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在上》 第一章 乐子人 陈十三严谨的翻转菜铲，然后根据烧杯刻度，快速测量后，在锅内放入十毫升食盐，在炉灶旁，老旧温度计显示的133—145c中精准的翻炒96秒。 这样一来，一盘精致的西红柿炒番茄便完成了。 陈十三将其装盘，打量充盈度，用手指轻触，与他理想的状态偏差值达到10％，所以下次可以将温度再提高10c。 他感叹一声，“还好不是给我吃的。” 是拿来喂师妹的。 陈十三用一旁破了不少洞的干帕子擦干手，拿起灶旁的宽大老式电话，扣在腰带上，略长的头发已经过眉，有些遮挡视线。 陈十三甩了甩头，将头发移开，端起菜盘来，若是就这么打量过去，妥妥的邋遢相。 还好陈十三有张看得过去的脸，棱角分明，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一点也不纠缠。 五官更是立体，鼻子像三角体，嘴长3.5厘米，宽1.6，可长开的面积为6平方厘米，吞咽尚可，有意者请联系…… 当然，是指试菜方面。 陈十三端着西红柿炒番茄出来厨房，迎面看去便是一个用红漆圈起来的硕大拆字。 写在了老旧道观的门上。 陈十三看了一眼，只觉得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得了师父的衣钵，成了嘉兴王朝乾庆城双凤镇上的唯一除妖人。 虽说有个官名，但其实狗屁不算，双凤镇几年都没闹过妖患了，他上次降妖还是在五年前。 一只屎壳郎成精，袭击了公厕 陈十三下山降妖，惹了一身骚，最后俸禄就一颗灵币，按照嘉兴朝的汇率来算，不过一千通用货币而已。 舍吃俭用两三个月，便啥都没剩下了。 之后五年里，陈十三硬是没揭开一次锅，好在他靠着收废品和打零工支撑住了这个家，能勉强养活师妹和自己。 但养活不是目标呀。 陈十三一直记得，师父弥留之际，一直期望没落千年的道观能再出一位剑仙，光宗耀祖。 陈十三灵根稀薄，求道都难，更不谈问剑了。 唯一有天赋的就是师妹了，但培养一位剑修要耗多大的钱财，陈十三专门打电话问过剑修学院的先生老师。 寻常天赋的弟子入门费就是两万四灵币。 天赋极好的弟子可以免去学费，但之后的功法，洞府，授业，飞剑锻造与保养等等都是钱。 陈十三去哪找这么多钱？ 靠降妖？ 那他还不如去镇上卖艺，凭自己一境比常人稍好些的体力与五感，表演个飞刀丢裤裆。 陈十三也想保住道观，但必须得在十年之内降伏至少五位妖物，有了功绩，才可保留。 不然道观占地又大又好，还不做事，眼红的人自然多，只需要稍微使些手段，这道观就保不住。 之后就算双凤镇再出妖物，其上的乾庆城应该也会直接派夜勤人来。 夜勤人也是干的降妖伏魔的活计，但属于正官方组织，与陈十三这种半官方半民间的还是有很大差别。 最大的差别就是夜勤人有官方保障，还能得俸禄。 所以要真保不住道观就算了，拆后赔的钱还能拿来培养师妹。 毕竟就连最基础的辅导书籍：三年学剑、五年御剑，都要19灵币，约和通用币19000。 陈十三已经联系好双凤镇新修的电子厂了，等来年修好了就去里面上班，争取混成个厂长啥的，走上商业路线。 到时候还可以出本自传捞金，名字陈十三都想好了。 《我的一生：从道士到厂长》 肯定大卖。 陈十三想了半晌，无奈的摇了摇头，端着菜盘沿着道观老旧的青石道路走到了一间小屋前，敲了敲门，叫道。 “吃饭了，师妹。” 小屋内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房门迅速的打开一点，露出只比陈十三矮半个脑袋的身影，光着白嫩脚丫，微低着脑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看陈十三，单手接过菜盘，就要缩回屋内。 陈十三叮嘱一声，“把鞋穿好呀，马上就要转秋了，冷着了可不好办，等师兄空了给你织一双毛线拖鞋，跟山下王大婶新学的技能。” 少女脑袋微微晃了晃，瞧着像是点头。 陈十三又笑道：“虽然师兄做的饭很好吃，但别吃太急哦，小心呛着了。” 少女再轻轻点头，然后用轻柔的声音说道：“师兄做的西红柿炒番茄确实很好吃。” 因为她只吃过陈十三做的菜。 “但是……”少女突然抬头，凌乱的发丝挡住了眼睛，有些婴儿肥的可爱脸蛋朝着陈十三好奇的问道。 “哪个是西红柿，哪个是番茄呀？” “额……”这确实给陈十三问住了。 自家师妹闭关十几年，从未出门，不知道西红柿和番茄的区别很正常。 陈十三指着菜盘道：“红的是西红柿，软的是番茄。” “哦。”少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嗯。”陈十三笑着点头。 “上次那个女人呢？”少女忽得一转话锋，又问道。 “嗯？”陈十三先疑惑，随后又道：“你说的是李子虎吗，她是上边派给我的助理，好像是图我这安全，没有妖怪，来混点资历，方便以后升职。” “那她会走吧？”少女有点婴儿肥的脸庞鼓起，不知为何有些警惕神色，朝着陈十三问道。 陈十三扳着手指数了数，“估计一年后就走了吧。” “嗯。”少女点了点头，将门关上，留下一句轻柔的，“谢谢师兄。” 陈十三转身，开始寻思着自己该吃什么了，道观里最后一个西红柿和最后一个番茄都已经没了。 菜也偷不了了，山下李大爷被他偷的已经不种菜了。 其实陈十三也没偷多少，但刚好李大爷也没种多少，就这么一亩三分地的，陈十三吃一半，李大爷吃一半。 气得李大爷把道观水缸搬走了才罢休。 “唉。”有时候陈十三会想，他要是条狗该多好。 那就可以自产自销。 当然他肯定不是，所以会存在生理与心理上的抵触。 陈十三摇头，再次看向墙壁上的硕大拆字，怔怔出神。 他依稀记得师父临终前，对他说的一袭话。 “十三呀，你的灵根天生就比寻常人弱一半，我带你去乾庆的科学院检察过……” “当时研究员给我说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问我要听哪个。” “我叫他有屁快放，他就先说了坏消息……” “你灵根天生比常人弱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你的情感，心湖波动只有常人的一半。” “那我又问他好消息呢？” “他给我说，好消息是你的轻松和愉悦情绪比常人多一半。” “那这是什么人呢？” “研究员告诉我，瘫痪在床不能动的叫植物人，修炼错误，灵气澎湃使得身体膨胀的叫圆球人，所以他们决定用这症状给你命名，叫你……” “乐子人。” 第二章 自走式半灵气动力机 腰间的老式手机传来响声，以稚嫩语气不断叫嚷着。 “爹爹爹爹爹爹爹爹爹爹……” 陈十三通常会在第十六声时按下接听键，收听自己好大儿的声音。 “喂，你快出来，有事要做了。”电话里边传来略微清冽的焦急语气。 陈十三愣了一下，知道了来电人是他的新助理，眉头一挑，问道：“怎么，王大娘的狗又走丢了，叫她去看看公厕嘛，上次不就在那里找到的，正在吃自助餐呢。” 女子清冽的嗓音更渐焦急，“有人报告出现了妖物，你赶快点！” “嗯。”陈十三眉头一挑，顿时来精神了，这算是他任职其间的第二次妖物袭击事件，若真能在往后三年里凑满五件，还真能保住道观。 陈十三也不拖沓了，说了声“马上来”，便匆忙朝道观内跑去，推开一处老旧房屋的铁门。 里边不透光线，所以在白天时分瞧着也有些昏黑，陈十三拉开照明灯，像是揭开了美人的面纱。 瓶瓶罐罐，各种机器映入眼帘。 这是陈十三的实验室，同时也是废品回收堆叠室，陈十三就用废品，按着书上操作，发明创造一些物件。 都是书籍上提到过的，这些书的来历也不小，虽然都是陈十三捡到的老旧书籍，但确实嘉兴朝创新派的科学院出版的，主要讲究了灵气与现代科学的碰撞。 若将术法与科技相加，会打造出如何神奇的存在，科学院就是研究此类的，甚至已经创造了不少厉害东西。 例如能够靠灵气加辅的机甲，名为灵甲。 灵气与墙面结合，能极大提高坚固程度，叫做灵璧。 灵气还能与车辆结合，运行在各大城镇之间，已经有取代以往飞梭渡船的架势了，叫做灵……列车！ 陈十三的研究虽然远没到如此程度，但一些关键的手法与知识原理他已经看得七七八八，许是他情绪比常人低的缘故，看书时格外的心无旁骛，领会的极快。 不过陈十三现在没空看书，他眼神极快的在桌面上打量，在第36厘米处停住，将一处木盒子打开，里边摆放着一把剑。 一把已经生锈的，缺口的剑。 剑长半米，剑柄之下有一道模糊不堪的鬼脸。 这是师父留给他为数不多的遗物，叫他降妖时都带着，有护身好运的效果。 陈十三取了剑，放在自制的剑鞘中，别在短裤上，又拉起一个小巧的麻布袋子，别在另一边。 他拿上五年未动的背包，拍去灰尘，将其背上，转身关门，快步朝道观外跑去。 刚出道观，陈十三就看到了一个焦急的人影从阶梯上跑来，陈十三目光一凝。 先是观球。 随后豁然开朗，一道高挑人影与陈十三面对面，带着一些热气的香味流转入陈十三鼻腔。 李子虎瞧着清冽的俏脸此时正焦急，连额头上的细汗都来不及擦，赶忙朝陈十三说道。 “镇里出了妖物，已经有三人失踪不见了。” “死人了？”陈十三眉头一皱，自从他接受师父的衣钵后，还从来没遇见过这种大案。 李子虎摇头，汗珠从精致的脸庞上流到光滑的脖颈，继续往下，“不知道，但人已经找不到了，据说现在有血迹，多半遇害了，但巡捕毫无头绪，所以就找上我们了。” “他杀的可能性呢？”陈十三又问。 “巡捕说没有搜寻到线索，再加上现场有人说看到了妖物，所以就报告给我了。”李子虎解释，面色有些焦急且激动，又催促道。 “我们快走吧。” “嗯。”陈十三点了下头，刚走下第一节阶梯，忽得又问，“你是第一次降妖吧？” 李子虎点头，脑袋后边的马尾跟着一甩，“是的。” “你应该读过降妖人的第一条例吧？” 李子虎一愣，随后点头，面色严肃了起来，“降妖过程中，允许降妖人的一切伤亡。” “也就是说……”陈十三解释道：“如果必要的话，我可以牺牲你。” 李子虎神情冷冽，即使陈十三说出了如此话语，却丝毫不为所动，继续道：“如果可以降伏妖物，我支持你的决定。” “可是啊……”陈十三摇了摇头，“听说让你来的，是比我大上两级的清官大人。” 李子虎皱眉，本就清冽的面容在此刻更添几分凌厉，声音渐冷，“我其实是想直接加入乾庆城的夜勤人。” “但你爹面子大，不想你受伤，所以就送到了我这，因为我这五年没出过妖物了。”陈十三替李子虎说完，然后又笑道。 “这就对了，你现在回家等我好消息，不然你要是出了什么闪失，我可承担不起。” 李子虎冷哼一声，转身朝山下走去，一双比例完美的长腿快步走下，留下一句，“我不用你承担，我先去了，你爱来不来。” 陈十三瞧着独自离去的高挑身影，撇了撇嘴，觉得李子虎真没礼貌，他拍了拍腰间，淡然的轻声笑道。 “老伙计，靠你了。” 他腰间麻袋中，是一柄长23厘米，口径9mm，威力可打穿钢板的自研手枪。 上次降伏屎壳郎，也是手枪显神威，所以陈十三称它为老伙计，也是陈十三降妖的底气所在。 他快步下了山，李子虎并没有走远，在山下等着陈十三，她身旁还停着一辆形态较大的车，后轮较大，车身却较小，只有两个座位。 见陈十三来了，李子虎将身旁车门一开，俏丽眉头一撇，朝陈十三招呼道：“走吧。” 陈十三难得坐一次车，屁颠屁颠跑来。 李子虎坐上了副驾驶，与正要坐进来的陈十三大眼瞪小眼。 “你不会开车？”李子虎诧异问道。 “我车都没有，开哪门子车？”陈十三反驳。 两人再是面面相觑。 “那你这车怎么来的？”陈十三疑惑问道。 李子虎解释道：“刚才有人开车路过，我就花钱买下了。” “那你知不知道你买的什么车？” “不知道，但是瞧着挺霸气的。”李子虎回道。 陈十三咧了咧嘴，“用科学院的官方术语来解释，这是牵引和驱动作业机械完成各项移动式作业的自走式半灵气动力机。” “有点复杂，这么厉害吗？”李子虎皱眉。 “民间有更简洁的叫法。” “拖拉机。” 陈十三又道。 第三章 今天屁股好痒 两人别无他法，只有抛弃自走式半灵气动力机，选择步行。 李子虎走在陈十三后边，俏丽眉头紧紧皱起，好看的脸蛋一直严肃着，在仔细琢磨这桩妖物案子。 陈十三走在前边，挠了挠屁股。 不是他想挠，主要是屁股痒。 李子虎心思在想案子上，没有注意到，不过就算李子虎注意到了，陈十三的内心也不会有波动。 因为他的情绪只有常人的一半，换而言之，就是脸皮厚。 陈十三撇了李子虎一眼，笑道：“不用这么紧张，没什么事的，就当旅游好了。” 李子虎略微凌厉的眼眸扫了陈十三一下，“你说过可能会死人的。” 这是陈十三的原话，如今却让她不用这么紧张。 陈十三朝着李子虎摆了摆手，“是可能会死人，但肯定是我先死，你到时候看好了跑路就行了。” 李子虎眉眼皱起，这和陈十三先前与她说的不一样，“你说过为了降妖，可能会牺牲我的。” 陈十三撇了撇嘴，反问道：“牺牲你，你有什么好牺牲的？” “难不成还能出现一个刚好喜欢大长腿的妖怪，然后你舍身取义去诱惑它，最后给我创造双杀的机会？” “那你刚才这么说只是为了吓我？”李子虎柳叶眉头竖起，朝陈十三质问道。 陈十三摇头，“我怕到时候保不住你，万一你受些什么伤，我承担不了责任。” “我说了……”李子虎语调升高，明显有些气愤了，“不需要你承担什么责任，我既然选择加入了降妖人，那就不会逃避，更不会让你为我的事遭到牵连。” “你说了可不算。”陈十三再次撇嘴，“得你全家当着我的面承诺才行。” “爱信不信！”李子虎怒而转头，超过陈十三，独自一人朝前方走去。 这次真是头也不回了。 陈十三面色沉重，半晌过后，再次挠了挠屁股。 舒服了。 他朝前走去，跟上李子虎的步伐。 其实陈十三不认为会有什么事，双凤镇虽是不大不小的体量，但真没什么可图的，可谓是人不杰地不灵，这也是数年没有妖物的原因所在。 且就算出了，也就是一境的底端妖物，例如陈十三第一次在公厕击杀的屎壳郎一样。 所以即使这次有人失踪了，陈十三依然不认为会是什么厉害妖怪。 万一是喜欢玩躲猫猫的毛毛虫成精后，把养了猫猫的人叫走去玩躲猫猫了呢？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嘛。 陈十三将手搭在腰间，再说了，就算这妖物真有不俗的杀伤力，他也有宝物火器可以抗衡。 9mm口径喷射出去的子弹，不是肉体凡胎可以阻挡的，那屎壳郎就是被他这么一枪打爆了脑袋，停止了袭击公厕的恶行。 陈十三停止思考，抬头一望，已经看不到李子虎的身影了，他加快了一些步伐，按着李子虎说给他的地址赶去。 贾楼，这是一座共三层的酒楼。 如今已里里外外的围上了封条，巡捕拦住了入口，且不准行人围观。 李子虎正在外围与带着蓝色高帽的巡捕老大交谈。 巡捕老大神色间姿态卑微，言行拘谨，显然是略微知道些李子虎的来历。 陈十三撇了撇嘴，他记得这巡捕老大对自己的态度可远不如此，以往言行间，根本看不起陈十三这只有一境的降妖人。 陈十三理了理短裤，走上前去，遮挡住李子虎的身影，面色严肃，朝巡捕老大说道：“嘿，小王，和我的助理聊些什么呢？” 巡捕老大面色一怔，刚想发作，可又想到陈十三身后是来历重大李子虎，当下只能停住，满脸和气笑道：“原来是小陈呀，许久不见。” “小李啊。”陈十三突然转头朝李子虎微笑道：“小王不懂事，你多教教他。” 只此一句，便把巡捕老大吓得冷汗一流，赶忙朝陈十三身后的李子虎道：“不敢不敢。” 李子虎没好气的白了陈十三一眼，即使两人已经接触了数月了，李子虎依旧没想明白，这么个吊儿郎当的人怎么能当上降妖师。 “你先带我们进去看看现场。”李子虎说道。 “好好。”巡捕老大赶忙点头，带着两人踏入这贾楼之内。 李子虎走在陈十三身后，轻轻呼了一口气，她有些紧张，这也正常，毕竟这是她的第一次降妖。 陈十三挑了下眉头，不知为何，今日屁股特别的痒。 他随着巡捕头头走到了酒楼后厨，现场有些凌乱，锅碗瓢盆杂乱撒落，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插到货架上，有血迹。 陈十三指着菜刀，不解问道：“证据都在这了，这还不是他杀？！” 巡捕头头严肃摇头，“开始我们也以为是他杀，但是这菜刀上没有指纹，连任何挥动的痕迹都没留下，根本没有线索。” 陈十三点了点头，围绕着菜刀仔细打量片刻，然后起身，朝身后李子虎问道。 “子虎，你怎么看？” 李子虎皱眉想了许久，如今见陈十三问自己，便张开樱桃小口，仔细分析道。 “我感悟半晌，发现还有些淡淡的水灵气，那刀上也残留了一点，且这灵气纯粹，不像是久修之物留下的，加上这是酒楼后厨，所以很有可能是水生之物突然成精了。” “卧槽，你还真知道。”陈十三有点不敢置信，他就是问着玩玩而已。 李子虎樱唇撇起，略微得意道：“别小瞧了我。” 陈十三没回应，将周围打量一圈，“那这妖物现在跑哪去了呢？” 巡捕头头又道：“有人报告说在外边见到过诡异妖物。” 陈十三转头问道：“哪里？” “酒楼往西三百米外的巷道里。” 陈十三点头，“去看看。” 他和李子虎两人前往那里，巡捕头头继续留守酒楼内。 “你还会用剑？”李子虎瞧着陈十三腰间的配剑，早就在陈十三出来时，她就注意到了，只是现在才问。 陈十三答道：“略懂一二。” 李子虎脑袋摇摇，连带着后边马尾一起摇晃起来，“没看出来。” 陈十三真不像是会剑的人。 “知道我的称号吗？”陈十三忽然说道。 “什么？”李子虎问。 “火枪手。” “嗯。”李子虎平淡点头，然后挑起凌厉眉头，“但这关剑什么事？！” “我也没说关剑的事啊。”陈十三不解。 他神色突然一紧，将手放在了腰间的麻布口袋上。 在眼前的小巷里。 下水道，在哀嚎。 第四章 快枪手 下水道是不会说话的。 所以这惨痛的哀嚎，在小巷中显得格外怪异。 陈十三松开了腰间的麻布几袋，伸手一甩，一柄左轮样貌，9mm口径的火枪便拿在了手上。 李子虎面色严谨，双手插在了外套兜里。 下水道的哀嚎很快止住了，寂静无声。 陈十三捏着枪，走到了下水道前，李子虎一直跟在他身后，俏丽的面容不曾放松过。 她是第一次处理妖物事件，更为紧张。 陈十三蹲下，敲了敲井盖，礼貌的问道。 “有人吗？” 没有回答，也本来就不该有回答。 李子虎皱眉，不知道陈十三到底想干嘛。 陈十三起身，朝李子虎笑道：“既然没人，那咱们就回去吧。” “可这里面明明有声音。”李子虎不解。 “也有可能是幻听，对……”陈十三忽然转身，在李子虎还没反应过来时，用前脚一踏，借力之下，极为轻易地掀开井盖，手中火枪死死的指着下面。 陈十三眼神虚起，正在瞄准。 但里面真的空无一物。 陈十三撇了撇嘴，“没阴到。” 但他手中的火枪未曾放下，依旧指着黑漆漆的下水道口子。 李子虎这才明白陈十三的用意，忍不住翻了下白眼，“就不能和我提前说一下嘛，我还以为真要走呢。” “这下水道都开始唱歌了，怎么可能走。”陈十三回道，又接着稀疏的光线，朝下水道里边打量。 “鱼鳞。”陈十三说道。 “什么？”李子虎不解，上前顺着陈十三的目光看去，在稀疏光线的照耀下，有着一大片带血的鱼鳞。 鱼鳞正常，带血的鱼鳞也正常。 但出现在下水道内的这里就不正常了。 李子虎皱着柳叶眉头，樱桃小嘴崛起，“什么妖物，有头绪吗？” “有点想法。”陈十三回道。 “什么？” “可能是下氺道的美人鱼。” “……” 李子虎皱眉，“能不能靠谱点。” 陈十三点头，然后指着下水道说道：“我下去看看，你在这等我就行了。” 李子虎摇头，“我陪你一起下去，两个人有照应。” 陈十三也不阻拦了，随便她吧。 李子虎脱掉了外套，露出白衬衫包裹的姣好身姿，将外套兜里的手机与一个白色袋子放在了裤兜里。 陈十三已经钻进了下水道，李子虎紧随其后。 昏黑的下水道真是极佳的藏身处，密不透风，带着些许恶臭，估计是没有人想下来的。 “要是我小时候捉迷藏躲这里边，他们应该都找不到我。”陈十三走在前边，感叹一声。 李子虎本来严肃紧张的神情在陈十三这一句话下瞬间破功，忍不住吐槽一句。 “你要真躲下水道里边，找你的就不是小伙伴了，得是巡捕才行。” 陈十三前行的步伐忽然一顿，弯腰在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 李子虎神情一凝，打量过去，陈十三手上拿的是一缕发丝。 下水道里出现发丝并不奇怪，居民淋浴是有可能将发丝冲入下水道中。 奇怪的是，这缕发丝是干的，只有一点点水渍在其上。 这肯定不是顺着管道一路冲下来的发丝。 陈十三捏稳了手中枪械，面色略微警惕起来，继续朝前探索。 可惜并没有发现了。 他俩最终在一处公厕的井盖处爬了出来，引来了路人的围观打量。 李子虎有些不好意思的躲在陈十三身后，不敢露脸。 陈十三甩了甩手，“瞅什么瞅，正在办案呢，没偷你家大便。” 陈十三这么一说，李子虎就更不好意思抬头了，俏丽面容有些羞红，实在没想到自己钻下水道出来后，会被一群人围观。 陈十三就没想这么多了，拿着捡起的鳞片与发丝仔细打量一下，片刻后，他神情忽然一顿，整个身子迅速动了起来，极快的朝酒楼赶了回去。 他想到了一件事。 酒楼的排水渠之间也有这种带着血迹鳞片，就连形状都相差不多。 陈十三原先看了一眼，却没在意，主要是那排水渠太小，也没动过的痕迹，且酒楼后厨出现带血的鳞片也很正常。 但现在不正常了，因为那里的鳞片和下水道之中的太像了，就连其上弯折的刀痕都是那么相似。 陈十三的记忆很好，所以他在片刻间就想到了，想到了妖物会重新回到酒楼的可能。 因为酒楼有水运灵气。 陈十三思考之间，忽然撇眼朝身后望去，李子虎正跟在他身后，丝毫没有落下的迹象。 陈十三眼神流转一下，大概知道了李子虎的境界不弱于自己，甚至比自己要强。 这也正常，一个大家族的嫡女，怎么着也得比自己这个半灵根的废物来得强啊。 如今当陈十三的助理，也就是上边的人觉得陈十三这里安全而已，先给李子虎堆叠资历。 之后李子虎要走上的道路，就不是陈十三能想象的了，应该会是平步青云吧。 陈十三想着，已经到了酒楼处。 他快步走入后厨，只有李子虎跟在他身后，脚步压得很轻。 当陈十三开门时，排水渠莫名传来一阵响动，随后迅速寂静。 陈十三直接上前，将排水渠盖子掀开，根本没带怕的，拎着火枪便是伸手探去，然后扣动扳机。 “嘣。” 一声枪响。 排水渠里边传来一声哀嚎，却很快止住，随着一阵翻腾声消失不见。 陈十三朝其内探头看去，昏暗光线中只看得到一片血迹。 “没打死。”陈十三摇头。 李子虎在一旁看得有些心惊胆颤，忍不住询问道：“你降妖都是……都是这么直接的吗？” 陈十三敢直接伸手下去，来上这么一枪，确实把李子虎吓住了，她怕一个不小心，陈十三的手就会断在排水渠里边。 陈十三无所谓的一笑，“一枪的事而已。” “要是一枪没解决怎么办？”李子虎反问。 陈十三打量向排水渠，将手掌火枪放回腰间口袋里，“很简单……” “再来一枪就行了。” “要是你的手先断了怎么办？”李子虎皱眉继续问道。 “不可能。”陈十三摇头，然后看向李子虎，脸上扬起前所未有的自信笑容，说道。 “永远都是我的枪最快。” 第五章 这枪不好使 天色有些渐黑了。 陈十三掏出自己老式的电话，看了一眼6:37的时间，朝李子虎说道。 “下班了，明天赶早吧。” “就这么算呢？”李子虎有些不理解，如今找到路径，不是应该继续追查嘛。 陈十三回道：“难不成你还想和它在下水道里比游泳？” 李子虎哑口无言，她确实没有继续追查的门路，就算重新去了下水道，这妖物估计也已经跑远了，到时候已经找不到。 “明天赶早吧。”陈十三收了枪，已经朝外走去了。 李子虎跟在他身旁，两人身上有些臭味，如今静下心来一闻，便是阵阵“芳香”。 李子虎微微皱眉，她有些无法忍受，于是在出了酒楼后，就快步走远了。 陈十三去了小巷，将李子虎挂在这的外套拿起，准备明天带给李子虎，算是举手之劳吧，反正他回道观的路会经过这里。 陈十三走到自己山脚时，脚步便一顿，有个中年人正站在道馆门口等他。 是负责拆迁的工头。 陈十三换上一副热情笑意，连忙上前道：“是周哥呀。” 被陈十三称呼为周哥的男人面无表情，回道：“十三，你这道观还有三年的期限。” “知道的，我知道的。”陈十三点头。 “但是……”工头一顿，脸上有了些笑意，又道：“你如果同意提前拆的话，我可以多帮你要20%的补偿。” 陈十三笑着摇了摇头，“不用，周哥，不用了。” 工头面色一皱，“这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大福利了，你别人心不足蛇吞象，到时候可别怪我没帮你。” “况且……”工头又说，“你师妹是有灵根的吧，据说天赋还不错，你得培养你师妹呀，但你没钱怎么办，难不成看着你师妹白白浪费天赋吗？” 陈十三摇头，“不会的。” “不会？”工头语气一急，“嘴上说不会，但事实呢？” 工头冷笑一声，“事实就是你都快穷得揭不开锅了，连最基础的飞剑都给你师妹凑不出来，就你这样，凭什么有资格拒绝？！” 陈十三被说得有点烦了，面色已经没了笑容，冷了下来，只说一句，“滚。” 他情绪波动本来就只有常人的一半，刚才能硬装着笑容已经有些烦了。 工头听到这一声“滚”字，面色不敢置信，似乎从来没想过陈十三敢对自己这么说话，当下便急了起来。 “你是谁，你敢跟老子这么说话，别以为你他吗的继承个道观就可以和我叫板，以后有你吃的苦头！” 陈十三手在腰间一晃，火枪已经捏在了手中，抵在了工头眉心，然后朝工头笑道。 “来，告诉我，你几把谁啊？” 工头被9mm口径的黑漆漆枪口抵住，背后瞬间一寒，再也没有了戾气，赶忙笑道：“十三，周哥和你开玩笑的，快……快把枪放下。” “周哥，我也和你开玩笑呢，这枪不好使的。”陈十三笑道。 听到这句话，周工头心中松了一半，原来不好使啊。 “还经常走火呢。”这是陈十三补充的后半句话。 吓得周工头瞬间腿软，跌倒在地，然后连滚带爬的逃离道观。 陈十三撇了一眼，没在意了，回道观先将李子虎的衣服挂好，又接了一桶水，站在老树下洗澡。 这树长了千年，和道观一个年纪，老树最为瞩目的，就是其根茎硕大，几乎已经蔓延到了整个道观。 陈十三站在老树下时，就像是得了整了道馆的庇护一样。 周工头刚才的一袭屁话中，也有那么一点道理，例如他确实快穷得揭不开锅了。 但这不是他提前卖掉道观的原因。 况且就多赔20%，打发乞丐呢？ 道观的补偿本来就不多，若是三年后拆，陈十三也只能得两千灵币，约和二十万通用币。 在培养师妹的路上，也只是杯水车薪。 陈十三摇了摇头，将身上擦干净，穿上衣物，听说如今的创新派科学院的待遇很好，陈十三想要凭自己的学识和努力加入科学院。 科学院不要求修为多少，所研究的东西都是灵气与科技相结合而成，得到更为神奇的东西，其中包含了符箓、丹药、炼器三大种类，只要你对这三类有所精通，那就可以自荐加入。 这也是陈十三一直淘来科学院旧书看的原因，其中原理他都看得懂，就是有时材料不够，使得他不能很好的实践。 他一边走着，一边想着今晚上该给师妹做什么吃。 马铃薯炒土豆？ 陈十三思考着，已经走在了山腰菜地里，准备随机寻找两个幸运土豆。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陈十三的仔细搜寻，终于在王大娘的菜地里找到了两个幸运土豆。 陈十三从兜里摸索片刻，按照市场价一通用币一斤的模板，留下了两枚通用币在菜地里。 有钱的时候，陈十三都会给钱的，这也是道观如今还没被大娘、大爷堵门的关键所在。 因为陈十三不全是白吃。 陈十三拎着两颗土豆回道观了，比起吃食，他更困扰的是师妹下个月的灵石该怎么办。 若是没有灵石加持，仅凭吸收天地灵气的话，可能师妹打下的基础就远没有同龄人这么好了。 要想成剑仙，就得处处先于人。 陈十三懂这个道理，但是他真的没钱了，他沉思片刻，自言自语道。 “要不借钱买点保险，再自己一枪把自己崩了吧？” 算是半个办法，不过就是不知道保险当铺允不允许。 陈十三摇头，先降妖吧，这次的妖物不简单，若真能降伏的话，应该会有一大笔收入，足够撑一段时间。 “再怎么说，也应该比屎壳郎的一枚灵币来得多吧。” 陈十三嘟囔着，在炉灶里升起了火。 他心不在焉的将土豆切丝，甩入过内，倒上两毫升油，十毫升盐，在143-155c下，精准翻炒九十六秒。 起锅装盘。 陈十三打量这盘马铃薯炒土豆，神情忽然一凝。 忘记给土豆去皮了。 陈十三松一口气，笑道。 “还好是给师妹吃的。” 第六章 子弹 少女端着马铃薯炒土豆，看着眼前的陈十三，略微有些婴儿肥的脸庞鼓起，朝陈十三轻声问道。 “你吃什么呀，师兄。” 陈十三摆了摆手，“我刚吃了，还没到时候。” 他是三日一餐，凭借自身一境的体质还是可以勉强撑住的。 少女“哦”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也不愿意关上房门。 陈十三又说道：“启灵呀，你要是修行上有难处，你就给师兄说，师兄给你想办法。” 名为袁启灵的少女摇了摇脑袋，“没什么难处。” “嗯。”陈十三点头，又道：“你现在已经是大姑娘了，以后有事情的话，师兄不可能面面俱到，毕竟有些事情，师兄确实不合适做。” 论年纪，袁启灵其实也就比陈十三小五岁而已，如今的袁启灵也已经十八了。 袁启灵点了下小脑袋，情绪显得有些低落，只很轻声的应答了一句，“知道了。” 陈十三挠了挠头，“有什么想要的吗，师兄给你整来。” 袁启灵听到这话，开始猛烈摇头，眼眶中急得有眼泪盈余出来，“我不要师兄去偷东西给我。” 在袁启灵印象中，师父很早就死了，当时才十五岁的师兄不在乎任何人，唯独对她的要求尽力满足。 当时年仅十岁的袁启灵从书上看到了科学院新发布的电话，正在各地出售，她也想要一个，便给师兄提了一句。 第二天早上，陈十三就把电话放在了袁启灵门前。 于是当天晚上，袁启灵就看到了让她懊悔至今的画面。 数位大人寻上山来，其中一人指了指师兄，那些大人便将师兄一把抓住，粗暴的摔在地上，开始殴打起来。 年龄尚小的袁启灵躲在屋内，透过门缝朝外看去，害怕得整个人都在颤抖，她想出去制止，却不敢，只能没用的哭成一个泪人，在一旁抽泣道。 “不要打了……你们不要打我师兄了。” 大人是不管这些的，打断了两根木棍，打得陈十三血液四溅后，才气喘吁吁的收了手，一口吐沫吐到陈十三身上，咒骂道。 “小畜生，你师父死的早，成了个没人教的东西，敢偷到老子头上来了，要是再有下次，就准备叫巡捕来给你收尸吧！” 大人们收了手，骂骂咧咧的下山去了。 涕泗横流的袁启灵赶忙跑出门去，跪坐在陈十三身旁，不住的抽泣道：“师兄……师兄……” 陈十三哼哼了两下，从地上缓缓爬起，将嘴里即将吐出的血液吞下，朝袁启灵微笑道。 “没事，你还想要什么，给师兄说就行了。” 袁启灵看着鲜血淋漓的陈十三，永远都忘不掉这个场面，以至于她现在听到陈十三这么一说，就已经吓得要哭出来了。 陈十三安慰袁启灵道：“师兄不去偷。” 袁启灵眼眶中盈余的眼泪收了回去，她没什么想要的，只要陈十三不去偷东西给她就好。 “师兄直接抢！”陈十三突然捏拳喝道。 吓得袁启灵眼泪瞬间流了出来，赶忙摇头道：“不要……不要。” 陈十三将拳一松，“师兄逗你玩的，怎么可能去抢呢，师兄也抢不过呀，哈哈。” 袁启灵用白嫩手指擦干眼泪，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陈十三，还是不太相信，将手掌伸出，伸出俏嫩的小拇指，嘟着有些婴儿肥的脸庞，朝陈十三道。 “和我拉勾。” 陈十三将小拇指和袁启灵勾在一起，在袁启灵“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话语中完成了仪式。 袁启灵缩回房间内，探出小脑袋，朝陈十三叮嘱道：“答应了我的哦。” 陈十三点头，“放心吧，绝对不会暴露你的。” “才不是这个。”袁启灵嘟起小嘴。 “知道了。”陈十三点头，有些无精打采，如果不能偷菜，那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王大娘、李大爷、胡二娃等，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世界上再也不会出现幸运土豆了，就像西天没有佛祖，罗汉没有舍利子，天空没有鸟，大海没有鱼，公厕没有屎，我没有你。 袁启灵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陈十三转身，趁着时间还早，打算再去自己的工作室研究一下。 袁启灵不出门的习惯，得慢慢改过来了，毕竟日后要去读剑修学院的。 不过要改过来的话，可能也难，毕竟根据研究，袁启灵的心湖波动也比常人要少，且恐惧情绪比常人多了两成。 当时负责研究的学士都很惊讶，觉得这一个道观，能出两个怪胎，真不知道该说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兴许是怪胎之间的命中注定吧。 陈十三挠了挠屁股，已经到了工作室，将门打开，坐在了椅子上，拿个铝制的小盒子，用镊子取出来放在其中的一枚子弹。 一枚修长、精铜、尖锐且闪着莹莹光泽的子弹。 这是陈十三按照科学院的说明介绍，自己研究打造了两年的子弹。 一颗即将踏入“武器”行列的子弹。 陈十三想要再进一步，将这子弹打造成“灵器”，然后再拍卖出去，得来的钱应该够袁启灵读剑修学院了。 虽是这么想的，但实践起来就太难了，首先是锻器的材料便不够，再加上他的灵气和境界不足以这么长时间的锻造。 最重要的，就是“武器”晋升到“灵器”，需要不低于三境的妖魔灵魂。 古典派修士分级，一共十一境，后两境早已因为气运原因无人可达，如今最高的便是九境仙人。 要取一个三境妖魔的灵魂，谈何容易，更别提陈十三还是一个毫无背景的一境降妖人。 现在去找三境妖魔杀，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所以陈十三想要进入创新派的科学院，在那里，他才有足够的资源进行自己的研究。 传闻法宝达到了“灵器”层次，就会有自己的意识与神通，通常是有利有弊的。 陈十三想要打造一种子弹。 高兴时爆头，伤心时穿裆，可做饭、打扫、种田、砍树，学习与思考。 到时候，子弹就成了陈十三。 陈十三就是子弹。 只负责开枪。 第七章 大树引雷 子弹闪烁着铜黄色的光泽，尖头的尖锐显示着充盈的武力。 陈十三手拿着刻刀，准备沿着上次未曾雕刻完的纹路继续。 这是科学院的书籍中提到的一种雕刻方法，叫做灵气画箓，原理是研究员利用自己的灵气，将符箓雕刻在法宝之上，从而提高杀力与等级。 在远古时期，古典修士就已经如此操作了，例如剑修之流，就会在飞剑上刻上阵法，出剑之时，便是剑招与阵法齐出，相辅相成。 而科学院的创新，就是雕刻手法上，提出了灵气压液法。 讲究在一条纹路上不断雕刻，将灵气压缩成肉眼可见的液体，熔铸进符箓之中，成为法宝之上的一体之物。 这不断雕刻的手法也是极难，需要在已经画好的纹路上，再画一层灵气，而至少要达到五层，才可凝炼成液体。 这也是常说的五层凝液，凝液之后，每再往上画一层，其难度都是成十倍上升。 如今的陈十三已经画到了第三层，拿的是一把垃圾站淘的缺口刻刀，好在不影响陈十三灌注灵气。 他这一境的丁点灵气，只够画五分之一的纹路，能达到灌注三层的水平，是他重复了两年的结果。 起初学这雕刻的手法就要了两个月，后边灌注灵气的效益也不高，一身灵气本就少，灌注到这刻刀上时，又少了七成，才开一个口，灵气就用完了。 后来陈十三根据另外一位科学院教授的原理，综合改良了一下灌注方式，将倾泄性灌注，改成了呼吸延缓性，谈不上哪个更好，只是呼吸延缓性更适合他这种低境修士，能够多画几笔出来。 陈十三画到最后一笔，收尾时，刀锋狠狠一转，像是剑修挥完了剑招的最后一剑，也是最凌厉的一剑，骤然一收。 子弹刚刚雕刻的地方闪烁着莹莹光芒，已经能够用肉眼看见灵气的闪耀。 陈十三放下刻刀，用手擦了擦磕头上的汗珠，这雕刻符箓不仅是个技术活，还很累人。 好在他手上的活儿没少练。 他放好了子弹，站在研究室中间，无所事事的打量起来。 说是研究室，其实就是个破烂仓库而已，都是些陈十三捡来的垃圾废品，不过还是有些用处，例如这子弹就是陈十三拿废品熔炼的。 量变引发质变。 如果没变，那就是不够。 陈十三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觉得一个西红柿可能没有杀伤力，但一千个西红柿绝对可以把他撑死。 这就是科学！ 陈十三挠了挠屁股，拿起了柜子上一本叫做《灵气的综合运用》的书籍，开始阅读起来。 书本很旧，是陈十三从废品站捡来的，不知道是哪个宗门丢的书，几经周转到了双凤镇上的垃圾站里，最后被陈十三捡来。 陈十三很喜欢捡书，原因是他小时候在废品站里捡到了一本可以说是能够影响他一生的书籍。 《金平梅》上册。 从此以后，陈十三每隔两个星期就要去废品站逛上一圈，期望能够捡到《金平梅》下册。 可惜天不遂人愿，没能让陈十三得此奇书的下半部分。 不过科学院的书陈十三倒是得了很多，但陈十三有时候会想不明白一件事情。 为什么有人会丢弃知识？ 科学院数万人研究了上百个年头，好不容易编写出来，分享给全天下人的知识，最终的归属地竟然会有双凤镇的垃圾站。 陈十三摸了摸头，摇了摇头。 “关我屁事。” 还不如想想明天该吃什么，陈十三如今是四个口袋一样重，分文没有了。 他没有借钱的习惯。 一般都是直接抢。 至今为止没有被抓得原因所在，那就是陈十三一直以来抢得都是犯人，用着抓捕的借口，将犯人擒拿，然后搜身摸钱。 只不过之后的功劳和奖赏都被巡捕拿去了，这也使得陈十三得加快频率与次数。 以至于双凤镇当选了几年的治安最安全城镇。 民间口口相传，说双凤镇出了个夜行侠，除暴安良，且绝不杀人，晚上穿黑衣，黑面行事，深居洞穴，常与蝙蝠相伴。 民间为其取了称号。 双凤镇蝙蝠侠。 曾经活了一段时间，以至于双凤镇出现了没有罪犯的局面。 陈十三也没了外快，但抢普通人是肯定不行的，是犯罪的，再说抢了也会被追回，徒劳无功。 之后就算有犯人出现，也是小打小闹，很快就会被巡捕捉拿，没有陈十三的事情。 双凤镇蝙蝠侠的传说，仅仅持续了两年的热度，取而代之的，是嘉兴王朝中纽扣城的蜘蛛侠。 相传是被蜘蛛咬伤的半妖，可飞檐走壁，吐出蛛丝，从设定上来讲，确实比双凤镇蝙蝠侠吃香些。 陈十三只看了三页半，差不多理解完全了，合上了书，将那灵气转化为液压的公式在心中熟记两下后，就打算回去睡觉了。 他关上了研究室的门，走到路上，途径道观中的大树。 大树已经到了落叶的季节，不过就算没到，也会零零散散的掉下一些叶子。 叶子不黄，相反还很青嫩。 使得陈十三不禁感叹，原来老树也会有脱发的烦恼呀。 老树的树冠很大，十余米有余，瞧着已经遮蔽了小半个道观，盖出了一个椭圆的阴影。 能够在夏日是为陈十三遮阴，雨季时为陈十三挡雨。 陈十三记忆最深的一次，是少年时的一日，他在老树下玩耍，天空突然昏黑，没有预兆的电闪雷鸣，满天雷霆像是蛛网密闭，轰隆一下，便使得昏暗的天空瞬间一亮。 那是雷霆闪击。 风声呼呼，震荡入耳，老树一直在振动，狂风跟着吹拂，风力之大，几乎要将陈十三吹出树下。 好在陈十三紧紧抱着树干，深怕被吹走了。 “轰！” 一道粗壮如水桶的雷霆骤然劈下。 老树燃起了剧烈的火花，树冠少了一半。 陈十三被劈成了半死。 “如果没有老树的话，我可能已经被劈死了。”之后陈十三与人讲述时，总要这么感叹一句。 直到第三次时，有人提出了疑问。 “有没有一种可能，大树引雷呢？” 从此以后，陈十三再没讲过这个故事。 第八章 《仙子在上》 陈十三脱掉了外套，将老旧收音机调到《仙侠金曲》上，准备睡觉了。 悠扬的剑鸣声，随着一句“师兄，不要呀！”拉开了曲调序幕。 陈十三放缓了身体，使得自己在床上更渐轻盈，他不想再重复做那个怪梦了。 一个伴随了他十几年的怪梦。 在梦中满是雾霭，朦胧一片，看不清远处，更走不完，所以整片空间就是无穷。 只有一本书一直立在他跟前。 一切都像是真实。 就和现在一样。 “嗯？！” 陈十三忽然挑眉，意识到他又开始做这个怪梦了。 眼前的书籍不厚，瞧着只有几页而已，版刻的名字已经被陈十三熟记，四个字而已。 《仙子在上》 陈十三歪了歪脑袋，实在无奈，只好像是往常一样尝试翻动书籍。 封面闪烁金光，璀璨一下，便很快闪过，露出了第一页的内容。 陈十三稍微愣了一下，这是他十余年来第一次翻开此书。 首页写了一段话，不长，陈十三低声念了出来。 “求的仙子芳心，寻得无上大道。” 下方还有一道小字。 “情感的力量是无穷的。” 陈十三挠了挠头，他怎么懂这些，他情感波动本来就比常人少一半。 陈十三还想翻动书籍，但却像以前一样，无论如何都翻不动了，不管他如何发力，书籍都纹丝不动。 整个地方也真实的不像梦境。 陈十三在小时候将此事给师父说过，当时师父面色一怔，随后告诉陈十三不要将此事外传，绕是你师妹都不要告诉。 陈十三原本以为师父知道些什么，后来再谈及时，师父神情严肃道。 “你本来就不正常了，要是再不正常的话，就要被嘉兴王朝的大修士捉去搜魂了，之后即使没死，也是白痴的下场。” 陈十三点头，“确实如此。” 至此他从未谈过此事，不过如今有了异变，倒是让陈十三有些意外，觉得这梦境至少没这么无聊，还可以翻书玩。 灰色的雾霭涌动，像是大雾一般，很快朦胧了陈十三的视野。 他再睁眼时，就是刺目的阳光了。 道观门口传来了响亮的敲门声。 陈十三穿上衣物，将火枪别在腰间，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早上敲他家的门。 他一把拉开门栓，入眼处先是一双高挑的美腿，顺着姣好身姿往上，则是李子虎凌厉的眸子。 陈十三皱眉，“干嘛？” 李子虎一把抓住陈十三的臂膀，“走，该上班了。” 陈十三右手臂膀突然诡异一扭，在李子虎诧异眼神中滑了出来，身影朝道观内走回，摆手道。 “我去准备一下，等我两分钟。” 李子虎轻“哼”了一下，双手抱胸，一脚踢在门口的石子上，将其踹飞，然后就这么轻晃着脚，等待了起来。 用时两分半。 陈十三出来了，略长的头发被他绑了一个小辫子，收束一下，瞧着没之前那么邋遢了，手上还拿着一件灰白外套，朝着李子虎一递。 “你的。” 李子虎美眸诧异一下，没想到陈十三还帮她把衣服拿了回来，不过她指了指自己的黄色皮质夹克。 “我穿了。” 总不可能穿两件吧。 陈十三也不多话，一边把灰白外套往自己身上穿，一边朝山下走去。 李子虎先是一愣，然后脸色微微一红，快步跟上陈十三，有些抱怨道。 “你怎么说也不说一声就穿呀？” “你要穿吗？”陈十三问道。 李子虎摇头，“不用。” “那就只有我穿了呀。” “可你得问问我吧？”李子虎脸色有些微微红润。 “问什么？” “衣服呀。” 陈十三有些微微一愣，然后低头，朝灰白外套礼貌的轻声问道。 “你好，你愿意让我穿嘛，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哦。” 等待片刻，无言。 陈十三朝着李子虎点头，“衣服是愿意的。” 李子虎咬着牙，“可这是我的衣服呀。” 陈十三停顿一下，思索片刻，朝李子虎问道。 “那你愿意让我穿吗？” “滚！” 李子虎气鼓鼓的跟在陈十三身后，觉得这人真没个正形，一定是故意这么调戏她。 陈十三在前边低头思索，觉得刚才自己的言行是有些不对，老子既然穿都穿上了，还和她说这么多干吗？ 她又穿不了，又带不上的。 陈十三低头嗅了嗅。 嗯，还有点香。 此番动作又引得身后的李子虎面色一红，忍不住喊道一声。 “不准闻。” 陈十三将脑袋一抬，又继续晃晃悠悠走他的路。 两人今日要去的地方，还是下水道，不过不是入口，是出口。 在江河湖畔的出口，地势有些偏僻，导致行人不多，这也是陈十三觉得妖物很可能会出现的地段。 路途有些远，要上山走小路，所以车辆是用不上的。 李子虎跟在后边，看着陈十三耳畔不断晃悠的小辫子，问道一声。 “你还会编辫子吗？” “略懂一二。” 李子虎皱眉，“上次问你会不会剑，你也是这么说的。” “你自己理解一下嘛。”陈十三回道。 李子虎俏丽眉头一撇，“我可理解不了。” “愚笨。”陈十三评价一句，然后在李子虎的白眼中停住脚步，到目的地了。 眼前的湖面宽阔，汇成了一道河流，按照《地理志异》来看的的话，应该是流向北方，汇入淮水，朝北海而去。 下水道出口朝着湖水排泄脏污。 陈十三沿着周边看了一眼，从怀中拿出一个铜钱，在手指上随意翻滚着。 李子虎瞧着陈十三手中铜钱，忽得想到一种可能，诧异问道：“勘测？” “古典派二求一的小术法而已。” 陈十三将手中铜钱忽得朝天上一甩，口中念叨一声。 “此地有无妖？” 铜钱在阳光下忽得闪耀，然后一凝，只有一瞬的时间而已，然后迅猛下落。 “啪。” 铜钱被陈十三接到手上，“正面有，反面无。” 李子虎表情微微惊讶，“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勘测天机的术法，都是古典派天师一脉才会做得术法，其余修士修行此法的少之又少，主要是会遭受天谴，降低修行速度不说，最惨的甚至会直接将灵根削至一半，再无晋阶可能。 “书上讲过。”陈十三说着，然后将捂着的硬币缓缓揭开，露出其中的面目。 李子虎紧张的看着。 陈十三忽然问道。 “那个……你会看老式铜钱的正反吗？” 第九章 人有三急 老式铜钱的正反一般只有老人家知晓，因为嘉兴朝已经许久不用这种货币了。 所以李子虎也怔着神情，打量铜钱，不确定的说道。 “印花的那边应该是正面吧？” 陈十三反问，“你确定？” 李子虎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再说了，你自己的铜钱你怎么不知道正反？” “我捡的。”陈十三挠了挠屁股。 “捡的？”李子虎美眸一凝，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又赶忙道：“询问天机的信物得是不断温养出来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啊？”陈十三眉头一挑，“不是有个正反就行了吗？” “你真把自己当大天师啦？”李子虎无奈吐槽道。 天师一脉的弟子探测天机用的都是自己温养了十几年，甚至数十年的法宝，陈十三倒好，捡着就开始用。 李子虎面色有些稍急，“寻常人用寻常物求问天机，其承担的后果你受不住。” 陈十三将老式铜钱收入口袋，摇头咧嘴笑道：“没事，我分不清正反，不算勘测了天机。” 李子虎神情再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思索片刻，又觉得好像确实如此。 因为他们两人都看不懂，也没人知晓，之后只要不外传，应该就不算泄露天机。 李子虎舒了一口气，又略微好奇的朝陈十三问道：“这术法你从哪学来的？” “《天师道》，我在垃圾站捡的一本旧书。”陈十三回道。 李子虎美眸凝起，她家境富裕，算得上书香门第，且《天师道》也是嘉兴王朝中热门的书籍，但她仍然想不起有哪处说了勘探天机的术法。 这种损己的道法，天师一脉也不敢乱教，更不会教于外人。 陈十三打量眼前湖泊，一边寻找妖物痕迹，一边回道：“第一百三十七页，五十六行，求问天机，心诚即可，越精简，越正确。” 单论心诚的话，天底下或许没几个比得上陈十三的，因为他本来就少一半情感波动，不想这么多事，自然就心诚了。 李子虎美眸跳动，不知道陈十三是不是在乱说，如果真是在这一页，这一行的话，且不说陈十三为何会根据这么一句话推断出探测天机的术法，但是这记忆力就足够让李子虎震撼了。 李子虎愣神间，陈十三已经起身，摇头道：“妖物可能没在这里。” “为什么？”李子虎回神，好奇问道。 陈十三指了指湖泊，“没有痕迹，一点妖物来过的痕迹都没有。” “万一来过了，只是将痕迹隐藏了呢？”李子虎再问。 “所以是可能。”陈十三回道。 李子虎沉默一会儿，双手抱胸，皱眉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陈十三拍了拍手，“等它自己露面呗。” “这样岂不是显得很被动。”李子虎仍然皱眉。 “你喜欢主动？”陈十三撇眼看了李子虎一下。 “对啊……呃……等下，不是……”李子虎脸色有些羞红。 陈十三实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只能挠了挠屁股。 有句话李子虎是说对了的，没有痕迹，不代表妖物没来过，甚至妖物有可能就在湖泊低下躲着的，只是陈十三不知道而已。 所以陈十三点头，“确实得主动一点才行。” 然后他在李子虎疑惑眼神中走向湖面。 “你要干什么？”李子虎不解问道。 “激将法。”陈十三回道，他解开了短裤。 人有三急。 故人特意写了一首诗句来形容其中一急。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李子虎美眸一跳，脸颊上瞬间爬满粉红的红晕，赶忙转过脸颊，红晕却仍然不退，以至于粉嫩的脖颈上都多了一丝羞红。 陈十三将银河放尽，提上了裤子，朝湖泊打量一下，不得不点头，“若真在此的话，其隐忍确实高超，都被人站在头上撒尿了，也没有一点动静。” 李子虎听见身影，微微瞄了一眼，瞧见陈十三完事了，这才转过依然羞红的脸颊，朝着陈十三没好气道。 “你就是个流氓。” 陈十三当做没听见，摸着下巴，喃喃自语，“可能是程度不够？” 但他也没货了呀。 于是陈十三瞟眼看向了李子虎，朝她招手道：“你过来学一学我。” 李子虎身影瞬间退远，朝陈十三喊道：“我才不呢，臭流氓。” 陈十三见此，也没办法，总不可能真当流氓吧。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来路回去，行至一半，陈十三的肚子突然咕噜叫了起来。 李子虎回头诧异的看了陈十三一眼，然后眼神中有一些歉意，“早上来叫你的时候忘记给你带早餐了。” “习惯了。”陈十三回道。 李子虎双手插在黄色夹克外套里，脑袋后边的马尾晃了晃，“我请你吃午饭吧，算是没让你吃到早饭的补偿。” 陈十三笑了笑，“其实我晚饭也没吃。” “啊？”李子虎有些诧异，朝陈十三问道：“你在减肥吗？” “很明显是没钱。”陈十三摊手。 “可也不至于连饭都吃不起吧。”李子虎仍然诧异。 陈十三纠正，“是三天吃一顿，不是吃不起饭。” “可……为什么不一天吃三顿呢？”李子虎再问。 “额……”这确实给陈十三问住了，想了半天，才幽幽回道：“因为吃不起饭。” 李子虎翻了个白眼，“这不一样嘛。” 她又皱眉问道：“你这样不会把身体弄垮吗？” 陈十三想了片刻，回道：“坚持两年了，其实也还好，没有想得这么难受。” 钱财几乎被陈十三拿去培养师妹了，即使是这样依旧杯水车薪，所以陈十三对于自己是能省则省，只要能维持身体机能就好了。 他也没有常人那么强的欲望，忍耐得住。 也有人劝过陈十三，说培养一位剑修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该想的事情，拿着好不容易赚来的钱财，将自己的生活过好点才是真的。 陈十三觉得说的不无道理。 但他就是不听。 因为他不是小人物。 他在未来，很有可能成为双凤镇第一个电子厂的厂长。 陈十三要尽全力，将师妹培养成剑修，完成师父的遗愿。 为此，他将不留余力，接受一切富婆包养。 第十章 阴霾天空 天色有些阴霾，乌云堆积。 陈十三与李子虎坐在一处小餐馆中，由李子虎请客，叫了两碗面，便面面相觑了起来。 李子虎低下了脑袋，终究是女子脸薄，不好意思一直盯着陈十三看，便赶忙找了个话题。 “那个……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陈十三愣了一下，“额，我想想，有没有可能是降妖呢？” 李子虎神情再是一怔，觉得自己真是脑袋空洞，恨不得把刚才这句话收回，她急中生智，赶忙又道。 “我听说双凤镇五年来，只出了一个妖物，那你不降妖的时候干吗呢？” 陈十三单手撑着脑袋，答道：“有事没事收一下废品，帮邻居维修一下家具，卖些自己的小玩意，顺带去帮李大爷吃一些他种的菜，抢野狗骨头丢到公厕里边去，把大壮晾的裤衩做成弹弓，打他家玻璃……” 前边还挺正常的，甚至有些小励志，但李子虎越听越不对劲了，赶忙叫停，又问道：“你就没什么目标吗？” “赚钱。”陈十三说道。 “更大一些的呢？”李子虎继续问。 “赚大钱。”陈十三继续说。 李子虎沉默，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发问了，怀疑是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出了问题。 “你的目标呢？”陈十三突然问道。 李子虎一愣，美眸闪了闪，表情严肃了起来，虽是轻声，但异常坚定的说道。 “我想成为一位厉害的降妖师。” “为什么？”陈十三再问。 “这是我的梦想。”李子虎美眸闪耀着光芒，但却并没有正面回答陈十三的问题。 陈十三眸子稍稍眯起，继续发问，“那你说的厉害是要到哪种程度了？” 若按嘉兴王朝夜勤人的官方分级来看的话，称得上厉害的程度，至少也得是下三级最顶端的清官。 清理妖物的官。 李子虎想了想，回道：“至少也能独当一面。” 依然是含糊回答。 陈十三也不在意这些，刚好面也上来了，他便不客气，大快朵颐了起来。 外边的阴霾乌云中闪起了几丝雷网，随着“轰隆”一声，小雨开始下。 打在屋檐上，滴滴答答。 陈十三为李子虎表演了什么叫三口一碗面，只差没把碗一起吞着吃了。 李子虎看得都有些微微惊讶，轻声道：“你下次要是饿就来找我吧，我请你吃饭。” “真的吗，姐？”陈十三看着李子虎，连称谓都变了。 李子虎点头，“请你一个人吃饭我还是承担得起，再说我还是你的助理。” “别。”陈十三摇手，纠正道：“我是你的助理。” “可别笑话我。”李子虎摇了摇头，脑袋后边的马尾跟着一起晃动，瞧着有些俏皮可爱的味道。 她不得不承认，在处理妖物事件上，瞧着与她年纪相仿的陈十三，却比她老道许多，就是人有时候有点不太正经。 “不，有奶就是娘，我是你的助理。”陈十三力抵争辩。 李子虎俏脸一红，碎道：“瞎说什么呢，我才没有。” “比喻。”陈十三解释。 “流氓。”李子虎不听解释。 秋季的雨淅淅沥沥，洒满了整个天地，使得环境中的水灵气高了一些，但不多，远不够修士修行。 如今的修士，若想追求高境界，最差的都得用灵石修行，才能勉强让修为追上寿元，不至于死在求仙路上。 条件好些的，就可进入洞天福地，诸天法阵中修行，效果比起灵石来要好上数倍。 顶级家族的修士，就是在自己洞府中打坐冥想了，根本不需要为灵气多少担心。 若是以上三种都没有，强行要修仙的，最多修行到五境，便只能得一个寿终正寝的结局。 所以陈十三压根就没有踏上修仙路的心思，以他半灵根的资质，估计最多到三境便止步不前了，与其利用时间修行，还不如自己研究些法宝，以此得到钱财。 不过水气渐浓时，倒是水怪最喜欢外出时。 陈十三看着淅淅沥沥的雨幕，朝李子虎道：“应该不用等太久了。” “什么？”李子虎不解。 “妖物的去向。”陈十三起身，站在门口，雨幕之前，轻轻的嗅了一下雨水气息，然后转头，眸子在昏暗中闪亮，点头道。 “应该是今天晚上到明天凌晨。” “为什么？”李子虎更渐不解。 “猜的。”陈十三一笑，不动声色接过店员递来的口袋，朝李子虎摆手。 “明天见。” 陈十三将外套往头上一拉，身影撞入雨幕之中，很快消失不见。 李子虎坐在座位上，吐槽道：“猜的也好意思说。” 旁边店员微笑道：“您好，一共三碗面，三十六通用币。” 李子虎点头，掏钱时，忽然诧异，“怎么是三碗？” “打包带走了一碗。”店员回道。 李子虎愣了一下，又小声嘀咕道：“还喜欢占便宜。” 她给了钱，坐在板凳上，打开了手机，开始等雨停。 消息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却始终没有新消息。 李子虎趴在桌子上，美眸有些黯淡，自从她和父亲吵架出来后，消息就很少闪动了。 父亲不支持她的道路，她知道原因，也理解父亲。 只是一个人在外边，总有时候，难免会感到孤独，人的情感是抑制不住的。 李子虎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家，且来到了人生地不熟的此处，有时候她想聊天都不知道该找谁。 而当地官员的谄媚，让她觉得很不真实，甚至根本不愿去交流。 李子虎趴在了桌上，将手机熄屏，屋外的雨越下越大了，丝毫没有要停的痕迹，像是要将天地变得嘈杂。 李子虎无精打采的看着雨幕，店里只剩她一人了，店员好像已经去二楼休息了，她忍不住的苦笑一声。 “看来轻易是回去不了。” 她将黄色夹克拉起，双手插到口袋里，让自己暖和一些，觉得要不给店员说一声，在店里借个宿，趴着睡桌子上就行。 李子虎不想麻烦别人。 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李子虎抬头望去。 一道湿漉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睑。 陈十三持着不断滴水的雨伞，湿润的发丝贴在脸上，气喘吁吁，身上还有不少淤泥，朝李子虎喊道。 “走，送你回家。” 李子虎赶忙起身，俏脸盈盈笑道。 “好。” 第十一章 捡伞 雨天。 李子虎看着身旁撑着伞，湿漉漉的陈十三，好奇问道：“你怎么想着来接我？” “雨大了。”陈十三回道。 李子虎又问，“小雨就不来吗？” “小雨就自己跑回去，真把我当助理了？”陈十三撇嘴回道。 “哈。”李子虎故作受伤的说道：“你可真没感情。” “确实。”陈十三点头，这是句实话。 嘈杂的雨声不停响起，豆粒大小的雨水打在伞上，更渐喧嚣。 李子虎与陈十三之间隔着几厘米的距离，未曾挨到一起，陈十三是无所谓，李子虎则是女孩家的羞涩。 她忽得侧头看去，雨伞的边沿正不断朝下滴落雨滴，打在陈十三的肩头，将本就湿润的衣服淋得可见雨水。 李子虎一愣，随即朝陈十三靠了靠，肩膀几乎相贴，面色有些红润，轻声道。 “别把自己淋生病了。” 陈十三撇了她一眼，没说话，因为只觉得好笑。 生病？ 哈。 这个词语在陈十三身上就没出现过，他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一次药，他的身躯虽然不算刀枪不入，但肯定不是细皮嫩肉的白面小生能比。 李子虎竟然拿她的孱弱身躯来类比自己。 所以陈十三摇头，不屑地念叨，“呵，女人。” “什么？”雨声太大，李子虎没有听清陈十三小声念叨的话语。 “没啥。”陈十三回道。 李子虎皱眉，总觉得陈十三没说什么好话，这就是女人的直觉，但她也没多问。 坏话有什么稀得问的。 李子虎租的房子在道观不远处，一栋楼房的二层，陈十三将李子虎送到门口，收了伞，就要走了。 “哪个……你要不要进来坐坐？”李子虎俏脸上有些微红，明眸看着陈十三。 陈十三只问一句。 “管饭吗？” 李子虎脸色的羞涩随着这一句话烟消云散，转而变作白眼，“你身上这么湿，跑出去干嘛，先在我这洗个澡吧。” “已经洗了。”陈十三指着窗外，又道：“大雨当洗澡。” 李子虎双手抱胸，柳眉翘起，“你真不怕生病吗？” “压根不会。”陈十三回道，迈开腿，已经准备下楼了。 他手上突然一紧，回头一看，是李子虎抓住了他的衣袖，两个柳叶眉皱起，朝陈十三坚定道。 “你是为了接我才淋成这样的，必须洗了澡，弄干净了再走。” 陈十三手腕又诡异的一扭，想要故技重施，挣脱李子虎，却发现这次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李子虎俏脸上有些得意神色，“我可不会上第二次当。” 两人就在门口这么僵着了，一个不进去，一个不松手。 楼上传来脚步声，一位大妈慢悠悠的走下来，路过时特意多看了两眼，然后啧啧称奇。 “现在的小姑娘，胆子真大嚯。” 李子虎瞬间羞红了脸蛋，急忙松手，双手有些不知所措的胡乱摆动，想给大妈解释。 陈十三脱身，单手瞬间撑着楼道栏杆，纵身一越，落下之际，发丝微扬，水珠如琉璃朦胧，俊俏的面容让人一览无余，朝李子虎说道。 “明天见。” 他身影越下。 李子虎俏脸微红，小手护在胸前，觉得刚才那一瞬间的陈十三，竟有些嫡仙般的美感。 “嘣！” 落地声。 “草，痛死俺了。” 骂声。 陈十三一瘸一拐的走回道观。 李子虎觉得美感瞬间少了一些，却又有些忍不住的轻笑了起来。 ———— 陈十三走回道观时，雨小了些，不过还在下，已是昏黑傍晚，雨幕打在地上，啪啪响起，不算嘈杂，也不安静。 陈十三站在了道观门前的台阶上，身影背对整片雨幕。 门口有几位人影，站在昏暗中，领头的人影走出，打着伞，叼着烟，另一只手摆弄着铁制的打火机，他笑道。 “十三呀，去哪玩了，周哥等你好久了。” 身后几位身影显露，皆拿着枪，分别指着陈十三眉心、胸腔、四肢。 陈十三回道：“降妖去了。” “降妖？”叫做周潜的男子点燃火机，碰上香烟，像是唠家常一般问道。 “那降的怎么样啊？” “关键时候，巡捕都在等消息。”陈十三这么说。 周潜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靠近陈十三，将烟雾全吐在他的脸上，然后咧嘴笑道。 “巡捕，你以为巡捕就能压得住我？” 周潜哈哈大笑了一声，将打火机收起，香烟拿在手上，弹去烟灰，继续笑道。 “十三呀，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更不是你不想做就能不做，你懂吗？” 陈十三点头，“略懂一二。” “你懂个屁！”周潜突然暴喝一声，口水吐在雨地里，“你他吗对谁都说略懂一二！” 陈十三没回话，他在考虑要不要立个不许随地吐痰的牌子在道观门口。 周潜最后吸了一口烟，丢掉烟头，拍了拍陈十三的肩头，“十三呀，周哥带的枪也不好使，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看的出来。”陈十三望着黑漆漆的枪口，这种老式手枪确实不好使，内扳机的弹口工艺老旧，导致开枪时会比新式手枪快一截。 不过这么多人，这么多枪，也够瞬间打死陈十三了。 周潜指着道观，“这是你师父留给你的遗产，你舍不得，周哥知道，但是你终究没本事保住，不如多卖点钱，去培养你那个师妹，对吧？” 陈十三点头。 周潜面色一喜，见有说头，从口袋中掏出几百通用币，递到陈十三手上，“来，周哥先给你点见面礼。” 陈十三接过钱，很礼貌的回道：“谢谢周哥。” “不用，不用。”周潜高兴笑道：“那你就算同意呢，咱们明天就签条例吧。” “不同意。”陈十三摇头。 周潜面色一怔，随即变为愤怒，“草，你他吗不同意收我钱干吗，你他娘的！” “你给我的啊？”陈十三纳闷。 周潜面色有青筋鼓起，怒喝道：“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两周以后，我再来问你，要是你还不同意，就准备和你那个师妹一起死在这道观里边吧！” 周潜说道师妹二字时，陈十三眼神凝了一下。 周潜呼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些怒火，又道：“你这种废物，老子给你机会你不珍惜，之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别指望有人能保住你，我身后的势力之大，你想象不到。” “你师父也是，自己废物就算了，还指望自己的两个废物徒弟有出息，还想出个剑修，狗屁！” 周潜又拍了拍陈十三肩头，讥笑道：“先把饭吃饱吧，十三。” 周潜手一摆，身后几位大汉收了枪，跟在了他身后。 陈十三未曾言语。 周潜忽得一巴掌打掉他的伞，不屑道。 “伞你也别打了，好好淋淋雨，想想自己是废物这个事实。” 伞掉在雨地里。 周潜带着人快步走下山去。 陈十三淋着雨，发丝遮挡脸颊，身影在雨幕中弯腰，捡起了伞。 他曾经掉过无数次伞。 捡起来就好。 道观之中。 袁启灵坐于房间，不断喘着气，心室猛烈跳动，双眼凌厉冰冷。 有剑意闪烁。 第十二章 钓鱼最重要的是什么 陈十三推开了道观的主屋，朝着其上师父的灵位鞠了三躬，坐在地上，念叨着。 “师父，你从来不骗我的。” “你告诉我，我是你捡垃圾送的，我就跑去废品站找阿姨叫妈。” “你说我是天纵奇才，只是还未开窍，需要吸收日月精华，我就白天晒太阳，晚上去屋顶看月亮，依稀记得，那个夏天过后，有人问我是不是非族人。” “你还告诉我，厕所有宝贝，因此我担了两年的大粪。” “……” 陈十三沉默了一下，双手抱胸，又轻声念道。 “后来你说你会死。” “你还真是不骗我……” “真死了。” 陈十三看着灵位上面老者的微笑，“你留给我的遗物中，说最重要的是那个道观秘传的术法。” “祭术。” “依靠献祭自己来提升力量的术法，这也是你身死的关键所在。” “我学会了，却一直没用过，希望以后也不会用到。” 陈十三站起身，“以后再来看你。” 他拿着伞退出了主屋，路过老树，又恰逢雨天，自然想起了那雷击事件，但陈十三觉得不该怪老树，且老树平日里的付出更该值得陈十三回报。 于是陈十三站在老树之前，解开了裤子。 辛勤灌溉。 老树的庞大树冠突然抖动，落叶纷纷。 陈十三见了，提起裤子，微笑道：“不用这么激动，以后还有。” 此话一出，老树抖动得更凶了。 陈十三只觉得老树是兴奋难耐，笑了一声，便拿着伞回屋来了。 入秋的雨下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陈十三便收到了妖物的消息。 是巡捕头头打给他的，说妖物在双凤镇的中心湖出现了，还咬死了一位渔夫。 陈十三应答一声，便开始起床准备了，火枪先装在身上，其次是师父留下的降妖人道服，将头发梳理一下，扎了个辫子。 陈十三走到了门口，突然一顿，又折返回去，从自己的研究室中，拿出了那枚可以称作“武器”的子弹，放在了备弹中的最后一发。 准备完这一切后，他就快步去往中央湖了。 约是十点钟到，李子虎已经在中央湖勘察了，见陈十三来了，赶忙走上前，指着湖中心道。 “就在这中间。” “什么模样？”陈十三先问。 李子虎撇向一旁的巡捕老大。 巡捕老大赶忙道：“半人半鱼，生有獠牙，力量硕大，将我们派去探查的小船都推翻了，因此还死了两位巡捕。” “嗯。”陈十三看向巡捕老大，问道：“你怎么没死？” “我没去呀。”巡捕老大理所当然的回道。 “那没事了。”陈十三点头。 李子虎皱眉，俏脸看着湖面，满是困惑，“要怎么办？” 陈十三走到湖面，神色平淡道：“给我准备一艘船，我去杀了它。” “好！”巡捕老大一听陈十三愿意动手做这种危险活计，赶忙笑着答应。 李子虎秀眉倒竖，“这太危险了。” 陈十三撇了她一眼，问道：“都降妖了，你还想要安全？” 李子虎一时语塞，可还是争辩道：“或许有更好的方法，例如放水，捞网……” “等你放完了水，别说妖物，这湖里边的鱼都跑光了。”陈十三打断道。 巡捕头头也将船准备好了，是一辆小型的渔船。 陈十三头也不回，直接朝小船上走去。 李子虎一咬牙，将外套一脱，露出白衬衫包裹着的姣好身材，两步跳到陈十三船上，柳眉挑起，“我和你一起去。” 陈十三倒是无所谓。 但大概知晓李子虎来历的巡捕头头就吓得不得了，赶忙叫道：“您，您这是干嘛呀，快下来，让十三一个人去就好了。” “我是他的助理。”李子虎只说这么一句话。 陈十三已经驶着小船去往了湖中心。 巡捕头头吓得脸都白了，赶忙朝周围巡捕叫道：“快，快去帮忙啊，都愣着干嘛！” 陈十三已经靠近了湖中，他忽然朝着身后李子虎问道了一句。 “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吗？” “会死在这里。”李子虎美眸坚定。 陈十三点头，“是合葬。” “呸。”李子虎俏脸又是稍微一红，嗔道：“谁要和你合葬。” “我也不想。”陈十三回道。 李子虎稍微红润的脸颊恢复了正常，警惕的看着四周湖面。 有风无波。 陈十三又问道：“你钓过鱼吗？” 李子虎愣了一下，点头道：“钓过。” “你知道钓鱼最重要的是做什么吗？” “等？”李子虎疑惑回答。 陈十三摇头，解答道：“下饵。” 他翻身一越，在李子虎惊讶眼神中跳入湖水，沉入其中。 巡捕老大双眼一瞪，“十三这人能处，有事他是真上啊！” 李子虎面色有惊讶瞬间变为焦急，走在船边，急切的朝下打量，寻找陈十三的身影。 平静的湖面突然传出响动。 陈十三冒出脑袋，浮在水面上，朝着李子虎摇头，“没找到。” 李子虎舒了一口气，埋怨道：“你快吓死我了。” 巡捕头头见陈十三没事，也松了一口气，这就代表李子虎不会出事了，他也就不会出事。 陈十三皱眉，“到底跑哪去了呢？” 李子虎没好气道：“你快上来吧。” 陈十三思考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朝李子虎说道：“刚才我问了你钓鱼最重要的是什么。” “对啊。”李子虎点头，又撇着嘴角道：“你说是下饵，然后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跳下去了。” “那第二重要的就是你回答的了。” “什么？”李子虎面色有些茫然。 “等。”陈十三答道。 李子虎撅嘴，“快上来。” 陈十三正要回复她，突然一低脑袋，疑惑道。 “谁在摸我的脚？” ———— 大家好，这里是阿酸，新书期间更新应该是每天两章，如果没发请假通知的话，上推荐的话就多加一章。 顺便求求推荐票，月票什么的，也谢谢各位投票的好兄弟，投资也可以点一点，能领一点起点币。 总之谢谢兄弟们支持，万分感谢。 这本书会是一个轻松愉快的故事，大伙看个乐就好了。