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大师兄之后》 第一章 你的大师兄失踪了。 说是失踪,其实他的去处有迹可循。只是教主这段时间忙于巩固魔教第一的地位,门派里的人都各有各的任务,分不出多余的人手去找大师兄,所以你只能中止自己目前的任务,亲自去找他。 若是其他的师门兄弟姊妹你自然不会如此上心,可早在半月前,你们就在碧月谷桃花林前,对着清风明月,举着瓷杯清酒一齐拜了师父的石碑,告诉地底的他老人家:你们两个不想做师兄妹了。自那天互相表明心意后,你与他从未相隔十二时辰不见面。 恋人突然失去音讯的感觉并不好,你马不停蹄赶到大师兄执行任务的地方,又根据他最后出现的地方顺着蛛丝马迹一路追踪,最终来到了离城镇很远的一处深山老林。 寻香蝶并没有因为这里是荒郊野外而停步,你也只能抬脚跟上,越是前往密林深处你就越是心中不安,你渐渐听到了一些男人的嬉笑喘息声,本想绕过这个场景的你却发现黑色的蝴蝶向着那边直直飞去。 你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画面,在清楚被聚众凌辱的人是谁后,暴虐的情绪像头黑色巨兽将你瞬间吞噬,身上所有的暗器顷刻发出,不过瞬息就将那几个玷污你师兄的畜生杀了干净,你又提着弩箭瞄准他们的心脏位置射出,将尸体一个个都钉死在了地上,方才踩着血迹来到师兄面前。 你的师兄江峦清,别人都说他是最不像魔教人的魔教人,总是一袭白衣,风姿卓然,似是芝兰玉树。而眼前的师兄,被拇指粗的绳索绑住了双臂吊在树上,赤裸的身体上全是伤痕和秽物。他低低地垂着头,像只被折断脖子的鹤,若不是散乱的头发遮住他半张脸,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颤动,你几乎以为他死了。 你轻声唤他:“师兄。” 青年像潭死水,毫无动静。 你艰难地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先把师兄放下来。 本就是匆忙赶来,你身上除了武器和必要的银两之外并没有带太多东西,但这一刻你真是无比庆幸自己身上还有件黑色的大斗篷。小心翼翼展开斗篷后,你腾出一只手放出箭矢割断绳索,然后赶忙接住坠落的师兄,将他搂在怀里,用布料把他包的严严实实的,又稍稍矮下身找到他腿弯,一个用力就将师兄打横抱了起来。师兄全程都紧闭双眼没有任何动静,像具毫无声息的尸体,你不由蹙了蹙眉,伸手把了他的经脉,发现他脉络紊乱,内力不畅但是并没有受重伤的痕迹,只是昏迷,又把怀里的师兄抱紧了些。 你记得来的路上有条小溪,可以做一些简单的清洁。 你尽量保持平稳迅速的走到有水的地方,避开了溪边的石子路面,找了块松软草地把大师兄放在了上面,撕了身上的衣服边角布料,浸透了溪水,解开师兄身上的斗篷,细细替他清理伤痕污渍。这林子不能过夜,还是得叫醒大师兄。你一边思索,一边拧干帕子,让沁凉的水滴砸到大师兄的额头上,同时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肩膀,喊他的名字。 不知道是哪种方法作用大一点,青年似乎有了点反应,紧紧皱着眉头像是被梦魇所扰,你还没来得及加把劲,他就猛地一个翻身滚进了溪水里。 “滚!”这一声怒吼并没有吓到你,他可能是太累了连说话都有气无力,表情很凶但是眸子里一片混沌,恐怕连你是谁都没看清,只是下意识的抗拒所有人的接近。 不知道这么用力的翻身,溪底的小石子有没有把他扎伤。 你连忙伸手去拉他,“大师兄!你能看得见吗?听得到我的声音吗?我……” “……念念?”他清醒得很快,微微瞪大了眼睛似乎是很不可置信,微张的嘴唇微颤着张了又合,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垂着睫羽从水里爬出来,顺着你的动作披上了那件斗篷。 在替他披上斗篷的时候难免会碰到身体,你能感受得到,每次触碰他都会反应剧烈的颤抖,然后这种反应又会被他咬紧牙关死命忍住,他努力想表现得不在意一点,却没办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看起来可怜又令人难受。 “师兄?”你抿了抿唇,犹豫着问他:“我帮你擦一擦……?”你尽量把语气放的轻柔低缓,希望不要刺激到他,也给了他足够的时间来拒绝。 你眼前的青年没有说话,两个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就在你以为他不会同意的时候,他嘶哑着喉咙对你说—— “好。” -- 第二章 和上次你一心两用不同,这次你只用专心替他擦洗身体,能好好看看他的伤势,而且师兄没有坐下或者躺下的意思。 他就那么背对着你站在那里,墨色的斗篷随着绳子解开从他肩上骤然滑落搭在双臂,层层堆迭在腰间,露出肌肉匀称的后背。此时分明只是下午,你却恍然看见了月色。 只是这分月色满目疮痍,摇摇欲坠。 你瞬间红了眼眶,恨不得此刻再寻把刀去把深林里那几具尸体碎尸万段。只是你没有刀,师兄的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你有些惆怅,突然又想到:我都如此气愤,师兄又该如何痛苦?于是连忙把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的那一堆抛下,走近了些去看师兄的后背。 刚刚的一番挣扎果然还是划了伤,白皙细腻的皮肤上满是擦伤,伤口周围沾着些湿漉漉的沙石,有些尖锐的小石子都嵌到肉里面去了。除了这些,他的腰侧和肩上还有好几个斑驳的牙印、鲜红的指痕,都是别人肆意伤害留下的。 你从最上面开始清,尽量不和师兄的身体有接触,轻轻地将那几颗大点儿的石子弄出来,细碎的沙土草叶就用湿布小心压一压,粘出来。有些实在粘不住,你又怕擦了会磨疼伤口,索性蹲点身,吸口气缓缓地“呼——”一下,试图把脏东西吹走。 师兄打了个哆嗦,没有出声。 你又绕到前面去清理他的胸口和腰腹。其实你想看看他下半身的,但是师兄把斗篷攥的很牢,尾椎以下全被遮住了,你什么都看不到。想来师兄也不愿意让你看,他眼神虚虚地投在前方,不管你对他的伤口做什么都没有回神。 师兄的颈侧和肩上有斑驳红紫,两个乳头也被虐的红肿不堪,左边那个还有点沁血。你情绪很是低落:在此之前,你都还没和师兄有过进一步的接触。你很想把师兄全身上下都亲一亲,蹭一蹭,但是师兄总是红着脸把你推开,说是尚未成婚,这样对你名声不好。你撒娇耍赖,又哼又闹,师兄才会耐不过你,给你一个克制温柔的吻。一个印在眉心的吻。 许是你情绪表露地太明显,师兄本来放空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回你身上。 “怎么了。”他问。 你抬起头看他的眼睛,犹豫顷刻,“我想亲亲师兄……可以吗?”又怕师兄觉得害怕和恶心,你赶忙用小拇指比出一个很小很小的手势,“就一小下。如果师兄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我们回去了以后再说,但是我现在特别特别想亲……” “我愿意。”他打断你的话,迅速给了你答案。看着你惊讶的眼神,他甚至向你挤出了一个笑,继续说:“念念想亲哪里都可以……但是我现在太脏了,等我干净一点了……”本来就偏浅颜色的瞳孔覆上一层水光,他哽咽起来连话都说不下去,用力吸了吸鼻子后还想说话,却张了张嘴,没控制住泄出了些许哭腔。可能是觉得这样太丢脸了,青年飞快低下了头。 你看着高你一个头的师兄脸颊上骨碌碌滚下两颗水珠,滴在衣料上,将深色的斗篷染的更深,像滴墨。 你往前走一步,抬头踮脚一气呵成,捧起师兄的脸,用嘴唇触了触师兄的额头,就像以往他亲你那样,一触即分。 “等我们出去了,洗个澡就好了。”你用鼻子蹭了蹭他的鼻尖,小声同他说话。“以前我受伤,你也是这样哄我的。” 你年纪还小的时候,有一次出任务着急赶路,从山坡上摔下去过,摔断了一只胳膊,在脖子上吊了近两个月。你嫌一只手做事不方便,总发脾气,不爱喝药也不爱吃饭。师兄就把药放一边,捧着你的脸和你鼻子对鼻子,看着你的眼睛和你打商量:“喝了药胳膊就好了,等你胳膊好我就给你带些好玩的东西。” 其实你这个人不是很在意好玩的东西,有感兴趣的你自己早就去拿了。但是清风朗月的大师兄这么温柔小意地哄你,你总归要答应的。 你拿出他之前哄你的那一套哄他,也只是想告诉他:他受的伤和你之前受的伤没有区别,不要如此难过。 师兄却好像更加伤心了,泪水似珠子般滚下来砸到你衣领上,带来点凉意。你低头想去看他的神情,他也不让你看,偏过脸,腾出一只手臂挡住眼睛。 你只能看到他死死咬住失了血色的唇,对你“嗯”了一声。 -- 第三章 ⓎūⓎèщū.⒞ōⅯ 哭过之后,师兄的情绪好了很多。 但他仍然不愿意让你看到下半身,可是有些液体不弄出来又不行,他只好和你说让他自己来处理。你颔首,把洗干净的布条递给他,背过身走远几步。刚好是能及时帮忙又不至于太过冒犯的距离。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师兄道:“可以了。” 你转过身,余光瞥到地上沾了脏污和血迹的布条,看起来像是手法粗暴把东西抠出来之后就扔掉了,师兄居然一点声音都没出……你装作没看到,和师兄说:“我们今天晚上找个客栈歇息吧,来的路上好像有家好客来。” 师兄点了点头。 你走近他,扶着他的胳膊低声问:“可以走路吗?” 师兄默不作声,向前迈开一步,膝盖一弯便向下摔去。你赶紧稳住他手肘,好叫他能够不滑下去。 你有点后悔了,心里暗骂自己说话前都不想清楚,早就知道那处伤口影响行走,师兄又不愿让你忧心,肯定强撑着走路啊。早知如此,该把师兄抱回客栈再叫醒他的。 你确定他站稳之后,还是决定抱他:“好客来有点远,师兄筋脉不顺肯定用不了轻功,我抱师兄吧。” 师兄愣了一会儿,拢紧了身上的斗篷,道了声“谢谢”,由你将他打横抱起。 好在有从小习武打下的好底子,师兄虽比你高些,你抱起来也不觉得吃力,又小心调整了一下斗篷的位置,确定师兄除了脚不会有哪里露出来之后,运起轻功向客栈前进。 日色渐斜,雀鸟归巢,你抱着师兄在树林里穿梭,听着风声呼啸穿过耳侧,心里想到好几个人。 有个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官家小姐,你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几个匪徒奸污完了,留她一个人衣不蔽体躺在地上,瞪着已经流干了泪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天。你问她要不要帮忙,她说“钗子耳环都被那群畜生抢干净了,还请姑娘借我把刀,让我好过些。”然后自己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还有一个是一位前辈,那位前辈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但她也没有很难过,反倒从这种事里尝到了甜头,从此拜入合欢宗门下习双修之法,吸干了那几个当初糟蹋她的人。 师兄是个男人,情况肯定不一样。但说不定更糟糕,你心里紧了紧,又把脚步加快了些。 到达客栈之后已经是饭点了,你开了间房,把师兄放在床上,又叫来小二,“帮我买几身衣服,两身男子的,还有一身我这样的,再帮我们将木桶里续上热水,要洗澡用的。另外再叫厨房上桌菜,要清淡爽口些的,”你冲小二笑了笑,把银子塞进他手里,“多出来的就当是你的赏钱,多谢了。” 看小二脸红着讷讷应下,你又怕他记不住,重说了一遍,方才把门关上,回头看师兄还是之前那样,裹着斗篷坐在床边,安静地盯着地面。 “怎么不躺到被窝里面去?”你问他。 师兄缓缓回神,眨了一下眼睛,苍白的脸上,睫毛的光影随烛火晃动,他抬起脸看你的时候,一双浅色的眼瞳平白生出几分彷徨不安:“……我想等洗完澡。” 毫无疑问,师兄是你见过长的最好看的人。以前他总爱对你笑,笑起来眼角眉梢都是一片春意,面容总让你想起千树万树的梨花。而现在他这样面无血色,表情都有些呆滞的样子,却让你觉得像初春里的雪。晶莹剔透的,在阳光下即将消融的雪。 隔了半晌,你说:“也好。”转身去点燃安神香,看着袅袅细烟从香炉上慢慢升起,又从怀里摸出两个小瓷瓶,一边将瓷瓶摆在床头,一边和师兄讲话:“红塞的内服,白塞的外敷。内力的话,我想等回了教里,让二长老看一看,这里的大夫肯定没有长老厉害。”二长老专司圣教的草药毒虫,你们这一代小辈从小就是自她那里拿药治病的。 “嗯。” “我们可以先在这里歇息几天,等好得差不多了再启程。” “嗯。” “这里只有一个床,今天晚上师兄要和我睡在一起了。” “……嗯。” 你心情突然好起来,蹲在师兄身边,从下往上看他,扬起一个笑:“师兄把手伸出来。” 他怔怔看了你一下,乖巧伸出手,没有问为什么。 你捧着师兄骨肉匀称的手,仔细端详。这上面有练剑磨的茧,还有很多小口子,有些是石头划的,有些是他自己用指甲掐的,手腕上还有绳子磨出来的血痕,看起来伤痕累累。 这只手任由你捧着,在你的视线下怯生生地摊开,接受你给的一切,无论伤害或爱意。 我当然不会伤害师兄啦!你美滋滋地想着,从腰间抽出个剑穗子,轻轻放在师兄掌心。看着有点简陋的穗子,你还有点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道:“之前几天,瞒着你的就是这个……不过我已经会打啦!虽然这个丑了点,但是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师兄像是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眼睛眨巴了好几次,看一看剑穗又看一看你,最后把穗子死死攥在手心,微笑着回应你:“谢谢念念,我很喜欢。” 你看着他的笑,心才慢慢放下来:师兄果然还是笑起来更好看。 -- 第四章 ⓎūⓎèщū.⒞ōм 可能是你的钱给的够多,也可能是小二本身就是个勤快人,他动作麻利又周到,在夜幕彻底降临前给你们备齐了东西。送完最后一桶热水后还红着耳朵尖,扒着门框,磕磕巴巴问你还要点什么。你心想好客来不愧是好客来,小二都如此殷勤的么?脑子里飞快清点了一遍物品,摇头说不用了,抿嘴微微笑着朝小二道了声谢,一根根掰开他抠着门的手指,“啪”的关上门。 洗澡,上药,穿衣,吃饭。 你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师兄也十分顺从你的安排。除了不让你给他那处上药,连腰带都是你帮忙系的。看着师兄穿戴整齐坐在桌前喝粥时,你心中颇有些成就感。 我也是能照顾好师兄的嘛。 可能是暖黄色的灯光太温馨,师兄慢条斯理喝粥的样子又太好看。兴致勃勃看了一会儿后,你单手撑着桌面托住腮也扛不住缱绻困意阵阵袭来。 师兄在你小鸡啄米第一下就反应过来,搁下汤匙和你说:“累了就去睡吧。” 你迷迷糊糊点头,又“嚯”的站起身,一边用力搓脸努力让自己清醒,一边朝屏风后还冒着热气的洗澡木桶走去。 “我还没洗澡呢……今天出了一身的汗……”走到一半你又蓦然回首叮嘱师兄道:“师兄要好好吃饭,等我洗完澡了我们再一起睡觉。”你怕他吃完后又想自己走回床上,到时候摔着了你又没办法扶,一个人趴在冰凉的地上无助又孤独,想想就心疼。 看着师兄点头应下又开始喝粥,你才放心卸了身上剩下的暗器装备,解开头顶发簪饰品,脱了外衣挂在屏风上。你特意观察过灯光方向,挂在这个位置刚刚好能挡住你洗澡时投在屏风上的影子。 没想到你刚脱光了踩进木桶里蹲下身,师兄就唤你了。 他像是为这一声唤犹疑了很久,你刚脱了外衣的时候就听到他放下汤匙时瓷器和瓷器间的碰撞声。你脱完后又听到他轻轻挪开圆凳的声音。等你终于入了水,他焦躁地摩挲衣料,终于忍不住叫了你的名字:“念念?” 你立刻从水里站起来,拿过亵衣披上身:“师兄叫我有事?” “没事,你不用过来。”你听到师兄深吸一口气,压着嗓音里颤抖和你说:“只是看不到你了,有点难安。” 你又放下披着的衣服,缩进水里,道:“那我多和师兄聊聊天吧。” 你从圣教少主最近开始接任务外出了,讲到白道新上任了个小门派出身的武林盟主,又提起自己这会拆了发髻,明天又要不知道怎么绑好了。 师兄一直听得很认真,间或在你停顿的空隙加几句“嗯”“这样啊”“确实”,在听完你的抱怨后,也果然自己揽下了明早帮你梳头的任务。 等你洗完了澡,把师兄抱到床上掖好被角,自己再钻进被窝里,夜色已经很深了。 你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再熬一会儿的,但是安神香对你的作用明显比对师兄的作用还要大。你之前出任务的几天精神紧绷,今天又奔走了一整天,早就累的不行了,沾上枕头就沉入了黑甜梦乡。 待你呼吸平稳绵长后,师兄本来已经闭上的眼睛又倏然睁开了,他看着你熟睡的面容,眼中沉沉如水,可抚上你脸颊的手却轻柔缠绵。 念念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 他想着,手指描过你的眉毛和鼻梁,捧着你颊边软肉反复摩挲,感受你睡着时温热的体温。少女稚气未脱的样子就这么被他整个捧在手心,毫无防备又充满信任。 灯台里燃烧的蜡烛心发出轻微爆炸声。 江峦清猛地缩回手,觉得自己罪不可赦起来。这么干净的姑娘,他哪里值得她喜欢呢? 你睡得混沌间感受到身边人的挣扎,连眼皮都撑不开就伸手轻轻拍了拍师兄的后背,带着安抚意味,没拍两下又睡着了,胳膊还搭在师兄身上。 惊恐和畏缩都会屈服于温柔。 他执起你的搭在被子外已经变冷的手,珍重地放在胸口捂热,用你的双手感受自己的心跳。用眼睛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刻画你的五官,就这么看了你半宿。直至天色渐青,烛泪成花,窗外也开始有啾啾鸟叫。 江峦清估摸着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大亮,蹑手蹑脚的把你的手放下,给你掖好被子,下了床走到窗前。 圣教的药果然很好,只是这么半天他就能走路了,虽然还有痛感,但总算不像之前那样连迈步都会跌倒。 江峦清推开窗,看着天上一轮明月和漫天璀璨星子,对着虚空中的另一个自己说: 念念实在是个很可爱的姑娘,我不该让她这么担心的。 没有什么是熬不过去的。 天地悠悠,银河万里,人生该有很长。 别被这种龌龊和腌臜拖下浑水。 别栽在这一个槛上。 ——别这么没用。 用力呼进带着露水冰凉的空气,无边的疲惫霎时间从四肢席卷全身,江峦清从此刻才真实感受到了自己还活着。 -- 第五章 事情并不如江峦清所愿。 他整晚失眠后,终于在夜晚即将结束的时候得以睡着。 然后发起了高烧。 你最开始只是觉得师兄一直在往你身边挤,胳膊贴近揽住你的腰身,被窝里被捂得热烘烘的,硬是把你热醒了。 醒了才发现本来脸上没什么血色的师兄此刻双颊潮红,额头都热得冒汗,却使劲裹紧棉被,喃喃说冷。你又顺着腰上摸到他的手,手的温度和被子里的温度相比,冷的像块冰。 你用脸贴了贴师兄的脸,被烫的脸颊发热,连忙使劲扒下他手臂,从被子里钻出来。找店小二多要了床被子,又央小二帮忙快点去找个大夫。 你还没有见过师兄发烧。他自持大师兄身份,总是在照顾别人,从没在你面前陷入需要别人照顾的困境。 现在你见过了。师兄发烧的时候看起来很难受,似乎还被梦魇困住了,弓着身缩在床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珠在眼皮下乱动,紧紧皱着眉,眉心全是渗出来的汗珠。 你伸出手擦去他眉心的汗水,想抚平他双眉间的皱纹。 师兄就在你碰到他额头的时候一下子睁开了眼,像只突然被惊醒的猫,骤然扣住你的手腕,用凌厉眼风瞪你。在看到是你后又柔和了眉眼,带点不确定和后怕的语气:“念念?” “是我。”你回他一个笑,“师兄你发烧了,我已经让小二去请了大夫,你再睡会儿吧。” 他迷茫地看着你,似乎还没搞清楚情况,“我发烧了吗?” 发起烧来连人都烧糊涂了? 你看着这个脸蛋耳朵红的和小虾米似的师兄,心里有点好笑,哄小孩儿一样和他说话:“是的呀,烧的可厉害啦,大夫要是再不来,我都想给你脱衣服擦酒降温了。” 师兄还是愣愣地看着你,过一会儿,他先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你的脸,动作慢的像是在确定你不会躲开。看到你不仅没有推开,反倒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掌心,他才渐渐恢复了点神智。 “我梦到你嫌弃我了……”他说着,像是要确定你的存在,慢慢往下,勾起你一缕头发,“我梦到你把我扔进那条小溪里,然后自己走掉了……” “我才不会!”你急忙表明心意。 “我说溪水好冷,你也一点都不心疼我 。” “我最心疼你了!” “我知道。”师兄突然笑了一下,凑近你的脸,滚烫的呼吸和你错愕的表情交缠,他用额头抵住你的额头,看向你的瞳孔深处:“念念永远都不会嫌弃我,永远都不会丢下我,对不对?”师兄把“永远”两个字咬得很重,眼底是你看不懂的隐秘疯狂。 你突然想起了半个多月前,你们定下婚约的那一天。那天房里也点了安神香,和今天一样,烟雾缭绕着又散去,生生给房间多添了几分氤氲气息。师兄的琥珀色的眼睛澄澈地看着你,他问:“念念喜欢师兄,对不对?” 你现在的回答一如半个多月前。 “对。” ***************** 发烧终归还是要付出点代价的,折腾完之后,师兄躺回床上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请来的大夫开了药,你雇了大夫的一个学徒留下来给你煎药。你自己则寸步不离照顾师兄,学着用烈酒兑水来回给师兄擦拭身体降温。你以前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刚开始还有点不熟练,到了后来也能很自然的给师兄脱衣服擦身了。 师兄还是会做噩梦,战栗着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后背反反复复冒虚汗。你有时候叫醒他,有时候抱住他,用手在他的后背一下下轻拍抚摸,同时在他耳边说些温柔的话。 你对师兄的态度郑重了许多。你好像第一次越过了“喜欢的人”这道认知,真正跨越到了对“伴侣”的意识上。要努力担起责任照顾师兄,你想。 师兄除了吃饭喝药时被你强行叫醒,能吃下一点点外,其他时间都不是很清醒。 但是,要换药了。 之前师兄一直不让你动手,你也不想在他昏迷的时候做些他不愿意的事情,可是他现在这样怎么能自己给自己换药? 你坐在床边,像之前吃饭时叫他那样,准备了一块冰凉的帕子,从他的后颈一路下滑,擦过脊背腰腹,探到师兄的鼠跷。 滚烫的人体被冰得一颤,师兄睁开迷离的眼,强撑着要坐起来,你连忙止住他的动作,开门见山问:“我给师兄上药吧?” -- 第六章上药 “我给师兄上药吧?” 你话音刚落,师兄本来顺着你力度停止的身体又挣扎起来。你迅速蹬掉鞋子爬上床,跪坐在青年身侧,想劝劝他。 师兄可怜无助地往床边缩去,不甚清明的眼眸尽力睁大,小声请求:“让我自己来吧……我自己可以的……你看、呃!” 你捏住了他粉色的耳垂,看他在你身下惊喘。 “师兄真的可以吗?可是我看师兄都没有力气了。”你换上无辜的表情,揉捏着师兄柔软的耳垂,弯下身在他另一边耳朵上轻吻。 他被你吓得不轻,眼中朦胧散去随即弥漫上一层水雾,身体在你的刻意动作下颤抖,推拒的手软绵绵的,他哆哆嗦嗦吐出几个字:“我有的……念,念念……放过我吧……” 你从他红到透明的耳廓吻至下颌,感受他在每个吻落下时的瑟缩,觉得这样负隅抵抗又不忍心真的推开你的师兄好可爱。 好像总是这样。不管是什么要求,不管是什么情况,他都会在你的各种攻势下放软态度,最后无奈地同意。明明只要再用力一点就可以阻止你,明明只要表情再强硬一点你就可以放弃,可师兄拦来拦去,拒绝来拒绝去,最后什么都没剩下。 把手指一个个塞进师兄的指缝里,两人十指相扣按在床上,你心头涌上一股热流,感觉获得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在师兄嘴角啄了啄,低声撒娇:“让我帮帮你吧……我太担心师兄了,师兄不让我帮忙,我着急得总想哭……” “不要哭……”师兄突然安静了下来,顺着你的动作凑上来吻你的眼睛,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安慰“哭泣的你”。你这个时候才发现师兄其实还没有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的,很好骗。 你说:“那就让我来上药。”你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很像山野精怪蛊惑进京赶考的书生。 “好……”师兄终于放弃了抵抗,温驯地躺在床上任由你为所欲为。你不会在他昏迷的时候做他不愿意的事,但是他同意了,就不是不愿意了。 被子早就因为你们两个的动作推到了一边,师兄身上的亵衣松松垮垮,你把领口扯大,露出两个乳尖尖,拿过瓷瓶抠出一块半透明的药膏,轻轻涂抹在师兄的胸口。 就两个拇指大的地方,一抹便过,你又指挥师兄:“可以了,师兄坐起来一点。”然后让师兄靠在你身上,自己把下摆撩起来,你负责给他后背上药。 师兄很听话,头抵在你肩上,时轻时重的呼吸带着热气喷洒在你颈侧,有点发痒。 你搂着他,慢慢抹完后就伸手去褪他裤子,一边褪一边哄他:“师兄好乖。” 师兄确实很乖,他由你剥开他最后一层防御,在你面前裸露羞于启齿的伤处。 他的大腿根部有很多青青紫紫,好在没有破皮流血。双股间的穴口是嫣红色的,比你之前匆匆一瞥的时候好了很多,没有流血,看起来有撕裂伤。 你用食指勾了药膏,小心轻柔地抹在他收缩的地方,一圈一圈的按压,轻点。 师兄闷哼一声,缩腰想躲过去,你压着他不让他躲,腾出一只手来拨弄他的乳尖,另一只手试探性的戳弄他的穴口,想把药膏涂到里面去。 江峦清只觉得自己头脑发热,胸腔冒火,连魂魄都被分割成了两半。一半贪图欢爱,接受欢愉;另一半飘离了出去,冷眼看着他丢盔卸甲,在师妹身下一塌糊涂。 但这些都是你不知道的。 你凭借本能抚摸过师兄的喉结锁骨,看着他水光淋漓的眸子里不可言说的味道,看他在你的动作下颤栗,穴口在你的努力下变得柔软顺从。 手指进入了师兄体内,药膏沁凉,师兄的体内却很热。你体贴的让动作停了一会儿,等师兄喘息稍微平复,才转动起了指节。 紧窄的内壁挤压过你的指节,把有着润滑作用的药膏留下,师兄意识涣散,痉挛着蜷缩长腿,又受不住似的蹬在床上。 “嗯……”青年闭紧嘴巴发出来的鼻音粘腻缠人,你听着他的声音突然觉得耳尖发烫,一股电流从耳朵一路往上,电得你头皮发麻。 你喉咙有点干,忍不住又亲了亲师兄,气息热烈而暧昧。 师兄就在你吻向他的时候低低的哼了一声,长长的睫毛胡乱颤动了几下,而后脱力地向后躺去。 你抽出手,确认师兄身上每个地方都有好好照料到,清理完一些东西,看师兄又昏了过去。把师兄衣服拉好,被子盖上,才抱着师兄睡着。 往后又过了几天,师兄养伤养得差不多了,就在你们准备离开这个客栈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比你还小两岁,生的是明眸善睐,唇红齿白,打扮得也是花枝招展,头上珠钗步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当时这人在客栈吃茶,看到你们时很高兴的冲过来打招呼,拉着你的手甜甜地叫你:“念姐姐。” 你和师兄一起行了个礼,规规矩矩叫他:“少主。” 少主说他来这里捞个朋友,这朋友年纪尚轻却武艺高强,为人又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了救一个姑娘花光了身上所有钱,还打坏了客栈里好些器具,只好在这里当小二还钱。 你听着,心里有点不详的预感。 少主笑嘻嘻向你眨了眨眼,说:“我这朋友是白道那个新的武林盟主,等会儿你们可不要在他面前拆穿我。” 等少主把穿着粗布麻衣的小二拎到你们面前的时候,你看着眼前这个腼腆害羞抱剑行礼的现任武林盟主,心想:白道真真是江河日下,一日不如一日了。 -- 第七章 你心中暗自苦恼。 虽然之前就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但预感成真的时候你还是有点没料到。 客栈里是有好几个小二的,但经常帮你们忙的就那一个。你也没想到这一个就刚好是少主来捞的“朋友”。 这几日你陪着师兄养伤散心,气温微凉的时候还会在这个小镇上到处走走。这镇子只有一家医馆,离客栈还挺远,如果是你走一个来回的话,说不定还没有那小二当天请大夫时速度快。也就是那个时候你觉得有些蹊跷的,但是这种蹊跷本来早该发现,却被你自己刻意忽略,甚至看到他脚步轻盈、呼吸平稳提两桶热水上楼,都用小二天生神力这种理由解释。 说明你也是真的,完全,一点都没想到,武林盟主会沦落到偏远城镇当跑堂小二。 你不知道这些时日里,武林盟主对你和师兄的关系已经知道了多少,但之前少主在你面前嘚吧嘚吧编的那一套“家破人亡,兄妹流离在外,如今破镜重圆”的说辞肯定是不能用了。你和师兄花钱根本没有收敛过,怎么都挨不上“颠沛流离”这个词。 你还没想好到底用个什么身份才能圆过去,师兄扯扯你的衣袖,示意让你和他一同回礼,只听他说:“在下灵陵弟子江峦清,这是在下师妹……” 你跟在他后面道:“灵陵任念念。” 灵陵是个没什么名气,实力中庸的门派,里面弟子最大的特点大概就是没有特点。 师兄又说了些文绉绉的客套话,大意就是这段时间多谢少侠关照,没想到表妹和少侠还是朋友,真是好巧啊。把对方说得晕晕乎乎,脸涨得通红,向你求救似的说了一句“任姑娘,我衣服还没换,先告退了。”就落荒而逃。 师兄真的很厉害。少主似乎也这样觉得,敬佩地看着师兄道:“佩服。我还没看过那个傻子被人堵得说不出话。”连话都说不出,自然也没法细想他们的关系和身份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师兄垂眸,不卑不亢道:“少主过奖。”然后又说了一句:“恕属下冒昧。”牵着你没被少主拉着的另外一只手坐到桌子那头,离少主隔了好远,少主原本拉着你的手也被分开了。 少主不开心了,嘴巴撅的老高,淡红色的口脂在光线照耀下盈出水润光泽,就算知道少主是个少年,你也难免被晃了心神。不过就算不开心,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哼”了一声,而后停顿了一下,问你在这里是遇上什么事了,之后又准备去干嘛。 你感觉到师兄和你牵着的手更紧了,抬眼看了下师兄的表情,你轻轻拍了拍师兄的手背,安抚式的捏了捏他指节,对少主说:“来收几个人头。确实遇了点事,不过都没什么要紧的。师兄内力阻塞,正准备回圣教找二长老看看。” 少主“哦”了一声,和你说:“二长老这段时间在水云镇养蛊,正好我要路过水云镇,不如一起走吧。” 你刚显露几分犹豫,少主立刻加码劝说:“这次我下山可是带了最舒服的那辆马车。” 师兄没了内力和普通人无异,你本来准备花钱买马车,不过普通的马车肯定是没有圣教少主用的舒服。你低声询问师兄的意见,见师兄点头后才和少主商定了一起启程。 你们就这么聊两句喝杯茶的功夫,武林盟主就换好衣服出来了,连包袱都收拾好了,就一个小包和一把剑。你看着少侠身上洗得发白的蓝布衣服,还有手上那把破破烂烂的剑,觉得这一届武林盟主真的不行。 师兄也是用剑的,师兄的剑自他襁褓时期就跟着他了,是把难得一见的神兵,名唤“蕴鸿”,取剑蕴鸿蒙之意。剑身闪着寒光,剑格别致,剑鞘也是十分端庄大气的样式,总之看起来就很厉害。 虽然遭了意外,长剑丢失,不过你这几天也没有闲着,找了武器铺子补充自己暗器储备,也给师兄配置了一把剑用来防身。小地方也没有什么很厉害的剑,所以买的就是把很普通的剑,挑不出错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你之前给师兄打的穗子也暂时挂在上面。 武林盟主的剑却连这种普普通通的剑都比不上,剑鞘看起来历年已久,还有七七八八斑驳交错的刀痕,很是穷酸。 不过想到他是用这把剑打上第一,坐到武林盟主的位置的,你又心中一凛: 不可小觑。 -- 第八章 虽然之前觉得盟主的行李太少了些,但其实你和师兄要带的东西也不是很多,放进包袱布里的也不过两身换洗衣物,几本消磨时间的话本。 那件之前用来裹身的斗篷被师兄烧掉了。你们在房里点了个火盆,等火焰熊熊燃起后,师兄松手让黑色的布料从手上滑落,看它掉进火堆里被火舌吞食殆尽。 全程师兄站着俯视火盆,你看到他的眼珠覆上一层红色的薄纱,静止的面容和眼里跃动的火光相映而成,让你觉得自己在看一副将要破纸而出的画。 你蹲在地上,一直到脸都被火焰周围升高的温度烫得发红才站起来。师兄的眼睛动了动,看向你,“是不是太热了?要不要站远些?” 你摇摇头,扑进师兄怀里,抱紧他的腰,把脸埋进他胸口,闷闷地叫他:“师兄。”他的眼神让你有点心慌,总觉得不抱一抱他会错过很多。 他被你扑得趔趄一步,勉强站稳当被你抱着,看你情绪不好还拍拍你的后背,顺顺你的长发,等了一会儿才开口问你:“怎么了?” “没哼么。”你鼻子还压着师兄胸口的衣服,说话含含糊糊的。 师兄好像被你的声音逗笑了,笑起来胸腔微微震动,你侧过脸听着他心跳的声音才轻松下来。 师兄应该是好了吧? 大概是好一点了吧? 你看不出他的状态到底算好还是不好。 除了晚上经常冷汗涔涔地惊醒、当着外人的面不再那么爱笑、穿衣服一定要高领的以外,师兄好像和以前没有区别。 你细数起来才发现其实师兄变了很多,可是晚上惊醒只要你抱抱他,细声安抚,师兄很快就可以镇定下来;不爱笑就不笑,师兄待人有礼,做事有分寸,笑不笑都没什么区别;穿衣服就更不算什么问题了,师兄穿什么都很好看。 你想着,师兄的这些变化都不会影响正常生活,应该是没关系的。 变故就发生在你们四个人一起赶路的第二天。 少主早在前一天就摆事实讲道理:“季子麒,我花钱把你赎回来,赶个车你总要会的吧。”然后把武林盟主赶到了车厢外面驾车。武林盟主——季子麒的驾车技术居然还不错,真的是个很万能很实用的小厮。 那天天气很好,日暖风和云,花 落蝶随蜂。少主找了家茶馆要打听点消息,下车时师兄在前,随后是你,少主最后出车厢,这样如果出了什么事少主可以及时躲避,算是一种保护。 但这一次马突然有些不安分,师兄下马车时失了平衡,季子麒就顺手扶了一把。没想到师兄触电似的颤了一下,用力甩开他的手,踉踉跄跄跑到一边抓着马车辕弯腰干呕起来。 你吓了一跳,季子麒也怔住了。 你反应过来甩袖就是道银光直冲季子麒颈侧,也不管到底有没有击中,飞下马车奔到师兄身边。 师兄抖的像筛糠,手指死死抓着马车木辕,用力到指节惨白。你问他哪里难受,他也说不出话,只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摇到一半又控制不住偏过头去用力干呕。 你转身把师兄护在身后,扫了一眼季子麒,看他毫发无损显然是躲开了那道暗器。你眼睛眯缝了一下,手指间尖锐的刀锋隐露一头。想接着刺他几句,结果还没开口反倒是对方很慌张的摆了摆双手,示意自己手上什么都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碰了一下,江公子就……” “他身上没毒。”少主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他打断了季子麒讲话,看着你笃定道:“我刚刚检查过了,没什么害人的东西。” 你舌头抵住上颚,不再说什么。 师兄缓和了一点,你给他递了清水漱口润嗓,等他收拾好,和你说:“和季少侠没关系。”你才稍微放松了一点。之前一直都是随时准备杀人的姿态,全身肌肉紧绷,表情肃穆,手指轻点就有弩箭出袖。 你手心一翻把武器收回去,有点不好意思,给季子麒行礼道歉:“是我孟浪。方才忧心师兄,多有得罪。还请季少侠见谅。” 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提起江峦清时因为担心师兄身体,目光柔和,叁分愁绪上眉头。看得季少侠比你还要不好意思,瞬间涨红了脸,说话还有点结巴:“没,没关系……”看你面带愁容,还反过来安慰你:“任姑娘不要难过,江公子应该是没事的,要不要先进茶馆休息一下。” “我们就先不进去了,”师兄站在你身边,很是依赖的拉住你的手,“让念念陪我在外面吹吹风吧。” 少主闻言,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你们两个一眼,然后一边推着季子麒往茶馆走,一边说:“行,那我和他先走啦。” 马车边就剩下你和师兄两个人。 你想问问师兄刚刚到底是怎么了,师兄比你先一步开了口。 他说:“是我自己的问题……”暖融融的风吹起他的长发,抚上你的耳畔,让你觉得有些刺痒。你听到师兄轻声和你说:“对不起,我以为我已经好了。但是今天……” 你这个时候才意识自己之前有多自以为是。 你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认为,师兄会毫无芥蒂。 什么叫“我以为我已经好了”?他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精神状况?这些天他刻意避开和别人身体接触,你也从来没有细想过他的百般掩藏。如果不是今天的意料之外,说不定你真的就认定他不会害怕,不会难过。 -- 第九章 ⓎūⓎèщū.⒞ōⅯ 内疚、自责、惊讶……各种各样的情绪在你心头翻滚成一团,像团突然扑面而来的迷烟,揉杂了各种干涩难闻的东西,呛得你一时间说不出话。 你想组织出个得体又足够安慰师兄的短句子,告诉他:没关系,我们一步一步慢慢来,总会好的。 可是你有什么资格说“没关系”?你甚至还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让他对你道歉,对你说“对不起”。 你有点烦躁,觉得自己根本,一点都没照顾好师兄。 你愣神的时候,沉默的时间不过稍微拉长了几个呼吸,师兄就慌了神,脸色发白,以为你生气了。 他把原本扶在木辕上的手收回来,挺直了脊背,又整了整衣冠,看起来像是完全不被刚刚所影响。只是拉着你的手抓得死死地,唯恐你甩开他。 他还向你解释:“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就算现在没好,过段时间我也是会好了的。今天只是太突然了,若是其他时候我绝不会如今这般失态。念念……?”师兄小心地观察了一下你的神色,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下回了。” 师兄在察觉你情绪这方面天赋卓绝,你确实是有些生气的。但你怎么会对师兄生气,你只是在气自己之前居然真的被师兄哄过去了,还让师兄这样惶诚惶恐地向你说话。 你瘪了瘪嘴,“啪”地一声捧住师兄脸颊两边,用力揉捏,直到他煞白的脸因为你的动作染上红晕。你认真地看着师兄:“有下回也没事——不管怎么样都没事。但是你不许再瞒着我了。我总要知道你是哪里出问题了,才好陪你慢慢恢复的,但是你这样不让我知道,自己一个人吃苦受累,小心谨慎,是不是不想让我同你一起了?” 师兄居然还想辩解,他说:“我没有……唔嗯……” 你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就凑上去吻他,用唇堵住他接下来的话。师兄的气息顿时就乱了,僵直的舌尖被你逼的一退再退,没办法了才和你的搅成一团。 你也是第一次尝试这种事情,之前都只是嘴唇碰嘴唇,最多是舔舔对方的唇珠。不过第一次就让你感觉很好,师兄刚开始还顾及着街上还有路人在,不敢有动作,僵硬的像块木头。后来好像被你亲迷糊了,手慢慢揽上你的腰,半垂着睫毛的眸子水汽朦胧。 你亲到一半就突然停住了,稳住呼吸,问他:“答应我吗?” 师兄还没反应过来,晕乎乎的睁开眼睛,微张的艳色唇瓣翕动几下才回过神,“……嗯。” “不许再瞒我?”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轻吻你的发旋:“不会再瞒你。” ************************ 打探消息这个词看起来微妙,但白道武林盟主就跟在身边,圣教少主也没办法和自己人对个暗号,所以能做的也就是点壶茶水坐着听先生说书。 其实听说书也能听出不少八卦,而且有时候能撞上八卦现场。比如今天。 李家叁公子与石大侠的女儿情投意合,私定终身,没想到被双方父母知道了。李家和石家是世仇,李老太太和石大侠得知事情的时候俱是震怒,一定要拆散这对苦鸳鸯。 他们正好就撞上鸳鸯私奔结果要被家里人逮回去的时候。 李叁公子和几个追捕的人在茶馆中间就这么打起来了,茶杯乱飞,木桌乱砸。本来满堂喝茶人,一瞬间就四处散开了,给打架的人留出空地,挤挤攘攘缩在各个角落。 季子麒业务不熟练,但少主下山历练最常干的就是吃瓜看戏,相当自在的找了个角落,蹲在长凳后面兴致勃勃地看那几个人过招。还从锦囊里掏出把瓜子,问季子麒要不要。 “要。什么味道的?” “五香的。”丁荷嗑开一颗瓜子,发出清脆的瓜子壳崩裂声,对着战局旁边站着的石小姐点评道:“石家这个大小姐确实貌美,也难怪今年的排行榜她是第一美人。” 季子麒本来专心看着李叁公子打斗招数的,听丁荷这样说,分出丝心神看了眼石小姐,迟疑着拖长了音:“也——还好吧。” 丁荷斜斜的瞥了他一眼,说:“我就从没听过你说哪个姑娘好看的。” 季子麒心里浮起个人影,面上飞起两朵红云,羞答答抱紧了怀里的剑,盯着茶馆的地板小声说:“……任姑娘就很好。” 丁荷嗑瓜子的动作顿了顿,想了想任念念的脸,点头道:“那倒是。”说完又是声冷哼,“不过你也看到了,她和江……我表哥郎才女貌,天生一对,那轮得到你这个穷鬼来反对。” “我,我没有想反对!”春心初次萌动就被迫认清现实的季少侠慌乱地反驳:“我晓得她与江公子是神仙眷侣,就从没动过其他的心思了。” “你知道就好。”丁荷眼波流转又把视线挪回了茶馆中央。 大长老门下的这对师兄妹在圣教都是个挺特别的存在。面貌模样上,一个如茂林修竹,一个似天山雪莲,长的就和圣教里凶恶的邪魅的妖艳的不是一个大方向,不过行为举止却是地地道道的圣教做派。 任念念走的是一击毙命的路子,他看过她杀人,干净利索没有丝毫迟疑,除了担心衣服上的血点子,就没有过其他负面情绪。对任念念来说,任务里要她杀的人并不属于“人”这个范畴,只是个任务完成标志。 他也看过她祈神,作为圣教的圣女之一,任念念有段时间每天都要到圣座前焚香念经。少女在巨大塑像前盈盈下拜,清丽脱俗的姿态就算是面无表情也无端生出份圣洁感,灰白色的烟雾缓缓流下,拂过她的眉梢。丁荷站在旁边想着,恐怕和尚们皈依的菩萨也比不过这般好看。 江峦清他了解的不多,不过去年他看过一次江峦清审人,用的手段就算是他看了都觉得牙酸胆寒,江峦清却是悠悠然的,气定神闲的开始审下一个人。丁荷掰着手指数了数,想起来,江峦清接管审讯堂的事务也不过小半年。也不知道他怎么顶着风度翩翩世家公子的壳子,做起这种事情还从容不迫的。 反正……这两个人,用这样的皮囊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挺邪门的。 -- 第十章 ⓎūⓎèщū.⒞ōм 等你和师兄慢慢悠悠到后院栓了马,锁了车门,又走至茶馆正门,已经过去两刻钟了。 进门就见茶馆中央横七竖八趴了几个人,唯一站着的少年手上攥着金刚琢,一身红衣,怒目圆瞪,对着你们头顶房梁大吼:“你放开她!” “石小姐我们是一定要带回……”房梁上黑衣人足尖轻点,就要携着怀里的女子走。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公子手中高速飞出的金刚琢砸中了后脑勺,啪叽摔下屋檐。 你顺手一捞,接住了被黑衣人松开,从天而降的石小姐。 “你没事吧?”你看了一圈屋子里四散着缩在角落的人群,将小姑娘放下来。 石小姐杏眼圆圆的,粉色的唇也张得圆圆的,惊呼一声,像只小兔子似的从你怀里跳出来,迭着声儿道谢:“没事没事,谢谢谢谢,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你又抬眼环视了一下,有些心不在焉说道:“没事就好。”然后看到叁步作两步向你们走来的少年一脸焦急,低头问她伤着哪里没有。 你收回了视线,仔细思考刚刚好像瞟到的什么东西。 茶馆里人很多,不想被误伤又想看戏,都挤挤攘攘缩在墙边。嗑瓜子的、喝彩的、聊天的都有,你目光所及还能看到少主向你招手。 你回想刚进门时总觉得看见了什么熟悉物件的感觉,左右不定。 这种熟悉感很玄妙,你说不上来到底是看见了什么,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方向看见的,但是一定有什么被你下意识看见又没办法具体找出来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 你的视线一寸寸寻过不大的茶馆,试图找到那个让你觉得异常的“东西”。 师兄忽然拽住了你的衣摆,面色阴沉一字一顿地吐出两个字:“蕴、鸿。” 你猛然醒悟,顺着他视线望去。一个干瘦的男人背对着你们,正弯腰埋头拨开人群想走,腰间挂了个灰布裹着的长条状物品。你想也不想就是暗器出手,灰扑扑的布匹被你的飞刀划开,露出里面的东西——剑柄顶端镶的宝石灿若星辰,剑格别致世间都难得一见,果然是师兄的剑“蕴鸿”。 干瘦男子身体一僵,随即更加弓起了身子,连回头都不敢,只一个劲地往前钻,试图缩进人群里。 “站住!”你喝斥一声,紧锁眉头,人群还没散开,你现在甩暗器难免伤到旁人。而且这人暂时还不能杀,指间夹了叁只飞镖,你还在犹豫着怎么出手时,一道金光闪驰而过,“噔”的闷响,那干瘦男人就被金刚圆琢敲昏了头脑,瘫倒在地上。 你看向金刚琢的主人,想着,刚刚明明没见过他捡武器,怎么金刚琢又回到了他手里。 少年砸完人之后,纤长指尖几个拉扯,那锃亮的金色圈圈又飞回了他手心。你这才发现他手指上绕了细细的红线,牵引着金刚琢飞上飞下。 ……原来是这样,一点都不神奇了。 红衣少年也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见你在看他,剑眉一挑,“算是刚刚你把她接住的谢礼。”说着下巴点了点,少年身边的小兔子姑娘挽紧他的胳膊,对你羞涩地抿嘴笑。 你勾起唇角,抱拳道:“多谢。” 那天在深林的事,你不敢多问,师兄很少提及。并不是不愿意和你说,只是他知道的也很少,据他讲述,那日他做完任务回教途中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是身无一物,不着寸缕,内力紊乱的状态了。那几个壮汉都被你杀了,你也未曾在尸体身上看到过什么线索,所以要找到策划这件事的幕后之人难如登天。 消失的蕴鸿再次出现就是能顺藤摸瓜的“藤”。 昏迷的干瘦男子不能轻易死掉,至少要等师兄审完后才能死。 你们把他绑了起来捆在马背上,辞别了萍水相逢的李叁公子和石小姐,离开了茶馆,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小道上停下。 ************** 刚开始,那男子还不肯说,只是大声求饶,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师兄没什么表情,轻轻地说了句:“是吗?” 真的是很轻很轻了,小道上有微风吹过,树叶被吹起的沙沙声都要比他说话声要重点。他声音这样轻,语气这样柔和,却是抬手就削掉了干瘦男子的半边头皮。 聒噪求饶的干瘦男子惨叫一声便没了声音,眼睛瞪到凸起,枯瘦的脸上皮肉都哆嗦起来,看起来很是害怕和难以置信。 少主倒是反应很快,“哎呀”一声躲到你的身后,生怕有血溅到自己衣服上。他今天穿的衣服样式不算稀奇,料子却是很好的,叫作“薄水烟”,烟轻水柔,这料子摸起来却比烟水还要轻柔些。他今早换上的时候还缠着你,非要你夸足他一百字才肯罢休。 远处守着马车的季子麒朝你们这边看了看。 师兄甩了下手腕。 雪亮的剑身上,殷红的血珠子就尽数洒在了泥土上。蕴鸿果然和普通的剑不一样,若是别的剑,染了血怕是没这么容易甩落。 你看着血红了的泥地,思绪发飘,师兄那边又开口了:“这次是左边的,下回就是右边的了。若是还不肯说……” 师兄剑尖缓缓朝下移,点了点男子的脖子,“怕是你这颗脑袋也留不住了。” -- 第十一章 男人被吓得狠了,刚开始讲话时颠叁倒四,语不成句,听得师兄不耐烦,挥剑又是道银光,削掉了他另外半边头皮。男人惨叫完一边大哭一边求饶,要不是身后绳子将他缚住,恐怕能在地上磕头磕出残影。 鲜血淋漓的头上血痕顺着他额头滑下,和眼泪混杂在一起,在脸上扭曲成怪异的形状。他头顶光秃秃又血肉模糊的,还顶着这样怪异丑陋的满脸血水,实在是不好看。但好歹是理清了讲话逻辑,几个大喘气后开始交代。 江湖里总有一小拨人,无门无派也无内功心法,却能凭着自己的歪门邪道广收弟子坐吃供奉。 黄老怪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出身苗疆,继承了祖辈上留给他的罕见蛊虫,虽然拳脚功夫都是劣等,但胜在蛊虫都是好使的,又惯会装神弄鬼,收了不少想继承他衣钵的弟子。刘四是他的众多徒弟中能力最不起眼的一个,好在听话又孝顺,只要他出一份力,师父总会给他相应的赏物。 最开始刘四只是知道黄老怪要收一个人。“收”的意思是:给某个他无法掌握的人下蛊,用蛊虫使之非自愿地、被强制性地屈服于他,让他能够像对待物品一样将之收入囊中。 这个要收的人不太好搞,黄老怪之前就规划了很久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还缺剂无色无味的迷药。刘四花了很大的价钱从相熟的药宗叛徒手里收了一份,立马进献给了黄老怪,就盼着能有什么好处。 果然没有令他失望,师兄身上最值钱的也最具杀伤力的东西分配给了他。 说到这里,刘四苦着脸凄凄凉凉地说:“早知道、早知道这个人是您,我是死也不敢掺一脚的……” 拿到剑的刘四一眼就认出了蕴鸿,他本来想扔掉烫手山芋一样扔掉这把剑的。但是黄老怪再叁向他保证,这次计划很成功,欲蛊已经种下去了,江峦清绝对没有机会来找他报仇,只要他不在魔教中人面前用这把剑以至于被江峦清的同门寻仇。神兵利器拿去卖掉或者是送人都是很好的。于是刘四裹紧了剑,从分赃点出发准备前往最大的拍卖行将宝剑换钱财。 “我也没想到会在路上碰见魔……姑爷爷姑奶奶们,求求姑爷爷姑奶奶!看在我之前不知情的份上放了我一马吧!”干瘦男人哀嚎着涕泪横流,继续说:“我也不是有意污了您的眼,我真没想过会遇着您……” 师兄眼瞳深不见底,对他的叫唤无动于衷,只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那你的运气,倒真的很不好。” 说完便是利刃出鞘,血溅叁尺。 男人没了声息,软倒在地,已经停止了呼吸。 你和少主对此都没什么想法,少主拢了拢广袖,又扶了扶金钗,往后退了几步,可能是怕流出来的血淌到鞋底。你盯着师兄脸上被溅上的血点,心里头想的是师兄这回真的是气极了,以往不管如何师兄都会控制好力度不让污秽沾身,这回连血都溅上了,大概是没想过控制力道。 师兄长的好看,是很浅淡的好看。肤白眸色浅,若非青丝墨眉有了浓烈反差,师兄就像是要飘然成仙一样,整个人淡得如同能随风而去。所以他白瓷似的脸上多出两叁血点,就无故多出几分惊心动魄的秾丽艳色来。 血痕妖异,实在不衬师兄仙人之姿。 你找了找身上,翻出一方绣帕,示意师兄低下头,你给他擦一擦。 师兄挽了个剑花将蕴鸿收入鞘中,拉着你也往后退了几步才弯腰低头,由你擦拭。 “多谢。”擦完之后,他低声朝你道谢,转身望向南方,眼中是冰凉怒火,“我们启程,去水云镇。” ***************** 任念念可能不清楚,丁荷却是清楚的。 纵然是没有专业的器具,也无内力傍身,光是凭着那柄长剑,江峦清就有许多磋磨活人的法子。或是割肉凌迟,把刘四削成个没了皮肉的骨架;或是挖眼滴血,让刘四在黑暗中一点点流光身上的血;再或者是毁臂断腿制成人彘。 江峦清手稳心狠,什么没做过?这样直接割喉了断,倒是多多少少带点仁慈的意味。 什么意思? 丁荷用藕粉色的薄水烟袖子掩嘴,神色存疑,看看江峦清,又瞅瞅地上的尸体。 没什么意思,能有什么意思。 江峦清还是那副神情淡漠的样子,将尚带有血腥气的长剑入了鞘,脸侧溅上的血点擦了干净,收敛了周身的腾腾煞气,丁荷就看着眼前这个人从之前的凛冽如剑变成了温润如玉。 白衣谪仙,月朗风清的模样,倒是又和身边的少女相衬起来。 呿,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与念姐姐是一对。丁荷悄悄翻白眼,跟在两人后面准备上马车,又忍不住总偷眼去看这对师兄妹,暗搓搓想那欲蛊是个什么东西,这两个人又是经历过了什么,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情形。 -- 第十二章 回了马车又少不得要和季子麒解释一番。如果只是一般人,你们也就当做他不知道了,可是季子麒内力深不可测,你又只擅长暗杀和潜伏,真要打起来,你和少主加起来都不一定打得过他。还是暂时不要同他交恶为好。 有些能说,有些不能说。不能说的无外乎就是你们叁人的圣教真实身份,丁荷挑挑拣拣说了点能说的,又坦白告诉他那个人你们已经杀了,问季子麒: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深不可测的武林盟主手上还拿着赶车的绳子,傻乎乎地睁大眼睛看着你们叁个:“这……为什么要杀他啊?他和你……” 你坚定地看着他,点了点头:“有血海深仇。不杀难以泄愤。” 季子麒“啊”了一声,干巴巴地说了句:“这样啊。”然后就没再说话了。 你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少主都准备提裙子踏上车了,没想到他纠结了半晌,又小声说:“其实我想问很久了……丁荷你为什么,喜欢当女孩儿呀?” “……?!”少主的表情已经不能够用震惊来形容了,说出的话简直要破音:“你原来一直知道我是个男的啊?!” “啊?身形和女孩子不一样,不是很容易看出来吗?”季子麒满脸迷茫。 丁荷连裙子也不提了,气势汹汹地一撩裙摆就飞身上车,把马车地板跺的嘎吱嘎吱响,嚷嚷了一大串:“不要把你眼力好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啊!早知道你知道了,我还装什么大小姐!啊啊啊啊可恶亏我还在你面前演了这么久!滚啊!!!那我之前岂不是一直和跳梁小丑一样!”之类的。 你和师兄站在一旁不说话,师兄突然戳了戳你的额角,矮下身平视你,眉眼弯弯:“别再笑了,等会儿少主要气得打人了。” “我笑的这么明显吗……噗。”你赶紧抓过师兄的手,把脸埋进他温热手心,笑够了才抬起来,咳嗽两声,一脸正经。 因为教主夫人的缘故,少主从小就是什么好看穿什么,不论是男装还是女装,都往身上套。近几年多穿女装也只是怕将来长高了,穿裙子就不好看了,赶在骨架没长成之前多试几套裙装。他在江湖上不曾认识几个外人,为了掩饰身份扮作姑娘家也是常事,只是没想到盟主从一开始就看穿了。看少主吃瘪生气是种很新奇的体验。 少主暴躁的要命,恨不得天上降道雷把季子麒给当场劈死,好让他不要那么窘迫尴尬。不过老天爷显然不站在他这边,一直到了水云镇,武林盟主都福星高照,身强体壮。 路途中你们也知道了季子麒不少事情,他显然不像你们这样需要遮遮掩掩,知道的都竹筒倒豆子一样和你们说完了。比如他来自叱云派——你没听说过,师兄也没有,在季子麒解释下你才知道这个门派说是武林宗门,名字很威风可性质更类似于收养孤儿的道观,掌门每天为了弟子生计焦头烂额,修炼的内功心法也是最普通的那种;他当武林盟主的原因——因为当上盟主后能每个月领二十两银子;为什么这么强——十岁在路边救了乞丐获高人传功,十二岁摔下悬崖获稀世草药,十四岁打抱不平获武功秘籍诸如此类。 “但我还差的远啦。”他挠挠头,面色羞愧。 丁荷愤恨不平:“凭什么啊!” 不过除了内力之外,师兄还点出了他的眼力,悟性,心思澄净等等因素。 “季少侠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师兄这样说,“虽然,内力的增长方法有点少见。” 到了水云镇,少主随便找了个理由将季子麒打发走,季子麒还和他约好下个月银子领了就来还赎金。等确定盟主走远了,丁荷才招来传信的雀鸟,带着你和师兄一同前往二长老所在的小院子。 二长老姓束,是个白发皑皑的老太太,她已经当了很多年的长老了,从豆蔻少女到花甲老人。但她前几年才找了继承人开始培养,如果继承人一直不出师,这个长老位置她还要一直当下去。 进了院子首先就看到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在晾药材,你和师兄还未行礼,少主就像只归巢小鸟似的飞扑过去,抱了那姑娘满怀。 一边扑还一边拉长了音调唤她:“阿——缘——呐——” 阿缘长得不算高,力气却很大,抱着少主转了个圈,又笑着夸他:“今日的少主裙子真好看,像流云。”夸得丁荷眉开眼笑。 她和少主讲了几句话,把剩下的药材搁下,向你和师兄福了福身,领着你们一行人去了长老在的房间。 束长老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小院子里就两个亲传弟子伺候。一个是晾药材的阿缘,是八年前从街上捡来的,当时阿缘才八岁——你在心里算了算,阿缘是和少主一年生的。还有一个唤作阿欢,是束长老从小养大的,你也不知道她有多少岁了,反正比你要年长些。 你们几个人落了座,阿缘和阿欢就在束长老身后作侍女样子站着。 师兄把手臂放在桌上由束长老把脉。 房间里静悄悄的,束长老把手收回来,端起茶盏盖了盖热气。 丁荷开口问:“束婆婆?” 茶盏重新放回桌上,杯底轻叩两下,束长老道:“阿缘,你带着小少主去堂口逛逛,熟悉下日后交接流程。阿欢,你去库房点一下东西,等会儿有要用的。至于圣女……” 师兄紧接着说:“她同我在一起。” “也好。”老人眉头紧锁叹了口气,“有她帮忙也好。” -- 第十三章解蛊 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放上门闩,确保外面的人推不开后,你看向床上坐着的师兄。 师兄身边放了个托盘,里面放了七八样东西,都是阿欢给你拿的。此时的师兄已经解了腰带,正在脱外衣。 抑制内力只是欲蛊的附带作用,就算什么都不做,再过半个月师兄也会自行恢复。难的是要除了欲蛊的瘾,束长老开了方子,内服的一日叁碗乌黑浓药,外用的就比较特殊了。 你把视线放回托盘,上面最显眼的是一个琉璃制的圆柱状长管,两指粗细,足有你手掌那么长,其中叁成是柄,七成是管,管里装了乳白色的液体,是等会儿都是要灌进师兄体内的药。 听束长老的意思,好像是要先灌了药,等一刻钟吸收药物,再要师兄泄了身,才算除了一次瘾。欲蛊上身已有段时日,至少要除叁次瘾才能好。除瘾过程中被下蛊的人难免意乱情迷不能自制,而且欲蛊难见,束长老要求师兄配合治疗,讲清除瘾时的感受,所以还需要你在旁协助。 你在门边磨蹭了一会儿,师兄身上就只剩下雪白的亵衣,正静静地坐在床边等你。 “我们开始吧?”你洗干净手,问他。 “嗯。”师兄淡淡点头,动手脱掉了自己身上最后一层衣物。 先要扩张,然后再用琉璃管……你目光锁定托盘上的白瓷小罐,用手指沾了里面的润滑用脂膏。师兄见你已经准备好了,抿紧唇角,向你屈起膝盖,柔韧的大腿敞开,露出双腿间的那处。 你将脂膏涂在他粉色穴口处,小心地转圈将药膏化在收缩的地方,试探性地戳了戳,问:“什么感觉?” 他躺在床上,深呼吸了两下,似乎在尽力感受你的手指,片刻后突然笑道:“感觉自己很不知廉耻,居然在念念面前这般情动。” 声音低哑温柔,听得你脸颊发烫,小声哄他:“好啦好啦,身体里面呢?什么感觉?”不停划过他穴口周围的食指趁机塞了一个指节进去,师兄“唔”的闷哼,穴口夹紧。 “很热……”他甬道收缩得厉害,你俯下身狎昵地舔吻他下唇,要他放松些。手偷偷揉捏他肉茎下两个小丸,师兄的呼吸从低缓变得急促起来,忍不住用手肘撑起身亲你。 两个人在唇舌相抵间交换气息与唾液,你也终于将整根手指都伸进了他后穴,在他柔软内壁不停地转圈。 “很胀……慢、慢些……”搅动的动作太大了,他就小口吸气,屏着鼻息细喘。 你好像摸到了不一样的地方,师兄忽然绷紧腰腹,不受控制地抖动两下,声音也变了调,“哼嗯、不行……哈啊——”你按住那个凸起的敏感点,来回摩擦了几下。 师兄几乎是立刻弓起腰,含糊了音调喘叫,脸上红晕渐盛,肉柱上铃口也渗出了液体。你抽出手指又挖了块脂膏,看着师兄两瓣臀肉间那个已经变得嫣红,随着呼吸收缩的小口,曲起两根手指探了进去。 甬道已经被膏状化成的液体滋润得湿透了,你的手指挤进去时粘腻的肉穴就贴紧了你,蠕动着吐出透明的粘液,水流顺着师兄穴口下方滴到了床上,红被上一小摊水渍。 应该可以了。 你拿过琉璃管,握住它底部柄端。管口顶端是没有封口的,只用插入师兄体内让东西流进去就可以了。师兄后穴已经扩张的差不多了,应该很容易。 结果管口刚触及师兄的穴口附近,他水汽朦胧的眸子中瞳孔猛地缩成针尖大小,整个身体都僵硬了,甚至开始惊恐地向后缩,脸上潮红褪成惨白。所有的肢体动作都在拒绝这个东西。 你的心倏地软成水,“还是算了吧,师兄,我们再缓几天……” “我可以的。”他咬了咬牙,一只手揽住自己左腿腿弯,强迫自己张开双腿。另外一只手握住你的手腕,引导着你,一点点将琉璃管插入自己体内。 你看着他红肿穴口一寸寸吞没精致的圆柱,温热软肉颤抖着容纳冰凉的物体。 师兄紧致的肌肉上全是汗珠,眼尾上挑透出点红,几根头发粘在他汗湿了的额头上,苍白脸庞此刻出奇的惑人。 好神奇啊,你想,端方修竹就因为你而变成了曼丽罂粟,在床上这样妖气横生,媚骨无格。 管柱进入的很顺利,不一会儿就吞到了底,师兄仰躺在床上大口喘气,松开握住你的手,用小臂遮住自己上半张脸,“好了吗?” “全部进去了。”你往师兄腰下塞了几个软枕,希望这样能让药液更好的流进去。 过了几秒,你和师兄说着:“我看看。”然后伸手捏住琉璃管的柄往外拉。穴道里的媚肉裹挟着细管被带到了外面,红艳水润,很好看。 琉璃管里的液体还有半截,大概是角度不够没办法流出来。你和师兄说了之后,他皱了皱眉,像下定了决心一样坐起身,说:“我换个姿势。” 师兄翻身背对着你趴跪在床上,腰身下塌,屁股由修长大腿支撑着往上挺,双腿分开,细滑柔腻的臀肉微微外张,向你露出中间那点最柔软的绯红。 “……这样可以吗?”他整张脸埋在被褥里,瓮声瓮气地出声。 你呆愣了一下,把手中的细细圆柱慢慢捅入师兄迎合着向后的肉穴,点头:“应该是可以的。”只要流进去就可以了,你停了一会儿然后又拔出圆管想看看还剩多少。 “啊。”刚拔出来就看到乳白色的液体跟着溢出,你忙不迭又把琉璃管往回一塞。 “啊!哈啊……”师兄同时叫出声,没忍住哀吟,脊背凹下的弧度细细密密覆上一层小颗粒。 “对不起,疼吗?”你满怀歉意,俯身亲亲他的后背,低低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师兄摇了摇脑袋,说:“不疼的……”你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散乱的长发和红得滴血的耳朵,“只是太快了、呃,念念,等一下……唔啊、哈啊……” 听到师兄说不痛之后,你又尝试了一下抽出硬管,结果还是有白色药液从洞口与柱体的缝隙间流出,你没有办法,只能把柱体插回去堵住师兄的后穴。 整个过程中师兄一直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这种完全掌控师兄,听他叫着你的名字,一个动作一个反应的情况让你觉得……有点好玩。 你舔了舔唇,抚摸着师兄胸肉,同他说:“它总会流出来,这一刻钟就不拔琉璃管了好不好?”你揉捻着他的乳尖,感受肉粒在你指尖逐渐变得硬突的手感,“师兄现在感觉怎么样?” 师兄用胳膊垫住额头,说话声音随着你捏紧他胸口茱萸的动作颤栗,“我、我没事。哈啊、后面会很痒,都……都可以忍耐……呼唔。”回答完你的问话他就又闭紧了嘴,生怕自己再叫出来。 好能忍呢,师兄。 你一边玩弄着青年胸前软嫩乳尖,一边伸出手握住他顶端已经滴落出体液的肉茎,带点微小恶劣地提醒他:“要记得向我说出每个感受哦。” “……是。”他晃了晃头,似乎想把情欲都驱赶出脑海,俨然是严阵以待的样子。 师兄身上每个部位都很好玩,不过最令你开心的还是揉捏后他的反应。 不管是撸动阴茎还是搓揉胸肉或者是拨弄他体内的琉璃柱,他会老老实实地告诉你“很舒服”“很麻”“慢一点”,就算被快感冲击得头脑发昏,四肢打颤,也会尽量克制喘息,努力完整的传达出自己的感受。 一刻钟不算长,但是师兄在你手下根本撑不到一刻钟。快到了的时候,他几乎是呜咽的出声:“念念,我、我……呜、呃啊,要……” 你停住所有动作,伸出大拇指按住他的铃口,“不可以,还没到时间。” 师兄在高潮边缘的身体紧紧绷住,敏感部位被你指尖按住没办法释放,只能用力喘息试图吸入更多气体让自己平复下来。夹杂着哭腔的喘气声听起来可怜极了。 你抬头看了眼线香,上面最后一点实体正在燃成灰烬从柱头掉落。 就在碎屑掉落的那一刻,你松开大拇指,握紧师兄的肉茎上下撸动,同时抽出师兄紧缩的肉穴里的柱体,又猛地捅进去。 坚硬的圆柱体摩擦过师兄的体内肉壁,狠狠地划过他的敏感点,撞进他身体深处。 “唔啊!啊啊啊……!” 跪伏在你身下的师兄死死抓住床单,白皙有力的大腿上腿筋都因为弓腰蹬床而绷起,他哭喘着喷射出一股股浊液,直到最后什么都射不出来,四肢哆嗦地瘫倒在床上。 -- 第十四章黏糊 药汤每日叁次,连服七天。 管剂每日一次,每次之后都要配合服用药汤。 你为师兄灌了管剂之后,师兄就没有力气了,手撑着床板都很难站稳。他对此羞愧难当,又说什么“麻烦念念了”。 你才不觉得麻烦呢,把他抱进浴桶里,手垫着下巴趴在浴桶边看他:“一点都不麻烦啊。我很喜欢抱师兄,师兄不喜欢被我抱吗?” 师兄被你看得有点害羞,盯着水面小声道:“……喜欢。”说完就沉入了雾气蒸腾的水里,只露出眼睛湿润地看着你,眨巴眨巴眼,咕噜噜吐出一小串泡泡。 哎呀,可爱。 再可爱也不能耽误正事。你给师兄留出洗澡的空间,腾出桌面铺开纸笔,对着屏风后的师兄再一次确认解蛊过程中的情况。 “刚开始没有异常,过程中会难以自制,泄身后气力尽失。大致就是这样,没什么错处吧?”你在单子上写下简略过程,又添了点细节怕自己忘记。 得到师兄肯定的回复之后才放心搁下笔,跑到浴桶边,忍不住又亲了他脸颊一口,“那我现在去给你端药过来。” “哗”地一声水响,师兄抓住你的手,带着乞求望着你:“让别人去端吧,念念再陪我一会儿……?” 你笑弯了眼睛,点头应下:“好的呀。”披上外衣打开门,唤下来一个侍从,让他帮忙去把药汤取过来。 侍从还是少主从堂口带回来的,怕束长老嫌吵就只带了两个。他们并不是专门服侍人的仆人,平常经常在圣教做些暗杀,跟踪之类的活计。要不是听见屋顶上路过了一个,这夜里你可能找不到别人去帮你端药了。 药汤很苦,你光是捧着碗就被浓重的药味熏得直皱眉,结果师兄面不改色将整碗药全部饮下。 你还以为药没有闻起来那么难喝,见师兄唇上沾了些微药汁,凑过去舔了舔——然后在师兄笑吟吟的目光里苦着脸地退回来,含了一大口茶,开始琢磨着明天要去哪里给师兄买松子糖了。 *********** 第二天陪师兄拿了单子与束长老商量解蛊详情后,趁着师兄处理事务你又偷偷去找了阿欢,想问问她还有没有别的器具,那支琉璃管用起来实在有些麻烦。 束长老并不拘着弟子都只向她学东西,阿欢及笄起就辗转各个门派广习其技,还在合欢宗当过两年学徒。 她见你来了也不惊讶,还请你进屋品茶。听完你的来意后,阿欢“嗤”地掩嘴轻笑,然后就是这样那样一番讲解,你又是这样那样一番请教。最后结束的时候,阿欢还夸你,说你知道的已经有半个合欢宗弟子那么多了,所以你迎着阳光从房门出来时,昂首挺胸,十分自信。 阿欢还说库里有别的琉璃管,反正也没有人会用,索性都给你拿去。所以到了晚上,你尝试了新的东西。 也是一支琉璃管,精致透明,两边有两个圆润的踏板样突出,通过按压踏板可以将管内药剂一点点射入师兄体内。可能是需要空间放置射出装置,这只琉璃管比昨天的那支要粗一倍,相比起“管”而言它更像是一根“棒”,乳白的液体在里面漾出水光。 欲蛊在被除去的过程中会像抵抗一样发挥作用,让被下蛊的人渴望欢爱,沉入欲海,身体变得更湿润,更擅长接纳。就像春药一样。所以只要做好准备工作,师兄就不会受伤。 相比起你的关注点,师兄就要纯情多了。你帮他脱衣服的时候,他还在问你:“今天下午到哪里玩去了?” “哎?”你把他推倒在床上,把瓷罐拿出来,“去找阿欢了呀,换了个新的东西,就不用那么麻烦了。还去买了松子糖,喝药的时候我给师兄尝尝。” 师兄顺着你的动作仰躺在床上,一头乌发披散开,目光温柔地看着你,“我找不到念念,做事情总是走神。”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脆弱得像朵飘忽不定的云:“我好像,总是怕你丢下我。” 你心疼得不行,在他脸上啾了好多个吻,每亲一次都要小声说一句话:“下次去哪里都会告诉师兄的。”“不会丢下你的。”“我最喜欢师兄了。” 亲到后来师兄扶着你的后脑勺,与你交换了个缱绻缠绵的吻,你被亲得有些迷糊,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推开他胸膛跪坐起来:“再不灌药就要来不及了!” 师兄喘着气半撑起身,眼中尚且迷离沉醉,但还是跟着你站起来,问你还有多少时间。 “没办法啦,再点一根吧。”你盯着桌上只剩下小半的线香,又翻出一根新的燃起火,看它点点火光时隐时现才放心。然后果断转身把师兄再次推倒在床上,扒掉了他身上最后一条裤子。 扩张的时候很顺利,师兄多了些经验也开始明白要怎样才可以更轻易的容纳体内的东西。你也开始试验从阿欢那里习得的知识点,用手掌指尖按摩师兄的那处,轻柔又坚定地戳弄他还是粉色的穴口。 “呼……哼嗯,胸口、哈啊……也要摸吗?”他的呼吸吐纳被你捻捏乳尖的动作打断,顿时呼吸就紊乱了。 “这样会好一点。”你抬头看了看他,“舒服吗?” 可能是真的太难为情,师兄本来揪着床单的手搭到了脸上,漂亮纤长的手指蜷起,没被挡住的两颊潮红。 就算是这样难为情,但他还是乖乖回答了你:“……舒服。” 一直到他胸口皮肉都被你搓揉得有点发红,乳晕都微微凸起,穴口也收缩着能够吞进你叁根手指,你终于将圆柱体缓缓推入了师兄潮湿柔软的后庭。 全部插进去时,师兄胸口起伏,实在被胀得厉害,拉着你哼哼唧唧:“太大了,念念……肚子里面有点凉……” 你柔声安慰他:“是因为踏板被压下去了,药已经进去点了。”只要药剂起效,欲蛊就会开始发挥作用了。 你慢慢地,一遍一遍用圆柱体在师兄体内抽插,每次压下踏板都只会射入一小部分药剂,所以要多次抽出插入。欲蛊起效时,师兄全身都泛起了粉红,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急促喘息,克制又难耐地随着你的动作迎合挺腰。 你想起多日前上药时他说的“让我自己来吧”,心头又冒出了些微不知名的恶劣,这恶劣让你抽出了琉璃管,俯身舔咬着师兄茱萸似的乳尖,含糊抱怨:“手好酸啊,要不……师兄自己来?” “嗯啊、别咬……什么……”师兄轻阖的双目睁开来,眼中还浮着泪花,不甚清醒的模样。 他看着你将柱体立在床上,迟疑着问:“很累吗……?” 你用力点了下头:“手真的很酸啊。” 到底是怜惜你手酸受累,师兄强忍着羞耻起身,张开腿跪坐在琉璃柱上,扶着将它纳入体内。这样的话师兄可以通过自己起身再坐下,让药液射入。 这个动作对他而言实在是有点太过火了。吞到柱体底部的时候,他羞耻到涨红了脸,全身都颤抖起来,头低垂着都不敢看你。 不过很快他就没办法兼顾这种情绪了。体内的药剂和欲蛊驱使他追求快感,不自觉地撑着你的肩膀,扭动腰肢去刺激后穴敏感点,发出一连串带着鼻音的“嗯嗯啊啊”。 师兄肤白,上下起伏时后腰和臀部就连绵成一片雪白肉浪,晃眼。双腿间挺立的肉柱随着身体甩动,紧致结实的小腹上全是铃口渗出又沾在上面的粘稠液体。 场景有点淫靡。 这种话当然不可能说给师兄听。 你握住他前面可怜的肉茎,帮助他揉捏套弄,另一只手将他小腹处的透明粘液抹开,悄悄按了按里面凸起的硬柱。 这种大幅度的刺激让师兄双腿发起抖,从喉咙里挤出吸气声:“啊啊,不要……呼,停、停一停……啊……” 他跪坐在床上没有精力再动了,低头剧烈喘息着,嗓音干哑:“这样,哈啊……哈啊……念念,我动不了……” “不行呀,师兄。”你舔舐过他火烧似的耳垂,一点都不给他商量的余地:“药还没有全部射进去,师兄再努力会儿。” 你还掰开了他酸软的大腿,让他从跪坐变成了蹲坐在硬柱上,故作体贴道:“这样会好用力一点。”为了防止他泄身,你在他的肉柱下方绑了根红绳。 师兄在你舔他耳垂时瑟缩了一下,听你说完话后咬了咬下唇,居然真的就以这样蹲坐的姿势,强撑着绵软身体开始了起起伏伏,扭腰摆臀。 “啊啊、嗯啊……啊……” 师兄身上滑落几滴汗水,没过多久动作又慢下来,身躯隐隐颤抖,呻吟里居然掺杂着几声啜泣:“呜,唔啊……我真的、对不起……呜呜……我不行了……” 他就这样哽咽着,向你撒娇一样地道歉,声音听起来委屈又无助,可是没有你的允许,连抽插的动作都不敢停下。 你环抱住了他,手顺着他后颈沿着脊背一路滑下,像安抚幼儿一样轻拍他的背,“好乖好乖,”又夸他:“师兄好厉害。” 然后接管了他后穴插着的琉璃柱,让他跪直身体。你还询问师兄:“可不可以再张开一点后面呢?” 师兄埋在你的颈窝里默不作声,热气胡乱呼散在你侧边肩颈,回应是他轻颤着伸出手掰开了自己右边的臀瓣。 真的好乖。 你心中喟叹,看见他后穴褶皱裹紧琉璃管的媚肉嫣红肿胀,穴口湿嗒嗒的,不停涌出的液体顺着透明管体滴落在床上。 鉴于药液是乳白色的,这些无色的黏浊应该就是润滑脂膏和师兄小穴分泌的蜜液了。管内已经空了,看来药液真的已经射入了师兄身体深处。 你稍稍退身,指尖点了点顶端涨的深红,颤巍巍不断吐出液体的“小师兄”。体恤它被红绳绑着不能释放,用指腹来回磨蹭湿润的鲜嫩肉伞。 “它哭得好可怜。”你低低地说。 “别、呃啊……”师兄缩了缩腰,却始终无法逃离你的玩弄,干脆放弃了。这个时候他已经连话都说不清楚,搂紧了你的脖子,喘着气抬起脸,眼圈红红地看你:“想要、要你亲我……” 你心中暗潮涌动,吻上去时解开了束缚着他的红绳。 套弄性器时,师兄几乎是立刻睁大了双眼,眼中瞳孔紧缩,他用力摇头却无法控制地在你身前挺腰。但是又因为被你吻着而无法出声,只能“唔唔!”这样含糊的尖叫。 你吮吸着他颤动的舌尖,看他无力吞咽口水以至于唾液顺着张开的唇角滑下。 最后你放开了痉挛着的师兄,让他能够好好地躺在床上渡过高潮过后的余韵。 身上全是黏糊糊的体液的师兄看起来非常……情色。 你站起身撩了撩长发,叹了口气。 -- 第十五章 ⓎūⓎèщū.⒞ōⅯ 然后就是照常的清洗,喝药和睡觉。 趁着师兄洗澡的时候,你把床上的床单被套都拆了下来。 蛊虫的效果和药剂对冲,束长老没办法完全去除,只能先去掉欲蛊带来的瘾,所以师兄的身体还是会被欲蛊同化,变得更加适合做这种不好描述的事。 不过束长老说了,下欲蛊是为了让人沉迷性爱,堕落肉体和消磨意志,好让被下蛊的那个人能够被完全掌控。但是欲蛊之所以难寻并不在此,而是因为这种东西还能通过肌肤之欢来增强被下蛊人的内力,让这具傀儡之躯可以不断成长,日复一日的变强。 为什么他要往师兄身上种这么珍贵的蛊,就很值得探究了。 反正束长老也不能根治蛊虫,于是她就和师兄讲了清楚,让他心中有个底,不要沉迷性事就好,适度增强内力也是好事。 说是不沉迷就可以,但师兄的身体变化还是太明显了……你把换下来的布料抱到一边,准备明天再拿去清洗。 师兄流的水变多了,昨天还只是穴口湿润,今天就滴滴嗒嗒流到了床上。被子上床单上都是一小滩一小滩的水渍,今天要想这样睡觉是肯定不行的了,得换新的。 师兄洗完出来看到新的床品,又红着脸道了声抱歉。 喝药的时候,你本来以为师兄又会像昨天一样,仰头就是一整碗下喉。没想到他看看托盘里的药碗,又看了看你,欲言又止,迟迟没有伸手。 你问他:“怎么了?手没力气吗?”明明昨天还有的呀。 不等他回答,你干脆坐在床边,一手端过药碗,一手捏着碗里面的勺子,作势要喂他。 师兄也没有拒绝,低头垂眸喝下你勺中汤药时,姿态乖巧又端庄,像只林中饮溪的鹿。 喝完一勺,他动了动嘴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你,吞吞吐吐:“那个……糖……”视线在与你的目光交错后又飞快的撤开,生怕被你取笑。 他习惯了以往作为给予者送你东西,这还是他第一次向你讨要东西。只是这么一点点松子糖,就这么不好意思,却还是坚持向你要,简直像个不熟练的撒娇。 你快要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了,放下药碗揉了揉脸,你起身去给他拿了今天特意为他买的松子糖。 你还故意问他:“要不是师兄提起我都要忘记啦。今天的药比昨天的苦吗?” 他接过你手中的碗,舀着里面的药汁搅了搅,搅出一个小小的黑褐色漩涡,轻声道:“……嗯,更苦了。” 又是一夜相拥而眠。 次日早晨有人来报,说抓住了几个黄老怪的徒弟。 当时你还歪在椅子上打瞌睡,师兄在给你绾发。听到门外人的声音时师兄顿了顿,将手中的簪子放回妆盒,又换了一支,继续给你梳头。 你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回应门外人:“知晓了。” 传消息的人听到回应就走了。 你也放下了打盹的手,等师兄簪完发髻,仰头去看他。 他脸上平静无波,唯独在看向你时漾起微微笑意,动作轻柔的将你额角散发拂开:“梳好了。今天的早点想吃些什么?” “都可以。”你说完又捂着嘴巴眯起眼睛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师兄看着发笑,牵着你另一只手把你拉起来,“厨房做了南瓜粥,走吧。喝完粥再回来睡。” 除了在客栈时师兄发烧那一回,之后的每一天你都是被师兄温声细语哄着起床的。 说来惭愧,师父在世时你还能被督促着冬练叁九夏练叁伏,他辞世后你就愈发爱睡懒觉了。师兄也纵着你,只是要求你每日必须起来吃早饭。 你困得睁不开眼,他就把还睡着的你抱起来,给你穿衣服洗漱刷牙梳头发。吃完早饭要是还困,你还能躺回去睡一会儿。在客栈那段日子师兄还会陪着你睡,睡不着就拿本书坐在你身边看书。 师兄好像很喜欢做这些事,先前你还觉得自己太过怠惰了,就自己动手穿了衣服。要不是你梳的头发不好看,你还想自己绾发。 结果他神情十分失落,你穿衣服时他就站在你旁边跟着你打转。伸出来要帮你的手又犹豫着缩了回去,看起来伸手也不是,不伸手也不是。你只好又磨磨蹭蹭走过去,请他帮你整理一下裙带,好让他开心一点。 你们到了小院子后,师兄除了要协助少主处理堂口部分事务,还要追查黄老怪踪迹,抽不开身。然而你之前中止的暗杀任务有别人去做了,教主又诡谲多计,决策十分有效,圣教地位更加不可撼动,你没有别的任务要做。无事一身轻,每天的头等大事就是想想怎么安抚好师兄。 师兄所说确实没有隐瞒,只要他心中有所准备,对别人触碰身体的反应都是可以控制的,起码束长老给他把脉时就没有什么异常。 你又拜托了少主帮忙治疗。 虽然师兄皱着眉头不是很愿意的样子,但在你的视线下还是没有甩开少主按在他手背上的一根手指。 也只是这么点程度而已,再多一点接触他就会出现明显的焦躁不安,在少主离开后还向你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恶心反胃。你帮他揉了一会儿肚子才罢。 除了抗拒别人的接触,你还发现了师兄另一个症状——如果不是和你在一起,他就没办法呆在关上门的房间里。 前两天他怎么都不让你去端药,不让你踏出房门,你半夜起身他都会惊醒,迷迷瞪瞪地披上衣服要和你一起。 实在太黏人了。 你无奈,“白日里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不在你身边怎么办呢?” 师兄还处在做梦和清醒的分界线,端坐在床边软软地笑:“白天我不关门就好了呀,忍一忍就过去了,就可以看到念念了。” 这么黏人,也不知道你与阿欢聊天的那个下午,他急成什么样了。你叹口气,搓搓他的头顶,又把他和自己一起塞进被窝里,两个人互相抱着躺回床上。 直到你小声说:“睡吧,我不去了。”他才敢合了眼安心睡觉。 -- 第十六章强迫 ⓎūⓎèщū.⒞ōм 今天就是最后一次灌管剂了。虽然还要再喝几天的汤药,但那都是收尾后续,远没有这次重要。 束长老分析了单子,又把了脉,取了师兄一滴指尖血滴入清水内观察,最后得出结论:这欲蛊凶狠,最后一次恐怕会反扑,神志不清、出现幻觉、五感丧失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她让你们提前做好准备,以免失败。药不难做,但成分都是珍品,若是洒了碎了,她也难得再找。 束长老是个很好的长辈,她看出了师兄经历过什么,开药之前还有意支开了少主和阿缘,就是为了照顾师兄情绪。这些天留你们在小院子住下治病,用的药材都是罕见少闻的,又耗费了不少心神熬药。 你和师兄再怎么样也不会辜负了她这几天的心血。 到了晚上,师兄怕自己等会儿浑浑噩噩喝不下药,提前喝完了要喝的,又拿出一捆绳子要你把他绑起来。 你瞪大眼睛,看了半天说了一句:“不用吧师兄……绑绳子多疼呀。” “要绑的,我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产生什么样的幻觉,怕伤到你。”师兄很坚持,手腕交迭着伸到你面前给你绑。 “没关系的,我不怕。”师兄进入状态后就会春情难耐,又没有内力,怎么想都觉得没必要。反倒是你不想他被捆了手脚,挣扎时被粗砺绳面擦伤。 师兄看着你,沉声道:“我怕。” 你鼓了鼓腮帮,有点泄气,接过绳索绕上师兄清瘦的手腕。 简单的几圈绕好,要打结的时候,师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 你带点诧异去看他,这才发现师兄脸色不知何时变得苍白,唇角抿得紧紧的,偏生仍要摆出无事发生的样子,勉强自己笑得温和从容:“没事。继续吧。” 那天救下他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个绑法,就这样被束缚住双手,吊在树上。 他会因为这些,想起那天吗? 你低头盯了绳子半晌,忽然将绳圈从师兄手上脱下来,走到他背后,“换个绑法吧。师兄把手背到身后来。” 为了不让绳子磨伤他,你并没有脱下师兄的上衣。师兄的双手小臂背在腰身上方一寸处,深色的绳索缠绕过雪白的衣料,圈住手臂将之捆在一起,打了个结实的结。这个捆绑的方法是从阿欢那里学来的,你没有实践过,只看过小册子上的简画,所以用在师兄身上的时候耗了点时间。 等你揉弄上他双腿间性器时,师兄脸上已经晕染开了大片红晕,他咬紧牙关抵抗情欲,身后双拳紧握,说话都带着颤音,“念念……我好像看不清了。” “没关系,我在这里。”你声音轻柔,轻轻吻了吻他后颈半露在衣服外面的椎骨,将自己的脸贴上他的背,让他感受你的存在。 扩张的时候一如既往很顺利。师兄的后庭一直在流淫水,穴肉湿湿软软的,抠挖时还能听到“咕叽咕叽”的水声。 他趴在床上,因为手都被捆在身后,所以只能用肩膀抵住床,乖乖地挺腰抬臀,连身体的反应都在尽力克制。刚开始还很安静,你不刻意去按他体内软肉的话都只能听到他渐重的呼吸,后来就总能听到些漏出来的喘息呻吟,无边春意。 看了眼桌上的安神香,你拿过琉璃管。 这次你又换了个样式,怕发生意外情况,这支管只用将后面的栓塞推下去就可以把药液全都射入师兄体内,要的就是速战速决。 在你将琉璃管插入师兄后穴那一刻,甚至还没来得及推栓塞,他突然抖了一下。你尚未弄清楚状况,师兄猛地扭腰,飞快地翻转身体,抬脚就朝你踹过来—— “别碰我!!” 这个师兄好凶。你心中咋舌,闪身避过,趁机抓住他脚踝,运起内力点上他大腿侧麻筋。 “滚、啊!……滚开!”师兄惨叫出声声,腿上力道软下去,却还是不肯放弃地拼命挣扎。你用膝盖顶住他一条腿压在身下,拿过刚替他脱下的裤子绑上他另一条腿的腿弯。 师兄挣扎得很厉害,你差点压不住他,还是快被甩开时你突然圈住他胯间阴茎狠狠撸了两下,才让他愤怒着力度软下来。你抓紧时间将长裤拧成绳状,捆在他腿弯膝盖处,强迫他把他的大腿压至胸口,将布料和他上臂的绳子紧紧绑在一起,这才松了口气。 不管你怎么呼唤他的名字,师兄都根本听不见你的声音,他眼神涣散,神志不清,完全沉浸在了幻觉里面。 你只好把他另一条腿也依样捆起来,要不是他事先被绑了手,你又发现欲蛊还在起效,师兄无法抵抗剧烈快感,怕是真的要被他打下床。 青年不甘这样双腿打开却不得动弹的姿势,脸上满是屈辱和拒绝。明明身前的性器已经抽动着吐出了粘液,身后的肉穴也开始自发蠕动着吞吐硬管,他却一声都不肯吭,死死咬牙,只有你在碰他敏感部位时才会像条鱼一样弹起来,暴怒地叫你滚。 你绑好后就不敢再去碰他,只是把他体内的琉璃管栓塞推了下去,让药液流进他体内。 仅仅这一个小动作,师兄就察觉了自己后穴被射入了液体,他想躲开却怎么也动不了,几乎是叫声凄厉地哭喊:“不行……滚!滚啊啊啊!” 你心虚地把刚刚推栓塞的手背到身后,站在床边看着这样的师兄,有点不知所措。 他在拼命抗拒侵犯,绝不妥协,哪怕是用干哑的喉咙、无力的抵抗、痛苦的颤抖。 你觉得自己在撕开他刚愈合一半的伤疤,所以思量再叁,你决定一刻钟后再去碰他,帮他泄身。 泄完身就好了,你这样想,只要今晚结束,师兄一切都会恢复的,会好的。 这一刻钟于师兄而言似乎太漫长了,他沉沦在欲海里,身体一直都在蓬勃着欲望。就算是什么都不做,眼神死寂地想忽视掉这些,胸口还是在剧烈起伏,两个乳尖在空气中涨红凸起,后穴的水光也蜿蜒着流过臀缝滴到床上。 时间到了,你去套弄他胀得发紫的下体。他刚想张口,好像发现自己会控制不住呻吟,只好死咬下唇,隐忍不发。 “唔嗯……哼……” 师兄好像连泄身都觉得耻辱,强行无视你施加的快感,额角青筋绷起,忍得嘴唇都被咬得沁血。你看得心疼,想要擦掉他唇上血珠,给他嘴里塞个东西,好让他别再咬自己了,结果险些被他咬到。 你缩回手,专心撸动他的性器,揉捏他两个难耐到跳动的卵袋,最后师兄还是憋不住泄了精。 青年痉挛着身体将自己蜷缩起来,他似乎已经绝望痛苦到失声,肉茎在你手中抽动着喷射出精液时,他都只是闷哼,再也没有了之前那样的声音。 随后他弓起身子咳嗽起来,床上霎时点点红梅绽开,你心中一惊,这才发现师兄咳出了血。 你怕师兄再挣扎,等他咳完就化掌为刀劈晕了他,摸着师兄脉搏确定了他身体无碍才放下心。他身体里的内力都在缓慢复苏,那几口血应当只是瘀血。 你解开了师兄身上的绳子,慢慢清洗了他身上每一寸脏污粘稠,将昏迷的师兄手脚舒展开,拿了瓶药油细细地在他伤口处揉开。 他从没想过收劲,手上腿上多多少少都添了点磨擦小伤。 给师兄上药时,你想到他最后那声闷哼,脑海中记忆突然纷纷扰扰起来,心头涌上许多事情。房间烛火通明,却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夹杂着火光跃动的细微轻响,你在这样安静的时候,就总会想到很多有关或者无关的东西。 你有做过任务是暗杀一个富商,为了找到合适时机杀他,你曾在他房梁上埋伏过几天。 富商有个很奇怪的爱好——他爱听碎瓷的声音。 他自己砸些物件,也叫美妾帮他砸瓷器,漂亮的花瓶被砸碎在地上时清脆的响声就能令他高兴。但他也爱听不那么响的,色彩明丽的粉彩瓷瓶里装个镂空瓷球,地上再铺上厚厚的波斯地毯,摔下去的时候声音小到听不见,瓷瓶也还是完好无损的,小妾去捡才发现里面的瓷球已经碎得彻底了。 你当时在房梁上看得清楚。只是悄悄的“咔”的一声,远不及之前那些摔得响,瓶子还是那个瓶子,典雅美丽,华贵非常,里面的东西却四分五裂。 你想到这里,突然觉得非常难过。 要是那天,我再早点去寻师兄就好了。 -- 第十七章 江峦清又做噩梦了。 望不到尽头的黑夜,无数双把他拖向湖底的手,从鼻腔灌进体内的冰冷湖水。 他想呼救,想挣扎,手臂挥出水面,然后下一秒就被无形的手捂住了口鼻拽往更深处。 应该快死了…… 呼吸的地方进水的感觉很难受,他被水呛得喘不了气,视觉里一片黑暗,也没办法挣脱掉身上的束缚,应该马上就会淹死。 那就死吧。 江峦清很快放弃了抵抗,顺着拖拽的力度在水中下沉。 就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身后突然传来温暖的温度,有人轻柔地拍着他后背,像给小孩子哄睡一样,每一下都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江峦清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息,眸中惊悸未定,清楚眼前抱着他的人是谁后才有了稍许安定。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天意识出现幻觉的时候,之后发生了什么? 江峦清脑海中闪过几个模糊意象:看不见的影子,被捆绑的四肢,被强迫的侵入…… 他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心中难免庆幸:还好是她,不是别人。 还好是她。 虽然身上被绳子勒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但是她在很温柔的安抚我——这个认知抹消了江峦清的疼痛和惶恐。 被他吵醒的女孩子一只手半撑着身子,另一只手尽量把他圈在怀里,轻轻慢慢地抚过他的背。抚到下半部分又抬起手,移向上半部分,温柔地落下手掌再次抚过,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这个动作。 今夜阴云蔽月,屋里没有点灯,抬眼尽是令人茫然的黑。 没看到什么光亮,江峦清动了动,仰头想去寻她的眼睛,却被她摸索着捧住脸,“醒了?怎么了呀?又做噩梦了吗?”声音软软的,带着困意,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见她半垂着的眼睫,半醒不醒。 她是有起床气的,被强行叫醒会不开心,还会好长一段时间冷着脸不说话。 现在被他吵醒了却一点脾气也没有,柔着嗓音哄他,熟练妥帖得让人心疼。 明明我是师兄,我该照顾好她的。 青年低低地“嗯”一声,把小姑娘没什么力气的手拉开,塞进被窝里,自己伸手搂住她的腰,稍微用点力把人揽进自己怀里,让她能躺得舒服点。 柔软身体被整个收在怀里,弥补了胸前的空缺,是和被轻拍后背不一样的安心感。 他用下巴抵着怀中人的头顶,刚惊醒时的嗓子还有点哑:“没事了,睡吧。” “嗯……”眼睛都困得没睁开的人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就这样贴着他胸口睡着了。 两个人里衣都穿的宽松,任念念轻轻浅浅的呼吸时不时打在江峦清心口,灼得他那一块皮肤都发起红来。这一层灼热透过皮肉渗入心口,烧热心脏泵出的血液,温热的血液通过脉络传向四肢,暖和了他发凉的身体。 只是心尖被烫得有点疼。他忍不住收了收手臂,又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想用这种方式缓解疼痛。 还不够。 他还想再抱紧一点,但是看着师妹乖巧地伏在他胸前,睡得香甜,又怕吵醒她。 可心脏处实在疼得难受,于是他悄悄收回原本抱着她的手,往后退了几寸,确保自己退到了彻底碰不到任念念的地方。 青年想了下又牵过她的一只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她的指尖。 只是这一点点的话,不会吵醒她的。 凭借着这一点点慰藉,他慢慢地、艰难地蜷缩起来,想要遏止体内不受控制的疼痛。 胸口处痛得难以忍受,心跳得又重又快,他甚至有点呼吸困难,想要咳嗽,刚刚暖过来的身体也因为疼出一身冷汗而再次变得冰凉。 江峦清咬紧牙关,脑海里无声的尖啸让他近乎失去听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只觉得身体都和这个世界割裂开了,静谧的夜晚与他无关,只有疼痛和少女的指尖支撑着他。 勉强运起内力运转一周后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他撑着床直起身,手都在打颤,喉咙里的血腥味突然涌上嗓子眼。 其实之前就觉得喉舌间有股腥甜的血味,只是抱着念念躺在一起的时候就忘记了,如今疼得脑子不清醒,血液又一股脑从咽喉涌上来,江峦清只来得及掩住口,还想着要小声点别吵着念念。 “咳咳、咳呕——咳……” 他压抑着声音咳出许多血沫,间或夹杂有干呕,好在也没有呕出太多血,手掌心都还盛得住,不至于滴到床上脏了褥子。 咳出来之后就感觉好多了,疼痛随着血沫一同抽离他的身体。 之前与世界分隔开的感觉忽然消失大半,江峦清还有点呆呆的,心情大概是一下子没转过弯的迷茫。 他现在就像是个容器,装满一样东西时,就装不下另一样了。之前抱住任念念的时候安心感把痛苦扔在了外面,然后疼痛来势汹汹的挤走了安心感,占据了他整个感知。 现在连疼痛也没有了,他的脑海里空荡荡的。 江峦清盯着手心看了会儿,直起身想去找东西擦手。 一块布巾突然递到他面前。 他抬头就看到小姑娘揉着睡眼,正轻轻地同他讲话:“怎么都不叫我呀……你先擦擦,我去给你倒杯茶过来。” -- 第十八章 任念念给灯点上烛火,端来茶杯喂了他一口茶水,又捧过来个小钵,眼巴巴地看着他,见他含着水没动静还催促了一句:“漱口呀!” 江峦清想去接她手里的水钵,被她躲了过去,他又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去抢,纠结再叁,只能低头把水吐进钵里。 这种感觉很怪异,把口里含着的血水吐进师妹双手捧着的容器里什么的……他总觉得念念不该干这种事的,装污物的东西不该由她捧着。 任念念放下小钵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块绣帕给他擦拭唇角水渍,江峦清万般无奈道:“怎么能让你做这些事……我都可以自己来的……”他觉得这个场景有点似曾相识。 “我做的不好吗?”任念念笑起来,语气多了些莫名的意味,“这些还都是从师兄那里学来的。” “你做的很好,很周到,只是——” 他话没说完,任念念把绣帕收起来,见他没有抵抗,摸了摸他的头顶,像模像样地说:“乖。” 江峦清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是了,难怪他觉得似曾相识,以前他也对念念做过这样的事的。 不过那个时候念念还小,真要数起来,大概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小孩子发烧感冒会口苦,不喜欢吃东西,吃了吐了又要哭闹。他没有办法,怕人会饿坏,只能哄着小姑娘吐完后漱口吃糖,把人哄开心了再喂点米粥。小孩子是很难哄好的,有时候脾气上来了还会甩手踢腿,也不知道她都烧得像块木炭了还哪来那么大火气。不过为了鼓励她,不管她是乖乖吃下去的还是费了大功夫才给她塞下去的,江峦清喂完后都会摸摸头夸一句。 “这不一样……”他言辞闪烁,居然一时说不出什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给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孩儿和给大人漱口就不一样!他想这样讲,但是认真想想,就算是现在,自己也是很愿意照顾师妹洗漱的,然而让师妹来照顾自己还是……无法接受。 想来想去只能说:“……反正以后不要再做了。” “好嘛。”任念念回答的十分敷衍,凑上前去握他的手,“师兄感觉怎么样,内力回来了吗?” “回来了。怎么这么一会儿手就冷了?”他把伸过来的手捂在掌心,运起内力去暖她。 “不冷啊。现在睡不着,我给师兄上点药吧?”她说。 江峦清有点疑惑:“上哪里?” 刚刚还在他掌心的手指抽离,轻轻巧巧地点上他的唇,“这里,不疼的吗?” 她碰的很轻,但嘴上开了口子本来就容易疼,江峦清只是没忍住蹙了下眉,任念念就立刻站起身要去拿药。 她转身离开的动作太迅速果断,江峦清竟莫名生出一阵心慌。 他已经梦见过太多次她的离去了。梦里的他被拖入淤泥,爬不上去,挣脱不开,潮湿粘稠的污秽逐渐没过头顶。她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下沉,神情冷得像座玉雕的美人像,然后甩开他求救的手,转身离开,只留给他一个漠然的背影。 别走。 他带着这样绝望无助的心情去抓紧了她的手腕。 任念念似乎已经可以熟稔对待这种求助,转过身来将他按进自己胸口,声音柔和:“不怕不怕,我就是去拿个药,几步路就回来。” 回过神的江峦清在少女的馨香中阖了阖眸。 你看,她永远这样温柔,这样体贴,纵容你所有的依赖,好像永远都不会厌烦。 这样的任念念是不会甩开他的手的。 他也该从梦境中走出来了。 “你穿件衣服再去……不要着凉了。” “那你不要怕哦,我一下子就回来。” 站在床边给他涂药的时候,任念念还在想着之前他的样子,一边用冰凉的膏药给他搽上,一边念叨:“师兄不要总那么害怕,我不会离开师兄的。” “是么?” 他纤长的眼睫向上望了她一眼,又长久地垂下去。灯影将他的睫羽显得格外长,过长的睫毛让他看起来有种令人觉得惊艳的,近乎具有侵略性的妖异秾丽。 但他又是这样一副柔怯的模样,任念念生不起任何一点被侵略的感觉,只是心疼他。 她开口:“我最喜欢师兄,怎么会舍得离开?”她说这种话都是很容易的。 “念念不要骗师兄啊。”江峦清说话的时候又抬起了头,轻轻咬了下任念念给他涂药的指尖,琥珀色的眸子色彩清浅,里头的情意却深得能让人溺进去。 有点……刻意诱惑人的样子。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喜欢什么样子的人了。牙齿厮磨她的指腹,还有现在这样直白地凝视着她,也都是故意的。其实不只是这些日常的小动作,解蛊的时候他还发现了任念念在另外一些方面的爱好,不过现在都用不上在那方面的讨好,暂且不提。他现在做这些,也只是无声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再心疼我一点,再怜爱我一点。 是喜爱也好,是怜悯也好,是欲念也罢,只要我还能够留住你。那么,身体可以由你摆布,心脏可以为你跳动,一举一动都可以为你改变。 “我怎么会骗师兄?师兄那么好,我不会骗你,也不会离开你的。”她说的理所当然的样子,“就算你一点都不好,什么都不做,我也最喜欢你。” “……你才好。” 刚刚还在满心算计的江峦清沉默片刻,突然又恨起来。恨她这些甜言蜜语怎么能说的这么顺口又动听,动听到让他觉得死在这一刻也甘愿了。 要是我死了也就好了。 他想他大概知道为什么之前心口会那么痛了。大概是入了心魔、或者是心火在烧,是恶意滋长着的、蓬勃燃烧着的不治之症。 任念念很快就涂完了,转过身去收拾药瓶。 江峦清慢慢站起来,从她背后抱上去,把眼睛埋进她肩膀里。 “你太好了。”他眨了眨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潮湿的眼睛,长长的叹息,语气说不出的难过:“你这么好。我不会放开你的。” 喜欢。 太喜欢了。 她真的也这样喜欢我么? 我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 我什么都不是,她又这么好。 对她来说,“喜欢”太容易了。所以其实一开始江峦清就很不安,他一直都是不确定的,就像最开始他问她:“念念喜欢师兄对不对?”的时候其实也是在问自己。 因为他不确定,所以把半颗心问出去,半颗心藏起来。 强烈的悲痛和欢喜都是不允许的。 可是他之前已经经历过悲痛了,那么是不是……也可以尝试得到欢喜呢?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我们把婚期提前吧?” -- 第十九章 最后你们将日子定在了来年的初春。 还有很远呢,毕竟现在还只是秋天,你们还要等秋风萧瑟,等一场纷纷白雪,等跨过年与年之间的间隙,再等春风吹绿柳梢才能成婚。 昨晚师兄那么悲伤的样子,你还以为第二天就要成婚,惊了一下。结果居然还是要等那么久,师兄说他还想再做多一些准备,婚礼是件大事呀。 束长老在师兄大好的那天傍晚把你们两个叫去训了顿话。 当时房间里静的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束长老坐在太师椅上,你们跪在她面前。日暮昏沉,橘黄的日光从窗口斜入室内,偏偏又只照到束长老半个身子,脸还隐在昏暗处看不真切,气氛有些吓人。 她说师兄这次太过大意,身边没有手下跟着,就让那些没脸没皮的臭虫占了便宜,作为小江一手带大的徒弟犯这种错真是丢人。 小江是你们的师父,束长老算是看着你们师父长大,又看着你们长大的奶奶辈人物了。你第一次知道束长老管师父叫“小江”的时候还思考过,她以后叫师兄要叫什么呢?小小江? 结果是人前她只客客气气的叫你们“江堂主”和“圣女”,也只有私下里才会亲近点唤句“峦清”“念念”。 师兄被骂也只是“嗯”一声,你侧过头往他那边看了眼。他正低头垂着眼睛,只盯着地面看。你想两个人挨得近,做些什么应该不会被发现吧,于是悄悄伸了手过去牵他,被他紧紧攥住了。 束长老又说你这次做得不错,察觉得很快,将人救下后也有及时疏解他的发情反应,这一路又是和少主一起过来的,没有被暗处的仇家寻上。 你暗想师兄哪有发情……啊,难道是那次发烧……?你咬了咬牙,忍住想把下蛊的黄老怪揪出来大卸八块的冲动,对束长老说:“都只是碰巧……我什么也没做好。”确实都是碰巧,如果真的察觉得快,师兄就不会被人带走;疏解发情也只是要给师兄上药;在客栈遇到少主也是凑巧。说到底,能及时把师兄带过来都是运气好。 师兄牵着你的手松了又紧,你用余光瞟他,看见他用口型和你说了句话,大概是“你做的很好了”的意思。 束长老又说了些,大致是你们与少主同龄,日后少主继位终归是你们这辈人来撑起圣教的,如此莽撞大意,实在令她心生失望。说到这里,可能是看你们一言不发的样子可怜,又叹了口气,道:“很多事情很多话,本该由你们师父来教,但你们师父早逝,就留下你们两兄妹相依为命,现在就只能由我代替他来做了。不要怪我啰嗦。” 你与师兄一齐磕了个头,说:“劳束长老费心了。” 然后束长老喝了口茶,问师兄能自己报仇吗? 师兄说可以的,她才放心不去插手,只是说要什么蛊什么药都可以向她这里来拿。 最后她安排你们这段时间与少主同行,与他一起历练完了再回圣教去。她说少主这次出门带了九个暗影,虽然不多,但也总比你们两个人强些。 这段时间又有人来报抓了一批黄老怪的弟子。说起来还要感谢少主,若不是他出示教主手令,你与师兄也没办法从堂口调那么多人手。少主对你们的感谢毫不在意,用他的话来说:“我大圣教的人岂是他人能欺负的?” 你没和他说过师兄当初内力尽失的详情,他也没问过。你不准备告诉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猜出来了,少主总是很聪明的。 忙起来时间都很快,转眼你们又在水云镇待了一个月,秋意渐浓。 黄老怪的弟子抓了一批又一批,黄老怪本人还是不见踪影,躲躲藏藏,总是抓不到他。 师兄每日来往于小院子和堂口之间,忙得脚不沾地,你干脆在堂口要了间屋子住下,好让他轻松点。师兄又从圣教的审讯堂调了一些人过来,在堂口地下建了了小刑审室。 在圣教时,你就只去过一次审讯堂,印象不算好,又脏又闹,血腥气熏得人眼睛疼。进了小黑屋还要留神踩到脏东西,那次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了。 在水云镇你时常要找师兄,去了几次小刑审室。小刑审室除了血没擦,倒也还算干净,没什么内脏烂肉器官之类的残留。 怎么会这么干净呢?你还想到处看看,被师兄带回去了,“审人有什么好看的,回去吧,我之前托人带了糕点,现在应该快买回来了。你今天怎么又来了,不是不爱看吗?” 不看就不看,你直接问他:“怎么这么干净?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笑了笑,道:“哪里干净了……一滩一滩的血……”末了才说,“大部分都是没怎么动刑就全说了,让那些不想说的说实话,也不一定非要用大刑不可。” 哦……你点点头,跟着他出了地下,才和他说了今日来的目的:“那个武林盟主季少侠……他给少主写了信,说他那边凿出了会出温泉水的池子,邀少主与我们去他那边玩。” 少主收到信的时候还很高兴,因为圣教是没有温泉的,专门用来给走火入魔的弟子静心的寒潭倒是有好几个。圣教就是这一点不好,太务实了。少主说他长到这么大都没泡过这样的池子,于是很快就回了信应下了邀请,你们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 师兄问,信里还写了什么吗? 你抬起头想了半天, “嗯……还说他欠少主的赎身钱可能要拖一拖才能还了,他这个月得的银子用来砌池子了。” “我们叁人身份特殊,去了正派的地界,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师兄尚且犹豫。 “叱云派哪里算正派的地界,”你笑起来,“少主查过了的,叱云派真的能算那些除魔卫道的正派人士的,恐怕就季子麒一个。” 你说完,没忍住拉了拉师兄的袖子撒娇:“去吧,我也想去呢。” 于是这事就这么敲定了,明日即出发。 -- 第二十章 ⓎūⓎèщū.⒞ōм 你在泉雾蒸腾中掬起一捧热泉,手掌微倾,清澈的水流就冒着热气浇在了你胸口。池子里的泉水只及你腰,半蹲下来刚刚好没过肩颈。房间也不大,只够装下这一个小池,门离池边大概只有几步路,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整个屋子里都是温泉咕嘟咕嘟冒出的热气。 好像和泡热水澡差不多,但是不用加水就很放心……你背靠着池壁蹲下,整个身体泡在温泉里,放松地呼出一口气开始发呆。 叱云派所处地方偏僻,你们牵了最好的马车从水云镇出发,也马蹄哒哒地哒了一日多才到了叱云派山脚。 想不到吧!叱云派这样一个穷到需要季子麒卖身当盟主的门派,居然也是有一座山头的。据说是开山祖师爷留下的祖产,算是叱云派少数值钱的东西了。山峰随门派唤作叱云山,山上树木葱郁小径幽幽,其中还有几亩良田。 季子麒还在搬砖,忙不过来,在山脚负责接你们的是四个孩子,年龄十二叁岁的样子,都是掌门的亲传弟子。不过这个门派所有这一辈的弟子,加起来四五十人全都是掌门的亲传弟子,数目十分庞大。掌门是季少侠的师兄,这两人都是作为孤儿被上一任掌门捡来养大的,这一任掌门也继承叱云派优良传统,见一个收一个,只要有心入派的人那就是他嫡亲的徒弟。 等你们安置好行李,见过了掌门,又吃了顿晚饭,已经是该洗漱的时候了。少主带着阿缘,你带着师兄,四个人一起跑来泡温泉。 你想到这里,门外忽然传来“笃笃”两声规矩守礼的敲门声。 是师兄吧。 门外果然传来师兄的声音:“念念,泡完了吗?” 你看看门边长凳上的衣服,懒洋洋地拖长音:“泡完啦——”泡热水真舒服啊,整个人都不想动了。 师兄放心地开了门,然后在腾腾水汽中看到你光洁的后背,又飞快地“哐”地关上门。 “抱歉……我听错了,并不是有意冒犯……对不起。”隔着一扇木门,师兄声音闷闷的。 “没有听错呀,是泡完了,只是没有穿衣服。”你湿漉漉地站起身趴在池沿上,双手交迭撑在胸前,头上湿发披散在腰后,有几缕垂在了池沿石板上。 “……那我在这里等你,不要着急。” “师兄啊——”你唱戏似的说:“这个温泉泡得人全身都软呼呼的——我站不起来了——” 门外的师兄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你的意图,熟练地叹了口气,打开门道:“我知道了。”低着头红着耳尖进来了。 还不忘锁门。 他从衣服堆里拿出浴巾,你用力撑起身子,脚像鸭子一样乱划把水踩得哗哗响,忍笑抬起头望他,说:“要师兄抱。” 师兄闭着眼睛不看你,展开手里的浴巾。 然后一阵水声哗啦,好像是被师兄托着腋下一举,再是天旋地转,等你回过神身上已经服服帖帖地裹好了浴巾,正坐在长凳上由师兄擦干湿发。 内力恢复了就是好哦……你晃着脑袋被撸毛,心里想着自己刚才一定很像个女登徒子,觊觎良家男子的清白。 不过也没错,你确实……你一边觉得自己不大礼貌,一边装作不经意的扫了眼师兄腰下。 ——宽松的里衣显出褶皱,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凸起。 师兄一点情欲的想法都没有吗?……是不想还是不能?如果是不想,会是之前那件事的后遗症吗,师兄会为这个感到痛苦吗?若是不能,解蛊的时期分明还表现得很正常,难道那些都是欲蛊的催情效果吗? 你这头心思百转千回,师兄已经把你的头发擦至半干,在纠结要不要给你穿上肚兜,手指勾着殷红的布绳颤了颤,还是伸手解开了浴巾,在你身后给你系上了红绳。穿上肚兜套上里衣,师兄在你背后含含糊糊的说了句话:“……毕竟是在别人家……以后……回家了再……” 这样啊。你眨眨眼,决定不再去想了,毕竟你们还有很多个以后啊。 走了这么久到这里来也不能只是泡温泉。 少主规划了叁四天的休假计划,每天拉着阿缘在山上山下疯玩。 你用糕点在两个小胖子那里交换了一天的秋千使用权,和师兄一人坐着一个秋千有一搭没一搭地晃,远处十几个小孩在玩抓鬼。因为你事先和所有小孩都说过:“这个哥哥只喜欢我,所以只有我能碰他,知道了吗?”所以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只是间或会有几个小姑娘来送你花草折成的手环,羞答答地说送给你。你都笑着收了,左右手腕各一个,师兄手上还拿着一个。 山风清新,秋光和煦,孩童笑语。 你与师兄两人并不说话,任由时光静静流淌。 你小时候是没有参与过这些游戏的,你认识的小孩大多也是长老的弟子,大家都很忙,你每天还要练杀人技巧,没有时间。不过也没什么好悲伤的,不练的话出任务就很容易被杀,没有那个时候的努力也就没有今天的休憩。 也正因为这方面的缺失,所以你看到他们玩这种小孩子游戏也看得很认真,很新奇的样子。 可能是你看得太入神了,师兄不知道误会了什么,突然开口问你:“念念喜欢小孩子吗?” “啊?没有啊。”你收回视线,反问他:“师兄喜欢孩子吗?”这个问题对于要成婚的人来说几乎是明示了。 “不喜欢。”他回答得很快,似乎答完了才觉得不妥,抿起嘴唇:“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收几个弟子。” 他帮你把被微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目光柔和,语带恳求:“不要生孩子,很痛。” 你本来还想逗逗他,说些“不喜欢我们的孩子,难道收来的弟子这些别人家的孩子就喜欢了吗?”被他这么一看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你本来就不想生孩子的呀,何必再说这些徒添他伤心。 你摇摇头,露出笑容去握他的手:“不想的,师兄宠着我就够了。” 下午师兄陪着你午睡的时候,看着书也睡着了,难得睡得很沉,也没有被噩梦惊扰,你不想叫醒他,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 随便走走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提竹篮子的女孩子,她很热情地问你要不要一起去采果子。 据她说,叱云山上有些树会长很好吃的小浆果,只有指甲盖那么大,鲜红色的,一串一串长在一起。秋天大家就会一起把果子全摘下来,留一些自己吃,一些放到山下城镇去卖。 你跟着她一路走着,听她叽叽喳喳和你说些话。 她道:“因为小师叔很少叫人来这里玩,所以大家都有些兴奋了。而且任姐姐看起来也很面善,大家都很喜欢你。” “是吗?”你笑了一下,心中其实并不在意。 两个人来到缀满了甜果的大树下,忽然听到小女孩喊:“小师叔!你又在树上睡觉!” 树上传来少年人的辩解声:“摘果子呢……没有睡很久啦……” 你抬头,正好在树下与躺在树枝上往下望的季子麒四目相对。 片刻后,你率先打了个招呼:“巧呀,季少侠。” 树上的少年呆了一瞬,手忙脚乱地把搁在肚子上的竹篮拿起来,然后直接从树枝上跳了下来,衣袂纷飞。 他红着脸不好意思道:“不要叫我季少侠了……” 你心想这个人真奇怪,我不叫季少侠难道叫你季大侠吗? 想到这里你恍然大悟:“哦,先前是我失礼了。”而后屈膝施了一礼道:“季盟主。” 他脸简直爆红,“我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担不起的……” 两个人还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这时候突然有个小少年跑来传话:“任姐姐,那个姓江的大哥哥在找你。” 师兄醒了。 你点点头向小少年道了谢,说自己知道了,又蹲下身向小女孩道歉:“对不起啦,姐姐说好要帮你的,但是现在我师兄醒了,我得回去了。” 小女孩刚才看季子麒结巴笑得十分肆意,这会儿还含着笑意,连连摆手:“没事没事,姐姐回去吧,我和小师叔一起就可以啦!” 你交代好事情,转身要跟着传话的小少年走,突然想起什么,回眸朝季子麒笑了笑,说:“我们在这里玩得很开心,多谢你不计前嫌呀,季子麒。” -- 第二十一章结局 ⓎūⓎèщū.⒞ōⅯ 玩的开心自然走的时候也会很高兴,坐在马车上晃晃悠悠,总要找点事做。 你看到蕴鸿剑柄上那个简陋的络子,就买了几颗玉珠,让师兄帮你扯线,想在路上打个新的。 少主和阿缘居然在对账。你问了才知道丁荷这几天不止是在玩。 他琢磨温泉池子也算罕见,和叱云派掌门商量后,出了大部分砌池的钱,还想着在旁边建个客栈,请会经营的人来当掌柜,等一切就绪后他就能坐着收分红,算盘打得叮叮响。 你抱拳以示佩服。 “等经营起来了,赚的钱我和叱云七叁分,毕竟是他们山上的水……唔,而且叱云山上那几亩田的东西都不够吃吧?我看他们那几十个小孩养的也很吃力,日后小孩还能去客栈打杂补贴补贴。总之有能钱生钱的东西,就不要放在那里浪费了,银子不嫌多。”少主算完了账,抱着算盘玩珠子。 阿缘一边把账本收起来,一边笑着说:“少主好大的善心。” “也不算善心,”少主把算盘递给阿缘让她也收起来,双手枕着脑后往边上一仰,“叱云派在白道黑道都没有姓名,与我圣教联系时日长了,说不定会归入圣教。而且长老们不是总说收弟子很烦吗?他们这的小孩正好很多……” 你听得入神,师兄突然点了下你的手指,“这里是不是错了?” 你回过神忙去解错结,“一不留神就……”这次编的复杂,这个结又系得紧,一时半会没解开。 师兄笑你:“是谁和我说已经会打了来着?” 你有点窘迫:“这不是不小心嘛……” 少主看得有趣,坐起身开口说:“解不开干脆就这么打下去送给我算了,我不嫌弃。” 师兄闻言,忽然把手中半成品络子一收,连着你的手一起扣在腿上,笑意淡薄:“少主,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我也没有半分嫌弃的意思,念念的我都很喜欢。” 丁荷挑眉:“再让她给你编一个嘛?我不要带珠子的,这个编坏了不是正好送我。” 旁边阿缘也凑热闹:“那我也想要一个。念姐姐,虽然我没有剑,但我的药杵上面可以挂!” 你把师兄的手挪开,头也不抬继续解绳子:“我就一双手,怎么打呀?不如你们两个去师兄那里拿线跟着我学好了,说不定你们自己打的比我打的好。” 师兄微笑,展示出你买的那一把五颜六色的线。 “……那算了。” 少主懒得学,丧丧气气地躺回去,阿缘倒是挑了几根,让少主帮她扯着线。 这次你们没有回水云镇,路途中有暗探送了消息过来,请少主回圣教,说是教主有新指示。 你与师兄、阿缘叁人自然随行。 回圣教待了几天你居然发现自己无事可做,每日除了去圣像前祷神就是在家里晒太阳,无聊到你去阿缘那里帮她捣药,越捣越觉得月亮上的兔子可怜。 师兄确定了你的想法,肯定两人日后不会生孩子后,向束长老求了避孕的药,自己吃了。 那天晚上你借着检查药物副作用的理由,把他推倒在了床上。 床上的青年看了你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眼眸纯净的什么都没有一般:“这才刚吃完饭……” “饱暖思淫欲嘛。”你伸手去扒他衣领,“啊呜”一口咬在他喉结上,犬齿轻轻厮磨他皮肤。 “别……”师兄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喘息,却又仰起头把那一块呈到你面前,修长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你衣裳。 你脱他衣服,他也是乖乖受着,只是在你咬完之后笑出了声:“……怎么和小狗似的咬人啊。” 让你说我是小狗。你舔了舔牙尖,顺着他锁骨,胸口,腰腹一路咬下去,咬完了又心疼,再顺着牙印舔一舔、亲一亲。 很新奇,这好像还是你第一次在师兄完全不受外力影响的情况下做这种事。 等你俯身于他小腹的时候,他已经整个身体都泛起了粉色,紧致的腹部肌肉随着你的舔吻战栗,双手都哆嗦起来,无力地推拒着你的肩膀。 “别呀……别亲到下面去了……”他喘得厉害,胸口不停起伏,“要检查就、手就可以了……快点吧。” 你灿烂一笑:“你说的。那我快点。” 师兄亵裤下硬物已经微微抬起了头,你并不脱他裤子,只是隔着这层布料覆上他腿间。 随着你不紧不慢地揉弄,那根肉茎慢慢涨大,变得硬挺,逐渐在你手中显出棱角形状。 “看来这方面没有问题。”你装模作样地点点头。 “……嗯。”师兄用手背盖住眼睛,不忍再看的模样。 你手指夹着他柱身下面两个肉球球晃了晃,师兄就忍不住缩腰,但你让他不要动,他就真的不动了,僵直着腰椎任你动作。 说要快点的啊。你隔着布料把肉柱握在手里,来来回回迅速地拨弄摇晃。 白色的织物早已被师兄柱顶分泌出的粘液浸湿,黏糊糊又粗糙的触感大概不是很好,师兄被刺激得嗓子里一直挤出呻吟,气息乱得一刻没停过喘息。他被逼得这样了也不动,只是有时候实在受不住了会痉挛一下,看起来可怜又乖巧。 但你是个坏人。 你在他受不住的时候就会马上停下,看他被情欲迷了神,下意识地追求快感挺胯,把滚烫的肉茎送到你手里,像在主动向你求欢。这个时候你才会抿出点笑意继续下去。 这么来回几次,每次刚刚触及快感顶峰就被你强制停下,师兄被熬得面色潮红,身上汗津津的,他睁开水汽朦胧的眼看你:“你、嗯……给我啊……” 你甜甜的笑,明知故问:“给什么啊?” 师兄呆了呆,似乎没想到你会坏到这个地步,然后狠下心猛地直起身向你吻过来,急切地捧着你的脸亲吻你的嘴唇。 你悄悄把手探进他裤腰里面。 在与你舌尖相触的那一刻,他几乎立刻软了身子,发出近乎叹息的低吟。你突然握住了他腿间的硬物,与他深吻的同时给予他快感。 相貌好看的青年蹙眉呜咽起来:“唔啊、等下……!啊啊……” 他把你紧紧抱在怀里,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抖,然后带着泣音哭喘着在你手中泄了身。 “坏孩子。” 这是他从失神中醒过来对你第一句话。 师兄挂在你身上低喘了一会儿,面上红云还未褪去,就挣扎着醒了神。他捏捏你的脸颊,含着点点恼意,又趴了回去,在你耳边轻声说:“坏孩子。” 你尾椎窜上一股电流,耳朵火烧火燎的发热,整个人都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 这句话简直打开了你心中恶念的阀门,现在整个人都在咕涌咕涌的冒坏水。 你低低笑起来,把师兄压倒在床上,双手撑在他两边,从上往下俯视他:“是,我是坏孩子。” 然后低下身,屁股往后蹭了蹭他腿间刚刚射完精的性器—— “那师兄……准备怎么惩罚我呢?” 你做好打算:如果师兄真的有“惩罚”你的意思,那就把他压在身下再来一次。 结果师兄咬着下唇,身下肉茎被你蹭得逐渐挺立,也只是温温柔柔地问你:“念念有舒服过吗?” 你认真作答:“有的啊,看着师兄情动的样子我就很舒服。”对你而言,精神上的满足好像比肉体的快感更重要。 师兄对于你的回答半信半疑,他叹了口气,看着你正色道:“我听闻男女交合,女子都不易欢愉,我们就不要那样做。但是女子那里其实用手和——”说到这里他搂住你的脖子一个翻身,两人就对换了位置。 你看到他张开口探出半截艳红的舌尖向你勾了勾,又害羞似的飞快缩了回去,向你说:“……要试试么?” 最后还是试了。 确实……很愉快,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师兄确实在很温柔很努力地让你感受到舒服,到后来你都奇怪自己身体里哪来那么多水。 你们两个在教内闲了一段时间。 差不多是季节正式迈入冬天,下了今年第一场小雪的时候,师兄突然接到命令要随少主出门,应该是少主那边的事情规划好了要去执行。 地方不远,去的时辰早的话应该晚上就能回来,但师兄走之前还是抱着你说了好久的话。 他现在真的非常喜欢抱你,恨不得把你整个人嵌进他怀里。说的话也很像在和你撒娇——“你不要离开……”“我回来了你还在吗?”“我很快就回来,你不要喜欢别人。” 你只能和他约定,让他帮忙带一个面人回来,向他承诺:“为了这个面人我不会走的,早点回来哦。” 送走师兄后你暗自感叹:师兄虽然黏人的要命,好在也挺好哄的,不然真是有点吃不消…… 也是在师兄出门的这个下午,你收到了一封简讯,上面没有写名字。你打开才知道是要寄给师兄的,只是师兄今天碰巧不在教内,就送到了你手中。 简讯内容是说黄老怪已经死了,找到他的时候他在一个山洞里,尸体已经腐烂多日,带的蛇虫草药也不能用了。死因大概是体内的蛊虫吃了他的内脏。 你看完后把信扔进火盆烧了,莫名有些彷徨。 一个令你挂记了这么久的仇家,你想把他挫骨扬灰都不为过,结果他就这么轻松地死了,你思考过的折磨人的方法一个都用不上。 你盯了那封信的灰烬很久,想了想还是披上了斗篷,撑了把伞,让人带你去见黄老怪的尸体。 尸体已经烂到惨不忍睹,让你有点恶心。但你还是皱着眉头,用了所有你知道的方法,处理了那具尸体,只求个迷信,让他再不能转世成人,最好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你是不擅长做这种事的,杀人只要一下子就能结束,这种事却要费很大的力气。但你想到师兄遭受过的苦痛,心里就十分愤恨,咬着牙骂黄老怪怎么不是个活人,你没办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回家的路上正好碰见了从外赶回来的师兄,你们两个撑着同一把伞慢慢走回了家。 路上他问你去做什么事情了,你把收到简讯和自己做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话至末尾你还有些迟疑:“还有哪里做的不全面吗?师兄要去看看吗?毕竟现在只是具死尸,挖不出什么东西,过不了几天可能就要被扔掉了。” 这时一阵风起,细雪吹进了伞下,你连忙把斗篷的帽子戴上,师兄把伞倾斜着挡住了吹向你的雪花,晶莹的白雪覆上他飞扬的墨发。 “不用了。”他这样和你说,低下头吻了吻你眼睛,带来一阵凉意,“你能替我做这些事情,我很开心,谢谢你。” 你想,他今天心情貌似很好。 又想,也许是真的放下了。 过年的时候你们又去了师父墓前,碧月谷月色如水,清明澄澈,你与师兄在墓前对着墓碑讲了会儿话,告诉他你们婚期近了。 本来说好喝完一壶酒的,但实在太冷了,你留了半壶给师父,和师兄提前溜走了。 最后那剩下的半壶酒在新婚夜里喝完了,房里红烛通明,你醉意醺然推开窗,发现窗前的树抽了新芽。 春天来了啊。 -- 番外一新年 大年初一的早晨,你是被甜酒汤圆香醒的。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师兄站在桌前,把食盒里的碗一样样端出来放到桌上。碗上面都扣了瓷盘子保温,唯一没扣的那个放在桌子中间,冒出热热的白雾,空气中萦散开清甜酒香。 师兄看了你一眼,温声道:“醒了就起来吧,过会儿就要有人来拜年了。”他忙完这边,擦擦手又去给你取了今日要穿的厚衣裳。 你闭上眼慢吞吞地掖紧了被子,嘴上拖长音“嗯——”这样应着,心里却想着拖一会儿再起。昨晚你可是实打实地守了岁,一直守到连眼皮都打架了才敢睡下的,今日起得晚一点也没什么吧。 见你实在不想起,师兄也没说什么,只是把衣服放在床边又去打了盆热水端过来。 他先把自己没什么温度的手浸水里烫得热乎了,才敢伸到被窝里摸出你的手,用温热的帕子给你擦手。擦完了又把你的手塞回被子里,转移位置,动作熟练地给你擦脸。 你被服侍得舒舒服服,半点都没察觉到洗完脸后他落在你眉心,蜻蜓点水似的一小下。 所以等你被挖出被子套上衣服后还要耍赖说:“师兄不亲亲我就不起来”,他笑着回:“已经亲过了。”的时候,你才惊了一下。 本来是软趴趴的被他搂着,听他这样说,你猛地在他怀里坐直身,“什么时候?在梦里吗?梦里的不算数的!” 师兄含笑不语,与你鼻尖对鼻尖这么看了一会,倒是没怎么犹豫又在你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既然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你也不问之前那个在哪里了,抱住师兄蹭了蹭,高高兴兴下床吃汤圆。 这是今年第一个亲亲呢。 圣教是有不少小孩儿的,平日里没什么,过年时就尤其热闹。 穿着喜庆的小萝卜头们齐齐站在院门口给你作揖,讲吉祥话讨压岁钱的样子还是挺有气氛的。 你没什么准备,师兄倒是把一早就串好的铜钱拿出来,一个个分下去。 先拿到压岁钱的圆脸小师弟笑眯眯地收了钱,深吸了口气,说话像吼:“大师兄和念念师姐新年好!祝师兄师姐吉祥如意,百年好合!” 带得后面的小孩儿和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大声,等送走了他们,你耳朵里已经塞满了各种震耳欲聋的吉祥话。 放压岁钱的袋子好像空了。 你看看师兄瘪瘪的钱袋,再看看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心,一时兴起突然把师兄堵在回屋的路上,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大师兄新年快乐!祝师兄新的一年也一帆风顺、叁羊开泰、四季平安、六六大顺、八方来财、十全十美!”其实应该有十个数字开头的成语,但是你没记住。 “嗯?”师兄温柔地歪了歪头,有点困惑。 你毫不气馁,决定再接再厉:“师兄新年好!”然后眼神示意,咬字加重:“岁!岁!平安,万事胜意。” 这次师兄终于理解了你的意思,不禁莞尔。 为了如你的意,他笑着地把你拉进放钱的小黑屋里,气质温和柔软,一边往你手上塞了厚厚的银票一边絮絮叨叨,像个小老头:“这些都给念念压岁,今年也要平平安安长大……师兄给念念的压岁钱比给其他师弟师妹的都要多,你拿了可不许和他们说。”末了又附上一句:“师兄是最疼爱念念的,念念拿了师兄的红包,也要和师兄玩得最最好……” “嗯嗯嗯嗯,我和师兄天下第一最最好。”你小鸡啄米式点头,心满意足地把师兄给的压岁钱都揣好。 被偏爱的感觉真好呀。 下午又有人来拜年。 师兄正好在泡茶,是你去开的门。门外的少年眉眼精致,揣了个手笼,还带了个阿缘。 你赶在他开口前一秒说出了祝词:“少主新年好,祝少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然后伸出手要红包。 “什么啊……你比我大,不应该是你们给我红包吗?”少主挑挑眉,从袖里抽出个红包潇洒递给你:“本少主赏你的。还好我上午拜年拿到的多,不然一个也不给你。” “少主再小也是少主啊。”你喜滋滋收了钱让他们进门,阿缘经过你身边时悄悄和你展示了自己提着的木盒。 盒子是实木雕花的,很沉,是少主用来放棋牌的盒子。 果不其然,少主进了屋还没坐下就张罗起来:“来搓麻啊,不会搓麻其他的也行。” 不过师兄和你都不会搓麻将,少主只能满怀遗憾地把自己那套玛瑙制的麻将收回去,四个人玩起了另一套牌。 开始前师兄把装了茶的茶杯在每个人手边摆好,以示招待。 两两分组时,你和师兄没抽到同一个花色的牌,倒是和阿缘碰上了,于是师兄与少主一边,你和阿缘一边。 玩到后来你皱了皱眉,感觉要输,悄摸声地和阿缘打手势,看能不能再赌一把。 结果下一轮出牌,师兄漫不经心地放下张牌时,正好被阿缘截胡。 阿缘眉眼含笑地宣布你们这边赢定了,少主急吼吼站起来:“江峦清你怎么出这张呀?之前不打的挺好的吗?” 师兄捧了杯茶遮住脸掩饰神色,纤长的睫羽轻阖:“抱歉,看错了。” 阿缘笑开,望着少主说:“看出来了吧?你一个打我们叁个,怎么赢呢?” 少主哑了一下,表情酸酸的,拉着阿缘就走了,盒子都没拿。 你扔了牌,扑师兄身上搂他脖子,在他耳边乱喊:“师兄——师兄呀!师兄真好!”喊完了还觉得不够,又往他脸上好响地“mua”一声盖章。 今天第二个亲亲也有啦。 师兄耳尖微红,脸也热起来,把你拉开一点点,转移话题:“今晚山下有放烟花的,去看么?” “去看啊。”你腻歪歪倚着他肩上,挑了他一缕头发头发编叁股辫,“师兄去看,我就去。” “嗯,我们一起去。”师兄轻声应了。 你突然想起什么,“啊,我听说,烟花下接吻的人呢,能执手相伴一生。师兄听过吗?” 师兄目光闪烁,定了定神才勉强答道:“听过的。” 你想着:那到时候,就是今天第叁个吻了吧。 江峦清想着:我们要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