那琅邪王便是小鬼――拓跋。还真不知道你竟然有养狼的习惯。那小子不是一般的狠,他攻下北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亲手凌迟了他的皇叔,那个夺了他爹王位的北辽王。之后便是和天秦和谈,愿意俯首称臣,但是条件只有一个。” “什么条件?”有什么条件可以让小鬼俯首称臣?阿牛知道,小鬼绝不是那种容易放低姿态的人,更何况是让他给人称臣。 “他要拓拔野的尸首。”说到这,紫鳞渊的心情突然特别好,脸上的笑也变得有些异常,伏在阿牛的耳边轻声的说道:“他将拓拔野的尸首要的回去,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车裂五马分尸,之后又把四分五裂的尸体上面的骨头一块块敲碎,切成一千多块肉,分别用蛊封在七百七十七个坛子中,埋在北辽最凶的地方。还让人诅咒他万劫不复,永不超生。这到底是有多大的恨?有事为了谁呢?” 捂着嘴不敢想象那是种什么场景,刚刚吃的东西险些都翻了出口。阿牛颤抖的肩膀,实在不能相信那是小鬼,那个算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可他又清楚的知道,那个是小鬼,是那个总是在他面前装乖的孩子。 “小白在哪?大哥在哪?” 下巴被捏起,紫鳞渊冷冷的看着阿牛,缓缓的说道:“朕马上就要登基了,这些日子没空来看你,你好好在寝宫带着。实话跟你说了,这三个月与你同床共枕的是朕,你已经是朕的,就别再想其他人了。你的余生只需待在朕的寝宫中便好了。” 松开阿牛的下巴,紫鳞渊转身就向外走去,停在门边回头。背着光看不清面上的表情,阿牛只听到沙哑的声音。 “你真以为我忘了吗?我什么也没忘。你也别妄想逃走,你若是逃了,我就诛了龙家九族!” “你不敢!” “呵!他拓跋敢冲冠一怒为蓝颜,连祖宗留下的国号都不要了。我为何不敢杀了他龙战一家上下三万余人!你敢试,我就敢做。”一边说着一边逼近阿牛,紫鳞渊强压的怒火被彻底的燃起,“为什么他们可以?我就不行?龙战我没话说,那个下贱的影卫你也心甘情愿!他们有什么好?你竟然能接受他们两人,为何不能接受我?” 仰着头看着眼前的人,“王爷从没问过,为何知道我不会接受?” “那我现在问你,你可愿意?” “不愿。王爷问我为何接受他们,王爷可放得下这天下同我赴死?他们会!” “你怎知我放不下?” “因为背着枪来的人是大哥,他其实一直不懂我要什么。可最后他还是来了,他是不懂,可他知道怎么做。为了这个,纵是他有多大的错,我都能接受。” “可我若是去了,谁来主持大局?有的时候儿女之情必须放下。” “我知道。可是王爷,大哥再怎么也不会把我禁锢,否则当年我如何能一走就是八年?”站起身子,阿牛叹了口气,“王爷,你知道吗?你很像师兄。” 阿牛缓缓的跪在地上,“求皇上,让草民回去吧!” “若他杀了小白,你还愿跟他吗?” “什么?”阿牛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刚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弱,这个起身动作太大,让他险些摔在地上。紫鳞渊好心的抱扶住他,“你看看外面是什么人?” 身子被紫鳞渊慢慢的拉到门边,阿牛看到寝宫外长长的玉阶下的广场上相互厮杀的两个人。 “朕告诉龙战,想要你平安回去,就杀了小白。”看着阿牛慢慢变白的脸,紫鳞渊又说道:“同是告诉小白,若是他输了,朕就要你的命。这两个人可是为了你在这打了整整三天三夜了,你看那青砖地都变成朱红色的了。” “朕想他们无论谁死,你都再也不会接受另一个人了吧?你要你愿意留下,朕就叫他们住手。” 紫鳞渊静静的望着阿牛的脸,他在等待一个答案。 阿牛冲着他微微一笑,“你果真很像拓拔野,像极了。”趁着紫鳞渊出神的机会,阿牛挣开他的手,飞奔下玉阶,“我选他们一起死。” “阿牛!”“昊元!” 已经打到麻木的两个人终于看到那个消失三个月的人。那日峡谷之战,阿牛被雷火石炸成重伤,好在北辽大军突然撤退,让他们有机会将人送回王城救治。怎么知道才进王城,阿牛就被紫鳞渊接进皇宫,美曰其名是为了更方便的救治,从此就再也没有关于阿牛的任何消息。龙战为此进宫多次,都被紫鳞渊挡了回来。直到三日前,紫鳞渊受不了龙战每天三餐一样定点报告,扯破脸把话说清楚。让龙战杀了小白,他就把人给放了。 开始龙战和小白商量,让小白比武的时候诈死,先把阿牛弄回来再说。怎么知道进宫之后,龙家上下都被包围了。紫鳞渊又单独对小白说,若是小白输了,就杀了阿牛。龙战若是不赢,还回来的阿牛会不会完整,谁也不知道,而且龙家上下三万人都要死。而两人的条件双方都不知道,可也不敢真的和对方真打。 因为明显是个矛盾的选择,无论谁赢,阿牛都会受伤。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对方的条件,只能这么打着拖时间。而紫鳞渊似乎不满两人的敷衍态度,每个时辰便让人拖一局龙家人的尸体来。迫使两人不得不认真的厮杀。 “紫鳞渊,你要么放了我们三人,要么就杀了我们三人。” 四个人站在那儿,谁也没说话。风轻轻的吹过,带起一阵血腥味…… “这是做什么?这么热闹啊?”突然咋响的声音,让四人都吃了一惊,接着就看到穿着戎装的小鬼缓缓走来。“这不是爹爹吗?伤可好了?”说话中小鬼没看阿牛一眼,双眼望着紫鳞渊,“神武帝这是在做什么呢?之前本王一直说要接爹爹回去,不知神武帝想清楚了吗?若是还没想清楚,本王愿意跟你慢慢想。” 小鬼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晃晃的牙。明显的要挟,用他手中的兵权。 “朕五日后便登基,还望琅邪王能观礼呢!” “本王来此的目的不就为了这个,那现在本王能否和爹爹去叙旧了?” “请便!”拂袖转身,紫鳞渊走的不甘不愿,待到无人的地方连忙招来影卫,“去跟着他们,别让他们离开王城!” 见紫鳞渊一走,小鬼就拉着想要开口的阿牛向外走,“你们还发什么呆?快走。”转头看向龙战,“龙家那边的人我已经让人去救了,你们现在就离开王城去北辽,这家伙已经疯了。” “小鬼……” 知道阿牛有很多话,小鬼停下脚步望着他,“我永远是你儿子,不会变。只是希望以后我做什么,爹爹都不要再管了。有些痛不是这么轻易能好的,欠我的,让我失去所爱的,我都要一一讨回!” 北辽最好的战马,载着阿牛他们向着王城外而去。开始还有一队御林军追来,可到了后面就再也没人追来了。 五日后紫鳞渊登基称帝,琅邪大军压境。没有龙家军的天秦,就像是少了一只手臂的战士,虽然苦苦的支撑的,最终还是迎来破城的一日。一场大火结束了紫家王朝统领天秦的一切,紫鳞渊也在那场大火中消失无踪。 琅邪大军并没有因为一个天秦而停下脚步,杀戮被带到了南疆,最后战火燃烧了整个天下,这便是长达九年的琅邪吞疆。 而这一切已经和阿牛他们没有关系了,正如小鬼说的那样,欠他的他要一一讨回。他灭天秦是因为紫鳞渊没有完成当初的许诺让他得到姬梵,也因为紫鳞渊对阿牛做出的种种。阿牛根本不在意紫鳞渊之前做的事,可是某个记仇的小鬼记得清楚。 而南疆,完全是因为火药的关系。当初南疆沈三王爷把火药卖给了拓拔野,才让拓拔野有了乾坤落,导致最后的一切…… 伽蓝寺 “我说,和尚不该六根清净的吗?你到底怎么知道那种事的?”阿牛趴在亭子中,看着和尚细心的擦拭着池塘中的莲花。 “贫僧这可是为施主好,特意去查的医书,若是施主不领情便算了。” 和尚法号痴情,因为他情缘未断。他痴情的望着池塘中的青莲,宛如看着自己的爱人一般。 “佛门清净地,还希望施主带着两位夫君早日离开。虽说庙中只有贫僧和师父两人,可也受不了施主夜夜销魂的叫声。” “若你不告诉小白,那个什么螳螂人根本就是个玩笑,我也不会这么辛苦!”阿牛想到小白知道真相后的那晚,瞬间整张脸都变得通红。只能暗骂这个和尚多管闲事,但这个闲事也不讨厌就是了。 “我让他们以后收敛一点就是了,只是展沅的眼睛治不好了吗?” “你怪他吗?” 和尚口中的他是谁,阿牛知道。当初逃离王城,龙展沅殿后,紫鳞渊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这个孩子的身上,身为一个武将被挑断了手筋,甚至连眼睛都毒瞎了。等小鬼将人送回来的时候,几乎没个人样。所有的郎中都说救不活了,可不知道小鬼跟他说了什么,又奇迹的活过来了,身上的伤都好了,唯独那双眼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你的莲花开了吗?” 和尚叹了口气,这莲种了十年,一直都只是花苞,从没见它开过。“她还在怪我,不愿见我。” “是你放不下。”感到话题有些伤感,阿牛突然站起身子,勾着和尚的肩膀笑道:“我说和尚,今天怎么不见隔壁猎户家的丫头来找你啊?” 和尚无奈的笑了笑,指着不远处,“你的两个夫君来了,别搭着我。”话刚说完,身边的人已经跑远,和尚摇了摇头,看向池中的青莲,“你知道吗?那丫头也叫青莲,可是个爱财如命的人啊!” “大哥,小白!”飞扑到两人的怀中,阿牛脸上挂着大大的笑,这样的日子真好。每天醒来能看到最爱的人,一起携手做任何事。 “小鬼来了,正和展沅说话呢!” 阿牛眉头一挑,“这孩子南征北战这么多年,怎么突然跑来了?” 小白抿着嘴忍笑着,用手肘戳着龙战,“让大哥跟你说吧!” 阿牛转头,就看到龙战铁青的一张脸,闷声说道:“他来提亲的!” 还以为什么大事,那两孩子这些年分分合合,打打闹闹,终于是下定决心一起了,有什么好生气的?再说这件事龙战不是早就默许了吗? “该高兴的事,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哈哈!”小白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看着龙战一脸咬牙切齿的模样,笑着说道:“你见过谁提亲带着一棺材的人头来的?” “啊?”有啊!这个不就有个现成的吗?就小鬼记仇的本事,当年害他未来媳妇的人,哪能轻易放过啊…… ――正文完――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