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审判者》 第一章 文斯莫克·蕾玖，你被逮捕了 北海。 没什么特点的普通小镇。 一间随处可见的普通酒吧。 帅气的酒保罗判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一声清脆的响指，调酒壶打着转儿的来到手边，壶盖恰到好处地自动弹开。 酒保熟练中带着三分洒脱的拿起手边早已准备好的一个个酒瓶。 或大或小，或多或少，五颜六色的酒液划过晶莹的弧线落入水晶酒壶之中。 酒吧内的光线经过酒液的折射，落在酒保的侧脸上，荡漾出几分迷幻色彩，风采不逊赌侠刘德华。 过滤网，封壶盖，罗判手腕一抖，灌满酒液的调酒壶轻盈地跃起，在白皙修长的手中上下翻飞，左右律动，气定神闲，举重若轻的姿态堪比赌神周润发。 因为调酒壶是由水晶所制，在摇动的过程中能够清晰的看到酒液变换的过程。原本层次分明的酒液在晃动的过程中不不断混合，充分地融为一体，最后呈现出充满神秘感的琥珀色。 当金色终于在罗判手中平静下来时，同样是水晶的壶盖再度打开，琥珀色的酒液在重力的影响下凝成一线，流入早已准备好的鸡尾酒杯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无一滴洒落。 罗判握住细长的杯颈，轻轻一晃，酒液与酒杯摩擦之间，带起一片氤氲。 在氤氲散去之间，他将酒杯递到一位穿着打扮非常有“诚意”的女人面前： “您的秀发和阳光一样美丽，春日暖阳，请品尝。” 女人没有急着品尝，而是端起酒杯放到眼前，透过荡漾的金色，看向酒保的英俊的脸庞。 酒好看，人更好看。 越看越好看。 男人怎么可以长得那么好看。 还能调出这么好看的酒。 简直是双厨狂喜，令人想要迫不及待“品尝”味道。 轻抿一口，一线入喉，明明配料全是低度酒，女人却觉得自己有点醉了。 双份的喜悦，变成了三份。 这酒的味道比酒的色泽更好。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三重喜悦变成四重。 这最后的一重当然是品尝这帅气逼人的调酒师的“滋味”。 烈焰红唇开合，吐出一口热气：“有没有兴趣，成为我的‘专·属’调酒师？”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嘘声一片。 酒吧嘛，总少不了这样的看客，在酒精和荷尔蒙的作用下，人会比平时放纵的多。 罗判却没有放纵，摇了摇头，表情木木的：“不敢当。” 有人忍不住感叹——这么好的一张脸，竟然长在一个木头身上。 也有人举杯调笑：“酒保，你是新来的，可能不知道。简妮特小姐可是镇上最有钱的女人，跟了她，一辈子荣华富贵，金票大大滴呀。” 罗判闻言，表情为之一僵，似乎是有些意动。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 名为简妮特的女富豪把头一扬，猛地将酒饮尽，因为喝的太猛，有些许酒液顺着嘴唇溢出，沿着白皙的脖子一路下滑，留下一道不可描述的痕迹，坠入胸口的无边黑暗。 她很享受这样的感觉，用钱，用自己的美貌，去征服一个个不同的男人。 今次也不会例外。 没想到，从罗判最终蹦出的竟是一句：“白日做梦。” 酒厂内起哄声先是一僵，接着以更加热烈的方式爆发开来。 居然有人这么对待简妮特小姐，连那些凶神恶煞的海贼遇到简妮特小姐口气都会软上几分。谁让人家有钱有颜，还热情大方，不管图什么，人家都不缺。 简妮特倒是没有介意这个外乡人的不敬，做生意赚了大钱之后，什么样的男人都见过，唯独没见过这种又帅又傻的。 她反而希望这个调酒好喝的小家伙能够硬气点，别这么快屈服。 到了她的级别，比起结果，其实更看重过程。毕竟结果就那么回事，之前的拉扯才是有趣的地方。 简妮特从胸口抽出一张名片，用烈焰红唇在上沿印上一个唇印，正想放在吧台，罗判的正前方，却发现她瞄准的位置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 一个被浑身上下被斗篷包裹，看不清容貌的人，只能凭着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判断这应该是个女人。 斗篷下传出的声音印证了简妮特的猜测：“听说这里有其他地方没有的特调？” 确实是个女人，还是个声音很好听的女人。 “是的，客人想喝点什么？” 罗判点点头，手中有条不紊地清理调酒壶。 为了保证每一杯酒的味道不出问题，每次调酒之后都必须清理干净。 “我是第一次来，不知道店里的水准，你调一杯最适合我的，怎么样？” 这种口气，一听就是个老手。 简妮特有点期待，罗判会调出怎样的酒。 可能是因为调酒壶清理好了，罗判终于抬头，看向那一袭灰色的头蓬：“客人似乎有意在隐藏身份，这样很难调出‘合适’的酒。”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掀开这块破布，对店里不是什么好事，你确定要这么做？” 神秘女人也抬起头，透过兜帽之间的缝隙，罗判看见了一只蓝色的眼眸，以及一条独特而的卷卷眉：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酒保，既然客人不愿意，那我就只能凭着感觉来。客人给我的感觉既神秘又危险，既复杂又热烈，我印象中只有一款酒符合这样的感觉——‘生命之水’。 但这种酒的纯度过高，直接饮用可能会损伤身体，在某些地方被称为‘酒中毒药’，客人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听到罗判这么说，斗篷女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好眼力。本来只是听说这里的酒不错，想随便喝一杯，没想到会遇到你这样的高手。我改主意了，你不是想看看我真正的样子吗？那就看好了。” 说完，女人解开脖子上的束带，将兜帽连同斗篷一起丢到一旁，显露出真实的样貌。 第一印象是粉。 这是一个从头到尾都充斥着粉色元素的女人。 粉色的头发，粉色的眉毛，粉色的嘴唇，粉色的衣服，粉色的鞋子，连皮肤都透着淡淡的粉色。 除了蓝色的眼睛、脖子上的蓝色丝巾和衣服鞋子上些许金丝黑纹，再无其他色彩。 不对。 还有一处。 在女人裸露在外的大腿上。 用不知道油彩还是其他颜料左右各写了一个大大的数字6。 合在一起就是66。 看到这个数字的瞬间，简妮特脸色大变，脸颊的红晕瞬间散去，只留下一片苍白，她尖声叫道： “66，是杰尔马66！” 紧接着，尖叫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到整间酒馆。 “纳尼？” “杰尔马66？” “那个海上恶魔？英雄索拉的敌人？” “真的啊，你看她腿上的数字。” “她是零号‘剧毒粉’！” “快跑啊！！！” 最后一句话完全是多余的，在杰尔马66身份曝光的一刻，店里的人不分男女，不分年龄，不分位置，全都争先恐后地向外跑去。 海军英雄索拉是北海的报纸上长期连载，家喻户晓的故事，杰尔马66就是故事中的大反派，与索拉的英雄形象一并深入人心。 如果说索拉是光，他们就是最深沉的黑暗，英雄索拉有多么伟大正面，杰尔马66就有多邪恶可怕。 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毕竟世界上流传着的各种故事千千万，坏就坏在这个故事是根据真实改编的。 三百年前曾一统北海，虽然只存在了66天便被推翻，却没有就此销声匿迹，每隔一段时间就能听到杰尔马66卷土重来掀起腥风血雨的消息，其中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当属“四国斩”事件。 那一次，杰尔马66在极短的时间里连灭4国，首领“迦楼罗”更是将四国国王的脑袋砍下，并专门绘制成画，向四方传扬。 尽管海军曾公开表示已经将杰尔马66击退，让北海各国和民众们放心，可击退不等于消灭，如今这片大海上最恐怖的传说出现在自己面前，人们怎能不害怕？ 就算杰尔马66不是海军的对手，也不是普通小镇的普通民众能够应对。 他们能做的只有逃，拼命的逃，连酒吧的老板都抛下一切。 一眨眼的功夫，偌大的酒吧就只剩“剧毒粉”和新人酒保罗判两人。 粉色的女人没有阻拦酒客们的逃离。 她不是第一天出道，已经习惯了被人认出，然后人们作鸟兽散的场景。 她好奇地打量着依旧握着调酒壶的罗判，蓝色的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你——不跑吗？” 罗判的反应依旧是木木的：“我不是北海人，虽然听过一点索拉的故事，但老实说没什么实感。而且，你不愿意放我走的话，我就算跑也没用。” “你很冷静。”剧毒粉赞道。 “不冷静手会抖，干不好这份工作。” “你打算继续为我调酒？” “你想喝的话。” “当然想，我就是为此而来。”剧毒粉笑了，一如她的妹子，美艳又危险。 “生命之水能用？”罗判说着从酒柜的最深处取出一瓶被层层密封的酒瓶。 “没听到他们怎么叫我吗？剧毒粉，越是有毒的东西，我越喜欢。” 剧毒粉竖起一根手指，在伸出的舌头上轻轻一点，接着将这根手指往吧台上一放。 只听滋啦一声，专门定制的，能防子弹的乌木吧台竟是被腐蚀出一个小洞。 “那我就专门为剧毒粉小姐调一杯毒酒吧。” 罗判又从吧台之下取出一些瓶瓶罐罐，看瓶子的造型就知道那不是酒瓶。 剧毒粉将脸凑到瓶瓶罐罐面前，闻味道般深深吸了口气，又对罗判眨了眨眼：“你不是一般的调酒师。” “过奖，在这片危险的大海上旅行，总要会点防身的手段。”罗判屈指一弹，弹开生命之水的瓶塞，“我可以开始调酒了吗？不怕被毒死的话。” “怕？恰恰相反，我怕你毒不死我。” 剧毒粉后退几步，微一伸手，姿态优雅，完全看不出“海上恶魔”的残暴。 罗判点点头，不再去看剧毒粉一眼，眼神专注，那令人眼花缭乱又极具观赏性的调酒手法再度出现。 不同的是，调制的不止是让人趋之若鹜的美酒，更有可以致人死命，让人痛苦无比的可怕毒药。 但罗判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剧毒粉的脸上也没有，仿佛在他们眼中，那只是普通的配料。 砰。 伴随着调酒壶和吧台的剧烈碰撞，罗判完成了最后的调酒工作。 过滤，装杯，举起。 “黑暗中的沉沦，任何颜色遇上黑色都会被污染，请品尝。” 剧毒粉重新落座，却不是吧台前的座位，而是一屁股坐在吧台上，百里透粉的大腿和大腿上66一晃一晃，端起酒杯的手同样在晃动。 荡漾的黑暗无法透光，浪费了玻璃杯的透明，烈酒带来的浓烈味道被很好地盖住，只余适宜的酒香，带着些许血的腥味，让剧毒粉忍不住沉沦其中。 “黑暗中的沉沦，真是适合我们的名字。” 伴随着轻轻的呢喃，美颜的剧毒粉闭上眼睛，将酒杯放到唇边。 不是品酒的轻抿，也不是一饮而尽的豪爽，有的只是均匀的吸入。 一时间，酒馆除了咕嘟咕嘟的吞咽声，再无其他声响。 直到最后一滴酒液流入最终，剧毒粉才重新睁开眼睛，灵巧的舌头意犹未尽地扫过杯沿，呼出的气息在酒杯外壁留下浅淡雾气：“好酒……好毒……可惜，没能毒死我。” “那再调一杯？”罗判开始清洗调酒壶。 “好啊，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用的是什么样的毒？其中有几种毒我居然没有接触过。”剧毒粉没有介意罗判毒人的行为，目光聚焦吧台上的瓶瓶罐罐。 “可以，你先看看是哪几瓶。” 罗判放下调酒壶，一瓶一罐地往剧毒粉身边推。 剧毒粉一瓶一瓶拿起，先用鼻子嗅，再往嘴中倒，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怕毒，怪不得敢放出此等豪言。 当她触碰到第三个毒罐之时，优雅舒展的身体猛地一顿，像是触电般，本能地想要离开，却发现罗判的手已经覆上了她的手，两只手一起紧紧地压在罐体之上。 “海……楼……石……” 剧毒粉努力蠕动嘴唇，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她只觉得身体里的力气犹如开闸放水，疯狂流逝，明明有着比普通人强出十倍百倍的力量，却是无从发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神秘的调酒师从身后摸出一副手铐，铐住自己的双手，夺去她最后的希望。 那个绝对不是调酒师的年下美男子第一次展露笑颜，说出的话语却是无比冰冷：“剧毒粉小姐，不，文斯莫克·蕾玖，你被逮捕了。” 第二章 罗翔的罗，判官的判 代号剧毒粉，真名为文斯莫克·蕾玖的女人发现，眼前的男人变了。 原本面无表情，好似一块木头的面瘫在一瞬间变得灵动起来，像是死物突然变成了活物，一边快速给同样是海楼石制造的手铐上锁，一边夸张地拍着胸口，长吁道： “吓死我了，还以为玩砸了，就差一点点，好险好险。幸好我多留了个心眼，不然……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这张左看周润发，右看刘德华，远看金城武，近看焦恩俊的英俊脸庞啊，蕾玖小姐以为呢？” “……” 可能是海楼石对她的影响太大，也可能是没从这种突兀的转变中回神，蕾玖一言不发，只是盯着罗判的脸怔怔出神。 看着，看着，罗判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眨眼道：“我知道我很帅，但你别一直看着我啊，唉，男孩子要保护自己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蕾玖仍是一言不发，似乎是打算将“贴脸看帅哥”这一“流氓”行为进行到底。 结果罗判反而不害羞了，再一次上演变脸绝技，从纯情美男子切换到严肃型男，搁样板戏里绝对是正面人物，光头贼眉鼠眼的只配给我当配角的那种。 “我明白了，看来你是打算用沉默抗拒执法。我必须要提醒你，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执法？你是——”蕾玖终于有了反应，却不是对政策。 罗判拱拱手：“在下是七省文状元兼对王之王的对穿肠，阁下是——哦，已经知道了，那没事了。” “蛤？” 从未有过的自报家门方式又把蕾玖弄蒙了，要不是对方真的用精巧的设计把自己抓了，她会认为这是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 然而，只用了一秒，罗判便恢复正常，摆手道：“不用在意，是我一个人的自娱自乐，我到底是谁暂时不能告诉你。你可是文斯莫克家族的大小姐，杰尔马66的科技是这片大海上最可怕的东西，我怕你身上装了定位，窃听装置。” “你是说电话虫？我身上确实有，左边和右边的腰包各有一只，你可以将它们取走处理掉。如果还不放心，可以搜我的身，反正我现在也没有抵抗能力。” 说话直接，蕾玖的身体软软地靠在吧台上，一副随你做什么的诱人模样。 “那我不客气了。” 苍蝇搓手.jpg。 “我来了啊，我来了啊，我来了啊。” 说来就来，罗判迅速又精准地卸下了蕾玖的腰包，远远丢开，犹豫了一下，又把腰带也给卸了，尤其是腰带上的那个标有0字的特殊装置。 然后又没了动静。 还是蕾玖提醒他：“你不继续搜吗？” 罗判解释：“我在考虑搜到哪种程度，按照我接受的流程培训，任何有可能藏匿东西的地方都要进行细致的搜查。” 蕾玖点头：“这很合理，俘虏敌人最重要的就是解除对方的反抗能力。” “呃，我再说的详细点，不止是体外，还有能够通向体内的各种通道。” “我知道啊，不就是口腔、肛门还有xxx——”蕾玖一脸不以为然地说着足以消音的名字。 “……” 这一回轮到罗判无语了。 大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还是你们杰尔马都是这么劲爆？ 想给你留点基本尊严的我真是个傻瓜。 不过罗判没有放弃做傻瓜的打算，做人嘛，总是要有点底线，不然和人渣有什么区别？虽然这片大海上最不缺乏的就是人渣。 “我说蕾玖小姐，我是一位健全的成年男性，而你是一位漂亮的女性。” “我知道你是在为我着想，你是一个温柔的人，但我同时也是你的俘虏，作为失败者的我，受到怎样糟糕的对待都不奇怪。” 蕾玖的态度过于坦然，反而让罗判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比如蕾玖是不是在某些不可描述的地方藏了毒，准备毒死罗判。 这绝不是空穴来风，代号“剧毒粉”的蕾玖有这样的能力，就和给自己毒药的另一个人一样。 只要他们想，身体的任何部分都能带毒。 似乎是感受到了罗判的怀疑，蕾玖说道：“我不是真的没有羞耻心，只是我的身体构造和正常的人类不一样，你碰我一下就知道了。” 罗判碰了。 但不是用手，而是用海楼石制成的特殊毒药瓶，一触及分。 感觉很白，很弹，很滑。 不等他发表感想，蕾玖又道：“用力一点。” 这女人有受虐倾向？ 等等，不对—— 罗判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直接下重手。 蕾玖的身体不住翻滚，一路从吧台滚到地上，可她的脸上丝毫没有痛苦。 罗判也没有对肉体的打击感——他特地选了皮糙肉厚的屁股来着。 有的只是犹如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 罗判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外骨骼？” “原来你知道啊。”蕾玖的情绪浮动点依旧不同常人，“那更没有必要有这方面的担心，我的身体非常坚固，里外都是。” 这么一说，罗判就懂了： “是我想岔了，我听过文斯莫克的外骨骼技术，一直以为是某种特殊的外置新器官，比如在表皮之下形成一层特殊的骨膜，实际上是一种全方位的强化，包含皮肤、肌肉、内脏、骨骼。” 是了，如果只是字面意思的外骨骼，怎么可能表现出钢皮、怪力、铁骨、高抗性等等一些列的能力？ 单一部分的强化，也不配称作“人形海楼石”，虽然大概率没那么高的硬度。 而蕾玖不介意深度搜身的底气，罗判也明白了。 人家是真的硬啊，物理意义上的，无死角的那种。 要让她这幅真·钢铁直女发生形变得上重型机械，一般意义上的触碰，人家压根没感觉。 也就是蕾玖是恶魔果实能力者，被海楼石天克，这会儿使不上力，如若不然 什么叫全方位强化啊，啧啧…… 这番内心活动，蕾玖并不了解，她勉强从地上坐起身来，深深望着笑容古怪的罗判，眼里满是探寻：“你……好像非常了解文斯莫克，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罗判，罗翔的罗，判官的判，是裁决罪行的审判者——来，细数你的罪恶吧。” 第三章 审判系统 罗判将骚气的红色马甲一脱，只留一件白色衬衫，右手向前，直至蕾玖。 明明只是个没什么特别的动作，却让蕾玖觉得有某种不可描述的东西在颅内扎裂开来，震得她头晕眼花，大脑一片空白。 恍惚之间，她看到一扇暗金色的大门在罗判身后缓缓落下，大门之上刻有显眼的天平图案，天平下方有法典与法槌各居左右。 下一个瞬间，大门缓缓开启，刹那间迸出的耀眼光辉夺去了蕾玖的视觉，等她恢复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先的酒馆，而是处在一片奇特的空间之中。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两处有光。 比午后的阳光还要纯粹洁净，透露着无边的神圣。 一处是她的所在地，另一处是一座木制高台，那个名叫罗判的男人就坐在上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不再是调酒师的装扮，而是换上了一件连身长袍，头戴四方帽，左手法典，右手法槌，背后有巨大天秤悬浮，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威严。 蕾玖知道，那是审判员的职业装，这个男人没有说谎。 虽然先前有过各种奇奇怪怪的表现，但蕾玖不得不承认，罗判真的很适合这套衣服。 现在的罗判，与蕾玖心目中的审判员形象完美契合。 很早之前，她就想过可能会有这样的一天，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现在开庭。 首先，核对身份。 被告：文斯莫克·蕾玖。 年龄：20岁。 身份：杰尔马王国长公主，文斯莫克家族长女，雇佣军‘杰尔马66’核心成员之一，代号‘剧毒粉’。 可有错漏？” 罗判端坐审判台，表情郑重，眼神专注，嗓音低沉而严肃。 这一幕深深地印在蕾玖的脑海中，让她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低低地回应道： “没有。” “经调查，被告及其所属‘杰尔马’66直接或间接挑起、参与战争上百起，波及城镇数百，毁坏建筑，造成死伤不计其数。被告，调查内容是否属实。” “属实。” 蕾玖没有进行任何申辩。 杰尔马66犯下的罪行，整个北海人尽皆知，申辩毫无意义。 主观上，她也不想这么做。 从加入战争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很清楚自己在犯罪，很清楚自己是双手染满鲜血的恶人。 “你还有没有其他想要补充的？本庭重申基本原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主动检举揭发，协助抓捕其他嫌疑人等立功表现，均可减轻量刑。” “没有。”蕾玖犹豫了一下，摇头道。 上方的罗判敏锐地捕捉到她的神色变化，追问道： “是不愿说，还是不能说，比如受到某种特殊的限制？” 蕾玖心神剧烈震动，甚至超越了被海楼石打个猝不及防。 她猛然扬起脸，张开的红唇中只能发出一个单词：“你，你，你，你——” “说中了吗？你既是文斯莫克·伽治的女儿，也是被他精心调整过的改造人，‘杰尔马66’的军队都以悍不畏死，绝对服从著称，怎么想都不可能只是‘忠诚’。” 罗判的眼神依旧幽深，最深处却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意味。 “回答本庭，文斯莫克·蕾玖！” 突然提高的音量让蕾玖猛地一个激灵，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无法违抗父亲的命令。但……不管怎么说，我都杀了很多人，破坏了很多地方，所以就这样判我死刑吧，这是最适合我，最适合‘杰尔马66’的结果。” “你的陈述本庭知道了。现进行宣判—— 被告人文斯莫克·蕾玖犯战争罪、侵略罪、故意杀人罪、故意损害财物罪等重大罪行，依照《世界政府通用刑法》第二条、第三条、第十八条、第十九条，数罪并罚，应当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然被告人认罪态度良好，且被告人犯罪期间部分丧失辨认与控制自己行为能力，依照《通用刑法》第三十二条第三款规定，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判决如下—— 被告人文斯莫克·蕾玖判处无期徒刑，没收全部财产。本判决为终审判决，即时生效。被告人，你听清楚了吗？” 罗判提起手边的法槌，重重敲落。 “听清楚了。” 蕾玖已经习惯了这种一问一答的模式，不过下一秒她便从这种奇怪的状态中摆脱出来，质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是无期徒刑，不是死刑？” “原因本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需要另行解释，现在本庭宣布闭庭。将被告人收押，移送监狱服刑。” 罗判身后的天秤咔嚓咔嚓转动，一阵摇晃，最终定格为左右平衡。 蕾玖还想再说，黑暗之中唯二的光芒已然消散一空，只余一片漆黑。 紧接着，蕾玖发现自己的意识也像那消散的光芒一样，在黑暗中不断沉沦。 被黑暗吞噬的她并不知道，近在咫尺的罗判此时依旧沐浴在从天而降的圣光之中，左手边的法典自动翻开。 书页上浮现的并不是罗判口中的《世界政府通用刑法》，甚至不是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任何一种文字。 ——审判结束。 ——审判系统结算中。 …… ——证据链评价，良好。 ——被告人认可度，良好。 ——定罪量刑评价，完美。 ——冤假错案率，零。 ——综合评价，一次出色的审判。 ——获得奖励如下： 系统建造点数：2 随机抽取被告人能力一项——抽取完毕，获得被动“毒系耐性”。 随机抽奖一次——抽取完毕，获得道具·特别征召令。 奖励发放完毕，请宿主再接再厉，继续秉持公平正义，还世界一个朗朗乾坤。 话音落定的一刻，圣光扩散开来，驱散无边黑暗。 四周仍是熟悉的墙壁，熟悉的吧台桌椅，正是罗判调酒的小酒馆。 不同的是，此时的酒馆只有他一人，蕾玖已然不见了踪影。 收拾好属于自己的瓶瓶罐罐，罗判朝着空无一人的小镇挥了挥手，不带有一片云彩。 只留下未曾洗净的调酒壶以及吧台上被毒液腐蚀出的孔洞无言地诉说着，这里来过一个名叫罗判的帅气调酒师，和一个名叫文斯莫克·蕾玖的女罪犯。 第四章 越狱 当蕾玖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小床之上。 只有九十公分宽，两米长，纯钢铁结构，连床板都是钢铁的，上面除了一张薄薄的垫子和一张白色的床单，再无它物。 负责任地说，这绝对是蕾玖有生以来睡过最差的床，而且是差十倍百倍的那种。 虽然文斯莫克已经在三百年前失去了领土，不得不在海上流浪，但蕾玖长公主的基础待遇可是一点都没少。 要城堡有城堡，要大居室有大居室，装修基金奢华，用的也都是最好的生活用品。 只不过蕾玖并没有觉得那样居住环境有多好，在她眼里，曾经的城堡和现在的狭小空间都一样，都是囚牢。 没错，囚牢。 蕾玖目前所在的就是一间牢房。 风格和床铺一脉相承，封闭的灰墙，只有一扇气窗的牢门，孤零零的水池以及被简单隔开的蹲式坐便器。 在蕾玖的认知中，这已经算是比较好的单人牢房。 直到此时，她才重新有了某种实感：“原来那不是一场梦……原来那场审判是真的……我真的被关起来了……” 哒，哒，哒。 门外传来了靴子碰撞地面的声响，很快牢门被打开了。 是那个自称罗判的男人。 调酒师。 逮捕者。 审判者。 继红马甲、白衬衫、审判服之后，又多了一套装束。 皮衣皮裤皮带皮靴，从上到下都是黑色的，宛如黑暗的化身。 凭着女人的直觉，蕾玖知道那是看守服，据说海上最可怕的大监狱推进城的看守服就是这个样式。 遗憾的是，这分威严与压迫仅维持了三秒，就破功了。 “你醒啦，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女孩子啦……哦，你本来就是女孩子，那没事了。” 又是这种摸不着头脑的对话。 好在有过几次接触后，蕾玖已经不再惊讶，平和地说道。 “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反了。”罗判笑容一收，“其实是无趣，因为无趣，才会说这种只有自己懂得梗来自娱自乐。” “……” 完全跟不上这人的思维。 于是蕾玖换了一种做法，无视听不懂的，开启自己的节奏。 “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为什么不判我死刑？” 这已经成了困扰蕾玖的心病。 “又来？”罗判有些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我是依照法律进行的判决啊，法律懂么？罪行法定是审判的第一原则，你希望得到死刑是你自己的想法，不能代表法律，明白了吗。” “可我杀了很多人，破坏了很多国家，这还不够死刑？” “正常是够的，死十次都不止，但杀人、破坏不是你的主观意愿，你也说了，因为基因层面的改造，你无法违抗父亲的命令。举个简单的例子，我用刀捅了你，你是怪我还是怪刀？” “这……人和刀是不一样的吧。” “那我换一个，‘天夜叉’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知道吧，他是线线果实能力者，能用线强行操控他人的身体，如果他操控我的手杀了人，我和‘天夜叉’同罪，这合理吗？” “……”好有道理，蕾玖无言以对。 “这不合理。”罗判自问自答，“这么说吧，如果不是战争杀人放火搞破坏这样的重罪，你的情况完全可以免于处罚懂了吗？” “懂了。”蕾玖点点头，“但我还是认为你做错了。” “怎么讲？” “虽然失去了领地，但‘杰尔马王国’依旧是世界政府加盟国，享有免罪特权，不管你判处我怎样的刑罚，只要不是立刻杀了我，很快我就会被放出去。” 这才是蕾玖一定要罗判判她死刑立即执行的根本原因，从听到《世界政府通用刑法》的那一刻起，她就想到了这层。 “这我知道啊。” “诶？” 罗判的回答总能让蕾玖出乎意料。 “放心吧，我不是在走过场。虽然我是依据世界政府的法律做出判决，吃的也确实是世界政府的饭，但一来我并不直接隶属于‘玛丽乔亚’管辖，二来我认同的也不是现在的政府，而是公平正义的原则。 相信我，我说你是无期你就是无期，‘五老星’都留不住，我说的！” “是吗？” 蕾玖从床上起身，与罗判对视。 “是的。” “那就让我来试试看吧。” 粉色的嘴唇开合之间，一缕香风飘逸而出，让人不由沉醉其中。 不对，那不是香风，是毒气。 “蕾玖，你——” 说话的同时，罗判已经无法站稳，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 在到底的前一刻，一个温暖，却又有点坚硬硌人的怀抱扶住了他，将他抱到囚牢里唯一的床上。 “你知道的，我无法违抗父亲的命令。 他说过，不容许我们被人俘虏，只要还有反抗能力，就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为什么你要卸掉我的海楼石手铐？你明明知道我是能力者。” 蕾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手铐没了，失去的力气久违地回到体内。 如果海楼石还在，她连下床都费劲，更别说主动使用能力。 “如果有下次，记得千万不要这么大意了。 一定要判我死刑或者直接杀了我，我会感谢你的。 在此之前，先好好睡一觉吧，晚安。” 说着，在罗判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留下一个浅淡的唇印，而后头也不回地朝着牢房大门撞了过去。 牢门上有自动装置，带上后会自动上锁，但蕾玖并不放在眼里。 以改造人的坚硬体魄，别说十厘米厚的牢门，再多几倍都关不住她，无论是出力还是强度，她都堪比重型机械，而且是战争机械。 咣当一声，牢门便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形变。 蕾玖心头半是欣喜，半是无奈，正要再接再厉，却发现牢门上的形变居然在一退一进的功夫恢复原状。 “形状记忆合金？” 蕾玖眉头一皱。 能够自我复原的金属在她的记忆中只有这一种，但这种材料合成起来极为繁琐，在以科技闻名的“杰尔马66”也属于战略级宝贵资源。 蕾玖和几个弟弟的骨骼中就有这样的成分，怎么可能用来制作牢门？ 又撞了几次，结果始终不变。 随你怎么打，我自动修复。 过了整整一分钟，拳打脚踢撞击不下百次，始终无法破开牢门。 无奈之下，蕾玖又将目光转向牢房的墙壁，结果更让她吃惊。 明明看上去不是金属，触感也不是金属的墙壁，居然也带自我修复。 无奈之下，她只能回转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的男人。 他是开门进来的，说不定带着钥匙。 然而，上上下下摸了一遍摸出了手铐脚镣文书药瓶指针皮鞭蜡烛等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蕾玖完全无法理解，这家伙怎么这么能装。 “嘶……难道是藏在身体里？” 不是蕾玖想法清奇，完全是被罗判带偏了，谁让他非要说搜身方法。 就在她把手伸向罗判的裤腰，准备一探究竟之时，一只大手再度扣住了她的手腕。 熟悉的无力感瞬间萦绕全身。 牢床之上，本该被迷晕的男人缓缓坐了起来，对着蕾玖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 “这个play还是算了吧，尺度太大，接受不能。” 第五章 穿越者罗判 “你，你没中毒？” 蕾玖失声惊呼。 她呼出的那一口气看着不多，实际上足够放翻几十人的，这里又是封闭的空间，作用只会更强。 “姑且我也算是半个同道中人，这点毒都应付不了，怎么毒人？” 罗判一边说，一边老神在在地松开手，掌心中托着一块不起眼石块，正是恶魔果实能力者最怕的海楼石。 没了这玩意的压制，蕾玖立刻恢复力气，触电般向后退去，一直退到墙边，脸上惊魂未定：“你，你把它藏哪儿了？” 明明她已经仔仔细细搜过全身，当然也包括双手，完全没有发现有哪里藏了海楼石。 “你猜？” 罗判微微一笑，手腕二次翻转，手心中的海楼石已然消失不见。 “还想越狱吗？想的话，尽管试哦。” 其实这个问题纯属多余，蕾玖现在一没受伤，二不虚弱，父亲下达的命令限制依旧在生效中。 只见她伸出两根手指，在嘴唇上轻轻一碰。 嘴巴呼气，手指塑性，眨眼间，几枚由毒气形成的深紫色箭矢跃然成型。 手指轻动之间，箭矢呼啸而出，目标赫然是床上的罗判。 罗判笑容不变，不闪不避不防御，仍有箭矢击打在身上，其中又一枚甚至正中他的脑门。 “啊，我死了。” 在毫无诚意地叫声中，男人应声倒下。 信你才怪。 蕾玖冷笑一声，既毒箭之后，本人也压了上去。 作为“杰尔马66”最高的技术结晶，就算不依靠果实能力，本身的战斗力也是极强。 牢房之中，破风呼啸之声大作。 刚刚躺下的罗判立刻肘击床板，靠着反作用力翻滚起身，险险躲开蕾玖的拳头，嘴里不忘大呼小叫：“好险好险，物毒双（蛤）修，好~可~怕啊……” 蕾玖懒得搭理这个话痨，攻击连绵不绝，远距离放毒，近距离就上拳脚，犹如狂风暴雨，丝毫不给罗判喘息之机。 尽管罗判闪转腾挪，显示出极为高超的灵活性，奈何牢房的面积就那么大，很快就被蕾玖逼到墙角，不得不抬手格挡。 就是这么一格挡，让蕾玖看见了希望。 罗判的力气明显不如经过改造的自己，身体强度也是，几次触碰，手臂已然出现明显的红肿。 只要再多加把劲，必·拿·下！ 到时候，她有的是方法让罗判把钥匙交出来。 然而就在她出拳的瞬间，罗判手腕一翻，居然掏出一个奇奇怪怪的瓶子，朝着蕾玖砸了过来。 吃过两次亏的蕾玖哪敢硬接，闪身后退，万一又是海楼石呢？ 那岂不是大好局面，一招崩溃？ 瓶子落在地上，发出叮当声响，瓶口封盖在丢之前已经被取下，内容物在摇晃之中倾泻而出。 那是比血液更加鲜红，比黄昏更加昏暗的液体，沾染到地面后，一面急速挥发，一面以惊人的速度侵蚀地面，将其染成一片暗红。 闻到味道的蕾玖眉毛一挑：“这也是……毒液？” “回答正确，奖品是红色三倍！” 于是，罗判由丢了三个一模一样的瓶子过来，最后还不忘往嘴里丢上两颗白色药丸。 蕾玖随意地侧脸侧身，避免遭到直击，至于周围挥发的毒气毒液，她不仅不怕，反而鼓胀本就鼓得夸张的胸口，暴风吸入。 几秒钟后，蕾玖周围全是馥郁的紫气，像是有生命般萦绕在她的身上，犹如紫衣，与红润的脸色交相辉映。 “告诉你个秘密，毒其实是是我的食物，越是毒的东西，对我来说越是美味——感谢款待。” “不谢。”罗判的脸色倒是没有蕾玖那么好，声音也小了不少，但他仍是毫不慌张，“作为回报，我告诉你两件事。第一，脱离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第二，就算是食物，也不可能无限制吃下去，除非你是吞吞果实能力者。” 说完，罗判第一次主动进击，双手各自扣住一枚海楼石碎片。 蕾玖已有防备。 海楼石只有在几乎贴身的极近距离才能发挥让能力者无力化的效果，只要控制好距离，就不是问题。 从刚才的交锋中，蕾玖已经大致判断出罗判的移动速度，比自己差不少，战斗局面仍在掌控之中——本该是这样的。 但蕾玖刚一挪步，便觉不对。 自己的动作竟然变慢了？ 这怎么可能。 正是这关键的错判，给了罗判逆转的机会。 扣住海楼石的手触碰到蕾玖身体的一刻，胜负分明了。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此时蕾玖也反应过来，问题还正出在自己身上。 因为恶魔果实的特殊能力，她能够彻底免疫毒素，不仅如此，她还拥有吸收、消化、储存、释放毒素的能力。 问题就在消化吸收上。 虽然是身体本能，但消化吸收对身体是有负担的。普通人吃饭后，血液会优先供给肠胃，越难消化的东西，负担就越大。 蕾玖这边也差不多，越是厉害的毒素，越难消化吸收。 如果是平时也就算了，可现在是战斗中，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更重要的是，蕾玖服下恶魔果实后，只有她对别人用毒，就没人对她用过毒，更没遇到过如此厉害的毒素，以至于习惯性地开始进食，自己坑自己。 此外，她最大的底牌，杰尔马另一大科技结晶战斗服也不在身边。 种种因素作用之下，导致了她的败北。 “是我的疏忽，看来你不是普通的用毒高手。”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不是罗判自谦，而是论毒，他真的只能排到第三，前两个都是恶魔果实能力者，自带与毒相关的能力。 其中一个正是眼前的文斯莫克·蕾玖。 她之所以三番两次输给罗判，不是她实力不足，而是罗判有心算无心的结果，双方公平对决，目前的罗判胜算不大。 而另一位则是罗判的上司，也是罗判手中毒药的最大来源。没有他的慷慨帮助，罗判绝不可能这么早就逮捕并审判蕾玖，甚至站到蕾玖面前都做不到，哪怕他有比恶魔果实更加神奇的“审判系统”。 因为罗判的体魄和天赋实在是太差，他压根就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而是自地球穿越而来的穿越者。 第六章 法律是一门折中的艺术 穿越这种事，大家都很熟悉了，那些老生常谈的东西不需要赘述，只说重点。 罗判过去的经历和某个刻进dna的金发吸血鬼有点相似。 父母祭天，法力无边——法指法律的法，罗判是正儿八经的法学出身，通过司法考试那种，不同的是他没有因为学法而丧失人性，可能是学的还不够精深。 同时也是个资深二次元，经常在二次元里讨论法律问题，然后被人拿出“在虚构的故事当中寻找真实感的脑子一定有问题.jpg”吐槽。 当然，那都是穿越前的事，现在罗判能连上地球的网络一定怼回去——怎么就虚构了？明明是真实存在的世界，真实存在的问题。 必须要说明的是，罗判的穿越属于身穿，肉身和灵魂一并穿越。 熟悉二次元的都知道，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三次元从三楼跳下去基本没命，二次元可以没事人一样站起来。 罗判穿越到的《海贼王》世界也差不多，一跳一幢楼，一拳一个海蓝钢板都是寻常事——前提是经过锻炼，锻炼不够的话，古伊娜就是前车之鉴。 一句话总结，这是个上限高，下限低的世界，万人敌什么的在这儿并不少见。 可人类是有极限的，罗判是个三次元地球人，练死了也没法飞天遁地，在这个遍地超人的危险世界就是个炮灰。 虽说恶魔果实这个能直接获取超能力，堪称逆天改命的宝物在，但一来这玩意很难获得，二来，就算获得了，罗判也不太敢吃，天知道来自异世界的身体能不能和果实能力兼容。 由于上下限差距过大，这个世界远比他生活的那个红色国度混乱得多，就算是大洋彼岸的自由美利坚也无法与这里相比。 刚穿越那会儿，罗判那叫一个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就没了，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没的。 还好，命运没有抛弃他。 安排他穿越，也没忘了给他新手礼包，就是他一直在使用的“审判系统”。 系统的核心规则非常简单：审判罪人，获得奖励。判决得越公平公正，奖励越好。 罗判能有今天，能和超级改造人文斯莫克·蕾玖互角，就是靠着系统的各种奖励。 奖励的类别五花八门。 有技能，有道具，有书记，还有专属空间和建筑点——审判罪人的审判庭，蕾玖被收押的看守室都是靠着这个。 罗判选择拿掉蕾玖的海楼石手铐，不闲着没事逗她玩，而是存心测试。 测试蕾玖的行动逻辑，也测试全新的收获。 结果，罗判很满意。 不愧是杰尔马王国长公主贡献的奖励，确实不一般。 看守室的建造有点类似mc（游戏《我的世界》），除了很方，看着简陋了些，其他没缺点，尤其是皮实耐操这块，确实非同凡响，唯一的遗憾是无法带入现实世界。 从蕾玖身上抽取到的“毒系耐性”同样给力，蕾玖的催眠xx和毒箭都能耐受住，不过和蕾玖的正版比起来还有不小的差距。 最后的红色毒液，蕾玖没事，罗判却出现了明显的不适反应，好在他提前准备好解毒药，不然就只能使出凯申公的绝技——战术转进，实在不行还可以行法式军礼嘛。 重新掌握了局势，罗判将蕾玖抱回床上，熟练地给她铐上海楼石手铐。 接着，在后者愕然的目光中，双手随意的一推，怎么都撞不破的牢门就这么打开了。 罗判从外面搬进来一截水管和一根拖把，开始清理地上的毒液残留，避免自己一个不留神被毒到。 毒系耐性只是耐性，不是蕾玖那样的无伤免疫，审判系统从犯人身上提取的只是盗版，很难与正版相比，这一点从罗判审判完第一个犯人就知道了。 等牢房打扫干净，他才回到床头坐定，微笑着看向蕾玖： “现在可以好好聊聊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后者依旧平躺在床上，两眼无神，一副被玩坏的样子。 “帮你争取宽大处理。审判有从宽，服刑也有减刑，表现好的话，无期可以变成二十年，甚至更短。” 法学人嘛，这方面熟得很。 “我才试图越狱，不是应该加重？” “但你也说了啊，你是受到你爸的控制，不知反抗，不能反抗。” 听到罗判的解释，蕾玖皱起眉头：“这一条太奇怪了，我自己随便杀人，说是受到控制，也能免罪？” “不是免罪，是免于处罚，两者不是一个概念。当然，你说得也确实是个问题，所以在实际执行过程中需要慎重。” 在欧美国家，这叫“司法交易”，种花家虽然不承认这个专有名词，实际上也有类似的规定和操作。 “你也知道，你们杰尔马的名声有多大，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挖出你们的秘密。虽然没能全部破解，但还是有些成果的。 再加上我的一些特殊信息渠道，足够支撑我的判决。 法律的本质人类经验的累计，是折中的艺术，它不是完全冰冷的。 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漏过一个坏人。所以我不会因为可能性，就轻易判人重罪，至于你担心得判的轻了…… 别忘了，你现在在哪。只要你还在监狱里，我随时可以纠正自己的错误。” 罗判娓娓道来，眼中的光亮让蕾玖觉得莫名的耀眼。 这一刻，她终于相信这个男人是铁了心要让自己坐牢，而非走个过场。 类似的光，她只在两个人的眼中见过，一个是已经故去的母亲，另一个是幼年逃离家中，下落不明的三弟。 那是文斯莫克不配拥有的光，也是她所向往的光。 遗憾的是，她的出身和经历注定了她只能站在黑暗中偷偷仰望光明，无法真正张开双臂拥抱光明。 “感谢你的好意，但我无法满足你的期待。我能说的只有把我关到父亲找不到的地方，也不要给我任何反抗的机会，不然我还是会越狱，甚至杀死你。” “别说得这么绝对。” 罗判也不生气，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笑容，看不出半点气馁。 “就算你父亲对你的精神控制——嗯，我更愿意称之为‘思想钢印’很强力，可有那么多人研究修补的法律尚有漏洞，就真的一点破绽都没有？ 你一开始为什么只是迷晕我？不是直接杀死我？为什么还要附送一个‘吻’呢？” “那，那是——” 蕾玖嘴唇开合，却没能给出解释，最后只能翻转身体，用弧度优美的背部对着罗判。 罗判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又加了把火： “我有山治的消息！” “！！！” 第七章 把蕾玖拿捏的死死的 试图当鸵鸟的蕾玖瞬间破功，在海楼石的无力化下愣是把脖子伸出了“沙子”——坐了起来，碧蓝色的双眼死死盯着罗判的黑色眼眸。 “你，你说什么？” 罗判知道有门儿，笑容更加灿烂：“我说，我有你最看重的弟弟，文斯莫克——不，他打死都不愿意和文斯莫克扯上关系，现在就叫山治，我有他的消息。” “他在哪儿？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还会不会哭鼻子？” 一连串的问题从蕾玖的口中冒了出来，语速之快，罗判差点没反应过来。 等蕾玖说完足足五秒，罗判才不急不忙地回了一句：“别告诉我，这也是你父亲的命令。如果我没记错，文斯莫克家的三子十多年前就死了。” 蕾玖瞬间哑火。 这正是罗判想看到的：“你看，这不是能做到嘛，我就说‘思想钢印’不是绝对的，关键只在于你想不想，情感有多么强烈。” 蕾玖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挣扎，最终归为一句：“你想……知道什么？” “‘杰尔马66’的情报越详细越好，当然，如果你能配合我，把他们全抓起来那更好。” 如今的文斯莫克家族中，蕾玖已经算是“唯一和好沾边的人”，可想而知剩下的都是什么样的货色。 如果能够成功审判他们，罗判自身的能力也会迎来一波腾飞，真正实现天高海阔，任我遨游。 既然穿越一次，自然要活得精彩，才能不负命运，不负此生。 可惜，这只是罗判的想象。 “做不到。”蕾玖直截了当地拒绝，“山治是我的弟弟，他们也是我的家人，虽然……” “虽然这些家人都是群人渣是么？” 罗判并不意外，五根手指尚且有短长，人和人之间怎会没有区别。 “好吧，亲亲相隐是人之常情，我不强求。那我换个问法，如果不涉及他人，只是将条件限定在你身上，有没有可行性？” “可以试试。” “我想测试你的果实能力。” “可以。” “血统因子？” “做不到，那是杰尔马最核心的科技，我自己也不是特别清楚。” “看来你们的混账老爹连你们都没完全信任啊。”罗判表情玩味，“他就不怕自己哪天先栽了？还是觉得这些技术才是自己最大的护身符。” 蕾玖没有说话，她和弟弟们名义上是公主王子，实际上还是父亲的工具，最多是比量产的士兵工具更高级些。 最明显的证据就是他们的名字，全是数字的谐音。 蕾玖是长姐，是零号。 山治是三子，是三号。 剩下的伊治、尼治、勇治分别对应一、二、四。 “那么……战斗服呢？” 罗判从初次审判的特别奖励——“空间背包”中取出一个柱状体。 大小形状和易拉罐差不多，颜色是蕾玖标志性的粉，罐体上印有一个大大的“0”。 罐体在手中旋转，从左手换到右手，最后落入腰带上的卡槽。 “卡面来打，变身！” 没有任何反应，连个声音都没有。 罗判没有气馁，又换了个姿势：“月棱镜威力，变身！” 还是没有反应。 “隐藏着黑暗力量的钥匙啊，在我面前显示你真正的力量，现在以你的主人……” 哐当，终于有反应了。 因为动作太大，腰带上的变声器直接掉在地上，毕竟不是财团b出品，卡得不够牢。 至于后面两个嘛，算是罗判的童年回忆，不过有点被强迫的意思，被他的青梅竹马。 那时两家小孩经常一块玩，一块看动画片，罗判要看《灌篮高手》，女孩要看《美少女战士》和《魔卡少女樱》，但电视就一台，所以只能商量着轮换着来。 结果……《灌篮高手》只看了一集，另外两部动画都看完了，给幼小的罗判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看到这样的罗判。蕾玖忍不住提醒道：“放弃吧，杰尔马的变声器有专门的安全锁，只有血统因子验证通过才能启动。” “防止盗版么，和我想的一样。”核心科技能随便解锁反而奇怪。 “那你还——？” “这不是看你没什么精神，活跃下气氛嘛，心情好点没？” “……” 老娘就不该接这个话。 不过这么一打岔，确实心情好多了。 可惜，只好了短短几秒钟，因为罗判接下来的话： “所以让你帮忙解开安全锁，研究内在结构，作用机理呢？” 蕾玖身体一顿，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开始瞬间欺负，对于山治情报的渴求和伽治的精神控制剧烈冲突，渐渐的，她的额头上竟然开始冒汗。 罗判没有催促，安静地在一旁等待，他很清楚这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封印也好，封锁也罢，只要撬开一道缝隙，总会有崩溃的一天。 这关键性的一步必须要由蕾玖自己迈出。 过了很久，久到蕾玖的身体大半被汗水打湿，连坐着都费劲，内心纠结的天平终于被打破。 “我……我……答应……” “恭喜你，战胜了‘思想钢印’。虽然只是最初的一小步，但我希望总有一天你能彻底摆脱你那个不当人的老爹的影响，就像你的母亲，你的弟弟曾经做过的那样。” 罗判语声温柔，轻轻地鼓起了掌。 “山治……”蕾玖的双眼已经被汗水模糊，嘴里只剩下呢喃。 “别担心，他很好，他实现了他儿时的梦想，当上了厨师，做得一手好菜。身边也聚集起了一群很棒的伙伴，以后还会遇到更棒的伙伴——” 就在罗判斟酌，是否要透露下山治的未来时，身边的蕾玖已经闭上眼睛，呼吸渐趋平缓。 “睡着了？那么，下次再说吧，晚安，蕾玖小姐，做个好梦。” “……” 严格来说，蕾玖还没有睡着，还能隐约听见罗判的话。 可以的话，她想继续多听一些关于弟弟的情报，但就这么睡过去也没什么不好。 为未来留下一个期待，这样才能活得更好。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刻意束缚自己的感情，强迫自己作为工具，一边执行父亲的命令，一边厌恶着这样的自己，厌恶这个早就黑透了的家族。 自从知道文斯莫克的真实评价，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后，蕾玖就算是睡觉，都不能得到真正的安稳。 但今天，在这封闭的牢房里，以一名囚徒的身份，她的内情出奇的平静。 就像是积淀的多时的脏污得到清洗，顺带换上新内裤迎接新年的朝阳般清爽。 这一次，一定可以睡个好觉，做个好梦。 意识沉寂的尽头，她看见了光。 一头金发，容貌有七八分相似的女性站在光的中央，对着她微笑。 那一刻，她仿佛回到童年，和弟弟山治一起坐在床边，听着女人讲故事。 “妈妈……” 第八章 穿越者最大的优势 “被告人：泪眼卢卡，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7年……” “被告人：沙雷，犯盗窃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 “被告人：马里奥·兹凯罗，犯容留他人吸毒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零六个月……” “被告人：乔……” 右手的法槌一次又一次敲下，左手的法典一页页翻过，记录下每一次审判记录。 当最后一名被告被临时客串法警的海军士兵带走，罗判拿起一支笔，一边整理文书，一边根据系统评价一一复盘。 于公，法槌主宰犯人的命运，但法律的执行者始终是人，是人就不可能完美无错，只能尽可能地总结经验，不止出现错判漏判。这方面，系统的评价还是相当公允的。 于私，系统评价和奖励息息相关，评价越高，奖励越好，能拿的好处为什么不拿。 罗判不是圣人，他只是个有正义感的法律人。 我罗判走到今天，全靠自己的努力.jpg。 系统在自己身上就是自己的一部分，没毛病。 今天一共审理案件七起，其中良好评价四起，优秀评价两起，完美评价一起。 总的来说还是非常不错的，比刚起步那会儿磕磕绊绊拿个及格不知道好多少倍。 但罗判本人却没什么干劲。 “十万贝利，大炮一门，能管60天的豪华军粮，末日流必备……全都是鸡肋，果然菜鸡给的奖励也是菜鸡，就没点够分量的案子可以审吗？” “不好不好，没有大案子，说明治安好，是大好事啊——好危险，差点就失去人性了。” 不过导致罗判差点丧失人性的不是法律本身，而是法律和趋利心态的冲突。 法律存在的根本目的是维持社会的安宁稳定。 可对于法律人，恰恰是要办大案要案才能获取利益，比如律师的律师费，法官、检察官要靠功劳履历升迁。 审判系统只是将这个本质更进一步具现化，直白化。 那扇无处不在的天平，既是为了表示法律的公平，也是罗判内心摇摆的体现。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完成审判，获得奖励后的狂喜。 也记得看到变强曙光后，疯狂找案子却差点玩脱的后怕。 “不要被权力和欲望吞噬了。”——某位同样心怀正义的大前辈这么说过。 当时罗判不懂，现在他懂了。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幽暗，区别只在于有的人能将它关在笼子里，有的人将它释放出来。 幸运的是，罗判找到了加固内心牢笼的方法。 整理好卷宗，合上法典，罗判走出临时设立的审判间。 守在门外的士兵们看到一袭黑色的法官服，齐齐立正敬礼：“您辛苦了！” “你们也辛苦了。”罗判微笑点头。 士兵们的身后，一名老妇人不断挥着手，嘴里叫着：“法官大人，谢谢您，为我的孙子主持公道。” “分内之事，不用谢。”罗判仍在微笑，笑容会心。 这就是他的答案。 这些弱小，却容易被忽视的普通人，会让他想起曾经的自己。 那时的他，不也期望有强而有力的法律和执行人来保护自己的安全吗？ 不能因为自己站得高了，就忽略脚下的芸芸众生。 看着他们脸上的真诚，听着他们发自内心的感谢，罗判知道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今天审判的时候，那个叫马里奥·兹凯罗的被告曾判决出来后大吼大叫：“海上有那么多大罪人，为什么偏偏抓我？有本事你去抓他们啊！” 罗判的回答很简单：“这不是我放过你的理由，我来，我见，我审判，仅此而已。” 力所能及，做好眼前，这就是罗判的人生信条。 大案要案他会去办，但他也不会忽视眼前的小奸小恶。 随手将系统奖励的行军粮（无标牌）分给周围的士兵，罗判换下系统附送的法官服，要了份今天的报纸，一边当扇子扇风，一边打着随便逛逛的幌子走出海军基地，走进系统最重要的附属物——审判空间。 空间与审判者绑定，依靠从系统获取的建筑点进行建造扩张，审判空间里的建筑都有特殊效果。 最先点开的审判厅能够强化审判者的威压，给予被审判者极大的压力，更容易击溃他们的内心防线，提高判决的效率。 后来建造的看守室不仅本身极其坚固，能自动恢复耐久，还带有身份识别功能。 更重要的是，这些只是基础功能，罗判可以消耗建筑点进行进一步强化与diy，只是目前建筑点极为有限，不足以让他这个前mc玩家自由发挥。 顺带一提，审判空间是前不久才刚刚点开，因为有了这张底牌，罗判才敢打蕾玖的主意。 而调查、取证、抓捕、审判、收监这一系列的过程和空间本身没有关系，可以在里面，也可以不在，系统绑定的始终是人。 罗判在外一直都是以“巡回法庭”的名义，这项制度本就是他在海贼世界的一大创举。 为了做到公私兼顾，维护内心天平的稳定，罗判做了很多事，为外界所知的只是很少一部分，这才是他敢动世界政府加盟国长公主的资本。 绅士地敲了三下门，罗判熟练地走进蕾玖关押地看守室，开场第一句：“中午好，今天也是安稳的一天，杰尔马的压力依旧没有传到我这边。” 坐在床边的蕾玖道了声谢，这已经是两人约定俗成的默契。 罗判每天都会来告诉蕾玖，蕾玖也会因此感到安心。 “杰尔马66”给她留下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想要消除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今天最新的，要看吗？”罗判扬了扬手中的报纸，“给你的那几本书应该都看完了吧，正好换换脑子。” “可以吗？”蕾玖抬起头，“你这样会让我感觉自己不像个囚犯。” “那是你对于坐牢这件事有误解。肉体的服刑只是一个部分，更重要的是精神的改造，要让犯人认识到错误，深刻反省错误，最终重新做人，这才是新世代的监狱文化。” 也是罗判出身的种花家一直在做的。 “对于你，还要再加一层。杰尔马的核心科技我不懂，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书籍一直都是最重要的精神食粮，通过它可以让人更好地了解世界，认知自我，进而获得成长，说不定可以破除你老爹的‘思想钢印’。” “做得到？”蕾玖眼神一亮，这同样是她最大的期待。 “不知道，但不管做不做得到，试试总没坏处。让你看法律书，是让你了解正常人应当遵守的规则。让你看哲学书，是希望你学会思考。而这些，最终都要落实到实践上，要试试看吗？” 罗判说着，将报纸递到蕾玖的眼前。 精神文明建设，每一个种花人都不会陌生，罗判也不例外。他所做的一切，在另一颗同样是蓝色的星球上都是有例可循。 这才是“穿越者”这一群体最大的优势。 如果不是被肉身限制住上限，即便没有系统，罗判也有把握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第九章 谜语人滚出哥谭 一个博学且奇怪的人。 这是文斯莫克·蕾玖对罗判的评价。 博学在于这个男人似乎无所不知。 文斯莫克的不为人知的背景。 名义上已经死亡的山治的下落。 蕾玖自身都没有注意到的能力缺点。 对于犯人的精准把控。 不止是被抓后的一系列诱导，在相遇，不，是更早之前，就针对性地布下一张大网。 蕾玖会来到这个小镇，是听到了一个小道消息。这个小镇有一种神奇的酒，极度美味又极度危险，喝下之后能得到极乐，至于是精神还是物理就看个人的造化了。 酒，蕾玖是喜欢的，混海上的，不爱喝酒的真的不多。而特殊的家庭背景也注定了她，偶尔需要通过外力来麻醉自己。 毒，更不用说。毒之于蕾玖犹如美食之于吃货。平时没任务的时候，她就在各地寻找毒物，品尝味道。 两者混合简直是双倍的快乐。 没想到这双倍的快乐只是个诱饵，用来抓自己的饵。 从自己踏入酒馆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落入罗判的掌中。 之后的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奇怪，也正是在这里。 已经把握了绝对主动权的他，完全没有必要对自己这么好。 没有拷问虐待，独立单间，有荤有素量大管饱的三餐，换洗衣服，洗漱用品…… 这些还能用绅士风度，温柔解释。 可剩下的呢？ 怕自己无聊，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带东西来给自己解闷。 书籍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不少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比如一个叫魔方的杀时间神器，一不留神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就算他给过关于精神方面的解释，蕾玖依旧不理解。 明明不需要做这些，只要抓住“断罪杰尔马”“关于山治的情报”这两个关键点，就足够让自己动摇，为什么要做这些多余的事？ 就连罗判给出的解释本身，在蕾玖眼里也是奇怪的。 人权？平等？基本保障？还有这种东西存在？ 这个男人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这样的想法？他所描绘的东西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 蕾玖的心里有太多的问号。 而这还不是最奇怪的。 最奇怪的是，明明有着这么多的奇怪，她却没有不适，反而觉得这样的日子很不错，内心出奇的平静，平静得几乎忘了过往的黑暗与血腥。 所以在罗判递过报纸的一刻，她几乎是立刻就接过了，甚至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头版头条：世界政府举办xx重大活动，五老星全员出席。 接下来的两个版面都是类似的新闻。 …… 似乎只是单纯的报道，没有“学以致用”的机会。 以前蕾玖也不会留意这些，现在至少耐着性子看完了。 政治之后是经济版块，这个蕾玖也不懂，反正家里不差钱，自记事起就没为钱烦心过。 再往后是文化、体育、娱乐……这些蕾玖偶尔会看看，不过看得不多，因为父亲伽治只希望他们成为出色的改造人战士，不希望他们接触这些不相干的东西。 如今这份“思想钢印”仍在生效，蕾玖只是粗略浏览，便转到了军事版块。 ——西海x国发生内乱，海军已前往平叛。 内乱？这个蕾玖熟悉。 作为“战争屋”，不管是镇压叛乱还是发动叛乱，杰尔马66都干过，熟得很。说不定三个弟弟，现在就在干着类似的工作。 联想到罗判对自己的判决，蕾玖有了想法：“战争罪？” “没错，还有吗？”罗判欣然点头。 蕾玖想了想：“故意杀人？故意损害财物？” “回答正确，基本上战争罪都会涉及到这些，所以属于重罪中的重罪，一般都会被判处死刑。” “除非是我这样的特殊情况。” “不错不错，都会抢答了。” “那么平叛方呢？他们同样在杀人，在破坏，他们就无罪吗？” 如果是之前，蕾玖不会有这样的疑问，可谁让罗判总和她说人权、公平呢？ “这里就要用到一个知识点，防卫权。你都要杀我了，我不能站着不动让你杀吧。被逼无奈把你杀了，自然不能和故意杀人等同。 当然，战争的情况要比这复杂很多，死于战争的人不可能人人都该死，还会殃及到很多无辜的平民。 所以战争自古以来都是法学和哲学最大的难点，我有我自己的答案，未必适合你，但你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寻找属于你的答案，反正时间很多。” 罗判的声音不疾不徐，从容淡定的模样让蕾玖再度生出这不是在坐牢，而是在平淡过日子的错觉。 她笑了：“是啊，我是终身监禁。” “喂喂，这不是值得开心的事。” “对我来说是的。”总比继续当文斯莫克的工具人好。 “好吧，你高兴就好。” 罗判耸耸肩，主动替蕾玖翻页，刚翻到一半，一张印有个人大头照的彩页滑落下来，罗判拿起一张。 “新的悬赏令出了啊，啧啧，两千万贝利，在伟大航路之外的地方绝对算得上高额悬赏。” 蕾玖跟着瞄了一眼：“‘劫掠者’巴恩，这个名字我听说过，听说连环抢劫了二十多个商队，还击沉过一艘海军战舰。” “那就没什么好讨论的了。”罗判的手猛然攥紧。 “你要去抓他？” “想去抓，但北海这么大，找人是个问题，又不是杰尔马这种声名在外的‘战争屋’，可以顺藤摸瓜。” 雇佣兵要接生意，总有联系渠道和见面方式，文斯莫克又有“世界政府加盟国”这一免罪金牌，很多时候连伪装都懒得做，所以罗判才能这么轻易打听到蕾玖的消息，引她入瓮。 海贼可没这么多脉络，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来得快，去得快。海军在世界各地设有支部，尚且管不过来，更别说独自行动的罗判。 如果海贼真这么好抓，政府没必要开出这么高的悬赏，罗判也不会只有这点战斗力，早就呜呼起飞了。 看着手托下巴，盯着悬赏令发愁的男人，蕾玖脱口而出：“如果我能帮你找到人呢？” “哦？”罗判一个激灵，“你的意思是——？” 蕾玖觉得这样的罗判比平时更有趣，嘴角弯起一丝浅浅的弧度：“这算不算有立功表现？” “当然算。前提是，不能透露你的消息。保险起见，我多问一句，这是你自己的意志，还是‘思想钢印’的影响？” 面对罗判的谨慎，蕾玖没有给出答案，她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挑起耳畔的粉色：“你猜？” 罗判：“……” 我能说谜语人滚出哥谭吗？ 女人心思什么的，最难猜了，别为难我啊。 我要猜得准，能看完全套《美少女战士》和《魔卡少女樱》？ 第十章 梆硬！ “什么？蕾玖失踪了？” 北海与红土大陆的交接处，杰尔马66的移动城堡，家主兼国王的文斯莫克·伽治一脸阴沉地听着部下的报告。 “是。零番队报告，蕾玖小姐于十日前离开座舰，至今未归。技术部门有对电话虫进行追踪，结果显示位于零番队所在地不远的北海洛丹伦岛。 不过零番队登岛之后，只找到了两只电话虫，没有发现蕾玖小姐的踪迹。询问附近的居民得知，蕾玖小姐确实在岛上出现过，还被认出身份，不过在那之后就没人再见过蕾玖小姐，因为所有人都逃走了。” 对于这个结果，伽治一点都不奇怪。 与残留着对光明向往的蕾玖不同，他早就彻底投身黑暗，他不仅不排斥“恶之军队”“终极大反派”，反而很享受。 这本就是他宣示存在感，为未来统治整个北海做的准备，甚至连“杰尔马66”的真实形象与漫画《海军英雄索拉》高度相似也是他刻意而为之，为了让杰尔马的名声最大化。 北海居民认出蕾玖是“剧毒粉”落荒而逃再正常不过，不跑反而是脑子坏掉了。 但这并不能解释蕾玖为什么会失踪。 按照伽治定下的规矩，就算要单独行动，也需要保持定期联络。 “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还有一条不知道算不算是线索，据目击者称最后一个见到蕾玖小姐的镇上酒吧的调酒师，这个调酒师同样消失了。” “调酒师？” “区区一个调酒师，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说不定是调的酒不合蕾玖的胃口，被一口唾沫毒死了。” 城堡的大门处，一个蓝头发蓝衣服一身蓝的男人走了进来，身上有标志02，正是文斯莫克家族的次子尼治。 话虽然不中听，却是最有可能的答案，伽治自己也这么认为。 自打海贼王哥尔多·罗杰开启大海贼时代后，有实力的强者争先恐后地去往伟大航路，如今的北海没几个人能对蕾玖造成威胁。 可不知为何，他的心底总有一股不安挥之不去。 是科学家的严谨在作祟吗？任何未知，不可控的因素都是危险的，都应当排除。 “那为什么不回零番队，也没有定期联络？” “谁知道呢，可能是忘了时间，也可能是一不小心翻船了，恶魔果实能力者都是旱鸭子，就这么‘扑通’一声淹死了。” 尼治笑嘻嘻地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亲姐姐而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伽治忍不住呵斥：“闭嘴！” 尼治耸了耸肩，果真闭嘴。 但这不仅没有让伽治消气，反而更加烦躁。 为了获得完美的战士，他可以亲手扼杀任何人的感情，包括自己的孩子在内，唯独他自己的感情没有被扼杀。 不管他多么沉醉黑暗，表现得多么冷酷无情，依旧摆脱不了情绪的左右。 “情报组，密切注意北海的动向，一有消息，立刻向我报告。另外告诉零番队，一定要找到蕾玖。找不到，他们就不用回来了，全部自裁吧。” “是！” 回答没有一丝犹豫，这就是杰尔马66引以为傲的绝对服从。 ◇◇◇ 气头上的文斯莫克·伽治并不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其实离他并不远。 就在联系各地区的一条海上要道之上，和尼治没放在眼里的调酒师一起，干着足够让他们惊掉眼球的事情。 一起装柔弱演戏，一起化妆，还把自己的衣服借给别的男人穿。 是的，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罗判在蕾玖的帮助下，换上了女装，还精心装扮了一番。 结果嘛，这么说吧，蕾玖自己都感到惊艳。 这个英俊的男人扮女人居然这么好看？比她自己都好看。 反倒是罗判自己一脸淡定。 以前又不是没让女人自惭形秽过。 真当“近看焦恩俊”是在吹牛？ 那可是一人盖过巅峰期的萧蔷（曾有湾湾第一美女的称号）、俞飞鸿外加刚出道的贾静雯的神仙颜值，连方便面这种奇葩偷心都能驾驭的神仙颜值，比现在的什么小鲜肉，古偶男主不知道高到哪里去。 当然，现在的蕾玖就算出现在家人面前，他们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蕾玖帮罗判化妆的同时，罗判也在给蕾玖化妆——主要是染发，戴美瞳，换衣服。 蕾玖最大的标志是粉，既然如此，把粉色换掉就好了。 和罗判一样，整成黑发黑眸——别问罗判为什么有这些，问就是系统奖励。 审判系统的靠谱程度和被审判者有关，不靠谱的罪犯，奖励的同样不靠谱。 蕾玖身上用的就是审判某骗财骗色的海王后给的奖励：品如的衣柜。 效果嘛，当然是让你看上去像品如，而品如正好是黑发黑眸。 也就是蕾玖因为家庭教育的缺失，精神构造与常人不同，换成其他人，听罗判说“你且在此不要走动，我去扛个品如的衣柜来”的时候，早就开骂死·变·态了。 而不是这样一派和谐地讨论新扮相的名字。 “妮可·罗宾怎么样？” “听着不错……等等，这不是‘恶魔之子’的名字吗？” “波雅·汉库克？” “那是海贼女帝。” “那——维奥拉？” “…… 说吧，这又是哪个有名的女人？” “是德雷斯罗萨王国的公主。” “‘天夜叉’的地盘啊，不是‘恶魔之子’就是‘王下七武海’，你能不能找一个不那么显眼的名字。” 蕾玖以手捂脸，咱俩到底谁精神有问题？谁认知缺失啊，喂。 “难道又是活跃气氛？” 要不是我生在一个不懂起名字的家庭，我会让你起？ “不是，我只是单纯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有点像她们。” 虽然品如出身宇宙中心之国，但罗判扛进来的毕竟是“品如”的衣柜，最多加上染发剂和美瞳，不能从根本上改变蕾玖的容貌，况且以蕾玖的超人体质，给她整容的难度……大概只比给琦玉老师植发低。 “哪里像？”除了维奥拉，另外两人的悬赏令蕾玖都有见过。 “脸，身材，哪里都像。” 罗判实话实说，眼睛恰到好处地落在大·白·圆之处。 海贼王世界的女性格外受到脂肪之神“肿胀之女”的青睐。 可惜啊，表面光，里面硬，手感还不如罗判胸口塞的海绵垫——之前和蕾玖pk的时候，有用拳头砸过，感觉就俩字： 梆硬！ 罗判如今的身体可是由超过五十名海贼奖励的基本属性堆出来的，徒手拆墙寻常事，居然被硌得手疼，可见一斑。 唯一的优点……是不用担心下垂？ 罗判的胡思乱想蕾玖不懂，她只知道一件事：“我确定了，你对女性脸盲，明明一点都不像。” “……” 见蕾玖说得笃定，罗判放弃了反驳。 你胸大，你说了算。 就当我是脸盲吧，和东哥一样，不懂女人的魅力。 可摸着我的胸垫——呸，你的……良心说话，这能怪我吗？ ps：懂的都懂，尾田画女人…… 第十一章 阿拉蕾与阿童木 最终，在蕾玖的强烈要求下，罗判拿出两个相对正常的名字。 阿拉蕾。 阿童木。 都是科学超人。 前者对应名字里同样带蕾的蕾玖，后者自然是对应罗判。 设定上的身份是姐弟，也可以是姐妹。 其实罗判一开始设想的是夫妻来着，反正是假冒的，也算弥补了童年的缺憾。 说来惭愧，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时候，罗判总是被各种争抢，不分男女，最后反而没和人扮过夫妻，他深以为憾。 没办法，过分靓仔也是一种罪过。 不过比起夫妻，蕾玖明显对当姐姐更有兴趣。 可能是觉得自己没尽到姐姐的责任吧，面对并不存在的“妹妹”的时候，看向罗判（女装）的眼神都变得不太一样，只能说不愧是山治的姐姐啊。 考虑到蕾玖的过往，罗判果断放弃原本的打算，你喜欢当姐姐，就随你的意好了。 “姐姐。” “！” “姐姐！” “呜……” “姐~姐~” “妹妹。” 几声姐姐一叫，蕾玖的反应那叫一个有趣啊，尤其是罗判故意捏着嗓子，用假声说话的时候。 浑身颤抖，一阵瘫软，反应比海楼石加身还大，真不知道那个梆硬的身体是怎么做到这么柔软的动作。 等蕾玖终于习惯了“姐姐”的称呼和“妹妹”的存在。 罗判终于可以开始他的计划。 特地整这么一出，自然不是为了满足蕾玖的“姐姐欲”，也不是为了罗判自己的癖好。 我罗判性别男，取向女，至今没有任何改变！ 这是为了工作，工作！ 为了抓捕最近恶名昭著的海贼，“劫掠者”巴恩。 和海贼王主线描绘的，名为海贼更像是冒险家，航海者的一干人等不同，这才是符合罗判传统印象的海贼。 杀人越货，来去如风，纵情享乐。 人生最爱是力量、财富和女人。 有想要的东西就去抢，抢完了就开始狂欢，玩够了或者没钱了就继续去抢，敢反抗就宰了你。 所以罗判特地伪装成巴恩喜欢的猎物，又在附近找了一艘满载货物的商船，搭顺风船。 整个过程进行得非常顺利。 有几个人能拒绝这种外表娇滴滴，说话又好听的漂亮妹子的软语恳求呢？ 商船的船长不能。 巴恩海贼团同样不能。 于是，阿拉蕾、阿童木姐妹顺理成章地上了船。 顺理成章地被巴恩海贼团盯上了，顺理成章地遇到打劫。 商船虽然也有自己的武装，满配大炮，雇佣护卫，但面对“劫掠者”巴恩，还是不够看。 2000万悬赏金，在伟大航路之外的地方，绝对算得上一方霸主，有着“最弱之海”称号的东海霸主，海贼提督克里克也才1700万贝利。 没这样的本事，也不能屡次摆脱海军的追捕，甚至反过来击沉军舰一艘。 别看海军在漫画里总是吃灰吃瘪，但在现实的海贼王世界中，海军就是大海上最强的势力，没有之一。 只不过因为要兼顾整个海上安全，难免顾此失彼，无法面面俱到。 这里必须强调一个事实，成功扬名，登上悬赏的海贼始终是少数，大部分海贼要么没混出名堂，要么被海军解决掉了。 在世界上大部分区域，海军的名声还是不错的。 这个时候就轮到“阿家姐妹”登场了。 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转眄**，光润玉颜。 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华容婀娜…… 咳咳，没有串场，这虽然是曹植描写洛神的歌赋，用来形容变装蕾玖，女装罗判同样合适。 充斥混沌与血腥的战场中，被紧紧守护的舱门突然打开，走出一双雪白干净的“女子”。 那种强烈的反差，带来的震撼可想而知。 一时间连枪炮声，刀剑声，喊杀声都弱了下来，海上的汉子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向那两个美得过分的女人。 不过这只是短短一瞬，下一个瞬间，五大三粗的肌肉猛汉大吼一声：“把这两个美人儿给抓过来！” 他正是海贼团首领，大名鼎鼎的“劫掠者”巴恩。 “都，咳嗯……都给我住手。” 不等喽啰们动手，粉衣美女阿童木发出一声尖叫，双手从可以收到极限的后腰抽出两把匕首，一把抵在蕾玖的脖子上，一把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海贼们看愣了，护卫和船员们也愣了，这尼玛是什么操作？ 表示刚烈贞洁，没必要跑到甲板上来？在船舱里躲着不好吗？虽然局面挺糟的，但离沦陷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到时候再不甘受辱自尽也不迟。 你要说故意求死吧，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个时候？山没上锁，海没加盖，想死太容易了。 阿童木像是喉咙不太舒服，清清嗓子，继续说道：“‘劫掠者’巴恩……让你的人都退后，退回……海贼船上去……” “你让我退，我就退啊，凭什么？”巴恩大声嗤笑，“长得那么美就不要想得那么美，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都停下！” 阿童木手腕用力，抵住脖子的匕首一抖，带出几滴鲜红的血珠，落在白皙的肌肤之上。 “我知道我很美，我姐姐也很美，你……还有很多人都想得到我们……但是，如果我现在就画花这张脸，切开这具身体，你们……还会有兴趣吗？” “……”一直都很气焰嚣张的巴恩陷入沉默，好一会儿才道，“女人，你很聪明。” 好美色中的美色，可不就是好看的皮囊？皮囊毁了，还有个屁的美色。 直到这一刻，巴恩才明白原来长得美真的可以想得美。 “想要得到我和我的姐姐，就退回去，放过商船，这样我们就跟你们走，随你们摆布。” 听到阿童木这么说，商船船长感动的都要哭了：“阿童木小姐，是我连累了你们，是我一意孤行，非要在这个时候出海……” “什么都不用说了，船长，类似的事情我遇到过好几次……这次急着离开，也是为了躲人，说不定是我害了你们。” 阿童木双目无神，表情呆滞，仿佛是认命心思。 反倒是姐姐阿拉蕾，更加灵动一些，全程低着头，肩膀不住颤抖，似乎是在害怕，却没有阻止妹妹。 “做决定吧，‘劫掠者’巴恩，是要尸体，还是活人。” 第十二章 里面有毒 “臭娘们，敢威胁巴恩老大！”巴恩身旁的瘦高个阴恻恻地说道，“老大，别管她们，有本事就自杀。” “这样就没人和你抢了是吗？你个恋尸癖。”巴恩一边瞪视得力部下，一边调笑。 “尸体的好处你们想象不到。”瘦高个嘿嘿嘿地坏笑起来，表情分外猥琐，接连便是分外难懂的话，什么热乎有热乎的好，冷有冷的妙。 听得阿童木鸡皮疙瘩直起，强笑道：“这就是巴恩船长的答案吗？那我们先走一步。” 说着，高高举起匕首，就要先杀姐，再自尽。 “慢着。”巴恩连忙阻止，“你赢了，阿童木小姐，这么漂亮又有趣的女人死掉太可惜了，我信守诺言，小的们，都退回船上。” 有海贼还想再说什么，立刻遭到巴恩怒瞪，只得悻悻收手，随便从船上顺了点什么退回海贼船。 几分钟后，商船上已经没有一个海贼，只留下勾连两船的铁索和船板。 巴恩把玩着大刀，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阿童木：“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啊！” 作为战场上的强势者，他当然不怕两个娘们反悔，大不了再杀回去。 “走吧，姐姐。” 阿童木牵起阿拉蕾的手，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海贼船。 “阿童木小姐……阿拉蕾小姐……” 商船众人有的扭头，有的低头，有的双目含泪，不忍看到即将发生的一幕。 “还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船长几近哽咽，他做不到为两个陌生女人拼命，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 “不用了，好好做生意，好好活着。” 阿童木没有回头，一步两步，一步两步，走过连接板，走上巴恩的海贼船。 “我来了，可以放他们离开了吗？” 巴恩一挥手，小弟们迅速绕到两人后面，却没有收取钩锁和案板，反而纷纷露出狰狞的笑容，与巴恩如出一辙的笑容： “我什么时候说要放他们离开了？” “你——”阿童木娇躯一颤，“你言而无信！” “我什么时候言而无信了？我不是放过他们一次了吗？我可没说会一直放过他们。” 巴恩哈哈大笑，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 女人，你们用自己威胁我们确实很厉害，可惜啊，你们没有力量。 这个世界的法则是弱肉强食，就算我不找借口，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女人，现在你属于我了。” 嬉笑得意之间，巴恩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抓向阿童木相对“瘦弱”的肩膀——在海贼王的世界，人类可以随便长到二米三米的高度，相比之下，一米八八的阿童木小姐就算穿着高跟鞋，也不够高。 “不，不要，碰我妹妹——” 在大手触碰到阿童木身体的前一刻，旁边的阿拉蕾踉跄着撞开了她。 一直都给人以沉默，胆小印象的女人，在危急关头爆发出了惊人的勇气，用自己的身体将妹妹撞开，因为用力过猛，自己甚至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别着急，你们姐妹一个都跑不掉。” 巴恩放下手中的大刀，十指不停在弯曲与舒张之间切换，同时抓向阿童木和阿拉蕾。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是全都要。 危急关头，还是妹妹挺身而出，高昂着头拦在姐姐身前。 巴恩也没客气，不负众望不负众望地让手落在阿童木的隆起之处。 正准备享受，却觉得有点不对。 “手感……有点怪。” 为了进一步确认，巴恩粗暴地将手伸进阿童木的衣服，用力一抓 这一抓，出了问题。 “海绵……涅嘛嘛的，居然是垫子！” 你的良心呢？ 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呢？ 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不止是海绵哦？还有其他的东西呢。” 阿童木再也维持不住脸上木然，声音也不再刻意捏着，恢复平日的醇厚与磁性。 话音未落，巴恩突然觉得手心一阵黏湿，本以为海绵吸汗所致，可汗液绝不会带来刺痛，更不会让手臂酸软无力。 匆忙抽手之际，以强壮闻名的海上猛汉已经是眼冒金星，双腿发麻，呼吸急促，连话都说不完整。 “里，里面有毒，快抓住她。” 看到老大这幅模样，海贼们哪还不知道中了全套，可惜还没来得反击，就听恢复本音的“阿童木”小姐冷笑道：“太迟了。” 下一秒，便是一片铛啷与噗通之声。 周围的海贼们纷纷握不住兵器，摔倒在地。 离得远一些的海贼想跑，罗判哪里会给他们机会，直接扯下，朝着后方丢去。 紧接着又是一片倒地声。 原来那根本不是垫子，而是两个毒包，带着高挥发性毒液的那种。 类似的毒包，罗判还有两组，全绑在裙装之下的大腿上，罗判一口气全丢了出去。 等到罗判甲板上再也没有站立的人，罗判才淡定地拍拍手：“放心吧，只是麻醉剂，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不过之后就难说了，想活命的话，就乖乖配合我，不要乱动哦。 林克船长，你刚才说要帮我做事？那麻烦你继续向前开，前面就有海军的巡逻舰，告诉他们我已经把巴恩海贼团解决了，让他们来抓人。” 和某绿帽子侠同名，却没有帽子的中年男人木然点头。 他已经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美女舍身救商船。 海贼出尔反尔。 羊入虎口。 然后，羊变成了更强的鲨鱼。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其他人也是和他差不多的想法，被过于峰回路转的发展弄得大脑当机。 到头来，还是巴恩心理素质更好点，知道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蠢货，这还用问！我能让海军配合我，当然是海军啊。‘劫掠者’巴恩，你被逮捕了。”罗判翻了个白眼，“林克船长，麻烦快点开船，毒气要扩散到你们那了，为了确保放翻他们，我用了足足三倍的量。” “啊，哦哦哦，快砍断钩锁，开船！” 一言惊醒梦中人。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安全了，这趟生意做完，足够回老家买幢大房子，结婚。 只是这位阿童木小姐，明明长得这么好看，声音却这么粗……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女装大佬？ ps：其实阿童木诞生比阿拉蕾早。 第十三章 只要不停下来，道路就会不断延伸 林克船长走了，走得很安详。 字面意义上的走海路，安稳与祥和。 虽然立下了危险的flag，但flag这种东西不是一定会应验，更何况混海上的，谁船上没几个flag呢？看着看着就习惯了。 目送商船离去，罗判收回目光，彻底恢复本音：“应该还有人能说话吧，吱一声，不然我就当你们都死了，统统丢进大海喂鲨鱼。” 海上人，海上魂，海葬，这很合理。 但海贼们显然不这么认为，能活着，谁想死啊。 于是吱吱声一片，知道的是在回答，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耗子窝。 当然，也有其他发声方式，不过都被罗判无视了。 审问要选服从度高的，这也是从前辈那里得来的经验之谈。 “说说吧，船上一共有多少人，船舱里还藏了多少人？不要想着欺骗我哦，这里有这么多人，我可以挨个问，慢慢验证，不说实话的下场嘛……” 罗判从万物皆可藏的蕾丝洋裙下取出一个既像是针管，又像是飞镖的奇特武器。 空心针头一滴紫色液体滴落，木制的甲板上顿时响起了刺耳的滋啦声响。 咕嘟。 附近的海贼们齐齐吞了口唾沫。 很快，有人扛不住压力，主动招供： 船上共有八十八人，排除甲板上被罗判放翻的七十九人，船舱里还有九人。 经多人验证，属实。 当然，数字不是完全一致，有说八十九的，有说八十七的，这点误差在允许范围之内。 除此之外，还有人为了讨好掌握罗判，多争取一分活下去的希望，提供额外的情报。 巴恩海贼团一共有九十九人，还有十一人分散潜伏在附近的一些港口，收集情报，以便可持续性竭泽而渔。 对于这样的结果，罗判非常满意： “感谢各位的配合。政府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希望大家继续保持，在我‘打扫船舱’的这段时间里不要做出不好的事。” 罗判全程保持着微笑，落在这些刀头舔血的海贼眼里，却比魔鬼更加恐怖。 在蕾玖眼中却正好相反。 察觉到背后投来的，一直都没有中断过的眼神，罗判转身问道：“姐姐是觉得我做的不对？” “不。”蕾玖摇头，动作轻柔，声音同样轻柔，是刻意压低过的，“只是……觉得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没有把他们都杀掉？”轻描淡写的话语让海贼们胆战心惊。 “不是。罪行法定，不是所有的罪犯都该死，是你一直告诉我，也是你努力坚守的原则。”蕾玖二度摇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未必理解罗判这个人，却已经把握住他的部分内核。 “那是？” “我认为最佳的做法是——” 不主动“羊入虎口”，等海贼们打劫完毕，沉溺在胜利的喜悦中时，再暗中动手。 可以混在俘虏之中，也可以依靠出色的身体能力趁乱潜入海贼船，在最重要的酒水、饮食之中下毒。 毒药最重要的是如何保证摄入，比起在空旷的甲板上使用易于挥发，不得不超大剂量使用的毒雾。 这样的方式要更加隐蔽，也更容易保证全员中招。 毕竟，人总要吃饭喝水，最多是调整下毒药的配比，延缓生效时间，确保在每个人都服下毒药后在起效，一次性搞定所有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要“牺牲色相”，把人聚拢在海贼船上在动手，等下还要冒风险进船舱。 尽管蕾玖不认为剩下的人能把罗判怎么样，哪怕不用毒，罗判本身的战斗力也足以媲美那些赏金上亿的大海贼，但能够轻松解决的事，为什么要多费力气？ 用毒不就是为了可以更轻松更省力地解决敌人？ 更何况，罗判的做法有一定的可能留下隐患，如果船舱里的海贼有逃生的方法呢？别的不说，“杰尔马66”就有不少这样的科技发明，其中有部分是半公开对外售卖。 “你说的方法我也想过，但你想过没有，这样做我们是省力省心了，林克船长和他的船员怎么办？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就算侥幸活下来，以后会怎么想？” “我……没有想过。”蕾玖实话实说。 她自幼生活在极度淡漠感情的环境中，父亲和几个弟弟的口头禅是——“不要去管掉队的人，弱就是最大的原罪，完成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强者以弱者，上位者以下位者为人肉盾牌什么的都是常规操作，这些弱者杂鱼的命只是消耗品。 蕾玖知道这样做不对，但到底哪里有问题，她并不知道。在罗判说要带她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她也做好了当人肉盾牌的准备，谁让我的身体真的这么硬呢？ “我来告诉你答案吧。”罗判叹了口气，“他们会怨恨我们，他们的亲人也会活在痛苦之中，因此走上另一条极端的犯罪道路也不是没有可能。 人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都是爹生娘养的，一个人的死去，会影响一个乃至几个家庭的命运。 看看林克船长和他的船员吧。他们一不违法，二不缺德，只是想努力赚钱，为自己，为家人创造更好的生活，他们有什么错？这一路上，他们有亏待过我们吗？ 也许你会觉得任务更加重要，会带来更大的收益，但我必须要告诉你，不要用单纯地价值来衡量人命！ 明明有这个能力去做，却放任他们去死，我做不到。对于世界政府和海军也不是好事，草菅人命在任何时候都不是正义，民心、公信力一旦失去，再想建立起来就难了。” 依旧是与旧有认知相悖，甚至闻所未闻的解释。 依旧是矛盾的感觉，甚至包括话语本身。 如果海军和政府真的像罗判这样讲原则，坚守正义，为什么会和臭名昭著的“杰尔马66”合作？为什么还容许这个早已没了领土，名存实亡的国度留在世界政府之中？ 如果你罗判真的这么在意民众的生命安全，为什么还要让先让双方开战？为什么不一开始在进入接舷战之前就跳上海贼船把对方全灭掉，你又不是没有这样的能力。 就算你做不到，我可以啊。只要你战斗服还我，再解开海楼石手环。 蕾玖的软弱，之前的摔倒不是装的，而是受到海楼石的影响。 罗判虽然将她带出了牢房，让她重见天日，却没有去掉最关键的控制手段，只是将傻大黑粗的制式海楼石手铐改为更不起眼的手环。 只要海楼石的压制仍在，蕾玖连走路都费劲，更别提战斗力了。 比起商船的损失，是控制我更加重要吗？ 蕾玖很想和罗判好好探讨一番。 只可惜，时间和地点都不合适。 更重要的是，她想起了罗判曾经说过的话“法律是经验，是一门折衷的艺术”，想起说这番话时，罗判那执着的脸庞以及闪闪发亮的眼神，与此时此刻的他何其相似。 哪怕化了妆，换上了女装，依旧不曾改变。 这一瞬间，蕾玖觉得些许细枝末节的疑问已经不那么重要。 总有些东西是能凌驾于颜值之上，直达内心。 到了嘴边的话重新咽回肚子，改换为：“你说的，我不知道对不对，不过我会记下来，仔细思考。” “这就对喽。” 思考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只要不停下来，道路就会不断延伸，直至思想钢印彻底消失。 “对了，你是和我一起下船舱，还是在上面看着他们？”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走到船舱门口。 蕾玖愣了愣：“你愿意让我离开你的视线？不怕我趁机做些什么？” 海楼石的压制只是无力化，不是完全不能动。 “怕。但信任是相互的，你既然帮我抓住了‘劫掠者’巴恩，我也该有所回报，希望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罗判说得不可谓不坦诚。 “良好的……开端……吗？”蕾玖移开目光，遥遥望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知道会不会让你失望。” “失望了也没关系，我不是毫无准备。” “这句话有点减分。” 突然就没那么感动了，但不知为何，蕾玖一点都不讨厌。 蕾玖觉得罗判很矛盾，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第十四章 万物皆可牛头人？ 蕾玖对罗判的认知是对的，又不完全对。 罗判的内心确实存在矛盾，但不是对抓捕“劫掠者”的过程，只是对文斯莫克·蕾玖这个人。 以罗判如今的实力和积累，有很多种方式可以覆灭掉巴恩海贼团，真正的难点有两个。 第一，前文已经提过，如何在茫茫大海上找到一群到处乱窜的海贼。 这个问题已经在蕾玖的帮助下解决了。 第二，如何达成一个“全都要”的结果。 罗判自己的说的，对于商船成员的保全，海军的正义与公信力。 蕾玖想到的“罪行法定”原则以及确保任务完成，不出现漏网之鱼。 除了这些，还有后续的处置，比如对上面的交待，与同僚之间的关系，罗判毕竟是吃公家饭的。 以及，最最重要的，对蕾玖这个人。 罗判对蕾玖是有所求的，不然他为什么要花那么多时间和心思在她身上？ 图她好看吗？ 罗某人自己女装也不差啊。 更何况蕾玖也只是好看，其他方面嘛……啧啧，懂的都懂，不懂的……我也没办法。 具体求什么，在确定蕾玖的真心之前，罗判不会透露。 伽治留下的“思想钢印”太过麻烦，罗判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以蕾玖帮忙找“劫掠者”为例，她动用了北海地下世界的情报网。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海军虽然在全世界都有基地，但毕竟树大招风，对于黑暗层面的掌控反而没有本就是黑色的“杰尔马66”强——杰尔马可以帮着海贼销赃，海军行吗？ 自从300年前，被赶下北海的至高王座，他们无时无刻不想着重返巅峰，夺回辉煌，对于北海的渗透可想而知。 尽管这次蕾玖没有亲自吹面，只是告诉罗判购买情报的门路，尽管找的不是杰尔马的嫡系，不存在思想钢印，但罗判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万一在说话中不小心暴露了呢？ 万一购买情报本身就是蕾玖设下的局呢？ 罗判不得不防。 即便如此，也只是找到了巴恩海贼团大概的位置，逼得罗判不得不找诱饵引蛇出洞。 幸好他不是强迫症，不会事事都追求完美，深谙折中之道的他早早地确定了各种事项的优先级，哪些是必须要保证的，哪些是可以舍弃的。 最终有了这个每一方都不完美，却都能接受的结局。 商船方面有损失，但不重，至少人、货、船都保下了。 巴恩海贼团也被罗判一勺烩了，就是扫尾工作需要费一番手脚，多承担点风险，毕竟罗判没有蕾玖的钢筋铁骨，冷枪冷炮还是怕的，好在风险不大。 对杰尔马的手段没用上，不然这会儿罗判可能已经润回老巢，那是杰尔马想查都查不了的地方。敢追过去，罗判就敢将他们全端了，大不了之后再改头换面。 当然，这是最终手段，没用上那是最好，蕾玖这么上道，罗判也不能不上道。 让蕾玖归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控制住她的身体只是第一步，内心的服从才是关键。 要一点一点潜移默化，胡萝卜加大棒，双管齐下的同时，还要严防死守，避免功亏一篑，最终彻底抹消文斯莫克的印记，打上属于罗判的……嘶，怎么感觉越说越不对。 这塔喵不是ntr（寝取）玩法嘛。 寝取寝取，先睡了再夺取，主打肉体与精神的沉沦，和罗判对蕾玖做的何其之像？ 只是不牵扯到爱情与婚姻，而是换成了伽治给蕾玖的思想钢印，仔细想想好像还加上了监禁调教的play？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万物皆可牛头人”？ 有诗为证： 雷霆崖上喜多村，英梨酋长赛凯恩。 血蹄踏遍花开处，万物皆可牛头人。 想到这里，罗判不由自主地打个哆嗦，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子当了那么多年的纯爱战神，今儿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转职了？ “怎么了？有陷阱？” 蕾玖看出罗判的异常，以为最后两名海贼不甘心被抓，要搞事情，自然而然地挡在罗判身前。 罗判响起了巴恩袭胸时，蕾玖也是这样的反应，心中半是感动，半是坚定。 温暖驱散了凉气带来的严寒。 罗判按住蕾玖的肩膀，将她带到自己的身后。如果你全副武装，那另当别论，现在你就是个没反抗力的弱者，我还没沦落到以你为挡箭牌的地步。 我和你的人渣父亲不一样！ 刹那间，罗判福至心灵。 是的，不一样。 哪怕表现相似，内核却完全相反。 ntr是违法的，不管是以强迫还是威胁手段，都属于违背他人意愿，而种花家和海贼王世界都存在一套完整的《刑法》——什么，你说自愿？那就不叫ntr，只是单纯的出轨戴绿帽而已，别侮辱牛头人啊（震声）！ 而我罗判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帮助蕾玖摆脱思想钢印，不论是入狱还是之后的思想改造都是合情合理合法，甚至符合蕾玖自身的意愿。 吾心吾心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是正义！ 我不是牛头人哒！ “紫·烟！” 紫色毒烟飞散，迅速充斥内舱通道。 扑通扑通两声，最后两名躲藏的海贼应声倒下。 罗判以手作锤，淡定地砸开墙壁，让新鲜的海风带走剩余的毒气。 不好意思，海贼们，你们选错战场了。 越是封闭狭小的地方，越适合毒气的发挥，罗某人出道之前，就是在这样的地方练出来的。 能不能藏人，该怎么藏人，又该如何使用毒药，我一清二楚。 “打完收工。” 接下来该与与海军负责人交涉了。 按照海军的正常编制，基地的主官应该是个上校？主力舰队的管理者应该是中校，再次一级的巡航船应该是少校负责，再往下就是尉官。 不知道我这个“本部特派”的身份能有多大的面子，怎么着都该值个少校吧。 把剩余的海贼丢上甲板之时，远方已经能看见白底蓝色的海鸥船帆，那正是海军的标志，象征着海上的正义。 船身包铁，周遭布满炮口的巨大军舰之上，身披白色大衣的军官格外惹眼，双肩之上赫然是金边红底蓝坠。 “居然是上校亲自率军？呀嘞呀嘞，我真有这么大的面子？又或者……是冲着‘劫掠者’巴恩来的？” 摘桃子，分战果之类的，又不是没见过。 这未尝不是一种ntr。 第十五章 是我在使用系统，不是系统在使用我 “big news！big news！” “臭名昭著的‘劫掠者’巴恩已于近日被海军逮捕，将于明天中午在阿尔萨斯中央广场举行公开审判！” “公开……审判？有这种东西？” “我记得以前都是公开处刑，就像海贼王罗杰那样的。” “那种其实也少，听说海军抓到海贼后很少处刑的，都是移送到那什么地方——” “——海底大监狱——” “——啊对对对，海底大监狱集中关押。明明通缉悬赏上写的是‘dead or alive’生死不论，抓到后却不杀掉，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大概是为了海贼们收集的财宝？罗杰的财宝可是到现在都没找到。” “有道理，巴恩抢了那么多商船，不知道有多少钱，阿尔萨斯基地的海军一定肥得流油，谁还在乎海贼的死活？” “等等，我听说这次好像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报纸上说，公开审判是要细数巴恩海贼团犯下的罪恶，依照法律判决刑法，保证公平公正。” “这哪里不一样了？难道就为了不判死刑？” “好像不是，报纸上还说。为了保证审判的公正性，阿尔萨斯基地专们接来了幸存者与受害者的家属，作为证人和见证者。从巴恩海贼团收缴的赃物，也会优先用来补偿受害者。” “嘶……” “这个……” “听上去好像不错的样子。” “是啊，如果我是受害者，能亲眼看着仇人被处刑，还能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心里应该会好受很多。” “我们……是不是误解海军了？” …… …… …… “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 “没错，正义不仅是口号，更要贯彻到方方面面。” 酒馆一角，两名身披斗篷，看不清容貌的神秘人低语交谈。 “具体说说。” “有了法律不去遵守，等同于没有。有了法律，不能得到有效执行，等同于不存在。程序正义与结果正义，缺一不可。或许上面有上面的考量，但民众可不会管那么多，结果你都看到了。” “是啊，很多人说海军是无能的废物，还有人说海军是批着政府皮的海贼。简直放屁，我们做的一点都不少，我不敢说海军里没有坏人，但大多数绝对是好人。” “可惜好人是发不出声音的，或者说没人会在意好人的声音，他们做的都是该做的。抓海贼，护卫航道，不是海军的职责吗？得到的最多是一句谢谢，可要是没做好——” “——别说了，我当海军三十年，上校当了快五年，见得太多了，老实说，都有点麻木了。” “现在呢？” “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事情要做，但不能像以前那样自己做自己的，要让大家知道我们在做事，我们在追求正义，我们在守护民众，维护和平。。” “那就预祝洛丹伦上校早日高升，将‘阿尔萨斯模式’推广到整个北海。” “这样真的好吗？都是你的功劳，却要让给我。” “没关系，我晋升不靠这个，短时间内也不能太张扬。况且，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巡回法庭、公开审判的制度才能更好地得到推广，这是双赢。” “能重用你这样的年轻人，海军本部也不是在吃白饭嘛。” “不，恰恰相反，他们都在努力践行自己的正义。” “那么，为正义干杯？” “为正义干杯。” 高举的酒杯碰在一起，双双饮尽。 年长者丢下一张钞票，与年轻人一同离去，一路穿过近期风云汇聚的阿尔萨斯，走到由海军管辖的军港前才脱去斗篷，摘下兜帽。 两侧的守卫瞬间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洛丹伦上校，阿童木中校。” 正是阿尔萨斯基地的主官和依旧在使用假名字的罗判。 两人是在为明天的公开审判做最后的准备，这也是罗判计划的一个环节。 其实他一点都不在意抓捕巴恩的胜利果实会不会被地方势力ntr。就像他对洛丹伦，一个名字很有既视感的男人说的，能被海军本部派到北海独立行动，说明他已经脱离了升官发财这些俗套的东西。 罗判有着更高的追求。 洛丹伦上校其实是海军的一个缩影，很努力，也很想做好，但受到世界与时代的局限，依旧存在诸多问题。 比如对结果正义的重视远远多于过程正义。 又比如很多时候都是在闷声做事。 这样是不行的。 在这个海贼横行，崇尚力量的时代，为了提高效率，放宽对过程的追求，这当然没问题。前提是你必须要让民众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做会有怎样的好处。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个世界很少有人意识到宣传的重要性，世界经济新闻社社长摩尔冈丝算是一个，其他的，包括世界政府本身都只是一知半解。 罗盘要让海军成为这个“会哭的孩子”，而不止是世界政府的工具以及“背锅侠”——在这个以海为主的世界，出了事，海军不背锅谁背锅？ 远坂时臣谁爱当谁当，反正海军不当。 世界的稳定靠的不是圣地玛丽乔亚那群高高在上的贵族官僚，而是强而有力的军队。 而罗判这个法学人追求的“有法可依，有法必依，违法必严，违法必究”也需要足够大的强制力来保证实施。 这才是罗判心中海军的定位。 如果真能实现，那么罗判就不会有那段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 如果真能实现，弱者也能安心乘船出海，而不用担心会“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被海贼给劫了”。 如果真能实现，海军就不会是现在的风评，更接近种花家的人民子弟兵，以当兵为荣。 只不过仅凭现在的海军还远远不够，不论是内部环境，还是外部因素，都不够。 所以才会有罗判此次的北海之行，亲自推广“巡回法庭”制度，现在又多了个“公开审判”。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可以把抓捕巴恩的功劳拱手送人，区别无非是送多送多送少，怎么送。 一心升官的，罗判会做交易，各取所需。 都是成年人，有些潜规则他懂，不喜欢归不喜欢，不代表不能利用。 像洛丹伦这样真心做事的，罗判不介意沦为陪衬，只要制度推广的目的能真正达成，他巴不得这位洛丹伦上校成为北海总司令。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罗判需要更多志同道合的伙伴。 宣扬正义，提升海军的公信力，从你我做起。 虽然这对于对于审判系统没有多少意义，毕竟系统只能罗判自己用，他一个人管不了全世界的暗子，但审判系统终究只是辅助，是罗判为了实现目标的工具。 是我在使用系统，不是系统在使用我！ 那么，巴恩海贼团，准备好细数罪恶了吗？ 第十六章 海军本部（X），奇葩中心（√） 前言收回，细数罪恶什么的全无必要，对于恶贯满盈的巴恩海贼团只需要粗数就已足够。 海贼王的世界又不是那些废除死刑的白左圣母国，不管多么重的罪，最后都会转化为监禁时长，哪怕时长远超人类寿命。 有死刑打底，只要既定罪行满足条件，少那么几项罪名或者证据支撑其实无所谓，毕竟人的命只有一条，除非你是吃了“黄泉果实”的布鲁克。 但那位现在还困在魔鬼三角帆船的迷雾里，所以—— “‘劫掠者’巴恩，死刑！” “副手，沃克，死刑！” “骨干，艾伦，死刑！” “死刑！死刑！死刑！统统死刑！” 审判的法槌一次次落下，每次落下都意味着一条罪恶的生命将会走到尽头。 其实罗判也知道，这种稍微有些草率的做法存在一些问题，但还是那句话，法律期待绝对公正，但只要操作者是人，就不可能实现真正的绝对公正，只能做到相对公正。 而给予罪人应有的刑罚就是最大的公正。 至于是不是少判了几条罪名，等你们下地狱，让下面的判官来审判吧。 有黄泉果实，魂魂果实的存在，死后世界的存在已是板上钉钉。 本阳间判官的职责就是去送你们去阴间。 你们听到了吗？ 周围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 你们看到了吗？ 幸存者和受害者家属们那声泪俱下的控诉！ 如果不能还他们一个公道，我还学的什么法？当什么巡回法官？ 所以，就算你们表现得再痛苦，再声泪俱下的哀求，我也不会有丝毫心软。 当第七十二次法槌挥落，这场持续时间超过四小时，从中午一直持续到傍晚的审判终于到了尾声。 之所以不是直接结束，是因为审判结束后海贼们会被直接压倒审判台对面的刑场，当着所有群众的面公开处刑！ 这里不是种花家，没有断头饭，罗判也没有推广这个文化的意思。 阿尔萨斯及其所在航线的居民苦海贼久矣，他们急需这么一场“盛会”来抒发情绪，这个时候，任何拖延都是不必要的。 不过这些和罗判已经没有关系，他是审判者，不是行刑者，海军才是。 最后看了眼高举刺刀，在一片叫好声中狠狠刺向巴恩心脏的洛丹伦上校，罗判悄然离开审判台，离开万人空巷的审判，独自一人走在寂静无人的街。 “你……似乎并不开心啊，小罗判。” 角落里转出一个女人，黑色的长发半盘半束垂在脑后，一身比粉色略浓的收窄上衣搭配黑色紧身裤，勾勒出极为夸张的曲线，乍看上去像是蕾玖失散多年的姐姐。 当然，实际上肯定不是。 蕾玖是文斯莫克家族长女，上面没姐姐，这位突然从角落里冒出来的女性也没有文斯莫克家族标志性的卷卷眉。 仔细观察她的眼角，还能看见经过仔细掩饰的鱼尾细纹。 这一位只是看着年轻，实际年纪比蕾玖要大，而且大很多，足够当蕾玖的妈妈甚至……奶奶。 对于她的出现，罗判先是一愣，接着夸张地跳了起来：“桃兔中将，您怎么来了？” “反应太大了。” 女人随意地伸出一只手，按住罗判的肩膀，将他稳稳地按在地上。 后者试图耸肩，结果压得太紧没耸动，只得放弃：“我这算轻的好么，如果让洛丹伦上校的人知道您来了，反应只会更大。” 桃兔，真名祇园，海军本部中将。 而且不是一般的中将，是仅次于“海军本部最高战力”海军大将的候补之一。 由于海军大将只有三人，且都是男性，祇园同时也是海军最强女性的热门候选，在军中拥趸极多，人气极高。 罗判提到的洛丹伦上校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我才没让小洛丹伦知道。”祇园终于松开按着罗判的手，迈步前行，“都是当上校的人了，别让部下看笑话。” 听上去无比正常的话语，却让罗判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桃兔看了他一眼。 “我想到高兴的事。”罗判强忍笑意。 “什么高兴的事？你刚才可没那么高兴。” “我老婆生孩子……” “等等，你有老婆了？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听说？难道是在推进城？小萨蒂还是多米诺？不对，推进城这种事是要向上报告的，小罗罗，你——” “停，停一下，pong友，呸，大姐！” 听桃兔越说越离谱，罗判额头上冷汗都下来。 我这张破嘴怎么就忍不住呢？一定是受了战桃丸的影响，一定是的。 反正不是在推进闷得太久，最后骚了。 “我就是随便找个借口，免得真话说出来挨打。” 桃兔脑袋上冒出一排省略号，好一会儿才道：“乱说话才会挨打，以后少和加计出去鬼混。” 这回轮到罗判冒省略号。 心中默默道歉：对不起，茶豚中将，为了小弟我不被桃兔大大大大姐砍，就只能牺牲你了。反正你也是大将候补，实力高强，向大姐告白九十多次都没被砍死，这次也一定不会死。 不过桃兔显然没有因为罗判不说话就放过他，继续追问：“所以真话是——！” 被桃兔酒红色的眼睛一盯，罗判无可奈何，只得实话实说：“我觉得洛丹伦上校就算失态，在海军本部也不算什么。尤其是和大姐你身边的几位将军比起来，嗯，除了鹤中将。” 省略号又回到了桃兔头顶。 “你还是别说话了吧。” 说实话，也容易被打。 因为罗判说的是真的。 上面提到的，以口花花为乐的“茶豚”加计只是其一，还是程度比较轻的那个。 除了他，还有成天乱逛胡吃海喝的卡普，总是躲懒睡觉的“青雉”库赞，摸鱼成性的“黄猿”波鲁萨利诺。 这三位，一位是名声堪比海贼王罗杰的“海军英雄”，另外两位则是海军大将，一想到这里桃兔就无比心累。 这哪里是海军本部，分明是奇葩中心！ 唉，战国元帅，鹤大参谋…… ps：桃兔的本名，中文官方写作祗园，但笔者认为没有祇园合适，一来神祗和神祇本来就是一个意思，二来祇园在日本汉字中就是这样写的，且有明确含义，就是花街，与桃兔美艳的形象相符，听起来也更好听点。 第十七章 桃兔，我要—— 虽然桃兔让罗判别说话了，但实际上那是不可能的。 两人刚才都在闲聊，一句正事没说。 桃兔可是货真价实的海军中将，级别比海军驻北海总司令还高，这样的大佬不可能无缘无故来到北海。 对此，桃兔是这么解释的。 “是元帅派我来的，你在北海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总部不能不闻不问。” “大事？”罗判停下脚步，手指后方被染上血色的中央广场，“区区一个两千万悬赏的海贼，也配称作大事？就算我的做法没那么合规矩，但依旧在基本法的框架内，不至于劳您大驾。” 没个几亿赏金，根本不配桃兔这个层次的强者出手。 “在我面前你还想装？”桃兔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最终化为一个白眼，“我和鹤姐姐什么关系你不知道？这次派我来东海，是元帅和大参谋共同的决定——我来之前，他们都告诉我了。” “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年轻人容易气盛，让我看着你，别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你是说这次的公开审判？”罗判努力压住吐槽欲，避免被桃兔收拾。 桃兔摇头：“当然不是，这本就是元帅许可的。我说的是你在报告里写的后续计划。你的用心是好的，但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 海军对于大海的掌控力还不够强，这样的事偶尔进行一次没关系，太过频繁容易引起海贼的全面反弹，加剧社会矛盾，到时候苦的还是民众。” “这我知道，所以才会选择伟大航路之外进行试点。先从北海开始，再到东南西三海，等东南西北四海都成为常态之后，再向伟大航路推进不迟，这个我也汇报过了。” 因为这里海贼的实力最弱，海军的影响力最强。 罗判的报告可是他花费数年时间的心血结晶，融合了他穿越前后的所见所学以及对《海贼王》这步作品的思考和感悟，他对此很有信心。 报告一经呈上，立刻被列为最高机密，只有战国元帅、鹤大参谋以及两人共同认可的人才有资格阅览。 桃兔闻言叹了口气，苦口婆心： “问题就在这里，你的设想太理想化了。大海是流动的，海上的人也是，不止是海贼，还有更多从事其他职业的人。 一次发生可以用地方行为来解释，一旦开始推广，不需要推广到四海，最多两个海，全世界都会知道，到那时候，情况就没那么容易控制了。 各国各地的人民会怎么想？要不要也学习北海？海贼们呢？四皇和七武海又会怎么想？ 一个处理不好，说不定会演化成全面海贼和海军，不，和世界政府的全面冲突。” “……” 罗判沉默了。 他想反驳桃兔，却在说出口前发现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因为他犯了一个错误，经验主义错误。 试点，逐步推广，全面推广是穿越前的常见操作，最有名的要数农村改革的排头兵小岗村。 可那是在种花家，整个蓝星上拥有最强执行力，最强中央集权的国家。 说怎么做就怎么做，说你是第几批，就是第几批。 然而，海贼世界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虽然有世界政府，虽然有保有着强大的统治力和威慑力，但本质上仍是有众多国家组成的集合体。 比联合国、欧盟要强，却又不同于漂亮国，硬要说——大概是欧盟理事会加漂亮国税务局、军队、fbi、cia的集合体？ 交税，交保护费（天上金），就可以为你提供保护。 其他都是你国家内部的事，世界政府不会干预，只要你不触犯世界政府的根本利益。 世界政府虽然颁布了一系列的法律，但遵守与否，有多少能得到执行，要看各国是否配合，很多时候政府自己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把种花家那套直接搬到这里显然不合适。 这个道理，罗判其实是知道的，很早就知道了。但因为罗判此前一直都生活在政府直接管理的地界，对各地缺乏直观认知，《海贼王》漫画着重刻画的是个人的意志，自由的冒险，对国家与世界政府的关系刻画不多。 还好，罗判没有盲目自信，他很清楚这条路有多难走，早早地留好了后路。 没有一意孤行，也没有大张旗鼓，而是选择秘密将报告呈给海军本部最有智慧，最稳重的鹤大参谋，请她斧正。 穿越者确实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但不能因此小看原住民的智慧与时间的积累。 罗判此次来北海，也是最先得到了她的首肯。 桃兔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她以前在北海服役过，洛丹伦上校就是她的老部下，稳得住。 只是—— “为什么鹤中将之前不和我说？” 罗判不是卡普那种我行我素的人，报告提上去后，鹤参谋和战国元帅都提出过不少修改意见，他也都听进去了。 包括北海之行在内，没有两位大佬在幕后帮衬，罗判这一路也不会走得如此顺利。 “因为她和元帅想让你亲自体会地方和本部的差异，有些事必须要经历过才会有深刻的体会。” 桃兔的手重新覆上罗判的肩膀，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流露出与真实年龄相符的气质，犹如一潭陈年老酒。 “你也应该感觉到了吧，那汹涌而来的意志。这股意志，和你我追求的公平、正义不能完全划上等号。还记得你以前和萨卡斯基说的话吗？不是所有的罪犯都该死。 现在我问你，巴恩海贼团的人都该死吗？厨子、舵手、船医这些人他们该和杀人犯同罪？” “当然不。”罗判回答得十分干脆。 “可在那样的环境下，你不判死刑，周围的人会答应吗？这种被压垮的感觉很不好受吧。你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不开心？” 桃兔一副过来人，我懂的样子，就差明说，老娘就是来安慰你的，你赶紧表现点软弱迷茫之类的。 没想到罗判一脸淡定，甚至有点看傻子的意味：“肯定不答应啊，所以我只审判了七十二名罪犯。剩下的十六人，现阶段的证据不足以支持死刑判决，所以我直接把他们踢出公审名单，反正民众又不知道巴恩海贼团到底有多少人。” 桃兔：“……” “而且，根据情报显示，巴恩海贼团除了被抓到八十八人，还有十多人的销赃团队，全杀了这些人可就逮不到了，顺利的话还能多追回一部分赃款，我傻了才会全杀掉。我之所以不开心，是觉得民众太不理智，太容易被带节奏，稍微有点遗憾。” 还有就是这波非出天际，八十八次审判，一百多次抽奖机会，抽出的全是垃圾。 垃圾到作者都懒得编。 系统，我强烈要求加入保底！ “……” “桃兔中将？祇园大姐？” “别说了，我感觉我是个傻子——你真的只有二十几岁？” 怎么比我这个老油条还老道，呸，本姑娘一点都不老。没记错的话，鹤姐姐年轻的时候考虑问题都没这么周全吧，怪不得泽法老师这么中意他。 “如假包换。” 罗判胸口拍得砰响。 我又不是你，这么会装嫩。 “你小子是不是在想很不好的事？”桃兔似乎感觉到了罗判的心思，眼神不善。 “绝对没有。”罗判哪敢承认。 “是吗？”桃兔不信，“我提醒你，比起武装色，我更擅长见闻色霸气。作为剑士，我也掌握了‘心眼’的技能，所以不要想着在我面前说谎。” “呃……” 怎么会有这么糟糕的组合，都快赶上艾尼路了吧。 幸好罗判急中生智：“如果青春常驻是不好的事，那我无话可说。” “算你会说话。”桃兔满意地点点头，“不过我不是在说这个。听元帅说，你除了那份报告，还有其他的计划，好像和推进城有关。巧了，我在来的路上听到一个消息，北海的禁忌，‘杰尔马66’的公主好像失踪了，消失的地方你也去过。说，是不是和你有关？” 罗判：“……” 真是个不能小觑的女中豪杰。 我到底是承认呢？承认呢？还是承认呢？反正也瞒不过去。 不过只是怀疑的话，说明蕾玖还没有和“杰尔马66”取得联系。 这样的话—— “既然大姐你发现了，那就没办法了，我要你——” 第十八章 把船靠过去！ 无风带。 在蓝星之上指的是小风或静风纬度带，因为气流微小且紊乱，对流现象基本可以忽略而得名，不是真正的“无风”。 唯有在海贼世界，才真正名副其实。 不仅没风，连海流都没有，整个海面绝对平静，罗判穿越了那么长时间，愣是不知道这玩意是怎么形成的。 在海贼的世界中，船只的动力不是风就是浪，无风无浪意味着无法航行。 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没风没浪还可以靠着人力驱动，毕竟海贼世界的超人并不鲜见。 问题是，在看似毫无波澜的海面之下，栖息着无数超巨大的海王类，随便拉出来一头都有军舰大小，稍微碰上一下便是船毁人亡。 因此“无风带”又被称为“禁忌之地”。 然而，就在这片绝对不能踏入，绝对平静的海域之上，一艘战舰劈波斩浪，高速行进着。 之所以能打破禁忌，奥秘在于两个字——科技。 随着科技的发展进步，海军已经掌握了接近现代化的机械驱动技术，不靠风浪也能实现长期稳定的行驶。 除此之外，技术部门在军舰底部加装了海楼石。 这是一种被称作大海结晶的特殊矿石，能够释放出与大海相同的能量，迷惑海王类的感官，以达到瞒天过海的效果。 缺点也是有的，海楼石只能释放出大海的能量，不能真的让军舰变成大海的一部分，直接被看见或者触碰，还是会有危险。 因此，即便掌握了新技术，海军仍不会将“无风带”当做优先选择。 怕什么来什么。 本该绝对平静的海面猛地剧烈摇晃起来，一条比军舰更加硕大的海蛇冲出水面。 粗粗一看，长度少说三十米，宽度也在五米开外，被鳞片包裹的巨大蛇头犹如天生的攻城锤，朝着军舰直撞过来。 看那排山倒海的可怕威势，绝对可以将军舰撞成两截。 但军舰上的海军并没有感到畏惧，操舵手冷静地打着方向，尽可能避开海蛇的正面，其他人一边坚守岗位，一边仰起头，看向高处，看着整艘军舰的主心骨，足以竞争海军最强女性，最强剑士的传奇中将。 绣有“正义”字样的白色大衣随风漂亮，一身桃色的桃兔祇园腾空而起，跃过十米的距离，腰畔白柄金锷的太刀出鞘，在海蛇斑斓的身体上留下一道漆黑的刀痕。 海蛇坚硬的鳞甲在刀痕面前脆薄如纸，被瞬间切开，堪比军舰的粗大身躯也没什么用，眨眼的功夫便被刀痕切开，断成两截。 一截是脑袋，失去身体的支撑，只能发出无能的咆哮。 另一截是身体，没了大脑的指令，在海水中疯狂扭动。 毕竟是超巨大的怪物，生命力不是一般的顽强。 只是再顽强的生命，只要不是蚯蚓那种神奇的结构，掉了脑袋就只有等死一个结局，最后被闻到血腥味的其他海王类吞食。 半空中的祇园没有多看猎物一眼，在海蛇身上轻盈借力，无惊无险地返回甲板。 下一秒，军舰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在这个崇尚个人武力的世界，没有什么比一刀秒杀敌人更能鼓舞人心。正因为她的存在，军舰才敢这么有恃无恐地通过无风带。 桃兔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熟练地抬起手，压下呼声：“别忘了，这里是‘无风带’，声音太大同样会引来海王类。数量太多，就算是我，也会感到吃力。” 人类是有极限的，超人也不例外，能杀十头百头海王类，能杀一万头吗？谁知道大海中的海王类有多少。 “那样的话，大姐你得再砍一刀。” 离得最近的罗判伸手指向桃兔背后，飘在海面上的海蛇脑袋。 汩汩流出的血液将附近的海水染成紫色，即便如此，海蛇依旧在叫，音量没有欢呼声大，却更加刺耳，更有穿透力，更适合在水下传播。 桃兔眉毛一挑，正要再度拔刀，蓦地脚步一转：“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无风起浪。 又一头巨型海兽破水而出，却不是“细长”的海蛇，而是一条又肥又大的海鱼，鱼鳍极宽，形似蓝星上的鲳鳊鱼。 罗判的种族天赋被唤醒了，忍不住舔了舔嘴角：“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你想吃？那你自己解决，正好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成长。”桃兔丢过一个白眼，干脆地松开握刀的手。 “别啊，大姐，我没你这么大本事。” 罗判看了看远处差不多有25*15的大家伙，又看看自己只有1.88的小身板，惹不起，惹不起。 “没本事还搞出那么多事！”桃兔的整张脸外加露在外面的两条大腿上都写满了不信，“别废话，再多说一句，我立刻下令调头返航，你以为我们是为了什么才走的‘无风带’。” “别，大姐，我错了。”罗判果断从心，“不过我确实没大姐你这么强，能不能让大伙儿配合我下？” 桃兔一挥手，示意准了。 罗判瞬间有了底气：“把船靠过去！” 你以为老子是谁啊。 不就是雄起嘛，这可是男人的必修课。 看他这么猛，立刻就有热血上头的水兵开始准备，可还没开头，就被桃兔的副手，同样走成熟御姐路线的准将连环巴掌拍中后脑： “你们傻了吗？那可是海王类，万一碰到船怎么办？又不是久经锻炼的肉体。罗判中校，你也是，能不能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是是。” 罗判态度端正。人说得没毛病，海贼世界久经锻炼的肉体就是牛逼，肌肉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是我表述有误，我说的靠船，是指被大姐砍倒的海蛇，脑袋的位置。” “早说啊！” 怒吼声更响了，不是一个，是一群。 你丫的，还能再不靠谱点吗？ 不过骂归骂，事情还是要做的，在水兵们的共同努力下，船很快靠到巨大蛇头边。 此时，那头大鱼话已经咬掉了海蛇的一截身体，看来在它眼中，蛇肉要比人肉家木头疙瘩要好吃点。 罗判也得到了处理蛇头的宝贵时间。 “你想干什么？” 桃兔没有在意罗判的小错误，同僚里不靠谱得一抓一大把早习惯了，相比之下，她更在意罗判接下来的操作。 “以毒攻毒。” 罗判说着，从甲板上跳上蛇头，来到蛇颈出，顺着桃兔斩开的界面就是一阵张望加扒拉，，同时不忘解释。 “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误，这是一条带有剧毒的海蛇——” 第一句就让士兵们的心拎了起来，带毒你还靠过来，这附近都已经被蛇血污染了喂。 还好，罗判及时说出下句。 “——别慌别慌，毒蛇的毒不在血里，而通过毒腺与牙相连，就是这个了。” 说话之间，罗判用力一拽，拉出一大块浅黄色的组织，足有一人高，不断往外渗着诡异的液体，看得人一阵反胃。 罗判却没有感到不适，反而猛吸了口气，不住点头：“可以可以，这毒性快赶上‘铠甲鬼鮋鱼’了，就算是海王类也很难抗住——差点忘了，大姐，你刚才砍到毒腺了，建议你赶紧保养下刀。这玩意不仅毒性强，好像还带有不小的腐蚀性，不知道你的‘金毘罗’会不会受影响。” “早说啊！！！” 于是桃兔也加入了声讨罗判的行列。 这混小子一定是在报复吧，一定是的！ 第十九章 源于《山海经》的优良传统 桃兔这次真是冤枉罗判了。 虽然有从蛇类身上提取毒液的经验，但处理海王类他真就是第一次，不亲自上手上眼，无法准确判断。 所幸收获颇丰，被骂两句也是值得的。 再说了，桃兔说得没错，不是罗判的请托，她和部下们也不会进入这片禁忌海域。 毒腺到手，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罗判抱着毒腺一个猛子扎进海里，朝着正对着海蛇残躯大快朵颐的大鱼靠近，瞅准这货张开大嘴的机会，把毒腺丢进它的嘴里，顺带补上另一瓶毒药作为药引。 因为蛇毒主要成分是有毒的蛋白质，需要和神经或者血液结合才能发挥作用，只是进入食道意义不大。 所以罗判要先让这头大家伙见血，确保毒药起效。 结果如他所料，很快，大鱼便停止进食，开始剧烈挣扎，扑腾起无数波纹。 不过此时，军舰已经远远离开，不用担心被波及。 又过了一会儿，挣扎开始明显减弱，直至悄无声息。 罗判见状，又是一挥手：“把船靠过去！” “你有完没完？”这次他受到桃兔的亲手制裁，跨世界通用技·脑瓜崩！ “不是说要尝尝味道么？”罗判捂着脑袋表示委屈。 “毒死的也能尝？” “怎么不能？越毒越好吃！” “你认真的？”桃兔感到自己的智商又一次受到了侮辱。 “这又不是我说的，是麦哲伦署长说的，他最喜欢的食物就是初夏怀卵期的河豚。” 罗判无奈耸肩，这波是你们不懂啊，河豚辣是真滴美味，尤其是野生的。 “放心吧，我亲自处理。这种事我很有经验，河豚也好，中蛇毒的这玩意也罢，把内脏去掉，血放干，问题就不大。你们不吃，我自己吃。” “看来你从麦哲伦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桃兔一手抱胸，一手托住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罗判。 “因为我在战斗上没天赋，只能走旁门左道啦，毒虽然不好玩，但对付敌人真的有效，不管是制敌，还是杀敌。” 罗判说着，挥舞着一把大砍刀将死鱼开膛剖肚。 暗红色的血液奔涌横流，进一步扩大周围的污染。 一刀过后，罗判没有继续将死鱼大卸八块，而是只取了一块内脏以及鱼腹处最肥美的腩肉。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鱼和军舰一样大，根本不可能全部带走，只能取其精华。 做完这一切，罗判一手鱼腩，一手内脏，高喊道：“剩下的就留给其他海王类享用吧，我们尼给路达哟！” 水兵们早就等着这道命令，立刻开船。 大家都不是第一天混水海上的，深知血腥味对海王类的吸引力，在这里待得越长越危险。 相对的，离开之后，血腥区就成了最好的掩护，接下来很长一段航程被袭击的概率会大大降低。 罗判正好可以慢慢处理到手的新鲜食材。 只见他在甲板上一手刀，一手撕，动作简单粗暴，搭配裸露的上半身——衣服被海水沾湿了，罗判目前和固拉多一样不会飞——给人一股野性的美感，让不少人的眼里冒起了小星星。 稍微提一下，中将军衔的鹤大参谋是海军中女性的标杆人物，一直都在致力推广男女平权。 男人能抓海贼，我们女人也能，男人能杀敌，我们女人同样可以。 为此，她专门成立了女兵队，麾下理所当然地集中了大量的女性海军。 桃兔作为她的嫡系，麾下也是女兵居多。 罗判的形象摆在那里，就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虫，亮的星明，亮的耀目。 哪怕嘴上叼的是七块钱一包的牛肉干——呸，不要钱的海王鱼刺身，都无法遮掩他的帅气。 得亏他现在满身是毒血，不然估计这会儿已经有女兵扑上去了，有桃兔大姐大镇压都没用。 没办法，谁让海军不缺强者，不缺帅哥，但又强又帅的真就是屈指可数。 不信看看那群中将，都是什么歪瓜裂枣，一个个还拽的不行。尤其是那个“茶豚”加计，长那副着急的样子，还想追桃兔中将？ 想当桃兔中将的男人，怎么也得罗判小哥哥这种的才行，唯一的缺陷是实力差了点，小身板看上去不够硬，脑子也有点怪怪的，没事嚼什么生肉啊。 想入非非的女兵们自然不知道，罗判是在秉持大吃货帝国的精神内核，遇到食材嚼一口，这可是从《山海经》时代传下来的优良传统。 撰写这部书的神人看到这么多神奇食材，肯定也会忍不住的。当然，对于那位大佬而言，首选的穿越地点应该是《美食的俘虏》，真·食材遍地走。 罗判虽然没有那位大佬这么强，该略懂的东西还是懂的。 嚼了两口，嫌弃地吐进海里。 “和我想的一样，这么大的玩意，肉质一定不好，纤维太粗了，很难嚼——只能祭出绝招了，还好我是个广door人！” 不管多粗的纤维只要打碎，打细就好了。 秘技·手打牛——不对，手打鱼肉丸！ “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 打得你细腻无比。 “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 打得你qq弹弹，能当乒乓球打。 “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欧啦——” 打得你连亲妈都认不住出来！ 不得不承认，这幅强化过的身体真是太好用了。 蓝星上少说半小时的锤打，这边几分钟就搞定了，而且一点都不觉得累。 打完收工。 最麻烦的鱼丸搞定了，接下来只要用鱼肉吊个底汤，抓点绿叶菜点缀下颜色，鱼丸汤新鲜出炉。 “鱼汤来喽……” 抽空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的罗判直接端锅上桌。 周围围了一圈好奇的女兵，探头探脑，却没人真正动筷子。 “这菜都齐了，怎么还不吃啊……” “大伙儿都不敢吃，怕有毒。”有人说道。 “怎么会有毒呢？你们真爱……算了，我直说吧，有毒的是那份汆鱼肝，这份没毒，我先吃为敬。” 一拉汤勺，一大碗，一口干掉，一口热气。 “爽！你们继续，我去处理更美的，可惜啊，你们无福消受喽。” 五分钟后，只有罗判能随意进出的审判空间看守室。 “鱼汤来喽……这鱼汤，多是一件美事，剧毒鱼肝熬制，你喝不喝？” “喝，为什么不喝，剧毒才好。” 被秘密监禁“剧毒粉”小姐可没那么多顾虑，接锅开吃。 可能是没有外人，也可能是受到罗判的影响，蕾玖的进餐少了几分优雅，多了几分豪放，一边吸溜，一边和罗判聊天。 “又是一种没吃过的毒，从哪弄来的？” “无风带的一种叫不上名字的蛇类海王，用它的毒腺毒死另一条海王鱼。” “为什么要去无风带？” “为了躲你家的耳目啊。在北海终究不太安全，不过到地方又是另一回事了，你家敢来，我就敢让他们永远都出不去！” “什么地方这么厉害？”蕾玖有点好奇了。 要知道文斯莫克连防守最严密的圣地玛丽乔亚都去过，被北海一众国王痛骂怒视，依旧没人敢把他们怎么样？罗判凭什么放此豪言？ 罗判这回不卖关子了：“海贼们的死牢，世界上最凶恶的险地，也是我任职的地方之一。” 第二十章 闷久了，真的会骚 推进城。 世界上最奇怪的一座城，这座城里没有居民，只有囚犯和看管囚犯的狱卒。 说是城，其实是是一座规模达到城池等级的监狱。它还有另一个名字，深海大监狱。 这是一座极富传奇色彩的监狱，拥有好几个世界之最。 因为规模最大，关押的犯人最多，所以是世界上最大的监狱。 因为监狱中的犯人都是性质恶劣的重刑犯，所以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监狱。 而这两个世界之最直接导致了这里的警备体系和守卫力量也是最强，所以有了第三个世界之最，世界上防守最严密的监狱。 城池位于无风带中，单是这一条件就足以让人绝望。更别说周围还常驻有超大规模的海军舰队，比海军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打击方式“屠魔令”还要庞大。 从你进入推进城的那一刻起，你的人生已经终结——这是无数的犯人和劫狱者用鲜血总结出的话。就像是一个魔咒，笼罩在每一个罪犯的上空，震慑着每一个可能走向犯罪深渊的歧途者。 而今，这座城就出现在桃兔座舰的前方。 高耸的城墙即使是海王类的撞击都无法损害分毫。 巨大的水门足以让大型战舰并排驶过。 面对这样一座巨城，下至军衔最低的列兵，上至桃兔中将本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心怀敬畏。 水门前的码头上，驻守舰队的水兵们以及城内的部分看守列队迎接。 “桃兔中将，您辛苦了。” “审判长，您回来了。” 水门一边，专门让人通过的侧门缓缓打开，一个手持黑叉，像是恶魔与法老结合体的男人站在中央，仗着超过三米的身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桃兔和罗判： “欢迎来到我的推进城。” 虽然长得奇葩了点，但配合推进城压抑阴森的环境，倒也十分应景，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压迫力。 可惜，只持续三秒，便自己打破。 “啊，错了，说‘我的’貌似暴露出野心了啊。我是尚·处·于副署长职位的汉尼拔，请多关·注。” 奇特用词，故意加重的音，让桃兔忍俊不禁。 “我是海军本部中将桃兔，你很可爱哦，小汉尼拔。” 汉尼拔闻言身体一颤，长长的身体瞬间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姿势，绕过桃兔凑到罗判面前： “可爱！喂喂，罗判，你听到了吧，她说我可爱，过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又有人说我可爱了。” “是是，我听到了。”罗判嫌弃地抬起手，按住汉尼拔的脑袋，防止他进一步靠近，“但你再这个样子，可爱也变成不可爱。” 汉尼拔这才意识到自己快扭成“群除我佬”的表情包，咳嗽一声，恢复正常：“失礼了，因为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外面来的人。” 一边说，一边不忘朝罗判使眼色——你小子快帮忙解释下啊，平时不是很能说吗？ 罗判翻了个白眼——你丫的，是不是忘了之前被那谁诱惑，被扒光衣服，差点搞出大问题的事了？ 不过，该帮忙的，还是要帮忙的。 怎么说都是推进城的审判长，必须要维护这里的形象。 “大姐你有所不知，这里关的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大家的压力都很大，没点减压的方式，心里容易出问题，你说是不是啊，老汉。” 换句话说，推进城里的人基本都是闷骚，不过不是天生的，而是闷久了，憋出来的。 桃兔点点头，先看汉尼拔，又看罗判：“原来如此。” 罗判：“……” 大姐，你别看我啊，我又不是汉尼拔这个没见过女人的。 只不过这话要是说了，两人非得打起来不可。 偏偏汉尼拔还不领情：“要叫署长！罗判审判长！” 罗判：“好的，副署长，还有你又暴露了。” 汉尼拔：“……” 桃兔又点了波头。 和本部那群奇葩比，你们确实可爱多了。 一位身穿米色看守服，金色卷发，头戴贝雷帽，半张脸被墨镜遮住的女性走了过来，提醒道： “副署长，审判长，该搜身了。桃兔中将，这是进入城内的必要流程。” “理解。”桃兔微微一笑，主动摘下佩刀，交到女人手中，“你就是小多米诺吧，记得是副看守长？” “桃兔中将知道我？”给人以冰冷印象的女看守愣了愣。 “当然，你和小萨蒂可是推进城的两朵花啊。”桃兔掩口而笑，不忘丢给罗判一个眼神。 后者抬头望天花板，不和她对视。 好在多米诺性格冷淡，也不在意，专心引路。 “等等。”罗判叫道，“还有个人也要麻烦你来搜身。” “还有？”多米诺停下脚步，环顾四周，这里就四个人啊。 罗判微微一笑，装模作样地打个响指，身后的披风一抖，抖出一个风格和桃兔有几分相似的大活人。 桃兔眼神一变，一个箭步上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被罗判变出来的人：“果然是文斯莫克·蕾玖。不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连我都没有察觉。” 桃兔是知道蕾玖被罗判抓了，也知道罗判要把人送到推进城。 但从头至尾，她都只见到罗判一个人，引以为傲的见闻色仿佛失去了作用，直接问罗判，罗判始终守口如瓶。 回答和现在一样：“秘密。没点本事，元帅也不可能同意我单独执行任务。” “你，你你你你——居然把这么漂亮的女犯人藏在身上！” 汉尼拔一把夹住罗判的脖子，用胳膊肘夹，超过一米的身高差做起来很方便，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关注点是那个吗？肾击！”罗判毫不客气，同样以肘击还击，撞汉尼拔的腰子。 多米诺淡淡地注视着两人，并没有上前阻止，只是在罗判脱出锁喉后，说了一句：“犯人应该到前面交接，直接进行‘洗礼’。” 所谓“洗礼”，是推进城的入狱仪式，即把犯人扒光了扔到100度的水当中进行杀菌消毒。 扒光的同时，进行搜身。 犯人来推进城即是下地狱，享福？不存在的！能活着就是政府最大的仁慈。 “蕾玖是犯人不假，但她身份特殊，必须保证绝密。署长呢？我要直接向他请示。”罗判一边解释，一边给了汉尼拔一个“旋风腿”！ 汉尼拔反手还了一个“升龙拳”，打架归打架，说话归说话，互不影响. “蹲厕所呢，你之前怎么评价来着，叫带带大师——” “带薪拉屎！” “对，带薪拉屎。带薪拉屎十二小时，睡觉八小时，每天工作时间就四小时，怎么当的署长？不如让给我，反正大部分工作都是我在做。” “放心吧，他‘带薪拉屎’的好日子到头了，我有办法治他一治，你有没有兴趣？” “哦摩西罗伊！怎么搞？” 前一秒还在互殴的两个男人瞬间达成共识，握手言和。 “那就要看蕾玖小姐了。” 此言一出，四双八只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蕾玖，成为全场焦点的“剧毒粉”小姐一脸懵逼。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来坐牢的吗？ 怎么还带治监狱长？ 第二十一章 带薪拉屎麦哲伦 如果说副署长汉尼拔只有一半像恶魔，那么正职署长麦哲伦就是彻头彻尾的恶魔——指造型。 黑衣黑裤，头上戴着两根犄角，眼圈深重，时不时口鼻冒烟。 不需要怀疑，他是与这推进城最为相称的存在。 虽然，熟悉他的都知道，这位看上去威猛可怕的家伙，实际上过得并不舒坦。 每天在厕所里的时间比床上还长不说，时不时还会被属下开玩笑嘲讽。 尤其是今天，手段居然升级了。 以前是当面玩笑，现在变成了用内部回线嘲讽。 “署长，你还没好吗？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向你汇报。” “我不是说了吗？我正在激烈战斗——中午喝了毒汤，现在肚子里正在翻江倒海。” “说了多少次了，肚子受不了就别毒汤喝！” “因为我是毒人啊，最喜欢的就是毒啊，不是有那么句话叫‘以毒攻毒’。” “就是因为攻不下来，你才会拉肚子啊，你还是快点从署长的位子上滚下来……” 放在之前，麦哲伦早就一发毒气过去，让那那些嘴臭的部下物理闭嘴。 可现在，自己在厕所里，部下在地上一层，物理手段没用，只能大吼一声。 “亚卡吗洗！你们能不能不要每天都拿这个说事，烦不烦，信不信我出来收拾你们。” 没想到回线对面的两人不仅不缩，反而变本加厉。 “哦哦，署长大人不爽了。” “嗯嗯，要收拾我们呢。” “可你现在还在厕所里。” “有本事你就出来打我们啊！” 咔地一声，麦哲伦直接将手纸捏扁了。 “汉尼拔，罗判，我怎么有你们两个恶毒的下属，你们给我等着！” “等着等着。” “在lv1的特别审查室等你哦。” 捏嘛嘛滴，麦哲伦长这么大，从没听过这么欠揍的要求。 他决定了，非让这俩贱人拉上三天三夜不可，到时候在好好地嘲讽回来。 想到俩贱人躺在床上，拉到虚脱，只能挨骂，连回嘴的力气都没有，麦哲伦便是一阵神清气爽，连一直胡乱蠕动的肠道都舒服不少。 呀嘞呀嘞，今天的状态非常好，连最爱闹的肚子都看不下去，催促我收拾你们啊。 凑合使用被捏得一团糟的手纸，麦哲伦推开厕所门，回到办公室。 里面，已经有文职人员在等候多时： “署长，副署长和审判长有急事找您。” “我已经知道了。” 麦哲伦没有迁怒无辜，那本就是他的工作。除了带薪拉屎时间太长，长得可怕了点，自觉不自觉释放毒气，麦哲伦其实是个好上司。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是新一批入狱的罪犯，是由审判长亲自抓捕并审判的。” “还真抓到人了啊，我看看。”麦哲伦面露讶色，接过下属递来的文件翻了翻，“怎么都是些轻刑犯（海贼世界重刑犯的标准不一样）？” 回想起罗判离开推进城，前往海军本部时的豪言，麦哲伦有些失望。 说好的大干一场呢？说好的为推进城洗刷耻辱？就这？ 一时之间，麦哲伦连“报复”嘴臭下属都忘了，直接带着最新的档案册上到lv1。 “哟，署长，你终于搞完了。” “太慢了，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特别审查室里，汉尼拔和罗判将嘴臭进行到底。 麦哲伦却没搭腔，将档案册摔在罗判面前：“这就是你这段时间的工作成果？” “对啊。”罗盘理直气壮。 “一个重刑犯都没有，其中的大部分人完全可以就地关押，不需要送到推进城来，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凑数。” 监狱也分三六九等，最可怕的监狱关最可怕的犯人，轻刑犯送到推进城本就是对资源的浪费，真以为跑一趟推进城很容易？ “虽然很想说这是因为大海上的治安变好了，但很遗憾，答案正好相反。”罗判摇头，“你看到的只是我审判的罪犯的一小部分。” “大部分呢？” “都是死刑立即执行，那样的渣滓留着只是在浪费粮食。在回来之前，我刚在北海搞了场盛大的公开审判，一口气公开处刑了七十二名罪犯。你是没看到当时的盛况，可惜我没法把画面拍摄下来。外面的人不一定能理解我的做法，但我相信署长、副署长、推进城里的每一位看守都能理解。” 麦哲伦无言。 他当然能理解，非常理解。 身处最凶恶的监狱，见惯了各种各样穷凶恶极的罪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人会给民众，给各国，给社会造成怎样的危害。 这座推进城存在的意义，就是一种精神象征，对海贼进行威慑，让民众安心。 罗判的做法也是同样的内核，而且更极端，更解气。 老实说，麦哲伦自己也不止一次想过，为什么要特地把海贼们关起来，不杀了一了百了，明明悬赏令上都写了“生死不论”。 只可惜，麦哲伦少年起便进入推进城，二十多年来只会管理监狱和看押犯人，想不通这么深奥的问题。 他只知道，他在一天，就要好好镇守推进城一天，给大罪人应有的惩罚，绝不能让他们再出去为祸世间。 麦哲伦不说，罗判继续说：“至于我带回来的这批轻型犯也不是为了凑数，我要用他们来做另外一个实验，到时候还需要署长、副署长以及各位同僚的配合。尤其是署长你，责任尤为重大，绝不能再这样‘带薪拉屎’下去。” “你以为我想吗？”麦哲伦没好气地回道。 “绝对想。”汉尼拔逮住机会输出，“有本事你别吃河豚，别喝毒汤，我记得罗判还在医疗班的时候就研究出怎么去除河豚毒素——你还是老老实实把署长的位置交给我吧。” 麦哲伦发出一声悲鸣：“不要啊，我就剩下这点爱好了。精神压力的缓解是监狱建设不可忽视的一环，这也是罗判说的。” 霎时间，推进城两名最高权力者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罗判身上。 罗判微微一笑：“世间最难得的就是双全法，幸好我找到了。不过在此之前，署长，我记得咱们这里有这样一个说法——推进城中你无敌？” 第二十二章玛力露丽·蕾玖VS麦哲龙 “是又如何？” 麦哲伦脾气虽然好，但他同样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对于囚犯生杀予夺的绝对权威。 这不仅是世界政府赋予他的权力与职能，更是实力的体现。 只凭权力无法让这些无法无天的暴徒屈服，能让这群奉行“弱肉强食”的恶棍低头的，唯有更强的力量。 整座推进城只有麦哲伦能做到，这就是他存在的最大价值与意义。 尽管汉尼拔整天把让麦哲伦滚下台，自己上位挂在嘴边，但所有人都知道，不管麦哲伦当不当这个署长，只要他在推进城一天，这里的最高权威只能是他。 因为其他人扛不起这份重担，至少目前不行，包括罗判和汉尼拔以及其他众多同僚在内。 当然，罗判的首要目的是“治一治”麦哲伦，肯定不能这么说。 “我偏不信。在这片蕴藏着无限可能的大海上还有另一句话——哪个敢称无敌，谁又敢言不败。今天，就打破你的不败金身，让你认清现实。” “谁来？是汉尼拔？还是你？” 麦哲伦又想起了最初的目的，给这两个混球下属一个教训，以免他们真的忘了谁才是这里的老大。 他双手抱胸，鼻子里喷出一口烟气。 紫烟！ 是毒气！ 汉尼拔见状立刻一个后空翻，离开座位的同时，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防毒面具。 唯有罗判，不为所动，任由紫烟笼罩。 对此，麦哲伦不仅不急，反而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你出去一趟，又成长了不少，竟然有自信挑战我了。” “自信是有的，不过是建立在对你的了解上，毕竟我的这一身‘毒术’都是你教的。所以就算赢了，不过是有心算无心，没什么说服力。” 是的，麦哲伦就是罗判毒术老师，也是罗判口中“世界前三”的最后一人。 “那么，到底是谁？”麦哲伦的好奇心被不可遏制地勾了起来。 “就是她！” 顺着罗判手指的方向，麦哲伦看到了一个粉色的女人，在灯下黑的阴影里。 女人很漂亮，放在平时，麦哲伦说不定会多看两眼，但他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心情。 因为女人的面前摆着一锅汤。 只看了一眼，麦哲伦就知道这是他的最大的爱好，毒汤，而且是没喝过的全新品种。 在本能的驱使下，呼气变成了吸气。 罗判对此毫不意外，这本就是他的计划：“署长，这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礼物。打赢了，全是你的，你拉肚子期间的查房巡监我也全包了。打输了嘛，也可以给你，作为代价，你要配合我接下来的治疗。” “成交！” 麦哲伦一口答应。 当然不是被情绪冲昏头脑，而是对罗判的信赖。 平时玩闹归玩闹，可牵扯到正事，没有人会含糊，这也是推进城的老传统。 “那就开始吧。”罗判抬起手。 被点将的蕾玖站起身来，仍然心存顾虑：“真的没问题？” “当然，你现在的组织关系还没转过来呢。”罗判一个翻身来到蕾玖对面，用大衣将汤锅护住，“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麦哲伦应声开“演”，口鼻齐开，齐齐释放紫烟：“毒·云！” 房间里的毒气浓度骤然上升。 汉尼拔见状，第一时间退出门外，避免被殃及，只留下玩毒的前三甲。 老三罗判看戏。 暂时不知一二的男女二人相互打量。 “女人，你不是泛泛之辈啊。” “这毒……很有意思。” 确认过彼此的成色，双方都没了顾虑，同时出招。 “毒河豚！”麦哲伦胸口鼓胀，又在下一秒集中到嘴里，喷出连环的毒液球。 “粉色毒箭！”蕾玖同样是用嘴作为防毒媒介，只是喷出的不是赌球，而是毒箭。 值得一提的是，毒箭虽然叫“粉色”，实际上更接近紫色，只是没有麦哲伦的紫黑色那么深。 毒球与毒箭隔空对撞，双双裂开，毒液四散飞溅，几乎是瞬间污染了半个房间。 其中有一部分直接溅到了两人的身上，却没有对两人的动作造成任何影响。 见“毒云”和“毒河豚”无效，麦哲伦进一步提升了毒素的输出，不仅是口鼻两个呼吸通道，全身上下都渗出了紫色的毒液，犹如波涛般翻滚不休。 毒液以惊人的速度膨胀，最后凝聚成一条巨大的三头龙，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内，正是麦哲伦威慑推进城的成名绝技：“毒龙！” 此招一出，不管多么凶暴的人，都会瞬间服软认怂。 他们未必怕死，但毒带来的不仅是死亡，还有无尽的痛苦。 可惜，蕾玖是个例外。 面对和外表一样可怕的毒龙，蕾玖不仅没有任何惧怕，反而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任凭毒龙使用毒液，毒气，或者直接缠绕，蕾玖都是不予理会。 她要做的只有一件事，用拳头打击麦哲伦的腹部。 麦哲伦连忙用手臂格挡，反应不可谓不快，奈何他的身高比蕾玖高出接近一倍，挡起来本就困难。 更糟糕的是，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他都不如蕾玖，差了很远。 只挡了几下，就被蕾玖抓到破绽，对着腹部双腿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没使用女子护身术排行第一名的“鸡飞蛋打术”已经是手下留情。 即便如此，依旧打得麦哲伦鼻青脸肿，两股战战，痛得直抽凉气。 肉体上的痛苦还在其次，更多的是内心的痛。 这才过几分钟，我就被暴扁了？ 他傻，外面的汉尼拔也傻了。他相信罗判有能力“治一治”署长，没想到会治得这么轻松。 同样傻眼的还有桃兔，她虽然不好插手推进城的内务没在特别审查室待着，但她没走远，就在隔壁等着吃瓜看戏，没想到戏会是这么的劲爆。 推进城里麦哲伦无敌或许有水分，但把“无敌”代换成“大将”还是没问题的，这可是战国元帅和鹤大参谋都公认的，麦哲伦在推进城就相当于一名海军大将。 可是，海军历任大将，不分老少，都没这么不经打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因为麦哲伦署长被蕾玖四倍克制。” 罗判终于退出审查室，将舞台让给两位毒中大佬，自己来到隔壁当起了解说。 第二十三章 五边形麦哲伦补完 “署长是吃下毒毒果实的毒人，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带有剧毒。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将方圆几米，几十米的地方化作寸草不生的毒之领域。” “不管你有多么强大的能力，多么强健的身体，多么深厚的霸气，都很难抵挡剧毒的侵蚀。 如果是在城外开阔的空间，还可以通过来开距离自保。但推进城内没有这样的空间，所以署长才会被认为媲美‘海军大将’。” 这个解释，桃兔是认可的。 因为人不可能长时间不呼吸，不从外界摄入维持生存的必要所需，只要有一丝空隙让毒素入侵，接下来的战斗就危险了。 就算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毒也会慢慢削弱身体机能，最终任由麦哲伦宰割。 桃兔能想到的唯一的解法，就是抢在毒发之前制服或者直接杀死麦哲伦。 当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别看麦哲伦被蕾玖单方面压着打，打得都开始浮肿了，实际上麦哲伦伤得并不算重。除了有高大身躯带来的基础体质，更因为他结合果实能力开发出种种战斗技巧。 比如在毒液中快速移动的“毒通道”。 比如依靠喷出“毒瓦斯”，不仅有毒伤，还附加火焰与爆炸的追加伤害。 附着在身上的粘稠毒液也有不错的润滑效果，且附带超高反伤，每攻击一次就要承受一次毒素伤害。 桃兔自忖和蕾玖换个位置，这会儿估计要扛不住了。 可蕾玖扛住了。 不对，严格来说不是抗住，是完全无视了麦哲伦的攻击。 毒液，击打，武器——指麦哲伦头上的恶魔角，那既是麦哲伦用来装恶魔的头饰，也是他的惯用武器。 这些统统都对蕾玖无效，这个看上去“娇小”的女人连防御都没做，一心攻击，打法嚣张至极。 这里头必有蹊跷。 作为海军本部两大智囊之一，鹤中将的“妹妹”，桃兔自然不是无脑之辈，结合“四倍克制”以及罗判、汉尼拔之前的各种嘲讽，很快有了答案。 “是能力克制吧。” “没错。”罗判欣然点头，“恶魔果实虽然能带来各种匪夷所思的能力，但获得能力不是毫无代价。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弱海，弱海楼石就不说了。因为能力是从根本上改变人的身体，所以总会有些奇奇怪怪的副作用，能力之间也会存在上下级或者克制关系，越是强大的能力，越是如此。” “这么说，署长的克星就是那个叫蕾玖的女人？”汉尼拔眼睛一亮，跟灯泡似的。 “署长的能力是毒本身。蕾玖的能力是吸收和释放毒。署长吃带毒的食物是爱好，蕾玖既是爱好也是本能，不管怎么吃，都不会中毒，只会转化为养料。” 听到罗判这么说，汉尼拔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即便是最喜欢嘲讽署长的他，也开始觉得麦哲伦可怜了。 你放出去的必杀，在对方那全是食物，哪怕不一定吃得了，还可以选择不吃。 虽然蕾玖放出来的毒对于毒之化身的麦哲伦同样没影响，但架不住蕾玖的体术和身体素质不知道比麦哲伦高到哪里去了，在果实能力不起作用的情况下，这就成了胜负的关键。 而麦哲伦在这方面……唉。 看到齐齐叹息的副署长和审判长，桃兔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小麦哲伦的体术会这么弱？” 世界政府的人才培养机制是世界最强，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以海军为例，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从世界各地挑选有潜力的人才进行训练，充实人才储备，提高整体实力。 麦哲伦作为推进城署长，身居要职，责任重大，不可能不进行系统性的锻炼。 如果桃兔没有记错，推进城的前任署长，以及这一任的看守长都是这方面的高手高手高高手，桃兔还真不敢说自己比他们强。 “因为毒毒果实的副作用。” “还有署长自己改不了贪嘴的毛病。” “毒毒果实毒性太强，有时候自己都受不了，以至于署长的肠胃系统非常脆弱。” “署长还喜欢吃带毒的食物，更进一步，所以每天要蹲十二小时厕所。为此，装备班专门为他打造了可以移动的专属厕所，方便他随时随地解决。” “拉这么长时间，人肯定会虚，所以署长每天都要睡足八小时，睡觉之前要做二十分钟柔软操，医生都说他很健康。” “那是你，不是署长。” “抱歉抱歉，说岔劈了，自从吃下毒毒果实，署长的身体就没健康过。而锻炼、修行体术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健康的身体。” “不是我吹牛，不用毒，我让署长两只手加两只角（不是错别字）他都打不过我。” “虽然署长也想了很多办法进行弥补，但身体问题一天不解决，署长的强大就存在明显的漏洞，这对于推进城的守备非常不利。” 罗判和汉尼拔你一言我一语，听上去像是逗你玩的对口相声，桃兔却不能真的当相声听，修长的手指拂过腰畔的爱刀，望向蕾玖的眼神中多出一缕寒芒。 蕾玖敏锐地感觉到杀气，不再攻击，退到一旁。 桃兔的手也随之松开：“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不惜冒险，也要抓捕文斯莫克·蕾玖了，她的存在对于麦哲伦太过危险。” 同时明白的，还有罗判为什么一定要她跟来，不管是之前的搜身，还是现在的旁观，都必须全程盯着。 因为蕾玖一旦生出异心，必须要有强而有力的人将她压制。 在毒上，要靠罗判。 在体术，就要靠她，女子大剑豪·桃兔祇园。 没想到罗判仍是摇头：“大姐，你想浅了。文斯莫克的立足之本是什么？是科技！文斯莫克家族的核心成员，每一个都有专属战斗服，除了自带坚固，能量屏障，浮空等等基础功能，还能根据每个人的体质进行专属强化。 蕾玖强化的就是毒素的吸收、释放以及存储的能力，一旦蕾玖摄入过量的毒素，就会转移到战斗服的特殊组件内。 如果这个效果能够应用在署长身上，不用多，只是抽取肠胃的过量毒素——” “嘶……”桃兔和汉尼拔双双倒吸凉气。 这意味着麦哲伦不用再受拉肚子的困扰，最大的短板将会被彻底补足。 “小罗判你——” “罗判你——” “——别急着惊讶，这只是我计划的一个环节，名为五边形麦哲伦补完。” 罗判微微地笑了起来，这一瞬间折射出的气质，竟是可与巅峰期的鹤大参谋媲美！ ps：之所以是五边形不是六边形，是因为弱海，弱海楼石的天堑仍在！ 第二十四章 车门焊死，谁都别想下车！ 拥有一个能大规模放毒的署长，推进城内的通风下水系统自然没得说，毕竟不是人人都是罗判，愿意花大力气专门学习、研究毒术，能及时进行自我解毒。 汉尼拔熟练地打开换气装置，抽取毒气。 罗判重新打开审查室的房门，先拍了拍蕾玖的肩膀，说了声“辛苦”，接着来到麦哲伦身边：“还能动么？” “能。”麦哲伦一手按着肚子，一边捂着腰从地上站了起来。 罗判一点都没和他客气，三两下把署长的上衣脱了，完全没顾及屋内屋外还有两位女士。 当然，这也从侧面说明罗判和麦哲伦心中都是光风霁月，毫无下贱。 确实不需要想歪，脱衣服只是为了疗伤。 麦哲伦的伤是蕾玖打出来的，都是外伤，罗判早就备好了药，一边熟练地擦着药，一边有节奏的揉搓淤青，辅助血液流动。 别问为什么这么熟练，穿越到海贼世界，谁还没个变强的梦想？ 罗判也尝试过接受海军的训练，想着能和某些炼体大佬一样，拳头开山，霸气裂地，那会儿真叫一个拼啊，鼻青脸肿受伤流血都是寻常，久而久之就学会了应急处理。 结果，除了发现“人类是有极限”以及“二次元世界人体上限比三次元高”的悲哀事实，就只剩练出一副马甲线与人鱼线兼具的好身材，魅力再加五个点。 “嘶，轻点，疼。”麦哲伦龇牙咧嘴，毫无爷们形象。 “疼就对了，不疼达不到‘治’你的效果。” 罗判下手毫不留情，他说的“治一治”既是有让你长个教训，也有真正意义上的治疗。 “我刚才在外面说的，你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 麦哲伦点头。能做到署长，他的智商显然是在线的，很清楚这番话不仅是说给桃兔和汉尼拔听，更是说给麦哲伦自己听。 “有何感想？” “谢谢，还有辛苦你了，为我想了这么多。” 麦哲伦说得非常真诚。虽然习惯了“带薪拉屎”的生活，但凡事总有个度，一天拉十二小时，经常性臭气熏天，真当他愿意啊。 “不谢，也不止是为了你，更为了监狱的改革。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理想，也是我答应过老头子，必须要做到的承诺。为此我需要一个无比强大，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能压服所有罪犯的无敌署长。” 有些事，因为没有发生，所以罗判没法和麦哲伦明说。 在不久的将来，这座有着铜墙铁壁之称的海底大监狱就会被突破，发生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恶性越狱事件，再度留下耻辱的印记。 越狱成功的因素有很多，其中有一条就是麦哲伦的弱点在一次次的战斗中被放大了。 除了罗判说给桃兔听的那些，还有一条——越大规模使用能力，对身体的负担就越大，具体到麦哲伦身上就是拉肚子，不停拉肚子。 在那场越狱的最后，麦哲伦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一边上吐下泻，一边与越狱的囚犯做殊死搏斗。 结果毫无悬念，失败。 想起犯人趾高气扬地从他面前走过，麦哲伦懊悔地差点自杀。 作为推进城的一份子，罗判绝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是，他是很喜欢《海贼王》这步作品，喜欢里面形形色色的人物，但这无法掩饰海贼们大多是犯罪者，对社会，对无辜民众造成危害的事实。 在花了几天时间，翻完所有的犯人档案后，罗判坚定一个决心——哪怕制度上无法进行犯案，把死缓改为死刑立刻执行，至少要守住底线，不能让这些恶棍就这样重见天日。 “你做好准备了？”麦哲伦沉声问道，有着沉重黑眼圈的眼睛紧紧盯着罗判的双眼，似乎要透过眼睛看到他的内心。 “当然。”罗判昂首挺胸，坦然与他对视，“署长，你不是奇怪我为什么要带那些最多判二十年的罪犯到这里来？我现在就告诉你答案，就是为了监狱的改革做准备。 那些死不足惜的恶棍不容易改造，就先从好改造的开始——这些犯人没有一个是首恶，大多是协从。能被老大影响，自然也能被我们影响，从而创造出正向的价值，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至于那些死不足惜的渣滓，能让他们活着已经是法外开恩，付出一些代价很合理，不是吗？ 现在，轮到你告诉我了的，海底大监狱推进城署长麦哲伦，你做好准备了吗？一起掀起一场变革！” 麦哲伦在推进城内有绝对的权力，可以随意处置囚犯，只要他点头，罗判不需要征求其他人的同意。 “答案，之前就给过你了。” 麦哲伦缓缓闭上眼睛，他回想起了罗判向他要求设立“审判系列”新职位的那一夜。 那一夜，他们两个人外加一个汉尼拔一起喝酒，一起畅谈，说了很多，也正是在那一夜，署长和副署长才意识到，这个主动从外部申请调入推进城的年轻人，胸中到底藏着怎样的丘壑。 “只要你真的能实现承诺，我就陪你疯上一次。但如果你没能做到，我不仅不会帮你，反而会亲手阻止你。” “这就足够了。” 麦哲伦毕竟是推进城的第一责任人，他需要全方位的考量，罗判对此十分知足。 他又转向汉尼拔：“副署长你呢？” “我更没问题。你成功了最好，失败了我就把责任都推给署长，到时候他肯定被降职，这座推进城就是我的啦。” 一如既往的嘴上不饶人，但实际上一个“最好”已经道尽了汉尼拔的态度。 “那么最后——”罗判一拍手，转向唯一不属于推进城编制的女海军，“——祇园大姐，到你了。” 被点名的桃兔有瞬间的愣神：“为什么要问我？” 我就是个路过的啊。 你们推进城的改革和我没关系。 虽然周围有大规模海军驻守，但实际上监狱和海军不是一个体系，互不统属。 “当然是为了保密啊。大姐，是你自己非要探索我的秘密，还说可以帮忙，现在想置身事外是不是晚了点？” 看着罗判那陌生到有些可怕表情，看着自觉不自觉放毒的麦哲伦，看着同样是手持宝刀的汉尼拔，桃兔觉得自己看见了三只不怀好意的恶鬼。 我已经把车门焊死了，到达终点前，谁都别想下车。 如果有人非要跳车。 那就只能采取非常手段！ 即便是见惯了大风大浪，不知道砍过多少强敌的她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第二十五章 劳动改造 这么说吧，幸好这本书的名字叫《海贼刑典》，以《刑法》为准绳，如果换成监x，调x什么的，那桃兔这波就真的危险了，越强越危险。 众所周知，毒药这个玩意最可怕的不是能致命，而是能让你生不如死，理论上对身体有害的东西都能定义为毒。 世界前三的用毒高手集合在一起，稍微用心点，就能弄出些很了不得的玩意，专门用来对付意志坚定的人。 那才是名副其实的，你越抵抗，我越兴奋，意志和身体背离什么的，最好玩了，光是想想就能整出个百万字的剧情，就是去3d区和耶路撒冷一较高下也是不在话下。 可惜啊，没有如果。 当然，桃兔最后还是答应了。 倒不是真的怕真的陷在这推进城，再也“回不去”了。 尽管接触的时间不算长，但她可以确认，一路行来，见到的推进城里的每一位都是忠于职守，忠于理想的高洁之辈，最多就是个性上有些奇葩。 这些人，绝不可能行那自甘堕落之事，那与被关押在这里的罪犯何异？ 之所以会答应，除了真的好奇罗判到底想怎么搞一把大的，更因为战国在她出发前特地叮嘱：只要罗判不做过分出格的事，就多帮帮他。 既是长官也是大姐的鹤也说过：这孩子的眼光和想法都非同寻常，说不定能为海军，为世界带来全新的变革，一定要看好了。 所以桃兔才会特地和他一起来到推进城，这就不她的本职工作。 虽然捉拿世界政府加盟国长公主这件事很是出格，可谁让罗判做的非常隐秘，杰尔马至今不知道蕾玖到底怎么了。 更重要的是，热血未冷的桃兔早就看到处输出战争的杰尔马王国不满，没有世界政府在上头压着，她早就带人杀过去了。 一个不够就多带几个，海军里大将只有三个，中将却没有数量限制，和她抱有同样想法的人并不少。为了大局我们可以妥协，但妥协不代表认可，等我们实力够了，清算是早晚的事。 而罗判做的其实也是在积蓄实力。 “蕾玖小姐的力量来源于科技，改善署长的身体状况同样需要依靠科技。很遗憾，推进城没有这方面的人才，但海军有。 我需要海军科学部队的帮助，最好是和那位‘世界最强科学家’贝加庞克直接接触。只有他才有可能在短时间内破解文斯莫克的技术，并打造出最适合署长的装备。 顺便，帮我申请一批特殊的海楼石，既能压制能力者的能力，还要保障他们一定的劳动能力。 同时提上议事日程的，还有署长的体术修行。署长今年四十四岁，已经过了人类修行的黄金时代。 如何在合理的范畴内提升实力，需要认真思考，谨慎计划。不能为了修行体术，给署长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那才是得不偿失。 这一条同样是海军的强项，我希望得到祇园大姐的帮助。” 听到罗判的要求，桃兔先是思考片刻：“体术修行没问题，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中将，尤其是老牌中将，谁没带过新人，练过新兵？ “——科学部队……我需要先向战国元帅请示，等等，我记得，你对科学部队比我更熟悉，为什么要交给我？” “因为科学和体术都不是我擅长，而推进城这边同样不能耽误。改革必然会伴随着风险，计划是我提出来的，只能由我来实施，推进城这边离不开人，只能拜托大姐了。” 这才是罗判一定要连哄带骗，把人弄上车后，再焊死车门的原因。 当然，他也看出来了，桃兔被派去北海，本就是战国与鹤的一种表态。 “公开审判”的事压了你，其他方面给你补偿。 两边都是聪明人，都不是乱编的，大家都是有备而来，都知道什么叫“耗子尾汁”。 所以桃兔也不再装置身事外，直截了当地说道：“要求我可以答应，但我要知道你的全盘想法。” “理所应当，但我有一个要求。” “绝对保密是吧。本来蕾玖小姐和贝加庞克博士的事就是绝密，我不会让除了我、战国元帅、鹤参谋以外的人知道。除非，你或者他们让我找其他人协助。”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罗判也没了顾忌，全盘说出自己的想法。 “大姐，先不看罪行，你觉得推进城里的犯人们怎么样？是不是都很有能力。” “有一说一，确实。” 恶人也有恶人的……等级。 小奸小恶没资格进推进城，能进推进城基本没有菜鸡，全都是合格的p社玩家，还都能将恶念付诸实施。 “这样的人只是单纯地关着，虽然有用严酷的环境和高压看守，不断消磨他们的身体和精神，但本质上这还是一种浪费，浪费粮食，浪费政府的钱。 我有盘点过，每年光是城内的食物和水就是一笔巨大开销，这还不算城外驻扎的海军。就算城内城外定期狩猎海兽，补充食粮，依旧是杯水车薪。” “所以，你想利用这些罪犯创造收益？” 桃兔的脑子还是很活的，不愧是鹤大参谋的得力助手。 “这个想法很早就有人提过，据说推进城的建立也和这方面有关——这些实力者死了太可惜了，如果能为政府所用，一定会成为很强的助力。 不过这些罪犯无法无天惯了，只要有机会，就会想方设法逃跑，甚至攻击政府，最后只能放弃。” “提出这个想法的一定是海军内部的前辈吧。”罗判没有觉得意外，微笑着说道，推进城成立之初，就是从海军大规模招的人，“前辈的用心自然是极好的，但估计是习惯了海上的战斗生涯，习惯了从战斗的角度思考问题。 创造价值，不一定要亲自投入战斗。贝加庞克博士同样没有投身战斗，可他创造的价值比海军大将都大。 而且，对于这些穷凶恶极的罪犯，上来就让他们为政府效力肯定是不可能的，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我们可以先从小事做起，比如像吴x凡那样踩缝纫机做衣服，制造军用罐头，印刷报纸传单之类的。” 这套模式在蓝星上被广泛使用，种花家称之为“劳动改造”。 第二十六章 罗判钓鱼，永不空军 “喂喂，听说了吗？又来新人了。” “这么快就有新人？海军最近是怎么了？吃x药了？” “谁知道呢。不过这对我们来说，总归是一件好事。” “是啊，老人教新人规矩，新人服从老人，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样一来，我们也不用每天都挨揍了。” “嘘，小点声，新人还没来呢。就算来了，也不确定会不会分到我们监。”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说什么呢？是不是偷着说老大坏话！” “没，没有。” “我们在说最近那个新玩意呢，叫，叫什么——‘劳动改造’。” “那种不知道哪个白痴想出来的东西有什么好讨论的。” “就是就是，什么‘劳动创造美好生活’‘想加餐就来劳动吧’‘想换新衣服就来劳动吧’，说得好听，最后还不是变着花样折腾我们。” “有这些破草破树在，还有混蛋狱卒和大蜘蛛，就算换了新衣服，也会很快被划破吧。” “但，但是听说参加那什么劳动改造的人会得到特别优待，蓝猩猩和狱卒不会打他们……” “你说什么？” “老，老大，我也是听说的。” “听谁说的，还听说了什么？” “听路过的看守……我，我还听说，表现最好的不仅有加餐，还有一大杯麦酒。” “嘶……” “咕嘟……” “酒啊，我已经有好多年没喝到了。” “好想喝酒啊。” “够了，都给我闭嘴！别忘了这里是哪！这里是推进城！最黑暗的海底监狱！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折磨我们！让我们过好日子，你觉得会有这么好心？都给老子听好，谁都不许去，谁敢去老子打死谁！听到了没。” “听到了……” “没有劲，大声点！！！” “听，听到了！！！” “吵什么呢！监狱里禁止大声喧哗！开门，放蓝猩猩！” “不要啊~~~~” “救命啊~~~~” “哼，果然没安好心。” …… …… …… 推进城lv1，即地下一层，有着“红莲地狱”之称的监区一如既往地鬼哭狼嚎，一墙之隔的地上一层却是一片宁静。 新近开辟出的工作间内，大约二十名囚犯正在一名后勤人员的带领下搓着棉线。 老实说，这是极为低级的劳动。 放在以前，哪怕是最弱鸡的囚犯都看不上这样没技术含量，收益极低的工作。 可现在，囚犯们却做的非常认真，非常小心，生怕有一点做的不好。 在这些囚犯中，有一位囚犯格外引人注目。 女性。 漂亮。 这在以男性为主的推进城绝对是稀缺中的稀缺。 更重要的是，她非常能干，不仅搓出的棉线又结实又好，速度还是其他囚犯的三倍。 因为她有着一头漂亮的红色头发，有好事的囚犯给她起了个外号“红有三”。 “做好了。” 轻巧地将最后一缕线头缠上线桶，红有三习惯性地举起左手。 年过半百，在这里半养老的中年大叔放下手中的工作，熟练地给线桶贴上标签，点头道：“合格。一个工分。要继续？还是到隔壁休息。” “稍微休息一会儿吧，有点累了。”红有三站起身来。 专长为纺织的大叔点点头，对着看守打个手势，一侧的闸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红有三有些吃力地挤了过去，下一秒，闸门重新关上，阻断了其他囚犯期待的目光。 他们都知道，那里有大块的肉，大桶的酒，还有软软的沙发以及……监牢里最缺的，久违的阳光。 如他们所想，红有三进门后的第一时间，就是坐进天窗下的沙发，对着阳光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丝毫不介意自己展露的曲线是多么诱人。 坐在对面翻看一堆报表的男人抬起头：“完事了？比昨天快了足足三分钟。” “唯手熟尔，你说的。”女人微微一笑，表情恬淡。 如果被熟悉的人看到此刻的她一定会大跌眼镜，那个战场上无比可怕的剧毒粉，杰尔马王国养尊处优的长公主居然心甘情愿地做下人做的事，还乐在其中。 外号红有三的金牌女工正是秘密入狱的文斯莫克·蕾玖。 坐在他对面半是监视，半是办公的男人正是给她现在生活的推进城审判长罗判。 男人放下手中的资料，问：“是攒着还是换东西。” “本来是想攒着的，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我要换酒。” “要哪一种，我给你拿。” “一种不够，要多用几种，要你亲手调制。” “这可不在兑换列表里。”从沙发上起身的罗判肩膀一顿，“还有——你今天的状态也有点不太对。” 他之所以把办公地点移到这里，就是为了更好地观察劳改犯们的状态。 “你看出来啦。”蕾玖脱下鞋子，将脚放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我有点担心，这样的日子持续不下去。”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罗判侧过头，饶有兴味地问道。 蕾玖答：“距离推行‘劳动改造’已经过去半个月，这半个月里，没有一个‘老人’加入，全都是你从北海带回来的‘新人’。” 就算是基因里刻下“绝对服从”，悍不畏死的杰尔马，也知道凡事有个度，不做无意义的浪费。 如果计划迟迟没有进展，被砍掉就会是唯一的结局。 “你愿意接受这样的生活，真心为此着想，我很高兴，也很感谢你的付出和努力。不过，因为你太努力又是单独关押，所以有些东西没有看见。 劳动改造的人没有增加，但它的存在已经深入lv1的犯人中。 看你左后方的那个男囚，他脸上有伤，是昨天被打的，因为他昨天换了一双新鞋子，引起了‘老人’的嫉妒。 右前方的那个空位，坐在那里的人，你一定有印象，他搓棉线的效率仅次于你，他今天缺席了。不是因为偷懒，而是他昨天用积分兑了一大桶麦酒，喝到酒精中毒，被医疗班抬走了。 这些可都是发生在大型监室里的，你觉得有多少人能看到，那些很久没有喝过酒吃过肉的‘老人’会不会心动？” “那为什么一直都没有人加入？”蕾玖不理解。 “这牵扯到人类的一项本质‘从众心理’。 枪打出头鸟，推进城给罪人留下了太多的恐怖，他们不敢也不愿意相信这里居然会有‘好事’发生，他们害怕这是更大的折磨。尤其是每个监室的‘老大’，不仅怕折磨，更怕无形中的改变会动摇他们的地位。 有云的地方就有天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中总要分出个三六九等，就算是监狱也不例外。” 听完罗判的解释，蕾玖越发不理解：“那要怎么办？” “别担心，江局只是暂时的。”罗判淡淡地摇了摇头，“老大惧怕改变，下面的人就未必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都生活在最底层，还有什么好怕的？你今天回去的时候带一大块肉骨棒回去，故意从中心监区走过。” “你要钓鱼？”蕾玖恍然大悟。 “没错。推行新制度和改革其实差不多。只要我每天都抛出点诱饵，总会有人忍不住的。一旦人们发现出头鸟不仅没死，反而一飞冲天，‘从众心理’就会演变为‘榜样效应’，到那时候——” 我罗某人可是钓鱼吧15级黄牌，空军，不存在的。 ps：本书已经开始走推荐流程，现在的推荐都需要pk才能晋级，希望大家多多追读投票收藏支持，谢谢。 第二十七章 穿越者真正的底气 再强调一次，罗判想要当“变革者”，绝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处心积虑——呸，深思熟虑的结果。 光是前期调研就花了三年，期间征求过好几位大佬的意见，这才付诸实施。 虽然效法蓝星，打出了“巡回法官”和“劳动改造”两张牌，但罗判并不打算原封不动，生搬硬套，两个世界无论是民风价值观，还是个体的差异都太过巨大。 最简单的例子，在蓝星上，一根电棍就能对囚犯产生强大的威慑压制力。 在这里呢？别说十根百根都没用，要知道千万福特的电击都只配给山治点烟，可想而知作为山治姐姐的蕾玖有多能扛。 而蕾玖的体质在真正的巅峰强者面前，仍然不够看。 能够真正做到无差别压制囚犯的，整个推进城只有一个麦哲伦，罗判也好，其他人也罢，都只是靠着麦哲伦预先准备好的毒，与自身能力关系不大。 所以罗判革新的第一步就是尽可能强化麦哲伦，保证监狱的稳定。 第二步，则是严格控制参与劳动改造的囚犯数量和实力，确保不出乱子。 万事开头难，星星之火最容易熄灭的也是开头，罗判绝不容许这种情况发生。 所以他宁愿采用这种慢慢发酵，一点一点扩大影响，增加诱饵的“慢功”。“快功”固然容易出成绩，但也容易埋下隐患。 包括罗判在内，推进城内所有人都没真正执行过“劳动改造”，只能慢慢摸索，逐步实践。 总的来说，和罗判亲自前往北海试点“巡回法官”是一个路数。 先从最容易下手的“轻刑犯”开始，逐步吸纳监狱江湖的最下层，等最下层确实得到好处，撬动囚犯之间原本稳固的体系，再往上层走。 这也是推进城“劳动改造”与种花家不同的地方。 种花家的理念是“惩罚管制与思想改造相结合、劳动生产与政治教育相结合”“改造第一、生产第二”，主要目的是改造犯人错误的思想。 理念当然是极好的，可惜不适合推进城的现状。 种花家不仅执行力蓝星第一，团结、向心力以及对于政府的认可度都高的可怕。 一言不合直接和政府火并这种事这个世界，却是常态。 试想一下，两千万赏金的“劫掠者”巴恩都敢直接灭军舰，那些上亿，十几亿，几十亿的大佬呢？ 想要扭转这些人的思想，现阶段是几乎是不可能的。 又不是每个人都和蕾玖那样，在黑暗的最深处，依旧苦苦守着一点光明。 所以罗判暂时放弃“改造”，把中心集中在“劳动”上，用劳动换取报酬，用报酬可以购买有限的物资，稍稍改善自己的生活。 本质上其实是诱之以利，乍听上去似乎站在了思想改造的对立面，可谁让罪犯们大多是逐利之辈呢？ 没有利益，怎么可能让他们主动行动起来。 至于未来的“改造”，罗判并不担心。 虽然没有开展思想教育，但加入劳动改造本身就是一种服从，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 希特勒的宣传部长，大名鼎鼎的戈培尔博士说过这样一句话“谎言重复一千遍就会成为真理”，虽然很讽刺，罗判却见过不少真实的案例。 有老师进行过“nazi”式教育的实验，本意是进行深度剖析，没想到参加实验的学生最后真的变魔怔了，拥立老师为元首，差点没把老师坑死。 等囚犯们适应了“劳动改造”本身，他们还会再质疑罗判的权威吗？那时，才是真正适合思想改造的时候。 当然，这是站在总览全局的角度。对于蕾玖这样良知未泯，主动配合的，罗判也有安排。 他会设立图书室，里面摆放一些合适的书籍，用以引导。 而这些人，也会成为他竖立的标杆，成为他扩大影响的排头兵，在城内甚至，在城外—— 不过这一系列的深意，只有罗判自己知道。 在种花家，这不算多么深奥的知识，只要有心，获取起来并不困难，但在海贼世界，乃至种花家之外的地方，这就是不折不扣的“屠龙术”。 真要是说出去，别说革新了，罗判自己先会被打上危险分子的标签，好点的被软禁起来，差点直接抹消掉也不是没有可能。 堂而皇之，大规模普及“屠龙术”的，遍观诸天万界，也没有几家能做，敢做。 系统只是辅助和保障，这才是罗判或者说众多穿越者真正的底气。 有它在，除了某些太过特殊的世界，剩下的，不管个体上限有多高，科技有多么发达，都能快速适应，并将其化为己用。 还是拿罗判自己作为例子，他最初来到推进城，只是想试试能不能取个巧，靠审判这里的各种罪犯快速积累奖励，把自己的实力堆上去。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因为已经判决生效，入狱服刑，审判系统对他们没有反应。 除非囚犯在监狱里再犯罪，再行审判，可在有麦哲伦在，有几个囚犯有那胆子？ 罗判因此消沉过好长一段时间，可他没有放弃，一条路走不通就再换一条路。于是就有了种花特色劳动改造和巡回法官法官制度魔改为推进城特色劳动改造，海军特色巡回法官制度。 只是小试牛刀，就让战国元帅重视，鹤大参谋惊诧，桃兔中将叹服。 这不是罗判真有多聪明，而是方法论领先太多。 除了战国、鹤这样智力经验双高的，其他人想挑个错都难。 所以蕾玖才会一次次觉得罗判矛盾，又一次次被罗判所折服，不知不觉地按照他的步调前进，成为他最得力的助手。 这一次，也不例外。 在蕾玖带着超大肉骨棒招摇过……监之后，整个地下一层都沸腾了。 美女加美肉的组合，足够让这些无聊的，整天只能各种道听途说的囚犯疯狂。 尤其是蕾玖故意从贴着某处牢门走过，让肉的汁水流了一地，当时就有人按捺不住扑了过去，不惜头卡在栏杆里，也要把脑袋伸出去。 舔肉汁，也有可能是看美女。 天可怜见啊，老子进来这么长时间了，早就不知道“肉”是什么滋味儿。 如今可算开荤了。 然后嘛，他就被人打了，没机会开荤的何止他一个？ 等他们打完，蕾玖早已回到自己的单间里，独自想用加餐和罗判亲手调制的美酒，这可是她凭本事挣来的。 作为规则的制定者，罗判挣的只会更多。 第二天，就有不下十名囚犯提出申请，参加劳动改造。 鱼儿上钩了。 罗判没有给钓吧老哥丢人。 ps：科普一个知识点，种花家的监狱里劳动也是可以换取报酬的，然后用来购买泡面火腿肠香烟之类的。这种做法，一来可以改善监狱里清苦的生活，毕竟你是来坐牢，不是来享福的。二来，是给犯人找点事做，一直关着什么都做不了很容易发疯。三来，也是对未来的一份储蓄，很多人进监狱时是一穷二白，蹲了这么多年出去怎么活？难不成还要犯罪。有了这份积蓄，至少有了一段时间的生活保障。 ps2：没记错的话，咱们国家监狱的伙食，一周只有两天还是三天的晚上有肉吃，过年过节有加餐，比如饺子汤圆之类的，其他时间要么土豆，要么清水煮白菜，馒头和米饭倒是管饱。 第二十八章 狱卒长小萨蒂，咕嘿~ 依旧是那间精心布置过的休闲室，依旧是熟悉的阳光与黑暗的夹缝处，依旧是貌似摸鱼，实则勤奋的审判长。 可惜，这一次，审判长最信赖，最得力，最力推的女囚犯没有坐在对面，享受第一的待遇。 准确的说，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拿到第一了，更没有第一个离开工作室。 不是因为她怠惰，或者审判长“变了心”，而是她——“升职了”。 从普通的搓线女工，升职为“工头”，负责管理第一批劳改人员的生产工作。 这是必然的结局。和数量庞大囚犯比起来，看守始终是少数，劳动改造想要搞得好，搞得持久，不出乱子，让囚犯进行一定程度的“自治”是免不了的。 当了领导，身上的担子也重了。 蕾玖又不是那种不负责任，有事下属干，好处我独享的人，每天待在工作室的时直线上升。 不过罗判这样的大帅哥，身边肯定是不缺美人。 一位同样是从上到下一身粉衣, 比“剧毒粉”更粉，又热火又高挑, 像是桃兔和蕾玖第三名姐妹的女人, 坐到罗判身侧, 屁股直接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一根手指在罗判的面前晃呀晃。 “一杯马丁尼。” 罗判头也不抬, 专心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仿佛身边的女人根本不存在。 “喂！我说要一杯马丁尼。” 女人加大了音量。 罗判终于抬头，与女人对视, 却发现根本看不到她的眼睛。 这算是女人最大的特点，一头波浪卷的橘黄头发异常茂密，不仅披散开来遮住了肩膀和半个后背，下垂的刘海更是挡住了眼睛, 不知道羡煞多少肝帝程序员。 然后，罗判就又把头低了下去。 凸(艹皿艹) 女人的额头和拳头上冒起了青筋，只见她一只手探入腰间，抽出一条又粗又长又灵活的皮鞭, 可惜还没有完全抽出来, 就被罗判连人带鞭子顶了出去——通过屁股下面的沙发外加手里的笔记本。 “那是对囚犯使用的东西，不应该对准同僚, 萨蒂狱卒长。” “讨厌啦, 说了要叫人家小萨蒂的。”女人先鼓嘴纠正顺带卖了个萌, 接着又在瞬间变脸为愤怒，“原来你听见了啊, 罗罗。” “我耳朵没坏。”罗判自然而然地将笔记本揣回口袋。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萨蒂终于将腰间的皮鞭抽了出来, 噼啪作响的样子像极了抖s女王。 “因为相同的事情我不想解释第二次，那是给囚犯的。”制度成立之初, 最重要的就是执行，一旦破例，公信力就会大大下降。 “那本来是给我们的补给品！是你挪用了。” 如小萨蒂所说, 罗判动用的物资, 其实都是推进城的给养。 “我已经取得了署长的许可，你可以去问署长。” “我就是问过署长才来的, 他让我来找你！最近下面的狱卒和看守都在议论, 你到底想干什么？把本该给我们的东西给那些恶棍, 还让大家加班, 禁止囚犯之间发生斗殴，那些恶棍打死了才好！你知不知道，从署长到我，再到其他人，最近睡眠都不足了！” 小萨蒂越说越激动，手里的皮鞭又有抽向罗判的趋势。 罗判点点头，早就听说你对署长心怀仰慕：“知道你关心署长，记得让他——” “谁关心他了！！！” 皮鞭真的抽了过来，当然，被罗判躲过去了, 无奈摇头。 唉，这年头傲娇不吃香了啊，英梨梨前车之鉴, 历历在目, 你耗子尾汁吧。 “行行行，不关心，不关心。那就说点你关心的, 辛苦是暂时的，这波成了，以后大家的日子会原来越好过。囚犯们今天吃进去的，以后都会成倍的还回来。大家的加班，以后也会折算成假期。” “假期？哪来的假期，工作不做了？” 小萨蒂还是很爱岗敬业的，准确的说，推进城里的人基本都有着这样崇高的信仰，所以才能坚守在在这暗无天日的监狱之中，日复一日。 “工作当然要做，不过不是所有的事都一定要我们来处理。我刚进推进城的时候就想说了，一味的高压并不可取, 这样会让囚犯们同仇敌忾，得想办法让他们自己内部先乱起来。” 罗判打算效法带英的“离岸平衡”那套。 不得不承认, 靠着少数主导多数的局势，这方面带英真的太会了。 拉一派，打一派。 听话的，不构成威胁的，把你捧的高高的。 不听话的，死硬的，让你彻底堕入尘埃，甚至肉体上消灭你。 对于罗判来说，自己带进来的第一批，以及主动上钩的第二批，乃至第三批劳改人员都是应该拉的，要打的嘛，自然是抗拒新政的，尤其是原来的“狱霸”。 简单的说就是颠覆阶级，重构阶级。 让不配位之人身居高位，这样他们想继续维持现有的生活就只能听支持者的话。 原先的上位者失去既得利益，自然会有所不满，矛盾自然产生。 囚犯之间有了矛盾，最上位的看守们才会得到安稳。 “本来想过两天，拉你还有多米诺开个小会，既然你来找我了，那就先说给你听吧——” “先说给我听，嘿嘿……总算赢过那个冰块了。”小萨蒂小声嘟囔。 “你在听吗？” “在的，在的，你说，我记着呢。”说记，真掏出个小本本，小萨蒂也是有备而来。 “我需要你手下的狱卒和多米诺管理的看守们替我做几件事。 第一，让咱们自己人以闲聊的形式，将劳动改造的消息扩散到其他楼层去，暂定扩散到lv3吧。 第二，统计下最近囚犯斗殴的次数，和具体分布，如果有斗得比较厉害的或者有参与劳改的囚犯主动要求换监，可以直接答应下来。劳改犯和其他囚犯区别对待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工作中心。 第三，重点观察新一批劳改犯在生活中的表现，有表现好的，比如主动检举揭发，主动劝说他人加入劳改的，记得记下来告诉我。” “表现好？这些恶棍怎么可能表现好！”小萨蒂皱着鼻子。 “我说能就能，大家以后能不能轻松点，就要靠他们。”见小萨蒂仍是皱着脸，罗判主动提议，“不信，我们来打个赌吧。你赢了，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都可以？”小萨蒂猛一扬头，唰一下靠了过来。 罗判被她吓了一跳：“呃，不太过分的都行。你输了的话，工作上再辛苦点，帮我多做件事就好了。” “就这么说定了！” “一言为定。” “审判长，署长请您去他办公室。”内部回线中，响起了联络员的声音。 “好的，马上来，帮我盯几分钟，谢谢。” 这么说着的罗判，快步离开，完全没有注意到小萨蒂那张隐藏在长发下的脸庞，以及压抑着的咕嘿咕嘿的笑声。 “一个要求，一个要求……吸溜……” ps：追读追读，拜托啦，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第二十九章 司法系统需要好人，但不需要白左 罗判不知道小萨蒂在打什么主意，也没那个必要知道。 因为他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敢上赌桌，就有至少七成的胜算。 这一波，他赌赢了。 三天，仅仅过去三天，小萨蒂和多米诺就收到不下五条检举。 有囚犯内部搞串联，抵制劳动改造的。 有散播谣言，扰乱人心的。 连在背后诋毁狱卒看守，发牢骚，说坏话的都有。 把小萨蒂气的啊，甩鞭子的次数明显增加。 “这怎么可能？” 你们这帮混账以前都在干什么？老娘看你们看了好几年，怎么从没见你们这么配合？ 副看守长多米诺也懵了，她进推进城的时间和小萨蒂差不多，都走“不带眼睛”路线，都是从基层一步步做起来。 在她们的认知和接受的教导中一直都是政府与海贼是敌人，看守和囚犯势不两立，水火不容，囚犯讨好看守，看守给囚犯一定的庇护这种事，她们想都没想过。 但罗判不仅想到了，而且做到了，给了推进城两朵花极大的冲击。 “你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恶魔果实能力？” 多米诺是知道的，有些特殊的恶魔果实能够操纵他人的心灵或者身体，令人不知反抗或者无法反抗。 那是她和小萨蒂最想吃的恶魔果实, 这样的东西就该用在推进城里。 “当然不是，我可是坚定的‘不吃恶魔果实’派。” 从罗判确定自己是身穿, 这个世界真的存在e型, f型的血型后, 他就绝了这方面的念头。 山峰ef无妨，g都没关系, 反正他习惯了天青车道的荼毒，但血型……rbq，rbq。 “至于怎么做到的, 我接下来会告诉你们。老规矩，出我之口，入你们之耳，不能告诉其他人, 不管是囚犯，还是你们的部下。有些东西，说出来就不灵了。” 见罗判说得如此郑重，小萨蒂也顾不上生气, 和多米诺对视一眼, 双双点头。 “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给你们三个月的长假, 不用在推进城里待着, 你们会怎么过？” “这……” “我从来没有想过呢。” 沉默, 共同的沉默。 一如推进城深似海，从此外界是路人。 这不仅适用于囚犯, 也适用于工作人员, 尤其是几位管理者。 推进城，既是他们的工作场所, 也是他们的家，就算是休假，也不能离开推进城的范围。 罗判能从推进城出去属于特殊情况, 他不仅是推进城的审判长, 同时也是海军中校，在海军的军职甚至在推进城之前, 就这还是动用了一大堆关系的结果。 过了好一会儿, 多米诺才幽幽说道：“我想去沙滩上晒日光浴。” 这么一说, 小萨蒂也打开了话匣子：“这个我也想, 不过不想在沙滩上，想去红土大陆……圣地·玛丽乔亚，还有海军本部·马林繁多也不错，还有还有香波地群岛，据说有好多好吃好玩的。” 絮叨的话语，毫不掩饰的憧憬和期待，让罗判暗暗叹息。 论年龄，她们比他还小上一点，正是一个人最青春的年华，却不得不压抑本性, 承担起看守重犯的重担。 世界政府的想法，罗判大概能想到，因为越是无知的人世界观越坚固, 越好把控。 单一的教育, 封闭的环境，只要灌输“囚犯不是人”“是需要严防死守”的死敌，就能激起她们的正义之心, 在这最清苦的地方默默坚守。 这才是从麦哲伦到汉尼拔，再到小萨蒂、多米诺都如此单纯，甚至有点可笑的原因。 虽然这种方法确实很省心省力，但在罗判的认知中，这是只有极端组织才会使用的方式，等同于“洗脑”。 这个世界，还真是扭曲啊，令人作呕的扭曲！ 但现在的罗判不仅没能力修正这份扭曲，连女孩们的幻想都要打断。 “具体的安排先不讨论，我想问——是不是一定非常珍惜？是不是一点都不想浪费？” “是。” “嗯嗯。” “对于囚犯来说也是一样的。虽然你们可能不把他们当人看，但他们是人这一点不会改变。 趋利避害。 失去过，才知道珍惜。 有好日子过谁愿意过差的？ 这些都是人类的共性, 简称人性。 很久没吃饱饭的想吃饱。吃饱的，想喝酒吃肉。 一直受欺负的想不受欺负, 身处底层的向往上爬。 这些都是人性。 之前没有表现出来, 是因为咱们这一贯的高压, 仅仅是活下来就已拼尽全力，没有释放的空间。” “现在, 你给了他们这个空间。”多米诺低下头，若有所思，“但这样还是没法解释他们的一些行为，只是改善生活，参加劳动改造就可以了吧。” “这是光明面的想法，我之前说都是，但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不仅有光明，还有阴暗——不患贫，患不均，说白了，看到你过得比我好，比我自己过的不好更难受。别忘了，他们可是罪犯啊，本就是黑暗大于光明。” 罗判抬起头，望向在隔壁干得热火朝天的劳改犯们，眼中浮现出却不是温暖，而是无机质的冰冷。 大学实习的时候，罗判去了边境的缉私部门，带他的师父告诉他的第一课——人可以善良，但不可以傻。同情心很宝贵，但不要随便交给罪犯。司法系统需要好人，但不需要白左圣母，那会害人害己。 所以，罗判才会毫无顾虑地用上各种“屠龙术”，很多时候没有那么合乎正义。 看似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其实下起手来比谁都黑。不黑，怎么会把那些“轻型犯”分散投入到各个监区，让他们带着各种“宝贝”招摇过市？ 他难道不知道这些菜鸡是食物链的底层吗？ 这方面他和小萨蒂、多米诺差不多，只是没那么极端，做的更加隐秘。 因此，罗判才能这么快融入推进城，得到上上下下的信赖。 “我有问题。你说人都想过好日子，想往上爬，但他们是囚犯啊，能好到哪去？照这样下去，很快就满不足不了他们了。”小萨蒂举手，她觉得自己发现了华点。 “所以不能光给甜头，不给惩罚啊。有觉得自己飘了，开始得寸进尺，就剥夺他们的资格，再丢回原本的地方。最初的劳改犯，不也品尝过了‘剑树’‘针针草’的滋味？” 打一棒，给一颗甜枣这事，是种花家孩子的必经之路。 “那一直表现得很好，不给我们机会呢？”多米诺的冷静的性格决定了她比小萨蒂看得更远。 “那就只能祭出终极大招——减刑啦。” ps：追读追读，拜托啦，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第三十章 桃兔，你指定和曹操有点关系 “——减刑！！！” 此言一出，两女原本平复的心情再起波澜，更为猛烈的冲击席卷全身，比第一次时还要剧烈。 小萨蒂被冲的刘海上扬，罕见地露出眼睛，多米诺的墨镜也掉了下来，再也无法维持冰山气质。 她们本以为这个后来的外来户已经带来了足够的震撼，没想到那只是前戏，正戏只会更加劲爆，以至于她们的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这是小萨蒂。 “你疯了吗？”这是多米诺。 “淡定，我没疯，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与包括脸色在内，各种地方都很白，很大的两女比起来，罗判的脸色气态始终保持着温润。 虽然这在两女眼中，越发可气。 “这些渣滓怎么可以被放出去。” “你忘了我们推进城是为了什么而成立的吗？” “当然记得。 我们是无尽大海的最终防线； 我们是黑暗中的守夜人； 我们是黎明前的守望者； ——《推进城之歌》的歌词还是我写的。” 那时罗判还没成为审判长，还是医疗班的一员，一边在班里学习解毒，一边和麦哲伦学用毒——署长的毒人体质太容易误伤，医疗班功力不够，看守死得比囚犯更快。 正是凭着这首歌他成功融入了推进城这个大集体。 顺带一提，曲是副署长汉尼拔谱的。 别看那家伙一副小人的样子，其实是个大龄文艺青年。不仅曲做得好，歌唱的也好, 尤其擅长跳舞，已经将舞融入到了武技之中, 形成独特的战法, 和小萨蒂的“绳艺表演”并称为推进城两大保留节目。 现在又多了个长得超帅, 超能整活的罗判。 “那你还说这种话！” 小萨蒂的脾气又上来了，抽出皮鞭就要表演保留节目。 这次罗判没有出手抵抗, 因为在多米诺提前阻止了她，用她的武器——教鞭。 不愧是同期的“好姐妹”，武器都是鞭类的。 “多米诺！！！” 小萨蒂更气了, 你这女人是冲昏头脑了么，你副看守长的原则呢？ “冷静，我相信审判长会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多米诺毫不相让，边对边, 手贴手，峰对峰。 “是啊，听我把话说完。镇压囚犯的要快准狠，平时还是要稳上一点,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太快都不是一件好事。” “咕……” 小萨蒂噎得哑口无言，先看了眼老神在在的罗判, 又狠狠瞪了眼嘴角微微翘起的多米诺, 这才气哼哼地收起长鞭。 好人都让你们当了, 就我是坏人。 女狐狸！ 笨男人！ 可惜啊，她这副样子, 罗判早就习惯了, 一边抬手示意两人坐下，一边解释：“别把减刑想得太严重。 首先, 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比如我带进来的那些，还是可以赎罪和救药的。 其次, 减刑不代表立刻放他们走啊。减一天是减, 减一个月也是减，和动辄20年起步的监禁年限比起来, 这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 都是终极绝招了, 肯定不像酒肉这样能经常兑换, 一年批个一次，一次只有几个人，不过分吧。” “那倒不是不能接受。”小萨蒂气消了，她就是这样，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可这样微小的力度真的有用吗？”多米诺问，刑期核定之类的工作，在罗判成为审判长之前都是她在负责。 “怎么会没用呢？就像你们渴望休假，囚犯最渴望的始终是自由。一个叫王路飞的男人说过，海贼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由的人。 对于他们来说, 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会拼命争取。毕竟，人如果没有希望, 和咸鱼——不是,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信，我们还可以再打个赌。” 罗判说着，又露出招牌式的迷人笑容。 这是小萨蒂还有多米诺最喜欢的表情, 令人联想到城外的阳光，但此时此刻，她们却没一个答应。 “不赌。” “我也算了。” 才输了一次，真当她们是傻子吗？一而再，再而三。 罗判惋惜地啧了一声：“真可惜啊，这次我没有那么大的把握。城里的事咱们说了算，出城可就越权了。别说咱们三个，署长加副署长都不一定够。” “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多米诺冷不丁冒出一句，冰山冷笑话。 “你当罗判是我啊。”小萨蒂忍不住，一黑黑俩。 “那算了。”多米诺看着小萨蒂的眼神多出一丝怜悯。 “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我在嘲讽你，你摆那副样子给谁看呢，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过？ “呵。”说得像我没看过你似的。 沉浸在“姐妹交流”中的两人忘了最关键的一点，如果没有把握, 罗判怎么会将其当作终极绝招？ 是, 减刑乃至出狱不仅需要城内审批, 还要根据审判地，罪行轻重等等, 上报海军本部、司法岛进行复议。如果涉及到出狱, 甚至还要报到玛丽乔亚。 可流程也好，规矩也罢，始终是人定的，只要把握住上面的心思，不动真正不可以放的大鱼，其他那些小喽啰，放一两个，真不是问题。 推进城里大半是无期徒刑和死缓，但还是有不少有期徒刑，而这些人基本集中在罗判盯上的lv1到lv3。 前提是罗判真的能做出成绩。 更重要的是，减刑审判的第一道关就在他这个审判长手中，他不点头，谁都别想减刑。 再结合他树立榜样效应，让“轻型犯”作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这么说吧，规矩是我定的，场地是我的，裁判也是我的人，连选手都是我挑的，能翻车才有鬼呢。 这也是“屠龙术”的一种，名为合理利用规则，罗判才不会留下给人攻讦的把柄。 包括，在工作室里忙碌的那一袭粉发在内。 她，是真心的吗？ 真心认可现在的一切？ 如果是，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容易许多，自己手头的某个东西也有了着落。 如果不是，接下来还有不少麻烦啊。 等罗判看够了，“姐妹”之间的眼神交流也正好结束。 小萨蒂想起之前的赌约：“你希望我帮你做什么事？” “这个啊，在我不在的时候，多辛苦点，帮我盯紧他们，尤其是文斯莫克·蕾玖。”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小萨蒂冷冷地笑了起来，天天和罗判走得这么近，是不是有不轨的企图，还和我一样都是粉色系。 “俺也一样。”多米诺也道。 “有你什么事？”小萨蒂又开始了。 “我是副看守长啊。” “你干脆说你是看守长算了，反正那家伙已经被关起来了。” “现在还不是，我不是汉尼拔副署长。” “也对……不对，我说这个干什么。罗判，你才回来多长时间，又要离开？这次去哪？” “暂时还不知道，大概率是海军本部吧，算算时间，桃兔中将那边应该有回信了。” 桃兔离开前，和罗判约定过，不管有什么结果，都会给罗判去消息，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罗判这边还念叨着，就有传令官来报告： “海军本部中将桃兔大人到了，请副署长、审判长、副看守长去交接。” …… 桃兔，你指定和曹操有点关系。 第三十一章 我们把战国的羊吃了吧 说桃兔，桃兔到。 当然，以桃兔的自身条件，曹老板估计也是很喜欢的，要是嫁过人那就更好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经不起念叨，原因很简单。 文斯莫克·蕾玖的存在，请贝加庞克帮忙的事都是绝密，有资格知情的海军大佬也好，推进城这边也罢，都不敢用书信或者电话虫的通讯方式，直接派人是最稳妥的选择。 以战国元帅的头脑和统率力，这会儿肯定找了个合适的理由，让桃兔能自由……至少是定期往返推进城和海军本部。 往返、请示、安排这一系列的时间罗判都有大概的把握，毕竟他在进入推进城之前一直待在海军本部，不然也没机会接触这么多大佬。 如他所料，桃兔带来了各方的回信。 战国元帅：混小子，我压了你的计划，你还有脾气了，敢瞒着我自作主张。惹出了乱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鹤大参谋：你的要求我原则上答应，只要你出产的纱线布料符合军服的标准。 这两个口信都在罗判的意料之中。 战国会生气，是因为罗判只上报了“巡回法官”的相关报告，没说“劳动改造”的事。虽说理论上，监狱内部的变动只要麦哲伦点头，但劳动改造必须的各种原材料和产出都需要依赖海军, 不能算完全没有关系， 战国要是铁了心不配合, 罗判还真就只能抓瞎。 不过罗判也算准了, 以战国的头脑, 不可能看不出“劳动改造”的好处，所以才会有接下来鹤参谋的回复。 计划是好计划, 我答应，但你的做法我不爽，所以我骂你。 一个唱黑脸, 一个唱白脸，两人搭档了半辈子，熟得很，都不需要事先沟通。 之所以看懂了整套逻辑, 还要主动讨骂，就是为了战国的那句回应——我有脾气！ 不管在哪个世界，埋头苦干的老黄牛，老实人都是最容易被忽视的, 有点脾气, 有点性格，才更容易放在心上。 前提是, 你得有本事, 别太出格。 个中的分寸, 罗判拿捏得非常好。既让战国觉得这小子不能一味压着，得适当给点甜头, 也没真正触犯战国的底线, 毕竟罗判也是按规章办事。 所以战国只是不痛不痒地骂上几句，该给的一点都没少, 还主动给罗判捎带了几名后勤人员，都是海军自用，底细清白可靠。 罗判另一个核心诉求也有了答复, 是来自贝加庞克的口信。 ——我没那么多空闲, 想提需求，直接和我谈。 emmmmm…… 怎么说呢, 不是罗判想要的结果, 但不算太过出乎预料。 一个海军中校加推进城审判长都敢耍脾气, 何况是贝加庞克。 这可是世界第一科学家, 号称超越人类智慧500年，搞出来很多东西，放到走科技路线的蓝星都足够惊世骇俗，这样的大佬不管在哪，都会被当个宝供着。 更何况他只是说话冲了点，提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 作为承接需求的乙方，和甲方直接沟通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再多加几层中转，指不定变成啥样。 可以的话，没哪个乙方愿意这么做, 只可惜绝大多数乙方都没有贝加庞克的底气，可以给甲方脸色看，甲方还只能受着。 “博士的要求很合理, 我安排安排, 尽快出发——先去海军本部？” 说话的对象，自然是桃兔。 后者点点头：“与贝加庞克博士的会面审核比进入推进城还要严格，就算是我也没见过博士本人。” “这次不就有机会了吗？希望能一切顺利。” 对于这位盛名在外, 却始终不见真容的传奇人物，罗判同样非常好奇，比那些动辄开天裂地的强者更加好奇。 因为这个世界看似画风魔幻奇幻，本质上仍然是科技，而贝加庞克正是屹立于科技侧顶点的男人。 然而，罗判毕竟姓罗，不姓诸葛。 老罗家的法学和三学他头头是道，料事如神嘛……太难为他了。 “——去贝加庞克的实验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听到这话的时候，罗判当时就炸了。 “卧槽！” 一路颠啊颠的来到海军本部，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急匆匆地进了元帅办公室，结果你告诉我不行？ “战国元帅, 您玩我呢？如果您还在生我的气，我道歉，认错认打认罚。” 有着霸气名字的元帅大人，一位胡子编成麻花辫，戴着青蛙眼镜, 一看就很“暴力”的老人, 脸上终于露出些许笑容：“下次还敢吗？” “不敢了不敢了。”罗判连连摇头，敢也说不敢。 对于这样的态度，老人显然非常满意：“这还差不多。” “所以，去找贝加庞克的事……”罗判试探性地问道。 “当然……不行！”老人突然一收笑容，似笑非笑地看着罗判。 仿佛在说，小样儿，和我斗？区区一直皮猴子，还想翻出佛祖的手掌心？老子吃得什么果实你心里没点赫拉克勒斯？ 罗判的血压直线上扬。 淦，你个糟老头子，存心的是不是？ 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信不信，信不信我—— “你想怎么样？” 战国作为这片大海上最顶级的强者，见闻色霸气修为何等精深，一个眼神就给了罗判莫大的压力——在老夫面前耍横，谁给你的勇气？ 但罗某人已经不是刚穿越那会儿，也不是吃素的，压根不和战国对视，而是转过头，将目光移向办公桌边，一只正在吃纸的山羊，咧嘴一笑： “没什么，推进城寒气过重，想吃点暖胃的东西补一补，正好我还没吃饭。” “那你为什么看我的羊？”隐隐的，战国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 “——我知道！” 办公室的厚重木门被粗暴的拉开，一个看上去比战国还要老，却更加高大魁梧膀大腰圆的猛爷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大袋仙贝当做零食，肩膀上的军衔赫然是中将。 “因为羊肉是养胃排行榜排行前三的好东西，是不是，罗判小鬼？” 罗判没说话，竖起大拇指点赞，要说谁是战国克星，非他此人莫属。 比罗判更快的是元帅大人的血压，瞬间拉满，完全没有面对罗判时的从容，比刚才的罗判更加暴躁：“卡普，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先敲门，给我出去！” “别这么绝情嘛，我和罗判小子也很熟的。”卡普无所谓地挥了挥仙贝袋子，另一只手也对着罗判竖起大拇指，“小鬼，你想吃羊肉？我也想，我们联手把战国的羊炖了吧。” “中！” 打不过你这尊佛，还对付不了你的羊？又不是金翅大鹏雕。 第三十二章 元帅的期许 天下万物，逃不过一物降一物。 正如玛力露丽·蕾玖完克麦哲龙，战国元帅的克星正是卡普中将。 全名蒙奇·d·卡普，是《海贼王》头号主角蒙奇·d·路飞的亲爷爷，有着“海军英雄”的称号，是海军的金字招牌。 和战国、鹤是同期，一起加入海军，一起成名，一起晋升。 之所以还停留在中将，不是当不了大将，而是他觉得位置越高，受到的约束就越多，不能自由地在海上航行，因此多次拒绝了大将的晋升，甚至都没像鹤那样担任军职，足见其个性。 直白点说，这老家伙天生就不服管。 年轻时还好，还有人能压着。混到这个岁数，已经是海军里资历最老，名气最大，功绩最高，实力最强，活脱脱一块滚刀肉，你能拿他怎么样？ 再说了，战国和他几十年老相识, 彼此互救过多少次的老交情，也不可能为这点事和老友翻脸, 最多是吹胡子瞪眼, 外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趁着卡普和罗判眉来眼去的功夫, 战国闪电出手，将卡普手里的仙贝夺了过去。 你敢吃我羊？我先吃你的仙贝！ “我的仙贝！” 卡普也开始吹胡子, 没试着抢回来，是因为这一点点的时间里，战国已经把仙贝一股脑全倒进嘴巴里。 “云喂饿木厨发（因为我没吃饭）！”战国一边咀嚼, 一边含混不清地回答。 “为什么不吃？” “没时间。你以为我是你啊，整天无所事事到处乱晃，还有个不省心小鬼给我整天找事！” 这会儿战国已经将仙贝咽下去，重新吐字清晰。 “这堆文件, 你们帮我批，我就去吃饭。” “别别别，看到这些东西我就头疼，你继续忙, 我先走了。” 从未在战场上举起过双手的传奇英雄先行了法式军礼, 接着转身，开溜, 一气呵成, 速度之快完全不像奔八的老人。 直到此时, 战国的血压才终于平复，又恢复了海军元帅的体面, 看向罗判。 后者笑道：“我倒是不介意, 但您敢让我批吗？” 战国：“……” 好像还真不敢。 这小子能力是有的，眼光和见解更是独到无比, 有时候连他这个“智将”都跟不上。 但正因为太过独到，反而显得与主流格格不入。 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 天才都不是所有人能接受, 何况是疯子？ 如果是刚起步的新兴势力，战国很乐意陪罗判一起发疯, 但海军已经是海上最大的势力, 家大业大, 稳才是最重要的。 “想坐我的位置, 先磨练个几十年吧。” “老实说不太想，真让我选，我会选司法岛的长官。”我可是罗家法学人。 “别想了，你当不了，也不合适，那里的水远比你想得要深。” 战国直接下了断言。那边看上去是最高司法机关，实际上隐藏着世界政府的暗面，罗判这个求新求变求正义的热血青年，去了那里，很有可能会落得个“背后中八枪自杀”的结局。 罗判不是卡普、路飞那样的铁头娃, 知道战国是认真的，也收起嬉皮笑脸：“我就是一说，您让我暂缓‘巡回法官’是不是也和这方面有关？” “你知道就好, 有些话我不方便多说, 有些事我不方便做，因为我是海军元帅——” 在其位，谋其政, 守该守的规矩，在这方面，战国和罗判的想法差不多，也是战国认可罗判最根本的原因。 那句“想坐我的位置”，本就是最大的期许，就算是现任的海军大将也未必能得到这样的评价。虽然某些海军大将也不想当这个元帅，只能说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不过我不方便，不代表其他人不方便，去找泽法吧，他会替你安排。” “您的意思是——？” 罗判唰地抬头，脸上又惊又喜, 本来以为这波没戏了, 没想到居然峰回路转。 战国轻推眼镜，自得一笑：“就是你想的那样，不然我为什么把你叫回来, 又不是不知道你在推进城那边搞大事情。” “我马上就去。”得了定心丸的罗判立刻就要行动。 “等等。贝加庞克身份特殊，他有自己的想法，不一定会完全答应你的要求，如何说服他，只能靠你自己。记住，他可以越过我们直接联系玛丽乔亚。” “记住了。” 战国的意思，罗判清楚，这次本就是秘密行动。罗判自己承担的风险其实是比较小的，大头，战国帮他顶了。 抓捕蕾玖的时候还可以说他擅作主张，当桃兔带着战国的命令而来，当战国为推进城改革提供帮助，就变成了集体行为。 哪怕战国故意用这种形式把自己摘出去，也不可能摘干净，他这是用自己这么多年的积累在为年轻人撑起一片天空。 这就是海军元帅“佛之战国”，一个身具佛性的好领导。 佛手一挥：“去吧，你们师徒好久没见了。” “是！” 罗判发自内心地行了一个军礼，转身离去。 望着年轻人朝气蓬勃的背影，已经是迟暮之年的老人表情欣慰，他重新坐回椅子，捧起茶杯喝了一口。 因为放的时间有点长，杯中的茶已经凉了，但老人的血仍是热的，老人的心里仍然有光。 “有这样的后来者，这个世界才有希望，海军才有未来。 只不过，还是太嫩了啊，现在的你，别说洗刷推进城的耻辱，连金狮子的面都不一定见得到啊。” 说着，战国元帅推开抽屉，取出一份今早刚送到他这里的机密文件，文件的右下角有特殊的利剑印记。 文件的内容是cp6已经秘密进入北海，调查阿尔萨斯公开审判的后续影响，以及调查文斯莫克·蕾玖失踪一事。 “想要掩去痕迹哪有那么容易，再多磨练磨练吧。我这把老骨头，还没到能退休的时候。” 发出这样的感叹，老人将文件一页页撕下，喂给桌边的宠物山羊。 很快，文件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留任何痕迹。 第三十三章 罗判生命中的二位贵人 马林梵多，海军本部所在的岛屿，一座完全由海军掌控的军事化城镇。 规模比深海大监狱推进城更大，岛上布满了各种军事化建筑，居民大部分是现役海军，剩余的要么是退役不想离开的老兵，要么是军人家属，主要从事一些后勤服务相关的工作。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全世界综合战力最高的岛屿，没有之一。 整座岛屿最大的设施的是形如月牙的巨大港口，可以同时容纳数十艘大型军舰，最显眼的则是本部大楼，不仅是全岛最高海拔，大楼顶端还有超巨大的海鸥标志，双翼从顶端一路延展至岛的侧沿，犹如一扇巨大的m型拱门。 每次看到这一标志，罗判都忍不住感慨：“幸好是是蓝色的，要是涂成金的，我立刻订上一年份的麦辣鸡腿堡。” 在拱门的后方，有一处临海的开阔场地，从外表上看平平无奇，甚至有些过于空旷简陋，却是整个马林繁多气氛最热烈的地方。 它有很多的名字，本部训练场，魔鬼训练营, 强者成长班……不管哪一个都代表着一段传奇。 赤犬、青雉、黄猿—— 桃兔、茶豚、鼯鼠、鬼蜘蛛—— 等等一系列叫得上名号的将军都在那里受训，从此成为威震一方的强者猛将。 想获得力量吗？来这里吧。 想快速晋升吗？来这里吧。 只要进入这里, 等于拿到了通往强者的的入场券。 只要能从这里毕业, 未来的大海必有你的一席之地。 从本部大楼离开后, 罗判一分钟都没有耽误，直奔此处。 不过, 他不是来接受训练的，而是来找人的。 刚刚穿过大门，还没走两步, 罗判就听到了慷慨激昂的演说： “正义需要足够的力量才能维护，没有力量的正义只会沦为邪恶的饵食。” “你们希望看到无助的民众在哭泣吗？你们希望看到海贼在猖狂大笑？” “不愿意是吗？那就给我拼命锻炼吧。只要没死，就给我往死里练，现在流的每一滴血和汗, 都是为了让将来不再流血，不再流泪。” …… 听到了响亮的口号： “一二一二，努力拼搏！” “一二一二，加油奋斗！” “一二一二, 提升自我！” “一二一二, 变得更强！” …… 听到了无情的喝骂： “你们这帮废物！为什么跑得这么有气无力！” “看看你们这幅熊样，你们是最烂的蛆虫、跳蚤、是这片大海上最低劣的生物。” “听好了, 你们这些虫豸, 我最大的乐趣就是看你们痛苦的样子” “像老头子（消音）的时候一样气呼呼的, 你们不觉得丢脸吗？” “你们还有（消音）的话，就在这个给我（消音）, 一群带（消音）的（消音）！” “听好, 现在的你们根本不算是一个合格的海军，不, 连人都不算！是没有名字的（消音）！只有在训练中存活下来，你们才会成为合格的海军，在那之前, 你们就像（消音）一样！” “我在蔑视你们！看不起你们！我的工作就是把（消音）从你们之中去掉！我不会放过任何阻碍胜利的（消音）, 你们都给我记牢了！” 听得罗判浑身鸡皮疙瘩直起，冷汗直冒, 乃至胃里反酸。 曾几何时, 他也在这里训练过, 每个训练营, 提高班都待过，但每一次他都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正是这里，让他清楚地认识到自身的极限，彻底打消了常规变强的念头。 “说起来，都快过去两年了吧，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站在分叉口的道标上方，罗判一边回忆，一边靠着声音辨认他人。 “这边是老师的将校班, 这边是宾兹的拉练队伍，这边又是谁？新来的教官？怎么感觉有点耳熟？难道是在训练海军陆战队？ 等下去瞅一眼好了，感觉很有趣的样子。在此之前, 嗯？” 登高望远之际, 左侧忽然响起了剧烈的破风声。 紧接着，是一道凄厉的隔空斩击，罗判更愿意称之为剑气。 罗判嘴角一抽, 脚底顺势一滑，翻下道标的同时，让开剑气。 然而，刚一落地，比更为凌厉的剑刃已至眼前。 千钧一发之际，罗判一抖衣袖，一枚灰黑色的方正小瓶落入手中。 与锋芒毕露的剑刃比起来，这方小瓶是如此的不起眼，但就是这枚不起眼的小瓶阻挡住剑光的落下。 无论剑锋多么锐利，挥剑的力道有多么强大，小瓶始终坚挺。除了瓶口略有破损，其他地方始终完好。 直到此时，罗判才有机会说话：“别随随便便砍过来啊，艾恩师姐, 很危险的好不好。” 被称为艾恩的剑士, 一位有着海蓝色长发, 身穿海军军服的年轻女性, 不仅没有收剑, 反而不断加力，将短剑硬生生压向罗判的身体。 一边压制，一边挑眉挑衅：“危险是必须的，身为海军的一员，必须要有常在战场的觉悟，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攻击。老师的教导，你不会忘了吧。” “怎么会忘呢？虽然我是个丢人的肄业生，但该记的东西都有好好的记下来，小心喽，我要反击了。” 听到罗判这么说，艾恩空着的左手立刻探向腰间，拔出第二柄短剑。 没错，她是双剑士。 然而，不等她刺出第二剑，罗判手中瓶口已经被切到底部，一抹淡淡的紫色蒸腾而起。 艾恩目光一凝，在紫烟飘入鼻孔的前一刻收剑后退。 没能拿下罗判，艾恩的脸上不仅没有失望，反而浮现出淡淡的喜悦： “你变强了呢，罗判。虽然已经听老师说过，但没想到能成长得这么快，完全不像是过去那个贫弱的吊车尾。” “过奖，离开本部之后稍微有点奇遇，多少改善了些体质。” 罗判说着早已准备好的理由，系统的秘密他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哪怕是一直都很照顾他的师姐。 艾恩也不在意，两把短剑归鞘：“知道你回来，老师一定很高兴，我带你去见他。” “好啊，我也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老师了。” 罗判也笑了，笑着走上熟悉的道路，走向熟悉的人，走向熟悉的那段记忆。 那是他海军生涯的起点，也是他命运的转折点，更是他穿越后数一数二的幸运。 这里的一和二，分别对应两位贵人。 其中就有泽法。 第三十四章 满身大汉，不知所措 泽法。 一位和英雄卡普同样走猛男路线的猛爷。 现年71岁。 14岁时加入海军，与时年18岁的卡普，19岁的战国，17岁的鹤同期，与他们一样，都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老牌强者。 因为功勋卓著，38岁时升任海军大将。 不过仅过了4年就从前线上退了下来，转而担任教官，专心为海军培养后备力量。 现任海军三大将，赤犬、黄猿、青雉都是他的学生。 带路的艾恩，以及罗判本人当然也是。 是他，教会了刚刚大学毕业的法学生该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 是他，让被种花家保护的很好的温室里的花朵成为如今可以为他人遮风挡雨的大树。 也是他，亲自将罗判推荐给战国和鹤，不然区区一个没背景，没实力，只有脸长得好看的年轻人怎么可能频繁出入本部大楼，和海军的最高干部谈笑风生，甚至和卡普一起打战国宠物的歪主意。 好不夸张地说，没有他就没有如今的罗判。 或许，罗判还是可以凭着系统和自身的方法论崛起，却未必赶得上愈演愈烈的大海贼时代。 说不定罗判成长到不逊巅峰强者之时，新世代都到来了，剧情也早就过完，黄花菜都换了一茬。 所以罗判敢调侃桃兔，敢和战国瞪眼，敢拔卡普的胡子，唯独不敢，也不会在泽法面前造次。 在他心中，泽法既是他的老师，也是他的长辈，严师如父。 严肃郑重的敬礼，恭恭敬敬地低头，发自内心地说上一句： “老师，我回来了。” “哦哦，来得很快嘛。” 自发刺猬头, 发型和装束都无比前卫的健壮老人连续拍着罗判的肩膀。 一次比一次用力, 拍得地面凹陷, 拍得罗判脚踝都陷入大地，活像个人形钉子。 扛了几下，罗判的肩膀实在是扛不住了, 龇牙咧嘴地讨饶道：“老师，收了神通吧, 我的身板还没到日穿钢板的程度。” “能让艾恩无功而返, 应该不止这种程度吧。”泽法咧嘴一笑, 露出几颗大白牙，蒲扇大的巴掌又一次举了起来。 罗判同样咧嘴, 不过没有老师的豪爽，而是多了几分阴险：“这不是用了毒嘛，师姐的剑术和能力我还是比较了解的, 知道该怎么应付。” “还是老样子, 喜欢依赖外物啊。” “别这么说嘛, 老师。毒这玩意虽然名声不太好, 实际上比刀剑子弹更安全，可以瞬间杀人, 也可以快速让人无力化，后遗症还小。除了前期需要时间和资源，其实没啥缺点。 不是我自夸, 除非判决完死刑立即执行，且没有其他执行人, 我没有亲手杀死过一个罪犯——和您过去做的一样，已经有人称我为‘不杀二世’！” 老一辈的传奇人物不止有一个外号, 比如战国的“佛之战国”“智将”，卡普的“铁拳卡普”“英雄卡普”。 泽法也一样, 海军内部的正式称号为“黑腕”，最广为人知的却是“不杀”，因为他一生当中讨伐无数海贼，却从没杀死过任何一个敌人。 要知道海贼世界可不比和平的种花家，没有少杀慎杀的土壤。 甚至比不过自由美利坚——后者对于警察的要求是自保第一，觉得威胁到自己生命的时候，随时可以打空弹夹，击毙嫌疑人也是常有的事。 即便如此，泽法仍能做到不杀，其中有多么不易可想而知。 罗判以他为荣，以此为傲，陪在一旁的艾恩却是变了脸色，轻喝道：“罗判，别说了。” “你觉得我说错了吗，师姐？”罗判没有退让，笑容仍在，眼神却变得犀利起来。 泽法大手挥落，挡在两人之间：“好了，都少说两句。艾恩有艾恩的想法，罗判也一样，我不会说谁对谁错，只是希望你们不会因此后悔。” “是。” “好的，老师。” 老师发话，学生乖乖收手。 只不过艾恩有些不情不愿，罗判却是诚心诚意。 这一点，泽法也看出来了, 手掌虚按，安抚艾恩的情绪，口中对罗判说道：“小子, 虽然你以前就说过，但我还是要再说一次，你真的想好了？” “当然。想要彰显司法的公正，赢得民心，程序的正义是必要的。” 罗判的骨子里仍是种花家的热血青年，哪怕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几年的时光，骨子里的东西不会改变。 “不过请您放心，我最会审时度势了。有能力，有把握才会追求‘不杀’，做不到，或者敌人是在不当人，该下手的时候我也不会故意自找麻烦。 毕竟，执法者也是人，虽然并不高贵，但也绝不会低人一等。所以，‘不杀二世’其实不够准确，我的绰号应该是‘慎杀’。” “你总是有你的道理。” “您看重我的不就是这点？” 师徒二人相视而笑。 罗判之所以能得到泽法的认可，泽法之所以让罗判如此尊敬，就在于相似的价值观。 中年前的泽法其实还有些天真，哪怕升到大将，都认为生命是宝贵的，不该随意剥夺。不少时候，就算是自讨苦吃，也要坚守新年。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42岁，那一年，他遭遇了一场重大变故——他的妻子和孩子死于一场海贼袭击之中。 我珍惜海贼的生命，他们却杀了我的家人。 何等讽刺，何等可笑！ 气急攻心的他彻底恨上了海贼，直接提出要辞职，以自由身去向海贼复仇。时任海军元帅空极力挽留，才说服他保留军衔，转去培养新生代。 这些事，消息灵通点的都知道。艾恩之所以呵斥罗判，也是因为这点。既怕戳到老师的伤痛，也怕罗判犯傻。 只是艾恩没有意识到，泽法其实仍然没有放下坚守，始终没有破“不杀”之戒。 别忘了，他的大将军衔可是被保留了很多年，直到新生代成长起来才交出去，就算在后方当教官，也不可能没有杀海贼的机会。 他不杀，只是内心深处不想杀而已。 或许对外说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本质上他一直都是那个有些天真的好人，以弱者的边界作为自己的边界，相信着这样能让世界更好一些。 这才是他留在海军任教多年的根本原因，也是他极力推荐罗判的原因。 罗判关于法律，关于断罪，关于程序正义的想法，都与他的期望不谋而合，如果这孩子能早生几十年，或许世界就不是现在的模样吧。 尽管在剧场版《最强之z》他化作复仇恶鬼，企图毁灭世界，但那是因为海军和政府的一再妥协让他对海军彻底失望，也对他过往的人生彻底失望。 现在罗判来了，他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他不想少掉一位好老师，一位严父，一位难得的知己。 虽说已经用自己的行为和来自蓝星的法学理念稍稍改动了泽法的人生轨道，但这样还不够，不足以消除泽法心中的矛盾。 所以—— 那个杀死众多海军，砍断老师手臂的海贼，我罗判会亲自将你绳之以法！ 感受到罗判的眼神与意志，泽法满意地笑了。 自己没有看错人，虽然这个孩子有这样那样的不足，却比更强更有潜力。 至于不足之处，不是还有他这个老师嘛。 “你说得没错，‘不杀’是要实力支撑的，现在就让来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所有人集合，听我命令，一起攻击罗判。” 罗判来的时候，下午的训练即将开始，人员陆陆续续都到齐了，正好被泽法抓个正着。 “卧槽，老师你来真的！”罗判一个激灵，头皮都要竖起来了。 “我从来不来假的，我带了这么多学生，没毕业的两只手都数的过来，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看到老爷子认真的表情，看着周围摩拳擦掌的一种青年猛男，罗判知道大概率是逃不掉了，索性豁出去了。 “行吧，就让你看看我天下第三的用——” “——不许用毒，只许肉搏，你们也是。” “不是吧……” 姜还是老的辣，泽法直接抢先一步，封上了罗判的取巧之道，让后者差点没背过气去。 下一秒，各路猛汉已经冲了过去，这可是基地最高长官泽法的命令。 罗判只来得及说出一句：“别打脸”，便被人群淹没。 满身大汉，不知所措.jpg！ 第三十五章 罗判的家 罗判赢了。 没错，赢了。 虽然对方人多势众，肌肉个顶个的顶，但罗判还是赢了。 主要原因有三。 第一，他们没听劝，打了罗判的脸。 这可是罗判吃饭的家伙，从小到大没少四处蹭吃蹭喝——连爹妈都没打过他，虽说想打也没那个条件，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罗判生气了。 这一气，罗判就开始认真了，于是引出了第二，一身五花八门的技能积累。 尽管老是被罗判骂不当然，不出货，最近更是连存在感都大幅降低，可这么一路非下来，罗判的基础属性也从蓝星人堆到了能和改造超人蕾玖正面过招的程度，可想而知其他技能的东西到底出了多少。 是，这些技能中有很多奇葩鸡肋，什么“酒量提升+1”“大嗓门”“转圈圈不会头晕”，但也有战斗中能够用得上诸如“基础格斗”“枪械粗通”“灵光一闪”“柔术lv1”“擒拿lv1”“战斗续行”“重摆架势”。 只不过和“天下第三”的毒术相比没那么好用罢了，罗判又一直在留心各种制毒素材，所以一直没什么机会。 现在，机会来了，罗判为了自己的脸面——双重意义上的，难得卯足全力，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彻底打疯了。 单打独斗低级技能意义不大，群殴的话，肯定是多多益善，花样越多越好。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泽法带的学生都是年轻人，还是刚从各地的海军基地集中起来，才受训没几天的。 套用战国的话, 潜力有, 而且很大, 但毕竟没转化成实力，，意志也没有老牌强者那么坚定。 再加上泽法限制了只许肉搏, 不许上能力和武器，结果愣是被打疯了, 宁可不要脸, 也要打你脸的罗判连打带吓地愣是莽穿了满身的大汉…… 咳咳, 妹子也是有的，但人家没和汉子一起“满身”——倒不是介意挂在罗判身上, 而是介意和其他臭男人挤在一块，虽然结果还是被罗判毫不留情地放翻。 老子又不是没见过妹子，还没老子女装好看, 还想让老子手下留情？ 没办法, 长得好看就是有这种特殊待遇, 懂的都懂, 不懂也没有办法，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帅哥。 打完了, 还在那气哼哼地骂： “都跟你们说了，不要打脸，不要打脸, 不要打脸，你们偏不听！现在好了, 高兴了？非让老子撕下斯文面具，老虎不发威, 你当老子病猫啊，长得帅的老虎就不是老虎吗？捏嘛嘛地！ 起来, 都给老子起来！已经起不来了吗？反正你们的根性只有这种程度吗？ 你那是什么眼神？不服吗？刚才泽法老师和艾恩教官说的话你们没听到吗？我是个没能从这里毕业的废物，不合格的训练生。但就算是这样的我，也是练到昏厥之后被抬出去的！ 连我这样的废物都不如，那你们就回到安稳的后方，当一辈子娃娃兵吧！ 没错，老子就是在看不起你们，从在你们从这里毕业之前，老子会一直看不起你们，老子……” 见罗判越说越过分，向来严于律己，立身极正的泽法都忍不住了。 “停，你现在毕业了，给我适可而止吧。” “呃，不是说新兵入列，要先杀杀他们的锐气吗？”罗判一时没转过弯来。 “杀锐气不是这样的杀的，别跟g5的那帮家伙学坏啊！”泽法也是无奈了。 艾因更是调转矛头，看向训练场的另一边：“一定是那个家伙干的，老师，我找他算账去。” “行了，你也别冲动，先带罗判去医务室，我帮新兵们做个复盘，结束后就过去。” 以泽法的眼光，自然能看出学员们的整体实力是在罗判之上的，不用多，再多坚持几分钟, 倒下的就该是罗判了。 之所以没坚持住，很大程度上是被罗判不要命的疯狗打法给吓住了, 根性不足这点, 罗判说得确实没错。 听到泽法这么说, 艾恩才收回目光, 架起罗判的胳膊，朝着训练场边的一排平房走去。 那是罗判最熟悉的地方。 每次练晕之后，他都会在这里醒来，然后休养上一段时间，那时照顾他的就是艾恩师姐，以及宾兹师兄。 “又变成和以前一样了，师姐。” “嗯。” “还是要麻烦你帮我包扎，后面够不到，胳膊也不太抬得起来。” “嗯，好。” “师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 以前的师姐不是这样的，她认真，但并不沉默，人也很好，始终乐于助人。 “不是，只是……” 拥有海一般胸襟和女剑士摇了摇头，借着涂药膏的机会，双手轻轻拂过罗判那因为肿起而英俊不在的脸颊。 “你真的变强好多，变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再也不是那个总是往我和宾兹身后躲的小弟弟了。” “师姐要是不介意，我可以继续往后面躲。” 反正我脸都肿成这样了，可以暂时不要，哄师姐开心最重要啦。也只有在她、泽法和其他几个见过他弱小模样的人面前，罗判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啊，多少也算是个强者了。”艾恩拿这样的罗判最是没办法，“这几年，吃了不少苦吧。” “其实还好。” 除了系统激活之前，强行炼体把自己练晕过去，和学习毒术最开始的时候经常把自己搞中毒，其他的都算是顺风顺水，顺理成章。 “别逞强了，你掌握了那么多技巧，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 罗判心里咯噔一声，光顾着打得爽了，一不小心展露太多技能了。 好在艾恩及时自问自答：“为了改善贫弱的身体，你付出了多少努力，我都知道。” 罗判被逗乐了。 你知道个吉尔！ 不过，还是感谢你的自我脑补，不然我只能不要脸地说自己是天才了。 当然，更应当感谢的，是师姐发自内心的关切。 “都是老师和师姐教得好。” “别，我可没教你什么？”艾恩很实诚，并不居功。 “包扎也算，哦，还有做饭——师姐，我饿了。” “知道啦，马上给你去做，等一等啊。” “好~” 穿越前，罗判没怎么体会过家的滋味，但他愿意把这里当成他的家，当成他最初也是最后的港湾。 为了守护这里，他会把一切的隐患都消除。 推进城lv6的犯人们，你们别想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黑胡子，白二世，等我搞定金狮子，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了！ 第三十六章 贝加庞克 等罗判吃完耽误了差不多近三个小时的午餐，泽法也给学生上完了课。 正常来说，训练课程至少要到下午五点半甚至六点，可今天全体学员不是被罗判暴打过一遍么？ 虽然这是群土生土长，潜力非凡的猛男猛女，但该受伤还是得受伤，该治疗也得治疗，最多是蓝星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边一顿饭加睡一夜就好了。 什么，养三天三夜？那至少得是全身骨折，濒临死亡。 没错，海贼世界的强者体质就是这么imba，狱卒兽用狼牙棒砸囚犯脑袋，也很难做到一击毙命。 君不见天字第一号狼牙棒强者，动用绝招“雷鸣八卦”也没把路飞砸死，连个“王瘾”都没治好。 只能说穿越初期的自己，真的是too young，too simple，sometimes naive。 得亏转型的快，泽法也不是那种“练不好是你不够努力”的想当然型教师。 隐藏在粗豪表面之下的，是一颗细腻的心，不然也不可能为海军培养出如此多的强者。 今次也是一样。 战国为什么会让把最关键的环节交给泽法，不仅因为泽法无官一身轻，某种程度上比卡普还滚刀肉，更因为泽法与科学团队的关系。 距今差不多八年前，泽法65岁的时候，他带着一批新生出海实习，结果遭到海贼袭击。 袭击他们的海贼不仅非常强大，还异常狡猾，就算有前大将的泽法坐镇，依旧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 船上的新生除了艾因和宾兹逃过一劫，其他人全部阵亡，泽法自己也失去了右臂，才勉强将敌人击退。 这成了泽法继中年丧妻丧子后又一大伤痛，是他后来黑化的契机之一。 为了复仇，也为了弥补缺失的手臂, 原本坚定的不吃果实, 一心炼体的泽法转而拥抱科学的力量。 在大约三年前, 罗判穿越的同一时期，泽法在右臂上装上了海军科学团队专门为他打造的机械臂“粉碎机”，内置海楼石, 专门用来对付能力者，因为那个给他带来断臂之痛的海贼就是恶魔果实能力者。 除了机械臂, 泽法还得到了特制手枪和专用的海楼石子弹。 整个海军本部, 就属他和科学联系的最为紧密, 甚至比科学部队的统帅大将黄猿都紧。 虽说装备本身并非贝加庞克打造，但贝加庞克在其中也有出力, 毕竟新装备，新技术都要通过实验才能投入实用，没有比经验丰富, 自身没有恶魔果实还主动拥抱科技的泽法更适合的人选。 整个海军本部, 除了元帅战国、大将黄猿, 只有他有直接联系贝加庞克的电话虫, 这当中只有他与贝加庞克的联系最不容易引人怀疑。 于是，在夕阳西下, 临近换班这一最松散的时间点，泽法将罗判带到了位于地下小黑屋内。 这是连泽法最信赖的弟子都不曾进入过的地方。 以前罗判并不知道这里装着什么，现在他知道了。 一张椅子, 以及三块环绕式大屏，除此之外, 再无它物。 当泽法将房门关上的一刻，三块屏幕自动点亮。 屏幕中间出现了一个身穿白大褂, 戴着手套，体型瘦削的身影。 目测是个男性, 但因为只露出身体没露脖子和头，无法最终确认。 “这就是——”罗判瞪大双眼，仔细观察屏幕中透露出的信息。 泽法一边抬起完好的左手，示意罗判去坐唯一的位置，一边点头：“没错，这位就是贝加庞克博士，世界上最天才的科学家。” “呃，为什么看不到脸？”罗判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心中的疑惑。 “不是，博士一直都是这样，他喜欢独自研究，不喜欢和外面的人打交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想亲眼看一看到世界第一的科学家到底长什么样。”毕竟在那可是原作中名列前茅的超级谜团。 “我同样很好奇，但很可惜，我也没见过。” 泽法的样子，看上去已经习惯，罗判却是眉头微微一皱：“那要如何证明对面就是贝加庞克博士本人？这样的布置想要伪造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听到这个问题，泽法有瞬间的愣神，估计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罗判脑袋上，将他连脑袋带脖子一起压低： “对不起，博士，年轻人莽撞，好奇心重，你别见怪。” “什么？博士能听到？难道——通讯已经开始了？”罗判低着头夸张地叫了一声。 泽法听得牙根痒痒, 手臂更加用力。 其他人不知道, 他还能不清楚？这个鬼精鬼精的混小子一定是故意的，十有八九连自己的反应都料到了。 但这个时候，泽法不可能戳穿最看好的小弟子, 只能默默祈祷贝加庞克不会一言不合切断通讯，不然倒霉的只会是这小子自己。 “没关系。” 屏幕两侧的音响中传出了声音，不知道是因为距离太远，信号传输不太好，还是为了加密专门做过特殊处理，声音听起来有明显的失真，好在还算清楚。 “我不喜欢和外面的人打交道是因为外面蠢材太多，足够聪明的人我并不讨厌，你属于哪一种？”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自作聪明吧。”罗判耸了下肩，“说不定在您眼中，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聪明人，因为不如您的都是蠢货。” “这话说得不错。”音响中传来了一声轻笑，屏幕中的人影也跟着一起抖动，看样子不是固定的照片背景。 “前提是你真是贝加庞克博士。”罗判又补了一句。 泽法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再度提起。 这混小子，少说两句会死啊，真想给他一拳。 好在被罗判二次质疑，贝加庞克不仅没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询问：“那么你想让我怎么证明呢？你们都没见过我的样子，就算露脸也没用吧。对了，在我证明我的身份之前，你是不是也该证明你自己的身份，毕竟是你在寻求我的帮助。” “确实，诚意是相互的，希望您证实身份的同时，先自证才是正理。” 接下来就是经典的哲学问题——如何证明我是我自己。 第三十七章 与贝加庞克谈判 这个问题罗判还真研究过，不过不是从哲学，而是从社会关系学的角度出发。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罗判。罗翔的罗，判官的判，是现役海军中校兼任推进城审判长。如果是真正的贝加庞克博士，很容易就能查到我的基本资料。 当然，资料可以伪造，人也有可能被冒名顶替。但对您而言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泽法老师带来的，您对我本身并不存在信赖关系，您信赖的其实是泽发老师。 所以，需要证明泽法老师其实是泽法老师吗？” “不需要了，按你说的，我有很多种方法可以确定。但同样按你说的，我信赖的是泽法，你信赖的也是泽法，还是说你不信赖自己的老师？” 屏幕中的男人翘起了二郎腿，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耍的非常漂亮，不愧是号称iq500的存在。 罗判并不慌张，微微一笑：“我当然信任我的老师。但和您的侧重点不同，比起信赖关系，我更关注实际的需求，即有没有能力实现我的设想。我之所以想确认您是否是真正的贝加庞克博士，是因为在我的认知中他是最符合条件的人。” “怎么符合条件？你很了解他？”声音虽然失真，透出的兴趣越发浓厚。 “不算了解，只是稍微有点获知信息的渠道。”罗判目光一闪，轻轻挪开泽法按头的手，换了个坐姿。 “说说？” “您不介意的话。贝加庞克博士，出身伟大航路机关岛。少年时就成研究过动物半机械化技术，并主持建造集中供暖项目改善家乡的居住环境。您留下的实验室，至今都被当地的科学家视作试炼。 年轻的时候曾和杰尔马王国国王文斯莫克·伽治，百兽海贼团大看板奎因在同一个秘密结社中共事，一同解开了‘生命设计图’的秘密。 后结社被世界政府强制解散，贝加庞克顺势加入政府，成为政府首席科学家。虽然不在江湖, 江湖却一直流传着他的传说。 发明新技术, 让战舰可以在无风带航行。解开恶魔果实能力传达条件, 让物体拥有恶魔果实能力，这是公开的。 非公开的秘密项目更多，我只知道其中一项, 疑似和龙还有人造恶魔果实有关——好像是在伟大航路后半段的庞克哈萨德。” “你怎么知道？”屏幕中的身体猛地一震，声音里也多了几分惊慌。 罗判嘴角的笑容更甚, 正要说话, 对面却突然话锋一转：“你是希望看到我这样的反应, 没错吧。你说这些，不是真的不相信我的身份, 而是希望告诉我，你掌握了我的某些秘密，打算以此来要挟我。” “不算要挟, 算是有限度的相互制衡。博士您既然看出来了, 想必也知道我和您交流的事必须保密。您握着我的秘密, 我握着您的秘密, 在我们还没有互相了解之前，这是最好的建立信赖的方式。” 这才是罗判的真实用心。他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 又是演，又是骗，就是为了确保贝加庞克不会泄密。 这位至今不曾露面的天才科学家实在是太过神秘, 罗判无法预料他的行为，只能基于人性出发去分析。 根据《海贼王》透露出的情报, 贝加庞克有自己的理念与底线，虽然加入世界政府, 但绝不是唯政府之命是从，他在交出一项项新技术增强政府与海军实力的同时, 也隐藏起了一些可能会颠覆世界，类似“潘多拉魔盒”式的东西。 他不希望这些东西过早的扩散出去，罗判也不希望蕾玖的事被世界政府知道，都有顾虑，也都有对方的软肋，达成不好看，不好听，但确实有效的平衡态。 “你就不怕惹我生气？虽然不知道你具体掌握到哪种程度，但就算庞克哈萨德的秘密全部曝光，也只会给我带来麻烦，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因为我贝加庞克的科学技术世界第一，政府需要我，海军同样需要我！” 这才是贝加庞克的底气，绝强能力带来的金饭碗。 “怕，但也不那么怕。因为我的秘密就算暴露了，也只是违规违纪，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所以才是有限度的制衡。保留最后翻脸的余裕，留足权衡利弊的空间，这才算是对等的合作，一方太强一方太弱，很容易滋生不满，为日后埋下隐患。” 答应合作，那是最好的结局，但罗判也得防着贝加庞克夹带私货，直接在麦哲伦或者蕾玖身上动手脚。 不答应也没关系，当没见过就好，彼此都留一线。 这两种结局，罗判都能接受，大不了再想其他办法。海军的科学家不止贝加庞克一个, 更何况罗判还有神奇的审判系统，努力抓人，说不定就能抽出点用得上的玩意。 你有你的骄傲，我也有我的尊严，谁也别惯着谁，谁也别欺负谁，这就是罗判想要告诉贝加庞克的，哪怕你是世界第一科学家。 “你不像是泽法的学生，反而像是战国的弟子。”贝加庞克如是评价。 “是您说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的。相信您也需要一个聪明人替你去做事，黄猿大将太圆滑，战桃丸的口风某种程度也是世界第一。” 罗判从容应对，相互制衡的第二个好处，就是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 官场上喜欢说话留三分，涉及到具体项目再这么搞就不合适了，难不成真让贝加庞克一板板改？ “你说得没错。”贝加庞克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怀疑海军是不是故意的。 “等等，你们……是不是在说我笨？”泽法后知后觉。 “是淳朴。”罗判纠正。 “找打啊。” 砰地一声！ 黑腕制裁！ 你小子翅膀硬了，想造反啊！ 老子是不聪明，但老子能打啊。 贝加庞克哈哈大笑，这是他第一次在罗判面前笑得如此开心与真诚。 “具体说说你的需求，罗判。” “您这算是答应了？”罗判眼睛一亮。 “因为你是个有趣的聪明人，和你合作不会让我感到不快。”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罗判的很多话都说到了贝加庞克的心里，尤其是那段关系学阐述。 基于制衡的信赖关系。 基于时间的信赖关系。 罗判和泽法，一个聪明人，一个不那么聪明的人，却又都是好人。 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放心的呢？ 最重要的是，双方的合作从始至终都留着抽身而去的余地，这是世界政府不曾给予他的自由。 看来这个年轻人，并不是完全和政府一条心啊。 ——就和自己一样。 第三十八章 甲方乙方 泽法当了快六十年海军，经历过洛克斯时代，更海贼王罗杰，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干过架，什么场面没见过。 但发生在眼前的这个场面，他真没见过。 一个是自己最看好的弟子，没有之一，已经得到战国元帅和鹤中将认可的未来的海军之星。 另一个是已经站在科学领域巅峰，世界政府都得小心哄着的天才科学家。 两个人有身份有地位的家伙，居然像是两个市侩的小贩，为一点小事在那争的面红耳赤，时不时爆出一句粗口，眼看着就要升级成骂街。 虽然卡普那个老滚刀肉耍横的时候也差不多，但卡普可不会当场骂街，更不会为了一点小事胡乱发脾气——和战国吹胡子瞪眼那是老友独特的相处模式，你换其他人，看卡普乐意不乐意。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嘛，xx的，到底还想不想解决问题。” “当然想啊，但我怕你丫的夹带私货。” “我能夹带什么私货？” “你说呢？” “混蛋，你在污蔑我，还要我自己说？” “那个，你们能不能别吵了。”泽法试图平息纷争，我年纪大，应该的。 “泽法，你闭嘴！” “不能。” 贝加庞克和罗判同时出声，看都没看泽法一眼。 这已经是泽法第三次遭到无视，气得他直想揍人，但又担心打断了谈判，只能憋着。 贝加庞克继续开吵：“说啊，你这混蛋有本事污蔑我，没本事说吗？” “靠，你是不是非要我把秘密都抖搂出来。文斯莫克的人体改造技术，虽然伽治的能力应该是不如你的, 但术业有专攻, 总有你没涉猎到的方向——比如‘思想钢印’之类的, 既能保持自主思考，又无法违背命令，别告诉我你不好奇。 还有血统因子, 你跟伽治的研究方向也不可能完全一样，你敢保证不会试着做解析实验？ 哦, 还有麦哲伦署长, 他对你来说应该也是一块比较难得的好材料吧, 没怎么锻炼过，接近原生的肉体, 以及独树一帜的果实能力。 还有——” “够了，别说了。”见罗判越说越深入，贝加庞克终于忍不住了, “泽法, 你先出去。” 泽法点点头, 他很清楚有些事两人不想让自己知道, 所以只多问了一句：“我出去了，你们没问题？” “没问题, 谈需求嘛，很正常，前期说得越细, 后期越不容易出问题。”罗判表情淡定，别忘了他法学生, 这种拉扯见得太多了。 “确实，我宁愿这样在一开始把什么都说清楚。真的, 我已经受够了政府那群白痴，一会儿一个主意, 就不能一次性把需求说完吗？一会儿一个主意，每次好不容易出了成品又要修改，最过分的是改了十几版，最后又说算了，用第一版吧，我塔喵——” 贝加庞克气得用拳头直锤椅子，由此可见，很多事情，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共通的。 这样气急败坏，毫无科学家风采的贝加庞克泽法还是第一次见，有些震惊和怜悯之余，也有些暗暗好笑。 原来超越现代五百年的智慧的拥有者，本质上也是个人。 可惜，才笑了一秒，就被贝加庞克一句话噎了回去： “你笑什么，你们海军也一样。老家伙不懂科技，跟不上时代，年轻人……你们也不会让他们来和我们接触。” 泽法想了想，还真是这样。 毕竟贝加庞克的身份和保密等级摆在这里，任何和他接触的人都要经过严格审查，除非是泽法这样用大半辈子证明忠诚可靠，怀疑他不如怀疑审查人员是不是别有用心的牌面人物。 不过，我……应该不算跟不上时代的老家伙吧。 “少在那自我感觉良好。看看你提的都是些什么玩意，海楼石子弹？你觉得有点本事的能力者，哪个会被子弹打中？躲不过去的，也不需要这么针对。 还有你那条破机械臂，已经快达到材料的上限了, 有那时间想如何改造，不如想想身上其他地方的空着, 能装哪些装备。说要相信科技, 结果还是更相信自己的身体。” 贝加庞克说得太准, 差点让泽法认为这家伙掌握了读心术，不对，是开发出了读心装置。 虽然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不可能的，不然不会吵成这样，但这个小黑屋肯定是不能再呆了。 不管老爷子愿不愿意承认，在智商上，他确实不如这两个年轻人——贝加庞克算是中生代，在泽法面前也是年轻人。 丢给罗判一个自己小心的眼神，泽法转身离去。 罗判也因此松了口气，对老师，他当然很信任，但有些事，老师的确不适合知道。 “感谢博士的坦诚，那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在我的心中，科学家是好奇心最旺盛，也是最矛盾的一个群体。 你们渴求知识，希望探索未知，可未知不一定都是好的。一旦某些未知与人类的伦理，与人类社会的稳定相悖，科学家又当如何自处？ 进一步，为了达成目的，不惜践踏一切？那就成了常人眼中反人类的疯子，比如文斯莫克·伽治、奎因那样的？ 退一步，守住底线？那自己的好奇心又该如何满足呢？忍得住一时，忍得住一世吗？ 博士，我知道您有底线，不然不会隐藏庞克哈萨德的秘密，但您造出那个东西本身也说明了，您的好奇心与底线正在剧烈冲突，最终选取折中的方案。 ——我，说错了吗？” “……” 无言，良久，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你真的很了解我，了解科学家这个群体，最适合科学部队负责人的应该是你。” “不好说，有些事看的太透彻反而不好，我又没有黄猿大将那么会装糊涂。” 这方面罗判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他才会主动去找战国、鹤汇报，既是背书，也是帮他掌掌舵，免得自己冲太快。 “还真是。”贝加庞克也想通了，两人目前的相处方式还真就是最好，“这样吧，既然你说底线，那就把你心中的底线说出来。” “我的底线，其实只有两个字——” 第三十九章 洗洗更健康 罗判走出小黑屋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第一个看见的人，依旧是泽法。 退休的老大将没有走远，守着地下室的入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或许在很多人眼里，他不够聪明，但若论坚持，没有人会怀疑这位一辈子忠于职守的老人。 “老师，您辛苦了。”罗判一如既往地主动叫人。 “我还好，你更辛苦。”以泽法的眼力，一眼就看出了罗判脸上的倦容。 想想也是，从推进城出发，星夜兼程，一路颠簸，到了本部也没闲着，一个地方接一个地方的跑，还被自己半强迫地和新人打了一，最后还得和贝加庞克谈判。 连泽法自己在面对贝加庞克的时候都会感觉到压力，何况是罗判？越是针尖对麦芒的互不相让，罗判承受的压力就越大。 “结果怎么样？还顺利吗？” “算是比较顺利吧。”罗判笑了笑。 需求不用多说，解除麦哲伦身上的隐患。 具体做法上，他提出了几个条件： 第一，方法可以由你来定，但在具体实施前，需要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后续产生的影响等等原原本本地告诉麦哲伦。只有取得他本人同意，才可以实施。 原先的打算是制造类似蕾玖的战斗服，但这是最理想的做法，在详细检查之前，贝加庞克不会给任何保证，并提出：只是解决体质问题，不一定要要通过外置装备，也可以通过药物或者身体改造。 这方面，贝加庞克是专业的，罗判不会犯外行指导内行的错误，但就像泽法只盯着机械臂, 不太重视其他装备, 不同的人对治疗方案的接受度不同。 罗判不希望贝加庞克擅自做主, 越俎代庖。 这就是他真正的底线——尊重！ 同样的尊重也体现在蕾玖身上。 你可以对蕾玖提出需求，但请将最后的选择权交给蕾玖，不能强求。 说这点的时候, 贝加庞克还有点奇怪，作为文斯莫克家族的改造人, 应该早就习惯了作为实验体才对。 对此, 罗判是这么说的：习惯不代表乐意。我抓她, 不是为了让她过和以前一样的生活。 说得再直白点，我不仅要她的人, 更要她的心。 她想要内心的宁静，我就给她这片宁静。 贝加庞克答应了。 没有赌咒发誓，也没有靠谱的制约手段。 但罗判还是愿意相信他, 既因为在对话中流露出的真性情, 也因为原著中的种种体现。庞克哈萨德的秘密是其一, 关于零号和平主义者巴索罗缪·熊的承诺是其二。 文斯莫克·伽治和奎恩对于生命没有尊重, 贝加庞克有，甚至比世界政府顶层很多人都更加尊重。 这才是罗判把贝加庞克当作第一选择, 并使用这种谈判方式的根本。 当然，累还是累的。 和推进城里那群“宅”差不多，贝加庞克也符合闷久了才会骚的原则, 要么不说，要么一说就停不下来。 罗判以为自己和汉尼拔骚起来的时候已经很夸张了, 没想到贝加庞克更夸张。 再加上科学家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非比寻常的专注力，一跑偏, 得花好大力气才能拉回来。 折腾得罗判那叫一个心累，不是一般的心累。 以至于泽法说该吃晚饭的时候, 罗判都说要等一等： “让我先去洗一洗，洗洗更健康。” 然后，他就又跑进了海军本部大楼，直奔顶层，元帅办公室——旁边的参谋本部。 惯例地敲门，得到进来的肯定答复后，罗判熟练地推门，开嗓，刚说了一个“救”，便呆立当场。 因为参谋部里不止有鹤，还有战国元帅，卡普中将，以及海军最高战力的三大将，赤犬、黄猿、青雉。 除了像泽法这样隐退的，海军最位高权重的大佬们全数聚集于此。 “呃，我是不是来的不时候。”罗判尴尬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你来得正是时候。” 参谋部真正的主人鹤对着罗判招了招手。 她是六大佬中唯一的女性，年轻时也是出挑的美人，可惜现在干瘪了，不复当年风华，看上去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小老太太。 走近了，罗判才发现，房间中央的巨大会议桌上摆着的不是文件，而是各种食材调料——除了鹤，另外五大佬里最矮的战国都有278cm，挡的严严实实, 门口的罗判根本看不见。 “来得正好，小鬼，一起吃点。”卡普熟练地招呼, “可惜, 战国的羊没逮到，没有羊肉吃。” 不等战国发飙，鹤先瞪了老友一眼，又又对着里屋喊了一声：“祇园，再拿副碗筷。” “不用麻烦了，泽法老师还在等我。”罗判连忙摆手。 开玩笑，你们六大佬聚餐，我哪敢掺和。虽然确实很好奇，但不去食堂，不去外面的餐厅料亭，在参谋部关起门来，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坐下，泽法那边我去说。”战国拍板，“我们正好在说推进城新推行的‘劳动改造’制度。对了，你找鹤有什么事？” 罗判挠了挠脸颊，缓解尴尬：“呃，想请大参谋帮个忙，帮我洗一洗，最近压力有点太大了。” “嘿~” 黄猿大将轻笑一声。 他真名波鲁萨利诺，穿着一身黄色西装，戴着黄色墨镜，尖嘴猴腮，与外号极为相称。 “别人都是躲着鹤的能力，你却主动找上门，有趣，实在是有趣。” “大概是因为他们不懂人心吧，每个人内心都有幽暗，这是无法避免的。好人与坏人的区别在于能否克制幽暗，强者与弱者，嗯，精神层面的，则差在能否正视自己的幽暗。” 听完罗判的解释，另一名大将，一身青白色西装，方便头，与外号最不像的青雉库赞出声了：“很有道理，那你自己呢？” “想做好人，想成为强者，但做得还不够好，所以请鹤参谋帮忙。”罗判据实相告。 或许在真正的强者看来，这是软弱的表现，但现实是不是每个人都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寻求外力的帮助很正常。 “不怕被洗得不像自己？”青雉又问。 罗盘笑了：“怎么可能，人心的幽暗要是这么容易取出。鹤中将就不该在这个位置上，该去推进城，直接把那群罪犯都洗白成好人，自麦哲伦署长向下的每个人都不用那么辛苦。” “好主意。”卡普挤眉弄眼，一脸坏笑，估计是在记鹤瞪眼的“仇”。 结果换来鹤二轮瞪视：“你想累死我吗？你以为人人都是罗判？” 说话之间，鹤一挥袖子，无形的水流凭空出现，冲刷过罗判的身体，直接让他从三维立体降为二维平面。 降维打击！ 第四十章 吾心吾心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是正 战国、卡普、泽法、鹤这四位同级生中，走肌肉猛汉路线的卡普和泽法是坚定的不吃果实主义者，战国和鹤则不然，智勇双全的他们很清楚恶魔果实的强大，知道用被大海厌恶来换取超越人类的力量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鹤所服下的，正是超人系·洗洗果实。 服下果实后，鹤变成了洗濯人，能够像洗衣服那样冲洗一切物体，被她洗过的东西，包括人在内，都会暂时失去原有的形体，变成类似晾晒好的衣物，力量和行动能力全失，直至晾晒完毕或者鹤主动解除能力。 洗涤过程不止停留在形体变化，是真的能够洗涤脏污，连灵魂中的恶念都会被净化。 不过正如罗判所说，洗涤果实只能洗掉脏污，无法真的把人洗成空白，负面情绪可以被洗掉，却无法真的根除。 当然，对于罗判而言，这样就够了。 等到在后方忙碌的桃兔祇园将汤锅端上来，鹤已经完成了洗涤加晾晒的过程。 罗判一天奔波外加打架累积下来的脏污以及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压力，从里到外，从灵魂到肉体到衣服都被冲刷一空, 整个人都变得焕然一新。 鹤微笑点头，桃兔的眼中泛起一丝溢彩。 像罗判这样的美男子, 就是要这样才最养眼。 “感觉如何？”青雉好奇地问。 “好极了。整个人都清爽了, 谁试谁知道。” 罗判是真弄不明白, 为什么大家都畏惧鹤的能力，明明超好用的, 放在蓝星上绝对可以排入最实用能力排行榜，而且不分民用还是军用。 在罗判穿越之前，心理问题越来越受到各国的重视, 尤其是监狱。 只要去过的人，不管是狱警还是律师又或者罪犯，都知道，那里的环境有多么特殊, 有多容易滋生心理问题。 蓝星上靠谱的国家都会安排心理医生或者神职人员进行心理疏导，而鹤的能力比那管用多了。 就算找到了奋斗的方向和要守护的目标，他依然会时不时来找鹤缓解压力。 横扫饥饿，呸, 横扫压力, 做回自己的穿越者自信地一捋额发，正能量勃发, 根本压制不住： “吾心吾心澄如明镜, 所作所为皆是正义！” 虽然说完, 罗判自己都愣了。 负面情绪少了，显示欲居然大大增强了, 以前没这种症状啊, 难不成又是推进城的锅？闷太久？ 好在海贼世界不比蓝星，这种装到极点的话不仅不尴尬, 反而很有市场。 这年头的二次元，没两句名言都不敢出门和人打招呼。 “说得好。” 掌声响起。 鼓掌的人是三大将中的最后一人，同样也是全场第一海拔, 穿越前评论最两极分化的大将赤犬。 真名萨卡斯基。 穿着和绰号一样色号的红色西装, 不管面相还是气质，都是三大将中最严肃, 最有威慑力的一个, 性格也偏沉默寡言。 能得到他的赞许, 罗判自己都没想到, 被小小吓了一跳。 “回去可以把这句话写下来挂在办公室里。” 罗判：？？？ 前半句好猜。 海军的招牌就是正义，屋子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正义，甚至作为招牌和口号用来宣传。 比如战国是“君临于世的正义”，鹤是“纯洁的正义”，黄猿是“模棱两可的正义”，青雉是“懒散的正义”，赤犬则是“彻底的正义”。 虽然罗判盗版的大总统是个恶棍，但这不妨碍话的逼格，彻底戳中了赤犬那颗坚定决绝的内心。 问题是这后半句。 写出来？挂办公室？ 这都什么跟什么？ 是要我挂在推进城吗？ 我说，狗哥，咱能把话说明白点吗？你现在还没当元帅呢，别这么云遮雾绕的好不好。 不对，你当元帅的时候也都是直来直去。 奈何赤犬说完就闭了嘴，将冷面寡言形象进行到底。 “他的意思是，你的话，他很喜欢。可以帮你写一幅字，应该也会自己留一副挂在办公室里，是这样吧，小萨卡斯基。” 做出解释的是桃兔。 虽然看绰号的路数不难看出她和三大将是一个辈分的，但“小萨卡斯基”，后者居然没反对，还淡淡地点了点头，祇园大姐，您能够透露下真实年龄吗？ 明明鹤大参谋都缩水了这么多，您还这么“冻龄”，其他人也没这样，莫非是洗洗果实的副作用？ 不过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想，说出来肯定挨打，表面上还是一副恭敬的低姿态：“那就有劳赤犬大将了。” 您要是喜欢这款的, 我这还有很多, 足够您开个书法展的。 赤犬嗯了一声，表示满意，接着主动挑起话茬： “坐下，说说你关于监狱改革具体的想法, 我们在讨论要不要在其他地方推广。” 推进城是最险恶的监狱，不是唯一的监狱，这种世界各地都有，包括各个海军基地，一般小偷小摸，小罪小犯都是就地关押。 罗判先看了战国一眼，得到老大肯定的眼神之后，大致猜到是老大在毙掉自己的方案后给的“补偿”。 于是，年轻的中校终于落坐，开始真正的表演： “比起重刑犯众多的推进城，‘劳动改造’这项制度本身确实更适合在其他以轻型犯为主的监狱推广。因为这些人还有出狱后重新做人的机会，也会更加有动力，还能减少一部分军费开支。这样一来，元帅和大参谋向玛丽乔亚谈钱的时候，应该能少受点气。 不过，凡事有利必有弊，根据我之前的巡回观察，各地监狱的严密程度远远不如推进城。所以在实操过程中要格外注意项目的选择，任何可能成为凶器的设备都不要选择，在无法有效限制犯人行为的前提下，不要给犯人外出的机会。 除此之外，还要精确计算好报酬、工作量、工作强度、工作时长之间的关系。不能太过分，让犯人失去积极性，也不能让他们太容易得到满足，达不到劳动改造的目的，这边建议采用工分制……” 毫不怯场，侃侃而谈。 努力与钻研终于到了闪光之时——这是高情商的说法。 低情商的说法嘛——可恶，给他装到了！ ps：赤犬的爱好是花道（插花，盆栽修剪也算），而花道和茶道、书道一样都很受日本人欢迎，所以赤犬喜欢写字也不奇怪。 第四十一章 这是一场试炼 罗判这一说，就是一个多小时。 不需要惊讶，“劳动改造”这一制度听上去简单，但真要讲清楚，没个几天时间根本说不完，这一个小时不过是说了个基础梗概。 就这依然让战国和鹤频频点头，三位大将也收敛起原先的大佬姿态，安静聆听，有听不明白的地方还会出言询问一二，可见重视程度。 唯一的例外是卡普，他已经倒在桌上睡着了。 对此，罗判情绪稳定，没有受宠若惊，更不会感到惊讶。 不说只有在部分地区把犯人当做苦工使的海贼王世界，就是蓝星也没多少人真正懂“劳动改造”。 监狱内部像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没有真正钻进去，很难理解内里的乾坤。 而罗判，真的进去过。 物理和精神双重。 当然不是以囚犯的身份，而是想方设法找各种机会，比如找可以接受社会实践的看守所参观，想办法和当狱警的校友学长之类的交流，跟着刑诉律师去监狱探监，哪怕不能和犯人会面，在外面看看也好。 这是物理。 精神上，是去读相关的著作和文章，进行更系统深入的了解。 倒不是对监狱多么感兴趣，而是检察官、法官、律师之类有太多人盯着，卷到飞起，相比之下狱警要冷门很多，也没那么难考，待遇还行，关键是包吃包住。 别忘了，罗判起点孤儿院出生，没有父母兜底，他必须要为自己留好后路。 就是这么现实的考量。 但他付出的努力不是虚假，想尽办法找关系找门路的一个个白天，忍受着无聊与无奈的一个个挑灯夜战之夜都是真的。 是的，你们六位在海军是大佬，但在监狱这个领域你们都是门外汉。 镇住你们，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知识永远不会背叛你，古人诚不欺我。 至于睡着的卡普，你就把他当成“秀才遇到兵”里的大头兵，你让他打打杀杀没问题，讲知识谈理论……太为难他了。 能在这睡，没中途退场已经算是给罗判面子，不愧是一起和战国吹胡子瞪眼的交情。 不知不觉中，时间点点过去，杯中之酒，盘中之餐，锅中之食都已见底，桃兔祇园主动起身为众人泡茶。 翠绿色的茶水经由陶瓷茶壶落入杯中，发出温润的声响。 战国第一个端起茶杯，润了润喉咙，而后开口说道：“如果我要在各个海军基地中推广这项制度，需要你从这里选一个负责人，你会怎么选？” “我会选——”罗判下意识地就要说出名字，猛地反应过来，“呃……不需要这么着急吧，推进城那边还没铺开，至少等我将规模扩大到lv3，至少lv2再谈推广的事也不迟。” “我说的是如果。” “那我选我自己好了。” 见罗判不接招，战国直接把话挑明了说：“少跟我在这耍滑头。我承认你对这方面很有研究，但你有本事让分布在世界各地的海军基地听你的？” “不能。” 罗判只得承认，自己现在就是个中校。 实力也就那样，算毒的话，遇上弱一些中将也不是不能打，但毒这玩意风评不好，很难让海上男儿心服口服。 “那我选——” “——不许选我和鹤，你很清楚，我们没时间到处跑。卡普嘛……你要有本事说服他，尽管去。” 艹！（中文震声） 罗判好不容易才忍住骂人的冲动。 战国，你个老小子不地道，我这么认真为海军着想，你丫的居然坑我。 我可不是那些没脑子的大头兵。真要我推荐人，咱们可以关起门来单独谈，当着所有候选人的面，这不是推荐，是公开站队。 三大将名为最高战力，实际上是海军内部青壮派的三座山头，是除了以战国为首的“老年派”最大的派系。 一个搞不好，三位大将这一个都讨不了好，那这一个多小时的口水，乃至之前努力留下的好印象就全白费了。 战国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罗判，你哪里都好，就一点不好，总想着面面俱到，希望给每个人都留下好印象，不站在任何人的对立面。也许是因为你的出身吧，总让你有各种各样的顾虑。” “这样做不对吗？” 罗判反问。 不这样，他一个孤儿怎么走到今天？在两个世界都做到出人头地？难道只凭长得好看？ “而，而且——” 我也不是真的谁都不得罪，选择海军本身就是一种站队，抓蕾玖、搞巡回法官都是。 战国没让他把话说出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要告诉你。冲突与分歧不止存在于外部，同样也存在与内部。不是因为你的回避，它们就不存在。而一个好的组织，不是完全不存在分歧，而是能包容这些不同。让不同的人，去做适合的事，这才是正确的运转方式，你明白吗？” “好像明白了。” 罗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谓“和而不同”，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有分歧没关系，把话说清楚就好。”鹤也说话了，“战国、我、卡普；萨卡斯基、波鲁萨利诺、库赞，还有祇园和其他将军们，他们都不是听不得不同声音的人。 相反，我们都很乐意说出内心的想法，哪怕吵得面红耳赤，你也不是没见过。如果一个人始终顾虑这顾虑那，不肯说出真实的想法，我们反而会觉得有问题。” 罗判又想起了一句话：和所有人都相处得很好，其实和谁都不亲近，也没人敢用。 以前他只是姑妄听之，直到现在才有所领悟。 “这么说来，各位将军的正义观……” “呵呵。”鹤微微一笑，桌边的战国和三大将也是差不多的表情，只有卡普依然在呼呼大睡。 罗判微抽了一口气，敢情不全是用来装逼的啊。 “现在可以给我答案了吗？”战国又问。 其实答案本身并不重要，当着这些人的面表态才是最重要的，也是他今天把罗判留下来的原因。 “您都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罗判深吸了口气，“如果我有三位大将，不有老牌中将的实力和影响力，那这事非我莫属，可惜这不是短时间能达到的。除我之外……我认为青雉大将最为合适。” 青雉哦了一声，表情略显讶异：“居然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其实没见过几次面，你……应该和波鲁萨利诺最熟。” “是的，因为您和赤犬大将经常在外，不过我对您二位的为人和作风还是有所了解的，你们也没有隐藏的意思。 先说赤犬大将，赤犬大将以严格闻名，原本是最适合看管监狱，尤其是重刑犯。但劳动改造的本意是改造，是让犯人创造价值与精神改悔，需要一定的柔软与弹性，过于严格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犯人出现些许违规越界的行为，赤犬大将——” 说到这里，罗判特地看了赤犬一眼，后者直截了当地答道：“我会把人烧成灰。” “好像确实有点不太合适。”青雉也看了赤犬一眼，“但柔软的话，为什么不选波鲁萨利诺？” 毕竟他奉行的可是模棱两可的正义，三大将最滑头的一个，你永远不知道“八尺琼勾玉”到底有没有准头。 “有几个原因。一来，黄猿大将的能力最适合快速反应，更适合坐镇海军本部。二来，黄猿大将在使用电话虫上，总会出现状况，同时监管那么多个海军基地……” “啊，好像是这样啊。”黄猿慢悠悠地放下茶杯，同时抬起两只手腕，一只手腕上各有一只颜色不同的电话虫，“左手是监听，右手是通讯。不对，好像左手是通信，右手是监听？” 单看这样子，活像是得了健忘症的老年人。 当然，在其他人眼中嘛—— 装，继续装！老滑头！ 连罗判这个小滑头都看出来了，十有八九就是你带坏的他！ “好像只剩下我了，原来是排除法。”青雉故作懊恼地捂住脸。 “不是排除法。”罗判连忙解释，“您的性格和果实能力一样，沉稳冷静。谋定后动的作风和适度的弹性可以很好地处理各种问题。我还听说您喜欢一个人在大海上骑自行车，这样正好方便突击检查各个基地，给下面足够的压力。” “哦哦，原来我的爱好还有这样的好处，以后可以多花点时间。”青雉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过立刻就遭到战国的瞪视：“你少来，你偷懒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在开始实施之前，你先给我排好时间表，迟到一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别这样啊，元帅。” 青雉很光棍地往桌子上一倒，和身边的睡老爷一样，不愧是当年在卡普船上待过的人。 而这也意味着三大将全都明确表态，认可了罗判的判断，乃至对罗判这个人。 虽然战国没有明确说过，但这些在海军里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都能看出来——这是一场试炼。 一场对罗判的试炼。 逼他表态做出选择只是过程中的一个环节，就算罗判躲过了这次，也会有下次。 能否取得三大将的认可，取得多少认可才是结果——好吧，一直躲下去，其实也算是结果，上限最高是第二个黄猿。 当然，罗判获得最终评价远不止于此，虽然一开始的滑头有些失分，后面的话也多少带了些拐弯抹角，但总的来说还是非常不错的，毕竟是年轻人嘛，十全十美还要他们这些老家伙干什么？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大将认可上限是大将。 三大将全部认可，上限在哪里呢？ 第四十二章 第一位贵人与大恩人 结束不知是凑巧，还是可以安排的饭局，已经是晚上九点之后，罗判是第一个离开的。 因为大佬们还有其他的事要谈，罗判资历和级别都不够，暂时没有资格参加。 放在饭局开始前，他还会好奇，这群大佬聚在一块是要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可现在他着实没有这个心情。 虽然不知道战国葫芦里具体卖药的种类，但凭着对大佬们的了解，和种花家的种族天赋，他多少嗅出了些不太寻常的意味。 不一定能用好坏来简单概括，不过以后大概率会更加忙碌，更加不轻松吧。 “没办法, 谁让我就是这么一个优秀到藏都藏不住的美男子。” 貌似自恋地一甩头, 正好躲开了黑暗中的巨大巴掌。 比黑夜浅不了多少的巴掌主人笑骂道：“混小子, 把你的嘴收一收，都快咧到后脑勺了。怎么，刚得到认可，就飘了？” 罗判果然收起表情，正色道：“会在这里等我，还说这样的话……今晚的事，应该和您有关吧，老师。” 能被他如此对待，还能在海军本部如此“放肆”的，除去还留在顶层的大佬们，唯有前任海军大将，现任八十万禁军教头的“黑腕”泽法。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 泽法装傻道，可惜这个军中第二的肌肉猛爷实在不是个演戏的料，被罗判毫不留情地戳穿。 “还说我，您的嘴巴才快咧到后脑勺了。” “有吗？”泽法用力捏着嘴巴, 发现确实在翘后，放弃了挣扎，“有这么优秀的学生，我这个当老师的高兴，不行啊。” “行，当然行，谁让您是老师，您说了算。”能让老师笑这么开心，之前受的惊吓也就不算什么了。 “我是想说了算，可惜，我不够聪明，今晚的事其实不是我的主意。” “那是谁？” 泽法没有回答，只是抬起足有半人高的机械臂。 咔哒一声，其中一个暗格被打开，里面放着小小的一束白菊。 看到这束花的瞬间，罗判的眼中浮现出三分了然，三分释然以及四分的哀伤。 白菊的话语是哀悼、怀念。 不管在蓝星，还是在这个世界，都是悼念亡者用的。 泽法将花束取出，交到罗判手中：“去看看他吧。” 罗判点点头：“您和我一起去吗？” “不了，我怕我忍不住骂他。”泽法挥了挥手，故作洒脱地离开。 但罗判知道，老师的眼角一定是发酸的。 骂归骂，气归气，“他”依旧是泽法深深认可的伙伴与友人，也是罗判生命中第一位贵人以及无人可比大恩人。 前文提过，罗判穿越之后有过一段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的时期。 那会儿他发现周围人均超级真新人，自己却还是脆弱的蓝星之躯，系统也不知道在哪里睡着大觉。 即便靠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在酒馆找了份工作，不用担心饿死，依旧无法消除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那种力量带来的差距，远比任何权力、金钱、势力来的可怕。 将他从这份恐惧中解救出来的，就是这个人。 罗判永远记得，那个貌不惊人，干瘪得和鹤有的一拼的老人，总喜欢在下午走进店里，坐在最阴暗的角落，点上一瓶烈酒，独自喝到深夜。 因为不是帅哥靓女，也不像有钱有势的人，所以哪怕是店里的常客，待得时间够长也没什么人问津。 直到有一次，老人喝多了，趴在桌上像是睡过去了，罗判出于担心上前询问是否要帮忙。 没想到，老人突然坐了起来，硬拉着罗判陪他喝。 罗判本来不是很愿意，因为酒精会影响大脑的思考，这辈子又一直都很节俭，不想也不敢尝试放纵的滋味。 可听到老人开始叨叨法律、体制、监狱之类的话题时，一直深埋心中的东西再也按捺不住，一口气吹了半瓶麦酒，开始高谈阔论，仿佛回到大学校园里，和老师一起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那一晚具体说了什么，罗判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当时也没打算记清楚，就当是一场梦，醒来不过一场空。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醒来不仅不是一场空，反而是很感动，是海阔天空。 很感动的是老人。 海阔天空的是罗判接下来的人生。 老人似乎对法律，对审判，对监狱有着极为深刻的了解，总喜欢拉着罗判聊相关的话题。 罗判也没拒绝，海贼世界的人教育水平远不如种花家，不管是基础教育还是高等教育，能有个聊得来的朋友，真是太难得了。 一来一去，一老一少越聊越投机，成了酒友，后来又成了忘年交。 在一次谈及海底大监狱推进城，罗判半开玩笑地说道有自己在，金狮子绝不可能跑掉，因为他会依法判处那个混账死刑。 老人沉默良久，对他说：“你待在酒馆里当一个酒保实在是太屈才了，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地方，换一份工作。” 罗判说：“当然想，但我就是一介难民，什么门路都没有，能到哪去？” 然后老人给了他一封推荐信和一张通行证。 通行证是海军派发，可以乘上定期路过的海军军舰，直接去往海军本部玛丽乔亚。 推荐信则是给当时还没有装上机械臂的泽法的，希望泽法能够给罗判一个发挥才能的机会，这个孩子未来一定能大有作为，说不定能改变世界。 就这样，罗判到了海军本部，开启了全新的人生之路。 虽然一开始吃了不少苦，但很快就得到了泽法的认可，甚至用“一只游击队，救不了整个世界，只有制度才可以”的学说，打消了泽法组建“海贼游击队”，亲自狩猎海贼的想法。 也因此，他正式进入鹤的视野，成了海军的一份子。 可能是正式进入司法体系的原因，一直都在睡觉的审判系统姗姗来迟，终于打开了罗判变强的大门。 外挂到账，人生腾飞，那时的罗判才真的有点飘飘然，得意忘形，连泽法的话都不太好使。 这个时候，让他重新找回本心的，还是这位许久未见的忘年交。 再见面的时候，老人变得更瘦，更加干瘪，躺在海军本部最好的病房里，连话都说不完整，更别说和罗判畅饮畅谈。 即便如此，他依旧紧紧握着罗判的手，不断絮叨着，眼睛里燃烧着不属于将死之人的熊熊火焰，仿佛要将剩余的生命力都彻底燃尽一般。 原来老人在罗判离开之后，便一直在各地奔走，一边调研实情，一边将两人之前的交谈，种种设想汇总成了报告。 老人本想亲自将设想变为现实，可惜时不我待，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希望罗判能够接下这副担子，实现两人在一个个夜晚描绘的美好未来。 罗判先给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然后郑重地答应下来。 老人笑着将心血所化的文件袋交到罗判手中，叮嘱他有机会一定要去推进城看看。 “这下，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呢喃着说完这样的话语，老人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 只是这一睡，便再也醒不过来。 老人的后事由罗判亲自安排，谢绝了所有的外部的帮助，独自一人，用光了所有的积蓄，却一点都不后悔。 老人的遗体葬在与训练场相对的另一侧山坡，没有豪华的坟茔，只有一块简单的石碑。 罗判将泽法准备的鲜花放在石碑之前，又从“空间背包”中取出老人最喜欢的麦酒，一边洒在石碑之上，一边用不同于侃侃而谈的语气，单纯地诉说着，说着最近发生的是： “老爷子，推进城的‘劳动改造’已经开始了，答应您的事，总算做到了第一步……” “麦哲伦和汉尼拔都很好，也很支持我的工作，您不用担心……” “如果我没算错，等我离开这里，重新返回推进城，改革将会进入下一个阶段。推进城内的环境会因此变得凶险，不过您放心，我不会给犯人们机会……” 不知不觉，酒液已经流干，白色的泡沫因为石碑表面的凹陷而狙击，调皮地流过一个名字。 罗判亲手刻下的名字。 加斯。 他是推进城上一代的署长，背负耻辱引咎辞职的男人。 也是麦哲伦和汉尼拔最敬重的老师。 因为他，罗判才有了海军中校和推进城审判长的双重身份。 “您虽然不在了，但还有很多人继承了您的意志。请您在天上看着，您的梦想一定会实现，您背负的耻辱也一定会被洗刷……” 第四十三章 这年头，谁还不是张千层饼 在海军本部待了三天，和贝加庞克与战国分别敲定了一些细节问题，罗判终于乘上定期物资船回到推进城。 惯例地多米诺迎接，惯例地接受搜身检查。 虽然多米诺一如既往地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罗判当面脱衣服都不带脸红的，但凭着近三年的共事相处，罗判依然看出了她状态不佳。 “我不在的时候,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 多米诺仍是那副冰山脸，可不由自主飘散的眼神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没什么的意思是……没有发生需要上报的事？还是一如往常？我说的是‘劳动改造’之前的往常。” 听到这有明确指向的话，多米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不需要我多说。” “我知道了。” 罗判点点头。 基本可以确定了，大乱子没有, 小乱子估计不少。 这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任何改革, 都不可能是一帆风顺，尤其是改革初期，往往会伴随着混乱甚至腥风血雨。 就在罗判换上推进城专用“黑装”，打算先去劳改区看看的时候。 多米诺冷不丁开口：“你这几天小心点，小萨蒂说她的皮鞭已经饥渴难耐，还说要你去坐木马。” 罗判嘴角微微抽动，但仍是情绪稳定。 囚犯闹事，狱卒长首当其冲，肯定没少吃苦受罪，以那个抖s的性格，想搞我这个“罪魁祸首”太正常了。 “还有，我上来之前看到副署长提着‘血吸’，说要给你放放血。” 明白了，他的日子也不好过，毕竟有个一天只能工作四小时的署长。 还好，我现在也算混出头了。 “没事，他应该打不过我了，只要署长那边没事，就——” “署长说要请你吃饭。” 嘶~一口凉气。 本以为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坚不可摧如钢铁，没想到在最后还是被麦哲伦破了防。 麦哲伦是毒人，浑身带毒，还爱吃带毒的食物，罗判可是地地道道的正常人。 用毒是工作，不是生活啊喂。 有毒抗不等于不会中毒，更不可能享受毒药。 要不用用职权，把蕾玖带过去，就算真的中毒了，也可以让蕾玖当场吸出来，不至于下场太惨。 一路走，一路想，很快就看到了想要找的人。 即便是换上了统一的斑马纹囚服，遮住姣好的身材和标志性的66纹。 即便标志性的粉发被染成与罗判相似的黑色。 她依旧是人群中最靓的妞，没有之一。 和离开之前相比，蕾玖似乎又“升级”了，不仅当了工头，还兼了部分教员的工作，开始带徒弟了。 那温柔和煦，细心耐心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是曾经叱咤风云，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剧毒粉”。 罗判扭头看了眼默默跟在后方的多米诺，打出一个询问的手势。 后者同样以手势回答，没有异常。 如果这不是演出来的，那就说明这次真的捡到宝了。 看来，史无前例地署长离城的事可以提上日程。 不过在此之前—— “副看守长，再辛苦你下，挨个把人和相关材料送到审判室，应该有人需要我定罪加刑吧。” 不叫名字，只说职位，说明罗判已经进入办公状态，公事公办。 “是，审判长。”多米诺用力点头，本就冰山的气质越发森寒。 罗判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劳改区是他现阶段抓的最重要的项目，里面的每个人，每件东西他都很熟悉，一眼就看出来，虽然区域里的人没见少，却少了些熟面孔，多了些生面孔。 生面孔显然是新加入的犯人。 少掉的熟面孔呢？ 结合多米诺之前的话语和罗判自己的预判，答案显而易见。 他们成为了新旧交替冲突的“牺牲品”。 那么冲突的另一方呢？ 虽说有小萨蒂和多米诺盯着，不太可能死人，但一次性伤了这么多人，足够突破约定俗成的潜规则，触发二次审判的机制。 而这，也在罗判的计算之中，是他的隐藏目的。 推进城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资源库，罗判怎么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放弃？ 那也太暴殄天物了。 这年头谁还不是张千层饼？更别说一个从小习惯了精打细算，挣扎求存的孤儿。 你以为自己在第三层，我在第二层，其实我在第五六七八九层。 从罗判把桃兔拖上车开始，这张大饼就已经开始层层上叠，包括在关键时刻去往海军本部谈条件，都是罗判计划的一环。 就算玛丽乔亚之行受挫，贝加庞克那边也不顺利，罗判仍然不会亏。 是，罗判是在高层内部会议上侃侃而谈，一派一心为公的样子，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私心。 相反，只要是人，都有私心。 老一辈的战国、卡普、鹤、泽法。 中生代的赤犬、黄猿、青雉、桃兔。 都有。 其中不乏因私废公的做法，像罗判这样公私兼顾两不误，才叫真正的高明，任谁都挑不出错处。 而这仅仅是第四层而已，后面的五六七八乃至更多层要等这一轮审判经由系统转化为立竿见影的成果。 系统附赠的法典与法槌久违地出现在罗判手中，配合着事先刻画在墙上的法治天平，衬得罗判的身形无比高大威严。 这一刻的罗判，犹如高高在上的断罪神明，平等地俯瞰着众生。 无论是习惯了在暗中观察的多米诺，还是闻讯赶来的明小萨蒂和汉尼拔，都不敢与他对视。 这个男人就是此处的唯一主宰。 他就是为了审判而生。 他是天生的断罪者。 这一刻，他们这些推进城的权力层也终于明白了，审判长这个职位的意义。 比起署长麦哲伦生杀予夺的大权与能力，这是另一重意义上的震慑。 麦哲伦是杀人伤人，罗判是诛心。 “根据《世界政府刑法通则》第七十一条：判决宣告以后，刑罚执行完毕以前，被判刑的犯罪分子又犯罪的，应当对新犯的罪作出判决，把前罪没有执行的刑罚和后罪所判处的刑罚合并执行。 另，如当事人的违法行为造成严重后果，如使用恶劣的违法手段、多次违法、影响很大等，可依法从重处罚。 那么，准备好细数罪恶了吗？ 罪上加罪的罪人们？” 第四十四章 来吧，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霍雷肖，故意伤害罪，追加刑期四年。” “纳尔逊，故意伤害罪，追加刑期五年。” “皮埃尔，故意伤害罪，追加刑期五年零五个月。” “夏尔，故意伤害罪，追加刑期四年零九个月。” “维尔纳福，故意伤害罪，追加刑期六年。” “哥伦布……嚯，奴隶商人出身，啧啧……怪不得能让这么多的人为你卖命。可惜啊，你不该对抗政府的，这里也没新大陆给你发现。 故意伤害罪，教唆罪，暴乱罪，数罪并罚，与原有刑期合并，判处死刑。” “其他从犯，因有被胁迫情节，且犯罪情节轻微，如接受管制劳动半年，可不予追刑期。半年后，如表现良好，可自动转入劳动改造，享有和其他劳改犯同等待遇。” “关于服刑安排，霍雷肖、纳尔逊、夏尔，即日起从lv.1转入lv2。” “皮埃尔、维尔纳福，从lv1转入lv3。” “至于哥伦布你嘛……在lv1中央区域执行公开处刑！具体执行人，副署长，你来？” “没问题。” 全场旁观的汉尼拔挺胸抬头。 “我的‘血吸’早已饥渴难耐。” 要不是罗判在改革开始前再三强调可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要杀人，那个哥伦布早就被他麦哲伦砍了！ “可是，处刑人一般都是由署长来担任的吗？”小萨蒂唱起了反调。 “我不是吗？”汉尼拔眉毛倒竖，副的难道就不是署长？ “我说的是麦哲伦署长，正职，副署长你明明知道。”小萨蒂可不给他面子，推进城四名男性高层，就你汉尼拔最没用啦。 “嘎！”汉尼拔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肃静！法庭之上，禁止喧哗！” 罗判猛敲法槌，明明只是一柄普通的木质小锤，发出的声音却可植入灵魂，令人不由自主地闭上嘴巴。 “本庭如此安排自然有本庭的道理。署长的威慑力已经足够，不需要继续强化，接下来的时间里，需要加强副署长的权威。 稍后，我会将审判结果向署长作专题报告，如有异议，可以自行去找署长，以上。” “那么现在，审判结束了吗？”多米诺冷不丁冒出一句。 罗判看了眼手边忠实记录每次审判的法典，看着上面浮现出一行行结算结果，点点头：“结束了，现在我宣布，闭庭！” “好！他们就交给你了。” 小萨蒂唰地一声抽出一条长长的镣铐，一次性缠住所有囚犯的腰部，用甩流星锤的方式甩到多米诺身边。 与此同时，汉尼拔手中的血吸长刀用力顿地，义正词严地说道： “罪人们的罪清算完了，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吧。” “在最忙的时候离开——” “把最麻烦的工作丢给我们——” “自己去海军本部享福。” “回来居然不先认错，还敢吼我们！” “你小子，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了吗？” “让我来细数你的罪恶吧。” 小萨蒂的主武器皮鞭，啪啪直响，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烧。 另一边的汉尼拔更进一步，是真的烧了起来，在长刀“血吸”之上。 据说是因为刀上有特殊的纹理，能够储存被砍过的人身上的油脂，在需要的时候可以通过与空气、与刀刃乃至与地面的摩擦，在刀锋上燃起火焰，进而部分踏入“烧烧果实”的领域。 使用这一招，意味着汉尼拔最近确实很火大，急需找某人释放压力。 毕竟鹤中将公务繁忙，没法来推进城。罗判尚且需要她来洗洗更健康，何况是在第一线承受压力的他们？ 罗判也不生气，淡定地收起法槌和法典，接着扯下身上的法官袍，露出一声流线型的肌肉线条。 “换个地方，别把这里打坏了，这段时间应该会用得比较频繁。” “哦，好，不对！” “原来你知道啊！” “罪加一等！” “从重处罚！” 小萨蒂和汉尼拔吼得更大声了，合拍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刚才还在互怼。 由此可见，能让人统一战线的不止有亲情友情爱情，还有“仇恨”。 罗判呵呵一笑，在审判台上微一借力，身形飘飞。 多米诺瞅准时机，提前一步打开审判室的大门，正好让腾空的罗判和紧随其后的汉尼拔、小萨蒂穿过。 而后，才牵着犯人们走出审判室，走向相邻的看守室。 尽管判决已经下达，但最后的执行还需要署长复核。况且，眼前就有这么一场好戏，错过可惜。 锁好看守室的大门，多米诺又从审判室里搬了张凳子，淡定地坐下看戏，越看越心动。 啊啊，审判长的身体真好看啊，审判长的姿势真骚啊，还有他说的话，真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来吧，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在小萨蒂和汉尼拔眼里，这一幕同样诱人。 多好的一身腱子肉啊，正适合用皮鞭抽/刀砍+火烧。 “到现在还嘴硬！” “扁你啊！” “女王皮鞭！” “焦热地狱车！” 长鞭与皮靴齐飞，刀光与火焰一色。 势要将罗判斩于胯下，不对，斩掉罗判的胯下，也不对，让罗判躺在胯下……嘶，还不对，总之就是要给罗判好看。 可惜啊，理想和小萨蒂一样丰满，现实却和鹤一样骨感。 齐头并进地猛攻不仅没能给罗判带来麻烦，反而被他轻松化解。 只见他使个小巧手法拿住小萨蒂的长鞭，后者见势不妙，正想用力扯回武器，却被罗判以更强的力量优势反拉。 小萨蒂没想过罗判的力量会这么大，顿时被拉了个狗啃泥。 这个时候汉尼拔的“焦热地狱车”也到了，罗判毫不客气将长鞭一拉一扯，正好挡住“地狱车”的前进轨道。 尽管立刻就被连烧带切，分成两段，却为罗判争取到了更加宝贵的机会，一脚踹中汉尼拔的肚子。 下一秒，“焦热地狱车”以更为猛烈的势头倒转，直挺挺地撞到墙上，撞出一个足有五米的巨大凹陷。 罗判没有去看汉尼拔的惨状，淡定地转过身，抬起的右脚重新回到地面，正好踏中小萨蒂想要抽回的半截长鞭，自制始终都不曾使用的左手食指竖起，左右摇晃： “平角裤，平角裤。” 第四十五章 打醒推进城 “不可能！” 小萨蒂呆呆地望着被踩在脚下的心爱皮鞭，失声惊呼。 “你怎么可能这么强！” 硬是被踢进墙里的汉尼拔也是一脸懵逼。 “因为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我的目标是，推进城最强！” 不是装逼，而是事实。 过去，指的是其实是几分钟前。 当审判结束，系统结算完毕，奖励发放到位，罗判的实力再度迎来爆发性增长，涨幅不在蕾玖之下。 而且不同于蕾玖的专业（毒系）专业加成，这一波罗判得到的是有三分之一是基础属性加成，另外三分之一是实用的战斗经验和技能，近战实力直接翻倍。 最接近的例子，大概像是dio sama戴上了石鬼面，从法学人变为吸血鬼。 而罗判同样是个法学人。 不需要觉得惊讶，这可是推进城里关押的重犯，虽然只是lv1中的佼佼者，依旧不是巴恩海贼团那些杂鱼能够媲美的。 至于抽奖的结果——这么说吧，推进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肌肉猛汉。这个世界的主流始终是近距离战斗，而一个强健的体魄更是成为强者的基础。 所以，罗判没有变欧，他非酋的身份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足够给汉尼拔和小萨蒂来一个下马威。 两人当然不会这么放弃。 一来海贼世界的实力者都比较抗打，估计是锻炼的时候深刻贯彻种花家古武的理念“打人先挨打”。 二来本就肚子里憋了火，现在又吃了瘪，更不可能轻易放过“得寸进尺”的罪魁祸首。 砖石结构的墙壁砰砰作响，装入火焰恶魔的汉尼拔瞬间脱困。 同一时间，小萨蒂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解下腰带作为鞭子，不，准确的说，她的腰带本来就是鞭子，是她的备用武器。 这一次，两人学乖了。 不再贸然上前，而是仗着身高与武器的优势，一前一后，一上一下，从中距离对罗判分进合击。 如果是之前的罗判，面对这样的招式，除了放毒，还真没什么太好的方法。 但现在不同了。 大幅增强的素质，让他有了更多的容错率。 “擒拿精通”“剑术精通”之类的技能，让他对战局的把握更加敏锐。 再加上已经拥有的丰富技能池，现在的罗判无论是应对人海战术的群殴，还是对上高手，都可以来上一场酣畅淋漓的猛男对决。 这一日，罗判终于进入猛男之境。 别说，开挂的感觉真塔喵的爽，怪不得总有人沉迷开挂，不可自拔。那种骤然得到力量，可以肆意挥霍的感觉，简直爽爆了。 至于到底有多猛？罗判暂时无法描述，他只知道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凌驾于裸装蕾玖之上，就算蕾玖穿上杰尔马战斗服，火力全开，罗判也有一战之力，最多胜算略小。 主要罗判现在还不会飞，也没有可靠的对空手段，而踏空飞行是杰尔马战斗服的标配。 而汉尼拔和小萨蒂的实力……怎么说呢，可能还不如裸装，无果实能力的蕾玖，两个人加起来，最多是比使用果实能力的裸装蕾玖强一点，更不是罗判的对手。 结果只能是不断循环放翻、站起来、再被放翻的过程，受得住伤，吃得住打，反而成了一种劣势。 打到后来，围观的多米诺都看不下去，出声阻止。 在气头上的汉尼拔和小萨蒂也渐渐冷静下来。 “罗判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是因为在巡回修行的结果？” 不怪汉尼拔和小萨蒂如此惊讶。 以前的罗判就是个菜鸡，不用毒的话，一次都没赢过汉尼拔、小萨蒂和多米诺。 上次回来的时候，虽然能感觉到他变强了，但在和汉尼拔的互殴的时候，同样没有表现出如此压倒性的强大。 因为我是一个挂逼啊，当挂逼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罗判很想这么说，但他不能，这样会毁了他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千层饼根基。 这一波，他在第五层。 “没错，就是巡回修行的结果。不真正走出去，永远无法见识大海的广大。我承认每一位坚守推进城的人都是伟大的，但伟大不代表实力，相反，我们推进城整体的实力，在整个世界最多只能排到中游。” “中游？？？” 汉尼拔瞳孔收缩，本能地想要反驳，罗判没有给他机会。 “不信是吗？我有的是证据，你们可以把蕾玖的海楼石取下来，然后去和她单挑，看能不能赢。 觉得蕾玖不合适作为标准的话，也可以从下面的楼层里拉出几个赏金在一亿到两亿之间的海贼，等他们养好身体，公平打上一场。 还可以去lv6，随便拉一个大海贼问问，可以多问几个。 要是还不信，可以去找驻守舰队的海军中将，集合除了署长之外的所有人一起对付他一个，看能不能赢。” 离谱、夸张？ 这是汉尼拔三人的最初的想法，可听着罗判给出的丰富的验证手段，看到他那压倒性的强大，他们不得不信。 “真的……有这么弱吗？”小萨蒂不甘心，再次确认。 “真的，我们推进城的威慑力来源于无风带的天然优势，来源于每一层的‘地狱’对囚犯体力和意志的消磨，来源于署长的果实能力和最适宜发挥的城堡地形。没有这些依仗，我们什么都不是，包括署长本人在内。 不怕告诉你们，我今次有幸见到了海军最高战力的三位大将，我负责任地说，不在推进城内，换做野外的任何地方，随便一位大将都能轻松击败署长。甚至给中将一套防护服，输得也只会是署长。 或许把希流看守长放出来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但那个人比囚犯更加危险，还是关到死比较好。 我不会因此否定咱们推进城的一直以来的优势，有优势不去使用，那是犯傻。只是，在知道了那些重刑犯的真实实力后，你们的内心就没有一点惶恐吗？ 诚然，署长有着压服一切的能力，但推进城只有一个署长，难道要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那要我们这些部下还有什么用？” 罗判很清楚地记得，原著中由路飞挑起的大越狱，推进城方面从头至尾都只有麦哲伦战力在线，其他人自汉尼拔往下，没一个能打的，路飞虐完甚平虐，甚平虐完伊万科夫虐，之后还要被黑胡子团队虐。 随便拉个出来，都能杀穿推进城。 是，你们打得很有骨气，死不退让，可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下，骨气有什么用？ 当时罗判就觉得这也太拉了，出场时一个个都拽的二五八万，真打起来都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还不如巴基呢，人家至少有霸王色运气，你们有什么？ 第四十六章 我要抓金狮子 其实罗判也知道，这种状况不能全怪汉尼拔他们，也有推进城过于坚不可摧造成的固有印象。 这么多年就一个人成功逃狱，还是靠着钻漏洞以及特殊的果实能力。 但罗判还是想说，推进城的坚固不等于你们的强大，荣耀和王权都不是永恒的，而是需要人来捍卫的。 为了推进城的长治久安，为了世界的安稳和平, 罗判必须让自己的同僚认清现实。 这种事是有门槛的。 一个谁都能打倒的弱鸡说你们太弱了，和一个真正的强者谁更有说服力，显而易见。 因为个人实力的差距，这个世界对于“弱肉强食”的推崇远强于蓝星。 像罗判这样曾经弱鸡，现在华丽转身的更是超级加倍，汉尼拔三人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哪敢怀疑话语的真实性。 “想知道你们的真实战斗力评价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们。 汉尼拔副署长，差不多是海军上校的实力。 小萨蒂、多米诺，准上校，也可能是中校。 还是那句话，不服可以去找外面的海军比划比划。海军里将军不多，校官还是挺多的。而除了某些潜力非凡的校官，其他人最多打打八位数的赏金首，一旦过亿，他们能不能自保都是问题。 城里的狱卒兽也可以，他们只是智商低，真说战斗力，比你们可靠。时代在变化，我的朋友，我的同僚，该醒醒了。 不然，不仅无法守护推进城的荣耀, 还会引发更大的耻辱。” 沉默。 死寂。 空气如同被寒冰冻住，静得可怕，连汗水从皮肤滑过，滴落在石板地上都是清晰可闻。 汉尼拔沮丧，小萨蒂低头，低得都快把头埋进胸间山谷，多米诺不敢再保持看戏的姿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作为推进城的核心层，他们是骄傲的。 他们守卫着最凶恶的监狱，对穷凶极恶的囚犯随意打骂处置。 久而久之，他们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凌驾于囚犯之上。 却忘了，会有这个结果是因为环境加成，一方加了各种buff，一方却带着各种debuff，进而忽略了自身实力的成长。 矮子里拔出的高个，放在的世界上还是矮子，这个世界上是有“巨人族”存在的, 而犯罪界的巨人族, 至少有一半在监狱里。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是肉体上的打压无法消磨他们的志气, 一旦给他们机会，他们随时可以将天捅个窟窿。 到那个时候，这些负责看守巨人的矮子呢？ 无边寂静与压抑中，汉尼拔想起了自己的梦想——坐上署长的宝座。 因为麦哲伦公然带薪拉屎，汉尼拔一直都觉得他不称职，哪怕两人的私交其实非常之好，他依旧认为自己能比麦哲伦做的更好，本来大部分署长的工作就是自己在做。 只是他忘了，署长不仅需要能力，更需要实力，没有绝对压制的实力，怎么可能当得好这个署长？ 老师，您在辞职后，推荐麦哲伦而不是我当署长的原因，我终于明白了。 我没有君临于这座罪犯之城的气量与实力。 …… 小萨蒂在想狱卒兽。 她这个狱卒长的直属部下。 一直以来，她都将他们视作野兽，靠着鞭子和智慧将他们驯服，为自己驱使，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如何看待自己。 不耍小聪明，不利用他们的本能，自己真的是他们的对手吗？ 如果某天，他们集体暴动，自己真的能压得住他们？ 如果连他们都压不住，如何压服暴动的囚犯？ …… 多米诺想起了罗判提到的希流。 推进城现任看守长，也是多米诺的顶头上司。 一个危险却强大的男人，曾和麦哲伦并称为推进城双壁。 汉尼拔想起了他的态度和眼神。 除了在面对麦哲伦的时候，他对任何人都是蔑视的，不管是囚犯还是推进城的同僚。 曾经汉尼拔以为是希流就是这幅臭脾气，现在想想，那会不会是对弱者的嫌弃与鄙夷？ 证据是越靠近地面的楼层，希流就越残暴，相反越深入地下，囚犯越危险的地方，希流的态度反而会好很多。 这也和罗判所说的实力分布相符。 ——原来！ ——原来—— 原来—— 我们真的这么不堪。 随之而来的是无边的沮丧与低落。 天堂到地狱，不，是地狱到比地狱更深邃的深渊的打击，让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不管胸大还是胸小，不管有没有穿衣服。 但这就是现实，冷酷无情，却又无比真实。 无法认清现实，就无法变得更强。 这是走向成熟的必由之路。 人类的成长，就是超越过去不成熟的自己。 眼前的三人，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过程。 所以，哪怕心中有多么不忍，罗判也要这么做，甚至连安慰都不会有。 只有痛得越透彻，才能有足够的领悟。 不过，他不说，有人说。 “真是难看啊，汉尼拔，小萨蒂，多米诺，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这种丑态怎么能看好囚犯？不知道现在是最忙的时候？都给我振作起来！” 推进城最高领导者，麦哲伦，大踏步走来。 三人不由自主地抬起头： “署长——” “我——” “我们——” “不用说了，我都听到了。” 麦哲伦大手一挥，推进城所有管事的不去干活，在这里打架，他这个署长于情于理都不可能不管。 “不够强，那又怎样？现在打不过囚犯，那又怎样？我不是也被罗判带回来的女人暴揍了一顿？ 只要努力变得更强就好了。现在还不迟，我们还有时间，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吧——不，以你的作风，应该已经安排好了。” “署长啊……别戳穿得太早。”罗判无奈叹息，效果会打折扣的。 “放心吧，外面你更了解，里面我最了解，不要小看推进城，小看你的伙伴。”自少年起就待在这里的麦哲伦对此充满信心。 汉尼拔、小萨蒂、多米诺没有让他失望。 “说吧，要我们怎么做。” “要人家做什么都可以啦。” “你说我做。” “很辛苦哦。”罗判再度确认。 “无聊的试探。” “我們最不怕的就是辛苦。” “能比在这里待着，哪里都去不了更苦？” “也对。” 罗判点点头，强者最难获得的坚韧之心，他们已经有了，剩下的还是问题吗？ “那就告诉你们吧，我的老师，泽法是海军的总教习，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会定期派遣教官到推进城进行战斗指导，必要的话，他本人也会亲自前来。做好觉悟哦，练到吐血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 “是！” 吐血确实是挺可怕的，但这并不能让三人退缩，和让推进城的荣耀蒙羞，背负更大的屈辱相比，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等等—— “更大的屈辱，是指——？”终于有盲生发现了华点。 “想知道吗？” 罗判呵呵一笑，未来发生的事他当然不会说，不过他的手中捏着一副早就准备好的王炸。 “那就告诉你们吧，正好给你们一点动力——谁能练到将官级别的实力，抓金狮子的时候，我就带谁一起。” ！ ！！ ！！！ ！！！！ 第四十七章 署长，你放心地去吧 “你说什么？” “你刚才说谁？” “我没听错吧。” “你再说一遍？” 不愧是王炸，一出手瞬间炸翻全场。 一时间，汉尼拔忘了伤势，小萨蒂忘了失落，多米诺无法保持冰冷，就连镇场之王的麦哲伦都无法保持淡定，齐刷刷地围了过来，四双八只眼睛一齐盯着罗判，那样子像是要把罗判分而食之。 罗判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云淡风轻地说道： “再说几遍都行，金狮子。你们也没有听错，没有想错，就是那个飞空海贼团团长。传奇大海贼，金狮子史基，咱们推进城最大也是唯一的耻辱。” 推进城自成立至今已逾百年，所追求的一直都是绝对的镇压，即零越狱。 事实上，推进城几乎做到了。 而让零变成几乎的就是这位金狮子史基。 他是和海贼王罗杰同期的大海贼，甚至一度让罗杰陷入绝体绝命的危机。 如果不是被愤怒冲昏头脑，独自闯入海军本部，同时对上卡普和战国，现今海贼顶点的“四皇”恐怕要多上一位。 被卡普和战国击败后，金狮子按照惯例被关入推进城，因为是恶魔果实能力者，所以脚上被海楼石脚镣束缚。 按照常理，他应该保持着无力的状态一直被关到死，但他却凭着惊人的毅力与顽强的忍耐，找机会自己切断了双腿，进而摆脱海楼石的束缚，最终凭着“飘飘果实”的特殊能力飞出推进城，从此不破金身之上有了唯一的污点。 前代署长加斯因此引咎辞职，由当时的副署长麦哲伦接任。 虽然世界政府没有苛责推进城，虽然麦哲伦上任后对推进城的防御机制进行了更全面系统的完善，但这只是亡羊补牢，污点仍在那里，刺痛着麦哲伦，刺痛着每一位看守的心。 不知道有多少次夜深人静，麦哲伦总会想起金狮子得意的大笑，老师痛苦的神情。 他也不止一次想过，甚至向上面提过离开推进城去抓捕金狮子，彻底洗刷耻辱，但都被上面拒绝了，理由很简单——推进城更需要你。 麦哲伦也知道，就算金狮子再厉害，也无法和这里数量庞大的罪人相比，所以只能将这份冲动深埋心底，以此警醒自己，不能再让类似的事件发生，直到罗判旧事重提。 “真的……能够做到吗？” “现在的我们还不行，但我会为此努力。” 罗判没有把话说满，毕竟抓捕金狮子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现实世界也不存在所谓的剧场版加成。 但他并没有放弃，只要千层饼不叠加，总有一天能做到的。 “你们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我在两边都有职位？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了，就是为了抓金狮子。 我最困难的时候，是老爷子帮了我。而我，一直都没有回报老爷子的机会，即便如此，他还是想着我，到最后都在帮我铺路。这些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虽然老爷子从来没提过金狮子的事，但我知道这是他此生最大的憾事。我没法让他不留遗憾的走，至少让他在下面能睡得安心。 我之前去北海的时候已经打听到一点消息，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更多的线索浮出水面。” 此乃谎言，金狮子的消息真有这么容易打探，海军也不会抓瞎二十年。 可谁让罗判是个穿越者呢？最喜欢的剧场版又恰好是《强者世界》和《最强之z》，通过结果反推过程，会容易许多。 “不怕告诉你们，我原本的计划是依靠海军的身份集结起足够的力量，讨伐飞空海贼团。但如果你们变得足够强大，我不介意改变计划，就算事后遭到处分，被开除军籍，我也会带着你们一起去。推进城的耻辱，只有由我们这些推进城人来洗刷，才能最彻底。” “你不早说！！！” 震声。 四人一齐震声。 震得罗判耳朵都快聋了，不得不捂起耳朵抱怨：“我刚开始那样子，你们会信吗？不会把我当成信口开河的大话王？到时候别说当真，不揍我就不错了。” “呃……” 两男两女面面相觑，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你一个新来的，上来提推进城的耻辱，确定不是找茬。 “辛苦了……还有谢谢。”麦哲伦用宽大的手掌拍了拍罗判的肩膀。 “不用客气，我平时也没少折腾你们，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多要折腾的地方。” 个人的力量始终是渺小的，就算是海贼王罗杰，也是有一整个海贼团的人在支持他，才成功抵挡最终之岛“拉夫德鲁”。 “这样的折腾，多多益善。”小萨蒂大胆地抛了个飞吻，可以的话，其他地方也希望你折腾呢。 “我多问一句。”多米诺举起手，“既然你做的这些都有长远的目的，推行‘劳动改造’是不是也——” 罗判呵呵一笑：“时机成熟，你们会知道的，在这之前，先来聊点眼前的事情——战国元帅以及贝加庞克博士那边都已经沟通好了，署长你可以正式向玛丽乔亚申请外出治疗，正好这几天元帅和鹤参谋要去政府开会，可以和上面协调，争取缩短时间。” 麦哲伦等的就是这个：“好，离开之前我会尽可能多地准备好毒素。你刚提出来的时候我还有点担心，现在变得这么强，我也可以稍稍放心。离开之前，我会将绝对处置的权力转交给你，一切就拜托给你了。” “是。”罗判立正敬礼。 “等等等等等等！”汉尼拔终于反应过来，“你把‘绝对处置权’移交给他，那我呢？明明我才是副署长！” “谁让你这么弱，脑子也不够聪明。”麦哲伦一点都没给老搭档留面子，让你整天嘲讽我？ “你个带薪拉屎地好意思说我？”汉尼拔的血压瞬间拉满，手中长刀铿锵作响。 麦哲伦压根就不带怕的：“被罗判打了，还想被我打？” 你以为你是谁？玛力露丽·蕾玖吗？ “气死偶类！” 说又说不过，打也打不过，除了无能狂怒，汉尼拔只能一甩膀子。 不和你们玩了，我走。 “你去哪？”偏偏罗判这个抢班夺权的混账还在后面喊。 “修炼！” 等老子变强了，非打死你个龟孙儿不可。 哪个敢称无敌，谁人敢言不败，这可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